《国公凶猛》 第一章 混帐小公爷 吱~吱,吱~嘎~,吱~~吱吱~~嘎~~~,快要寿终正寝的那头老黄牛一步三摇晃,屁股左扭右摆,走起来那是无比风骚,尾巴还不时地左拂一下、右撩一下。车上的沈傲便也有节奏的跟着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正自想着心事的沈傲也被这晃动的马车,不!牛车弄的很是心烦,几次忍不住都想下车自己走,当目光看到那泥泞的大路时,终于还是打消了这个并不靠谱的想法。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七天了,沈傲还是有些无法适应这个社会。见惯了高楼大厦、霓虹闪烁、机车往来、动辄出点远门就是乘机而行,如今要回归到这种最为原始的出行方式,还真不是马上就可以适应的了。 尤其是道路的两旁,下过雨后就是泥泞不堪,任你再好的鞋子走到上面,保准很快就沾上一陀陀稀泥、换成了晴天,好嘛,道路上倒是干净了一些,但什么味道都来了。大街小巷上不处不在的米·田·共足以让人在大呼一口气后因缺氧而晕倒。 只是即来之,则安之。沈傲的思想足够强大,绝对算是天才的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习惯各种各样的环境和生活。 十四岁参加高考,以698.5分考上中科大少年班,不到二十岁进入麻省理工,攻读博士学位。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m国向他抛来了橄榄枝绿卡身份,要钱给钱,要设备给设备,还要啥随便提。面对这些诱惑,在沈傲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同行多少天才,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m国,他确给了一个爽快的回答——绿卡算什么? 我是一个中国人,我要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这句话,听着陌生又熟悉,上次那位说出这句话的天才就是钱学森。没有留在科技高、待遇好的m国,沈傲毅然的回到了国内,没有加入任何一家科研单位和集团,而是选择了自主创业。 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有着过目不忘之能。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开公司就会一切顺利,人情往来、交际关系是唯一短板的沈傲很快将手中的钱就花光了,依然是一事无成。无奈之下正好军队有一个他熟悉的科研项目,成为了特招兵入伍三年,心无旁贷之下项目被克攻,拿着一笔钱再度创业。 失败是成功的妈妈。 有了经验的沈傲终于学会在搞科研的同时一并搞起了人际关系,最终钱财是越滚越大,三十九岁便成为世界富豪排行榜单的人物,由此认识了漂亮与智慧为一身的混血隗倩儿。当他认为找到了真命天女,并把一切的财务大权交给此女之后,又全身心的投入到科研之中,却不知道她竟然是别国特工,奔着就是自己的科研项目而来,终是被下毒所害。 当然,死前沈傲也通过三年军伍生涯所学的身手将隗倩儿由四十层的高楼窗户上推下。相必明天的网络报道头条定然是首富与情人双双毙命了,也不知道那些财产会便宜给了谁。 等到沈傲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成为了另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沈傲。 同一个名字,却有着不同的命运。 这一个沈傲出身不错,大乾王朝的柱石忠国公的独子。出生后不久,父母皆亡。 小公爷的身份让他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只是人生不会尽是完美,沈傲本人很是不争气,说到遛狗养花、横行街里的本事那是少有人敌,以至于年纪不大便是臭名在外,人人闻而弃之。 “哎,你到底有多渣呀。”一向随遇而安,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适应各种环境的沈傲出行在街上时,看到两名街中正是二八佳龄的少女见到自己是转身就跑,那样子与见到猛虎野兽没有什么区别。 沈傲曾用铜镜看过自已的大概模样,当真是玉树临风、帅气有型,尤其是那深邃的双眼更是极具着说不出的魅力,怎么就这么不招女孩子待见呢? 心中隗倩儿的阴影还在,对于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他现在是一个都不敢相信。即然女孩子不待见自己,他也乐的轻闲。想到这里,一股子熏天气息直向鼻口中涌来,就见拉车的牛爷忽然尾巴微微一撅,一团牛屎缓缓地、有力地挤了出来,沈傲坐在车里,前方连个挂帘儿也没有,弄得他皱着眉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直到一大砣牛屎落了地,沈傲这才扑到窗口,大力地呼吸了几口。 赶车的护卫石磊马上冲上前,一脸关切地:“小公爷莫非晕车了吗?” 沈傲瞪着石磊,瞪了半晌,面对那张殷勤又有些忠厚的笑脸,怒气消散,终于还是垮下了脸色,很无奈地道:“小石啊,这车上没个帘子也就算了,给牛屁股上系个粪兜子总成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石磊双眼一瞪,猛地一拍额头,懊恼不已地道:“对啊!用来给自家的地施肥多好,哎呀,真是……” 石磊恋恋不舍地望着地上那泡还冒着热气的米·田共,看那模样,要是手里有个家伙什儿,他准能跑回去把牛粪铲起来。只是他已经忘记,现在的国公府哪里还有土地可种呢? 沈傲看着这一切,脸上多少闪过了一些的不自在。好歹也是小公爷,按说生活无忧才是。接收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后,才会真切的感受到混帐两字真正的含义。 养了一只小猪,竟然用人·奶来喂;怜香院的头牌曲唱的好,竟然连包三月,只为自己一人听而矣;听人说鸡心营养丰富,滋润补体,便将整个大梁城一半的成鸡买了过来,只吃鸡心,害的鸡价在一定的时间内大涨等等... 败家子说的就是之前的沈傲,也因此偌大的家业被败了个精光,眼看着连忠国公府的府邸都要保不住了,这位纨绔因为玩的太欢,不知休息身体撑不住死球了,由同名的沈傲来代替他成为了一个穷苦的国公爷。 新来至此,沈傲没有怨恨任何人,对于一个已死之人有一个重活的机会他还要去怪谁呢?倒不如好好把握现有的一切才是。只是空有国公爷的名头是远远不行的,想要成为真正的纨绔,那就必须要有钱。 第二章 兽语术 足足在府中闭门了七日之后,看了很多的书籍,对于现在的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与上一世历史不同,这一世隋朝没有被唐取代,而是延绵了数年百之后被现今的大乾所替。如今是大乾汉昌十五年,当今天子乾文帝励精图治,想要恢复强汉之辉煌。 对于当今皇上的野心,沈傲并不关心,他现在想的是接下来要怎么生活。虽然凭着国公爷的身份,他每月都可以领到生活银子,姨娘赵妃娘娘、叔父忠成侯每月也会给些例银救济自己,但那毕竟是求人所得,不属于自己,这让他说话时也不够硬气。身知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的沈傲要靠自己的双手来获取幸福生活。 要说读书就是好,可以从中看到、学到很多的东西。比如说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缺少一些什么,他应该去做一些什么。而在做这些之前,们还想先要试试脑海中的兽语术。 应该是穿越来的福利吧,只是相比于书中那些穿越来的或是带着系统,或是带着金手指,沈傲所带来的兽语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兽语术:学成后,可以和天地之间的一切动物沟通,听懂他们的话,他们也能听懂你的话。 “哎,这是让我和禽兽为伍呀。”一声叹息的沈傲,一脸的不忿。可想一想,好歹也是一项技能不是,本着学到手就是自己的得想法,这七天来他每天都会抽时间进行学习,以他的天赋距离大成自然还远,便是与老牛这般“庞然大物”沟通也十分的费力,只能先选一些体积较小的动物进行试验。 之前一直在忠国公府中,没有什么试验的目标。如今来到大街上,终于看到了路边有家狗,便有心想着要一试。凭借着学习之后脑海间生出的那一丝明悟,沈傲的目光落到路旁的一支大黑狗的身上。 不用出声,只需意念间沟通而已,当他的双眼对上了大黑狗双眼的那一刹那,他从那些双眼中竟然读懂了对方此刻的想法。 “妈的。” 正是因为读懂了,沈傲忍不住在心中怒骂着。就是这一条大黑狗竟然还敢在心中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远不如对方,除了长的帅一些之外,连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只能被关在牛车棚之中,可怜的看着周边的一切。 沈傲可不是被关,他是被下面的泥泞道路给恶心到,不想下去而已。当下他便用意念把这个想法解释给大黑狗听。直听的那条大黑狗愣怔了数息,接着对方就哐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沾染了满身的黑泥。 似乎是再说,这些黑泥有什么不好的,可以洗去身上的脏物呢。看看,我不就是在用这些东西来清冼自己吗? 来,下来吧,和我一起洗。看看,多好玩。 大黑狗的表现落在了沈傲的眼中,着实是把他给恶心到了。他终于明白了一条真理,人与畜牲果然是难以为伍。至少他就不能像大黑狗这般满地的打滚。不然一定会被人视为神经病般的存在。 将脑袋一歪,不在去看大黑狗,沈傲决定,没有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在用兽语术了,和它们讲不通道理,没有什么意义嘛。 心思回归,沈傲开始想着一会去到赵氏工坊的时候见到表哥时要怎么样去表现。 牛车还在慢腾腾的于大街上走着,不管是赶车的石磊还是座车的沈傲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路上行人中,有两个闲汉正一路尾随着,他们的跟踪技巧不错,时尔会停下来,时尔会慢走几步,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异常表现。 赵氏工坊。 属皇宫赵妃娘娘家的产业之一。这位给当今皇上产生了六皇子和五公主的赵妃本名赵莺莺,是沈傲母亲赵燕燕的亲姐姐。 借着赵妃的势,赵氏工坊在大梁城中也是有名气的工坊之一。生产出来的陶瓷等物算是占据着一定的市场份额。只是这一次沈傲前来并不是要制作陶瓷,他要制作的是香皂。 说起这个还有个笑话,《世说新语》中说,东晋的时候,王敦刚刚当上驸马爷,去厕所方便,回来后,侍从们端来洗漱用品。一个小的金子做的洗手盆里面盛满了清水,一个琉璃碗里面放着澡豆。王敦没见过,把澡豆哗啦都倒入洗手盆里,喝了吃了,还说澡豆是干饭。惹得一屋子侍从们憋不住,都捂着嘴偷笑。 澡豆算是贵族家庭用的,一般的老百姓是用不起的,他们用的是什么呢?一般各地有自己的特色去污品,比如有的地方用茶麸,有的地方用胰子,有的地方用皂角粉,有的山区用一种天然多泡植物无患子。 沈傲怎么说也是国公爷,虽然年纪只有十五,被人在前面冠以了一个小字,但国公爷身份是如假包换。平常用的也是澡豆。但那东西不好用不说,还价格昂贵。眼看着连澡豆都要用不起了,他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提前把香皂做出来,自己用的也方便不说,最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赚上一把。 做为曾经最成功的商人之一,沈傲很清楚,资本力量的强大。而香皂会成为他在大乾王朝立世要走的第一步。 牛车依然还是那是缓慢,比步行快不了多少,惹得沈傲都想要用兽语术和它沟通一下,看看牛爷是不是可以加加速。但想到沟通了个大黑狗脑子就有些晕沉沉的,还是摇了摇头。万一真让牛爷听了自己的话,来上一个咱不想拉车了,太累。大罢工了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算了,慢就慢点吧,胜在安全不是。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沈傲决定有机会还是要好好的锻炼一下身体了。就像是自己从军三年那般,研究之余可是没少跟着军人们训练,虽然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参与其中,但基本的套路还是知晓的。想着有钱了,就需要好的身体来享受,他更加坚定了要锻炼身体的想法。 不管再慢,牛车终究还是在走的,晃晃悠悠之间终于还是在近一个时辰后来到了赵氏工坊。表哥赵元吉早就接到了消息,正带着几个人在工坊门口等着沈傲的到来。 第三章 香皂面世 怎么说也是赵妃的家人。连皇宫中都去过一次,赵元吉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面对着国公身份的沈傲,倒并不显得怎么拘谨,反倒是他身旁的几个人,在看到牛车出现之后,一个个都连忙的将头低了下去。 虽说乾文帝上位之后,政策开明、包容。但也毕竟是个阶级社会。“士农工商”等级森严。 连商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工坊的这些个小掌柜了,见到忠国公前来那自然是一个比一个的小心,一个比一个的谨慎。 沈傲早已经习惯,这几日便是呆在国公府中,那些府中下人见到自己无不是恭敬非常。反倒是他要给谁了个笑脸,还会吓到人家,即如此,入乡随俗便是。 马车停稳于一干地之上,身后跟随的两名护卫冯逊、耿亮是连忙拿过一个木阶梯,沈傲这才不急不忙的抬脚而下,来到了赵氏工坊的大门之外。 “某见过忠国公。”以赵元吉为首,一众人连忙是弯腰施礼。 “无需多礼。”沈傲先是正以身形,安稳的接受了一礼,待赵元吉等人起身之后,这才一步上前抓住其手臂呵呵笑道:“表哥,这一次可是要麻烦你了,可不许不耐烦。” 赵元吉的脸上闪过了一道无奈之意。之前国公府人传来消息,说是小国公爷要借工坊一用,他就头疼无比。不知道对方又要出什么夭蛾子。但考虑到人家的身份,不管愿与不愿,也只能承受。他心知即便是官司打到皇宫里赵妃的面前,也一定是他输。 话说赵氏对这位外甥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有如亲生儿子一般。 赵元吉只希望沈傲轻点折腾为好,毕竟工坊现在的生意还是不错的,每月有盈余还要向赵妃那里送去,以供平常之开销。只要小国公爷不碍大计,便由得他折腾又能如何? 在赵元吉的陪同之下沈傲带着石磊和两名护卫走入到赵氏工坊之中,随即赵元吉便离开了。做为工坊的管事人,他的确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这也正是沈傲所期望的,他看向表哥临走时留下的一对父子,表情和和蔼的问着,“两位贵姓呀?” “不敢,在公国爷面前不敢提贵之一字。某叫胡德,这是犬子胡玉海,我们皆为赵氏工坊的大工。但凡国公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年老者一脸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沈傲的名头在大梁城还是响当当的。 当然,是那种混帐名头的响亮。可正因为此,才引得胡德父子内心的恐惧。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吧。 沈傲没有理会对方对自己的看法,他来是让他们帮忙的,可不是来拉拢人心。“好,胡氏父子是吧,即是如此,接下来找一个闲置的工坊,我们开始做东西吧。” “诺。”胡德连声的答应着,转身就引领着沈傲一行向着一处刚停用不久的工坊内走去,这是赵元吉一早就空出来留给沈傲所用的。 进得工坊,看着这里收拾的还算是干净,一应物品也很是齐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沈傲便拿出了早就划好的图纸,让胡德父子把所需的模具打造出来。 都是成手大工,模具要求又很简单,只要尺寸把握好,其它的都不是事。只是半个时辰不到便已然完工,接下来沈傲就让护卫把早就准备好的食用油、烧碱、冻牛奶、杯子等材料拿出,取出牛奶,倒入杯子中,放入烧碱,少量多次的放入,一直搅拌,直至碱粒完全溶解;再少量多次的向杯子里加入油脂,一边加入,一边搅拌均匀。最后将调好的溶液倒入喜欢的模具中。 至此,事情已完成了大半,只需两天后·进行脱模,即香皂便是制成。 吩咐胡德父子好生看护这里,没有允许谁也不许进入,沈傲这便带着石磊等人离开了赵氏工坊。 不过就是两天的时间而已,飞快而过。在第三天沈傲再一次座着牛车赶到赵氏工坊的时候,胡德父子果然就守在小工坊之外,那样子似乎是在看守着什么极重要的宝物一般。听人说,就连赵元吉因为好奇想要进入一观都被挡驾了。 “做得不错。”沈傲走上前来拍了拍胡德的肩膀,随后手向回伸,跟班的石磊马上拿出了二两银子递来,这便被送到了胡德大工的手中。 “哎呀,谢国公爷赏。”胡德和儿子胡玉海本能的就跪了下去。 大乾国,一两银子即是一千铜钱,也可称一贯钱。当时的米价一升10文左右(0.75公斤),一个人一天吃一升米也就只是十文而已。这二两银子若是买米的话足够胡德父子两人吃上三个多月了。 当时的大乾国物价稳定,平常百姓的收入一月也就基本上一两多,不到二两的样子。(生活水平相当于90年代中后期,一两银子约等于330到370元之间)这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相当于一个大工一个多月的工俸了,胡德父子如何会不开心? 倒是拿出银子的石磊脸色有些发苦。这个月还有十天才要过去,可是现在忠国公府已经余银不足百两了。按着小国公爷的这种花销方法,怕是不到月底就要干锅,那时不是去求赵妃娘娘,就要去求忠成侯,想来又要丢人了吧。 沈傲未去想那么多,银子就是要来花的。有花才有赚,没有流通,要银子又有何用呢? 呵呵笑着拍了拍胡德的肩膀,沈傲大步的走进了工坊,一眼就看到了那已经脱模的百块香皂。距离近些,一股淡淡的芳香之味已经入鼻,甚是好闻。 “哇!这是什么味道,如此扑鼻?”石磊等三名护卫已然在第一时间就惊呼出声了。虽然说当初入模的时候,就有香味传出,但大家都知道那是牛奶的功效,并不以为意,谁想到过了两天,味道还能保留至今呢? 胡德父子也是一脸的惊诧。他们只是守在外面,未敢进入,这也是初见,这个结果着实是被吓了一大跳。 第四章 皇宫献皂(上) 只有沈傲脸色如常,但心中也有些欣喜。虽然明知道步骤没有错,毕竟在忠国公府中他就准备好了所有的原料,但看到成功的这一刻心情还是不错的。“来人呀,将带来的包装纸拿出,将这些香皂都好生的包裹起来。” 好东西也要有好包装,这给人的第一印像是很重要的。好在沈傲的毛笔、绘画功底非常不错,尤其后者那都是拿过奖的。这两天呆在府中他一直忙的就是写包装,虽然累了一些,但想到此事成功带给自己的好处,一切也就都算不得什么了。 石磊三人连忙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装纸。在看着沈傲亲自出手包装好一块香皂之后,便有样学样的做了起来。在大小正合适的基础之上,百块香皂很快便被一层华丽的淡金色纸张所围,上写羊奶香皂四个飘逸的大字。曾经在书法家学会里呆过的沈傲,毛笔字还是很能拿得出手。 有了这些包装,香皂给人的感觉瞬间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看的石磊等人都是眼冒着金星,羡慕不已。 将这些人的神色都收入于眼底,沈傲又让石磊把牛车赶来,那里还带有着原材料,即然成功了,当然要继续的做下去了。只是这一次在离开之前,沈傲又留下了名叫耿亮的护卫,让他无论如何要守好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与窥伺,不然尽可以抓去见官。之后这才带着石磊还有另一名护卫冯逊赶牛车出了赵氏工坊,直奔向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大乾皇宫而去。 大乾皇宫,巍峨而高耸,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鲜红的紫檀木雕刻着一龙一凤蜿蜒在大门两旁,显得十分高贵;把手亦是两个黄金做的龙头,把手旁分别镶嵌着两颗名贵的夜明珠,洁白动人;而远远望去,镶满黄金的大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耀眼。 正大门,即神武门前,正有上百身披金色铠甲的士兵威风凛凛的站于此处,彰显着这里的可贵和不可侵犯。 他们正是守卫皇宫的军士,也是大乾王朝中最为精锐的金甲军。 神武门只有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开启,即便是一旁的正侧门安定门也只有百官上朝的时候才会开启。像是沈傲这般想要入宫见皇妃的,都会走另一个侧门朝阳门。那里虽然也有金甲军把守,但相对进出的检查要松了一些,至少以沈傲的身份还是可以出入自由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沈傲的年纪尚小,只有堪堪十五岁而已。按着大乾王朝的规矩,只有十六岁才算是成年男子,他现在可以自由出入也算是年纪小的福利之一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凭着脑海中的那份记忆,牛车停到了朝阳门前,石磊和冯逊一人搬着一个纸箱跟随着沈傲直向侧门而来。金甲军看到来者是忠国公的时候,仅仅只是上来大概检查一番,没有发现刀剑之物便挥手放行。 高昂着头,沈傲带着两名护卫走入到皇宫之中。上好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如梦如幻,感受着皇宫中的奢侈建造,没一会的工夫来到了金水桥前。在这里有十几名太监正依次而站,他们是专门负责引导来人,同时也是负责向内宫传讯之用。毕竟不是你来到这里,想要见谁就可以见谁,也要看对方是不是要见你呢。 石磊和冯逊走到这里之后,便将两个纸箱放到了地上。接着就老实的退到了一旁,不管赵妃娘娘见与不见,以他们的身份是绝对无法过桥的,走到这里,便是他们的尽头之地。 倒是沈傲,走到了一旁树荫之下的空椅上座下。有一名太监已经跑过桥去报信了,他现在只等着赵妃娘娘同意,随后会派人前来引领,他才可能过得桥去,见到正主。 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沈傲是正了八经国公爷,就算是当初大乾王朝以武立国,但说到被封赐的国公爷也不过只有两位数而已。一想起这件事情,沈傲就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老爹,虽然他从未见过,更没有任何的印像,但他无事时也会去想,当初到底立下了多大的功劳,才获此殊荣啊! 椅子旁有倒好的茶水,轻抿着,沈傲一幅不急不缓的模样。金水桥那边的的聚荷宫中,此时太监已经报知了消息,一位年轻俊俏的宫女 此时正站在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面前嘻嘻的笑着,“娘娘,小国公爷一定又缺银子了,这还离月末还有十天呢,也不知道这银子都是怎么花的。” 座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美丽不失华贵、慈祥的脸上带着笑意。听闻身边侍女的声音,不由也是展颜一笑。别说,虽然年纪已是三十多,可是这一笑依然还给人一种惊艳般的感觉,那种成熟女性美极具吸引男人的目光。 “行了,别贫了,快去接一下吧,要是晚了,怕是小国公爷又会找你的麻烦。”中年妇人即是赵妃,本名赵莺莺,十六岁那年便跟了当时的太子,当今的皇上唐青山,她的妹妹赵燕燕也在那一年嫁给了当时就是大将军的沈云天。 赵氏两女嫁双门,当时可是风光的紧。紧随一年之后,两女前后都怀有了身孕,巧合的是随后又在同一天生产,当时战事正是最后的紧要关头,疏于照顾之下赵莺莺生下一女婴,便是现在的五公主唐敏、赵燕燕先于一个多时辰生下了现在的小国公爷即沈傲,随后大出血而死。 第五章 皇宫献皂(下) 沈傲出生之后更是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沈云天便为了救皇青山挡箭而死。随后等到唐青山打败了北狄,率大军而回,并顺利的座上了皇位后,便封了已死的沈云天为忠国公,世袭罔替,如此还尚在襁褓中的沈傲就成为了年纪最小的国公爷。 可怜沈傲无父母双亲照顾,小的时候几乎就是在赵妃面前长大的,直至后来她又给皇上诞下了第六子唐佳之后,沈傲这才被送出宫去,有了单独的府院,平时其叔父忠成侯沈云义也会时常的前去探望。 一直把沈傲当成儿子般看待的赵妃,自然不会拒绝小国公爷的探望。至于一旁侍女彩玥的嘻笑之言,也不过就是为了显示与沈傲这位小国公爷的亲近关系罢了。 彩玥,赵妃娘娘身边的侍女之首,外界通称为女官,享受着正五品官员的俸禄。 赵妃娘娘开了口,彩玥轻脆的声音答应声诺,这便急忙的带着两名宫女两名太监直奔金水桥前而去。此时,正逢沈傲喝过了两杯茶的时候,就看到身材纤细的彩玥远远而来的模样。 彩玥的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心情不错的样子。事实上她与沈傲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好,两人一个是赵妃娘娘的绝对亲信,一位是被视如亲生儿子一般的小国公爷,平时也是经常见面,甚至每一次见面还是要掐上一掐呢。 一位被视为心腹之人,几乎什么事情都由她来经手去办。这样的关系也为他们的友情增进不少。 沈傲见正主来了,这便由椅子上起身,双手向后一背,脖子尽力向上扬起,表示出他小国公爷的威风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前的沈傲就这样的做派,他总不能说改就给改了。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极为亲近的人就不好说了。为了不让人怀疑,沈傲也只能这般去做了。 好在的是,之前的沈傲与现在的沈傲,两人性格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倒也不用费大力气去调整个人的状态。 眼见得沈傲那一幅大小人般的模样,不知为何彩玥心中就想要笑。只是碍于桥前还有十几位太监站在那里,她不好破了规矩,这便强压着笑意走上前来低身做了一福道:“女官彩玥奉赵妃娘娘之命有请忠国公前往聚荷宫。” “嗯,带路吧。”沈傲扬着脖子,一幅不看来人的模样。 “哼,真能装。”彩玥在心中腹议着,嘴上倒是答应的干脆,“诺,国公爷。” 沈傲抬腿就向金水桥上走,只是刚走了一步便想了什么,指着石磊和冯逊面前的两个纸箱子说道:“把这些也一并带上。” “诺。”两名随行的太监马上答应着,随后弯身抱起,跟随在队伍的身后而行。这一幕被彩玥注意到,她轻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在她的印像之中,小国公爷从来都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何时又拿过什么东西来呢? 但也仅仅只是好奇罢了,彩玥知道沈傲和娘娘间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带任何的违禁品入宫的。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想着一会回到聚荷宫后,在去探上一个究竟。 彩玥在前面走着,沈傲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的跟着,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一般的东张西望。彩玥也不得不放慢了步伐,等着沈傲跟上自己的速度。但小脸上已经因为燥热而变得微红。 现在正是六月里的天气,正值快到晌午头的时候,太阳很是毒辣,多走一会便全身是汗。沈傲走的如此之慢,怎会不惹得彩玥生气。她已在心中想着,一会定要想办法惩罚一下沈傲,让他戏耍自己。 这倒是冤枉了沈傲,他是真的好奇。毕竟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来到皇宫深处。他是发现了,这与他上一世去过的故宫大不相同,想必历史已经改变了,皇宫不同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不仅仅只是好奇,沈傲也在观察着皇宫的节构,这也是他的习惯之一。不管到了哪里,总是愿意将一切都尽可能印入到脑海之中,这样做不说有什么好处,但一定不会有坏处。 就这样,原本走上一盏茶(15分钟)的时间,硬是走了一炷香(30分钟)才到。一进入到聚荷宫的时候,一片凉意便扑面而来。 此刻,正是荷花绽放的时节,宫前的小河上,翠绿的荷叶丛中,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纱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依立,娇羞欲语。 赵妃娘娘很喜欢荷花,便是乾文帝也会时常的收集一些珍奇的荷花种子派人送来。走在河边小桥的凉亭之中,感受着凉气,看着那绿潮,沈傲心情大好,似乎刚才的烈日炎热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快点走吧小国公爷,一会娘娘该等着急了。”来到了聚荷宫,这里已经没有了外人,彩玥说起话来的时候,自然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呵呵。”沈傲并不着急,相反还看了彩玥一眼,看着她那白嫩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珠,便笑道:“彩玥姐姐,你出了好多的汗,身上都馊了,还不快去沐浴一番。本国公倒是无所谓,别弄得回头你在熏着了姨娘,那就是罪过了。” “啊?有吗?”没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形像,彩玥闻言连忙吸了吸鼻子,味道似乎的确不好闻,但远没有沈傲所说的馊了那么严重。“你逗我呀?” “真没有。好了,快去洗个澡,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我会和姨娘说明的。”沈傲脸上带笑的说着。随后还伸手从身后太监所抱的纸箱中拿出了一块包装好的香皂递了过去。“记得,用这个洗哦。” 说完,也不理会彩玥有什么样的反应,沈傲已然带着两位宫女和两位太监大步的向着聚荷宫内而行,留下了彩玥一人站在凉亭之中,数息时间而已,她果然向着自己的卧房快行而去。 沈傲大步的来到了宫内,正门处,就看到了已经起身站在在那里的赵妃。当下,沈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傲儿给姨娘请安了。” 第六章 天才呀 这一跪是那么的自然。想到这十五年来赵妃对“小沈傲”的付出,沈傲认为这一跪就是值得的。 “哎,这孩子怎么好好的就行如此大礼呢,快快起来。”一边焦急的说着,赵妃一边连赶了两步,未用旁人,直接伸手就将跪地的沈傲给扶了起来。 她刚才久等沈傲不见,这才急得站起身想去外面看看,冷不防沈傲就出现了,还跪倒在自己面前,一时间赵妃习惯性的以为沈傲又在外面闯了什么大祸,这便一边扶其起身,一边关切的问着,“傲儿,是不是又缺银子了,需要多少,姨娘来想办法。” 说起来赵妃娘娘还是有些银子的,一来孕有一儿一女,每月皇宫中的例银就不少。二来,赵氏工坊的生意做得不错,时不时也会送些银子进宫。这才让她有底气说些这些,当然这也是太过溺爱沈傲,换成其它的赵家子弟,有难时她会不会伸手就真是两说了。 沈傲起了身,感受到赵妃娘娘发自内心的关切,心下感动而道:“姨娘,傲儿不缺银子的,傲儿现在也不闯祸了,最近一些时日都在家中温习读书呢。” 这倒并不是假话,足足在家呆了七天了解和学习这个时代,这些都有人佐证。 “哦?傲儿还会安心读书了?可有什么好的文章和诗句吗?”高贵的赵妃娘娘此时也起了童心,似是想要逗弄沈傲一般的问着。 “文章...没有?”沈傲摇了摇头。 这倒也在赵妃娘娘的意料之中,在她看来,沈傲所说的读书,一定是玩累了,在府中看些杂文或是曲谱罢了。从小看到大,沈傲是不是读书的材料她又岂会不知。 就在赵妃娘娘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想关心一些别的事情时,沈傲又开口了,“文章是没有的,但是诗句嘛,倒还真有那么一首。” 沈傲也是刚刚在凉亭之中,看到荷花初开的景像时,心有感触,想到了所读过的诗句,感觉十分的贴切,便想着给咏诵出来,毕竟历史改变了,有些人还会不会出现谁也不知道,即是如此,那些好诗当不要埋没了才是。 赵妃娘娘刚才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原本就是打趣之间,不曾想沈傲竟然真说写了诗句,这便也来了兴趣,眼中依然带着笑意的说着,“哦?傲儿也学会写诗了吗?那不如朗诵给姨娘听听可好?” “敢不遵命。”沈傲当下身子微弯,抱了抱拳。再度起身时,身材较之刚才似乎更加的挺拔。 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转过身来到了宫前,目光看向那正在绽放的荷花池,此时正恰看到有蜻蜓落在荷花之上,面色便是一笑,声音朗朗般言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一首宋代杨万里的小池被沈傲借花献佛一般的朗诵而出,直听的站在身旁的赵妃瞪大了眼睛,身子还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她还抱着打趣心态的话,现在她是真的被这七言绝句给震到了。她没有想到,一向是不学无术,只知道花钱、败家、闯祸的沈傲竟然能写出如此的妙句来。泉眼悄然无声是因舍不得细细的水流,树阴倒映水面是喜爱晴天和风的轻柔,娇嫩的小荷叶刚从水面露出尖尖的角,早有一只调皮的小蜻蜓立在它的上头。岂不是正是合情合景吗? 一首诗朗诵完毕,沈傲似乎是有些意犹未尽般站在那里感叹着。他相信当初杨万里先生做这首说诗的时候一定也是看到了眼前这一番景像吧。 “傲儿,这首诗可有名字?”一旁的赵妃更早一步的醒悟过来,一脸期翼的看向沈傲问着。 “姨娘,诗名就叫小池可好?”沈傲呵呵的笑笑,回头望向赵妃问着。 “好,名字简单,但确符合主题,小池!不错,不错。”赵妃的脸上再度现出了微笑,那是一种欣慰和满足的笑。在她看来,沈傲终于也要长大了,知道上进了。 心情高兴的赵妃拉着沈傲座了下来,随后就是宫女们上着各式点心,这其中多数都是沈傲愿意吃的。别说,这些无任何添加的点心及是可口,沈傲一会的工夫就造了不少。 点心吃过了,也是要上正餐的时候。此刻正值晌午午饭之时,八道小碟就此被侍女们一一端上。六荤两素正是要照顾着沈傲的口味。 彩玥也出现了,他端着最后一道鲜汤出现在正厅之中,人至,淡风雅香也随风而来。 刚才沈傲就说了彩玥去沐浴的事情,赵妃并不以为意。毕竟身为女官是有些特权和福利的,只是等着对方一出现,却带来了若隐似有的体香,这倒是出乎了赵妃的意料,她轻轻抬头,先是看向那鲜汤,见只是普通的有解暑之用的甘豆汤,当下不解的轻说着,“何来的淡香之气呢?” 一旁的沈傲笑了笑,这正是他怂恿彩玥去沐浴得目地所在。都说百闻不如一见,香皂的效能到底有多好,光是凭着他一张嘴去说是难以形容不出来的,只有真实的感受过才知道它的妙处。 沈傲笑了,只是这份笑容看在彩玥的眼中,怎么看都有些坏坏的。说实话,刚才的她可着实是被羊奶香皂吓了一跳的。 刚拿在手中的时候,只是感觉到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淡雅清香。但并不是很在意,只有真正将其抹在身上的时候,才知道原本这看起来不到手掌般大小、带有乳白色的香皂威力会是如此的巨大。就像是由一块块上好的澡豆,不!远比澡豆的效果还要好更多。至少论及清香之味,以前用的澡豆是远远不及手中用的这块羊奶香皂的。 羊奶香皂涂抹到身上的时候,那种肌滑之感远非是其它物品可以相比拟。似乎用了此物后,整个人身上的脏渍都被去除了干净一般,仅仅只是清洁性而言,便非是澡豆可以相比。且羊奶香皂的块头较大,握在手中也更加的方便,这也不是只有体积极小的澡豆可以相比。另外那份香气,与身体就似是融合到了一起般,久久不散,让人闻之即精神大振,甚是美妙。 第七章 赵妃的吃惊 感受到羊奶香皂的好处,彩玥想到沈傲来时可是抱着两个大纸箱子,便不在客气,将其涂抹在了全身,又浸泡了一会。若非是考虑到赵妃娘娘这里需要人照顾的话,怕是她舒服的一时半会不会起来呢。 沐浴更衣,自我感受到体香的淡雅之意后,彩玥终于出现在正厅之中。本想先伺候着娘娘用膳,等一会得空了再说羊奶香皂的事情。不想娘娘竟然已经闻到,在看着沈傲只笑不语,轻哼了一声的彩玥这便走到赵妃娘娘身边,轻轻的耳语着。把自己刚才的感受提及了一遍。 聪明的彩玥知晓,羊奶香皂一定是沈傲送给娘娘的礼物,她也有心起一个帮衬的作用。毕竟大家都是赵妃娘娘最信任的人,理应团结互助。更重要的是沈傲虽然总是做一些混帐事,但对娘娘是真心的,且对宫里这些伺候娘娘的人也是尊重有佳。加上沈傲年轻模样又俊朗大家自然对他没有什么恶感,能帮的总是会尽力帮衬一下。 赵妃娘娘随着彩玥的诉说,脸色是一变再变,最终忍不住轻呼出声道:“当真如何吗?” 显然,赵妃娘娘也被彩玥的那些话给惊到了。 已经体验过的彩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娘娘,上午太阳毒了一些,您也一定出了细汗,不如现在就去沐浴感受一番岂不就知真假了?” 想到膳也用了,平常的时候也偶尔会在午间沐浴小憩一番。即是羊奶香皂如此妙用,倒不如试上一试。“也好,如此傲儿在这里稍等片刻即是。” “一切听姨娘的。”沈傲脸上适时的露出了恬静般的笑容。他此行的任务就是来推销羊奶香皂,现在目的还没有达成,他当然不会离开了。而且他也想看看赵妃娘娘用过羊奶香皂之后的表现呢。 微微额首,把沈傲当成了亲儿子一般的赵妃娘娘也不在客气,起身便跟着彩玥等宫女向着一旁的内室而去,在那里早已经有侍女准备好了浴盆、清水等物。 未等太久,或是赵妃娘娘也在记惦着沈傲,约半个时辰重新沐浴更衣之后便回到了主厅之中。人未至,那份淡雅的香气便扑鼻而来,并不刺激,温和的让人闻之十分的舒服。 沈傲连忙起身,不等开口,那边的赵妃已然先一步的说道:“不错,此物本宫亲自使用了一回,效果极佳。傲儿,有心了。” 烈日炎炎的夏日,人身体上分泌的汗液总是会多一些。若是清冼不干净,难免会有异味传出。放在普通的民间百姓身上或许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放在宫中,随时准备伺候着皇上的妃子身上,那问题可就大了。 想像一下吧,皇上满心欢喜而来,就因为妃子身上那不入鼻的味道败兴而归,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也是为何一到夏日,众妃们往往一天要沐浴两到三次甚至是更多的原因了。虽然谁也不确定皇上会挑自己侍寝,但准备一下总是没有错的。话说皇宫中的妃子们不就是以圣宠为荣吗? 争来争去的不就是为了可以多得到一些圣恩吗? 有了羊奶香皂,本身姿色便是上佳的赵妃娘娘便自信,有更多的机会去获取圣宠了。 赵妃娘娘这是要表达感谢的意思了,沈傲不敢得意,他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过的更加潇洒,赵妃娘娘的支持可是极为重要的。都说后宫与前朝的关系密不可分。百姓还知道枕头风的厉害呢。在这一点上,沈傲可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一向遵循着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最好的沈傲,他追求的不是最好,而是更好。 与赵妃娘娘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便是他立世之本,更不要说从小到大还是这个女人在照顾着自己,凭此一点,便是在用心一些也是值当的。 “姨母天生丽质,傲儿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实在不当得一夸。” 沈傲的谦逊落在赵妃娘娘的眼中,自然是欢喜异常。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一种感觉,就是眼前的沈傲似乎变了。可具体变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不得不说,女人的真觉有时候还是非常的可怕。 “好,傲儿的心意,姨母心中知晓了。来呀,看赏。” 话落,一旁的彩玥诺了一声转身即去,不一会回转的时候的身后跟了一个太监,那太监手中也多了一个托盘,十两金子的元宝足足二十块之多,这便是两千两银子的赏赐。 沈傲身为忠勇公,待遇还是很高的。可一月的俸禄也就三百多两银子而已,这一下子就得到了半年的俸禄赏赐,足可以看出赵妃娘娘这一次是真的很高兴。要知道以前虽然也时常接济沈傲,但平常不过给的也就是一二百两,最多也就是五百两银子吧。哪里像是这一会,赏赐如此之高? 记忆中沈傲对于以前的事情是知晓的,眼见如此多的赏赐就摆在面前,他先是双目一凝,接着就连忙摇头道:“姨母,赏赐太多了,傲儿无功不受禄呀。” 赵妃娘娘有意的观察了一下沈傲的神色。别的或许可以骗人,但眼睛通常不会,当看到对方眼中只是惊讶,并无贪婪之意的时候,便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又哪里知道,对沈傲而言,财富并不是人生的唯一,以他的本事想要赚钱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身份地位尤在,那就更简单了,所以这区区两千两银子,还真就不会放在他的眼中。 并不知道此沈傲已经非彼沈傲的赵妃娘娘,只是以为沈傲已经长大,便高兴的说着,“怎么会是无功不受禄呢。这些羊奶香皂想必价格一定不扉,傲儿弄来这些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吧。” 像是羊奶香皂这般的好东西,之前赵妃娘娘莫说见过了,便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凭此一条,便可以肯定此物必然价格极为的昂贵。这两千两银子即有满意沈傲的孝道,也有不想让其亏本之意。 第八章 赵妃的态度 “咳。”沈傲有些不太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他知道这是赵妃娘娘误会了,为了大计他也有必要解释一下,如此便道:“姨母,实不相瞒,此物乃是傲儿自己做出来的。” “嗯?什么”一向是雍容华贵,面对很多事情都可以泰然处之的赵妃娘娘这一刻愣了,她想过很多种答案,比如说沈傲花费了大精力,从异国商人那里买来等等,但根本想不到这竟然是沈傲自己做成的。 一旁的彩玥表现就更差了,一声“啊!”的轻呼出自口中,随后感觉到自己失态了,便连忙用纤纤玉手捂住了嘴巴,随后就是满是小星星的大眼睛看向着沈傲。心中即有些高兴,更多的还是怀疑。如此妙用的羊奶香皂当真是小国公爷做出来的吗? 不管是赵妃娘娘还是彩玥,眼中的那一丝怀疑都落到了沈傲的眼中。这一刻他只恨以前的表现太不好,太混帐了一些,才引来其它人如此的不信任吧。不过即然他来了,那从此以后就会改变这一切,羊奶香皂不过是刚刚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新奇事物出现呢。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先说服对方相信自己。 “姨母,羊奶香皂当真是傲做出来的,还是通过城内的赵氏工妨做出的,这件事情元吉表哥也知晓,是真是假,问问即知。这些羊奶香皂不过是第一批成品,主要就是拿来和姨母分享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羊奶香皂面世,那时就可以造福更多的人了。” 沈傲的解释落在赵妃娘娘的耳中,这一次由不得她不信了。虽说她也知道沈傲的秉性,喜欢胡闹,甚至很多时候还很混帐,但在她的面前可一直都是十分诚实,从不说假话。现在又有赵元吉做佐证,想来事情更不会有假。 已经选择相信了沈傲,赵妃娘娘高兴了起来。先是一首《小池》佳做,接下来又是羊奶香皂,今天的沈傲带给自己太多的意外。好在的是,这都是好事,想到此,赵妃娘娘笑了,但随即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不错,傲儿终于是长大了,还如此的聪明,想必我那已经逝去的妹妹要是知道了这些,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赵妃娘娘再哭。 可不是沈傲第一次见到。以往他做一些混帐事的时候,总是会被娘娘叫到当面来教诲,往往也是这般的样子。而这次与以往不同,这是喜极而泣。 沈傲嘿嘿的笑笑,他清楚一说起亡故的娘亲来,赵妃娘娘是一定会哭了一阵的。他也并不着急劝阻,而是等着过上了一会,娘娘的眼泪将要停止的时候,他开口了,“姨娘,您说这个羊奶香皂的效果怎么样?” “很好用,姨娘很喜欢。”赵妃娘娘与实相告着。 “姨娘,那您说,这么好的东西如果拿出来会不会引来争抢,然后会不会引来有些人的妒忌呢?”沈傲引导着谈话的方式,将主动权完全的抓紧在了手中。 瞬间,正厅中的气氛为之一凝。 原本还因为外面的烈日而有些燥热的正厅之中,这一刻温度似乎都下降了数度一般,带给人一种略带阴沉的感觉。 赵妃娘娘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她还是当今皇帝的宠妃,更生有一子一女两个皇族后代。能够将他们养大成人,那岂是一件易事? 有句话说,最毒妇人心! 相比之下,宫中女人的心计那才是最为恶毒的。很多时候为达目的,往往是手段尽出,历朝历代,因此而丧命或是打入冷宫的妃子可谓是不计其数。想在这样的复杂环境中生存下来本是不易,更不要说还活的很好了,赵妃娘娘岂是可欺之人,岂会如平常表现出来那般的善良与和蔼呢? 沈傲一句会不会引来争抢和妒忌,赵妃娘娘的脑海之中瞬间就想到了很多的事情。这件事情或许一个办不好,带给沈傲和自己的就会是家破人亡的坏事。 体验到了羊奶香皂的好处,更加知晓这个东西会引来什么样的争抢风暴。一旦因此让其它的妃子们联合起来,怕是凭着赵家是完全抵挡不住的,那就需要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了,唯有找到更加强硬的靠山,才有可能屹立于风暴中心而不倒。 也就是几个瞬间的工夫,赵妃娘娘心中便有了最为合适的人选。在看向沈傲的时候,满眼都是欣慰之意。她为沈傲可以想到这些而高兴,这证明她小从看着长大的傲儿变得成熟起来。 赵妃娘娘目光中的变化,落在沈傲的眼中,他也笑了起来。他知晓,这是娘娘读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当下也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沈傲这一笑,让赵妃娘娘眼中的笑意更浓,不由打趣的说着,“傲儿,你可是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姨娘慧眼如炬。”先是一个马屁拍了过去,接下来沈傲才出声说道:“傲儿没有记错的话,三天之后就是正阳节了,每年这个时候长公主都会在洛水湖畔游湖做诗,傲儿不才,也想去凑凑热闹,可是苦于没有接到邀请,姨娘您看...” “哈哈哈。”赵妃娘娘一改腼腆之态,笑声变得肆意了许多。概是因为沈傲所说的长公主正是她刚才心中所想之人。两人能想到一块去,这足以证明在这件事情上沈傲是花了心思,认真考虑了。这更让赵妃娘娘欣慰不已,当下事着愉悦的心情说着,“此事无妨,每年赵家子弟中的年轻才俊也会受到邀请,姨娘给你拿一张请柬来就是。” “如此傲儿多谢姨娘了。” 沈傲一脸的高兴模样。其实以他的身份,若是硬要参与其中的话,也并非是没有可能。但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要通过赵妃娘娘之手,这也等于是他在告诉娘娘,羊奶香皂的事情凭着赵氏工坊是吃不下的,而非是他不愿意和赵氏合作。毕竟赵氏也是他母亲的娘家,他如果撇开那些人,难免会有人在后面胡说八道。 第九章 乾文帝 有了赵妃娘娘的许可就全然不同了,赵氏的事情自有娘娘去解释,他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办好与长公主合作之事。 赵妃娘娘或许想到了这些,或许没有想到。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那就是赵氏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一些,一旦引为了其它势力的围攻,定然不敌。即是如此,不如就让傲儿和长公主联合的好。傲儿可是自己的亲外甥,他好了,自己这个做姨娘的岂不也是脸上有光吗?更重要的是,沈傲可以自立了,如果有一天她撒手于人世,也可以笑着去面对早故的妹妹了。 大的方向谈好了,接下来还有些小事也要说明,比如说赵妃娘娘就十分的关心羊奶香皂产量的问题。如果数量太少的话,那形成不了规模,想要赚大钱也是很难的。 对此,沈傲给予的回答是,“姨娘,对外说产量自然很少,只能尽力满足于宫中所用。但若是有关系不错的,或是经人介绍前来的,大可以做顺水人情卖给他们,只是价格不能低了便是。” “哦,说情的人都可以吗?傲儿,能够出面找到姨娘的,都是大有来头的,银子自然是不差,所要的也不会太少,你可能满足?”赵妃娘娘眼中带着一些的担心问着。 “呵呵,这一点姨娘尽可以放心,不怕他们要的多,就怕他们要的不够多。”沈傲如小狐狸一般呵呵的笑着。他玩的就是后世的饥饿营销,对外说没有货了,货物才能卖上更好的价格。至于产量嘛,这东西就是一个配方问题,其实制做起来还是很简单的。怎么说来着的,对!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不会的人想尽办法也弄不明白。会的人想做就再简单不过了。现如今只有自己和石磊等三名护卫以及胡氏父子知晓秘方,只要他们不向外说,别人想要弄明白,不说完全没有可能,但可能性连万分之一都不会有。 沈傲眼中的自信落到了赵妃娘娘的眼中,她心中也有了底气。“好,此事姨娘知道怎么做了,接下来傲儿只管去准备好诗会就是。嗯,让你身后的人多准备一些像是《小池》一样的诗,只要能和长公主套上关系,合作的事情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听了这句话,沈傲心中发苦。感情赵妃娘娘认为《小池》这首诗是他花钱找人代写的了。只是想一想,又不算是冤枉,这首诗的确是出自他人之手,只是那人非是这个世界的人而已。 沈傲带着两百两黄金离开了,留下了两纸箱的羊奶香皂。待其走后,赵妃娘娘便对着一旁站立的女官说道:“彩玥,拿些银子去养心殿找一下严公公。” “诺。”彩玥当下明白了赵妃娘娘的用意,笑着应声答应着。 ...... 养心殿,大乾皇帝平时办公之地。 此时的龙案之前,纯金打造的金龙大椅上乾文帝正看着手中臣子们所上的奏折,不时还会拿笔勾画一番。 在其身边一丈之外,一名垂着头,手拿拂尘的老太监正站立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乾文帝的一举一动,似乎皇上每动一下,都会牵动着他的神经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小太监轻手轻脚的来到那老太监身边,耳语了一番。老太监闻言轻轻点头,吩咐小太监站着这里,伺候着皇上,随即转身离开。一会的工夫之后又重新的回到这里,替换了刚才报信的小太监。 对这发生的一切,正看着奏折的乾文帝一心二用,全看在眼中。待老太监回到原地站稳之后,他这才扭了扭身子,随后抻了一个懒腰,活动着身体问着,“严福呀,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都是小事。”一道略有些发尖的声音响起,老太监严福一步并两步的来到了正端着茶欲饮的乾文帝身边道:“刚才是聚荷宫的女官来了,给老奴稍话说是准备了去暑的参汤。” 话不多,把意思道明之后的严福就闭紧了嘴巴,右手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蒲扇,拿在手中轻轻扇动着,带给了乾文帝身上一阵阵的凉风。 “哦?赵妃倒是有心了。即如此,晚上便去聚荷宫用膳吧。”乾文帝的脸上多出了一道轻微的笑意。 “奴才遵旨。”眼见目的已到,严福也在一旁凑趣般嘿嘿的笑了起来。做为皇宫内的太监大总管,又是随时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想要捞取好处机会可有很多。但怎么做才能更为持久一些,这就要看个人能力了。 像是严福,很多事情他只是提点一声,至于真正拿主意的还是皇上。一旦皇上下了决定,他就会无条件的去服从。正因为此,严福才能深得圣心,一伺候就是十几年的光景,从太子的东宫一直到现在的皇宫。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乾文帝将手头批阅过的奏折放到了一旁,这便起身带着严福和一众太监们直奔聚荷宫而来。早就得到消息的赵妃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也少不了一番的沐浴,少不了要用上羊奶香皂这个利器。 等到皇帝一行人来到聚荷宫的时候,赵妃娘娘带着一众侍女迎上前来,弯腰一福,道了一声“给皇上请安。” “哈哈,爱妃不必多礼,快起。”乾文帝加快了一些脚步,上前将赵妃娘娘扶起,随后一股淡雅之味直向鼻中涌来,引得乾文帝鼻子不由轻轻一抽的问着,“爱妃,这里哪里来的香气,甚是好闻。” 眼见皇帝果然注意起了身上的味道,赵妃娘娘的脸上闪过了一道娇羞之意,随后轻言轻语的道:“皇上,这是臣妾用过了羊奶香皂之后,留在身上的体香味道。” “哦?羊奶香皂?”乾文帝闻言脑海中先是细想了一番,但并没有印像,这便又好奇的问着,“羊奶香皂又是何物?” 目的达成,接下来便是赵妃娘娘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的解释,直听的乾文帝是不断的点头。随后彩玥按着赵妃娘娘的吩咐,拿出了一块未开封的羊奶香皂呈现在皇上的面前。 第十章 李皇贵妃 “这就是那个羊奶香皂吗?”乾文帝脸上带着笑意,伸手拿过,放于鼻前轻轻闻了一下,果然有股淡雅的清芳之意,便了然般的点了点头,“不错,味道很好闻,但还是不及爱卿身上的体香更让朕迷醉。” “皇上。”赵妃娘娘闻听之后娇嗔了一声后即是脸上羞红的一片,也引来了乾文帝哈哈大笑的回应。 笑过之后,乾文帝注意到了羊奶香皂上的包装,看着这四个大字不由笑道:“这就是忠国公的字体吗?看起来倒是写的不错。” 乾文帝再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在他身后站立的严福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而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并没有注意到严福的异常表现,赵妃娘娘看向着乾文帝点了点头,“皇上,忠国公已经长大了,最近已不在胡闹,而是在府中苦读诗书。皇上不知道,今天他还给满园的荷花赋诗一首呢。” 赵妃娘娘这般一说,当下就引来了乾文帝的兴趣,“哦,忠国公还会写诗了?”显然,这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有意在皇上面前给沈傲加分的赵妃娘娘很快点了点头,随即开口就将《小池》给重复了一遍。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乾文帝在一旁重复着,此时他似乎已经看到一只调皮的小蜻蜓立在娇嫩的小荷上般的模样。 “不错,好诗呀。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家所写的,呵呵呵。”乾文帝这般说着,显然他也不会相信这会是沈傲所做,也和赵妃娘娘一样,以为这是请了哪位大家提前做好的,只是由沈傲口中说出,为的就是博赵妃娘娘一笑而已。 赵妃娘娘也是这样的想法。如果说香皂的出现的确是沈傲所为还可以让人接受的话,诗词一道没有一定时间上的沉淀那是绝然做不出来的。 早就准备好的晚膳就此端了上来,接下来一切就顺理成章,用过膳后的乾文帝就此留在了聚荷宫。也注定着羊奶香皂一事明天一早就会传遍整个后宫。 第二天一早还要上朝,四更时分乾文帝便在赵妃娘娘的亲自伺候下更衣起了床,“爱妃,朕去上朝了,你无事再补一觉好了。还有朕代皇贵妃谢谢你送的羊奶香皂,她回头见了一定会开心不已。” “都是姐妹,这是臣妾应该做的事情。”赵妃娘娘不敢居功般的说着。 此话入耳,听的乾文帝是哈哈大笑不已,伸手摸了摸赵妃的脸蛋道:“爱妃总是这般的懂事,朕心甚慰。” 一番收拾之后,乾文帝终是出了聚荷宫,在向着太极殿而行的路上,乾文帝一改刚才笑容满面的模样,看向着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太监大总管问道:“严福,此事为何没有上报?” 看着乾文帝眼中那逼人的气息,严福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奴才有罪,定然是下面的那些小猴子们玩忽职守,奴才这就下去调查。” “去吧,下朝之后给朕一个交待。”乾文帝撂下了一句话后是大步离开,只是留下了严福不断的拭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随后他一招手,一名小太监走上前来,在一番耳语之后便迅速的离宫而去。 ...... 忠国公府。 沈傲并不清楚皇宫内发生的事情,他相信赵妃娘娘一定可以处理好。他现在要做的除了加大羊奶香皂的产量之外,就是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合伙人。 新得了两百两黄金,沈傲全部给了石磊,让他去购买原材料,再送到赵氏工坊。“记住,可以再买一些府中需要用的东西。切忌不可以在同一个地点买两种以上物品。” 为了不被人窥伺到羊奶香皂的秘密,沈傲必须要做一些掩护,如此一来就可以提升密方上的保密性。 送走了石磊,冯逊又被叫到面前。“你去查一下胡家父子的情况,如果有什么亲人的话,通通控制起来,秘密送出城,万不可以让人知道地点。还有买上一些生活必须品,不要亏待了他们。去吧,再把管家叫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专利的重要性沈傲比这个时代里任何人都清楚,为了防止胡家父子被人利用,他只能这样去做。 在书房中等了一会的沈傲,等来了忠国公府的管家沈兴。 沈是赐性,代表着他彻底成为了沈家的家奴,也等于是半个自己人了。对沈兴,沈傲还是非常信任的,这是父亲临走之前留给自己的老人,这十五年来一直陪伴着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在照顾着。 按着沈傲之前的记忆,在这个世界上,说到最信任的人应该有三个。分别是叔父沈云义、姨娘赵莺莺、管家沈兴。 如果一定要在三个人中排名的话,沈兴无疑是第一位的。概因为其它两位除了自己外还有亲人,不可能把全部的爱都给自己。倒是这位沈兴,老哥一个。到现在也没有成过家,更不要说有什么子嗣了。 “少公爷。”一位年纪四十多岁,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走进到书房中,请了安。 “沈叔,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去办。”面对着沈兴,沈傲以长辈尊称着。不为别的,就凭着对方这十几年的不离不弃,把整个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便值得被叫上这一声。 沈兴没有让沈傲失望,他甚至连问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很是干脆的点了点头,“请少公爷吩咐。” ...... 大乾皇宫。 下了早朝的乾文帝在一众太监的相随之下直奔皇贵妃的宫中而去。 昨天晚上在赵妃娘娘那里休息,今天去皇宫那里吃早膳,这便是平衡之道。也是所谓的雨露均沾。 前往皇贵妃瑶华宫的路上,严福小声的汇报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事情。“皇上,小...国公最近一阵子除了前往赵氏工坊之外在没有做什么事情,没有见什么奇怪的人,更没有什么异常。想来这羊奶香皂应该就是在赵氏工坊中做出来的吧。” “知道了,让你的人盯紧了。”乾文帝迈着正常的步子,脸上未见丝毫的异动。但心中早已经起了疑,“难道说她回来了吗?” 仅仅只是有了一个疑问,瑶华宫到了。乾文帝的脸上像是变戏法一般,多了几分的笑容,随着一旁严福的高喝,“皇上驾到。”他已然一脚迈进到皇贵妃的宫中。 大乾王朝没有皇后。 或是说以前有,但已经故去了,便一直没有在册封,如今后宫中以皇贵妃李氏为主。 说起这个李氏,她不仅是当朝太子唐信的生母,同时她还是手握大权的藩王之一——晋王的亲妹妹。当初唐青山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李家可是出了不少的力。 瑶华宫中,早就得知皇上会来吃早膳,一盘盘精美的食物也早就摆在了食桌之上。一位年纪近四十,但依然风韵犹存的女子在看到乾文帝远来的身影时,脸上便多了几分欢喜的笑容,身子也是微微一弯,道了一声万福。 “哈哈,爱妃快快请起。”论态度远比对赵妃娘娘要热情了许多,走上前来的乾文帝笑着就扶起了李皇贵妃。 借势向着乾文帝的怀中一倒,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因为保养的不错,李皇贵妃的皮肤依然靓丽如初,尤其是声音更有一种男人无法抵挡的嗲性,“皇上,你好大的力气呢。” 看着就势倒在怀中的李皇贵妃,乾文帝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道厉茫,嘴上却是呵呵的笑道:“爱妃,朕饿了,还是先用膳吧。”说着话,将李皇贵妃的身体轻轻扶正。 热情被婉拒的李皇贵妃,似是毫不在意,更无尴尬之意,轻笑道:“好,就让臣妾服侍皇上用膳吧。” “极好。”乾文帝哈哈的笑着,大马金刀的就在主位之上座了下来。 只是半个时辰不到,吃过了早饭的乾文帝便出了瑶华宫直向养心殿而已,开始了一天的办公。走时,留下了十块羊奶香皂,就放在李皇贵妃的面前。 看着那十个包装精美,龙飞凤舞般写有羊奶香皂四个大字的方块盒,李皇贵妃也收起了之前的妖媚之势。伸出玉手拿起一块。放于鼻尖轻轻一闻,“嗯,倒是有着几分淡雅的清香之味,春婵,你且先去试试,看看效果是否如皇上所说的那般。” 舂婵是李皇贵妃身边的女官,更是心腹,身体苗条,模样周正。二十岁左右样子的她听闻后马上答了一声诺,这便拿起一块羊奶香皂便即消失不见。 依然是不足半个时辰,重新的回到了李皇贵妃的身边。此时身上已被一股淡雅的香气所包裹,近距离下李皇贵妃的鼻子轻轻抽动,脸上露出了满意般的笑意。“还不错,即是这样,以后就用这个来沐浴吧。对了,舂婵,你去拿几块送给与本宫相熟的妃子,另外告诉她们,此物出自于聚荷宫。” 第十一章 长公主 能座上皇贵妃的位置,岂是仅靠美貌与家世便可? 李皇贵妃的智商可是很高的,她看出了皇上送来羊奶香皂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替赵妃的那个外甥国公打名气而已。即是皇上的意思,外加赵妃在宫中根本对他形不成威胁,那便随手帮她们一下便是。对李皇贵妃而言,她最大的对手是贵妃袁氏,三皇子的生母。 且说在皇贵妃的推波助澜下,羊奶香皂很快在后宫被大家所熟知。到了下午的时候,聚荷宫中便已经多了许多的访客。不用问,她们都是前来索要羊奶香皂的。 对于来访的姐妹们,赵妃皆是以礼相等,每人都送上两块。但也直言,她这里货已经不多了,如果想要更多的话,就只能去购买。只因这东西制作起来极为的困难,所以就算是有钱也不能马上买到,需要等上一等。 得了羊奶香皂,又得知了购买的途径,众妃子们皆是满意而归。 永春宫。 袁贵妃的寝宫。 做为在后宫中地位仅次于李皇贵妃的存在,袁贵妃这里同样不缺少人气。就像是现在,好几个妃子就在她的宫中正座在一起说笑着。而在她们的对面,八块羊奶香皂整齐的摆放在那里,这都是赵妃娘娘一早派人送来的。 给皇贵妃送了十块,给贵妃送上八块,足以证明赵妃娘娘是很分得清尊卑,这也让座在首位上的袁贵妃高高昂起了头颅,那样子就像是骄傲的孔雀要开屏一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袁贵妃,祖籍苏州,兄长是大乾王朝的藩王之一齐王。不仅如此,她还生有三皇子唐修,现已被封为三珠亲王——襄王,仅次于太子唐信的四珠皇子。如今的皇上唐青山身体康健,谁又能说襄王就不会翻盘,成为储君,继尔成为下一任皇上呢? 袁贵妃的野心极大,外有兄长藩王撑腰、下有皇子争气、外加她本人论容貌也是后宫中最漂亮的一位,她没有理由不去争上一争。在这样的人面前区区的什么可以增加体香的羊奶香皂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袁贵妃可以不要,赵妃不能不送,这就是懂事不懂事的问题了。 相比其它的妃子一人只要来了两块,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得了八块。此刻的袁贵妃是一脸的得意,连带着看着面前的羊奶香皂也顺眼了许多。“罢了,即然此物功效非凡,蕊心你去聚荷宫打一个招呼,下一批的羊奶香皂我们多要一些。” 女官蕊心连忙应诺,转身即飘然而去。 至此,羊奶香皂得了一位皇贵妃,一位贵妃娘娘的眼,又被其它的妃子不断的吹捧,这第一步广告算是打出去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大规模的生产,创造利益。 长公主在大梁城的别院,忘忧府。 忘忧曾是长公主的封号,意寓忘记忧愁烦恼之意。很不巧的是,长公主的附马爷英年早逝,一次骑马的过程中竟然摔落地上,随后被健马践踏而亡,至此长公主便一直独身至今。 就在长公主唐青兰面前的青案之上,八块羊奶香皂同样整齐的摆列于此,同时还有的是一封赵妃娘娘的亲笔书信,大意就是忠国公想要参加两天之后的正阳节洛水诗会。 信件已然被展开多时,长公主半天未说语,看的一旁的女官珠云有些疑惑。不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混乱透顶的小国公吗?不过就是靠着祖辈蒙荫之功才有如此的地位而已,说到底哪里比得了那些饱读诗书的才子们,就算是有赵妃娘娘在其中说项,但说拒绝还是可以拒绝的,当真以为一个继承父辈位置的国公能在长公主面前耍威风不成? 珠云是一脸的不解,长公主倒是没有马上做出决定,她的脑海中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一次去宫中找皇兄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一份密折,那上面就记载着沈傲平常的一举一动。当时乾文帝正好有事出去,她也是无意翻看那些奏折时看到的。 自那之后,长公主也曾对沈傲起了兴趣。可是经过观察发现,此人实是平庸的紧,若是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极为的混帐。做事没有章法,想一出便是一出,做事情以自己的性子和喜好为主,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皇兄还要专门派人盯着。 按说忠国公早已经去逝多年,他曾经的手下也分崩离析,已不成什么气候,可为何还要盯着这个孩子呢? 想不通的长公主索性便不在去想,反正在她看来,自己的人生也不会与这位混帐的小国公有什么交集。未曾想的是,现在还真就撞上了,他竟然要参加自己的诗会。虽然说信中赵妃娘娘还随附了《小池》的原文,长公主也认为这是一首好诗。可鬼才相信这会是沈傲本人做出来的。 一定是请人代做的,即是如此的话,他为何还要参加诗会呢?他有什么目的呢? 皇兄一直在派人监视着此人,她如果与其有交集了,是好是坏呢? 长公主能有现在的地位,能让赵妃娘娘忌惮如此,显然不仅仅因为她有一个哥哥在做皇帝,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智商之高、看事情之准、把握大局的良好能力。 如果说沈傲只是表面上看来的一位世袭了父位的国公,事情倒还简单了。而在没有确定皇兄的意思之前,长公主必须要好好的斟酌一番。 半天了,长公主还是没有做出决定,跟随其十几年的珠云忍不住开口了,“主子,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平平之人,参加诗会岂不是玷污了主子的声誉吗?” “嗯?平平之人。”长公主的眉头不由轻轻一皱,接着就缓缓的放开,脸色也随之好看了许多。 是呀,皇兄在调查沈傲的事情,并无人知晓。皇兄也不知道此事自己知道了,即是这样,就把他当成平平一人看待便是,正好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位小国公,岂不正好? 瞬间想通的长公主当下就拿出了一份请柬,亲自写上了沈傲的名字,向一旁的珠云递了过去。“派人给忠国公府送去吧。” “这...诺。”眼见长公主主意以定,珠云不敢在说些什么,答应之后便去安排。 很快,这封请柬便送到了忠国公府,沈傲拿在手中看了看后便放到了一旁。他并不知道此事还有许多的隐情,只是以为赵妃娘娘开口了,长公主只是卖其一个面子而已。那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了,他要如何的表现才能入了长公主的法眼,才能在接下来合作的过程中占据着主动呢? 长久以来的习惯,沈傲做事情总是准备做足了准备。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深知自己那国公的身份无法入对方之眼,即是身份不对等就要靠才学了。那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诗会的时候是一鸣惊人呢还是一鸣惊人呢? 惊人是一定的,只是要看拿出哪些名诗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沈傲陷入到回忆与思考之中... ...... 正阳节,即后世的端午节。 本是南方吴越先民创立用于拜祭龙祖、祈福辟邪的节日。因传说战国时期的楚国诗人屈原在五月五日跳汨罗江自尽,后来人们亦将端午节作为纪念屈原的节日;也有纪念伍子胥、曹娥及介子推等说法。总的来说,端午节起源于上古先民择"飞龙在天"吉日拜祭龙祖、祈福辟邪。 文人之士也喜欢在这一日聚在一起,各展才学,毕竟屈原可是诗人。 文人汇聚,诗坛盛典,总是会引来无数人趋之若鹜。 这其中有的是真有才学,想要一展所长;有的是喜欢文章和诗句,抱着一睹为快的想法而来;还有的是才学过浅之人,抱着学习态度;还有一些人那是纯凑热闹,沾沾文气罢了。 各方心思之下,每一次正阳节的洛水湖畔诗会,那是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像是才子呀、美女呀自是必不可少的。 燕春楼,白秋彤,清倌人。 所谓的清倌人,指的就是那些有才艺,且长相不俗的卖艺不卖身的才女。一手琵琶闻名大梁城,在加上美貌无双的皮囊,使得不管白秋彤出现在哪里都会格外的引人注意。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才女尽管身份卑微了一些,可还是受到了长公主的青睐,手拿着大红请柬的白秋彤这就带着丫环芸枝轻迈着碎步来到了洛水河畔之前。 一艘足有数十丈长的大船停泊在洛水岸边,几名身材魁梧,长相凶恶的大汉站于木梯之前,盯着所有的来客。若是出示请柬自然是可以入内,且还能够带上一人。倘若没有请柬,对不起,管你是什么身份,都给我滚蛋。 这些可是长公主手下的家奴,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们有着这样的底气,也可以保证诗会的正常进行。 时间到,一众手持着请柬之人排队向大船上走去。其中多是以年轻的才子和漂亮的女孩为主,这也是长公主的手段之一。她深谙人性之道,往往美女越多的地方,就越是能够吸引才子的光临。要不人们怎么会常说佳人配才子呢。 第十二章 洛水诗会 做为大梁城中有名的清倌人,又兼有才学,最重要有着绝世般的容颜,白秋彤自也在受邀之列。今天的她青丝垂地、肌肤胜雪、如玉脂般的颜容上,两道眉黛微皱,明眸善睐、双瞳剪水、端的是眉目如画、明艳动人。 虽然脸上带着一层遮面的白纱,可非旦不能掩饰住她那绝丽的容颜,相反还会让人限入到无限的遐想之中去。 丫环芸枝带着好奇的神色打量着四周,随后在侧身看看白秋彤,便是身为女子的她也感觉到了心动,自然而然的的说道:“小姐,果然您才是洛水湖畔前最美的。” 一抹红晕于白秋彤的脸上出现,纵然丫环说的是实话,但她依然还是娇羞般的说道:“芸枝,不得胡言。” 白秋彤的出现引来了洛水湖畔前的人潮厮动,不少前来凑热闹的男子已然是一脸的猪哥之像。其中有不少人打听到了白秋彤的身份,已然决定,回头定要凑些银两前望燕春楼,若是能在一睹真颜或是把酒言欢当是最好不过了。 仅从这点来看,白秋彤的出现便已经达到了目地。 和丫环芸枝一起,亮明了请柬之后,在守船大汉的挥手放行下,两人迈着碎步走进了大船。就在白秋彤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船头上时,又有两名女子远远而来。为首的那位刚一出现便引来了人群的燥动。 古人有云,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来人不说白纱之下的脸蛋长的什么样,单是那身材,就已是个顶尖尤物。 常言又云,食髓而知味。柳香香仅仅是一出身,依仗着身材便吸引了附近所有男子们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她轻迈着莲步,缓缓而行。身腰挺立之下,修长的脖颈让不少附近的男子感觉到一阵阵的头脑充血。 更有不堪者,已然双鼻开始向下滴血,不得不伸臂以袖遮挡,为遮掩着自己的丑态。 对这一切,柳香香早已经习以为常。身为群芳馆的头牌,这样的事情她早已经是斯通见惯,见怪不怪了。丝毫不受影响下带着丫环冬梅迈步上船。 继柳香香之后,又有好些个才子美人登船而上。直到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后,大船眼看着还有半刻钟不到就要开启时,人群之外一老一少两名男子出现在船口,也引为了一阵女子们的喊叫之声。 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惹人的丹凤桃花,如似是会说话一般诱人心弦。不得不说,仅是卖相而言,一身白袍在身的沈傲小公爷至少可以得九十五分了。尤其是那镇定自若的气场一开,更是引来了围观那些女孩子们的尖叫。 谁说色字只能用在男人身上,有时候女人疯狂起来远出于人们想像中的可怕。 十五岁的沈傲就已经有了一米六多的身高,这也是因为营养跟的上,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苦所致。此时管家沈兴正拿着长公主亲写的请柬递向到守船大汉的手中。 “两位请。”大汉检验了一下请柬,在发现竟然是由长主公亲发之后,态度也变得倨恭了几分,弯腰伸出右手打着手势。 此时的沈傲正摇着一把看起来价值不扉的折扇自向着看向着面前的游湖大船,眼中带着好奇之意。要说来自于后世的他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便像是这样原汗原味的大船倒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不免多了几许的好奇。 “少公爷,快些上船吧。”沈兴得到了守船大汉的许可之后,先是有些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随后就急急的出声催促着。 “好。”沈傲不疑有他,这便迈步上了船。也就多亏他的管家的速度够快,因为不过是刚登船不久之后,身后的人群就传来了一阵的哗然之声,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就把一些烂菜头向着船头之上就扔了过去。 “他就是那个混帐小公爷呀,你们怎么不早说。” “听说他最喜欢在大街上调·戏女子,刚才真应该把他拦下来,胖揍一顿。” “哎,你们说,这样的混帐怎么也会来参加诗会呢?他会吟诗吗?” “嗨,人家不会吟诗还不会欣赏漂亮的女子吗?要我看,他哪里来是吟诗的,分明就是来耍他混帐一面的。”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认出了沈傲的身份,接着就引来了人们的恶感,阵阵的讨伐和痛斥之声便接踵而至。要说也就是管家沈兴反应的快,提早拉着沈傲入了船,要不然那些烂菜叶子给砸到身上,想必一定会非常的狼狈了。 诗船之上最顶层,身穿着白衣长袍的长公主正女扮男装的座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自从附马落马而亡之后,她就好上了这一口,已然是人尽皆知。 “长的倒是英俊,怎么还给人一种熟悉之感呢?”将一块干果慢慢的放进口中,长公主带着一丝的好奇与疑问般自言自语着。 她注意沈傲的时候那是六年前的一次事情,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儿童而已,想不到几年未见倒是出落的玉树临风。可那熟悉感是哪里来的,难道就是因为六年前看过他吗?可怎么看他已经是大变相,与小时候完全不同了呀。 “主子,人都到齐了,船也马上开了,您是不是到下面去主持大局呢?”女官珠云走了上来,轻声的请示着,也将长主公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 “即是人已到齐,便下去看看就是。”长公主的目光大概在湖中一扫之后,脸上闪过一道得意之色。她已经注意到在洛水湖之上,有着越来越多的游船正向他们这里靠近。这自然不是有谁要来威胁她这个长公主的安全,这些船也是来凑热闹的。因为一旦有了什么好诗出现,马上就会被传播出去,那些船就起了一个媒介的作用。 为了加强诗会的影响力,长公主不仅没有对那些靠近的小船进行驱赶,相反还会把做出的诗词大声的朗诵出来,任由小船去传播,这也算是借势的一种。 诗船之上,此时上下两层已然是人满为患。数十的大小桌子摆于船中,三五相识之人便会寻大桌而座,像是沈傲这般没有什么认识的故友之人则是来到角落的小桌旁座下。 看到桌上摆放的瓜果茶水,沈傲呵呵一笑,毫不客气的动起了“手脚。” 管家沈兴一旁而立。对于少公爷的做法他早就见惯不惯了。用着沈傲的话,不吃饱了哪里有力气做事呢? 相比而言,那些摆有着一道白纱在前的女宾桌前就要文静了许多。上面虽然摆有同样的瓜果茶水,但用者甚少,这个时候谁不会在意一个身份,一个脸面。为了证明自己的素质,尽可能的少动多看,彰显才秀之气。 “静。”大船第一层正前方的一道巨大帷布之后,一道声音跃然乍响,珠云便已然出现在一、二层船客的面前。 帷布很宽大,保证不管是从第一层亦或是有些露天的第二层上都看不到布后之事。但所有人都清楚那后面的人一定是长公主。对于这位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尽管很喜欢抛头露面,很多人也早就见过真颜了。但毕竟还是女子,应有的规矩是不能破的。 珠云的出现,即代表着长公主,她那一个静字,使得原本还议论纷纷的诗船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珠云满意般点了点头,随后便是一番如旧的开场白。大意也就是大家聚首于此,就是为了怀念爱国诗人屈原,现今的大乾国并不太平,随时会面对异族的侵扰,希望大家可以将自己一身所学献于帝王等等。 为国家敛才,这原本就是诗会的最大主题。长公主是借用这样的文式来支持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皇兄。 一番讲话之后,引得了不少的掌声。毕竟大家能在这样的环境一展所学,正是在长公主的大力支持下所成,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不是。 “好,即然是诗会,当以诗会友,以诗量才。便由我们先行抛砖引玉便是。”进入到了正题,珠云在表示了帷布之后的长公主,这便将一幅早就写好的诗句拿了出来,放在大厅那块早就准备好的方桌之上。 《端午潮》 重五时节寓意长,临街十里粽飘香、路上行人提串串,千门万户送安康。 清秀的字体,落款青兰,正是长公主所书。一时间一众文人雅士走上前来,一番的品评之后,齐声叫好。 未见得是什么可以流传千古的好诗,重要的合辙押韵,朗朗上口便好。有了长公主的这首端午潮之后,其它的才子们也开始各显神通。首先就是在大梁城中颇有才名的唐阳,他献上一首《端午粽》。 二三青叶裹米间,四角尖尖香一片。丝丝情浓缠里面,粽忆千年纪屈原。 “好。”大声叫好之下,接着便是有着青年才子之称的董国良,就见其来到方桌之前,大笔一挥,一首热乎乎的《粽时思原》便即出炉。 虚度经年又端午,长惜量浅屈大夫。却是楚王好谄媚,何必君尽汩罗湖。 第十三章 狂妄无边史自通 “不错,好诗,好诗。”称赞之声是此起彼伏,引得董国良喜色布满于脸。而这首诗也很快由诗船之上传扬而开,流传到附近的小船之上,又是引来了阵阵叫好之声。 接连两位大才子上了场,其它受邀的众人也是一个个主动站出,挥毫泼墨间,一首接着一首的新诗出炉。但大多都是内容平平,偶尔有一两首还不错的,马上就会被传唱下去,随之写诗之人的名气也会传荡于洛水河畔,名扬大梁城。 沈傲还是座在那角落之中,没有丝毫要上去的意思。 所谓好饭不怕晚。刚才的沈傲认真的听着大家在那里做诗,但很快他就摇起头来。虽然后世受学习风气所致,他本人对于诗词一道并没有太深的造诣,但是不是好诗他总还是可以感受的出来。 至少在沈傲看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诗句能够震慑人心,或是让人心底里铭记。想着诗会原本就是这般的模样,如此倒是让人心底里失望了。 诗会进半。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把自己所做之诗拿了出来,有的引来了众人的叫好和吹捧,有的则是淹没于诗潮之中。还有的看了别人的诗句之后,干脆就闭口不言,实在是他们准备的诗句有些狗屁不通,拿不出手来。 大会进行到此,没有一首佳诗出现,不少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即便是帷布之后的长公主也是面有不悦之意。这几年来,诗会的质量一年年再下降,真不知道这些自诩为才子之人平时都在干些什么。 白纱帘之后,白秋彤、柳香香等女同样面露失望之意。她们此行就是想看看有什么传世诗句出现,如此编加韵律,引为传唱,便可吸引更多客人的光顾。可是现在看来,似乎目的难以达成了。 大厅一大桌之旁,一位青年正被几名所谓的才子所包围着。“骆兄,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佳作出现,是您应该出手的时候了吧。” 骆青,翰林待诏。 无品阶,在翰林院主责校对,缮写所撰之史。 翰林即文翰之林,能入其中,可见其文采之非凡。要不然大家也不会让他出头了。 被众人一番怂恿之后,年轻的骆青站起了身。当下同桌之人便大声的嚷嚷着,“快让开,让开,骆待诏要做诗了。” 听其喊声,主厅的四方桌前即空出了好大一块位置。一时间这喊声也引来了诗船中其它人的纷纷侧目。 “可是骆青吗?”听到骆待诏的称呼,帷布之后长公主子传出了声音。 “主子,正是骆青。”珠云也是一脸欣赏般的说着,不管怎么说终于出了一个有些身份的人,希望他不要让长公主失望就好。 骆青大步的来到了方桌之前,右手一探将毛笔握在手中,略一沉吟之后即开始不断的挥动着臂膀,很快的时间里一首《端午怀屈原》便落然于纸上。 不同于其它人所写的四段七言绝句,这一次足足用了八段方才完成。待落笔之后,一旁早有人开始传唱了起来。 每临端午话屈子,汩罗江水起悲歌。 忠贞事国被谗谤,哀矜忧民却遭贬。 谏士空负抱国志,诤臣徒怀济世才。 举觞邀饮祭忠贤,离骚一首万古吟。 “举觞邀饮祭忠贤,离骚一首万古吟。不错了,至少看的去眼。”帷布之后的长公主子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如果说整个诗会下来,连一句让人称道的词句都没有,那当真是要丢面子了。 看着长公主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珠云也是出声附合着,“主子说的是呢。这个骆待诏不愧年纪轻轻就能进入到翰林院,着实是有些才气。” 《端午怀屈原》一出,诗船上的气氛也随之热烈了许多。接着曾有神童之称的潘陆也站了出来,来了一首《悼屈原》。 滚滚湘水淹忠魂,千年汩罗悲屈平。 楚王已随尘埃去,独悼三闾一昆仑。 当下也引来众人的赞美之声,这一会帷布之后的长公主脸色是更加的好看。便是在一众白纱帘之后的美人、才女们也是纷纷传诵。更像是白秋彤和柳香香已经开始考虑怎么样把这些诗词编成曲目之事了。 骆青和潘陆也被众人簇拥着,两人是神情兴奋,吹捧之间得意之色映然于面庞之上。 “哈哈哈,诗写的还算是可以吧,但终还是少了一些男人的霸气,唉。”一声喝响传荡于诗船之上,一个身形如麻杆般的年轻男子在大笑之下向着大厅正中的方桌走来。 “史自通。” 当下就有人认出了来者的身份,不由的,一些人的脚步也随之向后慢慢的退去。即便是刚才被言语所贬斥的骆青和潘陆两人,也是在犹豫一下之后放弃了争辩。这可不是他们怕了此人的才学,而是怕了此人的身份,三皇子的幕僚。 史自通,少时便以过目不望之学而名动大梁城。只是后来因为得了一种怪病,身形越来越瘦,以不佳的外貌为人不耻,终是断了入朝为官之路。古时,为官者是很讲究官仪的,长的歪瓜裂枣者,对不起,你是没有机会为官,哪怕你才学惊人也是一样。 原以为自己一生就这样完了,这期间也有很多曾经的好友弃他而去,甚至还出言讥讽于他,这都让史自通看不到未来的希望,甚至一度有了轻生的念头。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此刻三皇子唐修出现了,并收为其幕僚。如此一来,史自通算是咸鱼翻了身,在加上本身又有才学,一段时间里,他是不断的寻找那些曾落井下石之才子,一一辱言相对。 才学本就不凡,又有了三皇子这般的靠山。一来二去间,被他羞侮的所谓才子们是越来越多,最终提其名,众人不得不退让三丈。就像是现在这般,史自通一出现,便让所谓的才子们一一后退,无人敢迎其锋芒。 “哈哈,哈哈哈。”见到自己一出现,所有人都退避而让,史自通是更加的得意。就这般旁若无人的来到了方桌之前,握笔之后又看了看周边之人,见到他们都用着有些恐惧的目光看向自己,当下又是大笑后这才落笔成字。 史自通书写的时候,没有人敢上前观看。只是看着他挥手之间一张白纸之上落满了黑字,接下来他将写好的诗句向着一旁唱诵官手中一递之后,不理其它,又是落笔挥毫,显然他要写的不是一首,至少是两首。 唱诵官早已经接过了写有诗句的纸张,按着规矩大声念起——《叹屈原》! 五月端午四月知,王朝黑暗又无吃。屈原悲愤投江死,满恨荆鞭楚霸尸。 好霸气的意味! 诗句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同样是在感叹着屈原,这首诗的立意更为直白,也更为霸道。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又是一首《问天》! 纵身一跃万世惊,世人皆浊我独清。离骚一首传千古,狂歌不为留美名。 此诗一出,整个诗船又是阵阵的惊叹之声,便是帷布之后的公长主也是神情肃然。她从这诗中已经感受到史自通那霸道的个性,以及小看天下人之心。 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原因,史自通之诗,给人十分狂妄之感。但又不得不说,词句都是上佳之品。比起今天其它才子所做之诗那不是强了一星半点。 一时间众才子和美人、才女们都是默然无语了,他们可以不喜欢史自通的性格,可不得不承认他的诗句还是很震人心魂,是很不错的佳句。 这人就怕比较,当你不如人的时候,往往就会泄了气,整个人气势也不由就是一松。相比之下,史自通站在那里狂妄的大笑着,但他似乎还感觉不过瘾,虽然不少的才子都不敢对视他的双眼,但他知道有些人心底里还是不服气的,当下他又是一番咄咄逼人的说道:“尔等无才也,若某是你们,当无脸呆于船上,自跳洛水河中才是。” “你...”听到史自通如此的羞辱之言,甚至还是一杆子打倒了一船人,大家都不由是怒目相视。 “怎么?盯着某做什么,难道不是吗?告诉你,在这里是比诗词,非是比你人多,尔等无能便是无能矣,何惧人说乎?”史自通说完之后,还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着,也同时引来了更多的愤怒目光。 帷布之后的长主公,此时脸色也变得有些铁青。 这些个才子不管是真有学问,还是沽名钓誉,总归是自己请来的吧。现在史自通仗着有些文才,便将他们通通贬的一无事处,可想过自己的面子将放于何处吗? 生气的长公主真想唤人直接将史自通赶下船去。可是想到他是三皇子的人,若是无缘无故便被赶下诗船,怕是回头传扬出去,自己不讲道理的名头是落下去了。 只是不惩治此人,她的心中又憋有怒气。此刻她是真的想在出现一位大才,出一些上好的佳句,彻底的将史自通打倒在地上,最后是打入到地下十八层才佳。 不仅是长公主在生气,白纱帘之后的众美人、才女们也是个个面色不忿。 第十四章 英明神武小公爷 你史自通是有才,但也不能如此的瞧不起他人吧。如此没有胸襟之男儿,枉为男子矣。 恨只恨她们有的不精于诗道,即算是会写诗也弄不出什么上佳的绝句,此时只能望洋兴叹,只盼得能在出现一位真正品德兼优的大才子,将其压制下去才好。 整个诗船中的气氛,皆因史自通的出现而露出尴尬之境。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言语,只剩下某一人在那里狂笑罢了。 当然,说是一人狂笑并不正确,诗船的角落之中,还有一人也在那里偷笑着。只因是心中在笑,面上没有表现,旁人看不出来罢了。不用说,此人便是英明神武、冠绝盖世、风仪无双、文武双绝......的小公爷沈傲是也。 正想着这个诗会没有意思,做出来的诗都是乏善可陈,出来踩他们可能会成为公敌。虽然这些书生们并不会放在沈傲的眼中,但能够低调一些的发展当然是最好。 不成想史自通就跳了出来,一幅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是垃圾的模样。这就等于是瞌睡了有人送来的枕头,这个时候不跳出来踩人,还等什么呢? 缓缓的起了身,沈傲因为座在角落之中,这一动作别人没有看到,却是被管家沈兴看了一个正着。 沈兴刚才还想着,史自通如此侮辱众人,别人受不受的了他不知晓,可是以小公爷的习惯,那是绝对不会容忍的。这一会沈傲就站了起来,沈兴也不得不小前一小步提醒着,“少公爷,这个人有点厉害。” “无妨,本公爷比他厉害多了。”拍了拍沈兴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沈傲这便一步步向着诗船上的正厅走去。 此时全船都寂静无比,便是连吃干果喝茶水的声音都没有,不说是落针可闻也是差不多的。 沈傲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不用说马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当大家的目光移来,看到来的是一男子时,不少人都在心中忍不住的感叹,“好一个翩翩玉少年!” 沈傲出场了,以着十分拉风的方式出场。 哦!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他在移动而移动着,在看沈傲走路不急不缓,对于一个曾管理过上万人的企业,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演讲而言的沈傲,这只是小场面——杀杀谁了。 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帅气的沈傲这一出场就引来一众白纱帘后女子们的轻呼之声,至少从卖相上来看,他高出了史自通太多。 帷布之后,长公主也看到了沈傲,眉头便是轻皱到了一起。这个时候沈傲站出来做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好的诗句,是想一鸣惊人呢?还是说他看不惯史自通,要教训他? 沈傲可是国公爷,虽然有实无权。但如果真是打了史自通的话,尽管对方身后是三皇子也一样拿他没有任何的脾气。沈傲身后可有赵妃娘娘和忠成侯撑腰呢,只要不是打了三皇子,只是一个幕僚还真就是白打了。 况且以沈傲一向并不好的名声,这样当面打人的事情是能够做出来的。想着如果由沈傲出手教训一顿史自通也是好事,至少挽回了一些颜面不是。自己又不用真的和三皇子对上,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长公主便没有让人阻拦,而是随他向着大厅正中间的史自通走去。 “他就是忠国小公爷。” 不知道是谁,一声轻呼把沈傲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全场都寂静无比,这一声轻呼几乎传入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只是一瞬间而已,所有人在看向沈傲的时候,尤其是那些美人和才女们眼中已经没有了惊羡和欣赏,反而多了一些的厌恶。 人的名树的影。 一直以来沈傲的所为太混帐了一些,以置于给不少人心中造成了阴影。可万事有好就有坏,这个名头同样也可以带给人以压力,就像是此时的史自通,原本不知道沈傲的身份,看到有人站出,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爷,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但在听到来人的身份时,不由脸色是一变再变,不复刚才那嚣张的模样,脚步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如同长公主所想一般,以沈傲的身份,真的出手揍了史自通的话,那还真是白打了。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被痛殴一顿那是相当没有面子的事情,史自通就想着是不是先避让一旁,不要自找没趣。 不等史自通做出什么决定来,当着众人的面,沈傲已然他的面前,“嗯,请让开好吗?” “啊?为什么,我可不怕你。”根本没有听得太清,史自通以为沈傲要出手对付自己,想着不能太过丢人了,还想着拒理力争。当然,说话的时候,史自通已经做好了躲闪的准备,沈傲的身份,注定是他不可能也不敢去还手的,那只有躲闪了。 沈傲好说好商量,是想一改大家对他以前的看法。想不到这个史自通如此的不知趣,竟然还问为什么,还说不怕自己。即然是如此,那他就勉为其难,帮着把对方移开就是。 脚步猛然上前,右手一递就十分快捷的抓到了史自通脖颈,继尔猛一用力,完全没有准备的史自通这就被扔到了一旁,扑通一声跌座到了地上。 这一阵子,沈傲是跟着石磊等护卫天天早上起床跑步,锻炼身体来着。当然,他年纪尚小,锻炼体能的时间也短,是不可能马上有什么效果的。妙就妙在史自通太瘦了,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只有不到八十斤的样子,要么也不会被人看做是麻杆了。 这么瘦弱的对手,正好让沈傲小公爷来装一波13,猛一用力将其扔到了一旁。随后他还很无辜的看了看四周,一幅很委屈的模样耸了耸肩说着,“大家看到了,不是本国公以力欺人,实在是他像是一个大桩子似的挡着道了,某可是来这里写诗的,也只能将他轻轻推开了,是吧。” 说完之后,沈傲还呵呵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幅人畜无害般的表情。别说配上他十五岁的年龄和帅气的容颜,不知道他过往的人还真的会很容易相信刚才的那些话。 “噗!” 帷布之后,毫无征兆间就传出了一记笑声,正是长公主所为。 什么叫长的像大桩子?那分明就是麻杆好吧。 什么叫轻轻推开,那是给扔到了地上呀。 眼看着沈傲当着众人之面在这里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长公主再也控制不住这就笑出了声来。 这一笑算是起了一个好头,那些白纱布之后,以及大厅之中,一阵阵男人女子的笑声也是纷纷传出。他们是被沈傲的言语给逗笑了,同样也是借机出一口恶气,你史自通刚才不是还很牛的样子吗?一幅瞧不想任何人,鼻眼朝天。现在好了,混帐小公爷来了,治你是服服贴贴,这便是一物降一物吧。 众人哄笑声中,沈傲已然握笔而挥,脑海中早就准备好的诗句随着他笔走龙蛇之间跃然于纸上。 《和端午》。 竞渡深悲千载冤,忠魂一去讵能还。国亡身殒今何有,只留离骚在世间。 后世中并不是很出名的一首诗,胜在与大家的内格相近,倒是符合主题。 写好之后,轻轻拿起吹干,递给了已经跟上前来的管家沈兴。再由管家之手递向一旁的唱诵官,当下国亡身殒今何有,只留离骚在世间的佳句便响彻在诗船之上,入众人之耳。 “不错。”帷布之后,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股轻松之意。她自然不会认为这首诗会是沈傲所做,应该是找他人提前就做好了的,但不管怎么样,质量是很高的,足以抵制史自通刚才带给众人的压力了。 船中众人,这一会一个个也是脸色轻松了许多,他们中有很多人抱着与长主公一样的想法。只是现在史自通才是对手,只要能打败他就是,又管这个混帐小公爷的诗句是哪里得来的呢。 沈傲听到了叫好之声,心中对着宋朝张耒先生说了句对不起,接着便一脸坦然的接受着众人的吹捧之言。 “等等!”一声呼喝响起,起身的史自通此时已然恢复了正常。在知晓沈傲并无对付自己的意思,只是因为他挡了对方要写诗的路才被推开之后,他就并不那么害怕了。在他看来,自己终是三皇子的幕僚,即便是国公爷多少也要给些面子才是。 恢复了平常脸色的史自通便决定打一打沈傲的脸,刚才让自己丢了丑,现在正是找回场子的时候。这他便三步并一步的走到方桌之前,用着一幅怀疑的口吻说着,“小公爷,某承认这首和端午写得的确是不错,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公爷自己所做呢?要知道,此次诗会的主题人人皆提前知晓,早有准备也是常事。” 说完话,史自通看向沈傲还嘿嘿的笑笑。他相信自己的这个说法一定是大家心中所想的,若非是刚才他犯了众怒,沈傲的出现让大家看到了转机的话,怕是现在绝对不会只有自己一人提出疑义的。 第十五章 写到你不敢质疑 毕竟船中的才子们可是不少,他们都做不出什么上好的佳句来,一个顶着混帐名头的小公爷,以前从未有佳诗而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好诗来? 要说史自通的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大家先入为主,即便真的是你做的,大家也一样会怀疑,你又不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身的清白不是? 尽管大家想的就如史自通说的,可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没有人在站出来指责沈傲的不是。反而都在看着他,要看他如何的做答。 “嗯,你说的有道理。” 让大家想不到的是,沈傲竟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还一幅很赞同史自通之意。 这下子史自通就更加的得意了,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沈傲词穷理亏,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才不得不间接的承认他是在抄袭别人的诗作。 史自通得意的笑着,其它船中人有些不知所措。便是帷布之后的长公主也是一脸的诧然之意,沈傲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此种做法不应该是混帐小公爷的习惯,他不是应该给质问他的人两个大嘴巴子,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吗。 众人表现不一,有笑的、有面目冷静的、也有一脸惊诧的,但这些通通不放在沈傲的眼中,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又一次的挥笔,在写着第二首诗了。 《南歌子·游赏》 山与歌眉敛,波同醉眼流。游人都上十三楼。 不羡竹西歌吹、古扬州。 菰黍连昌歜,琼彝倒玉舟。 谁家水调唱歌头。声绕碧山飞去、晚云留。 苏轼描绘了在端节午时的各种赏心乐事。上片开始就用移情手法描绘了湖光山色的美丽可人,继而用对比手法自身所处的十三楼加以赞美;下片提笔便极写宴饮对酌的游赏乐事,其后则用一曲声满湖山的轻歌曼曲作结。有情、有景、有声、有色,给人一种飘然欲仙的愉悦之感。 沈傲借此来表达大乾王朝的大好河山,之壮丽、富美。 这边管家沈兴将墨迹未干的南歌子·游赏还未递到唱诵官的手中,沈傲已然又落笔游龙,开始了新的创作。你们都怀疑本公爷是吧,那我就写到你们不在怀疑了为止。 《端午日赐衣》 宫衣亦有名,端午被恩荣。 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 自天题处湿,当暑著来清。 意内称长短,终身荷圣情。 借杜甫之诗来说明端午佳节,皇上赐衣之下的皇恩浩荡。 此时的唱诵官正将南歌子·游赏的诗词之句公布于众,大家已被诗词中的描写代入了山河大好之境,尚不能自拔,沈傲已然写起了第四首诗词。 这一次沈傲一改风格,写的是女子们欢度端午佳节的情景。描述她们节日前进行的各种准备,刻画她们按照民间风俗,彩线缠玉臂,小符挂云鬟,互致节日的祝贺。这便是苏轼老先生十分著名的浣溪沙·端午。 《浣溪沙·端午》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 流香涨腻满晴川。彩线轻缠红玉臂, 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一连四首,分属不同的风格之后,沈傲终于轻晃了一下手腕,放下了毛笔。一旁的管家沈兴早就端着茶水送到了面前。伸手接过,轻划杯盖,慢慢品上一口,微闭双目,一幅十分享受般的模样。 这个13,装的硬是要得! 其它人还在听着唱诵官朗诵着最后一首浣溪沙·端午,话落,全场寂静。 往年的正阳节诗会,都是写着纪念屈原,指其伟大,借古论今,他们也愿如屈原一般成为国士的诗句。从没有人说过女子如何如何,似乎天下间的事情就全是由男子来完成一般,无人顾及他们的感受。 为此,也不是没有人提出疑义,只因大乾王朝之中,女人的地位本就低下,加之屈原之事似乎怎么样也与女子攀不上关系,事情便不了了知。 现在,终于有人肯为她们女人写出一首有关正阳节的诗了。还写的如此之好,将小女子的心态跃然于纸上,当下就引来了在场所有美人和才女们的赞同之声。 白纱帘之后,白秋彤更是不由自主的瞪大着那双美丽的眼眸,她是深深的被这首浣溪沙给震到了。 沈傲混帐小公爷的名头是很响亮,至少以前白秋彤就曾闻过其名。只是很不巧,人家从来没有到过燕春楼,她也仅仅是闻其名,未见其人。 说起来,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管是沈傲的风度还是在诗词一道上的表现都让白秋彤惊诧,也无法让那个混帐之名与眼前的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相连。 别看白秋彤年纪并不大,现在也只有十六岁而已。可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比起同龄人来成熟了许多。她们这一行听到的事情多了,早就养成了眼见为识的习惯。 又或许是女人直觉,白秋彤并不认为沈傲是一个无学无术、眼高于顶、喜欢戏耍于人的混帐之辈。如果真是的话,那是写不出这般怀有浓重少女心思的佳句。 白秋彤的心思发生了变化,其它女子又何偿不是如此呢? 虽说这个时代的女子远不像后世完全就是看脸的时代,遵循着颜值即正义。但拥有一幅好的皮囊,总是可以得到更好的好感。如果这样的人在有才情还很年轻的话,那几乎成为了很多年轻女子们心仪的目标了。 此时的沈傲身上有如一个天使般的光环一样,正迅速进行着蜕变,改变着大多数人对他的看法。 即是大多数人,即证明还有少数人是不会改变看法的,比如说史自通。 一连四首,首首都较他所写的叹屈原、问天并不相差,甚至更有深意,更为人所接受和喜爱。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厉的打击。如果说战胜自己的人是潘陆那样的神童、亦或是骆青那般入得了翰林院的人,输便输了,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偏偏胜自己的是一个被称为不学无术的混帐小国公! 一个被人们用混帐两字的前缀来形容之人,可见他的为人是多么的失败。自己连这个人的都不如,还自称什么才子?还有什么脸面去嘲笑其它人呢? 史自通不服! 他不相信这些诗词都是沈傲所作,一定是提前准备好了。就像是自己和所有来参加诗会的才子一般,哪一个不是提前就打了好腹稿? 心中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史自通就越发的肯定了。也就在大家还在赞扬着沈傲的四首诗之绝妙,不少的也向沈傲竖起大拇指露出佩服的表情时,史自通一声大喊,诗船之上又重新变成了寂静一片。“不!这些都不是你做的,一定是你花了钱财找别人事先做好的。不然的话,可否敢跟某赌上一赌?” 这一声喊,近乎于声嘶力竭一般,距离较近的几个人感受到耳膜一阵的刺响;这一声喊,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这一声喊,也将大家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沈傲的身上。 并不是只有史自通一个人这样去想,再场中人,拥有这般想法的不是说少数,而几乎全部。 昨日还在所有人眼中混帐透顶之人,今天就可以做出响绝天下的诗词来,怕是换成谁都无法相信。 史自通的质疑、现场中大家的反应、看向自己的目光,沈傲全数看在眼中。随后他嘴角轻轻一撇,似是不屑,但更多的是无所谓。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然的话,怎么让长公主相信自己,和自己合作呢? 他表现的越好,证明合作的机率就越高,获取丰厚权益的机会就越大,这一会自是不会在去藏拙。哈哈一声近乎狂笑般的大笑之后,面对着史自通,沈傲左手向后一背,负手而立道:“不信吗?那你大可以来点,但凡是你能指出来的,本公爷就能做的出诗来。” 狂妄! 什么叫狂妄,不知所谓。沈傲此时的表现便将其展现的淋漓尽致。 “哈,哈哈哈。”史自通先是一愣,随即也是哈哈般大笑,这一会眼泪都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 指什么都可以做出诗来?即便是历史中的汉朝有名的李延年、苏武、孔融、司马相如、班固等人也不敢说此大话吧。就算是孔子、孟子、老子等圣人之不敢夸下如此的海口。现今沈傲竟然敢这般来说,怎能不让人发声狂笑。 不止是史自通,其它在场中人看向沈傲的目光也尽是怀疑、猜测,随即便是怜悯。显然这些人认为沈傲又要表现他那无理搅三分的混帐一面了。 帷布之后,一声叹息传出,“狂妄”两字也由长公言的口中轻轻传出。 对这一切的质疑,沈傲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相信事实,事实会打这些人的脸,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做世界上有真正的天才。至于他本人,拥有着唐、宋、元、明、清多少朝代,多少诗人的积累于一身,他还真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可以在诗词一道为难住自己。倘若是谁想出题的话,想要自己难堪,不过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 ...... 如果认为本书还不错,请收藏吧。 求推荐票票,收藏票票。新书期间,这是对浪子的最大支持。 第十六章 拟物出诗 沈傲掷地有声的说着,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这让原本就想着要报复的史自通又怎么可能放过,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先是弯身做揖施以一礼,向着沈傲身上拜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弄得不知就理,他们不明白,刚才还咄咄逼人,满嘴指责沈傲的史自通为何会变成这般的样子。 “佩服佩服,某很少会佩服别人,今日小公爷之举动着实让某知道了什么叫做大夸海口。即是这般,某不才,便想要试上一试,若侥幸赢了,还请小公爷莫要气怒某才是。”史自通一脸的真诚之态,可是个人就知道,这都是装的,他就是碍于沈傲的身份,才事先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如此就算是难住了沈傲,有这一番话在先,其它人也不会指责自己什么的。 所谓的行礼,也不过就是把沈傲高高的捧起,让他没有了退路而已。 这一刻,史自通等于是把沈傲推到了墙角之中。若是接下来沈傲做不出诗来的话,怕是名声自此就臭到家了,从此之后但凡有诗会之地,他也只会退避三舍,再也无法于众人前亮相。 “好卑鄙。”白纱布之后,白秋彤轻咬着嘴唇默默的说着。就算是沈傲提前做弊了,准备好了诗词,但也算是用了心。就凭着对方写出那首浣溪沙·端午,便足算是为她们女子出了头。又何苦一定要为难他呢? 白秋彤暗暗生气的样子可爱至极,她也并不知道,这一刻沈傲在她心中的印像早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甚至有了一丝莫明的好感在其中。这一刻她还在为史自通的迫人行径而不耻。 不仅是白秋彤,白纱帘之后的美人和才女们还有不少人抱有着相同的想法。或许沈傲名声不太好,但人家有颜值,模样俊郎呀! 或许沈傲不学无术,所做之诗是提前备好,作弊而来,但人家有颜值,模样俊朗呀! 或许史自通的确胸内有沟壑,满腹经纶,可沈傲与之相比人家有颜值,模样俊朗呀! 或许...但沈傲有颜值,模样俊朗呀! 这就是很多少女们的心态,没有原因,就是颜值控而已,就是颜值即正义、颜值即胜利。 不要妄想与女人讲道理,很多时候你们的思维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如果一定要讲道理,注定你一定会输。因为在开始讲道理的时候,你已经输了。 你并不知道,与女人讲道理原本就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 做为男人,史自通并不了解这些。即便是他知道也不会在意,在这个男权大于一切,女人多为男性附庸的时代,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在意女人的想法。他想的就是一件事情,将沈傲的脸面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他知道,诗词一道并不会因为你是小公爷而得到丝毫的偏袒。 “好,小公爷大气,即是如此,某不才,准备出题喽?”史自通眼见沈傲依然负手而立,一幅孤傲般的样子站在那里,便是气不打一下来,说话间,已经准备要致对方于死地。 “慢。” 沈傲开口了。让原本正准备出题,一脸兴致勃勃的史自通猛咽了一口口水。话说强行被人打断话语,那感觉可不是一般的难受。 “怎么?小公爷怕了吗?”以为这是沈傲要退缩了,史自通哪里肯依,当下便拿话继续的挤兑着。 所有人都以为沈傲是害怕了。毕竟逼也装了,不管怎么样刚才赢了史自通一局不是吗?即便是现在退出也算是胜利而归了。 当所有人以为沈傲将见好即收的时候,他开口了,“嗯,虽然说本国公是天生奇才,又长的风流倜傥,但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幕僚而已,却想要当众给本国公出题还不够资格吧。” 啊呸! 此刻的史自通很想呸沈傲一脸。可是他不敢,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水,毫无理由的他敢这般的对待一个国公,哪怕是靠着世袭之位得来的国公之位,那他也是犯了大罪,怕是三皇子都保不了他。 不能动手的史自通强压了心中的怒火,咬着牙沉声问着,“即说某不够资格,那要如何的考验于国公爷呢?” “简单,加一个赌注即是。本国公输了,就此退出诗船,永不与你见面。反之,若是史幕僚输了,以后但凡本国公出现之地,你需要退避三舍,十步开外相让。还有,史幕僚刚才不是很鄙视众才子佳人,说是无才者无脸呆于船上,自跳洛水河中吗,倘若你输了,便履行之前的诺言便是。”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史自通,沈傲给予了反击。性格上他可是一个瑕疵必报之人,讲究的就是报仇不隔夜,即是史自通想挤兑他,不给退路,他又何偿会给对方退路去走? 说起来,沈傲的这个赌注是有些不公平的。至少他输了就不会跳河,但在所有船中人看来,他几乎是必败无疑。指物出好诗,这种大话除了沈傲之外,怕是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吧。 没有人认为沈傲会赢,史自通当然敢打赌。他没有想过输了怎么办,他只知道赢的了话,他的名声必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名声大噪,这便够了。 “好,某就赌了,这么多人当面,若是小公爷输了,可不要抵赖才是。”史自通嘿嘿的笑着。 “愿赌服输,放马过来吧。”沈傲就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若定的将军般,答应之后,左手依然负于身后,右手已然握笔准备随时映于纸上。 看着沈傲已然准备好了,史自通的眼中露出了一道讥笑之意。“装模做样,一会就让你的丑态百出。”这般想着的史自通目光随意的向着船外看去,正看到有七八只鹅组成的鹅群于水面上浮着,便很随意的伸手一指——就是那些鹅了。 “鹅?”所有人看向水面上的鹅群,都是一幅恍然大悟般的表情,但随即又一想,这是不是也太随便一些了。这随意一指,怕是没有谁可以当场做得出诗来吧。要知道做诗是讲究灵感的,就像是有些人喜欢喝酒,酒喝高了,好诗也来了。有些人喜欢爬山,爬到山顶之外,感觉来了,诗也就出来了一样。 像是这样的随手一指,即便是那些历史上的大家可以做的出来,也未见得做的多好,最多就是符合诗韵而已。 就在所有人都想着这是不是太儿戏一些的时候,沈傲已然背负着左手,右手挥动间落墨于纸上。 刷刷点点间,待到沈傲落笔的时候,管家沈兴便已经将还有些湿墨的纸张拿起,递到了一旁唱诵官的手中。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少公爷并没有找过什么大诗人准备诗词,做为忠国公府的管家,他自认府中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的过自己,那便说明之前的四首诗都是沈傲所做,即是如此,现在写出一幅诗来又算什么困难。 无非就是诗句的质量好坏罢了。 当然,这么短时间内写的诗,沈兴是不抱有太大希望的。而当由唱诵官将这首咏鹅当众念出的时候,他却站在一旁傻了眼,虽然他对诗词一道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是不是好诗他还是能够分辨而出。不得不说,这首咏鹅虽然简单,但朗朗上口,的确是佳句。 《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简单而明了,却将鹅的习惯跃然于纸上,做好最好的形容与描写。即便是史自通闻听之后,也是神色大变,他没有想到这个沈傲竟然还真的做出来,质量还是如此的之好。 “蒙的,一定是蒙的,一定是他早就准备好了鹅的诗句,对!一定是这样的。”并不会承认认输的史自通这般的自我安慰。随后脑子了一转又吐出了三个字——黄鹂鸟。 依然是左手背负着,几乎在史自通许落之后的两息间,沈傲右手又开始了舞动,诗圣杜甫的绝句便映然于纸上。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好诗!” 这一次,唱诵官不过是刚刚念出来,船中的那些才子们兴奋的高喊了起来。对于他们而言,一首好诗不亦于一道丰美的大餐,足够他们回味、享受许久。 “这...”史自通的脸色由红转黑。即是羞愤但更生气。一怒之下,又道:“鹊与蝉。” 这一次,史自通耍了一个心眼,不在单指一物,而是两物相结合,他相信,没有人可以这么快的做出相关的诗句了,沈傲就这个不学无术的混帐国公,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卑鄙。” “无耻。” 史自通话音一落,斥责之声便由白纱帘之后传出。显然他的所为,已经惹来了女子们的众怒。 对此,史自通并不理会,而是将双眼盯在了沈傲的身上,他要看看,这一次他如何的做答。“这个...” 让史自通吃惊的是,依然只是持续了两息左右的时间,沈傲又落笔了。前生他就曾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一阵子又天天在想着各种诗句,两息的时间足以让他做出最好的选择了。 第十七章 史自通跳河 随即,辛弃疾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便落然于纸上。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扑通!” 随着唱诵官的咏唱,史自通摔倒在了地上。以他的造诣当然可以听出这西江月是何等佳作了。更要命的是不仅将鹊和婵都囊括了进去,还多了其它事物的描写。最重要的这几乎是落笔成文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随意考核的结果。如果说一次是蒙中的,难道还能次次蒙中不成? 这也只能说明一个道理,这个沈傲的确是诗词大家,他看走眼了。只是为何以前没有吃说过,他隐藏的也太深了吧。想到自己竟然在和这样的人打赌,那岂不是老寿命上吊——嫌命长了吗? 史自通被沈傲的出现震的是当场摔倒在了地上。其它人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沈傲的表现已经征服了所有人。当然,前提是这一切不是事先谋划好的。 如果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史自通不过就是一个陪衬而已,这个沈傲表现出来的能力就算不得什么了,毕竟提前找一些诗词大字写有相关的诗词,在有史自通一番卖力的表演下来,是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这般的表现还会有人怀疑,可想而知之前那混帐小国公的名号是多么的深入人心。好在的是此“沈傲”非彼沈傲,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与历练,让他看出了大家眼中的怀疑,当下他呵然一笑而道:“无妨,哪位不相信自可以出题就是。” “哦!”人群中骆待诏骆青即是双眼一亮。刚才他就有些怀疑来着,只是考虑到彼此的身份,并没有出声。现在竟然可以和史自通一样出题,那还等什么。是真有才学亦或是滥竽充数一试便知了。“雪。” 骆青开口了,虽是只有一字,但此时正逢初夏,怕是没有人会想过以此为题。 “雪吗?”沈傲的嘴角划过了一道自信般的微笑,再落笔,柳宗元的《江雪》跃然而出。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好诗,某佩服了。”第一个叫好的便是骆青。题是他出的,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其中的真实性。正因为此,他才承认了沈傲的学才,低下了那高贵的头颅。 “本宫也来考上一考吧,现在已进入夏季,那就以春为题好了。”帷布之后,长公主那带着十足女性的声音传出,大厅中众人听的是真真切切。 入夏之时,以春为题。这个转折转的好,不少人脸上都露着笑意。随后在去看沈傲的时候,便惊讶的发现,笔走游龙间,大字正速然而落。 沈傲选择的是孟浩然老先生的《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好,好,看赏。”长公主的声音中明显的带着欣喜。显然这一次她也是认同了沈傲在诗词一道上的能力和超高水平。 长公主的声音便等于是官方认定了沈傲的才学,按说这个时候,别人是不好在指题要其做诗了。但白纱帘之后偏又传出了一道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爱情。 话说的正是白秋彤。 她是被沈傲的表现给十足的震慑到了,正因为此,她才想听听对方对爱情是什么样的看法,这或许就是怀春少女的女儿心思吧。 “爱情!”沈傲张嘴咂巴了一下。这一回倒没有马上书写些什么,而是信步离开了四方桌,站到船旁,看向着外面的洛水河。此时的他双手负立,给人一种孤寂无比的感觉。当一道阳光正洒在他身上的时候,更是给人一种光辉圣洁般的神秘之感。 这一刻的沈傲脑海中想起了隗倩儿的模样,想到了他们相识、相知到相恋,在到最后对方对爱情上的背叛。“哎,真是玷污了最美好的爱情两字呀。” 微微摇头,轻轻叹息间,沈傲回过神来。开口即言,“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没用唱诵官,由沈傲的口中一字一句,极富有感情色彩的将这首脍炙人口的李之仪的卜算子昂首道出。一时间整个诗船中都回荡着沈傲那即有些落寂又带着个人浓厚感情的佳句。 只闻其声,给人的感觉就是做诗之人一定是经历过爱情上的磨砺,还是刻苦铭心的那一种。只是当在看沈傲只有十五岁年纪的时候,实在无法把诗与人结合到一起。 事实这首诗又真的是沈傲做的,至少在此之前还没有人听到过。而像是这样的词汇谁若是做出来也没有什么可能会允许别人宣之于口。毕竟名利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爱呢? 一诗念罢,沈傲轻摇了摇头,似是在心中放下了什么一般。在回头的时候目光即落到了刚刚起身,脸色通红的史自通身上。是时候应该解决这个麻烦了。 适可而止的道理沈傲是清楚的,他不会一次性肚子里的东西掏干净,只要达到目的便会罢手。不准备在写诗的沈傲把目光落到了史自通身上时,后者便是全身一震,接下来不由自主的开口问着,“你...你想对某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实现诺言,请你下河了。放心,现在水并不凉,洗个澡也好让你清醒清醒。”沈傲的眼中闪烁着戏虐之意,就像是凶恶的大灰狼看到了白嫩的小白兔一般。 “不!”看着身后的洛水河,史自通虽然也习得一些水性,但如果真的就这样跳下去,脸面便等于是彻底的不要了,这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说是没了半条命并不为过。 “嗯?”沈傲那浓密的眉毛似是根根竖起一般,眼中迸发出一股可以慑人心魂的怒火。两世为人的他,虽然拥有着十五岁的外表,可说起内心的沉稳便是四五十岁的老人也未必可敌。曾做过数万人老板的沈傲也不知道与多少的谈判对手在桌上交锋,而不落丝毫的下风。不过就是一个自命不凡的读书人而已,论起气势来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仅仅是双眼一瞪,压力扑面而来,史自通感受到一股似若是变成了实质的杀气扑面而来。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按对方所说的去做,怕是下一刻他将承受起比跳下河水还要残酷的事情。 跳水不会要命,只是丢下面子而已。若是不跳,会发生什么就真的不知道了。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史自通还想着做着最后的努力,在看向年纪比他小很多的沈傲时,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怯喏问着,“小国公,某可是襄王的幕僚,你当真要逼某至此吗?” “跳还是不跳。”沈傲仿若未闻一般。虽说襄王是皇室中人,是三皇子,地位比他高出了很多,但仅是其身边的一个幕僚还真的没有放在如今沈傲的眼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史自通不跳河的话,那岂不是在打他的脸面。 本着我不入地狱,谁爱下谁下的想法,沈傲不为所动的脚步又是上前了一步。 看到沈傲似乎已经等不及了,终究是不再犹豫,或是说是不敢去赌的史自通终于转身,随后扑通一声,伴随着一个硕大的水花溅起,落入到了河中。 “嘶!”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中,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传出。他们没有想到史自通真的被逼跳河。虽然说是有言在先,可刚才史自通提了襄王的名头呀。你一个国公爷在厉害,也不是皇家人,更不要说还是一个靠着世袭而得的国公位置了,竟然就真的不把皇子放在眼中吗? 沈傲的举动,在很多人眼中是并不理智,并不聪明的。与此同时,也有些人在心中赞赏着他的做法,男子汉便当如此,言必行,行必果,方不失大丈夫之名。 只是不管大家对沈傲的看法如何,结果却都是相同的,就是这个沈傲怕是要倒霉了,当众折了襄王的面子,还能有什么好前程吗?当然,还有另一种结果也是大家都认同的,混帐之名果然副实,这就是一个疯子,做事全凭本心,这样的人以后遇到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白纱帘之后的众美人与才女们倒是心思各异。很多时候女人的心思你当真不要去猜,因为猜来猜去你也猜不到。 就像是很多才子还在想着沈傲的举动会为他自己带来麻烦时,女子们看到的却是沈傲霸气外露的一面,看到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孤傲立于天地之间的模样。 一时间不少的女子看向着沈傲的身影竟然有些痴了... 沈傲的内心并没有那么复杂,史自通不过就是他与长公主合作中的一个垫脚石罢了,用过了扔掉就是。为达目的,莫说是一个史自通了,便是三皇子襄王亲在面前,他也不会相让。难道未听说过,挡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吗? ,,,,,, 新书不易,求收藏,推荐票票,谢谢。 第十八章 国昌隆 为了让自己脱颖而出,达到最终合作的目的,沈傲才不会去考虑那么多的事情。与其有那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发财的好。 没错,现在的沈傲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身份,也有了新的人生目标,那就是赚着足够多的钱,享受美好人生。至于其它的事情爱咋咋样去吧。 就像是有人曾经说过,老子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有想着活着离开。 即是怎么样人都要死,何必要那般的委屈自己呢?倒不如想着如何活的更舒服,更安逸一些岂不是更好。 没有了史自通这个讨厌鬼,又展示了足够的实力之后,沈傲终于转过身来,把目光放在了帷布之后的长公主身上。 虽然有帷布做遮拦,并看不到那后面的事物。沈傲却相信,这一会长公主一定在看着自己。 长公主的确正在打量着沈傲,不得不说,今天这位小国公的表现大出了自己的意外。诗词一道如此精妙,可足以堪称大乾王朝的诗词大家了。若非年纪尚小的话,怕就是称之为诗词第一人也并不夸张。 若非是后面逼着史自通跳了河,又表现出他那跋扈、混帐一面的话。长公主都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她之前听说的那位小国公。 此时对方正看向自己,眼神似乎有着可以刺透一切般的锐利,长公主也终于明白,这位是善者不来呀。 想到先是托着赵妃娘娘要请柬,接着又是一番惊世骇俗般的表现,如果在想不明白,人家是有目的而来,长公主也就不会有现在这般偌大的名头了。“珠云,诗船可以靠边,宾客们也可以离去了,另请忠国公上诗船三楼。” “诺。”女官珠云先是微微做福,行礼之后这便吩咐着船工向岸边靠去,随后脸上带笑来到了站于四方桌前的沈傲面前,礼貌的说着,“忠国公,我家主子请您三楼一叙。” “麻烦了,烦请带路。”沈傲不急不燥,反而是异常沉稳的说着,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之后这便向一旁的管家沈兴点了点头,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这便背负双手大步向着诗船三楼而去。 这一幕很多人看到了。其中有羡慕、嫉妒。很多人都在想,如果自己可以得长公主亲自接见,那是多么骄傲的事情。可想到刚才沈傲的诗词一道上的表现,他们就知道,自己还是差了太多,这样的好事也是无法·轮到自己头上了。 没一会的工夫,诗船便靠了岸,在那些勇猛大汉的目视之下,宾客们排着队下船而去。时不时还有人回头向着诗船上的三楼望去,似乎想在看一看国公爷的模样。这其中就以女子居多。 四周被竹帘所罩,三楼上的沈傲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分毫。将众人的表现一一看在眼中,沈傲的唇角旁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怎么,很得意吗?”一道脆音响起,虽然换了一身的外袍,可依然还是男装打扮的长公主在女官珠云的陪伴之下走到了沈傲的对面。 有些气质是学不来,也模仿不得的。就冲着来人身上的气势,沈傲便猜到对方的身份,当下起身双手抱拳给予一礼道:“忠国公沈傲见过长公主殿下。” 看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不可一世,连三皇子都不放在眼中的沈傲,此刻在自己面前乖乖的低头,长公主心情大好,轻移着下巴点了点头,“忠国公不必如此多礼,请座下吧。” “多谢长公主谢座。”沈傲言词间很是注意着身份的说着,随后等着长公主在对面座下之后,这才安然而座。 女官珠云手轻麻利的将两杯沏好的茶水分别摆放在长公主和沈傲的面前,随之退后到三步开外,并脚而立,头也微微的低下,做足了她为奴为仆的本份。 在此期间,长公主和沈傲都没有说话。前者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后者,后者却是目不斜视的盯着正前方,一幅大丈夫正襟而座之态。 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 更不肖说,长公主那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极为宠爱之人。即便是后宫的那些宠妃们也都要给上几分薄面,甚至有意讨好者也并不算少。这样的一个人,又岂是沈傲可以盯视的吗? 就算他是国公的身份,对方不能治自己的罪。但派人把自己打出去还是可以做到的。若是如此,丢脸事小,合作的事情黄了才是大事。 沈傲的眼中,面子一向是不值什么钱的。那是他深知,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赚出来的,靠自己表现出来的能力去争取的。为达目的,即便是丢了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这种为达到自己目的,沈傲中规中矩的表现,落在长公主的眼中,却是一种识大体的表现。让她心中越发满意的同时,看向沈傲的时候也就越发的顺眼起来。 “说吧,找本宫何事。”将沈傲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三遍以上,长公主终于开口。 任谁被人这番的打量着,怕是都会忍不住座立不安,更甚至就是全身冒出虚汗也是正常的。放在沈傲的身上,这些通通都消失不见。在他眼中,长公主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一堆堆的小金山。 一个眼中只人利益,只有金钱之人,又岂会把那种根本不能伤人的审视目光放在眼中呢?现在长公主问了出来,沈傲也开口了。回答之简练,即便是让长公主听到之后,也是面露惊讶。“合作。” 沈傲只是说出了合作两字,接着就闭口不言了。他相信,这个答案一定出乎对方的意料,为合作者着想,他需要给长公主一定的时间消化这个答案。 果不其然,长公主听了这个回答之后是一脸的愣然之意,也不知道是过了五息还是十息,突然间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这种笑声很是狂放,没有丁点女人家的矜持与含蓄。显然这一会的长公主是真的被沈傲给惊到了,或是说“气”到了,此时已全然不顾自己的形像般大笑着。 得亏诗船已然离岸,来到了洛水湖的中心,若不然这种笑声被别人听到,那就真的会引来各种的猜测之心了。 这一笑足足是好一会,长公主才慢慢的收敛起来。随之就将面前已经变温的茶水端起轻轻抿上一口,这才将心情平复,但说话间依然还是有一幅打趣的意味问道:“勇公国,你所说的合作是指什么?让本宫给你出书籍吗?” 这可并不是长公主看不起沈傲,在她眼中,对面这位十五岁的男孩唯有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诗词一道了,那若是说合作的话,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这明显就有些看不起人的话,被沈傲直接来一个左耳进,右耳出过滤掉。一个优秀的商人,脸皮一定要厚,要有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才行。 早就将这种精神融入到骨髓之中的沈傲面色依然十分平静的解释道:“不是合作诗词,而是商业合作,国昌隆。” 似乎看不出长公主是在打趣自己一般,沈傲极为认真的解释着,这个答案也随即让长公主面色上一愣,接着就是身体上轻轻的发生着颤动。 唐青兰自幼就和兄长唐青山的关系极好。 在兄长的呵护之下,从小到大她也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后来唐青山当了皇帝,她也成为了长公主,并在皇兄的宠溺之下自选了附马,那是一个没有任何背影的平民百姓。她的爱情、生活也曾受到不少朝中大臣还有王朝藩王的阻挠和中伤,但皇兄还是满足了她的愿意,直到附马落马身死,她一直不婚到今天,这其中都有着皇兄帮助的身影在其中。 有感于皇兄的恩宠,身为长公主的唐青兰一心想着要报效皇兄,接管了大乾王朝唯一的皇家商铺国昌隆。就当她想着要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的时候,真正想要融入其中时,这才发现,商业之道并不像自己想像那般的简单。尽管可以得到皇兄的支持,可以打着皇家商铺的旗号,但商业是讲利益的地方,不是讲谁的背影大,谁就一定可以做的好。 一年两年,直到现在,已经十年时间了,国昌隆在长公主的手中,不仅没有发展壮大,反而市场上的份额在逐年缩小着,每年上缴给皇家,给皇兄的银两也是越来越少,直至今年,眼看就要入不敷出。长此下去,怕是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这也是为何以长公主之身,年年还要举行正阳节诗会的原因所在。商业之路行不通,她就不得不考虑其它的门路来替皇兄做一些事情,比如说发现一些平民之才供给皇兄所用,再者就是借着这些诗会来提升自己的名气,不然的话,怕是大家就会慢慢忘记还有她长公主这一号人了。 说一千道一万,国昌隆的生意不好,终是在长公主的领导之下形成。这也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痛,像是珠云等近侍,平时是提都不敢提这个三个字。现在的沈傲却是直言点名,长公主的心情又如何会不激动,会不气怒? 第十九章 说服长公主 全身颤动,正是生气发怒的前兆。沈傲却似是未知一般,先是好整以瑕的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接着以不容质疑的口气说道:“长公主殿下,商业不是这么玩的,国昌隆有今日之景像,责任你占七分。” “沈傲,不得放肆。”一旁的女官珠云终于再也忍不住,完全不顾尊卑斥责起了沈傲,连忠国公都不称呼,可见气成了什么样子。 对于珠云的怒斥,沈傲并没有生气。有些事情,总是需要痛了,才能更深刻的领悟到不是吗?如果今天不把问题说开了,接下来也就不会谈什么合作的事情。即便是谈,也无法为自己争取到更大利益了。 这也算是沈傲的激将法,他又岂会因为珠云之言而停止正在进行的计划。 “怎么?做错了事情不可以让人说吗?如果只有这种心胸的话,某还是劝长公主,放下国昌隆,专心搞你的诗会或是回府中去做女红吧。” “忠国公,不要再说了。”珠云的眼中已经含泪。做为长公主的心腹,没有人比她更加的清楚,这些年来长公主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心血,但国昌隆的生意依然还是不好,这只能说是天命使然,怎么可能怪的了长公主呢? 她也一直是这样劝诫长公主,慢慢的自家主子似乎相信了这种说法。但是现在,沈傲将一切的过错都指责在主子的身上,这就等于是揭开了伤痕向上面撒盐呀,珠云当然要制止。 “珠云,让他继续说下去。”出乎珠云意料的是,长公主开口了。不旦没有制止沈傲的意思,反倒露出了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长公主当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心任人所伤,她就是想看看接下来沈傲会说一些什么。倘若说的对,那就按着人家的说法来,这可是扭转国昌隆局面的机会,是好事情。反之若是说的不对,敢如此的羞辱于自己,少不得就算是国公的身份,她也要收拾此人一番,至少要派人把沈傲打出船去,以泄心中的怒愤之气。 长公主的反应全在沈傲的意料之内。相反,对方不听自己之言便要动用手段的话,他无非就是丢一些面子,被赶下船去而已。但也让他认清了长公主的面目,这样的人是不足以为友、为合作伙伴,他在去寻找便是了。 这也等于是沈傲对长公说的一次考验。 现在看来,对方还是合格的。初步试探的成功,沈傲的脸上更是带了几许的自信之意。接着继续言道:“某不才,近些日子倒是研究了国昌隆的商业手段。像是什么强行征购、强行推销。呵呵,恕某直言,这哪里是在推行商业,这分明就是以权压人,能有好的结果才是怪事了。” 一脸怒气的长公主,此刻脸色上也恢复了平静。然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承认,自己的手段就是以势压人。国昌隆在她的领导之下进购的产业价格低廉,卖出之时价格又是高昂的,如此一来,仅是其中的差价便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足以上缴国库和皇兄,满足一部分朝廷的开支。只是不知为何,近几年来,还是同样的方法,所得利益却是少之又少,逐渐到现在已经要入不敷出,经营不下去得的目的了,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她至今都没有想明白。 沈傲提出了质疑,她就更想听听对方的理论,或是听一听自己商业失败的原因所在了。 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看在了沈傲的眼中,他就知道,合作之事已经有了五成的机率。接下来就要看利益的分成是否让人可以满意了。当然,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先睡服,哦!不,是说服对方才可。 “长公主,恕某直言,商业从不是以势压人,虽然说有时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商业模式也是一种不错的方法。但前提是要我们自身过硬。问题来了,商业上的自身过硬为何呢?那就是产品的优质性,经营理念的先进性...” “首先是产品上具有优势。简单来说,人家没有的我们要有,人家有的我们要做到精致,人家做到了精致我们就要做到更加的精致绝伦...” “其次是经营理念的改变。要让客人有一种归家般的感觉,银子花了,还要心情愉悦...” “再其次,买到的要衬心,合心意。保证这一次来了,下一次有需要了,还会先想起你这里来...” “要抱着舍小利而赚大利的思想。有了足够的人气之后,无论在做起什么来,都会有事半功倍之效...” “真想赚大钱,不是靠以势压人,这样只会让对手团结起来,联合抵制你,这样的话,你将寸步难行,不要说赚钱,若非是国昌隆的独特身份在那里,怕是都要出人命的...” “最后。”连说了这些,沈傲的口气不由为之一缓而道:“商业的利益最大化即是垄断。如果我们可以做出别人没有的东西,就可以实现价格自定,价格高昂了,钱自然是赚到手,那时便是数钱数到手抽筋也是很有可能的。” 长公主一直在静静的聆听着。即便是一旁的女官珠云也一脸认真,以一幅倾听般的模样站在那里。说起来,国昌隆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打理,长公主只是掌管着大局而已。 对于商业上的看法和见识,珠云并不比一般的商人差。她在听着沈傲的那些从没有人说过的话之后,顿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她才知晓,原来商业是这样的一回事,原来经商之中有着如此之多的方法和套路。可为何以前自己想不到呢? 这就是术业有专攻。 长公主的出身和地位,注定她做事的方法更加的霸道,讲究的就是以权治人,以势压人。 反观沈傲则不然,普通百姓出身的他更讲规矩,习惯于有钱大家赚,知道利益分享,加上多年打拼下来的丰富商场经验,早就看清商业的 本质就是发现需求,创造价值,满足需求,获得回报。通俗的讲就是:为他人提供他需要的东西。 这也是因为上一世中,商业模式早就固定了下来,每一个行业都有着巨无霸的存在,早已经处于各种的饱和状态。现如今有这么一个大市场摆在面前,还是如此的空虚,甚至还可以做成垄断,沈傲才不会傻傻的去和别人讲什么商业规则了。这个时候自然是能多赚一些就多赚一些,但也有一个前提,就是可持续发展性。 不能把市场做死了,要充分的保证细水长流的财富,足够的收入方才是根本,他就找到了长公主。国昌隆可谓是最好的销售平台了,他完全可以借此来发展壮大自己,这就是借别人的鸡来下属于自己的蛋。 沈傲说了很多,其中有着太多的新观念、新思想以至于一直自诩不比别人笨的长公主都要听的糊涂了。她感觉到任由对方说下去,怕是最终她什么都记不住,便连忙出声打断了沈傲。“忠国公,你的说这些本宫需要时间来消化。现在还是说说你找本宫何事吧。” 长公主不懂商业是没错,但是说到与人接触却属于人精一般的存在。她可不相信今天沈傲一番惊艳众人的表现,又和自己说了这么多,会没有目的,这才是她最为感兴趣的。 呵呵一笑,没有马上回答的沈傲,先是轻轻抿了一口茶。刚才那一会,说了那么多话,还真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待感觉到嗓子里温润了许多,舒服了许多之后,他开口吐出了两个字——合作。 “合作?怎么合作?”长公主总算是明白了沈傲的来意,因此也定下了心来。谈判就怕不知道对方得目地。即然知道了,做为一个合格的谈判者就要想着怎么样把主动权抓到手中了。 长公主的座姿这一会也不似刚才那般的僵硬,反而是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幅不急不缓的模样。像极了大灰狼,等待着小白兔自己送上门来。 沈傲依然是呵呵一笑,长公主的确有着她的骄傲和优势,但那又如何。已经不知道打败过多少谈判对手的沈傲更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不夸张的说,他的优势是独一无二的,国昌隆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不过就像是一头生病的大象,在没有新鲜血液的注入就将彻底的垮掉。 国昌隆即不是独一无二的,那还有什么资格去握着主动权呢。看向着一幅强装镇定模样的长公主,沈傲开口道:“国昌隆交由某来打理,某会放入更多新式的产品,保证国昌隆能够自给自足。至于利润分配比嘛,一九分好了。” 沈傲的自信感染到了长公主。以现在国昌隆的情况,如果可以满足自给自足的话,便已经是让人十分的欣喜了,至少在这一点上她是做不到的。至于说分成比例她九沈傲一,这足以证明对方还是很会来事的,她便也满意的轻点着说着,“本宫九,国公一的分成比例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第二十章 大小狐狸 “哈哈,哈哈。”似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大在的笑话一般,沈傲这一刻是仰天大笑,就差一点把眼泪也笑出来了。 这一番的举动落在长公主的眼中,让她很是不解。她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或是闹了什么笑话。等着沈傲笑的差不多了,她带着一丝有些怒恼的口气问着,“忠国公何故发笑呢?难道本宫的话就如此的惹人笑话不成?” 长公主是有些生气了。 沈傲才不会去管那么多呢,相比之下他心中的怒气更盛。“长公主殿下,某想你误会了,某说的是你占一成利润。” “什么?”长公主不在注意形像,猛然般的起身而立。一只玉指直指向座在对面的沈傲身上,“你...你好大胆子。” 长公主这一喊,通向诗船三楼的楼梯间便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之声。很快,几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便持着短刀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将沈傲给围了一个结实。看那样子,似乎只等主子一声令下,就会来一个刀砍斧剁,将沈傲砍成肉泥。 阵势不小,且来人也的确是杀气腾腾。而这一切却都没有放在沈傲的眼中。 他可是国公的身份,整个大乾王朝不过数人而已,岂是谁说杀就可以杀的呢?更不要说这一次前来还有着赵妃娘娘的关系在,长公主若是真杀了自己,赵妃娘娘岂会罢休? 自己的叔父忠成侯岂会罢休? 满朝文武又岂会罢休?他们岂会任由着皇室之人将一国国公随意便杀了,如此一来,谁还会有安全感存在?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不夸张的说,沈傲只要不对长公主做出冒犯身体的事情,即便是一时气愤辱骂对方两句,她也只能受着。多说打自己一顿而已,下杀手是绝对不敢的。 要说打自己,诗会中沈傲可是刚刚出了名,也是给你长公主长脸了。如果你没有绝对说的过去的理由,敢随意的动沈傲吗? 现在真的动手打了人,怕是以后的诗会,任由你长公主的名头再大,也不会有几人赶来赴约了吧? 正是想明白了这些,有了这些的依仗,对于冲上来的四名大汉,沈傲充耳不闻,反而还翘起了二郞腿,一幅旁若无人般的样子轻轻哼着其它人没有听过的曲调。 此时沈傲的样子像极了街头上的小瘪三,让人忍不住想要抽他的大嘴巴子。长公主自然是气怒不已,但她真的不能动手。 还是那句话,长公主经商的手腕是不行的,可说到政·治斗争,可称之为行家里手。不然也不会以长公主的身份接管整个国昌隆这唯一的皇家商铺,还不受皇上怀疑和妒忌。 沈傲能想到的,能看明白的,她自然也是可以看的清楚。正是知道对方有恃无恐,这才有了一种有气无处撒的感觉。 站起身的长公主前胸巨烈的起伏着。别说,还是有几分规模和本钱的。 “呼。”似乎是自己想通了,长公主的脸色突然由黑变红,向着冲上三楼来的四名大汉轻挥了一下玉臂。就在四位大汉退出的时候,她已经回座到椅子之上,并开口道:“本宫一成的利益,根本是不可能的,忠国公还是在拿出一些诚意来吧。” 熄灭了怒火的长公主已然恢复了理智。看在沈傲的眼中,不得不感叹女人的脸果然是三月的天,那是说变就变呀。好在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次,谈判期间前者两人还会在一起称兄道弟,联络着感情。一会之后因为利益就可以吵的天翻地覆,一幅有你无我的样子。如果谁把这些话和这种态度当真了,那是绝对会吃大亏的。 本着漫天要价,座地还钱的商业规则。沈傲要九成也不过就是试探之举,也是为了抢夺主动权,他可不认为自己王霸之气一震,谁见自己都乐意瞅,谁见了自己都会低头任其所为。 “那某就吃些亏,八二好了。” “不行,七三,本宫七你三。”长公主开启了女强人的模式,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长公主殿下,不要太过份了,现在的国昌隆除了某可以将其起身回生之外,任何人也做不到。反之,某不和你国昌隆合作,还可以与其它人合作,那个时候怕你们的生存空间只会更小。”沈傲提醒般的说着。他有必要把自己的优势和对方的劣势讲出来。尤其是后者,他要让对手明白他们的处境之危险,表明只有自己可以救对方,如此才能够达成所愿,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收获。 这些道理长公主自然是明白的,若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给对方三成的利润了。这对她而言已然是极大的诚意,毕竟国昌隆不属于她自己的,更多的利润还需要上缴国库和皇兄,即便是按着七三的利润分配方式,她得到手中的也绝对会比沈傲少的多。 自感付出了很大诚意的长公主,一脸并不示弱的回答着,“国昌隆是处境不好,但它毕竟是皇商,有着各种各样的特权,商路更可以通往大乾王朝的任何一个州、府、县、乡。仅是打造这个商路之前就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现在为国公你所用,难道不需要付出报酬吗?至于国公说可以与其它人合作,你尽可以去试试,到时候本宫不介意让有些人知晓,女人有时候成事或许不行,败事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公主的脸上还闪过了一道笑意,“对了,忘记提醒你,身为国公是不允许经商的,王朝即然给了你俸禄,岂又会允许你们自我经商来扩展自己的实力呢?可是管理国昌隆却是不然,这是皇商,是国家所承认的,你来这里完全可以给你一个职位,对外也有了说法,不会有人在指指点点,这怕是其它商人都做不到的吧。” 极短的时间内,长公主就提出了这极为重要的两点,沈傲的脸色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清楚,想要争取更多的利润怕是难了。就如长公主所言,如果他真的被盯上了,长公主要处处坏自己的事,他还真没有什么实力反抗。 更不要说他以一个国公的身份去经商,如果没有皇家的允许,仅是那些弹劾的折子就足可以淹没了他。那个时候随便皇上一道旨意下来,便可以按着大乾律没收了所有的财产,真是那样,哭都寻不到地方的。 “五五,这是底限了。”沈傲开始了让步。“国昌隆也没有殿下说的那么好,商路到底通畅与否,大家皆是心中有数。好了,只要长主公殿下同意,某可以立下军令状,保证从下月起国昌隆的收益至少会提升两倍以上。” 本来想要拒绝,依旧咬定七三开的长公主,听闻此言之后,嘴巴张了又闭,最终于心底里一声叹息,开口道:“六·四,行的话就立军令状,不允的话本宫现在就离船而去。” 长公主露出了斩钉截铁般的模样,显然是打定了心思了。 “成交。”沈傲痛快的回答着。即便是六·四的比例已全然的出乎了沈傲的意外。他原本的目标是保二冲三,也就是说七三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八二他也是可以接受的,现在却是六·四的结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沈傲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长公主先是一愣,接着脸上就出现了一片愠怒之意。这个时候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六·四的分成已经让沈傲十分的满意了呢? “原来他是一个如此狡猾的小狐狸,以后与他接触还需要更加的小心一些。”长公主在心中给自己提着醒。 合作达成,桌旁一直恭候的女官珠云脸上此时也是笑成了一朵花。 长公主与沈傲两人唇枪舌战的时候,她不发一言,是珠云感觉到自己插不上话,身份也不会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插话。 长公主不必说了,皇帝的亲妹妹,那是何等的身份,就是她的主子。主子没有发落,她岂敢乱说什么? 至于沈傲,先有诗词惊为天人,接着对商业上的阐述让珠云明白,两人的差距之巨大。面对这个一位大才子,她是尊重有佳,自也不敢在随意的用语言去诋毁。 自沈傲说出了那一些商业上的见识之后,珠云就已经有了一种感觉,这样的人才一定要为长公主所用才是。至少合作也要达成,这才是双赢之道。 结果也是如盼望中一样,真的合作成功了。想到从此之后主子就不用在为国昌隆而烦恼,珠云心中全被喜悦所填满,这一刻是连忙斟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茶桌之上,双方商定,明天起沈傲即入主大梁城的国昌隆,珠云也会将所有的帐本一并移交过来,同时移交的还有归隆于国昌隆的数十个大小做坊。 之前沈傲做羊奶香皂的时候,都是借用着赵氏工坊。却又不分其丝毫的利润,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现在有了国昌隆的作坊,那便是再好不过。有时候人情好欠不好还呢。 待沈傲离开诗船的时候,管家赵兴已经与珠云熟络了起来,关于交接的事情最终还是要由他们两人具体来执行。沈傲做事不会大包大揽,他会将下面的事情进行具体的分工,而他只需要掌总便是。 第二十一章 襄王对策 长公主看到了国昌隆兴盛的希望,也在沈傲离开后不久,满怀兴奋之意的直奔皇宫而去。毕竟谈成了合作和分成这么大的事情,她是一定要和皇兄说上一声的。 皇宫养心殿。 时值中年的乾文帝正一脸兴致的看着摆于龙案面前的诗文,饶有兴趣的念着,“宫衣亦有名,端午被恩荣。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自天题处湿,当暑著来清。意内称长短,终身荷圣情。” “哈哈,哈哈,端午被恩荣,这句话有些夸大了,至少朕并没有赏忠国公什么东西。不过即是皇妹已经与那忠国公谈好了,那这四成的利润就算是朕赏他的吧。” “青兰呀,这些年举办诗会的效果很好,辛苦你了。” 听着皇上叫自己的名字,长公主喜气布满了一脸。不知道多久了,皇兄都没有这般的称呼自己了,上一次还是十年前刚接手国昌隆时候的事情吧。 乾文帝的兴致很高,心情也很好。在这一点上,便是长公主都可以真切的感觉到,她的心中也是疑惑的。 沈傲的才能还没有得到证实,现在就高兴是不是有些为之过早了呢? 还有,四成的利润就这样送了出去,皇兄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之意,这又是为何呢? 长公主心中有满腹的疑问,却是不敢问出来。倒是一旁站着的太监大总管严福,乐呵呵的拍着龙屁道:“皇上,您看看忠国公爷写的这个字,当真是笔劲有力,怕是有着十几年的工夫了。” “不错,严福的眼神依旧很犀利呀,想不到做事混帐的小国公竟然私下里练就是一幅好字,着实是让人刮目相看,哈哈哈。只是这些诗词是怎么回事?”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乾文帝是不怒自威,仅仅只是声调高了那么一点点,听有一旁座在那里的长公主就连忙起了身。 做为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位皇兄,猜疑心之重少有帝王可及。好在的是来时的路上她就想过这件事情,倒也是对答如流。“皇兄,怕是这位忠国公当真有大才。诗船之上,这些题目都是大家随意提出的,便是皇妹也是随意出题,可不曾非旦难不住他,反而让他大出了风头。” 长公主正是因为亲自参与了出题,才敢如此笃定的说着。难道说史自通可能是托,自己也会是托吗? “嗯?当真有才吗?”乾文帝有些不太相信这个回答。 “皇上,奴婢以为忠国公爷或许是天生聪颖,应该是神童在世吧。若不然,这些绝佳的诗句怕是谁也不会轻易的转给他人才是。”严福又开口了,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全身似乎还很激动的模样。 同样的意思,由严福口中说出来之后,乾文帝便没有了太多的怀疑,竟然选择了相信。“嗯,照你等这样一说,这位忠国公还真有可能是神童呀,哈哈,好,好呀。”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眼见乾文帝龙心大悦,严福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脸极为虔诚的说着。 “哦,哈哈哈。”乾文帝哈哈大笑着,那表情是相当的自豪。 看的一旁的长公主也是连忙做了一揖,言道:“恭喜皇兄又得一才子良臣。” “哈哈哈。”这一刻,不仅是乾文帝笑了,便是一旁的严福也是捂着嘴轻笑不已。这让抬起头来的长公主有些莫明其妙,但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 正阳节诗会。 混帐小国公沈傲一鸣惊人。有关他所做的那些诗句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梁城。 消息传出之后,各个版本也相应而出,且每一种都把当时船中的形势的比喻的绝妙非常。像是什么忠国公逼史自通跳水、忠国公文采俘获众美人,才女心、忠国公乃诗仙现身等等。 待到下午之后,风头开始转向,变成了混帐国公打脸襄王幕僚。 突出了混帐和襄王,便也等于打脸襄王。想一想吧,连一个被冠以混帐之人都可以逼得史自通跳河,便可想而知所谓的襄王看人之不准,目光之差了。 相比于上午的风传,午后的这个版本明显有些操纵的嫌疑。为了这件事情,大梁城襄王府中,襄王唐修正暴跳如雷。正厅之中的几个成色不错的摆件已经被打翻在地,而咆哮声还是一记接着一记。 “混帐的沈傲,竟然敢如此对待本王的人,这个仇一定要报,不然的话,大梁城中,谁还会把本王当回事?” 唐修有生气的理由。 做为众皇子中唯一封王的皇子,三珠亲王的他只是比太子的四珠少一珠而已。如果一定要说有谁是除太子之外最可能继承大统之人,便是非他莫属了。 这从唐修虽已成年,也被封了王,可并没有被“赶”出大梁城便可以看的出来。按大乾祖制,皇子封王之后就要离开国都前往封地的。如果没有离开,那就证明皇上应该还有别的心思,也等于是给了襄王一丝的希望,让他窥伺宝座的一丝机会。 这些年来,唐修也在不断的经营着自己的势力,拉拢能够拉拢的一些朝中大臣,找一些有才之人成为自己的幕僚,史自通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为了唐修的入幕之宾。 这一次史自通去参加长公主所办的诗会,原本也是唐修的意思。他发现自己的这位姑姑似乎并不与自己亲近,整个皇室中,她除了与父皇关系很好之外,便是连太子都不怎么接触。 虽说长公主这种中立的表态让唐修内心中高兴。可眼看着这么大一个助力不能为自己所用,还是心有不甘。这便在前几日又派了自己的首席幕僚韩策带着重礼去见了长公主,希望可以得到她的支持。想不到的是,人都轰出来不说,便是礼物也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观明了长公主的态度之后,唐修一气之下就派出了史自通,让他去扰乱诗会,给长公主难堪。 原本一切的计划很顺利,眼看着史自通大辱众才,逼的长公主以后也没有脸面在将诗会办下去了,此时沈傲跳了出来,还一改混帐的名头,竟然让他翻了盘,借着史自通站立而起,这当真是气人之极。 “他沈傲从哪里请的诗词大家,你们马上去查,本王要揭穿他夺人诗词的恶劣把戏,本王要让他生不如死。”暴气之下,唐修一声接着一声的喊着,显然他并不认为这些诗词当真会是沈傲所作。 不止是唐修,大厅中一旁站着的首席幕僚韩策也是抱着同样的看法。诗词一道讲究的是沉淀和学识的积累,一个人怎么可能从之前的毫无名气突然间变得如此厉害呢? 如果写诗是这般简单的事情,那这些年来他们这些所谓的文人岂不是枉活了一世? 虽说在这件事情上态度是与襄王是一样的,他主张派人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主要是那些绝妙的诗词是从哪里出来的。可对于唐修要对付沈傲的事情,韩策并不赞成。 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有人要借此机会打击襄王的名声,他们若是认真的话,那就等于是输了,等于上了对方的圈套。如果韩策所料不差的话,这个谣言应该是出自于太子一系之手,正因为此,他们才不能按着对方的意思去办事。 一个小公爷面对一位已经封了王,且有很大机率可以争得大统之位的皇子,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冤家易解不易结,收拾一个沈傲却乘了对方的意,这件事情就没有必要去做了。更不要说,这个沈傲也并非是一无是处,他还有一个在军中有着不小影响力的叔父,皇宫中还有一位得皇上恩宠有佳的姨母,为此凭白去得罪了这些人,反得不到什么好处,实在没有必要。 上前一步,韩策把自己的这些个想法说了出来,一脸震怒的唐修先是认真的聆听着,随后面色难看的问着,“韩先生的意思,这件事情本王就不管不问,任由别人来泼脏水吗?” 注意到唐修的眼中带着强烈的火意,韩策连忙抱拳施以一礼,“襄王息怒,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认为方法用对了,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 “哦?请韩先生教某。”唐修神色间即是一变,接下来也行了一礼。对于有本事的人,他还是看重的。 “实不敢当。某之意,即有人向襄王泼脏水,那我们何不利用此机会,好好的结交那位忠国公呢?如此即可以表现出襄王的胸襟也可以将这位沈傲为其所用,这般一来的话,所有对大王的指责岂不是要不攻自破?” “嗯?结交忠国公?”唐修没有马上回合,而是在考虎这件做之后的得失。稍倾,原本还一怒脸怒的唐修大笑了起来,“好好,先生果然大才矣,即是如此,事情就要麻烦先生了。” 唐修答应了自己的策略,韩策眼中闪过流过一道孺子可教之意,当下抱拳点头称诺。 第二十二章 长公主保驾 大乾皇宫。 养心殿中,太监大总管严福站在乾文帝身侧,一脸的毕恭毕敬。 有人借诗船之事,挑拨起了三皇子襄王与忠国公沈傲间的关系一事,严福已经得到了消息,并马上汇报给了皇上知晓,此时正站在一旁等着决断。 四平八稳的座在龙椅之上,乾文帝的眼中闪过一道锋芒,随后那道冷光又快速的收敛了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件事情一般,他是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切看在一旁的严福眼中,让他不得不佩服皇上的心气之沉稳,这件事情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就是太子做的,就是为了给襄王泼脏水而已。不巧的是小国公沈傲不幸被卷入其中而已。 一旦若是襄王殿下有了真怒,一定会找小国公的麻烦。严福百分百的肯定,这并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哎,太子殿下何苦呢。”心中一声叹息,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上太子殿下失分了。 严福正自走着神,心中分析着事情的利弊与权重,一旁的乾文帝已然轻咳了一声,“此事长公主可知晓?” “哦。奴婢马上就差人去通知长公主殿下。”严福知道皇上心中有决断了。但他还是有些低估了乾文帝对这件事情的看重,或是说对沈傲的看重。 “怎么,你是人老了,还是胳膊腿老了?”严福的回答,让乾文帝的口中充满着不悦之意。 严福一愣,随即一抹明悟于脑海中闪过,当下他连忙跪倒在地,“奴才万死,奴才这就亲自去找长公主殿下,向她陈述这件事情。” 严福的斥时反应总算是让乾文帝的怒火消了几分,“你去告诉长公主,忠国公马上就要打理国昌隆,这些小事无需去烦他。” “是,奴才明白,奴才告退。”同样是一句话,没有人比严福更加清楚这话中的含义。怕是打理国昌隆就是引子,保护沈傲不被襄王殿下报复才是真的。 严福由地起身,倒退着走出了养心殿,即大步的向着宫外长公主的宅子而去。一边走他还一边在心中咒骂着太子,当真是主子动动嘴,下面要跑断了腿。 被皇上如此关心的沈傲,此时并没有听到外面的那些谣言,他已经到了大梁城国昌隆总部,正看着管家沈兴在和女官珠玉做着帐务和一应物品的对接。 国昌隆做为大乾王朝唯一指定的皇商,帐目方面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若不然,当真以为皇宫中负责此事的那些内监们是吃干饭的吗?依着沈傲的意思,看一下帐目最后的总计数目就是。 管家沈兴有着不同的意见,本着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做到心中有数,非要带人去查帐。如此一来,沈傲也不好说一些什么,他只是目光随意间扫一扫之后便头一转看向眼前这位三十左右岁,双眼中透着精名的男子问着,“你就是范掌柜?” 被点到名字的长袍男子赶忙就是躬身一礼,“回小公爷的话,小的范白,托长公主洪福,现忝为国昌隆二掌柜。” “嗯。”沈傲下巴轻点。从珠云的口中大概知晓了国昌隆的一些人事任命,大掌柜年纪大,国昌隆经营之路不善,早已经打了不止一次的请辞报告,若非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早就告老还乡了。沈傲来了,正好让他走人,至于这位二掌柜范白,倒也是一个人才,至于国昌隆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入不敷出,正是此人竭力运作的结果。 国昌隆创立到今已有十年,从最早的生意兴隆,到现在的日落西山,主要问题就是经营理念上的错误,用人上倒还可圈可点,或许是皇宫内的内监查的太严,倒是没有中高层领导所谓的贪腐之事发生。沈傲了解之后便没有马上换人的意思,主要他手中也无人可用,即是如此,倒不如给这些老人们一个机会,只希望他们抓住就好。 心思回转,看向着范白,沈傲直言以问,“国昌隆的作坊可是你一直在管理着?” “回小公爷,正是。”范白很清楚沈傲来此是做什么,这从刚才珠云的态度就可以看的出来。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已经换了主子,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继续的座下去,全看能不能入沈傲的法眼了。他是抱定了决心,定要好好的表现一番才是。 范白态度恭敬,丝毫没有要以资历来找不痛快的意思,这就让沈傲很是满意。“即是如此,烦请二掌柜带路,某要去作坊内看看。” “不敢说请,能给小公爷引路,实是小的之荣幸。这边请,小心脚下有些不平。”半弯着腰,范白很是狗腿般的说着,引着沈傲直向国昌隆后大院的各小作坊而去。 也就在沈傲一行人消失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后,长公主子带着几名侍女还有八名魁梧大汉便出现在国昌隆之中。正在做交接工作的珠云看到,她是一脸的吃惊,“主子,您怎么来了,这里有奴婢在就可以处理的。” “嗯。”不在意的答了一声,长公主的眉色间就露出了一丝急态,“小国公呢?” “小国公在范白的陪同下去看作坊了。主子可是有事要问,奴婢这就差人请他过来。”不知其因的珠云答应了一声,这便就要去叫人。倒是长公主手疾眼快给拦了下来。 就见长公主先是松了一口气,仿佛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随即才变成不急不缓的样子说着,“不必了,小国公即然在忙,就不必派人打扰。这样,现在世面有些不太平,小国公责任重大,他的安全自是重中之重,一会本宫带来的八名护卫就留在这里,负责小国公的安全便是。” 长公主这般一说,珠云当即是瞪大了眼睛。跟了长公主有近十年的时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主子把身边的护卫派给他用,难道说沈傲当真引得长公主如此的重视不成? 还有,刚才长公主好像再说世面不太平。没错,大乾王朝边境一直都不太平是真,时不时就会有边疆战报呈入皇宫,可大梁城的治安情况一向很好的,为何要这般去讲呢? 即是主子的吩咐,珠云就算是心有疑问也不敢讲。主子愿意让你知道,那是器重你、信任你。不想让你知道你去问,那就是没有眼力价,那就离被抛弃不远了。 长公主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一能证明她来过的就是那留在这里的八名榜大腰圆的护卫。 外面发生的一切,作坊中的沈傲全然不知,他正和从赵氏工坊带来的胡氏父子以及国昌隆的大工们正于作坊内做着各种试验。 沈傲叫仆人搬来了两口新的大铁锅,反复洗了一个干净。在天井里搭了两口土灶架了起来。升起来在一口大锅里熔融测定,另一口大锅里用滤静的井水泡化草木灰并加入了一些石灰,反复的过滤去尽渣滓再进行加热即得到“草石灰混合济。得到了碱水溶液,虽说纯度并不算高,用来做肥皂已是绰绰有余。 即是入主了国昌隆,所售物品自是不能只限于羊奶香皂,接下来像是这普通的肥皂还有随后的香水也要相继出炉。沈傲可以保证,这些物品的出现一定会带来丰厚的利润。 专利、垄断! 凭着这两样,即便是在后世也没有不赚钱的道理,更不要说远没有见识的大乾王朝的百姓了。 要说长公主留下的八名护卫还真有了用武之地。就在第二天上午,襄王府的首席幕僚韩策先生打听到沈傲就在国昌隆,便即随尾而至。可跟着就被八名护卫挡了驾。 看着那八名如铁塔一般的男子挡在自己的眼前,面露凶狠之态,韩策有一种感觉,接下来如果硬闯的话,怕是这些人真会动手。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外加他本就是示好,见不到人也是无妨,便让随从放下了一些礼物,只说襄王殿下很欣赏忠国公的才学,希望可以有机会当场请教,便转身离开。 八名护卫得到的命令就是防止襄王找沈傲的麻烦,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双方见面呢?韩策这一走,他们还巴不得呢,哪里有人会去通报沈傲。不肖说,此时的沈傲也没有工夫去接待韩策,更要不说去拜会什么襄王殿下了。 经商不从政,一直以来就是沈傲的信条。商业就是商业,不要参杂其它的事情,不然最终怕是连生意都没得搞了。所以不管是哪位皇子在打他的主意,怕都要碰钉子的。 作坊之内,肥皂已经装箱放好,填满了一整个库房。第一批香水也已经完成,分成了数十个种类,每一个种类又分成了几个小类。从得到的成品看,还是非常成功的,那味道便是连是男子的范白二掌柜闻之都是欣喜不已,直称有了这个东西,国昌隆生意蒸蒸日上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接连在小作坊中忙碌的沈傲,虽然身体上充满着疲累感,但他知道,现在还非是放松的时候,为了产品能够大销,金银滚滚而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去准备。 第二十三章 少女心思 “范掌柜,某吩咐你几件事情,你可以马上去安排。明天一早便要实施,切记...” 随着范白的离开,沈傲回头对着亲自挑拣的二十名大工说道:“香水没有问题了,现在可以加大产量,但质量必须要有所保证,谁做的快,做的好,赏!反之,谁的手中出现了质量问题,就扣罚银子。” “是,小公爷。”加上胡氏父子在内的共二十名大工皆是尽其全力大声的答应着。以前不管出力多少,都只是拿着月俸的大工们,终于等来了属于他们的表现机会。沈傲已经向他们许诺,每人每天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定量的产品便算是上了工。倘若时间有剩余,他们还愿意工作并又生产出了合格产品之后,将会按件给予一定比例的奖励,美其名曰叫加班费。 能做大工者,都是有技术的人才。任何产品只要他们让他们作出了第一件,接下来第二件第三件就会容易许多,接着就是熟能生巧。对他们而言,只要给足了银子,他们便可以创造出更多优秀的产品来。 郎有情妾有意之下,哪一个不是死命的干活呢? 众大工们答应的痛快,干活也更加卖力,看着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不用人在去盯着,也没有丝毫偷懒的意思,沈傲的嘴角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员工们的工作热情如此高涨,这让他对于国昌隆的明天更加的看好,相信不久之后,第一桶金即要落于腰包之内了。 “主子,用不用派人紧盯他们的家人?”不知何时,石磊来到了沈傲的身边,轻声请示着。 “用不着。”沈傲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些大工看起来十分的重要,毕竟每一件产品都是出自于他们的手中,但涉及到最核心的原料配比这一块,他们是根本不知,那都是他自己带着三名家丁提前在府中配好的给予他们的,尤其是香精的比例分配更是只有沈傲自己知晓。这倒不是说他不愿意教石磊、冯逊和耿亮三人,实在是这三人根本就不愿意学,有那个时间他们还不如去练会刀剑来的更惬意一些。 当然,随着这些大工们接触这些原材料的时间越来越长,但凡有心之人不难知道一些香水的秘密。可真等到那个时候,改良版的香水便会出炉,沈傲就是要用产品的不断更新换代来获取优势。那时他还会炼制出玻璃制品,当各种颜色的香水放入到透明的瓶中,带给人的诱惑力远要比现在放入瓷瓶之中要好很多倍,便是别人想要模仿也是模仿不成的。 沈傲的回答或是说自信,落在石磊的眼中,让他止不住的心生敬佩之意。这代表着沈傲的博大胸襟,这样的主子才让人更愿意死地塌地的跟随。 这一阵子少公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班,不仅不在胡闹反而能够安心读书安心做事,且听人说,大家都把主子当成诗仙一般来看待。 公认的大诗人,这已经代表着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了,读书人总是会让人高看一眼的。就更不要说是诗仙了,多少年来都未曾出过一个,主子成为了第一人,跟着这样的人那绝对是与荣有焉。现在走出去,石磊都会不自觉的把头抬高呢。 主子的一切变化看在石磊等护卫的眼中,都是好事情。即然是好事情,他们才不管为何有这样的变化,他们只希望主子能够一直坚持不去,别哪里又变了回来,又重新的混帐起来才好。 ...... 燕春楼。 一间被粉色布调充满的闺房之中,一只白皙而慵懒的手臂轻轻搭在床沿,顺着那如莲藕一般的玉臂向上探去,红色的肚兜下包裹是一具曼妙无比的身姿。 白秋彤还在睡觉。窗外临街上已经有了小摊小贩的叫卖之声。听在耳中,让她的眉头轻轻皱起,长长的睫毛不时会轻轻的抖动一下,预示着她的主人正在半睡半醒之间。 “好吵。”厥着小嘴嘟囔了这么一句之后,缓缓的转身,将那美妙的身桐埋藏有白色而轻薄的被褥之中。 吱呀!房门由外向内打开,丫环芸枝端着一盆清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随后关门声响起,接下来便是几滴清水落到了白秋彤的鼻尖之上,终于引来了一声娇斥之声,“讨厌,芸枝,你又把水洒到我脸上了。” 显然,这样的恶作剧并非是第一次发生了。被点到名字的芸枝非旦没有半点做错事情的觉悟,相反还一脸笑嘻嘻地靠上前来,“小姐,太阳都在晒到屁屁了,该起床了。” “嗯,昨晚人家睡的好晚,想要多睡一会,不要来打扰我。”将被褥向头上一盖,里面传出并不是很清晰地白秋彤撒娇的声音。 燕春楼虽然是卖艺不卖身,做为这里的花魁也是十分辛苦的。她们需要付出的往往比卖身的女人要多上许多倍,才足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勉强的生存下来。 各种各样的客人、各样稀奇古怪的要求、甚至随时还要应付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还不能出言得罪了客人,得罪了这些支撑她们活下去的上帝,完全可以想像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和艰辛。 好在这里是帝都,燕春楼的大老板也有几分的实力与背景,就算是有难缠的客人,一般顾及身份也多少会收敛一些,这才让已经十六岁的白秋彤还可以保持着处子之身。 女人终还是要嫁人的。白秋彤需要做的就是在还没有嫁人之前攒上足够多的嫁妆,如此就可以不用在人老珠黄的时候迫于嫁人为妾。有了钱,她或许可以找一个心仪的男子嫁过去,就算当不了正室,当上一个被宠爱的侧室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倌人出身,哪怕就是清倌人,注定她们很难选择自己的婚姻,更不要说成为正妻了。如果真有男子这样做了,只会让别人看不起,哪怕她很漂亮,很能干,身份在那里摆着,一生中的许多事情便已无法改变。 丫环芸枝的命运就更惨了。 小姐找一个好人家,她还可以跟着嫁过去,被主人看中,或许会安排暖床,也算有些地位,后半生不至于太过凄苦。倘若是人家没有看中她,那就只能拿着有限的一点工钱自谋出路了。有着给倌人曾做过丫环的这层经历在,注定她一辈子都难以为成为男人认可下的夫人,哪怕就是偏房也还是会被人看不起。当真是一朝成丫环,世世是丫环了。 白秋彤还没有完全的醒来,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所说的话都皆是本能,或许待一会醒来之后就都不记得了。这样的场景,丫环芸枝已经见过了很多次,早就见怪不怪。而每一次她都有不同的办法叫小姐起床,就像是这一回,她身体前倾,凑到了白秋彤的耳边,轻呼了一声,“小公爷来了。” 房间中依然安静如初。 就在约是两息之后,先是一声尖叫响起,接下来白秋彤突然间就座直了身体,这一刻脸上哪还有一点没有睡醒般的样子呢? “嘻嘻、嘻嘻。”白秋彤的反应落在了芸枝的眼中,让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大笑着。当笑声传入到小姐的耳中时,白秋彤佯怒般伸手锤打着芸枝,脸上闪过一道羞红之意,“芸枝,你坏死了。” “小姐,那是芸枝坏还是混帐小公爷坏呀。” “芸枝,不得这样说小公爷,他哪时混帐了,不过都是别人的以讹传讹罢了。现在看来,更应该是别人妒忌他的才华所至,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没有本事,也不许别人有本事了。”白秋彤的脸色无比的认真,仔细看去,还似有一丝气恼之意含于其中。显然那一天诗船之上,沈傲的表现是让她深刻不已,以至于事情过了三四天了,还是无法忘怀。 说来也是,那句日日思君不见君不正是在她的要求之下做出来的吗?就凭着这一点,怕是想不记住都不可能了。 芸枝是不太懂白秋彤的心思,在她看来,她们和沈傲之间就有如天与地间的差别,还像是诗中所说的,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是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的。纵然就算是有,也不过就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是不真实的。倒是有些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才是真正需要去关注的,比如说国昌隆从今天开始,所售物品一律以平价出销,对于她这种吃喝都需要精打细算的,才是不能错过的事情。 “小姐,今天国昌隆的所有东西都平价出售,我们正好需要买米和盐了,去看看吧?”芸枝的小脸上充满着渴望的神情。 “有这样的好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白秋彤听说平价销售的字样,脸上闪过了一道惊奇之意。或许在她眼中,但凡是商人都想着法的在百姓身上吸血,所售卖的东西能多涨两文,绝对不会只涨一文。像是平价售卖这样的好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发生? 看着白秋彤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芸枝嫣然一笑道:“小姐呀,平时你只顾着看你的琴棋书画,哪里关心其它的事情。好了,还是先起床,吃了饭,到时候是真是假,一到国昌隆便知了。” 第二十四章 火爆的国昌隆 这个早上,与芸枝抱着同样想法的大梁城中还真是不少。涉及到百姓生活所需之事也的确是最可以吸引人们眼球。不信你看后世哪个明星人设崩塌了,网上无非就是一片的责骂和讨伐之声,更多的还是吃瓜群众。可若是米价粮价大涨,看看百姓会急成什么样子。这就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劳心不已。 国昌隆,大乾王朝唯一所指定的皇商,在整个大梁城便有门面三十六座,算是具有相当的规模。这也是为何沈傲会选择它当合作关系伙伴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古时,商人在上层社会中地位是很低的,他们的存在似乎就代表着不劳而获,代表着与民争利。便有了——商人“卑之曰市井,贱之曰市侩,不得与士大夫伍”的说法。 大乾王朝想要发展,皇上和后宫也需用度,总是花着国库的钱,难免会被人所病垢,便有了国昌隆的存在。初建时也曾受到各种的反对,好在的乾文帝一力推行,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十年的发展下来也被各方势力所“接受”。 只有真正的大佬才知晓,接受的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毕竟市场就这么大,多一个加入进来,就等于多划走了一块蛋糕,就相当于在一些人身上挖肉。 一直以来,但凡有可能的话,他们都会尽力的给国昌隆找麻烦,就是希望有一天它会知难而退。到时候有市场的规则摆在那里,国昌隆并不是受了谁的挤兑,就是本身实力不济而不得不停,即便是皇上知晓,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的。 这种挤兑就表现在了很多的方面。考虑到国昌隆自身制造能力很弱,除了盐的售卖之外,其它多是靠从其它商人那里进货,商人们便有意的抬高着价格,压迫着国昌隆这个对手的生存空间。 沈傲了解到的事实是,很多国昌隆所售的物品,早就已经没有了中间利润,若非是盐这个国之大器的存在,怕是根本就坚持不到今天。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和国昌隆自身的形像有关。 即是唯一的皇商,所售之物便代表着皇族形像,质量那是一定要最好的,售卖的价格却又和普通物品相差不多,如此一来,可想而知利润几何。在加上国昌隆中人员庞大,还有不少人浮于事的存在,需要养活这么多人,出现经济危机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入主了国昌隆。沈傲没有打算改变国昌隆对外的形像。只售精品这个经营理念他还是十分欣赏的,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也代表着更多利润的存在。 人员繁杂。干活的少,吃饭的多沈傲同样没有想要去管理之意,能够托关系进入到国昌隆的,都非是泛泛之辈,把这些人辞退了,谁知道会得罪多少人?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他才不会干。 沈傲拿的就是总利润的四成,只要生意好了,付出一些钱财少惹一些麻烦,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真正需要让沈傲改变的,是提升国昌隆的人气。 深知有了人气,就等于拥有了更多潜在的客户道理的沈傲,平价售货便是一种有效的吸引人气的方式。 所谓平价,即是加上基本的各种费用后的价格,商户本身是不指着赚钱的,也可指平抑之后的价格。 中间不加利润,便不再是与民争利了。百姓可以花最少的钱买到更多的东西,自然而然闻风而来的是越来越多。这不!还没有到开市的时需,大梁城内三十六座国昌隆的门外都排起了长龙。 口口相传的力量是强大的。即便是一些不知情的百姓,在看到这些长龙的出现,也会去打听。导致的结果就是长龙队伍的越发壮大着。 十井街。 大梁城最为繁华的一条主街。 这里就座落着国昌隆的一个分铺。占地面积足有四千多平方米,由数个店铺打通而成,规模不小。 分铺对面的一座酒楼之上,一间靠街的四方桌前,三名身材皆略显臃肿的商人正座在这里,对着那一壶茶缓缓而饮。可若是仔细看去,不难发现,他们的目光更多的会盯在还未开门的国昌隆门前。 若是国昌隆的分掌柜站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这三位便是国昌隆的长期供应商,主营粮米的金振老板、主劳丝绸缎布的许图老板和主营衣帽鞋袜的尹曲老板。 不用说,三位一大早座在这里,就是要看看国昌隆搞的是什么名堂。 身为合作关系,国昌隆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他们的注意。这个平价售卖他们是明白的,可他们不相信国昌隆会真的这样做。有钱不赚,只赚吆喝,这实在让人费解和想不通。 直觉上告诉他们,没有商人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他们就是想亲眼看看,国昌隆玩的是什么样的把戏。 巳时一到,国昌隆十井街分铺便撤去了铺板,开门迎客。 数十名伙计也是穿着干净的短衫,相隔两步远迎接起了客人。一个大大的价格盘挂落在店铺中最显眼的位置上。米价一出,当即引来了长龙人群中的一阵阵惊呼和喜悦之声。 大米一升(即0.75公斤)九文。相比于平时一升十文只是便宜了一文而已,但这也是便宜了。试想一下如果一下次买上一百升,也不过就是75公斤大米而已,便足可以便宜一百文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节约。 接着不仅是大米的价格落成了平价,便是摆放在铺里的丝绸、衣帽、纸张、瓷器、国有盐都有着不同规格的价钱,真正做到了对外所说的平价售卖。 这自然是沈傲的主意。对此二掌柜范白听说了之后也曾有不同的意见。其它的东西平价还好说,可国有盐不行呀。它可是国昌隆的专卖,是属于皇帝的私产,怎么能够降钱呢?为此他还专门就这件事情找到了长公主。 国有盐也要降价,长公主也是头一次听说,她派出了珠云去请教沈傲,得到的答案是国有盐对应的消费群体主要是富有阶层,足足是米价一百多倍的盐价根本是平民百姓消费不了的,即便是有所降价,普通百姓也很难会购买,甚至上不会有什么损失。再说所降的价格也十分有限,即便是富人买了去,就国昌隆而言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即然这一次对外说是国昌隆所有的商品都要平价,那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失了诚信才是大事。 沈傲早就对国有盐的价格不满了。品质不怎么样,卖的还死拉的贵,他一旦抽出空来,就会对其进行改革。现在进行降价,不过就是一种先期的试探而已。 有了这一番的解释后,长公主也就听其所令了。但事后还是上给皇兄上一道折子,接着就是石沉大海没有了音讯,长公主便清楚这是皇兄默认了这件事情,即如此,她便也睁一眼闭一眼。 “来,我要一百升的大米。”一名妇人看到了刚挂出来的价格表之后,心中算了一下得失,眼睛微眯后又重新瞪的老大,略带着激动般的喊着,也不管以她的身体是不是能扛动搬走。 “我来五十升大米。”其它方向也有人高声的喊着。伴随着他们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在那里骂娘,“哎呀,老娘前日才在家门口的粮店买的大米,这些个该挨千刀的,他们赚了老娘多少的辛苦钱呀。” 有这样态度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毕竟国昌隆平价售卖的事情也不过是昨天才传出的,但这些人在斥骂的同时,多少也会买上一些粮食回去,本着省钱即赚钱的想法,这样的价格下总不能空手而来吧。 国昌隆店铺前十分的热闹,不时就会看到有人扛米或是拿着其它的东西从人群中挤出向家里赶去。这一幕落在了金振三位老板的眼中,他们的目光中有着越来越多的疑惑。 “金兄,你们金氏米行的粮价是多少?又是多少文钱拿来的。”许图带着疑惑出声问着。 这并非是什么商业机密,但凡是做粮米这一行的尽都知晓。金振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直言相告道,“一般都是七文半左右。扣除必须的费用,一升米也要划到八文半了,平时售卖十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利润可言那。” 一脸的苦相,给人的感觉似乎是生意艰难。但不管是许图还是尹曲都清楚,粮米的市场需求很大,别看一升只能赚一文多一些,可架不住量大,这其中还是有利可图的。 只是像国昌隆这般,一升米只卖九文,只赚半文不到,还真可以称之为平价了。毕竟做生意需要雇人、店铺、吃饭都是开销。这样看来,国昌隆还真是说到做到。 可如此一来,人气是有了,名声也有了,但如何赚钱呢? 商业终究还是要以利润说话。想做好事是不是可以,可这样玩下去,没有足够的利润支撑,一旦出了一点的问题,那就是大厦将倾,便会万劫不复。 ...... ...... 新书以签约,请放心收藏阅读。 浪子出品,必不断更,必不烂尾,这是承诺。 求推荐票票,支持票票。 第二十五章 商人断货 金振三位老板,亲临其境,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更不要说其它的那些商人和一些强大的豪族了。 有鉴于国昌隆的背影和唯一皇商的身份,平时它们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引人注意。这一次的平价售卖也是如此,不知道暗地里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在了解了基本情况后更是引来了无数人的费解。 越是看的明白,就越是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就越发的怀疑。在持续的观察了七天,眼看着国昌隆所谓的平价售卖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并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其它的商家买卖也受到了波及,由以前的门庭若市变成了现在的无人问津之后,商家们有些心急了。 虽说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看明白国昌隆玩的是什么把戏,但自身利益先受影响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们也不想在等待下去了,一些商人经过了串连之后便开始集体的向国昌隆施压。 二掌柜范白,这一阵子可是着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忙起来脚打后脑勺。 新来的主事沈傲小公爷手段极多,一个平价售卖就让整个国昌隆跟着忙乎了起来,以至于平时那些靠着关系挤进来基本无事可做的伙计们也不得不伸手干活,引来了一片的怨声。 怎么说这些人也得了工钱,以前不干活,是无活可做。现在即然忙起来,当然要出力,谁要是偷懒,其它人不免要多干,互相盯着下倒是伸了手。 这好歹是内部的事情,并不难解决。难就难在那些平时向国昌隆供货的商家们也集体的找到了自己,所说的就是一件事情,请国昌隆把价格恢复如初,在这样下去,就会影响的他们吃不上饭。如若不然的话,他们就会停止向国昌隆供货。 威胁皇商! 这可是在犯罪。倘若仅是一两个商人,他们是不敢这样去做的,可若是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底气便壮了很多,也就不怕国昌隆会拿他们问罪。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吗? 范白自然是不敢答应涨价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自打脸面,国昌隆的信誉何在? 可若是不降价对方真停了供货的话要怎么办?没有主意的范白只好找到了还一直在作坊中忙碌的沈傲,把难题给抛了出来。 “他们以不供货来威胁国昌隆?”刚兑完了一罐香水的沈傲一边在石磊的伺候下冼着手,一边以漫不经心的口气问着。 “是的,小公爷,您看要怎么办呀。”眼见沈傲并不着急,范白以后这是根本不知道被断货的后果,便想着在好好解释一下,阐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哪想不等范白说明情况,沈傲已然一边擦手一边言道:“离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的猪不成?他们不想供货就不用他们供货了,有银子还怕没有货?对了,范白呀,国昌隆可与他们签定了什么供货协议没有?” “供货协议?这个...没有。”范白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随后就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他们可是大乾王朝的唯一皇商呀,只要供货商答应了他们,是绝对不敢玩丝毫的手段,不然就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事实上,在当时的社会,商人间的交往讲究是就是口头承诺,根本没有什么协议之说。真说要签协议,那是国家与国家间的交往才行。 这一点上,沈傲早有准备,听着范白的回答也并不意外。“没有协议好,这样我们不用他们的货也就不违背任何的律法。再说了,这是他们先提出的不供货,那更怨不得我们。只是范白呀,这一次的事情给我们提了一个醒,以后我们要与那些供货商签定供货协议,一切按着协议走,如果谁违约了,那是要付出很大一笔违约金的,明白吗?” 范白在国昌隆工作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这个什么供货协议还是第一次听说,违约金是什么,更是一头的雾水。“小公爷,这个...这个...” “行了,回头某会亲写一个供货协议给你的。”知道范白是没有听懂,沈傲只能无奈般的摇了摇头。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只有他懂,他最清楚,那就只有能者多劳。 看着沈傲应承了下来,范白的脸色当下了就好看了许多。可是一想到那些商人们要联合的断货,便急道:“小公爷,现在要怎么办?那些商人还等着小的回信呢。” “那你就回信给他们,告诉他们,降价是不可能的,即然我们国昌隆把平价的事情宣扬了出去,便不会在收回来。如果他们不愿意供货,那就断绝合作关系好了。对了,范白呀,你通知一下各大库房做好接收准备,从江南一带运来的粮食很快就会到的。” “什...什么?江南的粮食就要到了?”范白张大着嘴巴,这个消息他可是一点都不知情呀。刚才还为库房中粮食已经不多,不够售卖而发愁,想不到事情这么快就给解决了。 “对。”沈傲以着斩钉截铁的口气说着,“八天前某就安排护卫冯逊带足了定银骑快马去往了江南,已经谈妥了粮食问题,第一批就将由水路到大梁,估计三五天之内就能到。” 似是说着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可这一番话听在了范白的耳中,却是带给他极大的震撼。他这才想起几天前小公爷支出了一大笔银子,当时他还以来是制作羊奶香皂和香水所用呢,现在看来却是去买粮食了。 数天之前就可以看到这一幕,一瞬间沈傲的身影在范白的眼中变得更加高大。 都说达者为师。沈傲这走一步已经看了三步甚至更远之人,让范白极为的崇拜,也让他心中有了想要跟着沈傲做一番大事业的想法和决心。 范白一脸自信的离开了,重新去见了那些商人,并态度坚定的给予了回绝。声称,国昌隆做为大乾王朝的唯一皇商,不能总想着去赚银子,回报百姓也是重要的责任之一。至于带给其它商人的不便,他表示同情。如果这些商人因此而要断绝向国昌隆供货的话,他也只能表示遗憾。 没有把已经找到新供货商的事情说出来,范白也是想看看这些商人之后的嘴脸。 如此硬绝的回答,自是刺激到了这些商人们。在范白走后,商人们开会研究决定,停止再向国昌隆供货,直到对方低头涨价为止。不仅如此,还有商人提出,可以把断货的消息传出去,如此一来,对国昌隆势必会形成一种严重的打击,真到那个时候他们要看着对方来求自己,那时就会借机涨价,大家也可以把这段时间的损失给找补回来。 商人们达成了共识。当天晚上,有关国昌隆被商人们联合停止供货的消息就传了出去,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三十六处国昌隆分铺外聚集了更多的百姓。显然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担心平价售卖的事情以后不会在有了,都想为家中多准备一些。以至于不仅是粮食,但凡是国昌隆的货物都加快了销售速度,一些个摆在仓库中的陈货也借机销售了出去。 忘忧府。 长公主正在府中听取着珠云的汇报,身边的桌旁还放着一摞摞的帐册。 当听到短时间内,国昌隆的出货速度达到了平时近一年的水准,且还大赚了一笔银两的时候,她的一双美目不断的眨动着。这个结果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原本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国昌隆交给了沈傲。羊奶香皂她已经见识过了,新研制出来的香水她也用过了,凭着女人的直觉,这两种货物一定会畅销,这就代表着源源不断的银子入帐。凭此,与沈傲的合作结果也是可期的。 让人想像不到的是,还没有等这些新奇的货物拿出来,只是平常市场上常见的货物就已经让国昌隆大赚了一笔,财政上有了更多的余银,这个收获当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主子,小公爷真的很厉害,您不知道,仓库中的一些陈货基本上都出柜了。其中一些个已经是过时的物品,即便是半价售卖怕也很难会卖的出去,现在已极高的价格出了手,仅这一项,就赚了很多银子呢。 一向稳重的珠云这一会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般叽叽喳喳的说着,但听在长公主的耳中却不引她心烦,相反她还很愿意听。怎么说沈傲也是自己发现并重用的,他有了成绩岂不就是自己的成绩,至少她慧眼识人这一条是座实了。 “很好,这样,一会让皇兄派给本宫的御厨多做几道菜给忠国公送过去,这阵子他辛苦了。” “诺。”珠云一脸雀悦般的答应了下来,一幅理所应当的模样。 “好了,本宫也要去宫里一趟。即然是喜事,当要和皇兄早早分享才是,更衣备车。”长公主起了身,这一刻她显的更加的英气逼人,精神抖擞。 第二十六章 宫中送香水 聚荷宫。 洋溢与充斥着一片的欢声笑语。一个身材纤细,模样十分俊俏的少女正不顾矜持的跑跑跳跳。时不时还会停下奔跑的身躯停上那么一会,接下来鼻眸微动后,又在一片笑声下再度飞跑起来。 少女的身后,几名宫女紧赶慢赶着,一个个轻呼着五公主,慢一点,慢一点,但那脚步似乎怎么样也追赶上不就在她们前面奔跑的主子。 五公主唐敏,赵妃娘娘的爱女,这一次来聚荷宫,正碰上沈傲贡献香水,激动中拿上一瓶水果味的,便爱不释手起来,一边跑一边洒一边闻着味道,玩的是不亦乐乎。 与唐敏同岁,只比其大一个多时辰的沈傲此刻却是安静的很,座在一旁的桌子上,正细细的品尝着彩玥送上前来的糕点,一脸享受与满足的模样。 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一阵子可是把沈傲给忙坏了。接下国昌隆这偌大的摊子,研究生产肥皂、羊奶香皂、香水等物,又安排人去南方各地进货源,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他去费心思,研究生产这一块因为是第一次做,更是需要他全程的跟进,以至于很多时候,连觉都睡不好,便被旁人叫醒,继续的忙着工作。 终于各项事情都进入到了稳定状态,研究的肥皂、羊奶香皂、香水也步入到了正轨,并在大量的生产着。他也终于得闲,有机会来宫内看看姨母,同时又带来了几箱子的香皂和香水。 香水对于女人的吸引力不是用几句语言就可以形容的。尤其在这个只能用香囊、香片、香球等物的时代,香水的出现完美的取代了它们。不夸张的说,有了香水之后,那些香物就只能躲到犄角嘎啦里呆着了。双方不管是香味味道、携带方便、易于储存等对比都是相差太大。 这不!香水一经拿出,便是连自称见惯了各种世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赵妃娘娘也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就像是一个小姑娘一般,手中拿着一瓶子荷香香水轻轻抛洒,轻轻嗅着,脸上时不时就露出了满意而欣喜般的笑意。 彩玥也好不到哪里去,正拿着一瓶写有柠檬两字的香水瓷瓶打开闻闻再盖上,想想后再打开,显然很是喜欢这个味道,又怕会蒸发的太快,最终浪费光了。那样子极为的小心翼翼,与她平时大喇喇的模样倒是完全的不同。 沈傲就座在一旁吃着糕点欣赏着众人百态。十五岁的身体,近四十岁的灵魂之下埋藏的是一颗处事不惊、波澜不兴的心。 “傲儿,这个香水当真是你做的?为何其它人做不出来呢?”赵妃娘娘毕竟见多识广,也是最先恢复本色,走到方桌前座了下来。有了羊奶香皂的事例在先,此时她已然不是那么惊讶了。 “姨母,他们做不出来,是没有用蒸馏技术。”涉及到机密之事。沈傲只是浅尝辄止,他也知道赵妃娘娘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多感兴趣,大多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蒸...馏技术?这也是书上看到的?”对于这陌生的词汇,赵妃娘娘的确不懂,只能把一切归咎于此。 “是的姨母,要说书本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诚不欺我也。”沈傲呵呵的笑了笑。这都要感谢他父亲留给府中的那些古书。听说以前母亲就极喜欢看书,那些都是父亲用尽了办法在打仗闲瑕时刻搜集来的,现在那些书就放在沈傲的书房里,被当成这些事物出现的重要佐证。 沈傲的回答,赵妃娘娘没有丝毫的怀疑。自小她们姐妹喜好变不同,她喜欢女红,各种样式都做的极好,妹妹喜欢看书,尤其是各种杂书。现在看来,倒还真起了一些的作用。 看着手中拿着这乳白色的瓷瓶,赵妃娘娘即感叹的说着,“如果你母亲可以看到你现在的成就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一会赵妃娘娘的心情有些不好,沈傲便打趣的说着,“姨母,想来我父母亲在天上应该可以看到傲儿做的一切,他们一样会很高兴的。倒是让他们看到你这不开心的模样,才会是心情不好呢。” “呵呵。”赵妃娘娘的脸上很快又有了笑容,“你倒是会宽慰人。对了,这香水的产量如何?价格一定很昂贵吧。” 说起了正事,沈傲的神情也变得正式了许多,“是的姨母,香水制作的过程极为繁琐,也需要很多的原料。就像您手中的这瓶荷香香水,硬是用了足足数斤荷花炼化而成。这成本高,价格自然就很昂贵了,当然,别人那里是便宜不来的,姨母用上多少只管言语就是,傲儿孝敬姨母都是应该的。哦对了!国昌隆很快就会售卖香水、香皂等物,还是在整个大乾王朝的范围内独家专卖,它毕竟是皇帝嘛。但王朝之外的就管不到了,傲儿已经想好了,产量跟上来之后就把王朝外的经营权交给赵氏,相信一定可以赚上不少。” 脸上挂着自信般的微笑,沈傲这一番话听在赵妃娘娘的耳中让她止不住的感叹着,孩子长大了,不仅可以自顾,还可以帮助家里,做为长辈的没有比看到孩子有出息更为高兴的事情。 “好,傲儿是真的长大了,姨母也可以放心了。”脸上带着疼爱与慈祥一般的笑容,赵妃娘娘有感而发的说着。但随即她就想到了那件传闻,脸色不由变得铁青了一些,“傲儿,有谣言说你打了襄王的脸,这件事情现在如何了?” 事发后不久,彩玥听到了消息就连忙告诉了赵妃。当下她便派人出宫通知了沈傲,还说如果对方真来找麻烦的话,大可以入宫避难,她倒要看看,这位襄王在后宫中是不是还有胆量逞凶。 沈傲这时才知道这件事情。一问护卫石磊,才知道襄王已经派人来过,且还被长公主派来的护卫给挡了回去。细一琢磨,他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襄王还算是有脑子,没有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但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情中赵妃和长公主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动。事后他派石磊亲去了一趟忘忧府,送去一些礼品表示感谢,至于赵妃这里,他不是已经亲自过来了吗。 “姨母,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个误会,是有人想在借提发挥。襄王也是聪明人,岂会轻易的上当,现在事情已经过去,无事了。”沈傲说的是十分的轻松,但心底里却已经多了一个小心。以他忠国公的身份,只要不犯大错,一般人是找不到他的麻烦。但这其可不包括这些皇子们,他们可是皇上的家人,整个大乾王朝都是他们的,若是一定要针对自己,还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沈傲为了不让赵妃担心,有意的装成一幅无所谓的模样。这反倒让她担心了起来,毕竟沈傲只有十五岁,在她的眼中,还是一个孩子。“傲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有道理就无事的,很多时候权势远比道理更加的重要。记住,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或是麻烦,就进宫来找姨母。虽说本宫只是一个妃的身份,但别人想要在这里撒野,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手段。” 霸气、凌厉的口气下,此时的赵妃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让沈傲不由自主的便点了点头。 论身份、背景以及皇宠的程度,赵妃并不比别人差。之所以她现在还是一个妃子的身份,无非就是六皇子还没有成人。一旦可以成人,可以封王了,身份必然是要大涨的。 沈傲知道了赵妃的心思之后,自然是大为感动。也暗下决心,还是要强大自己,眼前要做的就是先赚很多很多的钱,攒足资本的同时便要考虑自保的手段了。 “或许那个东西可以早一些的弄出来了。”沈傲的心中似已下了某种的决定。 五公主终于玩累了,远远的跑到了赵妃娘娘的身边,“母妃、傲哥哥。” “臣忠国公见过五公主殿下。”尊卑礼仪不可弃,尤其是在后宫之中,一个做不好就可能会引来滔天大祸。尽管唐敏的年纪比沈傲还小上一个多时辰,尽管她的外祖父也是自己的外祖父,但应该行礼时还是要行礼的。 “忠国公快快起来。”唐敏呵呵一笑,随后俏皮的一笑便走到了赵妃娘娘的身边。“母妃,香水好好闻,敏儿喜欢的紧。” “都多大了,还这样没个正形,座好了。哼!你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子会娶你。”看着女儿都要偎在自己的怀里了,赵妃娘娘假意的呵斥着,但眼中的关爱之情一点也不见少,哪里是在真的生气。 “敏儿才不嫁人呢,敏儿要一辈子陪着母妃,哪里也不去。”一说起终身大身,羞色布满了唐敏的脸颊,就像是含苞待的花骨头,即将绽放,看上去使得原本长的就非常漂亮的唐敏脸上更多了一丝春桃之情,让人不由的就看痴了。 第二十七章 排队购买 即便是沈傲,这一刻也有着刹那间的愣神。好在他心性成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这一切都没有躲开赵妃娘娘观察的目光,让她忍不住心中欢喜。 古时,很讲究表亲亲上加亲。如果沈傲可以娶了唐敏的话,那对于赵家倒是真的大喜之事,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来是赵妃着实喜爱沈傲,她可以感受的出来,这个外甥是很重情义的,女儿嫁给了他不会吃亏。二来,不知什么原因,皇上对敏儿一直不是很喜欢。小时候是如此,长大了还是如此。找不到原因,让赵妃一度十分的担心,也害怕最终皇上会随便找一个人把女儿嫁出去,这就决定自己先想想办法。 沈傲是不知道这些的,不然他一定会极力的反对。开玩笑,这可是近·亲呢,他和唐敏表妹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去呢,这样的事情便是打死他,他都不会去做。 只是赵妃娘娘的目光很是隐晦,加上沈傲从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根本就感受不到而已。因为不知道,这一会一家人倒是欢快的在一起,只差正在读书的六皇子唐佳赶过来,那就真的是一家子团聚了。 ...... 养心殿。 长公主跪座在一旁,正向着乾文帝报喜,眉飞色舞间,一个个帐本就由严福之手呈到了龙案之上。 终于,长公主快说完了,松了一口气,这便抬头看向龙椅之上的乾文帝道:“禀皇兄,这阵子国昌隆共得利润两万四千两,按着之前的分配,可送入宫中一万两千两。银子已经装箱,随时可抬入宫中入验。” “哈哈,不错。”乾文帝也是一脸的喜色。即为得了银子得了实惠而喜,也为沈傲的表现而喜。 龙颜大悦之下,长公主眼看机会不错,便把派出了八名护卫保护沈傲人身安全的事情讲了出来,还说了襄王的确派了首席幕僚韩策来过,但只是送来了礼物,表示愿意结交,倒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 说起这件事情,乾文帝鼻中发出了一声冷哼,“这个修儿倒也是懂事,知晓这件事情与忠国公没有关系。” 这话虽然说的公正无比,但不知为何落在长公主的耳中,她就是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忠国公沈傲在皇兄心目中地位极重,重到不与襄王相差多少。 虽是没有任何的依据,可这就是女人的真觉。 倒是一旁站立的严福,眼观鼻、鼻观心,随后似乎是嗓子不舒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在安静的大殿中入得了乾文帝的耳朵,听后他是脸色一板,即又轻轻一叹道:“这个沈傲也要盯紧一些,毕竟他还年轻,别得意忘形之下惹出什么大祸来,到时候也是麻烦。” “是,皇妹记下了。”长公主连声答应着。随后又自疑道:“看起来皇兄对这个沈傲还是不放心的,这才对嘛。一个臣子而已,就算是他父亲曾救过皇兄的命,但那不是臣子的本份吗?现在人已经死了十五年,在大的恩德也应该消散大半,又怎么可能和襄王这个皇兄的亲儿子相比嘛。 轻摇了摇头,把之前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在了脑后,长公主随即又道:“禀皇兄,按着忠国公的计划,接下来国昌隆将随后推出肥皂、羊奶香皂和香水等物,想必还能大赚上一笔的,到时候就可以有更多的银子充入国库,皇兄就可以征召更多的军队,用以平定四方了。介时,大乾王朝在皇兄的手中也将大放光芒,成就一代盛世。” 没有人不喜欢好听的话,乾文帝也是如此。笑声中说道:“好,皇兄就等着皇妹带来更多的银子了,想来皇妹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必然如此。”长公主似是保证般的说着。 ...... 汉昌十五年五月二十九。易开市、祭祀,忌问名、入宅。 这一天早上,大梁城三十六座国昌隆分铺前又一次是人满为患,排队的长龙相较于之前的几天更为硕长。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排队的队伍中不仅只是平民,还多了很多穿绸披缎之人。他们大多面色红润、本身气质不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奴仆。 这个结果完全是三天前国昌隆的广告所致。所有分铺的木板之上不仅写有着各种售卖物品的价格,还多了三样东西,分别是肥皂、羊奶香皂和精制香水三样。 初挂出来的时候,很多人还很是不解,更有一些人根本就没有注意。直到有心人问起店铺里的伙计里,众人才知,这三样是国昌隆中即将推出的新物品,都是从未面世过的。 肥皂!可洗万物、好用实惠、清洁效能强。远比现在大家用的所谓的草木灰、香碱、胰子好用百倍。 羊奶香皂!清洗身体之脏诟,不仅干净无比,还会留有淡雅香气。听说现在皇宫中的女人们用的都是这个东西。而一摊上皇宫两字,那地位一下子就高出了许多。 精制香水。喷洒在人身体上有着极重的香气,可以掩盖一些女子身上并不雅致的体香,还可以让原本就有香气的女人身上更富女人香气气息,提升女子的魅力。有传闻,女子身上洒了香水,男子闻到之后便会欲罢不能,便是在房·事上也有极大的助兴功效等等。 三样还没有出来的东西,一时间是被国昌隆的伙计们是夸的天花乱坠,让听到的人心中直叫痒痒。有钱人盼望着东西马上可以面世,他们可以好好的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下,看看是不是明符其实。 没钱人也想凑一个热闹,看看别人买了这些东西之后,是不是像伙计们所说的那么神。 好奇心之下,三天的时间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大梁城,几乎是国都中的各个阶层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终于到了物品要面市的日子,国昌隆前自然又是好一番的热闹场面。 老规矩,辰时一到,三十六座国昌隆按点开门。在看到门外挤着如此多的顾客时,着实是把已有着心理准备的店铺伙计们给吓了一跳。 好在的是,沈傲提前就有了准备,早就嘱咐大家要招呼好客人们,在奖金制度的刺激之下,所有的伙计都尽可能的把自身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争取让每一个客人都能够持银而来,满载而归。 这又是沈傲的主意。 成为了国昌隆的管事之后,改革了工钱制,每月保底钱下调了,多了一个效益工资。当规定上言明,谁卖出的货物多,就可以相应的得到提成,谁服务的态度好就可以获得服务满意奖金之后,所有国昌隆伙计的工作热情都被调动了起来。 事实证明,面对着诱惑,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懒人。他们之前不努力,只是因为给出的刺激不够大而已。 现如今,所有国昌隆的伙计们不仅对顾客的态度出奇的好,一个个嘴皮子更是练的贼溜。大有一幅能把死人给说活,能把土喀喇说成黄金的本事。 这么多的伙计卖力推销之下,三种新产品的功能很快就深入人心,一批批的订单也在这一天上午不断的产生着,刷新着国昌隆有史而来的销售新记录。 其中肥皂卖的是最多的。这种价格相对低廉,效能好,最重要的是极为耐用的新产品,在经过伙计们当场试验效用后,店铺内的肥皂便被抢购一空。 虽说一块肥皂的价格达到了一百文钱的“超高价”,可当用过之后,几乎没有什么缺失和消耗,而半盆子衣物却已经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一股子淡香气。伙计们更借机提出,经过肥皂冼过的衣物穿在身上,还有杀毒的功能,可以让人少接触细菌,身体更健康。 虽说店里的伙计也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细菌,可身体更健康、更健康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懂得的。一些女人为了让自己的丈夫和家人有一个更好的身体,哪里还会算计太多。当下他们扔掉了以前使用的草木灰、香碱、胰子等物,拿起了肥皂。 一时间,只要是一开箱,往往一箱子肥皂就抢购一空,甚至有些有钱人也被说动了,怕抢不到,干脆就一箱箱的买走,直乐得推销的伙计们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事实上,一块肥皂的成本也就不是三文左右,如果大规模的生产,本钱还能下降。足足近三千两百倍的利润之下,怕是后世的商人想也不敢去想的。 这件事情上沈傲留了一个心眼,东西都是他采购的,也是他提前就兑好了比例,报出的成本价就由不到三文变成了三十文。即便是如此,长公主在听到肥皂的价格要定要一百文一块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她认为一块五十文价格就已经是很高了。 沈傲没有接受长公主的建议。知识产权、专利、垄断。当三种因素齐聚的时候,没有理由不卖高一些。他也算过,百姓买到手中,考虑性价比,一定会省着用,倒是那些有钱人,才是真正的消费群体。即然坑的是有钱人,这钱为什么不赚? ...... 感谢吉平安的打赏。 浪子致谢! 第二十八章 持续的火爆 相比一块肥皂一百文,一块体积比它小的多的香皂却是要两百文。出乎意料的是,后者反而卖的比前者还要快,如此可见,有钱人的消费实力还是很强。只要产品好,是真的不用愁买家的。更不要说,皇宫中早就用上了这个东西,广告早就打了出去。 最后才是香水。 相比之下,香水的经营现场就没有那么火爆了,这或许和它的价格有着直接的关系。价格最便宜的一瓶也要二两银子,而还只有三十毫升左右。在这个时代和抢钱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香水专卖销售柜台之前,伙计们全部改成了年轻的小姑娘,考虑到销售的群体和购买的人群,她们更能和来人聊到一起。 “这位小姐这里有香水小样,先把小样喷到香水试纸上,轻轻挥动,散掉酒精味,然后用鼻子嗅,鼻子不要凑近试纸,因为刚喷上香水,味道会很浓厚。挑选香水的时候,最好不要一次闻超过3种以上香水的味道,否则容易造成嗅觉混淆。” “还有香水洒到的部位,最好是耳后、腋下,腿根处,这些部位都比较温热,能促进香水味道的发挥,如果条件允许,也可喷到裤脚处的。” “最好不要刚喷洒完香水以后就出门,因为香水刚喷上,味道会很浓,别人会不适应而产生反感,如果你在选择香水的时候,闻到的香水味道觉得很舒服,那恭喜你了,这就是最适合你的香水!” 姑娘销售员们按着沈傲所教,耐心的解释着,并做着各种示范,引来了姑娘小姐们的争先效仿。 “我们这里的香水是有各种主调,如玫瑰花型、茉莉花型、混合花型等等,这类香水由几种花香配合形成综合花香型,具有香味浓烈的特点,给人以奇妙的感觉;植物型:野外一些清香的植物为原料,配成清香淡雅香型,给人清新愉快的香水感觉;香料型:以丁香、桂皮、香草等香料为原料配成的香型,表现一种持久的情感和思念;柑桔型:以柑桔、柠檬为香型,具有香韵新鲜的特点,能引起愉快的心绪;东方型、森林型等等。” “按味道分类还有:花香型,特征:以单一花香为主体香调;百花型,特征:由几种花香组成的复合香气;青香型,特征:具有绿色植物的青香气(这一款是男、女均宜。);水果型:加入水果香,适合少女和小孩。 “每一款香水的效用时间也是不等的,浓香的可持续时间:两个半到三个时辰;郁香的持续时间两个半时辰;淡香的持续时间:一到两个时辰;古龙水(男女通用):持续时间半个到一个时辰。” 美丽销售人员的巧舌如簧之下,最重要香水是第一次面世,效果也是极好,很快客人们就有很多选中了自己喜欢的香水。一些个不差钱的大户人家小姐,还干脆的一次性买下了好几种味道的,准备回去后挨个的试一试。 亲自来的小姐和妇人们正在挑选着合适自己的香水,这可是急坏了一些替主子来看情况的管家和丫环们。面对高昂的香水价格,他们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就算是能做主,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和夫人到底喜欢什么味道。没有办法,一个个是急急返身而走,他们要把看到的、听到的、瞧到的汇报给自家主子知晓。如此一来,一个多时辰后,国昌隆的各大分铺门前,不仅人·流量没有减少,反而多出了不少的软轿,越来越多有身份的夫人和小姐们赶了过来。 可以想见,随着这批生力军的加入,香水的火爆已然可期。 还是在十井街旁的那个酒楼上,金振、许图、尹曲三位老板正一脸怨念的看着不远处火爆,人涌如潮的国昌隆分铺,眼中除了妒忌、羡慕之外还有深深的悔意。 前一阵子,眼看着国昌隆平价售卖带来的火爆之后,他们妒忌了,真的生气了。单方面的降价直接影响到了他们各自的生意和收益。不得已之下他们联合到一起向国昌隆施压,想要让对方把价格重新恢复,各自凭本事赚钱,甚至还胆大的提出要国昌隆包赔他们一定的损失,以补失这一段时间的亏空。 原以为这么多商人联合起来,纵然就算是皇商又如何,应该低头还是要低头的。要不然没有了货源国昌隆距离关门应该就不远了吧。万想不到,国昌隆早就有了准备,竟然开始从江南地区进货,因为他们是现银交易,从不拖欠,引得江南商人都是兴奋不已,一个个上赶着主动表示愿意供货,还表示可以主动降价。 一直以来,国都这一片的商人都是整个大乾王朝中最为有钱的。原因就是他们身处于国都之中,这里人口更加繁密,百姓多了,购买力就强悍。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背靠着国昌隆,很多时候他们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只要从南方将货以低价进来,在卖给国昌隆就是了,便可以得到一笔不扉的差价。 当事情习惯之后,根本就没有会去考虑有一天国昌隆不用他们提供货源怎么办?非旦如此,长久以来的合作还让这些商人们生出了自大的心理,认为没有自己等人,国昌隆就玩不转了。 直到现实打了他们一个巴掌,这众人才想起来,原来他们才是弱势的一方。 事到如今,商人们后悔了,他们终于知道招惹了怎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于是,有些人低头了,他们开始寻着各种关系去找能说上话的人,希望可以继续的与国昌隆进行合作。 还有些人,他们主动的选择了降价。毕竟店铺和伙计们都是需要开支的。长时候没有银子的进入,任谁也支撑不了太久。当选择这样做的时候,他们才悲催的发现,就算是降价东西也还是卖不动。 说起来这个坑还是他们自己挖的。 之前放出谣言的是他们,说国昌隆被商人们断了货,要没有货源了。吓的百姓们是将家里的余钱都拿了出来,能买多少东西就买多少东西,生怕真如外面所说的那般,国昌隆无货之后,一些东西的价格又重新会涨上来。 这般如此,很多百姓家中都囤积了大量的生活必须品。现在的他们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需求,那你现在降价又起什么作用呢? 发现降价也行不通后。仅仅是这一次风波,便不知道有多少的小商人资金链断裂破了产。即便是有些实力的大商人也弄得是元气大伤。此时他们终于认识到,现今的国昌隆与以前的国昌隆完全不同,他们终于开始正视和打听起国昌隆的主事人身份。 如之所料,国昌隆不在是长公主说了算,至少台前之人不再是长公主,换成了忠国公沈傲。 竟然是那位有着混帐小国公名头的沈傲。 这个结果着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原本想要低头的众商人们此时也起了别的心思。如果说面对的是长公主这般的皇家之人,他们低头也就低头了,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情。 可面对的是有着混帐名头的沈傲,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们去低头,岂不是显得太没有本事了吗? 商人们又重新的聚在了一起,经过新一轮的搓商之后,以金振为代表去找了大乾王朝的粮食大王何念丰。 同样是商人,何家在整个大乾王朝中,属于绝对翘楚的存在。概因何家控制着整个王朝的粮食交易。其影响力之大,之广,甚至很多时候便是连当今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毕竟人活着就离不开粮食。 做为同样是出售粮食的商人,金振也与何家有着一定的关系。这一次他也是众商人之中赔的最狠的一位,身家几乎缩水了三分之二。此次前来求见何念丰,他也抱定了决心而来。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金振赶到何家的时候,竟然连大门都没有进去,一个闭门羹,让金振彻底的明白,这一次怕是何家也没有要与国昌隆为敌的意思了。 金振并不知道的是,早在他来之前,赵元吉做为赵家晚辈就曾先一步的拜访了何家。做为赵氏在大梁城的代表性人物,赵元吉的意思就可以代表着整个赵家,整个赵氏了。 赵吉祥能来,自是奉了赵妃娘娘的意思。有一个娘娘的面子在,加上以前赵氏与何氏的老一辈人交情不错。何家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更不要说,赵吉祥还表示,以后国昌隆关于粮食这一块的进货就与何家合作。 面子里子都有了,何家怎么还可能会搭理金振这个“小”粮贩子呢? 金振失望而归,众商人得到了消息之后,原本还摩拳擦掌的他们,顿时偃旗息鼓。不得不跟着国昌隆一起降价,或是有的干脆就离开了大梁城,换到其它地方发展去。 用着有些人的话说。怎么着,老子惹不起总是躲的起吧。 这些商人的行为,注定了国昌隆的一家独大局面。当连续三天的销售额全达到了一百万之上,净利润达到了五十万两以上时,这个消息也引来了野心家们的侧目。 第二十九章 卸磨杀驴 三天就赚了一百五十万两,这其中固然有香水、香皂是新货,大家都在囤积的功劳,但国昌隆良好的销售网络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如果不是依仗着这个平台的话,就算是赚钱也不可能赚的这么多。 眼红病是这个世界上任何时代都有的通病。大多数人可以接受身边的朋友过的不好,他们还会出声安慰,甚至是给予帮助。可一旦你比身边的人强了,那对不起,一定会招来妒忌甚至还可能遇到各种暗招。 之前国昌隆并不出众,甚至眼看着入不敷出了。大家自然不对它有什么兴趣,反把他当成一种包袱来看待。还有些人看向长公主的时候,还用着怜悯和同情的目光,认为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长公主一定日子不好过,甚至为会因而失宠。 现在国昌隆赚了钱,大家在看向长公主的时候,目光就变了。先是羡慕,接着就是妒忌,随即想的就是怎么取尔代之,享受这个胜利的果实。 其中有着这种心思,且信心十足可以取尔代之的就是当今的太子——唐信。 做为当今的太子,未来大乾王朝的合法继承人,唐信拥有着太多的优势。 比如说他的母亲是后宫中唯一的贵妃;他的舅舅晋王是大乾王朝中最有势力、手握重权的藩王;他本身在朝中得到了多数官员的支持等等。 按说这么多的优势在手,太子应该过的很舒服才是。可有一件事情一直苦恼着他,当今皇上,也就是他的父皇乾文帝唐青山身体太好了,好到平时连个感冒发烧都少有。 只有四十岁出头的乾文帝,便是在活上十几几十年也是极有可能。难道说他这个太子还要做十几几十年吗?如此一来的话,谁又敢保证中间不出问题? 尤其是近几年,父皇总是无意中在抬高着他的弟弟三皇子也就是襄王的身价。不仅给了他一个三珠亲王的名头,便是封了襄王也没有给其封地,让其离开大梁城的意思。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是乾文帝有意要立新储,这让太子紧张的同时,更让不少朝中有想法的臣子投到了襄王脚下,大有要与其分庭抗礼之势。 太子很苦恼。面对着襄王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只能想办法招揽更多的朝中大臣,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这样做,是需要花钱,花大笔银子的。 太子很缺钱。 或是说对一个有野心之人,有多少钱都不够他花的。就在想着办法敛财的时候,国昌隆露头了,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一个不赚钱的国昌隆,被太子视为包袱一般的存在。以前在私下的场合里,他还在亲信面前谈论过国昌隆,认为皇家座拥天下,就不应该搞什么皇商,与民争利。更不要说这个皇商空有着支持还不能带来利益,着实是失败的存在。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国昌隆能赚钱了,还能赚很多的钱。太子的态度也是为之大变,他不仅看其顺眼了许多,还想着将他收归于囊中,这样的话他就有钱拉拢更多的人,收拾起襄王来也就变得容易许多。 心动之下,太子很快就得到了一些别人不知的内幕消息。比如说当初沈傲与长公主的私下协议,当听到下属来报说沈傲个人就可以得到国昌隆四成利润的时候,当时的太子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养心殿。 虽然天已经黑了,乾文帝依然在挑灯批着奏折。而时不时嘴角上划过的一丝微笑证明着他现在的心情的确是很好。 国昌隆赚了钱,不仅让国库变得充盈了起来,更加证明了他支持建立国昌隆的正确性。 相比之下,前者带来的是实惠,后者带来的是信用与威望的提升。这阵子上朝的时候,乾文帝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下面的臣子面对自己的时候,更加恭敬了几分。 一想到这些事情,乾文帝就心情愉悦,连带着近几日吃的饭也比平时多了一些,直让伺候在旁的严福跟着也很高兴。而每天一早下朝之后,国昌隆新的利润份额送来之后,他都会第一时间禀报给乾文帝知晓,为的就是可以博主子一笑。 心情好了,批阅起奏章来的速度也似是加快了几分。大殿之中的气氛也随之愉悦了不少,而这一切都因为太子的到来发生了变化。 太子来了,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头呼万岁。“儿臣给父皇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信儿来了,快平身吧。不过年不过节的不必行此大礼。”乾文帝只是抬了抬头,便即很是随意的说着。 乾文帝这个人虽然疑心重了一些,不是太会相信人。但在待人这一方面还是很宽松的,就像是行大礼这般的事情,除非必要,通常只是做上一揖有那么一个形势便算行了君臣之礼,他不会过度追究。 听到平身两字,太子起了身,恭敬站着的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批阅奏折的乾文帝,这便一咬牙下了狠心的说着,“父皇,儿臣无能,不能替父皇分忧,还要累得父皇天天这么晚了要批折子,孩儿惶恐。” “嗯,信儿不必担忧,这是为皇需要去做的事情,以后等朕将大乾王朝交到你手中的那一天,你也会像父皇一样的。”依然是没有抬头,乾文帝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说着。他不会去对别人讲,他喜欢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他喜欢把任何事情都放在手中掌控的那种安全感。批阅奏折便是一种他掌握大局的方式。 下面站着的太子并不知道乾文帝的这些想法,他还在为那将接手大乾王朝的话而兴奋。好在他还记得前来的使命,装成了一幅很惶恐的模样说着,“父皇正值春秋鼎盛,还能统领大乾万万年呢。” “哈哈。”乾文帝闻听之后是龙颜大悦,这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脸带微笑的看向太子说道:“信儿,没有人可以长生不老的,也没有人可以真的活一万年,父皇终是会老去,大乾王朝还是会交到你的手中。嗯,这么晚了,信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听着一番的感慨之言,又听到乾文帝主动提起了话题,太子哪里还会不抓住机会,连忙言道:“父皇,您日日劳累,心忧国事,实为孩子之榜样。儿臣当效仿之,也想替父皇分忧。” “哦?信儿想要如何?”乾文帝的脸色这一会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仔细看去的话,非旦没有了笑意,还有几分警惕之意。 乾文帝这个对于权力的渴望和看重是非常强烈的,在加上他疑心极大,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别人就来抢他的权力。太子的一句分忧更是让人不得不警惕,难道是太子自我感觉翅膀硬了,想要提前的掌握权力吗? 太监大总管严福,眼明心镜,在听到太子之言后便心道一声要坏事。他又有意的去观察乾文帝的脸色,整个心便嘭嘭的快速跳动着。他不知道太子来意为何,但他知晓,皇上给你的你才可以接着,不给你的,你是绝对不能去要的,不然的话就会引来雷霆震怒。 太子哪里晓得这些,他虽然也知道当今皇上是一个极喜欢权力,也擅于将权力抓到手中之人,但他这一次要的不是权力,而只是国昌隆而已。相比之下乾文帝对于钱财就不是那么看中了,这也是他敢于前来索要的底气所在。 “父皇,大乾王朝在父皇手中发挥着耀眼的光芒,这种能力儿臣是没有的。儿臣只是想在其它方面可以替父皇分忧。”先是解释着自己的目地,并非是为权力而来,然后唐信还抬头看了看座在龙椅上的乾文帝,想着察言观色一番。 不是要权力,乾文帝的心情在这一刻大为好转。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话语中也有着慈父般的和蔼之意,“嗯,信儿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是。”得了乾文帝的许可之后,太子也是心中高兴。以往父皇这般说,那事情也就等于是成了十分八九,当下便不在客气,把自己的要求讲了出来,“父皇,儿臣听说了国昌隆的事情,那忠国公何得何能,竟然索要四成的利润。儿臣愿接手国昌隆,一定会说服忠国公,把更多的利益让出来交入国库。” 说这些话的太子藏了一个心眼。他没有说把这些银子据为己用,而只是说交给国库。在他看来,父皇得到的是一样的,甚至还会更多,那何乐而不为?他要的只是沈傲手中的那一份利益,没有理由不把国昌隆交到自己手中吧。 太子还在那里自顾的说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皇上的脸色这一会已经是相当的难看。 国昌隆能有今日,最大的功臣便是忠国公沈傲了。如果没有此人的话,现在莫说是赚钱了,怕是能不贴钱就不错。再说了,当初给沈傲四成利润可是长公主谈的,自己也承认了,现在眼看着赚钱了就要出尔反尔,天下人若是知道了怎么去想? 卸磨杀驴吗? 第三十章 不死心的太子 为了钱财这样做,在乾文帝眼中是不值得的。更不要说要杀的还是沈傲,他就更不会允许了。 乾文帝这一会心中正是翻江倒海的想着。一旁的严福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要说太子的想法并没有错,接管国昌隆在太子面前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就在于事情不仅涉及到了皇上最信任的长公主,还涉及到了沈傲。 或许别人认为只是一个忠国公,还是世袭得来的,算不得什么。严福却不敢这般去想,因为...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太子还在那里侃侃而谈,还在说着他入了国昌隆之后国库一定会增加收入,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父皇期望看到的事情。万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说完,乾文帝那颇具声势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够了。” “嗯?”太子一脸的愣然,他不知道为何父皇要打断他的话,在抬头看到乾文帝眼中已然是冰冷一片的时候,当下心中一惊,连忙将头低下。脑海中也是一片的浆糊,他想不通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皇上息怒呀。”严福眼见乾文帝似是动了肝火,连忙将身边的一杯参茶递了过去,随后轻声的提醒着。 原本一脸怒气的乾文帝,看到了严福递到面前的这杯参茶,又看到对方那关切和提醒般的眼神,终是叹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向着正站在下面不知所措的太子言道:“国昌隆一直是你姑姑在管,且现在已经有了成效,并不易换人,此事无需在议。嗯,想必信儿身为太子,开销极大,严福,传旨从内帑中给太子拿五十万两银子吧。” “奴才遵旨。”严福于一旁连忙出声答应着。随后看了看还站在那里似是没有回过神来的唐信,提醒着,“太子殿下,还不谢恩。” “哦哦,儿臣谢父皇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经这一提醒,唐信也是连忙跪倒在地。 太子走了,乾文帝的怒气未消。看向着一旁站立的严福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活泥,你难道看不出来太子是眼红国昌隆的收入?想要据为己有吗?” 虽然乾文帝摆出一幅生气的样子,但了解他的严福知道,这一会皇上的气定然已经是消了,若不然的话就不会奖赏给太子银子。这一刻他便装成委屈的样子说着,“皇上教训的是。奴才愚钝,只是想着太子是皇上的儿子,父亲的钱和儿子的钱也不用区别的那么清楚吧。” “哼,算你会说话。”这句话,别人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乾文帝却是听的十分明白,他便放过了严福。但此时已经在没有什么心思去批阅奏折,他在想父亲的钱和儿子的钱的确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是对的吧。 太子离开了养心殿,带着一众太监和宫女回到了东宫。一入宫中,早就等候的几名幕僚这便迎了上来,一脸的关切之态,显然他们都在这里等着消息。 太子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说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一路回来他都在想着刚才养心殿中发生的事情。 要说父皇对他满意吧,为什么没有把国昌隆交给他? 要说父皇对他不满意?为何两次提及自己继位的事情,最后还给了五十万两子的奖赏呢? 都说帝王心术不可随意猜度,还真是如此。至少这一次太子唐信是把他的父皇给弄懵了,很是想不明白。 “参见太子殿下。”迎面陈桐三人走了过来,见到太子之后齐齐见礼。 太子心魂归一,看着幕僚陈桐、段伟以及附马陆顺,脸上展出了笑意。这三位都是自己的亲信外加铁杆支持者,或许可以把发生的事情说与他们听,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看法。 “大家快起来,来,看座。”太子一幅礼贤下士般的模样,将三人一一托扶而起。 “谢太子殿下。”曾桐三人感激的说着,接下来便在东宫的正厅中依次而座。 三人中陈桐写得一手好文章,可称学富五车,还做过一段时间太子的老师,地位自然最高;段伟聪慧,脑瓜转的快,上一次放出沈傲打了襄王脸之事便是他出的主意;附马陆顺,娶的是太子的亲姐姐碧落公主唐萍,可谓是绝对的自家人。且其人从小习武,倒是有些蛮力,算是太子手中可用的武将之一。 各有千秋的三人,皆是太子信任之人。当着他们的面,唐信也没有什么客气的,这便把刚才见了皇上的经过全数讲了一遍。十分的具体,几乎没有差上几字。 待太子说完之后,正厅中陷入到一片的安静之中。三人都在体会着太子之言,其中又以陆顺的神色最为轻松。 他原本就是一个武夫,像是动脑筋这样的事情与他就没有什么关系。在他眼中,太子就是未来大乾王朝的继承人、是未来的新君、未来的皇上。他只需要抱好其大腿,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忠心耿耿卖力气便是,至于其它的事情自然有旁人来考虑。 太子原本也没有把希望放在陆顺的身上,眼见其人一幅悠哉的样子座在那里,还有机会左顾右盼索性就将目光移开,落到了曾桐和段伟两人的身上。 大约是半盏茶的工夫,在太子充满着期翼的目光中,曾桐终于开口了。一出声就是一声的感叹,“某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的看重长公主,看来国昌隆的事情只能徐徐图之了。” “非也。”一记反对的声音随之响起,不用说自然是段伟说出来的。 听了曾桐之言,太子以为没有了机会,在一看段伟反对,当下来了兴趣,“哦,段幕僚是什么意思?” 太子如此的看重,都没有理会曾桐,只是问自己,这让段伟很是一股自豪之感。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当下抱拳先行一礼,接着就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太子殿下,两位仁兄,以某之见皇上还是很爱护太子殿下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赏赐白银五十万两了。想必皇上考虑的是国昌隆刚有了大笔的盈余,现在就拿下长公主,会显得不够仁义。所以我们只要给足了皇上理由,太子殿下便能重新名正言顺的掌握国昌隆了。” “这个...皇上赏赐太子殿下银两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这证明不了什么吧。”曾桐并不认可段伟的意见,出声质疑着。 “呵呵。”段伟似乎早就想到曾桐会反对他一般,脸上闪过一道自信的光芒随即而道:“皇上是经常赏赐太子殿下,可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出手如此的大方了。想来原因只有一个,皇上感觉到有些愧对太子殿下,这些银子应该就是补偿之物。而现在,太子殿下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可以入主了,皇上那里已然是默认了嘛。还有那五十万两银子也不能要,太子殿下要留给皇上一种想要为其分忧的态度来,如此才能深得帝心。” 段伟想当然的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却不知,他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沈傲,正因为此,他的所有分析原本就是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之上,能得出正确的结论才是怪事。 这一番说法自然是不对的。可并不知道内中之情的太子却是听的津津有味。太子的身份没有让他马上下出结论,而是先侧目看了看曾桐,发现他并没有出声反对,即知段伟的分析很可能是对的。当下便带着好奇之意问着,“若是如此,但不知道要怎么给父皇一个本太子入主国昌隆的机会呢?” “呵呵,这个倒也简单。自古哪有什么女人成大事者,便是女人抛头露面都被认为不耻之事。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到时候朝堂之上只要有臣子提出这个建议来,以长公主身为女人,还是皇家的女人,实在不便抛头管事国昌隆为由,便等于把借口送到了皇上的手中,那个时候国昌隆必然要换一个主使人,岂不是非太子殿下莫属了吗?” “好。段幕僚之言深得本太子之心。这样,曾幕僚,此事就交与你去办,马上联合一些臣子明日便在朝堂之上上书父皇,呵呵呵。”太子心情大好般的说着,此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着国昌隆,大笔银子入到东宫的场景。没有了银子烦恼,他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边太子刚刚和三人商议完,那边宫里的传旨太监已经赶着几辆马车将几十个箱子抬到了东宫之外,并请太子殿下出去接旨。 太子是出去了,可是面对着那白哗哗的银子,他选择了拒绝。还说一国之地哪里都要银子,他身为太子理应做表率,怎么可能随便的要这些赏赐呢? 如此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反倒是让传旨的太监有些不知所措。按说皇上赏赐的东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可这一次赏赐的是银子,又是送给太子殿下的,人家即是君臣,更是父子,拒绝了银子也当不得什么大事。 传旨太监是不敢得罪太子的,又是连忙劝了几次。可每一次太子都表现的十分坚决,无奈之下,传旨太监只好先把银子拉回去,等到明天请示了严福公公之后在做定夺。 第三十一章 朝堂上的千奇百怪 聚荷宫。 乾文帝在太子离开之后,便摆驾于此,并翻了赵妃娘娘的牌子,决意今晚在这里休息。 赵妃娘娘的陪同和侍候之下,乾文帝吃了晚饭,随后便上床就寝。一番的风云滚动之后,乾文帝搂着赵妃娘娘光洁、柔滑的臂膀随意聊天般的讲起了太子刚才晋见自己,并提出想要接管国昌隆的事情。 相比于其它的妃子,赵妃娘娘做事及有分寸。她深知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去打听朝政之事,即便是有时候陪着皇上,听其说起朝堂之上的趣事时,她也是嫣然一笑,以皇上圣明,做出的决定定然是正确无比的一个小小马屁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尔今日之事涉及到国昌隆,就等于涉及到了沈傲,由不得赵妃娘娘在置身事外了。 “皇上,国昌隆刚有起色,赚了些银子而已。上一次忠国公还说,他还有几种产品没有拿出来呢,想必也应该是可以赚钱的。如今忠国公与长公主配合默契,冒然的换一个人上来想必只会乱人心神,也于国昌隆没有什么好处的吧。” 难得赵妃娘娘对于政事有了一丝的兴趣,有了见解,乾文帝听后即是呵呵一笑,“朕知道爱妃是心疼你姐姐家的孩儿。忠国公最近表现的很好,朕很满意,是不会轻易的换人。放心吧,朕已经驳回了太子的要求,并赏赐了他五十万两银子,想必他会断了念想的。” 抬手间就是五十万两银子砸了出去,听的赵妃是俏笑不已道:“皇上就是皇上,出手就是五十万两银子,摆在地上可是有很多的呢。” “哈哈,还不是你那个外甥能干,要不然朕就是想大方也要有那么多的银子才行啊。”乾文帝哈哈大笑着。现在每天国昌隆都会送入国库存二十五万两银子左右,这让国库包括他的内帑都变得充斥了起来。五十万两说起来很多,也不过就是两天的收益而已。能够断了太子的念想,不影响父子间的感情,怎么看来都是合适的。 乾文帝心情不错,赵妃也有意迎合,没过一会凤床之上便又开始了颠·鸾倒·凤。对这一切,太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倘若他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或是听到了父皇和赵妃的对话,怕是他就不会鲁莽的在朝堂之上开炮,引来麻烦了。 依然还是聚荷宫。 外面的天不过还是蒙蒙亮,甚至还有一丝的雾气没有消散,太监严福就来到了赵妃娘娘的寝房之外轻呼着:“皇上,皇上,快五更啦,该上朝啦。” 过了一会的工夫,房内才传来了乾文帝有些不情不愿的声音,“朕知道了。” 大乾王朝的早朝并非是天天都有,按律是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会特殊对待。 今儿一早,便是大朝日。尽管乾文帝还想多睡一会,可是想到满朝文武都等着自己呢,做为皇帝他是不能偷懒的,不然的话怕是那些史官们就有了用武之地,就可以胡乱去写。似乎不这样做,就不能证明他们的存在和价值一般。 赵妃娘娘的伺候之下,一身五爪金龙袍在身,前后各有十二根玉藻的龙冕戴于头顶之上,严福等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之下,直向着皇宫正殿太极殿而去。 太极殿里,文武百官位列数排,一排八人早已经站于大殿之中,翘首以盼。 百官最前方三位年轻男子格外的引人注目。 四爪蟒袍在身的太子殿下、头帽有四只白玉珠,格外显眼。 金黄袍在身的大皇子,也是庆王唐侗,头有两只白玉珠;金黄袍在身的三皇子,也就是襄王唐修,头有三只白玉珠。 着重要说的是大皇子,即庆王唐侗。已故大乾皇后的嫡子,同时也是乾文帝的嫡长子,本是最有机会的帝位继承人,其人也是仪表不凡,高大威武,模样像极了乾文帝。 奈何的是天公不作美,从小就习武不喜文的唐侗,十六岁的时候便入军中锻炼,弓马娴熟倒是一个好的武将胚子,然一次骑兵练习中,突然座马发狂,硬是拖着唐侗在地上行走了上百米。人是被救下来了,却落得一个跛子下场,自此也断送了继位的可能,二十岁加冠之时被封为庆王,被留在了国都大梁城,许其自选上朝的权力。 所谓自选上朝,便是可上可不上,完全凭心情来。要说庆王也是固执,自封王之后,是朝朝不拉,不管是大朝小朝,他都会拖着有些病体的腿迈入朝堂,让人看之心怜不已。 也有朝臣曾上折子非议过此事,认为堂堂大乾王朝,却允其一个跛子入得朝堂,站列班位,实在是不雅之事,便是传出去也不好听,请求皇上去了庆王上朝的资格。只是乾文帝总认为有些亏欠自己的儿子,没有应允。使得庆王就成为了大乾王朝朝堂上的一景。 身体之疾,断送了继续大位的资格,使得满朝的文武都不愿与庆王来往。明知道一个没有前程的王爷,与其交往有何益处? 偶尔一些郁郁不得志之人也曾想找庆王聊聊,毕竟大家同为天涯沦落人不是。可初一交往便被其硬生生的话语给怼了回来。敢情这位庆王殿下身体有疾之后,性情也是大变,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与任何人交换真情,往往谁主动与他说话,都被视为其居心不良。 这也要怪他的经历了。以前曾被众人看好之时,哪一个不是马屁狂拍,什么英明神武之词汇更是用烂了。便是现在的太子,当初的二皇子唐信也是天天围着他转,一口一个皇兄的叫着。可自从落马被摔之后,太子见到他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叫了一声大皇兄,便不会在多看上一眼。 任谁有了这样的经历,怕也是如同庆王一般性情大变的吧。 说完了庆王在看襄王。虽然不是太子,但他正想向着太子之位迈进着。 封了王而不用离京,甚至连封地是哪里,朝廷都没有一个结果之下,襄王就把自己当成了太子的备选。天天总是找太子的茬,只是希望哪一天太子失宠,他便可以夺其位,继承大统了。 襄王表现出了夺太子位的气势之后,还真有不少的朝臣投靠在其身边。毕竟太子身边的位置也就是那么多,不可能接纳了所有人。一些自诩有才,又没有被太子看中和接纳之人便选择投到了襄王脚下,准备搏上一搏。 有了人,有人势,襄王的野心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即便是在朝堂之上,只要有机会,他是竭尽所能的打击太子。只要太子认为是对的,他一定是认为错;只有是太子想得到的,他一定会捣乱;只是要太子想争取的,他也会全力争取,再不济谁也别想得到。 如此的针锋相对,已然在朝堂之上形成了一定的内耗。值得一提的是,不管两人怎么闹,乾文帝都没有管过,一幅任由其发展的模样。如此一来,朝臣们也就乐得看景了,有时候上朝实在太无聊了,仅是看两位皇子间的争斗就远比外面唱的大戏还要精彩几分。 就似是眼下,皇上还没有到。三位皇子间的暗斗就开始了。 庆王目光深沉,似是谁都欠他钱一般。站在那里,如果不是身体有些打斜的话,怕会当成雕像一般的存在了。 太子双眼中带着倨傲,一幅我是太子我最牛的模样。看任何人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之态。 襄王更了不得了!头望着大殿的天花板,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一般,给人一种两位皇兄都是渣渣,你们连让本王正眼看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三位皇子就站在最前面,神态各异。惹得身后看戏的臣子们不得不强压笑意,好在几乎每次上朝都是如此,大家已经习惯,有了一些的免疫,若是换成新人赶来的话,怕是一不小心就会笑出声来,那就真的是惹了祸事,弄一个不好是要被治大罪了。 “皇上驾到!” 终于,太监那公鸭般的噪音骤起,乾文帝在太监大总管严福的陪伴之下走入到了大殿之上,金龙椅前一屁股就座了下去。 待乾文帝座好之后,严福开口应声道:“跪!” 百官叩首,口中齐呼:“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深沉而自带威严的声音由乾文帝口中传出,下面的官员又是一阵阵齐呼之声,“谢皇上。” 众人在立稳身体之后,接下来便是讨论朝政之事。各部官员将近期部内发生的一些大事当朝进行了汇报、也有一些拿不准主意的事情放到朝堂之上,任由各位大臣们去讨论、出主意。 其中涉及的事情极多,像是什么鲁州干旱、鄂州大水、豫州灾荒等等事情不一而足。 朝会之前,乾文帝早已经找过相关的大臣聊过此事,已经有了大概的章程,现在不过就是把议论好的结果拿出来通知大家而已。若是没有更好的意见,一切便按事先准备好的方法去办便是。 第三十二章 朝堂突变 所谓的朝会,通常是少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出现。因为这不仅是给皇上出难题,证明他掌控之力欠缺,弄一个不好,也会表露众臣子的无能,一不小心更会引起朝堂上的混乱。 这些都是皇上和各臣子不想看到的事情。如此大家都守着规矩,有什么事情通常都会在下面先进行讨论,有了大概的结果后才会拿到朝堂上来,如此多数的朝会都是一幅君臣相知的和谐场面。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会出现意外。就像是今天,当解决完了预定好的事情之后,乾文帝不露生色的轻瞟了一眼严福,后者这便一步站出,将拂尘向肩膀上一甩,大声宣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通常这个时候,众臣们就会齐声念道“恭送皇上”,如此便是早朝结束。 今日,严福喊出这八个大字之后,下面马上就有人应声道:“臣有事要启奏。” 这一声喊,让准备好的几位刚想说恭送皇上的大臣嘴角不得不马上闭上,猛憋之下,好几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一幅受了“内伤”般的模样。 站出之人并没有理会那些,而是手持白玉芴板站出来恭敬的说着,“臣有本要奏。”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已经准备起身的乾文帝不得不重新的座正,随后目光落到了站出来的臣子姜代身上。 姜代。礼部主客官,四品官阶。(太子的人) 大乾王朝的最高权力是皇上,臣子间最高职位的是左右仆射、翰林大学士(也称内相),皆是一品官;接着就是六部尚书,正二品;六部侍郎、三品;六部下属及各衙门,四到七品之间。 姜代属于礼部的主客管,主客部门仅次于尚书、侍郎和祀部,也算是有权之人。眼见姜代跳了出来,乾文帝没有什么不耐烦,还以为是突发了什么事情,这便面露着肃然之容问着,“姜爱卿有何本要奏?” “臣昨夜诵读论语第十七章阳货篇,上写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臣就想圣人早有劝言,我大乾王朝遵崇孔孟之道,又怎么能够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女人还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出来做事只是会引来其它番邦的笑话而已。为朝廷计,臣肯请皇上下旨将长公主禁于府中,国昌隆乃国之唯一皇商,事关重大,应该由一个男子来领导更好,也可堵住天下悠悠之众口,以示皇上之圣明。”说完,姜代是倒头就拜,那模样似乎是皇上不答应他就不会起来一般。 有了姜代的带头,很快朝堂之中又站出来一人,“臣户部仓部主事管泰附议。” 不用说,这个管泰也是太子安排好的人。而接下来又是连着七八位朝臣跪倒在地,口呼附议。 这突发的一幕,绝对是之前计划中没有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乾文帝出现之后就装成乖孩子的正低着头的襄王便是神色一动。他听出来了,这些上奏的都是太子的人,即是如此,想必一定是太子想要拿下国昌隆。那岂不是说他有事情可干了? “儿臣有话说。”本着太子想要的,就一定要捣乱的想法,襄王跳了出来。 这一幕并不出乎太子的意料,只是在看到襄王当真跳出来后,他的右眼不轻易的猛跳了数下。对于这位三皇弟,他当真是头疼不已,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棒槌,一个只是为了打击自己而打击。有时候根本没有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痛快而已。 那句话怎么说的?对!就是损失不利己。 可偏偏明知道如此,太子却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谁让他座着的是太子的位置,又不能相让呢?这就注定着两人的矛盾是不可调节了。 襄王站了出来,甚至都不等高高在上的乾文帝说些什么,他便先一步开口说道:“长公主姑姑还是很干的,把国昌隆打理的井井有条,儿臣认为长公主姑姑还应该继续的干下去。” 很直白的语言,若是放在别的臣子中这般说出,那就是没有学问的表现,偏偏襄王就这样说了。而且在他说完之后,还向着大臣中看了几眼。很快就有几名襄王系的官员跪倒在地,口称附议襄王之言,口称长公主才学兼备,女人中的豪杰。在他们的口中,似乎长公主无所不能,就要成为能补天的女娲了一般。 “长公主姑姑是厉害,举办的诗会更是精彩绝伦,以至于有些人都羞愤难当,不得不跳河而逃了。”眼看着襄王又跳出来坏自己大事,太子也生气的反击了,提起了襄王幕僚史自通比诗输了跳洛水河的事情。 “你...”这一番话下来,襄王脸色大变,十分的难看。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太子的这个举动着实把襄王气的不轻。可这件事情上明明是他的人没用,一时间也不好反驳什么,他只能气哼哼的说道:“反正长公主姑姑将国昌隆打理的很好,某些人还是不要打主意了,不然的话,真让人怀疑,他的能力能不能管理好。别大好的形势交到他手中,几天以后又亏空了,那才是真真的丢了皇家的脸面。” 襄王当众把太子的想法揭露了出来,也是惹来了太子的一脸怒容。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是不能说出来。一旦讲了出来,那就是一点的回旋余地都没有。就像是太子的想法,谁又看不出来呢?能站在这朝堂之上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可看出来是一回事,被人当众讲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太子的目的就在这里摆着,倘若是皇上不允其意,那就可能会被人解读为太子失势,这于朝局是不利的,甚至可能会引发想不到的混乱也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没有点明主题之前,皇上还可以打打马虎眼,把事情糊弄过去。但是现在,在想装成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座在金龙椅之上的乾文帝此刻脸色铁青。 先是看了看已经被拒绝,又旧事重提的太子,怒其得寸进尺,已经明明拒绝了,还惦记着国昌隆这个家当。 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幅斗鸡模样的襄王,怒气不争。反对就反对好了,又把事情挑明,现在好了,若是不答应会大大的打击太子的权势,于朝局不利。现在他还真是陷入到了两难之中。 只是当真让他把国昌隆就这样交给太子,他也是心有不甘。这些年来,太子的胃口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一旦把这个赚钱的买卖交到他的手中,他真能干的好吗? 他能够和沈傲和平相处吗? 之前讲好的六·四分帐,他能做到吗? 如果不能,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沈傲会怎么样?会不会备受打击? 一想到沈傲十五年来好不容易办成了一件事情,现在却要被自己亲自给砸碎,他的心中就是十分的难受。 呼! 一口长气吐出,乾文帝还是决定要好好的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创造一个双方能够和睦相处的局面来。 “退朝,此事容后再议。”决定回去后好好考虑一下的乾文帝并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哼了一声之后便从金龙椅了起身离去。 旁边的严福当下喊了一嗓子,“退朝,恭送皇上!” “臣等恭送皇上。”百官们是连声高呼。可在抬头时,哪里还有皇上的影子了呢?大殿之上,只有最前排的太子和襄王还怒目而视,一幅还要继续缠斗下去的模样。 乾文帝下了朝,回到了养心殿后,想了想,一把就将龙案前的镇纸和笔墨打飞了出去。引得急步跟来的严福惶恐不已。 “一个个不省心的,都想干什么。朕还没有死呢,就想着夺家产了吗?”气哼哼的乾文帝连续骂了好一阵,心情似乎才好了一些,随后看着还在地上捡东西的严福说道:“老东西,这里不用你收拾,马上传旨让长公主进宫。” ...... 忘忧府。 女官珠云急匆匆的来到了正在后院中喂洒金鱼的长公主面前,急喘喘的说道:“主子,事情不好了。” 接下来珠云就把朝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直听得长公主的眉毛是一皱再皱,最终一声叹息道:“原以为可以过上几天消停日子,可以为皇兄分忧。现在看来是本宫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即是如此,为了避免皇兄为难,便是交出国昌隆又如何呢?” 长公主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但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在这个封建王朝里,在这个时代下,女人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即便你在有能力,也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的附庸品而已。 想通了一切之后,长公主虽然有些伤心,但还是做出了决定,她不能让皇兄为难,因为她的一切都是皇兄给的,没有皇兄的恩宠,她很可能会一无所有。 一位侍女急急来到后花院的小桥之旁,低头禀报着,宫里来了太监,说是皇上要见主子。 “安排好轿子,去宫里吧。”长公主又是一叹,她知道应该来的还是来了。 ...... 感谢吉平安的红包支持,感谢兜有钱的打赏。浪子致谢。 您们的支持,是浪子努力创作的动力所在,支持越大,写出的东西就越好,动力也就越强呢。 第三十三章 长公主的无奈 国昌隆三十六座分铺前依然是忙忙碌碌,车水马龙般的人·流,代表着生意的兴隆,甚至可以说是火爆。 仅邻皇宫两条街道的国昌隆总店,后院的最大的作坊内,撸·着袖子的沈傲,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嘴角轻轻一咧,吐出了两个字——成了。 对于沈傲而言,他所拥有的不仅仅是一个忠国公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拥有着后世那庞大的知识量。他要感谢自己的那些经历,几乎什么都做过,过目不望的本领让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可以重新的创造一切原本记忆中就很深刻的事物和物品。 本着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想法,香水成功之后,沈傲并没有停止研发之旅,现在又一物品的成功,让他心中是大为满意。 “少主子,长公主来了,正在里院的休息室里等着您呢。“石磊轻步来到沈傲的身旁,小声的汇报着。 “哦?正想去找她呢,这就来了。如此正好。来人呀,把这个东西包上一小袋吧。”指着面前白如雪的精盐沈傲呵呵的笑笑。 没错。香水之后沈傲研究的就是精盐的炼制。 如果说香水和香皂是为了赚钱的话,精盐的炼制就不光是赚取银子那么简单。来到这里,天天吃饭时不时就会被盐粒所扰,这让他早就心中不满。现在有着国昌隆四成的收益,一天二十万两银子的进帐,让他有了本钱,终于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精盐的炼制就提上了日程。 说起古代之盐那真是糟糕透顶,没有合格的工艺炼制下,大多粗糙无比。像是有一种替代品叫做“土盐”,顾名思义,土盐就是相比于食盐质量较差的一种盐,这种盐可以从盐碱地里挖掘出来,但由于土盐中含有大量泥土和沙石难以过滤,因此土盐在口味上根本无法与食盐相提并论,但既然是替代品,老百姓自然也只能简单处理和洗涤之后凑合用。 还有的一种替代品听起来就不那么舒服了,除了土盐,古人还会从厕所附近的土地里发掘出一种名为“结晶硝”的物质,这种结晶硝在外观上与盐相差无几,并且味道接近于咸,但是,无论是土盐还是结晶硝,本质上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食盐,所以在口感、价值以及卫生等方面都无法与食盐相提并论。 产能的问题下,食盐不好炼制,物以稀为贵,只能是富人上的餐桌之物。于百姓而言,国家管控的食盐不仅价格昂贵,而且,一般情况下不会允其在商人在市场出售,而食盐所含有的微量元素又是人体中的必需,基于如此,食盐的替代品尽管质量很差,但还是被大家所接受。只不过,食盐的替代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存在很大的“质量安全问题”,可在当时,人们似乎并不在意食盐替代品的这些问题,为了生存,有时候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最合适的作为替代品。 沈傲的身份,注定他是不会用那些替代品的,可尽管如此,当时的食盐还是难入他口,他便想到要改进。大乾王朝,制盐的方面主要有两种,一是煮盐,还是晒盐。在此基础之上,沈傲加上了溶解、过滤和蒸发。因为比例的问题,足足试验了上百次,也用掉了不少的食盐之后,终于得以成功。没有轴流泵等物的相助,精盐的效果比之后世要差上一些,产能也低上不少,但比之现在的食盐却是强上成百上千倍,不管是卖相、成色还是味道都足以让人惊叹。 拿着刚生产出来的精盐,沈傲来到了里院,看到了早就等侯着自己的长公主。 桌前已经摆好了茶水,还有一些干果果盘。在看到沈傲向自己走来时,长公主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般的苦笑。 “见过长公主殿下。”依制行了一礼,接着沈傲就随意的在长公主的对面座了下来,先是认真的看了看对方,好奇的问了句,“怎么?长公主殿下的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吗?” 沈傲的关心,是出于内心,出于朋友间的问候。他是丝毫没有把所谓的社会阶层放在眼中。若是换成旁人,即便是真心的去关心长公主殿下,可是考虑到身份差异,还是要有些不自然的成分在其中。哪里像是沈傲这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丝毫的作做之意。 长公主感受到沈傲的真诚关心,心中不由就是一暖。这个沈傲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到这一次见面,对方似乎不怕自己,也不是很在意她的身份,但又很尊重自己。有什么就说什么,真是把她当成了朋友或是一个长辈看待的。 以长公主现在的身份,又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往往你一句话说的不对,就代表着某种信号和寓意了,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放下心结,真正的去交朋友,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兄长,面对后宫自己的母后,长公主往往也要带上一层面具,不能完全的以真面孔示人,更不要说是对待旁人了。可唯独面对着沈傲的时候,她就会不知不觉的放松,似乎眼前的这个男子一点的心计都没有,完全不用防备一般。 但若是看沈傲行商的手段,一步接着一步的计划,环环相扣,又岂是没有心计之人? 看不懂,也不需要看懂了。长公主知道,今天之后,两人就将在很难见面。这一次她来就是奉着皇兄之命和沈傲说一个明白的。国昌隆即将由她之手入太子的手,所相同的是沈傲的四成利益可得以保留,长公主就是奉皇命来谈这件事情。 初一开始,听到皇兄这般的吩咐时,长公主是真的被惊到了。要说沈傲的四成利益是怎么谈成的,没有人比长公主更加的清楚。当时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同意了沈傲的要求。反正国昌隆已然这样,在折腾还能坏到哪里去? 万不成想,沈傲说到做到。这才多长时间,从接手到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多月而已,整个国昌隆的收益就增加了数百倍,甚至还要更多。这个时候那四成利益的重要性也就格外的吸引人了。 说实话,如果长公主知道国昌隆会有今天的话,她当初是打死也不会同意沈傲四成利润的要求,尽管他很有本事,但眼看着这么多银子就这样流入到沈傲的腰包里,她还是会心有不甘。 现在好了,国昌隆要换主子了。如此一来,正好可以与沈傲进行解约,或是重新谈利益分成的事情。毕竟长公主说了不算,已经要离开了,也就算不得什么不守承诺。 这原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长公主甚至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由四成变成一成呢还是半成呢?想必最好的结果能有一成就不错了吧。毕竟沈傲不过就是出了几个主意,研制了一些东西,工匠在这个年代可是不受人尊重地。 真正要把东西卖出去,形成影响力还是要靠国昌隆的大牌子和人力不是吗? 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可当乾文帝说出沈傲的利润四成不变时,长公主是着实被惊到,也被吓到了。当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在皇兄的眼中,自己并不重要,反倒是沈傲极为的重要。 若不然的话,为何她可以随时被抛弃,可沈傲的位置和利益却是雷打不动呢? 这样的想法一旦在脑海中出现,便是挥之不去。长公主又一次怀疑起了沈傲的身份。 父亲沈云天、母亲赵燕燕,皆亡。 世袭忠国公的位置,这便是沈傲的身份证明了。十五年来,没有出过大梁城,这是很容易就调查到的事情。 而越是如此的简单,越是让长公主想不明白,心中那个问号也是越来越大,长公主一时间失神了。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沈傲轻声的呼唤着,他不明白长公主这么急着见自己,现在又不说话了,到底是什么意思。精盐刚出来,他还要去教其它的大工学习这种制作的方式,可是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做。 “哦。”在呼唤下回过神来的长公主脸露尴尬之意,道了一声“对不起,刚才走神了。” 长公主何等的身份,主动向别人道歉。换成任何人怕都是要惊恐不已,甚至跪地磕头陪罪也是有可能的。可放在沈傲的身上,他根本就不在意,毕竟众身皆平等的观念在脑海中四十一年,可不是说去除就能去除的。“无妨,长公主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吗?现在可以说了。” “嗯,事情是这样的......”接下来的长公主把今天一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刚才皇兄找他所说的那些的话全都详细的讲了一遍。她是要离开国昌隆,这个她一手打造的皇商王国。这是皇兄的意思,是不能忤逆的。可她选择怎么走,还是能够自己做主。 她要堂堂正正的离开,她要让沈傲知道,不是自己想要离开,也不是她对沈傲有什么看法,而是她迫不得已。 第三十四章 沈傲的对策 沈傲座在那里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会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上一口。一个极好的聆听者总是更愿意让别人畅所欲言,很快他就把事情的前后都弄了一个清楚。 谁都知道国昌隆是一个赚钱,还是赚大钱的买卖,难免就会有人来窥伺。这一点沈傲早是心中有数,这才是他为何要找长公主合作的原因,为何要让出六成利润的根本所在。 许多人或许以为是国昌隆的销售渠道成就了沈傲。这倒也没有说错,可从长远来看,以沈傲的能力,独打一片商业江山并不会太难,最多就是先期会困难一些而已,一旦成功了,就是十成的利益尽归所有。所以从沈傲的角度来看,他是吃亏了,让出了极大的利益。 想不到的是,原本以为很有根基的长公主会是一个很好的长期合作伙伴,可是现在,竟然连她都罩不住了,要换成太子过来。 太子这个人沈傲的记忆中还是有些印像的,逢年过节还有皇太后寿诞的时候他们曾见过面。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太好,至少人家没有正眼瞧过自己,或许是世袭的身份让太子认为自己没有本事吧? 反过来想一想,你太子又何偿不是生了一个好人家呢?若不然的话,你又是个神马东西? 还笑话自己?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笑死个人了。 对太子没有什么好印像,尤其长公主还说太子认为自己独得四成利益太多了,要削减。那就凭着这一点,这也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即想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那这马车能快的了吗? 国昌隆虽大,现在看起来也很赚钱,可能跑这么快,全是因为沈傲的原因所在。不夸张的说,他一旦撂了挑子的话,怕是国昌隆很快就恢复到从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人家都说店大欺客,可还有句话叫做客大欺店。 为了自己的权益,这一次沈傲少不得要行使一下威胁的手段。成了最好,他安安心心的赚钱就是。如果不成,大不了他也退出国昌隆在寻找合作伙伴就是。 现在的他可不在是人们以前口中所说的那个混帐小公爷,至少在经商这一块来说,他已经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像,也有些人把自己恨的牙直痒痒。别看那些人现在恨自己,一旦他决定离开国昌隆,怕是那些所谓的敌人马上就会变成朋友,变成合作伙伴,那样的话,他应该赚的钱还是要继续的赚,甚至比现在还会更多。 自然,这是万般无奈之后的决定。人还是要懂得感恩的,长公主不管是什么原因,也算是帮过自己,即是这样,他也要想办法帮对方一回才是,至于最终能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总是要先试一试的吧。 心中了决定,沈傲的双眼看向长公主的时候,已然是无比的坚定,口中更是说出了让长公主都吃惊不已的话来。“长公主殿下,沈傲有一个怪癖,不想随意的更换合作伙伴。还要麻烦殿下去转告皇上,如果一定要换其它人来主持国昌隆的话,某只有离开了。” 说完话,沈傲伸手入怀,一小包如白雪般的精盐就放在了桌上。“另外请转告皇上,这是沈傲费了很大力气才弄出来的精盐,比现在的食盐质量更好,味道也更为纯正,当然卫生这一块儿也更安全。” “好了,某等着长公主的好消息。”沈傲知道,应该说的已经说了,以长公主的聪明,她自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接下来就要看对方的操作。 沈傲就这样走了,留下瞪着大眼睛的长公主座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回过味来。直到女官珠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得房间之内,在看到那雪白的精盐,带着好奇伸手沾了一些舔了舔,随后惊呼道:“好咸,好正宗的味道,好纯净的卖相呢。” 这一喊长公主是回了魂,看着面前的精盐,也忍不住伸手指沾了沾,舔了一舔后她的双眸顿时就瞪得老大。她突然间对于沈傲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了一些的信心。 凭着这谁都没有见过,又质量极好的精盐,想必说服皇兄就有了更多的底气吧。沈傲不是说了吗?他不想更换合作伙伴。虽然他没有提太子的名头,可意思已然是明摆着了。现在就看皇兄是要保太子,还是要保沈傲和国昌隆了吧。 沈傲是先一步离开了,原本准备进入作坊继续制作精盐的他改变了主意。 太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又是公认的下一任继承者,身份何等的重要。他并不认为自己凭着精盐的秘制流程方法就可以与之抗衡了,就算是加上长公主怕是也难,不然就不会有长公主来与自己辞行的事情了。 多留一手也好,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沈傲是必须要有准备的。“石磊,去把那些大工都找过来,少爷要问话。” “诺。”身后的护卫石磊答应一声之后就迅疾的消失不见。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近四十名属于国昌隆的大工就站到了沈傲的面前。 这些人,有之前就被派来跟着沈傲做工的,也有后期加入的,可谓是整个国昌隆中最有经验的师傅了。 大家都到齐了,便好奇的看向着沈傲。虽然此人很年轻,甚至比他们的孩子都小,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于他,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沈傲早就用自身的能力征服了这些大工们。 目光从大工们身上一一扫过,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了适当的停留,表示出了对他们足够的尊重。这样的过程持续了近半盏茶的时间后,沈傲终于开口。“诸位,你们都是有能力的人,对于你们某十分的看好,现在诚挚的邀请你们加入到忠国公府,成为忠国公府的家奴。现在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随后告诉某,你们的决定。” 讲完话的沈傲便在石磊搬来的椅子前座下,轻吹着手中茶杯上的茶叶,一幅不急不缓的模样。 大乾王朝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各种法律,并对其进行保护。其中家奴就是受保护的行列之一。 一旦成为了某人的家奴之后,便等于成为了这家主人的奴才,以后便没有了自主权,哪怕是他们生了孩子也是一样要成为家奴。除非有一天,主子主动开口不要他们了,把卖身的契约还给他们,不然的话,这个结果便是永远的不能改变。 原本对于这样的家奴制,沈傲是有些抵触。可是为了自己的赚钱大计,他不得不从善如流,收上一些家奴。一旦这些人成为了自己的家奴,便等于成为了自己的私产。除非忠国公府不复存在了,不然的话,谁也不能打他们的主意,也不能强迫他们去做什么事情,因为这就是等于和整个家奴制为敌。那个时候其它世家、豪门和豪坤们,为了自己的权益和安全,也是要站在沈傲这一边去做斗争。 沈傲是被长公主的事情刺激到了,他急需一些属于自己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的把制作精制的方法和流程交给他们,不然随时都可能会反叛的人,让他怎么放心? “家奴!”近四十名大工被沈傲这一番话给惊到了,接着就是一阵的交头结耳。 成为家奴是各有利弊。比如说,家奴是不愁吃喝的,即便是什么也不做,主人也会管他们,保证他们不会饿死。当然,个别的主子例外。而像是沈傲,大家这一段时间天天接触,此人对他们还是很好的,又加工钱又时常嘱咐他们要好好休息,注意劳逸结合,就凭着这些,他就不可能会干出饿死家奴的事情来。 而一旦成为了家奴,便也等于是失去了自由。这是一些大工心理接受不了的。 他们现在好歹是良家子,是良民。有着自己的自由,累了就可以不上工,甚至有谁开的条件更好了,也可以考虑跳槽过去,毕竟他们都是有手艺的大工。 成为家奴就代表着要失去了自由,且一辈子只能为一人做工。他们必须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其中的得失。 管家沈兴此时就站在沈傲的左侧,对于少爷要收这些人做家奴,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些都是有本事的人,加入到忠国公府,一定会带来更多的收益,他从心底是支持这个决定。 只是当他看到许久时间过去,这些大工们还在相互着进行讨论,还没有做出决定后,他的脸色便黑了下来。少爷给他们机会成为忠国公府的家奴那是看得起他们,这些人竟然还想要挑挑拣拣的,当真是不识抬举了。 “少公爷,时间到了。”在怒气之中,掐着时间的沈兴开了口,小声提醒着沈傲。 “好,即是如此,大家做出选择吧。放心,某不会逼迫你们,你们也不用担心某会报复你们,一切的决定权在你们自己手中。”沈傲开口了。这可不是他充分的尊重人权,而是本着强扭的瓜不甜的想法而来。 第三十五章 机会只有一次 这些人有本事是不假,但若是不能真正归心的话,他是不会要的。他要的是大家的两厢情愿,不然纵就是有家奴制的律法保护,谁又敢保证不会出现其它的意外呢? 原本一些人还在犹豫,生怕拒绝这个提议会因而得罪了忠国公,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怕是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可是有了这一番话,他们不在有顾虑,不少人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是不加入到忠国公府,不成为沈傲的家奴。 这些人中有不少位最近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是来打听香皂和香水的事情,且有些还表露出会花大价钱挖他们过去。谁又不会喜欢钱呢?若非是因为国昌隆的牌子够大。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也没有弄明白这些东西的制作流程,他们所做的只是某一些工作而已,事关核心的都是沈傲自己在做,这才没有离开国昌隆而已。 在他们看来,只要还在这里,就有机会学到这些知识。如此虽然不会马上跳槽,但多了一项手艺岂不是多了活下去,或是说活的更好的本钱吗?那一旦成为了忠国公府的家奴,学得这些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为一家卖命,便有些不值得了。 这或许就是大工和普通百姓的区别。换成普通为生活成困的百姓,得知有机会可以成为忠国公府的家奴,那是犹豫都不带有就会同意。这可是等于吃上皇粮了,谁会不想? 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会考虑自立门户的事情吧。 沈傲的一番话下来,大多数的大工们都一脸严肃的站于原地,没有丝毫要站出来的意思。但也有些人看好沈傲,或是说看好忠国公府家奴的身份。 在他们眼中,沈傲还年轻,就有了如此大的成就,那未来前程还能限量吗?跟着这样的人,生计是不会愁的,或许还可以生活的更好,有了庇护所,以后不管是什么世道,他们和自己的子孙都不用在担心什么,即是这样,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当下,一共有八个人站了出来,表示十分愿意成为忠国公府的家奴。这其中就有从赵氏工坊带来的胡氏父子。 近四十个人,只有八个人愿意,这比例连四分之一都没有,看的一旁的管家沈兴和护卫石磊都是一脸的怒容。那些没有站出来的人,在两人眼中就是不识抬举的存在。 能够有八个人站出来,看在沈傲的眼中,他已经很满意。他也不想一次性把国昌隆的大工们都给挖空了,这样面对长公主的时候也是不好交待。八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人手暂时是够用了,至于以后买卖做大了,再招人就是。但怎么样也不会在余下的那三十二人里招了。 机会可以给你们,但只有一次。 不擅于把握机会的人,沈傲是不会在多看上一眼。 “好,欢迎你们八位加入到忠国公府这个大家庭来。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沈叔,回头把他们家人安排到忠国公府,给他们找上一些差事做,还有这八个人,他们的工钱翻倍。嗯,以后每月先开十两银子吧,以后做好了,还会在涨,你们看行吗?” 以一幅商量的口吻说着这些话,听在胡德等人耳中的时候,他们都是忙不迭的点着头,一脸的惊喜模样,“奴才们感谢主子的恩德,愿意一生效忠于主子。” 看着八人诚心实意的跪在自己面前,沈傲哈哈一笑道:“很好。沈叔,你带着他们去找范白,和他说明这八人以后就是我们忠国公府的人了。再去趟衙门,把八个人的契约办理好。” “诺。”沈兴在一旁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对着胡德八人挥了挥手,当下他们便离众而去。留下了其它的大工们,眼中露出了羡慕之意。 国昌隆的大工,尽管待遇已经不错了,每个人也月钱也只用五两银子而已。就这,已经不知道让外人多么的羡慕了。不得不说,这个年代 技术工人还是不被重视的。 现在,沈傲直接给他们开了十两银子,不夸张的说,就算是皇宫内的那些技术大工们也不可能有这个待遇的。就凭着这一点,有人已经隐隐有些后悔。毕竟就算是被其它商人招去,也未必会开这么多的工钱。 他们甚至期望着沈傲能再度开口,这样的话他们也会像胡德等人选择做忠国公府的家奴。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机会,以后也不会机会了。沈傲向着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应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但有一条,以后某的作坊你们不得靠近,石磊,这件事情交你去办,如果有人敢无令而靠近,不用客气,只管收拾他,不把人打死就行。” 完全换了另一种口气,此时的沈傲就像是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恶狼一般凶狠。 “啊?为什么?” 这一刻,大工们都慌了,他们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之所以没有加入到忠国府公,成为家奴,他们想的就是货比三家,只要学得了沈傲的本事,以后去哪里不能生活,不能活的更好呢?现在好了,本事是学不到了,这样的话还不如做家奴呢,至少待遇是很优厚的,以后也不用为家中的生计发愁了不是吗? 此时,几乎所有的大工们都开始后悔,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贪婪了一些? 对于他们,沈傲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和想法。他已然起了身,在石磊的保护下向着作坊内走去。另两名护卫冯逊和耿亮已然手握着腰刀站 在那些大工们面前,大有一幅你们若是无令靠近,就收拾你丫的模样。 “国公爷,我愿意成为家奴,请在给某一次机会吧。”沈傲的身后,扑通一声传来一记跪地之音,终于有人开始后悔。 “某也愿意,还请国公爷成全。”接二连三的有人下跪,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一次他们就要成为被抛弃之人。而不能接触到核心技术,他们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工罢了。没有了作用的他们,怕是国昌隆也不会给他们好脸看,弄一个不好,连月钱五两都不会有,毕竟你能创造出价值,才会让人高看一眼,反之,你又算个屁。 沈傲走了。 走的很决绝。尽管身后的大工们到最后全都跪下了,但也没有换回哪怕他一个回头的举动来。 这一幕落在了石磊三名护卫的眼中,对他们的震动也很大。曾几何时,少公爷在他们眼中还如孩童一般,喜欢胡闹。这一阵子改了很多,尽管有了些成就,那也要归类于天赋异禀,有了成绩不代表就真的长大了。 可是现在,沈傲那份果绝的表现,落在三名护卫的眼中,他们终于知道少公爷长大了,在也不是那个四外乱跑,到处惹祸的小少爷,而是真正成为了府中的砥柱,成为了他们的主子。 ...... 皇宫养心殿。 离开不久之后的长公主重新回到了这里。 依然还是在批阅着奏折的乾文帝连头都没有头的问着,“事情办好了?” “皇...皇兄,忠国公没有同意。”长公主有些心虚的说着。这可是皇帝下的命令,形同于旨意一般。沈傲的行为等于是在抗旨,而自己似乎也是在间接的抗旨。 想从小到大,她什么都听皇兄的。从来没有忤逆过,这还是头一次,不由心底是在暗暗的打鼓。 “哦...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乾文帝抬起了头,双眉紧皱在一起,对这个结果显然是充满着意外。 “臣妹有罪。”扑通一声长公主就跪倒在了地上,随后便把沈傲对她所说的那一番话全讲了出来。之后还从怀中拿出那包白如雪的精盐双手举过了头顶。 一旁的严福也是连忙上前,将精盐接在了手中,然后哆哆嗦嗦的放到龙案之前。他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品质如此洁白的食盐。虽然没有尝过,但仅是从卖相上看,便可以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 “这个是...食盐?”乾文帝早已经忘记刚才长公主的那些话,此时注意力全然的放在了面前的那一包雪白的精盐之上。 “回皇兄的话,它是食盐又不是,可以叫碘盐,也可以叫做精盐。忠国公说它的品质更好,味道更美,营养更高。人吃了这个东西,公变得更有力气,补充身体所失的营养之下,还可以预防疾病,面色也会更好的好看,用它做膳食,味道也更加的精美。”按着沈傲所教的,长公主是一字不拉的说了出来。 “当真有如此的功效?”乾文帝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如果仅是卖相好看的那算不得什么,反正用膳的时候又看不到它的存在,可若是如长公主所说,能够让人更有力气,一定机率改变人的体质,预防疾病,那就了不得了。岂不是说大乾的士兵吃了此物,打仗会更加的勇猛,胜算更大吗?还有就是百姓吃了此物,少得疾病,成活率更高,可以保证人口的增长速度加快吗? 第三十六章 那就委曲太子吧 自然,碘盐的效果也未用就有那么大,但一定有好处是一定的,像是预防甲状腺病和大脖子病的功效便是极强。 “快,严福,把此物送去御膳房,让那里的大师傅们看看,在做几道精美的小菜送来尝尝味道。”乾文帝急于想知道精盐的妙用,这便急急的吩咐着。 “诺。”严福答应了一声,这便想要把龙案之上的精盐全部拿走。哪里想到乾文帝竟然有了怒色,“拿走一部分就可以了,留一些下来。” “是,是,奴才鲁莽了。”严福是嘿嘿一笑,随后拿走了大约四分之一的模样,把更多的精盐留在了龙案之上。 严福离开了,乾文帝也没有心情在去批阅奏折,而是站起了身,在大殿上不时的走动着,把跪倒在地的长公主愰的直发晕。 “嗯,青兰呀,快快起来,还要跪着做什么。”终于发现了跪地的长公主,乾文帝竟然走到了面前,亲手将其扶起。随后一屁股就座到了一旁关切的问着,“忠国公都和你说什么了,现在一字不拉的告诉朕。” 眼见皇兄距离自己如此之近,长公主心中有些激动,他们兄妹可是有阵子没有像是这般近距离的说话了。“诺,忠国公是这样说的...” 御膳房中,此时早已经是一阵阵的鸡飞狗跳。当大师傅看到了白如雪的精盐,又伸手轻尝了一下,感觉到除了咸就是咸,没有一丁点苦涩的感觉,便十分激动的向严福做了一揖问着,“大公公,请问这是如何得到的?还有多少?” “管那么多做甚,你只说此物如何?”严福清楚,现在养心殿中皇上一定在等待着消息呢,他哪里又会在这里和别人去解释什么。 “好,十分好,想必用此物做菜,味道更盛三分。” 大师傅的话,让严福心中十分的满意,“那你可看出这个精盐是否有强身健身,预防疾病之效?” “啊!这个,某不知。”大师傅为难的摇了摇头,他就是一个做饭的而已,充其量的做的更好一些。像是严福所问的,那涉及到医学了,他可是真的不懂。 这个回答让严福一拍脑袋,对方是御厨,哪里又懂这些事情。他便连忙挥手道:“快去,用精盐做几道皇上喜欢吃的菜,要快。” “诺。”大师傅看出了严福的焦急,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这就忙呼了起来。 养心殿中,长公主把沈傲所说的话又重复的讲了一次,甚至连语调都学了一个七分像,听的乾文帝一会高兴,一会皱眉着。“看来,忠国公是很有主见的人,皇妹与他的合作很不错呀。只是他是不是在威胁朕呢?” 终于,乾文帝问出了最重点的问题。闻听此言,长公主不得又一次的跪倒在地道:“皇兄,想必忠国公应该是无意的,他也是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会抢了他的收益吧。这阵子皇妹算是看出来了,忠国公很有经商的天赋,且还很喜欢琢磨东西,更加喜欢银子。” “哼!天底下有谁不喜欢银子呢。”听出长公主是在帮着沈傲开脱,乾文帝不由哼了一声。但随即又头疼了起来,看沈傲这个样子,他分明是不想和太子合作的,如此的话,要怎么办? 沈傲是绝对不能死的,这是他曾经下过的一种保证,外人是不知晓的。即然不能奈何沈傲,就只能委屈太子了。原本还想给对方留一个面子的,可是现在看来,精盐的作用显然更大,这一次就向着沈傲一回吧。 虽然近在咫尺。长公主也无法探知皇兄的想法。若是真知道的话,想必定然会吓上一大跳。皇上竟然为了沈傲,而不得不委屈太子,这在他继位十五年中,还是头一次出现。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定断,但在没有亲口品尝精盐所做之膳食之下,乾文帝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 大约也就是一炷香多一些的时间,六道美味佳肴,还冒着热气的美食便送到了养心殿,这还是因为精盐有限的原因所至,若不然,还可以在做几道美食出来。 菜早就被太监尝过了,确保无事之后,乾文帝便拿起了银筷不客气的品尝起来。 面对着严福和长公主那期望的目光下,连吃了几口菜的乾文帝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味道很鲜美,很好。来,你们也一起尝尝吧。” “这个...谢皇上。”在美食的诱惑和好奇心驱使之下,长公主和严福都答应了一声,各自拿着小碗乘了一些,接下来就是不住的赞叹之声。 乾文帝在连吃了两碗米饭之后,放下了碗筷,对着一旁已经正立的严福说道:“即是这样,忠国公是有功之人,他的要求我们也不能无视。国昌隆还是依原样好了,继续由皇妹来打理,但要充分的尊重忠国公的意见。” “诺,皇妹遵旨。”长公主喜上眉梢的答应着。 “至于太子那边,不是已经送去了五十万两银子吗?就当是补偿好了,相信他可以理解朕的用意。”乾文帝一声叹息下,在心中决定这一次要驳回太子的面子了。 “启禀皇上,太子没有收那五十万两银子,已经派人送了回来,您看...”严福虽然很不想说,但即然皇上问及了,他是必须要答复的。 “送回来了?”乾文帝那浓密的眉毛先是颤动了两下,接着脸上就有了怒意,“怎么,太子连朕赏赐的东西都看不上,他想要干什么?这是抗旨不遵。即是如此,银子送入内帑之中,不用在管了。” 乾文帝生气了,太子的这种举动分明就是在逼迫自己同意他的要求。想他堂堂一国皇帝,怎么可能受臣子的要挟,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以后的继承人,应该敲打还是打敲打的。 可是他却忘记了,沈傲也是抗旨不遵。虽然旨意没有下达到他身上,可是他的所为已经造成了这个事实。至于说威胁,沈傲拿出这些精盐来又何偿没有威胁之意呢? 同样的事情,两个人分别有着不同的待遇。看在长公主眼中,让她大惊失色。一旁的严福倒是见怪不怪,似乎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沉声的回答着,“诺。尊皇上旨意,五十万两银子送入到内帑之中封存。” ...... 东宫。 早就有人把皇上召来了长公主,随后长公主又去了国昌隆找忠国公的事情给报了上来。 太子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事情已经闹到了朝堂之上,父皇是一定会给自己这个面子,说起来还要感谢襄王这个神助攻,没有襄王那些话,怕是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但他对于长公主要去找沈傲商量一事很是不满。一个忠国公而已,还是世袭得来的,当真不放在他的眼中。太子已然想过,一旦他入主了国昌隆,第一个就是要收拾沈傲,他不旦要收回对方四成的利益,还要逼着对方留下来继续为国昌隆效力,如若不然的话,他一个太子想要收拾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臣子,那还不是有的是办法。 人在东宫座,太子已经叫来了幕僚之一的段伟,让他做好随时进驻国昌隆的准备。进入之后先就要查帐,就是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最好是可以找到沈傲的把柄,如此一来,就可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果实。 太子可不相信面对着每天近百万两银子,几十万银子的纯收益,会有人不动心,不动手脚。 段伟在这方面是行家,此人贪婪,往往这样的人去做这样的事情是再好不过,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办事思维。 段伟狗腿般的站在太子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事情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用他的话说,用些手段下,便是没有问题也能查出问题了。不是说那位忠国公很多原材料都是自己采买吗?到时候就以此为借口,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沈傲的秘方弄到手,那时连半成的利润都不给对他,直接让他滚蛋就是。 这样的主意,这样的觉悟让太子十分的满意,他感觉到自己找对了人,现在只等着圣旨一下,便可以开始行动。 而这一等时间就到了下午,宫内依然没有半点的消息传来。太子有些座不住了,连忙安排身边的太监去宫里打探一下情况。半个时辰之后,得到了确实的消息,东宫中传来了一阵打砸物品的声音。 襄王府。 自打今儿个上朝的时候,当了一回神助攻之后,襄王回到府中就是闷闷不乐。 他只是想着事事与太子作对,却不小了帮对方说了话。想着国昌隆马上就要落到太子的手中,他的这位哥哥拥有了财源之后怕又会拉拢不少的官员,做不少的事情,自己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困难时,他气是连午饭都没有吃。 襄王很生气,他的幕僚们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劝。毕竟他们的这个王脾气有时候是很古怪的,尤其是发起火来,后果更是十分的可怕。前几天不就是有一个奴仆不小把茶水洒到了襄王的身上,结果直接就被打死了。 第三十七章 后宫乱相 想着那奴仆一身是血的模样,这几位幕僚回想起来就是一脸的煞白。他们可不认为襄王会对他们格外的开恩,弄一个不好,打死他们后,当真是冤都没有地去叫。 首席幕僚韩策正座于此,看着一旁的几名幕僚急的只会原地打转,忍不住便怒斥着,“急有什么用,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现在木以成舟,后悔是没有用的,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才对。” “是。”韩策的威望很高,他这一怒喝,其它人都不敢出声了,只是低着头,一幅聆听教晦的模样。当然也有史自通这般自诩有能力之人,虽然头是低下了,心中却甚是不服。只想着有一天,自己一定可以取代韩策,成为襄王最信任最重用的幕僚。 众人低了头。韩策吐了一口浊气,知道此时自己必须要说一些什么,不然指着这些人根本想不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不说,弄一个不好惹怒了襄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国昌隆一定会被太子掌握,我们抢是抢不来的,唯今只有想办法让皇上可以允许襄王殿下派人去查帐,如此一来的话,太子那里也不敢做的太过,算是可以扼制住太子借用国昌隆收买人心的作用了。” “高,韩先生的手段实在是高,我等佩服。”众幕僚们皆是一幅恍然大悟般的模样,赞叹声是一记接着一记。 被众人马屁这一拍,韩策也有种晕乎乎感觉,想着一会就把这个办法告诉襄王,也好让襄王没有那么大的怒火。可不等他去做什么,里间襄王所在的屋子里已然传出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来。 “怎么回事?殿下莫不是...”一名幕僚听到这大笑之声脸色大变,他很想说襄王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但又不敢。 韩策也是一脸的惊容,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说襄王殿下疯魔了,那他是不会相信的。不要看襄王有时候做事情冲动,但绝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仅仅是被太子夺了一个国昌隆,还不至于让他真的疯掉。 众人都在想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襄王自己就走了出来。看到韩策等人关心的眼神之后,他很高兴的说着,“诸位对本王的关心,本王心中记下了。今天朝会之上,本王也的确有些鲁莽,竟然帮着太子说了话,回来想想也是着实后悔呀。” 大家以为这是襄王想开了,一个个是连声说着,“殿下心胸宽广,我等佩服。” “殿下胸有沟壑,能容天下之事,正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殿下不必担心,一时的得失说明不了什么,我们的机会还有很多,只要不气馁,大事一定可成。” 便是连韩策此刻也出声道:“殿下无事,臣等就放心了。我等刚才已经商量过了,可以肯求皇上派殿下去国昌隆查帐,到时候我们就有了制约太子的权力,如此这一次就不算是输了。” “嗯?查帐?查什么帐?”襄王一脸费解般的模样。 看着襄王似乎不同意自己的建议,韩策又道:“殿下,这一招不行,我们还可以想其它的办法,总之是绝对不会让太子凭白的就座享国昌隆的利润,不会让他那般舒心的得到国昌隆。” 看着韩策那认真的模样,襄王终于知道这些人是在想着办法来安慰自己,看来他们还没有得到皇宫内的最新消息。想来也是,刚才王府的太监是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这些个幕僚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吧。 想到此,襄王一脸开怀的大笑道:“诸位先生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有关这件事情你们不用在去想办法了。本王刚刚得到宫内的消息,父皇没有把国昌隆交给太子,还是由长公主负责打理,忠国公负责具体的事物。” 房间内静了那么片刻,接着众人都是双眼放光,尤其是首席幕僚韩策,更有如盛夏时喝了冰爽的酸梅汤一般,人是十分的精神,“殿下,这可都是真的?” 看着韩策一幅你不要骗我的模样,襄王很认真的点着头,“当然是真的了,现在宫中都传遍了,不久之后怕是文武百官都会知道这件事情了。”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殿下,如此看来,是皇上对太子有意见了呀。恭喜殿下,或许用不了多久,我等就要称您为太子殿下了。”韩策想的远比别人多,比别人广。透过这件事情让他看出太子失势之意,那岂不是说襄王殿下的机会越来越大了吗? 原本襄王只是高兴太子没有得到国昌隆而已,其它的倒是没有去多想。现被韩策这般一说,他也是精神一振,“好,好,韩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那本王是不是马上进宫,在父皇面前在说说太子的坏话呢?” 在襄王的眼中,似乎只有对付太子是正事。只要把太子给踩了下去,他就可以当太子了一般。 好在的是韩策及时拦住了他。“殿下不可,皇上现在应该正在气头上,此时还是不要冲动。殿下也只需要像往常一样,相信皇上真有废太子的意思,那就一定会想到殿下,我们就更不能出错了。现在若是出手,反倒显得太过着急,落了下乘。” “对极,对极,现在不能出错,大事未定呢。”襄王激动的在原地直打转,眼中露出了对皇权的浓厚渴望。 ...... 皇上没有把国昌隆交到太子手中,这个消息就像风一般向四周传播着。 不少大臣在府邸中收到消息之后,都不免是大惊失色,面色大变。如此是闭门谢客的闭门谢客,急于出府联络的连忙找人联系着,一个个忙得是不亦乐乎。 即便是后宫中,消息传出之后,众多的妃子也是心态各异。难道真的要变天了?难道皇上要废太子不成? 做为太子的生皇,李皇贵妃,此刻正在她的瑶华宫中砸着东西。 但凡是入眼可及的物品都被她砸了一个遍,身边跪有一地的太监、宫女,大家都是一脸的焦急之色,但却不知道要怎么相劝才好。最终还是严福突然出现,说是皇上晚上会来瑶华宫用膳,李皇贵妃这才收起了如泼妇一般的嘴脸,急冲到严福的面前问着,“严公公,皇上可是生了信儿的气吗?” “奴才不知。”严福连忙将头压下。心中暗骂着李皇贵妃的愚蠢。他就是一个太监,怎么敢去猜忌皇上的想法,不想活了吗? 眼见严福守口如凭的样子,李皇贵妃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对这位皇上身边的公公,她一直想拉拢来着,为此不知道送出了多少的好东西。可但凡是贵重之物一定会退回来,倒是一些不太值钱的小玩艺人家收了。 收归收,严福是应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没有丝毫表示出与李皇贵妃亲近的意思。慢慢的,知道这个公公是不能收买的,索性李皇贵妃也就放弃了这个心思。好在的是,严福不仅不与自己走的近,便是与其它的妃子也是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这倒让他心中好受了一些。 现在严福就在面前,他一定知道皇上的想法,可却不多一言,李皇贵妃急在心中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用着近乎于哀求的口气说着,“严公公,本宫的如意金钗找不到了,太监和宫女们就都忙呼了起来,使得宫中有些混乱,不要见笑呀,还请不要把事情告诉给皇上知道。” 这哪里是东西找不到了,分明就是气怒下拿这些物品来撒气。严福心中自然明了,脸不变色的回答着,“请皇贵妃放心,奴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做为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严福自然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能乱说。宫中乱嚼人舌根的不是没有,可最终看看有几人有好下场? 严福尽管跟在皇上身边,权力极大。想要动他也非是一个两个妃子向皇上建议就可以办到的。但能不招惹这些嫔妃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不然被这些女人盯上了,也会相当的麻烦。 “好,辛苦严公公了,春婵赏。”李皇贵妃从脸上看不出严福心中的想法,可毕竟人家还是答应了,只能在心中期望着他能够说到做到吧。 接过了春婵递来的十两赏银,严福轻轻掂了掂脸上挤出了一道笑容,“如此奴才就告退了,皇上一个时辰后就会来到瑶华宫,还望皇贵妃好好打扫,早做一些准备。” “多谢严公公提醒,这是自然。”李皇贵妃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气怒的模样,站直了身体,又是一幅雍容华贵的模样。 严福离开了。未用多久,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瑶华宫中就有消息放出,说是皇上晚上要在瑶华宫用膳。 这道消息像旋风一般在后宫中刮起,四处皆是。很快就被所有有心的皇妃们知晓,一些个还想着跳一跳的皇妃们也很快变得老实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谁感谢谁 聚荷宫。 彩玥把严福去了瑶华宫的事情告诉了赵妃。 “知道了。”赵妃似并不在意,依然还在绣着手中的女红。直到彩玥出得了内房之后,赵妃的双手这才停了下来,带着感叹般的说道:“还是傲儿看得长远呀。若不是选择了国昌隆,怕是这一次要大祸临头了。” 赵妃也不知道皇上对沈傲的感觉,若是她可以与长公主见上一面,对方也据实相告的话,怕是她就不会这般去想了。 养心殿。严福悄然而回,刚走到乾文帝身边站定,皇上那带着霸气的声音便传入到他的耳中,“瑶华宫那里刚才一定很热闹吧。” “咳...”严福一声轻咳之后,目光落到了乾文帝身上。看到的是皇上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双眼正紧盯着自己,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启禀皇上,李皇贵妃的如意金钗丢了,太监和宫女们正在翻找呢,瑶华宫中就显得...显得有些乱。” “哦,丢了如意金钗吗?呵呵。”轻摇了摇头,乾文帝才不会相信这个借口。但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想必没有把国昌隆交给太子,李皇贵妃一定非常的生气,正在拿宫中的东西撒气吧。看来,自己今天晚上不仅要吃在瑶华宫,还在住在那里,方才好安慰一下李皇贵妃那有些忐忑的心情。 至于严福没有第一时间把情况汇报给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是为自己好,不想让自己分心嘛。对于身边这位太监大总管,乾文帝还是很放心,毕竟这么多年了,就没有犯过什么大错,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乱讲,有秘密也可以守的住,即是如此,就放在身边继续用下去好了。 乾文帝摇了摇头之后又继续的批阅起了奏折,无人理会的严福这也慢慢站起了身。他知道,这一关又算是过了。话说一位是皇贵妃,一位是皇帝,他是真心的都得罪不起。 当天夜间,乾文帝果然睡在了瑶华宫,让一些准备看笑话的妃子们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 李皇贵妃自然是心满意足。最重要的是,与皇上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知道了为何没有把国昌隆交到太子手中的原因。乾文帝可是说了,现在满朝都在看着太子,国昌隆现正是赚钱的时候,倘若把其交给太子会引来太多的注目,这并非是什么好事,如果一旦国昌隆在此期间又出了什么问题,那才是要坏事。 不如一切恢复原样。再说了,以后的大乾王朝都要交给太子,还何差一个国昌隆? 皇上是担心太子风头太盛,容易遭到小人攻讦。这个解释自然是说服了李皇贵妃。事实上,只要皇上能出现在她面前就已经足够了,至于解释不解释的都是次要的。只要皇上能关心她的感受,没有废太子的想法,李皇贵妃就非常高兴。在她眼中,便是天依旧是那么蓝,空气也还是那么清新。 ...... 国昌隆。 沈傲已经研制出了精盐,但确没有大力推广的意思。 此事长公主已经从范白二掌柜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没有丝毫要去管的意思。想她能保住这个位置,也全是仗着沈傲,还去管人家,自找不自在吗? 正是因为长公主的放纵,沈傲从大工中挑选了八人为忠国公府家奴之事,她也一样是睁一眼闭一眼。便是其它三十多位大工突然间就失业了,连作坊都进不去,长公主同样没有要去管的意思。 可怜这些被沈傲抛弃的人,要么由大工变成了小工,每月工钱严重的缩水;要么就是离开了国昌隆,只是他们在去找那些之前联系他们的商家,得到的都是拒绝。 商人重利。 你有本事的时候,自是看重你。但忠国公手中的技术你们一点都没有学来,要你们何用?加价雇佣你们,银子多了没地方扔? 倒是那自愿当家奴的八位大工身份是水涨船高。不仅家里的人被接进了忠国公府,有了事情可做,他们也被沈傲叫到了作坊之中,开始参与起香皂、香水和精盐的制作流程。 同时他们还得到了沈傲的承诺,做的好,每月还会有额外的奖励,很有可能会比他们每月十两的工钱还要多。如此一来,他们怎么能不用尽全力为忠国公做事。 花了三天的时间,将工艺流程做了交待,基本上八位大工各司其职,总算不用沈傲在亲自出手也可以做好事情。抽出空来的沈傲便请人去通知长公主,他有事情商议。 得到消息后的长公主很快从忘忧府赶到了国昌隆。这三天来她是痛并快乐着。 先是皇上不断的派人来催促,精盐什么时候可以提供给宫里,自从吃了精盐做的膳食之后,没了精盐菜的味道都不香了。 对此,长公主表示沈傲一直在作坊内忙碌着,一切要等他出来后才有消息。事实也证明长公主是对的,事情涉及到沈傲的时候,皇兄那里果然不在催促,这让长公主更加坚定了要支持沈傲工作的决心。 是的,现在换成长公主要抱着沈傲的大腿了。虽然到现在她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事情一涉及到沈傲时,皇兄总是可以以最大的宽容来对侍。 第二件事便是原本无人问津的忘忧府,三日来多了很多的访客。 或许有人相信了乾文帝给李皇贵妃的理由,不把国昌隆交给太子,是担心树大招风,不利于太子成长。可还是有很多聪明人,他们不相信这一套说词,相反他们认准了长公主在皇上眼中的份量。认为这是皇上更信任长公主,才没有把国昌隆交出去。 长公主即得皇上如此的信任,与她多走动走动自然是应该之事。于是,无人问津变成了车水马龙,让长公主着实的过了一把权势在手的日子。 很显然,长公主本身是一个喜欢权力的人。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为皇上做事,看起来是关心皇上,何偿又不是想证明自己呢? 只是一直做的不是很好,弄得不显山不露水而已。这一次的事情让她终于走进了一些人的视线,现在有很多人都想着办法结交她,其中不乏一些掌握实权的大臣和豪族们。借着这个机会长公主也在不断的会朋见友,增加着自己的影响力和人脉,可以说是忙得不亦乐乎。 再忙,听到沈傲要找自己的时候,长公主还是马上就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活计,来到了国昌隆。她很清楚,自己拥有这一切全是赖及沈傲,人家有事找自己,那是绝对不能有半分马虎,半分迟疑。 依然还是在国昌隆总店的内院,沈傲与长公主见了面。 相比于长公主对沈傲的好奇,他是全然不知。他还以为这一次能够让长公主留下了,是因为长公主自身的影响力外加精盐的帮助。所以此时的双方都非常的客气,甚至是有些客气的过份。 “长公主殿下,谢谢您对某的全力支持。”一见面,沈傲便客气的说着。精盐明明弄出来了,却没有投放到市场,换成其它的东家怕早就 不干了。长公主能容忍自己三天,已经是很不容易之事。凭此,这一声感谢是必须的。 沈傲如此的客气,反倒是让长公主有些接受不了。想一想,自己的谢谢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呢不是吗? 只是长公主也能理解沈傲的感受,怕是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会得皇上看中的吧。当然,绝对不会是他的经商才能,凭此虽然可以入皇上的圣眼,可绝对不会得到这般的器重,便是与太子争夺也不落下风。 压下着心头的各种疑问,长公主脸上挂着微笑,“忠国公实在是太客气了。国昌隆能有今天,你居功至伟,要感谢也是应该本宫来感谢你的。” “不敢不敢。”沈傲虽然后世来人,却也知道皇权代表着什么。在他眼中,是因为自己可以带给皇家足够的利益,人家才尊重自己。若是不然,一个国公爷又算是哪一根葱呢。 看着沈傲一脸谦虚的模样,但实则眼神是坚定无比。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男子应有的毛燥,在加上她都看不透的那一层身份或是说对皇上的影响力,长公主就不得不把沈傲当成一个同辈人来看待。“忠国公呀,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你不知道,这三天来,宫里天天有太监来传话,皇上上一次用过了精盐之后便一直不能忘怀,那什么时候精盐可以批量的生产,可以提供给皇宫使用呢?” 沈傲今天来说的就是这件事情,长公主即然问起了,倒还省去了一番的口舌。“长公主殿下,精盐的炼制过程极为的麻烦,怕是想要量产是不可能了。但提供一定的份量给宫中还是可以办到的。” 闻听不能量产,长公主心中略有失落。可听到可以供给宫中,她的脸上又露出了满意般的笑容。“如此也罢,这样的夺天地造化之物的确是不好炼制,辛苦忠国公了。” 第三十九章 会员卡制度 “辛苦倒是谈不上,其它这一次某找长公主前来,就是想说说精盐买卖的事情。”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傲也点名了主题。 “精盐买卖?”长公主一脸的愣然之色。刚才还说精盐的产量不足,就是皇宫所用也要按份量供给,现在就要谈买卖的事情了。这个转折让长公主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而一旦想清楚之后,便知道,这哪里是产量不足,分明就是沈傲想在这其中赚大钱而已。 即便是弄清了沈傲的心思,长公主也没有揭穿的意思,相反还很赞成的样子道,“好,像是精盐这般好的东西,如果拿出来卖自然是不愁买家的,但就是不知道售价几何呢?” 看着长公主没有反对,沈傲也很高兴,开口道:“这正是某要请教长公主的,您看定价多少合适呢?” 见问题被甩了回来,长公主并不生气,相反还认为这是沈傲在重视自己,要不然何需询问,直接定价就是了。好在的是之前她还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面对着沈傲那求教的目光,长公主说道:“国昌隆的食盐上一次降价之后是五百克一两。即是精盐不管是味道、卖相还是作用都强于食盐千百倍,那价格就定食盐的百倍好了。” “百倍?”纵然沈傲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 原本食盐就是粮价的一百多倍了,精盐又是食盐价格的一百倍,那岂不是堪比黄金了吗?若是这样,当真可以卖的出去吗? 一脸的疑问之意,被长公主看在眼中,她呵呵一笑道:“忠国公,你无需担心这个价格会卖不出去。相反,你还要担心这个价格下有没有足够的货源。毕竟精盐不比香皂和香水,那东西可用也可不用,精盐却是饭食必备之物,是人就离不开。我大乾王朝虽然并不算富裕,有钱人却也不少,只要他们知晓了精盐的作用,吃过精盐做的佳肴之后便不会忘记,在让他们回去吃食盐怕就没有几人会同意的。相反为了身体的健康,就算是百倍价格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长公主的回答,让沈傲听了之后不断的点头,但并没有完全的说服他。这样一来,富人倒是可以吃到精盐了,但穷人呢?堪比粮食万倍的价格,寻常百姓又岂能吃的起? 沈傲没有点头附合,而依然是一脸的疑态,落在长公主眼中,她又是一笑而道:“忠国公,你一定在想这样的价格下,普通百姓是吃不起的吧。” “正是。”沈傲不客气着回答着。 “哎,这一点忠国公想错了。寻常百姓便是连食盐都不会买,都嫌贵呢,他们更愿意去用土盐和结晶硝,毕竟这才是他能承受的消费观。那精盐就算是与食盐(国有盐)同样的价格,他们还是不会卖的,反倒会便宜了那些富人们,即是如此,何需去在意那些平民百姓的想法呢?若是忠国公真有心,等用精盐赚了钱之后,大可以拿这些银子去帮助穷人,岂不是更好。” 不得不说,长公主有一定的潜质成为演说家。或是说政治人物都是好的演说家,都有把自己的观念和想法灌输给别人的能力。就像是现在,沈傲就被说服了。 原本沈傲的准备定价是食盐的十倍,这样一来也有赚头,且不会太贵,或许平民百姓过年过节的时候可以买来尝一尝。但听了长公主的话后,他就知道还是自己把事情的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是千倍粮食的价格,百姓也不会购买。他们怎么样也不会消费,那便不用去考虑他们的感受好了。 沈傲原本就是一个做事果断之人。有了长公主这一番话后,他已经有了决定。“即如此,精制便定为五百克一百两好了。嗯,不如这样,搞一个会员制吧。” “会员制?”眼看着沈傲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不说,又弄出一个会员制来,长公主是一脸的好奇。 “对,就是会员制。精盐出售就以一百克为一份,每一份售价二十两。非会员不卖,即便是会员也要根据等级限卖。”沈傲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想法,只需要回去梳理一下就可以颁布。 看着这一会沈傲神采风扬,自信满满的样子,长公主更加的好奇。“那个什么会员制的可以现在说说吗?” “嗯...”想到长公主怎么说也是国昌隆的老板,这些事情是有必要和她说清楚。当下便道:“可以,所谓的会员制就是要先存钱在国昌隆,根据他们存钱的多少给予各种等级的会员卡以及相应的优惠......” ...... 国昌隆。 又是一个热闹的早晨。 当位于太和街的国昌隆总铺开门营业的时候。偌大的店铺前多了一道大红宣纸写成的告示,上书会员卡制度五个大字尤为的明显。 考虑到前一阵子商人放出了风声,说是要给国昌隆断掉货源,以至于很多百姓是天天排队购买粮食等必须品。使得这一阵子客流量远不如前,但因为香皂、香水等物的出现,虽然不用怎么排队了,每天还是会有不少人在这里选择商品。且多以富人为主。如今大红告示一出,顿时引来了这些人一探究竟的目光。 会员卡制度! 大红纸上字可是不少,写的也很详细。接着上面所说,国昌隆的会员卡制共分为八档。 由初到高分别是,初级会员(一次性·交一万两)、中级会员(一次性·交五万两)、高级会员(一次性·交十万两)、银卡会员(一次性·交二十万两)、金卡会员(一次性·交八十万两)、白金会员(一次性·交两百万两)、金尊会员(一次性·交五百万两)、至尊会员(一次性·交一千万两)。 其中,初级会员随着累积消费可以升到中级,最高可以升到高级会员。 银卡会员可以累积消费升到金卡会员。至于白金、金尊和至尊会员是不能升级的。 一次性·交多少钱,可以根据额度得到一张国昌隆所开的会员卡,每一张卡都有单独的一个卡号和相对的识别密码。只要卡里还有钱,以后再来消费就不用带银子,直接从卡里扣除就是。 也就是说,这些钱还是你的,唯一不同的是,存了之后就不能取出去,只能用于在国昌隆消费而已。当然,存了钱也有好处,比如说打折的限购。 但凡是国昌隆会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欢,私人订制香水的味道。不同的会员卡,订货、取货时间不同。具体的就是越高级别的会员卡取货的时间就会越短。 但凡是国昌隆会员,获卡时便可以得到赠送的精制碘盐一包(重100克)。其中初级会员卡可以凭卡一天来国昌隆买一包精制碘盐、中级两包、高级三包;银卡会员一天四包,并可以得到九五折的优惠、金卡五包可以得到九折优惠、白金卡十包八五折优惠、金尊卡二十包作八折优惠(送真人画像一张)、至尊卡五十包也是八折优势,但同时可以享受国昌隆新物赠品以及投资分红权外加一张拟真人头像挂于国昌隆中,并相应的赋诗一首,可受万人来瞻仰。 会员卡制度一出现,即引来大家的围观。对于这种新兴事物,什么样的看法都有。 有人说,把这些钱提前的存在国昌隆中,那不是傻子行为吗?尤其最高级的至尊会员,竟然要一次性拿出一千万两。不是说大乾王朝没有这样的富人,可拥有了这些钱能看的上这个会员卡吗? 也有些人则是抱着谨慎的态度来看着这一切。他们并没有马上否诀,只是感受到这个会员卡制度很新奇,也很有意思,他们决定要在观望观望,彻底了解这上面所说的内容。 更有一些人是非常聪明,他们已经看到了这其中商机的存在,如果真如上面所说的话,这个会员卡制度是完全可以行的通,也可能会很火爆。而一切的前提就是那个什么碘盐的效果到底有多好?是不是真像国昌隆所宣扬的,不管是味道、卖相还是营养价值都高过现在富人所用食盐的千百倍? 如果是真的,这个会员制度便行的通。如果不是,那对不起了,可没有那些个冤大头。 有关碘盐的宣传,三天之前就开始了。最初还是由宫中传出来的,说是皇上用了碘盐之后连声说好,饭量也比平时多吃了一倍;再有御膳房的御厨也表达出新制成的碘盐有如白雪一般的晶莹透彻,味道极好;太医院的御医们也随后做出了隐晦的表示,碘盐内营养丰富,的确可以让人服用之后身体更加的健康,预防疾病。 这其中皇上那里和御膳房,说的自然是实情。太医院会这样说是沈傲花了钱的,什么叫广告效应,想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在与长公主商量之后,便拿出了十万两银子捐给了太医院,说是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环境,说白就是把这些银子当好处分给那些御医们。拿人手短的太医院便有了这样的消息传出,要不然指着他们现在的技术,哪里又可以查出碘盐的营养作用? 第四十章 给长公主画像 连皇上都搬了出来,给他们打广告,效果还会差的了?这些天来,有权有势有钱人都在盯着国昌隆,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推出碘盐。不管效果好坏,都要先弄一些尝尝。 在千呼万唤声中,碘盐出现了。可却不授卖普通人,只针对会员销售,这倒是出乎人们的意料,跌落了不少人的眼球。尤其在看到碘盐的价格竟然是食盐的一百倍。一百克就需要二十两银子的时候,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大骂,国昌隆太黑了,掉进钱眼里了。 还有一些人,干脆就呼吁身边的人,不要去办什么会员卡,就等着看碘盐被大家所弃好了。那个时候,由不得国昌隆不降价,那时在买,才是捞取好处的时候。 可以说,会员卡制度一出现,观望者多,真正行动的一个人都没有。有些个已经决定办卡之人都想要看看,面对着这样的僵局,国昌隆到底要怎么应付。 国昌隆总铺后的内院,沈傲正慢慢的品尝着面前的热茶。这一阵子他过得可是十分惬意,吃上了碘盐做出的食物,还能不限量的供应让他感觉到身体似乎比以前都好了很多。这阵子跟随着石磊等人一起锻炼身体,明显感觉到身子也比以前壮了几分。 这样下去,沈傲有信心可以成人时长到一米八零的个头,在这个年代,便已经算是高个。 相比沈傲的不急不缓,一旁座着的长公主就远远不如。此时她是即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更有些紧张。 自从知道了沈傲的会员卡制度之后,她身上就一直有着巨大的压力。在她的观念中,卖货就是卖货,有好货自然是不愁卖的,像是碘盐这样的好东西,她的府中也被沈傲送去了不少,这也是她这位大东家的权益之一。靠山吃山说的就是如此。 正因为早就品尝到了碘盐的好处,长公主认为这个东西被大家接受是迟早的事情,被抢购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必还弄出个会员卡来呢? 害的她心情是忽上忽下的,生怕会员卡没人办理,最终弄砸了。到时候在公开售卖碘盐的话,虽然一样可以赚到钱,然名声就没有了,如此有多丢人? 尤其是会员卡需要一次性注入那么多的银子,当真以为大家都是傻瓜,有钱没有地方放了不成?可以说,长公主是从心底里不看好这个会员卡制度。只是她更清楚,现在的国昌隆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或是说离开了自己也没有问题,可是离开了沈傲那是万万玩不转了。 考虑到皇兄的态度,看着国昌隆的现状,长公主索性便不管了,任由沈傲去折腾便是。想到这里,她那高悬的心反而好受了一些。 蹬蹬蹬...前堂有脚步声传了出来,二掌柜范白的身影出现。他先是恭敬的向着公长主行了一礼,接着看向座落在一旁的沈傲,面露着十分钦佩的目光说道:“国公爷,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但都是看热闹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张会员卡办了出去。” “嗯,采取第二套方案吧。记住,挂画像在前,千万不要搞错了。”沈傲似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心中一叹,超前消费的观念怕是很多人都想不通呀。 好在沈傲早就考虑到了这种结果,所以他早早的就做了安排。 一听到说是挂画像,长公主的脸色上便是一片的羞红。 沈傲的画画技术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很强大。他的学习精神之强,被朋友们赞叹,只要沈傲用心,似乎就没有学不会、学不好、学不精的东西一般。 即然有这方面的优势,考虑到古人爱名胜过爱财。沈傲便想到用画像吸引人,在加上专门为画像所提的诗句,这可是流芳千古之事,何愁没有人会来? 如此,长公主就成为了沈傲的第一个彩描对像。 练素描的有句行里话,叫画人先画骨。 得懂得人体骨髓结构,才好找到各个点,画出棱角分明的人物来。 早就见过长公主很多次,对她的相貌也熟记于心之后,端座的长公主便任由沈傲在其面前铺了一张大白纸,接下来便是笔落如雨,行云流水。 半个时辰之后,沈傲落笔,接过一旁珠云递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个额头上的汗水。不得不说,好久不画了,还真有一点陌生感。好在骨子里的本事没有丢,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越画越顺畅,最终画成。 沈傲并没有注意到一旁递毛巾的珠云早已经愣怔在了当场,双眼盯在画上似是怎么样也拔不出来。 跟着长公主也有十几年的时间,要说妙手丹青之人,甚至是大师也是见过的。可是他们的画都无法和沈傲的画相比。如果一定要比拟的话,那就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上了。这倒不是说当时的画家画技太糙,实在是沈傲的画风属于后世,是无数画家总结出来的结果,那连听都没有听过,见都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开创出一代人体彩描画风呢? 珠云先是愣在了当场,当过了近十息反应过来之后,便是一声惊呼,大喊了一声“有鬼了!” 这一声喊,也惊动了对面正座的长公主。 原以为沈傲就是随意画画而已,长公主已经想着找哪一位当代大家来帮着国昌隆画画,毕竟沈傲虽然很厉害,可不能样样在行吧。只是珠云一声喊,将她的思绪都牵扯了过来。带着好奇之意,她也起身上前来看,在然后... 在然后站在那里就不动了。摆在长公主面前的,似乎又是一个长公主,那模样,那一颦一笑之间仿若跃然于纸上,说是栩栩如生、出神入化、活灵活现亦不为过。 就似是一个活的长公主就在那里看着他们在笑一般,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画中的长公主似乎更为传神也更为漂亮,毕竟画家总是可以把一个人最美好的一面长期的保留于纸上。 “这真的是本宫吗?”来到画像之前,长公主是爱不释手,双眼中那抹发亮的光采已然暴露了她现在心底里最为真实的想法。 正歇息的沈傲似乎没有听到长公主之言,此时他正想着要题写的诗句。 仅是画便足以震惊世人,但若是有诗相配的话,必然会流传于千古。且文人地位之高,在大乾王朝不可想像,往往一个读了几天书的人就可以指着一个军中的什长、伍长随意的辱骂。这还是没有官身之人,一旦有了官身,那狂的更是没边。 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人读了所谓的圣贤书而已。似乎他所说的那些话也都成了圣人之言一般,可以代圣人向旁人训话。 书生这般的身份,诗人就更了不起。似乎比书生还要高一档般的存在,所以这个诗是一定要写的。鉴于长公主的身份,沈傲先是想到了历史中那些描写公主的诗句,可她们都是有着特殊的经历和特殊的功绩,显然长公主是没有的。那就需要自己去创造。好在的是,诗句不是佳句也无妨,主要把长公主的心理内容写出来便可以。 很快,沈傲就有了决定,起身握笔,落字。当下一首五言绝句便映染于画像之旁。 绿绿公主柳,垂拂醉娥眉。 一生随乾皇,花染大梁梦。 今天的长公主正是一身柳绿长裙。这也是因为要画像的原因,不然她还是习惯于女扮男装。而这正是映合了诗句中的深意。当看到四句诗成之后,长公主不由轻声人念道,“一生随乾皇,花染大梁梦。好,好,极好,赏。” “呃...诺。”一旁的珠云听到主子说看赏的时候,便是一愣。在随后弄清楚是要给沈傲赏钱的时候,不由就是脸色一红。现在的沈傲可是比长公主有钱多了。国昌隆的十成利润中,有五成是要交给皇上和国库的,四成归沈傲独有,再扣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长公主连一成都拿不到呢。 即然是公长主之令,珠云当然不能违背。只是拿多少银子赏是犯了难。“主子,要给忠国公多的赏钱呀?” “啊?啊。”长公主也终于回过神来,脸上同样闪过一道尴尬之意。好在的是一旁的沈傲呵呵笑笑,不以为意的说着,“多少都行,主要是一个意思,证明本国公付出的受到了你们的认可便足矣。” 这才算是缓解了尴尬,长公主当下赏了一百两银子,沈傲接过之后递给了一旁的管家沈兴。当然,这都是次要的,要紧的是沈傲的画技得到了长公主的完全认可,她现在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忠国公不会做的。 连长公主这般有见识之人都被画像上的真实感,惟妙惟肖所震到了。那就更不要说正在前堂中看着会员卡制度还有买货来的客人们了。当那画有长公主的立体彩绘画一经挂出之后,当下就引为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惊呼之声。 第四十一章 家有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其中有不少的客人还曾见过长公主的芳容。正因为此,他们才更被这幅画所折服,这是把长公主的所有优点都囊括了进去,似有如真人出现一般,如栩如生。 就见画中的长公主的两只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亮晶晶的,闪耀着聪敏、慧巧、活泼和刚毅的光芒;秀长的睫毛,好像清清的湖水旁边的密密的树林,给人一种深邃而又神秘的感觉。 远观其画就像长公主要跳出来一般,就像是她就站在你面前,要盯着你看一样。 “看!一旁还题了诗呢。”一声惊呼之后,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在落到诗句上,尤其是看到那句一生随乾皇,花染大梁梦的时候,更是感叹声一记接着一记。 这句诗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绝句,但将长公主一声的志愿都写了进去,对她整个人的评价也不知不觉的提升了许多。怕是随着这幅画,这首诗,接下来在大梁城,在整个大乾王朝将不会有人再不识长公主了吧。 画惊人、诗震心! 这一刻有些人变得心动了起来,如果他们也可以拥有这样一幅画,有人为自己写上这样一首诗那是多么光辉的事情呀,怕是马上去死也心甘情愿,可以含笑九泉了。 现场的气氛也因为这一画一诗而被推到了顶点。此时,沈傲让范白提前找的那几个托开始起作用了。“我办会员卡,办一张中级的吧。” 一名穿着锦衣的男子大声的人群中嚷着,倾刻间就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认识他的人,便小声的对身边人说,这位是城东的王员外,有些薄田,有些商铺,倒也算是有钱人。 王员外举步上前,大家不由自主的都让开了一条道路。让王员外心情格外的舒服,尤其是看到那些身份远比自己高,钱也比自己多的人,此刻都用着羡慕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他就把胸膛挺的更高了。 王员外的身后是几个抬着箱子的奴仆,中级会员卡五万两银子便装在箱子之中。当然,这可不是王员外的,本身就是国昌隆的,是暂借给王员外,让他来当托所用。 可即便是如此,王员外的出现还是打破了办会员卡零的记录。 “我也办会员卡,办一张高级的。”人群之外,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喊着。他的身份也很被众人认出,正是去年就告老还乡的礼部之臣宋大人。他的身后同样有抬着箱银的奴仆跟随。 有了这两人的带头之后,人群中又有人喊着,“老夫也办会员卡,你们莫急,某这就回去拿银子。”说着话,人是转身即走。一时间,还不止他一人,还有几人也是连忙向外走去。 眼看着办会员卡的人是越来越多,连续六七个托的努力之下,终于带动了大家的节奏,一时间有更多的人是转身离开,不用说,当是回家拿银子准备办理会员卡去。 国昌隆可是大乾王朝唯一的皇商,有着皇家座保。信誉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些银子也不是全都给了国昌隆,仅仅只是寄存而已,那只要大乾王朝无事,他们的银子便可以安然无恙,即如此还有何可担心? 成了会员,就可以吃到一直心心向往的碘盐,不旦可以在朋友面前进行炫耀,办好了,还可以把碘盐卖出去,从中牟取一份利益,何乐而不为? 只是想要倒卖碘盐,初一级的会员是不行的,至少也要银卡或是金卡才好。想到这,有些人不免下了狠心,向地上猛跺了一脚之后,便下了决心回家去取银子。 会员的办理总算是开了张,看样子,人数应该不会太少。沈傲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把事情交给了长公主和范白等人后,他便直奔向作坊而去,他已经在准备研发玻璃,在弄一波商潮。如果仅仅只是靠碘盐的话,怕是吸引不来那么多的会员加入。 国昌隆总铺,愈发的热闹起来。毕竟只有这里可以办会员,吸引了很多闻言而来的大梁城有权有势的有钱人。他们都是来看看那幅被称为真人降世的长公主画像和诗句,连带也可以看看碘盐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好。 国昌隆中发生的事情也如风一般的在大梁城迅速的扩散着,传入到千家万户之中。 苏宅。 大乾王朝的顶尖豪族之一,家主苏荀,几十年的努力下来,控制着王朝六成以上的金银饰品买卖,属于在整个商界跺一跺脚,大地都要颤三颤的人物。 国昌隆中发生的事情自然很快的传入到了他的耳中,管家在一旁绘生绘色的讲着,苏荀起初只是眯着眼睛在听,可是听到画像还有诗句的时候,双眼猛然间睁大,“你是说长公主的画像有如真人亲临一般吗?” 眼见主子起了兴趣,管家说的就更加起劲。“回老爷,那可是小的亲眼所见呀,当真如长公主亲临一般,那画上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小的看,小的躲到哪里,她就看向哪里,着实是把小的给吓坏了。” “呵呵,果真有那么神奇吗?”苏荀明明是有了兴致,但嘴上依然还是不太肯相信。毕竟以讹传讹的事情他见多了,他可不认为有多少的真实性。一生中大风大浪走过来,他很清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 管家这一次是一点都没有夸张,更没有胡说,眼见主子不相信,便急忙的辩解道:“老爷,若是您不相信,大可以去看上一看,到时候您就知道小的形容的怕还不是很到位呢?” 这么一说,苏荀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要说他现在钱是足够多了,但人终是会老去。别看现在几个儿子都十分孝敬自己,可真当百年之后,还有几人会记得自己?如果可以把画像保留下来的话,那就在好不过,至少后人看到画像就可以想到自己,子子孙孙也会知道他的模样,他也算是在苏家留名了。 当然,如果在有好的诗句以辅佐的话,那就更好不过,那便当真是流芳千古,流传于世。便是过上个几百上千年,但凡有人说起那诗句的时候首先就会想到自己,那是多么光宗耀祖之事。 苏荀虽然心中有了想法,可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或许沈傲画技很不错,可是说到流传千古之诗,那就是可遇尔不可求,天下诗人何其多也,但真正可以流芳万世的又有几首呢? 可就算是画像这一项,也足够吸引苏荀,在管家的安排之下,软轿早已经备好,苏老爷子带着一众家丁奴仆这便浩荡的直向国昌隆总铺而去。 这一幕不仅发生在苏府,还有很多平时不世出的大老爷和权贵们也都动了心思,从各个方向奔向着太和街的国昌隆总铺而来。 国昌隆总铺,一时间是人满为患,迫得长公主都不得不让珠云带着一众亲随加入其中,这才勉强可以招呼客人,而不至于让谁受到冷落。 “苏老到!” 就在总铺面有如是人山人海一般时,一道高声唱响,一顶华丽的软轿这便出现在总铺之外。 有眼色的人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看到了苏家的大管家现身,但还只能低着头一幅恭敬的模样对着身旁的软轿,轿中主人的身份便即乎之欲出。 商人也有身份高低。况且苏家不仅仅只是商人那么简单,这些年来,为了稳定苏家的地位,在苏荀的带领之下他们也出了不少的读书人,其中就有好几位都是官身,其中更有一位在江南地区主政一方,已然是一位知郡,还有一位正在朝中当值,潜力也是很大。这样的人早就不能以平常商人的眼光看之。 这便是苏荀的厉害之处。在看到读书人的地位越来越高,他很是下了一番的力气,不仅结交了一些朝中的大臣,更是培养家族后辈进入了官场,若不然的话,苏家的地位也不会如此之高,稳占着金银饰品行业老大的位置而别人动弹不得。 事实上,任何一个行业想要做强做大,都不仅仅只限于行业的本身,都需要朋友,至少是利益上的朋友以保驾护航。 苏老的到来,让众人停止了之前的议论吵闹之声,接下来便是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苏荀也终于从软轿中走出,先是一脸和蔼微笑的看向着众人,拱了拱手,以表示感谢大家给他的让路之举,接下来便昂首阔步向着国昌隆总铺走来。 苏荀走的并不快,但却颇是有些虎虎生风的架式,这与他近五十多岁的年纪并不相辅。这正是他的高明所在,别看他平时在苏府之中懒洋洋的,可只有一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时候,总是会把最好、最精神的一面表现出来,借此告诉外人一个信号,他年纪是大了一些,可身子骨还很硬朗,在活个几十年没有问题。 莫要小看健康这个东西,往往它就是决定一个家族到底能够走多远的一个重要法码。往往一个家族之中顶梁柱的存在,可以让一个家族多一些凝聚力,少走很多的弯路。 第四十二章 相见甚欢 管家苏胡亦步亦趋的在身后跟着,对于老爷的习惯他最清楚不过。此时正极尽全力的追赶着老爷的脚步,并最终在来到国昌隆总铺的店铺前,追上了苏荀,对着站在那里正一脸微笑的珠云和范白说道:“我家苏老爷想要见一见主事的,谈一谈成为金尊会员的事情,还要烦请通报一声,多谢了。” “哇!某没有听错吧,竟然是金尊会员,那可要一次性拿出五百万银子来呀。”人群中因为苏胡这些话,顿时就炸开了锅,一时间议论声是沸然而起。 苏荀此时根本没有去关注众人的反应。对于自己所现之处,自己的举动总是会引为其它人的惊叫之声,他是早已经习已为常。此时他正来到总铺之前,盯着长公主的画像观摩着呢。 以苏荀的身份,自然是认识长公主的。事实上,现在国昌隆各大店铺之中就有苏家打出的金银饰品在卖。双方有过合作,见过也不下数次。但这还是苏荀头一次这般认真的去看长公主。 毕竟以男女有别的思想,外加长公主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谁见了她也总不好一个劲的猛盯着看,倒是这个画像摆在这里,你随意怎么看都是无妨,似乎也让苏荀更清楚的认识了长公主这个人。 “不错,不错,传神、像极了。”轻律着下巴上的胡须,苏荀很是满意。也只有真正见过这画像,方才知道坊间的传闻非旦没有夸张,反而是描写的不够精彩,此时的他是真想认识认识画画的沈傲了。 管家苏胡的话落在了珠云和范白两人中的时候,他们也是不敢怠慢。留下了范白继续招呼着客人,珠云是快速转身而去,到内院通知长公主,最重要是通知沈傲。 作坊之内,沈傲正带着胡德等几位大工在研究一块石英石。 石英是一种受热或压力就容易变成液体状的矿物。也是相当常见的造岩矿物,在三大类岩石中皆有之。因为它在火成岩中结晶最晚,所以通常缺少完整晶面,多半填充在其他先结晶的造岩矿物中间。 这是沈傲在商市中买到的,因为这个东西在当时并没有什么价值,即便是碰到了也不会有人太过注意,在整个商市中也仅是看到这一块,估计还是卖主出于好奇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抱着试一试的思想看看有没有识货人。 沈傲心中非常的清楚,石英石可是制作玻璃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在看到这块石英石之后,他便给买了回来,在进行分解的同时,也安排国昌隆以自己的渠道去各地收购石英石。 分解的过程并不顺利,没有足够的机械条件下,全靠手工,这是一个需要慢慢摸索的过程,即便是沈傲有着满腹的经验,可此时也有一种有不用上力的感觉。好在的是有了石英石便已经算是迈出了第一步,相信只要时间足够,分解的工作一定会成功,待弄成了石英砂之后便是和天然苏打进行熔化做着各种配比的实验。 “慢一慢,不要急,我们有时间。”考虑到目前手中只有这一块石英石,沈傲一再的吩咐大工们要注意做事的分寸的尺度,生怕没有了试验品,研究就不得不停止下来。正在忙碌的沈傲,便看到珠云急急走向作坊内的倩影。 作坊内是国昌隆重地,没有得到允许便是长公主也不会轻易进入,珠云不过是其身边的一个女官而已,竟然就这样没有命令的闯了进来,不用说一定是有着十分着急的事情。 珠云走进到作坊之中,是目不斜视,她也知道无令进入是有些鲁莽了。此时他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沈傲,她无意观察这里秘密的意思,实在是有急事迫不得已。 “苏荀苏老先生来了,指名要见忠国公,长公主殿下请您过去。”珠云态度有些谦卑的说着。按说她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虽然品级不高,但隐性权力可是很大,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公还真不放在她的眼中。可是连长公主都对沈傲客气万分,她就不能不注意态度问题。 “嗯?走吧。”只是一愣神而已,沈傲便清楚了珠云的为意,当下转头吩咐着胡德等人继续研究,一定要小心轻放,万不可大意下操之过急,这便就转身跟上了珠云的脚步。 一路行来,沈傲的心中已经对接下来要见之人有了一个大体的思路。 托赵妃娘娘的福,沈傲对于大乾大朝有了更多的了解。赵氏也算是豪族之一,虽然并非是处于金字塔顶尖上的人,可见识还是很多。苏荀的身份便是重点介绍人物之一。 按着赵妃娘娘所说,这位苏荀是一位有见识、有胸襟、有目光、有大局光更有能力的一个老头。苏家正是在他的带领之下,步步为赢,最终成为了大乾王朝的影响力颇大的豪族之一。 豪族是一个独立于大乾官体制之外的庞大组织。他们通常都掌控着某种大乾所需之物,借此达到近乎于垄断的地位来操控市场,达到增加影响力的效果。这样的豪族座大之后,很多时候连朝廷都需要礼让三分。不然惹毛了他们,市场上就会出现混乱,从而引发整个王朝的治安混乱,弄不好就会影响到江山社稷。 就像是何念丰的何家一般,他们就控制着大乾王朝多数的粮食买卖,一旦他们要搞事情的话,粮价会出现很大的浮动,会直接影响到百姓的生活和大乾的治安稳定。 苏荀的苏家便如这般的豪族之一,还属于顶尖之列。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掌管的是金银饰品。但不可就由此小视了他们。一旦苏家发难的话,金银大量的流入市场之上,会直接影响到钱币的稳定,从而造成通货膨胀,引发内乱也不是不可能的。当然,一定要这样做,苏家损失同样会很大,所以除非是被逼到了墙角里,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选择这种两败俱伤的拼法。 不管事情会不会发生,至少赵妃娘娘的这些话告诉了沈傲一个道理,那就是豪族不可欺、不可辱,不然后果会十分严重。 即是知道了这些,苏荀的到来沈傲当然不会怠慢。待随着珠云出现在里院中,看到那位虽然头上已经有了白发,可依然还是精神奕奕的半百老人时,沈傲立于当地,一脸恭敬的抱拳行礼道:“晚辈沈傲见过苏老先生。” 在沈傲一出现在里院的时候,苏荀就注意到了他。那一身的青碧色长袍,有着清澈纯净之感的沈傲给他的第一印像就不错,在加上对方那发自内心的恭敬态度,更是让他十分的满意。 以苏荀现在的身份,往往也有一些小辈在家人的带领下来见他,可通常表现的不是胆小怕事便是狂傲无知,像是沈傲这般即有恭敬的诚心在,又言谈间落落大方的甚是少见。尤其是沈傲行礼之后那平视的目光下,那种清澈和干净,看不到任何的功利心存在,更是让苏荀欣赏不已。 他从这个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激动、兴奋,或是欲望与渴求,而是那种平等待人的诚意。甚至苏荀还有一种感觉,眼前之人并非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是一位看透了人间世事、经历过苦难与磨炼的成熟男人,便是说他与自己年龄相当也并非是什么夸张之语。 “老夫也见过忠国公。”神色间带着微笑与欣赏,苏荀也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怎么说沈傲也是世袭忠国公,苏荀再厉害却没有任何的官身,见到沈傲需要行礼也是正常的举动。 长公主在一旁座着,笑看着一切。原以为沈傲年轻,会桀骜不驯,若是无意中得罪了苏荀的话,她就少不得要在一旁打些圆场了。毕竟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沈傲面对自己的时候就缺少一定的谦虚,可是她能忍,不代表别人就不会计较。 好在的是沈傲的表现不错,谦卑中有礼有节,即表示出了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但又没有丝毫卑躬屈膝的模样,算是表现的十分完美。她哪里又知道,沈傲的骄傲在骨子里,待人上一向讲究的是先礼后兵,尤其是对于那些有真本事的人,他都是诚心相交的。 不用说,苏荀在他的眼中就是极有本事之人。当然,若是接下来苏荀一幅鼻孔朝天的模样,那对不起,沈傲才不会管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多少的财产,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那你就思想有多远便滚多远,哪来回哪凉快着去。 初次见面,双方的观感都不错,让谈话也就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先是苏荀一番的感叹,什么朝气蓬勃呀后生可畏呀通通安在了沈傲的身上。 对于苏荀释放出的善良,沈傲也用了老当益壮、宝刀未老回应着,引来苏荀的哈哈大笑之声。 谈话进行的很是愉快,一会之后苏荀终于提出了要求,试问沈傲能不能给他也画上一幅像,当然他不会破了规矩,会办一张金尊卡,银子已经派人向这里送来了。而如果再有诗句相提的话,他还可以考虑直接办至尊卡的事情。 第四十三章 苏荀满意至极 早在看到了长公主的画像和诗词之后,苏荀就派人回府取银。可以说,仅是一眼,他便看出了沈傲画功上的不凡,他已经想好,画是一定要画的,也算是留给苏家,留给后人的一份念想,至少若干年过去,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祖宗长成什么样子。 至于是不是要办至尊卡,那就要看沈傲有没有题诗的能力,诗作的质量如何。左不过就是在加五百万两银子,放在旁人眼中,那是了不得的大事,便是砸锅卖铁也办不到,但对他苏家,对他苏荀而言,还真算不得什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沈傲当下抱拳爽快的答应着。人家出了银子,画其像原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况且有了苏家这么一个大客户,也是沈傲求之不得的事情。 赵妃娘娘曾就说过,在这个世上想不被人欺负,就要拥有足够的实力。朋友多了同样是一种实力的表现,让对方投鼠忌器之所在。 “哈哈,如此甚好。”苏荀乐得是哈哈大笑着。虽然说他花了钱,沈傲就必须要给自己画画,可如果是心不甘情不愿,也未必就可以出好伤口来。这毕竟是五百万两银子的一幅画,虽然这钱以后可以用来在国昌隆消费,但谨慎一些也是没有错的。 沈傲同意了,珠云早就拿来了一张特大的白纸,面积上足够画一个人物外加题诗所用。显然这是珠云抱定要让苏荀成为至尊会员了。 向珠云露出了一个欣赏般的微笑,此女办事灵活,倒是被公主调教的不错。随后苏荀老爷子也在一张大椅上座了下来,面色有些沉静,显的有些紧张。 毕竟这不是平常的做画,依他的意思是要把这画像流传下去,做为传家宝一般的流芳万世。想一想,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苏荀有些紧张的座立不安,沈傲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却没有马上下笔的意思,他还需要更深一层的观察。这毕竟是第一次见苏荀,对方的模样必须要印在心中,方才能下笔落画。不然勉强画出来的也是有貌无神。 时间就这样一息息的过去。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苏荀终于不那么紧张了,反而开始放松了下来时,沈傲把这一切都捕捉在眼中,接下来他动笔了。 将自制的画笔拿在手中那一刻,沈傲就似是换了个人一般,身上的气势也为之收敛,就像是邻家的小子一般那样的不引人注意,给人以人畜无害的安全之感。 这也是为人画画的必备技能之一,让模特忘记他正在被人作画的样子,身心就会放松到平时的状态,画出来的才是最自然的自己。 真正动笔之后,里院中只是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声音,引得大家都很好奇的想要过去一观,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动上一下,似乎都生怕因为自己的走动而影响到了沈傲,影响了这幅画的完美一般。 尽管像是长公主、珠云、沈兴管家和苏胡管家心中像是猫挠着一般,但此刻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打扰沈傲,似乎有一个强大的气场正隔绝着他们,也在提醒着他们不要乱动一般。 众人中只有苏荀老爷子安座于上,也好在他少年时就学过武艺,也曾亲押过家中的金银手饰于各地售卖,倒是身体还算是不错,不然怕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早就支撑不住要斜靠在大椅之上了。 说是慢,其实时间并没有多长。除了之前的一炷香外,作画时间也就是一餐饭,半个时辰而已。只因为房间里太静了,才给人十分漫长的感觉。 “呼!” 随着沈傲将画笔放下,并深吐一口气之后,众人这才感觉到无形的压力消失不见。此刻众人在顾不得其它,疾上的向着沈傲所在之地跑来,显然都想要一睹为快。 苏荀的脚步速度也不慢,只是相比于其它人,略落后了两步而已。事实上,他是极为紧张的,五百万只是为了一幅画而已,这个魄力之下自然是有些担心。他也害怕沈傲画长公主是福临心至的神来之笔,落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毕竟沈傲还是太年轻了一些,年轻到做他的孙子都可以。 “啊!” “哇!” “天哪!” 连续数度的惊叫之声,但凡是站在画像前的众人皆是一脸惊讶般的模样,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闻声见此的苏荀不由心中咯噔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这预示着好坏,虽然心中已经是极度的紧张,但依然还是一幅笑意盎然的模样走上前来,笑问着,“怎么了,可是把老夫画的很威严吗?” 话落,他的目光也转移到了画上,接下来整个人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一息、两息、五息...直至过了大约有三十息左右,苏荀开口了,张嘴就是一个大大的“赞”字。 这幅画不是画的一般,也不是画的不好,而是画的太好了。整幅画把苏荀的微笑映然于纸上,就似是把真人贴到了纸上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根本就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幅画呢。 尤其是那笑容,即包含着和蔼,又有着他的威严、即有着慈爱、又带着一丝的严肃。如果不是真实的看到了,谁也无法想像一幅画里的一个眼神怎么就可以如此的包罗万象。 这便是彩描的厉害所在。一个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心情下,都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视觉,从而得出不一样的感受和体验。 “哈哈,妙、太妙了。这幅画是老夫的了。”此时的苏荀如孩童一般的大笑了起来,随后整个人就要趴在画上了,双臂也用力的向外张着,大有一幅谁敢和他抢画,他就要和谁玩命的架式。 其它人十分理解苏荀的感受。若是他们也有这样的一幅画,显然也是会这样做的,甚至做的会更过一些。 长公主于一旁看着,一脸的赞叹、感叹与欣赏。之前见自己画的时候,就知道了沈傲的厉害,可是现在看到苏荀的画像之后,方才知道,一幅画竟然可以把一个人的阅历也跃然于纸上。看看这幅画中苏荀那丰富的表情吧,何偿不是人生经验丰富的一种体现呢?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沈傲在长公主的心中定位不知不觉又高了一层。 所有人都对于这幅画赞叹不已,没有一人能说出丝毫的毛病来。如果一定要有的话,那就只剩下羡慕了,这也让苏荀不断的哈哈大笑着,似乎这一年来的笑容都没有这一会的多。 就在大家都是赞叹不已之时,一道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嗯,好似还差了一点什么。” “嗯?谁说的?”不等旁人开口,苏荀是第一个不乐意了,回头便是大声的斥责着。他倒要与来人好好的辩一辩,这幅画如此之完美,还差些什么。 不止是苏荀,其它人也是跟着回头,想看看是谁如此的大言不惭。可是当看到说话的正是背负着双手的沈傲时,大家不说话了。 “差...差什么?”苏荀已然是满意之至了,但即是沈傲说出的,他也想看一看到底哪里还需要改进。 嘴角一翘,只是呵呵一笑的沈傲并不做答,而是走上前来,右手伸出拿起了毛笔,在白纸上一旁写起了字来。 差什么?当然是差钱了! 苏荀即是如此的有钱,碰到这样的好主顾沈傲岂有放过他的道理? 就凭着苏荀的名头和影响力,结交此人便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沈傲也是一定会用尽全力。所以他直接是提诗一首,且还是千古绝句之一。 笔落有神、游动用力、一气呵成、文章天来! 心中早已经有了成熟的腹稿,沈傲一下笔便没有停下来,正宗的宋体便跃然于纸上。当然,此时的历史中并没有宋朝,连唐朝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宋体了,要有也只是能是沈体。 字力强横而出,众人再次屏住了吸引。仅仅是诗的前两句,便足以让众人闭紧嘴巴,足以让众人感觉到这首诗词的绝妙与大气。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被沈傲借用写在了画纸之上。其中描写年迈的父母,对着明镜感叹自己的白发。年轻时的满头青丝如今已是雪白一片。(喻意青春短暂)倒也对得上此时苏荀的身份和年纪。 至于其它的,是不是百搭,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世间原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一首将进酒之大气便足以掩盖一切,足以让众人发自肺腑的吃惊与感叹。 第四十四章 火爆的场面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旁的苏荀重复着这句话,随后突然间惊叫出声,“苏胡,马上回府,在拉五百万两银子过来,要快!” “诺。”苏胡亦是一脸激动的说着,转身即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苏老先生,晚辈僭越了,没有得之同意,即赋诗一首,不当之处,还望海涵。”沈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而言。虽然他知道这首将进酒一定会得苏荀的喜爱,但毕竟之前没有问对方的意见。 “哎,这是什么话。得此佳诗老夫还要感谢于你呢,怎么会怪罪。”苏荀连忙的摆了摆手。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羞愧的说着,“忠国公,老夫有一请求,还请应允,当会感激不尽。” “苏老先生有事请讲,莫要客气。”沈傲也是抱拳以一礼回应着。 “那个...此画可否等老夫百年之后送予老夫府中,也好让子孙后代留一个念想呢?”苏荀说着话,脸色都有些发红。按说他幅画是他的,他也即将会花了一千万两银子,此时便是将其拿回府中也是正常。可他没有提出了这个要求,而只是说自己百年之后将其拿走,这就有些意思了。 明显的苏荀就是想让这幅画挂在国昌隆的总铺之中,如此一来,会有更多人看到,看到他的画,看到画上的诗,他的人气也将一涨再涨。其中的作用又哪里是挂在自家府中可以相比的? 可以说,苏荀是想要名、要利、要闻名于天下的同时还想要画。这才提出要求百年之后送画回府,这般一来,所有的愿望就都达到了。想到接下来要利用国昌隆一段时间,这才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即是苏老先生之意,此画就暂时的挂于国昌隆之中,待以后在送回到苏府吧。珠云,还要麻烦你将画给裱好,挂于国昌隆总铺之中,与长公主的画高挂于一起。对了,长公主殿下,您不会介意吧。”沈傲如何看不出苏荀的意思?只是这原本就是两好嗄一好之事,他也需要这幅画、这首诗、苏老的名头来打响国昌隆的会员卡制度,又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被问及的长公主脸上闪过一道嗔怪之意,你都定下来了,还问本宫介意不介意,又有何用? 虽然心中有些怪沈傲的自做主张,毕竟将两画挂于一处,多少有些影响不好。但想到只是画,加之沈傲也是在为国昌隆的生意着想,她还是点了点头,“本宫赞同。” “多谢长公主成全。”沈傲连忙也行了一礼。 “忠国公不必多礼。”长公主还了一礼。但看向沈傲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些探究之意。这首将进酒实在是太过大气,大气到长公主读之的时候心情是汹涌澎湃,一度不能自己。若非是亲眼所见,她当真不敢相信,如此的佳作竟然会是出自于只有十五岁的沈傲之手。 此时,她是真的被沈傲的才气给折服了。若是此时有谁说这首诗应该也是抄袭得来,是雇佣了枪手,长公主一定会赏他一个老大的大嘴巴子。 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诗词若是你做得,会转给旁人吗?这已经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名气所在了。 一旦有了名气,还愁银子不会飞来吗? ...... 国昌隆总铺之外。 人潮依然凶涌。比之刚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数最多就是各府的奴仆,他们抬着大小装着银两的箱子来到国昌隆总铺之外,很快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最为引人注意的就苏家的奴仆们,有人还特意的数了一下,光是抬箱子的奴仆人数就达到了五百多人。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照这个架式去看的话,怕是苏老爷子至少也要办上一个金尊会员了,弄不好就会是至尊会员。 但不管是五百万两还是一千万两,都足以让人侧目,让人吃惊、惊讶了。 距离推出碘盐已经有三个多时辰,这期间已经有办过的会员在府中食用了碘盐。一些好事之人,一些好朋友借此前去蹭饭,得来的结果便是到了下午的时候,来办会员的人又多了很多。他们都是感受到了碘盐的好处,被吸引而来。 他们多数都只是办了最低级初级会员,他们的财力有限,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有着更好的追求。只是一万两银子的初级会员对于很多权贵之人而言,真算不得什么。 随着办理会员的人是越来越多,其它旁观者也座不住了。怎么着,以后你的朋友都食用的是碘盐,就你用的食用盐,这岂不是说你身份低人一等吗? 如此一来,以后见面岂不会尴尬?岂不是要被别人给比了下去,还要不要脸面了。 一时间,哪怕就是为了面子,初级会员卡之前的队伍也是越来越长,引得国昌隆总铺不得不从分铺中调派了更多人手,要不然怕是天黑关门还不知道多少人在外面排队呢。 就在总铺前人们正如火如荼排队办理会员卡的时候,珠云出现了。 在她的指挥之下,几名身体灵活的伙计又是将一幅画挂地铺上,一时间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而视。 “天呀,这是苏老先生!” “苏老先生年轻了呀!” “苏老先生的眼神好和蔼!” “错,那眼神明明很有霸气的好不好!”马上就有人提出了反对之音。 “不对,眼睛分明充满着慈爱之光嘛。” “谁说的,某看到那眼神是充满着肃然之意好吧。” 众人还在为苏荀的眼神到底是哪一种而争执,但已经有人开始念起了画上的诗句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好诗呀好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绝句呀绝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妙!妙极! 感叹之声是越来越多,此起彼伏。一时间便是一些个过路和没有银子办会员卡的看热闹之人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是七嘴八舌。其中有感叹、有惊艳、有羡慕、更有妒忌与不甘者。 苏荀此时像是孩子一般正在一处窗前偷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上尽满是笑意,就差一点哈喇子便可以流出来了。想他苏荀也是威风一世的人了,走到哪里不是受人敬重。可还从有没有像今天这般的让人如此羡慕和妒忌的时候。 “哎,只可惜画像还要挂在这里,不能拿回家中日夜瞻仰,实在是遗憾呀遗憾。”轻摇着头,苏荀似是有些不甘愿的说着。 此话正被一旁的管家苏胡听到,这便上前一步小声道:“老爷,要不然小的去找一下忠国公,和他商议一下,把此画拿回苏府之中供老爷随时欣赏如何?” “何个屁,滚蛋。”苏荀一脚踢出,落在了管家的屁股上。当然这一脚没有用多大的力,他怕是也知道这是管家在和自己玩笑吧。在高兴的时候,与下人互动一下也不失为一种乐趣。这不嘛,踢出了一脚的苏荀心情就好受了许多。当然,被踢的苏胡也是脸上一片的笑意,就如同炎火夏日里喝了一杯冷饮般舒爽。 虽然说把画拿回家中,可以时刻欣赏,但独乐乐哪里有众乐乐更有趣味呢? 苏荀花了一千万办理了一张国昌隆的至尊会员,所为的只是一幅画和一首诗而已。这个消息就是长了翅膀的雄鹰一般,瞬间传播于大梁城大街小巷之中。 闻之,有惊讶的,认为苏荀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有惊叹的,感叹于苏府的财力之雄厚。 有妒忌的,出了如此的大风头,又如此有钱,这一辈子是没有白活了。 更有不屑的,一千万做什么不好,只是换来一幅画和一首诗,当真值得吗? 而这些人都不知晓,一千万只是预存款而已,不仅拥有着多项的权益,同时还拥有了国昌隆接下来项目开发的投资分红权。这个隐性权力怕是现在还没有几人可以看到,但此刻苏荀已经了解了不少,这一刻的沈傲正在和他详细的讲解着。 人家可是用一千万两银子来支持自己。如此的真金白银,沈傲当然有必要解释清楚,这可是第一个主动上门的合作伙伴,必须要做出一个表率来。 这第一步走好了,以后就可以团结更多可以团结的力量。那个时候他的地位便是不可动摇的了。 前世的沈傲,只是埋头做自己喜欢和感兴趣的事情,经商即是喜欢做的,也可以改变生活的质量何乐而不为?帮着国家研究出一些先进东西,同样是他的爱好和兴趣之一。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要涉·政的想法,那样并不是聪明人的举动,只会引来麻烦和猜忌,一个人的精力也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成面面俱到。 来到大乾王朝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是沈傲的主观意识,结果却是明摆着,他得罪了太子,得罪了这个王朝中最有潜力的人物。现在乾文帝的身体还不错,权力也是紧紧的抓在手中。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第四十五章 沈傲下的诱饵 现在好,不代表以后也会好。未雨绸缪总是没有错,万一太子上位之后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 万一到时候夺了自己所有的钱财怎么办? 沈傲从不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人,尤其是经历隗倩儿的反叛,他得以有了第二次生命之后,在这方面就更为的小心。可是在这封建王朝,世袭天下之中,要怎么对抗太子? 移民吗? 不要看玩笑了,先不说这根本没有可移之处。就说沈傲这个人,骨子里的民族情节还是很严重的。他生是汉人之后,死是汉人之鬼,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汉人之事,更不要说远离汉土了。 即是不能离开,不能逃避,那就只有去面对了。还是要积极的面对,只有他主动出击了,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为了活命,甚至他并不排除揭竿而起的可能性,只是现在远没有到那一步的时候。 如今真正要做的是积蓄着自己的能量,攒足足够的本钱。后世巴掌大的日本,单挑北极熊一样的俄国,够震撼吧?当代很多史学家曾经把日俄战争中日本的胜利,归于明治维新、技术革新等等,这些都没有说错。但人们往往忘记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资本的力量,在背后的所起的作用。当时日本的财富值之强,已经远远超过一些所谓的大国。 都说有钱好办事。更有人说有钱可使鬼推磨,沈傲认为,有钱可使磨推鬼。 钱的用处和作用,往往是很多人所想像不到的。 沈傲需要很多的钱来保证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与苏荀的合作便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步。两人在国昌隆的里院房间中,沈傲正用着那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极富演说的能力和苏荀进行着沟通。 “苏老先生,您现在已经是国昌隆的至尊会员,还是第一位至尊会员。感谢你的支持,接下来有些属于你自己的权益也希望你可以心中有数。” “首先,成为了至尊会员之后,每天可以在国昌隆中以八折的价格购买五十袋碘盐,份量足有十斤之重。想必苏府再大,人口再多,也是消化不了的。多余的完全可以拿出去售卖,价格自定,相信以苏家的能力一定会赚上不少。” “不错。”苏荀捋了捋胡须,较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要以为他真的是一时冲动就花了一千万两银子办了一个至尊会员,那只有毛头小子才会去做的事情。如果不是有足够的利益,就算是他在喜欢沈傲的画,也不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有了这些银子,他完全的可以花钱找人画,相信没有几人可以拒绝。 但他还是义不反顾的同意了下来,这自然就有他个人衡量的想法在其中。他看中的是国昌隆许诺的参与投资分红,他看中的是国昌隆未来的前景。 手中有了银子,已经成为了整个大乾王朝的金银手饰大王,这并不能让苏荀满足,相反只会勾起他更大的野心。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因为他谨慎的性格,因为没有找到时合适投资的行业而已。 这段时间国昌隆的发展,以及赚钱速度深深吸引了他。经过观察他发现国昌隆的一切改变源自于以前那位名声不怎么好的混帐小国公。虽然他也弄不清楚,一个人的变化为何会如此之大,这也根本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问题,他只看中对方的能力,能为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银子和利润这就足够了。 说到底,亲来国昌隆是苏荀早就考虑好的,只是今天的机会更合适,所以他出现在这里。现在听着沈傲的介绍,早就对这一切了然的苏荀还是装成了刚想明白的模样,这便是狐狸的狡猾之处。 他也想借用这次机会,近距离的观察一下沈傲的能力,看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苏荀不时的微笑点头附合着自己,一幅已经被说动的模样。沈傲并没有当真,与太多精明的人交谈过,让他早已经养成了不会忽视任何人,小看任何人的习惯。因为你一旦放松了,就不知道谁会突然间来咬上你一口。他一世如此的小心谨慎,最终不是还着了隗倩儿的道了? 事实证明,没有最小心,只有更小心,总是不会出错的。 没有丝毫的轻视之心,沈傲继续的讲道:“不仅如此,成为了至尊会员之后,一旦国昌隆有什么新品出现,你们也拥有优先的购买权,并在数量上也可以得到保证。” “很不错。”苏荀依然是笑着点着,那眼神中还带着鼓励,似乎在对沈傲说,“还有呢,继续说呀?” 沈傲当然会说,因为接下来才是他谈话中的重中之重。“还有就是恭喜苏老先生,你拥有了国昌隆新品的参与投资权和分益权。” “来了。”苏荀心中暗道了一声之后,整个人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很多。“能不能具体的解释一下?” “当然没有问题。”看着苏荀表面上不是很在意,但其实已经有些紧张,甚至沈傲都可以感受到对方那紧张的心跳了,他心中也是一笑,老狐狸终于要上钩了吗? 沈傲不怕苏荀有想法,怕的就是对方没有想法。只是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他相信苏荀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尤其对于商业的直觉一定不会太差,现在看来果然就是如此。 “苏老先生。所谓的参与投资权和分益权,指的是当国昌隆在要出新品的时候,在物品还没有成形,在研究的阶断就会允许你们加入,向你们做简单的介绍,只有要兴趣就可以进行投资,产品一旦上市的话,获得了利益,苏家就可以从中分得一杯属于你们的好处。” 这个解释与苏荀之前想像的基本上差不多,所以他没有丝毫的意外,他现在关心的就是何时国昌隆会上新品?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分别出现了羊奶香皂、肥皂、香水和碘盐,想必下一个产品的出现也不会太晚了吧。 按说这是商业机密,沈傲完全可以拒绝回答的。可这毕竟是第一次的深入谈话,藏着掖着只会让双方的关系出现裂痕,这是沈傲所不希望看到的。想要得到总是要付出的,沈傲只是略一犹豫之后就道:“苏老先生果然慧眼,您说的没错,现在国昌隆就已经在研制新品了,只是这个东西的进展速度不错,怕是谁想来投资也要来不及了。” 沈傲没有隐瞒的意思,这让苏荀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可是一想到产品已经在试验阶断,多少也有些失望,毕竟他没有赶上这一次的机会。 似乎知道苏荀心情会失落,沈傲脸现微笑而言道:“苏老先生莫要着急,国昌隆的新品不会只有几样,而是会有几十样,甚至是上百样,只要有心,总是会有机会。对了,鉴于国昌隆毕竟是大乾王朝唯一的皇商,这其中有皇上和长公主的参与,很多事情某也不能完全说了算,所以就算是有新品,也未必就会允许其它人参股,一切还要看合不合适才能定下。” 这句话中暗藏了不少的天机。大意就是说,能不能允许苏家在其中分一杯羹,最终还要看沈傲的态度。他认为你是朋友了,自然好处是少不得你们,可若是他看你不顺眼,对不起,你就老老实实的看着人家吃肉喝汤吧。 这多少有威胁之言的话听在苏荀耳中,他并不以为意。还是那句话,想要得到总是要先付出的,苏荀对自己对苏家有足够的信心,他也愿意交沈傲这个朋友,愿意做对方的合作伙伴,他会在接下来表示出自己足够的诚意。 这第一次的深入交谈双方还是满意的。苏荀看出了沈傲的野心,不仅不担心,反而很支持,因为他就是有野心的人。 沈傲看到了苏荀的沉稳,也认定这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只要对方表示出足够的诚意来,他们的关系就可能会更近一步,最终有一天把苏家拉到自己的战车上来,增加自己实力的同时,也让有心人对自己心生忌惮,这就等于更多了一些安全上的保证。 皆大欢喜的局面,让苏荀离开国昌隆总铺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回到府中,吃了碘盐做好的佳肴,又多吃了一碗饭,向外界证实了碘盐的确比食盐妙用更好的结论。 苏荀是满意了,虽然付出了一千万两银子,可得到的也不少。眼前来看,扬名立腕的目地至少是达到了。相比之下,有些人就不开心了,比如说一直对国昌隆有兴趣的太子殿下。 东宫。 太子的脸就像是暴雨将至的天色一般,阴沉的可怕。 他对面站着的就是曾桐、段伟、附马陆顺三人。此时他们都在低着头,看起来是一幅深思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不想去对视太子的脸,引来斥责。 国昌隆突然间推出了会员卡制度,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 第四十六章 看不懂 即便是到现在,天已经黑了。一天的时间下来,包括太子在内的四人还是没有把这个所谓的会员卡制度弄明白。他们所看到的只是碘盐限额销售还有办理会员卡那一笔笔让人眼馋的银子而已。 他们更弄不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去办理会员卡,难道这个碘盐当真就那么好?难道这些人都是银子多了没有地方放吗? 至于说苏荀得了一幅画和一首诗就一下子拿出了一千万两银子,更是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尤其是太子,那已经不是羡慕,而是要流口水了。“你们说,本太子身边的能人这么多,就没有画功出色,做出好诗之人吗?” 太子这是眼馋那一千万两银子,才出此一问了。曾桐三人依然是站立不言,他们心中很清楚,事情不会那么的简单。就算是沈傲在有才,他的画和诗也不可能这般的值钱,苏荀也不会那么傻,这其中定然有着他们想不通的原因。 自己说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查,给本太子继续的查,孤就不相信这个沈傲难道会是苏荀的私生子不成?孤要知道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我们看不到之事。” “诺。”面对着盛怒的太子,曾桐等人一连声的答应着。 相比于太子的无知,养心殿中,乾文帝知道的就更多一些了。至少国昌隆今天的收益额就摆在他的面前,能拿到五成收益,便是足足七百五十万两白银入帐。 也就是说,今儿个一天,国昌隆的毛收入就达到了两千万两之多。贡献最大的就是苏荀的一千万两,接下来还有大约一百五十名左右的会员,他们中办理初级会员的人最多,也有一些中级和高级,甚至还有银卡和金卡会员,他们又凑上了近一千万两。除去留下一些用于购货用,皇帝拥有五成收益,便入帐了七百五十万两。 虽然说这些银子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花完,有着预支的意思,可毕竟是真金白银的送过来了。乾文帝让严福拿着其中的两百五十万两做为内帑,其它的五百万两放入到了国库之中,只把一众户部官员乐的是开怀大笑。 乾文帝的心情也很不错。碘盐虽好,也未曾想到会有如此的功效。此时他就座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这会员卡制度,他也十分的好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吸引如此多人甘愿拿着银子来加入其中。 “严福,你也来给看看吧。”看了好一会,还是无法参透其中的玄机,也不明白沈傲这样做的道理。即然碘盐已经可以量产,虽然不能满足全王朝人民所用,但也足够那些富人们所用,为何不敞开来卖,而是要限量呢? 想不通的乾文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脑仁,这就将那会员卡制度的奏报向一旁严福的身上递去。 恐如蛇蝎一般,以着及快的步伐严福闪到了一旁,这个举动完全不像是一个只知道低眉顺眼的太监,反而像是一个身体异常灵活的年轻人,严福闪到了一旁。 嘴中还唯唯诺诺的说着,“奴才就是一个阉人,大字不识几个,这样的事情奴才怎么能看的懂呢。看不懂,看不懂。” 严福到底是看不懂,还是根本不想参乎这样的事情,亦或是藏拙,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真的可以看的懂,岂不是显得乾文帝太过无能?这样的表现不是在告别旁人,对他要防上一手吗? 尽管乾文帝对严福很信任,很多的秘密也不防着,可做奴才的就要有做奴才的意识,什么时候当聪明人,什么时候当哑巴是要拎得清。 严福闪开了,让乾文帝递了一个空,但他并没生气,或许他早就习惯了严福的“愚钝”。“哎,朕是有些看不懂了,这样吧,召长公主进宫议事。” ...... 皇上都有些看不清,更不要说普通的平民了。但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忠国公很有本事。 燕春楼。 夜幕下正是这里一天中最为忙碌的时候。达官贵人、商贾老爷、才气书生、纨绔少爷们都像是约好了一般扎堆于此,听曲谈着风月,尽情的享受着人生。 二楼一间占地不小的女子闺房之内,丫环芸枝正在给小姐白秋彤打扮着,嘴上还不时的说着今天去国昌隆总铺的见闻。说起那些商人们一掷千金,一箱箱的金银抬进了国昌隆,只是为了得一个会员卡,便是一脸的羡慕。 白秋彤津津有味的听着。今天身子不舒服,燕春楼距离太和街又很远,便没有去看那个热闹,现在听了芸枝的话后早已经悔恨万分。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忍着不舒服也要去看一看。尤其是芸枝所说不管是长公主还是苏老爷子的画像都栩栩如生,有如真人一般,她更心渴望不已了。 还有那首将进酒,是多么的豪迈。真不知道只有十五岁的小公爷是如何能够写出如此绝妙的诗章来,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呢? 想着想着白秋彤就入了谜,直到丫环芸枝不断的轻推她,这才反应了过来,张嘴就是一句,“死妮子,你要做甚。” “嘻嘻,小姐,刚才看你的样子就好像很多客人看小姐的样子呀。不是思·春了吧。” 似乎一下子被芸枝给点中了心事,白秋彤一脸的大囧之意,在顾不得其它,起身就追赶起芸枝,很快闺房之内就传出了笑闹般的铜铃之声,两人这一会似乎把外面等待着要见的客人都给忘在了脑后。 整个大梁城,可不止是她们在想着国昌隆会员卡的事情,还有很多富人和穷人都已经听说了。 穷人就是听一个热闹而已,在他们眼中,国公爷便是了不起的存在,这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并不为奇,好似是应该的一般。 富人听了之后,又找熟人了解了一下情况,已经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去国昌隆的总铺,无论如何,也要办一张会员卡,拿一些碘盐回来,至少府中来了客人,是需要用碘盐制成的菜来招呼的,不然的话,岂不是自失身份?等于是被从富人的圈子里踢出来了吗? 可以想见,明天国昌隆的会员卡人数又会呈一个让人羡慕和惊艳的数字继续增长着。 养心殿。 长公主得了召令后·进了皇宫,拜见了皇帝陛下。 “青兰快快起来。来,到皇兄面前,说一说这个会员卡制度和你的看法。”乾文帝热情的招呼着。 一句青兰,让长公主激动不已。这一阵子这个称呼可是经常出现了,她似乎又回到了与皇兄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的时候。 长公主来到乾文帝身前座下,详细的说明了这个会员卡制度,以及自己今天真实的所见所闻。 听到沈傲竟然只是观察了苏荀一炷香的时间便完成了一幅画,随后一笔而就写出了将进酒这千古绝诗之后,乾文帝也是双眼放光。他想不到沈傲竟然如此有才学,他现在都想亲去国昌隆看一看那两幅被人比做如真人降临的画像了。 皇上毕竟是皇上,拥有极好的克制力。在他眼中,所谓的画与诗不过都是小道而已,他要关注的是国家的发展。所以他仅仅只是对这些感兴趣,还谈不上什么激动不已。 “嗯,这些事情朕知道了,说一说你对这个会员卡制度的看法吧。朕有些不太明白,碘盐可以选择其它的售卖方式,以它的质量和效果,即便是百克二十两银子也并不难卖吧,为何要选择这样麻烦的方式?甚至还要同意其它人加入到国昌隆,拥有投资和分益权,这又是怎么回事?”乾文帝有些皱着眉头的问着。 “来了。”长公主神色上没有变化,她早就想过皇上要这样问,这个问题沈傲也找过她,做出了解释。如此她只需要照般就是。 “皇兄,这是忠国公的意思,忠国公说,国昌隆的钱即可以入国库又可以放入到内帑之中,便是国之根本,不可轻动。而以后国昌隆想要发展,就势必要创造出更多的新鲜玩艺来,这个创造的过程是很费钱财的。他不想在从国库中取用,便想着借用旁人的力量,到时候赚了钱还是可以继续的放入到国库和内帑。至于分点好处给旁人,也更利于国昌隆的发展,不至于被孤立起来。” “孤立?”乾文帝何等的聪明,很快就想到了上一次大梁商人联合起来不给国昌隆供货的事情。 “是的,忠国公就是这样说的。他认为国昌隆越是赚钱,就越会引来其它商人的眼红,为了防止他们在暗处下绊子,就需要拉拢一些商人,尤其是有地位有实力的商人,如此以后在有这样的事情,就可以由他们去负责解决,我们可以专一的发展就是。”按着沈傲所说的,长公主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乾文帝并没有马上做出判断,而是思考了那么一会这才点点头,“这个说法是有些道理的。但仅仅只是如此吗?” 第四十七章 忠成侯 大乾王朝虽然是集权于帝制,也就是说权力集中在他的这位皇帝手中。可是真做了皇帝,他才知道,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可以说了算的。在大乾王朝除了他这位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皇帝之外,还有士族、豪族、权贵、将门以及最具威胁的藩王们。 这些人都是势力庞大,表面上看他们都臣服于自己这位皇帝,可一旦什么事情涉及到他们的利益,一个个就会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般,飞跳起来,惹急了是会咬人的。 做皇帝十五年,他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协调这些关系上,可以说一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他这位至高无上的皇帝都有如此的担心,沈傲不过就是一个国公而已,还是世袭而得的,有些担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这看起来的正常手段,落在乾文帝的眼中,却并不会如此的简单,这也是让连夜叫来长公主的原因所在,他想听一听他要怎么说,毕竟天天与沈傲呆在一起,观察的也应该最细致的。 皇上问及是不是仅仅如此,长公主心中便不得不发出了一声叹息。虽然这阵子她与沈傲的配合很好,甚至她现在的地位都是沈傲给保下来的,才让众朝臣们看出她的重要性,现在已经有一些官员表示会投靠在她的脚下了。可沈傲终是臣子,长公主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在乾文帝面前她不敢说假话,也不能说假话。 “皇上,依皇妹来看,忠国公在积攒实力,在准备着自保。” 忽听长公主说沈傲在积攒实力的时候,乾文帝的脸色即是一变。可闻听接下来的是准备自保时,即是一愣:“自保?难道有谁要害他不成?” 话不过是刚刚由嘴中说出去,乾文帝便脸现尴尬之意。太子对沈傲可是很看不惯,认真说起来襄王的幕僚也被沈傲收拾过,那也是有仇恨的。这般看来,沈傲会力求自保也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心中有些理解了沈傲的做法,乾文帝还是让长公主继续的说下去,他想看一看,沈傲心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思路。“自保吗?他准备怎么做?” “联合苏家就是一种方式。如果皇妹没有猜错的话,一个苏家是远远不够的,忠国公还会接上更多的人加入他的这个利益群体,唯有如此,才能保证自家的生命安全。”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公主也不由是呵呵一笑道:“这个忠国公虽然年纪不大,可是看问题的目光很是锐利,很有些大局观,倒还真是一个大才。” 乾文帝已经基本上知道了沈傲的意思,心中不由放下心来。只要沈傲的所为不会威胁到他这位皇上,威胁到他的权力和地位,愿意采取一些自保的手段做就是了,他不会过多的干涉,最多就是暗中的观察而已。心情放松了下来,乾文帝也就开起了玩笑,“即然青兰说他是一个大才,那不如就将他调入到朝中为官,为王朝效力好了。” “啊!不可。”长公主本能性的疾呼着。 可随即看到乾文帝脸上的疑惑目光后,连忙解释着,“忠国公的才能可以在国昌隆得到更好的发挥,现在国昌隆能有如此的收益,全都得赖于他的能力,现在真把他弄走了,怕是国昌隆就要恢复如初了。” 长公主当然不希望沈傲走。那样一来以自己的能力是经营不了国昌隆的,尤其是见识了沈傲的种种手段之后,这个感觉只会更加深刻。甚至沈傲一旦离开,怕是那些办理会员卡的人都会跟着闹将起来,那是会出大事的。 乾文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刚才不过就是玩笑之举罢了。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沈傲为官,掌握什么实权。不管他有没有能力都是如此,他只希望此子可以平安的渡过一生便是。 这些心中想法是不会说给长公主听的,乾文帝这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刚才就是皇兄和青兰开一个玩笑而已,忠国公年纪还是太小了,在国昌隆中发挥一下能力还是可以的,这个年龄上得朝堂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兄圣明。”长公主也是连忙打蛇随棍上的说着。虽然她并不认为皇兄会把沈傲调走,这样谁还会给他赚钱呢。可这只是她的想法而已。现在得了确切的结果之后,这才可以完全的放下心来。 ...... 第二天上午,太和街的国昌隆总铺之前,又像是往常一样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他们都不是来买什么东西。真正买物品的都去了国昌隆在大梁城的其它分店,这些人来这里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办理会员卡。 碘盐的味道在昨日一天已然彻底的发酵,但凡是尝过的都说好,加上被夸大的营养健康成份,昨天没有办卡,或是得到消息较晚的今天都来办卡了。 在排队中相见的时候,不少人都在互相的打着招呼,说话的嗓门都比平常大了几分。似乎是再说,看看吧,爷也是有会员卡的人了,爷也是有面子的有钱人。 办卡的人越来越多,知道碘盐好处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碘盐的价格不断的上涨,还有供不应求。 国昌隆自然是要守信誉的,他们卖给会员的碘盐价格依然还是一百克二十两,但这些碘盐落到了会员商人的手中,他们在出售时,价格马上就大涨了不少。尤其会员等级越高,所拥有的碘盐数量就越多,向外支配的量就越大。加上国昌隆的碘盐并不私卖,你不是会员卡,哪怕拿着三十两银子来想买上一包都是不可能会办理的,以至于非会员想要吃碘盐只能从那些会员商人手中购买,这让价格无形中又上涨了不少,像是苏家就利用这个事情每天都进行售卖碘盐,每天都因此而有银子入帐。 继七月底的碘盐出现之后,接下来国昌隆又在八月九月相继推出了一些新品,像是牙膏牙刷等物。 牙刷?简单,不就是木柄上扎些猪鬃马毛之类的东西。 牙膏?这玩意儿稍有些麻烦,后世那些现代配方、工艺在目前根本无法使用,不过这也难不倒沈傲,最早期的牙膏配方还是懂得的——1盎司的岩盐和鸢尾干花,2盎司的薄荷和20粒胡椒(1盎司约等于31克)研磨成粉状,再加上熟石灰、动物油脂混合均匀。若是再加些两面针、甘草等清凉草药那效果绝对不比后世的牙膏差。 东西出来之后,相比于现在所用的一根削得光滑溜溜的木柄上穿上几排整齐的洞,扎上些猪鬃,看起来就是一把怪模怪样的小刷子可是强了很多倍。 新出来的物品一样价格不扉,一样只有会员才可以购买。沈傲就是想让大家形成一种消费习惯,巩固着会员的稳定地位。 两个月中,国昌隆又多了五百多名会员。虽然在没有像是苏荀这样的大主顾,但金尊会员还是有的,比如说荣国公、义国公等人,他们都是有名无权但有钱的人。他们会办理了金尊会员,各自得到了一幅十分满意的画像。 如此,会员的总数两个月时间就达到了足足七百之数,总进帐七千多万白银,沈傲自己所得便足有近三千万两。 有了钱,沈傲做起事来更加的得心印手,如臂挥指。九月底,一直在外面办差的叔父忠成侯沈云义也回到了大梁城。去皇上那里见完了差之后,便来到了忠国公府。 早就知道叔父会来,沈傲准备好了一切,摆好了宴席,等到忠成侯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府中之后,沈傲便跪了下去,叫了一声“侄儿给叔父请安。” 早就从管家沈兴和石磊等人口中和自己的记忆中知道,从小到大,这个叔父可是十分照顾自己的。很多时候他惹了事情,都是叔父去求爷爷告奶奶,拉下来老脸来赔礼道歉。 且不管沈傲做了什么错事,忠成侯从来不舍得说上他一句狠话。可以说,他是真正把沈傲当成了亲儿子一般看待。 对自己如此之好,沈傲当然要投桃报李。刚才那一跪,即是替已经死去的沈傲跪地,也同样是心甘情愿的为自己而跪,他相信以后的人生路上,忠成侯一样还会呵护、爱护自己。 凭此,一跪又算得了什么。 “好好,快起来,地上凉。”忠成侯一脸激动的将沈傲给扶了起来。他一生征战四方,最早跟着大哥沈云天,后来大哥死后,他就自带了一军,半生中都在奔波着,虽然成了婚,也娶了三房老婆,但只有两个女儿,膝下却是无子,便一直将沈傲这个大哥的骨肉当成了亲生子,照顾有佳,更没少在后面擦屁股。 这一次到了东边勘察军务,未曾想回来之后,那个被称为混帐的侄子突然间长大了,竟像是换了个人般便出息了很多。初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没有去想过为何沈傲有这样的变化,直当是已故的大哥开眼,侄子终于开化,懂事了。 ...... 感谢吉平安的月票、红包打赏。 感谢兜有钱的红包支持。 第四十八章 东瀛使团 这便在完成了公务之后,连家都没有回,就来到了忠国公的府上,来见沈傲。 将沈傲由地扶起,不知何时忠成侯的眼中就布满了泪水,那是激动、兴奋的泪水。看的沈傲也动了情,连忙扶其座了下来,还让人上得好酒好菜,他要陪叔父好好的喝几杯。 沈傲的酒量还是不错的,这也是多少次谈判之下练就出来,倒是能与忠成侯对饮。随着两人聊天的深入,方才得知,这一次沈云义的任务就是监视和调查东边过海之远的东瀛国。 这个早已经改变了历史的朝代,有些地方和国家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就像是东瀛国也还是那个岛国,也还是那个一直有野心,寻找着机会想在雄狮身上咬一口的恶狼。 从忠成侯的口中,沈傲知晓这一次叔父亲到了东瀛国,看到了那里正蓬勃发展的社会,尤其是还努力的操练军务,给人一种似是随时备战般的感觉。 早就知道这个民族的野心从来不与自身实力成正比的沈傲,对东瀛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听着叔父讲他们又正在大力的发展中,便心存警惕的说着,“叔父,东瀛国地域狭小,又身处于海岛之中,资源有限,想要发展依靠自身能力是很难的,但凡有野心就只能向外走,不得不提防呀。” “无妨。”倒是沈云义,很是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他的国家叔父也去过了,实在是贫穷的很,他们衣着褴褛,训练的武器中连铁制品都很少,真打起仗来,不会有什么杀伤力,只需给某一支人马便可灭之。再说了,他们也不敢与我们大乾为敌,这一次他们随行而来了一支使团,说是要好好的学习我大乾文化呢,呵呵。” 看出了沈云义眼中有着骄傲之意,沈傲便不在相劝,他不想打击叔父的好心情,至于东瀛,现在应该是还没有什么实力,只是空有野心罢了,倘若机会合适的时候,他不会介意收拾收拾对方。 最终沈云义还是有些喝多了,一来是心情高兴,看到沈傲的变化感觉到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二来忠国府的酒是以蒸馏技术之后深加工的酒,浓度更纯。即然是有了钱,在生活方活,沈傲是从来不会为难自己的。 派着护卫冯逊和耿亮将叔父送回府中。连同一起带回的还有几大箱银子。即然有了钱,对亲人当然是尽所能的要照顾好,就当是他替那个已经死去的沈傲回报好了。 沈傲也在喝了一些茶水,解酒之后回到了床上,他根本没有在意东瀛使团的事情。但却不知道,正是这个使团开始在大梁城搅风搅雨,使得皇帝还有满朝的文武大臣都是头疼不已。 东瀛国是一个有野心的国家,在他们眼中,天下间似乎只有他们才配去享受世上最好的生活以及最广阔的土地,因为他们是最勤奋最努力的民族。即便是现在从军事和综合实力上而言,他们根本就不是大乾王朝的对手,但有机会他们还是愿意从其它方面对这个自以为是的汉王朝进行打击。 驿馆之中,三位身材相对矮小,嘴上流着八字胡的东瀛人正座这里密谈着,他们所说的正是大梁城的繁华与辉煌。 相比于还很弱小的东瀛国,大梁城就有如一座金山般愰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让人自惭形秽。但同时也激起了他们骨子里很强的占有欲,认为这样的地方就应该为他们东瀛人所有。 理想是伟大的,现实又是残酷地。 东瀛对大乾,就好比是蚂蚁对大象一般,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等级。想要有所改变,只能徐徐图之。但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会不断的努力,证明自己的强大。 三人座在这里,说着的就是明天觐见大乾皇帝的事情。这一次他们做足了准备,为的就是羞侮一下大乾,让他们看到东瀛国也是有能人的,借尔达到说服大乾,与东瀛国进行全面的合作,或是说更多的资助。 如果大乾愿意更多的帮助东瀛,他们不介意自身强大之后来帮助大乾。当然,那个时候他们会索要更多。 纵观历史,一个弱小的国家想要发展,都少不得要向强大的国家学习。就像是华夏崛起之初,也多少借用了一些邻人老大哥的力量一般。合作是合作,但要怎么样才能占据更多的主动权,这就是三位使者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做为正使的山田信一,此时眼中充满着无比的自信。“两位,经过这些年的准备,我们终于踏上了大乾国的土地,明天就将是我们一鸣惊人的时候。只有打击了大乾的气焰,接下来的谈判,我们才能够占据更多的主动,获得更多的援助,所以,让我们一起为了东瀛的明天而努力。” “一起努力。”六只比孩童大不了多少的手掌就此握到了一起,似乎在这一刻他们已经看到大乾丢丑和低头的模样。 次日,原本并非是大乾王朝大朝的日子,只是为了东瀛国使团的觐见,临时有了朝会。乾文帝就是想借此让众臣子看看,大乾的强大,连远在海上的东瀛都要来朝拜自己。 乾文帝还是一个衬职的皇帝,在外交方面禀承着互惠互利的原则,但凡是愿意与大乾交好的国家,他都会尽力的与其保持好关系。十几年前,大乾不断的征战四方,实力大损,以至于藩王渐起,那样的苦痛乾文帝不想在经历了。 正是因为乾文帝释放的友善政策,这些年来,虽然边疆之地也时常会有摩擦发生,但一直未有大的战事,大乾也在不断的休养生息,积蓄着力量。这一次得知东瀛使团前来朝贡,乾文帝依然是禀承着一贯友好的思想,升大朝,与其见面,这本身已经表示着他的尊重。 可惜人与人交往,不是你付出了真心就可以得到真心。对于东瀛这样骨子里就充满着野心、不自量力的民族而言,他们似乎天生就没有长过真心一般,这一次来大乾,也是想要及尽羞侮之事,以证明着他们思想上的强大,达到他们龌蹉的目地。 大朝会开始。文武百官位列两旁,做为出使东瀛而回的忠成侯,当着皇帝和文武官员的面,将自己的出行做了一个大概的汇报,着重讲了东瀛的落后,引来了百官们的哄笑之声。 人似乎都是这般,喜欢看着别人的落魄,喜欢看对方不如自己,似是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强大与厉害一般。 至于说东瀛国的优势,比如说百姓的精神面貌很不错,为了国家也愿意牺牲小我和练兵的事情,忠成侯没有多讲,这也是乾文帝的意思,他不想在朝堂之上制造什么恐怖的气氛,他需要的是坚定臣子们团结一心为大乾的决心。 稳定压倒一切,这便是乾文帝的想法,也是大乾王朝的现行国策。 忠成侯汇报完之后,便是三位东瀛国的正副使走进太极殿,先是向乾文帝行礼。当然,只是弯腰而已,没有行跪拜之礼,这原本就是一种不臣服的表现。可惜的是,身受儒家思想中施行仁政影响的大乾,对于异邦十分的宽和,借以来表达他们胸襟的广阔。他们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他们只需要别人的臣服,至于这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无几人去关注了。 行礼之后的三位使臣送上了甜瓜、樱桃、鲑鱼子等当地的特产,表示着朝贡之意。 高座龙椅上的乾文帝微笑的让严福将东西一一收下。心情不错之下表示大乾与东瀛可以世代友好的交往下去,还允许东瀛国可以派人来大乾进行学习,以及一些先进的思想和技术。美其名曰,要在思想和文化上帮助友邻。引来了朝堂百官的一片跪地之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文帝施仁政,表达了友好的态度,让东瀛国三位使臣心中暗自高兴,双方友好之下他们就可以继续的发展下去,直到有一天要取代大乾,成为这一片土地的主人。但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掌握更多的主动,比如说让大乾卖给或是说送给他们更多的铁器,以保证自卫的能力,最好是可以学习大乾锻造铁器的方法,达到强大自身的目的。而想要做到这些,空口无凭是不行的,必须要让大乾承认他们的能力才行。 于是乎,做为使团的正使山田信一站了出来。“尊敬的大乾皇帝陛下,贵国幅辽万里、资源丰富、人口众多、饱学之士不知凡己,实为我东瀛学习之榜样。” 任谁都愿意听好听的话,更不要说这些话还是来自于邻邦呢。这些话也使得乾文帝和一众大臣皆是面色红润,更有一些不懂得隐藏情绪的臣子早已经是一脸的眉飞色舞,似乎是因为这些话,他们便真的成为了饱尝之士,天上地下无事不知晓一般。 第四十九章 九连环 山田信一注意到了朝堂上那些大乾之臣的表现,心中冷然一笑。现在将他们高高捧起,为的就是一会将他们重重的摔在地上罢了。没有这明显的反差,也就不能让大乾人长教训,不知道正视他们东瀛国人的强大。唯如此,方能使得他们和自己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才能为东瀛争取更多的权益。 好一会的时间,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似乎是笑够了,自我感觉正是良好之时。山国信一开口了,“大乾乃上天朝上邦,想必是不乏惊世之才。使臣不才,手中正有一物,集我们东瀛之智慧,半月的时间里,也仅仅只是研究到了皮毛,只是想到了一种解开的方式。使臣想,以大乾人才济济,智慧之非凡,定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想到解决的方法,以供我东瀛学习的吧。” 说落的山田信一已然从怀中拿出了一串叮叮当当之物,正是被后世人称为九连环之物。 金属丝制成9个圆环,将圆环套装在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并贯以环柄。初看,给人以一种并不复杂的视觉感受。 双手捧着九连环,山田信一再次沉声而道:“此物为我东瀛于红毛怪(红发人,多指古印度族民)手中所得,研究发现只需依法使九环全部联贯子铜圈上,或经过穿套全部解下为胜。足半月时间,我东瀛愚昧,集聪明才智之人于一体,方才解始。现今愿意献给大乾皇帝,更相信以大乾之智慧,定然可以人更短的时间内解决开此环。” “哦?红毛怪手中所得,集东瀛国之力半月方才解开,如此倒是有趣的很呀。”乾文帝被这一番说词也弄出了兴趣。一旁站立的严福更是机灵的走下金銮殿,将九连环拿到了手中,呈到乾文帝面前。 伸手接过,大概看了一下,并未发现有什么机关所在,看起来似是简易的很,乾文帝便示意严福拿给百官看一看,随口还说着,“众臣子都看一看吧,看看这个东瀛集全国之力用了半月时间才解开之物吧。” 乾文帝语气说不出的随意,听在众大臣耳中时又引来了一阵阵哄笑之声,不过就是一个九环而已,想要解开只需弄清其原理即可,却需要东瀛集全国智慧之人用半月时间方得解开,这些个东瀛人,实在太过愚蠢了一些吧。 带着不以为然、自以为是,严福将九连环送到了臣子面前的时候,众位大臣们便一一搭手,研究起了此物。 大乾之臣们一脸的不屑,落在山田信一眼中时,他暗自高兴。这九连环看似简单,可当真正入手时方才会知道到底有多难。这可不是他们东瀛用了半月解开的,而是不知道找到了多少聪慧之人,最终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方才解开。说是半月,不过就是给大乾施加压力而已。 看着九连环在众臣手中传送着,还有一些看过的臣子已然闭目而立,似乎是在心中默算着什么,似乎已然找到了解开之法。乾文帝呵呵的笑道:“众爱卿,需多少时间解开这九环之谜呢?” 到了此时,乾文帝也不认为这是多大的难题。大乾富有四海,天下人才济济一堂,即是有解决之道,即是连东瀛这般刚开化不久的小国都可以解开,没有道理他们大乾不行。现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只需要比东瀛所用的半月时间更短,不然怎么能证明自己比对方聪明,比对方更强大? 皇下问话了,下面的大臣们就必须要有所表示才行。当下一些个接触过九连环的臣子们开始窃窃思语,相互探讨,有的说十日的,有的说七日,还有说五日的。他们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此物,大家都想给自己留有一个余地。 有这样想法的一般都是老臣,见惯了风浪,懂得收敛之术。可也有一些年轻的臣子,他们就像是初出的牛犊一般,眼框高于顶,一幅不把所有人放在眼中的模样。像是翰林学士汪丰便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员。 汪丰,出生于江南之地。虽然家境贫寒,但自小便聪明刻苦,外加天资聪颖,很快就在少年时代脱颖而出,闯出了名头。后事情被乾文帝所知,召到翰林院,历经五年的努力,现成为了翰林院学士,其影响力仅在于大学士杜晋之下。 算是年轻有为的汪丰,其学习能力和进步之快已然让很多人匝舌,可他依然还是不满足。在他看来,朝堂之上多是一些庸凡之辈,他们或是靠着祖上的蒙荫、或是靠着有一个好出身、或是借着有更好的人脉。在还没有科举制度之前,大乾的官员基本上都靠推荐,或是在民间闯出了名头,被破格提拔为官。 后者还好一些,多少是有些本事。前者中却多是平凡之辈,是被汪丰所看不起。他一直认为,自己缺少的就是一个机遇,便可以一飞冲天,由乌鸡变凤凰。 今天就是他表现的机会。看着其它的臣子都是十天、七天、五天如此的保守,他灵机一动,手持白玉芴板站了出来,大声的唱诵道:“臣不才,只需三天便可。” 哗! 此声顿时引来了百官的侧目。当看到说话之人是翰林学士汪丰的时候,不少人都是摇头不已,他们认为此子之言太过夸大了一些。当然也有一部分是持支持态度的,毕竟汪丰此人诗、词、歌、赋可谓是样样精通。曾有人不服前去翰林院挑衅,最终被弄得是灰头土脸而出,凭此就可以看出他的厉害了。 这样的人,敢于说出三天之期,想必心中已对九连环有了了解有了自信。 百官是怎么样的想法,乾文帝并没有太过再意,他要的就是重重打击东瀛国使者的势气,确定大乾强大之局面。汪丰跳了出来,以肯定的口气说三天之期便可,这就是他想要的。当下乾文帝脸现满意之色的对着站在下面的山田信一说道:“使臣,三天时间便可破解,你可满意否?” “臣心中佩服,大乾不愧是能人辈出,使臣愿三天之后在来,一睹大乾才子的聪慧与强大。”山田信一早就在心中乐开了花。如果说大乾皇帝只说试试看,并不答应这个赌局的话,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可现在这个坑有人主动跳了下去,那就没有问题了。三天之后,他只需要来看大乾皇帝出丑的样子便可。 真到那时,山田信一也不会为难乾文帝,他依然还会拣好听的话说,可是想必如此一来,大乾皇帝就会感觉到有愧于东瀛,那个时候他在适时的提出一些要求,想必为了面子定然是会满足自己的吧。 想到目的就要实现,山田信一巴不得马上就跳起来。在他眼中,事情已经有了定数,毕竟九连环之难他可是亲身体会过,他可不相信用了东瀛三年的时间,大乾用三天时间便可解开,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大乾的聪明人也太厉害了。他们东瀛也有必要继续的蛰伏下去,还是不要招惹这个强大的陆地国家为好。 东瀛使团离开了。九连环留了下来,送到了翰林院汪丰的手中。乾文帝也是心情不错的离开了太极殿,对于是不是能解开九连环,他信心满满,拥有着这么天下最聪明的臣子,这点小事又岂能难倒他堂堂的大乾王朝? ...... 国昌隆。 总店之前依然是人来人往。 每天一到上午开市的时候,那为数几百的会员便会安排家中奴仆拿着写有号牌的会员卡前来取盐。 自从碘盐上市到如今,已然过去了两月的时间。会员们早已经习惯了用这种碘盐来做菜,事实证明,碘盐相较于食盐的确是好过千百倍,不仅味道更好,人吃了之后也似是健壮了许多,有些贵人们常会有许多小毛病,到现在似乎也少了一些。 不管是巧合也好,还是碘盐真的起了作用。但凡是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沈傲便会安排人大力的进行宣传。如此一来,会员数依然在不断的增加着,为国昌隆持续的带来各种效应。 山田行一一行人出得了大乾皇宫之后,便想看一看大梁城的繁华。像是距离皇宫仅是两道街的太和街自然是目的地之一。当一行人来到了国昌隆总店,看到这里的繁忙,看到这里进出之人多是衣着华丽之辈时,好奇心不免就被勾动而起。 能成为使团成员,都需要会讲汉语,这让他们沟通起来是没有障碍的,有关国昌隆的事情他们也很快弄明白了一个大概。对于碘盐他们也升起了无限的好奇之心。 “山田君,此物效果如此之好的话,当为我们东瀛所用。想来我的战士会更加健壮,打起仗来也会更加的勇猛吧。”副使管田中浩走到山国行一面前耳语着。 “右西。”此话正合山田信一之意,他高兴的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摇了摇头,碘盐虽好,却非是所有的大乾百姓都可以吃到,便是大乾的有钱人也需要有会员卡才可以得到,还需要限购。那他们想要采集回去的困难也会无形的增大很多。 第五十章 碘盐被盗 山国信一内心中很清楚,这可是大梁城,大乾王朝的国都,可不是他可以随便胡来的地方。 山国信一是皱眉不已,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此幕落在了另一位副使北村户田的眼中时,他双眼一亮,感觉到机会来了。 北村户田,出身于东瀛海边一普通人家,无根无势,甚至也没有学习过多少文化的他,原本是不会出现在使团之一。可是此人有一项很特殊的本事,那就是驯猴术,他似乎天生就与猴子有缘一般,在他的教导和皮鞭挥动之下,猴子十分的听话,指东不往西,指北不往南。正是靠着这份本领,他不仅加入到了使团,还成了副使之一。 有一件事情,便是需要北村户田来完成。那是最后的时刻,东瀛在大败之后才需要去做的事情。也因为此事的重要,他得了这一官职。但实际上,使团众人就没有谁瞧的上他,靠着指挥畜牲成为副使,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受不到别人的尊重,北村户田的心情一直就不好。尤其是刚才朝堂之上山田信一的坑已经挖好,不明真相的大乾皇帝和臣子们已经跳了下去,他就更是有些灰心。认为很可能自己的杀手锏没有了用武之地,如此就没有了立功的机会,一旦使团在回到东瀛的时候,他很可能就会重新去过那贫苦的日子了。 有幸成为了使团一员,享受到了吃的饱、穿得暖的日子之后。北村户田还怎么会甘愿的回去过苦日子呢?他便一直在想着表现的机会,至少要得到使团团长山田信一的看重,如此才可能依靠这位贵人改变以后的生活。 现在他感觉到机会来了。不就是想办法弄到什么碘盐吗?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就他而言,这便算不得什么了,因为他完全可以指挥自己带来的灵猴去进行窃取。 人想进入到看守森严的国昌隆中会很困难。但若是一只灵猴,凭借着身法上的快捷和身形的小巧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此事还是有很大可能的。自信的他这就向前跨了一步来到山田信一的面前,自告奋勇的请战。 心中正没有更好的办法,北村户田跳了出来,还如此的自信,又有着合理的计划,山田信一当下是大喜,拍了拍北村户田的肩膀,鼓励般的说道:“北村君,这一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哈依。请山田君等着好结果吧。”北村户田的脸上都要笑开了花。以前山田信一都是称自己为北村桑的,现在由桑变君,这已经是一种很大的改变了。 对面上百步之外的国昌隆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打他们的主意。 沈傲还是一心钻入到作坊内,感受着玻璃以及一些新物品的面世。只是一心落入到钻研之中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那些事情。 直到第二日一早,刚刚起床随着石磊等人打了一套拳,浑身还大汗淋漓的沈傲就见管家沈兴一脸紧张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兴可是父亲留给自己的老人了,不仅能力出众,更是忠心耿耿,遇事沉稳老练,深得沈傲的看重。只是还没有吃早饭他就出现了,且神色凝重无比,沈傲就知道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 接过一旁护卫冯逊递来的毛巾擦拭掉额头和脸上的汗水之后,沈傲便不急不缓的走向到沈兴身边,“有事?” “少公爷,二掌柜范白来了,就在正厅中,说是有要事求见。”沈兴沉声回答着。 “嗯,看看去。”将毛巾向着身后一抛,冯逊接了一个正着,沈傲即迈着大步向正厅走去。 一路而来,沈傲面色不变,似完全不受范白的一早到访而有丝毫的改变,这一切落在了一旁沈兴的眼中,让他欣慰不已。少爷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论起沉稳,已经不比二十多岁的男子差上什么,甚至还更显成熟。 正厅之中,范白正不断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虽然说现在是十月的天,早上已然是非常的凉快,可是他身上的汗还是止不住的向外流淌着。 范白的身边,护卫之一的耿亮正跪在地上。脱去了衣襟,露出了结实臂膀的他此时手持一根柳条,一幅任打任骂负荆请罪般的模样。 沈傲走进正厅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但他却都没有说,而是来到上位椅前座下,接过了石磊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看着沈傲似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范白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急急的说着,“国公爷,大事不好了,昨天晚上我们准备好的碘盐被盗了。” “碘盐被盗?” 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让沈傲眉头止不住的一皱。 考虑到国昌隆的重要性,范白在得了长公主和沈傲的允许之后,组织了一支五十人的护院队伍。为了保险起见,每天晚上沈傲也会派一名护卫参与其中,负责其安全。外加国昌隆外时不是就会有官兵走过,按说安全性是毋庸置疑,这阵势也足以打消一些心思不轨的窥探者。 几个月过去,也证明国昌隆的安全是有保障的,至少到现在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可是现在,竟然就真的出了事情,这如何不让人心奇? “少爷,小的没有尽好自己的职责,甘愿受罚。”耿亮举起了手中的柳条,将头压的很低,一幅做错了事情,认罚般的模样。 “嗯。”沈傲先是摆了摆手,在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的处罚别人。反之,如果真的证明的确是因为耿亮的原因出了错,那处罚是一定少不了的。 有功赏,有错罚,这是一个集团必须遵守的规矩,不然的话,队伍就不好带了。 “走,一起去现场看一看。”沈傲心中是有着疑问的,他决定去现场看一看在做决定。 一众人出了忠国公府,沈傲座上了牛车,缓缓的向着国昌隆总铺而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乾缺马,以至于乾文帝不得不下了命令,除非是领兵打仗的武将,或是其它官员受特许之外,即便是你有钱也只能座牛车,要不然就座轿子好了。 一行人“缓缓”来到了国昌隆总铺,现在还不到对外开业的时候,从外面看这里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这就让沈傲很满意,连带看向带路的范白时,眼中也带上了欣赏之意。 事情没有弄清楚,最怕就是把它搞大,不然的话是会影响到国昌隆的声誉,更重要的是会让会员们失去对国昌隆的信心,这才是最要命的,想像一下吧,数百近千的会员都不干了,都要求国昌隆退款的话,那是何等的一个场面? 众人没有走大门,而是来到侧门,在这里早已经有护院守在这里。下了牛车的沈傲虽然年纪最轻,却走在最前面,享受着所有国昌隆的伙计们崇拜的目光。 自打沈傲主掌了国昌隆的事情之后,伙计们的待遇是不断上涨着,在人前也更有面子了。甚至不少的伙计都收到了金额不等的“小费”,只为新来货的时候,那些给小费的权贵们可以更快的得知消息。 对这一切沈傲知道,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是人都有私心,只要不影响到国昌隆的大局,这些人通过自己的方法得到一些好处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如果谁想出卖国昌隆的机密,或是说有货不卖,想要卖给与其关系交好的人,那对不起,这样的人是有一个收拾一个。为此已经有十多人被迫离开了总铺,或是犯了小错去了分铺,或是干脆就打包滚蛋,被剔除出了整个国昌隆的队伍。 为了这件事情,大家看向沈傲的目光中除了崇拜之后还多了一些的惧怕。而这正是沈傲想要的,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不仅要让员工们害怕,还要让他们喜欢,只有时刻绷着这根弦,他们做起事情来才能少犯错误,不犯错误。 沈傲信步来到了三号库房,这里是临时囤货的地方,主要就是为了应付第二天一早会员来取货所需。而此时这里摆在最上层的一些个盐袋已然消失不见,可以明显的看到少了至少两层,四十袋左右的样子。 按说古时一斤是十六两,但不知为何大乾王朝却是一斤十两的标准。如此换算的话,得出的结论就是少了八斤碘盐。换算成售卖的价格便 是八百两银子了。 虽说成本其实并不高,甚至可以用极低来形容,但遭了窃这是事实,如果不能把此事处理好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呢? “国公爷,我们的人是今天一早查验的时候发现的,窗户没有任何人进入的痕迹,门锁没有被撬开,初步推测应该是内部人所为。您看,用不用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好好的调查一下。”范白走了前来,把自己所知的情况小声汇报了出来。只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是面露难色的。 第五十一章 解不开 毕竟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内部人等就要人心惶惶,以至于人人自危,这是会很影响到国昌隆的生意。可涉及到这么多的银子,如果不好好查一下的话,怕是做为主子的沈傲不会甘心的。 那与其让人家提出来,还不如自己先说,最好调查权也可以交到自己手中,如此一来,就能够尽可能的平复大家的心情。事实上,范白并不认为此事有多么的难查,做案总是需要时间的吧,只需要一个个排除,问问大家昨天晚上都去哪里,有什么样的人证,随后一一证实,想必就可以缩小调查的范围,最终找到做案之人。 范白有什么样的心思沈傲不知道,他也懒的去猜。此时的他鼻孔轻轻抽动了两下,随后目光缓缓抬起,在房间中扫视了一圈后,便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 “国公爷,您看小的刚才的提议?”看到沈傲半天不说话,范白还以为对方是生气了,便想解释两句。 “哦,不必了。不管是谁做的,想必他应该有自己的苦衷。这样以后加强一下防范就是,还有从二号库房中调四十小袋碘盐出来,先补上亏空,做好后找某来签字就是。”沈傲摇了摇头,接着就是一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样。他现在主管着国昌隆,包括库房里的物品数量,每天都需要校对。现在要动用库房的八斤碘盐,他只需要签个字便可以解决。至于这其中的损失,就算是国昌隆的,想必不管是皇上还是长公主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说些什么。 “诺。”听到沈傲的回答,范白很是有些意外。但不继续的查下去也不是坏事,大家就可以如以往那般继续的做事了。至于说做案之人,期望他得了好处之后可以就此收手。 当然,范白也会加强对三号库房的管理,无论如何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不然的话,就算是沈傲不说什么,他也无法向长公主和皇上交待。 这就像是一个清晨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到了时间国昌隆总铺开启了大门,也是一切如初。甚至好些个伙计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远之处,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在看到国昌隆总铺如时开业,来取货的顾客们也是纷纷拿到自己所需之物离开之后,他便又悄然的消失在大街之上。 不久之后,这道身形回到了驿馆,消息也很快被使团长山田信一所知。 “右西,管原君,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回到国内一定会得到奖赏的,只是希望再接再厉,毕竟我们在这里还要停留一段时间的。”手捧着那如白雪一般的精盐,山田信一脸色有些涨红般的说着。 四十小袋碘盐,全数放于桌旁,其中还有的已经散开了,这正是昨天晚上国昌隆总铺失窃之物。 之所以只有四十小袋,说起来还是受灵猴的身材所限。猴子终还是太瘦小了,一次所拿之物不会太多,八斤对它而言已经是极限。 被表扬的,就是驯养灵猴的北村户田。此时的他是一脸的得意,为自己的杰做而骄傲。现听到山田信一的表扬之后,更是用略带着激动的口吻道:“请山田团长放心。今晚还会行动,争取多跑几趟,多弄一些回来。” “右西!”山田信一满意的哈哈大笑着。想着大乾人把碘盐传的有如此多的好处,等回到东瀛,他把此物送给国王还有那些大臣们,一定会得到表扬,甚至是重用也是极有可能的。 驿馆之中传来了满意般的大笑声,有些兴奋有些激动。相比之下翰林院此时却是被一片愁云所笼罩。 昨天东瀛使团走后,就将九连环留在了朝堂之上。下朝时严福亲将九连环交给他汪丰,并说皇上等着他的好消息,又说越快越好,越快越能证明大乾人的聪慧,越能证明东瀛岛国的无知。 当时的汪丰可是踌躇满志,信心暴棚。回到了翰林院后便闭门不出,开始研究了起来。他之前还想着,应该到天黑时就可以解开了,再不济就是晚上几个时辰而已。 但现实打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一夜过去了,依然没有解开九连环不说,还让汪丰否定了之前所有解决之法。在最后一种可能也无情的受到了打击,发现还是解不开之后,十个时辰没有吃喝和休息的汪丰一大口鲜血就此由口中喷出,在然后整个人便扑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房间中传来的动静,很快惊醒到了同僚们,消息扩散而出,便是连皇上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引来乾文帝的不满,又下命令让其它的臣子们去往翰林院,没有了汪丰,希望其它的臣子可以想到解决之道,总之万不能让东瀛国小看了大乾。 昨天就是大朝,今天没有朝会。得到消息的臣子们都赶了过来,然后一个轮着一个的把玩着九连环,把之前脑海中想到的解决思路进行一一验证着,接下来就是一一的受着打击,最终一个个由信心满满,变成了愁云一片。 接二连三的臣子试过了,随后表示无能为力。这其中不乏一些自认天资聪颖之人,当失望的消息一道接着一道传入到养心殿中时,乾文帝也没有心情在去批阅折子了,带着严福等一行人亲临翰林院。 此时,朝中重要的大臣和一些青年官员们大部分都集中于此。在看到皇上亲临之后,便扑通通的跪倒了一片。 对臣子们的跪拜,乾文帝仿若未见一般,只是冷冷的声音发出,“众爱卿,你们都是大乾王朝最聪明的人,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解开此物吗?” 面对着乾文帝的质问,所有的臣子们都是默然不语,在没有了昨天朝堂之上那一幅小视天下人的高傲模样。 “怎么?没有人回答朕吗?”看着半天了,竟然无一人吭声,乾文帝是真的生气了,不仅说话的音调提升了几分,便是看人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凌厉在其中。 众臣之中,左仆射范师通、右仆射百里贵以及有着内相之称的翰林大学士杜晋,三人所承受乾文帝的目光最为强烈一些。 杜晋感受到了压力,慢慢抬头看到乾文帝正看向着自己这一边,便知道此事是躲不过去了。心中暗叹着汪丰大言不惭,把事情弄的如此糟糕,人也一步由人群中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此物并不算是难解,只要方法对了,解开是有很大可能的。只是这需要时间,现在看来,它的复杂程度远超于大家的想像,怕是三天之期很难解开。” 耳听着杜晋的回答,乾文帝面色依然不善。 什么叫做解开还是可能的。东瀛臣使不是说过了吗,他们研究了半月之后便可以解开了。相信一旦大乾王朝做不到,他们就一定会做示范的,这可不是开口说大话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事情。 即然能解开,当然就要找寻足够多的办法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时间限制,他已经听信了汪丰之言,在东瀛使臣面前夸下了海口,说是三日可解,难道说要当众失言吗? 如此一来,大乾王朝的面子放在哪里?又怎么被人称之上天朝上邦之国呢? 想着绝对不能为此事丢了面子,乾文帝索性伸出手指指着杜晋、还有左右仆射说道:“罢了。此事朕就交给你们三人,总之要在后天朝会之时解开此物。朕不管你们会有什么样的方法,做好了朕有赏,做不好,你们就等着重重受罚吧。哼!” 乾文帝说完之后拂袖而出,严福的喊声也随即响起,“皇上摆驾养心殿。” 乾文帝这便走了,留下了杜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苦色罩面。 都说欲速则不达,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让他们有所成绩,人人心中不免就会着急,如此一来,效果只怕会更加的不好。 道理是人人都明白,但这是皇上下的旨意,谁有几个脑袋敢去抗旨?最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声叹息之下,九连环又像是绝世真宝一般,被大家争抢般的拿在手中。 机遇往往伴随的就是挑战,如果谁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开九连环的话,势必就会受到皇上的重视,以后便是平步青云也非是没有可能。 为了前程,此时大家也不得想尽着办法来一试。但也只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又是一记接着一记的哀叹之声响起,显然试过的结果无一都是失败了。 时间很快又到了晚上。 今日白天大梁城下过了一场下小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渐渐的冷了,大街上走动的百姓也是少了很多。 天气很快暗了下来,黑夜之中,一道速影飞快闪过,其速之快,即便是有人无意中看到了也只会以为自己眼花了,产生了幻觉而已。 国昌隆。 昨天夜里丢失了八斤碘盐,虽然沈傲并没有去处罚任何人,可做为知道消息的值夜之人,却是更加的小心,巡逻起来的密度也更加的频繁。 第五十二章 兽语术妙用 二掌柜范白为了保险起见,在晚上验完货后,更是在三号仓库之外连上了三把锁,且钥匙就带在自己身上,如果贼子胆敢在来的话,定要叫其空手而归。 黑影中疾影闪过,就像是一只灵巧的白狐一般,轻松的躲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暗哨。有时候还会从巡逻护院的头顶之上掠过。可因为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人能发现它的存在。 “进去了。” 寂静的夜中,一道略带着激动而不可压抑的声音响起,接下来黑暗中的房顶之上落下了一道身影。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其它守夜护院的注意,十几道火把围了上来,将来人的样子照的是十分的清楚。 “耿护卫?”范白听到动静也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向门外。这一晚上他睡觉都没有脱去衣服,就是生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好急时的做出反应。 等到范白借着火把看清了被围之人后,忍不住就是一声的惊叫,看着一身夜行衣的耿亮,他一脸的不敢置信,不相信苦苦寻找的内贼竟然就是耿亮,这当真应了那句话——监守自盗。 “好了,范掌柜,不用这般的看着某。少爷就在那边,叫你过去呢。”耿亮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嘿嘿的笑着。 耿亮当然不是内贼,他是奉了沈傲的命令潜伏在房顶之上,等待着“贼子”的出现。自从昨天晚上职责有失之后,他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得令之后便一直趴在那里动也不动,最终还真如少爷所猜想的那般,等到了真凶的出现。 只因贼子的速度太快了一些,快到他只看到人影一闪而过。但好在他早就有了准备,按着沈傲所说,用黑网罩住了三号仓库房顶的烟囱,将那里堵住,便也代表着贼子的退路被断,成为了瓮中之鳖。 范白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不由露出一道尴尬的神情来。得知沈傲要见自己,哪里还敢强悍,连忙赶了过去,这便看到三号仓库的门口,沈傲正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守有门口。 “范掌柜来了,把门打开便是。”沈傲一脸充满兴致的说着。 “诺。”范白答应了一声之后,连忙掏出钥匙向前,在他做着这个动作的时候,一张更大的黑网也罩住了门口,便是开门的范白也被罩在其中。 心中无鬼,并不担心的范白一连打开了四道锁,随后他就急退到了门外。距离这般近,他已经听到三号仓库内有了动静,不用说,那应该就是贼子弄出的声音。 “把门打开。”看到范白退出到门外之后,沈傲依然是很有兴致的说着,甚至言语中还有着一点点的激动。 接下来,门由外被踢开,就在那一刹那,一道影子突然由里向外冲出,正撞到黑网之上,随即快速又退了回去。这一幕看的众人都是大惊不已,若非是有黑网所罩的话,怕就是这一照面,贼子就会冲出消失不见了吧。他们实在想不到,贼子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原本就是黑夜之下,来人的速度又是极快,少有人可以看的清楚,但一直紧盯着这一切的沈傲却是看清了。不由嘴角就是呵呵一笑,随后道:“耿亮留在外面,石磊和冯逊随某进去。” 两名护卫的保护之下,沈傲掀开了黑网的一角钻入其中,进得三号仓库之内。当烛火被点燃的那一刻,一道黑影是突然飞袭而来,目标正是拿着烛光的冯逊。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冯逊根本就反应不过了,眼看着那黑影就要缠到他的身上时,进得仓库内的沈傲就发出了一声怒喝,“畜牲,已经被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当真以为不敢杀了你吗?” 这一声喊,用着有些奇怪的音律喊出,不管是石磊还是冯逊都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那道黑影却是突然间停了下来,它用着那灵动的大眼睛在出声者沈傲的身上扫过,脸上有些犹豫,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哈哈哈。”看到那黑影,确切的说就是一只猴子竟然如所料一般的呆在了原地,沈傲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神色顿时露出了自信的光彩。他很是随意的挥了一下手,“你们先退出去吧。” “少爷,这...”石磊和冯逊两人一脸的担心。 “怕什么?难道少爷还需要怕一个猴子吗?这些天跟着你们天天锻炼也不是白给的。就这样定了,对了。出去的时候把好门,这里的事情不要对外面乱说。”沈傲说着这些话时,脸上露出了与年龄并不匹配的自信与坚定。 石磊两人得令退出,三号仓库中只剩下了沈傲与灵猴,他也不用在掩饰什么,开口用着人都听不清楚,更不懂,可灵猴能够理解的语言说着,“怎么?过来拿某的东西,不想要说一些什么吗?” 兽语术。 沈傲来到这个时代后唯一获得的福利,原本以为并没有什么用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早上查询三号仓库的时候,沈傲就闻到了一股特有的气息,那是猴子身上发出的体味。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根本不在意,即便是闻到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沈傲却留了心。以前去过动物园里,猴山中的正是这个味道。 猜测是猴子干的,沈傲便布下了这个天罗地网,让耿亮守在三号仓库的烟囱之上,果然就来了一个瓮中捉蹩。刚才那一声喊也是试着喊着,那是脑海中留下的兽语术,说起来这也是沈傲第一次正了八经的使用,没想到效果还真是不错,至少猴子听懂了不是吗? 灵猴一脸好奇的看向着座在那里十分镇定的沈傲。它也弄不明白,为何对方说的话自己竟然可以听的十分清楚,远不像是其它人类所说的话,他虽然很聪明,也能猜测出一个大概,可完全不像是眼前人般,说的这般清楚。 带着不理解,也带着试探的想法,灵猴发出了吱吱的叫声,“吱吱吱,你是谁?吱吱吱吱吱吱吱吱,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这样的叫声,听在别人耳中有如鸭子听雷一般,什么也不会明白。偏偏落入到沈傲耳中的时候,他却可以听的非常清楚,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正常沟通和交流一般。 “我是神,非是普通的人类。”沈傲心中带着笑意开始忽悠起灵猴来。 如果说之前只是想挖一个陷阱把偷碘盐的贼子抓住的话,在看到灵猴这一刻他已经改变了想法,他要把其收为己用。想像一下吧,以后不管是传递消息还是打听情报有灵猴相助,那岂不是会事半功倍吗? 这或许才是兽语术最大的威能所在,这是别人想不到,也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就会自然的没有防范,沈傲想要自保,想要平安的机率就会加大上许多。 沈傲现在是不缺钱的,就算是弄不出其它的东西,凭着如今的这些本钱,在大乾这一世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即然是生活上不用担心了,那就必须要考虑安全的问题。怎么样增加自身的安全性,就成为他必须要思考之事。兽语术或许就是一个极大的辅助手段。 “你是神?”灵猴并不知道沈傲心中的想法,此时它是一脸的懵然。它虽然聪明不假,但会兽语术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难免震撼,这便让沈傲钻了空子。 “没错,我就是神,我是上天派来救你们的。哎,知道你们吃不饱、睡不好,是很不容易的。这不,给你带来了桃子和香蕉,这都是你们愿意吃的,尝尝吧。”沈傲一幅悲天悯人般的模样,将身边之前冯逊端着的那个水果盘向前推了推。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为的就是确定来者是猴子后,来说服它所用。即便不行,这些水果也可以分给大家吃,倒谈不上什么浪费之说。 “给我的?”灵猴吱吱的叫着,然后指了指果盘,又指了指自己。 “当然是给你的。”沈傲的脸上尽可能散发出慈祥般的光芒。可是怎么看都有一种大灰狼诱惑小白兔的意思。 之前就说了,灵猴很聪慧。这样充满着灵性的动物是不会随便的上当。只是当目光落到那水果盘中时,眼中的渴望还是暴露了它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灵猴是从小被北村户田训练出来的。并不会兽语,只是单纯的用老一套方法训练而已,便是听话就给吃的,不听话就不给吃的。纵然就算是给吃的,也不会让你吃饱,不然还不反了天吗? 灵猴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断的成长着。现在有人突然间发了善心给自己这么多好吃的,还都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种,它当然会犹豫,但同时也很渴望。 那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落在了沈傲的眼中,他便哈哈大笑着,“放心吧,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吃的,看你瘦小的样子,某很心疼呀。哎,你是不是怕这个东西有毒呀,不要紧,某给你来一个示范。”说着话,沈傲果然从果盘中拿出了一个水灵灵的桃子,大口咬了上去。 第五十三章 灵猴归心 桃子的水份很多,被咬之后直向外流着汁水。看的灵猴再也忍不住飞快的冲到了沈傲的面前,从果盘中也抢走了一个水桃,迅速的咬上一口,果肉与水汁入喉之后,灵猴竟然露出了一个像人一般享受的表情来。 有了第一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灵猴不断的向果盘上发起了“攻击”,没一会的工夫,一个果盘便被它消灭了一个干净,看样子好似还是不满一般,竟然还盯着沈傲手中那被咬了一个的水桃发呆。 沈傲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观察着灵猴的举动。发现它虽然身材瘦弱了一些,但速度的确是够快,至少从果盘中拿水果的速度就让人有些看不清楚。拥有这样的身手,不正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吗? 收服灵猴的想法越来越重,沈傲便试着把手中的那个咬了一口的水桃向前递去。 仅仅只是犹豫了一息不到,灵猴也伸出了手。这一次它的速度很慢,似乎怕太快会伤到沈傲一般,小心翼翼的伸手抓到了水桃,接着在沈傲的大笑声中,水桃落入到灵猴的手中,又让它几口给消灭了一个干净。 吃了这么多的水果,灵猴还没有完全吃饱。可是相比以前而言,已经非常的满足了。它又看了看沈傲,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吱吱的说着,“你说你是来帮助我们的神,那以后如果跟了你,是不是可以天天吃上这些东西?” “这是当然。只要你想吃,能吃多少就有多少。”沈傲拍着胸口,做着保证。 “神,我愿意跟着你,你可以收留我吗?”灵猴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跳着。对它而言,真是过怕了以前的生活,动不动就会挨打,便是听话时也不会吃饱,相比于跟着沈傲,那当真是天上地下般的改变。 永远不要小看食物对于动物的作用。古语云,民以食为天,人尚如此,何况动物呢? 说起来,动物比人更懂得感恩,往往你对它表达出了善意,还能给予它食物,它就会记得你的好。在它眼中,你就是善人,可以信赖可以依托的人。 沈傲的眼中露出的目光真诚无比,沟通起来远比北村户田要容易的很多。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给自己吃饱饭的生活,这些灵猴都看在眼中,遂让它做出了要跟随沈傲的这么个决定。 兽语术发威,灵猴这么快就愿意拜在自己门下,沈傲自然是高兴的。“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成为我的人。以后有某一口吃的,你就不会饿着。” 沈傲做了承诺,灵猴也非常的高兴,噌一下就跳到了沈傲面前,跳到了他的肩膀上,高兴的吱吱叫。“我愿意跟着神,以后就跟在神的身边了。但是神,你一定要记着你说的,要给我吃饱饭呀。” “呵呵,某说的话,当然会做数。只是现在你是不是说一下情况呀,为何要到这里来行偷盗之事?还有你的主人是谁?他给你发布的是什么样的命令?”沈傲会收服灵猴,但也要把它身后的事情弄一个清楚。这是他的谨慎所在,更是他的优点之一。 已经把沈傲认为了主人,即然是主人问起,灵猴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神,我的主人是一个北村户田的东瀛人...” 灵猴很聪明,脑海中也有着较为清晰的脉络,说起事情来是有理有节。近小半个时辰,这才把它的经历大概的说了一遍。其中还包括它听到的一些有关北村户田和山田信一等人的对话内容。即然要投奔沈傲,当然想着要好好的表现一下,这也算是投名状了。 沈傲认真的听着。这期间他还吩咐着门外的石磊又送来了一个果盘,让灵猴又是饱餐了一顿。这下子灵猴说的更起劲了。 从灵猴的口中,沈傲知晓了东瀛国使团来的真正目的,以及他们有些用心险恶的小人之心。“九连环?对诗,最后才是灵猴表演。”嘴上重复着这些的沈傲眼中闪过了一道冷厉之意。 沈傲有着一颗骄傲的民族自强心,甚至还是一个坚决的民族主义者。在他看来,只有华夏自身强大了,才是真的强大,至于外族,可以合作,但绝对不可以完全的相信。不仅他是这样想的,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上一世就曾有不少的国外机构找到他,想让他去效力,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拒绝了。以至于最后的死因也是因为得罪了这些势力有关。 即是老天爷让他重来了一回,他的思想当然不会改变。行动上只会更加的小心,防止再一次上当,被人所害。有了这样的民族自强心,灵猴所说的事情他当然就不会不管了。 “也不知道朝廷里的人是不是解开了九连环,如果没有的话,那少不得就要他动手了。”心中暗下了这个决定的沈傲,在看向灵猴的时候,更多几分的欣赏。灵猴的能力让他很满意,“不错,你做的很好,你说的这些对某帮助也很大,但是今天你还是必须要回去的,不过你也放心,用不了几天,某就会想办法让你正大光明的呆在某的身边。” “还要回去吗?”灵猴听了这个答案后,神色间有些低落。毕竟在这里可以吃的好,还受人尊重,不用担心挨打,一旦回去之后,又要过回以前的苦日子。 “是的,你一定要回去,还要帮某盯着他们,在事情没完之前你的任务不算结束,就不能回到某这里来。辛苦你了,不过放心,你可以天天晚上过来,某都会给你准备足够多的好吃的,说说吧,明天晚上想吃些什么。”沈傲在说到前面那些话时,表情还是很严肃的,说到后面已然笑意盎然。 他需要的是灵猴的心甘情愿,只有这样任务才能完成的更好。也更有利于他前去破局。至于说这样做会不会被人发现,呵呵,灵猴可是畜牲,不是人,谁又会在乎它的一举一动? 沈傲先是板着脸,随后又关心自己的模样落到了灵猴的眼中,它便决定答应下来。毕竟主人给你这么多吃的,不就是因为你对他有用吗?这一点灵猴还是拎的清的,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每天晚上在这里见面,你也放心,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沈傲呵呵的笑着,伸手试探性的摸向灵猴的头颅,这一次对方没有躲,也证明着两人的关系更在飞速的发展着,主仆间的关系也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驿馆之中。 尽管已经到了三更天,里间的屋子里依然还亮着烛光,不仅是北村户田,便是正使山田信一和另外一个副使管原中浩也都没有睡,都在这里等着消息。 灵猴出去的时间可是不短。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现了什么意外呢? 如果真的出现了意外,那三套行动中就少了一套,最重要的是,会不会有人因为灵猴而来找他们的麻烦。这里可不是东瀛,而是大乾的国都大梁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三人都不说话,脑海中都在想着事情一旦败露之后的严重后果。越想,三人的脸色就是越发的难看。 “吱吱吱”,寂静的院外这几记叫声是那么的清楚,北村户田闻听之后是脸色大喜,连忙就把门由内打开,接着一道灵巧的身影快速闪进,一跃便到了主桌之上。 “八嘎,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灵猴一落到桌上,一道鞭影迅速的就落了过来,正打到灵猴的身上,引来了吱吱吱的一阵阵痛叫之声。 出手的正是北村户田。灵猴没有按着规定的时间返回来,他是最害怕也是最担心的。因为刚才他从山田信一的眼中看到了一股狠戾之意,他坚定的相信,如果真的出了事情,自己一定会被推出去顶锅,要真是那样的话,他将在也回不到东瀛。 这一切都是因灵猴所致,这便毫不客气的要打上一顿,让它知道,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 硬挨了一鞭子的灵猴,眼中流出了一滴泪水。如果说之前它还因为是北村户田把他养大,心中还有愧疚的话。刚才那一鞭子已经让它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就是人家手中的一个工具罢了。他根本就没有尊重过自己,这样的主子离开也罢。 “好了,先不要打,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山田信一出声打断了北村户田的举动。这可不是他在可怜灵猴,而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说实话,一个猴子的死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 “好。”正使的话,北村户田不敢不听。当下便问起灵猴晚回来的原因。在一番的比划之下,北村户田终于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中也闪过一道惭愧之意。但在抬头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不见,灵猴是他所养的,也是他所驯的,没有自己,这只猴子怕早就饿死了,不过就是打错它一回,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情。 第五十四章 沈傲有办法 灵猴好不容易比划完了,看着北村户田在不理会自己。便有些开始怀念与沈傲的接触,至少它不用那么费力的比划,两人是可以语言沟通的,那感觉才是美妙。 “使团长阁下,猴子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贪念所致,它带来了更多的碘盐,应该有五十袋,有十斤之多。”北村户田低头恭敬般的说着。 “是这样吗?”山田信一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走到桌前,拿起了那个灵猴背来的布囊,直接倾倒了出来。这就发现,数量果然比昨天的还要多,多出了整整十袋。 “右西。做的很好。北村君,你的表现回国后会汇报给国王知晓的。”山田信一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满意般的神情。 得到了夸奖的北村户田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头猛然一低一顿的答道:“多谢山田君,北村愿意为国王做任何的事情。” 皆大欢喜了。灵猴也被高兴的北村户田赏赐了一串葡萄。说是一串,事实上多半都被北村户田吃过了,只剩下零星的几颗而已。这也更坚定了灵猴投奔沈傲的决心。 五十袋碘盐自然是沈傲送给灵猴的,让它用来交差的。对于从不做赔本买卖的沈傲而言,这些碘盐也不过就是临时的放在驿馆中而已,时机合适的时候,他还是会拿回去的。 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在沈傲的有意压制下并没有传出去。甚至很多人只知道沈傲晚上去了三号仓库,但到底是做什么,外人无从而知。在第二天一早,伙计们应该做什么还是继续的做什么。 倒是沈傲,知晓了九连环的事情后,心中有了主意,他便吩咐冯逊盯着点里院,一旦发现长公主来了要及时的通知他。 快中午时分,长公主在珠云等人的陪伴之下来到了国昌隆。虽然管事的是沈傲,但名义个长公主才是主事者,而她也喜欢来这里,因为来到这里就会向外界传递一种信号,她依然还可以当国昌隆的家,这为提高她的名誉,加强她的影响力都有着极大的作用。 长公主一到,沈傲也从作坊中走出来到了里院。当珠云汇报说忠国公请见的时候,长公主还有些纳闷,平常就算是她到了,对方如果忙的话也是不会赶来的,对此,她也早就习惯了。今天这般的匆忙,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请。” 沈傲很快在珠云的引领下来到长公主的面前,先是请安,接着两人就在里院的房间里对视而座。“长公主殿下,听说东瀛使臣团弄出一个九连环来考验众大臣,不知道此事解决了没有?” “哎。”说起此事,长公主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朝堂上的事情,她自有眼线。前天朝会的事情她当天上午就知晓了。原本也没有在意,一个小小的岛国能弄出什么新鲜玩艺来,面对着人才济济、聪慧的大乾朝臣,又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住他们呢?尤其是翰林院学士汪丰直接就夸下了海口,说是三天内必然会解开九连环。 长公主知道后,认为三天还是保守的估算。应该是大乾为了给东瀛国一个面子才有意拖延的。 可直到今天早上,她才得到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已经两天多的时间了,九连环竟然还没有被破解。不仅如此,一些大臣们已经放弃,现在皇兄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 沈傲也不是外人,连皇兄都十分的看重。即然问了起来,长公主便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如实的相告。 听着果然没有解开,沈傲倒是并不意外。他很想说事情交由他来办,他可以解,那原本就是他上世玩剩的东西。但他能做却不能说,至少不能自己主动要求。这对他而言可是一个机会,一个提要求的好机会。 即不能主动要求,沈傲就只能想办法把其向别的方向引了,“长公主,时间快到了,即然朝中的大臣不能解开,为何不发动民间的力量呢?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聪明人都在朝堂之上吧。” “民间?”听着沈傲这一提醒,长公主先是一愣,接着眼中就是一喜。 看着长公主并没有拒绝,沈傲再道:“没错。就是借用民间的力量。想一想吧,如果长公主可以在民间找到解锁的人,就等于帮着皇上解决了一大难题,如此一来的话,皇上岂不是非常的高兴。长公主也就是居功至伟了。” “对,对。”一直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想要替着皇上解决问题的长公主闻听之后,当下就起了身。“忠国公,本宫还有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长公主走了,心急火燎的走了。 沈傲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虽然民间不乏一些聪明人,可是想在短短半天的时间内解开九连环,也是非常不容易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个时候就是自己出马的时候。嗯,他已经开始在想着要怎么提要求和条件。 长公主在民间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在她的张罗下,一些在大梁城中所谓的才子们被迅速的召集了起来。珠云也拿着她的手令去了翰林院,将九连环原件取了出来。那些大臣们倒是没有反对,此时有人愿意出来背锅,还是他们期望之事。这件事情因为动静太大,很快闹得是人尽皆知。 驿馆之中,山田信一使团长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哈哈的大笑着。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大乾皇帝没有办法,那些臣子也是无能,这才启用了民间的智者,想要另辟捷径。只是他们东瀛国足足用了三年时间不知道找了多少聪慧之人才解开了九连环,放在大乾,又岂是一些所谓的民间才子半天就可以解决的? 这分明就是病急乱投医。山田信一对此是嗤之以鼻。 事情也很快的传到了皇宫之中。严福得知消息后马上就把事情禀报给了乾文帝知晓。 “民间的力量?哎,我这个皇妹呀,真是糊涂,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弄得人尽皆知,若是我大乾在输了的话,不是要被人笑话吗?”乾文帝闻言之后不仅不高兴,反而还有些生气的摇了摇头。 如果丢人的事情只是发生在朝堂之上,还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如果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想要捂盖子也是不能了。 有些生气这般的大事长公主竟然没有与自己商量,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容易办坏事呀。乾文帝便想着是不是把长公主叫来斥责一番。毕竟这件事情如果不阻止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其它的错事。 就在乾文帝还酝酿着叫来长公主要怎么说,才能让她即知道事情的错误性,又不会怨恨自己的时候。一旁站着的严福开了口,“皇上,奴才打听过了,这个主意并非是长公主第一个想起来的,而是受了旁人的启发。” “嗯?怎么回事?”乾文帝何等的聪明,很快就听出了这话中的不正常之处。他对那位给皇妹出主意的人也有了兴趣,“说,是谁给长公主出的主意?” “呃...是忠国公。”严福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做了禀报。 “是他?”乾文帝的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就是不解,在然后似是想通了,哈哈大笑着。“是呀,朕怎么把他给忘记了,或许他已经想到了解决之道。哈哈哈,这样,严福你亲自去一趟,看看他什么意思。” “诺。”严福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所以在答应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试探性的问着,“皇上,若是忠国公提出一些要求,奴才要怎么办?” 乾文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犹豫了一阵后才说道:“先和他讲道理,他的身份可是世袭得来的,这本就是皇恩浩荡所致。如果这样也说服不了他,他提的要求又不是太过份的话,就尽可能的满足他便是。” 严福弄明白了乾文帝的意思,这便领旨而去。国昌隆中,当太监大总管带着一众太监还有几名守卫皇宫的金甲卫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当下引来了一阵阵的骚乱。 二掌柜范白更是一脸的急色出来迎接,一见到严福的时候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小的国昌隆二掌柜范白给严公公请安。” 谁不知道,严福虽然只是一个太监大总管,但很多的时候都是可以代表乾文帝。也说是说他的隐性权力要远大过于长公主,也就难怪范白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必多礼,且去里院说话。”看着国昌隆外,那么多人都在看向自己,严福当然知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诺。严公公请。”范白起了身,弯着腰一路小跑的在前带着路。 里院之中,严福刚于首位上座下,范白就又一次的跪倒在地,“敢问严公公可是要找长公主殿下,只是现在长公主殿下并不在,如果需要,小的现在就派人去找。” “不用,本公公是奉旨来见忠国公的,他应该在吧。” 第五十五章 果然有条件 听说是找忠国公的,范白心中一格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上跃过长公主行事呢。但这也仅是心中想一想罢了,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他一个二掌柜的可以随意猜度,他最应该做的就是配合。 “是,忠国公就在后面的作坊里,请严公公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请。”范白说完眼看着严福没有其它的吩咐,这便急急倒退了出去。 大约是一炷香的时间,里院外传来了脚步之声,接着就有声音传出,“怎么?你们一定要拦着某吗?即如此,本国公现在就走,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待的起?” 不用说,这正是沈傲的声音。他是被守在里院外的身穿着金甲的皇宫卫士给拦了下来,正生气的说着呢。 “放肆,忠国公是本公公请来的,你们还不退下。”不知何时,严福已经站在了里院的院子里,正双目怒瞪着那几名拦路的金甲卫。 金甲卫当即退到一旁,沈傲这才哼了一声迈着大步向严福走来。当然,跟随他一起前来的石磊、冯逊和耿亮三名护卫也被金甲卫挡在了门外。 “忠国公,我们还是里面说话吧。”严福板着一张脸,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也看不清他的态度。 沈傲也不以为意,他又没犯什么错。这一次是人家来求他,又不是他去求别人,有何可惧! 两人走进了里厅。在没有了旁人之后,严福的脸色突然是大变,和蔼、慈祥了许多,落在沈傲的眼中,他不由就是菊花一紧,心中想着,这个死太监不会是有什么其它的爱好吧。为何脸色变化的是如此之快? 严福自然是不知道沈傲心中的想法。如果知道了,怕是忍不住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他是真的在仔细观察着沈傲,看着十五岁的他,似乎一下间就回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严公公...严公公?可是有什么事情?”沈傲感觉到这一会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不能任由对方那般肆无忌惮打量着自己,他要进行反击。如果对方还是这般看向自己,少不得他就要逃出去了。 沈傲的轻声呼唤,把严福给叫“醒”了。随后他是连忙正了正神色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接下来咱家替皇上问忠国公几句话,还望如实回答。” “好说,严公公请问吧。”看着严福这一会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和神色,沈傲才放下了心来,但两只耳朵也很快竖了起来。 “忠国公,请问给长公主出出意,去请民间之人解锁九连环可是你做的?” “正是。” 沈傲回答的痛快,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推托,严福心中就是一乐。此时他肯定了乾文帝的想法,沈傲这样做,应该是别有用心,或是说他已经想到了解决之道,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皇上要重视自己,好谈条件。 心中有了数,严福心中很高兴,不管怎么样,皇上面对的难题就要解决了,这绝对是好事情。说话间他的语调又变得善气了许多,“忠国公,皇上让咱家问你,请民间之人只会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此一来,一旦解不开九连环岂不是会显的大乾无能,这个后果你可曾想过吗?” 说是质问,却用着提醒般的口气。弄得沈傲听后也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严福是怎么可以当上这个大太监总管的,竟然连说话的语气都如此不着调。但问题还是要回答的,他便道:“想我堂堂大乾,怎么会连一个个小小的东瀛都不如,本国公坚信我们定能破解九连环,扬我大乾国威。” “好。”看着沈傲露出如此自信般的光采,严福忍不住配合般的大声叫好。 可一叫完好之后,才想起自己的差事,马上神色又变得肃然无比的道:“忠国公,你有信心,可若是那些才子让人失望了,一样也解不开如何是好呢?” “他们解不开,不代表本国公解不开。”沈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底气。 这一切都在严福的意料之中,眼见沈傲果然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解开九连环,当下也是大喜的说道:“好,忠国公一心为国,勇气可嘉呀。” 沈傲还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一幅很潇洒的模样。但在站了一会,眼见严福没有在说话的意思时,不由反问着,“这就完了?” “什么完了?”严福不明就理的问着。 “本国公是问,勇气可嘉就完了。难道皇上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这一次严福差一就笑出了声来,他想到沈傲会提条件,这一点连乾文帝都料到了。但想不到会这般的直白。想着皇上来时的嘱咐,严福又是一脸的正色说道:“忠国公,你沈家世受皇恩,皇上又大度的许你主管着国昌隆,难道这些不是恩典吗?难道你还要贪心不足吗?” 严福竟然开始质问自己了,沈傲当下就是一愣。这才想着,这一次他面对的是皇帝,可不是什么生意伙伴,用与他们那一套谈判的手法来与皇上谈显然是行不通的,弄不好还会给自己惹来灾祸。 心中迅速的调整了状态,沈傲也一幅义气干云的样子说道:“某感受到皇恩浩荡,皇令即下,臣自然是会竭尽全力。” “嗯。”眼看着沈傲那激扬慷慨、催人尿下的言论,严福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不等他说几句表扬的话,沈傲又开口道:“只可惜,臣是心有余力不足呀。这连日来的操劳,让臣感觉到身子不适。怕是不能为皇上分忧了,还烦请严公公替在上禀报皇上,臣想休息几日。” “嗯?”刚才还一幅为了大乾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呢,现在就打起了退堂鼓,这完全似是两个人一般,让严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傲没有理会严福眼中的诧异,而是直接寻了一个椅子座了下来,还双手按着头,脸上一幅痛苦状。倘若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做不了事情呢。可若是看到他刚才的表现便知道,这根本就是装的嘛。 对于沈傲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演戏,严福还是很佩服其胆量,这说严重一些就是欺君呀。 可反过来一想,沈傲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就算是言行有些过分也是不好治罪,再说他国公爷的身份还摆在那里,如果因这点小事就把他拿下的话,怕是朝堂之中不知会有多少的人反对,那才是得不偿失。 罪不能治,讲道理人家也不听,严福就有些头疼,他便知道是许诺条件的时候。 “好好,忠国公,那你来说说,怎么样你才不会头疼呢。”换成严福有些头疼似的问着。 “这个嘛,听说工部库房里好东西不少,本国公做东西可是需要不少的东西,我看就拿三成吧。嗯,严公公放心,本国会不占便宜,会花钱去买的。”此时的沈傲,一脸市侩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丁点生病的意思。 早就知道沈傲会趁机提条件,要不然他就直接会和长公主说,他能解九连环了。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张口就要三成。工部仓库里有很多东西是违禁品,那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他开口就要三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严福摇了摇头,“三成是绝对不行的。” 没有说不给,只是说三成不行,沈傲眼珠子一转,嘿嘿的笑道:“那两成半也行。” “不行,半成都不行。最多就是给你半半成。”严福摇了摇头,一脸事关重大,不能在讨价还价了。 “那就两成如何?要知道,如果没有人能解开九连环那可是十分丢人的事情,到时候大乾脸上不好看,皇上的脸上也没有光彩吧。”沈傲开口讲明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那...那也不能要这么多。”严福就知道,这一次痛脚被人家拿到了手中,退让是一定的,但不能退太多就是。 终于,两人像一对精明的商人般讨价还价之后,最终定格在半成的价格上。不要看半成说起来很少,那可是整个大乾工部的仓库,里面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半成的东西便足以塞满整个国昌隆的仓库。 “好,半成就半成,但如果遇到好的大工,本国公也要,名额就定在十人好了。”机会难得,在份额上没有占太大的便宜,沈傲就想着在其它方面捞上一些。 沈傲要人的事情,严福没有太过在意。这年头工部的大工们社会地位不高,也不值钱,要有需要的话,这样的不知道可以找到多少个,这在一点上严福倒是大方的很,一口答应了下来。 双方就此算是达成了协议。严福松上一口气的同时便道:“还请忠国公稍候,咱家这就去找长公主把那九连环拿过来。” “不必如此麻烦,明天本国公上朝便是。”沈傲一脸自信的说着。如果没有遇到灵猴的话,他或许将解开九连环的方法交出去就算了事。可是现在,即知道了对方还有其它的手段,他也只能出面。万一若是大臣们不争气,到时候就需要他来力挽狂澜了。 第五十六章 赵妃出面 严福自然不知道沈傲心中的想法,看着对方竟然连摸都不摸九连环,便如此的自信,不由担心的问着,“忠国公,这可不是开玩笑,系着大乾的脸面,可是在慎之又慎呀。” “无妨,本国公即说是无事自是无事,只麻烦公公如实回禀皇上便是。”沈傲相当的自信。莫说是九连环,后世还有什么十一连环、十三连环他都玩过。说起来只要知道了一种解法,接下来一切便都容易了许多。 “好吧。”看着沈傲如此的自信,严福决定把事情回报给皇上,最终由乾文帝做决定便是。 严福离开了,除了与沈傲谈判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外,当真可以称之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沈傲在严福离开之后,也回到了作坊之内,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解开九连环当成大事一般去看待。 养心殿。 严福一五一十的汇报着见到沈傲时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说完之后,他还不忘记补充上一句,“忠国公长大了,给人的感觉成熟了许多。聪明帅气,当真有如...” “好了。”乾文帝及时出声打断了严福接下来要说的话。 “诺。”知道差一点把不应该的话说出来,严福马上就闭紧了嘴巴。 “呵呵。”接下来的乾文帝自己笑了起来,“严福呀严福,你倒是大气,开口就把工部库房半成的货送了出去。” 乾文帝没有提十名大工的事情,或许他眼中,这十名大工也没有放在眼中。 “是,奴才没有完成好皇上吩咐的差事,自请受罚。”严福一幅有罪的样子说着。虽说之前皇上就说了,可以答应沈傲提的不算是过份的要求。但谁让人家是皇上呢,秋后算帐可是人家的权力。 “罢了罢了,此事怪不得你。倒是忠国公如此的自信,当真可以解开九连环呢?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可都是束手无策的呀。” 乾文帝心中还是有些不托底的,毕竟到现在为止没有见到沈傲解开九连环,会有此一问也是再正常不过。 “应该没有问题,奴才观忠国公可是自信十足,他胆子再大,这样的欺君之罪也是不敢去犯的。”严福在一旁替沈傲说着好话,也是在为乾文帝排忧。 “也许吧。可是不要忘记他以前被人称为混帐小公爷,他不会...不会犯混吧。”乾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着。 “这个...”一时间严福也没有了底气,“这个应该不会吧。” “还是不行,这样,你出宫找一下长公主,让她把九连环拿给忠国公,要让他当面解一次才让人放心。”乾文帝不敢拿国家大事去赌,虽然说近期来沈傲的表现让人很是满意。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在犯一个混呢,若是如此的话,大乾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诺。”严福答应了一声,又匆匆的离宫而去。 天渐渐的黑了。沈傲也从作坊中带着众人走了出来,远远就看到长公主一行人正等着自己。 “长公主殿下,即然来了,何不派人通报一声呢。”沈傲可不敢托大,虽然他的心中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但双方的身份摆在那里,尊卑之分他可不敢忘记。 沈傲如此的尊重自己,让长公主心中高兴。“忠国公客气了,本宫就是无事来看一看而已,忠国公天天带着大工们忙碌着,实在辛苦了,原本本宫是准备宴席犒劳忠国公的,可不成想刚才赵妃娘娘那里派人来传了信,说是要请忠国公去一趟聚荷宫,如此本宫只能待下次了。” “姨母找某。”这倒是有些出乎了沈傲的意料。 “是的,赵妃娘娘想必是有事情找忠国公商议吧。如此本宫就不耽误时间了,告辞。” “恭送长公主殿下。”沈傲抱拳弯腰行礼。待看到长公主一行人远去之后,这便对着一旁站立的石磊说道:“命人准备热水,某要更衣,入宫。” 聚荷宫。 今天晚上倒是热闹的紧。不仅五公主唐敏在这里,便是六皇子唐佳也在。看着一对儿女膝下承欢,赵妃的脸上现出了一道道慈母般的和悦色彩。 “忠公国到。”宫外,传出了太监的唱诵之声,赵妃娘娘闻言之后便抬头望去,一身青碧长袍在身的沈傲这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这一阵子正是长个的时候,只是十余天不见而已,感觉沈傲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傲哥哥。”第一个出声招呼的正是六皇子康佳。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与沈傲一起玩耍,因为小了两岁,平时就像是一个跟屁虫一般。现在一见面,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本性。 “见过赵妃娘娘、见过六皇子殿下,见过五公主殿下。”沈傲走上前来,一一行着君臣之礼,随后再抬头看到五公主手中的那个金制九连环之后,不由一声苦笑。 原本还以为赵妃娘娘是身体不舒服,或是有其它的事情这才传召自己。现在看来还是与九连环的差事有关呀。要说长公主也是,有事直说就是,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沈傲眼中的一丝无奈,正落到赵妃娘娘的眼中,她也是摇头一笑道:“这都是长公主的意思。严公公从皇上那领了差事,让长公主把九连环交给你,由你当面解开。但长公主担心她的面子不够,又怕你会拒绝影响了你们的情谊,这便入宫找到了本宫。本宫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赵妃笑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这也是尊重沈傲的体现,不然的话以长辈姨母的身份,她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些,有些事情沈傲还是应该去做的。 “无妨,其实长公主找傲儿,傲儿也会解给她看的。即是找到了姨母,正好傲儿在这里蹭一顿好吃的。”沈傲呵呵的笑笑,并不以为意。毕竟长公主的所为还有赵妃娘娘所做的都是在担心自己,都是一片好心。 沈傲的话让赵妃娘娘的心放了下去。虽然她认为这点小事沈傲是不会生气,可毕竟孩子大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其它的想法。现在听着这般的回答,她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倒是沈傲这般一承认,一旁的六皇子一脸激动的模样,先是不客气的一把夺过了姐姐唐敏手中的金制九连环,直向着沈傲这里跑去。 “干什么,本宫也可以把九连环递过去的。”唐敏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急色,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在看到沈傲正向她这里看来的时候,随后便娇羞的连忙低下了头。 几个月来,唐敏的模样是越发的俊俏,远远看去,都快成一个大姑娘了。也渐渐的知道了什么叫做仰慕,什么叫做“爱情。” 唐佳并不知道这些,他是早就听教他读书的先生说了九连环的事情。在知道众大臣们竟然无一人可解之后,十分的好奇。只是他正在读书,这样的事情与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想不到下午的时候,父皇就下旨准他晚上回到母妃那里吃饭,而来了之后还看到了那一心向往的九连环,当即就把玩了起来。 只是可惜,玩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到解开之道,皇姐来了便把九连环交了出去。现在沈傲出现在这里,还说能解九连环,他当然带着好奇之心跑了过来。 唐佳跑到了面前,九连环便也递到了沈傲的面前。 九连环由九个相互连接的环组成,这九个环套在一个中空的长形柄中。九连环的玩法是要将这九个环从柄上解下来。 看着这个好些年不玩的东西,又重新的出现在面前,沈傲先是呵呵一笑,随手接了过来,随即双手快速的转动着,一阵阵眼花缭乱之后,九个银环便落到了沈傲的手中,与那长柄彻底的分开。 “哇!”看着沈傲如此轻易的就解开了九连环,唐佳兴奋的就是一声大叫,随后又是连声叫着,“傲哥哥,你来教吾怎么解,明天我要在父皇的面前露一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就是孩子想要在父亲面前表现一下,可是听在沈傲的耳中,却是不由心神一动。他是不缺少什么表现的机会了,但六皇子可以呀。他表现好了,定然可以受到皇上的青睐。 想这些年来,总是麻烦姨母照顾自己,现在有机会可以帮一下六皇子,也算是一种报恩的方式了。沈傲便也双眼一亮的说道:“六皇子有兴趣,若是如此,某来教你。” “有兴趣,有兴趣。”原本是说着玩的唐佳眼看着沈傲真的要教自己,高兴的又嚷了起来。 “佳儿。” “佳弟。” 连续两声喊接连出现。分别是赵妃和五公主的喊声。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五公主,眼见母妃开口了,便连忙的闭上了嘴巴。借着这个机会,赵妃娘娘说道:“这怎么可以,这是你傲儿哥哥的本事,明天也理应他在朝堂之上表演给皇上和臣子们看,佳儿不得胡闹。” 赵妃情知,这可是沈傲立功的好机会,也是证明自己的时刻,功劳怎么好让旁人抢了去,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儿子,她也是于心不忍。 第五十七章 沈傲上朝 “无妨,无坊。傲儿本就无心于国事,答应皇上,也不过是因为不想看着大乾蒙羞,至于谁来解开九连环倒是无所谓的。”沈傲呵呵的笑笑,随后就真的手把手教起了六皇子。 看着一个在那里认真教,一个认真学,赵妃心中很是高兴,脸上也很是感概。一旁的女官彩玥见赵妃高兴,也是凑上前来小声的说着,“主子,忠国公长大了呢。” “是呀。”赵妃娘娘亦是一脸感概的说着,“傲儿长大了,想必他的娘亲看到这一幕也会非常的高兴。”说着话,赵妃娘娘的眼圈就有些泛红,眼泪就要止不住的流下来。 唐敏早就在一旁看着,连忙将随身手帕递到了赵妃的面前。 看着女儿如此的懂事,赵妃不由就是一笑而道:“我们家敏儿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呢。” “母妃。”唐敏当然知道赵妃所说的是什么事情,当即脸一红,娇羞的撒起娇来。 这一晚上,沈傲是连饭都没有吃好,毕竟只有一个九连环,没有模具教起来也有些费力。好在的是唐佳也算是聪明,最终还是在宫门关闭之前学会了。接下来就是自己练习。想必为了明天有一个好的表现,今天晚上怕是他要睡不好了。 关宫门前沈傲离宫而去,想想明天上朝还要起早,干脆就没有回府,直接住到了国昌隆总铺。晚上又在这里见到了灵猴,给它准备了足够的水果,引得灵猴都不愿意走了,直在他的身上蹭着,一幅恋主的模样。 一夜无话。次日四更天,皇宫外的正侧门——安定门前,百官的身影正在风中林立。 天色还有些黑,打着哈欠的沈傲便在管家沈兴和护卫石磊等人的陪伴下来到了安定门外。 这一次倒没有座牛车,而是座着软轿来到了门外。在看到那么多的臣子都已经下轿入位站定的时候,沈傲没有选择和他们一样,而是继续座在轿中补觉。 直到宫内钟声响起,众大臣排队鱼跃向皇宫内而入的时候,沈傲这才赶紧整理了一下套在身上还有些大的紫色官服,或是说官袍紧走了几步,跟在了百官身后向着皇宫大殿而去。 大殿之外,一群威风凛凛的金甲卫正在查验着官员的身份。虽然像是上朝这般的大事,几乎没有谁有胆量混入其中,但小心无大错。他们还是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沈傲也拿出了身份识牌,忠国公三个大金字正被镶嵌在一块白玉芴板之上,送到金甲卫手中之后,又被恭敬的送了回来。 沈傲的印像之中,上一次上朝还是去年年关大庆之时。他也是穿着这一身代表着国公的紫袍,相比之下,现在这身官袍似乎更合身了一些,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大,便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做为国公爷,除非皇帝要求,不然的话是可以不用上朝的,他们只是有这么一个官身,代表着显赫的身份而已,至于权力那就要看皇上愿不愿意给你了。 走在人群的最后,看着前面的上百官员排队而入,沈傲就是一阵的头疼,他感谢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不用日日上朝,若不然天天这般早起,睡不了一个懒觉,他定然是受不了的。 百官入殿,各自站好,接着就是肃然而立。上百人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其它的声响,就像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一般,看的站在最后面的沈傲直是摇头。他才不会像这些人那般的死板呢,看着正巧在身边的一颗龙柱,二话不说就将身体靠了上去,假寐之下很快就闭上了眼睛,陷入到浅睡的状态。 也就是沈傲站在最后一排,无人关注他罢了。若不然这一幕被人看到,少不得一些大帽子就会扣下来,然后弹劾的奏本就会像是雪花一般的落到龙案之上。 以前大殿中有一个奇葩,大皇子也是庆王殿下,因为一只脚跛了的原因,人站在那里总是一面高一面低,给人一种十分的不和协之感。现在终于又出了一个奇葩,那就是殿中睡觉的沈傲。 好在他年纪尚小,睡觉没有什么呼噜声,若不然的话怕是想多睡一会也做不到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一记尖嗓子声传来——皇上驾到。沈傲这才猛然睁眼,看到的就是满朝文武扑通通跪地的样子,他也是连忙有样学样,跟着跪倒在了地上。 只是人家跪倒在地,那是要把头深深的埋下,绝对不敢去抬头的,可放在沈傲的眼中,他却有些好奇的将头轻轻抬起。在他的印像中,当今皇上的模样早已经模糊。就算是过年时参加朝会他也是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的尊容。现在倒是有胆子了,在大家都叩头的时候,他抬起了头,随即就又一脸惊恐的低下了头。 不为其它,只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于醒目了,尤其是大家都低头时,偏就他抬起了头,这让他直接与皇上扫来的虎目对焦到了一起,吓的他又连忙低了下去。 沈傲这边一低头,乾文帝那里也被造的是一脸通红。 严福早就来报,沈傲会参加今天的朝会。虽然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他解开了九连环,并把方法交给了六皇子唐佳。但对于沈傲今天的参与朝会,他还是支持的。 毕竟六皇子唐佳不过是刚刚学会,万一紧张忘记了怎么办,那个时候就需要沈傲出现来力挽狂澜。 正是因为知道沈傲会出现在朝会之上,乾文帝才想看看他现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可不成想,两人的目光就对在了一起,还是在乾文帝完全没有准备之下。 皇上应该都是威严的,刚才的乾文帝可与这两个字沾不上边,他正歪着脖子四处搜寻呢,在他看来,叩头行礼时,所有的臣子都是低头的,这样他做什么别人也看不到。万没想出了一个另类沈傲,这下子把他的窘态都看在眼中。 想到刚才自己的样子一定与威严沾上不边,还被沈傲给看了一个清楚,乾文帝心有不悦,便是连平身两字都忘记喊了,以至于下面的臣子还是把头叩在地上,心中却琢磨着,今天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不叫平身呢。 还是严福反应的快,在一旁轻咳一声提醒着乾文帝,这样平身两字才由口中吐出,众臣这才齐声说着,“谢皇上”,皆再一次起身而立。 沈傲也跟着众大臣们一起起身。此时他的心跳还是有些加快的。他还在想皇上不会因为自己的没有规矩而惩罚自己吧。可是随之想到皇上还需要借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便又放下了心来。 这心一放下来,就感觉到一阵阵困意袭来,索性他又靠着龙柱眯起了眼睛。反正此时的沈傲个头还没有完全的长起来,也就是不到一米七的样子,前面有那么多的大臣挡着他的身影,他便是眯上一会也不会被人发现。 这一睡似乎又睡着了,直到严福的高声诵唱之音响起,“请东瀛使臣团入殿。” 这一声喊的嗓门可是不小,当下就把沈傲全身的困意给轰了出去。等着他在一抬头的时候,正看到个头不高但却趾高气昂的山田信一三人大步走进到乾心宫之中。 此时不仅仅沈傲在注视着他们,多数的大乾臣子也在看着他们。尤其是想尽了办法也解不开九连环的大臣们,看向山田信一等人时的目光中多少带着一点点的畏惧之意。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种有些怯懦的目光,山田信一头抬的更高了,就像是一个斗胜的公鸡一般,一幅目中无人的模样。 “臣使见过大乾皇帝。”山田信一三人躬身行礼,很快就又抬起了头。还是山田信一大声的说着,“大乾皇帝陛下,如今三日之期已到,但不知道九连环是不是被聪明的大乾人给解开了呢?” “这个...” “装什么装,那个破东西解开又有何用?” “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呀。” 众臣之中,很快响起了一片片的议论和斥责之声。沈傲已经解开了九连环的事情,现在还是一个机密,其它人并不知晓。他们的消息还停留在无人可以解开九连环上,所以听着这明显带着炫耀的语言,众臣当然是心中不爽。 对汉语非常了解的山田信一此时脸上都笑开了花。这些大乾臣子越是骂自己,越证明他们的无能,越证明他们拿九连环没有办法。如此正是他们借机发威和索要条件的时候。 一旦在气势上压倒了大乾,接下来提一些要求和条件,对方也就更可以接受了。到时候他们会将解开九连环的方法公布出来,对外就说这是大乾解开的,如此得了面子之下那能不给他们好处? 山田信一心中已经是雀跃不已,在看向大乾皇帝的时候,眼中是充满着自信。 山田信一的表现落到了乾文帝的眼中,让他有些厌恶。明明是来求学的,求支持的,可是现在怎么看这些东瀛使臣似是还高人一等般呢。当真以为我们大乾无人了吗?接下来就是狠狠打你们脸面的时候,让你们知道知道,大乾永远是天朝上邦,东瀛永远是偏僻小国。 第五十八章 六皇子夺功 心中有着一丝的怒气,乾文帝说起话来,嗓门不自觉的也加大了几分,“众爱卿,三日之期已到,大家可有谁找到了解开九连环之法吗?” 早已经尝试过的众大臣们闻言都将头用力的低下,一个个面色严肃。这一次他们的确是让皇上失望,要给大乾丢人了。 之前那些叫嚣着五日、七日内可以破解九连环的臣子更是一声不吭,如同变成了哑巴一般。他们也不是没有研究过九连环,只有真正尝试过之后,才知道此物的精妙,才知道自己心存了小视之心。 至于说最早喊着三日就可以破解的翰林学士汪丰,根本就没有来参加这个朝会。一来是他身体的确不好,气倒了。二来是丢不起这个人,也害怕皇上会拿他兴师问罪。 朝堂之上,因为乾文帝这一句话,是安静一片,落针可闻。看的东瀛使臣们是高兴不已,乾文帝却是叹了一口气。这些臣子终是靠不住的,好在沈傲决定出手,虽然为此付出了一点的代价,现在看来却是完全值得的。 不在指望众臣子,乾文帝的目光向着第一排,几位皇子身上看了过去。 大皇子庆王,依然还是独傲而立,只是那身体一边高一边低,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别扭。 太子唐信,这一会面色平静,目视前方,似乎想什么事情想入神了一般。事实上,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躲避父皇的目光。要解开九连环实在是太难了,即便太子也叫来了幕僚们去研究,可想在短时间内找到解开之道,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三皇子襄王,一改平时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样子。今天是少见的低了头,显然他是不敢与父皇的目光相视,害怕乾文帝会因为心情不好而拿自己出气。 五皇子唐俊,生母乃是百里贵妇,现今朝堂之上的的右仆射百里贵正是其外祖父,依着这一层关系,倒也得乾文帝的喜爱。只是因为年纪还小,远远不到加冠的时候,并没有被封王,只是在皇宫的学堂中读书。 此次他与六皇子唐佳都被叫了大起,参加大朝,倒算是沾了唐佳的光。 六皇子唐佳,众人中这一刻最轻松,也是最自信之人。 虽说昨天一晚上几乎没有怎么睡觉,不是在熟练九连环,便是被要立功的兴奋之情惹弄的没有了睡意,但此时精神依然是很不错。这一刻在看到乾文帝的目光自己身上扫来时,唐佳便有意的挺了挺胸脯,大声的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不才,愿意一试。” 原本安静的大殿中,因为六皇子这一喊,顿时全部的吸引力都转移了过来,就像是出现了什么绝世美女一般,引得大家齐齐相望。 很享受这般夺目的目光,小黄袍在身的六皇子信步而出,向着金銮殿前缓缓而行。 “好,即是信儿想要一试,父皇自然成全。严福!”尽管早就知道了结果,乾文帝还像是第一次听闻一般,脸上露着欣喜之意。 一旁的严福连忙答应了一声,随即迈步走下金銮殿。此时他双手托盘之中,正是那金色而略显精致的九连环。 六皇子的出现,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在没有开解之前,这种目光中充斥着惊讶、怀疑与不屑。 尤其是太子和襄王,眼中的不屑之意十分的明显。在他们看来,朝中大臣与自己的幕僚那都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连他们都解不开这九连环,更不肖说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童了,唐信一定是以为这件事情好玩,才站出来的。怕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吧,这可是事关大乾的颜面。 “无知小儿罢了。待一会解不开,定要受父皇的斥责,看你那个时候怎么哭好了。”太子心中有些恶毒的想着。 襄王更是将不屑之意完全布于脸上,心中想着,“哗众取宠罢了。真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获得圣心吗?怕是不旦受不来表扬,还会因此而受到父皇的怒斥吧。该,让你乱跳,这就是下场。” 至于其它的臣子,也是表情各异。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毕竟这事关国体。若是六皇子能解开还好,解不开的话,岂不是证明他们大乾无人,大乾的无能吗? 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六皇子,相反大家所想的还是在事情之后怎么把皇上的怒火转移到六皇子的身上,好把他们无能的一面完全的遮掩住。 出了事情,不是自责,去检查自己的问题,而是想着要互相的推卸责任。这原本就是朝堂上的惯例,这一次六皇子跳了出来,难免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靠着龙柱的沈傲默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大臣们的嘴脸,便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些人的想法。心中不由为之一叹,虽然他对于朝堂上的情况还不甚了解,可仅是眼前的这种气氛,他就不看好大乾。看似这个王朝威风八面,但实则已经是四面漏风,或许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会出现大问题的吧。 还好他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有想过要涉及朝堂之事,他想的只是多赚银子,有了钱就拥有了更多保命的本钱。 众人的那些刺眼的目光之中,六皇子终于感受到了压力。毕竟只有十三岁,放在现在还是一个孩童,还需要事事父母替其着想的时候,现在让其独挡一面,终还是有些勉强,仅仅是心性这一块就是极大的考验。 “六皇子,不要担心,皇上可是十分信任你,看好你呢。”端过托盘来的严福,感受到了唐信心理上的变化,这便借着靠近之机小声的鼓励着。 严福的话,算是在严寒的冬季带来了一抹暖阳,瞬间让六皇子的心思回转,心神也是大定。尤其是伸手摸到了托盘上的九连环之后,那种熟悉感顿时充满着全身,他的脸上重新散发了自信的神采。 再一抬头,六皇子正好看到乾文帝眼中那充满着鼓励的目光,便不在迟疑,猛然转身,也不去看那些满朝的文臣,而是陷入到自我世界大声的说着,“九连环拆解共341步:第一步,把第1个环推出横杆,从横杆上面穿下去;第二步,把第1个环从横杆下面穿上去,拉到外面后套进横杆;第三步,把第1个换装上;第四步,把第2个和第1个环一起推出横杆,把第二个环从横杆上面穿下去;第五步......” 六皇子唐信嘴中一边说着,手上也不断快速的转动着,看的众人是眼花缭乱。看着他那自信而熟悉的手法,这一刻在没有人敢去怀疑他是无知,是哗众取丑。现在大家只是希望六皇子可以解开九连环,重重的打东瀛人的脸,告诉他们,大乾远比东瀛更强。 东瀛使团长山田信一的脸色也变得极为的严肃,看向六皇子的双手眼神中充满着凝重。 虽然他并不敢肯定六皇子一定可以解开九连环,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所说的布骤都是极为正确的,正是他们东瀛国人花了三年时间才总结出来的最终经验。 “难道说大乾人真的比他们东瀛人聪明吗?他们花了三年时间,浪费了无数的人力财力,放到大乾的身上,人家只需要三天时间就可以破解?是东瀛不如大乾?”山田信一的心中满是问号,连带着额头之上也出现了一层层的冷汗。 朝堂之上,此时只剩下六皇子双手不断的转动,九连环相碰间发生的轻脆之音。叮!第一个环扣被解开,放在了面前的托盘之上,这一声响也引得朝堂之上是一片的惊呼与兴奋之声。“解开了,解开了。” “噤声。”乾文帝那威武霸气的声音由殿上响起,惊得众臣们是连忙闭上了嘴巴。现在不过是刚解开了第一环,并不能证明事情就成了,此时是万不能打扰六皇子的思路。 被刚才那一喊,六皇子唐信的手的确犹豫了一下,甚至还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动作。当大殿中重新安静下来之后,他也是长呼了一口气,镇定了心神,将那错误的一步又重新的扳移而回,向着正确方式划动。 “叮!”第二个环扣落到了托盘之中。 接着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直至最后,九个环扣与长形柄杆分散的落在了托盘之中,六皇子唐信这才伸手抹向了额头,将细汗抹去的同时跪倒在地,“儿臣不辱使命,已经解开了九连环。” “哈哈,好,信儿聪慧,朕心甚安,赏!” “皇上赏六皇子唐信玉如意一对,黄金百两。”一旁的严福连忙大声的唱诵着,以保证满朝文武都可以听的一个清楚。 “谢父皇。”唐信一脸的兴奋,连忙下跪叩头谢礼。之后这才缓缓起身,向着自己所站的位置而去。只是这一刻他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得意之色,看在了太子和襄王等人眼中,忍不住又是一阵阵的羡慕、妒忌、恨。 “赞!” 第五十九章 回文正反诗 太极殿内,众大臣眼看着六皇子唐信将十分复杂的九连环就此解开,一个个都有如喝醉了酒一般的满面通红,大声的唱着一个赞字!此刻,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刚才瞧不想六皇子的模样,甚至还想着怎么弹劾他不知礼仪的事情。 与众朝臣们兴奋万分所不同的是,东瀛使团长山田信一的满目怒火和灰头丧气。 原以为,此事已然是板上钉钉,毕竟昨天他听到的消息还是大乾的大臣们对九连环束手无策。可这才过去了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被人解开了。还是一位只有十三岁的皇子所为,这等于大大的打了他们东瀛国的脸面,让他感觉到怒火滔天,羞愧不已。 听到齐声的赞字,乾文帝的心情也很好。他并不理会这一刻山田信一那阴晴不定的脸色,而是笑呵呵的说道:“使臣,九连环虽以被解开,便九连环倒是一个妙物,朕留下把玩了,你可有什么意见?” “使臣没有意见。”刚输了一回的山田信一当然不敢反驳,不过就是一个九连环而已,即已经被解开,便没有了任何的价值。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扳回一局,当下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副使管原中浩。 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的管原中浩得了山田信一的眼神示意后,先是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大步的站立而出,向着乾文帝弯腰行礼,随即言道:“尊敬的大乾皇帝,久闻贵国人才济济,尤其是诗文作对,更是众邻国学习之榜样,外臣不才,想要与大乾文人比对一番,便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 “什么?要对诗文和对句,当真是不知死话,大言不惭。” “哈哈,九连环这是个新东西,我等不曾接触,现在要比诗文对句,那是送上门来找虐,当不必在对他们客气。” “对就对,对的他心服口服。” 朝臣之中,因为管原中浩这一番话被深深的刺激到了,一个个大声的叫嚣着,有些人还撸起了袖子,大有一副一声皇令下就会上场的模样。 要说这些大臣最为拿手就是诗词歌赋了,这就相当于你在厨子面前叫嚣着自己菜是做的最好一般,哪里会有人服气。 又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原本这些所谓的文人,便是谁都不服谁,现在公然有人叫号,那还不得跳出来,以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吗? 之前的九连环,在很多人眼中属于奇技淫巧之物,实属无益之物。即便是会之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会摆弄九连环就可以上朝为官不成?便是凭此想要混个一官半职都是不行的。 诗词就不一样了,乃是大道。虽然现在还没有科举制,为官多靠推荐,可即便是被推荐者,也是需要学富五车,不!至少是识文断字的吧。有很多人还一心的在书中钻研,认为治国之道就在其中尔。 即是这般,大家都是读书人,那凭什么我要服你,你又比我多了什么吗? 满朝是群情激愤,这一幕看在高高在上而座的乾文帝眼中,他也心有气愤。怎么的,你东瀛国运气不错,从红毛怪那里弄来一个九连环,可以迫的这些臣子们手足无措。但真以为他们是吃干饭的不成?还妄想用诗词作对来打击他们,那当真是找错了人。 乾文帝心有不满,也想着当众羞侮一下东瀛使臣,心下便同意了东瀛使团的挑战。“好,即是东瀛使臣想要看看诗词大道,大乾无有不应允之理。众爱卿也可细听,一一驳之便是。” “诺。”众臣听到了乾文帝的旨意后,一个个都是信心满满,皆是抱拳齐声答应着。 管原中浩这位东瀛国的副使之一,此时早已经满脸通红,那可不是气的,而是高兴的。 从小就研究大乾文化,尤其是对于诗词作对,更是不知道认过多少的名师,终是学有所成。当然,东瀛国的诗词一道都是跟大乾所学,想要在短时间内反超师傅,那自然不是容易,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知是如此,管原中浩便另辟其径,自弄出了一体的古诗,在东瀛国,他曾小范围内与一些人辩诗,每当他题目一出的时候,那些人无不是瞠目结舌,不知所以。最终竟无一人可答,更让他自信满满。 管原中浩相信,他那套诗体便是放在如今的大乾上也是没有对手的,因为他并没有听过此类诗体,他相信自己就是这一派的开山这祖。今日就是他扬名立腕之时。 “外臣遵旨。”眼看着乾文帝和众朝臣在自己激怒之下入了套,管原中浩大喜不已之时,终于开口道:“外臣不才,只做诗一首,若是哪位的诗句可以与外臣相应,便算是外臣输了。反之的话,呵呵呵。” “好了,快出题吧。”早有大臣心急不已,看着管原中浩还在那里喋喋咻咻的,便急声催促着。 “很好。”管原中浩看向着众大乾臣子,眼中放着冷光,心想着马上就会让你们闭嘴,随后闭目而思,缓缓开口,将自己的题目当众拿了出来。 落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薄月迷香雾,流风舞艳花。 四句一落之后,管原中浩便闭上了嘴巴,随之目光挑衅般的看向着众大乾臣子。 此诗讲的是落雪飞扬夹杂着树的芳香,远方的红霞映着淅淅沥沥的雨滴,使雨呈现淡淡的红。清薄的月光洒下来在花间,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衬着花的芳香。流动的风吹拂着艳丽开放的花朵,于是花瓣漫天飞舞。 倒是有些意境,也与东瀛秋冬之色而交融。看的出来,这应该是对方精心准备的一首诗了。 只是这样的诗最多只能算是上等,连佳作都算不得,更不要说是什么流芳百世之作了。不由的,一些个臣子看向管原中浩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些的轻视,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诗他们不说随手可作吧,但也是能够做的出的,难道这就是他的题目吗?是不是也太普通了一些。 这一会的工夫里,早有专门记录的官员将诗文写好,送到了管原中浩的面前,请其过目。 “右西,不错。”管原中浩看着面前的诗句,发现连字都有错上一个,便是满意的了点了点头。 官员得到了管原中浩的认可之后,便拿着那写好的诗句在其它朝臣们面前走过一趟,显然是想让大家记住这首诗,然后创造出更好的来,给予反击。 不少的官员都伸头看去,随后默默的点着头,表示自己记下了。随后那官员走到正殿之下,双手将四句诗高高举起。 这一切都做完了,题目也有了,甚至有些大臣心中已然有了诗句,准备反驳。现在只等着管原中浩提要求时,他终于开口道:“请大家仔细看,这四句诗中大有玄妙,因为它们正着是诗,反着也是诗。大家且看反着读就是花艳舞风流,雾香迷月薄。霞淡雨红幽,树芳飞雪落。” “啊!” 等到管原中浩的最后一字落下,朝臣中当即是一阵阵的惊叫。有些已经做好了准备,心中准备了一首写景之诗的臣子更是感觉到一口闷血被憋在心中,吐不出气,难受的紧。 原本大家以为题目有了,就是要仿照这首诗弄一个风景网,需要有雪、雨、雾、花等物便可。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要求。还有这首诗看似平常,竟然有如此的玄机在其中,竟是正着也可读,反着也可读,这这...这真是闻所未闻呀。 事实上,管原中浩所出的就是回文诗。 回文诗,也写作“爱情诗”或是“回环诗”。 它是汉语特有的一种使用词序回环往复的修辞方法,文体上称之为“回文体”。唐代上官仪说,“诗有八对”,其七曰“回文对”,“情新因意得,意得逐情新”,用的就是这种措词方法。充分展示并利用了汉语以单音节语素为主和以语序为重要语法手段这两大特点,读来回环往复,绵延无尽,给人以荡气回肠,意兴盎然的美感。回文的形式在晋代以后就很盛行,而且在多种文体中被采用。人们用这种手法造句、写诗、填词、度曲,便分别称为回文诗,回文词和回文曲。虽然不乏游戏之作,却也颇见遣词造句的功力。 回文诗,于唐代之时兴起。现在的大乾无人听过,也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没有听过,初时一见,当真是惊为天人,一时间哪里能够完全理解这其中的玄妙,又哪里能够应题而出诗呢? 原本兴致满满的众臣,都集体的哑了火。如果是说正经的诗文相对,他们是不怕的。可像是这样从未接触过的回文诗一出,弄得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还何谈出口成诗?便是连一句诗词都是做不出来的。 众大臣们又一次的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个个将头埋下,不敢在与人对视。金銮殿上,高高在座的乾文帝自然把这一切都看了个清楚,在看到众臣都不说话了,也低头不语了,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的时候,他是怒火升腾。 第六十章 满朝臣子皆低头 平日时一个个张嘴就是知乎者也,闭嘴就是圣人之道,似乎天下的学问就没有什么是他们所不会的。时不是会还会引据古今来暗讽自己这个皇上,又是哪里哪里的事情没有做到位,不比圣人了。 那完全就是一幅当代圣人的模样。可是现在,面对着有人挑衅,还是诗词一道的挑衅,竟然全都不说话了,平时的本事都去了哪里?都扔进狗肚子里了吗? 乾文帝很生气,一旁的严福很有眼力价。眼看着众臣们多是低头不语时,他便下了金銮殿,走到众臣之间,主要目标就放在了那些博学的大臣身上。 比如说左右仆射,比如说翰林大学士,有着内相之称的杜晋,可是一代诗词大家呀。这样的问题应该难不住他吧。 “严公公,休要折煞老夫了,这样的诗文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还需要研究研究。”低着头,杜晋有些脸红般的说着。 杜晋都认怂了,更不要说其它的大臣,一个个更是低着头。但凡是严福靠近的时候,都把头用力的扭向一旁,以表明他的态度。 严福走了一大圈,目光看向了不少的朝臣,发现竟然连一个和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满朝臣子除了那些武将和勋贵之外,所有人都低着头。即便是那些武将们心中在骂着文人的无用,这一刻谁也不会抬头,引来皇上和严公公的注意,引麻烦上身。 几乎所有人都低着头,立显沈傲的与众不同了。 之前,大家都是抬头而立,巴不得站的最高,皇上可以时刻的注意到自己。还正处于长身体的沈傲便可以躲在后面靠着龙柱睡觉。可是现在,大家都低了头,他的身形也就显露了出来。还是那幅靠柱而睡的样子就显得格外引人注意,至少这一刻乾文帝和严福都注意到了他。 眼见有人竟然当朝睡觉,严福是气不打一处来,待走得近了,这才看清那紫袍官服之人不是沈傲还会是谁? 衣服上的改变,严福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沈傲。毕竟官服太大了,把沈傲衬托的与昨日完全不同。可现在即然认了出来,严福当即是大喜过望,他想到了此人可曾在长公主主持的诗会上大放光芒来着,说不准,就可以破题呢。 带着一丝的希望与侥幸心理,严福走到了靠龙柱而睡的沈傲身边,轻声道:“忠国公,忠国公,不要再睡了,皇上看到你了,这样可是蔑君,这可是要被治罪的。” “嗯,我没有睡,本国公在想着这诗题一事呢。”沈傲当然不会承认,虽然还在闭上双眼,但回答问题时,还一幅思路清晰的模样。 “哦,莫非忠国公可解这题吗?”原本并不抱有什么希望,过来主要的目地还是提醒沈傲不要做的太过。可一听到这般的回答,严福就瞪起了双眼,一脸的期望神色。 “呵呵,不过就是回文诗而已,这样的诗本国公张嘴就可以来了几首十几首,算什么难题。”沈傲开口了,一张嘴就是一幅很随意,且看不起人的模样。 也多亏他站的位置比较靠后,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也不是很大,若不然被旁人听到,少不得就要被指责为自大了。 这话别人听的是自大,听在严福的耳中不亚于天籁之音一般。他的语气变得十分激动,“这么说忠国公可解?” “这是自然,本国公并非是喜欢说大话之人。”沈傲这一刻也睁开了双眼,一脸认真的表情。 严福看到了希望,就当他开心的想要沈傲站出来时,沈傲突然又闭上了眼睛,尔后还是很认真的说着,“哎呀,头怎么突然间疼了起来呢,哎呀,好烦哦,现在脑子一疼,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这...忠国公身体没事吧。”当了真的严福连忙关心的问着。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严公公应该知道的嘛。”沈傲的右眼突然间睁开,随后还眨巴了一下。那样子哪里有身体不舒服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提醒着什么。 “老毛病,自己还知道。”严福瞬间便是恍然大悟。他突然想到昨天找沈傲的时候,他就说头疼的很,后来准他去工部库房选上半成的东西外加送了他十名大工,那头疼病才消失不见的。难道说今天又是如此不成吗? 心中有着猜测,严福试着问道:“忠国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有什么条件,不妨快些说出来,你要知道,现在皇上等着结果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沈傲当然知道此时开不得玩笑,所以才更要提出条件,不然的话,过了这个村,岂不是没有这个店了? “是,严公公说的是。只是本国公的这个头疼病说犯就犯,没有办法呀。当然,如果大工可以给上五十人,国库内的东西可以自选三成的话,想来这头疼病就可以好上一阵的。”沈傲不被威胁的说着。随即也不等严福回话,这便闭上了眼睛。 应该说的他是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严福的反应好了。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一定会让自己满意。 “你...”眼见威胁不了沈傲,严福也是无奈,摇了摇头道:“也罢,五十名大工可以答应,但三成之货太多了,这样咱家告知皇上,最终给你一个结果如何?” 没有在睁眼,沈傲只是闭目点了点头,一幅要问就快去,不然的话东瀛使臣就会笑话大乾了。 一声叹息,严福回身即走,以着疾快的速度来到了金銮殿上,小声的对着乾文帝耳语了一番。 这一刻,乾文帝的脸色是由白到红,在由红到黑,过了一会之后,黑意才慢慢消散,重新回归于白静之色。 严福一走,沈傲就睁开了眼睛,他等待着乾文帝的决定,也做好了与其讨价还价的准备。但同时心跳的也更快。 这毕竟是在威胁皇上,虽然从他了解来看,这位乾文帝一般情况是不会杀大臣的,自己最近主管着国昌隆,也着实为他老人家赚了不少银子,加上姨母和叔父的面子在那里放着,乾文帝会收拾他的可能性是微乎其乎。 可有人不是说最难猜测帝王心吗? 谁知道一气之下的乾文帝会不会一改常态的治自己的罪呢?紧张就是必须的了。 但无论怎么样的紧张,应该索要好处的时候还是要要的,这基于他骨子里商人的本性,也是一种保护的手段。他的表现越突出,就会越发的引人注意,往往这样的臣子表现的越完美,往往也越发的会引来皇帝的猜忌。而如果可以在某方面展露出足够的缺点,皇上看到了,就会心下大定。 有缺点的臣子,皇上才更好加以控制,才可以放心的使用。 此时的沈傲,表现出的就是一幅贪婪的模样,为的也就是在告诉乾文帝,他很爱银子,他没有什么野心,更没有什么城府。对他这样的人,不用太关注,更无需提防。 且不提沈傲是何心思,这一会的乾文帝的确是非常的生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看着东瀛国的使臣就要看大乾的笑话,也是要看他这个当皇帝的笑话,满朝文武都是举止无措之时。好不容易可以解题的沈傲竟然还在和自己讲条件。 他心中有大乾?有臣子之道?还有自己这个皇帝没有? 这一刻的乾文帝很想把沈傲拉出去痛打一顿。可是他又不能,现在不是与此子置气的时候。 强迫自己平定有些燥动的心情,目光远远看去,正可以看到沈傲看向自己的目光,这一次索性也不用严福去传话了,乾文帝轻抬手伸出了两根手指。 这就是答应两成之货给沈傲了,这个结果已然大出了他的意外。原以为在给半成,凑够一成就可以了。想不到皇上就是皇上,够大气,开口就给两成,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上吧! 帮助收拾东瀛国这丫的,让他知道管原中浩所研究出来的什么回文诗,早就是他玩腻的东西了。让对手在最熟悉的领域栽跟斗,打败他,那才是极爽之事。 一旁站着的严福看着这一幕,心有戚戚。自己答应了沈傲半成,就被陛下说成是败家,这下子好了,一下子给出了两成,真不知道是谁更为败家呢。 沈傲这里已经点头下了决定,那边的管原中浩还是一无所知。眼看着这一会的时间了,还没没有人应题,虚荣心大涨的他不由是哈哈大笑,“尊敬的大乾皇帝陛下,您和您和臣子是不是解答不了呢?没有关系,此诗在东瀛也只有十余人可答而已。” 说的是十分的谦虚,意思却又明了非常。就是告诉大家,东瀛国的人才比大乾多,这样的诗句都有十余人可解呢。 一番话说下来,满朝大臣更是汗颜满面,他们知道,这一次很可能要载在这里了。怕是以后也不能拿最引以为常的诗词来取笑东瀛小国了。 第六十一章 回文诗的祖宗 管原中浩更是一脸的得意。连带一旁的山田信一也十分的兴奋,虽然九连环被解开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不要紧,那只是小道,诗词可是大道,现在要在此道压下大乾王朝,想必这个消息传回国内的时候,便是国王也会万分的高兴吧。 两人脸上都被笑容布满,只是不等他们完全的绽放,一道声音在太极殿中响起,并不很响亮,却可以保证人人都能听的到。“谁说这样的诗词我们不能作对了,大乾乃天朝上邦,不愿意与尔等区区岛国一般见识罢了。什么叫谦虚知道吗?什么叫礼让晓得不?什么叫谦谦君子看来你们还有得学呢。” 不用说,这个时候能说出这些话的自然是就是我们英明神武、冠绝盖世、风仪无双、文武双绝......小国公爷沈傲了。 一身代表着勋贵之衣的紫袍包裹之下,沈傲从朝臣最后一排缓缓的向前走来。 之所以要缓缓而来,实在是衣袍有些大,走的快了弄不好会被踩到,如果在这个时候摔上一跤的话,实在太影响我们小公爷的英明神武之态了。 沈傲终于站了出来,皇位上的乾文帝脸色登时好看了许多。连带着刚才被威胁拿出了一成半的工部之物也不显得那么心疼。 谦虚、礼让由沈傲的口中一经说出,其它的朝臣们先是一脸的疑惑,随后有反应快的便大声的喊开了。“不错,我们是看你们远来是客,不好意思欺负你们而已,当真以为自己是一颗葱了不成?” “无知之辈,连谦让都不懂,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当真是让人耻笑呀。” “唉,无知不是错,把无知当成了胜利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众朝臣马上把所有的讥讽送还给了东瀛使臣,似乎这一刻他们已然是胜利者了一般。 忽然间的变化下,不管是山田信一还是管原中浩都是脸色大变,他们不知道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怎么他们就成为了无能之人了呢?好像到现在大乾还没有完成他们的出题任务吧。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堂堂的天朝上邦输不起吗?现在还是先请把我们出的题给回答了吧。”好在管原中浩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出言反讥着。 “呃...”原本说的正兴起的一众朝臣们,这一刻又不说话了。毕竟这种回文诗不是他们所擅长的,也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诗句给予回击。 “谁说我们输不起,就怕一会你们不承认输。”已经缓缓走到了金銮殿之前的沈傲再度开口了。接着一甩衣袖,若非是紫袍太过宽大了一些,倒是一个蛮潇洒的动作,“你等竖着耳朵听好了。春晚落花余碧草,夜凉低月半梧桐。人随雁远边城暮,雨映疏帘绣阁空。” 很快,便有记录官将沈傲所说之诗给写了出来。随后公布于众,当下也有好事先率先反念道:“空阁绣帘疏映雨,暮城边远雁随人。桐梧半月低凉夜,草碧余花落晚春。” “不错,不错,工整、压韵。”当下就有人做出了评判。 虽然诗句称不上绝句,最多就是上成而已,但满足了管原中浩回文诗的要求,算是答出了对方的问题,挽回了颜面。 龙椅上的乾文帝这一刻也将有些紧张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脸上重新布满了笑意。这个沈傲,虽然不是太听话,总是会提条件,但能力还是有的,不错,不错。 众朝臣们眼看着沈傲答了出来,当下就都站在他了这一边,开始鼓吹着这首他们大乾人创造的第一首回文诗的厉害,那样子,似乎这首诗就是出自于他们手中一般。 诗一出,大乾的朝臣们是出了一口气,换成了管原中浩面色难看。原本以为对方已然是黔驴技穷,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清楚回文诗的规律,并创造一首出来的,可是想不到大乾还真是人才济济。 刚才的九连环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皇子解开的,现在的回文诗又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勋贵所解,难道说现在大乾的人都这么聪明了,十几岁的少年就可以做成这些大事了不成? 管原中浩和山田信一还被沈傲之言给震惊,被所答之题已解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时候。沈傲已然又一次开口了,“想我大乾,地大物博,人才众多,区区的诗词之道便是三岁小儿也可以答的上来,像是这样的诗词更是多不胜数。来,再来一首《题金山寺》。” 沈傲背着双手,一身的紫袍,一边迈步一边而言着。 潮随暗浪雪山倾,远浦渔舟钓月明。 桥对寺门松径小,槛当泉眼石波清。 迢迢绿树江天晓,蔼蔼红霞晚日晴。 遥望四边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鸥轻。 话落,记录官也写下了最后一字,接着就有人回文倒读着。 轻鸿数点千峰碧,水接云边四望遥。 晴日海霞红霭霭,晓天江树绿迢迢。 清波石眼泉当槛,小径松门寺对桥。 明月钓舟渔浦远,倾山雪浪暗随潮。 “赞!”当下,不少的朝臣都是齐声叫着好。 然这还不算完,沈傲继续开口说道:“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在来一首《虞美人》好了。” 秋声一夜凉灯瘦,寂寂愁新逗。 病蛩悲蟀小庭中,落月悄垂帘影翠房空。 轻烟黛锁双眉恨,背镜情无准。 粉残脂剩酒醒难,靠遍皱痕罗袖倚天寒。 回文倒读,还是《虞美人》。 寒天倚袖罗痕皱,遍靠难醒酒。 剩脂残粉准无情,镜背恨眉双锁黛烟轻。 空房翠影帘垂悄,月落中庭小。 蟀悲蛩病逗新愁,寂寂瘦灯凉夜一声秋。 这一次叫好之人更多,还有一些人看向沈傲的目光中已经充满着兴奋,显然他们都被其文采所折服。如果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一首诗来是运气,可是接二连三的回文诗,那就非常的不容易了,至少说明此人在诗词一道的造诣已经非常之高,可以做到信手拈来的程度。 以上几首回文诗,原本就在历史中很有名气,但若是说到回文诗中最强的,却还要属宋代李禺的《两相思》,这首《两相思》更是令人叫绝,正读是《思妻诗》,倒读就是《思夫诗》了,不愧题为“两相思”,令人赞不绝口! 现在沈傲就要把这两相思给拿出来,彻底的打败管原中浩,让他知道,诗词一道东瀛不行,回文诗大乾更是其祖宗。 “听好了,下面还是回文诗,但正读是《思妻诗》,倒读就是《思夫诗》了。” 沈傲的话也不过是刚落,众朝臣中就传出了一片片的议论之声,“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可以这样的话,那绝对是大妙呀。” “怕是他做不出来吧,只是说来听一听而已。” “好了,都不要乱说话,且仔细的听一听。” 朝臣中说什么的都有,但怀疑者居多,即便是龙椅上的乾文帝,这一会也是一脸的不信,只是将目光放在沈傲身上,看他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未去理会旁人,沈傲依然是背手而立,接下来口中言道。《思妻诗》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 途路阳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大家听好,接下来是《思夫诗》” 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 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阳路途。 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 知心几见曾往来,水隔山遥望眼枯。 诗句已被记录下来,就展现在朝臣的面前,同样的字,不同的排顺之后得出了不同的意境与结果。一时间大殿中安静非常,即便是管原中浩也是瞪大了眼睛,等到他把诗词内容弄明白之后,便将那原本高傲的头低了下去,他知道,比起在回文诗的造诣来,他实在差这个紫袍少年太远了。 只是不要以为这们他就认输了。此行他来,可是做足了准备,回文诗只是其中的一道考验而已,像是作对,也就是对联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其中有些盈对堪属绝对,上联有之,下联便是现在还没有结果呢,他倒要看看,这些个大乾臣子要如何的应对。 “赞!” “大赞!” 此刻那些个大臣正对沈傲所作的两相思赞不绝口呢。在他们看来,这一首绝对是回文首中的巅峰之作,怕是一段时间内很难会有人可以超越了。 而他们今天就一起见证了这首诗出现,被不少人誉为盛世,甚至有不少还激动不已。而就在这个时候,讨厌的管原中浩又站了出来。他先是向沈傲微微鞠躬,“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不值一题,大乾忠国公沈傲是也。”说是不值一题,还是把名字给说了出来。话说这么好的扬名机会,沈傲又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也算是他在朝堂之上的第一次亮相了,虽然他没有当官的想法,但做了好事却不说不来,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第六十二章 盈对之王 此时已经不少的朝臣认出了沈傲,但有些面色还是很诧异的。毕竟之前此人还被人称为混帐小公爷,不学无术般的存在。现在竟然有如此的才学,当真还是应了那句话,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事实上,有关沈傲的名字最近还是很响亮的。像是之前正阳节的洛水诗会,沈傲这个名字就大放了异彩。只是后来有人说,他的诗都是抄的,即便是被人们所传诵的现场做诗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想一想吧,现场作诗时,只有三人提出了不同的问题,他们是翰林院的侍郎骆青、一个清伶女以及长公主殿下。 这三人中,只要说服了长公主殿下,余下两人都是可以做为帮凶一般的存在。也正是因有这样的议论,沈傲的才学并没有被大家所承认。便是说他入主了国昌隆,很多人也并不以为意,毕竟商人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中还是被人看不起。 可是今天,沈傲的表现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他的才学也得到了很好的展露。难道这个时候还能有谁去说这一切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吗?难道东瀛的使臣也会为他所用不成? 还有这些回文诗,怕是花钱请人都写不出来的吧。 也就是这一刻,沈傲的才学被承认,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时也充满了欣赏之意。 感受到众朝臣灼热般的目光,沈傲并不为之所动,以前他在公司讲话的时候,下面几百上千人都有过的,也不见有其丝毫的紧张,现在又怎么会不适应? 沈傲站在大殿之中,正享受着众人的夸赞之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原来是忠国公,在下管原中浩,很仰慕大乾的文化,尤尤是盈对一道,略有研究,但不知道可否请教一二。” 这是要继续挑战的意思了。其它的大臣也看了出来,如果是平时,有自诩在这一道精通的臣子自然会站出来,可是有了九连环在前,又有回文诗在后,那些人未敢冲动,停下了脚步。 管原中浩虽说是向沈傲挑战,也不无向其它朝臣挑衅之意。但是此刻无人站出,只有沈傲来不及退回,还站在殿中,似乎就成了目标。 只是成为了目标也不怕,沈傲想的开。对的上自然是最好,煞煞这些使臣的锐气。即便是对不上,他这般年轻,谁还会和他一般见识不成? 这般想着,沈傲干脆也不退让,而是脚步不动,声音坚定的说着,“盈对吗,恰巧本国公也曾研习过,虽然不精,但也可对上一二,管原中浩是吧,出对吧。” 沈傲的口气同样不小,还一幅教训般的口吻,看的管原中浩实在是生气,他便决定先收拾了此子,然后在向其它的大乾臣子们发难。当下他便道:“好,即是忠国公如此自信,且就听好了,我的上联是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此言一落,不少的朝臣是面色愠怒,显然是听出了管原中浩话中的骂人之意,意在耻笑沈傲年纪轻轻,却是大言不渐,胆大妄为。 龙椅之上的乾文帝也是面色一变,当下站在他身边最近的严福就感觉到一阵阵寒气袭来,他就知道,这是皇上生气了,看向管原中浩的时候,右手不由用力攥紧。此时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也迅速的绷紧着,大有一幅一声令下就会取下管原中浩狗头之举。 其它人都在生气,怒目而视,只有沈傲白了一眼管原中浩,他真是弄不明白,这明明是出现在电影中的台词怎么会由他的口中说出,难道是老天都在帮着自己? 即是凑巧的碰上了,他当然不会客气,给予打击。当下便道:“本国公对的下联是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 管原中浩斥责沈傲十分大胆,沈傲回击其一等下流。众朝臣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都不由哈哈大笑着。 若是平时,沈傲这般对对的话,怕是会有朝臣满心不悦,便是当堂斥责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诗词乃文雅之道,怎容这般的胡闹。但是现在嘛,大家只是感觉到身心愉悦,一口恶气吐出,说不出的舒服来。 这一次,换成了管原中浩脸色难看,那脸阴的似乎都可以挤出水来。在看向沈傲的时候,是怒气滔天,出言的声音都因此变得阴狠了许多,“听好了,我的上联是趵突泉啸八声,石上四声,石下四声,声绕一池春水。” 管原中浩的声音一落,大殿中即陷入到一片的安静之中。此联有一个八,两个四、正是相加之数所得。又兼具着石上石下,想要对的工整,的确是不容易的事情。 “还来!”沈傲听之目光一亮,如果是新的对句,他是需要思考的,甚至有可能会退不出,毕竟这些小道在后世几乎没有几人去玩去关注了。但管原中浩出的是后世的名对,那就不一样了,凭着过目不望之本,沈傲是早就知道答案的。 “好对子,只是本国公太过聪颖,下联已经有了,听好了寒山钟声十响,寺内五响,寺外五响,响传百里客船。”沈傲自信的说出,中间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赞!” 顿时,又是一片的大赞之声响起。显然对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沈傲就可以想出下联,还如此的工整。五五得十,寺内寺外,实在是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问题来。 这同样也出乎了管原中浩的意料。原本以为一个人诗词一道厉害一些,未必盈对就会厉害,加上沈傲的年纪在那里摆着,只有十五岁而已,不应如此厉害。可是现在看来,当真是碰上对手了,沈傲的下联竟然比自己想了多时的还要工整一些。 好在的是管原中浩并非只准备了这两个对子,他心中还有存货,当下又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沈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沈傲一笑,还是知道的对子,当下也回道“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赞!” “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 “弯弯曲曲碧水水碧曲曲弯弯。” “赞赞!” “还有一个。”这一会管原中浩的脸色都变了,肚子里的存货越来越少,他怕是已经难不住沈傲了。“坐北向南吃西瓜,皮朝东甩。” 沈傲依然是没能半分的迟疑,开口道:“思前想后读左传,页往右翻。” “你...”把最后一个绝对说出之后,管原中浩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这一会,他当真是被沈傲的文采和反应给惊艳到,给打败了。 眼看着管原中浩似乎是没有了脾气,这一次换成沈傲开口。被人打不还手可不是他的性格。“听好了,本国公也有几个对子,你若是对上了,便算是你厉害,某愿甘拜下风如何。” 听到对上了对了,就算是赢,管田不浩顿时又来了精神,“好,请说。” “忠国公。”龙椅之上,一直在看热闹的乾文帝终于开口了。 对于之前沈傲的表现他自然是很满意的。可是看到这一会他竟然要出对考验东瀛使臣,还说对方接下就算赢,他不得不开口阻拦。 沈傲抬头,向着乾文帝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十分自信的神色来。竟让乾文帝一时失神,忘记要说些什么。借着这个工夫,沈傲看向着管田中浩开口说道:“听好了,上联只是五个字而已——烟锁池塘柳。” 一听到只有五字,管原中浩是自信满满。做盈对的都知道,字数越少难度就越低。 直到沈傲开口说出了烟锁池塘柳后,管原中浩的神色才慢慢的开始了变化。他意识到这对上的难处,不仅是一句话,更重要的是内含金木水火土,这就让难度一瞬间大增,莫说是要对的工整了,便是能词稍搭意的答案心中都是没有的。更不肖说五字中第一字名词,第二字动词,第三四五三字名词,三四字和第五字不管是分开还是一起还是名词了。 想要在下联中也满足这些条件,难度之大可以想像。 沈傲问出上联的时候,其它的众臣们也在竖耳聆听,直到题目有了,一个个便也跟着思索了起来。但越是思考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越是感觉到其难度之大,一个个不由是连连摇头,不知做何去解。 众人都在摇头,反倒是座在金銮殿上的乾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怕沈傲一时得胜,不知天高地厚,在输了手中的优势。现在看来,他做事还是很有数的,这就很好。尤其是看到众人那要愁白了头发的样子,他便是想要笑出声来。 大殿之上尽皆都是小声的嘀咕之音,沈傲就知道这个后世都没有最佳下联的上联难住了大家,更难住了东瀛使臣。但这不算完,对方可是考了自己不止一题,他又怎么可能出一题就算呢? 第六十三章 灵猴拜帝 “怎么样?东瀛使臣,是不是对不出来?还是说这个太难了呢?”沈傲一幅好心般的样子问着。可实际上是在嘲讽对方的实力平平。 管原中浩没有回答,在对不出下联之前,说什么都将是错的。 对方并不回答,沈傲也不在意,而是笑笑言道:“怎么说你们也是远方来的使臣,是仰慕我们大乾文化的,即是如此,本国公怎么能为难你们呢,这样,再出一联,如果尔能对出下联的话,一样算你赢如何?” “好,好。”此时的管原中浩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现在他就是想赢,哪怕胜之不武也是胜了不是。 “听好,这一回上联字多,驾一叶扁舟,荡两只桨,支三四片篷,坐五六个客,行七里滩,到八里湖,离开九江已有十里。”不急不缓间,沈傲出口成章,一旁的记录员将字记下,在他看后没有发现错别字时便展现在大殿之上。这一刻众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个头不高的管原中浩原本以为字多了,有字多的好,至少不像是烟锁池塘柳这般难对就行。可是一看到这三十五字的上联,他就彻底的崩溃,这其中暗含从一至十的十个数字,所述又是一段景色描写,又岂是能在短时间内可以对出来的呢? 想自己在东瀛被称为对王,处处受人尊敬。可是到了大乾,却被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童给逼的说不出话来,如果此事一旦传回东瀛的话,他还有何颜面对着见人呢? 连一个孩童都不如,还敢自称对王?还敢自说学富五车?还自说是什么诗词大家? “噗!”一口鲜血就这般从管原中浩的口中喷了出去。这是用脑过度,气大伤身的体现。看的出来,他是真的用力了,只是实力不济,气火攻心,最终落的如此下场而已。 连血都喷了出来,可见被逼成什么样子。原本还想继续出题,让对方出丑的沈傲也不得不停止了攻击模式。一声叹息,感觉还没有过瘾的他也不得不转身向后殿后走去。还是龙柱好,够结实、够粗·壮,可以靠在上面睡觉。 管原中浩都吐血了,想要在为难大乾自然是不可能的。被使团长山田信一扶住站在一旁休息,同时使团长还给一旁的另一名副团长北村户田使了一道眼色。 即然不能从正面击败大乾王朝,便用些小手段恶心恶心他们也好。 北村户田连忙点头,随后一步站了出来,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尊敬的大乾皇帝陛下,此行我们为了表达诚意,特意带来了我们东瀛的灵猴,它会跳舞、会爬杆、颇通人性,以博皇帝陛下一乐。” 在旁人看来,北村户田这是要显示出东瀛国的诚意,是一种讨好,甚至是示弱的体现。 满朝臣子一个个露出了高兴的神采,一个个开始放松着身体。乾文帝也是神色大悦,“即如此,便让朕和众爱卿看看这灵猴的表演,以图一乐。” “哈依。”北村户田低头答应着,而在低下头的那一刹那,神色间闪过一道不为人察的得意之态。这原本就是他们的一计,为的就是给大乾皇帝蒙辱。 灵猴表演是真,而在最后一环节,灵猴就会当众于金銮殿上撒尿,以畜生的方式来羞辱大乾皇帝,以出他们心中的恶气。至于此举发生之后,完全是灵猴自己的责任,是畜生忍不住尿意所为,与他们是毫无干系的。大不了大乾皇帝一怒之下,就将灵猴杀死而已。 只是失去了一个畜生,却可以给大乾皇帝蒙羞,他们这个使臣团便可以回去交差,甚至是得赏,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为此,北村户田已经训练了灵猴很长时间,效果也是很好,他自认是万无一失。只是打死他也想不到,因为窥视碘盐,灵猴竟然提前的遇到了沈傲,这个会兽语术的妙人,也就注定着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施实得逞。 不仅如此,在沈傲与灵猴沟通过,向它讲明如果真敢当朝尿尿会引来什么样的恶果之后,灵猴是当真害怕了,对原主子北村户田也是恨之入骨,这分明就是不把畜生的命当命嘛。 相比之下还是沈傲好,不仅沟通起来很方便,跟着沈傲吃的也好,不用继续挨打。灵猴即做了决定,不仅不会按着北村户田的要求来,还会改变结果,取悦于大乾皇帝。 对这些,北村户田是一无所知。在得了乾文帝的允许之后,他便走到了殿外,将早就困于笼中的灵猴给抱了出来,返身回到大殿之上。 北村户田抱着灵猴一路而来时,正从沈傲的身边走过,调皮的灵猴还向着沈傲挥了挥爪子,大意就是它会按着计划来,请沈傲放一百颗心。 来到大殿之中,这里早就已经让出了一块空地,接下来便是灵猴表演的时间。 当真是训练有素,在临时架起的木架之上,灵猴走了独木桥、翻了跟斗、跃过了铁圈,有衣在身的灵猴显得十分的可爱,动作也有些滑稽,引来了朝堂众人的哈哈大笑之声。这一刻,似乎之前的不愉快都消失不见。 足足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灵猴还表演了扒香蕉、啃西瓜、吐葡萄籽之后,终于进入到了正题,它大步的来了金銮殿前站定。 吃喝了这些东西,灵猴会忍不住撒泡尿实属人之常情,这也是北村户田早就准备好的套路,他总要为灵猴接下来的举动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此时,他正紧盯着灵猴的身上看去,同时也做好了向大乾皇帝请罪的准备。想来一个畜生而已,可不是会那么听话的,到时候自己只要认罪态度良好,大乾皇帝总不会拿自己撒气,失了大乾天子的风度。 北村户田想的不错。灵猴如果真按着平时所学的那么去做了,最终的结果一定会被盛怒的乾文帝当场斩之,生命也就此终结。只是认识了沈傲之后,也注定着它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 表演完的灵猴来到了金銮殿前,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想看看,接下来灵猴要做些什么。众目睽睽之下,灵猴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向着乾文帝所在方向就接连的跪拜了三次,其后这才以跪姿双手合什放于胸前,那模样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一般,乾文帝则像是一个再世佛祖一般。 “好,赏,哈哈哈。”乾文帝眼看着灵猴如此的尊重自己,心中顿时大喜。连一个畜生都如此的知道尊敬自己,这岂不是说明他就是上天之子,来拯救众生的吗? 做为一个皇帝,一个合格和优秀的皇帝,就要知道怎么造势,怎么利用一切来让自己的身份得到更多人的承认。现在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灵猴竟然把皇上认成了佛祖,这岂不是上天之意吗?”朝臣中,右仆射百里贵第一个高声疾呼着。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朝臣随即反应了过来,当下是当头叩拜,一个个脸色激动。 沈傲也不得不跟着众臣再一次的跪倒在地,虽然他很不喜欢向人下跪,可即来之则安之,如果大家都跪,就他一个人站着,那便等着被治罪吧。 北村户田此时已经完全的呆愣在了当场,这个结果与他预设的版本完全不同。不是应该来到金銮殿前撒尿,借机来污辱大乾皇帝吗?怎么就变成了磕头膜拜,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 更让他感觉到害怕的是,一旁站立的使团长山田信一看向自己那道阴狠的目光,那似是就要形成一道实质的杀气般,让他站立不安。 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无人关注了,都沉浸在灵猴的表现,和皇上大悦的心情之中。“好,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众臣又是一声齐呼之后,这才齐齐的起身站立。 等到大家刚刚站稳,人群中一道声音已然响起,“皇上,臣斗胆,请皇上将灵猴赐予臣下,臣感激不尽。” 不用说,能开这个口的自然就是沈傲。之所以这般的着急,是他担心,灵猴在被北村户田给抢了回去,更担心其它人也有窥觊之心。一旦灵猴落到其它人手中,最多就是一个玩物,远比不得其在自己手中的作用和价值。 的确是有人想要开口的。这毕竟是能取悦皇帝的灵猴,如果拿在自己手中,做好了岂不就会有立功的表现,能让皇帝更为开心,自己的地位也就更加的巩固嘛。 但沈傲先开了口,其它人就不好说些什么了。毕竟刚才吟诗作对的环节中,此人可是刚刚立下了大功,现在与他发生争抢,非是智者所为。几位想要开口的臣子,包括想要拿下灵猴的太子和三皇子也只得闭紧了嘴巴。 “嗯?”看着沈傲想要灵猴,乾文帝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此子原本就喜好玩耍,想必也是看到这个猴子充满着灵性便起了玩耍之心吧。“好,刚刚忠国公立下功劳,朕就把灵猴赏赐于你做为奖赏吧。” 第六十四章 沈傲的反击 乾文帝哈哈的笑着,言语之中充满了陷阱。 把灵猴做为奖赏,岂不是说刚才谈的工部仓库两成的好处就没有了吗? 想用一个灵猴就给自己打发了,收回许诺的好处,沈傲是绝对不能同意的,那就必须要让乾文帝再欠自己一点什么,他还需要好好的表现一下。 好在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原本是出于一个大乾人的心态才做的这些事情。现在看来,倒要成为了与乾文帝的另一种交易。 “谢皇上。”沈傲从后面走到殿前来,刚跪在起身,灵猴便已经跳到了他的肩膀之上,看那样子,分明就是特别高兴的模样。 伸出右手摸了摸灵猴,以做安慰,随后右手猛然一甩,指向着还目瞪口呆的北村户田三人说道:“尔等即是自称东瀛使臣,为何见吾大乾皇帝不去下跪?即是使臣,就要有使臣的觉悟,尔等不知晓这个道理吗?” 自古以来,大乾都给人以地大物博,并且奇珍异宝珍品无数且又胸襟广阔、爱好和平之感。这就使得你强大的时候,他们想着来占便宜,你衰落的时候,他们就想着要来欺负你。儒家的中庸之道讲的也多是这样的道理,即是不以武而凌弱,不以强而欺人。 这就使得大乾人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只要别人见到自己说上几句好听的,在表示出尊敬之意,对方即便是做一些过份的事情,也是可以原谅的。岂不知,这样做,不仅不可以显示大国的风范,还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的对付你,有机会就招惹你,反正大不了再说一些好听的,或是认大乾为宗主国就是。 骨子里并不以为意,依然还是我行我素。 就像是东瀛使臣团一般。说是带着一个臣字,但哪里有要把大乾认主之意?便是连见了皇帝跪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其心可诛。 就是这般浅显的道理,满朝的大臣都没有谁要站出来指责。虽然也有些人心中不满,可是考虑如果咄咄逼人的话难免会给人形成一种盛气凌人之感,这与中庸之道不符,便也就失了心思。 沈傲才不管这些,东瀛人的野心他可谓是再了解不过。现在不对付你,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这个实力罢了。为了防止以后的悲剧上演,现在就应该好好教他们怎么做人,让他们知晓大乾虽大,却没有一寸的土地是多余得。 他站了出来,指责着山田信一等人,让皇帝和大臣们一时间脸上闪过愕然之意。 一些个大臣自是认为沈傲的指责有些咄咄逼人了,不跪就不跪,反正他们也不是大乾的臣子。但乾文帝表面上脸色平静,心中却在暗地里叫好,自己是皇帝,是天子,人人都应该下跪见礼,一个小小的东瀛使臣为什么就可以例外? 若非是大臣们都没有开口,乾文帝也不想给人形成一种霸道之感的话,他早就让这些使臣们跪在自己面前。偌大的大乾内部形势复杂,即便有些事情也非是他这个皇帝可以一言而定,这就让他不得不拿出更多怀柔手段来,以至于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他这个皇帝并不强势,如此大臣们,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在外的藩王们才不至于在夜里睡不着觉,感觉到害怕。 虽然心中很想,皇帝的身份让乾文帝却不能那样去做。眼看着不少的大臣已经将目光看向了自己,他就不得不出来说话了,“忠公国,朕把东瀛当成朋友,风俗不同,他们不跪也不好强求。” “皇上,恕臣不能苟同。”沈傲想不到满朝之人竟然无一人赞同自己,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之感。只是即然站了出来,必然要把事情办圆满了,像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可非是他的性格使然。 “放肆,忠国公,尔怎么敢质疑父皇的决定呢?你身为臣子,当守臣规,岂可知乎?”一直没有说话的襄王当下就跳了出来,并伸手指责着沈傲的不是。 哪一次朝会,襄王不是跳的最欢的那一个。不管有没有自己的事情,他都要发表一番的看法,为的就是唰唰自己的存在感。只是今日先是他不懂的九连环,接着又是回文诗,他便是想插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担心自取其辱,只能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 现在终于逮到机会可以开口,哪里还会客气,这便又跳了出来,借以指责沈傲,来表达自己对父皇的孝心。 襄王跳了出来,下面的臣子们便也有如打了鸡血一般的一个个站出,指责着沈傲的不是,其中尤其以襄王的党羽最多。只是短短的时间之内,沈傲似乎就成为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山田信一三人被沈傲指责时,内心还是有些慌乱的。他们的确是以使臣自居,按说见到比他们强大的大乾皇帝是礼应下跪,但自尊心和小聪明让他们没有这样去做,现在被人指责了,岂能不慌。 可不等他们去做什么的时候,大乾自己就内乱了。看着指责他们的沈傲现在被群起而攻之,那心情别提多舒服。由此他们内心更加看不起大乾,一个只知道内斗的国家是没有什么希望和未来地。 沈傲就这样站在那里,与往日不同的是肩膀上还多了一个灵猴。看到大家都在指责自己,他虽然只有十五岁,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相反有的只是悲哀罢了。 想大乾拥有天下二十四州,跃野万里、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应该是天下最富有的人。可是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东瀛岛国都可以见帝而不跪,这原本就是一种讽刺。可笑的是朝中的大臣们竟然认为这是应该之事,认为不管别人做的对不对,他们都应该有那广阔的胸襟接受一切,借以表达他们的那心底无私天地宽的博大胸怀。 他们岂知道,对手就是对手,对他些得寸进尺之人,要做的不是不断的退让,而是应该把那只不应该伸出的爪子剁掉,这才是真正的明智之举,长远之道。 不屑于和这些朝臣们去道理。这些都是病人,病入膏肓之人。即如此,便下一剂猛药让他们看看这些所谓使臣的真正嘴脸好了。 不再去理会众人对自己的指责,沈傲面向着乾文帝抱拳说道:“皇上,臣肯请忠成侯入殿。” “忠成侯?他不在殿上吗?”乾文帝正盯着朝堂上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些大臣们的表现他心底里是失望的,便更想看看沈傲要怎么做了。面对众人的指责是低头屈服呢?还是奋起反抗。 未曾想沈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乾文帝便有此一问。 忠成侯是沈傲的叔父,同样也属于勋贵中的一员,除非有战事,不然他们是享有不上朝的权力。也就是说,忠成侯即便是今天没有上朝,乾文帝也未必就会注意,故有此一问。 “启禀皇上,忠成侯今日的确没有上朝,他另有任务,至于是什么事情,上殿便知。”沈傲抱拳说着,话语中充满着自信。 众朝臣眼看着沈傲并不理会自己,而是顾左右而言他,都是面色不喜。倒是乾文帝,看出沈傲应该是早有准备,且还应该与东瀛使臣有关,这便开着金口说道:“宣忠成侯。” “宣忠成侯进殿!”一旁,领会其意的严福大声的唱诵着。 声音传到殿外,一身银甲在身,但没有持兵器的忠成侯沈云义这便大步进入太极殿,入得大殿。“通。”沉重的银甲落地,忠成侯单膝跪地大声的说道:“臣沈云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眼见沈云义是一身铠甲在身,乾文帝便知他应该是有公务在办,便客气的说道:“沈爱卿平身。” “谢皇上。”沈云义起了身,在抬头时已然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臣得知国昌隆丢失碘盐九十袋,共计十八斤,经调查东瀛使臣团有重大嫌疑,现已进行了搜捕,赃物俱已拿下。另进入驿馆的时候还遭到了东瀛使臣团的反击,现在人也一并带到了殿外,等候皇上发落。” 沈云义声音如雷,每字每句清楚的传入到大殿众人耳中。让原本还一脸得意的山田信一等人是面色大变。此时他们很想喊着抗议,怎么说他们也是东瀛使臣团,有着自己的人权,凭什么大乾士兵就可以未经允许而搜查呢? 只是现在,人赃俱获,可不是提抗议的时候,反而是想着怎么全身而退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山田信一与管原中浩对视了一眼,一种无言的默契于两人心中产生。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乾文帝一脸的愣然,这个结果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怎么好好的东瀛使臣团就做起了贼呢? 不仅是皇帝没有想到,下面的大臣们一样没有想到。原本还想斥责沈云义无旨就去搜查驿馆有违律法,是僭越之举的臣子们,在耳听已经把赃物拿在了手中后,便都不再吭声。 第六十五章 无法面对 没有人说话,或是说大家都在消化着这个消息时,沈傲嘴角一笑又站了出来,以着揶揄的口气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呀,国昌隆的碘盐魅力如此之大,竟然引得东瀛使臣团行贼子之举。若是早知道,你们可以说的嘛,我们大乾对于朋友一向是慷慨的,不过是一些碘盐,送你们又能如何?何必做出如此肮脏之事乎?” 不这样说还好,这一说山田信的一脸更红了。 做为使臣团的团长,原本是来大乾座客,借机寻求好处,为东瀛谋利。但就算是来要好处,或是说求好处,要脸面的他们还是想逼着大乾低头,让他们多给一些。这才制定了三套方案。 原以为一个九连环就足以让大乾低头。而如果不想丢丑的话,就必须要给足他们好处,目的便会很轻易的达到。哪曾想,三套方案最终全部失败了不说,自己偷得碘盐的事情还事发了,现在怕是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吧。 “不行,绝对不能因为此事让东瀛跟着蒙羞。”几乎是在瞬间山田信一就做出了决定,在想到刚才管原中浩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的那一抹意味,他马上就有了决定,一步站出,先是鞠躬,随后已气愤的口气说着,“尊敬的大乾皇帝陛下,此事断不是我们使臣团的意思,一定是有些人私自的行为。对了,这两天,我们的副使团长北村户田行为十分的可疑,经常自己关在房屋中不知道做些什么,现在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件事情是他个人所为。” 一脸的怒气,好似受了冤枉一般。这个山田信一还是很会演戏的,至少那临机应变的能力还是不错。 山田信一刚站出来,另一位副使管原中浩也开口附合的说道:“不错,我可以证实山田君的话,这两天北村户田的确是行踪不定,让人怀疑。” “不!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一旁的北村户田眼看着之前还是一伙的山田信一两人,把所有的罪责都要推到自己的身上,哪里肯依,张嘴就想解释着什么。 “八嘎!”不等他的话说完,山田信一已然一拳打了过来,正中了北村户田的小腹之上。 这一拳用的力道可是不小,且十分的迅疾,可以看出来山田信一应该是有功夫在身。毫无防备的北村户田被打了一个正着,感觉到腹内是一阵阵的翻江倒海,这一会是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打了一拳之后的山田信一似乎并不满足,又一伸手将北村户田抓到了面前,随后左右开弓,连打了十几个大嘴巴子,只让那脸庞高高的肿起,脱了像。 看得出来,后世的东瀛人动不动就打人嘴巴子,看来不是偶然得知,而是祖宗就是这般的行事,他们只是受其遗传罢了。 打完之后,山田信一用特有的东瀛语又快速的教训着北村户田,大意就是自己主动承认一切,你在东瀛的家人还可以保得活命。再乱说话的,家人也要死拉死拉的。” 这一番话,山田信一说的是极快,便是连一旁略懂着东瀛语的沈云义都没有听清再说些什么,更不要去提旁人了。倒是经通各国语言的沈傲给听了一个正着,但他并没有要揭穿的意思,因为就算是他说了,怕是人家也不会承认,即是这般,何必自讨没趣呢? 况且,山田信一的做法也是沈傲所希望看到的。他已经答应了灵猴,一定要好好收拾北村户田,这个打了它不知道多少次的混帐主子,那他就要说话算数,现在也是兑现承诺的时候。 北村户田被山田信一的话给吓到了,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跪在地上主动的承认了一切。只说是自己起了贪心,听着旁人说此物如此如此之好,这才一时升起了贪念书,盗得了那些碘盐,与其它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着北村户田如此的识相,山田信一非常的高兴,看向乾文帝想最后再解释一下。 “想和我们皇帝说话可以,拿出你们的态度来,至少要跪下说话。”沈傲不等山田信一开口,便先声夺人的说着。 “这个...”似乎是内心中有些挣扎,山田信一还是站在原地未动。 “呵呵。”沈傲凑上前来,在其耳边小声的说着,“再不跪的话,我们就会对北村户田单独审问了。” 扑通! 山田信一终于还是跪了下来。而在跪下的那一刻,他还仔细的盯了沈傲一眼,似乎想要把这个少年的容貌记清楚,印在脑海中一般。 山田信一这一跪,一旁的管原中浩也不得不跟着跪了下来。他们即是在请罪,也是一种认大乾为主的态度。 龙椅之上的乾文帝,不由身子座正了一些。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东瀛使臣,又看了看在他们一旁站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少年忠国公,眼中带着欣赏带着满足之意。 朝会终还是散了。 北村户田被抛弃,因犯盗窃罪,按大明律法,五十袋碘盐价值一千两,金额已经触犯到了死刑那一栏,择日执行。 山田信一和管原中浩的如意算盘也没有打成,没有从大乾拿到什么好处,灰溜溜的滚出了大梁城。 唯一落得好处之人就是六皇子唐信和忠国公沈傲,两位还都是少年,发生在朝堂上的事情,向风一般的吹过大梁城,成为了坊间津津乐道之事。 聚荷宫。 今天晚上格外的热闹。 两位功臣都出自于这里,让主人赵妃娘娘感觉到格外的欣慰,这一晚上她喜悦的心情从眉眼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乾文帝也来了,不仅要在这里用膳,看样子晚上还要在这里休息,聚荷宫的众人自然是忙得不亦乐乎。 乾文帝在赵妃娘娘的相陪下正在里院座着,看着院子中一位皇子一位公主正在那里围着一只猴子打闹着。 猴子自然就是灵猴。即然它在这里,代表着沈傲也在这里。 沈傲的确在,不仅在,还正与一旁的站着的太监大总管严福说着话,“严公公,某明天就来宫里找你,方便吧。” “方便。”严福苦着一张脸。难道这位忠公国就不知道矜持一下吗?至少要等着自己去问吧,怎么就好意思主动开口?晚一些说话,工部库房又不会飞了不是。 沈傲才不管这些,他信俸的是东西拿到手中才是自己的,其它的一切都是扯蛋。想到明天就可以去工部库房走上一圈,挑选自己中意之物,还有五十名大工,就感觉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脸上还乐着呢,不知何时五公主唐敏来到他的身边,“傲哥哥,你出的烟锁池塘柳可有下联吗?” “当然。”沈傲心思回归,呵呵一笑而道。 “可是好难呀。”唐敏皱着眉头厥着小嘴,但就算是这般,那小模样也是相当的俊俏好看。 “不难能让东瀛使臣都束手无策嘛。”沈傲实话实说着。 “对,傲哥哥最厉害了,你一定也要下联的,就说来听听嘛,放心,这件事情是不会传出去的。”唐敏带着好奇,甚至还有一些的哀求之意轻问着。 原本沈傲是不想说出下联的,历史上这个下联也极少有让所有人都认可的结论。可是在看到唐敏那哀求的模样时,还是不忍拒绝她,只得小声对其说着,“那我说了,你自己知道就行,谁也不要告诉,旨功爵与商。” 将后世比较靠谱的一个下联说出之后,沈傲大笑起身,伸手唤道:“灵猴,上来,回家了。” 正在躲闪着六皇子魔爪的灵猴闻呼唤之声,吱一声怪叫后一跃来到了沈傲的肩膀上,高兴的手舞足蹈。它知道,只要跟着沈傲回去,就会有很好多吃的在等待着自己。 “臣叩别皇上,赵妃娘娘,臣告退。”沈傲转身来到里院之前,向着乾文帝和赵妃娘娘行了一个跪拜礼后便起了身,也不管他们答不答应是转身向聚荷宫外大步走去。 身后六皇子唐信出声喊着,“傲哥哥,留在这里用了晚膳在回去呀。” “不必了,一会宫门就要关了,来不及了。”沈傲头都没有回,只是摆了摆手,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他本人的身影已然是越走越远。 沈傲没有留下,当然不是宫门要关的原因,他是不想与皇上对话。赏赐一个灵猴,就想把许诺的好处都收回去,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危险,更不要说他还是皇帝,一言九鼎,若是当真收回了之前的好处,他有理都地方去说。 生怕事情会有变化的,沈傲只能先一步离开。乾文帝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同样也没有阻止。别人不清楚,但严福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怕是这一会皇上也没有做好面对忠国公的心理准备吧。 沈傲办完了差事,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又大挫了东瀛使臣团的锐气,是可以回家睡一个安稳觉了,但有很多人却是无法入眠。 第六十六章 被重用的史自通 东宫。 太子正有些愁眉苦脸看着面前的晚膳没有下咽之意。 白天朝堂上的时候,六弟唐信表现优异,得到了父皇的夸奖,让他十分的吃味,在他看来,这应该是他这个太子去做的事情,尤其还当着东瀛使臣团的面子,他更应该有所表现才是,可却什么都做不了,成为了路人甲,实在是太失败了。 太子不用膳,只是盯着食物发呆,对面而座的太子妃姬容眼中就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殿下,事情要一点点做,饭也是要一口口吃的,身体最重要啊!” 姬容,太子妃。大梁城姬家之女,父亲姬才现任户部右侍郎,算是权臣之一,主管着钱袋子,也是太子府在户部的代言人之一。 姬容很漂亮,十四岁之后上门提前之人便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权贵和才子,可最终她嫁给了太子,这让她十分的满意,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以后大乾的皇后,生的儿子唐满就是未来的大乾皇上,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国母了。 如今住在东宫,要什么有什么,只需要保持原状,最终皇位就会落在自家身上,这是多好的事情,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去烦恼。 这个很满足于现状,把美好的未来都划归好的太子妃,最看重就是太子、儿子和自己的健康问题,她希望可以活的更久一些,这样就可以更多的享受美好人生。 早就知道太子妃禀性的太子,懒的和她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以后就可以当皇帝了吗?就算是父皇有心把大业教给自己,倘若自身实力不足的话,就算是当上了这个皇帝又有谁会听你的,能够持·久吗? 这些话,太子也不止一次的和太子妃讲过,然并卵,对方还是一幅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反过来认为他是杞人忧天。 索性在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愿意和太子妃去说。他已经想好,明天要叫几位幕僚过来商议对策,要想办法好好的表现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大乾只有交到自己的手中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太子有了想法,与之完全不同的是襄王。朝会之后他就把幕僚叫到了王府,商议着对策。 手下几位幕僚给出的意见是与沈傲交好。他们已经打听清楚,六皇子之所以会解九连环,并非是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忠国公手把手教的,也就是说,这原本应该是沈傲的功劳,只是人家根本不在乎,才转到了六皇子手中而已。 首席幕僚韩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非常的高兴,他向襄王献计道:“襄王殿下,事实证明忠国公没有染指权力的想法,便是连功劳都不想要,怕是他只想做自己的生意,想要赚钱,这样的人不足为惧。至于六皇子,年纪还小,也只是立下了这一个功劳而已,也不足惧。现在我们的对手也不会是六皇子,而是太子。为了加强我们的实力,最好是可以和忠国公联手,他可以出主意,殿下也可以给他一些金钱上的好处,如此岂不是相得益彰吗?” “与忠国公合作?”襄王听闻后,脸上露出了意动之意。 事实已经证明,忠国公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管是诗词之道还是在经商上都是有天赋的。而这样的人又对掌握权力没有丝毫的想法,岂不是最好的合作者。至少与忠国公联手的时候,并不用担心他会分权或是夺权。 想到有了沈傲的相助,自己不旦可以利用他经商的手段多赚上一些银子,如果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还会多了一个帮手,或许就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襄王心动了。“嗯,韩先生的提议甚好,但不知道要怎么表示本王友好的态度呢?” “这个简单。国昌隆现在就归忠国公主管,他那里不是正办着会员卡吗?只要襄王愿意拿出银子来办一张,便是给了对方脸面。投桃报李,想必忠国公那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怎么回报殿下的。”韩策信心十足的说着。 “不错。此计甚妙,正合本王之心,如此事情就交给史自通去办吧,他的身体不是早就休养好了吗?总是说要为本王办些事情,现在就是他表现的时候了。”襄王准了韩策的提议,但有关到底派谁去见沈傲的时候,两人间的看法并不一致。 一听到要派史自通前去,韩策是有些不同意的,“殿下,史自通之前与忠国公发生过冲突,到现在两人也没有完全的和解,像是施放善意这些事情,还是不要他出手的好吧。” “怎么?韩先生莫不是担心别人抢了你的风头吗?呵呵,放心吧,正是因为史自通与沈傲有过过节,这一次他去还可以赔礼道歉,表达本王的诚意不是。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麻烦韩先生去把史自通叫过来吧。”襄王呵呵的笑着,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之前就有人向襄王禀报过,说是韩策仗着首席幕僚的身份,打压其它的幕僚,本意就是他想让襄王只依仗他一人而已,但凡有其它人想要出头那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襄王这个人别看做事情冲动,尤其是朝堂之上,与太子对着干更是不遗余力,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原因的对着干,只是可以让太子难受的事情他都会去做,哪怕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可这不过就是表面上的表现而已。 能成为襄王,能被成年之后被乾文帝留在国都而不用去封地,襄王怎么可能会是如此的简单的人物呢?相反他还很聪明,只是因为表演的太好了,才让别人误会了而已。 襄王聪慧,很清楚鸡蛋不能放到一个蓝子里的道理,他不会允许身边有人大权独揽,而威胁到自己的存在。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与他的父皇乾文帝相同,疑心同样极重。 这一次把任务交给史自通,而不是给韩策便是他策略的一种。他是在借机告诉韩策和其它人,他襄王可不是离开了谁就转不了,相反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由他来决定。你们可以出主意,但最终的定夺权在他的手中。 韩策虽然不满这个决定,但想到这是襄王的意思,他是不能提出丝毫质疑之意,不然的话,怕是自己马上就会被猜忌,甚至是抛弃。 只是少了一次立功的机会而已,韩策想着以后总是能找补回来。至于说派史自通去,韩策虽认为不妥,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史自通再是自负,也不敢拿襄王的命令当儿戏吧。 岂不知,韩策还是不够了解史自通,他还真是一个为了个人名声而极度自私的人。把交好沈傲的任务交给他,便注定着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施实的了。 襄王见到了史自通,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史自通原本是想否定的,一个世袭的国公而已,仅仅是诗词一道厉害一些罢了,但那又不能当饭吃,本身并没有什么权力,何必如此看重呢?要是这样,他岂不是没有报仇的机会了吗? 可转过头一想,任务交由自己,那岂不是他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喽,即是这般,那事情就好办了。 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史自通当着襄王的面,拍着胸脯做了保证,他会公私分明,会向沈傲道歉,还说一定以最小的代价拿到国昌隆的会员,为襄王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对于史自通的这一番表态,襄王也是高兴不已。认为是找对了人,他便开始等着沈傲成为自己的帮手甚至是手下。 这一晚上,除了太子和襄王之外,还有一个人没有睡着,他就是今日在朝堂之上立下了功劳的六皇子唐佳。 生于帝王之家,即是一种幸运,又是一种不幸。 幸运的是从小可以锦衣玉食,不愁吃穿。能力如果大一些,就可以更轻易的担负着更多的责任,掌握着更多的权力;能力如果小一些,大可以天天混吃等死,也可成为一个逍遥的王爷。 说不幸,在帝王之家并没有多少的亲情可言。有时候为了利益和权力,兄弟间,甚至父子间也是可以拔刀相向。 唐佳生于帝王之家,能力是有一些的,至少现在教书的先生就很看好他,不止一次的说他聪慧,甚至有时候高兴了还会说如果他可以早生几年的话,表现的一定不会比几位皇兄差。 这句话中潜台词的意思就是,如果唐信可以长上几岁的话,太子的位置也是可以争上一争的。 或许是先生为了鼓励他,又或许是先生真的挺看好他。但不管怎么样,这些话入得他耳,他的野心是开始变得膨胀起来了,他有了想当帝王的想法。 只是有想法而已,唐佳并没有对任何人去说,便是连最亲的母妃赵妃娘娘他也没有说。 在他眼中,母妃是一个安于现状,甘心平凡的人,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便比什么都好,这也让母妃深得皇上的宠爱,在后宫之中也颇有人缘,哪怕育有一子一女,这些年来也未见有什么人针对过她。 第六十七章 给脸不要 一个满足于现状,没有更高要求的母妃,唐信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想法,或是说野心告诉她? 唐佳虽有野心,可胜在他能看的清形势。自己的年纪还小,又没有什么实力,便是想要实现想法都不能,他要做的只是将这个野心深深的压于心底之中,不断的积蓄力量才是。在这期间,他只需要时不时表现一下,引起父皇的注意即可。 九连环这样的东西,唐佳骨子里并不喜欢,认为是奇巧之物,于治理江山不会起到丝毫的帮助。可是他还一幅很有兴趣的样子,为的就是希望可以立上一功,引来父皇的赞许。 今天,他的目的达到了,这让他感觉到十分的兴奋与高兴。尤其是此事母亲都没有责备他,便让他知晓,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被人发现,想来几位兄长也不会以为自己立功就可以威胁到他们,也不会防备于他的。 第一次出手,就得了一个满堂彩,这让尝到甜头的唐信有了更多的野望。边带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无法入眠。 “积蓄力量,适时表现,时机合适,一鸣惊人。”闭目的唐佳给自己定下了目标之后,缓缓的进入了梦乡。梦中他成为了皇帝,隐忍了十几年之后一举推翻了太子和襄王,成就是帝王大业。 ...... 广德楼。 大梁城极有名气的酒楼之一,也是襄王殿下的产业之一。 幕后老板娄布成,现任礼部膳部侍郎(主管宫中膳食)。 中午头的时候,便和襄王的幕僚之一,曾是大梁城有名的神童、才子史自通一道站在楼外躬身而立,一幅等待客人的模样。 两人的出现也引来了好奇者的关注,他们都在想,能让一位朝中四品官员,一位襄王幕僚又是才子身份的人迎接的客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难道是哪一方权贵或是朝中大员吗? 答案很快就揭晓。一辆牛车缓缓而来,停在了广德楼门前,一位身着青碧长袍、长相英俊非常、肩膀上还站着一个穿着衣服的灵猴的少年走下了牛车,与娄布成和史自通一一见礼。 来的正是忠国公沈傲。 沈傲的名字,在昨天大朝之后名头可谓是响彻于整个大梁城。他那精妙的回文诗、他作盈对的天赋都让人止不住的品头论足,接着就是一番的感叹,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位及有才学,更是非常聪明的少年。 成为了国昌隆的主管,推出了羊奶香皂、肥皂、香水、碘盐等物,还推出了会员卡制度,如今又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现在的沈傲,在别人眼中在不是以前的那位混帐小公国,而成为了最聪明的小公爷。 印像得以改变,沈傲自然是高兴的。昨天出了皇宫回到了忠国公府之后,他是睡了一个安稳觉。睡前他也曾想过,自己的表现是不是过火了一些,接下来会不会有人来特意的接触自己呢? 很快,沈傲就把这一切抛在了脑后,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沈傲知晓自己的本事,就算是没有今天朝堂上的表现,他以后做出的种种事情一样会被人重视,一样要被有心人拉拢。即是早晚都要面对,那不如早一些来到,看看都有哪里牛鬼蛇神会跳出来吧。 得到的结果就是一早上,襄王殿下的名贴就送了过来,说是很仰慕他的才学,也很看好以后国昌隆的发展,想要加入成至尊会员,支持他的工作等等。 说白了,就是想来分取好处,但皇子嘛,总是要脸面的,又弄了一块遮羞布。说到底还不是想要以最小的代价来拿最多的好处吗? 对此,沈傲并不反感。相反他认为有襄王的加入,对于国昌隆的发展也是有利的。尤其是现在的国昌隆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已经展露出了强势发展势头,已经不在满足于大梁城一地,准备着要走出去了。 倘若是走出去,那就需要更多人配合才行,不然的话,出去被四处刁难,将会于发展不利,也是商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握沈傲的调查,襄王的舅舅可是藩王中极为强势的齐王殿下。其掌管着鲁、苏、徽、浙四州,那都是极为富有之地,国昌隆想在在那里发展壮大,得到襄王的帮助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本着有钱大家赚,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上午在国昌隆总铺,沈傲见到了前来恭贺自己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的长公主,说起了襄王送贴之事,也谈及了他个的看法。 沈傲分析了形势之后做出了退让,只要襄王愿意拿出五百万两银子,就可以给他办一些至尊会员,享受国昌隆在齐地做生意分成的好处。毕竟借着人家的名头和牌子总是要让出利润的。 长公主仅是犹豫之后就同意了沈傲的决定。齐王的势力很强,强到即便是皇兄的名头在那四州都不是完全的管用。再者,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找皇兄帮忙吧,如果有齐王相助那是在好不过。 有了长公主的应允和支持,沈傲便安然赴约,甚至已经做好了退让的准备。在广德楼的门口看到了娄布成和史自通远远就出来迎接自己,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至少这种态度就让人欣慰,他已经在想,或许这一次的合作会非常的顺利。 天字号雅间之中,八菜一汤已经摆好,史自通做为襄王的幕僚,又是具体负责这件事情的,自然于主座上座了下来。 娄成布是朝廷的四品官员,又是广德楼的幕后老板,这里是他的地盘,自然也于上首旁位座下,也就是史自通的左边位置。倒是沈傲,因为年纪还小,被安排做到了两人的对面,那样子就和现在警察审犯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座次安排,也是史自通决定的。之前在外人面前的待客之道,为的就是让大家知道他们的诚意。现在没有了旁人,便是打压沈傲的时候。 不管是于公于私,史自通认为都要先给沈傲一个下马威,这样更有利于他接下来的谈判。 沈傲被安排到下位座下之后,心中很是不已为然。谈判最终还是要靠着双方实力来决定,并非是一个座次安排就可以决定一切。这样的小手段实在没有用处。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让步的准备,他要面对的是襄王,而不是面前的两位奴才,只要事情可以谈成,大家都得了好处,座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 沈傲一幅不以为意的模样,座在那里自顾的吃菜品酒。肩膀上的灵猴也忙得不亦乐乎,但凡见到自己能吃又喜欢吃的,那是绝对不会客气,也不会用筷子的它直接上手,弄得桌子上很快就狼藉一片。 灵猴是当今皇上赏赐给沈傲的,属于御赐之物,也算是有一定身份。娄布成也好,史自通也罢,倒是不好指责什么,只能眼看着灵猴在那里风卷残云,而他们两人便是连筷子也不动了,索性就看着一人一猴的表演。 没一会的工夫,沈傲打了一个饱嗝。虽然说眼前的菜相比于后世,缺了许多必备的佐料,但来到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沈傲早已经习以为常,相比之下,平常吃的佳肴,味道反不如广德楼呢。不得不说,不愧是国都有名的酒楼,能以现在的水平做出这样的味道的确是非常的不容易。 沈傲终于吃完了,灵猴也弄了一个七分饱,竟然也学着沈傲的模样座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酒,随后就直哈哈嘴,显然是被辣到。接着又弄了一杯茶,学着人的模样慢慢的品着。 一直旁观的史自通终于等到沈傲消停下来,便即一声轻咳道:“忠国公,这一次某受了襄王之命前来,谈的就是入主国昌隆,成为至尊会员的事情。” “嗯,某感谢襄王的抬爱。即是襄王有意,国昌隆自是欢迎之至。”沈傲并不意外,以襄王的身份,要办会员当然是要办最好的了。反倒对方要办一个普通的会员,他才会感到奇怪。 眼见沈傲的态度放的还算是很低,史自通非常的满意,又开口说道:“这一次襄王是备足了诚意,我们也知道国昌隆的规矩,也准备了一百万两银子,一会忠国公走的时候便可以装车离开。以后还要麻烦忠国公多尽心尽力,为襄王带来更多的银子,呵呵。” 看着沈傲就来气的史自通,实在没有心情与他多聊些什么,索性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襄王的决定。 “多少?”沈傲以为自己没的听清,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向史自通问着。 “一百万两银子就在楼下,随时可以拿走。”史自通说着这些话时,还很大气的挥了挥手,仿佛那不是一百万两,而是一万两,一千两,一百两般不被他放在眼中。 “呵呵,呵呵。”这一刻,沈傲笑了。 原本沈傲已经做好了退让的准备,需要一千万两的至尊卡,他决定折半给襄王办上一张。这即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还因为对方在齐王地盘的影响力。 第六十八章 无耻之极 退让的沈傲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其实就是余下那五百万两,他已经和长公主商量过,用近期国昌隆收益去弥补,毕竟规矩就是规矩,不是随便就可以破的,不然的话,以后在有哪位权势想要办会员卡的话他们要怎么办? 现在只需要和史自通这个襄王的幕僚说清楚,虽然襄王只是拿出了五百万,对外还需要说一千万,如此也利于以后国昌隆的发展,想必这个条件襄王也是一定会答应地。 万想不到,襄王竟然只愿意出一百万两银子,就要得一个至尊会员卡,这就有些太过份了。 与其说是收了这一百万两银子,还不如什么都不要,直接给一张至尊卡。反正现在的沈傲也不差钱。至少名头上还会好听一些。 沈傲可以不要,襄王不能不给,这就是规矩。怎么说国昌隆也是大乾王朝唯一的皇商,又岂是旁人可以随意拿捏的,若非是想到齐王之地发展的话,便是这五百万两的半价沈傲也不想抹去。 已经退让的沈傲,眼看着对方竟然还想得寸进尺,脸色就有些不高兴,先是几声大笑,随后摇了摇头道:“史先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按规矩办理至尊会员卡需要的是一千两万,而不是一百万两。” 沈傲的面色有些发冷,这一切被史自通看在了眼中,让他心猛然巨烈的跳动了几下,他原本坚定的心有了些动摇。 按着襄王给他的指令,最高可以出五百万两银子拿下至尊卡。一来是襄王手中也没有太多的银子,二来他是想借机交好沈傲。襄王也相信,自己出了一半的钱,余下的面子沈傲是会给自己的。这可是三皇子,未来储君的有力竞争人物,非到万不得已,谁会想与之为敌? 襄王给的是五百万两银子,史自通想要更好的完成任务,以证明自己的能力,那就需要将银子再减半,不然怎么证明自己呢。这就有了一百万两的价格,或许在他的眼中,白得这一百万两沈傲也应该很满足了。 现在看来,似乎自己失算了。只是史自通自然是不会承认这些,即然他说了一百万,那就只能给一百万,多一文银子也不会加,要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怕了沈傲,说话不算数吗? 已经不能退让的史自通强颜般的笑了笑,“规矩我们自然是懂的,但襄王是何等的身份,难道就不能卖一个面子吗?” 面子是可以卖的,经商从未有一定之规,讲究的就是变通。但襄王连基本的诚意都没有,与其说是看好国昌隆,不如说是来占便宜的,即是如此,沈傲怎么可能会退让。摇了摇头,用着很坚定的口吻说道:“规矩就是规矩,谁都可以破,那就不叫规矩了。” 沈傲很坚定的给予了拒绝,史自通的脸色当下变得十分难看。这个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原以为抬出襄王来,主动权就在他这里,他说什么对方就要听什么才是,可是现在,事情弄到这种程度,他有些骑虎难下。 史自通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一旁座着的娄布成终于发挥了作用,嬉皮笑脸的说着,“忠国公,襄王可是很看好你的,有了襄王相助,国昌隆发展只会更快,这些道理尔应该明白的吧。” “两回事。总之会员卡的规矩红纸黑字写好就挂在国昌隆的总铺,两位可以随时去看,任何人也不能随意的破坏。”面对着娄布成这样一个四品官员,沈傲是一点的压力都没有。先不说他国公的身份如果定品的话,最少也是二品,就说一个做饭的,哪里又有面子在自己面前猖狂呢? 沈傲一口回绝了。娄布成的脸色迅间就黑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掌管着膳部,天天在后宫中行走,皇上和所有皇妃的膳食都归他管,平常接触的也是各宫的贵人们,且为了不让他刁难自己,往往也会不吝啬的夸奖上几句,或是时不时打赏一些碎银给他。时间一长,娄布成便自以为是一个人物,感觉到和许多贵人能说上话,他的身份也就高涨了许多。 这样一个,常和贵人打交道的官员自我感觉可是十分良好的。平常人已经难在放入他的眼中,沈傲虽然是国公,但世袭而得,又只有十五岁的年纪,这样的一个娃娃又岂会被他正视? 娄布成想来,他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这个面子沈傲是一定会卖给自己的。不然他只需要歪歪嘴,怕是就会有后宫的贵人们愿意替他出头来收拾沈傲,这个道理他相信对方应该能看的到。 自信的娄布成,满怀信心的说了一句话,但得到的是硬生生的回答,竟然被顶了回来。此时他的脸色是难看至极。冲动之下,声音也不免加大了许多,“沈傲,你不过就是运气好,弄出几样东西来罢了,当真以为国昌隆离了你就转不动了吗?信不信本官回到皇宫之后,随便都可以请哪位贵人出手,只需要他们在皇上耳边吹吹风,你的位置便会不保,你就只能重新回去做你的小公爷了。” 娄布成的话满含着不客气的成分,似乎就是在说,如果沈傲不同意的话,下场和结局将会非常之惨。这些话落在了沈傲的眼中,原本那清澈的双眼瞬间就眯成了一条缝,“娄侍郎,你这是在威胁本国公吗?” “哼!莫在用这样的语气和本官说话,本官不怕你。还有,今天叫来你商议就是给你脸面,你同意最好。若是不同意,怕是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了。”娄布成才不会在意沈傲的态度,如果在意的话,也不会有刚才那一番威胁之言。 这哪里是谈判,根本就是威胁嘛。沈傲算是明白了,襄王不是看得起自己,而是想分得好处,只是与太子所不同是的,对方的胃口没有一上来就张的那么大而已。 归根结底,目标还是一样,那就是要拿下国昌隆的主导权,逼得自己离开。即然是这样,那只能成为自己的敌人,现阶段沈傲还没有离开国昌隆的意思,他有许多事情都需要靠其完善,即是道不同,也只得不相为谋了。 呼! 沈傲站了起来,灵猴也一跃而上到了他的肩膀之上,似乎感觉到主子的情绪不好,它还向着娄布成和史自通示威般的挥了挥自己的小爪子,小拳头。 “好呀,即是娄侍郎如此自信,那本国公就等着离开国昌隆的旨意好了。那个时候你们在进驻其中,那个时候你们想办什么会员卡就可以办什么会员卡,岂不美哉。哼!告辞。” 沈傲也是有脾气的,只是他能更好的控制而已。现在有人要骑在他的头上,还不反击只能被人轻看,他哪里还会客气什么。 沈傲竟然拒绝了,还一幅不合作的态度,还想着要离开。这可是气坏了娄布成,他当下大声的叫道:“停步!” “哦?娄侍郎还有什么赐教不成?”沈傲停了下来,回身冷冷的看向着娄布成。 史自通也将目光落在了娄布成的身上,他想着是不是要退让了,毕竟这可是襄王安排的任务,如果不能完成的话,怕是回去不好交待。 娄布成也是气急败坏的这一喊而已,他是想逼着沈傲改变态度。可是现在看来,对方那冷然的目光,哪里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他就知道在说什么都无用了。一气之下竟然吼道:“今天这桌菜你要付帐,都被你和灵猴吃了,我们可是没有吃什么东西。” “嗯?”沈傲也被娄布成的话给气到了,他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无耻之人。叫自己来谈生意,谈不拢竟然还要自己付饭菜,这绝对是千古奇葩之事。 “对,就是要你付饭钱,怎么?忠国公,你不会想得一个吃白食的名头吧。”话已出口,无法收回的娄布成索性便坚持到底了。即是不能合作,恶心恶心沈傲也好。 “呵呵,呵呵呵。”沈傲笑了,放声大笑。 他算是见到什么是真正的小人了。按说他可以不付帐的,但以对方的脾性,必然会对外说自己吃白食,虽然道理上他占的住,但他总不能与所有人去解释的。即是如此,不就是一顿饭钱,付了就是。但娄布成的举动也惹到了他,必然是要为此付出代价来的。 “好,饭钱某付了。”沈傲决定付钱,但随后会给娄布成一个深刻的教训,一个深入骨髓的教训。 “嗯,本官算算。共计三十两银子。”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娄布成便报了一个数,事实上这个价格虚高了不少,反正已经是得罪了,不如先弄一点实际的再说。 “牛车上去取便是。”沈傲身上可没有带银子,原以是和气的谈判,然后皆大欢喜,这个结果也是他也不曾料到。 沈傲带着灵猴走了,娄布成跟着一起下了楼,果然取到了三十两银子。随后他上得了楼上,看向座在那里一脸郁闷的史自通说道:“看,银子到手了!” 第六十九章 襄王的手段 “你...你还真要了银子呀。”史自通只是以为娄布成是开玩笑,在看到那三个十两重的银绽就在娄布成的手中,不由气恼的拍了一个额头,这一次他是当真不知道要如何回去交差了。 娄布成却是没有去想那么多,只是看着手中的这三十两银子呵呵笑着,他并不是没有见过钱,事实上广德楼的生意不错,他做为这里的老板,赚的也不会少,他是高兴自己恶心到了沈傲,以后在和人家吹牛的时候这就是谈资。 那个很有天赋的忠国公可是栽在自己手中,还被迫拿出了三十两银子来。至于要怎么和襄王交待的事情,怎么的,襄王能看中你原本就是你的福气,给丢不要后悔去吧。 史自通倒没有这么乐观,从广德楼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想着说词,等到了襄王府见到襄王的时候,他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襄王府的正厅之中,襄王和韩策正等着史自通的回复。虽然说这件事情襄王并不担心,给五百万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凭着自己在齐王地盘的影响力,沈傲并不吃亏,但凡他只要不傻就明白应该怎么去做。 至于说之前史自通与沈傲之间的事情,他也听从了首席幕僚韩策之意,送上了礼物,一幅结交的模样,想来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双方合作的大计。 倒是韩策,一直低着头没有说什么话。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让史自通去做这件事情,尤其还找了娄布成这么一个棒槌,实在是让人担心。 娄布成就像是他起的名字一般,给人的感觉就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成,除了会炒菜之外,似乎就没有一样事情可以做的好。让这样的人协助史自通,倒还不如没有呢。 当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史自通回到了襄王府的时候,一脸凝重的表情。仅仅是看到他的样子,不管是襄王还是韩策都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史自通说,沈傲拒绝了。按着他的说法,沈傲咬定了一千两不松口,还说这是规矩,谁也不能破。 “当真是连五百万都不行吗?难道本王的面子不值银子吗?”襄王很生气的说着。看得出来,这个结果让他有些无法接受,连带也恨上了沈傲。 不过就是一个世袭的国公而已,有一点经商的才能一些才气,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奴才罢了,当真敢和自己这个主子较劲不成? 韩策也没有想到史自通会说谎,更想不到见面的经过会是史自通和娄布成迫着沈傲退让,他也以为沈傲是真的在坚守原则,感觉到这件事情是有些棘手了。 史自通说了假话,但也并非全是假话,至少谈判的过程之中,沈傲就并没有吐口说五百万的事情,而是强调规矩不能破而已。当然,他自己提出一百万弄一个至尊会员的事情是万万不会说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他怕说了这些,襄王会一气之下踢死他。毕竟襄王给人的感觉可是极爱冲动。 此时的襄王根本顾不得史自通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他只知道自己的好意被人拒绝了,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按说五百万都拿了,在拿出五百万襄王不是拿不出来。但有了之前的这一次谈判,如果他退让了,在想办法凑上五百万的话,岂不是证明自己退让了? 堂堂的大乾三皇子,襄王殿下,三珠亲王竟然被一个臣子给逼得拿银子才能办事,传出去岂不是一个笑话。到时候太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以后他还有何颜面站在朝堂之上。 “这个沈傲,当真是不识抬举,即是如此,便无需和他客气了。”襄王一脸怒火中烧的说着。 眼看着襄王又要冲动行事了,一旁的韩策连忙劝阻道:“殿下,此事沈傲做的并没有错,他以规矩来说事,是让人无话可说的。就算是要对付他也不能用这样的把柄,而是应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来,你告诉本王,要如何的从长计议?难道说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吗?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拒绝本王了?”襄王怒气冲冲的盯着韩策问着。 “就是。”一旁的史自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狠狠的收拾沈傲,便在一旁添风点火的说着,“依某来看,就应该把沈傲给抓住,好好的揍上一顿,让他知道和殿下作对的下场。” “不可呀。”韩策听着这个馊主意,吓的脸色都变了,“忠国公有赵妃娘娘在宫内帮衬着,国昌隆内还有长公主的提携,外又有他的叔父 忠成侯的的关心照顾,如果没有缘由上前把人打了的话,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韩策说的是实话,沈傲本人不可怕,但他身后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如果随便就把人打的,弄一个不好就会引来皇帝的斥责,会让太子他们抓到小辫子,那就是得不偿失。 襄王当然也清楚这其中的道理,要说别人他不怕,不管是长公主还是赵妃娘娘,女流之辈而已,还真的敢把自己这个襄王如何吗?忠成侯可不一样,那是带过兵的人,见过血杀过人的。听说此人把沈傲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的看待,如果没有原因就把沈傲给打了,怕是对方真的敢杀上门来,到时候丢脸是一定的。 重要的是襄王也不想给人一种无理取闹的感觉,那样的话就算是父皇知道了,怕也会认为他不堪大用,若是如此的话,事情才是最糟糕。只是什么也不做,也不是他的个性,他必须要施展一些手段,让沈傲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即然不能动手,那就从他最擅长的商业上想办法,国昌隆做生意不是很赚钱吗?那就断了他的货源。” “这个...”韩策注意到襄王说到最后的时候看向的是自己,显然殿下的意思就是把事情交由自己去做了。事实上他并不想与国昌隆为敌,因为弄一个不好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可襄王殿下的面子更为重要,他最终诺了一声道:“是,此事臣来想办法。” 韩策不愧是襄王的首席幕僚,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计。在他的劝说之下,襄王随后出了府直奔向大梁城内的吕府,这一次足足一个多时辰后才出来。此刻的襄王一脸的扬眉吐气,脸色好看了很多。 也就在襄王离开了吕府之后不久,被人称为乔爷的大乾王朝纸业大王吕五乔发了话。从此之后,断了国昌隆的宣纸供应。不仅如此,从即日起但凡有谁在到国昌隆办理会员的话,将会被吕家视为不欢迎的人,以后他也别想从吕家在买走一张宣纸,如果有人想要转卖帮忙的话,一旦被查实,同样被视为吕家不欢迎之人。 吕家,几乎垄断了整个大乾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纸业。尤其是吕家生产出来的宣纸,被赐为皇家御用之物,不仅皇上喜欢,便是很多臣子和权贵、豪绅们也都习惯了用吕家的宣纸。 襄王找到了吕五乔,以齐王地区为筹码,说服了吕五乔对国昌隆的封杀,不得不说韩策出了一个好主意。事实上,齐王控制的四州之地,也有不少的造纸大户,整个大乾余下的份额中有百分之十纸业多来于此地。这让吕五乔一直在想着办法把吕家纸业打入到齐王之地,但却不得其法。现在襄王找上门来,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就有了这一番的宣言。 事情一出,一些个正准备或是有想法在国昌隆办会员的有钱人马上停止了动作,呈观望之势看向着国昌隆,看他们这一次如何过关。 国昌隆总铺。 沈傲的脸色上看不出丁点生气的意思。他深知咬人的狗不叫,在事情没有做成之前,空喊着找回面子是没有用的。所以在回到了总铺之后他便直接去了作坊,原本一些正在进行的实验必须要加快速度了,他必须要娄布成付出惨重的代价来。 刚进得作坊并没有多长时间,女官珠云就找上门来,说是长公主就在里院,有请忠国公前去议事。 里院之内,长公主的脸色很是难看。吕家的宣言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出乎意料。 一直以来国昌隆都是从吕家进宣纸,然后高一成的价格再卖出去,虽然说利润并没有多么的丰厚,毕竟吕家的宣纸就是进价也并不便宜。但至少也是有利可图,现在人家喊着要断了货源,赚不到钱倒是次要的,国昌隆还应对着给皇家提供宣纸的业务,这要是完不成了,会不会引来皇兄的不快呢? 想来想去,长公主就来了总铺,她要找沈傲商量一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年纪比之小的多的沈傲竟然成为了她的主心骨,遇事总是喜欢找人商量,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沈傲解决不了的一般。 沈傲跟着珠云进入到里院之中,长公主见到了正主就起了身,开口说道:“出事了!” 第七十章 两月时间 长公主在说,沈傲在听,其中长公主着重的介绍了吕家纸业的强大,占有市场上的份额,以及吕家宣纸现在是皇宫御用之物的事情。 终于说完了,长公主看向着沈傲,眼中满是希望,她很想听听这位少年要怎么应对。甚至她还想好,如果沈傲解决不了这件事情的话,她就会亲去一趟吕府,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缓和这其中的冲突和矛盾,大不了国昌隆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吕家收回之前的决定。 沈傲认真的听着,神色如常。即没有因为吕家的强大而感觉到害怕,也没有因为吕家断了国昌隆的货而气恼,就似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看着沈傲不说话不表态,只是在沉思着什么,长公主声音急道:“忠国公,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好的吕家就断了我们的货呢?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其中并没有误会,某与吕家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想必这一切应该都是襄王的意思。”沈傲知道长公主想问什么,这便主动的做了解释,把自己去广德楼谈判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又道:“长公主想必会想亲自去一趟吕家解释清楚,然后让他们收回决定吧。” “这...这有什么不对吗?”长公主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便也就承认了。 “当然不对。长公主殿下什么身份,那姓吕的不过就是一个商人,再夸大一些,不过就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商人而已,让长公主向他低头,且不说襄王一定是许给了对方什么好处,想要让吕家改变主意本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单就说长公主的身份就不能随意的向旁人低头。哼!不就是宣纸吗?之前没有打他的主意,是因为还没有轮到他们,即然他们主动跳出来,那就一并收拾了,也好告诉旁人,国昌隆可不是什么人想要欺负就可以欺负的,真伸了爪子就要做好被切断的准备。” 沈傲真的生气了,说着这些的话的时候,眼中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意,代表着他开始认真,要拿某些人开刀了。 突然有如变了一个人的沈傲,全身的气质甚至是气息都为之一变,让长公主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又连忙站定,“忠国公,你想怎么做?” “需要一步步做。这样,向吕家低头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还要麻烦长公主先去一趟宫里,把事情解释给皇上听,并告诉皇上,宣纸的事情一定会解决,在这之前先紧着库房中的宣纸用便是。”沈傲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只需要好好完善一下就会让吕家跌上一个大跟斗。但在事情未成之前,有些消息是要封锁的,不然对手不上当就不好玩了。 并不知道沈傲要做一些什么,直觉上告诉自己,怕是吕家要倒霉,长公主便松了一口气,她担心的就是沈傲不知其中的厉害,没有应对方法,会乱了方寸。即然知道了,还一幅无畏的样子,那自己就配合一把便是。 如果是旁人这般说,长公主未必就会全力的支持。可是想到皇兄对沈傲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她还是做出了支持沈傲的决定,她也相信,自己把事情进宫和皇上说了,一定也会得到支持,或许皇兄还会表现自己也说不定呢。 “好,本宫这就进宫去见皇上。”长公主知道这般的大事皇兄怕是已经知道了,即便是自己不去,用不了多久也会宣自己入宫的,即是这样,那她还是主动一些的好。 长公主急匆匆的来,又急切切的离开。沈傲也没有闲着,让管家沈兴去苏府把苏老先生给请过来。这件事情想要完成,必须要有别人的协助,现在看来苏荀的身份倒是正合适。 ...... 太极殿。 乾文帝座在龙椅上闭目养神,难得的没有在去批阅奏折。出了吕家这么大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无心忙于政务。 严福大太监就在一旁恭敬而立着,和乾文帝一起听着跪地之人的汇报。 殿前半跪着一位中年汉子,黑衣披风在身,给人一种宝剑封鞘般的感觉。他就是乾文帝身边特务机构天子卫的总卫长戴沐白。 这是一个不见光的组织,但却又无处不在,大乾皇朝中很多隐蔽的事情在他们面前都不算是秘密。这一次他前来见驾说的就是吕五乔断了国昌隆货源之事。 宣纸之事十分重大。不夸张的说,皇家对此也是十分的依赖,没有了纸张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但凡与此沾边的都可以称之为大事。 戴沐白话不多,但却句句可以说到点子上,按他所汇报来看,吕家之所以宣布不在给国昌隆供货,正是因为襄王殿下的原因。要说戴沐白确厉害,短短的时间内连发生在广德楼的事情也打听了一个清楚,虽然不能百分百的还原,但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了一个明白,汇报给乾文帝听。 史自通和娄布成都属于小得不能在小的小人物,即便是事情涉及到沈傲,乾文帝也并不会多么的在意。可是事情涉及到了吕家的宣纸,乾文帝就不得不去多想。 尤其是借此事他联想到了更多,比如说会不会有一天有人对大乾不利的时候,吕家也站出来支持对方呢?若是如此的话,那就太危险了,拥有这样实力的人却并不一定听自己的话,这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让人睡觉都不得安宁。 “报,长公主进宫了,说是要觐见皇上。”一名太监小跑般的进入到养心殿中,距离尚远便跪在地上诉说着。 “知道了,先下去吧。”严福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随后看向着乾文帝,听候着旨意。 “好了,你也先下去吧,密切的关注事态的发展,调查吕家与晋王、齐王、南吴王和西蜀王以及...忠王之间的关系,打听清楚立即来报。”乾文帝略做沉思之后给戴沐王总卫下达了一道旨意。 “诺。”戴沐王起身抱拳,答应了一声之后便退迅速的退了出去。 乾文帝的神色也随着戴沐白离开,收敛起了眼中的那道精光,随后看看一旁的严福说道:“宣长公主吧。” “宣长公主进殿!”严福那略带着一丝发尖的声音很快响起。 大殿之中,长公主进入时,乾文帝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座在龙椅上批阅着奏折,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臣妹参见皇上。”长公主做了一福,弯腰而道。 “起来吧。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乾文帝头也不抬的问着。 长公主先是起了身,又道了一福之后这才说把沈傲在广德楼应襄王之邀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尽管已经从戴沐白的口中听说过,可是听到长公主说沈傲走时不得付出了三十两的饭钱时,还是忍不住哈哈笑道:“哦,这么说忠国公吃亏了,以他的性子能咽下这口气吗?” “这个,臣妹不知。想来应该不能的吧。”长公主也是陪笑的说着。看到皇上果然对沈傲之事很感兴趣,她就知道来皇宫而不是去吕家的决定是正确的。 “呵呵,朕倒想看看忠国公接下来会怎么做呢。”乾文帝脸上挂着笑意,但很快面色一变,声音也随即发生了变化的问着,“吕家的事情怎么回事?凭白无故的就断了国昌隆的宣纸,是何原因?” 乾文帝声音变冷,长公主即吓的赶忙的跪倒在地道:“启禀皇上,忠国公和臣妹分析应该是襄王的手段。但忠国公也说了,不必担心,他会让吕家长一个教训的,他还说请皇上不要着急,先用着皇宫存放的宣纸,最多两月,事情即可见上分晓。” “哦?”乾文帝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朱笔,这个说法他倒还是第一次听到,脸上多了一些的好奇之意。“忠国公是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他没有说,臣妹也没有问。”长公主倒是十分老实的回答着。 “嗯。”乾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道:“好,即是如此,朕就等他两个月的时间,倒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乾文帝这就同意了,听在长公主耳中,她就知道自己又一次的赌对了。果然事情涉及到沈傲的时候,皇兄都可以最大限度的容忍,甚至不问缘由也任得他去胡闹。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长公主汇报完之后就离开了,乾文帝倒没有马上批折子,而是若有所思看了一旁的严福问着,“说说,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要怎么让吕家长教训,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难道他会造纸不成?” 短短的时间内,乾文帝连续的问出了数个问题,严福一个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便老实的摇摇头道:“奴才不知,但想必以皇上的睿智一定是知晓的。再说了,忠国公越出色岂不是...” “好了。”乾文帝似乎知道严福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急急的给打断了。随后摇了摇头,收起了好奇之心,又继续的批起了折子。 第七十一章 燕春楼 乾文帝不知道沈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严福也不知晓,他正想着怎么样试探一下呢,沈傲进了宫,请小太监转告严福,他有事相见。 沈傲所谓的事自然是来兑现工部库房中的那两成东西。本着拿到手才是自己的想法,沈傲准备上午就来的,若不是襄王有邀的话,怕是他已经把东西拿在手中。不过这样也好,原本想着什么东西好拿什么,现在倒是有了一定的针对性。 皇上答应好的事情,严福当然会照办,在乾文帝那里告了假后,亲自陪同着沈傲一起去了工部,随后找到了工部尚书明善,在偌大的工部库房中沈傲挑选了足足五十牛车的东西,又挑选了二十名大工。 就算是这样,也是连半成之货都没有拉走,沈傲算过,工部的库房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想要完成自己的两成之约,至少要拉上五千辆牛车以上。想着有这么多的好东西等着自己去拿,他的心情就显得高兴了许多。 沈傲一高兴,严福就感觉到机会来了,连忙上前询问着,“忠国公,你要这些东西做甚?难道与吕家有关吗?” “嗯?”沈傲看了一眼好奇的严福,呵呵笑道,回了让其十分郁闷的八个大字——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沈傲不说,严福还是看出了一二,这牛车中仅是竹子就有很多,虽然具体怎么弄他不是懂的,但却也知道竹子是制作宣纸的主要原材料。 有了这一发现,严福马上汇报给了乾文帝,在得知沈傲很可能真的是在造纸之后,他着实是被惊到了。“此子竟然连造纸也会吗?他是和谁学的?” 古代,一门技术便是吃饭的手艺,是轻易不会外传的。 即便是自家人,也要讲究传男不传女,且就算是男丁也是要有这样的天赋,不然还是没戏。 就像是吕家的造纸一般,除了一些核心人物知道过程,用的还是卖了身契的家奴大工,外人是沾染不得的。正因为此,效率并不高,即成了物以稀为贵。 就似是吕家的纸张,分为细宣、粗宣和草宣三大种。其中细宣是给皇室和贵人用的、粗宣是给一些书生和一般的富人使用、草宣才是给百姓之用,那是写不了字,通常只能用于包裹物品以及入厕所用。 就算如此,一般的百姓家还是用不起草宣,入厕时总会想其它的办法,可见纸张的昂贵。自然利益也是极大的,这也让吕家成为了大乾有名的豪族之一,其家业胜过了做金银饰品的苏家。 说到苏荀,最近也很忙。 自从沈傲找他聊过之后,他便先在大梁城盘了一间酒楼,接着就去了吕府,当即就扔下了两百万两的定银,待宣纸全数做出来之后,便会付足余款。 对此,吕五乔自然是乐得接下了这个买卖,还直夸苏荀有眼光,会做生意,以现在的价格买下宣纸便等于是省下不少钱。 苏荀前往吕府的事情,消息很快被吕家自己传出,一时间吕家宣纸店铺那是人满为患,大家似乎都怕涨价一般,有钱人家开始囤积宣纸,还有的商人也加入进来,购买宣纸只为回头涨价时可以大赚一笔。 引得吕家不断的加大产量,仅是南方的竹子就一下进了五百船,虽然现在用不上,可以后一定是可以用得上。 广德楼老板娄布成并没有关注宣纸的事情,他原本就是大字不识多少,能当上四品官,完全就是靠着家里有钱外加做得一手好菜而得。他现在关注的是广德楼对面正在装修的酒楼。 娄布成是昨天听伙计说才知晓,对面那间半死不活的酒楼被人盘了下来,看样子还打算继续经营酒楼业务。对此娄布成很是不已为然,就他所知,自打广德楼营业以来,对面的酒楼都已经换了三个老板了,现在是第四个,当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靠着他广德楼开酒楼就能赚到银子吗? “哼,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罢了。”娄布成阴阳怪气的说着,随后转身回了后厨。他已经决定,等对面酒楼开张的时候,他就来一个大减价,总之就是一个目的,逼死对手,到时候来这条街上吃饭的食客便没得选择,只能来广德楼,那时价格高低就全由自己说了算了。 娄布成完全就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人,凭着不错的手艺他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便是连请沈傲前来谈判,未果之下连对方的银子都要收。自以为如此一来,又可以多赚三十两,却不知惹到了沈傲,他的人生注定要发生改变,他损失的将会以百倍千倍计。从拿到三十两银子的那天起,他便距离丢官罢职,倾家荡产不远了。 广德楼正处于十井街中,这也算是大梁城的繁华地段之一。这里天天人来人往,酒楼装修天天叮叮当当般这么大动静自然引来了一些人的好奇目光。但在知道这里开酒楼之后,就在没有引来多少人的关注,怕是大家的想法和娄布成是一样的,都不看好这里。 距离此处不远的燕春楼,做为头牌的白秋彤一样也没有把目光放在装修的酒楼里,便是他的丫环芸枝也是如此,因为此时的燕春楼来了一位贵客,一位意想不到的少年才俊,一位让白秋彤闻听了名号之后,整个人都呆立了当场。 青碧色衣袍在身,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惹人的丹凤桃花,如似是会说话一般诱人心弦。 沈傲一进入到燕春楼,便被很多姑娘们盯上,一个个露出的桃花眼似是可以将人淹没一般。 要说沈傲,以前就是很有名气的,像是大梁城内有名的青楼,都曾留下过他的身影,但像是燕春楼这般只卖艺不卖身之地倒是从未有过他的足迹。 沈傲在胡闹,也知道哪里可以胡做非为,哪里应该安守一些本份。自从沈傲“改邪归正”之后,他的名头便传响在清伶的圈中,而像是燕春楼,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踏足此地。 不要以为有钱了,沈傲就开始流连于烟花巷雨之中。隗倩儿的阴影在他心中并没有被消除,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的想法也没有改变。他还是来了这里,当然有他自己的目地。 广德楼对面的酒楼,正是沈傲拜托苏荀老先生帮他盘下来的,即然娄布成惹怒了他,自然是要给一些教训。用商业的手段打败对方,这就是沈傲采取的回击方式。 即是要开酒楼,以沈傲的能力,当然要开最好的,最大的,也是最高档的。酒楼中安排表演节目,便是其中的想法之一,来到燕春楼,就是寻找合适的“演员。” 石磊与冯逊,一左一右立着,似是门神一般。在加上沈傲那绝佳帅公子的模样,让他一进入到燕春楼就成为了众人的中心,大家所瞩目的对像。 “贵客,那边有好位置,请随我来。”早有跑堂的弯着腰,带着笑的伙计识相的跑了过来,将沈傲一行三人迎接了进去。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先不说沈傲三人穿着不俗,就本身气质而言便是非一般人可比。跑堂的伙计天天与各色人等打交道,自然是极有眼力价。 见到客人对这里的环境有些生份,伙计便跑了过来引路。石磊手中一块碎银也不经意的由袖口中拿出,落到了伙计的手中,让对方脸上的微笑都多了几重,身形更矮了几分,说起话来也更为热情。“几位爷,这边请,这边请。” 尽管已经是十月的天气,沈傲的手中依然还拿着一把上好的折扇,这可不是用来扇的,而是用来装13的。别说,姑娘们还就吃这一套,随着沈傲向前而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怀春少女的目光。 有的目光十分的热烈,若非燕春楼有规矩在,没有得到客人的允许,姑娘们不得主动搭讪,怕是这一会早就不知道多少人迎了上来。倘若真去了青楼的话,怕是这一会沈傲身上的衣裳都要被人给扒个精光。 燕春楼的正厅之中,有一个人工搭成的舞台。面积不大,也就约三十平方左右,上面摆有几种乐器,一张木凳,便是清倌人的表演之地。沈傲的桌子正挨着这里,不说是进在咫尺,但清倌人身上的体香若是过重一些,便也可以闻到。 摇扇座下的沈傲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身边的石磊已经拿出了五十两重的银锭放于桌上,对着招呼的伙计说道:“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上就是。” 爷不差钱的模样一出,高兴的伙计就像是正吃着小米的公鸡一般,不住的点着头。 钱能通神,很快桌子上就摆好了点心、干果和酒水。得了允许石磊与冯逊分座在桌子一旁。若是仔细看去,可以发现他们身形直立,目光中带有着浓重的警惕之意,一旦遇到了危险,似乎随时都可以拔剑相迎。 第七十二章 当红炸子鸡 包括还在国昌隆作坊内负责安全工作的耿亮,这三位护卫都是忠成侯派到沈傲身边,他们父辈都曾跟着沈傲的父亲沈云天一起战场厮杀,最终血洒疆场。这样的人底子十分的干净,如无意外是绝对不会背叛沈家。 三名护卫也曾定期接受军队训练,身手不俗。至少保护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公爷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沈傲也曾见识过三人的身手,很是满意。不然已经死过一次的沈傲又怎么轻易的把安全交到旁人手中? 带来了两名护卫,并非是沈傲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他这纯是为了个人安全着想。不要大业未成,人生的幸福还没有开始,就被人给再一次的杀掉了,若是如此,那才是有冤无处申。 沈傲此时正安静的座在桌前,品尝着干果品着茶,目光随意的四处打量着。燕春楼的二楼里,姑娘们早就为今天上场的问题而吵的不可开交。 哪个少女不思·春,更不肖说沈傲还如此的有才有貌,朝堂上怒怼东瀛使臣团,才压东瀛文豪的事情传出之后,大家早已经给他冠以小诗圣的称号。这还是因为沈傲太过年轻了一些,不然的话,小字一定会去掉,诗圣的名头是绝对没跑的。 大乾的读书人地位是很高的,若是在可以写出几首脍炙人口的佳句来,社会地位无形又会被抬高许多。这样的人,往往就是流连于芳草之地,非旦不用花什么银子,还会有姑娘主动替他付钱,往往这还被人当成一种荣誉来看待。才字之人,你便是想替他付银子,也要有这样的机会才可以。 事情放在眼前,若是可以得到沈傲的青睐,送其一首诗的话,那又是何等的荣耀,想必在整个大梁城中都会出名,如此一来,为其名而来的人还会少吗?那时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 看透了这个道理,很多原本今天晚上没有节目的姑娘们也向管事的姐姐吴莲提出了想上台表演的想法。 燕春楼不同于青楼,里面皆是清倌人,代表着高雅的存在。客人也都是比较阔绰的文人墨客,商人等达官显贵。他们到那里去,不是为了所谓的肉·欲,而是想获得松弛和宁静,享受美酒佳肴和音律歌舞,若是可以来一场吟诗作赋更是会被当佳话留传。 正是因为没有任何其它的服务,又没有什么新节目下,久而久之,吸引力是越来越弱,以至于经营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便是这里的老板都有了售出燕春楼的打算。正因为此,他们更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一鸣惊人的机会。 试想一下,如果小诗圣这一次可以留下墨宝,或是专门为燕春楼写下诗句的话,那岂不是最好的宣传。事情传出,还怕燕春楼会没有了生意,那些人钱人怕是排队也要挤进来的。 做为管事的吴莲此时满脑子都被这种幻想所充斥,她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可是怎么才能抓到机会,让沈傲开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倘若上去表演的都是寻常节目,怕是很难会吸引到英明神武、冠绝盖世、风仪无双、文武双绝......的小公爷,那岂不是等于浪费了到手的机会? “不行,今天晚上让秋彤妹妹上,秋彤妹妹,你一定要拿出十八般武艺来,一定要让小公爷开口。”吴莲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坚定的下着狠心说着。 心中都是沈傲的影子,白秋彤这一会心就没有静下心来过。对于上不上台她并没有多想,她想的就是沈傲今天怎么来了,还有可以趁机多看小公爷几眼而已。 突然间被吴莲点了名字,白秋彤便是呆立于原地,即高兴又有些担忧。 “就秋彤妹妹了,就唱咱们最为拿手的孔雀东南飞,也让这位小诗圣看看我们燕春楼的厉害。”吴莲下定了决心般的说着。 要说燕春楼最好的清倌人就是白秋彤,她最为拿手的曲目就是前前汉朝的所出的孔雀东南飞,这也是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作品。 “秋彤妹妹,能不能借小诗圣的名气让我们燕春楼得到一次发展机会,就全在妹妹身上了,你一定要完成好,有信心吗?”吴莲看向着白秋彤,眼中带着期盼十分认真的问着。 “有信心。”这一会白秋彤感觉到了压力巨大,但她也是信心十足。孔雀东南飞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曲目,加上她的理解,即便是在整个大梁城中,也找不出谁比她能更好的诠释此曲之人,她相信只要沈傲是第一次听到的话,一定会被惊艳到。 燕春楼做足了准备,时辰一到,当脸上被白纱所罩的白秋彤袅袅亭亭的出现进场,顿时引来了一群看客们的叫好之声。 平时就算是来到燕春楼,若非是赶巧,也未必就可以看到被人称为大梁城十大美人之一的白秋彤。这也是燕春楼有意为之,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白秋彤频繁亮相的话,只会降低了她的身价。 以往,就算是白秋彤会出现,也是在最后,做为压轴的身份。哪里像是这一回,第一个曲子就由她来演绎呢? 看客们是激动得大呼小叫,沈傲也一幅饶有兴致模样的看向走上中央舞台的白秋彤,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当他的目光与白秋彤无形意对撞到一起的时候,可以看到后者连忙将头一低,一抹嫣红由脖颈处直向俏脸冲去。 “呵呵,有点意思,看来燕春楼的经营果然出了问题呀。”沈傲的嘴角噙着笑意,心中有了更多的判断。 莫要以为沈傲是随意而来的,他能出现在这里,自是早就做足了功课。 即然新的酒楼要与众不同,要准备节目,那就在一鸣惊人,要准备新节目,这些表演节目的演员当然是自己人才行,不然辛苦教导之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这样亏本的买卖沈傲是不会做的。 沈傲需要一些演员,思来想去,最终定位于清倌人的身上。 清倌人,社会身份地位低,这样的人更方便于管理和控制,且她们从小就进行专业的训练,有一定的底子。教导这些人,可以用最少的时间出最大的成绩,实在是演员目标的不二选择。 只需要把这些人的契约签到忠国公府,便是别人想要花钱,他不同意,那也是买不走,拿不去的。 加上沈傲需要的不是一两个演员,而是至少几十人,这就需要一个群体,便让管家沈兴去打听,经营不善的燕春楼便映入他的眼帘,才了他此趟之行。 原本还以为需要一定的时间试探才能看出燕春楼的底气。可一上来当红炸子鸡白秋彤就出现了,表演的还是最为拿走的孔雀东南飞,沈傲便知道,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最后救命的稻草。如此任何的试探都不需要,他的目地已然达成。 台上的白秋彤并不知道这些,她在尽量的调整最好的状态,但不知为何,沈傲在一旁座着,她却始终也静不下心来,胸口不断的起伏着,那一番景像也引来了不少看客们吞咽口水的声音。 甚至还有些客人在心中龌蹉的想着,难不成燕春楼要改招子了,她们也以色为生了? 众人的猜想之中,琵琶声最终还是传响起来,白秋彤也慢慢的投入到了状态之中,开口唱道:“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所唱翻译成现代文就是:我十三岁就能织出白色的丝绢,十四岁就学会了裁衣。十五岁学会弹箜篌,十六岁就能诵读诗书。十七岁做了你的妻子,但心中常常感到痛苦伤悲。你既然已经做了府吏,当然会坚守臣节专心不移。只留下我孤身一人待在空房,我们见面的日子常常是日渐疏稀。每天当鸡叫的时候我就进入机房纺织,天天晚上都不能休息。三天就能在机上截下五匹布,但婆婆还故意嫌我缓慢松弛。不是我纺织缓慢行动松弛,而是你家的媳妇难做公婆难服侍。我已经受不了你家这样的驱使,徒然留下采也没有什么用处无法再驱驰。你这就禀告公公婆婆,及时遣返我送我回娘家去。 唱吟之声还在继续,不少客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陶醉之意,时不时还会跟着点着头打着节拍。不得不说,白秋彤不仅长的漂亮,唱功也是绝佳,火候把握的极好,证明着她的天赋与努力。 但很快,优美的声音突然有破音传出,引来了一些还在闭目享受的客人们的惊讶。白秋彤的确是分了心,她发现,不知何时,那张桌上已经空无一人,沈傲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第七十三章 入主燕春楼 昨日晚上沈傲离开后,白秋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唱完的孔雀东南飞,她只知道,以往下台总是被喝彩的她得到的是一片寂静的回应。若非她以往的表现一直很不错,怕是喝倒采的声音就会响起了吧。 不知怎么回到的房间,白秋彤是倒头就哭,泪水打湿了衣襟,打湿了被单,丫环芸枝却不知道要如何相劝。只能在心中不断的腹议着沈傲的不是,若非是他突然的离开,小姐怎么会痛哭至此,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白秋彤不仅打破了心中的幻想,更是将燕春楼崛起希望的机会给亲手葬送。 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明知道身份等级在那里摆着,她对沈傲的任何想法怕今天都难以实现,但自从在诗船上沈傲吟诵了那首我住长江头的诗文之后,白秋彤便不可自抑的陷入了其中。 事后她也曾多方打听,这才发现,其它的诗文沈傲都留下了墨宝,偏偏就是这一首关于爱情的诗文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为此事白秋彤内心中遗憾不已,但爱的萌芽也不可自制的种了下来。 接下来,沈傲入往国昌隆、推出了羊奶香皂、肥皂、香水、碘盐等物她更是一直在关注着,尤其是沈傲为长公主和苏荀所写的诗文和画像,她更是不止一次的在总铺前瞻仰过,当时她只恨自己没有足够多的银子,不然的话她是必然要办一张会员卡,哪怕就是最低等级的会员卡呢。 一直默默的关注着沈傲的一举一动,夜晚间躺在床上,也是为他欢喜为他愁。苍天不负有心人,心中的他竟然这般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苍天有感吗? 但她却没有把握住,任其从手中流走,扑灭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难道自己就这般的不堪,让他如此的无视自己吗? 整整一夜,白秋彤哭了一夜。期间芸枝和姐姐吴莲和其它姐妹劝了多少回,依然是一点的效果都没有。这一点上,燕春楼的姐妹们表现的还的是很好,或许是因为大家出身相同的原因,她们间虽然时也有羡慕、妒忌的存在,却不屑用什么手段。身份都如此的卑微了,还互相间内斗,那岂不是真的没了救。 一早上,整个燕春楼都被一阵阵压抑的气氛所笼罩。许多人更是连饭都没有吃,她们在思考着未来,不得不面对很可能苦逼的人生。 清倌人,说起来是卖艺不卖身的才女,甚至还可能是美女。可实际上,她们的地位低下,便是连如此的良人百姓都不如,仅仅只是名声上比青楼的那些妓子们好听一些而已,可实际上身份差不多是同等的。 清倌人,收入就像是她们的名字一般,清如溪水般清澈。遇到有人捧自然是极好,可以多赚一些银子,攒上一些的嫁妆。若是无人可捧,那收入就少得可怜了,比之那些妓子们是要远远不如。 清高的代价就是收入上的减少。为此,不知道多少清倌人最终承受不住这份压力,选择了嫁人做小,亦或是当起了妓子。能真正坚持到现在的,都是身有才艺、天生聪慧之人。可惜现实总是十分的残酷,不管她们是不是有才,总是要面对着生活压力,没有收入,赚不到银子,先不说她们是不是能坚守下去,单说她们的老板,燕春楼的东家怕就会第一个放弃的。 一旦东家不想在继续下去,这些个清倌人就要面对对解雇的局面,真到那个时候,她们要何去何从? 不管是做何打算,除了白秋彤这般其中的翘楚,其它人想必不会有更多选择的机会,或许就会沦入风尘,把靠自己用才艺改变人生的希望彻底的打落尘埃。 前路不知为何?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不好,做为管事的姐姐吴莲很想劝劝大家,但她本身面对的难题更大。即然是姐姐,年纪自然是最大的了,已然二十五岁的她放在今世当然不算什么,甚至与剩女都挨不上边,可是在大乾,这个年纪还没有嫁人,绝对就是老姑娘,想要在嫁上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可谓是希望渺茫。这个年纪在想成为其它清倌人的主事也是绝无可能,便是当妓子也会是收入最低的那一种。 生活的压力,迷途的未来,压得整个燕春楼的姑娘们都喘不上气,抬不起头。一些姑娘已经将所有的银子都准备了出来,只等着燕春楼宣告停业的那一刻,她们可以找到一些个良家子做小,甚至是做丫环了。只求不要被送到青楼,真正的葬送了自己。 沈傲再一次登门踏入到燕春楼,似乎也可以感受到那种沉重的气氛。 开门迎接沈傲的正是昨天晚上那位伙计,他认出了沈傲,毕竟青碧色的长袍相比于大街上动辄白袍、灰袍、紫袍、黑袍实在更为明显一些。 “这位贵人,对不起,燕春楼在晚上才开门营业的,如果贵人想要消遣的话,不如去隔壁那条街的青楼看一看吧。”伙计虽然知道沈傲的身份高贵,也知道他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小诗圣,国公爷。但是此刻他还是开口拒绝着。 “呵呵。”沈傲的眼中透露着极为平静之意。对于伙计的阻拦并不以为意,只是在一笑之后,自顾的向着大厅中走去。相比于昨天晚上,这里已经没有了喧闹,有的只是无限的安静。 “咳!”沈傲的身后出现了一位身材肥胖的老爷,他的出现也让想要阻止沈傲举动的伙计连忙间停了下来,“钟老爷,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燕春楼的东家,原礼部员外郎钟莨。 东家来了,伙计躬身行礼的同时,便准备把大家都叫出来。却被钟莨及时的出声打断,“不用通知旁人,叫吴莲过来即可。” “诺。”伙计答应了一声,便是转身上楼。留下的钟莨还笑着向已经座在桌旁的沈傲露出了示好般的神态。 钟莨也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家世也算是不错,找人托关系,得人推荐就得了一个五品员外郎的官身,随之弄起了燕春楼,以供朋友们消遣时有一个可以放松身心的场所。 那个时候钟莨还有官身,许多人看着这层面子,会来燕春楼消费,生意不说多么的赚钱,但还是有盈余的。可是现在,他年纪大了,退了下来,以前所交的那些朋友便少有人会在给他面子,加上燕春楼也没有什么新节目出世,清倌人行业又竞争的激烈,他便有了脱手出售的打算。 昨天晚上,早就得知这一消息的沈傲出现在这里,便有考查之意。回去的路上就做了决定,着人通知了长公主,烦请她出面做中间人。毕竟在一些官员的眼中,长公主的身份更为高贵了许多。 一早上,珠云就得了长公主的令去了钟府,钟莨得知是长公主的意思,自然不敢怠慢,以原本价格的九成便卖了燕春楼,此来就是办手续,做交接的。 伙计的速度很快,吴莲得了消息之后,也顾不得去精心打扮,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便来到大厅之中。此时整个燕春楼的姐妹们也都得到了消息,一个个站在二楼的门前或是窗前,认真的聆听着,她们也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之路在哪里。 “吴莲见过钟老爷。”小跑而来的吴莲微微一福,声音中带着恭敬之意。如果不是钟莨的看重,也就不会有她安逸到今的生活。 “嗯,吴莲呀,这一次老爷来要告诉你们,老夫已经将燕春楼卖了出去。具体原因你也知晓的,就不在这里多做解释了,以后要听新东家的话,对了,你来见过新东家吧。”钟莨对吴莲还是很欣赏的,要不然也不会将生意托给她来照看。此时,他也想尽最后一份力,让吴莲在沈傲的面前有一个好印像,能够留得一个居身之所。 虽然早有了准备,在听到燕春楼易主的消息之后,吴莲还是心有戚戚之感。她向着钟莨深深行了一礼道:“吴莲感谢钟老爷的一直照顾。”随即,这才转向沈傲,当目光与之碰撞之后,眼神间便是一记愣怔,随即缓过神忙道:“小女吴莲见过忠国公。” 没有回话,只是轻轻额首算是回礼。沈傲此时表现的是云淡轻风,十分的自信,老板的派头也拿捏的十分到位。 有关燕春楼的契约早就送到了沈傲的手中,银子也进入钟府,钟莨就知道这里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便向着沈傲抱拳一礼道:“忠国公,如在无事,老夫离去矣。” “钟老慢走。”沈傲起了身,抱拳以礼。 无论是按影响力、还是权势,沈傲都要高过钟莨太多。可他这个人就是这们,人敬我一尺,便还你一丈,钟莨如此的配合和客气,他自然也就尊重对方。 “告辞了。”钟莨也是连忙抱拳,这便带着一名家奴大步的离开了燕春楼,可以想像,等到下一次或他踏足于这里的时候,便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来了。 第七十四章 我等愿意 钟莨走了,吴莲的心跳不免加快,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如果沈傲不要她的话,那她就必须要到官府中重新登记,等待自己的,将难会是自己满意的选择,便是有贵人看中她,去官府买了她的卖身契,让她去当丫环她也不得反抗,只能认命。 这种命运并不在手中把握的感觉实在让人痛苦难受。 “好了,先把大家都叫出来吧,想必她们也等不及了。”沈傲的目光早就看向了二楼,注意到很多女子的闺房之中,不是窗户打开了,就是门开了一条缝,想必她们都在关注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即如此,倒不如全叫出来好了。 “诺。”虽然不知道沈傲打的什么主意,但人家现在就是自己主子,除非强迫她们做妓子可以反抗之外,其它的是断不得违抗,不然闹到官府之中,便全然会是她们的不是。 “妹妹们,都出来吧,新东家要见见你们。”吴莲都不用上楼,只是在楼上招唤了一声,楼梯间便是一阵阵人生鼎沸。这其中就有白秋彤和丫环芸枝。 白秋彤对于昨晚之事一直是耿耿于怀,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不好,现在沈傲即然出现,她倒要去问问为什么,哪怕因此惹来了沈傲的怒火,她也要争上一争,或许这是她一个弱女子今生唯一所做的最大胆之事。 燕春楼的大厅面积还是不小的,至少这些女子站了出来,也并不显得拥挤。等到大家三三两两的排队站好之后,吴莲先是轻点了一下人数,在看到所有人都到了之后,这便上前一步向沈傲做了一福,汇报般的说着,“忠国公,燕春楼共有五十四名清倌人,四名丫环,十名伙计,加上小女子一共六十九人,悉数在场了。” 吴莲井井有条的汇报着,说起这些来非常的熟练,一看就知道是对燕春楼的情况十分熟悉,沈傲心中感叹这倒是一个人才,可以委以重任,以观后效。 “很好,麻烦吴姐姐了。”沈傲没有托大之意,而是向着吴莲抱以一拳,当即骇得吴莲脚步是连连后退,脸色也是大红一片,“不敢,不敢承忠国公之礼。” 以前的钟莨虽然对她也算是尊重,却从来没有向她行过礼。似乎她做的一切都是应该之事。沈傲上来就是一礼,她如何不怕。两人的身份相差太多,这个礼她可不敢生受。 沈傲没有去想那么多,也无视了吴莲的反应。而是迈步来到了大厅中央的舞台之上,青袍一甩间倒是十分的潇洒。“各位,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从今天起,燕春楼便是某的了。如不出意外,以后某就是你们的新东家。当然,选择权在你们手中,本国公做事从不强迫于人,若是诸位中有谁想要离开这里,前往官府重新报道,可自行收拾东西,某决不阻拦。但凡大家选择了留下,接下就必须要听某之话行事,只能说,以后对你们的要求会非常的严格,或是说异常的严格,很可能会吃苦,很多的苦,若是谁受不了,不妨现在就站出来,也好过表现不好被轰出去要有脸面一些。” 沈傲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特有的磁性。变声期以过的他,那声音中更是平添了几许魅力所在。 声音一落,沈傲的目光便在众人身上探寻着,他想看看大家的反应。虽然他并不认为有人会选择离开,毕竟离开这里还需要去官府重新报道,新的选择很可能远不如现在,但如果真有人要离开的话,他是真的不会阻拦。当一个人连诚心都没有的时候,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去花大力气培养。 目光尚在移动着,但凡被沈傲目光所注视之人,伙计是将头低下,不敢与之对视。姑娘们一个个是俏脸嫣红,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倒是弄得沈傲最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即然大家都没有选择离开,那本国公便宣布第一道命令,留下之人都去一趟官府,将契约交到忠国公府,以后你们世代就是忠国公府的人了。”沈傲生怕会被那些姑娘的目光弄得下得不来台,便话音一转,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的吸引到他的声音之中。 契约上交,便等于她们的身份从官府处移交到了忠国公府,以后她们就会彻底的成为国公府家奴,未经允许之下,在没有了人身自由。按着规定,以后若是生了孩子也要成为忠国公府的家奴。 契约在官府之中,她们清倌人身份,虽然也没有什么人·权可谈。可至少有银子向官府打点的话,还可以拥有一个好去处的可能。可身在忠国公府,便是连这一条路也给彻底的断绝了。 明知是如此,却没有一人站出来反对。或许她们认为没有银子打点未来的她们与其等着有一天被官府随意的发落,还不如到国公府中为奴更好一些,至少去了国公府,吃喝问题便解决了。 当然,其中更重要的一点,忠国公府的当家人可是沈傲。对于这位长相俊俏,才气冲天的小公爷她们可是很有好感的。 “我等愿意。”人群中白秋彤第一个出声应喝着。此时她早已经忘记了要质问沈傲的想法,成为了奴仆之后,她这个想法也只能彻底的压在心底,不敢再提。 “我等愿意。”有了带头的,很快吴莲等人皆都反应了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出声表示着同意。接着便是连那十名伙计也是同声附合。他们虽然不是清倌人,但能来这里当伙计,显然都是家境贫害之人,甚至多是孤儿,无处可去,这才去官府那里报了道,送上了契约,等同于认定了自己奴仆的身份。 六十九人,无人不愿。这个结果还是让沈傲十分满意。大手向外一挥,“抬进来。” 一个大木箱子在石磊和冯逊两人合力下放到正厅之中。木箱打开,银光闪烁,满满一箱银锭就此落到了大家的眼中。“即是你们将卖身契交到了忠国公府,少爷也不能亏待了你们,一人一百两做为卖身之用,自顾来拿吧。但要记得,一会要跟着本少爷的护卫去一趟官府,把手续办好。” 即是成为了她们的主子,称呼上也发生了改变,沈傲可以任意用少爷两字而不用担心有人说些什么。至于说官府那里,无非就是需要上缴一笔银子罢了,像是这样的清倌人还有仆从伙计,身份实在是卑微,没有人会去过多的关注他们,只要交了银子,官府就会办事。 听说一人有一百两银子可拿,众人无不欢呼雀悦。想当初她们的契约交到官府手中时,也不过才换来二两碎银而已,相比之下,这一百两当真让她们十分的满足,甚至是喜悦非常。 想要让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草。这些人有着大用,沈傲是不会吝啬于手中这点银子。况且现在的他,别的没有,就是银子极多,国昌隆每天分得的利益便已经是一个让常人不敢想像的数字。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护卫石磊、冯逊带着六十九人分批的办理了契约买卖手续。自从他们在官府按下了手印的那一刻,他们便是忠国公府的家奴,一生一世。 沈傲没有去官府,但人也没有闲着,而是拿着纸笔在正厅之中不断的写写画画,等到中午时分,大家都赶了回来,他又让冯逊去附近的酒楼定一些上好的吃食过来。 有银子拿,还有好吃好喝的待遇,所有人都是笑靥如花,都忍不住开始憧憬起未来的生活。 一摞厚厚的纸张就摆在沈傲的身边,趁着饭菜还没有送来的时间里,沈傲指了指身边的那些写满了字体的纸张说道:“以往你们的曲目都被唱烂了,是无法吸引旁人的。本少爷给你们弄出了一些新的曲目,接下来你们要马上开始学习,并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曲目给完整的演绎出来。谁学的快,理解的多,就可以当主演,拿到的效益银子也就最多。” “少爷,什么是效益银子呀?”听得云里雾里的吴莲出声发问着,她这也是代表着其它人的意思。 “所谓的效益银子,指的就是谁出力的最多,谁拿到的月银也就越多。以后你们就是国公府的家奴了,按着一般的标准,一个月会有一两的月俸银子。而一旦表现的好了,就会有更多的打赏,这些收入也可以称这效益银子。” 沈傲朗声般对着众人说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家奴的月银一般都是一两,身份高一些的人,或许可以多拿一些。这也是大乾勋贵中的一种常态,倘若是他给多了,就会引来其它的人不快。怎么的,显得你忠国公府有钱是不是?那你给这么多,我家的奴仆岂不是会心中不公平,心有怨言了? 那还能不能好好做事? 如此很容易让其它人对忠国公府有看法,甚至是出现集体问罪的情况。 第七十五章 新曲新调 沈傲虽然不惧,但也不想惹来无端的麻烦,他现在正是全力对付襄王、吕家和娄布成的时候,也不愿意节外生枝。当然,若是有人找麻烦上门,他也是不会客气的。 套用那句话,沈傲不是惹事之人,但也绝对不是怕事之人,若是谁主动来找自己的麻烦,管他是谁,打回过就是了。面对着襄王这般的权势滔天之人,沈傲都不会让步分毫,更不要说是旁人。 知道了效益银子的含义之后,六十九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开始放亮,能够有机会多赚一些银子当然没有人会傻到不要。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有没有这份能力,能不能做好这件事情。 至此,那一摞稿纸就起了作用。当沈傲示意大家尽可以拿去学习,但绝对不能外传,不然便要受到重罚后,大家是争先分抢。 对奴仆所谓的重罚,便是把人打死也是无罪。只需要出示足够的理由,到官府那里报备和交上一些罚银就是。这也是官府为了防止这些权贵们会随意的对奴仆赐死,引来混乱。但实际上这样做的主子还真有不少。 沈傲只是为了提醒他们而已。如非必要,他是不想与这些人为难,他们原本出身就不好,年纪不大却也吃够了苦,只要他们努力,并且听话,那沈傲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更好的前程。 白秋彤手慢,可是丫环芸枝手快,抢了一张稿纸,上面写有一段曲文。上有叫五更三个大字,下面才是曲字,一呀更啊一呀点那,奴正相思眠啊,忽听着寒虫哥哥,报叫一声喧那,寒虫叫哥哥啊,寒虫叫妹子啊,你在外边叫哇,小奴绣房听啊,叫的是呀痛情,听的是呀伤情,伤情痛情痛情伤情,鼓打到二更啊...... 这是白秋彤以前没有接触过的。初一看,是一个小曲故事,但要怎么唱,却是有些不明白。带着忐忑之心,白秋彤走到了沈傲的面前,面色羞红的说着,“少爷,这个曲子要用什么调子,能详细的介绍一下吗?” 这还是如此近距离下,白秋彤第一次和沈傲说话,心中要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她现在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无它。自己是奴仆,人家是主子,这便是天壤之别。 “哦,这是叫五更,曲调应该是这样的。”沈傲倒是没有多想,接过了那张稿纸之后,只是大概扫了一眼,便轻声的哼了起来。不得不说,做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沈傲还是有着唱歌的天赋,他这声音一出,不仅是白秋彤,便是其它的清倌人都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厅之中,响彻的都是沈傲那带着优美旋律的好听之声。 听的大家都是在心中忍不住的叫好。吴莲、白秋彤等人更是一脸的高兴。燕春楼里的清倌人能力都很不错,发展不好只是没有新的曲目罢了,现在有了新曲,何愁没有客人上门呢? 沈傲并没有去太多的观察吴莲等人的心思,只是唱了两段之后就停了下来,看向白秋彤说道:“接下来的曲子少爷会继续的写,就按着这个旋律来便是,明白了吗?” “明白了。”白秋彤原本在音乐上的造诣就高,得了沈傲的亲自指点,哪里还能听不明白,学不会呢。 有了白秋彤的带头,接着其它抢到稿纸的清倌人也是挤上前来,把自己手中曲目送到沈傲面前,一听教诲。 沈傲所写都是新曲,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听说过的,他如果不先唱一遍,别人是很难理解其中的精髓所在。所以唱一定的,但他也向大家说明,他只唱一遍,能记住的就回去练习,回头考核,记不住的对不起了,那就只能看别人吃肉,你喝汤了。 “听好了,这首词名叫探清水河,曲调是这样的,桃叶尖上尖,柳叶就遮满了天......” “这首叫照花台。一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巴晌来......” “这首是王二姐思夫。王二姐坐北楼雨泪汪汪,叫一声二哥哥咋还不还乡【江阳辙】;王二姐泪悲啼,在楼下跑来了一群鸡【一七辙】;王二姐坐北楼泪交流,叫一声二哥哥咋还不回楼【油求辙】;王二姐泪满腮,想二哥我把一年四季倒安排【怀来辙】...... “这首是休洗红......” “这首是送情郎......” “这首是......” 一会的时间里,沈傲就连唱了多首,也亏得他上一世有这样的爱好,非常熟悉这些曲目,张嘴便可来。可饶是如此,唱了半天也感觉到有些口干。好在冯逊及时出现,带来了佳肴饭菜,送来了茶水,他才得已好好休息一会。 一下午的时间里,沈傲用自己的才气征服了所有人,也将所知道的很多适合这个时代的曲目做了出来。到达晚上,燕春楼没有开门营业,对外只说是停业整顿,而这大半天,众清倌人也是学习了不少,即便是天都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了,还有人围在沈傲的身边,提出各种问题并学习着。若非是以沈傲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在燕春楼过夜,怕是这一晚上他都无法睡觉。 “你们好好学习,不懂就问,少爷我最多明天在在这里一天,就不指导你们了,而你们如果谁可以在五天之天把曲目熟悉好,演绎的很完美,便可以登台献唱,自身打响名气的同时也可以得到效益银子。”离开前,沈傲就是这般的说着,随后他的身影在大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渐渐远去。 燕春楼的事情,沈傲足足忙乎了两天,在应该教的都教了之后,果然他便不在前来,而是去监督起新酒楼的装修问题。事实上,酒楼的装修也基本上接近了尾声,现在涉及的只是一些桌椅怎么摆放的问题,还有大厅中舞台设置的问题。 从工部要来的大工们此时起了作用,按着沈傲的要求,他们把提前在国昌隆工坊做的东西搬来这里,进行着安装。至于效果如何,除了真正参与其中的几人之外,旁人是一无所知。 娄布成这些年也没有休息好。虽然他很自信,在酒楼业他不认为谁会是他的对手,但对面的酒楼装修天天动静那么大,还是牵动了他的神经。为此,他还派人去打探过,想要一探究竟。很可惜,对面酒楼封锁的十分严密,根本不是想窥探就可以窥探到的。 索性娄布成也不再去管,他买了来了不少的食材,做好了与对方打价格战的准备。他的想法很简单,你开业之后我这里所有的酒菜都便宜两成,不为别的,暂时赚不了太多的银子,为的就是打垮你。 只要你垮了,他就垄断了这一条街,接下来就是他随意涨价的时候。 自负的娄布成根本就不知道沈傲的套路,也注定他的这些准备都是无用之功。如果一定要减价的话,不旦不会带来更多的客人,反而会引至自己的后悔。当然,这些都是随后才会知道的事情,现在他还是信心满满。 一方是被动的等待,甚至连对手要怎么做都不知道,更徨论说知晓底牌的事情了。 一方是筹备的进度不断的加速,各种准备越发的齐全和完备。可以说胜负早就在娄布成威逼三十两银子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决断。 ...... 吕府。 现任主事人,也是吕五乔的长子的吕仕江,正向着二弟吕仕河询问宣纸生产进度的事谊。 “大哥,原料已经准备齐全,各作坊都在加工加点的赶工,为了保证货物的供应,我们最近半个月又买下了大小数十个作坊,虽然现在看起来投入大了一些,可只要把货物送到了苏家,他们付了尾款,大赚的还是我们。”吕仕河信誓旦旦的说着。 两兄弟出身在吕家,就等于投入了一个好胎,等于含着金钥匙出生。这即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悲哀,像是他们这样的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很难会出彩,会超过父亲的成就。 尽管两兄弟一直很努力,甚至也很团结,这在一些大家族中很少见的,其实这也是两兄弟想抱团在一起干出一番事业。可无论怎么样的努力,还是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 两兄弟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只有给他们一个机会,必然会好好的表现,向其它人证明,他们自身的价值。只是宣纸业的发展早就进入到了正轨之中,想要改变,何其困难。 上天开眼,襄王找上门来合作,不仅答应齐王之地可以允许吕家的宣纸进入,还承诺吕家可以自行售卖宣纸,不用在接受国昌隆的商业扼制。 这等于是给了他们一个天梯,可以直达天庭之上。当吕五乔叫来了两个儿子,商量着要怎么办的时候,两兄弟异口同声的表示一定要抓住这一次机会与襄王合作。虽然说对方提出要一成干股的要求是有些过份,可是想到自制自卖就等于拥有了定价权,就此借机便走出了皇家对他们的压制,还是感觉到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七十六章 免费三天 吕五乔做事谨慎,他并不是太看好襄王。即便是现在襄王的势力很强,在很多事情上已经可以与太子分庭抗礼,可放在他这样的老狐狸眼中,认为这不过就是乾文帝为了让太子成长起来,给其准备的一个磨刀石罢了。 一旦有一天太子势成,不在需要这个磨刀石的时候,任何与襄王合作之人怕都得不到什么好结果。可是当看到两个能干的儿子都是一脸激动的模样,在想到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可以摆脱皇家对宣纸的管控,吕五乔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即便是如此,吕五乔还是派人去了东宫,给当今太子送上了一百万两银子,表达着足够的善意,更是在用隐晦的方式告诉太子殿下,吕家之所以和襄王合作,也只是权益之计,事实上他们还是很尊重太子的。 做完了这件事情,东宫也收了银子,吕五乔这才放心下来。但还是嘱咐两个儿子,不要太操之过急,可以先准备出一些宣纸,看看朝廷的态度再说。毕竟乾文帝身体康健,如今的大乾王朝还是他说了算。 对于父亲的小心,不管是吕仕江还是吕仕河都不以为意。他们认为,此时不仅不能缓慢发展,还要加快速度,谁知道哪天朝廷突然传来了一道旨意,又要把宣纸的售卖权给收回去呢?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浪费了一次赚钱的机会? 父命也不可违,两兄弟一番商量之后,向一些朋友和熟人抬了一些钱,如此就可以不通过父亲将宣纸的产量提高。到时候货物售出,就会赚上大笔的银子,那个时候在告诉父亲谁对谁错好了。 两兄弟这一次行事有着赌的成份在其中。但只要结果如意,那一切的冒险都是值得的。为了达到多赚钱的目的,现在市场上的宣纸数量并不多,一直被两兄弟控制着,他们就要弄出一幅物以稀为贵的模样,只有如此,才能更好的抬高宣纸的价格。 两兄弟控制着市场,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一刀纸(一百张)如今的价格已经由原来的三两银子涨到了现在的五两。相比成本只有二两银子,他们赚了一倍还要多。这让两兄弟对未来更是充满着无限的期望。 做着美梦,想要通过一次买卖就可以赚上父亲努力半生的钱,已此来证明自己时,却不知道,赌的结果往往不是赢就是输。他们只是想到了赢,并没有考虑到一旦输了的话要怎么办。 吕家的作坊的数量正在不断的扩大之中,每天生产出来的纸张也是越来越多,但市场上流通的并不多。大部分都积压在仓库之中,等待着价格继续上涨并稳定之后在放出来,如此便是大赚特赚的时候。 就在吕家兄弟对未来充满着憧憬的时候。汉昌十五年十一月初六,这个黄道吉日上写着益开业的日子里,广德楼对面的酒楼开业了。 红色的绸布挡住了酒楼招牌,在一阵阵的炮竹声中,酒楼三层的窗户上飞落下两道大字对联。 上联,有名厨,厨有名,名扬四海。 下联,迎客松,松迎客,客满一堂。 横批,也是酒楼的名字——仙味居。 仙味居酒楼终于开业了,在很多看热闹的人还在酒楼前站立,品读盈对的时候,做为仙味居酒楼的主事人,管家沈兴走出来招待着各方宾客。 “各位父老乡亲,承爱大家厚爱,今天开始仙味居就正式的开业了。为了回报大家对仙味居的关注,即日起,三日之内进店者用餐免费,一桌限八个人,一桌四菜一汤,用餐时间为一个时辰,人满为止。二楼为国昌隆会员卡客人专用,持会员卡者同样在二楼免费用餐三天,每桌为四个人,一桌六菜一汤,用餐时间为两个时辰,人满为止。” 沈兴不开口则已,这一开口顿时引来了人群中一阵接着一阵的喧哗之声。 一般的酒楼开业,为了博得一个好彩头,一般情况下会对菜品进行打折,以招揽客人和打响名气。但像是仙味居这样的,直接免费大家还是第一次碰到,也是第一次听说。 人群中自然是议论纷纷,不少人也是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不一会,消息传开,从四面八方赶来这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的时候,在沈兴的组织下,大家排起队,每八人为临时的一组,被纷纷的放了进去。持会员卡的会员们,则是四人一组,同样被放入其中,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一楼大厅便已然是客满为患。 倒是二楼和三楼的会员卡包厢,空出了很多的位置。一来是这件事情没有提前宣传,很多持国昌隆会员卡之人并不知情;二来也是能办会员卡者,皆是非富即贵之人,平时想吃些什么,往往让酒楼直接送餐,他们没有来酒楼直接消费的习惯。 不管如何,仙味居这第一炮是打响了。此时,外面排队之人早已经形成了两条长龙,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免费的午餐谁不去吃。像是很多原本准备在广德楼消费的吃客们也改变了目的,来到仙味居外排起了队来。 广德楼门前,娄成布恨恨的看着这一幕。但他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总不能也免费吧。把一文银子看的都比天大的他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看似亏本的事情。他只能在心中恨恨的想着,吃吧吃吧,吃穷你才好。 这样的营销方式自然是赔本的,毕竟不收客人的一分钱。当初沈傲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管家沈兴是提出了质疑,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赔本赚吆喝,没有丝毫的意义。一旦等到三天之后不免费的时候,很多人就不会来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想办法提升菜质,拉拢更多的回头客才是。 沈傲听了这些只是微笑不语。对他而言,这样的宣传方式前期看起来是赔钱的,若是从长远来看,那是一定会赚。谁说口碑不是财富之一 呢?仅仅是一个酒楼就算是人再多,又能赚多少钱,他看中的会员卡效应。只要按着他的办法来做,国昌隆办理会员卡的人数将在短时间内呈爆发式增长,那才是赚大钱的时候。 一言而定,沈傲做出了决定,不管沈兴有多么的不愿,也只能去执行。就这样,一楼大厅迅速被客人座满,二楼三楼的包厢也零星有人在座,大家所做的都是一件事情,等待着菜品上桌。 有人已经隐约的猜到,仙味居以如此之道揽客,想必做出的佳肴味道也一定极好。要知道,酒楼终还是要靠着味道取胜的,其它的方式也只是小道,暂时的小手段而已。 早就做足了准备的后厨,足足有六十多人在忙活着。其中光是厨师就有大小近三十人。伙计三十余人(多是女子),绝对是一个不小的队伍。 厨师都是先签了卖身契成为了忠国公府上之人才被允许放进后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得不到忠国公府的认可,任你手艺在好,也是不被允许进入其中,实在是因为后厨里的秘密太多了。像是碘盐、味精、酱油、料酒、简易般十三香调味料、白橙橙的食糖、芝麻油等物是应有尽有,摆放整齐。 相比于这个时代厨师只能食盐、陈醋、八角、丁香、甘草、葱蒜等物,仅是用料上就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同样一个厨子,在仙味居中后厨之中可以发挥出十二成甚至更多的能力来,这样的环境下,做出的东西一定会好吃到爆。 菜品是就定了下来,一楼大厅中的都是一些平常酒楼就有的家常小菜。等到大家座好之后,很快穿着“紧身”衣的女服务人员便手拿着托盘开始上菜。 这个女子,年纪都在十七八岁左右。皆是相貌偏上之人,一个个胸前伟岸,尤其是在专用制·服的包裹之下,更是显得曲线玲珑,真正称的上是秀色可餐。 她们这一出场,就引得客人们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直勾勾的看去。也好在这个时代女子通常情况下是不入酒楼的,若不然,男子带着妻子座在这里,怕是腰身上不知道要怎么样的青紫一片。 女服务员们的出现已经算是一景了,接下来当菜品上桌之后,那股子香味便已经飘进了鼻孔之中,当真是香气扑鼻,一时间客人们是止不住的抽动着鼻子,已然是食欲大振。 接着不等菜全部上齐,往往是一道小菜上桌,便会被消灭一盘。比之平淡无味的其它酒楼菜肴,这里的菜不仅品相好,味道更佳。用的全是碘盐所做,内中有味精等物提味,那味道对于初尝此道的食客们而言,别提多么的喷香可口。 似乎早就料到菜肴不够,主食很快被女服务人员送上了桌,那是一碗碗色泽鲜艳的酱油蛋饭。 颜色均匀漂亮,因为酱油含盐,这个咸度正合适,只需加一点鸡粉提鲜即味道鲜美,让人欲罢不能。直吃的很多人咬了舌头,只恨碗还是太小了一些,没有吃够。 第七十七章 仙味居火了 相比之下,二、三楼会员卡的包厢之中情况要略好一些。 可也只是略好一些而已,四人一桌,只有六菜一汤,按说东西是够吃了,可是架不住盘子量小,架不住味道鲜美呀。 小天酥。鸡肉,鹿肉剁碎之后拌上米糁制成。内含各种调料之后,味道鲜美,让人流连忘返。 糯米鹅。先将鹅洗干净,用五味调和好,把肉和糯米放入鹅腔,蒸出来的味道极为鲜美。 红烧鸡块,清蒸黄鳝,孜然腰花...... 菜品一上,算是让会员们大饱了口服,直乎这一次来的值得,国昌隆的会员卡更是办的值得。 楼下楼上的菜肴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尤其是一楼大厅,所上的吃食尽皆不剩,但还是没有人离开,因为每人面前又多了一杯橙汁,这是大家从来没有喝过的,初品之后,味道亦是佳极。 一人一杯之下,大家倒不急于喝下,而是慢慢品着。毕竟时不时就有女服务人员出现,男人们,在异性面前,尤其是欣赏的异性面前总是想要保持一个完好的形像。 “噗!” 大厅正中央的空地之上,突然一道白色雾气喷出,当场就吓的靠近着此地的那些食客们是惊慌不已,有胆小的,已然躲在桌下全身瑟瑟发抖。 更有些人已经忍不住的大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好在还有更多的人座在原地未动,他们注意到在身边的女服务员们一个个神态平和,就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女子都如此的镇定,影响到这些食客们放下心来。 白雾喷出,这并在是什么烟气,而是干冰,就是二氧化碳固体,遇热升华,产生雾气。 不有说这就是沈傲的主意,为的就是舞台效果。在他的主持之下,大厅正中央在装修的时候就被挖出了一个深洞,随后辅用齿轮和钢丝弄成了一个简易的升降台,作用就是把表演人员从地底引入到一楼大厅,显示出与众不同之意。 齿轮是找了工匠大工用实木做成的,效果是一样的,就是不耐用,用上数十次就要换上新的齿轮,这一点沈傲会带人攻关,慢慢克服。而现在,雾气升腾而出,表演人员座着似电梯之物缓慢而上,仅是这出场的方式便让食客们尽皆都是目瞪口呆,一幅见了鬼的模样。 第一个出场表演的就是白秋彤。 一身鲜红的礼服穿在身上,显其更是明艳照人。 手抱着琵琶,座在特制而舒适垫有软布的木椅之上,白秋彤惊艳般的亮相,引来的便是一阵阵尖叫之声。 雾气之中的白秋彤,此时就像是由天边而来的仙女一般,若隐若现之间,让她的身上充满着一种神秘而华贵之感。 雾气中的白秋彤,在别人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食客们,在看到有些人正狼狈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时,白纱下的小嘴便是忍不住一笑,心中想着,也就是他,能弄出如此稀奇古怪之物吧。 轻笑之后的白秋彤,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能够做为第一个上场之人,这正是沈傲对她的看重。即如此,更不能拂了对方的好意,她需要更好的表现回报才是。 琵琶轻动着,玉手轻拨着音弦,一首《塞上曲》应声而出。 塞上曲,是一首传统琵琶大套文曲,乐曲通过描写王昭君对故国的思念,表达了哀怨悲切之情。 这首曲子原本是民国时期李芳园整理成得,沈傲出现,这首曲子也更早一步的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之中。便是白秋彤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 她很自豪能由自己第一次当众演绎这首名曲,全身心的投入之下,曲音扩散而出,入了众人之耳,一楼、二楼、三楼很快就安静一片。此时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的响动,似乎此时引出任何的动静都是一种亵渎,是会引来众怒的。 只是挑选了其中一个小段《傍妆台》,可也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红衣在身的白秋彤身形缓缓落下,最终与升降台一起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内。 食客们还一脸的回味之意,似乎陷入到曲中无法自拔了。而这个时候,女服务人员们笑容可掬的走上前,开始一一劝离。一个时辰的用餐时间已经到了,是要换下一批人进来。没有看到,门外排队的食客们早就等不及,已经开始大声的嚷嚷了吗? “怎么可能,这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你们是不是记错了。”一名食客一脸不愿意的说着。 “一定是搞错了,一个时辰不可能这么快过去的。”显然,抱有这样心思的人还不少。他们怕是不懂一句话的真意——快乐的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 “那个菜是真好吃,炒饭还有没有,还没有吃够呢。”显然,说出这样话的人,是标准的吃货。 还有些人则是推都推不出去,直嚷着琵琶还没有听够,还应该有下文才是,他要留下来继续听,他愿意出钱买位置。 对于这样的人,女服务人员脸上带着笑容,说话也十分的温柔,“这位客官,现在是免费期间,是会不收钱的。如果真想听,可以三天之后再来。对了,以后仙味居只对国昌隆的会员开放,非会员便是有在多的银子也是进不来的。” “凭什么?有银子还不让进了,这是哪门子道理,某不服。”听到三天之后才可以听曲,吃美食。又说会员才可以进入,有些食客们当即不干了,仗着人多一个个叫嚣了起来。 原本以为法不责众,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一定可以迫得仙味居改变主意。不曾想管家沈兴站了出来,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些人便都灰溜溜的离开了。“刚才是谁在这里吵闹,把名字记下来,以后将会列为永远不欢迎的名单。” 哗! 人群很快散开,有些人走的甚至比兔子跑的还快。没办法,永不欢迎这个惩罚太严重了,若真是如此的话,享受不到美食,听不到新曲不说,还要被别人耻笑,那一生怕也很难抬头。 二楼三楼中,会员们听到了仙味居的要求后,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会员的好处,这一刻,他们为自己是国昌隆的会员而感到自豪的骄傲。想到以后可以随时的来这里,可以不用在受到那两个时辰的时间限制,一个个会员都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这一刻,他们就成为了人上人一般。 第一批客人离开,第二批食客进入。流程如之前一般,上菜上汤上饭,一顿的狼吞虎咽之后,又是雾气升腾,这一次出来的不是白秋彤,是燕春楼的其它姐妹,她们带来的一样是新曲,引来了满堂的喝彩之声。 随后第二批食客离开的还有那第一批会员们,不管愿与不愿,规矩摆在那里,无人可破。最终大家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可是想到三天之后就可以重新进来,且不受时间的限制时,这些人眼中都满心是期望和向往之意。巴不得时间可以过的更快一些。 更有一些个会员们,机智的选择重新排队,反正会员的数量不是很多,一定会有空包厢和雅间。但他们的希望很快落空,他们的会员都有编号,仙味居的规矩是三天免费期间,一个会员号一天只能进入一次,便彻底的断绝了想要投机取巧之人的念想。 但不要紧,还是有些人反应很快,他们飞跑而去,找其它有国昌隆会员的朋友们,反正他们不知道仙味居的好处,先借他们的会员卡一用便是。 却不知,这正是沈傲想要的。通过口口相传,仙味居的名头就会越来越大,最弄达到世人皆知的目地。 仙味居火了! 一炮打响。这从门口排队的有增无减便可以看得出来。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有人加入到这队伍之中,扩大着队伍的人数,也扩大着酒楼的良好口碑。 路对面的广德楼,空空如也。 刚开始还有小猫两三只,他们实在是饿了,排队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便想在广德楼先解决一下肚子问题。却没有想到,受到了排队之人的耻笑。 有免费的不吃,跑这里来吃收费的。而且你们尝过仙味居的饭菜吗?那鲜美的程度不知道要强过广德楼多少。相比之下,这就是一堆猪食而已,亏你们也能吃的进去,那是多少辈子没有见过食物的人吧。 被人当成了稀有动物一般的围观着,指指点点着。最终没有客人在敢于广德楼中用餐,足足三层楼、占在面积上万平方米的广德楼就此成为了鬼屋,除了伙计之外一个客人都看不到,气的娄布成跳脚直骂。 不就是可以免费的吃点东西,免费的听些小曲吗?这有何难! 气怒之下的娄布成让伙计去了群芳馆,去美仙院,找那些唱曲的清倌人,将她们请到广德楼里来,他也要免费三天,绝对不能让仙味居专美。 第七十八章 吕氏兄弟的疑惑 看似娄布成动了真怒。实际上他也有自己的心思,用后世的话说,他这就叫蹭热度,借用着仙味居的名头把广德楼也弄得人尽皆知,如此一来的话,现在看似是亏本了一些,但以后的生意一定会好,亏上再多也是可以补回来。 银子的力量是伟大地。 伙计们拿着银子,很快就招来了大批的清倌人,广德楼里也很快响起了曲声,加上吃东西也是免费,倒也很快就有了客人。看似是要与仙味居分庭抗礼一般。 毕竟排队的人太多了一些,根本不可能全部进入到仙味居,现在有了更多的选择,广德楼就占了便宜。 但这样的便宜占的越多,亏空的也会越多。大家只是在没有选择之下才来到广德楼的,一旦都开始收费的时候,那谁还会进入广德楼呢?菜的味道平平,曲子又是老调,能招来有钱的客人才是怪事。 晚上收工之后,带着众人回到忠公国府的沈兴向沈傲如实的汇报了仙味居的情况以及广德楼的应对策略。 整整一天,沈傲连面都没有露,似乎对仙味居充满着无比信心一般。沈兴也不得不佩服沈傲的心胸之广,真正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他却不知,应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事先彩排就走了三遍,只要大家都各司其职,又会有什么问题?沈傲的真正心思也不是用在对付广德楼,对付娄布成的身上。不过是被对方恶心做了,给予回击罢了,再说沈傲也吃不惯现在味道平平之菜肴,这才弄出了各式佐料,说到底为的还是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已。他的真正目标是吕家。 吕家以不售卖给国昌隆新办会员宣纸为由,使得一个月的时间里,国昌隆在无一名新的会员产生。不仅影响了沈傲的财路,更是对国昌隆信誉的一个重重打击。 所谓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个仇沈傲怎么能忍得下去。从吕府放出了豪言的那一天起,沈傲就开始做着准备,好在的是现在终于要有一个结果。 沈傲带着大工们的努力之下,第一批沈氏宣纸终于成功制出。 宣纸的制造,对旁人而言是无比秘密的事情,放在沈傲眼中却算不得什么机密。无非就是斩竹漂塘、煮木皇足火、荡料入帘、覆帘压纸、透火焙干几大步而已。 再沈傲的带领之下,又进行了一些改进,改用烧碱替代石灰水。烧碱碱性较强,能使木材纤维迅速分解。另外还添加了氯,以去除木浆里的杂质,目的是用来漂白,使得沈氏宣纸色泽更为白净,质量更好。 万事开头难。第一批宣纸的产出,便是走完了最为艰难的一步,接下来就是循规蹈矩继续生产就是。只要原料足够,宣纸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最终长久的取代吕氏宣纸,把看似强大的吕家打入到尘埃之中。 需要沈傲去做的,就是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时机,能取到以最好的效果打击吕家而已。看着面前那刚刚生产出来,似乎还有着温饱的沈氏宣纸,沈傲在沈兴离开之后陷入到沉思之中。 仙味居的事情还在发酵。 仅仅是一晚上过后,第二天一早,门外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虽说神仙居中是不卖早饭的,要开业得等到晌午时分,但还是有很多人一早就来排队,怕的就是来晚了,会失去了免费品尝极品美食和听新曲的良机。 昨天的那些食客们,成为了很好的宣传员。在他们的渲染之下,仙味居的食物被大家说成是琼浆玉酿;仙味居的曲子被大家说成是天籁之音。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去仙味居你一定会后悔终生。尤其对于一些普通的百姓而言,他们怕是努力一辈子也不会有一万两银子,也成不了国昌隆的初级会员,一旦错过了三日之期,将在也没有进入仙味居的可能,一生中就只会听别人去讲,去谈论了。 为了不让自己有遗憾,不过就是早些来,排个队而已,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非会员的队伍排的有如长龙一般。会员的队伍里倒是没有多少人,毕竟二三楼的雅间和包厢极多,就算是随时来都可以被安排到位置。这一点上,就显示出了沈傲的气魄,他似乎早就看到了国昌隆的会员还会继续的增加,且是巨大数量的增加,准备的包厢和雅间便是极多。 会员的队伍人数有限,可越接近到晌午的时候,来的人就越多。显然,大家也不敢掐着点到,生怕会错过一些什么似的。 距离仙味居大约百步开外的一处茶楼里,两位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正座在座位上,向着那排队的长龙看去。 他们正是吕家掌事的兄弟两,吕仕江与吕仕河。 仙味居的事情,在昨天他们就听说了。毕竟算是隐性的对手,岂有不关注之理。 忠国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设一家别具一格的酒楼,还引来了这么大的反向,是有些出乎两兄弟的意料。 即是商人,还是成功的商人,对于赚钱当然格外的感兴趣。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仙味居大火是必然的,便是三天免费之后,怕也还是要顾客盈门。 对沈傲的才学两兄弟还是心底里佩服,他们为有这样的对手感觉到兴奋。遇强越强,这便是两人现在的心态。 神仙居昨天的宣传他们也知道了,竟然只允许国昌隆的会员进入,这才是让两兄弟感兴趣的。他们已经派人进入仙味居看过,二楼加上三楼的雅间与包厢足有近两百个,如果在加下一楼大厅的话,怕是又会多出一倍的位置来。那问题来了,就算是一个会员可以带两人就餐厅,国昌隆的会员数也是难以将仙味居添满。 毕竟会员也不能天天去酒楼消费,这就势必会让一些位置常年空着。即是如此,还弄出这么些个位置,还要把相邻的商铺也买下来打通扩建还有什么意义呢? 两兄弟可不相信沈傲会做这样的无用功。难道说他有办法让国昌隆的会员业务重新展开吗?难道那些有钱人为了吃,可以无视吕家的宣纸吗? 想不出原因才是最可怕的。 “二弟,我们的宣纸现在出售量怎么样?”大哥吕仕江似有担心的问着。 “一切正常。昨天卖的就不错。知道我们在不断的涨价,现在很多有钱人也在囤货。如果不是我们选择的是少量出货,造成求大于供的市场局面,那我们的宣纸卖的只会更快。”吕仕河一脸自信般的说着。言语间还有着不少的骄傲,相比于以前一刀纸才可以卖三两银子,现在他们卖五两已然赚了很多,虽然因此压了不少的竹子,也买下了很多的作坊,更欠了不少的外债,其中一些还是带着腿的银子。 可长远来看,他们创造出的利润将要远大于现在的投入。只要给他们一年的时间,吕家的实力将会再迈向一个新台阶,便是与大乾王朝的第一富商粮食大王何念丰也会相差不远了。 听到一切正常,吕仕河放心了不少。但想到仙味居即然有这样的规定,就不应该是无的放矢,他便善意的提醒吕仕河说道:“二弟,最近可以考虑放开一些货源,多收一些成本回来。毕竟我们现在还欠着别人不少的银子,还带着利息呢。我就是感觉这个沈傲似乎在打我们的主意,怕是他对我们不利。” “打我们主意,对我们不利?呵呵,大哥,你想多了,我们吕家是以宣纸起家,想要对我们不利无非就是货源、生产和售卖来卡我们罢了。货源我们有了,准备了那么多的竹子,便是几年间不用进货也没有问题;售卖那里有襄王在撑着门面,太子也收了父亲送去的银子,有他们护航怕什么?难道能是在生产这一块来对付我们吗?呵呵,不是我小看沈傲,虽然他也算是年少有为,有些才气,但要说制造宣纸这一块,他完全是一个门外汉,先不说根本不懂技术,就算是懂,想要研究出来又岂是朝夕之事?大哥,不用想太多,无事的。” 吕仕河说着这些的时候,心中是有些鄙夷的,大哥太过谨慎这个习惯在他眼中可是不好。 吕仕河的一番解释下来,让吕仕江原本皱紧的眉毛也是越发的放松了下来。 想着二弟分析的很有道理,吕仕江也实在想不到沈傲能怎么对付他们,便笑着举起了杯道:“来,二弟,看来是兄长多虑了,那我们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我们来喝茶。” 仙味居中的事情传入到了皇宫之中。 聚荷宫。 女官彩玥正绘生绘色的给赵妃娘娘讲着,那样子似乎她真的进去过一般,实际上不过也是听一些出宫打探消息的太监回禀的而已。 明知如此,赵妃娘娘依然还是认真的听着。一旁的五公主唐敏正是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双眼中就会露出了小星星,那是崇拜的目光。 第七十九章 准备完毕 养心殿。 太监大总管严福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相比之下,他的行为就严谨多了。严福先是安排手底下的小太监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去仙味居感受了一把。身临其境之下,在加下百姓们的议论,反馈回来的消息倒是更具真实感。 “呵呵,他还真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乾文帝听后哈哈的笑着。 早在得知娄布成谈判不成,向沈傲讹去了三十两银子的时候,他便有一种感觉,这个娄布成怕是要栽跟斗了。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若是早知今日,就要后悔当初了吧。 沈傲也是,明明有可以把菜品做的更可口的各种辅助材料,就是不拿出来,一定要等有人惹到他了,才制作出来。看来此子的确聪颖,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住他。即是这样,更应该给他一些压力,或许就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表现了。 “皇上,天子卫来报,忠国公已经研制出了宣纸。”严福看着乾文帝的心情不错,便又放了一个大炸弹。 “什么?研制出了宣纸?质量如何?产能如何?”乾文帝这一刻终于无法在淡定。虽然说民以食为天,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粮食就是用来裹腹的,不饿肚子吃不死人便是,又不是提升了粮食的产能,调整味道只算是小道而已。 现听到竟然连宣纸都做得出来,那意义可就完全的不同。宣纸可是文人必备之物,也是官府必须之物,写折子、公告、文书往来、记录等等都需要宣纸,这是必不可少的。 甚至谁掌握了宣纸,谁就等于拥有着可以影响文人的手段。谁若是彻底的控制了宣纸,便可以直接影响文人的思想了。想想,这是多强的杀器。 之前乾文帝就曾想过要把吕家收服为己用,也曾派人试探过。可惜的是吕家似乎无意于政,只是想赚钱而已。考虑到他们的影响力和各种盘根错过的关系网,乾文帝不想引起混乱便一直没有动他们,但也禁止了他们的直接售卖权,为的就是达到间接控制的目的。 这一次襄王站了出来,打通了售卖权,乾文帝是有些意见的。若非是长公主及时的传来了沈傲之言,怕是他都要叫来襄王给予一顿训斥。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沈傲怎么就制造出了宣纸呢?此子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乾文帝还在惊讶之中,严福又说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的事实。“听说忠国公制出来的宣纸,颜色更为洁白,品相极好,质量较之吕氏宣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还给这种宣纸起了一个名字叫沈氏宣纸。” “沈氏宣纸?他敢!”闻及此处,乾文帝双眼中透着怒光,那模样就似是要吃人的老虎一般。 一旁的严福也被乾文帝表现出来的样子给吓到了,连忙小声的提醒着,“皇上,不可动怒,龙体要紧呀。” “咳咳。”乾文帝连续的咳嗽了数声,接过严福递来的茶水喝下,这才好受了许多。整个人的面色也没有那些凶,好看了一些。“哎,严福呀,你说朕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他如此的有出意,朕当初...” 严福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明白乾文帝的意思,当下小声的回道:“皇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是莫要再提了吧。再说他现在生活不是很好吗?”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乾文帝轻轻摆了一下手,“朕累了,要休息一会。” “诺。”严福连忙答应一声,挥挥手,远处的小太监便及时的拿过了龙毯,乾文帝已经横卧在巨大的龙椅之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只有那眼皮不断的抖着动,证明他根本没有睡着,而是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 仙味居的影响还在不断的扩散之中。 转眼间就到了第四日。从今天开始,前来用餐的都要花银子,且非会员不可。 到了晌午的时候,有近三百名会员涌入其中,每人按规定可以带上两人,人数便有八九百之数。看起来是不少,但在沈傲早有准备之下,倒是接待的井井有条。 会员们一一而入,在女服务人员的引领下向着各自中意的位置而去。此刻,菜价也终于公布于众,其中最便宜的一道菜也要五两银子,不得不说绝对算是高消费。 即然能来这里,自然是消费的起的。最多就是不要去点那些价格十分昂贵的菜罢了。再说了,有新曲可听,有秀色可餐,身材汹涌的女服务人员可看,这个菜价还是可以接受。 二楼一间普通的包厢之中,借着垂帘看到一楼大厅中正吟唱着新曲的清倌人,王桐一脸羡慕的对着一旁另一位一身锦袍的张行说道:“张兄,这一次弟弟是借哥哥的光了。” “嗨,我们之间无需那般的客套。”身材微胖的张行摆了摆手,一幅无所谓的模样。嘴是回答的是波澜不惊,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怎么能呢,没有哥哥的引领,小弟是没有机会来这里享受的。这样,这顿饭一定要卖弟弟一个面子,我来付帐。回头需要多少银子,让家仆送到哥哥家中。”王桐一脸认真的模样说着。 听到有人付帐,张行更是心中满意不已,“好,即是如此,哥哥就愧领了。” “哎,哥哥这是什么话,以后还需要哥哥照顾小弟,多带小弟来几次便可以了。”王桐一脸讨好般的模样。 没有办法,谁让他没有会员卡的,倒不是说他没有银子,而是当时他出门在外不在大梁城,刚回到国都,知道消息想要办卡的时候,恰逢吕家对外宣布,但凡在有人办理国昌隆的会员卡,那以后就不能在买吕氏宣纸。这才迫得他不敢轻举妄动,也因此不知道悔恨了多长的时间。 以至于现在想要来仙味居吃个饭,也只能让别人带着前来,为了以后可以长时间在此地用餐,为了可以把招待那些合作伙伴之地放在这里,他此时是不得不低头。 同样是用餐,如果在仙味居的话,那商谈的成功率都会高上几成。毕竟商人谁不讲究一个面子呢? 王桐的想法张行当然是知晓的,为了让对方付帐付的心甘情愿,他便客气的说道:“好说,好说。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哥哥的府中,便是把会员卡借你一用也是可以的。” 王桐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一脸欣喜的应了下来。“好,弟弟在这里在敬哥哥一杯,谢谢哥哥了。” “哈哈哈,请。”张行哈哈大笑间,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这样的一幕不只是特例,而是常例了。那些不敢得罪吕家,主要是不想没有了宣纸的来路权贵和豪商们,亦是不敢去国昌隆办理会员卡,那就只能依仗着那些提前办卡的朋友了。因此有会员卡的人不仅是得了面子,还得了实惠,得了银子。 会员卡的优势在这一刻是被表现的淋漓尽致。不知道多少人悔不当初,早知如此的话,还用什么犹豫,直接办了会员卡就是。弄得现在直拍大腿亦是无用。 广德楼。 娄布成正唉声叹气的看向着道路对面的仙味居。 时不时在看看自己的广德楼。今天他这里也是收费的日子,但明显的客流量比平时少了一半还要多。 原本的一些客人都去了仙味居,那都是一掷千金的主,也是娄布成的主要客人。现在却多数都去了对面,哪怕自己这里的菜价已经下降了两成,但依然还是没有阻拦那些人的选择。 娄布成还打听到仙味居中最普通的一道菜也要五两银子,比之自己这里最贵的菜也相差不远,他更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些人还会去仙味居?难道他们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遗憾之中,略有欣慰的是,仙味居只有国昌隆的会员才能进入其中。若非是如此的话,怕是他这里的客人们又要走了大半吧。“哎,希望时间一长,那些人没了之前的兴趣,还会回到某这里来,毕竟这里消费相对实惠嘛。” 娄布成还在自我安慰着。却不知道,就在今天,国昌隆的沈家宣纸就将上市,没有了吕氏宣纸的制约之后,可以想像办理会员卡之人怕又会像以前那般挤破了总铺之门,那时他的广德楼才是真的门可罗雀之日。 国昌隆总铺。 已不得往日那般的热闹,吕家的宣言一出,在无一人前来办理会员。铺前有人也只是零星两三人,往往也是拿了需要的东西便即转身离开,似怕更多的停留会被人记住一般。 距离总铺西面五十步之外,却略显热闹一些,上百个穿着褴褛,面黄枯瘦的孩童们正挤在一起,面对着一位穿着青碧衣袍的男子。 沈傲站在孩童之前,看着这些小脸脏兮兮,可眼神又特别的干净,年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童,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了一道怜悯之意。 第八十章 沈氏宣纸 人人都说大乾王朝强大,还有说当今是盛世的,如果他们看到这些孩子怕是这些话都说不出口了吧。 怜悯的目光只是一闪而过,就算是想要帮助旁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强大自身。如果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还何谈去帮助别人呢? “孩子们,看到哥哥手中这些碎银了吗?只要你们照哥哥说的去做,这些便都是你们的了。”沈傲的身后有一个小木箱,上面摆放着不少半两一块的碎银,这就是他给孩子们准备的礼物。银子太多是会引来祸端的,倒是半两银子不多不少,再是合适不过。 孩子们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看向沈傲不住的点头。他们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钱,机会来了,人人都想有一个好的表现。 “好,一会一人来领一块,然后就沿着街道大声的喊,就说国昌隆总铺卖宣纸喽,一两银子一刀,去早有,去慢无,边走连喊,一直喊到回至家门口便可以了。明白吗?”沈傲尽可能放慢语速,以保证孩子们都可以记得住。 “记住了。”就是两句话而已,孩子他在心中默念一遍之后便齐齐点着头。 “很好,下面你们小声的先喊一遍来听听。”沈傲呵呵的笑着。 “国昌隆总铺卖宣纸喽,一两银子一刀,去早有,去慢无。”孩子们齐声而道,引来了沈傲不住的点头,接着就是石磊和冯逊两人发银子到他们手中,孩子们一个个高高兴兴、又蹦又跳的跑开了,接下来国昌隆总铺卖宣纸喽,一两银子一刀,去早有,去慢无这样的喊声便响彻在大街小巷之上。 国昌隆总铺前,一摞摞洁白的宣纸也摆放在了柜台之上,几十名伙计严阵以待。不远处的柜台办理处也是打扫一新,又有几十名伙计等待在那里,他们相信,事隔一个多月后今天这里将会重新的变得热闹起来。 国昌隆总铺卖宣纸喽,一两银子一刀,去早有,去慢无... 国昌隆总铺卖宣纸喽,一两银子一刀,去早有,去慢无...... 大街上突然响起的声音,传入到一名名路人的耳中,也让行人们一一驻足而立。尤是一些穿着似是显贵之人,先是竖着耳朵听,接下来便似是想通了什么,加快脚步直向着国昌隆总铺的方向而去。 如果此时可以站在高空中俯瞰的话,便可以看到四面八方都有行人在疾行,他们所行的方向只有一处,座落在太和街的国昌隆总铺。 “不好了,不好了。”吕府之中,安静的院落中传出了一道纷杂的喊声,一名从街上赶回来的管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府内的正厅上。把正在商议着事情的吕仕江和吕仕河给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程管事,你这是做什么?”看着一向性格沉稳,负责着府中采买的程管事一脸慌张的模样,两兄弟都是脸露不悦之意。 父亲吕五乔行事一向谨慎,也是极讲规矩的人。在他的要求下,府中之人做事也是井井有条,显有慌张的时候。两兄弟也继承了这个习惯,并不喜欢遇到就大惊小怪而沉不住气的下人。 程管事也是府中老人,不应该这般的没有规矩才是。可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擦拭了一个因为着急,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声音急切的说着,“两位少爷,大事不好了,国昌隆也开始卖宣纸了。” “嗯?”老大吕仕河听清了这句话,不由就是眉头一皱,先是看了一眼二弟,随后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快说。” “是,小的正好出去采买,听到大街上有孩童在喊,国昌隆总铺卖宣纸喽,一两银子一刀,去早有,去慢无的声音。初时小的也没有听清,但随后那孩童又喊了数遍,小的知道后就连忙跑回来报信了。”一幅忠心为主的模样,程管事声音急切的说着。 “一两一刀?”连价格都有了,想必不是空穴来风。两兄弟又是互视一眼之后,神色间多有慌张。还是大哥吕仕江开口对程管家说着:“你,现在马上赶去国昌隆总铺探明情况,我们在这里等你的消息,快去。” “诺。”程管事也知道兹事体大,连忙答应着,随后便即快步离开。 房间中只剩下两兄弟的时候,他们的神色都变得有些阴沉。虽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国昌隆的宣纸质量如何?但他们能够制造出来,便是威胁的存在。 “希望他们的宣纸质量不佳吧。”老大吕仕江在没有得到详细的消息之前,自我安慰般的说着。 “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的。一两银子一刀,我们用来打造细宣纸的成本都是这些了,他们生产出来的一定是草宣,一定是这样的。哼,我们的草宣现在也是一两半一刀,也有的赚,大不了我们也降价好了,我们不怕他。”老二吕仕河还有些嘴硬般的说着。却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音调都变了,显然是有些急的。 此时的国昌隆总铺前,果然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是得到消息之后赶来的。 当他们看到了摆在柜台的宣纸不仅颜色更为纯正,便是拿过一旁的笔墨试上之后,发现其质量也较吕家的宣纸更好的时候,一个个是瞪大了双眼,二话不说便向家中跑去,他们是要准备银子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把早就准备好办会员卡的银子一并拉来。即然国昌隆有了自己的沈氏宣纸,那便不用在担心吕家的威胁,想到有了会员卡不仅每天可以买到有价无市的碘盐,还可以去往仙味居消费的时候,一个个感觉到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行走起来的速度更快。 国昌隆总铺之前的宣纸共分为两种。一种是精宣,一两银子一刀;一种是草宣,一两银子十刀。并没有向吕家那般还有粗宣之说,可即便是如此,价格上也占了极大的优势,相比于吕家细宣一刀五两银子,草宣一刀一两半的银了,便宜了数倍不止。 质优价廉,可以想像,沈氏宣纸很快就会大放异彩,谁也阻挡不了,而与之对应的是吕家怕是要哭晕在地了吧。 吕府之中,程管事是快去快回,打听清楚,还亲手买回了一刀精宣的他重新的跑到了两位少爷的面前。换来的是吕仕江和吕仕河的双眼无视,一身无骨般座在地上的模样。 一辈子就是与宣纸打交道,纸张的质量到底如何,只需打眼一看便有了个七八分了解。在伸手一摸,确信这些宣纸比他们吕家的细宣还要更好一些,然这样的好东西只卖一两银子一刀,这不是要把吕家逼死的节奏吗? “这...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的成分价都不止如此呀。”吕仕河摸着这洁白的定纸,脸色异常的难看,声音中已经有哭腔。 “不要乱,不要慌。”老大吕仕江似乎还镇定一些。起身在正厅中不断的行走着,在想着应对事情的办法。 程管事眼见着大少爷已经走来走去数十圈了,依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试着建议道:“要不然把事情通知老爷知晓。” “不可。”两兄弟齐声拒绝着。老爷子刚将偌大的家业交由他们来打理,此时一求助,岂不是显得他们太过无能了吗?事情非旦不要让吕五乔知晓,还要尽可能的瞒着他,最好可以把事情解决之后在告诉老人家。 原本还有些犹豫要怎么做的吕仕江,此时也不得不下了狠心的说着,“马上备轿,去襄王府。” ...... 皇宫养心殿。 一刀沈氏精宣就放于龙案之上,乾文帝此时正像是一个孩童得到了一件喜爱的玩具一般,轻轻抚摸着,眼中露着精光,不时的还会点点头,以示自己的欣喜和满意。 “严福,拿笔来。”摸够了,也看够了,乾文帝便决意写上些字看看。有的宣纸看起来卖相不错,可真用的时候,是很容易出现阴墨的情况,甚至有的还沾水即透。希望沈氏宣纸不要好看不好用。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乾文帝的担心是多余的,纸张的质量很好,乾文帝有意的用了些力气,也一样没有点破宣纸,若是吕氏宣纸放在面前,怕已经会有窟窿的出现。 “哈哈,好,非常好,忠国公为大乾立下了大功劳呀。”高兴的乾文帝笑声爽朗,看得出来,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极好的。 眼看皇兄的心情不错,前来献纸的长公主便上前了小半步,借机说道:“皇兄,宣纸是好,但怕是有些人不会好过了,这也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弄不好就会狗急跳墙了。所有的宣纸都在国昌隆作坊内生产,怕是...” “嗯?谁敢!”一改刚才欢喜的模样,乾文帝有如换了一个人般,目光变得凶狠许多。 长公主也被乾文帝的这股子表现给吓了一跳,脚步不由就是一退。可是一想到沈傲的提醒,她只能咬咬牙说道:“忠国公和臣妹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第八十一章 什么是规矩 “哦,这是他的原话。”乾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逼问之意。 “是,这就是忠国公的原话。”长公主重重点头。 乾文帝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深思了一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声音也一同落下,“严福,你亲带一百金甲军前往国昌隆总铺,如果有不开眼的,就好好的敲打敲打他。” “奴才遵旨。”严福自然明白了乾文帝的意思,这便将手中的拂尘向肩膀上一甩,恭声答应着。 随后,严福随着长公主一起离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乾文帝喃喃出声说着,“朕还是太心软了一些,以至于有些人已然是无法无天了,看来以后是不能这般的放纵才是。” 国昌隆总铺。 柜台之前又恢复了往日那般车水马龙的模样。 一辆辆牛车急赶而至,卸下了大批的金银,送入到会员卡柜台或是宣纸柜台。 沈傲就在柜台一旁座着,目光平和,但那时不时向皇宫方向看去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内心中的一丝担心。 小小的吕家,沈傲是不放在眼中的。他怎么说也是国公爷,也是勋贵中的一员,比权势一个商人出身的吕家而已,根本奈何不得他。但现与吕家合作的襄王就不同了。 对襄王这个人,沈傲也做了一些的了解,那根本就是一个棒槌,一个为达无目根本不会去管别人感受之人。一旦吕家找上门去求助的话,怕是这位襄王还真能干出混帐的事情来。 以沈傲现在的实力,与襄王对上了,那是绝对讨不到任何的好处。说句不好听的,襄王真的挥刀把他杀了,怕也只是换来了乾文帝的禁足而已,谁让他们是父子来着。 这才有请长公主向皇上报功,同时请求援助的举动。沈傲想的是,皇上应该不想看到吕家宣纸一家独大的事情发生,在加上国昌隆中原本就有皇家的股份在,想必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允许旁人胡来的吧。 灵猴就在沈傲的一旁,正扒着一只香蕉,从它的动作来看,显然十分的熟练,看它那比之前胖了半圈的肚子便知晓,最近的生活是不错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傲的焦燥,灵猴跳到了沈傲的身前,将扒好的香蕉主动递了过来。果然博来了沈傲的一笑,“你吃吧。” 笑着把香蕉推了回去,那一边冯逊便从后门而来,小声的在沈傲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沈傲的双眼不由自主的瞪大了许多,接着笑容布于脸上,“好,知道了。” 严福公公竟然亲自来了,不仅如此还带来了一百金甲卫。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察觉,走的是国昌隆的后门,现正在里院之中,由长公主招呼着呢。 严福公公来了,这便已经代表着皇上的意思。此刻沈傲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现在他担心的是襄王还敢不敢来的问题。 没有让沈傲失望,也没有让他等上太久,不远之处一辆五马并行而拉的马车已然向国昌隆总铺驶来。马车旁一个大大的襄字便已经证明了来人的身份。 马车两旁,还跟着不少身强体壮的护卫,使得其人未至,一股子怨气便先冲了过来。但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是不知不觉的向两侧让去。似乎是生怕不小心挡了路,会遭到一番毒打一般。 马车内的襄王的确很生气。 他能看上国昌隆,想要办一张会员,那是看得起沈傲,忠国公最应该做的就是把最好的会员卡双手奉上。可是他没有,硬要和自己讲规矩,好吧,那他就告诉告诉沈傲在大乾王朝什么是规矩。 襄王就是规矩。但凡是他说的话就是对的,错得也是对的。 但凡是他的意思就是正确的,错误的也是正确的。 但凡是他想得到的就要马上送到面前,而不是讨价还价和自己讲规矩,那便是不守规矩。 沈傲的拒绝,便有了襄王联系吕家,随后有了吕家的宣言,停止了国昌隆的会员卡再办制度。 收拾了沈傲,又得了吕家给的一成好处,襄王很自得。但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满足,得了吕家的好处之后,襄王还在窥伺着国昌隆,毕竟这个碘盐实在是太值钱了。尤其是大家习惯了它的好处之后,考虑到碘盐不是直接售卖品,而是与会员的等级挂钩,又因为会员数量有限,以至于市场上一直是供不应求,一包只有一百克的碘盐价格由原本的二十两涨到了五十两,还是有价无市,怎么能不让襄王心动。 感受到吕家的事情应该给了沈傲打击,接下来他应该会做人了吧,襄王便让人给国昌隆的二掌拒范白稍了信,大意就是沈傲只要愿意来求他,一切都好说。 范白是什么人?看起来是国昌隆的二掌柜,似乎很有身份,可实际就是一个高级些的打工仔而已。面对沈傲这样老板级的人,哪里有什么话语权。他甚至都没敢把襄王的这个意思去和沈傲提,因为他担心说了之后会不会引来错觉,让人以为他是襄王派来的探子,他已经是襄王的人了,那样的话他将失去国昌隆的工作和地位。 加上这段时间的了解,范白也看得出来,沈傲虽然年纪很轻,但做事有主见,他决定的事情就是长公主殿下都插不上手,这样的人,又岂是自己可以说动的。 索性范白什么都没有说,就当没有这件事情一般。襄王左等右等之下,还是没有看到沈傲的低头,就更加的生气了。尤其是幕僚史自通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还借机说着沈傲的坏话,说这个忠国公压根就没有把襄王放在眼中,这就是以上犯下,是一定要狠狠收拾的,不然的话,让旁人知道了,襄王的面子往哪里放。 气怒上头的襄王便决定要给沈傲一个好看,找一个机会将沈傲踢出国昌隆,这还是看在了忠成侯的面子上,不然的话怕是沈傲的小命难保。 襄王还没有动手,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呢,吕仕江和吕仕河两兄弟就找上门来。按他们所说,沈傲竟然做出了沈氏宣纸,不管是质量还是价格都比吕家更有优势,现在已经在公开的售卖,那些被吕家之前威胁的人也终于不用在担心,可以公开的办起会员卡了,以后吕家自身难保之下,再也给不了襄王那一成的好处了。 沈傲没有被打趴下,这就等于自己没有了面子。 吕家不能再赚钱了,这就等于自己没有了利益。 里子面子都要没有了,襄王怎么会座以待毙。在吕家兄弟走后,他便叫了一群襄王府侍卫,直向国昌隆总铺杀来,他要给沈傲一个好看。现在忠国公就是想低头已经不行了,他一定要打断他的双腿,借以告诉其它人,和自己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襄王的座驾是越来越近,国昌隆总铺之前已然是空无一人。熟悉襄王的都知道,怕是接下来要上演一场全武行了。为了不受波及,大家是能走多远就走远多,一些个准备好了银子等待着办会员卡的人也退到了一旁。他们还要在看一看,看看忠国公是不是能过了这一关,如果不能的话,那他们这个会员办不办还要两说。 表面看起来国昌隆还是大乾王朝的唯一皇商。长公主才是真正的掌舵人。 可但凡是消息灵通者都知晓,真正主事和做事的是只有十五岁的忠国公。他已经有实际行动一次次证明了自己的才能。国昌隆能有今天,他是位居首功。 有着沈傲的国昌隆才是强大的国昌隆,是蒸蒸日上,让人可以看到更多希望的国昌隆。没有了此人,不过就剩一个架子而已,虽然还会赚钱,但已经没有了未来。 总铺的柜台后面,护卫石磊的右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刀,整个人一幅随时会发起攻击的模式。 他是忠成侯安排到沈傲身边执行保护任务的。他的眼中,沈傲就是他的主子,主子安全了他就算完成了任务,一旦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他这个护卫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做好了拔刀相向的准备,哪怕来人是襄王殿下也是一样。除非皇命亲下,不然的话,只是一个皇子还不足以骇得他连出刀的勇气都没有。 有了决定的石磊脸色上并不轻松。他并不认为凭着自己就可以挡住襄王一行人。他大概看了一眼,对方至少带了三十名护卫,自己加上冯逊和耿亮也不过三人而已,以一对十,大家都是护卫等级,就算是他们的实力略强一些,也依然没有足够的胜算。自己可以出事,少爷是绝对不能有事的。 “耿亮,你马上离开,去找侯爷,一定要快。”并不知道沈傲已经做好了准备,严福公公正带着百名金甲卫就在国昌隆里院中的石磊,做出求援忠成侯的决定。 忠成侯视沈傲如亲子一般。如果知道有人要对少爷不利,那一定会亲自杀来。以忠成侯曾带兵上过数次战场的经验来判断,他只要下定了决心,很快就可以召集到足够多的勇士,不说收拾襄王,至少保住沈傲的能力是有的。 第八十二章 可有证据 “不必,让他们过来就是,我们走。”沈傲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决定转移到里院,那个时候有严福和金甲卫在,给襄王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手。与金甲卫交手,那便等于是谋反,即便是有襄王的名头在也保不了他。 说着话,沈傲已经起了身,这就准备向里院而去。此时,襄王已经从马车中走了出来,正看到这一幕,他以为沈傲要跑,便大声的喝着,“呔,忠国公,怎么见到本王就逃,难道你是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不成,只会躲闪吗?哈哈哈。” 原本准备私下解决问题的沈傲,听闻身后襄王的喊声之后,身形一顿,脚步一滞,脸上闪过了一道怒气。他是想给襄王留一些面子的,可是看这样子,对方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为一个男人也不容许在退缩,这他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着近乎于怜悯的目光看向着襄王,回身又座到了椅子之上。 襄王哪里知道沈傲是替自己考虑的心思,还以为对方自知逃不掉了,所以识相的不在离开。他便欢喜的带着一众护卫们大步的向柜台前走来。 都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襄王气势汹汹,他的护卫们也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主。明明有柜门不入,而是将柜台推倒,弄出了巨大的响动,也弄出了一片可过人的空地,这才让襄王大步入到了柜台之后,来到了沈傲的面前。 “沈傲,吕家告你派人用卑鄙的手段偷了他们造纸的方法,现在证据确凿,识相的,现在就随本王走上一趟。若是不从,怕是今天你要留下一点什么东西了。”一入柜台之后,襄王便盛气凌人的先发制人。 襄王的声音不小,张着血盆大口,外加一身代表着身份的金黄袍在身,头有三只白玉珠,如果黄袍上在有一只五爪金龙的话,那就更加的威风了。 这股子气势压来的时候,石磊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要出手了,他全身紧绷着,似是一只随时可以扑出去的猎豹一般,直等机会一到,管是什么王,他出手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感受到了身旁石磊的杀意,沈傲由椅子上起了身,用身体挡在其前面。他心中很清醒,更明白如果自己的护卫向襄王出手的话,那不管自己有多占理,也是大错在身了。况且有金甲卫在,又何需他的护卫出手? 起了身的沈傲个头不及襄王,可是论起气势来一点也不弱,他那平静的双眼似乎可以看透人心一般,“怎么?襄王手中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吗?” 所谓的证明指的就是吕家人说沈傲偷了他们的造纸秘方一事。这当然是一种借口了,襄王心中也无比的清楚,但他却不会承认。他没有忘记,这一次是来给吕家站定,来收拾沈傲的。面对这样的质问,他头一昂,硬着脖梗子说道:“证据?本王的话就是证据。” “好一个襄王的话就是证据,如此说来,事事只要你心中认定了,就可以随意的给人定罪,也不需要大乾律法来责定喽?”沈傲抓住了对方的病语后展开了凌厉的反击。 襄王有些洋洋得意,为刚才自己那句话而感觉到扬眉吐气。但听了沈傲反问之言后,他马上清醒了过来,他现在只是三珠亲王,还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不然的话,被别人抓住了把柄,怕是会麻烦缠身了。 “哼!随你怎么理解,总之今天你必须和本王回去一趟。来人呀,动手抓人,有反抗者,以同罪论处。”襄王聪明的没有正面回答,他也不屑于回答,他要用行动告诉沈傲,自己身为三皇子,身为亲王到底有着怎么样的特权。 任你巧舌如簧,我只需将你抓到,便占于不败之地。 直捣黄龙的手段很直接,也很有效,一旦沈傲真被抓到了襄王府中,怕是除了会留下一口吊命的气外,便是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人,还指着他能在威胁到吕家吗? “好大的威风呀。”沈傲脚步不退反向前,虽然只是迈前一步,其声势骤起,年纪只有十五岁,此时却颇有一种威势在其中。尤其是肩膀上的灵猴还张牙舞爪着,似乎随时可以跳过来,挠花襄王的脸。 灵猴现在吃喝不愁,也不用训练挨打,这一切全拜沈傲所赐,此时正是它体现忠心护主的时候。 原本脸上带着得逞般小人笑意的襄王被沈傲这一举动弄得是方寸大乱,想到如果真让灵猴跳了过来,难免会丑态露出,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上了一步。 一人前进一人后·进,论气势高下立判。 可随即,反应过来的襄王是怒气冲天,他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给吓到了,若是传出去,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他可是襄王,是皇上的第三子,身受万千宠爱,不应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一个靠着世袭得来国公位置的少年而已,面对自己应该只会引颈就戮,怎么可能反抗,怎么敢反抗? 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更恨沈傲的不屈服,怒意滔天的襄王脸上闪现着阴狠之意,嗓门也大了几调喝着,“还等什么,把人拿下,反抗者杀无赦!” 连杀无赦这样的字眼都说出来了,今天注定这里要见血,甚至是血流成河。 主子一发怒,身后的护卫们便不在疑它,一个个拔出了身上的腰刀,迅速的向前涌来,一个个面露着浓重的杀意,大有一幅谁敢反抗就会杀谁的架式。 “少爷,请退后。”石磊、冯逊、耿亮三名护卫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明知道人数不如对方,但保护沈傲的安全就是他们的使命,此时是绝对不容退缩的。三人也是身手下腰,欲要拔刀相向。 “都站着莫动,更无需拔刀。”沈傲眼疾手快,看出了三名护卫的意思之后便连声的喊着。他要告诉众人的是襄王如此的以势压人,以权欺人,若是自己的护卫也拔了刀,那就成了对抗,难免就会有人说自己是以下犯上。 这个时候了,沈傲还不允许拔刀,拿出武器。石磊三人都是大急不已,以为是少爷太过迂腐,不相信襄王会真的动手。看那架式,怕是在不还击就没有机会了吧。 “慢!”一道清脆中带关威重的声音乍然间响起,长公主在珠云等侍女的陪同下终于从总铺中走了出来。 还在石磊三人想着要不要听少爷的话,要不要抗令私自行动的时候,长公主殿下出现了。青色满面,冷若冰霜,终是皇室之人,身上的气势在这一刻完全的散发了出来。 长公主受到乾文帝的感染,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个性十足,脸上无怒自威。 事实上,除了在皇兄面前表现的像一个小女子般小巧依人之外,长公主本身的气场是很足的。 原以为等着沈傲把襄王请到里院,严福就会现身,如此不至于公然的打压襄王的势气,还可以让他见好就收,安然而退。可襄王竟然如此的着急,想要在外就动手,长公主便不得不站了出来。 沈傲是什么人,到底皇兄对他有着怎么样的态度,即便是到现在长公主也没有弄个明白。但她已知的是,国昌隆能有现在的影响力和如此大的利润,是绝对离不开沈傲。还有今天皇兄对于沈氏宣纸的喜欢,她同样也看在了眼中,让她是更加的看好沈傲。 这个时候,任何人想要对沈傲不利,都将会是她的敌人。哪怕来的是襄王,她亦同样不惧。 更不要说,严福和百名金甲卫就在里院中等待着呢,这也是长公主的底气之一。 长公主站了出来,一声轻喝便让那些欲动手的襄王府护卫们站住了脚步。 他们可以无视沈傲,这个靠着世袭而得的国公爷,但他们是绝对不敢对皇家人不敬,一旦真的那样做了,可是诛九族之罪。 长公主跳了出来,襄王一点也不意外,对于这位姑姑,襄王自小就没有什么好感,只因在他眼中,这位姑姑只知道拍父皇的马屁,对他们这些皇子很少有正眼相看的时候。久而久之,双方间应有的亲情早就磨没了。 如果说小时候或许还因为长公主的身份心中有一丝畏惧的话,成为了襄王之后的唐修,便不在将此人放在眼中。若不然,也不会前一阵子史自通大闹诗会的事情出现。 “姑姑好。”心中没有把对方当一回事,但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先是拱手施以一礼,连腰都没有下弯的意思,即便是表面工作,襄王都懒的去做了。随之也不等长公主回答,他已是先声夺人般的说着,“有人举报沈傲偷盗了吕家制纸的技术,本王现在就是来抓人的,姑姑不会包庇凶手吧?” “可有证据。”长公主声音冷然般响起,看向襄王的时候脸上平静异常,甚至是有些冷静的可怕。 第八十三章 襄王败走 小的时候,长公主也是很喜欢皇兄的孩子,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以她的身份,不管是和哪一位皇子过从甚密的话,她那个猜忌心极重的皇兄怕都会有想法。为了不让皇兄猜忌自己,她只能远离所有的皇子,久而久之,那份亲情在她心中便不在重要。 这一次襄王带人杀到了国昌隆总铺,这便明显是要不给自己面子。如果他真的尊重自己,完全可以选择沈傲回到了忠国公府的时候下手,可是人家没有。即是如此,她还需要客气什么呢? 针锋相对就是了。 沈傲问自己要证据,长公主依然还是要证据。说的襄王是越发的不高兴,“证据吗?抓到人自然会问出来,现在还请长公主退到一旁,莫要无意中被伤了,那就要多多担待了。” 襄王做好了必须要把沈傲带回去的准备,不叫姑姑,直称长公主,便表明了他坚定抓人的心迹。 “呵,呵呵。”这番话引得长公主终于止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好一个襄王,不仅不卖自己的面子,看样子如果自己碍手碍脚,怕是他也会向自己动手。这样的人如果以后当了皇上,自己还会有地位,有好日子过吗? 此时的长公主已经坚定了阻止襄王为皇的决心。如果襄王能够看到长公主心中所想的话,怕是一定会后悔。因为女人往往成事上或不会帮助你太多,可败事上绝对是一把好手。 要么说,莫得罪女人呢。女人心海底针,还非常的记仇呢。 长公主心中痛惜,以冷笑代之。看在襄王的眼中,却以为对方是无计可施,不由心中得意,右手一抬向着两边的护卫又一次下达了动手抓人的指令。 “哎!都给咱家站住吧。”又是一声断喝,内帘掀开,身穿着蟒袍,手拿着拂尘的太监大总管严福终于出场。 伴随着严福的出现,一众金衣铠甲的金甲卫也由里院鱼贯而出,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了一个半圆,将襄王府的护卫一一盯住。手中那亮闪闪的长枪发着寒茫,给人一种如果妄动,他们就不会客气的模样。 严福的身影一出现,襄王的眼中自是十分的吃惊,连带接下来时说话都不是那么利索了,“严公公,你...” 做为乾文帝身边的人,严福的隐性权力之大,那不是用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说清的。有时候他歪歪嘴,事情的发展就可能会发生转变。这样的权势之人,便是太子都很尊重,想要拉拢,更不要说襄王本身。 长公主不过就是一个女流之辈,谁会接任皇位,她说了不算,可以无视。严福不一样了,做为跟了父皇几十年的老人,大家对他的尊重不仅是表面上,心理上也是如此。 严福的出现,完全压制了襄王嚣张的态度,也让现场的气氛随之一滞。刚才还要喊打喊杀喊抓人,现在却是安静了一片。 “襄王殿下,没有证据,有些话不能乱说,还是请回去找到足够的证据在上奏折给皇上,那个时候陛下自有公论,殿下说是不是呢?”严福气场十足,却没有要以势压人的意思,语气反倒是十分的和蔼,完全一幅商量的口气。 严福是不想得罪襄王的,此人或许不足虑,可是在他身后有袁贵妃,还有手权重权,执掌四州之地的齐王。这便是连当今皇上都十分忌惮,要不然怎么会有襄王如今的权势? 如果有可能,严福都不想公然的亮相。但长公主出面都已经没有了用处,他就不得不站出来了,这不仅仅是皇上先有了旨意要保全沈傲。即便是没有这道旨意,只要他在,也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到沈傲分毫,因为他清楚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会有什么样的恶果,当真是如此的话,怕是大梁城,甚至是整个大乾王朝都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严福是用着商量口气说的,听在襄王的耳中字字有如巨雷乍响。他可不认为严福是正巧来到国昌隆,尤其还会带着这么多的金甲卫出现,那一定是受了皇令,襄王在嚣张,也不敢质疑皇帝的决定。 “诺,即是严公公之意,本王当然遵守,来人,回府。”深知有严福和金甲卫在,想在动沈傲已然是不可能,即如此,留于这里只会让别人看了笑话而已,马上离开才是正解。 襄王说完之后是转身就走,没有丁点留恋之意,身上再也没有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架式。 “怎么?襄王来势汹汹,就这般要走了吗?难道不应该给某一个说法吗?”襄王要走,然沈傲不乐意了。怎么的,你刚才还说我偷盗了吕家的制纸之法,现在就要离开,不知道的人万一要是信以为真怎么办。 身子已经扭转的襄王脚步一顿,猛然转身面色阴沉的问着,“忠国公,莫要得意,今天本王且饶你一回,待本王找到证据之后,自然会上折启奏父皇,拿你下狱。” 看着襄王还没有将此事完全的放下,沈傲眼中也喷发着怒火。当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想要怎么捏就可以怎么捏吗? 沈傲是不能动襄王的,身份在那里放着。但不能动手,动嘴总是可以的吧。右手向身后一背,负手而立沈傲开口即做起了诗。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一首唐朝罗隐的《蜂》,暗喻着对襄王这等不劳而获的人痛恨与不满。他现在做的事情可是造福于大乾,皇家也得了好处,襄王却要跳出来指责,当真是不知轻重,眼中没有大局观。 襄王对于诗词一道不是太通,有时间都花在享受生活和争权夺利上了。但他知晓这不是什么好词,当下怒冲冲的返身即走,即然不能拿沈傲怎么样,当然要快些走了,难道要留在这里任人羞辱不成吗? 襄王要走,沈傲还没有过瘾,还没有出完气。这样讥讽人的古诗他的脑海中可是有一大堆的,张口又道: 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 健儿无粮百姓饥,谁遣朝朝入君口。 一首唐朝曹邺的《官仓鼠》出口,把襄王比做粮仓里的老鼠,肥大得像量米的斗一样,看见人来开启粮仓也不逃走,暗喻其贪得无厌。 两首诗一出,襄王的身影已然远去,狼狈的钻入到马车之中。一众护卫们也是急匆匆而返,看那样子,都是一派灰溜溜模样。 这一次,三十多名王府护卫可是丢脸丢大了。原本想来兴师问罪和抓人的,哪里想到竟然反被人给反击了回去,现在抓不得人,又被诗句嘲讽,还留在做什么?做被众人笑话的对像没够吗? 这个时候,马车内的襄王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然就是这点看起来最微不足道的小要求也是无法满足。在马车的对面大街上,一骑战马正飞速的赶来,一位身穿灰袍长衣的老者正将身体伏于马上,眼中喷着怒火,口中不断的冷喝着驾、驾,丝毫不顾及座骑是否能够承受的住这份速度。 战马身后不远之处,大约数十名家丁样的人物,正飞跑而随,撒开大步而来的方向正是国昌隆总铺。 “住马,这是襄王的座驾,尔等还不让开。”眼看着战马是越跑越近,又并无一丝停下之意,负责着安全工作的王府护卫即跑出了一人,拦在那战马前路之上,一幅马上停马,不然某就不客气的模样。 “叭!” 一记轻脆的马鞭声响起,一道血痕便出现在那拦路护卫的脸庞之上,鲜血淋漓之下,那护卫吃痛中忍不住退到了一旁。战马在无人可拦之下,来到挂有襄王旗的马车之前,马鞭再度扬起,十分精准的落到了马车之旁,短短时间内发出了数击,硬是将马棚打乱的落七八糟,襄王正座于马车内的身姿跃然于世人之面前。 马车中的襄王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自顾的座在那里生气呢。忽然间就发现,马棚的四周都尽数被人拆去,只剩自己独座于车中,像极了任人观赏的稀有动物一般。 骑马之人眼见马车中除了襄王并无他人,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接着目光向着襄王护卫中看去,也不见那青碧长衣身影,脸上的神情这才好看了一些。随即马鞭再度扬起,叭叭!两声这后,落于马车之旁的两匹便健马身后,哐啷一声,马索被劈断,健马受惊之下飞跃而出,没有了马疆的束缚,他是快速奔向远方,很快便消失不见。 五匹马拉的马车,少了两匹健马之后,又是全速之下,马车开始倾斜,骇得襄王不得不连忙的跳下马车,同时大声的叫喝着,“忠成侯,尔敢伤本王马车,定要到父王面前参你一本。” “要去即去,休要啰嗦。”骑于马上的忠成侯丝毫不以为意。他是得了沈兴管家的报信,知道襄王要来找自己侄儿沈傲的麻烦,哪里肯依,连衣袍都未换去,便骑着战马奔出侯府,一路飞奔而来,以至于他身后的家丁们是跟不及时,被抛在了身后。 第八十四章 不敢动手 忠成侯受人之恩,照看沈傲,十几年时间下来,更将沈傲当成了亲儿一般,又怎么会容许别人伤他?莫要说来的是襄王,便是金甲卫,沈云义也是敢于一拼,曾经的领兵将军,如今的忠成侯爷,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这些身份不要也罢。 身为武将,讲究的就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这一番话说下来,直噎得襄王几次张嘴,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下了马车,在一众的护卫保护下恨恨离去。 没有在向身后看了一眼,忠成侯快马奔到了国昌隆总铺之前,终于看到沈傲安然无恙的模样,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此时他的目光中才注意到一众的金甲卫及长公主和严福等人。 飞身下马,将缰绳随意的扔向赶来的冯逊手中,沈云义大步来到了沈傲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关切的问着,“没有人为难你吧。” “叔父大义,无人为难侄儿,倒是叔父刚才之举,怕是...”沈傲可是把刚才沈云义的表现看在了眼中,激动不已。有叔如此,还何惧别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无妨。”沈云义呵呵的笑笑,“皇上无非也就是罚某半年的俸禄,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心情大好之下,沈云义倒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咳,咳咳。”直引得一旁的严福轻咳不已。大概意思就是提醒沈云义,虽然皇上很看重你,甚至是心有忌讳,但你也不能把这些话当众说出吧,如此岂不是让襄王没有了脸面吗? “忠成侯见过长公主殿下,严公公。”沈云义也是呵呵一笑,露出了一幅憨厚的模样,似是一点的心机都没有,似是十分的老实。可看过他刚刚发飙的模样,此时无论怎么做,谁又敢小视于他? 忠成侯来了,严福便知道沈傲的安全有了保障,当下即抱拳说道:“即是忠成侯赶来,想必不会在有不开眼的宵小来找麻烦,如此咱家也要回宫复命了。” “多谢严公公出手相助。”沈傲会来事的很,虽然他清楚严福会出现在这里,实际上就是皇上之意,便是长公主也是指使不动这位太监大总管和百名金甲卫,但应该的感谢还是必要的。“石磊,取两百袋碘盐过来赠予金甲卫的勇士们。” 一袋百克的碘盐价值便是二十两,还是有价无市,一人送上两袋便是四十两,实际价值更是达到了百两之数,算是出手不扉。但若是送一百两银子,金甲卫是断然不会收取,因为金额太大,可送上碘盐又另当别论,且这个东西不管是拿来售卖,自家食用亦或是送人都是极好的东西,金甲卫们也是心中喜欢,不好拒绝。 严福出来一趟,自也不会让其白跑,沈傲亲自送上了黄金百两,白银一千两的好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少在严福眼中是算不得少了,弄得严福先是不好意思,接着就将这百两黄金收入袍中。而他本人走路却是丝毫的不受影响,沈傲便可肯定,这定然是有功夫之人,但就是不知道他的功夫和叔父相比,谁强谁弱。 严福带着八十名金甲卫高兴而去,并留下了二十名金甲卫镇守于此,以震宵小。这便是送予好处的威力,大家来了一趟什么都没有做,便拿了这些好处,心中过意不去,留下二十金甲卫,便等于是在释放善意。 长公主也很快离开。今天襄王对她的态度让她是十分的生气,她要回去好好想一想,怎么让襄王吃些苦头,让世人明白,她这个女流之辈的长公主可是不可欺的。 没有了旁人,沈傲笑着请叔父进了里院,便感兴趣的问着,“叔父,您和严公公谁的功夫更高一些呀?” “呃!”杀阵之中都不曾露出丝毫惧意的沈云义,这一刻确是脸色一红的低着道:“某不如严福。” “什么?他这般的厉害吗?”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沈傲的意外。原本以为叔父久经杀战,多次带兵,真功夫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刚才收拾襄王那套鞭法就极为的凌厉,让人看之忍不住叫好。但想不到这般的手段竟然还不是一个太监的对手。 此时的沈傲不由恶意般的想着,难道严福真的学会了葵花宝典不成? “嗯,他的厉害远超于傲儿的想像,便是在整个大乾之中,也少有人敌。”这一次,沈云义换成了一幅很严肃的口气说着。但说完之后他的脸色又是随之一变,笑意盎然的道:“傲儿也尽管放心,严福在厉害,也是不敢对你不利的,呵呵。” “嗯?”饶是沈傲聪慧非常,这一刻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叫做不敢,不是应该不会吗?而且为何不会对自己不利呢?难道父亲当时有恩于严福不成? 沈傲突然有些看不透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有心想问叔父,但知晓叔父脾气的他又清楚,叔父不想说,那是绝对问不出来的,应该告诉自己的时候,或许不用问也就知道了吧。 ...... 襄王退却了,灰溜溜的从国昌隆总铺离开,甚至连专用王驾马车都被人给拆了。消息传到了吕府之中,吕氏两兄弟叫了一声不好之后,便齐齐决定将事情告诉父亲。 连襄王都不能压制那位忠国公,两兄弟就知道,在想玩什么其它把戏他们怕是一点的机会都不会有。即是这样,只能用商业上的办法与国昌隆堂堂正正一战。 吕府的后院中,已经不问世事的吕五乔,静静的听着两个儿子的跪诉,尤其是听到他们说背着自己欠了不少的外帐,还是带利息的那一种,神色更是十分难看。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说完了,吕老爷子便是一声长叹出口,“哎,愚蠢呀。好好的一幅牌竟然被你们打成这般的模样,当真是不堪大用。” 父亲的责备之声落入到吕仕江和吕仕河的耳中,两人是不敢有一丝的反驳。他们清楚,事情一旦弄不好的话,怕是吕家要受灭顶之灾了。想着仓库中堆积如山的宣纸,想着压下了所有的资金,还欠下了不少债务弄来的青竹再将无用武之地,两兄弟心中直喊后悔,早知道忠国公可以制造宣纸,且质量还如此之好,成本如此之低,他们当初就不应该应答襄王联合抵制的要求。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更没有那许多的早知道。两兄弟是认栽了,只是希望这一次不要让吕家元气大伤便好。 兄弟两人没有了主意,只能把希望放在父亲身上,吕五乔就有主意了吗? 如果事情发生了,吕氏兄弟没有去找襄王,而是直接找到沈傲,低头认错的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可是现在嘛,一切就难说了。 忠国公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毕竟是一个国公。奈何不了襄王,但面对吕家的时候,又何需卖什么面子?如果一味的针对,怕是这一关还真的难过,怕是要找老朋友借钱渡关了。 一想到老朋友,吕五乔的心中猛然闪过了苏荀那个老家伙的模样,心中不由又是一惊。当初就是此人来找自己,并定下了两千万两银子的宣纸定单,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想真的买宣纸,分明就是设下了一个圈套,让吕家可以放心的制造宣纸,而制造的越多,积压的成本就会越多,就越发的翻不了身。 “来人呀,拿本老爷的名贴去苏府,不!准备牛车,某要亲自去一趟苏府。”吕五乔现在是想了个清楚,自己被人给暗算了。但又能怎么样,生意场上原本就是尔虞我诈,被人算计了,那就是你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现在要做的就是立正挨打,只要不被打死就好。 ...... 苏府。 苏荀老爷子现在的心情可是极好。 自从襄王找了吕家合作之后,国昌隆就面临着极大的压力。苏荀也想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忠国公要如何破局的时候,对方就找上门来。 初听沈傲之计的时候,苏荀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造纸术何等的高深,没有看到现在连大乾皇室都没有得到这门技术吗?沈傲声称他不仅会,且方法更为简练,质量也会更好,成本也更低,让他如何能信。 可两百万的定金是沈傲拿出来的,他不过就是跑一趟腿而已。想到吕家如果势大之后,有了足够的财力必须会涉及到其它的行业,对自己也是一个威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沈傲合作是有益无害的。 更不肖说,沈傲还准许他投资造纸业,只是先拿出五百万两银,就可以获取一成的好处。短时间看,或许没有什么利益,可若是真成了呢?那是可以享用好几辈人的好处呀。 商人重利,沈傲抓住了这一点心理,给足了好处。加之原本苏荀就看沈傲很顺眼,也很欣赏这个少年,最终便答应了下来,引得吕家掉入到陷井之中。 第八十五章 东宫出面 月余时间而已,沈傲果然如他所说的,把新的宣纸做了出来,成本极低,一刀纸仅需两百文,卖上一两银子,那是足足400%的利润率,苏家可以享受一成的利益便是四十的利益率,已经不算低了。再说宣纸可是消耗极快之物,价格便宜了想必用的人会更多,也无需像以前那般的节省,苏家就等于是抱了一块聚宝盆。 想到自己又给苏家的后人寻了一条长久的赚钱之路,苏荀饭也多吃了一碗,尤其又听到襄王去找麻烦,铩羽而归时,更是忍不住还哼哼峡两声戏调,当真是心情快意之极。 直到管家苏胡来报,说是吕五乔来了,牛车已到了门房,苏荀这才正了正身子,“呵呵,终于来了吗?吕五乔亲至,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可惜呀,此事老夫说了不算。哎,请人进来吧。” 吕五乔来到苏府,也情知解决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大家都是商人,都是利益为重的主,梁子即然已经结下,又岂是可以轻易就能解开的。如果苏荀真的放了吕家一马,他反倒要认为苏荀并非是合格的商人了。 果然,半个时辰的交谈下来,两人不欢而散。苏荀明确表示吕家的宣纸价格太高,之前定下的两千万两宣纸的买卖自然是要做废。 吕五乔也怒而言明,两百万的订金吕家不会退,这是苏家不要他们的货,不是他们不给货。 事情算是谈崩了,苏荀便让管家苏胡去一趟国昌隆总铺,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忠公国。而也就是此时,皇帝后宫中,袁贵妃正气势汹汹的带人来到了聚荷宫,一幅要找赵妃娘娘兴师问罪的模样。 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在一位国公手中吃了亏,这让一向骄傲,自诩高高在上的袁贵妃哪里肯依。只是她乃皇帝后宫之妃,未经允许是不得轻易出宫。沈傲毕竟是男儿身,也不好叫到自己的永春宫里来,她便寻上了赵妃娘娘,让她这个姨母向沈傲施压。 赵妃娘娘同样在宫外有眼线,更不肖说在此之前,沈傲就来过一回宫里,向她阐明了事情的经过,以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对于袁贵妃会找上门来,她业已做好了准备。 带着女官彩玥和一众宫女太监于聚荷宫外列欢迎修着满面青霜的袁贵妃。随即一行人便进入到宫中里院,正厅之中袁贵妃开始发了飙。 先是厉声的斥责着赵妃娘娘教子无方,百般宠溺之下让忠国公生出了目中无人的习性,接着又说这件事情不算完,如果赵妃娘娘不能给一个说法,她就会去找皇上,甚至还会把事情通知兄长齐王,总之襄王的脸面是绝对不能丢的。 “姐姐莫急,妹妹这就让人把忠国公叫到宫里来,事情到底如何,一问便知。”赵妃娘娘全程都是笑脸相陪,哪怕袁贵妃说的再难听,她也是以笑面对。 女官彩玥得令之后快速离去,近一个时辰之后,在袁贵妃都已经等不及的时候这才回转而来,跪地说道:“禀报娘娘,派信的人找到了忠国公,但忠国公却说事物繁忙,近期也不会进宫了。” “什么?这个逆子,当真以为长大了本宫就收拾不了他了吗?等着,等下一次进宫的时候定要给他好看。”赵妃娘娘一幅像是发了狠般的生着气。随即看向袁贵妃的时候,又说着,“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妹妹无能,现在的忠国公已然不听妹妹的了,您看...” “哼!”袁贵妃如何看不出来,这是赵妃在自己面前演戏呢。只是沈傲如此的配合,她也是有火无处发,最终目光落在了赵妃身后的五公主唐敏身上,脸上突然间就露出了笑意的说着,“前一阵子还听皇上说起西蛮似对我大乾虎视眈眈,起了心思。便想着用和亲之法来缓和彼此间的友谊。现在看着五公主越发的漂亮,也长大了,想必也是要为大乾做贡献的时候了。” “啊!不要!”唐敏虽然心智上远不如沈傲成熟,但和亲之事她也是明白的。这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嫁到西蛮,先不说两地风俗原本就不同,去了一定会吃苦。单就说西蛮王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她不过只有十五岁,那年纪都可以做自己的爷爷了,又岂是般配。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最终皇上说了才算的,哈哈哈。”似乎找到了发泄情绪的方法,袁贵妃在大笑声中离去。留下了唐敏是泪雨如花,一旁座着的赵妃娘娘,脸色也是深沉的可怕。一儿一女外加沈傲就是她的逆鳞所在,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容不下旁人来欺负她们。如果皇上真的下令,她便要死给皇上看。 彩玥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什么都没有说。在等了一会娘娘生气的去里间休息之后,她过才找来了一位心腹太监,让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转告给宫外的忠国公知晓,告诉他,自己的夫人就要被赐去和亲了,还不快想想办法吗? 论年纪沈傲要比彩玥小了数岁,但不知为何,彩玥对于沈傲就是十分的信服,感觉到不管是多难的事情,只要交到忠国公的手中,都是可以解决的。 ...... 东宫。 吕家来人了,又送上了两百万两银子了,表示要请太子出面打压沈氏宣纸,最不济也要让忠国公吃些苦头。 这自然是吕五乔的主意。在找襄王和苏荀无果之后,他只能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太子的身上。之前对方可是拿了一百万两银子,现在又送两百万两,得人好处总是要站出来说话的吧。 太子已经让人把银子收了下去。对于这种送上门的银子,太子就从来没有拒绝过,哪怕他办不成事情,但到手的银子又岂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说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做?”太子一脸轻松的说着。襄王被驳了面子,灰溜溜的离开了国昌隆总铺,听说不仅马车被忠成侯给砸了,沈傲还送了两首讽刺的诗给他,现在怕是大梁城都要传遍了吧。 襄王掉了面子,这自然是太子乐于见到的事情,他心情自然也是大好,连带看向众幕僚的时候,都顺眼了许多。 幕僚曾桐、段伟,附马陆顺三人站在太子的面前,这一刻也都是脸带笑意,襄王吃瘪,大家的心情自然也是极好。 三人眼中,太子就是他们的天,以后自己的荣华富贵甚至是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里,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着襄王难受,太子系就高兴的想法,段伟站出来抱拳行礼道:“太子殿下,国昌隆的事情皇上都出面了,此时我们实在不亦多动,不如就派人告诉吕家,我们爱莫能助好了。” 这是典型的拿钱不办事。但谁让拿钱的是太子呢。我就收了你的银子不办事了,你能怎么地?已经有了国昌隆有了忠国公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此时的吕家是绝对不会在得罪东宫,那样的话,怕就不是钱没有了,命也要没有了。 “嗯。”太子呵呵的笑笑,显然是认同段伟的这种说法。严福公公带着百名金甲卫出现在国昌隆,这本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此时任何人想要插手宣纸的事情都是不明智的。 “非也。”首席幕僚曾桐站了出来,他是很赞同不与国昌隆不与沈傲为敌这一想法,可他也不想让太子什么事情都不做。不然的话,吕家送了银子给东宫,东宫收了钱不办事的事情一旦传扬了出去,怕是会对太子的信誉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如果太子没有想当皇上的想法,只想做一个太平王爷的话,倒没有什么。若想成君,此事就必须要给外人一个说法了。 “曾先生有什么见解?”仿佛知道曾桐会跳出来一般,太子是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还饶有兴致的看向曾桐,想看看他准备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吕家送银子来东宫的事情,对外是瞒不住的,我们也必须要做一些什么,不然不好交待。当然我们不能在走襄王的老路,去与国昌隆为敌,但我们可以以中间的身份站出来调停,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大家共存。就算是办不到,至少我们也做了一些事情,银子收的就不亏,旁人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还有忠成侯砸坏了襄王的座驾一事,太子也是要上一个折子给皇上,不管怎么样,襄王都是太子殿下的弟弟,兄长关心弟弟也是人之常情。” 老成谋国之言,曾桐的做法中规中矩又,即不失身份,又不会让自己陷入到事情之中,这样的安排任谁看了都说不出什么来。即得了银子,又得了声誉,实为两全其美之策。 听得太子是不断的点头,“好,好,曾先生之言甚合本太子之意,即如此一会曾先生就写一份折子,本太子随后抄写上奏就是。至于谁去做中间人嘛......” 早就站在一旁的附马陆顺看到太子的目光向自己身上看来,便知道这是自己的任务,当下上前半步道:“臣愿为太子殿下分忧。” “哈哈,好,有附马出手,本太子是放心的,事情就这样办吧。”太子放心大笑着,此刻他感觉到天下大势似乎都抓在自己的手中,他可以一言断人生死一般。 第八十六章 说客附马爷 养心殿。 严福赶了回来,将所看到,所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向乾文帝做了一个详细禀报。随后便站立于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幅给足乾文帝考虑时间的模样。 乾文帝脸面上有些轻微的抽搐。 他想过襄王不会罢休,但没有想过襄王本人会亲往国昌隆兴师问罪,更没有想到竟然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不说,连座驾都被打得稀碎。 没有把握就不要去做,为了吕家那一成的好处,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原本就失了一个上位者的形像。更可气的是人来了,还没有占到丁点的便宜,当真是不可教也。 太子身后站着的是晋王,势大无比,已让乾文帝忌惮了三分。他生怕自己百年之后,大位给了太子,最终太子不敌晋王,家业会被别人吞了去。想来想去,他就想到一个制约的方法,就是提升襄王的地位,让他和太子对抗,自己从中把握着平衡,从尔达到消耗对手,渔利自己的作用。 毕竟襄王身后是齐王,同样是强大的藩王之一,手握四州之地,是有能力与晋王支持太子一较高下的。可是现在看来,襄王实在是太过草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他放心的将大位传之?怕是那样的话,都不用藩王动手,襄王自己就把大乾搞乱,给人以可乘之机了。 乾文帝是怒其不争,恨不得现在就不管襄王,随便找一个地方将他打发出去做一个太平王爷好了。可若是如此一来,必然会得罪齐王,于大乾的稳定十分不利。为了大业,乾文帝还是不得不压下这股子怒意,继续违心般的扶持襄王。 即是现在不能抛弃襄王,他座驾被砸之事就必须要给一个说法了,“传旨,罚忠成侯半年俸禄,并派人告诫一番。再有下次,重罚不饶。” 高拿轻放,这便是乾文帝的态度了。他不会削弱襄王的影响力,便是最好的结果,毕竟还要留着他和太子抗衡,至于说削了襄王面子的忠成侯,果然也如对方所说罚俸半年。 “诺,奴才这便派人去传旨。”一旁站着的严福心中是门清,这个结果和自己想的几乎一样。襄王实是不可造就之人,只是因现在还留着有用,不罚便是已经是最大之恩典。 ...... 襄王闹腾了一番无果,还吃了瘪,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 襄王都无法撼动沈傲在国昌隆中的地位,那些想人办理会员卡的人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当今皇上都如此这般看得忠国公,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办理了会员,不仅可以买到供不应求的碘盐,还可以随时前往仙味居消费享受,会员卡的柜台之前很快就站满了排队之人。 沈傲没有在在前台上呆着,而是回到了里院,刚刚皇宫中的太监传来了旨意,罚了忠成侯半年的俸禄。这一幕看在沈傲的眼中,让他是佩服不已,如此削了襄王的面子,还能无事,这个叔父看来在皇上心中是很有份量的,他的依仗也就多了一重。 “叔父,您用不担心,不就是半年的俸禄吗?一会走的时候让兴叔赶着牛车跟您一同回去,先送五万两,不够再加。” 这些话沈傲说的是十分的豪气。套用后世一句很装逼的话,他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这个好,叔父需要养活不少人,如此就收下了。”沈云义笑呵呵的适应了下来,随即便去找沈兴取银子。有了襄王之事,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不开眼在来找麻烦。真有这样的人,也不用他出手,留下的二十名金甲卫就会教对方好好做人。 房间里没有了旁人,沈傲脸上原本的笑意也随之消失不见。他刚才得了一个消息,聚荷宫的女官彩玥让人传话,说是袁贵妃有意要向皇上进言,把五公主嫁到西蛮,给西蛮王做妻。 这个消息着实是把沈傲给气到了。 五公主可是姨母的爱女,从小生活在宫中,细皮嫩肉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吃苦,什么是人心险恶。她若是去了西蛮,还要做蛮王妃,怕是用不了几天就要被其它的蛮王妃给设计致死吧。 去!则是必死无疑。怕是袁贵妃也看到了这一点,才出此阴招。这分明是拿自己没有办法,这才想着从五公主的身上找麻烦,让姨母难过,给自己添堵。 一想及此,沈傲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入到宫中去,给那袁贵妃两巴掌,告诫她以后不要乱出主意,乱说话。可是他做不到,也不能这样做。 真如此行事的话,他自己的生死倒是小事,定会连累到姨母一家,介时怕是六皇子和五公主都会被连累,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成了罪人。 “妈的,还是实力不够。”气愤之下,沈傲骂出了声来。他恨自己还是实力太弱小了一些,如果自己拥有齐王或是晋王的影响力和本事,谁在想拿捏姨母一家就要好好的寻思一番了。 “少爷,附马爷来了,说是有事要见您。”沈傲还在恨恨的想着怎么快速提升自身实力的时候,护卫石磊走了进来,轻声禀报着。 “可是附马陆顺吗?呵呵,看来他这是奉太子之令来做说客了,罢了,请他进来吧。”沈傲脸色重新恢复到平静之意,在实力还不足够之前,他是不会向其它人显露自己的心思。 陆顺来了,身高八尺(一尺合今23.1cm),面如冠玉,倒是生得一幅好皮囊。 能成为附马者,容貌一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家世也要清白。至于本身的才气如何,倒是次要的,总之能让公主满意,能拿得出手,不丢皇家的脸面便可。 “呵呵,忠国公果然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呀。”陆顺进得正厅之后,便一脸笑呵呵的抱拳说着。 “哪里,附马才是英俊潇洒,帅气有余。”花花轿子人台人,沈傲也是极为客气的说着。 两人哪里有一点初次见面的意思,就似是一阵子未见的好友一般,很快就聊到了一起。通过聊天,沈傲发现,眼前的附马也不全然是草包,还是有些文学底子,像是什么孔孟之道也是知晓不少,做为文人,倒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石磊送上茶后便退了出去,正厅内没有了旁人,陆顺的脸上就露出了尴尬般的笑意,被沈傲看到,便知道这是要说正题了。 “忠国公呀,古人言,冤家易解不易结,你们与吕家的事情可以不可以座下来好好谈一谈呢?”陆顺来时的路上想了好几种谈话的方式,直到见了沈傲真人之后,便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法。这倒不是他担心自己用隐晦的方式谈,怕沈傲听不懂,而是通过刚才的谈话他看出沈傲是极为聪明之人,这样的人往往会装糊涂,若真是那样的话,他的任务岂不是完成不了,便不如开门见山的好。 沈傲等的就是陆顺提及正事,即然对方开口,他便冷然一笑而道:“附马爷,不是某不给面子,实在是吕家之前欺人太甚了。他不提供货源给国昌隆也就罢了,竟然还对外扬言,谁若是在国昌隆中办了会员,以后就不卖宣纸给他,这分明就是想要打压国昌隆,也想看本国公的笑话,即是如此,现在某得了上风,怎么会选择和他们座下来去谈呢。想必若是换成附马爷,有人骑在你脖子上接屎,有机会报复的时候也是不会手软的吧。” “呃...这是自然。”附马陆顺的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意。想想沈傲说的没错,之前吕家打压国昌隆那么厉害,现在失势了,就想座下来谈了,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事情嘛。 明知是如此,可即然太子殿下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自己,他总是要给吕家一个说法的。“忠国公呀,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沈氏宣纸一出,质量好价格还便宜,可是把吕家打击的不轻。要不然,你抬抬手,把宣纸的价格提升上去,提升到二两银子一刀,与吕氏一样如何?这般一来,大家价格相同,沈氏宣纸质量又更好,同样不愁销售的,还能多赚一些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不行。”沈傲很果断的拒绝了这个提议。“附马爷,不是某不给面子,价格已经宣布了出去,现在突然间就涨价,旁人会怎么看我们国昌隆,说出的话不做数岂不是如同儿戏,没有了大家的信任,谁还会在国昌隆办理会员卡,关于这涨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 连续两个建议都被沈傲给否了,附马陆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弄不明白沈傲的想法,便索性不在提条件,而是把主动权上交给沈傲说道:“那依忠国公的意思,要准备如何呢?难道非要打的吕家抬不起头来吗?要说这些年的发展,吕家也是有些实力的,若是一定要拼斗的话,怕是免不了两败俱伤,做生意嘛,万不能置气行事,这样对忠国公也没有好处是吧?” 第八十七章 吞并吕家 附马的态度很好,身段也放的很低,就差说某即然来了,你怎么也要给一个面子,有什么章程说出来就是,便是过份一些也不是不可以谈的嘛。 沈傲等的就是附马这句话,不把对方给逼急了,有些话还就真的不好说了。先是装出了一幅受教的模样,沈傲点点头,“附马爷所说的及是,做生意是不能置气的。即是如此,又有附马的面子在这里,那某就做一些让步好了,某可以收购吕家在大梁城的作坊,也可以收购吕家积压的南竹,且银子都可以现金交付,想必如此一来,可以大大的缓解吕家的资金压力,让他们不至于因此而破产。但这也是某可以做到的极至了,沈氏宣纸的价格不能涨、收购吕家的产业价格也不能太高了。” 这是准备要捡便宜。 吕家以造纸为主,很多作坊内都有现成的造纸糟和一应工具。一旦接收了这些,便可以扩大沈氏宣纸的出货量,这是对沈傲有利的事情。尤其是吕家之前准备了许多的南竹,那是造纸的重要原料。如果可以以极低的价格拿下来的话,又算是大赚一笔。 看似沈傲是退让了,可实际上这一切都他极为有利,最终获利者最多的也还会是他。这也是沈傲的最大让步,若是吕家不同意这些条件的话,大不了他就多花一些钱罢了,但最终打击吕家,彻底清灭这个对手计划是不会改变的。 打蛇不死反被咬! 这样的蠢事沈傲是不会做的,即是已经扬起了屠刀,自然是不见血不会还。 附马陆顺倒是没有去考虑那么多,这一次就是太子出于面子才派自己来的,只要沈傲可以退让,哪怕就是形势上的退让,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至于因此吕家会亏上多少,会是什么样的处境,那就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收购吕家的产业,给他们现银用于周转,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这个收购价格到底是多少呢?”陆顺提出了自己的疑异。 “价格嘛。产业会择优而选,不是所有的都要。但凡是国昌隆看中的,都会以市场价的八成收购。当然,若是附马爷能把价格谈的更低的话,那其中两成好处会直接奉上。南竹打包全要,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同样是原价的八成,附马爷若是可以压下价格,同样有两成的好处如何?”沈傲呵呵的笑着,就像是一个小狐狸一般。 给了附马一下浮动的价格空间,如果附马可以谈下来,大家都有的赚,那是皆大欢喜。谈不下来,以现在的价格买到手,也一样可以赚上不少。 沈傲说出这些条件的时候便已经是立于了不败之地。听在陆顺的耳中,他也是双眼发亮,价格浮动一两银子,他就可以赚得两百文,这般算来,事情办好了,可是能赚上不少的呀。 “好,事情就这样定了,还请忠国公稍安稍安勿躁,此事还容某好好的谋归一番。”陆顺拍着胸口保证着。 “好说,好说,不急,不急。”沈傲呵呵的笑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他是懂得的。他可以给足附马时间,只要对方不要让自己失望便是。“对了,附马爷,某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望您出手相助。”沈傲想到了五公主嫁西蛮王和亲的事情,想着附马怎么说也是半个皇家人,想必这样的事情他或许多少可以说上一些话。 沈傲这边已经开给了他处,陆顺自然是不好现在就拒绝,便试着说道:“何事,忠国公还请直言。某能办就办,不能办也没有办法。”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某听说五公主要被嫁与西蛮王做和亲之事,但不知真假?如果是假的自然是好事,倘若有人有这样的提议,可能之下还请附马爷帮着劝说一番,到时候少不得有您的好处。”沈傲想到了附马是太子的人,如果太子一系站出来拒绝的话,想必事情就会简单许多了。 “有这样的事情?某没有听说过。”陆顺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当然不会听说,这原本就是袁贵妃今天才有的提议。 “还是那句话,没有最好,如果有人说了这件事情,还请附马帮帮忙,您也知道,五公主是某姨母的爱女,如果真的嫁到那么远去,姨母一定会伤心难过,某这个做外甥的也会心疼。”沈傲呵呵笑笑,道出了他的理由。随后身体靠前说道:“如果真有人提了这件事情,附马爷或是您身后之人可以帮忙的话,某感激不尽,愿意拿出两百万银子来做酬谢。” 张口就是两百万两。沈傲是决定下些本钱,不然事情一旦定下来,怕是拿出多少钱也解决不了问题。 听到可能又会有两百万两进帐,虽然不可能全是自己的,可分得一部分数目也是不少,附马陆顺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好说,好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某自然是会站在忠国公这一边。” “多谢,多谢了。”沈傲抱拳感谢着,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便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附马陆顺原本来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怎么说他也是附马,向一个只有十五岁的世袭国公说情,面子上是有些过不去。可等到出去的时候已然像是换了一个人般,他似乎看到了无数的银子正向自己飞来。 陆顺还是有些头脑,他出了国昌隆总铺之后,并没有马上去往吕家,而是安排安奴开始向外放出消息,说是吕氏遇到了大麻烦,又被襄王给抛弃了,接下来怕是倾家荡产也难以过关,如果吕家还欠着哪家的钱,就快些去要,晚了怕是钱就要打水漂了。 逼迫吕家,便是陆顺想到的主意。现在的形势,吕家想要应付眼前的困难,唯有将产业便现一条路可走。但有了沈氏宣纸之后,不管是谁接手了吕家的产业,都只会赔钱。也就是说,买家只能有一个,便是忠国公沈傲,那价格不放低一些才是对事了。 ...... 仙味居。 到了晚上,客流量较之前些日子明显的增多。 很多客人都是今天才在国昌隆办理的会员,到了晚上就来这里享受生活,眼看着包厢和雅间一个个内座满了客人,管家沈兴显得十分的高兴。他叫来了主管着唱曲部的吴莲,说道:“今天晚上的客人很多,节目一定要好好的编排,勿必末让客人高兴而来,满意而归。要派一些成手的清倌人上去,白秋彤在不在,安排她上。” 沈兴说完这些就准备转身去忙,却没有听到吴莲那痛快的答应之声,便不由的嗯了一声问着,“怎么?有困难?” “困难是没有,但现在白秋彤正在给少公爷唱曲呢,您看要不要把她叫出来,准备登台。”吴莲看向着沈兴,脸带笑意的问着。 “这...让白秋彤好好的伺候少爷吧。”沈兴被噎了一下。开什么玩笑,客人哪里有少公爷重要,当然是先紧着沈傲的要求来了。“安排别人上台吧。”扔下一句话,沈兴是转头就走。 仙味居三楼。 一个非常独立的包厢里,沈傲正靠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对面白秋彤正轻唱着小曲,一幅小心翼翼,像是要哄沈傲睡觉般的模样。 这个包厢,在装修的时候便别具一格。它有自己专门的楼梯,只有通过仙味居的后院才能上来,避免了在这里会被别人打扰的可能。沈傲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安静,想要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办的事情。 沈傲来了仙味居,得知消息的白秋彤便很快的赶了过来。 对沈傲,白秋彤一直有一份情愫在其中,虽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怕是这就是一个念想而已,但能够和沈傲近距离的接触她依然还会十分的高兴和兴奋。 白秋彤主动要上三楼伺候沈傲,吴莲这个管事知道后也没有拒绝,她内心中也很感谢沈傲。如果不是此人的话,怕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受苦,甚至是当丫环或是老妈子都有可能。现在有机会为小公爷做一些事情,也是她所希望见到的一幕。 包厢之中,白秋彤轻声吟唱着新学的曲子,沈傲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还在想着要怎么增强自己的实力。通过五公主的事情,他看到了自己太多的不足。 比如说消息的滞后性,比如说男婚女嫁之大事。 试想一下,如果什么事情都不能提前的得到消息,都要等着事情大定之后才知晓的话,那岂是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这种等待命运被人家决择的事情沈傲是非常不爽的。 男婚女嫁更是大事。今天有了五公主的事情在前,等自己长大了,那是不是应该轮到他了。虽然他是不可能被派去和亲,也没有男人有这样的先例,但若是皇上一道旨意下来,让他娶某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呢?那要怎么办? 第八十八章 都是贱人 抗旨不尊还是逆来顺受? 想到一辈子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沈傲是绝对不会同意。那就要有足够的实力,至少可以主宰自己的婚姻大事。 “看来,那个东西要制造出来了。虽然不说是无敌于天下,但至少是一个大杀器,有此物在手,应该就有了和皇帝谈判的条件了。”沈傲心中似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 正自想着心事的沈傲,鼻头间突然闻到了一股子轻香,接着一双柔嫩的双手便按在太阳穴的两侧,感觉很是有些舒服。 出于本能,沈傲双手突然伸出,抓住那纤纤玉手,待看清是白秋彤要给自己做脑部按摩之后,这才轻松了一口气。想来也是,在这极为安静的包厢之中怎么会有人对自己不利? 就算是有,灵猴也是会第一时间出声示警的吧。可此时,灵猴正在不远处座着吃葡萄,那样子似乎还十分的陶醉,丝毫没有把白秋彤靠近的事情放在眼中。或许它在白秋彤的身上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险,才不为所动。 本能伸出的双手抓住了白秋彤的玉璧,微微用力之下,手臂已经开始泛红,可她却连吭都没有吭上一声,就在那里独忍着。而此时,两人的距离不过一臂之距而已,沈傲的眼中,白秋彤那绝美的容颜也映入到眼瞳之中。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淡红。 沈傲注视着白秋彤的同时,后者心跳也在骤然加速着。 早在进入包厢的时候,白秋彤就已经揭去了面纱,她就是想将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沈傲的面前。此时对被方盯着看,感受到那浓厚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她的俏脸更显嫣红。 “咳,你继续吧。”感受到白秋彤的娇羞,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好感,沈傲的心弦波动了一下。可随即隗倩儿的身影就出现在脑海之中。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沈傲喃喃念叨着,重新的闭上了双眼。 白秋彤的确很漂亮,比后世那些明星和选美的模特都漂亮。但沈傲现在根本不愿意去想这些,他还要应付眼前的困难。 感受到沈傲的心跳在那么一瞬加快了,虽然很快就归于平静之中,白秋彤依然还是很高兴。这至少证明少公爷对自己是有感觉的,怕是他也喜欢自己艳丽无双的容貌吧。 想到这些,白秋彤心情变得极好,接下来给沈傲按摩的时候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佳人再旁,香气怡人。沈傲在想去思考一些事情时才发现自己做不到了,不仅如此,身体上似乎还要出现一些本能的反应。他便有心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开口问着,“仙味居的生意这么好,一定很累吧。” 白秋彤显然没有想到沈傲会和她主动说话,双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可跟着就是心情激动,一边压抑着一边说道:“不累的。我们这样的清倌人,最怕就是没有生意,那样的话,就要为生活发愁了。再说,这里的伙食很好,还有效益银子拿,大家不知道多开心。就是那些个做服务员的姐妹们,她们也很高兴,她们常常还会把听到客人之间的一些闲聊讲给我们听,有些甚是有趣呢。” “闲聊?”沈傲来了兴趣,似是无意的问着,“他们能聊些什么呀?” “聊的可多了。”白秋彤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沈傲已经竖起了双耳,她还是随意的说道:“有些人聊着做生意的一些趣事,比如说哪里有什么好货源,从哪里走更安全,税赋更少了;还有的似是一些官员,他们说的都是朝中大臣的事情,还有说大臣惧内的,甚是有趣。” “哦,还有大臣的秘事,这倒是有趣的紧。”沈傲若有所思般的回应着。随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道:“以后告诉那些姐妹们,工作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尽可能多听一些,回头把消息汇总报上来,如果的确是有用的话,会有额外的奖励银子可拿。” “什么?把这些事情记下来,那有什么用呀。”白秋彤不解的问着。随后连忙捂住了嘴巴,她突然间想到两人的身份,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仆,哪有仆人问主子为什么的。 好在沈傲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解释了一句道:“从这些话中可得的信息多了去了。比如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就可以进行针对性的做出一些东西来迎合他们的喜好。想想吧,做出的东西是大家所需的,那一定就可以赚钱了,对不对?” 沈傲当然不会说,想从这其中了解大臣的想法,看看他们的立场,或是了解他们近期的举动,可以分析出即将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如果真这样说了,一旦传了出去,怕是会引来很大的麻烦,但一切往商业方向领,就算是不小心被别人发现了,也算不得什么了。 “哦,回头就和姐妹们说。”眼见沈傲如此的认真,白秋彤也把事情放在了心中。 “好,这件事情就由你主抓,以后某再来的时候,可以单独的汇报。”沈傲决定把这件事情坚持的做下去,弄一个不好,就会有什么重大的收获,只是付出一些银子而已,怎么看都值得了。 事情交给了自己,还可以单独的汇报,白秋彤眼睛瞬时亮了,忙不迭的答应着,“好的,好的,请少爷放心,秋彤一定会很好的完成这个任务。” 感受到白秋彤的激动,沈傲呵呵的笑了笑道:“不用那么紧张,只要如实汇报就好了,告诉下面的人千万不要为了贪点银子在乱说一气,一旦被查实事情是假的,那是要受严惩处罚的。” “是,少爷放心,下面的人不敢瞎说的。”生怕任务会飞了,不能帮着沈傲做事了,白秋丹连连出声保证着。 沈傲又重新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白秋彤的双手按在自己的头上,十分的舒服。“对了,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在招人。但人一定要可靠才行。” “少爷放心,人手不够就去奴隶市场,在那里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的人都有的。”白秋丹一边双手用力,一边用心的回答着。 “奴隶市场?”沈傲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地方,有些好奇的问着。 “是的,奴隶市场那里有很多人在贩卖,形形色色的,都是犯了错的人,都有在官府中登记,他们举目无亲,有的根本不是我们大乾国的人,只要买下了他们,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奴隶,什么事情都要听我们的,他们的比位就是比之我们清倌人还不如呢。说起来也是可怜人呢。”白秋彤似乎是一个心软的女子,说着说着话,眼泪就差一点要落下来了。 沈傲不敢在提这件事情,心中确对这个奴隶市场有了兴趣,他已经想好,一定要去看看,或许可以发现一些可用之人。就像是今天,如果不是提前的让长公主进宫见了皇上,襄王杀了过来,凭着石磊三名护卫是断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周全。“好,明天你便跟着少爷去奴隶市场好生看看,挑选一些可用的人。” ...... 大乾后宫,永春宫。 袁贵妃正在女官蕊心的伺候下沐浴。 虽然已经是襄王的母亲了,袁贵妃的皮肤保养的还是不错,事实上,单论容貌,在整个后宫之中她也是最漂亮,最能吸引到乾文帝的妃子。 闭着眼睛,享受着蕊心双手带给自己的舒服感,袁贵妃轻启着樱唇说道:“都通知下去了吗?” “主子您就放心吧,已经把消息传出了宫。明天一早就会有人进折子,到时候五公主就要准备去万里之外的西蛮国,就要成为了蛮王妃了。”蕊心一脸欣喜的模样。她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让主子快乐,只要是主子安排的任务,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完成。 “很好。这个贱人,竟然让她的外甥羞辱本宫的宝贝儿子,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到时候本宫还要去聚荷宫,看一看她伤心欲死的模样,哈哈哈。”袁贵妃似乎心情不错,全然忘记了儿子白天被沈傲、忠成侯和严福合力收拾的场面。 这便是后宫的残酷性。任你再生性纯良,为了生存下去,也要学会不择手段,最终成为同样心狠手辣之人。 距离永春宫不远的瑶华宫。李皇贵妃已经躺下,但还没有睡着,她正在听着女官春婵汇报着由宫外传来的消息,时不时眉头还会皱上一下。 待春婵完全的汇报完之后,李皇贵妃即是一声冷哼道:“这个贱人,儿子不是人家的对手,就打着赵妃女儿的主意,当真是没有出息之极。” “是的呢,袁贵妃不过就是仗着姿色好看一些,便嚣张跋扈,这样的人早晚是要栽大跟斗,那个时候整个后宫就是主子说了算,介时便是成为了皇后也是应该之事的。”春婵小嘴巴巴着,一脸的奉承模样。 这可是挠到了李皇贵妃的痒处,她这一生就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儿子唐信当上皇帝;一个就是自己能成为皇后,以后的皇太后。春婵的话说的她是心花怒放,躺在沐盆里呵呵的笑着,“好春婵,等娘娘我成了皇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娘娘赏,奴婢就等着那一天呢。”春婵见主子心情好,也是笑嘻嘻的说着。一时间浴室之中倒是被笑声所充斥着。 第八十九章 吕家低头 吕府。 原本的门庭若市,现在是门可罗雀。偶尔出现一两人,还是前来要债的。 得了宣纸售卖权,又得了襄王支持以及有了苏荀送来的两千万两银子的订单之后,吕家原本就是准备大干一场。为此,两兄弟是摩肩擦掌,跃跃欲试,都想一展伸手。 进购南竹、收购作坊,吕家的资金根本不够,不得以欠了不少的银子,只想着一切顺利后不久便可以还上。 想不到沈氏宣纸一现,是彻底的把吕家打入到万劫不得之境。一时间吕家的宣纸被大量的积压,再也卖不出去。 质优价廉的沈氏宣纸,让吕家从之前人人吹捧之地,跌落到人人喊打,要债者络绎不绝,即便是吕五乔老爷子拿出了自己一生的积蓄也填不平这个窟窿。 吕家父子三人,正于正堂中座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难为已经快六十的吕五乔,一声行事谨慎,奋发图强,才有了吕家现在的这番基业。可转眼前,便被打入到尘埃之中,那种失落的心情是可想而知。 老大吕仕江、老二吕仕河,早没有了往日信心满满的模样,这一会只是低头不语。错误的决策是他们选择去做的,与沈傲为敌也是他们的意思。现在人家打上门来了,他们却是连一点的对策都没有,此时他们终于感受到,原来自己并非是天生经商的材料,他们之前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好老子,大家相互吹捧而来得罢了。 “怎么办?”许久之后,吕五乔终于还是开口了,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能眼看着吕家没落下去。虽说经此事之后,吕家受重创是一定的,也会从大乾王朝大豪族的第一梯队中退出,甚至可能连第二梯队都进不去。但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希望,大不了重头再来就是。可他忍受不了的两个儿子的灰心丧气,似乎从此人生就彻底的暗淡了,如果只有这一点承受能力的话,那吕家就算是没有眼前的事情,早晚还是会出事,出大事。 面对父亲的问题,两兄弟还是低头不语,不是他们不想说些什么,而是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 “哎。”一声长叹之后的吕五乔终是开口了,“把库房中的所的宣纸都卖了吧。沈氏宣纸不是一刀一两吗?我们也照这个价格卖。” “父亲,这样会赔本的。”老二吕仕河开口了,一脸的哭相。 “赔本也要卖,总不能将这些宣纸放在库房中烂掉吧。还有那些南竹,先联系一下大梁城中有没有人想买,如果没有,就送回到南方去,总之赔多少我们也要卖,先弄出一些现银,应付眼前的困难。我们吕家不能没有诚信,要不然的话,以后世上将无我们吕家立足之地。”声音严厉般的喊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吕五乔心中也在滴血,但他还是要这去做。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打拼出来的吕家,沾染上一点不守信用,欠钱不还的瑕疵,那样将会比杀死他还要让人难受。 吕五乔做出了决定,两兄弟不管是不是同意,是不是不满,也只能接受。事实是他们连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照做还能如何? “报,老爷,附马陆顺来了。”就在爷子三人一脸的颓败之际时,门外管家的声音重新带给了他们希望。 附马陆顺可是太子殿下的人,这个时候来莫非是来帮助他们的吗?一想及此,吕五乔三人眼中重新燃烧起了希望之火。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陆顺是来了,但不是代表太子来帮助他们,而是代表沈傲来与他们谈收购的事情。 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虽然陆顺随后提出的条件有些苛刻,但最终吕五乔还是代表着吕家忍痛答应了下来。虽然看似他们吃了不少的亏,可相比于他们单独售卖,还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凑出银子来,沈傲的收购就显得更能接受一些。 最终谈判的结果是,吕氏宣纸以一刀七百文的价格全数打包卖给沈傲。按着附马陆顺的说法,吕氏宣纸的质量还是差了一些,需要与沈氏宣纸搭伙卖,价格自然不能太高。 吕氏的作坊,有些规模的、地段好的也被陆顺给收购了个干净,全是付现银,虽然损失不少,但吕家也可以接受。 吕家囤积的所有南竹,以成本价的八成全数被沈傲收购。这自然又是捡了一个便宜,可是相比吕家把南竹运回南方去,仅是运费就是不小的开支,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最终也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至此,吕家对沈傲有用的东西都成为了国昌隆的一部分,吕家经此事之后,就此退出了大豪族的行列,直掉第三梯队,想要在重新赶上来,除非在遇到吕五乔这般的人物,除非在有几十年的拼搏时间,不然最终泯然众人矣将是在正常不过之事。 沈傲经此事之后,沈氏宣纸正式而彻底的取代了吕氏宣纸,因为其质优价廉,还一度进入到了南方市场,占据了整个大乾王朝八成以上的市场,为沈傲带来了大量的银两,强大了自身的实力。 ...... 奴隶市场。 位于大梁西城区,与郊外所接壤,座着牛车的沈傲一行五人一猴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 尚还只能看到依稀人群的时候,一股子怪味便已经钻入到众人的鼻口之中,座在牛车上的白秋彤秀眉轻皱,她今天又是白纱遮面的模样,但一旁的沈傲依然可以想像到那白纱之下的精致五官怕是这一会已经要皱团在一起了吧。 沈傲也不习惯这个味道,但还是能够适应的。上一世在工厂车间的时间什么味道没有闻过,他表现的倒是神色平静。看的一旁跟随而来的管家沈兴、护卫石磊和冯逊都是暗暗点头。 他们的少主子终于长大了,不说本身的才气和能力如何出众,单就说这份隐忍和适应能力,怕是其它勋贵家的那些少爷和纨绔公子哥们远远比之不了。 一辆牛车上面拉着几个木箱子,缓缓而来。有眼尖的已经猜出这是一个大主顾,一位小眼睛,个头不高,但眼中闪着道道精光的十八九岁青年便远远的迎着牛车跑了过来。人未到,声音先至。“几位爷,可是来挑奴隶的吗?” “你是何人?”护卫冯逊第一个跳了出去,挡在牛车之前,以保证沈傲的人身安全。 看到冯逊这个架式,来人便识相的退到了路旁,随后身子一弯,一揖到底的说道:“小的是这里的掮客,狗名翁九,如果几位爷是第一次来这里,小的或是可以起一些作用。” 翁九的模样很是谦卑,虽然这应该是一柱大买卖无疑,做为掮客做好了是有很大赚头的,可若是伺候不好了,不旦好处拿不到,便是挨上一顿皮鞭也是很有可能。他以前的一个做掮客的朋友,就因为伺候一位贵人爷没有伺候好,说错了话,结果被痛打了一顿,躺在床上三个月后最终还是死了。 自那之后,贵人爷在来奴隶市场的时候,便少有掮客愿意接待的。可在翁九的眼中,很多事情都是机遇与风险并存,再说他已经有一阵没开张,家中等米下锅呢,这才狠狠心在别人都躲之不及的时候,主动跳了出来。 “不需要。”不等其它人说话,管家沈兴就率先的开口,并摆了摆手。掮客是什么,那就是不劳而获的人,用他们那伶牙俐齿来赚别人荷包里的银子,这样的人通常都是没有什么本事。 被沈兴拒绝了,翁九的脸上闪过一道失望之意,但人还是很恭敬的站立到一旁,不敢表示出丝毫不满之意。不然他真的担心会像朋友一样,纠缠下去惹了贵人的不快,来上一顿皮鞭。 已经拉上了帘,车内还铺了软垫,这自然是沈傲的杰做。虽然以他的身份是不能用马的,但不管用什么,舒服是第一要务。不在差钱的他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车外发生的事情沈傲都看在了眼中,管家沈叔的拒绝他更是看在眼中,他也能理解沈兴的做法,无非就是想要省一些钱而已,但现在的忠国公府会差钱吗?不说香皂、香水、碘盐、宣纸现在每天都在大量的出货,单就说仅是仙味居便是日进斗金,还会差掮客从中赚取的那一点小钱了。 怕也是沈兴穷生子过惯了,这才不习惯钱被别人赚了去吧。在看翁九那一身打扮,身上穿的是洗了发白的短衫,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除了晌午头,一早一晚天气已经很冷了,但凡有余钱的也会买上一件长布袍,这一看就是个穷苦人,本着能帮一个就帮一个想法,沈傲开口了,“让他过来。” 正准备将翁九轰走的冯逊听到沈傲开口,当下点头看向翁九道:“某家少爷叫你过去,记住,好好说话,少不得你的好处,要不然,有你好看。” 第九十章 最贵的奴隶 “是,是。”看着冯逊有意露出的那一幅凶狠般的模样,翁九是连连点头。现在都开始有些后悔,跳出来接这一单生意是不是明智之举。 小跑般来到了牛马之旁,低着头走路的翁九连牛车内有什么人都不敢去看一眼。双耳却已经竖起,保证不管车内的贵人说些什么,都尽可能听的更清楚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回贵人的话,小的狗名翁九。” 所谓的狗名,是平常百姓之家为了孩子可以好生养,起的名字就叫做狗名,毕竟狗是一种好养活的畜生。但凡有狗名者,都是无钱请不起读书人起大名的结果。 “翁九是吧,你不用紧张。本少爷来问你,奴隶市场你可熟悉吗?”沈傲与形形色色的打过交道,自有一番心得。在他有意的折交引导之下,翁九也没有那么紧张,话匣子被打开,进入到奴隶市场的一路之上,也把这里的一些规矩都讲了出来。 白秋彤就座在距离沈傲身边很近的地方听着,在看到堂堂的小公爷竟然可以和一个连正了八经大名都无钱去起的贫苦百姓还能聊的这般热络时,眼中时不时就会放出异彩来。这不正是她喜欢的男人吗?不会因为身份而看不起旁人,这种充公尊重旁人的同时,也无形间被别人更加的尊重了。 沈傲没有注意白秋彤那带着崇拜感的目光,他正在听翁九介绍着奴隶市场的情况。与他之前所想的一样,这里果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翁九说,市场之中,有正了八经的奴隶贩子,但也有一些是骗子,他们往往以低价把“奴隶”卖出去,等到顾客带人离开的奴隶市场的路上,那些奴隶就会私自逃走,弄一个人财两空的局面出来。 事实上,那些根本就不是奴隶,而是托罢了,为的就是骗那些想占小便宜的客人。 还有专门的托在一旁叫价。发现哪位客人看中了哪位奴隶,就在一旁起哄,最终把价格抬上去,让客人不得不多花不少的冤枉钱等等。 忠国公府是很有社会地位,可是没有什么其它的收入,加上沈傲年纪还小,只需要伺候好他一人,也根本用不上那么多下人。一直以来,就没有人来过奴隶市场,自然对这里的规矩是一概不知。可以想像,如果不是翁九这样的熟人说了这些,怕是少不得可能就要受骗,那损失可远比请一个掮客来帮忙要大上许多。 马车旁的沈兴似乎想到了这个道理,脸色上有些发红,有着羞愧之意,但心底里还抱有着一丝的希望,他身边有石磊和冯逊两名护卫在,想来不会有人不长眼睛的来骗他们吧。 “翁九,是什么样的客人他们都敢骗吗?如果贵人来的时候架式很足,还带着家丁、护卫,这些人也敢行诓骗之事不成?”沈傲开口了,只是一个问题就问到了沈兴的心里去。 “这位爷,说句您不愿意听的,这里可是奴隶市场。真正有身份的人,就算是有什么需求,也不会亲至吧。您看看这周边的味道是多么难闻,怕是真正的贵人也忍受不了。而就算像是贵爷这般可以勉强忍受的,也改变不了这里是奴隶市场的现实。老人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这里的人虽然平时有竞争,可是一遇到外力的时候还是很能抱团,在他们眼中,就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欺负的呢。” 翁九小心的说着这些。按说这些秘辛是不应该随便的讲出来,但他为了让沈傲高看一眼,还是说了出来,他是真的很想接这一单。 此话一说,竖耳聆听的沈兴是再不说什么了,只顾着低头走路。倒是沈傲呵呵的笑了笑,“好,翁九,谢谢你能和我们说这么多。你放心,今天本少爷就用你做掮客了,银子少不了你的,要求只有一点,要好货色,没有用的人不要,明白吗?” “不敢,不敢让贵爷道一个谢字。即然贵爷看得起,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尽心尽力。”翁九脸色涨红,从他开始做掮客起也有三年的时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哪位贵人向他道一个谢字。人家通常连正眼都不会看你,沈傲能说出一个谢字,让他感受到了尊重,竟隐隐的生出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这自然是有些夸张,但接下来翁九为了这份尊重,必然会事事为沈傲着想。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情商高的人,往往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引来陌生人的好感,接下来做什么事情就会事半功倍。显然在这一方面,沈傲是精通的。 他也是打自心底里可怜这些人,想后世,虽然贫富差距依然存在,但真正穿不起衣,吃不起饭的人还是极少。往往哪里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一被报道出来,就会引来了一群的善良人给予资助,不说彻底的解决问题,至少也能帮上不少的忙。哪里像是现在,有钱人早已经习惯了现有社会的等级制度,这便是封建社会下的一种悲哀。 牛车再慢,也是一直在行进中。终于还是走进到奴隶市场,虽然外面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但人声鼎沸之声还是传入到了耳中,各中吆喝和叫卖声入耳,仿佛这里卖的不是人,而是货一般。 来到了这里,沈傲自然是要下车的,他伸手扶着脸色嫣红的白秋彤下了车,“这里情况比较乱,一会跟随本少爷。” “嗯。”用着细如蚊声的应了一句,白秋彤便连忙的低下了头,还暗恨着自己不争气,为何小公爷关心一下自己,心跳就嘭嘭嘭的不断加速。 翁九借机看清了沈傲的模样,第一感觉就是年轻,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比自己年纪还小。第二就是太好看,太帅了,不管是外貌形像上,还是那份平静的面容,似是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气势,都是与那见过的那些贵人有所不同。 想以前接待过的一些贵人,哪一个不是下车之后就掩着鼻,脸上带着厌恶之意,似是非常的痛恨这里一般。又有谁会像沈傲一般,似是感受不到周边那难闻的气味,倒是淡然处之呢? “好了,翁九,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介绍介绍了。还是那句话,本少爷只要优质的奴隶。”当着翁九的面,沈傲没有自称本公爷,就是不想吓到他,倒是少爷的称呼很是普通,算不得什么了。 “诺。”翁九连忙的答应了一声,这便带着沈傲、沈兴、石磊、白秋彤和灵猴向着奴隶市场深处走去。冯逊被留了下来,看守着马车上的银子。 还是一行五人一猴走在奴隶市场之中,入目之处尽可以看到一个个简易的木台,上面站满着长相各异,高矮各异、穿着各异的奴隶。其中男女皆有,年龄也大多是在十一二岁到三十岁之间。年龄再大一些通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那已经是不值钱的奴隶,没有哪个客人会去选择。 “来,看一看呀,价格大甩卖了。一人只要二十两银子喽!”似乎是看到沈傲一行人走了过来,一旁的一个木台之上,一名卖奴隶的老板大声的吆喝着,只为了吸引沈傲等人的注意力。 “看看这边了,这些奴隶个个力气十足,买回家中只需要管饭就可以干上半头牛才能做的活,保证有的赚喽!”另一边的木台之上,卖的几名奴隶都是年纪十八到二十多岁的男子。一个个眼中无神,还瘦骨嶙峋,除了年纪合适之外,真看不出来哪里有一点力气的样子。 翁九在前面引着路,嘴上也没有闲着,一直在介绍着奴隶市场的情况。 “这里的奴隶很少有可以吃饱的时候,商人只要保证他们饿不死就可以,所以这里的奴隶都偏瘦一些。” “这里奴隶的价格一般人都是在二十两一个左右,也有个别十两银子的,但通常要么是太小,什么事情做不了,要么就是身体出现了问题,怕是活不了太久,才甩卖的。” “如果说想要质量好一些的,有一百两的,也有更高的。当然,一个桐板一分货,价格越高,奴隶本身的体质就会越好...” 翁九介绍着,沈傲便不断的点着头。因之前沈傲早就说过先要看最好的奴隶,翁九便有目的带他不断的前行,直到走了小半个时辰,面前才出现一个更大的木台。木台上面有着两根木桩,上面分别绑着人。虽然因为长时间没有整理头发了,他们的面容也被长发所挡,可仅仅只是看其身材,八尺多的身高,光是外形就远非一般的奴隶可比。 “贵爷,这两个就是奴隶市场中最贵的奴隶了。”指着木台之上,看不到面容的两人,翁九介绍着。 “多少银子。”管家沈兴显然对价格更感兴趣。 翁九随即也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两?”沈兴倒也知道,即是最贵一百两是肯定不行的,这便开口报出了一千两。 “是的,一个人一千两。”翁九重重点头道。 第九十一章 铁龙铁凤 “什么?一个人一千两。不行,太贵了,太贵了。”沈兴根本是连人都不看,直接就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 要说一千两当真不便宜。大乾当时的消费,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也就一两多银便可,若是省着点,一两银子也是可以生活下去的。现在一个奴隶就要一千两,岂不是说相当于三口之家生活一辈子的费用了? 沈傲也皱了一下眉头,他也感觉到这介价格有些离谱了。倒不是他心疼这些银子,莫说是一千两,便是一万两十万两一百万两,他要花出去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就像是他为了让陆顺附马爷帮忙,开口就是两百万两的好处。但只是一个奴隶而已,要价就这般高,那就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沈傲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翁九的身上。感受到了这种目光,翁九连忙摇着头说着,“贵爷,小的不敢欺骗您,真是要价一千两。其实这已经是便宜的了,刚来的时候要价两千两呢,这是因为无人来买,才降的价格。” 翁九也很是有些无奈。沈傲开口就要最好的,现在来到这了,又嫌价贵,他还能说些什么。 那一幅无奈的模样被沈傲看了一个正着,“好,最好不要骗某。我们上去看一看吧。” 虽然沈傲的目光很是平静,可翁九刚才是感觉到全身都是一阵的颤栗。好在他问心无愧,这一次真没有骗人的意思,这两个奴隶当真要价一千两一人。 此时的沈傲已然越过了翁九走向到木台之上,引来了一旁正座在那里喝着热茶的钱言的注意。 钱言,又被称为钱眼。指的就是这个人掉进了钱眼之中,但凡是赚钱的买卖,就没有是他不敢干的。这两位奴隶也是他当初担了大风险,花了大价格从西面弄过来。原本想着可以借机发上一笔,谁想到两个多月了,都没有卖出去,还吃了他不少的粮食,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为了不将搭银子进去,钱言已经决定,只要价格差不多就卖出去。不说赚钱至少不能在亏下去。刚才沈傲一行人来到近前他就注意到,也看到了掮客翁九,他并没有站起身打招呼,就是想在观察一下,看看这些是不是真正的买主。 如今看到众人中年纪最小,但大家都以其为首的帅气公子哥走上了木台,便连忙起了身,一边迎着一边出声的说着,“这位贵爷,您慢一点,这奴隶很凶,怕是会吓到您,需要了解什么,小的可以帮您代办。” “贵爷,他叫钱言,人称钱眼,是一个只认银子不认人的主。只要给银子,什么事情都敢做。”翁九适时的跟了上来,在沈傲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嗯。”沈傲轻点了一下头,果然就站在了原地,随后指着距离最近的那位身材高大的奴隶说道:“来,把他头发挪开,本少爷要看看他的模样。” “好勒。”钱言知道这是贵人起了兴趣了,连即便应了一声,随后有如变戏法一般手中多了一根细长的棍子,接下来向前一递,挑开了头发,露出了被绑奴隶的面容。 绑在木桩上的是一个穿着破旧羊皮袄子,灰头土脸,浑身上下一股子馊味,脖颈上还有几块结了痂的伤疤的年轻男子。一幅十分落魄的模样。当遮面的头发被掀起的时候,他也随之抬头看向着众人。 “他长的好凶呀。”或许是脖颈上的伤疤吓到了白秋彤,她本能的轻叫了一声,接着就躲到了沈傲的身后。 石磊本能性的右手摸向了腰刀,站到沈傲的身边,看那模样,似乎随时准备出刀应敌一般。 “哼。”奴隶男子看到众人的反应之后,不由自主的冷哼一声,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将头低了下去。 “不好意思,吓到各位了。正因为他的太凶,所以一直才用长发遮面的。”钱言呵呵的笑笑,对于这样的反应他见过的太多了,并不以为意。 奴隶男子长的的确是凶悍,一张大方脸上灰突突的,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模样,脖颈上的伤疤太过明显了一些,所以给人的感觉很是吓人,以至于大家会不由自的忽略了他的双眼。 沈傲却是众人外的唯一,刚才恰巧看的就是此人的双眼。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一个人是善是恶、是奸是忠往往通过双眼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沈傲就注意到奴隶男子那与众不同的之处,就是他的眼睛,这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希望的亮光。 一个心有希望之人,眼睛还可发出如此般的光芒,沈傲不相信他的心地会坏到哪里去。至于长的凶悍,那是天生娘带的,是无法改变,怪不得任何人。 “说说他的情况吧。”沈傲将发现放于心底之中,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看向着钱言,他相信这位奴隶一定是有故事的。 眼见看了人之后,沈傲并没有退却的意思,钱言心中就是一动,他有一种感觉,怕是今天可能会谈成这笔生意,一时间便来了兴趣,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这位贵爷,说起这位奴隶来可不是一般人呀,看他模样就知道此人能打,事实上他以前还是我们大乾国的边军,姓铁名龙,曾剿过山匪,也上过战场杀蛮人立过功劳,可称是一员虎将呢。” 说起奴隶男子的往事,钱言是眉飞色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经历正是发生在他的身上,那些功劳也是他所立下的呢。 “哎。”钱言刚刚还是手舞足蹈的模样,可是很快就一声长叹道:“只是可惜,他因为冲动打了一名百夫长,使其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军法之下,他应该被判斩刑。还是其它的军中同袍求情,被判为了奴隶,小的当时正好在边疆处买卖,就将他兄妹两人给买了过来。” “兄妹?”沈傲带着疑惑之色的问着。 “对,兄妹,这边的奴隶就是铁龙的妹妹铁凤。当初就是那位百夫长想要欺负铁凤,才引来了铁龙的报复。”钱言点着头,指了指另外一旁柱子上同样被发长遮住了面容之人说着。 “他们竟然是兄妹,那岂不是说,买一个另一个也要跟着吗?”沈傲算是对眼前之事有了一定的了解问着。 “是的,这就是铁龙提出的条件。如果谁让他们兄妹分开的话,那他们都不会独活,会绝食而死。要不然,光是一个铁龙,倒不愁卖不出去的。”钱言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多少也现出了尴尬之意。毕竟让人家来买自己手中的奴隶,他还要提条件,这的确是有些过份。可他又又不能不先说清楚,万一眼前的贵爷把铁龙买了回去,人家绝食而死了,岂不是还要来找他的麻烦?他可不是那种做一锤子买卖之人,他要长期呆在奴隶市场。 “原来如此。”沈傲算是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木台之下走去。一旁的翁九也赶了过来,“贵爷,您没相中的话我们可以去其它的地方看一看,或许就有可以入眼的。” “不必,就他们了,你去谈价格吧。以两人两千两为例,谈下来多少给你一成的好处。”沈傲摇了摇头,自从知道了铁龙的经历后,他便决定要买下此人。不一定要让他为自己效劳,可是凭着人家曾为大乾立功战功,杀过西蛮兵,便是值得一救。 “啊!哦,好,好的。”原本以为没有希望了,想不到沈傲竟然看中了这两名奴隶。价格谈下来还给自己一成的例,这可绝对是大好事,他太了解钱言了,这两个奴隶都卖了好几个月,光是吃食就不知道搭进去多少,现在只要有人卖,有点赚头就会出手,总比砸在手中要强吧。 信心满满的翁九这就转身到了木台之上,与钱言讨价还价起来。 钱言是真的不想在搭钱进去了,急于想卖。抓住这个心理,翁九自然是一再的压价,最终钱言都要急红眼了,翁九也就适可而止。虽然他感觉价格还可以向下压一些,可是考虑到自己以后还要在奴隶市场混,也不好把人得罪死了。再说这个价格那位贵爷也应该相当的满意,这便商定了最终价格,转身跑到了沈傲的面前。 “贵爷,价格谈妥了,两人一共一千两百两。”翁九一脸兴奋的说着。 按说两人一千两百两,那一人就是六百两的价格也是不便宜了。可相比于钱言的要价已经要折半,沈傲还是满意的。“很好,一成利,你可以得八十两,让钱言带着人我们一起去牛车处交易吧。” “好,好。”一次掮客就可以得八十两,这已经超过了他三年来所赚的总和还有多几倍,钱言感觉到这一次是遇到了贵人,家里人有了这些银子再也不用挨饿了。 马车前双方是皆大欢喜,钱言得了银子,把铁龙和铁风交给了沈傲,同时拿出的还有官府所开的奴隶身份契约。 第九十二章 你们自由了 得到了想要的人,沈傲的心情也不错,看向着钱言打趣的问着,“钱老板,但不知道你收这两人时花了多少的银子?” “老板不敢当,叫小的钱言就行,叫钱眼也可以,他们很多人都这么叫的。”得了银子的钱言心情很是不错,再说买卖已经成了,有些话也不必在藏着掖着,他便一笑说道:“这位贵爷,其实买他们真没有花多少的银子,一共才十两而已?” “十两?”真心被这个价格给震到了,沈傲感叹的道:“一人才十两银子吗?” “不是,两人十两,铁凤是送的,呵呵。”钱言嘿嘿的笑了笑。 好嘛,十两银子三个月时间转手卖了一千两百两,翻了一百二十倍,这还真是一个好买卖呢。 翁九得了八十两银子,也是喜笑开颜。接着沈傲让他带白秋彤去挑一些女子奴隶,他自然是照准而行。到了晌午时分,买下了十名女奴隶的白秋彤重新回到了沈傲的身边。 十名女奴隶都是豆蔻年华,且一个个身材不错,模样周正,一共又花了五百两银子。这一行人才满意而归,沈傲还和翁九打了招呼,如果以后奴隶市场中在有什么好货色的话,可以去往忠国公府通晓于他。 翁九这才知道眼前之人竟然是一位国公爷,当下是纳头就拜,一幅如果沈傲愿意,他就愿意拜在门下的模样。 这个时代,如果身后有一位国公爷撑腰的话,那想要办点什么事情不仅容易了许多,也会更有面子。对于翁九想要成为门人,甚至是入府当奴仆,沈傲并没有答应,国公府是缺人,尤其是人才,但也不会什么人都收的。翁九此人不过就是第一次接触,到底秉性如何,还需要调查之后才做决定。 虽然没有拜成,可是沈傲并没有马上拒绝,这让翁九看到了希望。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表现,多为国公爷做事,那就不怕成不了国公府的门人。 一行人顺着来路缓缓向回而行,铁龙和铁凤还带着手镣况各自在牛车一旁行走着,身边是十名刚买的女子奴隶。护卫石磊正盯着他们的举动,赶车的冯逊不知道去了哪里,是管家沈兴行了赶车之位。 “少爷,办好了。”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护卫冯逊出现了,手中一同出现的还有两张官府开的证明。 旧时阶级森严,皇帝下面有臣、臣下面有官、官下面有民、民下面就是奴隶。 即便是民也分读书人、农民、工匠、军士、商人等等。 一级一级就像是金字塔一样。 凡大乾天下之人,皆有“良贱奴”之分。良籍包括士农工商这样的百姓子民,贱籍就是罪犯、奴婢、妓·女、乞丐和曲艺杂伎这一类。律法规定良贱奴之间彼此不可以通婚联姻。有钱了养几个妓·女玩一玩可以,不可以娶作正妻、哪怕是做妾都不行,否则就等着被检举治罪吧! 就连贱籍奴婢给主人家生的孩子,都脱不了贱籍! 在大乾的社会形态中,良贱奴三籍有如天堑鸿沟,不是那么容易逾越的。贱籍的奴婢从本质上讲都不能算是“人”,可以被主人家任意的买卖交换和打骂,有如牲畜一般。 奴籍就更不屑说了,没有谁把你当人看,你连结婚生子的权力都没有。一经发现,孩子要打掉不说,母亲也要被赐死。 但这看似严格的等级差异,放在沈傲眼中却算不得什么。虽说“免去贱、奴籍归作良人”这样的事情可不容易办到,不是主人家说同意了就能行的。官府那边的“资格审查”相当的严格和繁琐,由良籍打成贱、奴籍容易,由贱、奴转良那是难上加难。要是没有一点身份和人脉,还真是办不成。 沈傲是勋贵,他的一句话已经足以改变铁龙、铁凤和他们的子孙后代的人生。只要他肯使些银子给官府,奴转良并不困难。当然,钱也少给不了,一个奴隶就要两百两银子,一个贱籍要一百两银子,换成普通人还真的未必接受的了。 “这就是权力的威力与美妙所在。”沈傲的嘴角略微向上轻轻一扬,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随后就将这官府刚开的良民证明递向到了马车旁的铁龙手中,“对了,你认识字吧?” “认识一些。小时候家境还可以,找过先生学字。”抬起了头,铁龙一幅不明所以的模样。他不明白沈傲为什么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奴隶不就应该干最重的活,吃最少的饭吗?与识不识字有什么关系? “认字就好,这些是给你的。冯逊,把他们两兄妹的手镣去掉吧。”沈傲呵呵的笑了笑,似是再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一般。随后整个人又钻入到了牛车之中。那里有白秋彤的陪伴,整个牛车棚中都有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好闻味道,他喜欢闻。 沈傲钻入到了牛车,冯逊走来打开了手镣,铁龙也得以看清手中纸上写的是什么,这一看双眼便有如牛眼一般的瞪大着,妹妹铁凤此时也恢复了自由,来到兄长身边,好奇的向那纸上看去,随后也如钉在地上一般动也不动。 自打铁龙伸手打了那位百夫长之后,他便知道这一世算是完了。但为了救妹妹,他并不后悔。 事实证明了他的想法,从一名士兵成为了一名奴隶,铁龙有如从天下到了地底,从此生活暗淡无光,当真是天下之大,无他可去之处。奴隶市场一呆就是几个月,他也渐渐习惯,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能吃饱饭,继续的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只有坚持下去,人生才会有希望。 可打死他也不敢想,希望来的如此之快,转眼前他从奴籍就成为了良籍,他现在自由了! “兄长,我们要给恩人下跪的吧。”铁龙还徜徉在世界变化如此之快的时候,妹妹倒是先一步反应过来,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对,下跪,给恩人下跪。”铁龙连连点头,同时双膝一弯,那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的不屈双腿这一刻主动的软了下来。 扑通通,兄妹两人便于当街之上跪了下来,声音之大,便是在牛车中的沈傲都听了一个清楚。赶车的沈兴也是将车停下,回头看了看铁家兄妹,一脸的若有所思。 少公爷先是花了一千两百两银子买下了铁家兄妹,这一点沈兴虽然认为贵了一些,但也可以接受。毕竟少公爷现在是很能赚钱的,每天国昌隆的分红就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跟着就让冯逊去了官府,把两名奴隶给转成了良籍,这就是他所想不通的。但想不通归想不通,他充分的尊重沈傲,在他眼中,少公爷已经长大,他即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牛车停了下来,沈傲透过棚帘也看到了铁氏兄妹下跪的模样。沈傲免去铁氏兄妹的奴籍,无异于赐予了他们挺直腰竿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们从此可以受到法律的保护、可以自由自在的去经营自己的家业、名正言顺的去娶妻,去嫁人生子,这和恩同再造并没有区别。他们会下跪感谢也是人之常理。 感谢归感谢,沈傲并没有想让他们报答自己。铁龙服役边军,杀了蛮兵已然是为大乾做贡献,这样的人,理应有自己的自由,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因为一点的小事,为了自保而要成为最下贱的奴隶,这样不公平。 自然,天下间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沈傲也不可能一一去管,也管不过来。可即然被自己碰上了,他就一定要出手,哪怕就是买一个心安也是值得地。 “走!”沈傲等着铁氏兄妹跪在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等着他们表达了谢意,他也从容接受之后,便轻轻吐出了一字,沈兴马鞭挥动,老牛哞的一声,缓缓向前继续而行。 牛车棚中,白秋彤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沈傲安排冯逊去官府办理良籍证件的时候也没有让她回避,她才更加的不解,“少爷,您为何要这样做呢?” “为什么?呵呵。”沈傲自嘲般的笑了笑,想到后世解放军如此的被人尊敬,才有了强大的祖国。这便道:“军人为国出力,保卫家园和故土时,甚至是要牺牲生命,他们是可敬的,他们也应该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少爷这样做,不过就是把他们应得的还给他们而已。” “可是...可是别人不会这样认为呀。从军不也是为了吃饭穿衣,还可以拿饷的吗?”白秋彤自然理解不了。 沈傲也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他知道有些道理就算是他说了出来,别人也不会明白,更不会理解。索性他就耸了耸肩膀说道:“世间有一种快乐叫做精神愉悦,本少爷就当买一个精神高兴好了。只是不到两千两银子,算不得什么。” 沈傲说的是轻描淡写,可是落在白秋彤眼中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双眼中冒着小星星,这一刻她似乎看到沈傲的全身周边都出现了一圈光环,沈傲在她眼中是那样的伟大,就有如书中所写的圣人一般。 第九十三章 暴怒的襄王 襄王府。 下了朝的襄王一回到府中,便砸了不少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些是他以前非常喜欢把玩的摆设物品。 襄王的确很生气,他也有生气的理由。 先是昨日众目睽睽之下被沈傲两首诗给羞辱了,传的沸沸扬扬,满大梁城都是。接着又被忠成侯把马车给砸了一个稀烂,再一次的丢人现眼。而今天朝堂之上,他手下人提议把五公主嫁给西蛮王,以缓解双方有些紧张的局势一事又被太子和一些将门之人给拦了下来。他甚至都可以感受到下朝之后,大臣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是嘲讽之意。 这还是唐修自打从三皇子变成了襄王之后,第一次栽这么大的跟斗。想到接连撞壁,难道说皇上是不喜欢自己了?难道说自己这一辈子注定只是一个王爷了?他便气不打一处来,砸东西都是轻的,一旦有哪位下人让他看着不顺眼了,叫过来又是一番的毒打,这一会已经有两位奴仆重伤被抬下,六名奴隶轻伤被送到后面去医治了。 即便是这样,襄王依然还是不解气,看着站在面前战战兢兢的韩策、史自通等几位幕僚,还有一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礼部膳食侍郎娄布成,他脸上的神色更是黑上加黑,气怒滔天。 娄布成的级别并不需要上早朝,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去上朝。每天都要忙着后宫主子们的膳食和广德楼的生意。他只是在昨天知道襄王在沈傲手中吃了亏,决定今天一早把五公主送到西蛮和亲,以深刻的教训那些敢和自己作对之人。 这个消息让娄布成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他似乎已经看到忠国会跪服在襄王脚下的那一幕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大批办理了国昌隆会员的客人们弃广德楼而去,使得酒楼的生意是一落千丈。一万两银子就可以办理初级会员,于有钱人而言,这个门槛可是非常之低。如此人人皆以有会员卡,可以去仙味居消费为荣。 反之,谁若是去了其它的小酒楼,那一定是要被旁人所耻笑。尤其是广德楼,虽然它以前的名声是很响,等级也不低,奈何它距离仙味居太近了一些,近到谁到了广德楼,仙味居都可以看到。 如此一来,进入广德楼消费的客人就成为了低人一等的存在,弄得近乎一个晚上,广德楼都没有客人消费。偶尔有小猫两三只,不知情况的客人来到了广德楼,后来也得到了消息匆匆离开。可以想像,怕是以后在无人会来广德楼消费了。这里原本就不招待穷人,富人又不愿意来,没有了客人就无法在经营下去,娄布成就少了最大的进项,现在他是将沈傲恨在了骨子里。 不就是谈判未成,收了你三十两银子吗?至于你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打击我吗? 当然,仙味居是赚钱的,还是很赚钱的那种,这即得利于他们的厨师可以把各种口味很好的调制出来,烹制出来,也得利于那层出不穷的各种新曲目新节目。似乎人们现在都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的思维,想听新曲就去仙味居,也只能去仙味居。 被重重打击到的娄布成在得知襄王要对付沈傲后,起早便来到了襄王府,想要第一时间听到好消息。哪里想到事情竟然没有成,襄王还发了火,眼看着好些个奴仆都被打了,还有人被死了,娄而成开始后悔,早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为何要出现在襄王府,这不是给襄王上眼药,自找麻烦吗? 娄布成战战兢兢的,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为的就是让襄王不注意到他。可哪里想到,此时襄王的双眼正盯在他的身上,“娄布成!” 一声高喊之下,娄布成浑身一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襄王殿下,殿下...” “你个废物,你不是说比起厨艺来天下少有人会是你的对手吗?你之前不说和本王说,仙味居很快就不行了,会被你广德楼压的抬不起头吗?可为何现在还来求助,真当本王是那么好糊弄的?”襄王大声怒斥着,眼中喷着可以杀人般的烈火。 广德楼的利润襄王府可是占有五成的。以往每个月都可以送一些银子上来,虽然不能称之为巨款,但一个月近十万两银子还是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襄王也曾一度对娄布成十分的满意,倚为重要的帮手。 更曾想过,一旦自己成为了皇上那一天,一定要把宫中所有有关膳食类的管理都交予此人,相信一定也会让自己满意。 可是现在,沈傲不过就是开了一个酒楼,还开在了广德楼的对面,娄布成就束手无策,还来求助于自己了,这当真就是一个废物呀。 被怒火腾身的襄王训斥着,娄布成已经吓的跪倒在了地上。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襄王殿下,如果被抛弃了,以他平日在后宫膳食部的所作所为,怕是很快就要尝尝被众人踩踏的滋味,当真是那样,就不是亏银子的事情,而是要赔命了。“殿下,殿下,臣错了,臣回去之后一定努力,打败仙味居,重振广德楼。” “重振个屁。”这一会的襄王当真是生气之极,连脏话都说了出来,一脚伸出,正中了娄布成的胸口,一声哎呦的叫声下,后仰倒在地上,看的出来,这不是装的,这一脚的力量也当真是不小。 一脚踢翻了娄布成,襄王的目光就落到了一旁史自通的身上。发生在广德楼谈判事件的前因后果他已经听别人说起,知道史自通竟然想用一百万两办一个国昌隆的至尊会员,而自始至终,忠国公都没有开过价,他完全是被手下人给糊弄了,一想及此,襄王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史自通的擅自决定,襄王府哪里会和忠国公会和国昌隆成为敌人? 现在好了,大家不仅成为了对手,自己还被打败了,在朝堂之上成为了众人的笑柄。可以想像,经此事之后,那些原本准备投奔到襄王府的朝臣们怕就是不改心思也会观望上一阵,这是多大的损失。而这一切都是史自通造成的,他如何不气? 越想越生气的襄王又一次抬起了脚,看那样子是要给史自通身上也来这么一家伙。而就在他一脚就要踢出的时候,首席幕僚韩策站了出来,一把拉住了襄王,口喊着,“殿下息怒呀。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对手知道了,更加的高兴,这样的事情 我们不能去做呀。” 韩策的喊声落到了襄王的耳中,那抬起的脚在犹豫了一下后,才有些不甘心的放了下去,“滚,你们都给本王滚。” 史自通终于是躲过了一劫,向着韩策露出了一个感激般的目光后,拉起了倒地还在哀嚎的娄布成小跑出了正大厅。 韩策对史自通也没有什么好感。可说到底,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再说了以史自通那如麻杆一般的身体怕也经不住这一脚。一旦史自通出了问题,接下来襄王心中的怒火无处可发,就要找到自己的头上了,唇寒齿亡下,韩策做为首席幕僚,也是不得不站出来的。 “殿下息怒,一时的成败代表不了什么。忠国公还只是一个世袭的国公而已,手中并没有权力,这样的勋贵怕是穷皆生之力也不会有什么权力。殿下不一样,您可是有继承大统的机会,莫要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人物而坏了大计呀。” 韩策还在说着,襄王已然冷静了下来。不错,自己可是三皇子,是三珠亲王,但凡是再努力一些,就可以成为了四珠亲王,那样的话就有极大的机会成为了未来的九五之尊。一个忠国公,一个小小的沈傲又算得了什么?无非就是有能力赚钱而已,自己又不缺银子,何必和他生气。 “好,韩先生说的极是,是本王糊涂了。这样,你马上安排一下,本王要见一些大臣,要好好的安慰他们,也要告诉他们,本王并没有输,也没有受到打击,本王好的很。”襄王气喘吁吁的在椅子上座下,说话的口气也渐渐的平缓起来。 “殿下圣明。”韩策连忙一个马屁就此拍了过去,襄王府内的杀意也渐渐的散了出去。 ...... 东宫。 相比于襄王,太子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朝堂之上,正面的打败了襄王的提议,更让太子高兴的是,原本他与襄王的实力不相上下,便是胜也只能是险胜的时候,关键时期,将门一众跳了出来,声援自己,硬是在人数上的影响力上占了上风,打的襄王一系的臣子都说不出话来,太子一系很容易就夺得了胜利。 这一次的胜利让太子的野心变得更大。想到有了将门的支持,襄王竟然如此的不经打,那是不是可以联手对方,如此一来,以后的朝堂之上哪里还有襄王说话的份?如此一来,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岂不算是座稳了吗? 第九十四章 最优秀的斥候 “殿下,这一次只是偶然,不可过多把心思放在这上。”似乎是看出了太子的想法,首席幕僚曾桐开了口。 太子还真的想是不是送些礼物给那些将门,以表达自己的善意,看看是不是能拉拢一些人的时候,就被曾桐的话给打断了。 “哦?曾师傅为何这般没有信心呢?”对于这个自己的老师,太子还是很尊重的。 “殿下。”曾桐抬起右手指了指天,随即道:“皇上还在看着,是断不会允许殿下染指于军队之事,此事需慎重呀。” “啊!对,对,曾师傅提醒的及是。”太子也似猛的醒悟了过来。想到父皇那多疑的性格,似乎天下人都不被他所相信一般,如果自己与将门的关系处的极好,谁知道父皇会不会认为他是想要兵变?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大祸临头的时候了。 太子浑身出了一层的冷汗,连忙打消了结交将门的想法。曾桐看到太子的表现,也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自古以来,太子的位置就是不好座的,座这上面的人每时每刻都要被人盯着,弄一个不好,就可能会翻身下台。尤其是当今皇上龙体康健,这个太子就更不好当了。 就像现在的乾文帝当初当太子的时候,位置也是很不牢靠,若非最后他出兵北狄并获大胜的话,怕能不能成为皇帝也是两可之间了。哎,只希望那些发生在太子身上的悲剧不要发生在唐信的身上就好,如此等有一天,太子登了基,他这个老师也算是功成名就,哪怕就是死,也可以含笑九泉。 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太子不需要做出多大的功绩来,重要的是不犯错就好。只要本身没有错,即便是别人想要对付你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借口,等到时间一长,皇上的年纪越来越大,太子成帝的希望自然也就是越来越大。 ...... 养心殿。 乾文帝正听着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的秘密汇报。 半跪在大殿下方,戴沐白声音沉稳的汇报着,“启禀皇上,臣已查明,将门之所以会和太子一系联手,完全就是巧合罢了。将门一系以忠成侯为主,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襄王要在朝堂上提议让五公主远嫁西蛮。做为将门中人,他们当然不会向任何的对手和敌人妥协,在加上忠成侯受了忠国公所托,这才有了暂时的联手。此事之后,双方应该不会在有什么瓜葛。” “哦,这般说来,都是忠国公在中间起的作用?”乾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调侃,也代表了他现在心情上的放松。 早朝的时候,太子系和襄王系因为是否派五公主去西蛮和亲的事情当朝吵了起来,乾文帝是乐于在一旁看戏的。这便是他所谓的平衡之道,不会允许某一方一家独大。如果谁想独霸朝堂,他就会以皇上之尊拉起一方势力与你打擂台,如此他居于幕后,便可以稳定大局,控制一切。 襄王就是乾文帝有意之下,扶持起来的势力,为的就是和太子对抗从而进行分权。让太子无瑕有机会窥伺自己手中的权力。这平衡之术乾文帝玩的极好,也是乐此不疲。 原本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双方争执不下,最终拍板的权力就落在自己的手中,可以彰显皇权的强大。想不到将门突然就站了出来,以忠成侯为首的众将门们齐齐出声助力着太子,如此平衡被打破,襄王落败,事情未经他这个皇帝的裁决,便有了决定,得出了一个五公主远嫁之事需从长计议的结果。 不需自己这个皇上出手,事情就定了下来,这让乾文帝有了一股子危机感,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将门已经准备投靠太子一系,这便在下朝就命令天子卫出手急查这件事情,如今好几个时辰这去了,事情也有了结果,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一想到全是沈傲所为,包括太子会出手,也是在附马陆顺的介绍下收了沈傲的两百万两银子,才有了现在的这个结果,乾文帝不由感觉到好笑,沈傲虽然不在朝堂之上,但确可以控制着这里的一切,此子当真是基因强大。 戴沐白不知乾文帝心中在想什么,听到皇上问话,他便实话实说道:“是的皇上,将门会出手的确是忠国公的推助,包括太子会出手,亦是收取了两...” “好了。”对于这些已经知道的事情,乾文帝没有什么兴趣去听,他现在感兴趣的是,朝堂上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沈傲在做些什么。“今天忠国公何在呢?” “回禀皇上,忠国公上午去了奴隶市场。”戴沐白显然是有备而来,这就把下面负责跟随沈傲之人的汇报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包括沈傲花一千两百两银子买下了两名曾在边军立过战功有从伍经验的罪奴。随后又花了四百两银子去官府给两位罪奴赎了身,由奴籍改成了良籍,还有就是忠国公当场放人,竟然不要那两人效命,还是那两人先磕头,后跟随,去了忠国公府。 饶有兴致的听戴沐白讲完之后,乾文帝哈哈的笑着,“此子有了银子倒是很有善心。嗯,再探,有关此人的事情以后要登记再册,朕随时会抽查。” “诺。”听到皇上如此的重视忠国公,戴沐白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确也决定,回头要多安排人手在沈傲的周围,以完成皇命。 不过就是两个奴隶而已,即便是曾在边军中任过职,也不会放在乾文帝的眼中,他更不会想到沈傲这是准备拉起自己的势力。当然,就算是此时的沈傲也没有去想太多,只是因为五公主和亲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想要拥有更多的筹码,以求自保而已。 此时的忠国公府,沈傲正看向跪在面前的铁氏兄妹,“你们已经是良籍了,为何还要跟着本少,如果你们不知道做些什么好,本少可以借你们一些银子,做点小生意也好,给人做工也罢,可以活出自由的自己岂不是更好?” 沈傲这些话完全发自于肺腑。他真的没有想让两人感谢自己,他的所为完全是出于一种对军人的尊敬,认为为国争光,为国立过功的士兵不应该受此不公平的待遇,恰巧他手中银子很多,这便来了一个顺手为之。 想不到的是这两兄妹竟然一路跟着自己,轰都轰不走,就这样来到了忠国公府,弄得沈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自己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这着实是沈傲想多了,不过就是两个奴隶而已,就算是旁人知道了他买下了两个奴隶,这两人还有在边军中服役的经历,也不会多想什么。实在是人数太少,想那些豪族和勋贵们,哪一家不是有几十上百个家丁或是护院护卫?便是那些个将门家中也有亲兵数十上百人,也不见有人会说些什么,忠国公府,如今真正的护卫不过只有石磊三人,已经是少得不能在少,便是多上两人,甚至更多也不会被人注目。 “不!我和妹妹商量过了,我们除了入伍从军身上有些力气外,什么都不会干,也干不好。是国公爷给了我们新的生活,我们就应该报答您,以后我们就是忠国公府的家奴了,还请主子成全。” 铁龙说完这些话,又开始磕头了,仅仅数下之后,额头上就出现了血印。 “好了,好了,不要磕了,本少答应你们就是。”沈傲实在是被龙氏兄妹的这种执着精神所染,他也喜欢有情有义之人,便决定留他们在身边。 即然是要留下,总是要知道他们会些什么,好酌情安排的。沈傲便开口问着,“本少这里不养白食,你们说说会做什么吧?” 听到沈傲答应自己留下,龙铁和龙凤都高兴不已。还是大哥龙铁率先开口道:“回主子的话,小的除了一身力气,会些武把式之外,最擅长的就是跟踪和反跟踪,小的以前就是边军的斥候。” “对,我大哥是最优秀的斥候。”一旁的龙凤也开口附合着。 说起龙凤,只能用人高马大来形容。足有后世一米七多的身高,加上宽大的骨骼,如果只是看身形的话,怕是没有人把她当女人来看待。事实上她也是男子的性格,或许是从小和兄长相依为命,又曾在军营中呆过,受其感染所致。总之龙凤并不太像是女人,反倒像是假小子一般。 “优秀的斥候,那就是侦察兵了,不错,不错。”沈傲闻听后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身边还真是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曾有过三年从军经验的他,更清楚一个优秀的侦察兵是何等的重要。想一想吧,对手一经出手我们便已经知道他可能前进的路线,并早做准备,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又会有些什么?”对龙铁的喜爱,让沈傲已经基本上放弃了龙凤。怎么说此人也是一个女子,总不能和男人一样去打打杀杀,可即然留下了大哥,这个妹妹哪怕什么都不会,也是要安排一个差事留在府中的。 沈傲是没有抱什么希望,可是龙凤一开口,却是着实的惊到了他。“回主子的话,小女子可以在很远的距离外看清别人说的是什么。” 第九十五章 冷家纨绔 “哦,嗯?”原本未抱希望的沈傲不由身子就是一怔,接着瞪大着双眼,“你会唇语?” “唇...唇语是什么?”换成了铁凤一脸的疑惑。 “就是可以通过别人嘴唇的轻动来看出对方说的是什么。”沈傲知道现在还没有这个词汇,索性便解释了一句。 “嗯,那就没错了,小女子是会唇语。”铁凤一脸自信般的回应着。 “好,好,那先来试试,看看本少说的是什么。”沈傲这一次张了嘴,却没有出声,为了让铁凤看清,有意还夸大了一些嘴型。 铁凤盯着沈傲的嘴认真的看后,随即道:“主子在说,中午吃些什么,要几道菜,要几道汤。” “哈哈,好,哈哈哈。”铁凤果然会唇语,沈傲感觉到又找了一个宝,不由便一脸的喜色。可接着想起了什么,担心的问着,“对了,你会唇语的事情,外人知道吗?” “除了兄长之外其它人都不知晓,哥哥说不要轻易把本领示人,这才能在关键的时候救命。”铁凤学着男子的样子抱拳回着。 “对极,人前留一手总是没有错的。哈哈哈。”连收了两位人才,沈傲的心情显的是极好,他没有想到不过就是出于善心而已,竟然有如此的回报,老天对自己还真不是薄呀。 ...... 聚荷宫。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早传入到赵妃娘娘的耳中。 做为后宫的宠妃之一,赵妃娘娘的赵氏在朝堂之上也是有眼线的,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但朝堂上发生了什么,还是可以快速的传入回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后宫和前朝的密切关系。 正是知道了朝堂上发生什么,赵妃娘娘又气又喜。 气的是袁贵妃的强势,自己的儿子吃了亏,竟然拿她人的女儿来出气,其手段之恶劣,当真是小人行径。 喜的是此事未成,朝堂中就被打压回去,被早有准备的沈傲给回击了,且还取得了胜利。想着那可是自己的亲外甥,比做儿子一般的晚辈,赵妃的心情就十分高兴。 “主子,忠国公派人送了一封书信,是给六皇子的,您看...”女官彩玥靠上前来,脸带微笑的请示着。 “傲儿送给佳儿的信吗?”赵妃娘娘似是没有听清,又似是不太确定,反问了一句。 “是的,主子。”彩玥坚定的点了点头。 “哦,即是如此,便...差的送到皇家书院吧。”赵妃娘娘很好奇这信里写了些什么,可是考虑到沈傲即然没有通知自己,想来此事并不重要,或许只是孩童之前的一些玩事而已,她若是拆开了反尔不美,这便向着彩玥吩咐着。 “诺。”彩玥答应了一声。但并没有走,而是看着赵妃娘娘说道:“主子,忠国公长大了呢,可以为主子分忧了,或许等到六皇子长大成人,被封了王,挂了玉珠之后也可以留在大梁城陪伴着主子,到时候与忠国公一起孝敬主子,那会让多少人羡慕。” “嘘,噤声!”赵妃娘娘脸色当下就是一变。她当然听清楚了彩玥话中的意思,分明是指唐佳也有竞争太子位的可能,这当然是这个做母亲所希望的,至少母子不用在分开了不是? 可此事关系何等之大,岂是可以轻易宣之于口的?现在的唐佳只有十三岁而已,即便是有些想法也必须要隐藏,不然的话只会带来沉重的压力和各方的打击,那样的话想要安稳的生存都会成为了一种奢望。 “彩玥,以后这样的话不可再说,更不可以傲儿和佳儿面前提起,知晓吗?”赵妃娘娘感觉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若不然彩玥不知收敛,那是会惹出大祸来的。 “诺。”看到赵妃娘娘似真要生气的模样,彩玥连忙闭紧了嘴巴,转身即去送信。 ...... 冷府。 大乾王朝有名的将门之一。其主冷木被乾文帝赐封百胜侯,便知其人能力之强。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冷木生有两子六女,正因为儿子只有两位,他是格外的疼爱。其中长子冷千威,已然入伍从军,且靠着自己能力成为了一名守卫国都安全的银甲卫的百夫长,身手不错。可以想见怕是他会成为接冷木班的不二人选。 冷千威的表现,也被众人称之为一门两虎,指的就是父亲冷木和儿子冷千威。 相比于长子冷千威,次子冷千武就要差了很多,或许老天他也不想让所有好处都落到一家,让冷家太过完美吧。就像是冷千武,虽然名字上带着一个武字,却是不学无术之辈,天天就是吃喝玩乐,溜狗逗鸟,简直就是曾经沈傲的翻版。 能成为纨绔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出身很好,有资源可以去败。冷千武手中就有着不少冷家的产业,其中西山便正是他手中之物。那个占地面积不小,但土地并不肥沃,甚至还很贫瘠之地便是冷木得了军功之后乾文帝赏赐给冷家的。 西山除了面积大之外,似乎在没有什么优点,种田所得的粮食实在有限,若非是不用向朝廷交税的话,怕是早就被冷家给丢弃了。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被一个叫常宏的商人所看中,约着冷千武来到了仙味居,谈着就是合作开发西山之地。 常宏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喜庆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小腹也微微隆起,在这个粮食勉强够吃的时代里,长成这个样子充分说明了家境的优越。 冷千武座在仙味居一个二楼的包厢中,看着一楼舞台之上正上演着新剧《白蛇传》,双眼放光。那位饰演着白娘子的女孩虽然因为白纱遮面的原因看不到全貌,可仅仅只是表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妖娆身段便足以让人想入菲菲,引得冷千武端起的酒杯半悬于空中已经好久,这一刻他的眼神都变得呆滞了。 “武少爷,武少爷?”常宏的眼底闪过了一道不屑之意,仙味居的节目的确很优秀,菜口的口味也是独特非常,异常鲜美,但还不至于让人到忘我的境界吗?这分明就是这位武少爷没有见过这等场面,才露出了这般的猪哥模样。 “哦,哈哈,常兄,多谢,多谢。”冷千武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道尴尬之意,随后举了举杯,一饮而尽的同时开口说着,“常兄刚才说什么,想要与我们冷家合开西山是吗?” “是的。西山面积极大,距离国都如此之近,实在是一块宝地呀。”常宏嘿嘿笑着。 “是呀,那的确是一块宝地。”冷千武哼了哼,明显他是把常宏当成了冤大头,曾去过西山的他心中十分清楚,西山不仅不是宝,还是一块可有可无的贫地,种出来的粮食产量实在是太低了。现在竟然有人看中了此地,他当然不会揭穿,还想着怎么从中谋取更多的好处。“即是宝地,应该是很值钱的吧。这可是当今皇上赏赐给我们冷家的呢。” “那是,那是。”常宏狗腿般的不断点着头,显然很相信这些说法。 眼看自己主掌了事情的节奏和主动权,冷千武心中高兴,嘴上却一幅很冷静的模样说着,“但不知道常兄怎么合作法,开价几何?” 说起生意,常宏明显兴奋了几分,主动开口道:“我们两家共同出资开发西山,我们出七成,武兄出三成,得到的好处我们平分如何?” 地是冷家的,凭此地可以白得两分好处并不算多。问题是西山根本没有什么价值,能开出这样的条件也算说的过去。冷千武听闻之后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眼看着冷千武不说话,常宏生怕对方会拒绝,开口说道:“武少爷,这样的条件已经不低了。毕竟想要开发这块土地,投资的金额不是小数,很可能要上百两万银子的,这么多钱扔下去,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有效益。要不然的话,武兄出两成,我们出八成,收益平分如何?”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这也是常宏身后的主子给他的最大权限,为了把事情办好,他是把底牌都亮了出来。 冷千武根本没有听什么出资两成还是三成的事情,他是被常宏所说的百万两银子给惊到了。在他眼中,西山除了地方大一点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它有什么开发的价值,又怎么可能会价值百万呢?有了这些银子,便是在其它的地方也可以买上五十万亩田了,若是一般的粮田还可以买上更多,不比拥有西山强出很多? “常兄,你刚才说什么,一个西山而已要投资百万吗?但不知道你们要准备做什么?”常千武虽然是纨绔,有时候不讲道理,喜欢以强凌弱,但头脑还是有的,要不然手中也不会有冷家这么多的产业。 “是这样的,我们听到有人说西山有煤,想着冬天要到了,便决定开发这里,毕竟西山离国都距离很近,如果可以生产出来的话,还是应该有些赚头的。”常宏没有藏着掖着,很诚实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和计划。 第九十六章 买下西山 “等等,西山有煤,这个本少当然知晓。但国都附近有煤的不止是西山一家吧,南面的豫州每年都会向国都送煤,且质量更好吧。”冷千武一幅我了解这个行业,你不要诓我的模样。“再说了,煤这个东西价格也不算便宜,只有有钱人才能用的起,百姓更喜欢用木柴,那不需要什么成本,富人又习惯用了豫州之煤,西山的煤就算是开发出来,会有人要吗?” “这个...”常宏犹豫了。 答案是他也不知晓,原本他来收购西山就是奉命而来,也只知道山中有煤,可以开发,但到底要怎么做他是真的不知情。这一会被问的时候,便是一脸的难色,不知做何解答了。 “哼。”看到常宏说不出话来,冷千武便摆了摆手,“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买卖是不是能赚银子,就要和本少合作,你真当本少傻的吗?啊?” “这...这...”常宏急了,他生怕买卖谈不下去,若是如此的话怕是他想借机而起,光大常家就要成为无影之事。 看到常宏这般的着急,冷千武哼了一哼,自认为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把戏,这哪里是来找合作的,分明就是想骗冷家银子的嘛。好在自己火眼金睛,看了一个清楚。即然对方想戏耍他,他当然也不会客气,便还击的说道:“合作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谈了,如果常兄真的看好西山的话,那本少爷可以考虑把西山卖给你如何?” “卖?”常宏这一刻瞪大着眼睛。 “对,就是卖。价格就如你刚才所说的一百万两银子便可。”看着常宏完全被震到的模样,冷千武自感走对了棋。不要以为拥有一张国昌隆的会员卡就可以随意的骗取他人的信任了,他就要白吃对方一顿,还要挖苦对方一番,也好告诉其它人,他武少爷可不是那么好被骗的。 常宏的确是被震到了。 所不同的是,他没有想到冷家竟然要将西山卖给自己,这根本就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之前他也曾问过身后的主子,如果冷家要卖西山的话,作价几何。可身后的主子直接摇了摇头,说冷家是不会这样做的,还是不要起这样的心思,而如果冷家愿意卖的话,一百万两银子买下来也是稳赚不亏。 当时常宏只当自己想歪了,毕竟身后的主子虽然年轻,可他已经通过事实证明他的才能,那主子怎么可能错了呢? 现在看来,主子还真的是错了,或是说他高看了冷家人对西山的看重,人家真是打算卖掉的。 “武...武少爷,此话当真?”常宏还是决定要再一次确认。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现在本少就可以和你签定画押,实话告诉你,有关西山的地产契约就在本少爷的房里,随时可以派人取来,只要你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来,我们马上就可以交易。”冷千武拍了拍胸口,一幅我有东西,你有银子吗?如果没有,就不要在这里骗人,乖乘把这一桌的帐给结了,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让本少爷看到。” 这一刻,冷千武已经把常宏当成了骗子,他还自认已经揭穿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好。”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常宏竟然直接拍了桌子,这一声喊的动静略大了一些,把冷千武给吓了一大跳。 “你要干什么?”虽然出身于将门,名字中也带有一个武字,实际上冷千武本身是没有什么功夫,小时候扎个马步就直喊头晕,百胜侯冷木便直接放弃了教导他的想法。自以为揭穿了常宏的真面目,这是要和自己拼命了,全身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仙味居中有着严格的会员卡制度,会员想请人吃饭,能带进来的客人也不多。冷千武的那些仆从们都呆在酒楼之外,一个都不在身边,若是此时有人对他不利的话,怕是真要吃亏。 看着冷千武一幅十分紧张的样子,常宏就知道自己是太激动了,便赶忙解释道:“武少爷,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就问你刚才说的话做不做数?” “做数。怎么,你还真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不成?”冷千武在知道常宏并没有自己不利的意思后,也没有那么紧张,又一幅高人一等般的样子说着。 “好,即是武少爷一言即出,小的也当舍命陪君子。这样,我们现在就签字画压,一会小的便把银子送来,如何?”常宏原以为合作的事情要黄了,任务会完成不了。谁想到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当真有银子?”常千武看出来了,常宏似乎并没有要骗自己的意思,而是要玩真的。 “现在没有,可是小的出去会凑,一定会凑足数的。如果两个时辰内凑不上一百万两银子,小的认打认罚如何?这些都可以写在字据里。”常宏一脸的激动,同时又言之凿凿的说着。 他当然是没有银子了,可是他身后的主子有,一百万两还真算不得什么。 冷千武看着常宏信誓旦旦的模样,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只是签字画押而已,又不是把田契现在就交出去,不存在被人欺骗的事情发生。而只要对方真拿出了银子,一个贫瘠的西山之地,可以卖上一百万两银子,那也大赚了。左右都不赔本,为何不去答应。 “好,本少爷就与你签字划押,只要常兄可以在两个时辰内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西山便卖于你又如何。” 两方都有着意愿,很快让双方满意的一个字据就写了下来。接着常宏离开去凑银子,冷千武也让仆从回冷府中取来了西山的地契。 国昌隆总铺后院的作坊之外,一头大汗的常宏出现在沈傲的面前。 一路小跑而来的他着实是累坏了,见到了沈傲,也就是他身后的主子时,一脸兴奋的把和冷千武相谈的经过讲了一遍。 常宏是表哥赵元吉推荐给沈傲的,原本是一个南方的商人世家,与赵家颇有些渊源。后家道中落,不得不变卖所有的东西还清了债务,便来了到国都大梁城,想来这里闯上一闯,便被推荐给了沈傲。 眼看着就要过冬了,沈傲便打起了西山的主意,那里可是有着储存量丰厚的的煤炭资源,是沈傲接下来一步急需所有之物。考虑到那里是冷家的产业,便交给常宏一个任务,与冷家合作。 让人想不到的是,谈判的结果远出于自己的想像,冷千武这个败家子竟然想把西山打包卖掉,这倒是之前沈傲没有想过的。可即然大好机会送到了眼前,哪里又有不抓住的道理。当下好好的表扬了一番常宏,又叫来了管家沈兴,从国昌隆的库银中支出一百万两,把西山买下来。 一个时辰多而已,常宏就重新的出现在仙味居的后院。有着沈兴打招呼,这里一个空院子暂借用做交易使用。一个个装满着银绽的大箱子打开,摆在院中,一眼看去,银晃晃的有些刺眼。 冷千武没有想到常宏不是骗子,而真的是有钱人。按说这个时候他最应该想的是,对方即然拿出了这些银子,西山就不应该卖掉,而是应该合作。但已经被眼前的银子晃瞎了眼睛的常千武哪里还会管这些。从小到大都没有一次性见过么多银子的他,二话不说就把西山的契约交到了常宏的手中,随后就安排人把百万两白银拉回到了冷府之中。 回到冷府中后,冷千武还没有从激动的心情中走出来,直到挨个箱子摸了一遍,大约过了近半个时辰,心情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脑海中也出现了白里日那看到的白娘子的曼妙身影。 “来人呀,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去国昌隆,给少爷办一个高级会员卡,少爷晚上要去仙味居吃饭。”有了钱就要享受,这才符合纨绔的本性,哈哈大笑声中,冷千武对身边的奴仆吩咐着。 ...... 国昌隆总铺的作坊里。 吕氏的问题解决之后,沈傲得以安心的做起下一步事情来,他画了图纸,并与大工们讲明了所需之物。未用多久,一个用铁皮做心,外面也用铁皮包裹,靠近内部用泥填,外面就用草用水泥封口的蜂窝煤炉子便成了。 接着就是打煤球机和长煤球钳子,考虑到当时的技术,做的都是手工品,好在这个时代人工很便宜,一些奴隶只需要管饭,连工钱都不用开,可以有效的节约成本,有了图纸之后这些也很快制成。 最后开始制做蜂窝煤,煤(80%)+黄泥(20%)+水+手工煤球机,点火层中配比模式为硝酸钠30%(氧化剂),硝酸钾1.7%(氧化剂),市猛酸钾0.9%(催化剂),木碳粉17.4%(低燃点碳材料),无烟煤30%(高碳基材料)碳化锯木屑13%,氧化乌2%(净化剂)黄泥约为3~5%(粘结剂)很快一个个带着空点的煤球便如工艺品般摆在了沈傲的面前。 “不错,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加餐。”沈傲看着眼前的成果,心情很好。有了这些东西,冬天将不在寒冷,百姓也可以过上一个热乎年。 第九十七章 白秋彤被劫 按着沈傲的意思,蜂窝煤他也准备弄成两种。一种是精品,一种是普通品。精品自然更好燃烧,无烟无味,适合有钱人用;普通品相对差一些,至少卖相上不太好,没有烟气,俚会有少许的味道,可胜在价格便宜,其成本比之去买木柴要省上许多,适用于普通的百姓。 赚有钱人的钱,让普通百姓也能消费的起,享受到成果,这才是一个成功商人应该去做的事情。 拿下了西山,蜂窝煤所需各种之物也有了样品,明天开始就可以大力的打造,这一天晚上,沈傲叫来了大工们,又安排人从仙味居弄来了饭菜和好酒,大家尽兴而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傲因为高兴也喝了一点的酒,只是这些好兴致全因为冯逊的忽然出现给打断了。 “少爷,事情不好了,白小姐被人给劫走了。”冯逊一出现,便是一脸急色的对沈傲耳边说着。 “白小姐,哪一个白小姐?”沈傲不明所以。 “是清倌人白秋彤。”冯逊有些尴尬的回答着。按说一个清倌人在沈傲的面前是不配有小姐的称呼,可沈傲只要去了仙味居,都是白秋彤亲自伺候着,原本应该她的表演也是说推就给推了,大家也弄不清小公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便都开始改口由白姑娘称为了白小姐。 “什么?”沈傲一惊而起,脸上带着紧张之意的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这几日,白秋彤给沈傲留下了深刻的印像,不仅是对方好学、美貌的一面,还有她的温柔,都让沈傲心底里喜欢。虽然远远谈不上爱,但并不反感,甚至很喜欢对方在自己身边这可是真的。现在她竟然被人劫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人如此的大胆?难道不知道她是嫣春楼的清倌人,是仙味居的头牌,是他沈傲忠国小公爷罩着的吗? 看到少爷果然急了,冯逊就知道自己等人的猜测可能是对的,这位白秋彤怕是真入了少爷的眼。“少爷,情况是这样的,晚上仙味居收工之后,大家还像是往常一样三三两两的向燕春楼而去,赶去休息。就在大街之上,突然冲出了几名壮汉不由分说的就把白小姐装进了袋子里扛走了,等到大家反应了过来,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消失不见了?”沈傲怒声而问。 “不是,好在人群中有铁凤跟着,这一幕正巧被她看到,她已经跟了上去。铁龙知道了这件事情也跟着过去了,想必以他们两兄妹的身手,应该可以找到一些踪迹。小的回来就是禀报少爷知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冯逊声音沉稳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怎么做?当然是追上去要人了。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们敢这样做,就是没有把我们忠国公府放在眼中,对他们用不着客气。去,告诉耿亮先不用守着作坊了,和我们一起去找人。”沈傲声音坚定的说着。此时他才感觉到身边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一些,除了石磊三人便是铁氏兄妹,这点人手一旦碰到大场面,怕就有些不够用。“看来还需要到奴隶市场找更多的人才才是。” 沈傲这边刚与石磊三名护卫走出了国昌隆总铺,那边就已经有一位燕春楼的清倌人跑了过来,正是白秋彤的丫环芸枝,她是来汇报情况的,说是铁氏兄妹已经找到了劫持白秋彤的地方,那是一座看起来占地不小的院子,他们弄不清主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加上人手又少,便只是盯着,并没有轻举妄动。 闻听找到了正地,沈傲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后即道:“去,去看看。” 说是看看,沈傲已经做了决定,不管那院子的主人是什么来头,惹到了自己,都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与沈傲一同前往的还有范白带着的二十名国昌隆护院。这些人都是长公主从各地找来的,个个傍大腰圆,虽然不知道手上功夫怎么样,可用来装装样子也是极好。 一行二十多人在芸枝的引领下,浩荡在于大街上小跑着。多亏此时还不到宵禁的时候,不然的话,怕是巡夜的士兵就会将他们都给拿了去。 一路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座门口摆放着两个大石狮子的院落之外。仅是看那狮子的形状和体积,便知道能住这里的人是非富即贵。 沈傲刚刚赶到,铁氏兄妹就从黑暗中现了身。“少爷,白姑娘就在这院里。前后一共还有四名守卫。” “好,辛苦了。”看着说话的铁龙,沈傲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满意。随后便喝道:“他们只有四人而已,我们杀进去。” “少爷,不用先调查一下这里到底住的什么人吗?”石磊做为护卫队长,做事还是比较稳妥的,有心劝说了一句。 “调查?等到查清楚,什么都晚了,不用管了,先冲进去把人救了再说。”沈傲可是清楚白秋彤到底拥有什么样的魅力,一旦落入到登徒子的手中,怕是晚上一刻都会发生让人后悔终生的事情。 院落的主厢房之中,白秋彤脸上的白色面纱已经被摘去,好在的是她身上的衣物无事,正站在那里唱着小曲,脸上的表情也因为所唱的内容而不断在变化着。 表面上看,白秋彤与往常无异。区别就是脸上的白纱不见了而已,但实际上她的心中却是十分的慌乱,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而已。 中午和晚上她分别扮演白娘子上台表演,打烊可以休息了,便和丫环芸枝以及其它的姐妹们一起出了仙味居中向燕春楼走去。现在的燕春楼早已经不在营业,成了她们姐妹休息和排练节目的场地。 像平时一样向燕春楼走着,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来当真是天壤之别,有了效益银子之后,收入不知道比以前高出了多少,更不用像以前那般的取悦客人,只需要在上台时按彩排时所学的尽力展示就是。相反她们表现的越高冷,反倒更能让客人趋之若鹜,高声叫好。 吃的好,穿的暖,生活有了奔头。尤其是沈傲当众向大家承诺,表现好了,可以拿出足够多的银子便可以替她们从贱籍升到良籍,以后岁数大了完全可以像正常的百姓般找一个喜欢的人嫁了,成婚生子,大家更是看到了希望,有了奔头,都在想着好好表现多赚银子,以图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白秋彤相比于众人而言,她就没有想过离开,她最想做的就是可以跟着沈傲,哪怕能够远远的看到他,便已经满足了。就像是沈傲给她安排的差事,让她注意聆听客人们都在说些什么,并记录下来。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对沈傲是有用的,为此她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正是有了这样的经历,且她也在认真的做着。黑暗的大路上突然间自己的身形被罩住了,白秋彤才并没有大喊大叫,因为她知道,那样做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会引来不可欲知的恶果。 强压心中的恐慌,白秋彤被抬到了一座庄园之中,也见到了正主,那是一位年纪约在十八九岁的青年。 这个男人,白秋彤还是有些印像的,今天中午和晚上,此人一直紧盯着自己,目光中所出现的全是赤·裸·裸的占有欲。这样的男子她是见多了,并不以为意。人在仙味居,她对自身的安全还是放心的。 想不到的是,这个男子竟然把自己劫持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做为女人的白秋彤当然十分的清楚。正是因为清楚,她才没有大喊大叫,而是主动要求在男子唱段小曲,助助兴。 白秋彤如此的配合,让原准备用强的冷千武自然是心中大喜。 白天托常宏的福,他第一次到了仙味居,看到了白秋彤。虽然有一层白纱相隔,他看不到此女的真实像貌,但直觉上告诉他,有着那般甜美的嗓音,那些婀娜的身段,这个女人一定会很漂亮。 心中早已经是痒痒的,只是碍于仙味居是一个公共场合,这里并不提供其它的服务,来这里的人也是非富即贵,说不准哪个包厢中就座着他惹不起的人。不能明着用强,心中又不甘心的冷千武便想着用其它的方式得到白秋彤,这便有了晚上派出家丁劫持之事。 事情很顺利,白秋彤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冷千武便现出了一幅猴急的模样。在他看来,像是白秋彤这样的清倌人一定会大喊大叫,到时候他少不得要用药物,如此一定可以尽兴。哪里想到,人家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竟然还主动拿下了面纱,且还提出先唱几个曲,反正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 白秋彤如此的配合,自然是让冷千武大喜不已,哪里会不配合,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欣赏着美人儿的表演,别提多快活了。 第九十八章 痛殴冷千武 冷千武也不会担心有别人闯进来坏了自己的好事,这里可是父亲的别院之一,同样是皇帝赏赐下来的,哪个活的不耐烦了敢来这里造次吗?更不要说院外面还有四名家丁,那可都是跟着父亲上过战场的亲兵,是有功夫的。 自认为很安全的冷千武喝了一杯又一杯,已经有些微醉,想着曲子是不是先不听了,先快活一把再说,屋外就突然间传来了打斗之声,接着这种声音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哐!” 厢房门由外被人一脚踢开,几个猛汉就此冲了进来。其中一人径直的来到他的面前,还不待看清其人的模样,便是一拳打来,就把冷千武击倒在地,一阵阵的眩晕之感直向脑门处冲去。 “少爷,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少爷,四名家丁抓了三,跑了一个。” “好,做得不错。看来这位就是正主了。”沈傲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是白秋彤身影的相扑而来。 一伸手,抱住了白秋彤,用着关心的口气问着,“怎么样?没事吧。” “没有,我用唱曲的方式稳住了他,让他喝了不少的酒。”白秋彤心有余悸般的说着。她只是感觉到沈傲一定会来救自己,她只需要拖上一定时间便可以了。想不到沈傲真就来了,这一刻她才感觉到一阵阵的后怕,感觉到双腿有些无力。 一旁的丫环芸枝赶了过来,扶住了自家小姐。沈傲也借机来到了被一拳打倒在地冷千武面前,“你好大的狗胆,本国公的人尔也敢有歪念?” 一拳被封住了面门,强行的睁着眼睛,冷千武发声说道:“尔是何人,可知本少爷是...” “哐!” 又是一拳正中冷千武的鼻子,一拳之下鼻头发酸不已的冷千武连忙闭上了嘴巴,接着就感觉到什么热乎乎的东西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这一拳正是沈傲打的,他不会轻意的让对方说出身份来,那样的话,在动手的时候就要有所顾忌了。现在,他只需要把冷千武当成一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当成一个流氓,随便的殴打就是。 “打,打到他爹妈都不认识,只要人不死就行。”沈傲一拳击出之后就退到了一旁,把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护卫们来完成。 接下来冷千武变成了一个人形被打机,这个沙袋在几名护卫一顿饱拳作用下的先是发出了惨叫,拉着就是不断的呻吟,在最后声如蚊蝇。 “好了。”打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感觉差不多,在打下去,怕是人就要没命了。沈傲终于开口,众护卫们这才依依不舍的退到了一旁。话说天天打沙包哪里有打真人过瘾。 走上前来,倒地的冷千武已经没有了动静,看的沈傲神色就是一怔,“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那不会,我们兄弟下手有分寸着呢。来,拎捅清水过来。”冯逊在一旁呵呵的笑笑。即然少爷下了命令不能把人打死,那就绝对不会打死。 很快的工夫,一桶清水被拎了过来,“哗”一声后便全浇到了冷千武的身上,那刚老已经完全不动的身体又开始扭屈了起来。 “果然没死。”沈傲看到“凶手”又动了,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即一步上前,眼底中闪过一道极强的戾色,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一脚上去正不偏不倚的踩中了冷千武的胯下,随后一记高音贝的喊声瞬间时响稳于天地之中。 “啊!我冷家与你势不两立。”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喊叫,从正常男人变成了太监的冷千武一声怒吼之后,整个人再度晕死了过去。这一次是真的疼晕了。 比起身上的伤势,养养都会好的。可那个东西被踩废了,便是怎么养也不可能在治好的,彻底的成为一个废人,以后人生都将不会有希望和意义。 “嘶!” 看到这一幕的冯逊、耿亮、铁龙几人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还本能的夹紧了双腿。此刻他们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除了原本的尊敬之外又有了一道畏惧之意。真是想不到,少公爷如此之凶猛,竟然把对方成为男人的标志给弄没了,以后千万不要招惹到他,不然的话,自己决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护卫中只有石磊站在一旁,全然不为所动。不愧能成为了护卫长的人,他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他的眼中只有服从和遵命,像是背叛或是惹少公爷不快的事情,那是绝不会有,即如此,何惧? 房间中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让沈傲不由自主的回了头,看到只有几名护卫在,其它人等都在厢房之外,即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一幕并不美观,若是让白秋彤她们看到了,难免会影响自己在她们心中的光辉形像不是。至于说冷千武的伤势,还真不放在他的眼中。即然惹到了自己,就要想到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一脚,即是对那些敢于打自己主意之人一种冷血回应,同时也是对身边人的一种威慑和警告。一直以来,沈傲虽然表现出了他足够的能力和气才,可毕竟只有十五岁,所谓少主被人欺,被人小看也是正常的。可是想来,有了今天晚上这一脚之后,大家对自己也会有一个重新的认识,这对于更好的驾驭他们也会起到更好的作用。 “冷家嘛?”沈傲一脚下去,也得到了对方是冷千的信息。在借着烛光仔细看去的时候,即认出了躺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冷家二少爷冷千武。 看清了倒地之人的身份,沈傲眉头轻轻皱起,表现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般的深思。“撤,先回府里再说。” 知道是什么身体,沈傲便决定先离开。冷家同样也是将门中的一员,沈傲的记忆中对方有一个兄长好似就是保卫国都银甲卫中的一位百夫长,若是被他给堵到了,怕是结果不妙。 沈傲的反应已经很快,只是得到身份的时间太短了一些。刚想带着众人离去,原本应该离开的白秋彤在芸枝和铁凤等人的陪伴之下又重新的退回到了院子里。 “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的巡城士兵。”铁凤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沈傲便连忙挥手说道:“你们都退到本少的身后去。”想不到这么快冷家就来人了,想必是那名逃走的家丁报的信吧。 沈傲等人刚刚站定,门外即冲进来一票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他们人人举着火把,很快将主厢房这里团团的围住,使得这里的人一个都离不开。 看着一个个虎视眈眈般出现的银甲卫,沈傲的神色有些凝重,借机对着一旁的石磊几人吩咐道:“一会趁乱冲出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叔父,一定要快。” 沈傲能想像到当兄长看到弟弟被人毒打如此,连男人都做不成的时候,会如何的恼羞成怒。通常这个的人是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的,也是最可能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和一个充满着理智之人谈话,并不可怕,哪怕对方心中有着无数的诡计。可怕的就是激怒了对方,后果之严重简直是不可想像。 沈傲有些后悔没有带灵猴出来了,要不然的话有它在,以它的速度出去报信再好不过,想拦也拦不住。现在嘛,只有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到叔父一来,危局可解。 很短的时间内,沈傲即镇定了下来,心中想好了数种对策。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刺破了原本宁静的黑夜,一名身着百夫长军服的男子跪倒在了地上。 “百夫长,令弟并没有死,只是被打晕过去了。”又一道声音响起,正是冷千威带来之人的发出的。 “没死吗?太好了,太好了。”冷千威听到弟弟并没有死,还有气息,顿时变得高兴了起来,“快,好好的检查一下,再去请最好的大夫,快。” 一通的安排之后,原本跪在地上的冷千威站起了身,眼中全然是无尽的怒火。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犯了什么错,可不管是什么样的错误,也不应该被人毒打至此,他必须要对方给一个说法,这事涉及到冷家的颜面。 转过身来,大步走出了主厢房,冷千威的身后跟着十几名银甲卫,一出现就将沈傲等人团团围住,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 一身青衣的沈傲站于原地未动,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害怕,反而在打量着面前的冷千威。对方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刺了过来,火把的帮助下,让他也看清了沈傲的模样。 “某道是谁,原来是混帐小国公呀,但不知你又犯了什么混,竟然拿某的弟弟来开刀,还敢私设公堂,尔眼中可还有王法,还有我们冷家吗?”此时的冷千威还是很理智的,至少知道用大义先压住沈傲,如此接下来自己无论做一些什么,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了。身为银甲卫的百夫长,他的职责不就是维护大梁城的治安吗? 第九十九章 箭拔弩张 显然这一会的冷千威还不知道他的弟弟已经当不成男人了,要不然绝对不会有这般的冷静之言。 这倒是沈傲希望看到的,能够多拖延一会时间,便是多了一些的希望。“原来是冷百夫长,怎么?只许你弟弟行恶人之事,抢掠我国公府的奴婢,却不允许本国公出手阻止吗?你们冷家,是不是太过霸道了?” 不管白秋彤在燕春楼,在仙味居是什么样的身份,官府中记载的也只是忠国公府的奴婢而已,这样的称呼并没有错。沈傲又着实的咬实了本国公三个字,就是在提醒着冷千威,他的身份。一个国公爷就算是犯了什么错,也并非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哪怕他同时还是冷家的长子,同样不可以轻易问罪。 “哼,伶牙俐齿罢了,只是希望一会去了军营还能这般的无理狡辩。来人,将他们押回到营中,某要好好的审问一番。”冷千威冷声般说着。现在身边还有这么多的银甲卫在,又有这么多的忠国公府家奴在,他是无法把沈傲如何的。可如果去了军营,单独审问的时候,便是他想要怎样就可以怎么样的了,那个时候他一定会让沈傲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好,本国公就和你们走上一遭又如何?”听说要去军营,沈傲一幅倒驴不倒架的模样说着。心中却是十分高兴,一旦出了小院,外面的街道上更为宽敞,交通四通八达,他的护卫们才好借机冲出去报信。 “带他们...”走字未出口,主厢房中,一位银甲卫便来到了冷千威的身边,脸色肃然的小声说了一些什么。 “什么?千武被废了,做不成男儿了!”一声高叫,冷千威伫立在了当场,双眼空洞无神,一幅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模样。 “不好。准备出手。”沈傲没有想到这么快事情就被发现,想要出院报信的机会便就此失去,此时他只能先尽力一拼。向着身旁几名护卫下达随时动手的命令之后,他的目光也落到了附近一名银甲卫手中的火把之上。 沈傲要把这里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的办法就是放火,只要这里有火势出现,必然会引来很多人的关注,如此一来的话,生机便是出现了。 沈傲这边已经决定动手,那边的冷千威也魂归现实,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迸发着不可抑制的怒火。自己的亲弟弟竟然被人给彻底的废掉了,连传宗接代的事情都做不到,这一刻他已经不能在忍,连把沈傲带回军营的想法都没有,他现在只想把弟弟身上的痛苦转移到沈傲的身上,让他也感受一下,不能成为男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至于沈傲忠国公的身份,此时早被抛在了九宵云外,现在的他只想折磨人,哪怕是将沈傲一行人折磨至死,他也不会后悔。 “抓,把他们都抓起来,但有反抗,杀无赦!”喊声由冷千威的口中喷出,这一刻他双眼通红,就像是一只发狂的凶兽一般,早已经没有了理智。 “动手!”几乎是同时,沈傲也开了口,随着话声落下,一个箭步冲到了距离最近的银甲卫面前,将其手中的火把抢到了手中。 这些日子,只有时间允许,沈傲天天早上都会和石磊等人一起训练,虽然本身不具什么杀伤力,但力气已经不小,又是突然出手,火把当真就被他抢到了手中,随后用力一掷,在空中旋转了数圈的火把即落到了早就成为了目标的柴房之中。 沈傲同时的动手,身边的石磊、冯逊、耿亮、铁龙也是纷纷亮出了兵器,挡在他的面前。便是铁凤也从身上拔出了一把短剑,挡在了白秋彤的面前。 叮叮当当...... 大战爆发,撞击声此起彼伏,托场地有限的福,并不能让更多人展开身手,一时间石磊等人拼力抵抗之下,倒是让冲来的银甲卫赚不到什么便宜。 沈傲丢出了火把之后,原本的火势并没有马上出现,那是需要时间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到大火出现。毕竟银甲卫的数量太多了,足有五十之数,他身边的护卫只有四人而已,时间一长,便是累也要把人生生的累死。 “怎么办?要不要出手,上面的命令是忠国公一定不能有事。”黑暗中,距离五十步外的一处房顶之上,正有两道黑影趴在那里。他们都是天子卫的卫士,负责的就是跟踪外加保护沈傲一事。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除了主厢房内不明确以外,院中的一切都落入到两人的眼中。他们不知道为何冷千威突然会发狂,可职责之下,眼看着沈傲陷入到危险之中,他们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动手吧,就算是我们死在忠国公之前,也不能让他出任何的问题,不然死的就不是我们自己,家人也一样活不了。”另一名天子卫下着决定般的说着,接着提刀就由房顶上跃了下去,另一名天子卫也随影随行跟了下来。 院落里,上百息的时间就这般过去,拼命的抵抗之下,银甲卫并没有赚到什么便宜,甚至还被杀了两人。接着两名夜行家的黑影落下,加入到保护沈傲的战团之中,人数的增加,让石磊等人压力顿减,应对起眼前的局面来并不如之前那般的困难。 “都滚开。”眼看着这么久过去,连一道口子都没有打开,冷千威怒了。一声咆哮之下,手握大刀的他一记大鹏展翅冲跃而起,落进了战团之中。 泰山压顶,大刀猛然落下,劈向他的第一个目标耿亮。 举劈而拦,仓促间耿亮举着佩刀想要挡住这一记刀式。然在发了狂的冷千威面前,这一记刀势的威力较之往常不知道强横了多少,仅仅只是兵器那一撞击的瞬间,耿亮便是感觉到虎口一振,一股力量由手向身上传递而来。强大的力量下,让他感觉到胸口一紧,接着一口血箭便不可自抑的喷了出去,人也在喷血之后连退数步,让出了一道口子。 一击得手后的冷千威,便欲从这道口子中冲进来,威胁沈傲的生命安全。然又有一道身影突然冲出,用着身体挡在沈傲的面前,同时手中的佩刀也是由一旁劈斩而来。 空门大开,只攻不守,冯逊的出现完全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冷千威可以一刀就将冯逊重创,甚至是杀死,但他本人也不可避免的被那斜劈来的一刀所伤,这种玩命的打法也代表着冯逊誓死保卫沈傲安全的决心。 “疯了。”冷千威只是一犹豫,身形便是疾退,这也是他的一种本能反应,他可是堂堂百胜侯的长公子,怎么会和一名护卫以伤换命? 冷千威这一退,两名天子卫便抓到了机会,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举步而上,手中长剑白蛇吐芯,不断向着冷千威的身前猛刺。 能够获得天子卫的称呼,不仅仅是他们忠于皇上,身手也非是寻常的护卫可以相比,两人合力又是突然出击之下,逼得冷千威只能是不断的后退,尽管他已经被气的哇哇大叫。 其它的银甲卫眼看百夫长被逼退,也是齐齐叫着冲了过来,长枪猛刺间,这才逼退了天子卫,救下了已经有些手无足措,失了分寸的冷千威。 没有想到沈傲的身边竟然还有这般身手的护卫,冷千威就知道自己是小看了对手。余光注意到柴房已经被点燃,有火势渐大之意,便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想到弟弟的惨状,发了狠的他双眼瞪如铜铃一般,“来人呀,放箭,射死他们。” “尔敢?这里可有忠国公在此,没有皇令,这等同于造反,谁敢造次。”两名天子卫听闻放箭之后,是面色大变。他们虽然身手不错,尤其是小范围内可以起到以一敌数的作用,但面对着几十支弓箭的突袭,只是肉体凡胎的他们,怕是只有一死之果了。 沈傲也想不到冷千威竟然这般的丧心病狂,为了给他的弟弟报仇,竟然连弓箭也要用上。如此一来,弓箭一到,怕是等不到任何的援军了。想到自己竟然就会死在这里,他的心在下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这一刻畏惧已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冷千威,你不过就是一个百夫长,一个下级军官而已,你这样做,只会让连累到你们冷家,还有这些银甲卫士兵的家人们,这样做,你们唯死而已。” 沈傲想着用大义压着对方,这一点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一些已经拿起了身背弓箭的银甲卫脸上现出了一丝的犹豫之意。沈傲是什么身份,刚才他们的百夫长已经告诉了他们,这可是一个国公爷,就算是犯了错,也要由皇帝来制裁,远不是他们这些大头兵可以做决定的。为此,牺牲自己和家人当真值得吗? “不要听他胡说,你们是奉军令行事,纵然就算是有事也有我冷家扛着,大胆放箭,不然就是违抗军令,立斩不赦。”冷千威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沈傲竟然如此的冷静,不是跪地求饶,反而还乱了自己的军心,这还是一个纨绔,一个混帐小公爷能做出的事情吗? 第一百章 两侯相对 只是沈傲表现的越好,冷千威就越要杀了此人,不然的话,凭着自己今天的所为,怕是接下来沈傲一旦活下去,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冷家,若是那样的话,怕是弟弟不仅白白受伤、受辱,冷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冷千威发了狠,以军令要挟。一向是令出必行的银甲卫士兵略一犹豫之后,还是抬臂而起,弓箭也对准了沈傲一行人。 “主子靠后。”铁龙站到了沈傲的面前,用他那庞大的块头挡在沈傲的身前。 不仅是铁龙,接下来白秋彤也站到了沈傲的前面,尽管这一刻她心中怕的要死,但此时还是一脸坚定的模样。今天晚上的事情原本就是因她而起,如果一定要死,她也要死要沈傲的前面。 接下来铁凤、芸枝和众护卫们也是一个个以沈傲为核心,站了一圈。即便是两名天子卫也没有逃走,同样站到了沈傲的左右,以保证就算是放箭,也会最后一个才能伤到沈傲。 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沈傲都看在了眼中,心中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最终大家还是要死,沈傲终于感受到身边的力量还是太弱了一些,弱到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何去保护亲人们。 小院之外,范白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起,“兄弟们,我们一起冲进去,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忠国公,一起冲呀。” 院外面站着的范白和二十名国昌隆的护院,身份的原因他们之前没有进入到院中,就被冲来的银甲们给挡在了门外。现在听到院内冷千威要用弓箭对付沈傲,范白哪里肯依。虽然他不是沈傲的人,但自从沈傲主事之后,对他一直不错,没有换掉他的意思,他也隐约的把自己当成了忠国公的人,此刻主子有难,他又哪里会袖手旁观? 四名负责看守范白的银甲卫,没有想到这些人会突然的反抗,依仗着人数的优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大门也由此被撞开,数十人的身影也一并出现在大门之处。 “放箭。”回身一指,指向着大门之处,一众银甲卫手中的弓箭放出,破空而行,落入到大门之处,当下就有十余名护院被弓箭射中,摔倒在地上。血腥气也在第一时间向于大院中传荡着,引人闻之欲呕。 只是此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因为那些银甲卫的弓箭又重新回转了过来,目标直指到沈傲一行人的身上。 “准备...”冷千威的眼中显现着疯狂之意,血盆大口张开着,放字也随即就会出口。“叭!”突如其来的一声鞭响,让原本站立于原地的冷千威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地上。 没有命令,银甲卫是无论如何不敢放箭的。借着这个机会,一道人影突然由院墙之上翻下,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也伴随响起,“某乃忠成侯沈云义,现命令尔等放下弓箭,不然的话以谋反罪论处,诛三族!” 声音振聋发聩,似是直击众人心底,让那些正举着弓的银甲卫们不由自主般的就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干什么?你们都要造反吗?马上放箭,放箭。”倒在地上的冷千威强忍着身上皮鞭处传来的疼痛,依然还在大声的喊着。 “叭叭!”又是两鞭落来,其中一鞭不偏不倚正中冷千威的脸颊之上,留下了一道五寸长的血印,肌肉泛开,由脸到嘴,痛的冷千威想要在喊也喊不出声来。 “本侯在此,岂容你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聒噪,再敢出声,小心尔的狗命。”沈云义这一开口,便如天神下凡一般骇的一众银甲卫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倒地的冷千威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真因为疼痛而晕了过去,同样是不开一言。 人的名,树的影。 曾数次带兵出战的沈云义,他的忠成侯之位可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远非是沈傲这般世袭而得的国公之位,尽管看起来勋位更高,但实际并没有什么影响力。 沈云义及时出现,他是听到管家沈兴报信,说是少公爷晚上匆忙的带着护卫出走,后那此刻燃烧的大火起了指示作用,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沈傲无事矣。 “叔父。”众人身后沈傲走了出来,来到了沈云义的身边。 “怎么样?你无事吧?”沈云义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沈傲,发现除了头发凌乱一些,身上并无任何的伤势,不由便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道:“先去厢房中等待,某能来,想必百胜成那个老家伙也会来。” 沈云义的潜台词就是现在还并不安全,还是要先回避的。沈傲自然不会去拖后腿,他也知道这样的争斗自己暂时还起不到什么作用,当下便点点头,“叔父小心。石磊,你等留在外面助叔父一臂之力。” “不用,叔父一人在这里即可,无需旁人。”沈云义豪迈般的大笑着,在大梁城,真正能杀他的也就只有当今皇上了,只要不是皇命,谁能让他死,谁可以让他死。 “好。”沈傲也不矫情,带着众人退回到厢房之中,同时还把那被弓箭所伤的范白一行人也扶进了主厢房。二十一人,死三人,伤十二人,便是范白也受了箭伤。好在是擦伤,无性命之忧。 沈云义也没有闲着,搬着一张长条椅座在了主厢房的门口,他要等着百胜侯的出现。刚才沈傲已经和他说了事情的大概,也知道冷千武被打的已不是一个男人。但他并没有半分指责沈傲的意思,相反还很满意对方的果狠,他做事的想法一向是非友即敌,即是敌人,用上任何的手段都并不过份。 沈傲带着一行人退回到了厢房之中,这才注意到那一对夜行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的。对于他们的来历沈傲着实是好奇,他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凑巧碰上了这件事出的手?亦或是一直在跟踪着自己呢? 之前沈傲还想那两人是不是叔父安排的,可当叔父出现了,那两人却消失不见了,他便知道他们还有其它的身份。那他们会是什么人? 院落之中,站着不少的银甲卫,他们的百夫长冷千威还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他们是断然不能离开的,一个个只好当成了人形柱子,举着火把照亮着周边的一切。 好在忠成侯等人没有离去的意思,不然的话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是阻拦还是任其离去。 这种等待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外面即传来了一阵阵马蹄踏地之声,接着一位身穿着暗绿色棉袍的中年男子便大步走进到院落之中,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身上带着杀气的亲兵。 来人长高七尺有余,方脸大耳,一双眼睛似是能看透人心底一般,一入院中,便是带着阴毒之意看向着正座在那里,一幅状态很悠闲的沈云义。 “两位公子呢?”百胜侯来了,但他并没有先和沈云义说话,而是用着有些哑嗓子的声音问向那站在面前的一脸战战兢兢的副百夫长。 “二公子已经送去医治,大公子还倒在地上,应该是晕了过去。”副百夫长声音中带着惶恐之意。 就一个百夫长而言,与候爷的距离相差实在太远,平时能见一个已经是不易,今天一见就是俩,他还不巧的卷入到了这争斗之中,此时他怕是肠子都悔青了,为有冷千威这样的上官而后悔,早知道死活不在这一个组才是。 “哐。” 毫无征兆的一脚袭来,正中副百夫的胸口,人便倒飞了出去。 这一脚,正是百胜侯冷木踢出的。身边副百户,百户长还倒在地上呢,竟然连扶一扶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留之何益。 一脚之下,一人飞出,冷木身后的亲兵也是连忙上前,扶起了还倒在地上的冷千威。一番的捣鼓之后,冷千威重新的醒来,在看到父亲出现在面前那一刻,已经是满脸鲜血的他忍不住大嚎道:“父亲,二弟已经被废了,不是一个男人了。您一定要给他报仇呀。” “嗯。”一股子戾气突然由身体中扩散而出,原本眯着眼睛的冷木这一刻目光似是可以杀一般,在他的影响之下,周边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很多,让原本就有些干冷的夜给人以一种阴冷之感。 之前只是收到消息,次子被人毒打了一通,伤势很重,但重不至死。万想不到竟然被人给废掉了。想一想,堂堂的百胜侯府竟然出了一个太监,怕是只会引来别人无端的耻笑吧。如果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他百胜侯还有何颜面立于大梁城中? 戾气横生,冷木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忠成侯沈云义的身上,在看到对方那一幅无所谓,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上时,他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沈兄,本侯猜的不错,凶手应该就在主厢房之中吧,还请卖一个面子,把人交出来,本侯将万分感激。” “你的感激,算个屁。本侯为何要卖尔面子。”忠成侯尽管只是独身一人,甚至连亲兵都没有带一人,可是面对着气势汹汹,也拥有兵力优势的冷木却是丝毫不让,相反还是直言反击。 第一百零一章 高手严福 主厢房内的众人,早已经闭上了嘴巴,就算是伤员也强忍着没有发生任何的声音。大家都知道,事情并没有完,都极于想知道外面会发生的一切。 之前还有人在担心忠成侯是不能挡住百胜侯的压力,现在看来,这份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沈傲脸上一笑,心中感叹般的想着,叔父还是叔父,做派如此的大气,让人听之便是全身震奋,恨不得能够出去与叔父站在一起。但这也只是想想,沈傲终还是小字辈的,这个时候出去只会引来局势的恶化和不测。 院落之中,沈云义拒绝了,连带着将冷木的脸皮也撕下了一块。这让冷木的脸上是一片的寒霜,“沈云义,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我们同样为侯,真以为本侯不敢将你如何吗?” “哦?你敢吗?那就试试好了。只是希望你能像一个男人,莫要像十六年前一般,见到我兄长如同老鼠见猫,连屁都不敢放上一个才好。”似乎是习惯了打人就打脸,一番话说出来,沈云义是顺畅之极,也是痛快之极。 “你...”冷木的脸上,这一刻变化万千,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要说冷木能被封为百胜侯,显然是有些本事的。但在十几年前,相比于一门双雄的沈家,他还真是屁都不算一个。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副千户,也是沈傲之父,沈云天手下一员小将。当真是沈云天一声轻喝,都可以吓的冷木全身颤抖的。 更有一次,冷木因为擅改军令,以至于数百的将士身死,当时还是太子的唐青山要严惩于他,也是沈云天站出来替他扛下了责任。从那时起,冷家就欠了沈家天大的人情。 沈云义拿十几年前的事情来说事,便勾起了冷木的回忆,这也是沈云义为何敢如此托大的原因所在。 势不如人,说也说不过人,在极讲资历的军队之中,虽然同样为侯,沈云义倒还真有教训冷木的资格。深知这一份道理的冷木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不快,退而求其次的说道:“即是如此,本侯就卖你一个面子,当还了十几年前的那份情谊。现在本侯要那个女子,那个害了我儿的女子,把人交出来吧。” 知道想要把沈傲拿下是不可能了,冷木便想着把白秋彤抓到手中。他要让此女尝遍天下的酷刑,他要借机告诫所有人,冷家是不可欺也不可辱的。 主厢房之内,白秋彤的身体不可自制的颤抖了一下,但随后脚步就欲向外迈出。今天的事情本就是她招惹出来的,现在当然要她站出来去解决了,只要沈傲无事,她死又何妨。 一只手臂突然伸手,拉住了白秋彤,沈傲轻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微笑。随即他开口向外大喊两字——不行。 “哦,你听到了,不行的。”沈云义呵呵笑笑,丝毫没有因为沈傲不交出人而生气,相反还似是很赞同这样的决定一般,还点了点头。 不捉拿沈傲便已经算是还了恩情,也是给足了沈云义的面子,想不到对方连一点要求都不许,冷木的脸当即就耷拉了下来,“忠成侯,你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了,这是逼本侯动手吗?” 一把三尺长的大刀也落入到冷木的手中,夜晚的月光中发着淡淡的寒芒。 “怎么着,终于要动手了吗?哈哈哈,这怕才是你百胜侯的真面目吧。以你的心性,想必就算是今天晚上本侯把那个姑娘交到你的手中,回头你也一样会找某侄儿的麻烦吧。” 一幅看透了冷木的模样,沈云义轻抚着手中的银鞭,就像是抚摸着一件绝世珍宝一般。 沈云义酷爱长鞭。至少沈傲记忆中是这样的。可是他也曾听姨母赵妃娘娘讲过,以前沈氏兄弟都是用长枪的,且枪术非常的精湛。也就是从征战北狄而回的时候,才改用了鞭,并一直到今。 看到沈云义将银鞭摸在手中,冷木的脸上尽是凝重之意。他之前的确是欠了沈傲之父沈云天的人情,若不然的话,怕是他现在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但真正让他容忍沈家的并不是这一段恩情,而是那个让他心惧的长鞭。 如同沈云义所说,冷木的性格有如他的姓一般都是冷的。在他眼中,只有利益和权势,什么恩情都是扯蛋。或许他的心中在某一时间里会有些感动,可一旦要让他冷静下来,那股感动便即会消失不见,重新被冰冷的心所取代。 冷木是准备先收拾了白秋彤,等到这件事情这去一段时间后,在寻沈傲的麻烦。那个时候他要这个年轻国公不知不觉的死去,别人还联想不到他的头上,这才是他行事的一贯作风。 即然一切都被沈云义给猜到了,那还客气什么。手中的长刀向前一道,身体一跃而起,飞速向着守着主厢房门口的沈云义便冲杀了过来。 “叭!” 长鞭一抖,早就注意着冷木一举一动的沈云义仅仅只是一式便将冷木给逼退了回去,让两人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 兵器之争,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 远距离下,长鞭自然是占着上风,在长刀无法接近目标之下,冷木是空有一身的本领也是无法施展,只能任由长鞭向身上席卷而来,狼狈而躲。 仅仅是十个回合之后,冷木便是闪转腾挪的招式都用上,被追的十分狼狈。 “与你拼了。”眼看着这样下去,说不准哪一下失手就会受伤,冷木一声断喝之下一记很是不雅的驴打滚便向前涌去,躲过了长鞭的劲风,让他逼近了沈云义。也因此冷木的衣袍被长鞭扫到,掉去了一角,在加上地上滚落之后所沾的灰尘,显的十分凄惨。 付出了这些代价,终于让冷木靠近了沈云义,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自得之意。 “果然是卑鄙呀。”看到对方竟然连驴打滚的招术都用上了,沈云义的目光中尽是不屑,同时他整个人也尽力的向后退去,想要甩开两人间的距离。 即是好不容易拉近了距离,冷木又岂会让目标轻易的离开,当下是步步紧逼,手中的长刀虎虎生生般向着沈云义身上砍来。近距离之下,他的优势也越发变得明显。 “好!”一众冷家亲兵们眼看着自家的老爷占了上风,便是齐声叫好着。这样的叫好之声传入到了主厢房之中,听在了沈傲的眼中,便是让他面色一急,这便想要推开屋门走出来。 “够了。” 手还不等摸到屋门的时候,外面即传出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接着整个院落中都变得安静了许多。不知何时,手拿拂尘,身穿蟒袍的严福正站在冷木的对面。他伸出的左手正抓着长刀的刀身,使其动弹不得分毫。 沈傲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若是看到,一定会非常的惊讶,看不出来这个阉人竟然拥有如此之高的功夫。 严福一现身,沈云义哈哈大笑的声音即响了起来,“哈哈,还算你来的快,在慢上一步,怕是本侯就要吃亏了。” 对于沈云义的调侃之言,严福只是嘴巴咧了咧,接着便不再去理会,而是看向冷木说道:“百胜侯,事情皇上已然知晓,你还是先回到府中,至于要如何处理,等圣旨便是。” 严福的出现不仅仅是代表着他自己,更加代表的是皇上,此言一出,冷木便知道今天想要为难沈家人,已是不可能之事。如果继续动手,不说根本就打不过严福,便是在皇上那里自己也成了无理之人。 “也罢,本侯今日便给严公公一个面子,本侯也相信皇上定然会公平处事,来人呀,抬着大少爷回府。”即知事不可违,冷木很快就成为了缩头乌龟,扔下一句场面话这便准备离开。 “等等。”沈云义突然出了声,叫停了冷木之后,他的声音也随即传来,“百胜侯,严公公可是太监大总管,皇上眼中的红人,也是很有权势前途的,你大可以考虑一下让你次子去往皇宫,想必看在百胜侯的面子上,严公公定然会多加照拂的,严公公,本侯说的对吧?” 这个时候了,沈云义竟然还在调侃冷木,还在向伤口上撒盐。让正要离开的冷木身形猛然回转,有如猛虎一般的双目紧盯在沈云义的身上道:“忠成侯,莫要太过高兴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完,皇上也没有做出决断。” “这还有决断什么,是你那儿子起了歪心,行龌蹉之事,忠国公行正义之事,救人于危难之中。莫说把你的儿子变成了太监,就算是杀了那也是应该。“沈云义满在不乎的说着,一幅但凡是明白人,都知道谁对谁错,还何需裁决的模样。 “哼。”知道严福在这里,与沈云义争什么口舌之辩毫无意义,索性便不在说话,带着一众亲兵转身就走。至于那些银甲卫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之前可是弓射了国昌隆的护院,造成三死十几伤,是一定要留下来接受处罚的。冷木走的时候也未曾多看他们一眼,显然是把他们给彻底的抛弃。 第一百零二章 让人看不透的结果 这倒是符合冷木的一贯做法。有用的人他会千方百计的拉拢,无用之人多看一眼的工夫也是多余,是浪费精力。 冷木终于走了,严福回身看了眼沈云义,态度严肃的说道:“事情都如此糟糕了,为何还要刺激于他,难道非要不死不休吗?” “怎么?你认为把他的儿子一个打成了重伤,一个变成了太监,他还会和我们握手言和?”沈云义一幅事情已无挽回余地,示好无益。即如此,不如多占一占嘴上便宜为好。 “哎,太监就怎么招惹到了你呢?”严福也知道,和沈云义说话是很难讲通道理的。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沈云义身后那个人更是他也惹不起的存在,要不然,你以为一个暂时没有了兵权的侯爵就敢这么和手握重权的太监大总管如此开玩笑? “好,本侯以后不说便是,你们太监挺好的。”沈云义呵呵的笑笑,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打趣。 “你...罢了,现在和咱家去皇宫吧,事情皇上已经听天子卫的人汇报过了,要怎么解决怕还要听一听你的意见。”严福决定不去和沈云义计较,要不然他怕会是疯掉。 “可以。只是傲儿这里?”沈云义不会拒绝皇上的旨意,但如果与沈傲的安全发生冲突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忠国公这里自然有人暗中保护,你放心戴沐白就在附近,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他。”严福自然知道沈云义担心的是什么,便出言解释了一句。 “哦,我说你这个死太监怎么敢不带一人出现在这里,以为你有多大的信心呢。笃定冷木不敢玩横的,感情戴沐白这小子就在附近呀,哈哈,那本侯就放心了。”刚说太监挺好的,转眼就来了一句死太监,沈云义哈哈笑着就去了主厢房告诉沈傲问题解决,可以放心回去了。 “哎。”看着沈云义的背影,严福真的想给他来上一掌,但想想终究是没敢那样去做。 主厢房中,房门由外被打开,沈云义走了进来,“傲儿,外面的事情暂时的解决了,你可以带人回到忠国公府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燕春楼那些人都带回去好了,真是想不明白,忠国公府又不是不够大,把这些仆从们都集中在一起不好吗?” “诺,傲儿听叔父的。”沈傲也觉的这个提议不错。之前是因为他还年轻,把这些个莺莺燕燕弄到忠国公府,怕是影响不好,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安全更重要。“对了,叔父,这一次可是把百胜侯得罪惨了,小心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呀。” 看着沈傲那认真的模样,沈云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此事叔父心中有数,一个冷木也翻不了天。” 沈云义走了,跟着严福一起离开了院落,一同带走的还有那些银甲卫们,看他们一个个耷拉脑袋的样子,想必前程是堪忧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处罚重不重。 沈傲一行人也出得了院落,向着忠国公府而行。路上,沈傲就已经派人去了燕春楼,通知那里的清倌人今天晚上都搬到忠国公府去住,以后也不用在回到燕春楼。同时又让经过了简易包扎的范白等人回到国昌隆总铺,并告知受伤者回头有赏,战死的三人同样会厚抚,这些钱沈傲都会出。 又叫来了铁龙,安排他明天去一趟奴隶市场,找一找翁九和钱言,忠国公还需要奴隶,最好是有过从军经验或是习过武的,只要人合适,银子不是问题。 回到了忠国公府的沈傲,让管家沈兴安排众人休息,又让铁凤今天晚上陪着白秋彤,经历了这些事情,想必人是被吓坏了,是需要好好安慰一下。若非是考虑男女授受不亲,他都想亲自相陪安慰了。 沈傲自己回到了厢房之中,连洗漱都没有便和衣躺到了床上,此时他的脑海之中有些混乱。 他不知道叔父去见了皇上之后,要如何的处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百胜侯会不会满意,还会不会捣乱。 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时刻可能会受到威胁,便无法入睡。此时他真恨不得自己可以快快长大,一旦年纪过了二十便可以有领兵的机会。如果在可以为大乾打上几场胜仗的话,那位置才是真的稳了。 就像是今天晚上,他贵为忠国公,远比侯爵要高上一个档次。可在一众银甲卫的眼中,又有谁把自己放在眼中了吗?想必他们也可以代表大多数的士兵吧。年纪还是太小,根本没有资历可谈呀。 迷迷糊糊间,沈傲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等到天亮生物钟起了作用,沈傲跟着石磊等人一番训练在回到正厅准备用饭的时候,管家沈兴带来了一个消息,皇上刚刚下了旨意,百胜侯领兵去了南越,成为镇守副将。旨意中还限令,天黑之时冷家人必须全数离开大梁城。 堂堂一个侯爵,由大梁城中被发配出去,只是担任一个镇守副将,可以想像,这是被贬斥了。尤其天黑之前就必须离城而去,如此仓促,这被处罚之意更为的明显。 按说冷千武犯了错不假,但也受到了惩罚,成为了太监;其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鞭痕,怕是终身难去。付出这么多的代价,皇上应该安慰一番才是。真不知道叔父是怎么和皇上说的,他不旦屁事没事,反倒是沐家被处罚的如此之重。 重有重的好处,沈傲可以安心了。冷家被迫离开大梁城,没有旨意是不得随意回返的,那自己的安全就得以保障,沈傲便感觉到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在去往国昌隆总铺作坊的时候,感觉到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百胜侯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众朝中大臣和各位权势之人。 虽说今天没有大小朝会,是不用上朝之日,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当大家得知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个个神色都是惊诧莫明。 冷千武不过就是看中了一个清倌人而已,虽然说是清倌人,可只要银子给够了,权势到位了,将其由少女变成女人那根本就不是大事,即便是后来清倌人去官府告状,这样的案件也没有谁会去接案,去受理。 事情明摆着,为了一个清倌人,与冷家为敌,实不明智。 但就是这样一件小事,硬是让冷千武搭上了做真正男人的机会,也让冷千威受了重伤,破了相,百胜侯冷木更是被迫要离开大梁城。反观造成这些伤害的忠国公和忠成侯竟然连被斥责一句都没有,当真不知道这戏法是怎么变的。 要说如果沈傲的父亲沈云天还在世的话,凭着他的武勇,凭着他以前立下的功劳,以及和乾文帝的关系,事情会有这样的结果倒是勉强能够接受。但沈云天已经死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呀! 什么样的友情能够经历起岁月的摧残呢?为何沈家还会获得如此的圣宠? 难道仅仅是因为沈傲会赚钱,可以替国昌隆带来大把的收益吗? 正是因为大家都认为不可能,想不通,这件事情就越显神秘。做为主人公之一的冷家已经在天黑关闭城门之前举家而走。不管愿不愿意,这是皇上的旨意,做为臣子都必须要服从。 没有了冷家,另一事件的主人公沈傲就赚足了便宜。这件事情的神秘性让事情在牵扯到忠公国府的时候,没有谁会在无故出手,百胜侯的下场摆在那里,还不是一种警示吗? 借着这个机会,国昌隆推出了蜂窝煤,率先在仙味居中展开。 ...... 神仙居。 国昌隆会员的不断增多,来到这里消费和享受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天气到了十二月下旬,眼看新的一年就要来到,天气也越发变得寒冷起来。但在神仙居中却是另外一幅景像。 早在酒楼进行装修的时候,沈傲就提前让人做好了火道,留出了位置,现在只需要将量好尺寸的铁皮筒放入其中,重新封闭,在用从西山运来的煤打造出现成的蜂窝煤,当一个个煤炉被点燃,被烧红,再通过火道带出了足够火热的温度之后,但凡是来到仙味居用餐的客人都感受到了它的热情。 外面是寒风凛冽,屋内是温暖如春。这种强大的反差比让蜂窝煤的生意瞬间就火爆了起来。放于库房中的蜂窝煤炉很快就销售一空,供不应求,沈傲又加强了人手,从工部找来了一些大工加入到打造煤炉的大军之中,这才勉强的应付了眼前的局面。即便如此,每当一鼎煤炉造好之后,还是陷入到被疯抢的状态之中。 要说煤炉的构成,并没有什么科技含量,别人并非不能仿造出来,可是光有煤炉是不行的,还需要炉筒,炉盘,最重要的是蜂窝煤。依仗着西山之煤,可以节省大量的运费,国昌隆的蜂窝煤价格之低,远非是从晋州所运之煤可以相比。这又让沈傲大赚了一笔,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的羡慕和多少人的愤怒。 第一百零三章 挖坑埋人 东宫。 太子的脸上显露着明显的不高兴。晋州可是他舅舅晋王的封地。每年冬天由那里运来的黑煤,其中也少不得他一成的好处。可是现在,今年从晋州运来的黑煤除了刚开始卖出去一些之外,后面运来的全都积压在那里。如今的人们都改用蜂窝煤而不用散煤,毕竟不论是成本还是效果蜂窝煤都是好上太多。 若是以前,有人敢截自己的生意,太子早就派人上门警告,不好好勒索一番,不扒掉对方几层皮事情是不能轻易的完结。可此事涉及到国昌隆,就等于涉及到了父皇、长公主和沈傲。 不管是谁,哪怕只有不到十六岁的沈傲,现在也不是太子愿意轻意招惹的。 百胜侯离开大梁城才多长时间。人们都说好了伤痕忘了疼,前提是伤痕要好才行,现在还没有长茄呢,太子怎么就会去找沈傲的麻烦? 更不要说,沈傲还是很会做事的,像是太子府内已经堆积了不少的蜂窝煤,那都是免费送来的。都说打人不打送礼人,他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在去找国昌隆和沈傲的麻烦,自己就要先不占理了。 太子虽然骄傲,但没理的事情也不会主动去搅上三分,再说这一次黑煤之事亏的最多的还是晋王,太子更不会为此而出头。 连被伤害到利益的太子都没有要对付沈傲的意思,其它人就更不会随意出头了,这也让襄王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可以看一场好戏的,但他的太子哥哥竟然连个响都没有发出来,着实是让人失望。 ...... 聚荷宫。 皇上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下午早早就来了赵妃娘娘这里,并点名要在这里用膳,用的还是仙味居的饭菜。 仙味居还是有些脾气的,贵人们想用餐的话,就只能选择亲至,哪怕你是什么权贵。规矩就是规矩,没有送餐的说法。对外管家沈兴只是说酒楼里的厨子连用餐的客人都招呼不过来,实在是没有闲暇工夫在给各贵人府中送餐了。 或许是沈傲的名头放在那里,但凡得罪他的不管是上到襄王、中到百胜侯、下至娄布成这个开酒楼的四品官都是以大败而告终;又或是因为仙味居的饭菜味道别具一格,像是味精等佐料依然是非卖品,使得想要吃美味的佳肴只能来这里,大家谁都不想把人得罪死了。这个送餐的业务即便是没有开通,也无人说些什么。 就是这种花了大价钱也没有的送餐业务,对聚荷宫却是十二个时辰开放。但凡赵妃娘娘有要求,仙味居的大厨们就会尽所能的给予满足,且还从来不要一两的银子,这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乾文帝以此为由,要品尝一下仙味居的饭菜,享受一下送餐业务,赵妃娘娘自然乐得一口子答应了下来。 乾文帝可是皇上,如果他真有要求,只需要下一道圣旨,仙味居众人谁敢反对,谁敢抗旨?之所以来此,不过就是寻一个由头而已,赵妃娘娘也是知道这些,并不点破而已。 为了营造足够的家庭气氛,赵妃娘娘把五公主和六皇子都召了过来。乾文帝到达聚荷宫的时候,明明看到了,却什么都没有说,依然是脸上带着笑意,赵妃娘娘就知道皇上并不反对,便乐得让人安排仙味居送餐过来,一家人难得的就聚到了一起。 虽然大家都生活在皇宫之中,六皇子有学业、五公主要学女红,学怎么做贤惠之人、皇上就更不要说了,不说政务,就是妃子便有一大堆,这些人能够聚在一起原本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大家都是格外的珍惜。 早已经装好的壁炉前,乾文帝考核了一番六皇子的学业,随便从四书五经中挑选了两段,唐佳的回答还算是让人满意,他的脸上露出了赞许般的笑容。 皇子们一个个长大了,培养的好,以后也可以为自己分忧,甚至可以成为很好的继承人,如此就算是他百年之后也可以安然的闭眼。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一种想法,大家都以为乾文帝看重的接班人不是太子就是襄王,可只有他自己知晓,这两人都不合格,若非是太子背后有晋王、襄王背后有齐王的话,怕是这两人早就被打入到冷宫,或是前往他们的封地。 “皇上辛苦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赵妃亲自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过来,心满意足的说着。她就是一个女人,最向往的就是一家人可以和睦而幸福的在一起,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什么皇权富贵她都可以抛之不要。 “哈哈,赵妃这里的温度怕是比朕的养心殿还要好,这个忠国公倒是对你孝心满满。”接过了参茶后的乾文帝哈哈大笑的说着。 “是,傲儿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皇上怕是不知道,现在聚荷宫的好东西可是早就堆满了偏宫,但凡是市面上的好东西,这里都应有尽有。”说起这些的时候,赵妃的脸上也洋溢着满足般的微笑。照顾了沈傲十五年,原本以为还要照顾他一辈子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回报。 别的不讲,就说偏房中的那些羊奶香皂、各式香水、成摞的宣纸和一袋袋的碘盐,这些可都是在市场上供不应求之物,如果让别人知道这里存有那么多,不知道要怎么样的羡慕了。 女官彩玥曾提过建议,东西太多了,要么拿出一部分送人,要么拿出宫去售卖,可都被赵妃娘娘阻止。现在的聚荷宫并不缺银子,时不时沈傲就会派人送来,还说不管是五公主和六皇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亏待了。一次送就是十万两,有时候一个月会送上三五回的,在宫中的赵妃根本就用不了,只好拿出一部分来打赏下人。 以至于皇宫里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知道在聚荷宫当差那待遇是极好的,以至于很多人都削尖的脑袋想要挤进来。主管这一切的女官彩玥现在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其它宫的女官们有时候都要奉承着她,不说别的,单就说碘盐一项,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别的宫都是份量不足,只要得到彩玥的支持,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见面不说好听的怎么能行。 “嗯,忠国公是孝顺,朕心甚慰。”似乎是想到了沈傲近来的优异表现,乾文帝略有感触的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说着,“对了,在过不久就是皇太后生辰了,今年可是她老人家的六十大寿,各宫和各位大臣都要准备礼物的,忠国公那里尤其的重要,回头爱妃知会一声忠国公,此次莫要敷衍了,皇太后可是极喜欢他的。” 这才是乾文帝来到聚荷宫的真正目的,为的就是说这件事情。 说起皇太后,也就是乾文帝生母于氏。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太太,见人就笑眯眯的,少有发火的时候。就算是不喜欢一个人时,往往也不会撂脸子,最多就是不搭理她便是,这样的女人在历朝历代的皇宫中的确是非常少见。 也使得皇太后的口碑极好,大家也都愿意每天向她请安,若非是皇太后喜欢清净,没事的时间就喜欢诵经念佛,乾文帝为了母后的清静,这才下旨,无事不得打扰,不然的话,怕是每一天皇太后的吉祥宫里都要人满为患。 “是,臣妾记下了。”赵妃身子微微一弯答应着。这件事情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事实上沈傲不仅知道这件事情,还专门的准备了礼物,便是他们一家人的礼物沈傲都打保票般的给包办了。弄得赵妃也很好奇,沈傲到底准备了一些什么。 刚刚被考校过的六皇子唐佳,在父皇和母妃说话的时候,便找到了姐姐唐敏、女官彩玥,把晚上的膳食给准备了出来。 早在之前沈傲就曾给过唐佳一个任务,便是让皇上尝一尝仙味居的饭菜,感受美味的同时,可以尽力的贬低膳部侍郎娄布成,从而皇上开启金口,断了此人的仕途之路。 沈傲从不会说自己是一个君子,但凡和他作对的人,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好好的回报。虽然这样可能会结下一些仇家,但不可否认,有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谁在想动他的时候,也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皇上和赵妃聊完了皇太后生辰的事情后来到了主桌之前,看到的就是摆满整桌的佳肴,人不过是刚至,香味便已然向鼻口中“钻”了进来。 御菜三品: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 青龙卧雪:一盘白糖上面放根黄瓜。 瑞雪火山 凉拌西红柿上面再撒些白糖。 光明虾炙。虾仁摆成了灯笼图案,和醋生吃。 红罗丁。用奶油与血块制成的冷盘,冰爽怡人。 煲里纯的是人参甲鱼汤。 “不错,卖相不错,看起来就蛮有食欲的,不比御膳房的差。”乾文帝心情不错的座在了主位之后,脸上带着笑意。 第一百零四章 娄布成罢官 “父皇,岂止是卖相好,味道更是御膳房强出了不知道多少。那个娄布成根本就是一个饭桶,这些年来,菜品也不知道改进,还是那些老样子,当真应该罢了他的官才是。”六皇子唐佳接口说着。 “佳儿,不得胡言。”赵妃轻斥了一声。无论怎么样,当着皇上的面说要给臣子罢官,对于还没有资格上朝的唐佳而言,都属于暨越,会引来皇上的不快。 唐佳似乎没有意识到,而是小声的反驳着,“本来就是吗?傲儿哥哥也是这般说的呢。”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是将沈傲给带入到了其中。 这正是唐佳的小心思。他担心自己的言论会引来父皇的不满,这便拉上了沈傲,如此有罪也是大家平摊,轮到他身上也不会有多重了。 不要小看还不到十四岁的唐佳,论起心术来他已经不比他的太子和襄王哥哥差上多少,或许一旦给他机会就可以一飞冲天,让人刮目相看。 赵妃哪里知道,听到唐佳还把沈傲也给一并拉上了,脸色当即就耷拉了下来,“佳儿,不得胡言。” “好了,佳儿说的也是实话,这个娄布成的确是庸碌之辈,即是如此,拿下他也算是给其它人一个警示,提醒他们要好好的办差,不然官帽随时可丢。嗯,严福,这件事情你去办了吧,将娄布成逐出宫去便是。”乾文帝呵呵的笑笑,随后还别有心意的看了一眼正低着头,看不到脸上表情的六皇子唐佳。 “诺。”一旁伺候的严福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又是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一旁,似乎除了一双耳朵之外,在什么都没有带了。 仙味居中的饭菜味道的确是极佳,吃着满意的乾文帝让赵妃通知沈傲,马上就到的皇太后寿诞就由仙味居来提供菜品,随后便一脸吃饱满足的模样离开了聚荷宫。 晚膳上似乎喝多了一些的乾文帝一出聚荷宫不远,座在轿子上的他整个人便重新的精神了起来,眼神熠熠,哪里还有丁点醉酒的意思。眼中发着精光的乾文帝突然开口道:“严福,你是怎么看待六皇子的?” 一旁正随驾的严福闻言后脚步先是一滞,但很快就重新的恢复了正常,“回皇上,奴才看六皇子聪慧懂事,又有孝心,倒是很像皇上的。” “是吗?难道你就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乾文帝冷笑了一声。 一旁的严福是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皇上,奴才愚钝,看不出来。” “哼,讨巧。”乾文帝哼上一声之后,便不在说话,又重新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对于唐佳变得重视了起来,小小年纪就会借势和分担责任了,这一点便比他的那几位哥哥强。若是把这方面的心思用好了,不失为一个权谋大家,但若是用不好,只会这等小伎俩的权谋之术,那只能是阴谋家,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 罢了,还不到十四岁而已,且看他以后要如何的成长好了。 ...... 娄布成被罢了官。 没有了官身的娄布成,所开的广德楼生意更为惨淡。以前还有些人碍于他的身份,明知道他这里的菜品一般,价格也不便宜,还是会来捧场。可现在连官身都没有了,即在没有什么顾忌,老友便与其形同路人一般。 先是失去了襄王殿下的支持,被其厌弃。接着官身没有了娄布成就成了一介布衣,这便是他招惹沈傲的下场。 得到罢官旨意的娄布成一夜之后便即像是老了十岁一般。他没有想到,自己忠主为襄王办事,会迎来这样的结果。想了一晚上的他在天刚亮便直奔襄王府而去。 可惜的是,以前那个总是笑脸相迎的门房见到是他之后直接就关上了侧门,还扬言,他是襄王府中不受欢迎的人,若是再不离开,便少不得要开门放狗了。 襄王这条路行不通,娄布成又去找了史自通,两人曾一起把任务内砸的,他期望可以看在这个面子上帮他美言几句。很可惜的是,史自通府中大门紧闭,任他瞧了半个时辰,也无人回应一句。 此时娄不成如何还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一屁股跌座在地上,眼中尽是空洞之意。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想必他定然不会与沈傲为敌的。 仅仅是三天之后,广德楼外兑,竟然被沈兴以极低的价格给买了下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娄布成是因为得罪了忠国公,才有此遭遇的。加上之前的襄王、吕家,随后的百胜侯,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与沈傲相撞,皆以惨败而告终。 这些足以警醒世人,事情涉及到忠国公的时候,能不参与就不要参与,能不打主意就不要打主意。更不要说广德楼就在仙味居的对面,受其影响,谁若是盘下这个酒楼那除了等着赔钱,实在想不到什么其它的结果。 广德楼成为了仙味居的分店,重新开始了装修,可以想见,一旦开业必然又是爆满的结果,会带来大量的银两利润。 娄布成出售了广德楼之后,便离开了大梁城。有些人说他是回到南面的家乡,颐养天年;还有的说去了西蛮,将酒楼开在那里,想去赚南蛮人的银子,结果反被杀掉;更有人传,他去了山上当了和尚,并努力钻研烹饪一道,写下了传世的菜谱等等。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娄布成都将彻底的退出这个舞台,成为连路人甲都不是的人物。事实上,沈傲在心底里压根就没有把此人当成一盘菜,在他眼中,这原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若非是主动招惹了自己,他也不会找对方的麻烦。 此时的沈傲正做着大事。 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一再的试探之后,玻璃终于被他研制了出来。 从发现第一块石英砂,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花了大量银子之下,搜集到了不少。至于像是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等物并不难寻。一旦有了充足的原材料之后,随就开启了炼制流程。 吹制,拉制,压制,自由成形,退火;压延法之下第一块透明的玻璃就生产了出来。虽说因为并不熟练,透明性还是差上一些,但相比于市场上从其它地方流传过来的琉璃,已经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倍。 商品玻璃就此提前现世。 接下来就是提升工艺品质,各种模型随即制作而出,可以想像,此物的出现一定可以让沈傲再一次大赚一笔。 “很好,就这样继续下去。”走进了作坊的沈傲脸现满意之意,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崇拜和尊敬之意。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商品玻璃并非是沈傲的追求所在,他还要造光学玻璃,会用上浇铸法、离心浇铸法、烧结法。唯有如此才能生产出他需要的东西,比如说望远镜的镜片。 而在此之前,沈傲要亲手打造一幅老花镜,做为皇太后六十寿诞的大礼。 不止是沈傲在做着准备,朝中大臣们、后宫嫔妃们、皇子皇孙们同样在做着准备,大家似乎都牟足了劲,想要在这寿诞之日一鸣惊人,得皇太后的喜欢,也等于间接的得了皇上的喜爱。 国昌隆总铺的里间院落里,长公主子正座在正座下,一脸期翼的看向着沈傲,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一次长公主是有求而来,她想来想去,做为女儿她决意为母后画一幅像。当然,这个作画像之人就是沈傲了,事实已经证明忠国公的画技已远超了大乾王朝最好画师的水准,想来那样惟妙惟肖的一幅画递上去,一定可以驳得母后的欢心。 “可以。”沈傲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多谢忠国公。”长公主发自内心的说着。毕竟对方可以拒绝的,画像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保证每一次都会画的尽善尽美,如果状态不好,一旦失误的话,那罪过可就大了。非是本心坚定之人是做不好的。 以此为由,便是不答应长公主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好在沈傲并没有拒绝,这就让她十分的高兴,满口的感谢。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沈傲已经成长到长公主无法威胁之境。如果沈傲现在硬是要和长公主对着干,她还真没有更多的办法,好在两人合作以来,一直很顺利,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长公主心满意足的离开,沈傲并没有去作坊,前期的工作都做完了,接着只要按步就班就好。他现在要回到忠国公府,刚才冯逊护卫传来消息,说是在石磊和铁龙共同的努力下,从奴隶市场又花大价钱弄来了五十名奴隶,他们都曾是边军中的一员,也都上过战场,只因各种原因得罪了上官,成为了奴隶。 冷千武的事情,沈傲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说起来这并非是他的功劳,而是叔父来的及时。一想到此,沈傲认为就应该加强护卫力量,以他国公爷的品阶,府中护卫的人数只要不超过三百都无需向朝廷报备,这样好的机会他必须要抓住。 只是光有人数不行,沈傲需要的是精锐之士。用他对石磊和铁龙的吩咐,那就是宁可不要,要一个就像样一个,多花银子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质量还有忠诚。 倘若本事再大,不够忠诚那是绝对不要。这些可是保护自己生命安全的人,若是有一天没有被旁人所伤,却死在了护卫的手中,那当真是有冤也没地方申了。 第一百零五章 皇太后大寿 汉昌十六年一月初六,皇太后寿诞之日。 今天正逢大朝的日子,一众朝臣先是在太极殿中与皇上商议国事。下朝之时,便是各大臣将准备好的礼物送到了礼部,由礼部统一造册进行登记。 乾文帝下朝之后便直奔皇太后的吉祥宫而来。座人软轿之中,他还有些关切的问着,“严福,各嫔妃的礼物都献上了吗?皇太后的心情如何?” “回皇上的话,各嫔妃一早就去给了皇太后请安,献上了礼物,皇太后也很高兴。但要说最让皇太后满意的礼物,却是赵妃娘娘所送的般若心经。 “般若心经?朕怎么没有印像?”乾文帝好奇的问着。 因皇太后的原因,乾文帝对于佛经也是有些了解,像是无量寿经他就参读过,但这般若心经还真是一点印像都没有。 “奴才不知,只知道这本般若心经经赵妃之手献上去之后,便是连觉醒大师都说好呢。”严福恭身的回答着。 “哦?”乾文帝有些惊讶。这个觉醒大师他是知道的,不仅佛法精湛,更是一名功夫高手,现居大梁城旁的寒山寺,因佛法造诣极高,引得很多百姓前往求福,寒山寺相火极盛。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说假话的,连他都说好,想必是不了得的经书了。“朕并未听说赵妃娘娘有这方面的喜好,这本经书哪里得来的。” “好像是忠国公献给赵妃娘娘,由其转送的。”严福不愧是太监大总管,事无具细,少有什么消息可以瞒他之耳。 “原来如此。”乾文帝点了点头。如果是由沈傲转送的,那就再正常不过了,这个小子总是能出人意料,创造的奇迹不知凡己,似乎任何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都是在合理不过。 般若心经的确是沈傲提供给赵妃娘娘的,此书全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佛教经典之一,由于经文短小精粹,便于持诵,此经在华国内地和西藏均甚流行。近代又被译为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流传。 这么好的东西当世还并不存在,沈傲给窃了过来,送给了赵妃娘娘,又被以聚荷宫的名义送到了皇太后手中,正落得觉醒大师之手,当即引为圣典,赞叹不已,也让赵妃娘娘得了一个头彩。 此刻,吉祥宫中,皇太后正一脸慈祥的向赵妃问话,大概意思就是这般若心经从何而来之事。 赵妃就知道事情瞒不过去,好在他也没有隐瞒之意,直接开口道:“这是臣妾的外甥,忠国公所写,臣妾不过就是借花献佛罢了。” “好,好一个借花献佛,待见到忠国公,老衲定然要好好讨教一番。”一向不怎么愿意开口的觉醒大师主动说话,这也是在看到了般若心经,见猎心喜。 “觉醒大师的意愿很快就可以达成,一会忠国会是亲向皇太后拜寿,尽可以满足大师的一切要求。”李皇贵妃突然间开口了,脸上是笑眯眯的模样,心中却是恨得牙根痒痒。 自家兄长晋王所辖晋州的黑煤往年在冬季的时候都是大梁国有钱人最喜欢之物,可以借机赚取不少的银子。可沈傲弄出了一个什么蜂窝煤,又买下了西山,使得晋州之煤都成了滞销之货,晋王更是直接写信给她说了此事,表达出对这位忠国公的不满。 为了让兄长消气,李皇贵妃还特意的派人传出谣言,说是忠国公为了大赚银子,逼着百胜侯将西山卖给他不说,事后还设计将人轰出了大梁城。 原本这样的消息传出,一定会对沈傲的名声进行打击。如果因此而得到不好的名声,就会一蹶不振也非是不可能。只要他人倒了,蜂窝煤的生意就会受影响,兄长的晋州之黑煤便会重新得利也非是不可。 然想不到的是,谣言刚出,严福就代表皇家站了出来,先出示了购买西山之字据,上面的日期竟然是百胜侯离京时前一天,瞬间就将这谣言打破。李皇贵妃知晓后自然是气怒不已,可考虑到严福都站了出来,如果在搞一些小动作,难免会伤及自身,最终只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可是现在,有机会给沈傲上上眼药,她一样不会客气,她可不相信沈傲小小的年纪,还会对佛经一道知之甚深。定然是从花了银子从旁人手中买来的经书,想要立功献宝而已。 李皇贵妃一开口,赵妃娘娘即暗道不好,她也不相信这是沈傲自身所写,抱着与李皇贵妃一样的心态,如果一会沈傲出现了,却对不上觉醒大师的问题,岂不是一切都要露馅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傲原本是为了自己,才弄出了此书。可不要在被其连累,那样她无法原谅自己。这便准备开口帮着沈傲推辞。然不等她开口,一旁的袁贵妃也说了话,“忠国公可是大才子,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连经书都有涉及,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了。臣妾也想一会看看他的风采呢。” “呵呵,即是大家都有此心,一会忠国公来了,让他与觉醒大师对对禅道,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好了。”皇太后一锤定音,至此赵妃娘娘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只是看向李皇贵妃和袁贵妃的眼中有些生气。你们两人的儿子不争气,在沈傲手中碰了钉子,那是他们无能。难不成还打了小的来了老了吗? 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后宫的嫔妃们献礼之后,即轮到皇子皇孙们献礼了。此时,乾文帝也正好来到了吉祥宫,与他同到的还有忠王唐青川和宗人府宗正唐青河。 唐青河是乾文帝唐青山之兄,也是当年竞争皇位的热门人选之一,后唐青山成为了乾文帝,他去就掌管着宗人府,也就是唐氏家族的人。可以说如果是皇族之人犯了错,宗人府是有处罚之权的。 宗人府同样也是唐家的根基所在。府中不少人都在朝堂中占有重要位置,他们帮着皇上一起管理着大乾王朝。 忠王唐青川,乾文帝唐青山的嫡亲弟弟,同样也是当成竞争皇位的热门人选之一,后来出了一些事,这才成为了现在的忠王,主管着吉、辽两州之地,负责大梁城北面之安全,同样是大乾王朝中重要的在外藩王之一。 三人一起向吉祥宫而来,宗正和忠王略后于乾文帝一步,出现在皇太后的面前。接着三人齐齐下跪,恭贺着母后康健,长寿。 “都起来吧,来人看座。”皇太后双眼笑眯眯的,似乎看哪一个都喜欢一般,早有太监搬上了椅子,让乾文帝三人在两旁座了下来。 正主都来了,接着就是献礼仪式开始。乾文帝做为皇上抛砖引玉,严福手捧着一件金丝禅衣走了台前。 这是乾文帝着六十名秀女耕织了六十天时间完成,所用黄金无数,看起来金灿灿的,直晃得皇太后眯着眼睛说着好字。 宗正也献上礼物,是找遍了名川大山,用着一种万年大树的树干制成的木鱼,巧夺天工般的精致无比,引来众人不少的赞叹之声。 忠王之礼与禅无关,却也是费了心思,那是一颗有着上千年的老参,听说是忠王亲自上山采摘,前后足足共了半年的时间,期间他还受了轻伤,仅是这份心意便足以让人感动,皇太后眼眶中已然有了一些的湿气。 三位男子送了礼之后,便即轮到了长公主,她笑意盎然的走上殿来,跪倒在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祝母后福如东海常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哈哈,兰儿快起来,座到母后身边来。”皇太后呵呵的笑着,显示出对这个女儿独特的宠爱。 “谢母后。”长公主嫣然一笑,起身便即来到皇太后的身后,母女两人倒是一幅齐乐融融之态。 这个样子,可是羡煞到了旁人,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最重孝道,得了皇太后的喜欢,那就等于在皇上眼中加了份,这也引来了不少的妒忌,像是袁贵妃就是极为看不惯这一幕,她原本就是心直口快的性格,这便张嘴说着,“哟,大家都给皇太后送上了礼物,怎么不见长公主之礼呢,不会只是两句喜庆话就完事了吧。” 袁贵妃这一张口,大殿之中便有如被冷风刮过一般,瞬间寂静无声。 乾文帝面色依然不变,可如果仔细看去,他的眼底中已有了一丝的愤怒,此其乐融融之时,袁贵妃这些话的确是不应景,让人听之心烦。 乾文帝还算是表现好的,至少面色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尔有些人已经不掩饰气愤之意,尤其是一些并不受宠的皇妃们,更是将气怒表现在脸上,似乎想借此告诉乾文帝,臣妾和皇上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这个袁贵妃将大好的气氛破坏了,就应该受罚。 也有一些人面色不变,似是无动于衷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但实际上他们听的真亮的,只是城府较深,并不会轻易的发表意见而已。 皇太后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伸手轻拍了拍长公主的手背说道:“无坊,兰儿能座到母后的身边,哀家十分的高兴。” 第一百零六章 皇子各显其能 “母后,女儿也是有准备礼物的,但请允许卖一个关子,一会在献上如何?”长公主亦是面色不变之人,可心中却是把袁贵妃很恨上了,一旦有机会她就会张开獠牙大嘴,咬上一口。 “好好。”皇太后笑呵呵的,就似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弥勒佛一般不住的点头。 “好了,可以让各位皇子、皇女和小一辈的献礼了。”乾文帝嘴角上挂着笑,声音不大,却可以保证身边的严福能够听的清楚。 “诺。”严福低着头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大声的唱喝道:“请皇子皇女小一辈人为皇太后献礼!”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整个寿诞最高潮之时。往年皇太后寿诞时,小辈们就会争先的表现,这一次又是六十整寿,自然大家都是尽全力的表现着,以图能够脱颖而出,让皇上和更多的人可以记住自己。 小一辈献礼,第一个上场的便是乾文帝的长子,亦是皇太后的嫡长孙大皇子唐侗,庆王殿下。 庆王跛子一条腿,缓缓的走到大殿之中。这位原本正应该是太子之位的庆王,就因为身体原因与皇位换之交臂,不知道多少人为他而惋惜,即便是皇太后看到这一幕也是心露不忍之意。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福寿安康。”庆王先是跪倒在地,随后又努力的站起了身,接着才从怀中换出了一本似是奏折一般之物。这正是他所献之礼,他亲手所抄的一本无量寿经。 “好,好,侗儿一番心血,皇祖母知晓了。”皇太后笑呵呵的,看着庆王缓缓起身,尔后规规矩矩的于一旁站好。 大皇子这后便是太子殿下,同样先说了一个吉祥话,接着便一挥手,在其身后,四名太监小心翼翼的抬着一道血珊瑚放入到大殿之中。 血珊瑚足有半人高,通体发红,十分的少见,那五光十色的珊瑚有的像鹿角、有的像扇面、有的像菊花,还有的像树枝,美丽极了!对于海运并不发达的大乾来说,这绝对是稀罕之物,看得众人是啧啧称奇,便是乾文帝也有眼前一亮之感。 “呵呵,好。”皇太后更是一脸的笑意,“太子费心了。” “一切都是应该的。”得了皇太后的夸奖之后,太子退到了一旁,与大皇子庆王站在了一起,随即发出了一声并不引人注意的轻哼之声。显然相比于他送的血珊瑚,庆王那手抄的无量寿经实在是不值一题。 有了太子所送的血珊瑚珠玉在前,三皇子按说应该是压力巨大,但他上场的时候却是一幅无波不惊的模样。跪拜见礼在起身的时候,竟然也从怀中拿出一本似奏折类之物,笑着说道:“皇祖母,这是孙儿遍寻许久,好不容易从民间找到的丢失中佛经七卷中的一卷大方便佛报恩经,现献给皇祖母。” “什么?大方便佛报恩经?”皇太后这一刻目光中透露出了惊喜之意。 这本经书她是听觉醒大师说过的,但一直没有见过,想不到竟然被襄王给找到了。更为激动的还有站在皇太后身旁的觉醒大师,原本正闭着眼睛的他闻听此话,双眼顿时放出了精光,一股子强大的气息也随之向外扩散而出。引得乾文帝、宗人府宗正、忠王和严福都是全身一震,尤其是宗正,隐约的还似是做了一个防御的架式来。 倒是忠王,只是眯眼看寻发出气息的是觉醒大师之后人,便又正座于位,似是毫无感觉一般。 吉祥宫大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紧张了起来。好在的是觉醒大师很快就将这股子气息收敛了起来,才让大家的面相如初,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这一份改变。 “觉醒大师,还要麻烦你了。”皇太后侧身看了看觉醒,轻声说着。 点了点头的觉醒这便下得台阶来,走到了襄王的面前,将大方便佛报恩经接过,随即打开翻开,但只是看了几眼之后,便重新的合上,什么也没有说有回到了皇太后的身后,这才低头轻声的耳语了两句什么。 皇太后的脸色不变,哪怕觉醒和她说,这本经书是假的,是赝品,她也依然没有任何的面部变化,而是笑着道:“修儿辛苦了。” 送上一本失传以久的大方便佛报恩经,却只得辛苦两字,襄王显然是有些不高兴的。好在他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只能将不满放在心上,站到了庆王和太子的身旁。 接下来便是五皇子上场。 说到这里,众人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何大乾王朝没有四皇子,这个位置甚至都没有人听说过。只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大家习惯了而已。 五皇子唐俊,今年刚满十五岁。 人如其名,长相非常的英俊,他一上场便是磕头说着吉祥话,接下来拿出了一幅百寿图,这是前朝书法大家的作品。只是此人的作品很少面世,但凡出现在市场之上,价格也是十分的昂贵,唐俊能拿到一幅,也应该是下了心思和本钱的。 皇太后自是笑着接受了下来,夸了一句俊儿要长大了,倒是引来了其它几位皇子的侧目。 六皇子唐佳终于登场。 这一次的唐佳可是满怀自信而来。他的礼物是沈傲特意准备的,初见的时候他也被惊到了,他自信此物拿出,定然可以搏一个好彩头。 “孙儿唐佳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身体康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皇祖母,孙儿给您的礼物是一个寿字。”起身的唐佳笑呵呵的说着,眼中充满着自信。 “寿?刚才五弟刚送了一个百寿图,六弟只是拿出一个寿字来,太没有诚信了吧。”襄王一直心中就是不快,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发泄不满,哪里还会客气,连礼物都没有见到,就来了一个先行问罪。 “不错。”太子这一刻竟然罕见的和襄王保持着同样的态度,摇头说着,“如果只是一个寿字,真是太过简单了。想必是六弟学业太忙,没有时间去思虑皇祖母的寿诞吧。只是百善孝为先,这样做可是不好。” 两位皇子联手发难,连礼物都没有看到,直接便给否了。听在有些人的耳中,都露出了饶有趣味的笑意。倒是站在正殿中央的唐佳脸上不见有丝毫的变化。 反之,他还在心中想着,跳出来的人越多,回头就摔的越狠,他倒是希望多有几人跳出来。 唐佳注定是要失望的。大皇子的太子位没有了,他恨的只是太子和襄王,至于其它的皇子他不会针对;五皇子唐俊年纪也只比唐佳大上一岁而已,两人无冤无仇,关系一向平和,自是不会无端的竖敌。最终只有太子和襄王两人站在那里一唱一和的说着而已。 又等了片刻,看到太子和襄王都说的差不多,都停了嘴,唐佳这才回头向后招了招手,当下一名太监捧着一个盖有红布的长盒走进了殿中。 “皇祖母,这便是孙儿给您准备的寿诞礼物,请看。”一脸的自信,说话的声音在这一刻不知不觉都大了几分的唐佳当着众人之面扯去了盒上的红布,当下一个透明的寿字便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帘之内。 通体透明,寿型玻璃,这便是唐佳所献之物。也是沈傲特意吩咐大工们赶制出来的。 如果是在后世,这般的东西自然是不值什么钱,就算是在网上订制,也一样花不了几个钱,可在大乾王朝,连品质很差的琉璃都是宝贝的时代,这般一个如此剔透的玻璃寿字,会引发什么样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哗!” 红绸布被扯去的那一瞬间,连续有椅子轻动的声音,便是连乾文帝都有些座不住,半站起了身。待想到这是何种的环境之后,这才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缓缓座回到椅子之上。 皇上都如此的激动,可想而知其它人的感受,那些妃子们一个个都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更有人抑制不住激动的喊着,“太漂亮了,这就是神物呀。” “是呀,这一定是神物,是上天送给皇太后的神物。” “哇!太漂亮了,那般的透明,这是怎么做到的?” 议论声是此起彼伏,伴随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感叹之声。太子和襄王这一刻早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一般。 可笑他们刚才还在贬低着唐佳只拿出一个寿字来呢。现在看来,这个寿字可是不知道比刚那百寿图要强出多少倍,这岂不也是证明他们两人没有眼光吗? “快,拿近来给哀家看看。”皇太后第一次出现了动容之意,不断的挥手说着。早有身边的女官走上前去,从太监手中接过玻璃寿字,送到了皇太后的面前。 “好,好。”轻轻抚摸着,皇太后的嘴上叫出了不止一次好字,相比于对其它几位皇子的评价,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第一百零七章 沈傲献神奇之礼 直听得太子和襄王是一脸的羞愧,但这样的东西他们偏偏弄不到,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那还拿什么和人家去比? 唐佳就此得了一个头彩,皇太后大喜之下道了一声赏字,当下便有太监走上前来,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对玉如意拿出,放于托盘之上,送到了唐佳的手中。 这一对玉如意,可是当年的太宗皇上赐予皇太后的,现在拿出来可谓是意义重大。唐佳当下谢过,一脸欢喜的退到一旁,直看到几位皇子眼中都是羡慕、妒忌之意。 有了唐佳这颗珠玉在前,接下来的礼物都算不得什么,也都是凡凡之物而已,在引不起什么波澜,倒是等到公主们献礼的时候,五公主唐敏的一首祝寿诗让皇太后脸上多了几分的笑容,直夸赵妃娘娘教子有方。 六十馀年真一梦。朝来寿斝儿孙奉。忧患已空无复痛。心不动。此间自有千钧重。 早岁文章供世用。中年禅味疑天纵。石塔成时无一缝。谁与共。人间天上随他送。 大意就是六十多年的人生真像一场大梦。而今寿辰儿孙奉酒。从前的是非忧患早已乘风早已成空,再不引痛楚凄恻。心如磐石风雨不动。其中播迁怎生沉重,千钧形容。 这倒是符合了皇太后的身份和经历,想当初唐青山能够座上皇帝之位,她这个母亲可是没少出力,且不管朝中和后宫如何的变化,她都如一根定海神针般岿然不动。 这首宋代苏辙的福寿诗自然也是沈傲教给唐敏的。女孩子嘛,送什么贵重的礼品都不会显得太突出,倒不如送一首诗,以此来表达心意,最重要的是突出皇太后一生的伟大更好。 六皇子、五公主包括赵妃都得了皇太后的夸奖,这可是引来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妒忌恨的目光。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怕是这一会三人已经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回了。 皇孙皇孙女都送上祝寿礼之后,接下来便是小一辈的人了。像是庆王的儿子、太子的儿子、襄王的儿子还有各公主附马的儿子等等。当然,还有忠国公沈傲。 论年纪,沈傲当然是众人中最长一个,虽然他现在也只有十六岁。 这样的场合沈傲是不想出现的,但不知为什么皇上就是点了他的名字,之前还派严福送了一道圣旨过来,那样子似乎再说,你如果不去的话,便是抗旨。 记忆中,似乎很小的时候住在聚荷宫时就年年参加皇太后的寿诞了。那个时候,沈傲还曾住在吉祥宫中,时不时也会去往皇太宫的宫殿陪伴,说皇太后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点也不算错。想必正是这个原因,才特地要求他来参加寿诞的吧。 即然一定要来,沈傲自然会有所准备。即不能表现的太过突出,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平庸,毕竟谁都知道现在国昌隆中有四成的利润是他的,仙味居也是自己的,从中他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此刻若是不出一下血是不说不过去的。 但给皇太后送礼,可不是送银子那么简单,如此的俗物也是拿不上台面的。沈傲想来想去就弄了一幅老花镜,即看不出多么的珍贵,又十分的实有,想必应该可以过关了。 很有幸,沈傲因为身份的原因,唯一不是皇室中人,使得他成为了最后一位献礼之人。当所有人都走了一个过场,轮到他的时候,穿着代表国公爵位的紫袍,沈傲走入到吉祥宫的正殿中央。 半年来,沈傲又长高了不少,营养跟的上之下,他如今的个头已经有了一米七多一些。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惹人的丹凤桃花,如似是会说话一般诱人心弦,随着他一登场,马上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长得帅总是有好处的。 至少不会惹人无端的厌恶。沈傲这一出现,便引得一众后宫女眷们都瞪大了眼睛,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幅要把他生吃活扒了的模样。 曾见过不知道多少大场面的沈傲,自然不会被眼前的景像所吓到,他一脸泰然处之的来到殿中,随后便跪倒在地,很是虔诚模样的说着,“臣沈傲祝皇太后生辰快乐,祝您今年十九,明年十八,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嗯?” 祝寿话一说,众人皆是一脸的怔然。要说吉祥话听的多了,可像是这样的福寿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都是十么乱七八糟的。 座在椅上乾文帝不由也是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些话也并不感冒,认为太过没有水平。 几位皇子,尤其是太子和襄王更是一脸的嫌弃之态,似乎与沈傲为伍是他们的一种耻辱一般。倒是座于首位上的皇太后,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笑道:“哈哈哈,好,好,这些词倒是新鲜,听着让人舒服,很有意思。” 皇太后竟然高兴了,还说很好,一时间众人不好在说什么了。怎么的,你还能去质疑皇太后不成? “快起来吧。”远远伸出手,遥遥一扶。仅是这个动作,便是之前只有皇上才有的待遇,现在竟然放在了沈傲的身上。 众人正是一脸的羡慕,还有些不解时,沈傲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随即低下头,恭敬的向前递上道:“皇太后,这是臣弄出的一个小玩意,还请皇太后带上,看看效果。” “这是什么?” “放在小盒子中,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呀。” “搞什么,这么一个小东西能值多少钱?” “哎,不能用钱来形容的,应该说多少的心意。但你说的对,盒子太小了,想必也没有多少的诚心在其中吧。” 议论声再次四起,都是在抨击着沈傲的。虽然说他年轻、帅气,让女人看了会忍不住心中愉悦。但这是在皇宫后院,这里的人可不管你长的好不好看,他们最擅于做的事情就是妒忌。 你得宠了,我妒忌。 你比我强了,我妒忌。 你做的事情得到表扬了,我妒忌。 你的某一句话说到皇上或是皇太后心中去了,我还是妒忌。 总之这就是一个妒忌的世界,似乎一天不妒忌,就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因此,后宫之人为了争宠是无所不用其极。 皇太后自然是听不清那些小声说话之人在讲些什么,但她可以感觉的到,同时她对于沈傲所送的这个礼物也是十分的好奇,这便向着身边的女官看了一眼,女官随即点头走下殿去,将那木屋用双手托着,返送到皇太后的面前。 伸手接过,打开。看到是一个金色的镜框和两个透明的镜片。 成色倒是不错,尤其那镜片,因为拭擦的太过干净,竟然给人一种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只是这东西要如何去用?皇太后一脸的不解,带着疑惑之意看向着站在殿中央的沈傲。 “皇太后,请允许臣上前为您戴上如何?”沈傲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要自己去做,毕竟只有他才懂得这东西的戴法。 “好,上来吧。”皇太后的嘴角马上就露出了笑意,连着招了招手。 还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之中,沈傲走入殿上,走过几个台阶来到了皇太后的身边,接过了老花镜,将其张开,挂在了皇太后的双耳之上。 眼镜佩戴好了,皇太后却是张着嘴巴什么都没有说,整个人就像是定在了那里一般,动都不曾动弹一下。 “哎呀,忠国公,你这是使了什么妖法,把皇祖母怎么了。”襄王反应不慢,第一个出声惊呼着。 他这一喊,顿时其它人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大惊失色的便欲向着殿台上走来,一幅要保护皇太后的模样。 乾文帝也站起了身,眼中同样带着惊讶。以他对沈傲的了解,此子不会是对皇家不利之人,更不会对皇太后做一些什么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事,无事。” 就在大家正惊讶,甚至是殿中有些混乱之时,皇太后终于开口。随即她一把抓住了沈傲的手,似是有些紧张,更是有些激动的问着,“这东西是何物,为何哀家戴上之后,可以将事物看的如此之清楚呢?” 原来皇太后之所以座在那里不动,是被老花镜的功效给震到了。 她发现以前看人还模模糊糊的双眼,突然间变得十分清晰,虽然不能和孩童的视力相比,但也回到了四十左右岁时的视力。这个改变根本让她无法在一时间接受,这才愣了愣神而已。 看到皇太后如此惊喜的模样,沈傲不得不感叹科技的力量。当然,一个老花镜算不上什么高科技,但至少有一定的科技含量不是。 感叹之余,沈傲耐心的解释着,“启禀皇太后,此物名为老花镜,上了年纪的人难免视力会受到影响,可一旦带上此物,便可以重回年轻的时候,视力大为恢复,看东西更为清晰。皇太后,您是不是正是这样的感受呢?” 听着沈傲的介绍,不少人都张大了嘴巴,世上还会有如此的神奇之物吗?这可能吗? 第一百零八章 给觉醒大师解惑 大家还在怀疑的时候,皇太后已经给出了让大家不可否决的答案。“对,对,说的都很对,哀家现在就可以看清眼前的所有事物了,呵呵,好,真好。” “什么?可以看清了吗?母后,您看儿臣这伸出的是几个手指头。”忠王开口了,并同时伸出了三指。 换成以前,这个距离下,皇太后只能看到忠王伸出了手指,至于是几个,那是决然看不清的。可是有了老花镜的帮助就是大不相同,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三根手指。” “天呀!” 此时,发出感叹的正是忠王,对于母后的视力问题,他早就有心中有数,也曾想过办法。就他所知,皇兄乾文帝更是想过不少的方法,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效果。想不到这个忠国公随便拿出一个小物件,竟然有如此的功效,这真是不敢让人相信。 “母后,您看可以看清吗?看看儿臣伸的是几根手指。”乾文帝也参与了进来,起身的他还有意的退后了数步,保持更远的距离下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根,呵呵,哀家看的清清楚楚。”皇太后喜悦之意溢于颜表,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是在笑着。 皇上和忠王皆做了验证,至此在没有人会怀疑沈傲送出礼物的功效。一时间不少人都来了好奇之意,这个小东西倒底是什么制成的,为何会有如此的功效呢? 只是碍于今天的日子,没有人会傻傻的问些什么。 皇太后非常的高兴,眼镜更是舍不得摘下来,毕竟可以看清东西的时候,谁还会回到看不清的时代? 皇太后还在那里高兴着,站在她身边不远的觉醒大师已然将目光放在了沈傲的身上,眼看着这一会皇太后因为高兴似乎把自己的事情给忘记了,他便决定自己开口相问。毕竟以他的身份,就算是说错什么话,也难有人会怪罪于他。 “你就是忠国公,献上了般若心经的忠国公吗?”觉醒大师开口了,声音如隆,可以让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到大家的耳中。 “正是。但不知道大师是...”沈傲并不认识觉醒,好奇于这种场面之下,怎么会有一个和尚能够站出来,还如此的无视旁人。 “老衲觉醒。是有些有关佛禅的问题想问问忠国公。“双手放于身前,轻宣了一记佛号之后,觉醒出声问着。 “原来是觉醒大师,小子在这里有礼了。”沈傲也是向着觉醒抱了抱拳。虽然他以前没有见过此人,但并不妨碍他听过觉醒的名头,此人可是有名的得到高僧,深受皇太后的尊敬,那也自然是值得他去尊敬的。 打招呼的同时,沈傲在心中也在想着对策。 论禅他是绝对不行的,虽然他也曾有过研究,但也仅仅是因为好奇而已,真若是说到专业知识,他一定是一个门外汉。倘若一会觉醒问些简单的问题自己也不能应答的话,那岂不是要露馅,倘若他在问自己从哪里得来和般若心经,他又要如何的回答? 分明就是没法回答。 即是如此,沈傲决定先发制人,他不能等对方问自己问题,他要率先反问。“觉醒大师,某久仰矣,今日得见,实在是幸事。听闻觉醒大师佛法高深,小子正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但不知大师可否给予解答?” 原本觉醒还想发问,试试沈傲的斤两。想不到对方竟然要率先发问,他便笑了笑应道:“也罢,即然忠国公对佛法有些研究,老衲听一听便是。” 觉醒对于佛法还是很自信的,自己一生钻研,其心得又岂是常人可以相比?纵看沈傲不过只是刚刚十六岁,又岂能难道自己? 觉醒信心满满,沈傲又何偿不是如此,问问题而已,他脑海中的东西可是不少。“大师,西方在哪里?” 西方为佛教术语,指净土所在的极乐世界。过去,佛教徒认为:东方日出,是万物滋生之地;西方日落,才是万物终归之处。因此,传统的教义都认定佛教徒要以西方(或称西天)为其归宿。 和尚只是将西方挂在嘴边,但到底何为西方,到底西方在哪里,是没有人知晓的。沈傲这个问题,就像是后世在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般,怎么回答都可以,但怎么回答都是错。 觉醒没有想到沈傲上来就问如此刁钻的问题。其实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他甚至还想过去西方走一走,但到底哪里才是西方,在没有弄清问题之前,他才没有随意而行。总不会是西面就是西方吧。 面对这个较为普遍,却又没有真正答案的问题,觉醒很快就摇了摇头,“忠国公,此问题老衲现在不能给你答案,也无人可以给你答案。” 潜台词的意思就是这个问题现在是没有答案的,你问这样的问题太取巧了一些,也太无理了一些。 在场众人大多都是人精。只听觉醒这般一说,便一幅了然之态,原以为沈傲多么的厉害,原来是无理取闹,问出一个大家解答不出的问题呀, 襄王今天可是一点的风头也没有抢到,再怼别人的时候,反还被人家给耻笑了。现在终于又看到了机会,便不顾其它的跳了出来,“觉醒大师此言谬矣,大师回答不上来,不代表旁人回答不上来,尤其出题之一,是不是忠国公,想必你一定早有答案了吧。” “这是自然,师者解惑矣。自是问出了问题,当然是要先有答案。这般看来,忠国公竟然对禅学也多有研究,让人期待矣。”太子也站了出来,两人又一次的联手到了一起。 这些话表面上看来都是在捧沈傲,实际上就是把他架在那里,如果这个问题沈傲也回答不出来,不仅会丢脸,而且会被视为对觉醒大师的挑衅,一旦事情在被传扬出去,怕是所有的佛教徒们都会对沈傲生出恶感,甚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来。 赵妃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焦急之色,她虽然痛恨太子与襄王的举动,更为沈傲担心。觉醒大师是什么样的人物,在他的面前岂能任你去耍小聪明。会即是会,不会即不会,算不得什么事情,反正沈傲的年纪还小,别人也不会拿此来为难于他,可若是不懂装懂就不行了,这就等于是把把柄送到了人家的手中。 乾文帝的面色也现出不悦之意,他更恨太子与襄王,怎么说沈傲也是大乾的臣民,怎么可以当着觉醒大师的面来挤兑自己人呢?这就是内哄,只会让人去笑话。 更是一种没有大局观的表现,乾文帝对于这两个儿子的表现有些失望,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五皇子唐俊、六皇子唐佳和刚刚满了十岁的的七皇子唐健的身上,或许以后自己的大位要由这三个儿子的身上产生了。 众人心思各异,有担心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毕竟今天沈傲的表现已经赚足了眼球,成功的得到了皇太后的好感,但也同样成为了众人要一致针对的目标。 面对着不同的目光与眼神,一身爵位紫袍的沈傲突然就是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子似是在傲世天下,又似是在俯瞰天下一般,豪爽的笑声直冲云宵,就在吉祥宫的上方回荡着。 这笑声一起,更是给众人一种他已是黔驴技穷之感,这分明就是想通过笑意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罢了。这种小伎俩又岂会让他蒙骗过去,襄王的嘴巴已经准备再度张口,讥讽沈傲几句了。 就是此时,沈傲却先一步的张口了,声音洪亮中带着强大的自信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这一番话下来,沈傲只是阐述了只要心中有佛,处处可为西方的这个观点,实是对西方“净土”的否定,为“顿悟”成佛提供了理。 这一番话下来,大家都闭上了嘴巴,听起来这是一首不错的诗,可毕竟与佛有关联,到底好还是不好,还是要看觉醒大师的评判。 此时的觉醒大师早已经闭上了眼睛,嘴中还在喃喃自语着,“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西方只在目前! “老衲知道了。”出人意料的一声轻喝之后,再度睁开眼睛的觉醒在这一刻整个人的目光似乎变得更为清澈,也更为有力。 感受最深的便是乾文帝和严福等人,他们似乎感受到就这一会觉醒大师的武学又精进了一些,实力比之刚才更加强横。 没有理会旁人,觉醒用充满着感激的目光看向着沈傲,双手合什道:“忠国公佛法精湛,老衲不及矣。” “觉醒大师太过客气了,这只是本国公取巧而已,觉醒大师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一旦跳出来,定然可以看的更为清楚。”沈傲拱了拱手,及为客气的说着。 第一百零九章 三个愿望 “哈哈,好,好,忠国公这位小友老衲交下了,以后但凡有空之时,可尽去寒山寺,老衲扫榻相迎。”觉醒大师再一次双手合什,沈傲的这一番话,其中有着太多的偈语和佛音,他必须要找一个地方好好的回味和研究一番。现在他是一刻也不想这里呆下去,回身向着皇太后所座的方向合了合手,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大师尽管去吧,有空来哀家里,还是要吃你讲叙佛法的。”皇太后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老衲告辞。”觉醒轻轻点头之后,转身即走,那叫走的一个潇洒,一个飘逸,连与皇上打一个招呼都没有,如此的行为也只有他这种方外之人才能做得出来吧。 只是此刻,乾文帝根本没有去看觉醒大师,反而是心中念叨着这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这句话。 以乾文帝的学识,弄懂这句话并不难。正是因此,他才可以感受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什么事情站在圈里是看不清楚的,一度深思只会让人更加的困惑,若是有机会跳出圈外,很多事情便可以一目了然了。 沈傲又博了一个好。竟然连觉醒大师这般的人物都口称佩服,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沈傲这个禅学大家的名头是被按上了。不服的话,你来试试,看看你的话能不能让觉醒大师赞同,让他心生佩服。 “好,好。”此时的皇太后已然是脸上带笑,手上拍着巴掌了。仅是这高兴的样子,便是其它人不能带予的。“看赏。” 又要看赏了。 皇太后这句话一说,不知道引来了多产羡慕的目光。而此刻长公主开口了,“母后,且等一等,儿臣送您的礼物还要落在忠国公的头上,不如让他为您画上一幅画之后,在一并打赏好了。” “画画,嗯,早就听闻忠国公妙笔生花,哀家早想见识见识。”皇太后呵呵一笑,便又点了点头,看向沈傲的目光中也说不出的喜爱之意。 原来长公主要送的礼物就是一幅画。大家现在算是知道了,却没有一个人在发出什么耻笑之声,毕竟沈傲的画技早已经被大家所承认,国昌隆中那挂的长公主和苏荀的画像就在那里放着,不知道多少当代画之大家都去看过了,竟然无一人不佩服,无一人生出挑衅之心,便足以证明了一切。 “来人,上纸墨。”得了皇太后的允许之后,长公主便给身边的女官珠云吩咐着,早就放于一旁侧殿中的一应画画之物便被抬到了大殿中来。 沈傲的画技之高大家早已经承认,但还没有几人亲眼的看过他做画,这一会都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傲。襄王更是心有恶意般的想着,最好沈傲可以发挥失常,把皇太后画的一点也不像,被一番痛斥,甚至是罢爵才好呢。 但这注定是不可能的。沈傲做事,一向是不动则已,动如脱兔,没有信心的事情他是不会随意去做,正不要说这种公开的场合。 画具被拿了上来,沈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先认真的打量着皇太后,并要求对方把老花镜摘下。 皇太后一一应准,座在那里还是笑眯眯的模样,脸上尽显老者慈祥般的光芒,并没有因为沈傲的打量而有丝毫的不适应之意。 感叹着皇太后心性的坚强,沈傲又是一番仔细的观察,发现了皇太后几个特有的脸上细节,心中开始有了一幅画像的轮廓之后,这便来到画具之前,动上了笔。 沈傲的速度很快,快到几乎是落笔为容,仅仅是寥寥几笔下来,一个人形的大概轮廓便已然出现,接着就是口、鼻、耳、脸等物,在那堪称妙笔生花的双手挥动之下,皇太后的尊容便跃然于纸上,最终是画龙点睛之时,当那眯笑的眼睛出现在沈氏宣纸上的时候,会让人忍不住惊叹着,一个活生生的皇太后印于了纸上,那双眼睛好似就在看向着自己一般。 从落笔到停笔,前后也就是一炷香三十分钟左右,画即成了。一旁的珠云早已经见怪不怪,上前将画像轻轻高举,先是绕场一周,确保大家都看清了之后,这才送到了皇太后的面前。 “哦,这就是哀家吗?呵呵,把哀家画的太美了一些吧。”皇太后这一次不再眯着眼睛,而是尽可能的睁到最大,有如看向一件绝世珍宝一般看着画像上的自己。 沈傲还是用了一些巧技,把原本皇太后脸上几道较深的皱纹给除了去,这才使人一看显得年轻了许多,引来了皇太后的大赞之声。 以前只是听闻,现在终于亲眼所见,大家也皆被沈傲的画功所折服,便是太子与襄王这一刻也是无话可说。怎么着,皇太后心情那么好,那么高兴,他们还要跳出来说一些反对的话吗? 那就不是在挑刺,而是脑子有问题,那可能会被训斥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母后,画就在这里放着,您有的是时间来观赏,现在是不是要好好赏一赏忠国公了呢。”长公主轻挽着皇太后的手臂,似是有些撒娇般的说着。 国昌隆自从沈傲管事之后,形势大好;若非是沈傲的关系,她现在怕都不知道去哪里凉快了;与沈傲的合作一向让她满意,今天又帮着自己给母后献礼,尤其是画作的下面,还题有长公主殿下送皇太后六十寿诞的字样,更是让长公主心中喜欢,这一刻当然要为沈傲争取一些好处。 “对,对,是要好好的赏一赏,这样,有什么愿望不妨说出来,哀家会尽量的满足,即便是不能,有皇帝在这里,他也会答应的。”皇太后的眼睛此时高兴的都眯成了一条缝,说起的话更是震得全场中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打赏,而是让沈傲许愿了。这一瞬间所有人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的妒忌便是藏都藏不住。 皇太后身份尊贵,却很少会站出来说些什么。一旦她这样做了,便是皇上也要尽力满足,方显母慈子孝之意。 沈傲原本只是想应付差事,未曾想到会得来皇太后如此的看重,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他也没有马上满口就答应下来,而是先看了皇上所座的方向一眼。 当沈傲的目光看向乾文帝身上的时候,对方的目光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一对视,乾文帝眼中的警告之意甚浓。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从这个目光中,沈傲却是读懂了很多东西,皇上是在警告他不要太过份,沈傲也只好在心中一声叹息,开口道:“某有愿望。” “哦,什么愿望?说来听听。”皇太后笑呵呵的问着。 大殿中其它人也紧盯着沈傲,他们真的没有想到忠国公竟然会真的提愿望之事,那不过就是皇太后的客气之语罢了,竟然还当真了。 赵妃和长公主也有些紧张的盯着沈傲,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过份”之话,最终让皇太后,甚至是让皇上下不来台,若是如此的话,便是真的好事变坏事。 众目睽睽之下,被所有人盯视着,沈傲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声音平稳的开口说道:“臣愿皇太后寿与天齐,永远的福泰安康。” “啊!” “什么?这哪里是什么愿望,这是吉祥话好不好。” 顿时,人群是一阵的炸锅,众人就像是市井的街民一般议论着。 乾文帝也是一愣,接着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沈傲还是很懂事的吗?看来以后要找机会好好补偿补偿他。 皇太后更是笑出了声,“好好,忠国公为哀家的身体向上天请愿,哀家很感动。但这只是吉祥话,算不得什么愿望,再说一个吧。” 竟然不作数了,看来皇太后还真的是想重重赏赐沈傲,这还真是给了天大的脸面。众人现在算是明白了,皇太后并不是在敷衍,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真的高兴,想要重赏沈傲。 沈傲原本想敷衍一下过去了事。现在的他并不缺钱,日子过的也不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利用所学赚上更多的银子,也间接的改变一下这个社会,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行。 “臣还有一个愿望,愿老天风调雨顺,大乾国泰民安。” 沈傲又一次开口了,这一次不在是祝福皇太后而改成了祝福整个大乾王朝。 “哈哈哈。”这一回,连乾文帝都忍不住乐了。心中也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份了,沈傲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已,能有什么太高的需求,凭他所做的这些事情,让皇太后如此的高兴,便是满足他一个愿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太后更是一脸大喜的模样,“好,这才是大乾的好臣子。但这是祝福国家的,依然不算,再说一个吧。” “好。”沈傲点了下头,随即思绪如涌,继续的开口说道:“皇太后六十寿诞耐是整个大乾王朝盛世,大乾所有的子民也都在今天为皇太后祈祷,臣愿,也希望皇太后和皇上能赏一个与万民同乐的机会,今年所在的百姓少缴一成的赋税。” 第一百一十章 赐婚 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兴起什么为民请愿之类的活动,官员的眼中也只有皇上和特权阶层,真正关心百姓者更是少之又少,似乎全天下最可以被忽视的群体就是百姓了。可只有沈傲知晓,百姓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伟大与强大。他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去关注普通百姓的生活,他也希望百姓可以在自己的帮助下生活的更好一些。 只减一成,还只是今年一年的赋税,这个要求并不过份。胜在开了一个好头,以后在有人为民请愿的时候就等于拥有了根基,这才是沈傲的真正用意。 沈傲接连许了三个愿望,一个为皇太后,二是为大乾王朝,三是为百姓,皆与他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摆出了一幅天下为公的模样。 倘若是换成那些朝中的老油子,怕是难免会被别人说成是投机取巧、沽名钓誉、收买人心之嫌。可事情放在刚刚十六岁的沈傲身上,这些词汇都是不恰当的,相反换来的是此子有一颗真挚之心,心中有皇太后、有大乾、有百姓。 “好,愿望很好。但这件事情归皇上去管,哀家做不了主。”皇太后眯缝着眼睛,脸上的印纹也堆积到了一起,显示着她现在高兴的心情。但她并没有失了分寸,很清楚什么事情自己可以做主,什么事情做不得主。 正是皇太后从不插上国家大事,给足了乾文帝的面子和充分的放开了权力,这才母慈子孝,堪称是众人之楷模。 皇太后一道太极推手,便把问题抛给了乾文帝,皇上呵呵一笑,只是一成的税赋而已,能够让皇太后如此高兴,他倒是不会反对。当即也笑着表达道:“母后放心,儿臣准了这个愿望便是。” 乾文帝给足了自己面子,皇太后心情也是十分的畅快,在看向沈傲的时候,是越看越顺眼,“忠国公今年十六了吧。” 众人一脸羡慕的看向沈傲,皇太后身边的子孙何其多矣,怕是有些小的皇子和公主都未必可以记着年岁,心中却记着沈傲的年纪,就凭这一点,便让大家知道这是得了圣心。 “是。”沈傲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可是此时万不能退缩,只能抱拳应是。 “十六岁已经是大人了,想当初皇上十六岁就已经成亲了。”皇太后呵呵的笑着,一幅有兴趣要做月老的模样。 果然是如此! 沈傲心中感叹着预感的正确,便欲抬头说些什么。比如说年纪尚小,还不急于成亲,还想继续的为国昌隆的生意做一些事情等等。可不等他开口,皇太后已然说道:“忠国公如此的懂事,又如此的有孝心,实在是难得的好儿郎,这样的少年才俊怎么能便宜了旁人,不如就在众公主中亲选一位好了,也算是亲上加亲,岂不是一件美事。” 皇太后微笑的目光扫向着众位后宫嫔妃,尤其是那些未出嫁年纪相仿的公主们。 仅是这目光一扫,便是让众公主们一个个连忙低下了头,一个个面红耳赤,有些脸皮薄的,更是差一点就把头塞进脖子里了。但所有的公主又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沈傲帅气、有才气、能赚银子、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不住他的,但凡是他所出现之地,也都大放着异彩。 东瀛国使臣团面圣的时候,今天皇太后寿诞的表现,都证明着他才智非凡。有这样的人作对手,自然是让人夜不能寐,心烦至极。可是一旦成为了帮手,那绝对是一大利器呀。 皇太后的这个提议,很罕见的得到了全体后宫嫔妃们的支持。哪怕就是之前看他不顺眼的李皇贵妃和袁贵妃,此时看向沈傲的目光中也带着一道道光亮,那样子似乎巴不得现在就将沈傲据为己有一般。 赵妃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沈傲是自己的外甥,与女儿五公主唐敏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在她心中,早就把沈傲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婿,也一直在想着机会在皇上面前提上一嘴,让皇上赐婚。 这个念头在沈傲还背着混帐之名的时候就没有动摇过,更不要说近来沈傲表现的如此优势,这个想法就愈发的强烈起来。只是想不到皇太后竟然公开的说要让沈傲婚娶公主,要做附马。 好嘛。现在大家都蠢蠢欲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胜倦几何。如果皇太后为沈傲选中的不是唐敏,而是旁人的话,那要如何?怕是她除了叹气与失落之外,在也做不了其它。毕竟皇太后之言平时是连皇上都不会轻易否决的,更不要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妃而已。 其它有公主的皇妃们,虽然不像是赵妃一直就看好着沈傲,但现在的沈傲已经有了让她们高看一眼的资格。本着捡到篮子里都是菜,人人都有机会的想法,大家都用着期盼的目光看向着皇太后,只盼着那目光能落到自己的身上,那就实在太幸福了。 这一刻,吉祥宫的正殿中突然安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到皇太后的身上。反倒是沈傲这个主角直接被人给忽视了。 被忽视的沈傲有些苦笑不得。这就是可恨的封建王朝吗?竟然连自我婚配的权力都没有,早知道这样今天就不好好的表现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沈傲的性格一向是他强任他强,青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同样也很少有人可以改变。若是一些小事情,或许他还会做出一些妥协。像是涉及到一个人一辈子幸福的婚姻大事,那就对不起了,如果所选之人不能让他满意,他是一定不从的。 “哎,如果真是到了那种情况,也只能去想其它的办法,但决不妥协就是。”沈傲不等皇太后开口定人,便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这若是让其它人知晓了,必然会被吓了一大跳,被选为附马,这是何等的幸事,怎么还会有人不愿意?甚至还有着反抗之心,这就是抗旨,是要被杀头的。 皇太后自然不会清楚沈傲心中的想法,可是知道也不在意,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在她看来,这就是对沈傲最好的奖赏,此子表现出来了很强的才气和商业能力,但就是对于权力似并不热衷。他不正是需要一个附马的身份?如此以后就算是半个皇家人,谁还敢无故找他的麻烦?那就等于是看不起皇家,便会引来重重的的打击。 分明就是为了沈傲好的事情,皇太后这才热衷去做,换成其它人,她才不会开口赐婚的,要不然皇室这些个公主和皇子,岂不是要把她这把老骨头老累死了吗? 皇太后在一份热心和好心之下,目光在众公主身上移转着。如果是平时,还需要仔细的分辨一下才能认清这些皇孙女们。可现在有了沈傲送的老花镜,外加刚才这些公主们献礼时也自报了家门,让她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人群中她很快就锁定了目光。 一老一少的目光当对到一起的那一刻,人群中的五公主唐敏心猛然激跳,接着红润之意到了耳朵根,羞得再也抬不起头来。 “哀家记得五公主和忠国公是同年出生吧。”皇太后开口了,这一开口就定下了调子,不免让许多人失望,也让很多人的脸色变得失落和难看起来。 太子与襄王两人又是互视一眼,刚才因为联合针对沈傲走到一起的脚步也瞬间分开。他们刚才也有些紧张,能得到沈傲,就等于多了一位大才的相助,实是好事。现在看来,这份希望没有了,唯一可以让他们松口气的事情,是他们自己没有得到,对手也没有得到,算是唯一的幸事了吧。 且更重要的是,沈傲成为了附马,就成为了半个皇家人。按着大乾王朝历来的规矩,沈傲是在没有机会成为朝中重臣,手握大权了。一个 有权力,只会赚钱而已,威胁便少了许多。甚至弄好了,可以成为一个钱袋子,有需要的时候随时会去支取,岂不美哉。 想闻到此,不管是太子还是襄王脸上倒是多出了几道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真心的替沈傲祝福呢。 皇太后竟然点了唐敏的名字,这让一直将心悬在了嗓子眼的赵妃大松一口气的同时是笑靥如花。原本还想用什么办法让皇上赐婚呢,现在好了,皇太后开口了,好事直接落了下来,她心满意足矣。 皇太后开了口,其它的嫔妃们即便是心有不愿,也不能说出什么来,甚至连不满的表现都没有。怎么的,今天是皇太后六十寿诞之日,你们表现一个不乐意看看? 给谁甩脸子呢?信不信皇太后不高兴了,对你来一个处处针对? 皇太后看起是为脾气很好,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但能成就现在的位置,原本就是在后宫争斗中存活下来的,你们现在玩的那一套都是人家曾经玩剩过的。在加上她还是乾文帝的生母,和她斗,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小狐狸 没有人质疑,没有人敢不满,满殿都是恭贺的声音。有恭贺皇太后的,也恭贺皇上的,也有恭贺赵妃和五公主的。但唯独没有人去恭贺沈傲。似乎他就是一个货物,且还是一个已经被人买下的货物,已经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沈傲站在那里很憋屈。 他一直把唐敏当成妹妹看待,尽管对方很美,很漂亮,性格也很温柔,但他从来就没有过非份之想。这可是自己的表妹呀,按着后世所说,他们是近·亲,是不能成婚的,对下一代影响也是甚大。 古人似乎并不注意这个,还愿意把这些说成是亲上加亲。这一点尤其在清朝的时候表现的更为显著,以至于那些皇子们要不然就是过早的夭折,要么就是有着各种毛病,想想还真是一种悲哀。 曾几何时,沈傲想起这些的时候,还笑话那些人没有常识。现在轮到自己了,他当然不会同意,只是不等他开口,乾文帝那警告的眼神又向他看了过来,那暗含着威胁之意的神色让沈傲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但他还是决定,一会没有了旁人,他一定会和皇帝说说近·亲的事情,无论如何这样的悲剧是不能发生,更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沈傲被赐了婚,寿诞献礼这一环节也宣告结束。接着就是宴请,仙味居早就得了旨意,做足了准备,送上来的都是高于这个时代的美味佳肴,允得众人在吃食面前,是大块朵颐,大呼着满意。 沈傲有心事,加上吃惯了种美食,吃的并不是很多。他先是看着皇上离去,只是碍于忠王和宗正也在一旁跟着,他没有上前。等到了天黑之后,不等沈傲去想办法见皇上,严福出现了,笑着说请附马爷去养心殿,皇上在那里等着他呢。 “麻烦严公公了,请。”沈傲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这一幕引得太子和襄王等人一阵的轻笑。当了附马就没有了实权,此人便没有了什么威胁,大家以后就会把他当成空气看待了。 倒是六皇子唐佳高兴的看着他,多了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姐夫,对于他想要成大事那是极大的帮助,他乐在了心底。 没有去看众人的反应,沈傲迈步跟在了严福的身后来到了养心殿。看到了座在龙椅之上,正在龙案之前批阅着奏折的乾文帝。 批折子里的乾文帝,面色严肃,不苟言笑,有时候看到不顺心的折子眼中还会露出不满之意,更使得他凭空的添加了几许王霸之气,给人一种皇帝一怒,便会有人横尸当场的意境。 严福带着沈傲进来,本想开口提醒皇上的,可看着皇上这一会是那么的“认真”,严福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是向着一旁的沈傲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眼神之后便走到大殿之上,在一旁伺候着乾文帝来。 沈傲就站在殿中,身边连一个座位都没有,但他却不急不燥,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个四周,这还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出现在养心殿,这皇帝私人办公之地。 左右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新奇之物,相反这里连多余的摆设都没有,相比于一些后宫嫔妃居所的豪华,这里只能用简陋来形容,沈傲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着乾文帝的清廉。 过了一会,沈傲发现皇上还是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索性他也就闭上眼睛,心中想着国昌隆的生意,以及接下来要做哪一些研究,让哪些东西出世更为合适。 这一站便足足是半个时辰。换成一般的老臣怕都会有些受不了,都会止不住的扭动身子来放松身体。沈傲却如一根黄山松般站于那里纹丝未动。 天天早上跟着石磊等人锻炼身体。尤其是经历了白秋彤被劫之事后,沈傲晨练的时候从为就没有偷懒过。这正是他常年形成的习惯之一,万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认真做,争取做到最好。 现在不过就是站上半个时辰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正好借机捋一捋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哪些不足,又有哪些做的不够仔细,甚至是莽撞了。 沈傲闭眼在思考着“人生”,却不知乾文帝已经暗中打量了他许久。 从沈傲进入到养心殿时,乾文帝就注意到了他,只是特意的以批阅奏折为由,就是想看看沈傲的心性如何。在他的几位成年皇子中,那些人也同样经过相同的考验。所不同的是,不管是太子还是襄王,便是大皇子庆王也都是站上一会便会出现着各种小动作,扭动着身体,以缓解身上的各种不适。甚至干脆发出动静来引自己的注意。 唯沈傲矣。一动不动就这样站了半个时辰,没有一点的焦急之意。 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在站上半个时辰,他也没有问题。仅是这份沉着的心境就让人心喜。就远比其它几位皇子表现的更好,更为出色。 “咳。” 一声小小的轻咳声发出,却不是乾文帝发出来的,也不是沈傲发出来的,而是一旁站着的严福口中弄出的动静。 严福不知道皇上的考验还有多久,但他是有些心疼沈傲了。认为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去做,即然让人家当附马,那就是不准备给实权了,为何还要这样的考验?要知道这可是只是针对皇子的考验呀。 这一声轻咳也把闭目的沈傲所惊醒。他没有忘记在这是在哪里,自然外面一点小小的动静他都会听的十分清楚。 这一声轻咳也让乾文帝想要继续的考验化之为东流,乾文帝用着不满的眼神警告了一下严福,这便抬起头来,此时正与沈傲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 “臣忠国公沈傲,参见陛下。”沈傲抱拳,跪地。虽然他不很不喜欢向人下跪,但即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守这里的规矩。 “哦,忠国公来了,平身吧。”乾文帝像是才看到沈傲一般,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等了半个时辰而露出一丁点的愧疚之意。 沈傲起了身,立在那里,看向着乾文帝并不急于说话,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先开口,毕竟附马之事关系重大,怎么样也要问一下自己的意见才是。哪怕就是一个过场,也是必须要走的。 “忠国公,你今天的表现不错,皇太后十分的高兴,当居首功。”乾文帝果然开口了,上来还是一幅表扬沈傲的姿态。 “臣不敢居功,一切都是臣下应做之事。”弄不清乾文帝的意思,沈傲是不会夺功,要不然入了对方的圈套岂不是后悔都没有地方。 有功不自傲。 沈傲的这一番表现还是让乾文帝很满意的。“嗯,功就是功,能让皇太后如此的高兴,朕是要赏你的。但你所说奏的免天下一年一年的赋税是怎么回事?可知道如此做法,会让朝廷少上多少的银两收入吗?” 原本听到皇上要赏的时候,沈傲便想说那就赏臣不做附马了吧。可想不到乾文帝跟着就是话风一转,来了一个兴师问罪,问起了一成赋税之事,这是在搞什么? 当着皇太后的面是满口的答应下来,现在又跑来向自己兴师问罪。感情好处都被你给得了,好人也让你做了,回头背锅的事情都要我来干吗? 沈傲想到自己现在是有些银子的,甚至可以说很有钱。即便是朝廷一年的一成赋税他也可以交得起。难道说这是皇上在打自己的主意,让他自掏腰包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不是沈傲抠门,实在是道理上不应该呀。敢情自己受赏了,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还需要拿出大笔的银子来,甚至还要掏空荷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但凡事情涉及到皇家,他就会找各种理由不出现便是。 心中是很不满的,沈傲却没有发作。一来他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二来他面对的是皇上,一个说一不二,全天下之主的皇上。如果和他对着干,闹情绪的话,那吃亏的一定会是自己。 压下了心头之不满,沈傲抱拳低头说道:“启禀陛下,臣是为了皇家的声誉着想。减免一成赋税,可以让百姓感受到皇恩浩荡,陛下的英明,也可以获得更多百姓的赞誉和支持,仅是付出一点点银子而已,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看着沈傲正打马虎眼,想给自己带高帽子,乾文帝就是一阵的想笑。这个小子也有他的小聪明嘛,他一定是怕自己把事情怪在他的头上,,甚至是要他出钱,这才有意与其撇清关系吧。只是他贵为皇帝,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岂不是让人耻笑。 “嗯,忠国公说的有道理,可朕问的是朝廷的损失要怎么来弥补。”乾文帝强压下了心头的笑意,依然板着脸问着。 沈傲已经用大义来说事了,想不到乾文帝还是揪着这一成的银两来说事,沈傲也是无奈了。只得头一低道:“但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第一百一十二章 皇帝的决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傲已经下定了决心,大不了这些银子就由自己支付好了。但从此之后,别想着在让他参加什么皇家圣典了。大不了他就装病便是,怎么的,你们还能让一个病人病怏怏的出现不成,也不怕扫了大家的兴致,多了一些的晦气吗? “呵呵。”乾文帝笑了。 明知道沈傲是耍起了小性子,但偏偏他就得意这一口。乾文帝眼中,沈傲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已,即是少年就应该有他的脾气,而不是事事都表现的很稳重,给人一种老练的感觉。 看到沈傲那无技可施的模样,乾文帝心情就是大好。笑过之后,他又开口道:“六皇子献给皇太后的寿字还有你献上的老花镜应当是国昌隆的新品吧。但不知道产量如何,价格几何?如果产量足够的话,卖出的钱倒足以弥补这一成的赋税损失了。” 乾文帝原本就没有想过让沈傲自己出钱来被亏空。这也非是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一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让臣子来补的话,那还有哪位臣子愿意做事,敢做事呢? 但乾文帝还是这样说了,是因为他早就有了准备,将主意打在了玻璃的身上。 天子卫早已查明,国昌隆总铺的作坊正日夜赶工研究着什么。可是考虑到那些大工们都是忠国公的仆从,又有沈傲的护卫带领进行贴身保护和防卫。即便是天子卫所查之事也并不详尽。 今天出现了那透明,有如神物一般的玻璃之后,乾文帝便知道这一阵子国昌隆作坊内研究的是什么了。连他都很喜欢之物,想必那些权贵们一定也会非常的喜欢,如此大量生产出来,是不愁没有销路的,如此便是国昌隆大赚一笔的时候,也是皇家大赚一笔的时候了。 沈傲何等的聪明,乾文帝只是一提醒,他便看清了对方的想法。然后他便装出了一幅不情愿的样子说着,“启禀陛下,玻璃远比琉璃的制造更为复杂,也更为脆弱,稍不小心,就可能会断裂两半,成为废品。量产是不可能的,但有限的拿出一些卖给旁人还是勉强的可以做到。” 沈傲这等于是低头了,但实际上他不过就是把应该给国昌隆的那一份正常送出去而已。 制造玻璃之前,沈傲曾找过长公主,和她提过,自己正在和大工师傅们研制一种新鲜的东西,但并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且投入量还不小。 当时沈傲开口就要五百万两银子。在并不能保证成功的前提之下,长公主当然不会轻易的涉险,她还把事情汇报给了乾文帝知晓。连乾文帝都给否决了,认为这是沈傲不拿银子当钱,有了一点的成功就要异想天开了。什么样的研究需要先期投入一千万两呢? 仅是皇家就需要出一半五百万两之多。成功了固然是好,如果失败了呢?怕是沈傲只当练手了,亏的还是大乾国库。 为此,长公主笑着拒绝了联合研发。不仅是她,随后沈傲还找到了苏荀,毕竟对方之前可是花了一千万两办了一张至尊卡,是有权力接触接下来国昌隆的任何投资项目的。 与苏荀谈的时候,沈傲更是狮子大张口,开口就要一千万两,还不保证能够成功。 苏家的确很有钱,尤其是这一次他还参与了沈氏宣纸的研发,打败了吕家,也让苏家大赚了一笔。 沈氏宣纸的成功,让苏荀对沈傲极为看好。可这并不代表苏家会无件的相信他,这可是涉及到一千万两的投资,沈傲还没有表示出足够的信心来,最终苏荀决定放弃。 如此一来,整个玻璃产业便成为了沈傲的独资。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事实上投资到现在,第一批玻璃的成功出现,也不过就是投资了两百多万两银子而已。 这自然是因为所有所需的东西沈傲早就心中有数,可以不多浪费一分一毫所至。若非是因为一下子购买了很多的原料外加打造模具花了不少的银子,怕是投资根本就不需要这些。要知道,那些模具做成之后,可是能够一直用下去的,首期投资就显得多了一些。 玻璃制成了,那些大工们都是兴奋不已,把指导他们的沈傲当成神人一般来看。沈傲却早就有了足够的自信,他所想的反而是分成的问题。 不要以为他独资了,好处就会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这里可是大乾王朝,如果事情得不到皇家的认可,玻璃想要售卖出去就会是很大的问题。给皇家干股也就成为了必然之事,不然这么好的东西就算是皇家不打主意,也会有其它人打它的主意。 怎么分,分多少给皇家这才是沈傲需要去考虑的事情。现在即然乾文帝都提了出来,沈傲自然不能装聋做哑,便把早就准备好的想法说了出来,“启禀陛下,玻璃的成功的确是几经转折,先期研制的时候用上了大笔的银子,可全是臣一人所拿的呀。这段时间臣所赚的钱也大部分都投入其中了。但臣能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托皇上的洪福所至,臣愿意拿出一成的好处送给皇家。” “不够。”乾文帝根本就不听沈傲的诉苦,而是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道:“皇家不参与任何的投资,得三成的利益。当然,皇家也会满足你的其它要求,保护玻璃的胜利果实,不让其它人染指。” 张口就要三成,乾文帝已经做好了沈傲还价的可能。他甚至还做出了退让一步,只拿两成好处的结果。毕竟玻璃这个东西在他眼中,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些,想必制作起来也会非常的麻烦,投入非常之大了。自己什么风险都不用担,就可以得两成的好处已然不少。 乾文帝自以为狮子大开口,却并不知道沈傲原本准备给皇家的是四成。他自己可以独得六成便已经心满意足。现在他只要了三成,还愿意保护玻璃这个知识产权只归沈傲所有,当真是让沈傲赚大发了。 如果乾文帝可以知道沈傲的心思,亦或是沈傲可以知道乾文帝的心思,怕是接下来双方都会暗自后悔的吧。 心下大喜的沈傲,一幅并不情愿的模样说道:“即是陛下的旨意,臣自然是遵从的,三成就三成好了。” 一幅被人挖去了一大块肉的模样,看在乾文帝眼中,让他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要的太多了,但是考虑到做为天子,是不能轻易的改口,便咬咬牙不在去看沈傲。但心中决定如果沈傲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在力所能及之下还是要尽全力一帮。 玻璃的事情谈完了,凭其利润解决一成的赋税自然不是问题。乾文帝也不在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谈到了沈傲做附马的事情上。“忠国公呀,皇太后将朕的五公主赐给你,以后你就是半个皇家人了,很高兴吧。” “皇上,臣有话说。”沈傲一幅性急般的模样,即便是刚才谈到玻璃分成的时候,沈傲都没有这样着急过。 这一幕看的乾文帝有些吃惊,随后言道:“有何话,说便是了。” “谢陛下。臣想说的是近·亲结婚的危害......”终于有了机会,沈傲便把自己对于有血缘关系成婚之后对于后代的不利影响尽说了一遍。其中他还有意的添油加醋了一番。 按着沈傲所说,这桩婚事如此真的定了下来,不仅不是好事,反而是大大的坏事。 乾文帝十分认真的听着,这套理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尤其是什么精·卵之说,更让他是一头的雾水。但最终他还是听明白了,有血源关系,尤其关系极近之人是不能成婚的,不然生出的孩子很可能会有缺陷,或是直接夭折,或是身有残疾,要么就是性格冲动,没有智慧云云。 乾文帝还得知,沈傲并非是厌烦五公主唐敏,而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血源亲近之人,这才不能成婚的。 得知了真相的乾文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忠国公,朕虽然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套理论,但如你所说,血源太过亲近的成婚终是不好,对吗?” “对,对,陛下圣明。”看到乾文帝认可了自己这种说法,沈傲自然是大喜不已。他似乎已经看到赐婚之事不了了知,这让他心情顿时变得高兴起来。 然这份高兴不到一息,乾文帝又开口了,“但这又如何?赐婚之事可是皇太后定下的,朕也无权更改。唯一能做的就是你还小,可以允你十八岁成婚。” “啊!什么?” 原本以为皇上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沈傲正自高兴呢。想不到一盆冷水就此泼了过来,感情之前的话都是白说了。 “好了,朕还要批阅奏折,无事的话忠国公就回去吧。严福,送人。”乾文帝的嘴角划过一道恶作剧般的弧线,只是可惜这一幕让已经呆滞的沈傲未曾注意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盛行的玻璃制品 沈傲被严福亲送出宫,他那如同魂丢了的模样,看得严福数次是轻笑不已。以至于他回宫给乾文帝讲起来,引来了皇上的一阵阵大笑之声,附近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是一头的雾水,都猜测着皇上为何会大笑,难道又是哪位嫔妃怀了龙种不成? 沈傲回到忠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白秋彤双眼有些通红的上来伺候其更衣。沈傲便知道白秋彤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要做驸马的事情。 白秋彤对沈傲的心意,他自然是可以感受的到。事实上,沈傲也喜欢上了这个漂亮、温柔,又有一定主见的女孩。可惜的是他们的身份完全不对等,甚至差得太多,如果沈傲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迎娶白秋彤做正室的话,不是帮她而是害了她。 便是皇上那里也不会同意,甚至白秋彤会何时消失沈傲都不会知道。 做不了正室,做一个侧室总是可以的。可这还是建立在沈傲娶了其它大小姐之后才能成行,可如果他成为了驸马,那又完全的不同。除非公主一力要求,不然的话,做驸马的是没有机会和权力在去娶小房。 白秋彤正是知道了这些事情,才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所在,这便才黯然落泪。 看到白秋彤那让人怜惜般的模样,沈傲忍不住轻轻伸出手臂一拥,将其拥在怀中。 这还是沈傲第一次表现出自己的情感。有了隗倩儿背叛之后事,他已经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生出了恐惧之意。白秋彤能让他做到这些已然不易。 “世上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世上没有彻头彻尾的绝望。彤儿不必忧心,皇上已经答应准两年之后在成亲,两年的时间总是可以想出办法来的。” 被沈傲拥入怀中,感受到那强烈的阳刚之气,耳边又听着沈傲那如诗一般的保证声音,这一刻她醉了,将头“狠狠”埋进沈傲的臂弯之中,“主子,奴家愿意等待,哪怕什么都得不到,只要能守在主子的身边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白秋彤的懂事,更是让沈傲心疼不已。是要多攒一些银子,大不了两年之后便离京而去,只要手中有银子,有人,便是皇上也不可能一直派兵追剿于他的吧。 至于五公主唐敏,或许别人看来是害了她。可只有沈傲自己清楚,这不是害她,而是帮她,她们这般的身份是不可能成亲的呀。 ...... 发生在皇太后的寿诞的事情,早被人津津乐道的传了出去。六皇子所送的透明寿字以及沈傲所送的老花镜更成为了人们议论的最热话题。 借着这股子东风,国昌隆总铺的柜台之上,放上了一个全透明,通彻的财神爷。 足有五十厘米的高度,宽有近三十厘米的财神爷玻璃制品一出,很快就轰动了整个大梁城。 但凡得知消息的,不管是什么身份的,都会去瞧上一眼,随后发自内心的赞叹与赞美,此物也被称之为神物,称为上天所赐之物。 这么好的东西就摆在那里,若非其玻璃财神爷像一旁有四名金甲卫虎视眈眈的站在那里,怕是早不知道多少人会忍不住上来摸上一把,甚至是给抢走也并非没有可能。 这便是乾文帝支持的一种表现。有了金甲卫给玻璃制品站台,足以打消了任何的人强取豪夺之心。 任由事件发酵。待到晌午时分,一身青碧长袍的沈傲出现在柜台之前,一张写有拍卖的大红纸又贴于柜台之旁,很快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内容并不复杂,大意就是因玻璃制品属于巧夺天工之物,制作起来极为的繁琐,所出成品也极为的有限,量产出售是不可能的,只能采用拍卖的形容。 即介高者得,且有些玻璃制品只有会员可以出价,有些是所有人都可以出价。考虑到产量问题,几天也未必可以制出一件成品。拍卖时间不等。即今天有,明天未必就有了,所以想要下手的要尽快。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今天的玻璃财神爷,恰巧就不属于会员专制,即是所有有钱人只要价出到最高,都可以得到。出价限时到下午寅时,即五点之前结束。 公布一经贴出,单独弄出的那个高台之前,便站满了身穿锦衣绸缎的有钱人,很快第一个叫价者出现了。“某出五千两!” 上来就出五千两的价格,可是让座在太师椅上的沈傲笑开了颜。这尊财神爷看起来极来的精致,但有了模具和成熟的工艺后,成本价也不过只是十两左右而已。这就五百倍的价格,还只是开始,想必这一回是赚大发了。 果然,五千两的价格很快就被淹没了下去。一万两...两万两...五万两...八万两...一直喊到二十万两的时候,叫价者这才变少了很多。 沈傲心中大喜不已,眼看距离寅时还有一个多时辰,价格定然还会向上翻一翻的。就如同告示中所说,此物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今天有,明天可能就没有,甚至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了,使得每一次机会都必须要牢牢的抓住才可以,不然的话就可能是后悔终生。 玻璃财神爷的消息还在不断的向外流传,越来越多的有钱人出现在拍卖台之下,一些家主也亲自来了。显然涉及到这么多银子,仅是靠管家来回奔跑请示已然来不及,必须要现场直接定夺才可以。 随着一顶顶软轿出现,一位位穿着体面的老者现身,价格由二十万两直翻到了八十万两,最终有着豪族第一,也有着大乾王朝首富的何家人出场。 何家世代以经营粮食为主,有着粮食大王的美称。最终他们出价一百万两把玻璃财神爷拿回了家中,拔得了头愁。 十两vs一百万两。 沈傲已经不想去算到底赚了多少,即便是给皇家三十万两,他还可以剩下七十万两。在卖上几件物品,所有的本钱和投入就都回来了。有了银子,沈傲就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成就更强的实力。 玻璃制品的热·卖让长公主和苏荀老爷子都是后悔不已。他们已经决定,接下来不管沈傲在研究什么,他们都要参上一股,哪怕就是这一次失败了,下一次可以成功,也一定可以挽回所有的损失。 皇宫中的乾文帝也是心情大好,平白的就得了三十万两,这还仅仅只是卖出了一件玻璃制品,那以后呢? 乾文帝越发的感受到沈傲带给自己的好处,便专门的和严福打了招呼,但凡是沈傲提出的要求,都要尽可能的去满足。如果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直接来找自己。 有了乾文帝的大力支持。国昌隆在第二天又卖出了三件玻璃制品,其中一位是佛像,一个是小型的水晶房模型还有一个玻璃制战马。皆是栩栩如生,让人看了之后眼睛就在也挪不开。 第二天的三件玻璃制品一共卖出了两百四十万银子的价格。尤其以佛像价格最为昂贵,竟然独卖出了一百二十万两。 第三天,国昌隆停止了拍卖,对外的说法是昨天合近百名大工努力,竟然都没有制出一件合格的玻璃制品。消息传出之后,那些原本手握着银子还想等一等看,看看是不是会降价的人是肠子都悔清了。 原本看到第二天国昌隆一下子就拿出了三件玻璃制品,他们以为这样的东西虽然制作起来很难,但也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一旦玻璃制品过多的话,价格自然是要降下去的。想不到这种想法第二天就被打脸了,竟然一件都没有的卖,这让有些人不敢在等待下去,决定下一件玻璃制品出现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将他拿下,就算是造型自己不喜欢也无所谓,可以送人呀。 想想玻璃制品的难得吧,如果送人那是多有面子的事情,远比送银子和黄金更为高雅,显得有诚意和身份。 等到第四天,国昌隆推出了两件拍卖品的时候,来拍卖者人数不更多了,成交的价格也很高,又卖出了近两百万的银子来。 数钱数到手抽筋,这种感觉沈傲是真实的感受到了。 上一世的沈傲也是成功的商人,但竞争是相当的激烈,哪里比得了像现在这般,完全的垄断不说,还有皇上为其保驾护航,那根本就没有不赚银的理由。 沈傲深知饥饿营销的道理,尽管仓库中的玻璃制品已经堆积了很多,但依然还是一天两三件的卖,时不时还来个停卖,让玻璃制品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为其带来了大笔的银子。 有了充足的银子之后,拿出一部分进行新产品的研发,还有一部分沈傲将其拿出开始招兵买马。奴隶市场上但凡出现了所谓的人才,都会成为忠国公府的仆人。短短月余不到的时间,沈傲身边的护卫人数便增至到百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西蛮使者团 这百人全都是练家子,其中有半数都曾有过从军的经历,他们是因为犯了错成为了奴隶。原本以为人生从就此会暗淡下去,莫说是自由了,便是想在吃饱饭都会成为一种奢侈。不曾想进入忠国公府之后,人生又有了希望。 沈傲公开的向大家表示,在忠国公府吃饱穿暖那都是必须之事,不仅如此,表现的好还可以顿顿时有肉,更重要的是如果立下了大功,就可能会由奴籍升为贱籍,向着良籍转进。 这就等于是给大家以重换新生的希望,人人都想着要好好的表现。冯逊、铁龙带着大家每天进行训练的时候,一个个是十分的积极,恨不得马上就成为了高手,然后马上就有人对主子沈傲不利,他们就可以一展身手,获得立功的机会。 国昌隆的生意依然火爆,仙味居也是客满为患。随着玻璃制品中时不时就会有会员才能拍卖的产品出现,为获得更多的拍卖权,越来越多人的都成为了会员之一,使得仙味居包括其对面由广德楼改成的仙味居也都是客人盈满,白秋彤她们也分成了两队,这便始得人手有些不够用。在请示了沈傲之后,又花大价钱请来了不少的清倌人姐妹充实着队伍。 一切都在向着极好的方向发展,时间来到了汉昌十六年六月。 大梁城迎来了西蛮使者团一行。 不同于东瀛使臣者,西蛮派出的是使者团。别看仅是一字之差,代表的意义却是全然不同,足以说明西蛮在大乾面前是有着其独特的自由权力。 说起蛮族,原本是很强盛的。也是大乾的最大威胁之一,他们擅马术,打仗勇猛,不畏生死。十七年前,还是太子的唐青山带走了大乾的精锐之士出兵北狄,这让当时的蛮族自以为寻找到了机会,由南面出兵北上而来,意欲侵占大乾的滇州、交州等地。 正是那一次,当时蛮族的将军黎勇力借着蛮王举大军出征之际,联系了唐青山,在得到其承认之后,建立了现在的南越,停供了蛮王俄骨打的粮草,逼其不仅出兵征战不成,反而放弃了南蛮之位,改去了西面,消灭了当时的戎族,由原本的南蛮王变成了现在的西蛮王。 蛮族由南到西之后,用了足足十几年时间这才重新的发展壮大,尤其是最近两年,时不时总是会在其边境新州、藏州等边境地区进行挑衅,大有随时会举兵而进的意思。 为此,乾文帝也是伤透了脑筋,后听信左仆射范师通之建议,请西蛮派出使团,和平商议边境安全问题。 领旨的左仆射范师通还为大皇子庆王殿下争取到了这一次接待西蛮使臣的差事。对于范家一直在支持大皇子继位正统之事,乾文帝心中了然,也曾出言相劝,腿上有疾的庆王是不可能成为一国之君的,但并没有什么用处,依然追寻着长子继承大位一道的范师通没有丝毫改变心境之意,时间一长,乾文帝索性便不再去管,任由他去折腾便是。 至于说让庆王负责招待西蛮使团一事,乾文帝依然选择了放手。只要可以让西亦停止折腾,或是少折腾一些,有哪位皇子去接待,他没有意见。 得了皇上的许可之后,范师通便去了庆王府,见到了大皇子唐侗,一脸的激动模样。 范师通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已经有了白发。庆王看到他的那一刻,也是感概万千。 自从受伤成为了跛子之后,唐侗便已决了继承大统之位的想法,无奈范师通并没有,反而不断的来安慰他。那个时候,以往常来府中请安的那些大臣们尽皆消失不见,只剩下了这位范仆射一人。也是在他的鼓励和支持之下,唐侗重新的站了起来,哪怕因此被乾文帝封了庆王,也是范师通上了不知道多少个奏折,这才让他没有去往封地,而是留在了大梁城。 用范师通的话说,只要人还留在大梁城,便一切都有希望。哪怕不久之后二皇子唐信被封为太子,这位众臣之首也一样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鼓励着唐侗心中还抱有着那么一丝的希望。 “庆王殿下,皇上已经恩准,由殿下负责接待西蛮使者团,这可是一次很好的表现机会,只要我们可以得到西蛮的支持,殿下继承大统将会有着更多的成算。”范师通一见面就汇报了这个好消息,同时还用着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向着唐侗,一幅机会来了,请殿下一定要抓住的模样。 相比起范师通的激动,唐侗并没有多少信心,他苦着脸说道:“老师,您认为西蛮会支持我这么一个跛子吗?” 叫范师通老师,是因为从小到大唐侗就是在他的教导之下学习成长起来的。当时乾文帝还不是皇上,唐侗也不是庆王,但汇聚师通扔把当成了未来天子培养着。正因如此,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之下,唐侗都是这般称呼着范师通。 “放在别人身上不可能,西蛮却是极有可能的。殿下,你怕是不了解他们,这是一个有着野心的民族,他们早就觊觎我们大乾的繁盛,只是因为南有南越,我们大乾还如此强大,皇上也是圣眼独具,他们才未敢造次。想要让他们强大起来,大乾的皇帝越是弱势就越发的会被他们所喜欢。殿下有腿疾,在他们眼中便是最好的大乾皇帝继承人选,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范师通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在这样的人眼中,只有利益。为了达到目的,哪怕是损伤大乾都可以再所不辞。 为得到西蛮的支持,哪怕就是现在暂时的损失一些大乾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大乾足够的强大,这些地方以后都可以抢占回来的,那不正是可以显示出庆王的强大吗? 原本一点希望都看不到,甚至不知道坚持是为何的唐侗听闻此言,眼中也放出了光彩。如果真的可以得到西蛮的全力支持,自己倒是有可能会继承起帝王大业,那个时候他要让那些看不起自己,或是不对自己抱有希望的人知道,他才是最适合当大乾皇帝的人。 有了范师通的支持,又看到了继承大业的希望,庆王整个人都变得亢奋了起来。在得知今天西蛮使团就要来到大梁城之后,他直接出城十里,在城外的西十里亭处等侯着使团一行的到来。 时间正值晌午,六月的太阳很是毒辣,照在人身上,一会的工夫就会出了一层油汗,身上黏黏的,十分不舒服。 跟随着庆王一起迎接使团的众礼部官员是一脸的不情愿,但当看到庆王也骑于马上,且脖子上不断的流出热汗时,他们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能在心中腹议着庆王殿下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欢迎的人群之中,礼部左侍郎何源更是满眼的不忿。他是太子一系的人,这一次他代表的就是礼部前来迎接西蛮使团,他会站在这里同样也是太子的意思,做为眼睛,要看看他的这位庆王哥哥到底要做些什么。 烈日当头。终于在众人大多都不耐,甚至身上已全然被汗液所包围的时候,远处地面上出现了一片的黑点。 翘首以盼之下,西蛮使团终于出现。这是一支由上百骑组成的使团,座下战马个个高大体壮,战马的毛发似闪着光芒,证明着它们脚力上的强大与身体上的健康。 “哥哥,那应该就是大乾使团了,真想不到,他们竟然出城十里迎接,太阳那般的毒辣,他们竟然也没有躲进石棚中休息,父王不是说大乾人都吃不得苦的吗?现在看来,也不尽然。”队伍中,一位骑于枣红白之上的一位穿着男子衣装,但长相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姿颜不错的少女向前眺望之后,有些小麦色的脖颈轻轻转动头,看向一旁骑于黑马之上的男子出声询问着。 少女名叫俄雅丹,是蛮王俄骨打极为疼爱的女儿,也是最小的女儿,更是蛮人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位。她的一旁,骑于黑马之上的正是她的王兄,蛮族二王子俄里吉。 “哼!大乾人本就吃不得苦,这一次他们是有求于我们,为了表现诚意这才一直站在烈日下等待的。对吧,沙将军。” 听闻俄里吉的问题后,蛮族将军,亦是这一次使团的使团长沙节点了点头,“大乾人的确不能吃苦,这一次也是他们有求于我们。看到那位穿着金黄袍的男子没有,他应该就是大乾的大皇子庆王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想借助我们西蛮的力量将他推上皇位,只是可惜他是一个跛子,怕是有些难度。” “什么?跛子?跛子也能当皇帝吗?”蛮族公主俄雅丹张着樱桃小口,一脸的不解和不信。 “按说是不能的,可如果我们让他当上了,岂不就要好好的感谢我们吗?再说了,大乾皇帝是一个跛子,这也符合我们蛮族的利益不是吗?”沙节的脸上闪过了冷笑之意。他真是想不明白,大乾皇子为了争夺皇位,竟然会求助于他们这个外邦,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也和公主一样一脸的不信。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在仙味居撒野 现在想想,为得帝位,什么样的办法都可以用的。而且如果大乾皇帝当真是一个跛子的话,这对于他们鼓舞军心也是大有好处的,可以让蛮人更加的相信,大乾的昏庸,像这样的昏庸之人是不佩拥有中原这块富饶的土地。 沙节将军几句话一说,二王子与公主便知晓了事情的大概。一个个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骄傲的神色。在他们蛮族,只有勇士才配拥有更好的待遇和位置,远不像是大乾人,竟然连一个跛子也想成皇,当真是可笑之极。 可笑归可笑,即便是心中在看不起,但沙节将军说的没有错。一个跛子成为了大乾皇帝,更符合他们蛮族崛起的利益,这件事情他们必须要成全。 说话间,战马一直向前行进着。终于在西十里亭外,双方见了面。先是由礼部左侍郎出面检查了沙节拿出的使团行文,证明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当下双方颇有一种相见甚欢的感觉。至于不管是二王子俄里吉还是在公主俄雅丹的眼中,都看不到分毫轻视庆王的意思,这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唐侗顿时就放下心来。 短暂的寒暄后,庆王代表着乾文帝表达了对西蛮使团的欢迎之后,大家便合二为一,直向着身后那隐约可现的巍峨的大梁城而去。 西蛮使团入京了。 仙味居后院的沈傲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白秋彤安插在酒楼中的那些姐妹们,在投入了大量的银两有了规范的奖励机制之后,现在大乾王朝内发生的一些事情,除非是特别机密的,不然都会被提前的打探到,整理成文字,送到沈傲的手中。 这样的消息,沈傲不过是看了一眼之后就扔到了一旁。以他现在的身份,像是什么西蛮、东瀛亦或是南越和北狄与他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现在还是需要多赚银子,毕竟两年之期越来越近了。 一说起此事,沈傲就很惆怅。 这一阵子姨母赵妃娘娘叫自己进宫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原本他已经十六岁,是不好在像往常那般随意的入宫,但有了皇太后赐婚之后,姨母显然把自己当成了附马,也不避讳什么,有事没事的就潜人来叫自己入宫。 每一次五公主唐敏都在,用着姨母的话说,现在多培养一下感情,以后大婚了过起日子来就会更加的自然,直说的沈傲低头不语。甚至几次他都想过要直言,可是看到姨母那充满着期望的目光,看到五公主眼神中的那些代表着爱意的小星星时,他都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去哪里呢?”沈傲手中摆弄着一张地图。这是一张写有大乾地图的图纸,上面标注了整个大乾的二十四州之地,还有像是西蛮等地在上面也有注解。只是记录的很简单,像是地貌上应该有的什么山川、河流,上面皆没有标注。 但就是这种简陋的地图还是沈傲托着长公主花了银子弄来的。想要更具体的地图吗?不好意思,在当时这都是没有的。 拿着简易的地图,沈傲的目光扫来扫去也没有给自己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安身之所。索性将其放于一旁,重新的闭上了眼睛,与唐敏成婚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跑了,就是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要如何的处制自己。 是任由自己离开呢?还是会派兵追剿? 前者自然是极好的,自己可以找一个无人认识之地自由的过一生。可若是后者的话,他就要提前有所准备,不说与大乾军队为敌,至少让他们找不到自己才行。 沈傲还在想着十八岁的时候要怎么办,却不知道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他并没有太过注意的西蛮使团竟然看中了仙味居,并一定要在这里面吃饭。 庆王手中也是有国昌隆的会员卡。那还是沈傲派人送去的,虽然只是一张高级会员卡,等级并不是很高,却也代表着沈傲的一份诚意。 会员卡在手,又有庆王的面子在,哪怕就是多带几个人进入仙味居用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事情坏就坏在二王子俄里吉,不仅自己要进去,还要带着所有的随从,那是一百多西蛮骑兵勇士,凭着一张卡是不可能带这么多人的。更重要的是,仙味居的生意极好,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空位。 二王子俄里吉只是看到仙味居里的人很多,且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穿着锦衣,直觉上告诉他这个地方不错,便一定要坚持在这里用餐,至于说有没有位置,那就是不是他去考虑的事情,大不了把那些人都给轰出去就是,怎么的,堂堂大乾大皇子庆王殿下就在一旁,这点事情还安排不好吗? 如果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还何谈什么竞争皇位? 这可是给庆王出了一个难题。如果只是一般的酒楼,他一句话也就给包了下来。纵然里面已经有了食客,难道还敢不给自己这位大皇子的面子不成? 仙味居却是全然不同。一来能来这里用餐的都是非富即贵。二来,这可是忠国公的产业,此人虽然只有十六岁,确极为擅斗,前有襄王、吕家、百胜侯被斗败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是实在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 若是胜了,就要把人给得罪了。这是无端惹事生非。 若是败了呢,那脸面还要不要了?当真是如此的话,莫要说皇位,怕是能不能立于朝堂之上都要两说。毕竟一个连十六岁世袭而得的忠国公都无可奈何的大皇子,还有何颜面站于世人面前。他可没有襄王那般的厚脸皮。 很是为难的庆王殿下,那幅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被礼部左侍郎何源看了一个真切,他不由心中大喜,他倒要看看此人如何解此危局。 “二王子且稍候,待本王前去商谈一下。”最终,庆王还是决定去找仙味居的管事说明情况,希望自己的这层身份可以让对方破例。 庆王殿下驾到,主管着仙味居的沈兴管家连忙出来迎接。原本的一脸职业式笑脸,因为庆王提出的要求,变成了淡默之色。 “庆王殿下,您知道的,来仙味居的客人都是国昌隆的会员,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实不相瞒,今天吏部尚书陆垣陆大人也在,还有其它的一些朝中大臣们,如果把他们都给轰了出去,着实是不妥。” 听着沈兴的解释,尤其是听到连天官陆垣都在的时候,庆王的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 自古以来,吏官主管着官员,有着见官大一级的说法。吏官尚书虽然是替皇上替国家选拔贤才之人,便更多的还是要看他的喜好,并非是你有才,就可以入其眼地。所以没有得到他的认可,想被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那是十分的困难。 正是因为拥有着这样的权力,通常吏部尚书也常常被人冠地天官的称呼。 一旦得罪了陆垣,对方有的是办法将你推荐的官员人选束之高阁,且理由十分的正当,让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人便是太子都要让上三分,庆王又怎么会去招惹? 当然,若是庆王知道今天不仅陆垣在此吃饭,便是忠成侯沈云义带着一帮子将门也在这里用饭的话,那他就会直接转身离开,绝对不会去招惹这个马蜂窝了。 这也不是沈兴不肯实言以告。实在是他认为一个天官再此就可以说明一切,庆王就会知难而退了。哪里想到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个工夫,蛮族二王子俄里吉已然不想在等待,而是下了马带人直向仙味居闯来。 凭着手中一个马鞍,一把马刀,他有信心将这里的客人全部赶走。至于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可是西蛮使者团的成员,又是蛮王的二子,除非大乾想要与蛮族开战,不然的话,谁敢奈何于他? 迈着大步这便向着仙味居而来。站在门口两位身穿着清凉之衣的女招待员便笑脸相迎,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请出示会员卡的模样。 俄里吉哪里知道这些个规矩,看到两位身材婀娜的女子看到自己就迎了上来,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吸引到了她们呢,不由哈哈大笑的走来,然后伸开了双臂,在两女愣神间,一左一右将其拥在了怀中。 这一举动,在蛮族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甚至有能力的男子一晚上同时拥上几女也不会有说什么,反而大家会很羡慕他,认为他很强壮,很有本事。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大乾,尤其是发生在仙味居那道理就是完全的不同了。一名跑堂的伙计眼看着有人竟然公然将女招待拥在怀中,还得意的哈哈大笑,是面色大变,转身就一路小跑的向着后厨而去。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坏了规矩的俄里吉,此时正得意般的大笑着,这期间他甚至没有忘记回头看上一眼,露出了一个得意般的笑容,引来了一从蛮族随从们的大笑之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戏开场 “放开我们。”两名女招待大声的嘶喊着。她们都曾是清倌人出身,少有客人会对她们动手动脚。自来到仙味居之后,虽然她们也需要笑脸迎人,却是受足了尊敬。有很多朝中大员见到她们时,都会善意的点一点头,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的态度让他们自信心不断的上涨,充分感受到人的尊严。 习惯了被礼遇之后,哪里有想过竟然会有人如此的大胆,公然的将她们拥在怀中。这样做已然是犯了大乾的律法,她们虽然不是良籍,但奴籍再册的清倌人也是受官府保护的。 “哈哈,不要怕,到了晚上你们会叫的更欢的。”俄里吉根本不在乎两女的喊叫,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不止一次。就算现在是在大梁城也是一样,他的身份是尊贵的,到哪里都一样还是尊贵的。 两女的喊叫之声,很快引来了食客们还有街上行人的注意。 当大家的目光看来,看到竟然是装着西蛮服饰的人正在这里行凶的时候,一个个都是脸色难看。还有些年轻人则是义愤填膺的模样,攥紧着拳头,一幅随时想上前去暴揍这些没有礼貌的蛮人一顿。 虽然是气愤,却没有人站出来,他们都看到了那上百人的南蛮队伍,一个个光是看其身材和凶悍的模样,便知道不是好惹的。更不要说在他们的身旁还有一众穿着官服的大乾官员们了。 稍微消息灵通者,都已经看出,这一定是刚入城的西蛮使团。只是想不到他们进了城就会惹祸,还惹到了仙味居的头上。这可是忠国公的产业呀,那个好称怼天怼地怼空气,且未曾一败之人。 一想到西蛮使团惹的是忠国公,不少人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脸,他们抱着看戏般的态度看向着仙味居的门口,等待着接下来那可能发生的激烈碰撞。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快放手。”两名穿着跑堂衣服的仙味居工作人员赶了出来,其中一人还大步的向着俄里吉所在之位跑来,看那样子,就是想出手夺人。 蛮人少学文化,讲的是野蛮与粗俗,到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如果被别人抢了去,只能是证明他没有本事罢了。 俄里吉又岂能让他人抢夺自己手中的胜利果实。这两个身材极好的女子即然已经被自己抱住,那是断然没有放走的道理。眼看着有人来抢,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他是抬起了一条腿就踢了过去。 “通!” 一脚正中胸口,冲来的伙计完全没有准备之下,被踢飞了出去,砸到了附近的一张木桌之上,掀翻了桌子,几道美味佳肴也被撞到在地,汤和油溅了几位客人一身,混乱开始。 骂声、指责声顿时就响遍了仙味居的一楼大厅。 另一名伙计眼看着同伴的遭遇,非旦没有退缩,反而迎了上去,冲到了俄里吉的面前,还躲过了对方又一次的飞来一踢,并一拳砸在那腿上,引来俄里吉的面色一苦。拥着两女的他吃了一点小亏。 俄里吉是什么人,堂堂蛮族的二王子,平时只有他欺负人,哪里有人欺负他的道理。自感两女束缚了自己的行动,他索性就放开了两女,向着那偷袭自己的汉人冲了过去。 伙计似乎也知道硬拼不是对手,转身就向着二楼跑去,身后便是追的很猛的俄里吉。 这个时候的俄里吉,眼中有着无尽的怒火。他只知道刚才吃了小亏,被人偷袭了,他一定要把这个伙计抓到,好好的揍上一顿,让这些汉人知晓得罪了他们蛮族的下场。 一个追,一个逃,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附近。那伙计似乎跑的慢了一些,眼看就要被俄里吉追上,便身形一转进入到一个关着门的包厢之中。 伙计一入包厢,俄里吉眼中闪过了一道得意之色,他就怕那人继续的跑,还需要他费上一番的手脚,但若是被逼到了包厢之中就简单了。刚才是大意被人偷袭,这一次定要好好教训那人,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才是。 身形紧跟着就入到了包厢之中,随之里面传出一声断喝,“你是什么人?怎敢在这里如此的造次。” “滚开。”一入包厢的俄里吉就看到有一个很是有些威严的五十岁左右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挡道,急于想抓到偷袭之人的他哪里还会去管这些,右手向前一挥,便将那男子给推倒在了地上,似乎还不过瘾,右脚随意的抬起,向着那老者的身上还踩了一脚。 “啊!痛死老夫了!”一记有如杀猪般的声音响起,正是那倒地老者口中发出的。 俄里吉并不在意,只顾搜寻着那伙计的身影,却不知道被他踩到地上的老者正是大乾王朝的吏部尚书,有着天官之称的陆垣。 “嗯?竟然从这里跳了下去。”俄里吉来到窗旁,看着那已经被大开的窗户,便知道那伙计的去向。一心想着要报仇的他哪里会管那些,看看由这里到地面也不过就是两丈的距离,便稍一运气,一样的从窗户前向下跳了过去。 两丈高的距离而已,可谓是转眼即到。就在俄里吉还想着要怎么减轻落地的重力时,突然一张大网毫无征兆的出现,还未等双脚落地,整个人便已经被包裹进了网中,在然后他就看到一根木棍向身上砸来,接着意识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俄里吉被网住了,还被一棍子给打晕了过去,一位身穿着青碧长衫的男子方才一侧走了出来。来人正是沈傲,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考虑到俄里吉的特殊身份,沈傲没有上来就用强,虽然这样做,他并不怕什么,可难免会被人扣上一个影响两国邦交的大帽子。 遇事喜欢先谋败在谋胜的沈傲才不会把这么大的把柄送到他人的手中,这便有了两位伙计去引逗的事情。自然,第一位伙计是真的跑堂伙计,第二位是装扮伙计的冯逊,凭着那灵巧的身手将俄里吉一步步引诱到此。 低看头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俄里吉,在抬头看了一眼陆尚书所在的包厢,沈傲呵呵笑了笑,他相信一场好戏已经开演了。 仙味居前,庆王得知俄里吉的莽撞行为之后已经来到了正大门,入目之处看到的是一桌散落的饭菜,以及几位摔倒在地,正在痛骂的客人。 “庆王殿下,你的客人实在是太莽撞了,惊扰到了仙味居的客人,需要赔礼和赔偿。”沈兴也来到了正堂之前,眼前这一幕让他很是痛恼,出声提醒着。 此时的庆王很是头大,仙味居的客人非富即贵,是他不想招惹的。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他身为大皇子也不能退让太多,这便开口道:“赔偿之事本王自会负责,至于赔礼,那是你们仙味居的事情,客人在你们这里受了伤,难道就没有责任了吗?” “可这里的损失是庆王殿下带来人的造成的,我们...”沈兴只是一个管家,面对着一位皇子,自然有些气短,说起话底气也不是很足。 庆王没有等着沈兴把话说完,便看接摆了摆手道:“现在先不说这些了,还是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吧。对了,不是说西蛮二王子进去了吗?怎么现在看不到他的身影? 相比仙味居客人的损失和客人的态度,庆王更为注重西蛮使团人的安全。他能不能成为皇位继任者,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伸长脖子向着店内看去,并没有看到俄里吉的身影,生怕他再惹出大祸的庆王心中不由有些着急。 “王兄呢?”公主俄雅丹等人刚开始还抱着看戏的态度,只是等了一会,还不会见俄里吉从里面走出来,她也有些着急了。 更为着急的是使团长沙节,即然二王子跟着他出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带回去,不然的话,蛮王是真的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来人,进去看看,把二王子找出来,千万不要让他受伤。” 将军发话了,早就等不及的西蛮勇士们这便齐应了一声即一个个拔出了随身的马刀向着仙味居内冲去。 “你们要做什么?站住,站住。”沈兴眼看着这么多的西蛮兵要冲进仙味居中,哪里肯依,当下便想着冲上前去阻止。但他不过是脚步刚刚一动,身前便多出了一位西蛮人。 此人正是沙节的儿子沙不息,这一次跟着父亲一起出来历练的。刚才看到俄里吉冲进仙味居,并一手抱着一个大姑娘的时候,他就十分的羡慕。现在父亲下了命令,终于到了他发挥的时候,便提刀而入,正巧又看到一个老头拦自己面前,这便一伸手拦住了沈兴。 沈兴年轻的时候就曾跟着沈云天一起南征北战,也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只是现在年纪大了,缺乏锻炼而已,眼看着有人拦在自己面前,出于本能他一掌就向前拍了出去,不成想正中没有丝毫防备的沙不息胸口处,这一拳打了个正着,把对方硬生生的逼退了三四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二王子不见了 原本以为是一个可以随意欺负的老头,哪里想到对方竟是练家子,一时不查被人给打了回来。这一幕又正被公主俄雅丹看到,引来了一阵阵的轻笑。 女人是祸水。 所指的就是男人总愿意在异性,尤其是漂亮异性面前逞威风。原本沙不息心中就喜欢公主,原以来这一次就是他的机会,所谓日久生情不是? 哪里想到,机会出现了,却没有把握住,竟然被一个老头给伤了,沙不息哪里肯依,在看向沈兴的时候,目光中带了几分的狠意和杀意。他恨这个老头坏了自己的好事,让他起了杀心。 “本小将军要杀了他,杀了他。”脸上露出了凶狠之状的沙不息,此刻全然忘记这里是大梁城,还不是在塞外,不是在他们蛮族的地盘。 本能的一掌将沙不息逼退之后,沈兴就暗叫了一声不好。虽然他是被动的防御,但西蛮人是最不讲道理的,现在被自己所伤,又岂会善罢干休?想着自己已经快到五十的年纪,哪里有体力和人长时间的缠斗。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沈兴是转身即走,十分的果断。 沈兴即然就这样走了,让原本已经摆开了架式,准备迎战的沙木息傻站了原地。真正的英雄,不是应该真刀真枪干了一场的吗?怎么未打就逃了,如此一来,他刚才受那一掌找谁报仇去? 沙木息哪里又知道,沈兴会走完全是受了沈傲的影响。用着这位少公爷的话,男人可以当英雄,但不能逞英雄。明知不敌而一定要战的话,那不是有勇气,而是傻逼的表现。 用的就是傻逼这个词。如此的直白表明了沈傲对不自量力之人的失望与看不起。正是受此影响,沈兴才不会逞什么英雄,转身即走。他知道今天少公爷就在仙味居,不仅如此,少公爷的百名护卫也在后院,只要进得了后院便算是彻底的安全。 身形一怔之后,沙不息一声痛骂出口,“胆小鬼,哪里逃,给某回来。”喊着话,沙不息直奔向仙味居的后厨而去。 此时仙味居一楼,已然乱成了一团,随着越来越多的西蛮勇士冲入其中,很多桌子被有意的撞翻,越来越多的客人骂声响起,但他们看到来人是一个个持着马刀的悍勇之士后,一个个又不得不向一旁的角落中退去。 无人阻拦之下,西蛮勇士士气更盛,他们一个个哈哈大笑的继续在大厅中搞着破坏,更有一些人已经来到了楼梯处,看那样子是要向二楼冲去。 “住手。” 一声高喝响起,仙味居门口刚停下的软轿仅仅只是刚刚落下,轿帘就由里面被打开,接着一位年老长者便是一声大喊。 这一声喊中气十足,听在大家的耳中,让人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皆是回头看去。庆王也是如此,回头那一看,便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跛着一条腿上前道:“老师,您可算来了。” 来人正是大乾左仆射范师通,当朝正一品大员。 范师通一直在观注着西蛮使者团。只是碍于身份不好马上出面而已。当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使者团到了仙味居的门口便不在走了之后,就感觉到大事不好。心中怪着庆王为何一定要走那一条路的同时,便喊来了轿夫,直奔仙味居而来。 能做到当朝一品,左仆射,引领百官之位,范师通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岂非常人可比。 旁人眼中,襄王、吕家和百胜侯都败在了与忠国公计较的路上,看似是一种巧合。但身为左仆射,他却有着不同的感觉,他认为这是皇上有意在偏袒着忠国公。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范师通也没有想清楚。但按着其弟,同样是豪族之一,有着铁具大王之称的范师西所言,忠国公的财力积累速度很快,已然有进入大豪族行列的可能了。 整个大乾王朝,真正处于第一梯队的大豪族不过就是那几位而已。但凡能进入其中的,哪一个不是富可敌国之辈,就像是之前的吕家。他们一直控制着宣纸,很多时候连皇族都要卖他们面子。若非是出了沈氏宣纸的话,怕是只凭着权势是根本撼动不了吕家的。 如此可见,豪族的影响力之大。忠国公沈傲才多大的年纪,就要跨入到大豪族的队伍之中,凭着这一条,此人是那么好招惹的吗?外加皇上态度的不明,此时使者团来到仙味居闹事就非是明智之举,是必须要阻拦的,不然极有可能坏了之前定下的大计。 急切之下,范师通急急来到了仙味居,掀开轿帘就这么喊了一嗓子。但是看到已经变得极为混乱的一楼大厅以及一地的狼藉,还是忍不住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 这才多一会,事情就演变至此了,他看向着冲自己奔来的庆王,心中有些失望。堂堂的大皇子难道一点的控场能力都没有吗? 只是现在,并非是说这些的时候。好在还没有出什么人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大不了赔些银子就是了,总之一定要把事情的不良影响降至最低。这般想着,从轿中走出的范师通先向庆王拱了一礼,便不在理会于他,而是大步向前,在看到迎接使团一行人的礼部左侍郎何源等人时,口中发出了一声清冷的哼声。 这个何源,完全就是在看戏,一幅巴不得要把事情闹大的模样。这样的人给庆王做副手,原本就是一种不确定因素。可惜他是太子的人,不是他说动就可以动的。 耳听得范师通的冷哼之声,在看着对方眼中的冷意。何源连忙退到了一旁。百官之首的左仆射还是很有威严的,至少以他的身份不敢与其正视。 没有过多的理会何源等人,范师通来到了西蛮使者团团长沙节将军的身边,“沙将军,这里是大梁城,请你克制自己的士兵,让他们退回来。” “为什么?我们二王子不见了踪影,难道不需要找到吗?告诉你,范仆射,如果我们二王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我们蛮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们就等着我们骑着战马来讨说法吧。” 都是老相识了,曾不知道打过多少交道,互相熟悉之下,沙节并没有给范师通太多的面子。 被人当面反驳,范师通有若未闻一般,他现在的注意力都被二王子失踪的事情所添满,更被沙节那句等着我们骑着战马来讨说法吧的话给吓到了。 “什...什么?二王子竟然不见了。”范师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清楚的是若是二王子真的在大梁城出了事情,怕是蛮族就会以此为借口,来寻他们大乾的麻烦。如果真是这样,皇上一怒之下,所有的事情都要怪罪到庆王头上,真是如此,那他多年的努力经营就要毁之一旦矣。 “当然,此事本将军怎么会乱说。”沙节点着头,目光中带着焦急之意。原本只是以为二王子胡闹而已,在者以他的身份,大梁城中不应该有人会对其不利。可是现在,人影都不见了,就不得不去多想。 这一刻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无形的对到了一起,似乎就一些事情达成了共识。恰在此时,不远处跑来了一队百人的银甲卫,他们也是得知有人在仙味居这里闹事,才特意赶来的。 “你们来的正好,马上将仙味居包围起来,不允许放走一人。”开口说话的是范师通,在得知蛮族二王子消失不见之后,他给出了足够的重视,心态也发生了转变,原本是问罪于蛮族的,现在却不得不与他们站到一起。 刚刚赶到的百名银甲卫,看到竟然是当朝左仆射发了话,哪里敢说一个不字,队伍这便分开,分成几队将仙味居前后门都给包围了起来。这个举动也让现场的气氛随之升级。 那些已经停了手,面色谨慎的蛮族勇士,本以为这些大乾军队是来对付自己,还要考虑要不要还手,这样打下去能有多少的胜算时,想不到这些银甲卫竟然站在他们这一边,为他们的胡闹站起岗,放起了哨。 这下子他们胆气更壮,原本站在楼梯间的蛮族勇士加快了上楼的速度,向着一个个包厢冲了过去。 一时间,又是阵阵叫骂的声音,显然那些个蛮族勇士的手段可一点也不温和,冲进包厢没有发现二王子之后便是一顿的打砸,吓的客人们无所适从,纷纷退让。 气骂声是那些客人们发出的,大笑声是那些蛮族勇士口中发出的。这一刻,大乾王朝的脸面被扔到地上随意被践踏着,在自己的国都之中,竟然由得异族如此的猖狂,很多客人看向范师通的眼中都充满着怒气。 与沙节一起站在门口的范师通也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但一想到二王子还没有着落,也只能继续下去。相比于被众人所骂,蛮族的态度和庆王的前途显然更重要一些。 第一百一十八章 嚣张的蛮人 骂声、笑声还在继续,当那些蛮族勇士又打开一个包厢硬闯进去的时候,一道身影直飞而出,落到了屋外的走廊中,引来了一记重重的身体与木板的撞击之音。 通! 闷响之下,引得其它的蛮族勇士个个抬头向上望去,沙节也是双眼一凝,指向二楼的那个包厢说道:“冲上去,二王子可能就在那里。” “放你娘的狗臭屁。” 通通! 又是两道身影随之飞出了包厢,随后四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由包厢中走了出来。为首者双眉高扬,怒睁圆瞪,正是忠成侯沈云义。 仙味居中发生的混乱沈云义一早就看到了。今天他请了三位将门中人在这里吃饭,本是联络感情,哪里想到会碰上这种事情?做为军中之人,自然是看不惯有异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捣乱生事,他们早就憋着一肚子气,手痒难耐。 其中一位叫秦起的年轻人更是怒不可竭,几次要站起来出去寻蛮族人的晦气,都被沈云义给拦了下来,他知道今天自己那个侄儿就在这里,他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沈傲会不知道,他想看看侄儿要如何的应对,他好在一旁配合。 被拦下的秦起,其父是英勇侯秦木川,大乾王朝的悍将之一。做为其子他现在也是一名拱卫京都安全的副千户了,两层身份在身,让他的脾气一向都是异常的火爆,哪里肯吃这样的亏。 若非是忠成侯不管是年纪、资历还是战功都比自己大过太多的话,怕是他早就冲了出去。然他是强压下了怒火,谁想到蛮族勇士竟然不长眼的冲入到他们的包厢之中,他哪里还会在忍不去,抬脚就踢飞了一人。 毫无准备,一直都以为大乾人是软柿子的蛮族勇士被踢飞出去,其它一同进来的两名蛮族勇士就感觉到事情不妙,怕是感到了厉害人物。然在想安然的退出去已然是不可能,另两位将门子弟出手,两人步了之前一人的后尘。所谓好汉做事好汉当,听闻下面有人喊说是什么狗屁的二子的就在他们的包厢之内,沈云义便带着三人走了出去。 要打架也要堂堂正正的打架,而不是被人扣上大帽子在打。 忠成侯竟然在这里,还现了身。看到他身影的时候,范师通已然有些暗暗叫苦。 旁人怕是以为,不过就是一个侯爷,大乾中便是国公爷也有一些的,也未见得就多么的受人尊重,这不过就是一些曾有过战功,现在手无兵权的勋贵而已,已经是落圈的老虎了。 或许旁人是,忠成侯绝对不在此列,这从他做过很多糊涂事,尤其为曾经的沈傲,那位混帐小公爷擦过很多次屁股,但皇上从不怪罪,最多也就是罚他的俸禄而已,便可以看出,此人在乾文帝心中的位置之重。 这样人会是好招惹的吗? 换成平时,怕是范师通会转身就走。但是此刻,蛮族二王子还没有音讯呢,他是绝对不能这样离开的。在看到忠成侯站出来后,站在一楼大厅中,范师通抬头望去说道:“原来是忠成侯,实在是打扰了。但他们也是奉命办事,蛮族的二王子不见了,应该就藏在仙味居,必须要找到。” 范师通话说的是斩钉截铁,一幅不容质疑的模样,意也在告诉忠成侯,今天的事情他是谁的面子也不会给,你最好不要惹事,不然的话,老夫就不会客气了。 范师通只是想警告一下沈云义,不要让他多事而已。却忘记身边的沙节,他也是认识忠成侯这位曾带兵与他们蛮族为敌的将军。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英勇,他便临时决定要给这个人好看,把他拉下水来。如果可以借机治此人之罪的话,他们蛮族就等于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这自然是好事情。 有着这种心思的沙节岂会让范师通的警告得逞,他看向着沈云义,就像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似的说着,“无故殴打我们蛮族勇士,此事怎能罢休。来呀,将他拿下,如果敢反抗,不用客气。” “好。”其它的蛮族勇士们在看到有人敢向他们还手的时候,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有机会可以报复,哪里还会客气。登时,十几名蛮族勇士这便提着马刀向着沈云义所在的包厢之位包围了过去。 “动手吗?这里可是我们大乾的国都,你们蛮族人竟然敢这里动手,难道不知道外面就有银甲卫在,你们不怕?”忠成侯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一边向着秦起等人使了一个随时还击的眼色,一边向着楼下的沙节喊去。当然,这些话主要是说给范师通和众人听的,竟然决定要动手了,自然是要先把大义拿在手中。 范师通久历官场,又座到现在的百官之首,如何看不透沈云义的心思。只是二王子现在还没有着落,在他眼中这才是大事。面对着沈云义之言,他开口劝慰道:“忠成侯,西蛮使者团是抱着友好的态度而来的,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还请你顾全大局,先跟着这些蛮族士兵一起下来,你放心,没人可以伤到你的。” “怎么?你是让本侯束手就擒吗?”沈云义站于二楼,声音朗朗的问着。 “怎么能是束手就擒,只是让你配合而已。”范师通并没有上沈云义的套,而是自顾般的说着。 现在一切以找到二王子为主,至于会得罪其它人,回头大不了一一赔罪就是。自己这个百官之首低头了,这些人还能不卖面子不成? 范师通自信在乾文帝面前还是有些面子的。再说文臣与武将素来不合,这是使命使然,亦是乾文帝希望看到的,他就算是在为难忠成侯,皇上也不会多怪于他,只会当成是两系的不和罢了。 范师通很自信,他相信事情过后就算是忠成侯把事情闹到皇上面前也会无可奈何于他。而就在他脸上刚要闪过一道自信的笑意时,另一个包厢门突然打开,一位头型有些混乱,脸上尽是怒气的老者走了出来,“怎么?范仆射好大的威风,竟然允许蛮人在大梁城造次,还要我们大乾人配合,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不用说,出来的正是有着天官之称的吏部尚书陆垣。 虽然左右仆射的职务远高于六部尚书,但陆垣这位天官的实权极大。下面推荐的人才都要经他之手才能入皇上之眼,若是把他给得罪了,即便是范师通推荐之人也难以直达天庭。 好在的是,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也互相给面子,工作上也算是配合。但是今天,陆垣是不能在卖这个面子了。就是刚刚,他被蛮族的二王子给打了,让他在一众人面前出了丑。如果现然他还要忍气吞声的话,事情传扬出去,他还会有面子吗? 陆垣竟然也在,还站了出来,这是范师通万万没有想到的。“陆尚书,何故如此之说,蛮族使团的重要性,想必你也应该清楚,现在他们的二王子不见了,怎么可能不给一个交待呢?” 不提二王子还好,一提陆垣就是一肚子的气,看向范师通的时候,他便怒声而道:“就算是二王子不见了,找人便是,有必要一定要动手吗?你在看看这些蛮族人,他们是像在找人吗?分明就是搞破坏,在打我们大乾的脸面。范仆射,你身为国之重臣,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吧。” 范师通如何会看不到,他当然清楚这是蛮族勇士在有意发泄怒火,以彰显他们武力的强大,只是二王子丢了也是事实,他总不能拦着吧。虽然这样的做法有失体统,尤其是损失了大乾的颜面,但只要能找到人,回头在弥补一番,想必也不会有人就此在说些什么。现在到好,人还没有找到,陆垣就站了出来,他是继续的搜查还是停止呢? “他是什么人?”沙节对于那些找过蛮族麻烦的将军和重要人物有印像,但像是吏部尚书这样的官员,打交道甚少,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我们大乾的吏部尚书,主管官员的,权力很大。”范师通小声的告诉着沙节,眼中还有商议之意。意思是此人来头不小,要不然你们不要动手了,让银甲卫来查,只要二王子还在仙味居,就一定可以找到。 沙节才不会理会范师通的提醒,听到只是一个什么管着官员的什么尚书,他手一背仰头而道:“怎么?以庆王殿下的身份难道连一个尚书都压制不了吗?” 多余的话沙节没有说出口,警告的意味极浓。如果庆王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那他们就要考虑和庆王合作的事情了。 范师通如何听不出来呢?一面是同僚的压力,一面来自于蛮族的支持,关系到庆王的未来。他终于是狠了狠心道:“放心,老夫在,外面的银甲卫是不会进来的,但你们的速度要快,这里毕竟是大梁城,时间一长皇上那边知道,派来金甲卫,就不是某可以挡得了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混世魔王忠国公 “呵呵,放心,我们的动作会很快的。”沙节看到范师通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不由就笑了起来。随即便是一挥手,手下的那些个蛮族勇士便再度行动了起来,冲着沈云义等人冲去。 二王子不着急找,人在这里又跑不了。倒是这个沈云义,可以先废了他,那对西蛮来说就是一件大好事了。 十几名蛮族勇士提刀而来,丝毫不掩饰身上的杀气,看得沈云义目光就是一凝,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秦起等人说道:“大家小心了,这些蛮人怕是要来真的了。” 秦起等人点了点头,也亮出了随身的兵器。随后恶狠狠的看向着一楼大厅中的范师通。正是此人的纵容,要不然蛮人哪里有勇气在这里动武。 另一个包厢前的陆垣眼看着蛮族勇士又动了起来,一边大声的斥责着,“范仆射,你要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一边就准备退回到厢房之中,毕竟他可是文臣,面对凶悍的蛮族勇士那是没有什么反击之力的。 就在陆垣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想要躲避进包厢的时候。一楼大厅的后厨之地,突然间涌出了一大批手持刀枪之人,他们个个身形彪悍,眼露精光,面色红润,战意滚滚。 这些人是从后厨里冲出来的,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也使得在外面站岗的银甲们没有了用武之地。 一众壮汉们冲出站定之后,一道高声伴随响起,“忠国公到!” 喊话之人声音如雷,正是护卫之一铁龙。 这一声喊让那些蛮族勇士又一次站在了原地,也让正准备进厢房躲避的陆垣停下了要移动的脚步。 众目睽睽之下,一、二楼客人的注视下,一身青碧长衫的沈傲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不急不缓的从后厨中走了出来。 有人说,越是重要的人物,出场的模式越要拉风,出场的时间就要越晚,不然这不足以与他的身份相匹配。皇上每次出场的时候不就是如此吗?沈傲学了个八成,将这两个要素就抓的极好。 使得他一出现的时候,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是来了多大的人物呢。 事实上,沈傲的身份也不低,国公爷呢。只是因为世袭而得的,在加上现场有范师通这个左仆射、吏部天官陆垣等人在场,他的位置便不显得多么高大。但他的这种出场模式还是震到了很多人。 人群之中,俄雅丹公主看到了沈傲,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惹人的丹凤桃花,目光就像要跳出来一般,盯到了你的心中。 帅气的男人总是会吸引少女的目光,就像是美丽的少女总是会吸引男人的注意一般,沈傲这一出场,就将俄雅丹的目光彻底的吸引了过去。 沙节将军的目光也同样被深深的吸引着。这可不是被沈傲的魅力所引,而是在沈傲的身后,他不仅看到了被绑着的二王子俄里吉,还在看到了他的儿子沙不息。 沙节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跑丢的,也不知道何时成为了人家的俘虏。 是的,就是俘虏。不管是二王子还是沙不息,此刻都被五花大绑的捆着,就像是在捆着要被杀宰的猪羊一般,动弹不得分毫。便是嘴上也被黑布所堵,除了吱吱唔唔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之外,在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 楼上的忠成侯和天官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心中都是极为的畅快,就算是不主张以武制人的陆垣尚书,这一刻心中也没来由的畅快了许多,看向沈傲的时候,也充满了欣赏之意。 “放开他。”沙爷看到了被绑着的二王子之后,便是一声怒喝想在冲上前来。但一把钢刀适时的架在了二王子的脖颈之上,让他原本前行的脚步不得不停在了原地。 “忠国公,这位可是蛮族的二王子,不可造次,马上把人放了。”范师通感觉到一阵的头大。他没有想到这位混世魔王也在这里。如果说以他的官阶可以压住陆垣和忠成侯的话,那对沈傲就无用了。 不是说一个国公让他束手无策,而是沈傲太年轻了,只有十六岁,这样的年纪便是冲动之时。一句话说得不对,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一些什么让你后悔终生的事情来。 就像是现在这般,把钢刀架在二王了的脖子上,换成忠成侯他们是不敢这样去做的,沈傲却敢。这足以说明了一切。 石磊搬来了一把大师椅,沈傲座了上去,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嘴角噙笑的看着众人,“没有想到这里这么热闹。大家还真看得起我们仙味居,知道我们这里有优秀的节目,就都来了。只是想不到今天你们所演的比我们排练了许久的节目还要看好,呵呵,本国公倒是有幸可以欣赏。嗯,那你们继续吧,某继续在这里看着就是。” 饶有兴致的双眼看向着四周,沈傲就像是真的要看戏一般。这幅座态让范师通无语的同时,上前一步道:“忠国公,老夫提醒你一句,蛮族的使团是皇上的贵客,二王子更是其中重要的人物,是万不可伤的。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你这小小的身板...” “别和本国公说那些没用的。本国公如果怕死的话就不会抓人了。”不等范师通说完话,沈傲已然摇了摇头,还用着充满不屑的目光看向他,硬是逼得范师通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张了张嘴又重新的闭上。 是的,和沈傲这样的人讲什么家国道理是没有用的。人家做事就凭着心情来,你和他讲什么国策,什么皇上看重,那等同于对牛弹琴一般,当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能给沈傲最大压力的范师通就此闭上了嘴巴。最大的依仗没有了,沙节只能自己出头,在看向着沈傲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忠国公,老夫蛮族将军沙节,这也是这一次蛮族使团的使团长,现在请你放了我们的二王子,不然的话,就视你大乾在挑衅我们蛮族,那我们的骑兵将会踏上你们的土地,将会...” “哎,这个老头,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和某讲这些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们蛮族真的这么厉害,尽管来就是,反正某在大梁城,又不在边疆能奈我何?倒是现在,你们的二王子就在某的手中,如果你们不能让某畅快了,某不介意把他给活剐了。” 说着话的沈傲似乎还不过瘾,折扇一收,右手一伸,一旁的护卫石磊就递来了一根木棒,随即那根木棒于众目睽睽之下砸向身后,砸到了沙不息的身上,引来了他浑身上下的一阵抽搐。 “嗯,不好意思各位,打歪了。但放心,下一次在有人说错话,保证不会打歪,一定会打到这个二王子的身上。”沈傲嘿嘿的笑笑,把木棒扔给了一旁的石磊,又重新的打开了折扇,扬着头,一脸无所谓般的模样。似乎就是在告诉众人,他就是不讲理,不要招惹他,不然国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哪里是打歪了,根本就是有意为之。这一棍子下去沙节的眉毛便是一跳,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呀,竟然就这样被绑着挨了一棍子,更可怕的是自己这个做爹的,只能在一旁看着,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一棒子下去,仙味居的大厅中安静了许多。看到再没有人说话,沈傲开口了。“诸位,即然大家都不说,那是不是应该由某这个东道主说话了呢?” 别说,仙味居就是沈傲的,来到这里的不是客人就是找事的,说起主人还真只有沈傲能够自称。 还是没有人说话,沈傲又笑了一笑,“即然大家都没有什么疑义,那某就不客气了。那,现在就以主人的身份问问你们,这里是怎么搞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大乾国都之中,在天子脚下行凶,伤了仙味居的客人,还打砸这些桌椅和美味,是不是要给某一个交待呢?” 沈傲全身的气势陡然一转,由刚才和气的邻家大男孩变成了兴师问罪的人。而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还在盯着沙节在看,显然是问他要一个答案。 虽然沈傲的年纪只有十六岁,但心智成熟的他目光中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似乎可以慑人心魂一般,便是曾上过沙场,杀过人的沙节也不由是全身一颤。 沈傲是没有杀过人。可商场如战场,曾经历过不知道多少的危机,也曾一无所有,从头而来的沈傲见过了太多商场上失败者。尤其是被隗倩儿所害的时候,心中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的怨念。这一次明知道西蛮使者团到来,他并没有在意,是因为他并不认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可现在,这些人竟然杀上了门来,若非是自己在的话,怕是整个仙味居都要被人给拆了,甚至于叔父也会有性命之危。 亲人的性命受到威胁,自己的产业就要被人摧毁,沈傲是真的生气了。一怒之下,目光中丝毫没有遮掩要杀人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章 以德服人 好在的是这样的目光很快就由眼中闪过,除了沙节之外,其它人皆是没有感应到。可正是这样的目光竟然逼得沙节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他甚至一点都不怀疑沈傲会在一气之下杀了二王子和自己的儿子,若真是那样的话,即便是他把沈傲杀了也是于事无补。 “你...你想怎么样?”不知为何,沙节的口中竟然跳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明显就是示弱的表现。沙节之言也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尤其是那一众蛮族勇士以及公主俄雅丹,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在战场之上曾杀人不眨眼的沙节将军怎么就害怕了。 难道说是因为顾忌二王子在沈傲的手中吗?对,一定是这样的! 对于沈傲胁迫二王子来对付他们,一个个西蛮勇士是不服的。在他们看来,真正的大丈夫应该是一对一,一刀一枪的干下去,而不是靠着其它见不得光的手段来获取胜利。这样即便是胜利了,也是胜之不武。 沈傲将这些人的表现看在眼中,包括士兵的不服气与沙节眼底的那一丝畏惧。他发现,蛮族人也是人,他们并非是不可战胜,也不是没有害怕之心,之所以来到大梁城如此的猖狂,只是因为没有人的手段让他们害怕而已。 即是如此,沈傲不介意自己做那个让人害怕的恶人。 “想怎么样?当然需要你们道歉和赔偿。你们吓坏了某的客人,又砸了某的酒楼,是不是应该照价赔偿呢?当然,某知道你们不服,好。本国公一向喜欢以德服人,即是如此,我们便打一场,败为输者,胜为赢者。赢者可以向输者提出任何的条件,这并不过份吧。”沈傲知道,今天的事情想要解决的话,仅靠动嘴是很难的。 纵然就算是手中有二王子这张牌,让蛮族人暂时的屈服了,但他们回头还是会报复回来。即是如此,倒不如打上一场,从心理上和肉·体上一并的摧毁他们,让他们以后见到自己就会害怕,方才是一劳永逸。 “打一场,怎么打?”沙爷想不到沈傲拥有着优势,竟然还要选择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这让他放心不已。他对自己带来的士兵很有信心。 “当然是兵对兵,将对将了。你们蛮族兵对本国公的护卫,沙节将军对某的叔父,胜一局得一分,最终以分数多者为获胜者。”沈傲简单的说出了比赛的规则,这也是他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个办法让沙节听到之后便是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在他看来这样的打法很公平,要说他们蛮族别的都不行,就是打架厉害,这不正是中他的下怀吗? 似是生怕沈傲会反悔一般,他连忙点头说道:“好,就按忠国公的意思办。但为了防止有人耍赖,不如就请范仆射做一个公正如何?” “可以,我们这边也要麻烦陆天官做一个公正。”沈傲点点头。对方怕他耍赖,他又何偿不是怕对方耍赖呢? 范师通自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倒是陆垣有些犹豫,他不是不想帮沈傲这个忙,而是害怕沈傲会输掉比赛,这毕竟是大梁城,一旦要输了,可就等于是输了大乾的脸面,如果是这样,他做为公正者亦是脸上无光。 不止是陆垣,在场中人多数都是这般去想的。只是沈傲的护卫而已,他们实在是不看好,也看不出胜利的可能。要知道,这一次的对手可是蛮族勇士,能够跟随使团而来的定然是精锐无疑呀。 倒只有沈傲一脸的自信。 不错,他的护卫如果说是上阵杀敌,军阵较量,怕没有十足的把握胜过见血的蛮族勇士。但如果一对一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沈傲的护卫,可是他花足了大价钱弄成的。每一个成员都是精挑细选而出。且每三个月都要进行一次内部的比试,但凡是表现不佳者都要被剔除出去。仅仅是半年的时间,他的护卫就已经去除了三十余人,再添补进来的都是练家子,甚至还有不少干脆就是边军出身,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精锐。 对自己的安全,沈傲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平时吃的穿的都挑最好的来,要不然他的护卫也不会人人红光满面,那明显就是营养充足的体现。 一直以来都是练兵,现在终于到了实战的时候,沈傲也期望着这些人的表现,并对他们充满着信心。 百名护卫得知终于有了动手的机会,一个个也是摩拳控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没有忘记沈傲曾答应过他们,立下大功者可以提籍的说法,这几乎成为了每一名奴籍护卫的目标。为此他们是起五更爬半夜,日夜不停的训练着,等的不正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吗? “陆天官,请您对某有信心,也请您相信某不在会这种事关大乾脸面上的事情开玩笑,拜托了。”充满着自信的沈傲看到二楼的陆垣半天没有表态,便站起了身,拱手以礼的说着。 沈傲如此之说,倒是让陆垣没有了后退之路。不然岂不是会显得大乾怕了蛮族吗?“好,老夫便当这个见证人了。忠国公,让你的护卫好好表现,不要怕出手伤了人,只要打的好,真出了事情,老夫到皇上面前为这些护卫们求情。” “哈哈,爽快,陆天官谢了!”沈傲哈哈的大笑着,随后便充满豪气的向前一摆手道:“来呀,把厅里的桌椅都撤去吧。” 众人齐力之下,很快一个大空地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沈傲看了看,其范围足可以容纳二十人还要多。为了节省时间,便和沙节提议,一家一次上十个人,不然这些人要一个个比武,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哈哈,即然忠国公想这么快就输掉比赛,某成全你就是,就按忠国公说的办好了。”沙节自信满满的说着。还是那句话,他对自己的精锐士兵有信心。 众食客们都退到了一旁,还有不少人干脆去到了二楼之上,在那里视线更好,更利于观看整场的比赛。大家似乎也忘记吃饭被人打扰的事情,现在只想看到沈傲的护卫可以为大乾争来脸面。 “第一组上。胜者吃肉提籍,败者扔回奴隶市场,自生自灭吧。”石磊做为沈傲的护卫队长,站出来冲着第一组十名护卫说着。眼光中透露着无情与冷酷。 胜者为王败者寇!此时此刻被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诺。”十名已经走出来的护卫确没有一人反对,相反人人脸上都露着精光,他们训练这么久,等待的不正是今天吗? “你们十人上。记住,要胜的漂亮一些。”沙节也指出了十名蛮族士兵,然后便抱臂于一旁看着。即然有人不服,他不介意让大乾人看看他们蛮族的实力。 众人期待之下,双方各十人来到了场上。随着范师通与陆垣几乎同一时间喊了声开始后,二十人各自发力,手持着各式武器便即撞击到了一起。 十名蛮族士兵的起手式基本上都差不多,都是扬刀而上,就像是平常操练那般,动作整齐,步伐一致。反观沈傲的护卫们,是什么样的动作都有,主动进攻的,持刀防守的,甚至还有主动后退以拉开距离的。 仅是这起手式一出,便引来了不少看客们的笑声。随即他们想到这个时候应该很严肃,沈傲的护卫代表的是大乾脸面,连忙一个个止住了笑声,目光看向到大厅正中。 也就是这么一留神的工夫,战场上竟然已经有人分出了胜负。三名蛮族士兵已然倒在了地上,其中两人受伤,一人脖颈上架着一把长剑,不敢在动分毫,显然也是输了。 三名沈傲的护卫不失所望,主动采取了进攻。他们原本就是力大型的护卫,出手即用全力,一点纠缠和试探之意都没有,全力出手之下大出了蛮族士兵的意料,一时不察,竟然被击伤在地,成为了输者。 一个回合而已,竟然就失了三分,沙节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然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又是几个回合下来,倒地受伤者皆是他的士兵,反倒是沈傲的护卫,除了一个以伤换伤受了伤,但最终也夺得了胜利之外,竟然无一人败北,失得分数。 “第一局,忠国公得十分。”待到最后一名蛮族士兵也被击倒在地之后,陆垣的声音及时的响了起来,那声音中还有着激动不意,代表着他此刻的心情。 另一公正人范师通是脸色难看。嘴巴张了又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总不能去喊蛮族一分没有吧,那只会更加的丢人。 “废物,一群废物。”看着首次派出的十人,竟然无人获用。沙节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目光在看向第二组十人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的期望,“好好表现,再不能输了。” “诺。”十名蛮族士兵点了点头,握紧不了手中的弯刀。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赔礼赔款 另一边沈傲则是哈哈大笑着,看向那已经得胜归来的十人说道:“你们不错,回去一人赏银百两,提籍。” “谢主人。”十名护卫扑通一声齐跪在地,向沈傲叩头感谢。 沈傲说到做到,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这一幕也刺激到了其它的九十名护卫,一个个是摩肩擦掌,激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上场杀败蛮兵。 双方的第二组二十人也很快准备就位。在大家目不转睛的眼神之中,拼到了一起,各出其招之下,很快结果便出现,倒地的十人无一例外的全是蛮族士兵,沈傲的护卫中以两人受伤,全胜之势再得十分。 “第二局,忠国公得十分,共计二十分。”陆垣的声音再度响起,神色激动。原本以为这一次败是败定了,只要输的不太难看就好,至少也证明他们大乾也有有血性的汉人就可以了。哪里想到,竟然连战连胜,这让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啊呀呀,都是废物,废物!”气急了的沙节一声声大吼着,目光似乎可以杀人般,看向受伤的十名蛮族士兵。 无论如何的生气,比赛还要继续。接下来就是第三组,第四组,第五组... 天官陆垣的声音也是一次次激动的响起,“忠国公得十分,共计三十分。” “忠国公得十分,共计四十分。” “忠国公得十分,共计五十分。” “够了!”沙节的大喊之声响起,随后就是头一低,“我们认输。” 上了五十人,输了五十局,蛮族已然输了。在继续比下去的话,那只会输的更加难看,沙节也算是看了出来,这位忠国公的护卫都是练家子,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单打独斗。相比之下,他的士兵更擅于战阵杀敌。这样的比赛分明就是不公平,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不输才是怪事。 这其中的关节同样也被沈云义和秦起等人看了一个清楚。但规则在那里摆着,胜就是胜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论沙节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大乾获胜,忠国公争光的事实。 沙节认输了,沈傲也一脸胜者模样的由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得意洋洋,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赢了,但多数的大乾人还是害怕蛮人的,这种害怕远不是靠一两场小胜仗就可以扭转其局面。 “好,沙将军倒是一条汉子,即然认输,那就先赔礼吧。向所有被打扰到吃饭的客人赔礼,记得,一定要取得他们的谅解,不然的话,某的棒子可是不认人的。”说着话的沈傲手向一旁伸去,冯逊便将那根消失的木棒又拿出递了过来。 一看到那木棒,似乎就看到了儿子被痛打的模样。沙节连忙摆了摆手道:“无需用棒,某赔罪就是。” 沙节倒也光棍,话落便转身向着一众仙味居的食客们躬身行礼,“对不起,之前我们莽撞了,打扰到了各位的雅兴,某在这里赔礼,并愿意每人赔偿一百两银子。” 沙节又是鞠躬,又是出银子,外加一旁范师通的眼神示意和威胁,最终所有人都原谅了蛮人的过错。一众的蛮兵们打开了随身所带的木箱,将一绽绽银子取出,发放了出去。 看到所有食客们都拿了银了,虽然不多,但这是从西蛮人手中得到的,意义完全不同,一个个都是脸带喜色和笑意。沙节这便转了身看向着沈傲说道:“忠国公,一切按你说的做了,可以放人了吧?” “放人,呵呵,当然不行。” “为什么,某已经认错了,为何还不放人?难道真要我们蛮族的铁骑踏上你们大乾的土地...” “嘭!” 不等沙节把狠话说完,沈傲手中的木棒已然向后打了出去。这一棒正中二王子的小腹上,仅是一下便打的他不断扭动着身体,显然痛的不轻。 “忠国公...”看着这一幕,范师通是脸色大变,出声提醒着。 “都闭嘴。”沈傲不曾多看范师通一眼,对于这种骨子里崇洋媚外之人,他是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的。哪怕他是百官之首,哪怕他是当朝的仆射他也不会给上半分的面子。 一声怒喝,便让范师通红了脸,站在那里一脸的愠怒,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范师通闭了嘴,耳边清净了许多,沈傲看向着沙节这才说道:“不要拿话威胁某,某胆子小,尔威胁一次,某便打了一棒,明白吗?至于现在,客人的礼和钱赔完了,是不是也要说说某的仙味居了?沈伯。” “少公爷,损失已经计算出来了,共计九万八千两银子。”管家沈兴由身后站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算盘。 “九万八两千,那四舍五入就是十万两了。好,拿出十万两损失费,这便放人。交银子吧。”沈傲话落便是手臂向左一伸,一副要取银子的模样。 面对沈傲的狮子大张口,沙节愣在了当场。 怎么就损失了九万八千两? 还有那什么四舍五入是什么鬼,这就变成了十万两? 想到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沙节就感到一阵阵的心痛,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向到范师通的身上。他即然要和蛮族交好,这些银子也理由他们来出吧。 范师通似是看懂了沙节的意思,轻点了一下头,走了前来,小声的说着,“将军先把银子给他们,回头这些损失老夫来补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回二王子,此间事了,老夫定然会向皇上参忠国公一本。” 范师通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得清。但他并不知道,沈傲身后女扮男装的铁凤会唇语,那些话都原原本本的被她读到,并小声的告诉了沈傲。 沈傲面色不变,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些一般。他当然知道今天的仇结大了,他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至于说向皇上参一本,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先不说他今天的所为为大乾争了脸面,立了功。就说被罚他才高兴呢,最好罚出大梁城,罚的越远越好,他便可以正式的逃婚。 范师通的话,让沙节的怒气稍减,这便回头向着身后的士兵说着,“把银子抬上来,送给忠国公。” 将军发了话,下面的士兵便抬上了两个大箱子。一个里面是五万两,数目正够。沈兴走上前来,检查了一番,甚至还用牙咬了咬银绽,一幅并不相信蛮人的模样,又把沙节等人气得不轻。 “少公爷,银子数目没错。”沈兴回过头来说着。 “好,我们也放人吧。”沈傲点了点头,他相信在这样的事情上沙节不会在玩虚的,还嫌脸丢的不够大吗? 准备交人了,被绑的二王子看出自己就要获得自由,登时又不安份了起来,整个人身体不断的蠕动着,走到沈傲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用身体去撞击他。 沈傲早看出二王子的不服气,眼看着对方要靠近身边的时候,一棒就砸了过去,正中左肩之上,实打实的一棍疼的他忍不住身体都佝偻到了一起。 这阵子天天早上跟前护卫们一起训练,沈傲的进步还是很明显的。虽然没脸什么名师指点,可手上的力道劲不小,没有留手一棍子,让二子很快变得老实了起来。 “你干什么?”自己礼也赔了,钱也给了,沈傲竟然又给了二王子一棒,气怒的沙节紧握拳头,传来一阵嘎吱吱的响声。 “眼瞎吗?看不到他主动向某的棒子上撞来?”沈傲毫不犹豫的给予着反击。 “你...”沙节很想扔上两句狠话,考虑到人还在对方的手中,只能忍气吞声。 看着沙节不说话,二王子也变得老实了起来,其它食客们都是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一刻,蛮人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似乎挨打也会痛,被训也没有脾气,这一点和他们是一样的嘛。 二王子不敢在搞什么小动作,终于也回到了自家的队伍里,当身体一接触到沙节将军的时候,便支支唔唔叫个不停,只待堵住嘴巴上的黑布被扯去之后,连身上的绳索还没有解开便狂妄的叫嚣着,“小王要你死,要你死。来呀,杀了他,杀了他!” 堂堂蛮族的二王子,即便是野性十足,喜欢动手不讲理的蛮族,也未曾受过这般的委屈。如今来到了以文明至上的大乾竟然被人绑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棒子打了,视二王子视为了奇耻大辱,这个仇他必须要报回来。 “怎么?看来教训还没有吃够呀。来人呀,将他们围起来,一个也要不放走。”沈傲并不意外二王子的表现,仅仅只是两棒子而已,他更不会奢望就此教会他怎么做人。但不要紧,一次不行就两次,他不信对方是钢筋铁骨,纵然就算是,他也要给炼化成一滩的铁水。 一声令下,百名护卫又是齐齐上阵,便是刚才打斗中受了伤的护卫在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之后也跳了出来。尤其是那五十名并没有机会上场,得不到奖赏的护卫,更是十分激动,手握着武器大步冲来,将西蛮使者团再一次围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灰溜溜得离开 这边一有动作,沙节的脸色就是一变。刚才的拼斗已经让他看出了这位忠国公的强悍实力,绝对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招惹的,更不要说他手中有一半人都没有了战力,现在动手,那只会重复刚才的失败。 二王子俄里吉这一会也是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这个忠国公说动手就动手,一点犹豫的意思都没有,这还是他听说的那个胆小怕事的大乾人吗?怎么看起来他们才是不讲理的蛮族呢? 范师通亦是脸色一变。刚才是蛮人不讲理,沈傲怎么做都不过份。可现在在动手,那就说不过去了,一旦使者团出了什么问题,那会大大的影响到大乾与蛮族的邦交,更会破坏了庆王殿下的大计。 不得已,范师通又一次的站了出来,“忠国公,适可而止吧。” “范仆射,怎么说是本国公适可而止,你应该提醒二王子适可而止吧。告诉你们,这里是大乾,不是你们可以胡作非为的西蛮。如果想耍横,那是来错了地方。还有,不要总用动兵来威胁谁,若是能动兵的话,就没有你们这个使者团的到来了。更不要说,我们大乾不想打仗,但不代表我们畏惧战争,任何人想要挑衅大乾,都只会是我们的敌人,到时候我们为了对付外敌,将会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比如说南越王,他就很想去西蛮的土地上走一圈吧。” 沈傲声音隆隆,义正言辞的声音落在沙节和二王子的耳中,让其面色大变。 沈傲的话,正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底里。去年因为大雪的原因,西蛮冻死了不少的牛羊,损失很大。现在根本没有余力对大乾动兵。这一次来便是求助粮食的,好让他们有时间休养生息。若是此时大乾联合了南越一起对付他们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是可想而知。 看着沈傲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沙节以为自家的情况都被他们给看透了,一身的冷汗这便流尽了全身。以至于此时他是连一句硬话都未给撂下。 沙节和二王子等人不说话了,范师通又站了出来。这一次他需要依仗对方,之前表现的不好,现在正是弥补的时候。“忠国公,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向我们的友邦挑衅的,如此而带来了战争,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沈傲正等着蛮人的反驳,想不到范师通跳了出来。对这个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沈傲以前只是知晓,并不了解,今天之事算是让他看出来了,此人根本就是一个内贼,有此人在,大乾想要自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由此,沈傲的目光一转看向着范师通,“范仆射,怎么哪哪都有你,不知道的你还以为你是蛮人,是他们安排在大乾的内贼呢。你说他们都不吱声,你在那里叫个什么劲,表演给谁看呢?” “忠国公,你...尔竟然如此的诋毁老夫,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范师通一幅气急败坏的模样。 “呵呵,这就是你的本事吗?”沈傲不为所动,然后目光看向着一旁站着的陆垣,此时应该他出场的时候了。 陆垣也注意到了沈傲看来的目光,心有怒气的他,当下便轻点了一下头站了出来,“事情的经过如何,大家都长了眼睛,都看到了。老夫也会向皇上奏本,孰是孰非陛下自有公论。” “好,好,好得很。”眼看着陆垣也跳了出来,范师通便知道在说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在留于这里只能更加的丢脸,这便哼了一声之后,拂袖而去。 “放他们走。”沈傲也知道没有足够的理由留不住人。倘若他真要一意孤行的话,怕是真会弄得与蛮族关系恶化,这样只会便宜了其它的宵小之辈。 范师通和沙节等人离开了。走的时候,二王子俄里吉自然是用恨恨的目光看向着沈傲,一幅要吃人的模样。倒是公主俄雅丹,眼中没有丝毫的愤怒之意,反而带着好奇打量着沈傲,似乎要把此人印入她的脑海之中一般。 蛮人就这样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的离去。在看到这些人的确走远之后,仙味居中瞬时发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之声。 在场中人,经历了一切,从被打、被威胁到重新站起来,成为胜利者。这一幕足够他们吹嘘很长的时间。同样一件事怕是由他们之口很快就会变上一个样子,或许用不了多久,在场中人人都会以英雄自诩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忠国公沈傲,如果不是他最后跳了出来,那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虽然不至于死人,但大家的面子不好看是一定的,弄不好还会有人受伤受辱。 心中抱着感激,一个个走过沈傲身边的时候,都躬身行礼,沈傲微笑着一一回礼,等到陆垣走过时,更是主动说道:“忠国公莫急,老夫回去就写奏折,会把今天的事情如实的告知皇上知晓,范仆射没有一手遮天的能力。 沈傲虽然无惧,但陆垣的好意他还是要心领的,当下抱拳道:“多谢陆天官。”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时,叔父一行四人也来到了沈傲的面前。“傲儿呀,原本还以为有机会和那沙节过过招的,终还是没能如愿呀。” “叔父乃是当世英雄,一对一的独斗乃匹夫之所为。叔父应该做的是带着大军横扫西蛮之地才是。”沈傲呵呵的笑笑。 “好,这话叔父爱听,傲儿不错,长大了呀。”沈云义哈哈的大笑着,拍了拍沈傲那还没有完全长结实的肩膀。 秦起也跟着走了过来,与沈傲抱拳见礼。今天的事情他也看在眼中,感觉到沈傲的所为倒是很对他的胃口,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多多来往。 一场意外就此平息了下去。可事情并没有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出了仙味居的事情,西蛮使者团自然没有兴趣在去逛大梁城,而是直接去往了驿站。范师通与庆王表面的几名安慰之后便即离开了这里。没有了旁人,庆王终于开口,“老师,沙节和二王子很不高兴,接下来的谈判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仙味居的事情发生之后,庆王就像是一个路人般,没有跳出来说上一句话,这或许是他的聪明之处,或许也是不爽蛮人的所作所为。但不管如何,现在看来,他的做法是正确的,至少他没有被沈傲所针对。 当然,这也范师通的及时出现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若非不是他出现的话,怕是庆王想要躲避也是不能了。 “是呀,谈判不会那么顺利了。说到底都是这个忠国公碍事,哼!此事老夫非要奏他一本不可。”范师通的眼中闪烁着怒火。想他可是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任谁看到他不给几分面子,也只有沈傲这般的愣头青才不会顾忌自己。 正是如此,他必须要给其一个厉害看看,要不然的话,以后人人都学忠国公的话,他还怎么当这个左仆射? 范师通很生气,已经想过要联合一些官员弹劾沈傲,破坏大乾与西蛮人的友好关系。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传入到了乾文帝的耳中。 养心殿。 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正跪于殿中,把打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乾文帝知晓。 沈傲原本就是天子卫重点注意的目标之一,但凡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都需要有记录,一段时间后呈给皇上过目的。现如今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进行汇报。 乾文帝座于金龙椅上默默的听着,时不时还会反问两句,“西蛮人当真说了, 等着他们骑着战马来讨说法吧这样的话吗?” “回陛下,是的。”戴沐白点头应着。随后似又是想到了什么道:“陛下,忠国公也给予了回击,说我们大乾不想打仗,但不代表我们畏惧战争,任何人想要挑衅大乾,都只会是我们的敌人,到时候我们联合南越王,到西蛮的土地上走一圈。而在忠国公说完了这些之后,西蛮人竟然没有出声反驳。”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乾文帝显然来了兴。呵呵笑了笑,随后摆了摆手,“好,你先下去吧。派人盯紧了西蛮使者团,也要派人暗中保护好忠国公,他不能出事。” “诺。”看到皇上再没有什么吩咐,戴沐白的答应了一声,跪安退出大殿。 没有了旁人,一旁的严福开口了,“恭喜皇上,忠国公年少有为,当真有您...” “好了,不说这个。”乾文帝及时出言打断了严福之言。 “是,看奴才这张嘴,总是控制不住,该打。”严福很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挥手打了一下嘴巴,自认错误。 “好了,你个老东西也不用在朕的面前演戏,这一次忠国公的行为虽然有些过激,但也算是教训了一个蛮人,扬吾国威。让他们知道我们大乾的不好惹,也算是小立一功吧。嗯,对了,他的那些护卫从哪里来的,身手怎么会如此之好,是不是有什么人联系他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蛮族公主的主意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乾文帝的声音明显有些发冷,一旁站着的严福有着深切的感受。 他明白乾文帝的意思,“陛下,应该不会。天子卫的人不是一直在跟着忠国公吗?如果有什么外人接触他,是很难不会被发现的。” “嗯,或许吧。”乾文帝点头似乎默认了这个结果。但他心中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她真想要接触沈傲的话,凭着天子卫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又怎么可能发现的了? ...... 东宫。 礼部左侍郎何源,在看着蛮人被安置在驿馆之后,便迅速的来到了东宫,把下午发生在仙味居的事情讲给太子听。 “哈哈,孤怎么突然感觉到,这个沈傲并不那么可恨了呢?”太子听闻之后是心情大好。因为黑煤之事在沈傲手中吃过的亏,此时似乎被他忘记在了脑后。 太子心情好,何源便笑着凑到了眼前,“殿下,沈傲的所为的确解气。但更重要的是打击了范师通的嚣张气焰。您都不知道,今天沈傲说的话多么的难听,就差说他是国贼了。” “哦?嗯,他是有这个胆子的。”太子想到沈傲连襄王和自己的面子都不卖,对方就是一个当朝的百官之首,不给面子也是再正常不过。 何源话以至此,看到太子还是没有看出自己的用意,不得已只能进一步的说道:“殿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扳倒范师通的机会呀。” “嗯。嗯?”太子这一会才反过神来,先是瞪大眼睛看向着何源,随后眼中一亮,“不错,你提醒的很对,这样,马上联系我们的人,弹劾范师通这个老贼。” 范师通是庆王的坚定支持者,更是庆王的老师。 哪怕庆王因为成为了跛子被乾文帝言明不能在继承皇位,但依然还是不改初衷。借着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的位置,还联合起了一些人暗中行支持之事。 这件事情太子是知道的,但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一来范师通地位很稳,不是轻易可动之人,他也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去争夺这个位置。二来他的最大对手是襄王,此人深得父皇的喜爱,身后又有齐王的支持,这才是最大的威胁者。 但如果可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扳倒范师通,就等于彻底斩断了庆王继位的可能。有些机会,他岂会袖手旁观? 太子决定出手,与他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襄王。一时间朝臣们的折子如雪花般向着皇宫中飞去,出现在乾文帝的龙案之上。 太监大总管严福,将这些奏折分成了三份,摆在乾文帝的面前。 这分成了三份,也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和想法。 其中一份是以范师通为首弹劾忠国公沈傲破坏乾蛮邦交,要求严惩忠国公,以平息西蛮使者团的怒火。 一份是以太子、襄王、陆垣等人为首的折子弹劾范师通举止失措,实为内贼的,要求将其罢官问罪,这样的奏折也是最多。 还有一份是保举范师通的,说范仆射所为也是逼不得已,是不想破坏了乾蛮的友情。而这些奏折数量不多,但其中一人的位置显赫,便是当朝右仆射百里贵。 百里氏,大乾的豪族之一,主营丝绸生意,有着采桑、锻布、成衣等一整套的体系。垄断着整个国家七成左右的成衣生意,即便是大乾的军装也多由他们生产。 百里贵就出生在这样的豪族之中,如今他的弟弟百里祥主管着家业,他入朝为官,并做到了右仆射,仅次于范师通的位置。 按说范师通出了事情,最可能顶上的人就是百里贵,可他非旦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保举范师通,替其说话好,这就让一旁的严福有些看不懂了。 乾文帝闭着眼睛,将百里贵的奏折连看了两遍,心中一番的思索之后,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说道:“都是好算计呀,俊儿有十五岁了吧,在有几年就可以带冠了。” “陛下,您是说...”严福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跟在乾文帝身边多年了,闻听之后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考虑的还当真长远。” 也不怪严福会有这般的感叹。百里贵的女儿正是乾文帝的贵妃百里氏,共外孙正是五皇子唐俊。按着这般想法来看,百里贵也是有助外孙夺嫡之心,这才想着保全范师通。 之所以这样做,不是百里贵与范师通达成了什么协议,而是百里贵认为现在还不是上位百官之首的时候,因为这个位置太过显眼,是极容易被攻击的。若是等上几年,五皇子长的更大一些,他在站在这个位置上,两人遥相呼应,那效果就要好上许多。 乾文帝可以很快的想到这一层,证明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可正因为他才想到,才感觉到一丝的可怕。 唐俊才十五岁而已,就已经开始有人为他铺路了,可以想见,几年之后,将又会出现一个夺位的热门人物。到时候太子、襄王、五皇子外加大皇子,大家都是寸步不让,如此的内耗下去,大乾何谈发展,何谈强盛之道呢? 距离乾文帝想要把大乾带向盛世之期,距离会不会越来越远? “为什么?难道这个皇位就真的这么好,人人都想座上来?”一声疑问之下,乾文帝摇了摇头,他却是忘记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对皇位有着无限的渴求,也曾手段尽出吗? 思绪回到当下,乾文帝将奏折通通留中,这便是不发表意见的意思。他不准备惩罚任何人,因为不管是罚谁都解决不了问题,更解决不了内耗。他需要做的是等待,让时间来消耗大家的精力和活力,就他所知,他的心腹之患晋王的身体已然出了问题,或许可以先把他给熬死,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借此吞下四州之地,那时钱和人都有了,他将会壮大自己的力量,一一剪除那些内心并不安份之人。 所有的奏折皆留中不发,消息传出之后,大家很快都没有了动静。 朝臣们谁都不傻,相反都是鬼精鬼精的。上了奏折即是一种表态,更是一种试探。目的达到了便可以了,即然皇上没有要对朝臣的格局动手之意,他们在跳出来只会讨人厌,得不偿失。 ...... 驿馆。 仙味居的事情发生之后,原本应该畅游大梁城,感受着这里繁华的西蛮使者团就此蛰伏了下来。 刚到这里还不等发威呢,就被人痛打一顿,那种感觉时十分不好的。自感丢了颜面的二王子俄里吉似乎是做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尤其在知道范师通上了奏折弹劾忠国公沈傲未果之后,虽然心中气愤,可行为上也收敛了许多。 倒是妹妹俄雅丹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天天早出晚归,脚步印记在大梁城中。正是因为走的多,看的多了,对于那个给他留有深刻印像的忠国公沈傲有了更多的了解。 当一个少女对一个男人感兴趣的时候,往往就是爱情萌芽的开始。知道沈傲的事情越多,俄雅丹就越发的不能自拔,尽管他们仅仅只是相见了一次,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过。 蛮族的女人,对于爱情的追求,远不像是大乾女子那般的含蓄。喜欢就是喜欢,爱就会说出来。 这天晚上,在驿站之中,俄雅丹来到自己王兄的房间。“二王兄,不要气恼了,有一个办法可以惩治沈傲,由你去打骂报复。” “哦?有何办法?”原以为自己的妹妹并不关心自己,几天中除了在一起吃饭之外,都没有陪自己说过话,现在才知道,原来妹妹一直在帮着他想办法呢,心中不由感动。 “二王兄,办法其实很简单,我们可以向大乾皇帝提出联姻,让那个沈傲嫁给小妹,如此一来,我们不就可以把他带回到蛮地,到时候山天皇帝远,岂不是二王兄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了吗?”俄雅丹咯咯的笑着,这可是她想到的好办法。至少以这样的理由可以让俄里吉多出些力气,她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 蛮族之中,强势的女人是可以迎娶男人的,甚至还上止一个。像是俄雅丹身为蛮族的公主,是有这样的特权。她的这种说法落到了俄里吉的耳中,顿时让他双眼发亮。 “不错,这是一个好办法,为了获取我们蛮族的友谊,大乾皇帝应该可以答应。只是这样一来,可是苦了王妹了。”俄里吉在心中已经认可了这个建议,但嘴上还是有些虚伪的说着。 早就知道二王兄是什么德行的俄雅丹也不点破,只是不断的点头道:“为了给王兄报仇,委屈一下算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只会娶一个男人,沈傲就是抓来让王兄解气的。” “好,小妹,你对王兄的关心,王兄记下了。现在某就去找沙节将军商量此事。”有了解决事情的办法之后,俄里吉在也座不住了,这便起身向着屋外而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朝堂突变 庆王是第二天上午来到了驿站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初听时,他感觉到这不可能,沈傲已经被皇祖母钦定,是要做五公主附马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嫁”到西蛮之地呢? 只是事关重大,他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要回去商议一下。这便在离开了驿站之后就去见了老师范师通。当范仆射知道了西蛮人的要求之后,竟然是一脸的大喜。 “哈哈,好,好呀。” “老师,这真的可以吗?忠国公可是被皇祖母指定给了五公主做附马,现在远嫁到西蛮之地,父皇岂会同意?”庆王一脸的不解。不愧是皇家子弟,首先想到的还是皇家的脸面。 “哎,殿下。相比于皇太后的一道懿旨,与西蛮的和平相处才更加的重要。放心吧,熟重熟轻,皇上应该会多加衡量的。嗯,此事关系重大,还是需要好好商议一番,这样,老夫现在就去一趟驿站,与沙节将军和二王子好好的谈一谈。” 沈傲之事,让范师通丢尽了脸面,虽说皇上没有惩罚任何人,但范师通在知道有那么多人弹劾自己之后,还是知道这一次他输了。为此,对沈傲他是恨之入骨。 若是没有发生在仙味居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人弹劾自己,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对于这个首恶,他是一直在想办法如何的对付。奈何沈傲根本不管朝中之事,也不参与,天天不是在忠国公府,就是去仙味居或是国昌隆,让他一点借口都找不到。 现在好了,有了蛮族人提出的建议之后,只要好生的利用,就可以把沈傲清除出大梁城。如此一来,也就算是报仇了,他倒要让其它人看看,惹了自己的下场为何。 范师通去了驿站,第二天正是大朝日,沙节将军、二王子俄里吉与庆王一起来到了皇宫。 太极殿。 百官位列于两旁,随着严福高声唱诵,“请蛮族使者进殿!” 穿着铠甲的沙节和穿着锦衣的俄里吉这便迈步进入到大殿之中,右向摆于胸前,向乾文帝行礼问候。 “平身吧。”乾文帝一身的五爪金龙袍,面色平静,但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昨天庆王与范师通向他禀报,说是已经做通了与蛮族联盟的工作,以后大家互不相犯。做为盟友大乾低价卖给西蛮粮食好让他们渡过灾荒。 只是付出一些粮食,便可以让边疆平和,这是乾文帝内心中可以接受的。 沙节起身之后,便从怀中拿出了昨天就写好的双方边境文书念了起来。大意就是大乾与蛮族互为友邻,应当和睦相处之类的话,上面还写有蛮族花低价从大乾购买粮食,以安民心,最后并祝乾文帝身体康健。 与朝臣子们听闻着西蛮的国书,一个个皆都是喜上眉梢。仅仅是付出低价粮食而已,便可以迎来双方的和平,不用打仗,不用死人,这也是他们乐于看到的。如此,他们就可以继续的做盛世的臣子,安享着富贵生活。 “善!”以左仆射范师通为首抱拳声贺,表明着臣子们的态度。 其它的大臣也皆是手持芴板大喝了一声善字。一时间君臣同心,好一派详和的场面。 乾文帝也是面带微笑,心中高兴的他正欲开口应允的时候,殿中的蛮族二王子俄里吉突然一步站出,大声朗朗的道:“为表示蛮族与大乾的友好,肯请将忠国公赐予蛮族公主为夫,以示和平。蛮族愿意与大乾世代友好,永不刀兵相见。” 俄里吉是带着激动的心情说着这些,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原本他只是想把沈傲弄到蛮族,好好的收拾他,但自从与庆王聊过之后,方才知道原来这个沈傲很有本事,很有才气,更有着赚钱的好手段。想到把这样的一个人弄到蛮族并不容易。 现在好了,服足够的理由下,可以天天收拾他的同时让他想法让蛮族赚钱,那岂不是美哉之事。这便越发的肯定了公子俄雅丹提出的这个要求。 将沈傲嫁到西蛮,此事之前一点的口风都没有露。按着庆王和范师通的意思,这个沈傲别看年纪不大,在当今皇上的心目中还是有些份量的,尤其之前皇太后还赐了婚,如果提前相商的话断是没有被允准的道理。唯有在朝堂之上当众提出,以两国和睦相处为代价,如此有了群臣相助,胜机才会增加。 俄里吉也是按着计划去做,当朝来了这么一出,杀了乾文帝一个措手不及,杀得其它的大臣一个是面面相俱。沈傲不是已经被皇太后赐婚,以后就会成为五公主的附马了吗?怎么现在又要许给西蛮? 虽说是心中疑惑,但多数人并没有什么感觉。在他们看来,两国和平才是大事,至于一个世袭而得的国公,是成为了大乾的附马,还是成为西蛮的附马并不打紧。 甚至还有自作聪明的人,以为这是皇帝的意思,要不然为何西蛮使者会提出这个要求呢?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让沈傲发挥出更大的价值而已。 站在前排的太子与襄王,很有默契的互视了一眼,便都没有说话。他们对沈傲可没有丝毫的好感,如果可以让此人去了西蛮的话,倒是一件好事。 太子与襄王没有出声反对,之前又有一些官员得到了范师通的提醒,一时间大殿之上,多数人都是抱着静观其变的想法站在那里,倒是将门之中来参加朝会的忠成侯沈云义大步出班,声音隆隆而道:“皇上,忠国公已经被皇太后赐婚,这是满国皆知的事情,怎可突然间朝令夕改呢?这会让别人如何看待我们?” “哎。忠成侯此言差矣,忠国公之事不过就是皇太后那么一说,并没有形成具体的文字。在说了,西蛮想要迎娶忠公国,这涉及到两国的邦交与和平,乃是大事,当更为重要才是。”早就有所准备的御史闵福等着沈云义的话声一落便站了出来,其速之快,明显是早有准备。 有人站出来表示支持了,太子与襄王又是很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襄王第一个站出说道:“儿臣认为这是好事。能够为两国的和平大业做出贡献,忠国公身为臣子,世受皇恩,想必也是会非常高兴的。” “儿臣附议,此乃涉及到两国邦交之大事,想必皇祖母知道后也会欣然同意的。”太子紧跟在襄王之后站了出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大群臣子眼看着庆王、太子和襄王都站出来表示出支持了,哪里还会不明白要怎么做?一个个的皆跳了出来,大喊着附议之后跪倒在地上。 朝臣中沈云义的存在就显得太过特例独行了,除了中立之人外,似乎现在只有他一人反对而已。但未见他有丝毫的生气之意,相反又默不作声的退回到了班列之中,仿佛沈傲不是他的侄儿,他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一般。 但如果有人仔细的观察他,就会发现,沈云义眼底处那一抹戏虐之意。 金銮殿上,座在金龙椅上的乾文帝面色未变。成为了帝王之后,除非一些大事,不然他都可以很好的隐藏住自己的情感。 实际上,此时他心中正是狂怒不已,他有着太多太多的没有想到。 一没有想到西蛮使者团会杀自己一个出其不意,沈傲的事竟然没有提前知会于他。现在看来,庆王和范师通是一定知晓的,但他们也没有提前的知会自己,这是想要造反吗? 二没有想到太子与襄王竟然妒忌心如此之重,明知道沈傲已经被皇太后赐婚,竟然还敢公然行更改之事。自己还没有死呢?如果自己死后,他们当上了皇帝,那自己的一些政令岂不是要被改的乱七八糟? 三是没有想到三位皇子的势力如此之大。他大概看了一眼,满朝之中大约有三分之二的官员都跪倒在了地上,也就是说他真正能够控制的官员已经不足三分之一。这其中还应该有一些其它系的,比如说右仆射百里贵就没有站出来,只有被他钦定才能获得任命的六部尚书没有站出来,比如说属于长公主的那些官员也没有站出来,还有几位就是与忠成侯交好的将门没有站出。 想不到三位皇子的影响力竟然如此的巨大了。那是不是说明,如果有一天,他们要齐力对付自己的话,他这个皇上便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呢?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乾文帝便是一身的冷汗。 至于说将沈傲发配到西蛮,和西蛮公主和亲之事,那更是想都不用去想,这与沈傲的强大赚钱能力或许有一定关系,但并非是主要的。主要的是... 算了,乾文帝已经不再去想,他现在正气的浑身打颤,正冷眼看着一众朝臣。 “皇上,皇上...”距离最近的严福感受到了乾文帝身上的怒意,生怕他会当堂发火,便小声的提醒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各方反应 “退朝。”反应过来的乾文帝强压下了心头的不快,扔下了两个字之后便起身就走,只是留给了大家一个远去的背影。 若是此时有人仔细去感受乾文帝离开时的表现,一定会很惊恐。皇上说的是退朝,而不是回头再议。换句话说,这件事情连议一议的必要没有。 皇上走了,众人却没有几个是清醒的。尤其是庆王、太子和襄王三人更是一幅打胜了仗的模样。在他们看来,三人联手之下,朝中还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他们,即便是父皇也是要低头。更不屑说,还有西蛮使者团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是为了两国的和平,皇上也只能低头答应下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当朝赞许,想来一定是和皇太后商量去了,毕竟之前的赐婚之言是皇太后说的,怎么样也要先做一做工作才是。而以他们这些皇孙的想法来看,他们的皇祖母是明是非之人,涉及到国家安全的大事一定会退让,这定然没有什么悬念。 想到沈傲就要因此而离开,三位皇上已经考虑着怎么样入驻国昌隆,毕竟那里的生意之好,利益之大,让他们都是眼红的紧。 ...... 国昌隆总铺。 沈傲正在一间看起来很干净的作坊内,看着白秋彤等人裁剪着衣物,其中有旗袍、内衣以及长裙。 女人都是爱美的,尤其是到了夏天,怎么样在清凉的衣物上做文章,把她们的美好一面展现出来,便是沈傲最近考虑之事。在他精湛的画工之下,很多新款衣物被制作了出来,也因此让白秋彤等人拿着成衣的时候,一个个都是脸色羞红。 衣物穿在身上,好看是好看,清凉是清凉了,但是不是也太羞人了一些,竟然将身体的多个部位暴露,难道这就是小公爷的主意,真不知道他天天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沈傲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觉悟都没有,继续的看着女工们用那灵巧的双手将一件件漂亮的衣物做出来。随后他还要求穿在几位所谓的身材不错的模特身上,让她们在自己面前展现,好继续的精益求精,做出最好的衣物。 少女们一个个都是脸色羞红,唯一的男子沈傲却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一切。在他眼中,这不过都是大把的银子而已。 “少爷,长公主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您。”作坊之外,被严令不得进入的护卫长石磊声音传来。沈傲答应了一声之后叮嘱白秋彤等人按着刚才自己所说的继续进行修改,这才背着手,走出了作坊。 沈傲这一离开,身后的众女不由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在然后便是一片的嬉笑打闹之声,大意就是谁谁的身子给少公爷看了,以后就是少公爷的人了等等。 沈傲倒没有想太多,一来他只有十六岁,还只是一个青少年罢了。二来他的确是抱着赚钱的想法去做事情,眼中除了充满着铜臭的银子之外还真没有去想其它的事情。 “长公主所来何事呀。”走在石磊的前面,沈傲随意的问着。 “不知,长公主未说。可看起来似乎挺急的。”石磊天天跟在沈傲的身边,外面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知晓的。 很快,沈傲出现在国昌隆的里院,在这里看到了正来回踱步的长公主,这还是沈傲少见长公主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时候。 “殿下,发生了何事如此的焦急,天塌不下来。”一看到长公主之后,沈傲就带着笑意说着。这些日子的接触,双方合作愉快,友情也增 进的十分明显,有时候都可以开一个无伤大小的玩笑了。 听着声音,回身看去,看到沈傲终于来了,长公主便是面色一苦的说道“忠国公,今早的大朝会上,西蛮使者团提出要将你嫁到西蛮为附马之事了。” “什么?”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沈傲当下是面色大变,手中用来装13的折扇也是瞬间一合,差一点就没有掉落到地面之上。 沈傲想过打了西蛮使者的脸,他们会报复自己。所以在忠国公府和仙味居,他都安排了一些护卫,保其安全。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出此招术来对付自己。 仅是一个嫁字,便足以证明沈傲可能要面对的待遇了。 通常情况下,只有女人才会谈及一个嫁字。可在大乾,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在没有女人身份高的时候,还被对方看中并结为夫妻,也是要用嫁字的。 之前沈傲是要嫁给五公主唐敏,现在依然还是嫁,却要嫁给外族西蛮。 五公主是近·亲,自然是不能在一起的。西蛮虽然不是亲戚,但那是外邦,想着西蛮女人的凶悍,没有一点温柔之意,一个个小麦色的皮肤,天天吃着牛羊肉,一身的膻味,甚至多长时间洗个澡都不知晓,沈傲就感觉到一阵的恶心和后怕。 “皇上答应了吗?”毕竟是几十岁的心智在身体之内,沈傲在惊诧之后便问到了主题。 “并没有,但庆王、太子和襄王这一次联合了,朝堂之上至少有六成以上的官员都持赞同之态,怕是这件事情难以改变了。”长公主一声叹息,虽然这一阵子她的影响力增加了不少,朝堂中也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了,但人员太少了一些,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插不上话,纵然站出来反对也不会形成什么气候,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听到三位皇子竟然联合了起来,为的只是将自己赶出大乾王朝,沈傲的心开始慢慢放的平缓起来。 之所以激动,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只是即然已经发生了,在着急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的考虑一下要怎么样去解决问题。 和亲,历史上出现了很多次。但大多都是带着耻辱与懦弱,也是小国向强国所做的一种缓解压力和方式的表现。如今大乾不管是从地盘、人口、经济都要远强于蛮族,却要反过来和亲,本就很不正常。 更让沈傲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还参与其中,还成为了被和亲之人。原以为有着忠国公的身份,哪怕世袭得来的,爵位没有假,就算受到一些的压制,也应该足够的自由。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感受到自己的处境还是太弱势了一些,发展强大之心便更为强烈。但此时沈傲还有一个疑惑,为何叔父也没有强烈的反对呢?按着长公主所说,叔父的确是站了出来,但说完自己的意见后就退了回去。 这并不符合叔父的性格。尤其事情涉及到他这唯一一个侄儿的时候,不应该是据理力争,甚至是死谏的吗?怎么如此的儿戏。 叔父不急,是何道理?还是说其中有没有什么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 沈傲想不通,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事情或许不像是看起来那么的简单,那到底其中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至于说要做些什么,天子脚下,大梁城中,沈傲还能做些什么。凭着那百人的护卫队吗?一旦大批的银甲卫甚至是金甲卫冲到自己面前,那些护卫不过就是儿戏罢了。 “走,去作坊。”谢过公长主提醒之后的沈傲转身就去了作坊。他前一阵子早已经秘购了硝石等物,现在是时候把那个大杀器研究出来了。虽然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但如果皇上真的要让自己和亲而去蛮族的话,凭此物改变圣意还是可以做到。 ...... 聚荷宫。 五公主唐敏此时早已经泪眼涟涟,眼睛发红,身前的衣襟也被打湿。 唐敏对沈傲,谈不上什么至列不渝的爱情,但喜欢是有的。尤其是沈傲将才气表现出来之后,那种喜欢就越发的强烈。 公主也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知根知底,满腹经纶,还有财气,更是帅气的男子对于唐敏而言是一件大好事。她从心底里已经认可了这件事情,并开始把沈傲当成自己未来的夫君看待。 只等两年之后便嫁为人妇了。想必凭着两人青梅竹马,又有母妃这层关系在,他应该对自己很好的吧。为此,聚荷宫都开始准备嫁妆,公主出嫁,那可是大事。 想不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竟然想要抢夺沈傲,年纪尚小的唐敏便没有了主意,只能来到母妃面前哭诉。 一边出声安慰着女儿唐敏,目光一边焦急般的看向外面,女官彩玥终于还是出现了,人尚未进到主厅,赵妃娘娘的声音便已然传出,“如何?忠成侯怎么说的?” “主子,忠成侯说不必理会,皇上自有公断。”彩玥进得了厅中,做了一揖后便把沈云义之言讲了出来。 “嗯?”赵妃娘娘的眼中闪过一道疑惑之意。但很快她的情绪就陷入到了平静之中。论到对沈傲的感情,沈云义并不比自己差,这件事情他是不会不关心的。而即然能说出这些话来,想必定然有他的考量。 “嗯,那我们都什么不要做,通知与赵氏交好的官员,让他们静观其变。”一会的时间之后,赵妃又重新回到了那遇事冷静,处事果断的女强人形像。 第一百二十六章 范师通辞官 养心殿。 乾文帝少见的没有去批阅奏折,而是座在那里闭目养神。 当然,那些奏折也没有必要去看。无非写的都是劝他舍掉忠国公,与蛮族联姻之事。里面的文章定然会写的精彩纷呈,用一人来换边疆的和平,实是很合算之事。 如果说真的可以用一个人换来边境和平的话,乾文帝还真的可能会去考虑。虽然这样做会损失一些皇家的脸面,但比起国泰民安,却又算得了什么。可当那个人是沈傲的时候,他是绝对不能同意的。 甚至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乾文帝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怕真是如此,局面便是他也控制不了的吧。 即然不能,那就要按着不能的想法来办事。此时一旁站着的严福正小声的说着,“皇上,天子卫已然查明,这件事情起因是蛮族公主看上了忠国公,把事情告诉他的兄长,这才有了蛮族二王子找到庆王殿下和范仆射的事情。” “哼!”眼睛睁开,目露着精光,乾文帝的身上少有般露出了一股子杀气。 庆王,乾文帝对这个儿子还有心有愧疚的。 身为长子,又是已故皇后的嫡子,却没有继承大位的权力,想必心中一定很委屈。有时候做起一些事情来难免会有些极端。 为了这件事情,乾文帝甚至已经做好了百般容忍对方的心理准备。就像是每一次上朝庆王都没有拉下,宁可拖着一个瘸腿,宁可被众臣笑话,他也每朝必到。这使得他位父亲,做皇帝之人也是脸上无光,可想想庆王的委屈,他从来就没有说过什么,还严禁其它人公然的讨论庆王的身体,为此更是重处过两名嚼舌根的官员。 乾文帝可以允许庆王胡闹,或是说表现的出格一些也可以。但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还惦记着皇位,他也不会把皇位交到一位身有残疾的人手中,而让其它人去笑话皇家,笑话大乾,继尔变成蔑视大乾。 西蛮使者团的到来,范师通自以为看到了希望,还保举让庆王去招待使团。他打的是什么心思,睿智的乾文帝怎会看不明白? 可他还是应允了,他就是想借此事告诉庆王,机会可以给你,但无论你怎么样的努力都不可能改变事情的结果,更没有继承大位的可能。即是如此,倒不如消停下来,安心的当一个逍遥王爷不好吗? 未曾想的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意料,仙味居竟然被牵扯其中。沈傲的才气和帅气竟然被西蛮公平看中,这便有了现在的和亲之事,弄得满朝文武竟然多数都持赞同意见,这就有些出乎了乾文帝的掌控。 一个皇上,一个自诩睿智的皇上,竟然连朝堂都掌握不了,这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可就此将所有的朝臣都换上一遍,那也是极不现实,那样只会让大乾变得混乱起来。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只惩首恶。 这个首恶,自然就是庆王身后的范师通无疑。 哪怕之前范师通为蛮族说话,乾文帝都没有要动他的意思。可这一次,竟然连请示都没有,就私下串连这么多朝臣,这便已经动了他的禁脔,在不惩罚,自己还如何当这个皇帝。 拿百官之首开刀,乾文帝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旁人,大乾朕说了算。任何想要挑衅皇帝权威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哪怕你是当朝的左仆射亦是一样。 “安排一下,这个范师通也应该动一动了。”乾文帝的口中轻声说着,似乎在说着一件十分不起眼的事情一般。 这些话却是清晰的得入一旁严福的耳中,“诺”。 严福去安排了,按着乾文帝的意思,找到了两名皇上安排在朝中的御史,很快两本弹劾当朝左仆射范师通的奏折便递到了龙案之上。这件事情还极其的不保密,很快就被传播了出去。 就在大家都想着让沈傲和亲以赢取与西蛮的和平时,突然出现了两道弹劾当朝左仆射范师通的折子,这并不能起什么浪花。但得到消息后的将门以沈云义为首,也开始上折子弹劾范师通。说他身为百官之首,却未行其事,反而帮着西蛮小国说起话来。这些将门表示,大乾如果要低头向西蛮和亲的话,他们愿意当一名小卒,冲锋在最前方,以证大乾男儿之骨气,以让大乾之名。 有了将门的配合,投靠长公主的官员也很快上了奏折,这便形成了一股风潮,虽然说还不够大,却已经有了势。 ...... 东宫。 太子此刻正在正殿中见着一位老者,仅是从太子的表现来看,他是十分恭敬的。 “老师,您身体好些了吗?有什么事情派人说一声,学生去您府上就是。”太子弯腰行礼,尽极了学生之道。 所来之人,近六十的年纪,正是太子的老师夏悠然。 夏悠然,大乾著名的学士,诗词人,熟读四书五经,被称为最有学问的人之一,曾任百官之首,左仆射之位。 因其名声太大,被乾文帝看中,让他教导太子。但同样也因为名声太大,影响力太广,引来乾文帝的猜忌,尤其是唐信成为了太子之后,为免树大招风,最终已身体不适为由识相的退了下去,于大梁城中养老。 一直呆于府中的夏悠然,别看一幅不问世事的模样,其实一直在寻找着机会东山在起。他是太子的老师,一旦太子登基,他就是帝师,那是何等的身份,那是何等的荣耀,除非看破了名利二字,不然谁能舍得放弃? 苦等着机会的夏悠然,于今日突然出现在东宫之中,显然他已经看到了东山在起的机会。 太子尊师重道,看在夏悠然的眼中,让他十分的高兴。“好,好,太子又长高了,又成熟了。” 一番的寒暄之后,夏悠然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无他,让太子安排人马上弹劾范师通,将其赶下左仆射之位。 “老师?为何如此?”太子一脸的疑惑。对于范师通他自然不喜,此人可是支持自己的那位跛子大哥,算是对手。只是现在大家正联手在对付着沈傲,想着把他清理出大梁城,清理出大乾王朝,现在对他动手,似是时机不对。 太子的疑问落在夏悠然的眼中,让他呵呵的笑笑,“怎么?太子难道没有看出来,这一次是皇上要动范师通了吗?” “父皇的意思?”惊诧尽皆写在脸上的太子便是一愣。 “不错。这正是当今皇上的意思。这一次范师通竟然想要通过大乾与西蛮和亲的方式来解决边境的争端,却不知道,这样做引来了皇上的怒火。皇上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皇帝尊严不容侵犯,这一点是任何人也触碰不得的。” 夏悠然一幅很是了解乾文帝的模样说着。而能当着太子的面说皇上有缺点的人,怕也只有他拥有这样的资格。毕竟,在乾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关系还相处的不错,对于唐青山是什么样的性格和秉性,他自然也是非常的了解。 就似是这一次事情,看起来现在范师通占尽了优势,还把太子和襄王拉到了同一辆战车之上,却不知道,他这样的做法最容易受到乾文帝的猜忌。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下面的臣子太过团结,这样只会威胁到皇帝的权威。 “原来如此。”太子似懂非懂般的点了点头。但他不懂不要紧,重要的是给他出主意的人懂就行。“老师,扳倒了范师通,您是不是就有希望重新回到左仆射的位置之中?” “应该差不多。”夏悠然的脸上尽是自信,毕竟他的资历之老,满朝大臣无人可及,如果范师通下台,百里贵也不扶正的话,这个左仆射的位置他还是很有信心可以获得。 “好。”听到可以让老师重上朝堂,还可以成为百官之首,这样他在朝堂中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加。凭此一条,便足以让他倒戈向范师通发起攻击了。至于说沈傲的事情,相比于一个左仆射之位,那都是小事而已。 夏悠然的出现,让原本看起来目标一致的临时团体瞬间解散。当大批的太子系官员也开始上奏弹劾范师通,并列上他的罪状,还建议夏悠然复出的折子越来越多出现的那一刻,朝堂之上的风气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似是一夜之间,在没有人提及沈傲,更没人提及和亲,谈论的都是夏悠然是不是能取代范师通之位。 沈傲也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一批人,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如此。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心呼着又过了一关的他,更是一头钻进了作坊之内。 虽然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牵连到他,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的事情,他还会不会有这般的好运。靠人永远不如靠己,他一定要弄出大杀器,唯有如此,才算是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乾文帝的反应很快。就在太子系的人上了奏折后的第二天,范师通便被召去到了养心殿。谁也不知道他们间到底谈论的是什么,但出宫之后的范师通就写了辞折,交到了皇上的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狼狈离京 范师通以身体不好为由,请辞去官。连上了三道折子之后乾文帝这才应允,但并不是让他直接的告老还乡,而是给了他一个翰林大学士的头衔。 显然,乾文帝还是很看好范师通的能力,或是他的家族背影。范家可是铁具大王,是大乾王朝需要倚重的,这样的人即便是他不用,也不会推给旁人,这才有了大学士之职。只是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来,范师通这个大学士是无法与杜晋这个大学士相比的,人家还兼着内相之职,范师通并没有,这便是最大的差别。 范师通被拿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夏悠然成为了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重新复出的他可谓是春风得意,他的上位似乎也显露出了一个信号,便是皇上对太子的支持与看好。有了这位左仆射的支持,可以想见在朝堂之上太子的力量将会大大的增加。 ...... 庆王府。 庆王一脸的心灰意冷。唯一支持自己的范师通被父皇拿下了,这是不是代表父皇对自己有意见,是不是代表他想继承皇位的唯一可能性已经没有了呢? “殿下,无需灰心,这一次实是老夫自己的错,太过心急了,以至于联合了太子与襄王,却忘记这一股力量的强大,引来了皇上的忌惮。说到底,有些咎由自取矣。”座在庆王对面的范师通一脸的苦笑。 做事情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怎么样。但当回头看去时,这才会发现,当初的行为有多么的鲁莽,怕是换成自己在乾文帝的位置上,也是不会允许朝臣势大的事情发生吧。 范师通只是以为此次的阵势过大,又没有提前的和乾文帝打招呼,以至于打了皇上一个措手不及,引来了皇上的不满。根本就没有往沈傲的身上去想,一个世袭得来的国公而已,又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还真不会放在他的眼中。 “老师,您还会回来吗?”庆王带着一丝期翼的问着。 这个回来,指的不是范师通回大梁城,毕竟他都没有离开过。意指的是范师通还能不能回到左仆射,这百官之首的位置上来。 “还是有机会的。”范师通很认真的想了想后,给出了答案。毕竟夏悠然已经六十年纪了,在外休养了数年还可以回来,他的年纪可是比其小了很多,现在又不是休养在家,只是调换了一个职位,机会当然有的。 听到有机会,庆王并不那么难过了。“老师,那学生就等您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努力,让父皇看看,本王虽然有腿疾,但还是有能力的。” “好好。”看着庆王并没有被此事压倒,范师通很是高兴。可一想到眼前的问题,便连忙提醒的说着,“西蛮这条线不能断,这一次和亲之事是不成了,要想办法安慰他们,只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支持,我们便有东山在起的机会。回头我们范家会拿一些银子和铁器出来,足以让殿下去交差了。” 范家付出了这些,那是短时间内没有机会在赚回来的。除非庆王可以继承大统,不然的话,这些东西就像是打了水漂一般,在不能拿回来分毫。 只是范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岂是可以随意半途而废的呢?只能期望庆王能够争气便好。 “谢谢老师,范家所做的一切本王心中都记着呢。大事一成,当以数十百倍的回报。”庆王也适时的表态着,他现在还真离不开范家的支持,不然他就真要成为一个弃子了。 ...... 东宫。 相比于庆王府内的气氛压制,这里是一片的欢声笑语。 夏悠然成功复出,成为了百官之首。太子系实力壮大之下,对于大统之位也更是信心满满。 “呵呵,想必吾的皇兄现在一定大受打击,躲在府中哭泣呢吧。”心情大好的太子哈哈大笑间,眉飞色舞,当真是一幅志得意满的模样。(吾亦是一种自称,如同某一般。大乾国只有皇家等高贵血统之人才可用之。) “那是自然。身有腿疾还妄想着大位,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现在好了,唯一支持他的范师通也下了台,看他以后还如何的叫嚣。只是可惜,那范师通没有全退,成为了翰林院的大学士,终还是一个隐患。”幕僚之一的段伟一脸附合般的说着的 “不要紧,翰林院大学士,又不兼内相之职,只是空有其名,没有实权罢了,这样人的已然成不了什么气候,无需再管。”附马陆顺呵呵的笑着,一脸得意之态。他是太子一系的人,一旦有一天太子继承了大统,他的身份必然也会水涨船高。 相比于段伟和陆顺的一时得意,首席幕僚曾桐并没有那么乐观,他反而有些担心的说着,“殿下,这一次我们临阵倒戈,想必庆王定然恨我们入骨。这段时间还是要小心一些,也要告诉下面的那些官员做事情收敛一些,万不要被人拿住了把柄,不然的话,庆王定会和襄王联手,倒也不能小视了。” 夏悠然成为了左仆射,代表着太子一系实力的加强。此消彼涨之下,也代表着襄王一系变弱了许多。此时,为了自保,怕是襄王会和庆王联手对付太子一系了。 要说曾桐的担心并非是没有道理。但太子似并不以为意,“无坊。下面我们的众多朝臣的支持,又有老师帮忙盯着,外面有舅舅相助,无人可以奈何本太子的。” 太子的确有自傲的本钱。公认的继承人,朝中实力强大,外面又有晋王的全力支持,想要动他还真不是易事。 “希望如此吧。”曾桐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他也看到了太子系的强大,可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着隐隐的担心。 ...... 驿站。 和亲的事情告黄了,连提出这个建议的范师通都因此被降了官阶,由百官之首成为了一名无什么实权的大学士,消息传到沙节将军和二王子俄里吉、公主俄雅丹的耳中时,三人皆是一脸的愰然之意。 俄雅丹很气愤,眼看到手的良婿没有了,这让她感觉到心灰意冷。 俄里吉也很生气,一个报仇的好机会就此失去,除非沈傲能够出现在蛮族地区,不然的话,在大梁城中他是永远的没有机会来报仇血恨。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天我们会杀进大梁城,那个时候拿下沈傲不过是顺手之事而已。好在这一次我们也没有白来,庆王愿意提供给我们银两五百万,铁制刀剑一百车,有了这些,我们就可以带着足够的粮食回去,部族不用挨饿,勇士们有了武器之后,我们就可以大建军队,为攻打大乾做足准备。”沙节站了出来,眼露凶光的说着。 此行他们的目的便是从大乾获取粮食,以渡灾荒。现在不仅粮食拿到了手中,还多了百车的铁器,任务已经算是完成。至于沈傲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小意外而已,一个公爵而已,还是一个少年,这样的人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当然,有机会的话,这个仇还是要报的。毕竟沙节的儿子沙木息可是被此人给打了一棒子,这个仇他记在心中。 不管愿意与否。事情已然这样,无法更改,沙节已经准备回去。俄雅丹虽然心有不甘,但这里大梁城,不是蛮族。更不要说沈傲身边还有能打的百名护卫,又岂是她说抢就可以抢走的? 如同沙节将军所讲,回去之好,好好练兵,期望有一天可以打到大梁城来,那个时候在抓了沈傲回去当自己的丈夫好了。 西蛮使者团用银子购买了很多的粮食,装上大车之后离开了大梁城。 天子卫来报,西蛮使者团购买粮食的银子多是由范家所出,不仅如此,他们还贡献了百车刀剑。奏折放在乾文帝面前的时候,他没有多说什么。 乾文帝要的是西蛮与大乾边疆的宁和,至于他们因此而获得了什么,他并不关心。范家愿意提供便提供好了,多了百车刀剑,西蛮就当真可以威胁到大乾了吗? 乾文帝要的是时间,他要先一统大乾,将所有的藩王一一消灭。至于外患在他眼中不过就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一旦等到大乾真正统一之时,便是彻底的消灭一切外患的时候。 仙味居中,正在这里休息的沈傲也得到了这一消息。这是白秋彤她们姐妹从客人口中听来的。 “什么?这就是卖国行为呀。”闻听此言的沈傲脸上有着十足的气愤。范家这种行为就是资敌,与汉奸无异。 “主子,不要激动,在气坏了身子。”一旁正给他按摩肩膀的白秋彤被吓了一大跳,小声的说着。 “哦,不气,不气。”沈傲这才想到场合不对,便重新的回到了太师椅上座下,闭上了双目。看似真的没有生气,实则心中却在想着,范家这样的行为应该深受打击才是。不然商人都有样学样,大乾还怎么强盛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太子头疼 放在以前,沈傲并不太会关心这些事情。他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大乾的如何强大。可这一次和亲的事情把他牵扯了进去。方才认识到,原来大乾并不像是想像中那么的强大,一个蛮族而已,人口不过百万,大乾竟然也要考虑其感受。生在这样的国度之中,沈傲的小命似乎随时不保,利益也随时可以受损一般。 “看来要做些什么了。” 下午,沈傲离开了仙味居便去了国昌隆的作坊,这一次他要炼钢。 用在软的物体上铁刀锋利,如果用在硬的物体上的话钢刀锋利。倘若对手都是一身铠甲的话,那钢刀效果更好。 从青铜时代走来,进入铁制时代也有些年头了,但一直没有钢的出现。沈傲要做的就是把钢刀配到军队之中,做到欲先攻其事必先利器,如此会加上至少两成以上的胜算。 说起来铁器也是不错的,通常情况下也很锋利,不过由于铁遇到潮湿的空气容易生锈,所以需要时常保养,这也是铁的一大缺点之一。钢就不是了,它最大的优点是融合了其他元素导致强度高,不容易变形,有些甚至不会生锈,后世很多土木工程和一些制造业非常喜欢的原因就在于此。 但不管是想要炼铁还是炼钢,首步都需要加热,加热的过程必须有风箱参与, 人推动风箱压缩空气增加木炭燃烧效率将机械能转化为空气与燃料的内能, 内能又转移到铁器上。 沈傲曾看过当代的风箱,属于单式风箱,比较古老,效果也不佳,他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改进风箱。在找来大工弄来了木箱、活塞、活门等物之后,做起了双动式活塞风箱。 这将是风箱上的里程碑,比之传统的风箱,活塞式风箱正逆行程都作有用功,每行程中一端排气鼓风,一端同时吸取等量空气,因而能提供连续风流,提高鼓风效率,是鼓风技术上的重大进步。 仅仅是一下午的时间,这种并没有多少科技含量的双动式活塞风箱便做成功了。接着就是(锻打)锻打时铁锤打击铁器使其发生形变, 将机械能~转化~为铁器内能, 炙热的铁器又将内能~转移~到冰凉的铁锤与铁毡上。(淬火) 炙热的铁器入水后, 内能~转移~到水中. 铁器自身因为骤冷发生形变, 厚薄不同的区域形变的速度不同... 相比之下,这些个过程就有些麻烦,想要成功或许需要几十上百甚至更多次的试验。好在沈傲有的是时间,还拥有足够的银子,失败了总结经验之后继续便可以了。 为了防止技术被他人学去,主要是怕被其它异族所学,最核心的机密沈傲并没有马上告诉旁人,那就是钢的含碳量为0.03%~2%的铁碳合金,含碳量2%~4.3%的铁碳合金称生铁。 钢技术就在国昌隆的作坊内一次次的锤炼着。相比于沈傲所搞的研究,庆王也在做着对付太子的准备。 原本说好的一起玩,结果玩着玩着你不旦不玩了,还在后面打了一记闷棍,这便是太子之前的所为,也成功的激怒了庆王,他决心定报复,就像是曾桐所担心的那般,庆王要向太子的势力下手。 是人就有弱点,无非名、利、财、色而已,就看你能不能沉下心来寻找了。恰巧的是以前范师通任左仆射的时候,下面有人查到管泰贪污之事,曾报上来。当时范师通并不想与太子发生直接的争斗,便将事情给压了下来,现在是翻翻旧事的的时候了。 管泰,归属于太子一系。任户部之下的仓部侍郎。 别看只是一个四品官,实权却是不小。管理着户部的仓部,相当于现在财政部中的财会,想要在职权范围内动动手脚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管泰这个人有着明显的缺点,贪财、好色。仅是家中的夫人就有一妻四妾,外面还买下了两个别院,来了一个金屋藏娇。如果说靠着他那点俸禄拥了这些,是无论如何办不到的。 但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从仓库中拿出一些好东西的同时,也会把一些看起来相似,实际上质量相差很多的东西在放回去,以次充好之下,除非是认真检查,不然很少会出事。 再有管泰每一次把利用职权弄来的钱,多数都上缴给了太子,他只拿上不到一成而已。如此真出了事情,自然有太子来力保他,他便可以高枕无忧。 自认做事很谨慎的管泰,却不知道已经被庆王给盯上了。这一天下衙回家的路上,轿子在路过一条胡同的时候,突然冲出几个大汉,文官出身,岁月掏空了身体的管泰哪里会是对手,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还是同衙的官员在三天没有看到管泰这个侍郎后,才派人去了管府,这才知道管侍郎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家人以为管泰是去了别院,并没有在意,直到看到府衙派人找来,这才急得开始报官,事情上报到了大理寺。 朝中的正四品官就这样消失不见,连轿夫也一并跟着消失了,这可是大案,大理寺卿康安马上派人进行全城搜捕。也不知道是大理寺太能干了,还是凑巧,竟然真的就在一间青楼中找到了管泰。只是此时的管泰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份自写的供状,上面说着他在任户部侍郎的时候,贪污之事,以及送给东宫银钱的事情。 如果说是私人家的院子里找到的管泰,或许还可以做些手脚,将事情压下来。但像是青楼这样的地方,人多眼杂,且发现他的时候已经闹出了很多的动静,在想不让人知道这些事情已经是不可能。更不肖说,大理寺卿康安还是襄王的人,这原本就是襄王与庆王合作演的一出戏。 人由庆王派人抓住,在由襄王的人负责公开,如此一来,事情想要不让人知道都不可能。 随着夏悠然成为了百官之首,当上了左仆射之后,襄王的压力顿感巨大。 百官前三位,两位仆射,一位内相,竟然没有一个是他的人,这原本就让襄王睡不安身。好在的是,这里面也没有太子的人。但现在不同了,夏悠然成为了百官之首,这可是太子的老师呀,他会向着谁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 襄王感受到了压力,他便想着把夏悠然给弄下去,最好可以保持原来的态势。只是人家刚刚上升,又蛰伏了几年,行事变得是异常的谨慎,想要抓到了把柄实在太难,正是这个时候,庆王派人来联络他。 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虽说管泰只是四品官,但他的职务很重要,油水很大,把他拿下,东宫那里就会出现财政危机。这样的机会襄王怎么可能会不答应,这便与庆王一拍即合,联手搞出了这件事情。 管泰的事情在有意操控之下,很快弄得的是人尽皆知,皇宫中乾文帝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有天子卫在手,管泰的事情乾文帝早就知晓。只是考虑到此人贪污来的钱大多都给了太子,但选择了睁了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子,左手进右手出罢了。 事情没有发生,他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事发了,乾文帝就不能在容忍下去,正好随着夏悠然的复用,太子一系的势力的确是太大了,乾文帝也正想杀一杀他的威风,便借着这件事情把太子叫到了养心殿,一顿时的臭骂,最后以让他回去反醒为结果。 至于管泰自然就没有这般的好运,贪污了那么多银子,财产充公,人也发配为奴,算是彻底的废掉。 管泰被拿下,借着这个机会,乾文帝安排了听自己话的人上位。庆王和襄王自然是高兴了,太子回到东宫之后却是气得不行,又不知道砸了多少的东西。 砸东西可许可以解一时之气,但接下来的日子还要过,太子愁眉苦脸起来。 先有黑煤被阻,断了一个进项、现有管泰被抓,又少了一大进项,东宫的财政一时间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虽说这些年太子也攒了一些的家当,但座吃山空的道理他是知道的。下面之所以有那么多的官员愿意支持他,甚至是奉他为主,不就是因为跟着自己有利可图吗?如果没有了利益,谁还会跟着自己。 急于想要摆脱财政困境的太子便又一次将目光放在了国昌隆身上。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太子不准备玩什么花样,毕竟庆王和襄王在一旁看着,如果此时他以权压人的话,谁知道又会出现什么是非?别在弄得灰头土脸那就不好了。 太子的决定是成为国昌隆的会员,还是最高的至尊会员。 不是说成为了至尊会员之后,就有机会共享国昌隆的利润吗?就像是苏荀一般,成为了唯一一个至尊会员之后,沈氏宣纸以及现在国昌隆生产的沈式新衣便都有了他的股份,现在已经座等收钱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聪明误大事 经沈傲指点,众多绣女齐动手的沈氏新衣现在已经上市。并且在市场上一露面便成为了抢手之货。尤其是女式的贴身衣物,那个被称为胸·罩的东西一出来,便成为了很多女性的福音。价值虽然并不便宜,可耐不住效果好,如今便是青楼的那些女子都在想着办法攒钱弄一件,似乎不这样做,都没脸见人一般。 第一件衣物下面都有一个单独的沈字,相当于商标一般的存在,那也成为了一种身份的像征,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 结果就是国昌隆又大赚了一笔,听说近来养心殿中父皇的笑声都多了不少。太子虽然不喜欢沈傲,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赚银子的能力。想着指不定下一次又会出现什么新鲜的玩艺,他就可以搭上顺风车大赚一笔了,便决定投这一千万两银子。 太子想的是自己走的可是正道,是按国昌隆规则办事的,沈傲这一会总不会不给自己面子了吧。他便叫来了身边的管事太监仲喜,吩咐他准备一千万两银子送去国昌隆,他还大度的说,画相就不必了,忠国公辛苦,以后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告知本太子就是。” 太子的想法是好的,坏就坏在办事的人身上。 仲喜自小就跟着唐信一起长大,用得顺手,他当了太子之后,升其为身边的管事太监,那是奔着现任严福的身份去的。 深得太子的信任,时间一长仲喜的手也变得长了。借着太子之名,他也跟着贪下了不少银两。就像是被治罪为奴的管泰,之前他们的关系就很好。很多时候管泰也会在孝敬太子的时候,给仲喜一些银子,无非就是希望有机会可以替自己美言两句。 按说管泰虽然出事了,可太子都没有被重罚,更不要说他这个管事太监,更是无事。可坏就坏在半月之前仲喜老家要盖房,他为了向他人炫耀自己过的好,便托人给家中带去了五十万两银子。 这五十万两可是保喜所有的财富了,甚至还不够,他又利用自己的职权在东宫府库房内拿出了三十万两。本想着等管泰在来的时候,这个窟窿让他帮忙添上,大不了以后慢慢扣就是。可谁曾想管泰竟然出事了,现在一时间让他到哪里找三十万两银子来?而眼看着太子府月底查帐的日子就要到了,如果不能补足的话,事情一定会被太子知晓,会严重的影响到以后的前程和现在的地位。 仲喜只是一个太监而已,太子没有上大位之前,他的权力也就在东宫中好用罢了。但指着下面的那些仆役们想凑三十万两银子,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心想把事情告诉太子吧,又担心会破坏了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印像。最终,咬了咬牙,拿着太子的手谕从库房中领了一千万两银子的仲喜还是决定把这帐落到忠国公的头上。不就是一个世袭得来的公爵嘛,咱家让他添上这三十万两,那是给他面子,他敢拒绝? 趁着取银之时,派着心腹小太监从中先拿了三十万两,送回到自己的厢房中存放好,这才拉着其它的银子出了东宫,向国昌隆总铺而来。 要说保喜不是没有听过沈傲的名头,但也只是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才子,有些赚银子的手段而已。至于本人到底是什么脾气,还真是不清楚。毕竟沈傲就没有来过东宫一回,连人都没有见过,仲喜便以为对方不是什么人物。要不然,岂会连进入东宫的资格都没有呢。 几辆牛车拉着,带着一票人,仲喜来到了国昌隆,也在这里见到了忠国公沈傲。在看到只是一个少年之后,他的眼中更是露出了轻视之意。 “咱家给忠国公问好了,太子看中忠国公的能力,为了表示支持,特安排人送来了这一千万两银子,这可是你的福气哦。”促喜一幅倨傲的模样说着,把一幅狗眼看人低的狗腿子模样诠释的十分形像。 仲喜的态度很不友好,沈傲并没有与他一般见识的模样。太子能遵守国昌隆的规矩,这等于给其它人带一个好头。虽然现在的国昌隆发展已经不在需要旁人的投资,可是考虑到太子的身份,人家又按着规矩来,沈傲还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脸上带着笑,“好,沈叔,验银子吧。” 一旁的管家沈兴忙即便应了一声,这便开始安排人卸银子,并一箱箱的查验。 沈傲竟然如此的认真,看着仲喜心中就是一紧,但他并不害怕。一千万两中只是少了三十万两而已,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事。这可是给国昌隆送银子,少送一点点还有什么可怪的吗? 仲喜并不点破,而是座在沈傲一旁的椅子上品着茶水,一幅要将头翘到天上的模样说着,“好好的查验,这可是刚从东宫库房里取出来的,如果少了那就是你们的责任哦。” “嗯?”沈傲原本还不在意,也认为点验银子就是一个过场而已,但在听了仲喜之言后他不得不留了一个心眼。“沈叔,银子就在这里点验,先不要放入到库房之中。” 沈傲这般说也不过就是为了保险起见而已,他虽然喜欢银子,但并不是多么的看重,这东西弄到手中原本就是要花的。但如果因为银子而吃了亏,那就得不偿失。 沈兴原本正想把刚刚查验的银子送入到库房之中,毕竟这么多银箱子堆在这里还是有些碍事。可听到沈傲的吩咐,便也留了一个心眼,将所有的验过的银子都放在了一旁,准备一齐入库。 看着沈傲的这些个动作,正喝茶的仲喜暗骂自己的多嘴,但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是稳如泰山一般的座在那里饮茶,一幅银子没有问题,我不心亏的模样。不仅如此,时不时他还催促一声,“你们动作快一些,太子殿下还等着咱家去回复呢。” “再去叫一些人手,加快速度。”沈傲轻点着头,对身边的护卫队长石磊说着。心中却在考虑着,银子总是这样交易来去的实在太麻烦了,且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损耗,是不是可以考虑开银庄,把银票弄出来呢? 但这个问题不过就是在脑海中一想罢了。想开银庄,需要有极良好的口碑和实力,现在他还欠缺很多,贸然而动的话,一旦有人打银庄的主意,他又没有足够的能力进行保护,最终只会便宜了他人,招惹来更多的麻烦而已。 石磊很快就走了回来,带来了几十名护卫,有了他们的帮助,点验的速度加快,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了结果。拿着这个最终的结果,沈兴脸上带着狐疑,走向到沈傲的身边。 “有问题。”注意到沈兴的脸色,沈傲沉声的问着。 “是有一点问题,少了三十万两。”沈兴如实的回答着。 “少了...三十万。”沈傲的眉头轻皱,但很快又放了下来,说道:“应该是点错了吧,再查一遍。” 一千万两,要么少给一两百万,要么就全给,少了三十万两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大头都拿了,还差这么一点吗?这应该是下面的人点错了才是,毕竟那些护卫手上有些功夫,但说到数银子的本事就差了一些。 显然沈兴也是这般想的,连忙点头道:“某去把范白二掌柜叫来,他手下有些人点银子速度快,且还准确。” “可以。”沈傲点头同意了。 这一切都没有瞒着谁的意思,一旁的仲喜听了个清清楚楚。正是因为听到了,他的神色才有些不自然,表面上却装成不高兴的样子说着,“怎么着,我们东宫岂会差了这么点银子,一定是你们数错了。再说不就是三十万两银子吗,相比一千万那又算些什么,不如就这样好了,咱家还等着回去向太子殿下交差呢。” 又一次把太子抬了出来,沈傲听到的却是仲喜话中的那一丝不自信。 先是强调少了银子是他们的责任,接着又说不会差这点银子,催促快快交差。越是这般的急促沈傲却越是不能着急,他转过头来,向着仲 喜呵呵的笑了笑,“仲公公,这可是国昌隆的买卖,里面涉及到当今皇上还有长公主,实在是来不得半点的问题,还要麻烦在多等一会。也请仲公公放心,一会查验无错的话,必不会让公公白等就是。” “哼!那就快一些。”仲喜倒不是在乎沈傲那点赏银,他是不想催促的太急了,反弄得自己好像是心虚一般。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为放在沈傲的眼中,已然是心虚和有问题的一种表现。 范白也来了,还带来了三十名随从,有着他们的加入,查验起来的速度不仅加快,且还更加的准确。那些护卫们只需要将点过的银子在核验一遍,如此两遍对照,保证不会出错便是。 又是一番的折腾下来,结果与第一次无异,只有九百七十万两,还是差了那三十万。当沈兴把结果报给沈傲知晓的时候,忠国公的脸色变冷了起来。“仲公公,这银子数目不对呀。” 第一百三十章 恶人先告状 “怎么不对?”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仲喜先是跳了起来,接着就大声的吼着,“这可是刚从东宫库房中取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一定是你们的人数错了,要么然就是你们的人趁咱家不注意,将银子给藏了起来。哼!想要栽赃给咱家,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这时的仲喜当然不会承认这一切,反还要倒打了一耙。 三十万两银子他是拿定了,至尊会员也办定了。这即然是太子殿下亲交的任务,那就必须要完成好。再说,在执行命令的时候给自己捞足好处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这样去做,他感觉到自己没错。 他可是东宫的人,他相信自己只要强硬一些,这个还是少年的沈傲就一定会退让。就像是那些来东宫拜见太子的官员一样,哪一个在自己面前不是尽可能低着头,即便是不想交好自己,也不会想着得罪自己的。 拿看待其它官员的目光看向沈傲,这原本就是错了。 三十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在沈傲眼中看来,这三十万两银子算不得什么。可他不会吃这样的亏,谁知道这是不是东宫在有意的糊弄自己。如果就这样认了,回头人家在骂自己白痴,蠢货,当真是出了力吃了亏也没有讨到好处。 经商的宗旨之一便是赚银。明知道被人坑了还不敢反抗这绝对不是沈傲的作风。 沈傲的面色很快的便冷了起来,“仲公公,莫要一次次的提东宫库房,难道那里取出来的银子就一定不会出问题了?难道就不能是你们在取银子的过程中少拿了三十万吗?” “这怎么可能,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一箱箱点验之后才抬出来的。”仲喜一幅东宫不会出差的模样说着。 “可这里也是一箱箱的点验,这些银两并没有过地方,想必只要不是眼睛有问题都可以看得清楚。”沈傲回击着。 “那谁知道,反正银子是拉回来了,现在请忠国公快办手续吧,太子殿下怕是已经等急了。”仲喜心中感叹着沈傲做事的滴水不露,竟然没有把点过的银子搬走,使得他想要嫁祸都不可能。现在只能抬出太子的名头,来压制沈傲,希望他可以低头了。 别的官员会不会低头沈傲不知道,但他是绝不会低头的,这种明摆着让自己当冤大头的事情,他怎么会干。摇了摇头,沈傲以着十分坚定的口吻说着,“银子少了三十万,办至尊会员卡是绝对不行的。如果一定要办,还要麻烦仲公公在走上一趟,把差额补上,会员卡自然是双手奉上。” 沈傲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仲喜听了之后有些恼羞成怒。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补足自己的亏空。这也非是他首创,层层扒皮的事情在朝廷中早已经是屡见不鲜。 上面拨付一百万两银子下来,几个衙门口一过,最终都发到实处的能有五十万两就算是不错了。这一次他送来了一千万两,只是少了三十万而已,仲喜并不认为自己做的过份。沈傲却是紧咬着不放,他是什么意思? 是看不起自己呢?还是看不起自己身后的太子? 事以至此,无法后退的仲喜就决定将矛盾转嫁,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的凶狠之意,“忠国公,银子咱家是如实的送到了,但你现在却以各种理由推诿着,甚至还在验银的过程中动了手脚,私自拿走了三十万,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真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中吗?” 如果说之前沈傲还以为错误发生在东宫出库的问题上,可在听了这一番话后,他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去认定,问题很可能就出现在眼前这位公公的身上。 按说层层扒皮的事情沈傲也是知晓的。仲喜辛苦跑上一趟,他也不是不懂人情,让对方白忙,赏是一定要赏的,但绝对不会有三十万两这么多。更不要说,对方眯了这三十万,却是连招呼都不曾打上一个,真当自己是冤大头了吗? 自己私自想秘下银子,现在事情不成,反倒还倒打一耙,把少了银子的罪过插在国昌隆和自己的头上,这是沈傲万万不能同意的。起了身,沈傲身体前倾,距离仲喜的脑袋也不过半臂之距,“仲公公,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想必你心中定然十分的清楚,现在你还要倒打一耙,把所有的过错放在我们的身上,你认为合适吗?” 被沈傲近距离的盯着,不知为何,仲喜心跳的越发厉害,以至后来他竟然不敢直视沈傲的目光。 不敢辩解了,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不在去看向沈傲,而是强装镇定的说着,“怎么?忠国公是不想收这些银子,不想接下太子殿下的善意吗?若是如此,咱家就把这些银子运回去了,如果是这样,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 还用说吗?自然是丢了东宫太子的脸面。 这些个牛车,穿街过巷,打的东宫的旗号,弄得人尽皆知,现在却要将所有的银子运回去。别人看到能不胡思乱想吗?到时候难免就会有人瞎琢磨,太子的脸也就丢大了。送银子给人都不要,那让他情何以堪? 沈傲当然很清楚这个结果。若是这样,太子必然会恨自己,哪怕就是查清问题不出在自己身上,可事情发生了,他还是会恨自己,弄不好就是不死不休。 可若是因为害怕事情就这样过去,沈傲也是不会同意的,这种吃哑巴亏的事情,他可从来不做。“来人,把长公主殿下请来。” 沈傲终还是决定叫长公主过来,如此就有了一个见证人。那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自己都不至于太过被动了。 当初为何要选择国昌隆做为合作伙伴,不正是为了少一些这样的麻烦吗? 沈傲派人通知长公主,仲喜并没有阻拦。公主长在普通百姓眼中自然是了不得的存在,可是放在他这个太子红人眼中,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罢了,他相信这是沈傲要妥协,才给他自己找的台阶而已。 长公主恰巧就在国昌隆总铺,她是听说太子在办理至尊会员之后赶过来的。又是一大笔银子入帐,她还准备拿着这些银子去宫里头向皇兄讨喜呢。 想不到的是,好消息没有等来,得到的却是沈傲要见自己的事情。一路走来的过程中,她也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少了三十万两银子,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要么就多少一些,要么就敞亮的完全补足,这少了三十万两算是怎么回事? 人未至,长公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问题是不可能出现在太子和沈傲的身上,那么多人在场,银子又没有被搬离过,三十万两这么大的数目是不可能被谁藏于身上,那结果只有一个,问题出在东宫,甚至很大的可能出现在那个叫仲喜的办事太监身上。 迈着玉步来到了仓库旁的广场上,看到了沈傲一行人。长公主一至,先向着沈傲轻点了点头,表示事情交给她处理,随后冷冷的目光就落到了仲喜的身上,“仲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有问题,尽可以言明,我们大家可以想办法一起解决。” 长公主这是认定仲喜有问题了,且还给了他一个改过的机会。那就是把问题说出来,她会酌情的进行处理。 长公主强势而问,仲喜的脸色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此时广场上有人上百,一旦他认了错,事情难免会被传出去,若是那样贪财的名头落在头就在也摘不下去了,如此还何谈什么前程?什么未来呢? 此时此刻,唯一要做的就是死不承认,在抬出太子的名头来压人而已。 “奴才见过长公主殿下。银子是没有错,错一定会在了这些验银子的人身上。”仲喜先依着规矩见了礼,随后便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恶人先告状的说着。 如此的笃定,长公主脸色也现出了一丝的迷茫,难道说这个仲喜并没有问题吗?长公主这便转身看向了沈傲一眼。 轻轻点了点头,沈傲开口道:“两次查验,一次校对,结果都是一样的,少了三十万两。” “嗯。”长公主是信任沈傲的。莫说是三十万两,就是三百万两对方也不会太在乎。更不要说事情还涉及到太子,更是来不得半点的马虎。那就是说,银子的确有问题,仲喜也可能有问题了,可是对方死不认帐怎么办? 要说长公主不愧是长公主,只是略一考虑之后便做出了决定,“数目即然不对,这些银子我们国昌隆是不能收的,至尊会员卡也无法办理,还请哪里来送回哪里去吧。” 长公主这是不准备给太子面子了。想来也是,虽然她是太子的亲姑姑,但对方又何偿把她放在过眼中呢?在太子和襄王等人眼中,长公主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在男权社会之下,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只需要讨好父皇便万事皆可。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太子生杀意 从不被这些侄子们看的起,长公主才不得不走通乾文帝的路子,这才让她有些身份和地位。即然你们看不起本宫,那本宫又何需给你们面子。再说此事她是有理的,就算是官司打到皇兄面前她也不怕。 沈傲也是这般去想的,可并没有这样去做。他并不认为此事出头是什么好事,无故的得罪了太子也是得不偿失。这才找来了长公主,让她定夺,想不到结果竟然是一样的。 沈傲在一旁看着,对于长公主的果断自然是赞叹不已,他相信只要给这个女人一定的权力,怕是她也能如好男儿一般的做好事情,做大事情。 仲喜并没有这样去想,他以为长公主是太子的姑姑。出了事情总是要遮掩一下的,如此自己得了好处,事情也办妥了。想不到长公主竟然无视太子,这让他大惊失色的同时,不由自主的便开口说着,“长公主殿下,这样做将太子面子置于何地,你还是要考虑清楚了。” 这样的话仲喜常常会说给那些前来东宫拜访的官员们说。而每次一说,那些官员无不是唯唯诺诺,按着他的意思照办。可他忘记,眼前的人可不是去东宫有求于太子的臣子,她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长公主殿下。 她又岂会被仲喜这些话所威胁? 不仅没有被吓到,公长主反而还很生气的看向仲喜道:“怎么?尔在交本宫做事吗?” 仲喜被这个眼神一盯,便是浑身一激灵。这才想起人家的身份,岂是自己可以出言威胁的,连忙就低头道:“奴才不敢。”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奴才,却敢如此的本宫说话,如果不好好的教训你一番,怕是别人都会以为本宫好欺负了。来人,掌他的嘴,让他好生的长长记性。” 长公主生气了,一旁的女官珠云随即就跳了出来,一伸手就将正低头的仲喜给抓了一个正着,接着叭叭叭叭...几个大嘴巴子便落到对方的脸上,打的那叫一个痛快,一个响亮。 珠云停手的时候,仲喜的脸上已然是通红一片,也红肿了起来。他用着充满着怨恨的目光看了看珠云,然后又低头向着长公主行了一礼道:“奴才多有冒犯,肯请长公主恕罪,奴才现在就滚。” 生怕长公主在会出手收拾自己,仲喜是决定离开了。 “滚吧,带着你的银子滚回去。”正在气头上的长公主一声冷哼。 仲喜走了,带着九百七十万两银子一并离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沈傲走上前来劝慰的说着,“长公主殿下何必和一个太监置气,在气坏了身子便不值当了。” “哎,忠国公,本宫不是在为一个太监而生气,是在替太子担忧呀。身边都是一些什么人,有这些人在,太子岂不是要被带坏了吗?”长公主一幅心怀天下的口吻说着。但实际上心中却在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公然的打了仲喜,是痛快了。但也因此与太子结下了仇,倘若有一天太子真登上了大位,那还会有自己好果子吃? 想必不用太子动手,得势的这个仲喜就会找各种理由对付自己吧。 这一刻,长公主多少有些后悔了。可当时仲喜竟然当众出言威胁自己,她又不能不反击,若什么也不做的话脸面何在?以后谁还会把自己放在眼中。 沈傲似乎看出了长公主的担心,但他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他只是一个世袭得来的公爵而已,没有丁点的军功在身,说出的话便是没有什么份量。在说了,皇家自己的事情他也根本插不上手。 “这里太危险了,还是离开的好呀。”沈傲再一次于心中感叹着,想要离开大梁城这个是非之地的想法又似坚定了一分。 至于说此事把长公主给扯了进来,沈傲并不感觉自己哪里做错了。即然得了好处就要出力,要不然他何必一定和国昌隆合作。再说了,当今皇上还在,长公主就会是太子的长辈,纵然此事太子脸面上不好看,他也拿长公主没有办法。至于说以后会怎么样?那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一年多之后他就要被赐婚了,他的压力比任何人都要大呢。 ...... 东宫。 仲喜就这般肿着一张脸回到了太子的面前,引来了唐信一脸的惊诧。 他怎么说也是当今太子吧,是谁把自己身边的太监打成这幅德性,这岂不是在公然打自己的脸面吗? 仲喜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发生在国昌隆的事情讲了一遍。 自然,仲喜所说的事实与真正的事实那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按着他的说法,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忠国公沈傲的身上。 这是仲喜耍的一个小聪明。长公主是皇室中人,又是太子的姑姑,打了自己也是白打。至少现在是没有办法找回场子的。即是这样,就不要把目标放在长公主身上,放在沈傲身上好了,此人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在仲喜的口中,沈傲根本不想给太子办理至尊会员,便百般推诿。还是他仲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沈傲才不得不低下了头。可看起来他是不阻拦了,却安排他的人拿走了三十万两银子,硬说银钱不够。仲喜拒理力争之时,沈傲还把长公主请来,随后就是长公主听信了沈傲之言出手教训了自己。 “殿下,小的就是一个太监,一个奴才,被打了不要紧。只是这一次没有完成了殿下交付的任务,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治罪。”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红肿着脸,却将一切的罪过都扛在自己身上,这一刻的仲喜完全就是一个忠心的奴才。 “与你没有关系,这分明是沈傲不将本太子放在眼中,依仗着能为父皇赚钱,就真的以为别人奈何他不得了吗?”太子的眼中喷着不可竭制的怒火。 之前沈傲这号人并没有被太子放在眼中。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大家还有过合作,当初是自己出手让襄王想要把五公主嫁给西蛮王的事情告吹,也是自己出手,并背叛了庆王和襄王,让沈傲免于被和亲,被送到西蛮之地。但随后沈傲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买下了西山,弄出了蜂窝煤,让自己舅舅晋王的黑煤进入不到大梁城,他也因此少了一笔收入,被舅舅小视。 现在他又公然的打了自己的人,还以各种拒绝自己成为国昌隆的会员,这根本就是欺人太甚。这样吃饱了就咬主子的人,就应该杀掉,以一儆百。 仲喜的脸被人打了,太子的面子也折了。这一切虽然是长公主所为,太子却把帐都记在了沈傲的身上,他已经决定要狠狠的收拾一下此人,让别人知晓,得罪了他太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太子的想法是找机会找理由狠狠的打沈傲的脸面,可是事情的发生却让他不得不下更狠的手。当天下午,幕僚段伟便急匆匆来到东宫,一见到太子便很气愤的说着,“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外面都传扬着国昌隆拒绝与太子合作之事呢?” “嗯,怎么回事,如实道来。”太子的神色即是一凝,沉声问着。 段伟这便把在大街上听到的传闻讲了一遍。什么忠国公沈傲很能赚钱,但只会为皇家和自己赚钱,太子是什么东西,以前看不起国昌隆,现在看到赚钱了,想要分一杯羹了,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现在想办至尊会员,直接拒掉就是。 不仅如此,太子身边的太监仲喜还想纠缠,直接请出长公主,打的他不得不离开。沈傲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情告诉其它人,国昌隆是属于他人,任何人不要想着染指了,太子也是一样。 一边说着,段伟一边观察着太子,发现到后期的时候,太子已然是脸色阴黑,那是要发火的前兆,他便连忙的闭上了嘴巴。 太子脸色黑的可怕,就在段伟想着太子是不是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太子竟然什么都没有,只是轻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转身回到了内院。 段伟不知道太子为何如何的冷静,以为这是太子胸有城府,却根本不知道,太子去了内院后并没有停留,而是穿过了内院到了后院。他一经出现,一道身影便飞速出现在他面前,半跪在地道:“属下徐元见过太子殿下。” “徐元,晋王给本太子的死士还在否?” 徐元,也是太子的护卫长,低头说道:“禀报殿下,都在,一共四名死士,功夫不俗。” “好,安排一下,让他们今天晚上动手,本太子要忠国公的人头。”太子的怒火终于发泄了出来。原本只是想给沈傲一个教训,但听了段伟所说的那些谣言之后,他已经动了杀人之心。沈傲不死,他太子的面子将被置于何处呢? “诺。”徐元做为东宫侍卫长,只听命令,从不会去过问原因。 ...... 今天小爆发一下,明天开始上架。 一个人一个月就是一盒烟钱,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浪子以此为生,当真到了上有老,小有小的年纪,也有自己的难处,希望大家可以订阅正版给予支持。 从2010年开始到现在,已经写过了八本书,除中其中一本因为特殊原因太监之外,其它的都是正常完结。且从10年开始同,浪子到现在,就没有断更过一天,浪子一直在努力。 文笔谈不上什么,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浪子是真的用心在写书。 再一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浪子的支持。浪子会尽全力把《国公凶猛》写好,不辜负读者的期望。 浪子再谢支持,请支持订阅正版。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敢做初一 傍晚。 忠国公府,忠成侯与沈傲在一桌上吃着饭,面前摆着佳肴与美酒。 “傲儿呀,外面的传闻想必你也听说了,呵呵,有些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忠成侯猛灌了一大口酒之后,便露出了一脸的鄙夷之色。 有关沈傲看不起太子,还说了一些不得体的话,早已经传得满大街都是。忠成侯并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于沈傲之口,这一年多来,沈傲的改变他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底。自己的这个侄儿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心智非常的成熟。很多时候与其交谈都会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同龄人的感受。这般成熟之人又岂会逞这般的口舌之勇? 这种完全没有丁点好处的事情,沈傲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谣言,为的就是打击太子的颜面而已。且那些人忠成侯不用调查都可以猜到,一定是以襄王和庆王为首。 忠成侯可以看的明白,沈傲又如何不清楚?他佩服对方的反应,事情刚发生不久,便被曲解了真相,还传扬的满城皆知。看来国昌隆总铺中有不少其它人的眼线呀。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事情的真相如何,长公主和自己还有当初在场的那一百多人都十分的清楚,最终事情会还原真相的。至于太子,面子丢了是一定的,但只要他没有一时冲动,就不会中了对方的套。 “叔父,侄儿没有什么可怕的,国昌隆是不是谁想动就可以动的,仙味居那里也安排了一些护卫,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叔父,在朝堂之上还是要小心一些。”沈傲充满着关心的口气说着。 “无妨,想对对付叔父可不是那么容易。皇上那边不点头,便不会有事。”沈云义满不在乎又自信满满的说着。 沈傲虽然不知道叔父到底有什么样的底气,但从那一次砸了襄王的车驾,也仅仅只是被罚俸禄便知道,敢这样说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沈云义不说,沈傲也不会问,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不知道。知道了就不是了! “侄儿这边叔父也不用担心,这一次真正驳太子面子的是长公主,侄儿不过就是恰逢其会而已。”沈傲更加的不会在乎了。如今他身边的保卫力量可是加强了不少,就算是安排一部分人去了仙味居,忠国公府还有六十人。其中一部分还没有机会表现,现在还是奴籍,正想着要立功,若是谁在这里找自己的麻烦,定然叫其吃不了兜着走。 叔侄两人都不害怕,也不畏惧,聊起天来是共同语言是越来越多。在沈傲有意的奉承之下,沈云义还讲了不少带兵打仗的事情,只是关于沈傲的父亲沈云天之事很少。说的兴起,酒也没少喝,最后竟然有了微醉之意。 人醉了就不好骑马,庆王就是马上摔伤的,长公主的附马也是马上摔死的,这似乎是一个高危职业,沈傲又怎么会让叔父冒险?当下把自己一般不怎么用的软轿抬了出来,让人送叔父回府。 沈云义离开之后,沈傲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番洗漱之后准备睡意,毕竟在这个年月,晚上除了去一些风花雪月的场所消费之外,在无什么其它的娱乐项目,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早睡的习惯。 这边沈傲不过是刚准备脱去外衣,那边急急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少爷,事情不好了,忠成侯遭遇了劫杀。” 已经将一只衣袖脱下的沈傲闻言面色上即是一怔,房门由外迅速被打开,“你说什么?” 瞪大双眼的沈傲,出现在护卫队长石磊的面前,就像是一只要出笼的老虎一般,全身都充满着煞气。 “刚刚有人来报,就在隔两条街的巷子里,我们忠国公府的软轿遇袭,正好路过的百姓看到,他们便跑过来告诉了我们。”石磊说着这些的时候,也是有些激动,更多的还是愤怒。不管车中座的是谁,就凭对挂着忠国公府灯笼的软轿下手,便足以让他这位护卫队长生气。 沈傲很注意邻里关系,老人们不也常说远亲不如近邻吗。时不时沈傲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就会安排护卫们送给邻居一些,时间一久,大家都知道忠国公是一位善人,现在看到忠国公府的软轿被袭击了,自然第一时间跑过来报告。 “集合人手,我们去看看。”沈傲很想问叔父怎么样了,可是考虑到石磊听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过来汇报了,一定也不知情,便决定一起去现场看看。 府中六十名护卫,留下了十人负责日常的防卫外,其它五十人跟着沈傲一起冲出了忠国公府,直向事发地点而去。 天已然黑了下来,距离宵禁已然不足一刻钟,这个时间段里是不应该在出门的。只是心系叔父安危的沈傲才不会管这些,他带着大队人马冲出了府,只有灵猴还在他的肩膀之上,便是连牛车都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两条街的距离,众人奔跑之下很快便即赶到。距离尚远,便已经有一股子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沈傲还是头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不由眉头就是一皱,心中虽有不适,可是考虑到叔父的安全,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脚步没有丝毫放慢之意。 街道之上,八条人影东歪西倒的四乱横列着。跑近看到这一幅场景的时候,沈傲就感觉到脑袋轰了一下子,心中急念着,“叔父,你可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呀。” 倒是一旁跟着的石磊等人还算是镇定,先是安排了一些护卫守住左右,防止黑暗中会发生不可遇知的事情,其它人便迅速的扑向尸体之上,要看看倒下的是谁,还有没有活着的。 倒下一共八人。其中四位是忠国公府的轿夫,被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有两位是忠成侯的亲兵,也被认出。余下的两人一个是一位面生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位就是忠成侯了,让人庆幸的是,其它七人都已经死得不能在死,唯有忠成侯还有气,且被护卫找到之后,竟然还睁开了眼睛,在看到侄儿沈傲向自己扑来的时候,他还勉强的挤出了一记笑容。 “叔父,您怎么样了?您感觉哪里不舒服。来人,快去找大夫,快!”跑到面前,直接跪倒在地的沈傲急切的问着。 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沈云义便如父亲一般照顾着沈傲,陪着他长大。不夸张的说,在沈傲心中,早就把沈云义当成了父亲一般的看待。现在他出了事情,如何会心中不急? “没事,叔父没事,还死不了。对了,凶手是晋王的死士,怕是应该针对傲儿来的,以后一定要小心,出门多带人马,万不要...不要冲动。”强提着一口气,脸上也是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说完之些之后忠成侯便晕死了过去。 扶着沈云义的石磊和冯逊这才注意到,入手之处已然有些粘稠,借着灯笼看去,满是鲜血。这才发现忠成侯的后背有一道小臂长短的伤口,几乎是贯穿了整个身体。虽不致命,可若是流血过多,难免会出现生命危险。 “少爷,马上救治,不能迟疑。”冯逊看过之后,口气担心的说着。 “抬回去,尽可能平稳,同时去请最好的治伤大夫,叔父一定不能有事。”沈傲声音中带着一种孤冷之意,刚过了变声期的他,嗓音还有些嘶哑,正因为此,这些话听在旁人耳中,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早就在来的时候便带来了单架,这还是沈傲无事时做出的,怕的就是有受了刀伤时所用。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冯逊马上把忠成侯扶到了单架之上,整个人都是趴着的,为的是不挤压到伤口,会形成二次伤害。 沈傲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他相信冯逊,这是一位办事沉稳之人,一定会安排好一切,也会救回叔父。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报仇。 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傲从不自称是君子,他报仇自然也等不到十年,甚至连一夜都等不了。 沈云义已经说了,凶手是晋王的死士,袭击的是忠国公府的软轿。怕他们应该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轿中人是自己,那这些人应该就是针对自己来的。 白天不过刚刚折了太子面子,晚上就遇到了刺杀,来的还是太子靠山晋王的死士,此事到底是谁做的,已是一目了然。即是太子要杀自己,他做了初一,那便要允许其它人做十五。太子怎么了?于沈傲的眼中,从不认为他就应该高高在上。 “把马车赶过来,去东宫。” 沈傲决意要去讨一个说法,如结果不能让自己满意的话,沈傲不介意来一把大的,让一些人知道知道招惹了自己的下场为何。让有些人知晓,惹怒了自己,便是太子的身份也并不管用。 “少爷,还是先回去看看忠成侯吧。”石磊于一旁建言着,他知道主子要做什么,但那可是东宫,里面住的可是太子,是一国和储君,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便做十五 就算是见到了又能如何? 指责吗?对方定然是不认的,最终只会惹人耻笑而已。毕竟一个公爵面对一国太子,双方的地位悬殊还是差上太多。 “嗯?即如此,你也不必去了,铁龙,你来赶车。”沈傲根本不理会石磊的劝诫,而是用冷冷的目光在其身上一扫之后,便喊着另一名护卫小队长铁龙过来。 “别,小的给您赶车。”石磊连忙认错,也不等沈傲吩咐什么,已然座到了牛车的头里位置。 沈傲终还是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带着灵猴上了牛车。随后牛车在一行护卫的严密保护下直奔东宫而去。 赶车的石磊一边扬着马鞭,一旁挥手叫来了一名护卫,“去,速去宫里,不要怕花钱,多多打点,想着办法也一定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赵妃娘娘。” 跟着沈傲这么长时间,石磊很清楚谁是真正对主子好的人。宫外忠成侯、宫内赵妃娘娘,这两位是当仁不让之辈。现在忠成侯受伤,生死未卜,有事情便只能去求助于赵妃娘娘了。希望赵妃娘娘可以找到皇上,可以救下主子的鲁莽行为。 不仅是石磊,便是其它的护卫也都认为沈傲的举动是鲁莽的。但并没有一人退却。 大家自从跟了沈傲之后,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得也是最好的,且还充分被信任,人生也有了希望。这便是知遇之恩,值得他们以万死来报答。 现在就是报答的时候,自然不会有退缩,甚至还有护卫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上的钢刀,他们已然决定,不管主子下了什么命令,他们都会百分百去执行,至于后果是什么,大不了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一行人浩荡的直向东宫而去。此刻,时辰也到了正是要宵禁的时候,大梁城的街道之上,已经出现了一批批巡逻的银甲卫士兵。 沈傲这一行人,队伍庞大,自然引起了银甲卫们的注意。说来也巧,今天正值秦起当值,当银甲卫看到有这么几十人无视禁令而于大街上穿行的时候,便有人将事情上报给了秦起,骑着战马,带上了一小队十人银甲卫的秦起便先一步拦在了沈傲前行之路上。 “来的可是忠国公吗?”战马横于街道之上,秦起的喊声在黑暗的夜中传荡至很远。 “吁!”赶着牛车的石磊不得不停了下来,心中带着喜意,跳下了马车的他抱拳说道:“不错,正是忠国公的牛车,国公爷也就在车内。” 听到果然是忠国公府的队伍,秦起倒了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不是歹人了,想到两人有一面之交情,对方又是忠成侯最为喜欢的侄子,秦起倒没有马上治罪之意,而是出声提醒着,“原来是忠国公,副千户秦起在这里有礼了。只是此刻已然宵禁,但不知道忠国公要去向哪里。” 牛车被拦,沈傲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妙。可闻听来人是秦起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此人与叔父的关系极好,也是叔父看中的晚辈,便知事情有了转机。 从牛车上下来的石磊,心中更是欢喜,在他看来,这正是阻止少爷的好机会,这便想和秦起说马上回转。如此少爷就有时间好好的想一想,而不是像眼下这般的冲动了。 不待石磊去说些什么的时候,牛车内沈傲的声音却是率先响起,“原来是秦起将军,本国公是奉了太子之命前去商议大事的,却是忘记了此刻已然全城宵禁,但太子那边怕是等的及了,还请秦起将军通融一下。嗯,为了不让将军为难,本国公现撤去所有的护卫,如何?” 沈傲要撤去护卫,便是表明自己没有闹事的意思,当真是因为太子召见而不得不去。如此,只是一辆牛车而已,还能出什么事情不成? 之所以要宵禁,就是预防晚上会有人闹事,在因为天黑而无法及时制止才出的政策。沈傲即是得太子召见,又愿意撤去所有的护卫,已然表示了他无闹事之心,也算是给足了秦起的面子,若是他还不依,那不仅是得罪了沈傲,以及身后的忠成侯,便是连太子也给得罪了。 想着都是身受皇恩之人,沈傲是不会做出对大乾不利的事情。尤其是仙味居中发生与西蛮勇士一战之事,早已经证明了沈傲之心是向着大乾的,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能让人放心呢? 只是略一沉吟之后,骑于马上的秦起这便答应了下来,“即是忠国公受太子相召,想必是有大事商议,本千户也不好阻拦。但宵禁是皇上之令,也不好太过违法,还请忠国公让护卫回转,一路安全本千户来负责便是。” “如此甚好,只是要麻烦秦起将军了。”牛车内的沈傲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原本还担心去了东宫见不到太子,有秦起在,倒是多了几分的希望。 答应下来之后,沈傲这便对着石磊说道:“让其它护卫们全部回府吧。” “主子,不可呀。”石磊听到沈傲竟然要单独闯东宫,哪里肯依,连忙劝慰着,“主子,要不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如何?”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服从命令便是,若不然,便是你也要被赶回去了。”沈傲的声音再度响起,已然有了几分的严厉。 此刻,石磊就知道木以成舟,在阻拦的话,便是他也无法跟着主子,保护其安全。便只得答应了一声道:“诺。” 石磊下了命令,尽管如铁龙这般的护卫并不同意,但公爷命令在此,他们还是向忠国公府退去。一辆牛车在秦起和十名银甲卫的保护之下,直奔向东宫而去。 ...... 聚荷宫。 赵妃娘娘已经被伺候的睡下了。 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女官彩玥很是突然的出现在赵妃娘娘的玉床之前,“娘娘,宫外有人稍来了信,忠成侯遇伏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小公爷已经带人向着东宫而去了。” 正似睡非睡的赵妃娘娘,因为这些话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人猛的由床上座起,然后就瞪大了眼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宫外之人送的消息有限,奴婢只是知道这些。听着那送信之人的意思,是想请娘娘马上去见皇上,请皇上出手阻拦,不然的话,怕事情闹大,小国公要吃亏的。”彩玥一脸急色的说着。 太子乃一国之储君。任何人没有圣令想要针对他,都等于与整个大乾为敌。沈傲是能赚钱,也有才气,但毕竟只是一个国公的身份,如果真做出了什么对太子不利的事情,有何结局便是可以想像之事。 赵妃娘娘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在顾不得其它,连妆都没有画,只是匆匆的穿上了外衣,得知今天晚上皇上入住在袁贵妃的永春宫后,便带着一众宫女和太监急急而去。 乾文帝今晚就歇在永春宫。 论嫔妃们的姿色,袁贵妃说是第二,无人敢称为第一,这里也是乾文帝时常休息之地。太监大总管严福此时就立在寝宫之外,站在那里打着瞌睡。 突然间几道的黑影由远而来,出于本能严福的双眼瞬即瞪大,他在轻轻挥手之下,原本黑暗的四周便出现了数道身影,这些都是负责保护皇帝安全的皇宫侍卫。 “来者何人!”严福沉声望去,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的上升着,以保证随时可以保持在巅峰状态下手。 “可是严公公,本宫赵妃,要急事要见皇上。”这一声询问,换来的是轻柔的声音。 严福耳力极好,听到来的竟然是赵妃,心下一松,脸上却出现一片狐疑之意。按着宫中的规矩,除非皇上召见,不然嫔妃们是不得无令而见皇上的,更不要说跑到其它的嫔妃宫中见皇上了。 大步迎了上去,严福准备劝慰一番。毕竟平时赵妃娘娘待人还是极好的,也从不把他们这些太监不当人看,就凭着这一份尊重,如果能顺手帮忙还是要帮一下的。 “奴才见到赵妃娘娘,但不知何事让娘娘如此的着急,您要知道,这一会皇上已经在袁贵妃的伺候下歇息了。”严福走上前来,先是行了一礼,随即半提醒的说着。 这也是严福为赵妃娘娘好,也是善意的提醒其回去。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妨明天再说,他在给予通报便是。 若非是紧急的事情,赵妃自然也不会深夜而来。但凡是来了,就证明事情是万分火急。 “严公公,本宫知道规矩,实在是事情重大,非皇上不能阻止。”赵妃一脸着急色的说着。 “但不知道何事让赵妃娘娘如此着急。”严福也很好奇,莫不是六皇子或是五公主生了急病,连一晚上都等不了? 原本有些事情是不必要和严福说的,但此时若是不过了他这一关,怕是不行。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本宫刚得到了消息,忠成侯遇袭生死不知,忠国公愤怒之下已经带着他的护卫去往了东宫,如今应该快到了吧。” “什...什么?”一向是镇定自若的严福,面色大变,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事情涉及到忠成侯,还是涉及到了东宫或是忠国公。 严福呆立在那里,似乎还要想着什么。一旁的赵妃娘娘开口督促道:“严公公,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本宫这才来找了皇上,以期把事情的影响降至最低,你看是不是去告知皇上,请示一声。” “嗯?哦。是的,是要去请示。还请赵妃娘娘稍侯,咱家这就去通报皇上知晓。”严福答应了一声,这便急急转身而去,看那样子似乎心情比赵妃还要急迫一般。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报仇不隔夜 东宫。 做为未来天子之地,这里的防守自然并不差,便是天已至夜,这里大门处依然还有侍卫在站岗值守。 等到沈傲一行人出现在大门之外的时候,几名侍卫的目光便一直盯在他们身上,右手握紧着腰刀,做着警戒状。 牛车停下,一身青衣的沈傲已然下了马车,大步向着东宫前而行,对着那些护卫们说道:“某乃忠国公沈傲,有事要见太子殿下,还请通传一声。当然,若是他不见的话,那便是做贼心虚,如此,待叔父醒来之后,少不得要一起前来讨个公道了。” 沈傲声音如常,听不出如何的激动,可是话中之意听在了一旁秦起的耳中,却让其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情况? 看样子并非是太子召见,而是忠国公私下找太子讨理来了。好似还涉及到忠成侯。 醒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忠成侯受伤了不成? 东宫侍卫听得沈傲之言转身便去汇报。太子见或不见,如何的决定非是他们可以议论,但汇不汇报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忠公国,到底发生了何事?”秦起此时已经下了马,站到了沈傲的身边,一脸质问的模样。毕竟被骗了,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受。 “哎,叔父今晚跑到本国公府中喝酒,喝的有些多...”沈傲没有要隐瞒秦起的意思,毕竟对方给了自己面子。再说此事干系重大,不管做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事情的经过还是要传出去,让大家都来分析一下对与错,让大家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所为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秦起站在那里听着,脸色上时不时的发生着巨变,在听到忠成侯受伏击,生死不明时,眼中也有了恨意。他也是将门的一员,他们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甚至可以做好了随时付出生命的准备。 战场上他们可以慷慨赴死,便是连眼睛都可以不眨上一下,但若是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那就太过窝囊了一些,这也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种死法。 偏生事情就落到了忠成侯的头上,也就怪不得这一会秦起十分的生气了。对于沈傲随后就要来报仇的举动,他也是赞成的。毕竟忠成侯临昏迷前可是说了,那是晋王的死士,怕是可信性十足,除非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或是功夫路数,不然这样的话又岂是可以随便说说的。 只是沈傲只带了石磊一人。哦,外加一个灵猴就真可以报仇?给太子以下马威和警告了吗? 怕是不仅做不到,还很容易引来太子的反扑吧。 如果太子惧不承认,还要将沈傲抓起来,他要如何去做? 原本此事和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恰逢其会,即然赶上了,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想要退出已是不能,那要选择如何所为呢? 秦起还在考虑着要怎么办?东宫之中,太子正站在侍卫长徐良的面前,听着他说事情的经过。 到现在都没有睡,太子就是在等着好消息。今天的事情让东宫颜面大失,如果不给沈傲一个厉害看看,岂不是何人都可以欺负到他太子的头上了? 死士出动,原以为十拿九稳之事,毕竟怕是沈傲也不会想到了会突下杀手。可不曾想,因为天黑,袭击的目标搞错了。轿子是忠国公府的不假,可轿上的人不是沈傲,而是忠成侯沈云义。 四名死士,最终一死两伤逃回三人,还没有把沈云义给杀死,反倒还打草惊蛇。 虽然没有杀了沈傲,但能重伤沈云义,也等于斩去了沈傲一臂,太子也谈不上有多失望,只是恨不能杀了沈傲而已。吩咐徐良让那三名死士找一个安全地方躲藏起来,刚刚做完这些,侍卫便来禀报,说是忠国公沈傲就在东宫之外,点名要见太子。 “他来了?”太子脸现惊讶之意,没有想到这个沈傲还真有些胆气,明知道自己要对付他还敢出现。还敢公然的在东宫之外叫嚣,这不就等于把把柄主动的送上门来吗? “他带来了多少人?”一旁的侍卫长徐良也面带激动的问着。沈傲的出现的确是有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但何偿又不是一次可以公然对他出手的机会? 夜半时分,擅闯东宫,凭着这个名目,便是可以治罪的。如果带来人的在多一些,有了威胁太子安全之意,便是将他抓了杀掉别人怕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这可是主动把把柄主动放在自己的手中,即是如此,岂又有不抓住的道理? 徐良的眼中有着期盼之意,太子也将目光转移到那名侍卫的身上,等待着答案。然侍卫的回答让他们有些失望,“忠国公只是带来了一名护卫。哦,对了还有秦起副千户带着十名银甲卫跟着一起。” “只带一名护卫,那倒是可惜了。”徐良轻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说着。 “呵呵,没什么可惜的。不是还有秦起和十名银甲卫吗?他们可是最好的人证,忠国公夜闯东宫,他们可是全程看到了,凭此治他的罪,别人也无法说些什么。有意思,本太子便是去见见他又如何。”太子哈哈的笑着,显着心情很高兴。 正愁不能正大光明的对付沈傲,现在对方就跳了出来,即是如此,他岂会客气。先重伤了忠成侯,在收拾了沈傲,便等于把沈家连根拔起。没有了沈傲,回头太子便可以寻机进驻国昌隆,如此一来,自己的财政危机可解,便是皆大欢喜之势。 “来人,更衣。”太子很高兴,也有些兴奋,他已经迫不得以要看到沈傲被自己收拾的模样,他甚至想着要不要给沈傲机会,让他向自己动手,挨一拳换来一条人命外加一个赚银子机器国昌隆,似乎完全值得。 太子的权威想要动一个公爵,自不是不可以。只是毫无理由的打压下,难免会受到旁人的暗中指责,这对于他的声名不好。尤其庆王和襄王就在一旁看着,弄一个不好就会给他安上一个滥杀功臣之后的罪名。 反之,沈傲主动来找麻烦,甚至还要伤到他这个太子,那个时候他便是想要怎么收拾沈傲都可以,便是当场杀掉也无人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的胆量,看来自己还是要激他一下了。”太子自然不认为沈傲有伤到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尽可以大胆的去激怒对方,引其主动动手。 换上了一身四爪蟒袍太子服的唐信,便在侍卫长徐良和一众东宫侍卫的保护下走向大门之地。 大门外,沈傲站在这里,面无表情,看起来波澜不惊,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是在一旁跟随的石磊护卫长便知道少爷的心情绝对不会像表现出来那般的平静。就像全是干柴的房屋一般,只需要丁点的火星便可以被引燃,燃烧起滔天大火。 秦起也在一旁站着,目光时不时会落到沈傲的身上。他的心情同样并不平静。 只是一次正常的值夜而已,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从私人关系来讲,忠成侯被伏击,他是应该站在沈傲这一方的,毕竟他们同是将门,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如果忠成侯的事情就这般不了了知了,那以后谁可以保障他们将门之人的安全? 事情是要查一个明白,也需要一个说法。但并不是来找太子就可以解决的。 莫说没有证据,便是证据确凿,太子犯错也必须要报到皇上那里,最终如何处理还要由皇上一言而断,可不是凭着一张嘴就可以质问出结果,并且解决问题的。 即是解决不了,这般来质问太子又有何用?怕是除了再受一番羞辱之外便得不到其它了。 秦起站在那里如座针毡。他不看好沈傲,能问出什么来。一会太子真的来了,他要怎么做?按说之前如果算是自己受了沈傲所骗,跟着一起来此,可现在即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做的就是带着沈傲离开,而不是继续的留在这里才是。那他是不是也有渎职之职呢? 如果太子一会发起火来,把自己了些给连累了岂不是冤枉,毕竟他的所为不合规矩,也是犯了错的。 可是现在离开的话,岂不是不讲义气?倘若如此以后还怎么面对其它将门的兄弟? 是走是留? 留下能做什么?走了又能做什么?秦起十分的纠结,以至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就是这个时候,太监的宣诵声响起,喊话的正是仲喜,在得知沈傲竟然来求见太子了,他自顾的以为这是要低头了,当下心情大好,嗓门都大了许多,“太子驾到!” 一身四爪蟒袍在身的太子在徐良和一众护卫的保护之下,走到了东宫大门前站定。 太子还是颇有气势的,他这一出现,只是目光随意的向着那些银甲卫身上扫去时,就引得秦起包括众士兵半跪在地,“参见太子殿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雷显威 “都起来吧。”太子轻轻颌首之后,这便将目光落在了毫无动作的沈傲身上。刚才此人可是连行礼都没有做,这原本就是以下犯上了。“忠国公,见到本太子为何不行礼?” 一幅居高临下的模样,太子的目光中竟然还带着几分笑意,很明显他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告诉,你是国公,我是太子,见我你就必须要行礼,这是规矩。” 面对着太子那挑衅式的目光,沈傲并不为之所动,他都有杀了太子之心,此时还哪里会去管行不行礼呢?只是在动手之前他想看看太子如何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太子殿下,忠成侯被伏击而受重伤,现生明未卜,但不知道太子做何感想?” 沈傲所问非所答,的确打了太子一个措手不及,也将他的注意力完全的进行了转移。“什么?忠成侯被人伏击了,他没什么事情吧?” 装成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一般,一幅惊讶的模样问着。但这种目光落在沈傲的眼中,倒是有些太过夸张了,相比于他所见过的那些影帝们,太子演的太过浮夸了一些,也由此沈傲认可了叔父的说法。 “好,某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太子想要对付某,只管向忠国公府出招便是,偷袭某的叔父实在非君子所为。当然了,太子是一定不会承认的,但某也不需要证据,某认定你是凶手便足矣了,现在就是为你的付出讨回公道的时候。” 沈傲说着话,脚步动了。 这些话在配合着他的动作,太子不由自主的双眼一凝,神情一震。 什么叫做你认定便足矣,什么讨回公道,难道沈傲区区一个国公还真的敢向自己这个当朝太子动手不成吗? 秦起也被沈傲的话给吓了一跳。这分明就是公然的威胁,此刻他不得不佩服沈傲的胆量,至少换成自己,他是不敢这样做的。从小的教育让他不敢对君王生出任何的质疑之心,骨子里唯有服从。即便是君叫臣死,他也不得不死。 侍卫长徐良也是面色一惊,本能性的就脚步上前,站在了太子的身前,他不知道沈傲要做什么,直觉上告诉他此人似是要动手了。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身为侍卫长,他必须要所行动。 包括其它东宫的侍卫们,此时都将目光落在了沈傲的身上。或是在防着什么,或是好奇打量着,看他想干些什么。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傲的脚步不仅没有向前移动,反而在向后退,且越退越快,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然退到距离东宫大门三十步开外。 就算是如此,他依然还是没有停下后退的脚步,不仅如此,他还向着石磊和秦起等人大声的喊着,“看什么呀,快退,退得越远越好。” 石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于本能,他听信沈傲之言,也开始飞速的后退着,引来旁边秦起带着银甲卫也在倒退,只有太子、徐良、仲 喜等人傻傻的在那里站着,搞不清沈傲到底在弄什么鬼。 未让他们多等,也就在沈傲退后四十步左右的时候,灵猴不知何时飞到了沈傲的肩膀上,一人一猴还做着庆祝胜利的模样对拍了一下手掌。 随着他们对拍手掌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是一声轰然巨响! 就像是雨天打雷、又像是晴天霹雳,还像是地龙翻身,总之入耳之处便是一声轰然般的巨响,轰! 一声爆响之下,东宫的大门就此被砸塌在地,可怜那名站在那附近的东宫侍卫伴随着响声轰然倒在,在然后耳朵中传出一阵阵的鸣响之音,一些距离大门较近,耳廓处已经向外流血,那是耳膜受伤的表现。 炸药第一次出现在历史之中! 确切的说是土炸药。这是沈傲准备许久之物,他曾借着出城游览之机在外面试过,只因兹事体大,试验的时候只有他和灵猴在场。 还记得第一次爆炸的时候,用药很少,依然还是把灵猴吓跑,沈傲站在原地等了一个多时辰灵猴才没有那么害怕,重新回到他的肩膀上。随后就是一次次火药的成份加大,威力一次次的增加。 这一次爆炸,火药用量并不是最多的,一直放在牛车的座板下面,为的就是随时可用,以防万一。想不到竟然还真的用上了,且还将东宫大门彻底的炸塌。 灵猴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火药的爆炸,可还是没有适应过来,此时正站在沈傲的肩膀上吱吱的尖叫着,时不时还会抓耳挠腮,向着远处眺望,或许它想看一看,威力到底如何吧。毕竟这可是第一次用来炸人。 威力? 只能用震撼两字来形容。 原本高立数丈的东宫大门,早已经倒塌。 原本立于大门前两个丈高的大石狮子,此时早已经不知道被炸到了哪里去。粉身碎骨的威力达不到,但进行一定的破坏还是可以做到。 东宫大门前也出现了一个三米多深的大坑。坑的周围躺有不少的东宫侍卫,有的还在如蚯蚓一般蠕动着,有的确已经没有了气息,被当场炸死。 太子的运气不错。或是说徐良的反应够快。在爆炸声炸响的那一刻,他便扑倒在太子的身上,他也仅仅只是耳膜受伤,身上造的灰头土脸而已。 只是肉体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灵上却是备受打击。此时他正座在地上,一脸的茫然模样,他实在不知道这一声爆炸是怎么来的,为何会在此时出现,难道是沈傲弄出来的吗? 他是妖人吗?要不然天雷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 亦或是他缺德事做多了,引来了天雷的怒火? 徐良的情况要好上很多,耳膜在逐渐的有了听力之后,他开始指挥那些没有受伤,或是受伤不轻的东宫侍卫开始打扫现场,他要看看损失到底有多大。 秦起此时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刚才退的还算是快,却将战马给忘记了,那一声爆炸之下,战马也不知道逃到了何处,总之是不见了踪影。他便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看向着已经倒塌东门大门,脸上还全是心悸般的模样。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在秦起的思绪还没有完全归位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一道身影飞速的从眼前奔跑而过,那身影很是熟悉。或是过了一息,又或是过了两息,这才想去,“不好,是忠国公。” 从秦起身边冲出去的的确是忠国公沈傲。 没能炸死太子,并没有让有满足。尽管火药的威力足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但他依然并不满意。借着大家一个个都晕乎乎的,还没有完全恢复平常状态的时候,他是飞奔而出,目标直指还座在地上的太子。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木板,那正是刚才由牛车上顺下来的一块边板。此刻双手握着木板的沈傲借乱冲到了太子的身边,双手用力挥动,肩膀顺势递出,腰身扭动着,木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风声,猛然向着还座在地上的太子身上砸去。 “尔敢!” 这一声喊正是太子喊出来的,他还正犯迷糊的时候,就看到有一青影冲到身边,接着就看到一木板向身上砸来。出于本能反应,太子一边大声阻止,一边身体向旁滚落而去。 古人学有六艺,做为一国太子不说一定要会功夫,可至少也是要进行简单的锻炼。加上他只有二十多岁,正是身体灵活的时候,这一滚虽然很是不雅,与他太子的身份完全不符,但却救了他一命,原本应该打在脑袋上的那一板子落到了肩头上,引来了他的一声痛叫之音。 “哇!杀人了,杀人了!”一边手捂着肩膀,太子一边大声的喊叫着。这喊声也把徐良等人给吸引了过来,在看到有人竟然对太子下杀手的时候,一个个侍卫都是惊慌失措,提刀冲来。 一击未曾得手,沈傲心道不好,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丧失了最佳的机会。此时,他只恨自己这一年多来只是锻炼身体,没有好好的学武,不然的话,太子哪里还有命在。 虽然太子距离他不过只有三步,沈傲还是放弃了穷追猛打,皆因此刻在他身后徐良等侍卫已经冲了过来。且一个个都是箭步如飞的模样,怕是他继续的追下去,不旦不会在伤到太子分毫,自己就要在这里交待了。 脚步一转,沈傲出乎意料的没有去追太子,而是向着秦起的方向跑来。这一刻也只有银甲卫可以救自己了,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管这个闲事。 “少爷先走,某来挡住他们。”石磊一声高叫,跳到了沈傲的身后,持着钢刀拦住了几名追击的东宫侍卫的去路。接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响起,如此可见,追兵的距离刚才是多么之近。 借着这个功夫,沈傲跑到了秦起的身边。此时的秦起已然将腰刀握在手中,但要对付的并不是沈傲,而是追击沈傲而来的几名东宫侍卫。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严福出手 沈傲赌对了! 秦起不会眼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必须要动手,不然的话,忠成侯一旦无事,怕是接下来就会与他彻底的断了情义,倘若是那般的话,将门将不在团结,会内斗在一起,这绝对不是秦起想要看到的结果。 “尔等让开。”徐良带人冲到了秦起的面前,剑起着站在其身后的沈傲恼怒的说着。 “某在,不容你们动私刑,忠国公应该先交由大理寺收押。”秦起也知道沈傲之举是凶多吉少,但还是按着规矩说着。他可以看着沈傲死在刑律之下,但不会眼看着他死在东宫的侍卫手中。 “如此,一起上,谁挡杀谁,出了事情东宫自然会给我们做主。”徐良是不会放过沈傲,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让他伤了太子,便是他的不趁职,如果不能把沈傲抓到,或是杀死的话,他这个侍卫长也不用在干下去了。 徐良带有六名东宫侍卫,都是好手。相比之下秦起只是带了十名银甲卫,实力平平。但他们是军人,全身穿有战甲,可起一定的防护作用。外加他们有人数优势,凭着阵法倒也是可以勉强挡上一阵。 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秦起的脸上未见丝毫的退让之意,手中的军刀一撩,刀身护于胸前说道:“所有人听令,摆阵迎战。” “杀!” 十名银甲卫迅速形成了一个小的阵形,十把长戟这便向前一递,虎虎生风,倒是有几分气势。 “哼,土鸡瓦狗而已。”徐良一声冷哼之下挥刀即向前直冲了过来,一幅无视银甲卫长戟的模样。 能成为东宫侍卫长,徐良本身的工夫自然是很不错的。以十名银甲卫想要挡住他更是断无可能,在他看来,自己一旦出手,这些银甲卫便会很快的被击倒于地。只是他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秦起。 将门出身的秦起,有别于沈傲。后者的兴趣在于行商赚银子,前者却是一个武痴,要不然年纪轻轻也不会被忠成侯看中,结交为友。眼看着徐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冲来,几名银甲卫的长戟挥动间,竟然不能伤其分毫,秦起动了,手中军刀一记劈空斩正砍在徐良前进之路上,迫得他不得停下前进的身形,举刀而挡。 丁丁当当...当当丁丁... 秦起竟然与徐良在短时间内打了一个不相伯仲,难舍难分。 真论起来秦起不会是徐良的对手。可若是短时间内拖延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在加上他原本有铠甲在身,仗着皮糙肉厚,几次行险,想要与徐良以伤换伤,倒是迫得对方不得不几次变招,硬是缠斗了二十个回合左右。 沈傲在一旁看着,此时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这一刻眼中完全被羡慕和惊讶所充满。 来到这个世界上,沈傲见到最厉害的人就是自己的叔父。但那长鞭舞动的太快,快到沈傲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便已经结束了。远不像是秦起与徐良间的争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这才让沈傲清楚,原来大乾王朝竟然有会真功夫的人。看着他们闪转腾挪之间,一跃往往就是两米来高,看的他直是热血沸腾。 沈傲没有离开,反成了看热闹的人。这并不是他被武学给吸引了,虽然喜欢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也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不能跑。 一来,自己跑了,秦起无法交差,就会害了他,这样害朋友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做的。 二来,自己想跑也跑不远,凭着双腿和会轻功的徐良比,那就等于是乌龟和兔子在赛跑,而这个兔子可是不会中途睡觉的。 即然走不了,倒不如坦然面对好了,而且他相信援军也应该快来了。只要不被当场格杀,沈傲就有信心自己可以活下去,或许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很大可能是不会死的。 就在沈傲全神贯注的看着两大哥手对武的时候,徐良一记边刀快速斩落到秦起的胸前,强势一击之下,秦起反应不及,被打了一个正着。当下一口鲜血便由嘴中喷发而出,整个人气势也为之一滞,脚步踉跄之下蹬蹬蹬连退数步。 这一退硬生生的让出了一个空位,沈傲便完全的落到了徐良的视线之中。 “小子,这一次看谁还能救你。”眼看着伤太子的凶手就有眼前,徐良发出了一声狞笑之后便挥刀而来。 两人间原本十余步的距离,竟然被徐良一个飞冲就走了一半的距离。眼看着继续下来,只需一两息时间那弯刀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沈傲脚步便是本能下的向后退去。 “停手。” 一声喝响于远处响起,严福终于出现了,与他一齐出现的还有上百名金甲卫士兵。 严福出现于此,自然是乾文帝从赵妃娘娘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让他过来安抚双方的。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但好在不管是太子还是沈傲都活着,这就让严福松了一口气。 严福这一声喊,落在了众人耳中,看到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大总管赶到,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收了手,浑身上下已经有了三四记刀伤的石磊也终于有机会得以喘上一口气。 就在所有人都停手的时候,有一人却仿若没有听到这一声喊一般,继续的向前飞扑,他便是东宫侍卫长徐良。 当着自己的面伤了太子,他就必须要有一个交待。为此他是不惜不听严福的喊声,也要取了沈傲的性命。 “住手。”眼看着徐良还要向沈傲动手,且出的还是杀招,严福的眼中露出了急色,他的身形也于很短的时间内迅速移动着,一步迈出便是四五米的距离,飞速赶来。 距离还是太远了一些,等到严福赶来,怕是只能给沈傲收尸了。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身影突然扑向到徐良的面门,速度之快,便是徐良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本能性的停下脚步,劈出了一刀。 “吱!” 一声尖叫,灵猴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接着又是飞奔而回,落到了沈傲的肩膀之上,只是此刻它的胸口处已经多了一道二十多分寸的血口,现正向外滴着鲜血。 万分危急的时候,正是灵猴飞奔而出,向着徐良的脸上抓去,破坏了对方进攻的节奏,救下了沈傲。但它自己也是受伤不轻,此时站在肩膀上,全身也在发抖,显然是因为流血过多而全身发冷。 “不怕不怕,灵猴好样的。”沈傲一把将肩膀上的灵猴捞起,又脱下了青衣,其将伤口紧紧缚住,以减少出血量。 灵猴这一击,也为严福的到来争取了时间。“嘭!”一声闷响之下,徐良倒飞出了三四米开外,整个人喷了一口血,扑倒在地上,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严福轻轻一掌所为,他甚至连手中的拂尘都没有用。 沈傲用着有些怪异的目光看了看严福,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位太监大总管竟然有如此高的武艺,难道他会葵花宝典不成? 当然,这个恶作剧般的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很快沈傲的思绪回归到了正常,严福也开口说话了,“怎么样,无事吧?” “多亏严公公来的及时,某无事。只是你身上不知有没有止血药,灵猴伤的不轻。”沈傲想着武林中人都随身带着止血药的,严福武功即然如此之高,或许身上就会有也是说不定的。 别说,沈傲还真的猜对了,严福的身上当真就有这样的东西。听了沈傲的话,他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递了过来,还关心的说着,“把药撒在伤口上就可以了。” “多谢。”接过瓷瓶的沈傲道了一声感谢,这便救治起灵猴来。 这一声多谢,沈傲并不知道,应该是严福对他说。因为一旦他要是死了的话,怕是严福也无法好活了。 看到沈傲无事,严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丁点的感情色彩。“太子怎么样?” “太子受了一些轻伤,无大事。”金甲卫的百户长走过来,向严福禀报着。 “好,即是无事,便请太子回东宫好生歇息,同时请太医来诊治。东宫之人全数回宫里呆着,在场其它人全数带走,先押至到天牢中再说。” 这个命令显然是来之前严福就接到的旨意。是本着大事化小的想法来的,可是在看到那被炸出的足有三米的深坑时,他也不知道事情接下来要如何的发展。 沈傲被带走了,连同一起的还有护卫长石磊以及秦起等十一名银甲卫。 金甲卫押着这些人直奔天牢而去,由他们护送,尽管这一刻太子恨沈傲恨的要死,却也不敢做些什么。必要的时候可以与银甲卫为敌,可是金甲卫相当于皇上的禁军,倘若与其为敌,便与造反无异,便是太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 “沈傲,你死定了,敢伤本太子,谁也救不了了你。”刚自言自语的说完这些,伴随的就是一声痛叫,正是肩膀上的疼痛引起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皇帝很生气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徐良不知何时来到了太子的身边,听到这痛叫之声,他不由紧张的问着,“太子忍一忍,一会小的就给您上药,就不会那么疼,红肿也会很快消失不见的。” “不!不用上药,本太子就这样忍上一晚,待天亮便去皇祖母那里,请她老人家做主。”太子一脸委屈的说着。他有一种感觉,沈傲怕是不会死,一旦忠成侯和赵妃替其求情,可能会被重罚,但人或许无事。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绝了向父皇告状的心,他要把事情捅到皇祖母那里去。 一旦皇祖母发话了,他倒要看看,谁求情管用。 严福出现,带着金甲卫把沈傲带走,太子便知道怕是父皇还不想杀他,不然的话,只需把此人交给自己处理就是,何需这般的麻烦?即是父皇还不想杀沈傲,那他只能逼得父亲动手。他可是太子,未来的帝王,有人想要公然的杀自己,被抓了现形之后还能活下来,这本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 养心殿。 此时不过是刚过了子时不久,乾文帝也没有休息,而是回座到金龙椅上,右手正杵着额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严福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进入殿中,乾文帝这才慢慢抬起了头,“如何了?” 严福恭敬的直立原地,“禀报陛下,忠国公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他并没有受伤。太子的左肩被伤,但并未伤及到骨头,只是表面上红肿而已。忠成侯现在还在忠国府的府中,宫里的太医已经去了,具体的结果还要等会才能有消息。” 严福跟了乾文帝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这便一一的讲了出来。 听到太子和沈傲都没有受什么伤,乾文帝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下来。这两人不管是谁伤了,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损失。现在看来,结果还是不错的。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声炸响是怎么回事?朕看今天晚上无雨的。” 一说到那炸响,严福的脸上便飞快的闪过了一道惊悸之意。“陛下,那不是上天在打雷,奴才问过几人,他们都说,都说...” “说什么?”乾文帝催问着。 “说这是忠国公所为。”虽然心中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物,内心也并不相信,但即是皇上问起,严福还是把自己所了解的说了出来。 “什么?”乾文帝明显身子一怔,显然这一会他也是被震到了。东宫原本距离皇宫就并不远,那一声炸响又是在夜间,其声音之大,便是他在皇宫之中也是听的十分清楚。 那分明就似是老天在发怒劈下的雷霆,又怎么可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呢? 只是严福即然这般说,想必定不会随意的信口开合,是有一定依据地。可如果这真是沈傲造出来的话,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那当真是人力所及能吗?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乾文帝开口差距着,“对了,那炸声威力如何?” “威力很大?似像是天雷一般,生生的炸出了一个丈许深的大坑,周边也波及到差不多两三丈的距离。仅是这一道天雷,便带走了三名东宫侍卫的性命,此外还有十多名东宫侍卫不同程度的受伤。”严福在说着这些的时候,脑海中都是看到那大坑时的画面,身上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乾文帝正在认真的听着,可越听脸色上越是露出了恐惧之意。 东宫侍卫的本事自然不如皇帝那般的厉害,可实力也算是不俗。随便的拿出一个人,也都属于是属于明劲巅峰,有的甚至已经突破到了暗劲,想要伤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仅仅只是一个天雷便轻易的夺去了三条性命,伤了十余人。尤其是炸出的大坑竟然深达丈许,宽两三丈,这便是化劲高手也做不到的事情,便是宗师尽其全力怕也造成不了这般的破坏。 如果这般的天雷当真是人力造出的,那拥有了此武器,岂不是等于拥有了很多高手的全力一击,倘若将其用在敌人身上,或是战场之上,那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怕是一记记天雷扔出,便是一条条性命的流逝。 “封锁消息,但凡是今天晚上看到天雷之人,通通下封口令。但凡有人讲了出去,诛三族。另外放出消息,就说昨晚有雷击落到了东宫门前,好在有石狮庇护,将其挡了下来,但因此东宫之门也被破坏。着马上重建,深坑即刻填平,这一切务必在天亮之前完成。”不愧是大乾帝王,乾文帝只是略一思索之后,便很快的制定了一系列的对策,务求将此事的影响降至到最低。 “诺。”严福一一记下,点头称是。 “还有,太子那里派人好生安慰着。忠国公那里,不允许任何人去接触。”乾文帝又做出了一个决定,仅凭着沈傲手中握有威力巨大的天雷,此人便杀不得。他要想办法把其法为其所拥,为其所用,为其所有。 “诺。”严福再次答应了一声,在看到皇上在没有什么旨意之后,这便手持拂尘而去。 ...... 忠国公府。 冯逊等人已经回来,正在堂中看着大夫给忠成侯医治。 好在忠成侯本身功夫不俗,身体一向很好。在加上被伤到后,就没在有什么巨烈的运动,放缓了血液流动的速度,所以出血量并不是很多,只是先期出血多一些罢了。有了大夫给上了止血药之后,整个人很快就安定了下来,并沉睡了过去。 忠成侯睡着了,沈兴、冯逊等人不好打扰,正准备离开时,铁龙一脸急色的走进了堂中,一看到冯逊,声音中便略带焦急的说着,“沈管家,冯护卫,事情不好了,主子去找太子说理,还伤了太子的肩膀,现在主子和石磊护卫长都被金甲卫抓了起来,关进了天牢。” “什么?”听说沈傲被抓进了天牢之中,还听到主子出手伤了太子,沈兴和冯逊都是一脸的大惊失色。这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天塌地陷一般的事情。 几人皆是一脸的惊慌之中,太子是什么人,伤了他岂还能活下来?那他们要怎么办? 众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却没有人注意到原本躺在床上正休息的忠成侯眉头紧皱了一下,然后慢慢放缓放开。 “走,不要打扰忠成侯休息,等天亮派人给宫里赵妃娘娘传话,现在只能期望赵妃帮着说话了。还有白天的时候去忘忧府,请长公主出面,帮着活动活动。我们还要准备足够多的银子,为了救少公爷,花多少都是值得的。”沈兴年纪最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时他有条不紊的一一安排着。 此时就看出了忠国公府人才的稀缺。护卫倒是不少,可实际上真正能打的也没有几人,至于出主意的那就更少了,只有沈兴这个半吊子,无疑他成为了众人眼中的主心骨。 一夜就这般过去了。 看起来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也不是什么上朝日,只是原本可以多睡一会的乾文帝仅仅只是小眯了一会就洗漱而起,他知道今天将要面对更多的压力。 乾文帝可以把昨天晚上的天雷炸响归结于上天劈雷,来堵住大家的好奇之心。但却无法隐瞒沈傲去东宫说理,并伤了太子的事实。 太子不同于常人,所谓的封口令,有利于对方的他会听,会照做。可不利于他的,那就是不那么好说话了。乾文帝总不能去诛太子的三族吧,若是如此,岂不是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知子莫若父。乾文帝相信今天虽然不是大朝日,但一样会有很多臣子上折弹劾忠国公沈傲,要将其按罪赐死。 一想到沈傲的所为,乾文帝就有些头疼。就算你和忠成侯的关系好,但也不能在出事之后如此的冲动,要自己报仇吧。还弄出了天雷这般的大杀器。唉,终还是十六岁的少年,遇事就是沉不住气呀。 还有太子。 好好的去招惹沈傲做什么?你手下的人做事没有底限,你不知调查真相,就起了杀心,难怪人家会报复你。太子做事这般的不讲理,又没有广阔的胸怀,以后真做了帝王,能管理好原本就有些风雨飘摇的大乾这个国家吗? 座在养心殿中,等着严福将大臣们上奏的折子递上来,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便出现了。他半跪在乾文帝的面前,开口便是,“陛下,臣有罪,请求处罚。” “你是有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天子卫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朕,又没有给予阻拦,是不是以为你们是朕的人,朕就不敢罚你们了?”乾文帝怒声滔滔的说着。 倘若是天子卫反应迅速的话,便可以将沈傲阻止在前往太子府的路上,如此岂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听着乾文帝的怒斥之言,戴沐白将头放的很低,一脸受教的模样。事实上,昨天在沈傲突然出府的时候,天子卫的人便跟上了去,毕竟他们有专门的人负责盯着沈傲,即是看他一天在做些什么,又是在行保护之责。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关进天牢 但有时候也不是他们想跟就可以跟的,比如说沈傲在作坊之内做什么,他们就不知道。天子卫要盯着人的很多,人手又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就像是沈傲几次出城游玩,他们除了前两次派人跟着,后面就没有派人了,一个国公爷只是出去玩而已,能发生什么,又有什么跟踪的价值呢。 昨天晚上,忠成侯座着忠国公府轿子出门的时候,两名盯梢的天子卫没有跟随,他们知道那里座的不是忠国公沈傲。可在随后沈傲带着侍卫出府时,他们跟了出去,并看到忠成侯倒在大街上的一幕。当时就有一名天子卫跑回去报信了,在只有一名天子卫跟随的情况之下,沈傲带人向着太子府而去,他又如何阻拦? 等到戴沐白从手中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并带人赶去的时候,炸响声已然响起,看到的正是东宫侍卫长徐良反击的一幕,戴沐白原本都已经准备出手救下沈傲了,严福适时的出现,他这便隐忍着没有动,也造成了天子卫没有作为的事实。 现在被乾文帝训斥着,戴沐白当然不能解释这些了。原本就有错,还要去辩解,那便是错上加错。 “银子差三十万两的事情调查的如何?”胸口还有怒气的乾文帝再次开口相问。 “回陛下,太子府内的确是拿出了一千万两银子,这也是太子多年的积蓄。是太监管事仲喜动了手脚,拿走了三十万两补自己的亏空,才有了后续之事。”戴沐白的天子卫的确是有些能力,这样的事情竟然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打探了一个清楚。 “哼!识人不明。”乾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凛的杀意。就是因为一个小太监的私心,竟然酿成了如此大的差错,一个候爵被重伤、一个公爵被关进天牢,太子也因此受了伤。这么严重的后果,做为始作恿者的仲喜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臣明白了。”戴沐白感觉到了乾文帝的杀意,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怒斥过了,还要杀人,乾文帝出了口郁气之后,心情似是好一些时便开口问着,“现场打理好了没?相关人等是不是都做了提醒?” “回陛下的话,都已经安排好了。再场恢复如初,保证旁人看不出来。至于说封口,秦起还有十名银甲卫都表示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东宫的人还有忠国公身边的护卫长石磊,他们的工作就有些难做。”戴沐白一幅卑职无能的模样。 这可不是他没有本事,而是这些人的主子都不好招惹。除非他们公然的行事,想要秘密的提醒旁人,效果达不到最佳。 “无妨,朕给你权力,你们可以露面,封锁这个消息。总之不允许任何人谈论,不然朕便是要找你们天子卫的麻烦。”乾文帝也知道,想要将事情掩盖下来,就必须要亮出身份,不然何以震摄他人? 听到可以公开行事,戴沐白立马就来了精神,抱拳说道:“请陛下放心,臣定然做好此事。” “好,去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多派几个人盯紧天牢,没有朕的旨意,忠国公不能出事,任何人也不得接触于他。他吃的穿的也必须要认真检查,明白?” 乾文帝这是担心有人会在天牢中暗害沈傲。一般人自然没有这样的能力,但太子是有的。 “臣明白。”戴沐白随即便点着头,保证般的说着。他虽然不知道一个公爵而已,还不是靠着自己本事挣来的,为何会得到皇帝这般的看重,但即然有格外的旨意,那他就必须要执行好,绝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就在乾文帝见戴沐白的时候,后宫中也混乱了起来。 先是太子一早上就去了皇太后的吉祥宫,说是要给皇太后请安,要陪其一起用早膳。 这种尽孝心的行为,自然无人可以阻止,无人敢去阻止。 还有就是一早上李皇贵妃便带着一行宫女和太监气势汹汹来到了聚荷宫,将已经做好出行准备,要去见皇上的赵妃娘娘给堵在了宫中。一番的提醒,甚至是要挟之后严令其闭宫自醒,无令不得出宫。并还派了一些个太监守在聚荷宫的外围,一幅看守的模样。 这自然是李皇贵妃担心赵妃为沈傲求情,而采取的一种措施。 不仅如此,便是皇宫与外界的通信也被李皇贵妃派了太监给把持了,彻底的断绝了忠国公府与赵妃间的联系。虽然这样的封锁时间不会太长,可想必太子受伤,做为凶手的沈傲一样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吧。 上午时分,如乾文帝所料,越来越多的奏折送到了养心殿的龙案,这都是太子一系人弹劾忠国公沈傲,以下犯上的折子。按着里面的说法,忠国公是大乾臣子,臣竟然妄想对储君动手,便是大不敬,又真实的伤到了太子,便是万死不能抵其罪。请求皇上下明旨处沈傲死刑,以正典刑。 近晌午时分,吉祥派来传了话,请皇上中午过去用膳。明显这是太子告状之后的结果。 将奏折一一打开,看着上面几乎是千篇一律的进言,乾文帝将其抛在了一旁,只是命人将这些递上奏折之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他要看看太子系现在的实力涨到了什么程度。 “陛下,长公主来了。”严福将身边出现的一名小太监挥手赶去,随后恭敬的向着乾文帝说着。 “嗯,先不见她。告诉她三日后再来。”乾文帝考虑了一下之后轻挥了挥手。他自然知道长公主来是做些什么的。可是现在真不适合去见她,不然只会惊扰到太子一系的人,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他要把事情先晾晾再说,打磨一下大家的性子,同时也是打磨一下沈傲的性子。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以后他还会做出什么样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没有去见长公主,中午时分,乾文帝倒是去了吉祥宫。 乾文帝来到之后,皇太后挥手就将所有人都轰出了宫中,只是留下了乾文帝一人,便是严福也被指使出了殿外,去看守着防止旁人的靠近。 没有了旁人,皇太后连动筷子的像征事情都没有做,而是先叹了一口粗气这才说道:“一早上太子就来见了哀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上一代上的不堪到下一代还要如此吗?” 乾文帝想到皇太后会不高兴,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不高兴。仅仅是一句话,便是让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在提及了,但此时皇太后还是给讲了出来,也好在这里并没有旁人,乾文帝的脸色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哀家不管,你们这一代已然这样了,下一代希望能有一个改进,你妥善处理吧。不要弄到最后非让哀家出手。好了,哀家乏了,皇帝自己慢慢吃吧。”自始至终皇太后都没有动一下筷子,似乎叫乾文帝来不是和他吃饭,而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 话说完之后,皇太后是起身便走。留下了一脸尴尬,心有火气的乾文帝。可他还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儿臣恭送母后。” 同样也是一筷子没有吃的乾文帝起身离开了吉祥宫。门外,严福早就恭候在这里,虽然看到了皇帝脸上的不悦,但还是不得不凑上前去说道:“启禀陛下,宗正来了,就在养心殿中等着您呢?” “他也来凑热闹吗?”乾文帝原本就不善的脸色,这一会更加的难看。 心中已经不是有气,而是有着怒火的乾文帝很不想见这位宗正。可人家是自己的大哥,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却是同一个父亲,甚至还曾是自己当初争夺皇位的一个有力竞争者。现在正管理着宗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乾文帝即然姓唐,那本身也归其管。 不想见,却不得不见,这便是皇帝的无奈了。“去吧,去看看朕的这位大哥又有什么可教朕的。” 养心殿中,宗正唐青河足足呆了半个时辰方才离开。最终乾文帝虽然没有吐口,但宗正也没有放弃的意思。看他的模样,如果皇家人就这样受到了伤害,而没有一个说法的话,他就将联系更多的唐家人,总之沈傲必须要付出代价,甚至是死。 皇太后、宗正都跳了出来。乾文帝是头疼不已,他感觉到自己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局面的感觉,如果事情还不能解决,真让母后插手,一旦忠王得令也表达了态度,那便是十个沈傲也不够砍头的。 可沈傲真的能死吗?能死在他的手中吗? 乾文帝想想那后果,脸色一变再变。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能做,而是不敢做。 严福送走了宗正之后,又回到了乾文帝的身边,这一刻他的脸色中带着一些的惊慌。“陛下,忠...忠成侯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什么?他不是有伤在身吗?不是让人盯着他吗?怎么会不见了?”这一次,乾文帝再也沉不住气,蹭一下子就由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的出来,这件事情让他十分的震惊,远比皇太后和宗正插手还让他头疼。 严福没有说忠成侯去了哪里,乾文帝也没有问。似乎两人都知道沈云义的目的地一般。 “陛下,您看事情要怎么办呀。”严福的脸上也少有的露出了一丝的惧意,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什么可怕的后果。 “还能如何,马上把长公主召到宫里来,让她去和忠国公谈,让他交出天雷,可保性命一条。记住,速度一定要快。”乾文帝慌张之后,很快又重新的镇定了下来。他突然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去见长公主了,早知道如何的话应该见她,而不是为了考虑太子那边的感受将人拒之门外,如此就可不能不会引“她”的到来了。 只是她真的会来吗? 或许也不一定吧,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丝毫的音讯,或许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又或许不在人世。 可如果她要真的出现了呢?沈傲还被关在天牢之中,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乾文帝不敢去想。脑海中似乎出现了十六年前那让他因为吃惊而嘴巴都合不拢的那一幕。 还有这个忠成侯,这么多年来了,自己不管如何的努力,他都始终不肯交出联系方式来,他这根本就是不信任自己。亏得自己还是皇帝,竟然连一个大臣都无可奈何。 现在,只期望忠成侯找不到人,如果是这样,为了大乾帝国的稳定和大局,他便知道要怎么做事情了。 ...... 天牢。 沈傲还是那一身干净的青衣在身,足有六十平的大牢中只有他一人,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昨天晚上倒是睡上了一个好觉。 衣服和被褥都在牛车之中,是早就准备好的。或许沈傲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现在倒还真给用上了。还记得当时严福让金甲卫押他来大牢时,他竟然从牛车中取出这么一个包裹,当时严福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面色。 一觉睡醒之后,沈傲借着那唯一的铁窗中的阳光判断了一下时间,时间应该是下午了,或许今天也不会有人来找自己,他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天牢中要呆多久,沈傲也不知道。他也做好了长期呆于此地的准备,他在脑海中开始思考起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种种事情,然后还要为以后的人生做一个规划。 或许有用,或许无用,谁知道呢,可是多想想总是没有错的。 这一次沈傲“冲动”之下伤了太子。看起来是莽撞的举动,可实际上又何偿不是有意为之呢? 一来,叔父被伤,沈傲火气难免会大,会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就无可厚非,可以让人原谅了。 二来,沈傲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情给人留下一种印像,他就是那种不要命的二愣子。如果谁敢对付他,针对他,他就会报仇,管你是什么身份呢?连太子他都不惧,以后谁还敢轻意找他的麻烦。在找之前会不会好好的考虑一下? 光有足够的财富,而没有足够的实力,财富便不属于自己。 在这个没有一定之规,甚至是皇权和实力为大的世界里,沈傲可不会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律法身上,若真是那样,怕是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会搞不清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关是铁定要过的,这一难也是一定会出现的。所不同的是就是他的对手会是太子还是襄王而已。 之前襄王、百胜侯、吕家、庆王、太子都相继在自己手中吃了亏。可也仅仅只是吃亏罢了,沈傲的反击并不强烈,这些人也就不长记性。但这一次伤了太子不一样,他当时那疯狂的模样,是一定要杀太子而后快的。如果自己可以重新的走出去,想必就不会有人在轻意的招惹自己,他才算是有了基本保命的能力。 这一切与其说是突然发生,还不如说是在沈傲的意料之中。 伤了太子,却伤得不重。 显露了天雷,又没有使用太过。 仅是这两点,便足以让皇上想杀他而不能够,留他一条性命了吧。 在加上姨母赵妃和忠成侯与长公主的相助,想来留下一条命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弄好了,自己就会被贬出大梁城,如此连附马都不用做,连婚都逃了,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解决了自己一直想要解决的问题? 想到这里,沈傲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算计得逞之后的结果。 吱吱...吱吱吱...唯一陪伴着沈傲的灵猴突然发出了尖叫之声,沈傲睁开了眼睛,他知道有人来了。动物总是对于外界的声音十分的敏感,灵猴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发出示警,他已然习惯。 果不其然,十息左右的时间,长公主便出现在铁条之外,出现在沈傲的视线之中。 女官珠云手中拿着一把钥匙,将铁门打开,引得长公主进入,随后将带来的吃食摆于地上后便转身离开,天牢中只是留下了沈傲与长公主两人。 “谢谢。”沈傲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道了声谢后便自顾的打开了食盒,从中拿起了银筷,吃了起来。 早上有人送来了一餐,但毕竟是早饭,没有什么营养,沈傲吃的不爽,哪里像是长公主送来的这些,有鱼有肉,一看就是仙味居做出来的,让他胃口大开。 沈傲吃的很香,让一旁看着的长公主都有些饿了。但随即她又笑了起来,“怎么?在这种地方还可以吃的下饭吗?” “为何吃不下?”沈傲抬起头来反问着,“不吃就会饿,终是自己受罪,何不想开一些。” 长公主被沈傲的这种乐观主义所感染,轻笑了一声。但随即想到自己所来的目的,又不得不沉声说着,“这一次你竟然出手伤了太子,可曾想到过后果?” “后果?他即然要置某于死地,还伤了某的叔父,他可考虑过后果?”沈傲一边吃着,一边回答着,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惊惧的模样。 这一反问,竟然让长公主无言以对。是呀,沈傲的所为不过就是在回击而已,错不在他。但他错就借在反击人物不应该是太子,那可是未来的储君呀。 想着这大半天的时间,太子那边就频频的有着各种动作。先是皇太后过问,接着宗正也插手了进来,随之还有以刚上任不久的百官之首,左仆射夏悠然带着百官上奏弹劾,其声势之大,在长公主看来,即便被施压人是实力不俗的襄王,怕也会非常的头疼,更不要说只是一个公爵在身,在朝廷中没有任何势力的沈傲了。 这一回太子分明就是要置沈傲于死地的架式,亏得沈傲还如此的无所谓,难道他真的就不怕死吗?还是以为他手中拥有威力巨大的天雷便可以让皇兄投鼠忌器? 想到皇兄派自己来的目地,长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沈傲,天雷是你做出来的吗?” “嗯?是的。闲来没事做出来的,没想到威力还挺大。”沈傲很快明白那炸药被长公主称为天雷,想想名字倒也贴切,索性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好了。 闲来无事做出来的。听着这个答案,长公主颇有些哭笑不得之意,这个让皇兄都惊叹不已其威力之物,似乎放在沈傲眼中,十分的普通与平常一般。 沈傲承认了一切,长公主也便不藏着掖着,直言说道:“沈傲,这个天雷皇上很看重。这样,你拿出天雷的制作方法,本宫便替你求情,可保你一条性命如何?” 终于忍不住了吗? 沈傲心中一声冷笑,随后抬起头笑了笑,“好呀。但就是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是不是有这么大的面子。” 长公主原本听到好呀两字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可是听到沈傲接下来的话时,顿时面色就是一沉。这分明就是沈傲在逗自己,在看不起自己,这行为当真是可气。 一年来,自从沈傲入主了国昌隆之后,他与长公主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或是说这个女人知道她擅长的是什么,不懂的又是什么。所以在国昌隆的经营上从来不会插手,只是负责查帐,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罢了。 两人的关系说到底,不过就是合作而已。虽然这其中,沈傲曾帮助过长公主,在太子有心想要成为国昌隆的当家人时,是沈傲帮着他保住了自己的地位。但那又如何? 皇家人中无亲情,有的只是利益而已。 沈傲帮着长公主,也其实是在帮自己。毕竟太子一旦成为了幕后之人,沈傲想要做些什么,一定会受到掣肘。而就算长公主欠了沈傲人情,在太子受伤这样的大事面前,这点情谊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就像是长公主这一次来看沈傲,也不是因为友谊,不过是皇上下了命令,让她把天雷的制作方法弄到手,才出现在这里的而已。即然她来的时候就代表着皇上的态度,是来争取利益的,沈傲自然要把她当成谈判的对手而不是朋友看待。 第一百四十章 皇帝的压力 那一句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代表的就是沈傲以一个谈判者的身份在说话。毕竟天雷就是沈傲的底牌,一旦这张底牌没有了,他便成为了待宰的羔羊,在没有了为自己争取权益的机会。 天雷的制作方法不是不能交出去,但是不会轻易的交出去,更不屑说长公主一句话他就会交出去,那更是可笑之极。 “你不信任本宫?”长公主生气之下直声问着。 “长公主殿下,不是某不信任你,是你根本就做不了主好吧。某就想问一句,如果方法交给了你,皇上还是要赐某死,殿下能做什么?敢替某叫冤吗?”沈傲看向着长公主的双眼,一脸真诚的口气说着。 如非必要,沈傲是不想与长公主翻脸的,毕竟他现在人在天牢之中,忠国公府还有仙味居是需要人照顾的,这个最佳人选自然就是长公主了。 被这一反问,长公主是愣了又愣,随即便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错,很多事情本宫的确是力有未逮。” “多谢长公主直言相告。”沈傲也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长公主即然认识到了这些,想必接下来就不会逼着自己。如果皇上还想打天雷的主意,那就要想其它的办法,或是自己出现在这里了。 “不用谢,你说的对,本宫才会听的。稍后本宫就会回了皇兄,就说忠国公不信任本宫,你看行吗?”长公主反倒问起计来。 “可以。”沈傲点了点头,长公主这般一说,皇上就不会在为难这个亲妹妹了。但也因此所有的难题就将落在自己身上。所谓先礼后兵,长公主的出现就是那个礼,如果自己不识相,或许狱中的那些手段自己就要尝上一尝,这便是兵。 沈傲唯有熬过了那些刑具,才有与皇上谈条件的可能,不然的话,他怕就真的活不下去。 想沈傲两世为人,还真的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刑具,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像电视中所演的那般,真有那么厉害。再有,沈傲是意志坚定之人,但没有什么真正的信仰,一定要说信仰的话,他信仰钱,信仰银子,信仰财富改变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熬得过去。 “那...那你要小心了。”长公主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出声关心着,也是提醒着。 “呵呵。”沈傲以一笑来做答。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道:“长公主殿下,某还要求殿下件事情,还请多照拂一下仙味居和忠国公府,如果有人想趁乱伸手的话,就麻烦殿下传个话出去,谁敢动某人的,某活着出去之后定会找他算帐,不死不休。” 说起最后四字的时候,沈傲是一脸的认真。 “好。”长公主看了看沈傲,似是想起了两人合作愉快的事情,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不涉及到长公主利益的时候,她是不介意伸手帮一下的。即然她开口答应了,沈傲便可以放心下来,毕竟长公主还是有些实力的,除非太子和襄王不给其面子,其它的臣子在长公主发声之后,应该是不敢做些什么。 而有了沈傲刚才那句不死不休之后,想必就是太子和襄王也不会轻易的出手。他们或许会看着自己死去才敢放手而为,而如果真的自己死了,那也就管不了那么多。谁也不能包天打下不是?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长公主看着沈傲此时还这般硬气的向外放话,而接下来他连生死都掌控不了,便不由的感叹了这么一句。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吧。”沈傲回答着。意也在告诉长公主,他是一个男人,即是男人就有责任,如果有些事情他低头装死狗不吱声的话,或许可以勉强的活下去。但这种活法又有什么意义呢? 长公主不是男人,理解不了沈傲的想法。但她听了这些之后,也认为有一定的道理,最终也没有在反驳沈傲,只是等着他将饭食吃过后,便让珠云来收拾了食盒,随后两人出了天牢。 长公主失败了。 沈傲根本就不信任她。养心殿中,长公主把自己的沈傲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之后,乾文帝挥了挥手道:“好了,此事朕知道了,你也去国昌隆看着点,银子还是要赚的。” “诺。”长公主答应了一声便即退了出去。 留在一旁的严福,看到长公主的身影消失在殿中之后,小声的说了一句,“陛下,天子卫的人没有在大梁城中找到忠成侯的踪迹,想必他已经出城了。” “哼!这还用说。这些年他与将门间的关系极好,有很多守城的银甲卫将军都是他的朋友,他想出城凭天子卫能查到吗?”乾文帝气哼哼的说着。显然对于忠成侯的突然消失不见,很是生气。 “是,陛下说的极是。对了,英勇侯就在殿外,说是替他儿子秦起请罪,陛下您看?”严福只是把事情汇报出来,即然皇上知晓,那天子卫的过错他自然不会顶缸,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英勇侯来了,那便见见他吧。”乾文帝闻听之后,脸色稍缓。对于将门之人,他还是很看重的,毕竟保护大乾需要这些人出力。在说了,这一次秦起做的并没有什么错,不过是受到了连累而已。即然父亲站了出来,乾文帝乐于给这个面子,把秦起从天牢中放了,也算是给了英勇侯人情,让他可以更好的效忠自己。 ...... 十天过去了! 太子肩膀上的伤早已经痊愈,但他的脸色依然是十分的难看。 十天的时间,自己受伤之事依然还是没有得到一个说法,不仅沈傲未死,天子卫还将他身边的管事太监仲喜抓走赐死。 尽管抓仲喜的时候,并没有在东宫之中,是趁着仲喜出门办差的时候抓的人,但太子依然还是感觉到面上无光。他尽管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仲喜引起,如果不是他贪污了那三十万两银子,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但他知道是一回事,不承认和不理解又是一回事。 纵然是少了三十万两银子又如何?难道他太子的面子不值这些银子吗? 这分明就是沈傲不给自己面子,即是如此,杀了他又有什么错?他是未来的天子,本应有生杀大权,不过就是提前些使用罢了。 只是十天过去,沈傲还在天牢中好好的活着,听说连吃饭都有专门的人送,还是由味道最好的仙味居亲自做,每天还换着花样,这哪里是在座牢,哪里又有一点犯人的模样。 听说从沈傲入牢之后,不要说受什么刑了,便是连最基本的走过场都没有走过,这分明就是皇家人的待遇。因为只有皇家人入牢之后不得用刑,其它人哪怕你原本是当朝重臣,应该走的刑讯这一关也是非过不可。 沈傲在天牢中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消息灵通之人都是知晓,这更像是一巴掌打在了太子的脸下,让他面色无光。几次大小朝下来,虽然朝臣们没有说过什么,太子就是感觉到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着一丝嘲笑,一丝的看不起。 就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一般,谁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会被太子误解,终于十天的时间后,沈傲还在牢中呆的好好的,太子却病倒了。 皇宫中的御医第一时间去了东宫,传回到乾文帝耳中时,说是太子精神萎靡,导致休息不好,食欲不振,持续下去仅是靠草药维持,对健康的危险就会变得很大,这便是心病。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 太子因何而得的心病,御医们不敢乱猜,他们只能将事情上报,毕竟这样的病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医治的范围。 太子病倒,生母李皇贵妃先是去了一趟养心殿,大闹之后并没有得到乾文帝的准确回信,便又去了吉祥宫,最终引来了皇太后的发话。再给皇上三天的时间,如果还不能拿出一个惩处沈傲的办法,少不得皇太后就要下懿旨了。 所谓的懿旨,通是指后宫中女人们的命令。但同样是懿旨,效果与威能是不同的。比如说一些嫔妃的懿旨和贵妃、皇贵妃的懿旨一般都只能在后宫中通行,偶尔会对一些个没有品级或是后台不硬的官员起作用,这样的懿旨一般也不会引人注意。 皇太后的懿旨就不一样了,那是仅次于皇上圣旨一般的存在。这样的懿旨通常不会随意下达,可一旦公布出来的那一刻,便是连皇上都不好违反,不好说些什么。 这样的懿旨便是连重臣都可以惩治,更不要说是一个公爵,还是一个少年,一个靠着世袭得位的沈傲。 吉祥宫的事情传了出来,养心殿中的乾谱帝一脸的苦色,他知道这是皇太后做了决定,自己的母后等不及了。从结果上看,母后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舍弃沈傲。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女子白衣 皇太后可以做这样的决定,乾谱帝却不敢轻意下达圣旨。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承诺,更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以至于江山。 乾文帝并不是特别重视承诺的人,认真来说,他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之人。为了皇权的稳固,他甚至可以随时的舍弃身边任何的亲人,更不屑说下面的臣子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做事没有底线之人,要不然的话,大乾的江山也不会由他来座,还看起来这般的安稳。 历史之中,但凡经过了夺嫡而成皇之人,不说全部都是心狠手辣,可至少是杀伐果断之辈。按说事情涉及到一个公爵,一位太子的时候,是很容易做出决定的。但偏偏事情涉及到沈傲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小心,他有着太多的难言之隐。 “那就再等上三天吧,机会朕已经尽量的争取了,也算对得起她。”乾文帝的内心一番苦苦挣扎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这句话是给严福说的,又似是在解释自己的所为所行。 “皇上英明。”听到还有三天之期,严福的脸色一松,他真的很担心皇上会现在就做出重处沈傲的决定,因为这样做的后果,他心中十分的清楚。好在又有了三天的时间,他已经决定借用着这三天好好与戴沐白聊聊,皇宫的安全防守要加强了。 严福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似乎他现在可以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 天牢。 还是那一间牢室,沈傲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天。 十天的时间里,除了长公主来了一趟之外,便在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除了每天按时送饭的狱卒之外,便是连其它的天牢中的兵卒都没有见过。 这一度让沈傲很是想不通。 他伤的人可是当朝太子,按说被抓之后定然是一番的严刑拷打,接下来就是推出午门之外斩首,便是连等到秋后怕也做不到。大乾需要用自己的脑袋来维持王朝的声望与权威。 即便沈傲拥有制作天雷的唯一方法,可以晚受一些刑罚,可这并不代表不会受刑罚,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尝试刑罚的准备。他不知道以自己的意志是不是可以挺住。 倘若挺不住,便把天雷的制作方法交出去就好,以此来换取忠国公府等下人的性命也算是值得了。至于自己,呵呵,原本就是得来的一命,没了便没有了吧。 如果能挺住,那便把这种方法带离出这个世界就好。原本他已经是死一次的人,能多活这些时间应该满足。 说是沈傲随遇而安而好,说是他意志坚定,有自己的坚持也罢,他真得看淡了生死。这样的人可以自由的活着,也可以坦然的面对死亡,但绝对不会苟且一般的活着,那样将会比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 十天的时间,唯一陪伴的沈傲除了那只灵猴,还多了一只鼠王。 老鼠习惯在阴暗潮师的地方生活,像是天牢这般的地方,老鼠自然是不会少。不仅如此,还非常的多。沈傲是来到这里第一天的时间发现了老鼠,并通过他那与生俱来的兽语术与其沟通,不久之后,天牢中最大的鼠王出现在他的面前。 鼠王远比一般的老鼠更充满着智慧。正是因此,对于人类可以与它进行沟通,能说它们的语言自然是十分的惊讶。通过沟通,两人很快就成为了朋友,接着鼠王在得知了沈傲的境遇之后,便开始了属于它的努力,便是挖地道。 天牢地基之坚固,自是非寻常之地可比。怕是在起建的时间就做好了被人由地底进入救人的防备。只是那样的防备只能防备人类,对于常年行走于地下的老鼠而言,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鼠王叫来了徒子徒孙,在数千上万只老鼠的努力之下,地底通道正在形成。这个意外的出现,让沈傲不得不多做了一种准备,那就是逃走。 不怕死不代表想死。 但凡有可能活下去,还不用出卖自己的人格和原则的活下去,沈傲自然会争取。于是,他与鼠王就有了协议,后者帮助他离开这里,沈傲负责拿出足够多的食物给后者,让它们可以不用太努力就获得更好的生活。 有人说,人生下来为的就是一张嘴而活。这句话用来形容动物会更加的贴切一些,尤其是鼠类,他们虽然很讨人厌,甚至一度会做出让人类咬牙切齿的事情。但它们又何偿不是为了能够活下去才做的那一切呢? 鼠王很努力,虽然它还无法看到沈傲能带给它什么,可凭借着此人能够听懂它们的话,能与其沟通,便是赌上一把又何妨。老鼠打洞原本就是天生的技能,本就费不了什么事,也谈不上什么付出。 沈傲在想着办法自救。他已经做好了一旦皇上要下令杀他的时候,他就从地道逃走,然后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这也要感谢当今通讯的不发达,想来只要能够出去,找一个天高皇帝远之地,凭着他能力,一样可以活的很好,最多不在人前露面便是了。 沈傲有想办法,却并不知道在外面也有人想着办法再救自己,三天之后,她已经来到了大梁城。 仙味居。 并没有因为沈傲的被抓而停业。用管家沈兴的说法,主子越是境遇困难,我们更应该努力的赚钱,随后拿赚出的银子去打通关节,去救主子。 结果就是,仙味居从表面上看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每天开业的时辰比以往还早上一些,为的就是想多赚些银子。不管是迎宾的还是表演节目的清倌人,脸上还都露着笑容。可若是仔细去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不过就是强颜欢笑罢了。 进入到忠国公府的那一天起,他们便已经与沈傲的命运绑到了一起,主辱仆死、主死,仆必是无法独活。 两位白衣女子出现在仙味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将手中的会员卡对着招待人员一闪而过,便被引到了仙味居二楼的一个雅间之中。倘若那位招待员可以仔细看看那会员卡上的名字,怕一定会万分的惊讶,这不正是独属忠成侯的那张会员卡吗? 脸上皆是白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她们的真实相貌,只是从身形来看,两女的身材必是极品无疑。 两女入得包厢之后,只是随便的点了几个小菜,她们似乎并不是为了美食而来。目光就那样随意的向着四周扫去,双耳静静的聆立着,给人的感觉似乎她们可以看穿一切,可以听到一切一般。 “这里很不错。”优雅至极的声音响起。 有人说曲子优美的境界极限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如果用来形容声音的话,便可以用玉润珠圆。 说是一个人的声音象珠子一样圆,象玉石一样光润。比喻声音宛转优美之意。略长些的白衣女子便是声同此音,闻之让人回味。 年轻些的女子颌首点头,显得十分赞同的模样。 “菲儿,去把那个叫白秋彤的找来,雪姨要看看他的眼光如何?”年长之女二度开口,向着年轻女子说着,又似像是在下达着指令。 “诺。”宛如黄莺一般的悦耳鸣声,虽然只是轻吐一字,却让人闻之浑身舒坦之极,有如寒冬中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一般舒服。 女子答应了一声,接着人便愰然间消失于房间之中,就似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一般。 仙味居后院,白秋彤神色不愉的座在一张椅子上,已经有很长时间。 自从沈傲被抓进天牢之后,白秋彤便常常会这样做,连演出都未曾在参加过。她不是不想好好表现,为仙味居多赚一些钱,可是她做不到。 每每想到主子在天牢中还指不定吃什么苦的时候,她的心有如刀割一般的痛,无法自己。想着想着,她的泪水便会不可控的顺着眼角流出,这样的状态怎么去表演,岂不是自砸了仙味居的招牌? 管家沈兴发现之后,便与吴莲商量不要让白秋彤再上台了。由此,她便成为了一个闲人,整日以泪洗面。沈傲被关进天牢到今已经十三天,她哭了十三天,慢慢的眼泪也是越来越少,几尽到哭不出来的地步。 菲儿出现在白秋彤身边的时候,先是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女子,在看到她眼神中毫无生气,尽是死气时,便好奇的问着,“这位姐姐,你很伤心吗?” 灵悦的声音入耳,引得白秋彤的目光也是随即回转。当看到那白纱之上似是清澈见底般的眼神后,原本准备大声喊叫的白秋彤竟似忘记了去询问,而是同样用着好奇的目光看向着白衣菲儿。 白秋彤可以肯定,菲儿定不是仙味居的姐妹,虽然这里的清倌人中也不乏身材曼妙、声音好听之女。但她们的声音无法像眼前女子那般的清灵,更不要说她看到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的干净,仿似不惹一丝尘埃,不沾一点人间烟火之气。这样的女人不应该生活在这个繁乱的世界中,她应该不属于这里,她就像是仙女一般的出尘脱俗。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死 “你是谁?”两人互相打量了一阵之后,白秋彤终于开口。 “雪姨有请,麻烦姐姐跟我上楼吧。”没有回答,很自然的伸出了纤玉之手,牵着白秋彤的小手这便向二楼楼梯入口而去。 不知为何,手被旁人牵着,白秋彤竟然没有一丁点要反抗的意思,似乎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原本就是应该之事一般。尤其是看到目标是仙味居的二楼,她就更加的没有反抗,心中满是好奇,这样眼神干净而清澈的女子到底要带自己去见谁。 跟随着菲儿的脚步,白秋彤只是感觉到轻飘飘的,似乎都没有用力就已经来到了二楼,并出现在一间包厢之内,面前出现的正是另一位年长些的白衣女子,同样的白纱遮面,但露出的双眼却有如一把锐利之箭般直射入她的心灵。 好在那样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去,在看向白衣女子时,白秋彤的印像更为深刻,虽然有白纱遮挡,无法见其面,但仅是从流露出来的双眼、皮肤,她便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亏得之前还有人说自己是大梁城十大美人之一。以前对这样的称号白秋彤虽然看起来并不在乎,心中还是为此而沾沾自喜。她对自己的容颜还是很自信的,即便是其它美人与她也仅是在伯仲之间,甚至多不如她。 可见到了眼前的女人,哪怕没有看其真貌,她便有一种真实的感觉,两人若来比较的话,她实在是相差甚远矣。 要说这种感觉并没有错,对面的白衣女子,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哪怕同为女子的白秋彤一眼看过之后,也不忍转动眼球。 “眼睛都哭红了,在这样下去,眼睛就不要要了,擦拭此物接连三日,可保眼睛无事。至于你心中所想,也不必担心,他很快就会出来见你。”白衣女子打量白秋彤之后,右手一动,一个精致的瓷瓶便放于到方桌之上。 似乎就是为了给白秋彤来送药一般。从头至尾,两女没有吃一口菜,也没有品上一口茶,便悄然的消失不见了。等到白秋彤转醒过来之后,在看也不见那带给她如此惊异感觉的两女,若非是那瓷瓶还在方桌上摆着,怕是她都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自己的臆想罢了。 ...... 东宫。 侍卫长徐良最近日子并不好过。 太子当着他的面被沈傲将肩膀打伤,这是他的失职。虽说最后若不是因为灵猴的原因,他差一点就将沈傲给杀了,可毕竟凶手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事后太子向他发了火,以至于这一阵子在东宫之中似乎谁看他都不顺眼,谁都可以用厌恶的眼神瞪他两下。 东宫中你可以得罪任何人,唯独不能惹主子不满,不然的话,便有空有一身的武艺也没有发挥才能的机会。 独座在自己的小院里,原本这里是侍卫们常来的地方,过来请个安,借着请教功夫的名义来拉近一下与他这位侍卫长感情,那个时候徐良随意的指点一二,就像是帝王在指点江山一般,别提多么的惬意与自傲。 可是现在,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徐良独自在这里,便在没有什么人上门来“请教”,便是自己每天的三餐,都需要他自己去后厨索要,在也没有哪位下人会像以前那般给他送过来,向他示好。 小院的石桌旁,徐良孤零零的座在那里,眼前放着一杯酒和两碟小菜,他的脸色发红,显出了六分醉意的模样。 他实在想不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刺杀任务而已,怎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不是应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忠成侯沈云义替代了沈傲一回,这位忠国公不是应该老实的呆在家中反醒,为了自己的性命,最好是要来宫请罪的吗?可为何他竟然敢打上门来,还凭着一己之力伤了太子殿下? 那个天雷又是什么东西,他当初只是见到灵猴甩出了一样东西,接着便是轰然的一声巨响。难道说那个东西真的是沈傲造出来的?如果是的话,那也太过恐惧了,这样的东西若是有两三个将自己包围的话,任他现在已经是暗劲巅峰的修为,怕也难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这样的人竟然是主子的敌人,直觉上告诉徐良,沈傲必须要死,不然的话,怕是以后东宫都不得安宁了。为此他还专门的去了几趟天牢,只是可惜,那里防守的太过严密了,他根本就无法靠近,更不要说潜入其中找到沈傲将杀了他。 沈傲一日不死,太子的心结就解不开,他这个侍卫长就将不再得宠,以至于他现在只得整日以酒为伴。好在的是他也听说,连皇太后都插手表态,今天就是留给皇上最后的时间。换句话说,沈傲的生死就在这两天,也许就是今天晚上。 一想到沈傲就要死去,徐良感觉心情似是好转了许多,身体也似轻快了很多。 又是一杯酒倒了下来,随后举杯准备倒入喉中,但突然间徐良的身子一滞,随即猛然转身,一位白衣女子正站于他的身后,仿若鬼魅一般的在看向着他。 “你是谁?”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徐良,这一刻酒已经醒了七分,化成了汗水打湿了整个衣襟。 能够无生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显然实力要高出自己许多。倘若是想要取自己性命怕也会非常的容易,若非是对方有意的发出了一声轻轻叹息声,怕是他也根本不会发觉,便是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白衣女子眼中原本好奇的目光,此刻突然间变得平静了许多。她早就出现在这里,以她的身手,东宫的防御太过稀松平常,连实力最强的侍卫长竟然都这般的无用,还真是让她有些失望。 当然,这也是白衣女子的自身实力太强了,这与教她的雪姨功夫已经出神入化有着极大的关系。即是雪姨又是师父她是那般的强大,亲自教导出来的菲儿自然实力也是极强。 菲儿得到了雪姨的命令便来了,知道这个人曾差一点伤了少主,她便十分的好奇。菲儿的眼中,雪姨的功夫如此之高,她的儿子也应该很厉害,那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伤到他? 这便在可以出手必杀之时没有动手,而是用着好奇的目光看向着徐良,想要一探究竟。当发现他不过是一个暗劲巅峰的水准时,菲儿的心中很是失望,这样的一个人便是雪影十八骑随意一位都可以轻松的对付,他怎么就能够伤到少主? 那一声叹息与不解,亦或说是失望,落在了徐良的耳中,他是连忙转身,目光落到了菲儿的身上。 两人的目光凭空对视,徐良便动了。他那句你是谁不过就是本能性的反应而已,他原本也没有指望对方回答。手臂向着腰间摸去,眼中闪过了道道的杀意。 徐良的反应不慢,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还不等他的手触碰到腰刀时,一只银鞭便已经如灵蛇吐信一般的掠来,穿透空气,缠绕到他的脖颈之上。 一股窒息之感萦绕充斥着徐良的身边,吸不到任何的新鲜空气之下,他的双手本能性放弃了腰刀直向脖颈之上摸去,他要将那银鞭抓在手中,凭着一身的力量将其由脖颈上摘下。 这不过就是一个美好的想法罢了。不等徐良的手臂伸到脖颈之旁时,银鞭便已经以飞快的速度收缩了回去,让他连触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银鞭收了回去,可以呼到新鲜空气了,徐良应该好受很多才是。但不知道为何,他不断的张嘴呼吸着,确没有吸到一口真正的空气,反而他惊惧的发现自己的脑袋竟然可以看清自己的脖颈,这还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到自己的脖颈。 徐良死了! 脑袋被银鞭缠绕之后整个郎的掉了下来,滚落到地上。菲儿又是银鞭一扫,那头颅便被扫进了到早就准备的黑口袋之中。随后白影一闪,这里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只剩下无头的徐良还趴在地上,鲜血不断由脖颈之处向外流淌。 ...... 西城区古道街。 大梁城内最为古老的街道之一。 地势太低的原因,一到雪天这里便很容易堆满了积水,渐渐的富人都远离了这里,剩下的只是穷人。时间一长,这里便成为了大梁城的贫民窟,便是连官府都不愿意在这里投入过多的精力。反让这里成为了三教九流所聚之地。 听说很多官府的逃犯都喜欢躲在这里,凭着这里脏乱的卫生以及没有规则的房屋做掩护,便是官府真的派人来抓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反而容易走失在脏乱复杂的街道之中,让其无功而返。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帝王的狠心 三名晋王的死士在重伤了忠成侯之后就躲到了这里。 即然是死士,自是不怕死之人,他们之所以还苟活于世,不过就是因为还没有完成任务,目标沈傲还没有死,他们的任务就没有完成,还需要活下去等待着机会。 只可惜,他们注定没有这样的机会。就在这天晚上,在他们三人独居的一个小院之外,两名黑衣夜行人突然出现,随后枪刀挑动之间,三名晋王的死士,实力甚至可以伤到忠成侯的他们便惨死于地。 死状是相同的,都是没有了头颅,只剩下身体。而这三人中竟然还有一位已经踏入到了化劲,虽然只是化劲初期,但已然是步入到高高手的行列。 然并卵。面对着两名突然出现的黑衣夜行人,便是那位化劲初期也是连过上一招的能力都没有,就那样痛快的倒在了地上,任人割去了头颅而不自知。 ...... 时入三更。 宫中的后门走出了一行人。其中一位在一众太监的簇拥下驶出朝阳门,直向着天牢的方向而进。 能够在这个时辰让金甲卫心甘情愿的打开大门,任其自由的出入,不用说一定是拿着皇上的旨意行事。事实上,此行之人不仅是拿有皇帝的旨意,软轿之内正座着太监大总管,严福严公公。 大乾王朝,太监是没有品级的,也没有什么官阶存在。可是他们的隐性权力之大,却是超出了人们的想像。尤其是太监大总管严福,便是皇子们对他也要高看一眼,毕竟父皇每日的所做所为,此人都是再清楚不过。如果可以得到他的帮助,便等于在父皇的身边安排了一个最为重要的眼线。 不仅万事可以提前得到消息。即便是有人说自己坏话的时候,往往严福愿意开口的话,是具有四两拨千金之效地。 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三更了不去伺候皇上,不去歇息。而是出宫而去,这原本就很有问题,只是金甲卫们不敢发问。皇宫之中想要保命,就必须要做到嘴严眼瞎。 嘴严指的是不应该说的不说,不应该问不问。往往知道的越多,可能性命不保之时就要越近了。 眼瞎指的是不应该看的不看,不小心看到了不应该看的也要装成没有看见。如此才能活的更为长久一些。 金甲卫们就像是没有认出严福一般,只是看了看代表着乾文帝所发的金制出宫令牌便痛快的放行。怕是明天一早,就算是有人问起昨夜是不是有人出宫时,众金甲卫们也会口风一致的回答——没有。 出得了皇宫的严福,座于轿中,却是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晚膳过后,乾谱帝叫来了严福,吩咐他半夜去往天牢,秘探沈傲,得到制作天雷的秘方,随后以换尸为由,找一个身形相似之人替换下沈傲,救其一命的同时将沈傲软禁起来。 换句话说,乾文帝已经做好了牺牲沈傲的准备。找一个相似之人处死便是向皇太后和太子以及众臣们交差。但此事过后,沈傲就必须要隐姓埋名,从此之上,世界上在无沈傲其人矣。 这或许就是乾文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沈傲可以活,但永远要活在黑暗之中。且看重天雷秘方的乾文帝还暗示严福,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沈傲很有才学,经商有道,这是人们公认的事情。但他也有缺点,像是不会功夫,自身没有武力。对付这样的人,严福只需要使出分筋错骨手,怕是接下来那种痛苦万分,可以让人脸面扭屈的感觉,就足让他把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 “哎。”软轿之内,严福不由自主的一声叹息。 对沈傲动刑,他是不愿意,甚至还有些排斥。可这是皇帝的命令,他又不得不执行。现在只希望沈傲可以识相一些,直接把天雷的制作方法告诉自己,如此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但凡有一丝的可能,严福是绝对不愿意在沈傲身上动粗,因为这样难免会留下一些痕迹,或许旁人看不出来,但她是一定可以看出来的。 如果她真的来了,还看出有人在沈傲的身上动了手脚,怕是他这个始作恿者将小命不保吧。 “这么多年了,她又曾受过重伤,或许...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严福这般自我安慰着。这可不仅仅只是他的想法,乾文帝也是这般想的,不然的话,也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视曾经的承诺,无视她的存在了。 软轿很快来到了天牢之外。严福走出了软轿,出示了金令之后,这便迈着大步直向天牢深处而去。 “吱吱,吱吱。”天牢深处沈傲的房间之外,已经伤好的灵猴不断的叫着,鼠王便马上停止了动作。 “这个时间何人会来?”沈傲心中闪过了一道不妙的感觉,右手一动,将那已经可以容得一人而入的洞口用稻草给挡了一个结实。他人也是和衣躺下,并轻轻的发着鼾声,一幅已经熟睡的模样。 大约是三十息左右,牢房之外传出了脚步声。那声音极为的干脆,仔细听去的话,便可听出只是一人发出的而已。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直到沈傲所在的牢房之前,这才停了下来。接着严福那独有的略带尖意的声音响起,“忠公国,即然没有睡着,何必装睡呢,呵呵,咱家来看你了。” 严福为是会功夫的,从那天在东宫门前的一幕来看,功夫还应该很强。以他的能力能够凭沈傲的心跳而判断他是否熟睡并不困难。这一声喊也将原本就不想装睡的感觉给“惊醒”,让他正座而起。“原来是严公公,友人前来探访,某十分高兴。但不知这深更半夜而来,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呢?” 沈傲的心智之成熟,远不可以以他的年龄而论。 他虽然没有功夫自保是真,但他的分析能力之强,并不弱于当代的一些高级智囊般人物。在加上他有着丰富的阅历,超于时代的远大目光,很多事情往往是一点就通。三更时分,严福前来探监,这本就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原本一张老脸还笑着的严福,被沈傲直接点破了来意,顿时面色上是一跨。他就知道这个沈傲不好对付,但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难以对付。 说起来,严福对于沈傲的了解不算少了。尤其是对他的出身了解,更是十分的清楚。整个大乾王朝之中,也仅仅只有乾文帝、皇太后、忠成侯三人知道的秘密而已,他也是知晓的。 凭着这些,严福自认对沈傲很了解。但他并不知道,此沈傲已经非他了解的那个沈傲,除了皮囊和身份还在之外,其它已全都换掉。他在也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混帐小公爷,而是精明无比,思维缜密的少年英杰。 沈傲即然这般说了,严福没有想要否认的意思。毕竟接下来的事情足可以证明一切,何必去撒谎,一会在打自己的脸呢? “哎,忠国公即然都已经看到,那为何不好好的配合咱家呢?只要你交出天雷的制作方法,咱家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可以活着出去。虽然不能在像以前那般以忠国公的身份出现在众人之前,但你可以改头换面,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渡过一生岂不美哉?要知道,这已经是皇上发了善心,这一次你伤的可是当朝太子,换成旁人,便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现在你还可以活下去,应该满足的。” 严福的这些话落入到沈傲的耳中,却是让他有些惊讶。 原本以为,这个时辰严福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送自己上路。可想不到竟然是准备放了自己,以偷梁换柱的方法给自己一条生路。 按说以沈傲的思想来说,所谓的国公身份他并不是多么的看重,他宁愿去做一个自由的百姓,展自己所学,创造足够多的财富来展示他的才能,从而达到不虚度一生的本性。现在就可以得到自由,应该是一件喜事的。 可沈傲并不会答应严福。 天雷的制作方法何其之重要,乾文帝竟然这般的看重。哪怕自己伤了太子,竟然都能容忍。而越是这般的看重,事情就越发的不妙,毕竟他交出了制作方法不代表此事只有乾文帝拥有其法了,他不是还会吗? 以乾文帝多疑的性格,他会允许其它人还知道这个制作方法,尤其这个人还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或许严福今日真没有杀他之心,他交出了秘法也可以获得短暂的自由。可是时间一长呢?这件事情会不会像是一根刺般扎在乾文帝的嗓子上,何时想起了会不会改变主意? 当真如此,只需要一道旨意,或是一份口谕严福还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就不是来取秘法,而是来取自己的脑袋了。 这种把性命交付到他人手中的感觉,不仅是沈傲不爽,怕是没有人会感觉到舒服。沈傲自然是不会答应。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母亲的痛 “呵呵,严公公,某可以信任你吗?”沈傲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反问。“严公公,你能确保某交出了秘方就不会死,且皇上以后也不会改变想法,某可以一生平安吗?” 沈傲那眼中带着一丝的戏虐之意,显然他并不相信严福,或是说他并不相信严福敢于在以后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时抗旨。 这样的目光盯向着自己,严福自然是有些心中不爽。换成旁人,他早就不必那么客气,直接冲进牢房之中来一个分筋错骨,他倒要看看沈傲的骨头会不会像他的嘴巴一样坚硬。 但要对付的人是沈傲,他便不得不容忍下来。虽然说他真的无法保证沈傲的一生平安,常年跟在乾文帝的身边,他太清楚这位皇帝是多么的多疑,如沈傲所说,没准哪一天想起时就会改变主意,那时便是沈傲人头落地的时候了。可是现在,他还要承认下来,只是为了能够不动手而拿到天雷秘法,虽然这是在骗人,但只要可以完成旨意,骗人又有何妨? “忠国公,咱家虽然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一个大丈夫,但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还是可以做数的。只要忠国公今天将天雷秘法交到咱家手中,咱家便可保你一生平安。哪怕有一天出现了意外,咱家还是可以找一个身形相似之人去交差的,你看如何?” 严福竟然做了承诺,这有些出乎沈傲的意料。都说古人君子一诺,五岳为轻,那说出的话就会算数,做出的承诺就必须执行。像是严福这般地位之人,说出的话更应该遵守才是。可现在看来,他还是高看了人品两字,在利益面前,什么承诺尽都是狗屁罢了。 心中有些小瞧着严福,沈傲却并没有把这种不信任表露出来,而是略一犹豫后正色而答,“好,某就相信了严公公之言,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不然的话,某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于你。” 沈傲竟然答应了,当着严福的面就拿出了纸墨笔砚,这些都是仙味居送来的,以供沈傲平时消遣所用,现在派上了用场。 沈傲开始提点落字,书书点点间,很快就落下了不少字,只是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上面书写的是什么而已。 严福站在铁窗之处静静的等候着,心中很是畅快,他为自己的机智而自豪。可以完成皇上的任务又不至于将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这种感觉很是舒爽。 只是严福并不知晓,在她身后不远之处两位白衣女子正将他和沈傲的所有对话都看在了眼中。她们的脚下,四名天子卫正倒在地上昏迷着,显然是被击晕了过去,除了正常的呼吸之处,在发不出任何的动静来。 “雪姨,少主这是妥协了吗?”菲儿的眼中带着好奇之意。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少主,十六年来,从她记事之日起,听到最为神秘的两字便是少主了。 菲儿还知道,她以后会是少主的女人。以后少主就是她的天,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少主而生。 慢慢长大的少女,也曾春心萌动,想过以后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今天终得已相见,不得不说,仅是这幅外表还是很吸引人的。若非是菲儿的心志已经足够强大,且早就做了很多年的准备,这一刻才并不会有任何的惊讶。 可不管怎么样,少主的英俊外表还是让她欣喜,毕竟嫁给拥有这样外貌的一个人,总好过那些身材臃肿的大胖子要好。 菲儿在问着不解的问题。却不知道,此时她的雪姨早已经是满眼的泪水。 从小到大,她的心志便坚硬如铁。但凡是她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尤其是在武学一道,一介女流之身更是经历了一切痛楚拥有了现在的武学成就。 她的眼中,人命如蝼蚁,只要她想,被认定为目标,没有人可以活下来。只是值不值得,应不应该杀而已。 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冷淡如水,即便是菲儿也很少看到她动用感情的一面。 但她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永远的痛,一个永远对不起的人,那就是菲儿眼中的少主,她的儿子——唐傲。 那是十七年前被人设计之下所犯的一个错误,结果就有了唐傲。做为母亲,她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的职责,哪怕是一刻都没有过,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永远的愧疚。 原本以来她们虽然身为母子,却是两个世界的人,怕是今生都不会相见,也不会有什么纠葛了。哪怕这些年来,她的心中充满着思念与无限的想念。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不想扰乱他的生活,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唐傲这个连姓都无法光明正大之人陷入到烦恼与忧愁之中。 只是数天之前,她十几年前留下的一个传递方式突然传来了消息,儿子竟然身陷囹圄之中,甚至有被杀的可能。那一刻她怒了,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大梁城。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想他了,想自己唯一的儿子了。 现在,沈傲就站在他的对面。从他的脸上,傲雪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依稀模样,这一刻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那是伟大母爱中的泪水。 当看到沈傲竟然被关在铁窗之内,但依然面色平静,没有哭喊,没有怨天尤人的时候,傲雪的心如刀绞。或许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的他已经习惯了遇事自己去扛,自己承担。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平静。 想到十六年来,儿子不知道吃了多少常人吃不到的苦,承担了多少没有父母而遭人白眼的压力,傲雪身上的杀气便是骤然而起。那一刻站在她身边的菲儿感受最深,仿佛全身都被杀气所笼罩,肢体无法在动弹分毫。 “雪...雪姨。”强大的压力下,菲儿用着坚定的意志冲破了层层的阻力,轻声呼唤着。 “哦。”那轻轻的呼唤之声让傲雪全身的杀气瞬间收敛到了一起。在看向一旁雪菲的时候,眼中尽是平静的说道:“你们的少主不会妥协,他永远不会妥协,呵呵。” 一声轻笑之下,傲雪的脸庞只能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那一刻的她是那样的美丽与华贵。“他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地底鼠王正带着子孙们随时做好了接应沈傲离开天牢的准备。地底之中的发生的事情一般人是感知不到的,便是已然有着化劲中期修为的严福一样也感受不到。但对于傲雪而言,她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如果说只有一只地鼠的吸呼或许不会引起她的注意,但是那么多地鼠聚集到一起,还正在沈傲身边的稻草之下,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虽然不知道沈傲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让地鼠听他的话。但即然有这么多的地鼠集中于此,显然他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 计划是不错的,也毫无任何的征兆,可惜的是傲雪在沈傲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一点有功夫的气息。一个普通人而已,最多就是身体的素质还不错,想要从一个化功高手眼皮子下逃走,那无异于天方夜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傲雪在,一切的不可能就会变成可能了。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当着自己的面威胁到自己的儿子,甚至她都不会允许沈傲选择逃走这一条路。 即然是自己的儿子,就是想要出天牢也要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而不是借洞而遁,因为这将是对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种侮辱。 右手轻轻一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竹管。接着那竹管便破空而出,射落到铁窗之上,并应声而裂,一股子轻烟也随之飘出,一股子怪味也充斥在铁窗的四周。 恰逢此时,沈傲的落笔完成,他的嘴角看着这作品,噙带着一丝的微笑。然后身形便向着那被稻草所掩盖的黑洞靠了过去,他准备离开这里。 沈傲不过是刚刚落笔,严福便动了,右手伸出,一股大力吸来,那刚写下的纸张便飞窜出了天牢,落入到他的手中。入目之处却是四行字一首诗,且还是充满着讥讽意味的诗句。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这分明就是指之前沈傲可以为国昌隆赚钱的时候,为皇太后祝寿的时候,皇上是百般的爱护。可是现在,他不过就是想为叔父报仇而已,又没有真的杀了太子,皇上就动怒了,露出了本来的面貌,这分明就是在卸磨杀驴,没有格局,不识大体,胸襟狭窄。 充满着讥讽与嘲讽的诗句被严福看到之后,脸色即是一变再变,心中也升腾起了一股子怒火。他是绝对忠心于乾文帝的,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辱骂他的主子,哪怕他是沈傲也不行。 杀机突现,严福的眼中透露出十分凌厉的光芒,拂尘也无风似要自发而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傲雪之怒 沈傲虽然不会功夫,但周边的气息突然变得冷冽了几分,他还是可以感觉的到,就在他想着是不是向地洞中跳去的时候,突然无力感充斥着全身,一股子睡意袭来,沈傲发现他的身体在也无法挪动分毫,所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睛,身体无力的向稻草之上倒去。 沈傲倒下的那一瞬间,严福全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什么人?”本能之下他一边喊着一边向着那竹管发出的位置看去。等到他刚转过身来,两位白衣女子便已经无声无息般出现在他面前四步之外。 手中的拂尘一抖,严福便欲展开攻击。但接下来他就悲催的发现,一直不离手的拂尘竟然已经落到对面年轻的白衣女子的手中,而他的脖颈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银鞭,闪发着冰冷的寒气。 “自己不是对手!”这是严福的第一感觉。 想自己也是化劲高手,一般人想要胜自己已是万难,更不要说对付自己时让他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可眼前人做到了,还是那般的轻松,这一刻一个藏在心底许久的心魔迅速的映入到脑海之中,让严福忍不住的说道:“您是雪主子?” “哼!还真是废物,十几年过去了,武境还是化劲中期,竟然没有半点的进步。”傲雪终于开口说话了,将刚才夺来的拂尘随空一抛,由精铁打制而已的拂尘便洋洋洒洒间四分五裂,最终变成了尘埃散落于一地。 这随意露出的一手让严福神色中露出骇然之状。虽然在傲雪面前,他的功夫不值一提,但他还是有一种感觉,傲雪比之十几年前更强了。那可是精铁打制而成,便是刀箭亦不能伤,想要将之毁灭也需要用烈火来锻,可在傲雪的眼中,却只是抬手可灭。这若是人家想收拾自己,他的骨头难道比精铁还要坚硬不成? 傲雪的话中尽是嘲讽,听在严福的耳中,他却是连反驳一下,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这一切似乎是如此的顺理成章,这一切似乎就是应该的一般。 “是,雪主子,奴才无能。”严福低着头,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面对家长的训斥一般,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严福的态度很好,这并不能让傲雪满意。她不会忘记十六年前唐青山是如何答应自己的,她更加清楚,倘若今天晚上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的傲儿逃脱不成之下必然会激怒严福,或许能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世上最伟大的便是母爱! 当这个母爱还内含愧疚之情的时候,这份爱只会更加的伟大。 严福,明明知道沈傲的真实身份,还敢于深夜出现在天牢之中,哪怕他是奉命而来,也并不能算是理由。如果不加以惩戒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傲儿,怎么对得起母亲这伟大两字的称呼。 “啪!” 毫无征兆般的出手,一道金光闪烁,金鞭如同天外流星一般,一划而逝,严福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五官扭曲着,汗珠有如雨下般不断向下流淌,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襟。 强忍着腿上的痛苦,严福不敢吭上一声,哪怕那种痛似已达到深入骨髓之境,也依然是连粗喘下气的动作都不敢做。他怕自己弄出了声音,再度惹怒了雪主子,怕是在来一记金鞭,他的小命休矣。 “滚回去,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曾经的承诺,如果他做不好做不到,那就等着我教教他应该怎么做。一个时辰还是此地相见。”胜气凌人的傲雪声音中都透着寒气,看的出来,她很生气。 严福心中庆幸万分,多亏他还没有向沈傲动手,不然的话,现在绝对不是提醒,甚至于整个大乾皇宫都会血流成河,伏尸满地。 这并不夸张,事情放在傲雪的身上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套用后世的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 “是,多谢雪主子饶命之恩。”仅是在乾文帝面前低头,便是面对太子和众皇子都可以以笑相对的严福,这一刻卑微之极,在没有丁点的架子与脾气,缓缓的起了身,托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的向天牢之外走去。 通通通! 数个布袋落在他的面前。 其中一个布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地便被挣开了,里面正露出了徐良这位东宫侍卫长的头颅。 那瞪大的双眼似在预示着他死时的不甘心情。可严福只是打眼一扫,便没有在多看,而是弯下腰将几个布袋抓在了手中,接在一拐一拐的向外走去。即然连自己都伤了,给予了教训,徐良的实力又怎么会放在雪主子的眼中? 一边走,严福一边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脸色是越发的难看。他仔细的回忆着,发现以他化劲中期的实力,竟然无法看到那根金鞭是怎么出现,又怎么收回去的。 傲雪的武学修为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严福已经不敢去想。他能肯定的是,雪主子的实力较之十六年前又强上了很多,很多。 “雪姨,就这样放他离开吗?菲儿能感觉到,这个狗太监来者不善,刚才竟还想向少主动手来着。”雪菲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的不解和不甘。 “他不过就是奉命行事而已,杀了他并不能解决问题,真正该杀的是他。可是他...他是傲儿的父亲呀。”一向强势无比的傲雪,在这一刻竟然变得犹豫了起来。 面对着与以前完全不同的雪姨,菲儿的眼中带着几许疑惑。但很快她就不再去想,她相信自己的雪姨,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难倒她。反倒是自己,正应该借用这个时间去看看未来的丈夫才对,他似乎很英俊呢。 对了,刚才那纸上到底写着什么,刺激到了严福?傲雪手随意一伸,那掉落的纸张便被她拿在手中,随即不久便是噗嗤一记笑声,傲雪的眉眼之处透露着笑意,这一幕若是被旁人所看到,定然会惊诧不已。若是诗人看到,难免会用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来形容这一刻的绝美之色。 ...... 皇宫——永春宫。 袁贵妃做为皇宫中最漂亮的女人,也是乾谱帝常常临幸之所。 高兴的时候来,生气的时候来,寻常的时候也会常来。而这一次乾文帝是有些心绪不定,找到了袁贵妃一番风云之下,只是希望可以将自己的身体累垮,好不在去想其它的事情。 搂着袁贵妃正不知道做着什么梦的乾文帝,双耳间突然一动,整个人也迅速的清醒了过来。耳边便传出了太监大总管严福的声音,“陛下,她来了。” “嗖!”极快之身的起身,乾文帝的额头上便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仅仅只是她来了三个字,便让乾文帝于瞬间惊醒。 或许这些话放在旁人眼中并不算什么,但乾文帝很清楚这三字的真正含义。不由全身先是打了一个颤栗,接着手指向着袁贵妃的身上轻点,眼见其双目闭得更沉了,这才座起了身体,向着床帐之外说道:“近前说话。” 依然是一瘸一拐的严福爬到了床边,却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他虽然不是真正的男人了,但床上有袁贵妃在,他依然还是不敢抬头去看,那样可是大不敬之罪。 “受伤了?”乾文帝目力极好,注意到严福那有些别扭的举动后,忍不住惊讶的问着。但随后面色就是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你没有动手吧?” “奴才无事。只是雪主子给奴才一个教训而已,这伤养上一月就无碍了。雪主子出现的及时,奴才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严福知道乾文帝担心的是什么,便连忙的跪地回答着。 “好,好。”可以明显听到乾文帝长出一口粗气的声音,“没有动手就好。嗯,她是怎么说的。” 此时的乾文帝没有丁点关心严福伤势的意思,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傲雪的态度。如果不是因为忌惮的话,怕是沈傲早已经被治罪,根本不会等到这第十三天。 “雪主子请皇上不要忘记您的承诺,还说...”接下来的话让严福变得支吾了起来,毕竟那不是什么好话。 “还说什么了,讲!”乾文帝带着一丝急促的口气问着。 “雪主子还说,如果皇上忘记了,她就会亲自来教您怎么做。还只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严福说到这里,不由声音有些发急。毕竟时间有限,倘若不能在一个时辰内赶回到天牢,怕是接下来整个皇宫就要大难临头了。 “什么?她当真是这样说的。”乾文帝的双眼中瞬间被怒气所充满。这是对一个帝王的威胁,做了十六年主子的他再不是当初当太子时那般怯懦了,在也不是当年需要好言好语相劝的那个年轻人。 这话问完,严福并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这样的大事他自然是不敢胡说半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乾文帝低头 乾文帝显然也知道严福不敢乱说,刚才不过就是有感而问罢了。但毕竟还是被威胁了,若是连一句硬话都不敢放的话,岂不是有损于他的帝王尊严吗? 眼中原本的怒气,这一会渐渐有被戾气取代之意。“她的功夫如何了?如果现在把皇宫中的金甲卫都派出去,包围天牢,有几成胜算?” 并不想受威胁,哪怕她曾经是自己的女人,哪怕她还为自己生了孩子。可对于乾文帝而言,他更是皇上,女人和儿子也有一大堆,为了维护皇权,损失一个两个又算得了什么呢? 严福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他在心中迅速的衡量着。 跟了乾文帝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这位皇上要做些什么,但想到那金鞭从出现到消失都是如此之快捷,以他的实力竟然也无法参透其势,那些金甲卫多虽然精锐,怕也是无可奈何。而一旦围攻不成,便等于撕破了脸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便是谁都不知道了。或许接下来那金鞭就不在是教训般的落在腿上,而是会向他的脖颈袭来,取他的性命了。 想到那根本不可知的后果,也无法承担的后果,严福摇了摇头,“陛下,雪主子的功夫精进颇多,便是有一百个奴才也不会是其对手。” “加上戴沐白的天子卫也不行吗?”乾文帝早就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着。 “不行。”这一次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严福很痛快的就给出了答案。 寝宫中不由便陷入到了一阵阵的安静之中,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在无其它。而这一静足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乾文帝终是一声叹息的说道:“罢了,即是如此,便按着商定好的第二套计划行事好了。” 乾文帝终于还是妥协了。如果是十六年前,他或许会赌上一赌。可是现在,他已然是皇上,自然是不能在去赌,也不敢随意去行险。 皇上终于妥协,严福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皇上一定要两败俱伤。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身为奴才,也只能挺身一试,哪怕明知是死。 好在乾文帝并没有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做出了理智的选择。至少严福是这般认为。“陛下,您...您去见一见雪主子吗?” “不去了,她现在正是怒气在身的时候,此时相见,很多事情也说不清楚,你去和她讲就是。其实朕又何偿想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只是身在其位,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乾文帝一声轻叹之下,脸上露出了怀念之意。 “诺,奴才一定会转告的。如此奴才去了。”严福也清楚,这个时候去招惹盛怒之下的傲雪并不明智,皇上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乾文帝挥了挥手,一幅意兴阑珊般的模样。 严福像来时一样,又无生无息的退了出去。乾文帝并没有马上倒在床上,而是眼中发散着迷离之意,口中喃喃的说着,“她还还没有死,她变得更厉害了,但她还是不能为自己所有,不然就不会打伤严福了。她拥有如此实力,为何不能为自己所有,连儿子都肯替自己生下,为何不愿意当自己的妃子,为何呀?” ...... 还是天牢。 距离一个时辰还有一刻钟不到的时候,严福重新出现在了这里。看到傲雪还站在那里,似乎连位置都没有变的时候,态度更加的恭谨,“雪主子,奴才来了。” 傲雪连正眼都未看严福一下,人如其名般傲然而立,如雪压不倒的青松般未回一言。 严福也没有指着傲雪会有什么回应,而是脸上露出了谄媚般的笑意,狗舔一般的说道:“雪主子,皇上说了,之前都是误会。忠国公可是皇上的儿子,若非是雪主子不答应的话,他都要享受皇子待遇的。现在四皇子之位还依然空着,足以证明皇上之心了。” “废话少说,这件事情要征求傲儿之意,一切要等傲儿长大之后再说。”傲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音,似乎是气坏了,似乎是不想提这件事情。 眼见雪主子要生气,严福连忙转变了话题,把之前乾文帝就定好的第二套方案如实的讲了出来。 这一次,沈傲伤的可是大乾太子,如果不加以惩治的话,无法向大臣无法向国人交待。可即然傲雪亲自来了,沈傲自然是不需要惩罚了,甚至于连天雷的制作方法都可以不用交出来,这是皇上表明出来的善意。可事情还需要有一个交待,皇上还无法出面,但皇上想到了一个两全之法,是不是可以请觉醒大师出面,皇太后信佛,自认与佛有缘。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决定,便是连皇上都无法更改,可觉醒大师却拥有这样的能力。 严福之言就是一个意思,沈傲可以平安,也一定会平安。可对外一定要有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无法堵住天天之悠悠众口。而想要解决这件事情,非觉醒大师出面不可。这件事情皇上却是无能为力,不然早就会有行动,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到傲雪的身上。 觉醒可是一个高手,其实力之强便是整个大乾也无几人可及。想迫使其低头,就需要更厉害的高手施压,无疑傲雪就是最佳的人选。 乾文帝出方法,傲雪出力。共同营救沈傲,这看似是一个很公平的计划。傲雪也没有理由不答应,她心中也很清楚,这一次怕是乾文帝真的很为难,要不然也不会想着去违背当初的誓言了。 想着儿子不能有事,儿子的父亲她也下不了狠手,那就只能按计划行事。傲雪轻点头道:“好,觉醒的事情我来处理,他一定会出面的。” 傲雪答应了下来,严福自是高兴不已。事情终于有了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这自然是最好的。“是,那就麻烦雪主子了。” “哼!”没有接这个茬,傲雪一声冷哼之后便向外天牢之外大步而行,一旁的菲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就见两人走的并不快,可身影还是很快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傲雪终于走了,留下的严福在抬头,已看不到人影,只有空气中残留着一道淡淡的香气,证明着傲雪和雪菲曾经出现在这里。 ...... 寒山寺。 注定这里是不平静的一夜。 正在寺中打座的觉醒,被一位白衣女子的出现所扰。接下来便是一番的大战。 也说不上是大战,仅仅是五个回合不到,觉醒败落。 失败者觉醒被迫答应了白衣女子提出的要求。 都说觉醒大师已经看开了一切,所谓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当白衣女子拿所有寒山寺的僧人来威胁觉醒大师的时候,他还是低头了,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修炼的还是不到家,不能真正的无视所有,立地成佛。 打败觉醒的自然就是傲雪。她本就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并不介意以寺中所为僧人来要挟觉醒。 更不要说,傲雪早已经在天牢中探知了沈傲的身体。让她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也是一个练武奇才,他的经脉相当于常人的两倍,可想而知,若是当真学艺有成的那一天,沈傲的实力也将是同级的两倍。 傲雪一生所观之人也算是无数,经脉极佳之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像是沈傲这般自身强大经脉之人也是平生仅见。她并不知道,沈傲两世为人,经脉也因此得到了改变,得到了叠加的功效。 这就是为何傲雪在和严福对话的时候,话语中带着一丝的颤音,那皆是激动所致。 “老秃驴,莫以为给了你一个苦差事,你的徒弟一定会让人惊艳,让你一生引为以豪。”傲雪扔下了这句话后便翩翩离去,留下了觉醒站在那里脸色发青,眼中透露着怒火。 觉醒可是公认的佛门大师,便是当朝的皇上生母,皇太后见到自己都会以大师相称。现在却被人骂为秃驴,心情怎么能好。但这份怒火并不能得以发泄,先不说他根本就不是那白衣女子的对手,即然输了,承诺了就要做到。单说为了寒山寺的僧人,他也必须要妥协。更不要说,沈傲其人他是见过的,他曾仔细的研究过般若心经,一度曾认为他是与佛有缘之人,甚至还主动去过忠国府,想要引沈傲入佛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的才华展现出来,只是被拒绝了而已。 在得知沈傲因为伤了当朝太子而被关入到天牢之中的时候,觉醒还一度感觉到可惜。只是他并没有出手相助之意,佛门不参与皇朝的争斗,这原本就是佛门祖训,若不然也不会朝代有更迭,可佛门却可以一直绵延下来了。 只是现在,傲雪出现,将他打败,逼得他做出承诺。现在来看,这佛门的祖训倒是可以抛弃到一旁。毕竟连僧人的性命都不得保,还要那些祖训做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世上只有一个傲雪 觉醒决意要出手相救,沈傲是完全的不知情。牢中的他和灵猴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 他不知道严福是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间睡去,更想不通为何严福没有达到目的就会离开,难道当真是良心发现不成? 纵然沈傲心智成熟,但此时也绝对想不到他并非是孤儿,而是父母健在,且还是当朝的四皇子。只是母亲的原因,不想让他一生太累,才要求乾文帝隐瞒了他是皇子的身份,怕的就是他会参与到夺嫡的凶险内斗之中。 并不知情的沈傲,以为昨天严福不过是试探。想必接下来还会继续的询问,毕竟天雷事大,他不相信皇帝会随意的放手,或许下一次在有人来的时候就要动刑之时了。 挖地道,还要鼠王继续干活,看看能不能挖的更远一些。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今晚就走,沈傲已经不想继续的等下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不会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皇帝的耐心上。 鼠王带着子孙们还在挖着地道,更为卖力。沈傲座于稻草之上,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实则在等着天黑的到来。 不过就是刚到辰时而已,送早饭的人未走多久,拖着一条伤腿的严福便出现了。虽然他已经尽力的使自己看起来无恙,但他走路时那别扭劲,还是暴露他身上有伤的事实。 “严公公,这是怎么了?”看到严福再一次的出现,沈傲好奇的问着。昨天晚上此人来时的时候可是生龙活虎的很呢。 “呃...咱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对了,这位是觉醒大师,想必忠国公一定认识的吧。”尴尬之意于脸上一闪而过,但毕竟见过大风大浪,严福脸皮也是很厚,很快就调整了状态,指向身边同行一身灰衣长袍的觉醒介绍着。 沈傲依然还是那一身灰色僧衣打扮,看到沈傲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不由双手合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沈施主,我们有缘又相见了。” “觉醒大师好。”沈傲一脸正色的向其回打了一个招呼,但随后目光又落在了严福的身上,脸上不见丝毫的慌乱,反而还似是打趣般的问着“怎么?请来觉醒大师是准备为某来超渡的吗?呵呵,这倒是好待遇呀。” 这个时候了,沈傲竟然没有表露出一丝害怕之意来,倒是让一旁的觉醒眼中一亮。行武者,必要有一颗坚定之心,最忌半途而废。唯如此,才能成就大道矣。 纵观沈傲的表现,至少在这一点上是满足了。但就是不知道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国公爷是不是能吃的了苦呢? 沈傲的打趣之言听在严福的耳中,却是让他耳根子发痒,脸上发红。他昨天是想向沈傲出手来着,可还不等动手,就先被人给收拾了。现在想想也要感谢自己没有出手,不然现在断然没有活着站在这里的可能。 想到雪主子眼中那丝毫没有掩饰的杀意,严福很清楚,如果他在敢做出对沈傲不利的事情,哪怕就是奉皇命而为的话,那也定然是必死无疑。此时的沈傲成为了他眼中的一个禁区,一个根本不能动手脚之人,最后还是与其保持好关系,如此才能避免自身非正常的死亡。 “呵呵,忠国公说笑了,咱家前来不过是传皇上的旨意罢了,从现在起,忠国公可以离开天牢,但为了你的安全,暂时还不能回到忠国公府,而是要去寒山寺一趟。” 沈傲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放松与无所谓。 严福昨天晚上已经来了,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想来有关天雷这么大的事情,不会随意的放手才是,尤其是昨天自己写的那首嘲讽之诗,如果被乾文帝看到,他岂能轻饶了自己? 沈傲根本不知道,严福并没能把那首诗念给乾文帝知晓。局势已经够乱了,他可不会乱上添乱。 不知情的沈傲,看到严福今天又请了觉醒随同,便想当然的认为一定是请觉醒来逼问自己的。或许这个和尚会什么其它的手段,比如说催眠术之类的,可以让自己无意识的就把秘密给讲出来也是说不定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傲就会毫无犹豫的跳入到地道里,不管能不能逃出去,总是要一试才行。就算真的逃不了,至少自己也努力过,不用后悔什么。 沈傲心中十分的清楚,一旦把天雷的秘密讲出来后,怕是自己随时就可能会有灭口的可能。如果是这样,他宁愿带走这个秘密,也不会做成人之美的事情。 已经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可想不到的是,严福此来是要放自己离开的,这是什么道理?任沈傲在聪明,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沈傲想不明白,便轮到沈傲出来解惑了。“阿弥陀佛,沈施主,昨夜老衲梦到了佛祖,我佛慈悲,警示老衲要救下忠国公,说您有着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一早上,老衲便去了吉祥宫,请下了皇太后的懿旨。现在就请忠国公跟随老衲回到寒山寺吧。” 论到睁眼说瞎话,觉醒也是不惶多让。面不变色的说着这些糊弄人的话后,觉醒还在心中不断的暗示自己,他打了诳语,为的就是救下整个寒山寺的僧人,想必佛祖知道了也定然不会怪罪自己。 “嗯?”沈傲终不在淡定,脸现惊异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当真佛祖显灵了,要救自己吗?可是自己好像与佛并没有什么瓜葛吧。上一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 很是仔细的看了看觉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沈傲就又摇了摇头,“严公公,觉醒大师,莫要以为某年纪小,就想骗某。某可是不会出家为僧的。” 竟然请沈傲出去都不出去,这倒是严福之前没有想到的。 便是连觉醒面色也是一滞。自己出现应该是一根救命稻草。换成旁人,谁不会努力的抓住,这可是天牢呀,能有机会活命谁还会考虑其它?这位忠国公竟似宁可呆在牢中也不愿意为僧,这是什么道理? 两人都被沈傲的回答给弄的有些懵。但两人不会忘记傲雪还在大梁城中,或许就在哪里看着他们呢,毕竟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是其人的对手,也就无法探知人家是不是在一旁看着一切。 他们只是知道若是今天不能把沈傲救出去,或是说请出去,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寒山寺会不会血流成河?皇宫会不会伏尸满地?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不管是严福还是觉醒都异口同声的说着,“不行,今日必须要离开天牢。” “离开可以,但某不为僧。”沈傲不知道为何两人一定要自己离开这里。即然想不通就暂时不去想,先争取一下眼前的权益好了。 “当然,忠国公只是去寒山寺暂住,另外跟着觉醒大师学些防身的功夫罢了,是不需要出家为僧的。”严福知道不说服沈傲是不行的,好在原本就没有想让其出家的想法。不然的话,怕是雪主子那一关就过不了。 怎么着,雪主子唯一的后人还要出家保命?还要因此而断送了传宗接代之能?若是那样,怕是雪主子一样还会动手,那可怕的后果绝对不是严福想要看到的。 “哦?当真是暂住?但不知道时间可有什么限制?”沈傲可不是轻易被糊弄之人,事情不搞清楚前,他是不会随意离开的。毕竟他的脚下有逃生的地洞。倘若是离开这里,要想找到一个鼠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容易之事。 “时间上没有限制,何时忠国公学会了防身的功夫,便可以离开寺庙重新的回到忠国公府。”严福一一解答着这些个问题。他算得看了出来,有些事情不说明白的话,怕是沈傲就不会离开。他又不能又不敢用强,只能以理服人。 听着这准确般的回答,沈傲终于点了点头。自那天晚上大闹东宫门前之后,沈傲对于功夫的确是有些向往的。这可不是后世,有着功夫在高也怕菜刀的说法、也不像是后世,动不动就是什么枪支火炮,即便是学了功夫也难有用武之地,毕竟一个人在快也不可能快的过枪炮。但在大乾,这个完全冷兵器的世界里,功夫还是很实用的,不说一定要用其杀人,至少拥有自保之力,以后做起很多事情来也就可以方便许多。 再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健康,习得一些武艺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想通的沈傲,在严福和觉醒两人深切的目光之中,终于点了点头,“也罢,即是如此,某就跟着沈傲大师学学功夫好了,只是功夫难学吗?” “不!不难学,相信以忠国公的聪慧一定可以很快学会。”觉醒大师的沉静之功都要被沈傲给破了。面对着这些问题,他真的很想说,老衲才不想教你学什么功夫呢?若非是寺中的僧人性命受到了威胁,这混水老衲更不会去趟。 实力不如人之下,这些话觉醒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唯有乖乖的按着傲雪的意思来,才是解救众生之道。 沈傲终于离开了天牢。以示郑重,严福与觉醒共同护送他去了寒山寺,一入这里沈傲的安全便算是有了保证,别人在想对付他,除非身手可以高过觉醒大师,不然将是千难万难。 世上可只有一个傲雪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欲封后 吉祥宫。 正殿里其它的下人都退走到了很远,只留下了皇太后和乾文帝两人而已。 “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太后脸上的慈祥早已经消失不见,取尔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甚至还有些生气。 一早上先是严福递来了一份秘折,上面乾文帝亲写着一定要放了沈傲,不然皇宫将大祸临头。接下来不久,觉醒大师突然入宫,说了昨天晚上梦见了佛祖,忠国公沈傲乃与佛祖有缘之人,不能出事,请求将其送到寒山寺,完成佛祖的心愿。 皇太后信佛不假,但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佛祖,并未见过的她也不是完全的相信。一个梦而已,当真就那么可信吗?只是前有皇帝的密信,接着觉醒大师也出了面,这分明就是给她一个台阶下,不知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太后本着小心无大错的想法终还是答应了觉醒大师的要求。 皇太后认为,人是可以从天牢中移走的。只要不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可以,一旦皇帝不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她不介意在下一道懿旨把人从寒山寺中抓回来。 乾文帝看到皇太后脸上还带着愠怒,知道这一次皇太后是站在了太子这一面。同样是孙子,也是有先后远近之分的。 尽管沈傲是乾文帝与傲雪之子的事情,皇太后是知晓的。但如乾文帝所想一般,他的子孙太多了,为了大局牺牲一两人又算得了什么?他会这样想,难保皇太后不会这般去想。更不要说,两人早已经达成了共识,不管如何的惩罚,沈傲的性命不能丢,这或许就是他们认为做出的最大让步。 可仅是一夜过去而已,沈傲不仅命是保住了,人更是汗毛都没有伤到一根,还可能会无罪而放。如此一来,皇太后心中怎能高兴,让她如何向太子去讲,之前可是拍了胸脯说会给太子一个交待,也在朝堂之上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如今满朝的文武,大乾的权贵们可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现在就将人这般一毛不伤的给放了,他皇太后的威严何在? 乾文帝是能理解皇太后的心情,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吃了瘪,他也心情不爽。可那又能怎么办? 或许是其它的事情,还可以让傲雪不出手,或是说请对方出手人家也未必会听他之言。皇上的旨意在傲雪这般人的眼中,是不俱什么威力的。但事情涉及到沈傲,傲雪的儿子,乾文帝也不知道她做什么事情来。按着严福所说,傲雪的功夫比十六年前更强了。那个时候的傲雪便不是他能敌的,现在又拿什么去挡? 乾文帝可不想为了一个沈傲,而天天活在担心受怕之中。更不肖说,沈傲也是他的儿子呢。 “母后,她回来了,昨天她打伤了严福,要求放了傲儿,要不然怕是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乾文帝知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说出来的,虽然这样说,多少有损他皇帝的威严。一国之帝竟然怕一个会功夫的女人,说出去实在让人笑话。但好在他是说给母亲听,也算不得太过丢人。 这个答案,早在皇太后的意料之中。要不然她才不会相信乾文帝会突然做出这样打皇家脸面的决定来。“她回来了?她果然那般的厉害吗?哀家不懂功夫,但哀家认为,皇宫中有如此多的金甲卫,难道还敌不过一个女人吗?” “敌是敌的过的。可当功夫练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出入皇宫有如入无人之境,她若是搞起暗杀来,怕是我们真的会防不胜防。一旦哪位皇家人受了伤,甚至因此而死,那都是不值得的。”乾文帝出声解释着。 人有力穷时。 一个人在厉害,也不可能是一支军队的对手。但前提是你的军队要先包围了对方,让对方无路可逃,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傲雪那样的高手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不然只会得不偿失。 “哎!”一声叹息,皇太后终于知道乾文帝为何要让步了。用自己的一个孙子去赌另外的那些孙子,不管最终哪个赢了,结果都是皇家输了。虽说明白了这些,但太子被伤是事实,现在已然传遍了,总要给外界一个说法的。“皇帝,太子那里准备如何的补偿,毕竟这一次太子被打脸了是事实。” 知道能说出这些话,皇太后这一关基本上过了,乾文帝便道:“朕已经想过了,大乾皇位之后已经空出多日,是时候给出一个结果的时候。李氏跟着朕已经多年,又是太子的生母,想必是可以胜任这个位置的。” 平衡,还是平衡! 太子的事情不能解决好的话,皇家脸上无光,皇族的根本可能会动摇,以至于大乾的天下都可能受到颠覆。将太子的生母提为皇后,便等于是告诉所有人,太子因此事得到了补偿,皇家的脸面也得以保存了,于方方面面都可以交待过去,此为其一。 其二太子之母成为了皇后,就可以影响到晋王。自己的外甥以后就是大乾之主,一旦晋王百年之后,是不是要把晋军都交给太子呢?如此也算是肥水留了自家田,这对于大乾以后的强盛也会起到重要的推进作用。 其三,救下了沈傲,对傲雪有了交待。皇宫之人的生命得以保全,在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一早醒来的时候,脑袋还在不在脖颈之上。 这一切仅仅只是付出了一个皇后之位而已。就算是现在乾文帝不给,有一天自己百年了,太子登了基,一样还会让他的母后成为皇太后,即是结果早晚如此,何不现在做一个好人来一个顺手推舟? “也好。”皇太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说道:“此法不失为解决之道。这样,一会哀家就找李皇贵妃说说这件事情,对外也会说放走沈傲为哀家的主意,想必庆王和襄王那里也不会太难于皇帝了。” 皇太后愿意站出来为此事承担后果,这正是乾文帝想要看到的,当下便抱拳行礼道:“儿臣多谢母后。” ...... 今天的大梁城,无疑是非常热闹的一天。 先是上午传来了被关在天牢等着被重处的沈傲被觉醒大师接走,去了寒山寺。听说是觉醒大师一早就去了吉祥宫,说是佛祖托梦,说忠国公有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说服了信佛的皇太后才出手救下的。 接着午时宫里又传来了消息,皇上要封后,太子的生母,现在的李皇贵妃很可能会成为大乾王朝新的皇后。为此李皇贵妃已经去了吉祥宫,商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两个消息一出,顿时无数人座不住了。 属于太子一系的人是先失望后高兴。沈傲居然被放了,众人正想着讨一个公道的时候,新消息传来。沈傲的被放换来了一个皇后的位置,证明太子的位置更加的稳固,沈傲的生死与之相比之下便无关紧要起来。 太子一系的人也因此而弹冠相庆,不少人都已经派人去仙味居提前定了位子,一幅要庆祝的模样。 不属于太子一系的人是先高兴后失望。 沈傲伤了太子而无事,虽然这打了皇家的脸,但更多是打在了太子的身上,有了此事,倒要看看他以后还如何座稳太子之位。连一位公爵都可以随便伤他而不被治罪,这岂不是说以后太子的脸人人可打? 这样的人,又有何资格的颜面将来继承大乾的天下呢? 不等众人去高兴的时候,突然宫内又传来了消息,太子的生母李皇贵妃要被封后,这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那些刚刚还高兴跳脚的皇族人脸上。 太子是未来国之储君,不管大家承认不承认,这是公认的一种事实。原本起点就很高了,现在若是她的生母又成为了皇后,后宫前朝一把抓之下,谁还能撼动其位置? 庆王、襄王,包括其它几位皇子,甚至最终连宗正都忍不住的站了出来。一时间各种奏折有如雨后春笋般向着皇帝龙案上飞来,大意都是在说李皇贵妃无德无能,无封皇后之德行。 甚至还有人将这几年瑶华宫中死的那些宫女和太监的名单奉上,足足好几十人,都是因为惹来了李皇贵妃的不快,而被当场打死。这样的一个心肠歹毒之人,又如何能够成为后宫之首,天下之母? 除了太子一系和中立的那些臣子外,其它皇子系的人几乎都上了奏折,一时间龙案上已然搁置不下,放在地上也是摆上了数尺之高,看在还有些瘸腿的严福眼中,是头疼不已。 倒是乾文帝,不急不缓的模样,似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又似这一切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一般。 乾文帝的确有自己的想法。封后是真,想要把太子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亦是真的。但归根结底,他打的还是晋王军队的主意。 “陛下,太子来了,正在殿外求见。”严福得了小太监的通报之后,小声的对乾文帝说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子的犹豫 “宣吧。”乾文帝点了点头,刚才还平静的脸色这一会却变得气怒不已,一副怒不可竭之态。 等到太子进了养心殿,看到的正是脸色被愤懑充斥的乾文帝,这让他心头不由就是一紧,考虑着自己这一趟来的是不是正确,那些话是不是应该说出来。 说起太子,从早上到现在,心情可谓用过山车来形容。 先是一早起来的时候,下人就汇报说是东宫侍卫长徐良被杀,尸首不见,接着又有人来汇报,说是躲藏在古道街的三名晋王死士也成为了无头尸体,死状与徐良侍卫长相同。 接连四名属下被杀,太子的脸色岂会好看?想着如果杀手要针对的是自己的话,怕是他现在脑袋是不是也要搬家了? 还不等人从惶恐之中完全的转醒过来,接着又有消息传来,沈傲从天牢中离开去了寒山寺。还是严福大总管和觉醒大师一同相陪而去。这岂不是说他人无罪吗? 那自己又算什么? 死了那么多的侍卫,自己也受了伤,这就算了吗?自己还是不是大乾的太子,未来的帝君了? 就在太子有些心灰意冷,想着父皇是不是要抛弃自己的时候,再有消息传来。这一回终是好消息,竟然要封母后为皇后,事情转变如此之快,太子一时间竟然接受不了。 母后当了皇后,那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岂不是更加的稳固?看来父皇与皇祖母还是看好自己的,放了沈傲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想要自己继承帝位之心无疑没有任何的变化。想到此处,太子的脸上重新焕发了光彩,接着就是很多大臣前来恭贺,那一会,太子的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然好景不长,很快又有新消息传来,说是还有很多大臣反对李皇贵妃封后的事情,不仅如此,他们还翻出了这些年瑶华宫的一些旧事,当真是一幅要掘你老坟,与你算总帐的模样。 这一刻,太子知道应该到自己表态的时候了。他便决定到皇宫找父皇说情,斥责那些不想看到自己好的人,为母后讨一个公道,为母后成为皇后做着自己应该做的努力。 太子来了,看到的却是乾文帝一脸怒容般的模样。并不知道父皇为何会发怒的他顿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万一要是父皇是在生母亲的气,此时他若是求情的话,会不会引来雷霆震怒,那样就是得不偿失了。 “哦,太子来了,快起来吧。哎,忠国公之事,太子受委屈了,实在是觉醒大师突然插手,说什么梦见了佛祖,一早就去找了你皇祖母。你也知道你皇祖母这个人,对于佛祖所说之事最为信任,最终决定放了忠国公,朕要行孝心,不好惹你皇祖母生气,所以...太子能够理解的吧?” 乾文帝开口了,没有斥责,有的只是解释。这让太子心下大定。 贵为一国之帝,能够因为一些事情向你做解释,这原本已经是一种态度了。太子也身受感动,其实处罚不处罚沈傲在他眼中并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父皇对自己的态度。 现即然知道了乾文帝的态度,太子那高悬的心也就放了下去。一脸感动的说着,“父皇为信儿之事忧虑了,信儿感谢父皇的体恤,也理解皇祖母的决定。” “好,好,还是太子心有大义,朕心甚慰,甚慰呀。”乾文帝装成了一幅高兴的样子哈哈大笑着。 太子也因此而笑了起来。但在一阵陪笑之后,眼见乾文帝并没有要说母后封后之事,便借机试探的问着,“父皇,儿臣听说有人弹劾母后?” “嗯,说起这件事情就让朕生气。朕立皇后之事这些臣子们竟然也要阻拦,也要过问,真是气煞朕也。看看吧,这些都是弹劾的奏章。”乾文帝随意般指了指龙案上和龙案旁的那些奏折。 看着加起来比人还要高的奏折,太子也不由吞咽了下口水。他知道,这一次怕是除了支持自己的那些朝臣之外,其它臣子怕不少的中立之臣也上了奏折,不然的话不会有这种规模。 将太子的面色变化看在了眼中,乾文帝又道:“看看吧,这些个臣子竟然妄议朕的家事,当真是气人之极,气人之极呀。” “是的,父皇,立谁为母是父皇的家事,外人不应干涉才是,这些臣子分明就是别有用心。”太子就着乾文帝之言也是连忙表明了态度。 “他们是别有用心。但是...”乾文帝跟着就是话风一转,叹口气道:“但封后也是一国之大事,国母之位非德才兼备者不能得之,群臣上奏表明他们的态度也是职责所在,朕也不好苛责,更不能不顾其意见呀。” “啊!”听到父皇似是要听取这些臣子的意见,那岂不是说母后封后之事要遥遥无期了吗?这一刻,太子的脸色大变,痛苦之情溢于脸上。 “呃,太子也不必太过忧虑,这件事情是朕和你皇祖母共同决定的,这些大臣们想要否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朕看来,此事还是可行的,且还要落到太子的头上呀。”乾文帝知道是应该抛出杀手锏的时候,这才是他主张立后的根本目标所在。 听闻事情有缓,太子的面色上也是一喜道:“父皇,但不知道要儿臣做些什么,但凡是能力之内,儿臣义不容辞,全力施为。” “好,朕就知道太子定不然让人失望。嗯,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好解决,只要能让晋王将兵权交予太子,如此便有了足够的实力支持你母后为后,有如此大军座镇,别人岂又敢说些什么呢?”乾文帝谈笑间就把自己的要求讲了出来。也是在告诉太子,你得了你舅舅晋王的军权之后,不仅可以座稳太子之位,你母后封后之事也会一并进行,那个时候太子之位才方是牢不可破,以后的大乾江山也就会顺利的交到你的手中。 “啊?” 万没有想到竟然这个条件,太子一时间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舅舅晋王一直在支持自己夺得皇帝之位不假。只有自己成为了新王,晋王的后人才可以过的更好,权势才更得以稳固,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会将军权完全的交给自己。 藩王之所以拥有自主权,似是国中之国,让乾文帝忌惮,甚至很多时候可以不听圣令,不就是因为他们有军权在手吗?若是没有了军权,那便等于待宰的羔羊,那个时候谁还会拿正眼看他们?谁还会把他们当回事? 不夸张的说,兵权便是所有外地藩王的根。没有了根,他们就会成为浮萍,不知以后会飘去哪里,甚至有一天被人随意的捞取,随后被抛弃也是可能之事。即知道这些,舅舅会放弃兵权吗? 对这件事情太子实在是心中无底。但面对父皇那渴望的目光又不能马上拒绝,想了想只好说道:“此事干系重大,还请父皇给儿臣些时间,儿臣联系一下晋王在做回答。” “也是,此事兹事体大,是需要好好商量一番的。如此太子便回去联系晋王,这些折子父皇也先行压下,待有了结果之后在做最后的定夺如何?” 乾文帝就是在告诉太子,你的母后能不能成为皇后,成为国母,就要看你这件事情能不能做成了。做成了一切都皆好说,做不成,估计这个封后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是,儿臣遵父皇圣意。”太子没有理由不答应,也不能不答应,只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着。 太子终还是离开,封李皇贵妃为后的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事情如何的发展,现在也落到了太子的手中,而他本人并没有直接回到东宫,而是去了瑶华宫,显然这样的大事他是先要与母后商议一番。 李皇贵妃此时在宫中也不知道应该是生气还是应该高兴。 中午的时候,吉祥宫传话,说是皇太后要见自己。得知沈傲已经被放的李皇贵妃是带着怒气而去的,谁想不等自己叫什么委屈,皇太后就扔出了要立她为后之事,把李皇贵妃给喜的,直接将沈傲的事情扔在了九宵云外。 喜滋滋的回到了瑶华宫,李皇贵妃就准备等着皇上的册印,以及封后大典的到来。哪里想,刚欢欢喜喜的用过了午膳,女官春婵就送来了新的消息,大臣们反对立后的折子竟然连养心殿的龙案上都放不下了,更有人拿这些年瑶华宫中死去的太监和宫女说事,什么狠毒、阴辣之词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有如被人当头痛击一般,李皇贵妃便躺回到床上,精神萎靡。而此时太子便来了,将春婵等人赶出了寝宫之后,太子便把与皇上见面时的详情说了一遍。 出乎太子意料的是,李皇贵妃并没有大呼小叫的直喊着不可能,更没有说这是皇上的阴谋。而是在沉思片刻后突然抬头看向太子说道:“信儿,你可想过,如果真有一天,你成为了皇帝之后,要如何治理这个国家吗?” 第一百五十章 寒山寺 “嗯?”太子被这个问题给问的有些不知所以。但毕竟是太子,这样的问题早不知道多少人问过他,也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很快还是稳定了心神答道:“如果儿臣当了皇上,定然要像父皇一般用心治理朝政,君臣同心,让大乾更加的强大,百姓生活更加的富足。” 这不过就是官面回答而已。话谁都会说,但到底要怎么做,其中涉及的可谓是方方面面,岂又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呢?李皇贵妃自然看透了这件事情,不由苦笑般的摇了摇头,“母后问你,如果你的政令是正确的,但到了晋王地界却无人遵守又要如何?” “这个...这个...”太子支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按他的意思即然晋王不听话,那就派重臣斥责他,如果还不听说,就派兵攻打,打到他听话为止。只是晋王毕竟是自己的舅舅,这些话太子是不会当着母亲的面讲出来的。 眼看着太子不肯直言,李皇太后这便叹了口气说道:“信儿,为太子者可以心慈手软,这样能更好的收买人心,得到大家的拥护。但为帝者却最忌心存良善,遇事最怕犹豫,也怕受亲情的拖累。真正的君王眼中只有天下,而不应该有什么儿女私情,这一点上你父皇做的就很好,这也是你需要学习的。所以,你明白了吗?” “母...母后的意思是让儿臣夺了舅舅的兵权是吗?”太子有些听明白,但又不敢太过肯定的问着。 “不错,就是夺了兵权。唯有如此,才能让政令得到统一,而无人敢驳。至于想要表达仁善的一面,大可以好生的对你舅舅的家人和后人,让他们衣食无忧,便是天大的恩典了。信儿呀,这一次你父母虽然是给你出了一个难题,但何偿又不是一个机会呢?与其以后成帝时在与你舅舅兵戈相见,倒不如借你父皇实力更强之时夺了你舅舅的兵权,如此不仅可以壮大你的实力,震慑到他人,还可以向你父皇证明你的才能。到时候母后成后,也会全力的支持于你,还愁未来帝王之位会不稳吗?” 李皇贵妃平时做事性急了一些,也有时候小家子气,突然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甚至还会拿下人下手。但论起大事的时候,还是有着自己的主张,尤其是见惯了臣子间为权利的斗争之后,更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去做,什么事情不能去做。 晋王是她的兄长不假,但他还是大乾的臣子。唯有自己的儿子可能是为君之人,是天下之主,更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才是自己应该全力支持的人。 为了儿子的好,损失一些兄长的利益,也就算不得什么。再说,只是要兵权,又不是取人性命,还是能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李皇贵妃的一番话,让太子有一种豁然开朗般的感觉。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母亲才是这个世上最心疼,最关心他的人。不由一时感动的说着,“母后,您对信儿真是太好了。” “你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后如何会对你不好?好了,莫要感概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和你舅舅说,他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像是兵权这般的重大事情,更不是说给就给,还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才是。”李皇贵妃在这一刻,眼中露出了坚定之态,为了儿子的未来,她一定要说服兄长,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做到。 ...... 寒山寺。 沈傲安全的抵达。 觉醒大师和严福共同保护之下,除了像傲雪这般的绝世高手之外,怕是其它人想打主意也没有这个能力。 沈傲到了寒山寺,严福便离开了,他应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觉醒大师的。虽然在觉醒的身上,严福没有看到什么伤势,可是直觉告诉他,觉醒大师一定也被雪主子给教训了,要不然岂会心甘情报的进宫配合此举。 觉醒的确是被傲雪给教训了。 五招都没有撑过,这让一直自诩佛学与武学都立于世界之巅的觉醒心情一度十分的失落。 觉醒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武学达到如此之境,且年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至少比他要年轻许多。他也真正理解了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的真谛。 将沈傲安置在自己禅房的隔壁,以确保其安全无忧之后,觉醒什么都没有说的直奔寒山寺的后山而去。在那里昨夜那位白衣女人正在等待着他。 沈傲到了寒山寺,不在天牢中关着了。虽然无令不得出寺,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自由。得到消息管家沈兴、护卫石磊、冯逊、耿亮、铁龙、铁凤以及白秋彤等人马上带着大批好吃好喝的直奔寺中而来。 寒山寺的后院,顿时变得十分热闹。早就得了觉醒大师的提醒,没有一名僧人阻拦,让沈兴等人很顺利的就见到了沈傲。 沈傲站在小院这中,肩膀上站着正吱吱呀呀的灵猴,显然它是看到了那些好吃的水果,正高兴的欢叫着。 “去吧。”沈傲呵呵一笑,灵猴便飞跃而去,跳到了装有水果的牛车上,左右开弓的吃着,脸上竟然很快就露出了满意般的神色。 沈兴等人走到沈傲的面前,齐齐下跪,口呼着主子,一个个是泪流满面。 曾几何时,他们以为主子生命危矣,在也回不来了呢。尤其是忠成侯消失不见,宫中也联系不上赵妃娘娘之后,众人更是灰心丧气,甚至于冯逊和白秋彤等人都做好了殉主的准备。 他们无法想像一旦主子不在了,太子等人将会如何的对侍他们,怕是他们除了成为了奴隶,受人间之苦外,在不会有其它的结果。索性还不如直接跟着主子而去,至少还得一个忠仆的名声。 “好好,都起来吧。”这一刻的沈傲心中很是感动,只是在他的强力控制下,并没有流泪而已。 先是问了石磊,知道他在天牢中没有受苦,且也是今天一早给放出去的,显然是不会在治罪了;问了沈兴,得知国昌隆和仙味居一切运转正常,只是叔父消失不见,现在还没有他的音讯。 最后见到白秋彤,这个漂亮的女子眼中一直噙着泪水,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想了想,便提了提见到两位一中一少白衣女子的事情。 按着白秋彤的说法,这两个女人似乎很关心沈傲,她们也是第一个说沈傲不会有事的人。“对了,主子,其中一位被称为雪姨。” “雪姨?”沈傲听后摇了摇头,他曾继承了“沈傲”的全部记忆,确认记忆深处也没有这样的人,便道:“此人之名并未听过。但她们即然露面了一次,以后还会再露面的,多多留意就是。” 对于这两个女人之事沈傲只是在心中记下,并未去多想,更没有想过这两个女人才是救了自己之人,且一位正是自己的母亲,一位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 众人见面,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场面。一众护卫将牛车上的食物卸下,其中肉类可有不少,按着白秋彤的说法,主子是一个肉食动物,无肉不欢,怎能吃的了寺中的那些清淡之物。便是这些肉食也仅仅只是这两天所用,以后每隔三天就会能牛车进入寺庙,介时沈傲需要什么,都要送达上来。 若非这里是寺庙,全是和尚之地,依着白秋彤的性子那是必然要留在这里伺候沈傲的。 沈傲心知自己之前伤了太子,闯了大祸,现在来到寒山寺也不是来享福,而是另一种惩戒。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低调,而不是引人目光,招人嫉恨。如此他不仅不会同意白秋彤留下来,便是石磊等护卫他也不会留下一个。他虽然不会功夫,但看得出来会功夫的严福太监对觉醒大师很是崇尚,想必有他在就足以保护自己。 反之,若是觉醒也保护不了自己,石磊等人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好了,寺庙是清静之地,能容许少爷在这里已经是不易之事,你们怎么还能留下来呢?一会都回去吧,如果真替少爷着想,就努力的强大自己,以后少爷有用的着你们的时候。” 沈傲已经决定,如果觉醒所教的当真是真功夫,他就好好的学一学,这可是自保的一种加强手段。一旦学艺有成,他是一定会干一番事业的。这一次伤了太子他并不后悔,若有人在招惹到他,下一次就不是伤人,而是要杀人了。 心中受几十年人人平等的教育,沈傲才不管什么皇权不皇权,惹急了他,便是面对皇上他也不是不敢动手。自然,这一切都需要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石磊,回去之后加强护卫人数,不要怕花钱,缺银子就从沈兴管家那里拿。某没有记错,做为国公护卫人数可以达到三百,即如此,把这个人数给填满了,但记住,人员在精不在多,忠心和实力两手抓,切勿有滥竽充数之人。” 看着沈傲那期望的目光,石磊一口答应了下来,“少爷请放心,属下一定把这件事情做好了,等少爷出寺之时,定然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哈哈,好,少爷期望那一天的到来。”沈傲哈哈的大笑着,这一刻心情显得很是不错。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武学之境 寒山寺后山。 觉醒大师来到了约好之地。一路上他小心翼翼般的行走,五识打开,就是想要看到那白衣女子到底在哪里,自己是不是可能会发现她? 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反倒是觉醒大师一出现在那约好的树下时,傲雪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就凭着这一点,便让人知晓他们之间相差的距离有多大。 “这个功法你也可以练,可效果未见得多好。可若是不经允许私传给了他人,便等着为天下所有的僧人们收尸吧。”绝世的容颜,清冷的声音,傲雪右手轻轻抖动,一本古书便如羽箭一般的飞落到觉醒的面前,落入他的手中。 《先天功》。 在看到书本外皮上所记载的三个纂写的大字时,觉醒大为惊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忍不住的问着,“阁下莫非是先天老人的后代不成?” “应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晓,不应该知道的不要去问,这样你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傲雪那清冷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字字如锤般落到了觉醒的耳膜之中。 虽然没有得到想的的答案,觉醒一样很满足了。至少他知道自己是败在先天功的手中,就不会多么的气馁。想当初先天老人所施展的先天功被众武学大家们惊为天人之作。传说练成此功者可以达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之境! 修成者洞细入微,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无不控制自如,均匀运劲,能刚则刚,能柔则柔。 在此之前,武学能达到见闻知觉便已经十分的厉害,指的是只要看到听到感受到,就能避开危险,这不是功夫,而是一种境界。觉险而避之感。 按说高手的感觉都十分灵敏,武功练到他们这种程度,毛孔尤其灵敏,能做到这些并不为奇。但达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唯有先天老人一位而已。 原以为先天老人已经百年不入世,怕是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大乾之境,不知去向了哪里。未曾想,在这里竟然可以看到先天功,这就由不得觉醒不去惊讶。 傲雪不知何时离开,留下了觉醒大师心情极为激动,他很想打开这本功法好好看上一看,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他一定会看的,要不然怎么去指点沈傲?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离开了寒山寺已经一阵,必须要赶回去。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忠公国的身份,但能感觉的出来,怕是沈傲在自己身边出了事,那天下所有的僧人都要跟着一起遭殃,凭此他就一定要保护沈傲,至少在其功法未成之前不能离其左右。 觉醒大师回到寒山寺后院的时候,沈兴等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沈傲一人一身青衣的座在石椅之上,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上好的茶叶,在看到觉醒进门的那一刻,他还微笑的说着,“觉醒大师,午时的天气尚还有些炎热,一起喝杯冰茶解解热意吧。” “恭敬不如从命。”觉醒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沈傲不会无端的请自己喝茶,一定是有些话在问。即然要为人师,便是需要教学,或许两人师徒的缘分从现在起就开始了。 觉醒撩了一个灰袍,座在了沈傲的对面。一杯凉茶适时的送到了他的面前。 凉茶入口,的确是清凉无比,感觉到似乎从头爽到脚一般,觉醒忍不住道了一声好茶。 接下来,沈傲连倒三杯,觉醒也喝了三杯,这便相当于拜师酒了。接下来沈傲果然开口问着,“觉醒大师,某不问你为何一定要教我,但即然是要教我,还要请教这个世界上当真有会功夫的人吗?他们又是怎么区分,拥有什么样的威力?” 呼! 吐了一口气,觉醒的神色也变得无比认真,开口说道:“武学博大经深,老衲知之也有限。即然忠国公问起,老衲便将所会之事讲出即是,但若有不对,还请忠国公包涵。” “请。”这一刻沈傲也是神色无比认真的说着。 武学之道,按着现在的区分,分为明劲、暗劲、化劲、宗师四种。 所谓明劲,是指将力量用在明面上,通常这样的人都是力大无比者。像是民间和军中多有存在,他们拥有着比旁人更大的力气,与人厮杀或是搏斗时,也会因为更有力气而占便宜。 但实际上,这连入门都不是。他们是依靠着强大的身形来施发自己的力量,而真正的明劲功夫,是懂得四两拨千斤之力,本人不需要多么的魁梧或是身材高大,练好了,便是普通一女子也可以拥有比强壮男人还大的力量。唯此,才算得是入了明劲。 暗劲,指的是身有一定内力者。他们的力量和速度较之常人更快,更持·久,破坏力和杀伤力也更为惊人。踏入这一步者,便是三五个明劲高手也不可敌,普通人更是十几个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化劲。这个就比较厉害了。可以将全身的力量迅速调动起来,达到以一点破全力之境。这样的人已经可以随意的调动身体上的气力和内力,往往一拳打出,有如虎啸龙吟,威力巨大,伤害力也同样很大。但凡入了这一境者,便是十个八个暗劲高手也无法伤其一毫。当然,蚁多咬死象的道理也是行的通,若是人数过多,便是累也是可以将其累死... 宗师之境,便可见闻知觉。厉害者甚至可以提前的感觉到危险,并且本能性的避开,拥有觉险而避之能。 这一种人,感应十分的灵敏,往往弓箭不可伤,刀剑不可触,而但凡是达到宗师之境,便可以称之为武术大家,可以开宗立派,名留千古矣。 “哦?”沈傲听的兴起,听到这里忍不住的出声问着,“但不知道觉醒大师的武学修为达到了何种之境,想必应该是跨入到宗师之境了吧?” “没有。”说起这个问题,觉醒脸色正然无比。“老衲年轻时资质还算是不错,学武十五载便入到了化劲之境。但随后不断的努力,直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化劲巅峰而已,距离宗师始终差那么一步,久久得不其门路。” “化劲巅峰,那也是相当厉害了。”沈傲感叹般的说着。 初听这个世上果然有功夫时,沈傲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可是听觉醒大师说他练了十五载才至化境,接着又是几十载下来还是化境而无法突破到宗师之时,他便是有些灰心。 虽然做为一个男人,沈傲对于功夫是很好奇,也很向往那些人拥有轻功,可以凌空而跃。但要穷及一生方才达到如此境界,那还是算了吧。他的一生不可能只学武术,而不做其它。通过习武拥有一个好身体便是,至于成为宗师那还是算了吧。 对自己有着准确的定义,沈傲再度开口问道:“大师,但不知道宗师之上还有更厉害的存在吗?” “有。” 觉醒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在他眼中,能够提前的感知到危险,已然是很厉害的功夫了。未曾想,竟然还有比宗师更厉害的。这便又来了兴趣,“但不知道那是何境?” “大宗师。” 觉醒斩钉截铁般的回答着,“修炼到此境,便可达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当真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境,只是这样的人,不仅需要后天的努力,还需要有天生的资质,并非是谁都可以达到的。” “原来如此。”沈傲听后也是颇为感概。虽然他心中对于那种境界也很是向往,却更有自知之名,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习武的资质。上一世自己的身体不过是普通之资而已,这一世沈傲的身体也还是普通之资,即是如此,还是不要要求那么多好了。 沈傲是一个知进退之人,知道什么事情自己可以做,还可以做的很好。什么事情自己做不了太好,所以还未开始习武便断了成为高高手的想法。却不知道,两世为人的他身体早就发生了质变,不说后天努力如何,只说是看先天之资,怕是全天下都没有谁会比他的底子更好了。 基本上了解了武术一途之后。到得天黑之前,觉醒已经将先天功这本书籍打开,在自我先理解之后,传授了沈傲基本的武学路数,也就是所谓的呼吐纳气,以及身上一些重要的穴道位置和发力的方式。 沈傲拥有过目不望之能,觉醒大师教的仔细,他学的认真。只是天黑之时,便已经学会了下午所听之内容,并且在天黑之时贯通熟练。虽然都是一些心法以及穴道位置,但有如此大的进步,依然还是让觉醒感概不已,他突然有了一种想法,想要看看在自己的指导之下,沈傲到底能练到什么样的境界。 天黑之后,沈傲上床休息,觉醒大师也盘膝打座。面前放着的就是先天功。他终于明白下午傲雪所说他很可能无法修炼此功的原因,这与他之前所学的完全是两种功法。如果想要练成先天功,就需要将以前所学通通忘掉,但几十年来,佛学功夫早已经刻有骨髓之中,又哪里是轻易可以忘掉的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晋王要入京 即然练不了,觉醒就以学习的态度看着先天功,想要看看两者有没有共同之处,可以相互借鉴之地。 正翻看着先天功,脑海中正在吸引着这些知识的时间,耳朵突然一动,一丝微不可查的声音在院落里响起,警惕心一直很强的觉醒大师瞬间由窗口鱼跃而出,落到院落中的同时,质问之声已然响起,“谁来寒山寺造反,莫非未把老衲放在...呃,原来是你。” 正想展现王霸之气训斥一下来人,想不到入眼之处竟然是那白衣女子,当下觉醒就老实的闭上了嘴巴。昨天晚上已经被虐的很惨了,那一幕他可不希望在重温一下。 “某要传功,你与菲儿一起护法。”傲雪看了一眼觉醒之后,很随意的扔下这句话便向着沈傲所在的房间走了进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觉醒大师这才注意到小院的另一边,还有一位年轻的白衣女子站在那里,若非是傲雪的提醒,怕是他都发现不了。 “还有一位,厉害。”觉醒的眼中又露出了一记吃惊之意。五十多岁的他,自认见到大风大浪太多了,便是生死之事也见过不少,以为心情不会在波澜而起。可是发现从遇到那白衣女子,不过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说带给他了太多的震惊。 觉醒大师有一种感觉,怕是这年轻的白衣女子实力也非常的恐怖,便是自己与其动手的话,胜负也在五五之数吧。 傲雪进入沈傲的房间,在到走出来,前后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到。出来之后的傲雪并没有和觉醒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等到她与菲儿远离寒山寺数里之外,傲雪便寻了一颗粗壮的树木后座到了地上。 刚才的传功虽然时间不长,却费了很大的气力,以至于傲雪的身体也是感觉到很是乏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也是为何她要让菲儿露面的原因所在。与人传功时最忌最打扰,倘若觉醒突然出手,她很可能会受伤,像是这样的修为,轻意是不会受伤的。可一旦受了伤,那也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尤其是她原本就有伤在身,此种作为已经是很危险的行为。 “雪姨,您不见少主一面吗?”菲儿等了一会,看到傲雪的神色已经开始恢复了正常,不在是苍白,而变得红润了起来,便带着不解的问着。 “为什么要见。做为母亲我是不衬职的,现在又不能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见不如不见。或许有一天,仇人都解决完了之后,我会守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结婚生子吧。”收了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傲雪的眼中带着一丝向往般的说着,似乎这就是她一生的最大梦想。 “雪姨,您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现在已经解决了一个,只剩下三个仇人了,有一天一定可以杀光他们,到时候就可以和少主天天在一起了。”雪菲一脸自信的鼓励的说道。 “是呀,会有那么一天,到时候你要多生几个孩子,为我们傲家开枝散叶呢。”傲雪脸色完全恢复了正常之后,看向雪菲轻笑了起来。 雪菲早就练就了处事不惊的性格。听到这里的时候,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一丝害羞的意思,似乎她为少主生孩子就是她的使命,她的任务一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好了,我们去北狄吧,有个仇家曾在那里现身过,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还有你,也需要努力了,快一些踏过那一步,进入到宗师之境,就可以留在少主身边保护他了。” “诺。”雪菲点头答应着。两道白衣身影这便在黑夜中像是灵狐一般的快速闪现着,于树林中飞快穿梭。 ...... 太原郡晋王府。 拥有晋、陕、豫、鄂四州之地的晋王府,占地面积堪比大梁城皇宫,内有太监宫女上千人,王妃侧妃数十,颇具规模声势。 做为这些人主心骨的晋王此时正座在大厅中的正椅上,闭着双目,等待着他的智囊,首席幕僚田宇的回答。 田宇,一个年纪近四十的老书生,自称文才惊人,学遍古今,在晋王成势的过程中出了不少的力,被请为幕僚,也是晋王最为信任的人的之一。 此时的田宇正穿着一袭长衫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太子由大梁城送来的书信。几乎是字字斟酌,不时还会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一会又再度睁开,在仔细的逐句读上一遍,后方才会看下一句。 这个过程很慢,慢到晋王都已经闭目有一会,给人的感觉似是要睡着了一般。 “咳,大王,这是乾文帝的一个圈套,但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田宇终于把信吃透,心中也有了应对之策,再度开口时,便已是信心满满的模样。 晋王也在田宇开口后,睁开了眼睛,有如猛虎巡山般,眼中透着强烈的锐气,这是在听到乾文帝设立圈套几字时的表现。随后在听到这是一个机会后,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突然间又变得浑浊了起来,“仔细说来。” “诺。”田宇做揖而道:“大王。乾文帝画了一张大饼,要给李皇贵妃扶为皇后,看似太子的位子更加稳固,无法动摇。可偏偏又提出要收拢大王的兵权,这分明就是钓鱼之计,皇后之位为饵,鱼就是我们。” “嗯,继续说。”晋王轻点着额头。 “乾文帝这一招可谓是阳谋,看似选择权在太子和李皇贵妃的手中,但其实这封信送到大王手中,便是已经将选择权送给了我们。如果大王同意还好说,兵权上缴,成为砧板上待宰的鱼肉,这也正是乾文帝所想要看到的。可若是大王不同意,难免就有拥兵自重之嫌,倘若乾文帝因此而发兵于晋州的话,以晋军的实力胜算只有三成。而就算可以把大乾军队击退,我们自身也会是实力大减,这只会便宜了其它暗中盯着我们的人,可以说胜等同于败,还会失了大义,实是得不偿失。” “所以呢?” 晋王点了点头,这些分析与自己想法一致。正因为此,他才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问题办法,才叫田宇前来问计的。 “所以我们只能同意。”田宇声音坚定的回答着。 “嗯?”晋王双眼猛然睁大了许多,脸上全是疑问的看向田宇。他可不相信对方只会有这个答案,若是如此,也枉费自己如此的相信他,重用他了。 “大王莫急。属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同意交出兵权,但前提条件是乾文帝需要把守卫大梁城安全的银甲卫皇权也拿出来交给太子。如此才算是公平,这般一来,若是乾文帝不答应,我们自然也就不用做什么选择了。反之,如果他敢答应,那我们就可以力劝太子兵变,夺了乾文帝的天下,真到那个时候,大王便可以取太子而代之,想和论起斗争手腕来,太子还是太年轻了些。” “哦!嗯!哈哈,不错,不错,田先生的主意甚好,如此照办即是。只是为了把声势弄大,逼得乾文帝退无可退,这一次本王要亲自去一趟大梁城。这样,通知翁将军,让他准备五千精骑兵,本王要去大梁城游上一游。”晋王哈哈的笑着,田宇之计让他找到了事情的解决之法,这一刻他感觉到全身都轻松了许多。 晋王竟然要亲自前往大梁城,田宇脸色一变的说道:“大王不可轻易犯险呀,万一乾文帝起了其它的心思,将您扣在大梁城那要如何?晋军不可以一日无帅,肯请大王三思。” 田宇说完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晋王的面前,一幅力谏的模样。 “好了,好了,起来吧。本王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咳血的次数越发频繁,那些名医都说寿不过就在三五年之间,即是要死之人还有何可怕?放心,本王不在期间,由长世子李隆管理军务,乾文帝但凡不傻,就不会轻动本王,不然那就是两败俱伤,这并非是我们这个自诩英明神武的皇帝想要的结果。” 晋王的脸上透露着自信,一幅把乾文帝看透的模样说着。 如果有别的选择,晋王自然不想自己冒险,可十几年前受了内伤之后,身体情况便是每况愈下,尽管良药不知道用了多少,但身体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直到前一阵咳血时,那些大夫说自己寿不过三五年了,晋王便不想在等待下去。他希望可以利用这一次冒险,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如此这一生的奋斗也不算是白忙活一场。 眼看着晋王主意以定,田宇便不好在说些什么,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即如此,属下就陪着晋王走上这一遭便是。” “哈哈,好,有田先生陪着本王,本王更有信心了,哈哈哈。”晋王大声的狂笑着,这一刻他似乎已经看到李家夺取唐家天下的那让人激动人心的一幕。 第一百五十三章 突破暗劲 寒山寺。 后院独属于觉醒大师的院落里,此时正被一些凶悍大汉所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觉醒大师在一房脊上盘膝而座,看似正在感悟着什么,却一直无法心神安宁,他在担心院子内沈傲的安全,他此刻才感觉到自己修炼的还不到家,至少静气功夫就没有到家。 院落之中,一身青衣的沈傲脸带平静的微笑之意座在那里饮茶,时不时还会抬起头来看向对面,聆听着长公主的声音。 “忠国公,有消息传来,晋王近期会入京师大梁城,同行的还有五千精骑兵,你看能不能弄出一些个天雷让本宫带走,你知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长公主目光看向着沈傲,眼含期待的说着。 这一次奉皇兄之命而来,长公主见到沈傲之后只是简单的一番客气后便直入主题,问起了有关天雷的事情。实在是长公主很了解沈傲,别看他现在只有十六岁,心智却是异常的成熟,思维也是极其的缜密,所谓的小聪明小手段根本无法避过其慧眼,那还是不要搞小动作,直接开条件便是了,这样反倒容易获得一个不错的结果。 沈傲这一阵子心情不错。 功夫练起来没有那么难,这便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或是说先天功修炼起来并没有那么难,这才前后不过十天时间而已,他便已经跨入到明劲的层次,且还达到了明劲巅峰,用觉醒大师的话,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练起武学能够精进如此之快的。 经脉强于常人的两倍,又有傲雪这般的大宗师提前传功,打通了奇经八脉,修炼起来速度怎么可能会慢。只是对这一切沈傲并不知情罢了,现在他正徜徉在武学这门奇术之中。 虽然从觉醒大师的口中,沈傲知道即便修炼到最强之境也脱离不了人的范畴,最多就是反应快些、力量大些、跳得高些、战斗力持·久更长一些,但这足以让他满意了。 原本今天他是按着觉醒大师所教,准备由明劲向暗劲突破。不曾想,一早上长公主就来了,还带来了这么多的侍卫。这些人突一出现的时候,的确是吓了沈傲一跳,但他发现觉醒大师似乎比他还要紧张。 对于觉醒为何一定要教自己功夫,且还是一幅倾囊相授之态,便是连先天功这本的心法都毫不吝啬的拿了出来,说实话,沈傲的心中是有些想不通的。 他可不会相信外面的传言,说是觉醒大师做梦梦见了佛祖,这一切都是佛祖的要求。好在的是沈傲的心胸一向宽大,想不通的问题一向是先弃之一旁,待以后慢慢在研究便是。他只需要知道,觉醒对他没有恶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长公主的到来让沈傲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喜,对方的出现打扰了他习练先天功,他是很想将其轰出寺外,可是想到之前自己在天牢中,正是长公主出面保下了仙味居,让人们不敢在那里闹事,这份情即然欠下了,那就必须要还。 “好,某可以答应你,但也有一个条件。”沈傲想着即然长公主来了,又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必然是受了皇上之命。他是不拿出也不行,索性就痛快一些便是。 “请说,需要多少银子,回头让珠云给沈兴管家送去。”长公主倒也是大气,毕竟皇兄的旨意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拿到至少两包以上的天雷。 “银子就算了,这是第一次拿给你们,就不谈银子的事情,我的要求是姨母在宫中的封锁是不是可以解开了,都是皇上的妃子,这样长时间的软禁赵妃娘娘不好吧。”沈傲似笑非笑的说着,语气确是异常的坚定。 自从他被关入天牢之后,李皇贵妃便行驶了自己暂为后宫之主的权力,派着太监和宫女封锁了聚荷宫对外所有的联系通道。哪怕是自己已经从天牢中走了出来,这个封锁依然还是没有解开。这一切都是受觉醒连累所致,他当然不会座视不理。 “成交。”长公主略一沉吟之后便点头应下。赵妃娘娘是被沈傲所累才被软禁,沈傲现在都没有了事情,在软禁着她还有什么意义? “好,还要麻烦长公主传话让沈兴管家来一趟寺里,让他带着你们去取天雷好了。”沈傲一幅合作愉快的模样说着。 “不用现场制造吗?”长公主似是条件反射一般的问着,接下来就闭紧了嘴巴。她算是知道,之前沈傲就没有说实话,什么他只是打造出了一个天雷,世上没有第二个,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谎话。怕是从沈傲那自信的脸色来看,流落在外面的天雷应该还不止两包吧。 沈傲的确是骗了长公主,但那又如何?当初他可是在天牢中说的那些话,人都失去了自由,还不兴说话的时候耍一些小聪明吗? 至于现在把两包天雷上缴,乾文帝会不会借此研究,也仿造出新的天雷来,沈傲是丁点也不担心。火药的组成部分就那些,并不是很复杂。复杂之处在于成分配比,配好了自然是威力无穷,反之有可能只是冒上一股烟便就没有了下文。而像是这样重要的东西,一旦使用,必然是要起大作用的,他相信乾文帝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去赌。 也就是说,仿造是极有可能的,但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很难。而在没有仿造成功之前,乾文帝还需要依靠自己,这也就成为了沈傲的保命手段。他相信,只要一些事情自己不是做的太过,皇帝是轻意不会治他的罪。 当然,若是沈傲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那还会不会这样去想,便是要两说了。 长公主得了结果后满意的离开。没有人去打扰,沈傲向着房脊之上喊道:“觉醒大师,可以下来了。” “唰!”数丈高之下,觉醒从容而落,这个功夫落在沈傲的眼中,即是让他双眼一亮,凭着这份轻功就让他是羡慕不已。 沈傲还在山上与觉醒大师学习,准备由明劲突破到暗劲的时候。山下的寒山寺外,三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正相携而来,在他们的腰间都别鼓囊囊的东西,不用说,那便是趁手的兵器。 大乾王朝并不禁止民间百姓携带兵器,只是不允许弓箭和铠甲的传播而已,这就造成了大量游侠的出现,这也是大乾王朝保留血性的一种方式,如此一旦发生了战争,这些游侠便可以成为军队中的一员,为保卫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三名似是游侠一般的年轻人出现在寺院之外,他们并没有像其它人那样入寺而观,反倒是围着寺庙绕了起来。别看他们都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但凡他们走过之地,周边的环境都被铭记于心。 从三人脚步走过之地,地上却没有什么痕迹来看,显然他们都是高手,实力不俗的高手。他们正是奉了主子傲雪之命,前来保命少主安全的雪影十八骑中的傲七、傲八和傲九。 雪影十八骑,固名思义,便是十八位骑手所组成。而这十八人皆是傲雪从小抚养长大而成,都是可怜人,但同样也是天资不错之辈。经傲雪的教导之后,他们现在都是叱咤武林、名头及响的好手。 平时这十八人的任务就是负责打探消息,负责寻找傲雪的四大仇家。这十八人也皆是化劲高手,个个实力相比于严福都是只强不弱,三人联手之下,便是就在进入到宗师之境的觉醒大师也未可敌也。 这般的高手,却只是被傲雪安排做探子,这般的大材小用,怕事情也只有她可以干的出来。 如今一下子派来了三位,显然傲雪还是很担心儿子的安全。虽然这一次她伤了严福,警告了乾文帝,但依然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派来了傲七三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傲七三人看似很随意的走动,实际上确在注意着进入寒山寺的所有通道。保护少主,是绝容不得半点闪失,哪怕是他们死,也绝对不能让少主受到丝毫的伤害,不然便在是无颜去见他们的主子雪姨。 沈傲自然不知道山下又多了三位高手,是来暗中保护自己的。现在他正进行着关键的一步,由明劲突破到暗劲。 经历了觉醒大师的讲解之后,沈傲自觉实力已经足够,是到了突破的时候,便盘膝座下,运行着先天功的功法,全身上下很快呈现了一幅潮红之色,斗大的汗珠也于身体上向外涌出。 觉醒大师目光谨慎的看向沈傲,一旦事有不违,便会出手相助。他的余光时不时还会观察着四周,防止此时会有人出来打扰,那样的话,是很可能走火入魔,当真便是前功尽弃。 如果说之前觉醒大师指点沈傲的功夫,还是为了保护天下的僧人不被妄杀的话,现在他是真心看好沈傲,想要看看这个十六岁的年轻人可以走到哪一步,做为曾经指导他的老师,那也是一件无尚光荣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沈傲的本身都由浅红转通红的时候,一记龙吟般的狂啸之声,沈傲腾身而起,双拳挥舞,脚走蛇龙。每一拳打出,都是虎虎生风、每一脚落下,都如千钧砸地。 “好,好。”觉醒大师的脸色上带着欣赏,他知道现在的沈傲已经由明劲突破到了暗劲,走过了很重要的一步。现在就是他在感受暗劲的玄妙,也是为进入暗劝打下良好的基础。 仅仅十天,一个只是身体素质还不错,甚至连功夫是何物都不知的少年,便先进入到明劲,又突破到暗劲层次。这种明显的进步让觉醒大师似是看到了另一个武林宗师雏形的出现,他的眼中期盼之意是越发的浓厚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襄王的担忧 养心殿。 一本晋王送来的奏折正被乾文帝放在龙案之上,这一刻他的脸色有些潮红,显得有些激动。 晋王竟然同意交出兵权,这一次由太原郡直来大梁城,便是要商议这件事情。 晋王同意了,二十万晋军也愿意交到太子的手中,这大大出乎了乾文帝的意料,让他止不住生出,自己之前是不是想错的想法。 唐青山能成为乾文帝,当初晋王可是帮了忙的。只是当他座稳了皇帝之位后,当初的支持便被他抛弃在了脑后,那二十万当初助自己成帝的大军,此时也成为了乾文帝的心腹之患,便是在梦中,他也无时不刻在的想着怎么把这支晋军解散掉,或是引为己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由晋州到大梁城,不过说是数天的工夫而已。这样的一支军事力量在旁窥伺着自己,哪能睡个安稳。 只是大乾加上边军也无非只有三十万而已,仅是指能调动的军队,怕是还远不如晋王,这怎么能让乾文帝安心?他无时不刻在想着办法解决问题。 原本就是为了试探太子。 成了,自然是最好,太子之位稳了,他也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败了,可以让太子与晋王之间离心离德,对他而言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乾文帝试想了很多,得出的结果也基本相同,晋王不会放弃兵权的。哪怕他现在身体不佳,但只要一息尚存,便会握权一日,不然当真连自己会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至少乾文帝是这般想的,他活着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把权力交出去。可是现在,晋王竟然要改变这个想法,当真要交出兵权,这如何不让乾文帝惊诧,又如何不让他欣喜呢? 奏折上还说,晋王会亲带五千精骑入京都,这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希望皇帝可以应允。对此,乾文帝自然是不会反对,虽然说五千精骑的确是一种极大的威胁,但大梁城仅是银甲卫就有五万人,那可是极为精锐之师,负责的就是的拱卫京师的安全。以五万对五千,尽管有骑兵优势,但他依然是自信十足。 只是乾文帝虽然放心,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做了其它的一些准备,比如说让长公主找沈傲拿天雷便是策略之一。 试想一下,如果天雷突然爆炸的话,那种威势什么样的骑兵队伍能敌?什么样的敌人会不胆寒?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晋王来了,如果不交出兵权就不要想着离开了。”似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乾文帝拍了龙案,下定决心的说着。 “皇上圣明。”一旁的太监大总管严福一脸恭敬的拍着马屁。 十天来,严福身上的伤势也好了很多,虽然还不能像以前那般走动自如,但也无有大碍。他化劲中期的武学修为,这一次恢复的过程中也会起到些作用,至少有严福在,一般人是不会有什么能力伤到乾文帝的。 “严福,去传太子,有些话还是有必要和他说个清楚。”乾文帝现在一心想着就是解除晋王兵权的事情,其它的通通都扔在了脑后,而想达成目的,太子的态度就显得极为重要。 严福很快传旨去了东宫。未用多久,太子便来到了养心殿,近一个时辰后才离开,双方间谈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外,谁也不知道,但不少的太监和宫女都看到太子走出养心殿的时候,眼睛都笑得快眯成了一条缝,显然这一次会谈的结果让他十分的满意。 ...... 襄王府。 襄王唐修,正沉着一张脸座在大椅上,下首站着的是几位忠心的幕僚和投靠到他脚下的臣子。 曾几何时,襄王风光无限,被视为太子之位最利的争夺者。那个时候,皇帝对他是青睐有佳,不仅封了三珠亲王,还特许他不去封地,留在了大梁城。 这分明就是一种信号,在告诉所有人,襄王的留下就是为了接替太子之位做准备的。为此,襄王是尽力的笼络臣子,未用多久,就当真弄出了一拨人马,在朝堂之上达到了与太子分庭抗礼之势。 可这才过去了多久,风云变化之快,让大家不由瞠目结舌。先是太子的生母要被封后,接下来连手握一方大权的晋王都要将兵权尽数交到太子的手中,如此一来,后宫有皇后全力支持、前朝又是军权再握,这太子之位岂不是稳如泰山,只需过上一些年,乾文帝老年后一撒手,便是新皇登基之时了吗? 一旦太子座稳了位置,怕是第一个要收拾就是这个曾经和他抢夺皇位的三皇弟襄王。若是如此,襄王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赶去封地,永不入京。不好的结果,便是把命丢在大梁城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的命运会由太子来把握,襄王心情便是十分的烦燥。尤其是刚刚宫里传来了消息,父皇又见了太子,且还相谈甚欢,这更让他感觉到压力所在,这一次叫来了幕僚与忠心之臣,就是商议如何应对局面。 众人清楚襄王叫他们所来之用意,但想到现在的局面,一个个都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一切落入到襄王眼中,更是让他脸色变得阴郁难看,“怎么?为什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真以为本王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想着要改换门庭,想在要弃本王而投靠到太子那里去了?” “殿下,臣等不敢。”几人看到襄王一脸怒火的模样,连忙一个接着一个的跪倒于地。 “哼!不要以为本王好糊弄,告诉你们,你们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在你们的身上早已经打上了襄王的络印,岂是想抹去就可以抹去的?即便是你们现在真去投了太子,但当真就可以被接受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本王派去太子身边打探消息的?而凭着你们的那些过往,哪一天太子想起来,谁知道又会不会突下重手?那时,你们不仅会死,还要背上一个不忠不义之名,由后世人所唾骂,那时便是你们后悔今日所为矣。” 襄王冷声说着。他即然能叫这些人过来,自然是信任他们的。可信任是一回事,应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不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若是真一念之差投到了太子那里,当真是他后悔也来不及。 这些提醒还是很重要的,直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他们即然能出现在这里,不用说,那都是襄王看重的重臣,是最为被信任的人。他们身上也的确是打上了襄王的烙印,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一举一动间都可以被视为襄王之意,他们若是敢在这个时候投奔到太子那边,先不说会不会被信任。即便是暂时信任了,凭着他们的过往,他们曾与太子作对过,说不准哪一天就会被翻旧帐。真是那样,当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已经没有了退路的众人,这一次再抬起头来,齐声说着,“某等誓为襄王马首是瞻,终生不改。” 这才是襄王要的结果。他知道这些人是铁了心跟自己了,便连忙一幅礼贤下士般的模样伸手道:“快快,大家快起来。你们的心思本王知晓了,一旦有一天本王可以继承大统,自然不会忘记了各位的好处。但是现在,还是应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有消息说晋王要带五千骑兵入京,大家都说说,要如何应对。” 众人一心,敞开心扉,襄王一幅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也无罪的模样,让下面这几人也终于开了口。 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幕僚史自通。 史自通其人还是有些才学的,经史子集无一不晓。若非是出了沈傲这个变态,他的大名怕是早就响彻于大梁城上空。但这也不能否认他的能力。“殿下,晋王入京带精骑五千,这哪里来商谈事情,交付兵权,这分明就是挑衅,挑衅皇帝的权威,借以显示他晋王的实力。凭此一点,我们就应该弹劾他。” “不错,五千精骑是何等有一股力量,他的出现已经威胁到了大梁城的安全,这是狼子之心,当弹劾。”银甲卫千户刘雄也是站了出来,一幅支持史自通议论的模样。 刘雄,襄王安排在银甲卫中重要的棋子。 刘雄早年曾做错了事情,险些被治罪。是襄王及时的站了出来,力保力荐,使其由一个百户成为了现在的千户,成为了实权握兵之人。这一次襄王把他找了过来,显然不是商量对策那么简单,是要为可能的一些武力行为做准备。 “嗯,晋王的确是有些过份了,是应该弹劾他。”襄王点了点头,表示也支持这个决议,但他心中很清楚,弹劾是没有用的,不说父皇会不会重视,便是晋王也不会在乎,这不过就是隔靴搔痒,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对策,“韩先生,可有什么看法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感概也不要有 要说襄王身边,真正的能人唯首席幕僚韩策为首。此人不仅满腹经纶,最重要的是做事谨慎,成熟睿智,考虑问题更是十分全面,他的意见往往也最是受襄王重视。 被襄王点了名字,还露出了期望的目光。沉思之后的韩策也终于开口说道:“晋王带五千骑兵入大梁,原本就是一种不信任皇上的表现。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便是别有用心。想必这样的一个人,让他痛快的交出兵权也非是容易之事,或许这其中还可能会出现各种的变化。” “不错。”襄王赞同般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史自通看到襄王如此的信任韩策,心中不悦。论学识,他并不认为自己比韩策差什么,他无非就是年轻一些而已,凭什么韩策说些什么,襄王就听什么,就信什么? 史自通也是一个有野心之人,像是他这样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比自己强,处处压自己一头。若是如此,他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即便是襄王有一天夺了天下,有韩策在前,他想要受到重用怕也很难。 越发的看向韩策不顺眼,史自通便道:“韩先生,依你之见,莫非我们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事情出现变化不成?可如果事情并不想你想的那般,岂不是要坏大事?” 史自通的逼问,落在韩策的眼中,让他不屑般的回道:“当然不是。老话说,靠人不如靠己,我们自然不能把事情的希望落在可能发生的事情上,我们也是要做一些事情的。比如说弹劾,晋王之举不合道理,弹劾是必然的,但不能就我们一家弹劾,想必太子要座稳位置,这是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我们应该联合他们一起出手,这样才能造出声势,才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其次,我们还要在民间造势。史先生才学出众,也有不少的朋友。你大可以散发消息于城中,就说晋王此行并没有交出军权之意,而是以五千精骑想要逼皇帝就犯,逼皇帝允太子之母为皇后,为天下之母。此举已是僭越之行,是对大乾的蔑视,从而引起群臣和百姓对晋王的不满。” “当然,仅凭这些还是不够的,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派人袭杀晋王。不一定要杀得了他,只要做出架式来便可。如此引得晋王猜忌各方,不敢随意的交出兵权,更不敢在大梁城多多逗留,如此就无法为太子站台,事情就会出现变化,会向于我们有利的一方发展。” 韩策不愧是首席幕僚,短短的时间内便讲提出了三种可行性的建议,直听得史自通无言以对,听得襄王却是满意般的不住点头。“不错,不错,韩先生之言皆是高论,即如此,就按这个章程办吧。联合各方弹劾之事就交给韩先生、民间造势交给史先生、暗杀制造紧张气氛就交给刘将军,当然,如果事不可违,没有机会也不能随意动手,如何?” 襄王带着期望之意看向着史自通和刘雄,两人哪里敢不答应,当下便皆抱拳说道:“尊殿下之令,敢不用力。” “哈哈哈,好,那本王就看看这个晋王能翻出什么样的乱子,看看我那太子皇兄要如何应对本王之计吧。”一扫刚才一脸沉重般的表情,襄王爽声大笑着,他似乎已经看到晋王灰溜溜离开,太子失望的模样。 ...... 聚荷宫。 外围负责监视的太监和宫女终于退走,女官彩玥第一时间便出了宫。一个多时辰后赶了回来,赵妃娘娘的脸色也不再是那么难看,但在得知沈傲被皇上安排到寒山寺的时候,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彩玥,抽一个时间亲自去一趟,看看傲儿怎么样了?”赵妃娘娘脸现心疼般的说着。 自从得知沈傲打了太子之后,她便被软禁在聚荷宫中,连吃食都是定量送来,与外面的一切消息完全断绝。这种丝毫帮不上沈傲的感觉让她内心深深自责着,但她只是一个嫔妃而已,论品级远不如李皇贵妃那么显赫,很多事情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诺。”彩玥做了一揖恭声答着。 “母妃,母妃。”聚荷宫外,此时正响起了五公主唐敏的声音。 “是敏儿来了。”赵妃娘娘闻声起身,很快一道身影便进得厅中,扑进她的怀里。 “母妃,母妃,敏儿好害怕,傲儿哥哥没事吧。”钻进了赵妃娘娘的怀中之后,五公主便轻仰着头,急切般的问着。眼中的泪水也不可抑般的顺着眼角流出。 赵妃娘娘被软禁了,五公主也被软禁。李皇贵妃特意安排两名宫里的嬷嬷到五公主身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十三天来,更是连房间都不曾出过一次,可谓是受极了委屈。 看着唐敏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赵妃娘娘心疼般抚摸着她的眼角说道:“敏儿不怕,傲儿哥哥无事了,他现在很好。” 嘴中安慰着唐敏,赵妃娘娘心中依然还有狐疑之意。即是无事,为何要把沈傲安排到寒山寺,难道是准备让他出家吗?可皇太后曾下过懿旨,沈傲是要做五公主的夫婿,是要当附马之人,怎么能够出家为僧? 赵妃娘娘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六皇子唐佳的到来,赵妃娘娘这才清楚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相比于赵妃和五公主,六皇子的人身自由并没有受到限制,但他也被剥夺了前往聚荷宫探望母妃的权力。连母亲都见不到,六皇子便试着要见父皇,连续两次被拒之后,他便放弃了一切的幻想。每天规规矩矩的跟着先生读书,实则尽一切可能的探知沈傲的情况。使了一些银子,找到一些消息灵通的太监,还真让他把事情给弄了一个清楚。 “什么?你是说觉醒大师找皇太后求的情,你沈傲表哥才无事的?”听到儿子把所知的事情讲出之后,赵妃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不由又是一紧,她弄不明白觉醒大师这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外面都是这样传的。”六皇子唐佳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么听说的,便这么说给母妃听。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嘛。”赵妃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着赵妃娘娘那有些无助的模样,六皇子的眼睛眨了眨,“母妃,这样着急是没有用的。想要改变这一切,我们就必须要有权力。唯此才能把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十四岁大的唐佳一幅小大人的模样,落在赵妃眼中,让她心中不由一惊,语气突然凌厉的问道:“佳儿,你要做什么?” 母妃突然间态度大变,口气也变得严厉了很多,落在唐佳的眼中,让他心中一紧,连忙换了一副口气说道:“孩儿不做什么,只是心有感概罢了。” “感概也不要有。”赵妃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无比,似乎可以看透唐佳的心灵一般的道:“佳儿,记住了。在皇宫中想要活下去,就不要有太多的奢望,应该是你的你可以去拿,不是你的千万不要妄图去争,不然的话,那是不会有任何好结果的。” 看着母亲如变了一个人般的样子,十四岁的唐佳哪里还敢反驳,当下答应着,“是,孩儿记住了。” 唐佳如此的顺从听话,赵妃娘娘便松了一口气,心思又落在了沈傲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也没有想到,唐佳心中对权力有了渴望之后,凭着她这两句话岂是说打消就可以打消掉? ...... 寒山寺。 沈傲的武学修为突破到了暗劲之后,整个人较之以前更有精神。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块海绵般,不断的吸取着水份,充实着自己。 沈傲的进步之快,聪慧程度大大出乎了觉醒大师的意料。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放在沈傲的身上,似乎一天会变一个样,便是有时候晚上比之早上的进步又会非常的明显。 这才突破到暗劲两天的工夫,便已经座实了这个基础,接下来就是要向暗劲中期努力了。 感叹着沈傲的天赋之强,觉醒更加用心的教着,他越来越期盼这个不是学生的学生可以在武学一道能拥有什么样的成绩。 此时的沈傲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武学之中,这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般,任何事物都是新奇的,让他全心以待,在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寺外的大梁城,早因为晋王带兵入京的问题而弄的是谣言满天飞。 养心殿。 乾文帝面前的奏折又一次堆满在龙案之上,尽是弹劾晋王的,都说晋王无令而带五千骑兵入大梁,这分明就是对皇权的挑衅,请求皇上治其大不敬之罪。 面对如此多的弹劾奏折,乾文帝一律留中,没有答复。但下面的那些大臣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然还是继续的上着奏折。这已经不知道抬下去多少奏折封存,但新的奏折还是会源源不断的送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前狄公主 这些臣子的执行程度让乾文帝很是有些头疼。对于晋王带五千骑兵入大梁,他也是心中不满的。但人家能来便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情,现在断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不然的话,怕是晋王就不会来到大梁城。 这些个臣子光是嘴上说的好听。大不敬!治罪! 总要先有能力治罪才行吧。 摇了摇头,乾文帝摆了摆手。一旁的太监总管严福便连忙对着身后的小太监说着,“快,把这些奏折都送入到奏折库封存起来。” 七八名小太监快手快脚一顿收拾之后,龙案上重新变得干净起来,乾文帝也似是松了口气般的座在龙椅之上,吐了口气。 一旁的严福适时的递来了一杯参茶,嘴上还说着,“陛下应该高兴才是。虽然这些臣子看不清形势,但至少他们是反对晋王,支持陛下的。” “他们是支持朕还是支持朕别的皇子为太子还要两说。算了,不提这个了,现在大梁城中有什么动静?”乾文帝随意的问着。仅是他这句话中,就能看出来,对于当前形势他是看的非常清楚。与其说这些大臣是弹劾晋王,反对其带骑兵入城,还不是说是这些大臣们在反对太子座稳其位,成就帝王之业。 “回陛下的话,大梁城中的确发生了一点事情。天子卫传来消息,好似是旧北狄公主(前狄公主)入城了。” “嗯?旧北狄公主?不是传言她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还出现在大梁城?天子卫的人可找到了她的踪迹?”乾文帝面色严肃的问着。 曾几何时,平乱旧北狄是乾文帝最大的功勋,也正是因为当初立下了这不世之功,平定了北边之乱,他才得以座稳了皇位。每每有人提及旧北狄事情的时候,他的笑声也是最为爽朗,心情最好的时候。 只是三年之前,天子卫突然上奏,说是旧北狄势力死灰复燃,还以一个十几岁的公主为主,正在积蓄实力,联系旧部,颇有要卷土重来之势。得知消息的乾文帝当下命令天下卫出动,找到其位置,将其铲平,从而爆发了一场局部间的大战。最终杀死了不少北狄旧部,可那位前公主却是消失不见。 那一战,天子卫也是损失惨重,足足被削弱了三成以上的实力。原以为旧北狄公主便是不死也要销声匿迹,未曾想竟然又出现于世,还出现在大梁城中,怎会不引起乾文帝的重视。 “天子卫的人刚跟上目标,便是三死一重伤,接着就失去了踪迹。现在他们已经控制了出城的要道,还是未见踪迹,想必他们应该在城中吧。”严福很是小心的回答着。 刚刚说完这些,乾文帝果然脸色变得不善,痛斥着道:“废物,一群的废物。朕每年给他们拨那么多的银子,现在却是连一个女人都抓不到,这个戴沐白愧对于朕。” “是的,戴卫长已经上了请罪折子。按他所说,前狄公主身边应该有很厉害的高手,除非凭借着人数优势,最好可以出动军队,不然的话,以天子卫的人手和实力想要抓到她,很困难。” 严福与戴沐白的交情还是不错的。重要的是,他知道这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并不希望因为一件事情没有完成好,而受到皇上的责罚,这样的话就是一大损失。此时他只能帮着求情说着。 “高手?有多厉害?宗师吗?”乾文帝依然气怒不减的说着。“真当朕糊涂了,宗师就是那么好修炼成的?之前有宗师伤了你,现在还会有宗师在前狄公主身边。即然这么容易出现,为何朕的身边竟然连一个宗师都没有?嗯?” 乾文帝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他,在就是自身没有能力,推卸责任的官员。他是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前狄公主身边会有宗师高手保护的。而如果不是宗师境,以天子卫有着那么多化劲暗劲高手,岂还会怕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眼看着皇上气怒不减,严福是不敢在求情了。“是,陛下说的是,奴才这就给戴沐白传消息,让他进行全城搜捕,一定要把这个前狄公主给找出来。” “不必了。现在最重要的晋王的问题,前狄公主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天子卫还是要盯紧晋王之军才是。对了,宫里的守卫也要加强。”一个前狄公主,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而已,还真不放在乾文帝的眼中。只要她们老老实实的呆着,他也不会主动出手对付他。就算是要对其动她,也要等解决完了晋王的问题之后再说。 “是,奴才知晓了。”严福连忙的点了点头。这一次因为晋王的问题,戴沐白没有被问责,可下一次在出了问题,他就真的帮上不忙,说不上话了。 ...... 乾文帝并不是很在乎,但也一样视为肉中刺的前狄公主,此时如天子卫所汇报的那般,就在大梁城中,就在十字街,这个清倌遍布的热闹之地。 仙味居的开业,里面所出的新节目,的确吸引了不少的客人前往。但那些都是有钱人,都是国昌隆的会员,皆是非富即贵之人。这虽然是人数不少,但只是客人的一部分而已,还有更多的小富之人没有钱去办国昌隆的会员卡,也就欣赏不了那些新节目,他们便只好来到十字街消费和打发时间。 十字街,并没有因为燕春楼的消失而有什么改变,一到晚上,这里依然是十分繁华。街道中人来人往,给人十分热闹的感觉。 群芳馆,便是其中的清倌楼之一,依仗着这里的头牌柳香香,那妖娆的身姿,美艳之色引得不少客人的追捧。 群芳馆后院,相比于前楼却是寂然一片,一间点着烛光有些昏暗的小屋内,那不知道让多少客人垂涎的头牌柳香香此时正小巧依人般站在那里,去除了白纱的她,露出了那绝色之脸以及与之并不相称的恭敬之意。 “香香姐,做得不错。”对面的一张椅子上,一个带着白纱的少女露出了一双明亮的双目,眼中带着赞扬之意。 “不敢劳主子夸赞,这一切都是香香应该做的。”连忙做了一揖,全身激动的有些颤动。怕是这一幕被外人看到,一定会不敢相信,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一幅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的柳香香竟然还会露出如此恭敬的神色吧。 “不!你做的很好,如果你父亲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因为你这些年的努力而感觉到欣慰的。”少女的声音不急不缓,但有着一股可以鼓动人心之意。在她的声音下,柳香香的眼中竟然噙满了泪水,很快顺着那红如苹果般的脸颊流了下来。 柳香香,原北狄大将军刘天定之女。 当初还是太子的唐青山率着大乾军队攻入到北狄的都城,不仅打败了狄军,便是连城内的狄人也没有放过。烧、杀、抢、掠足足三日。 那一战,刘天定大将军战死,他的家人也被大乾军攻破,一家四十余口全数被杀光,唯有当时还是一岁的女婴刘香香因为身材极小,躲在柴房的干水桶中躲过了一劫。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北狄军旧部发现了刘香香将她带了出来。慢慢长大的她在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自然一心想要为父亲,为家人报仇,这便成为了前狄公主的忠实手下,并改刘为柳姓。 座在椅子上的少女便是前狄公主,已经十七岁的前狄遇难时,也只有一岁而已,只是比柳香香小了两月罢了。但不管她多大,她身带前狄皇室的血脉是真的,随着她的长大,前狄旧部便奉她为主,成为了一股新兴势力的首领。 而她也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十分的聪慧,又很有政治手腕,带领起大家来可称是游刃有余,并不费什么力气。 “好了,好了,香香姐,这样哭就不美了,呵呵。”少女说着话,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带着体香的洁白手帕便递了过来。 柳香香接过手帕擦拭了泪水之后,整个人很快又恢复了原态。“主子,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尽管直言,香香将尽全力完成任务。” 这样的态度让前狄公主很欣赏。事实上这一次她会冒险来到大梁城,就是为扰乱大乾而来,她要借着晋王的到来做一些文章,最好可以让大乾内部起纷争,起战火。唯如此,才能达到她乱中取胜的效果。 想要报仇,这是最好的办法。仅凭前狄现在的实力,正常发展的话,怕是这一生也要报仇无望。前狄公主便来了,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哪怕身处于乱世之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大梁城,对于平常百姓而言,自是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前狄公主这般的身份,无异于狼窝虎穴。就像是她们刚入城的时候,就被眼尖的天子卫盯上,为了脱身,同行的武学大宗师申屠为被逼出手。 三死一重伤之下,引来了城内银甲卫巡逻兵的注意。好在的是柳香香派人接应,倒是有惊无险。 第一百五十七章 晋王摆谱 目光在放回到柳香香的身上,前狄公主语气真诚般的说着,“香香姐,本宫要知道晋王入了大梁城之后的行军路线,住在哪里,最好晋王每天吃些什么,和什么人会面说些什么,都要弄清楚,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柳香香很快回答道:“负责接待的礼部侍郎何源是大乾太子的人,属下早已经打探清楚,他便负责这一次的接待任务。而他纠缠香香许久,香香一直吊着他的口味,没有让他得手,现在倒是可以好生的利用一下。” “好。”这个回答让前狄公主非常的满意。虽然早就得到了柳香香的书面汇报,但现在见到其人,听她说的如此自信,便是更为满意。“想办法把这个人召到你的闺房,其它的事情便无需操心了。” “属下明白。”柳香香知道这是主子要用手段,当下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引诱何侍郎是三天之前的计划,现在看来是到了收网的时候。 “申屠先生,还要麻烦你了。”前狄公主的目光随即落到了一旁黑暗的角度中。如果不仔细看去的话,根本发现不了,那里还有一个人呆于此地。 “主人放心便是。”申屠为那有些阴恻恻的声音传出,黑暗中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这种声音柳香香听后也不由身上打了一颤,好在她早知道主子身边有一个绝顶高手,要不然这一刻怕是要被吓的大喊大叫起来。“主子,这件事情由我们去完成便是,主子身分贵重,还请离开大梁城,远离危险之地才是。” 听着柳香香的关心,前狄公主晒然一笑道:“无妨,现在大乾皇帝的目光都放在了晋王的身上,是不会对本宫全力搜捕的。再说了,有申屠老先生在,也无人可以伤到本宫。” “不错。”那阴恻恻的声音再度响起,“老夫在,主子的安全无需担心,现在还请柳姑娘去执行主子的命令,只需把那何源带入到你的房间便可。” “诺。”柳香香点头应答着,又行了一礼这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她这刚一走,黑暗中那阴恻恻的声音再度传出,“此人可靠吗?入了大梁城这些年是不是还能持有本心?要不然一会连他一并解决吧。” “不可。香香是本宫的好姐妹,她一家都死在大乾皇帝的手中,她的忠诚无需质疑,申屠老先生尽可放心。”前狄公主出声替着柳香香打着保票。 “好,如此老夫去也。”阴恻恻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申屠为离开之后,前狄公主的目光又看向了左侧的角落中问着,“陆奎,派人去周围打探一下,看看是否有天子卫的活动踪迹。” “诺。”黑暗中声音传出,继尔消失不见。别看前狄公主嘴上说如何的信任柳香香,但从她又派人之事上可以看出,这也是一个疑心病极重之人,或许这就是那些掌权者的通病吧。 ...... 汉昌十六年八月二十二。 晋王入得大梁城。 五千骑兵,队伍浩荡而来,远远看去,甚为壮观。 大梁城北十里亭。 太子带着一众朝中的文武官员正排队在此迎接着晋王的队伍。当有人喊出“来了”两字之时,一阵阵的烟尘便映入所有人的眼帘之中。接下来便是连绵不绝的骑兵便由远及近而来。 晋军军服为黄色,远远看去,人潮汹涌,如黄河之水般滔滔而来。人喊马鸣之下,声势骇人。 迎接的队伍之中,一些个胆子小些的朝臣,面色早已经大变,更有者,双腿已经开始打愰,这完全是被眼前的骑兵出现给吓到了。 有人说,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五千着穿整齐的骑兵乍一出现时,那一幕当真十分的震撼,远非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出来。 骑兵的最前方,一个用篆书写有晋字的军旗迎风飞扬。配合着身后的军队,似乎那个晋字就要张牙舞爪脱旗而出,要飞到大家的面前一般。 越来越多的朝臣被眼前这一幕所骇。但也有人不为所动,相反还十分的激动,他便是当今的大乾太子唐信。 自从给舅舅晋王去了信之后,太子的心情一直处于忐忑之中。他不知道舅舅看到信后,是会同意,还是会反对;是支持还是生气。如果舅舅因此而恨上了自己,怕是他不仅得不到军权,座下的太子之位也将不保。 那样的话,当真是偷鸡蚀把米,最终什么都得不到了。 好几次,半夜醒来,太子都是一身的冷汗。甚至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舅舅辛辛苦苦发展至此,拥兵二十万,凭什么就要交出来,交给自己呢?他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 好在的是,这种忐忑与紧张并没有持续多久,舅舅的回信到了,竟然同意将兵权交给自己。还说他虽然是晋王,但更是大乾的臣子,即然太子是未来天下之主,不过就是要兵权而已,有何不舍。 这一封回信,让太子是感动不已。那一刻,他曾在心中立誓,以后自己当了皇帝一定会好好的善待舅舅以及舅舅的后人。 从那一天起,太子便开始盼望着,盼望着舅舅早日来到大梁,早一天将二十万晋军交到自己的手中。如今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刻,看着那威武霸气的五千骑兵,太子心中感叹着,这些士兵以后都归属自己去管。有了这样的实力,谁还具备和自己抢夺帝位的资格和能力? 那个时候,岂不是说他想要杀谁就可以杀谁了吗?到那个时候,什么庆王、襄王、还有其它那些未成年的皇弟。哦,还包括忠国公沈傲,区区一个臣子竟然敢伤自己这位太子,这位大乾的继承人,那便要让他知道知道,招惹自己的后果远非是他可以承受。 到时候,这些人全数要死,他要亲眼看这些人受凌迟而亡。如果他心情在高兴的话,不介意亲自出手划上两刀。想必能由自己动手送他们 上路,应该也是一种荣幸吧。 骑兵队伍之中,一辆由五匹马拉的马车正在骑兵的保护之下,夹杂在队伍之中。古人对于马车是有规制说说法的,比如说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座在五马所拉的庞大马棚之中,晋王正跟随着车身的起伏而起伏,脸上不见任何的倦意。倒是跟随而来的田宇先生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受不得这车马劳顿之苦。 “呵呵,田先生,可是累了吗?来人呀,停止前进,休息片刻再行。”笑声中晋王掀开了马帘,看向前面迎接自己的队伍后,向外轻喝了一声。 “吁!”马夫当即是驻马而停,随后整个队伍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就这样停在太子一行人正前方四里之外。 “大王,臣可以坚持一下。”田宇眼见队伍真的停了下来,他连忙帘开了一侧的马帘,将头向外探去,正看到几里之外迎接的大乾臣子们,这便声音急切的向晋王说着。 “不急,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是应该休息一下,何需一定要坚持呢。”晋王脸上似笑非笑的说着。 这一刻的田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晋王已经闭上了双目,一幅要休息的模样,便连忙的闭上了嘴巴。他这一会算是看得明白,怕是没有自己的原因,晋王也会让车队停下吧。这哪里是休息,分明是给大乾臣子们一个下马威,是为了表示主动权在他们这一边。 想明白的田宇也不在作声,而同样闭上了双眼。他没有习过武,比不得这些兵勇,马上颠簸了近十日的身体当真是有些要吃不消了。 晋王的车队就在前方四里处停了下来。即不前进,也不后退,便是连一个过来说明原因的人都没有。这一幕落在了其它朝臣的眼中,自然一个个是义愤填膺般的模样。 还有一些原本就看着晋王不顺眼,属于其它皇子一系的朝臣更是小声的嘀咕着,像是什么狂妄、嚣张、没有尊卑、大不敬之词更是如雨般安在了晋王的身上。 晋王是太子的舅舅不假,但大乾的未来是属于太子的。以后太子当上了皇帝,晋王便只能是臣子。现在晋王的这番举动就是大不敬,说的再严重一些,根本没有把太子放在眼中,这是一种羞侮。 身边人的议论之声便是想不听都不可能。太子也因为大家的议论,原本兴奋的心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愤怒。但此时他还不能发什么牢骚,军权还没有到手,现在也不是向舅舅发难的时候。“何侍郎,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晋王车马劳顿下太累了。” 太子主动替晋王找了一个借口,还派出了自己一系的重臣礼部侍郎何源前去问话。 何源是一个身材肥胖,只有不到一米七的个头,却有着一百八十斤体重的中年男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目空一切 听到太子的命令后,答了一声诺,何源便迈着看起来就有些沉重的步子向着四里之外的晋王骑兵队伍走去。可怜跟着他一同行去的几名礼部官员,明明可以走的更快,但考虑到何源是他们的上官,却也不得压着步伐,如同蜗牛一般向前行走着。 走在众人之前的何源,没一会的工夫脸上就流出了虚汗,但相比于他现在的心情,这点汗就算不上什么了。 五天之前发生的事情,何源可谓是终身难忘。自从在朋友的引荐下去了一趟群芳馆见到了柳香香那曼妙的身材之后,他便再也忘不掉。接连三天他撒下了大把的银两,只是为了与柳香香可以春风一度。 虽说以他的身体,就算是可以一度,怕也很快会结束。但架不起他的心魂已经被勾起,得不到手,是誓不罢休的。 何源的眼中,什么狗屁的清倌人,那不过就是银子没有使到位而已。真到了位,便是烈女也可以变成娼·妇。果不其然,连扔了三天的银子,柳香香终于心动,竟然主动邀请他去了楼上的闺房。笑眯眯的他以为愿望得现,想不到进入房间之后,一把利剑就顶在他的下巴之上,当场他就吓尿了裤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黑暗中他吃了一记味道发苦的药丸,听那人说是什么蚀心散。若是没有在五天之内服用一次解药的话,便将会心烂而亡。那一刻,何源就知道这一辈子是废了,但为了活下去,他还是不得不低头甘做那黑暗之人手中的探子。 这几天,一想到蚀心散随时就会在身体内发作,他便是吃什么都没有滋味,他一心想的就是得到解药,而今天就是五天之期,他只需要把有关晋王的一些情况告诉那黑暗中人,便可保得活命。 心中想着,一定要牢记晋王的所有举动时,想不到就被太子安排了这个苦差事。那可是足足四里之远,此时正是阳光正毒的时候,虽然已经入秋,不在那么炙烤了,但感觉依然还是不好受。但这是太子之命,何源愿与不愿都要执行命令。 就这样,坚持的向晋王的军队走着。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三里...两里...一里之地,距离最前锋的晋王骑兵相当之近,已经可以看清骑兵勇士的模样时,晋王的大军突然又动了。 近似于万骑涌动之下,何源这一次倒是眼疾手快,身形迅速的闪到了一旁,与一匹战马侧身而过。正大呼着侥幸,没有受伤的时候,那些骑兵纷纷于身侧而行,很快晋王的马车也走到了何源的身旁之处。 “礼部左侍郎何源见过晋王殿下,晋王殿下吉祥。”何源抱拳一揖,尽可能大声的喊着。 按说这一声喊的动静已然不小了,但晋王仿若是没有听到一般,马车继续前进,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就这样从何源的身边走过,很快留给他一个带着烟尘的车屁股,引得何源心中暗骂了一声,但腿还是不得迈出去,追赶着晋王的车驾而来。 晋王的车队终于动了。人群是为首的太子长松了一口气。他才不会去关注何源走到了哪里,他要的是晋王入京城,入大梁城,把军权交出来就好。 四里之距,对于精锐的骑兵而言,那是片刻即至。前锋的晋王骑兵勒住了战马,向着南十里亭的两旁而去,后面的战马依次如此,直到晋王座架来到太子面前时,大军队伍这才停下。接着车帘由内被掀开,一脸子苍白之色的晋王在田宇的搀扶下露出了身形。 “晋...晋王,你这是怎么了?”正开口的太子被晋王的脸色给吓了一跳。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五年前,那个时候晋王可是面色红润,英武非凡,怎么现在就苍老至此了? 这一刻,不仅是太子,便是其它的朝臣也都是一脸惊诧之意。这其中有不少的臣子以前是见过晋王的,正因为此,才被对方那苍白的脸色给吓到了。 “见...见过太子殿下。”晋王一幅虚弱无力般的样子说着。 “太子殿下,晋王原本身体就不好,最近还总是咳血,这一次车队行了那么长时间,身体早就有些受不了,只是为了可以早见到太子,这才不停的赶路。直到刚才,身体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停了那么片刻,有不周之处,还望太子见谅。”一旁的田宇出声向太子解释着。同时心中也很佩服晋王的表现能力。 晋王的确是旧伤犯了,时尔咳血。但不咳血的时候与寻常无异,毕竟是武将出身,论起身体素质比田宇还是要好上一些的。就似是刚才,也非是晋王身体不舒服,而是田宇身体不适才停了马车。可这转眼间,晋王憋了一口长气后,脸色就变得这般苍白无力,不得不说,此人若生在后世,倒是一位做演员的好苗子。 心中的不快于这一刻间消失无踪。在知道并非是舅舅有意的怠慢自己,实是身体不适的时候,太子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自责的神态,“晋王即然身体不适,当留于车中不必在下来了。来人,马上去请御医给晋王诊治身体。” “多谢太子殿下。”虚弱的声音下,晋王向着太子抱了抱拳,便在田宇的搀扶之后回到了马车之中。 此刻,在没有人去怪罪晋王,大家在太子的带领下向着大梁城赶来。从始至终,晋王在没有露一下面,却也没有一个朝臣就此说些什么。 马车之中,晋王早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此时正口中品着酒,脸上带着自得般的微笑。 一旁的田宇还在那座着,脸色上也是波澜不惊。对于晋王的能力他早已知晓,刚才那一切不过就是小手段而已,就把太子和众臣玩弄的团团转,倘若认起真来,不说让他们干什么也差不多了。唯一便是乾文帝,那可是比之晋王还要狡猾的存在,实是不好对付。 晋王的车驾由南门进入到大梁城中,一路上不少的百姓都站在一旁围观着。时不时还有人在指指点点,也有一些书生打扮的人一脸愤慨的模样,显然这些人都是受了蛊惑,先入为主的认为晋王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骑兵入骑,这是在示威吗? 要不然,为何一路之上不见晋王的踪影,便是太子也老实的人群中骑马过街,这还不足以说明晋王的自大吗? 马车之内,田宇时不时会透过车帘把外面发生的一些情况看入眼中,脸上时不时就露出了一丝担忧之意。 “怎么了?田先生,你可是在担心什么?”晋王注意到田宇脸色上的变化,呵呵笑了笑。 “大王,看样子一些读书人对我们有成见呀。”田宇实话实说,也算在提醒着晋王。 “不过就是一些书生罢了,起不到什么作用。等到我们座了江山,他们为了出头自然会站在我们这里的。”晋王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如果说他是大乾皇帝,这些读书人的想法他倒是需要重视一二,可惜他不是,那何必在意这些人的言论。若是按着书中所学的那些说法治天下是正确的话,那这个天下早就太平,哪里还会有什么异族、异邦和战争的出现? 书中写的东西都是教人向善的,这自然是好事情,没有教化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只是这些只合适用于和平时期,真正打起仗来,最终还要看谁的实力更强,谁的拳头更大。 “诺,属下受教了。”田宇连忙点了点头,随后目光不在透过车帘看向外面,而是静心的思考起接下来在大梁城的每一步。 这一次,晋王带来了五千精骑,看似是有些实力与底气的。但如果当真与乾文帝翻了脸,双方真的打了起来,形势还是于他们不利。不为别的,只因为骑兵在城市中使用受限。 古时,骑兵对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甚至可以随意的冲击数倍的对手而得胜。但那是指在特定的环境之中,比如战斗的地点最好开阔一些,冲击的场地要让骑兵可以发挥出他们速度的优势来。 反之,若是在街道之中,骑兵的发挥就要受到极大限制。若是在无心被有心算计之下,骑兵的战斗力会再打折扣,以五千精骑想对上守着大梁城的五万银甲卫,那便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做能效益最大化,最好的发挥出骑兵的威势,这便是田宇需要去想和去防备的。至于晋王,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与乾文帝虚以委蛇,说服太子,寻找更多的帮手和合伙人。 两人是各有任务,皆十分的重要。一路向皇宫赶去的过程中,便是谁都没有说话。 太极殿。 乾文帝带着一众朝臣正在殿中等候着,有的朝臣站在这里已经足有两个多时辰,腿脚已然发麻,却没有一人叫苦叫累。皇上正在金銮殿上看着他们,谁敢有意见? 第一百五十九章 晋王反间计 “爱卿们累了,便座下休息片刻。”乾文帝也是注意到众臣的反应,想了想,不知道晋王何时能到,出于关心便这般的说着。 “谢陛下。”众臣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一个个不在客气,扑通通的原地座下,也好在此时天气有些温热,且太极殿中有专人打扫,地面十分的干净,倒不用去顾虑许多。 乾文帝之所以让众臣随自己一起等候,可不仅仅因为晋王的大乾王朝最大的藩王。即便是最大的藩王,也仅仅还是一个王,受不得这种规格待遇。可大家还在这里等候,为的就是把晋王架起来,如此晋王交出兵权给太子之事便是板上钉钉,不容许别的反悔。 这就是乾文帝设的一个套,专门让晋王来钻,把事情做实,便无可更改矣。 座在金龙椅上,不时就会有小太监走上前来,汇报着晋王等人到了哪里,进度如何。其中就有晋王在太子前方四里停下之事,还说事后晋王脸色苍白,又被太子等人劝回到了马车之中云云。 乾文帝默然的听着这些,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态度。但能够看的出来,他眼底里的那一丝不屑。 晋王是什么人,以前拥有什么样的实力,乾文帝再是了解不过。那可是化劲期的高手,怎么可能身体会虚弱至此? 虽说年轻的时候身有旧伤,以至现在身体不好,常常咳血,命不过三五年了。但平常不咳血的时候,身体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才是。现在弄的这么明显,分明就是在戏耍太子。 可怜太子还是太年轻,太容易相信人,竟然就同意了晋王座进马车进城的举动。如此一来,原本民间百姓还要在街道上声讨晋王的举动自然便是做了废。 想着晋王一出现,随便使出一个小手段就破解了入城的尴尬,乾文帝心中对这个老对手更加的重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接下来晋王要如何的面对自己。 看看晋王要如何的反对交出兵权,毕竟之前可是在信中答应了,现在人也来到了大梁城,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出尔反尔,乾文帝便有了充分的理由出手将其拿下,别人还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皇宫之外。 五千晋军骑兵终于赶到了这里,并在宫外的空地上摆开了架式,挤满在这里。马不去鞍,人不去甲,哪怕太阳高照,这些人也个个如石柱般站在了原地,显然出他们良好军威的一面。 晋王的马车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驱皇宫而入,由侧面安定门直奔太极殿方向而来。太子和几位朝臣骑马走在前面,引为带路。 “太子到!” “晋王到!” 太极殿中,太监高声喊着,声音传荡向大殿中而来。一众臣子也不等皇上下令,便一个个站起了身,例于班位之中站定。 众人目光焦聚之下,很快太子搀扶着一个脸色苍白,佝偻着身体,脚步似也是抬不起来的中年锦衣男子走入到大殿之中。 乾文帝目光如炬,在那中年男子一入大殿之时,便已经认出来人不是晋王李同国还会是谁? 说起来两人上一次见面的还是五年之前,那个时候晋王是何等的英气勃发,开口闭口谈论国事的时候,更是提出了很多不同的意见,言语中底气十足,大有登高山顶,指点江山势。 五年不见,晋王竟然老成这般样子。若非知道其底细,知道晋王有着化劲期修为,就算是在颓靡,也不可能状态至此,怕是眼前这一幕乾文帝都会忍不住选择相信了。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咳!”刚刚是说完这些,一口鲜血便由口中喷出,毫无掩饰的落到了大殿之上,那殷红一片撒满了一地,顿时惹来了群臣一阵阵的惊诧之声。 这口血的确是晋王体内,每隔一段时间旧伤复发,便会引来咳血之事而出。这一回被晋王一直压制着,直到入得大殿才适时的喷出,时机选择的恰到好处。这一刻,群臣看向晋王的时候,目光中少了些许的敌对,多了一些的同情和怜悯。 乾文帝倒是想不到晋王会来这么一手,看来天子卫传来的消息不假,晋王的确是身体受创严重。但好不好的,这一口血吐在了太极殿上,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呢? 余光不经意的扫过群臣,将众臣子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乾文帝心中便是一惊。他知道随着这一口血的喷出,怕是朝堂之上原本要打压晋王的声音要出现变化了,至少有些臣子会不由自主的生出犹豫之心。 心中暗恨晋王的手段凌厉,竟然骗过了群臣,乾文帝表面上不动声色,摆出了一幅关心的模样问着,“晋王,可是身体不适,要不先行请御医检查一番再说?” 这关心有些假惺惺。如果真的想让晋王下去休息,只需直接下旨就是,还何需以这种询问的口气说出? 所有人都可以感觉的出来,乾文帝这些话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毕竟对于皇上,对于大家而言,晋王的身体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可以交出二十万的兵权,这才是大家心底里关心之事。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不过就是走过场的一问,晋王竟然借驴下坡的答应了下来,“如此也好。臣现在的状态实在无法回答陛下什么问题,且等臣休养两日,身体好些在向陛下请安好了。” 晋王说完,便是身体向一侧缓缓倒去,好在太子就站在身边,及时的将他扶住,这才避免摔于大殿之上。 被太子扶住的晋王,索性直接闭紧了双眼,一幅我有病,要治,在没有治好之前,什么都不会说的模样。 这一幕完全出乎了乾文帝的意料。这分明就是拖延之计,只是当真以为可以拖的过去吗?人都已经来到了大梁城,如果不留下一些什么,便想离开,又哪有那么容易。 现在装病不过就是向后推上几日而已,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乾文帝这才慢吞吞的说着,“晋王身体不适,便准其休息两日。两日之后身体好转,朕会在皇宫中赐宴,好好叙叙往日的交情。” 没有谢恩,晋王毕竟已经昏迷。接下来便是太子亲送舅舅离开,去往了太子以前在大梁城中的别院。 这个太子别院,还是以前唐信没有成为太子时住过的院子。占地数顷,五千骑兵是安排不下的,但安排个千把人倒也可以勉强。做为陪同将军翁又齐让其它四千骑兵在城内西军营中驻扎,余下一千人留在了别院,负责保护着晋王的安全。 翁又齐去处理军队的事情,田宇拿着御医刚刚开好的药方去熬药,主厢房中只剩下太子与晋王两人的时候,晋王便缓缓的转醒而来。 “舅舅。”没有了外人,太子便以晚辈礼相见,一脸的关心之态溢于言表。 “信儿,长高了,长壮了,呵呵,好。”晋王眼中也露出了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之意。 不管是出自于真心,还是表面上的演戏,晋王的这些表现落在太子的眼中,都让他十分的感动。“舅舅,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请大夫好好的诊治?” “哎,都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了。”晋王似感叹般的说着。 “不会的,舅舅。信儿便是在访遍天下的名医,也要治好舅舅的病。舅舅还要活一百年,还要看着信儿登基,治理大乾。”太子一脸真诚般的说着,但却有意的提出登基之事,为的就是提醒晋王,莫要忘记交付兵权。 比心智,便是十个太子也不会是晋王的对手,他表面上似是没有听懂这些一般,强颜般的笑笑问着,“你的母妃如何?身体还好吧?” “舅舅,母妃的身体很好。尤其是知道这一次可以成为皇后,成为后宫之主后更是激动不已呢,人似也年轻了几岁。”太子表面上一幅欢喜的模样,实际上却又是间接的提起了交付兵权之事。 按着乾文帝的意思,只有晋王交付了兵权,李皇贵妃才可能会成为皇后,唐信这个太子之位才会越发的安稳。 晋王看着太子那心急的模样,晒然一笑道:“信儿,你真的那么急于想要舅舅的兵权吗?” 没有想到晋王竟然正面问出了这个问题,一时间太子倒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去好,脸现尴尬之色道:“舅舅,此事并非是信儿的意思,实在是父皇他...” “是你父皇的意思吗?那你可知道为何皇帝一定要你夺了舅舅的兵权?”晋王不等太子把话说完,便出声打断着。 “这个...不是为了信儿可以更好的掌握朝政吗?”太子有些不解,但似是又是请教般的说着。太子还算是有自知之名,他知晓自己的那点心计在父皇的眼中,有如孩子过家家一般,不值一提。倒是舅舅,能够称霸一方多年,且拥兵二十万,心计中必然有着过人之处,或许舅舅可以给自己更多的提醒。 第一百六十章 乾文帝怒火滔天 “信儿如此真诚的请教舅舅,舅舅如何会不告知?实话和你说吧,依舅舅来看,皇帝想让你拥有兵权是假,他想夺得这二十万的兵权才是真。想一想吧,信儿的手段可以和皇帝相比吗?如果这些兵权交到你的手中,你认为真的可以抓住不放吗?而如果你交出了兵权,那才是你太子之位不保之时。现在有舅舅在,慑于舅舅的影响力,皇帝是不会敢对你如何。可如果没有了舅舅,或是舅舅手中没有了兵权,他还会在乎舅舅,会在乎信儿你吗?怕是那个时候,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他想要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了。” “啊!这个...不会吧。”唐信闻听之后,一脸的惊容。这个问题他倒还真的没有想过,主要是这一段时间总是在想着兵权在握的感受,才没有功夫去考虑其它。 “不会?信儿你错了,在舅舅看来,不仅不是不会,还是很有可能的。如果舅舅所料不差的话,怕是这一次舅舅来了,皇帝就没有想要放舅舅离开的意思,如果你夺不走兵权的话,怕是他就要亲自上阵了吧。”晋王冷笑般的说着,一幅看透了乾文帝的模样。 “那...那要如何?”太子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多,现经晋王这一提醒,顿时感觉到形势的严峻。倘若自己没有舅舅的支持,岂不成为了无根之萍,若是那样,怕是接下来自己的太子之位也即将不保。而以他以前的所为,怕是不管哪位皇子当上了太子,都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那时便不是继承什么大统,便是想好好活下去也要变得十分的困难。 太子脸上的惊容落在了晋王的眼中,让他十分满意。不把太子说的害怕了,他就不会配合自己,如此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就不好做了。可若有了太子的配合,那一切问题就将迎刃而解。 乾文帝不是给自己出了难题吗?现在是还击回去的时候了,他倒要看看自己出了招,乾文帝如何去解。 “信儿呀。舅舅自然是看好你,也喜欢你的。在舅舅眼中,未来的大乾只有交到你的手中,才可能会更加的强大,才会天下太平。所以,舅舅支持你,愿意将晋军二十万的兵权交付于你。” “这...又是为什么?”太子这一会已经懵了。明明刚刚舅舅还说,兵权交给自己,自己没有能力保住,怎么现在又同意交给自己,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看到太子一脸疑惑的模样,晋王出声解释道:“仅仅是舅舅将兵权交给你是不够的,想要自保还差些火候。但如果信儿可以将银甲卫的兵权也握在手中,那你就有足够的实力与你父皇抗衡,如此一来,舅舅也就不用担心,你会出事,会有人找我们李家的后帐。也唯有如此,你才可能会正大光明的座上皇帝的宝座,一统天下成为最英明的皇帝。” “银甲卫?”太子再度吃惊的问着。他已经忘记这一会的工夫里,他到底吃惊了多少回。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然关联甚大。只是五万银甲军归父皇所有,他们是拱卫大梁城,拱卫大乾京都安全的存在,父皇可能把他们交给自己吗? “对,就是银甲卫。”晋王斩钉截铁般的口气说着。“信儿,唯有掌握了银甲卫,外又有舅舅的二十万大军相助,你这个太子之位别人才夺不走。真到那个时候,便是连你的父皇都要对你另眼看待,做什么事情也要与你商议,你这个太子这位才是最为稳妥,谁也夺不走,谁也抢不去。” 太子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毕竟掌握了银甲卫就等于控制了大梁城,那个时候谁还敢和自己过不去呢?但是父皇会同意吗?看向着晋王,太子问出了疑问。 “不同意?如果皇帝不同意,那就证明他没有想让你座稳太子的位置。那舅舅把二十万的兵权交付于你,怕是信儿也守不住,只会把我们李家都搭进去。反之,如果皇帝真的看好你,让信儿做太子,做未来的皇帝,那不过就是提前把五万银甲卫交到你的手中,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呵呵,皇宫之中还有两万金甲卫,有他们在,足以保证皇帝的安全。再说,他如果不想着对信儿不利,你们原本就是父子,又怎么会成为敌人,而兵戈相见?即如此,还要怕什么?现在交付兵权又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舅舅可以把二十万兵权交到你的手中,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不能给信儿五万兵权吗?如此,还何谈信任?” 晋王的解释和反问,让太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仔细想想,晋王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太子便试探的问着,“舅舅,你认为可行?” “自然是可行的,这也是可以试探皇帝对你态度的最佳方式。话在说回来,就算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你只是现在得不到舅舅的兵权而已,但我们李家的根基还在,只要晋军二十万还在,皇帝就不会轻易的动你,我们可以在想其它的办法缓缓图之。”为了让太子支持自己的建议,按自己所说的去做,晋王又是一番的苦口婆心。 在晋王这般老狐狸的教导和劝慰之下,大约近半个时辰之后,太子唐信离开了别院。随之一道消息也传了出去,晋王可以把二十万晋军的兵权交给太子,可是做为条件,皇帝也要把五万银甲军的军权交给太子。 消息一出,便被天子卫的人所获知,很快就传到了太监大总管严福的耳中,也就等于传到了乾文帝的耳中。 “哐!” 摆在面前的龙案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在地上转了几个个后,翻滚在了养心殿的地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晋王这是在干什么?逼宫吗?” 乾文帝不能不发怒,银甲卫是拱卫京都所在,也是保护大梁城的安全和自己的安全。如果当真把兵权交了出去,那他还剩下什么?怕是除了蜷缩在宫中便在做不得其它的事情。不仅如此,怕是真到那一天,他就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他的政令出了皇宫便会无人去听,无人服从。 这是乾文帝绝对接受不了,也是不能接受地。 之前想过晋王不会这么容易就把兵权交出来,现在看来果不其然,他竟然有这么阴狠的招术在等着自己。这般看来,此人是必须要除去,不然必要为祸大乾。 “严福,如果我们现在动手,有几成的胜算?”乾文帝怒声而问着。 “陛下,不可呀。”严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声相劝。 按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反观晋王,他并非是一般的臣子。不仅如此,此人还手握兵权,便是在大梁城中就驻扎着五千精骑兵。如果现在要动手,至少要调动四万以上的银甲卫,才有把握取胜,这还是因为在城中交战,倘若放在宽阔之地,便是五万银甲卫齐齐压上,也不见得有多少的胜算。 动手付出的代价太大,此为其一。 其二,晋王这一次是应召入京,本身并没有做什么错事。尤其是他的身体十分不好,太极殿中吐的那一口血,群臣可都看到了。这样一个体弱多病,即将不久于世之人,还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动手,想必朝臣们也会心中不解,这就等于是不得民心了。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晋王是最大的藩王是没有错的,却并非是唯一的藩王。 有关晋王入大梁城的事情,怕是其它的藩王都在盯着,在看着。如果毫无理由的对他下手,其它的藩王会怎么想?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会不会联合起来与大乾为敌? 若是如此,战火必然四处而起,真是那样,大乾就距离分崩离析不远了。那时怕是其它的外族和外邦也会趁机动手,大乾面对着四面八方的敌人,又有几成的胜算? 即便是有一天真的胜了,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需要花销多少的银两,死上多少的人命?当真如此,怕是大乾就不会在成为最强大的国家,而只会成为一个小国,需要抑他人之鼻息。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不需要严福去讲出来,乾文帝一定也可以看的到。现在听到严福的力劝之后,乾文帝身上的怒火渐渐消失不见,他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过于冲动。 “好了,先将龙案抬上来。朕在好好的想一想。”抚着额头,乾文帝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这明显是晋王的一计,分明就是针对自己。他怕也知道自己不会放弃银甲卫的控制权,才出了这么一招,而自己不接受,他就可以光胆正大的不交出兵权,离开大梁城。不仅如此,还等于给自己和太子之间埋了一根钉子,可以加巨大乾内部的内耗,晋王就可以借用这段时间好好的发展,一旦时机成熟,便是挥兵大梁城也并非没有可能。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沈疯子下山 “好毒的计策呀。”乾文帝越想,越发的感叹着这一计的毒辣。但他毕竟是皇帝,所见过经过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他不够聪明的话,怕是现在的皇位也不会由自己来座。指着这点事情就真的可以为难住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刻钟之后乾文帝便想到了拆招之计,他要见太子,这件事情最终如何还是要落到太子的身上。 当天晚上,皇帝便去了瑶华宫,在那里用了晚膳,并翻了李皇贵妃的牌子,晚上在这里就寝。 这一晚上,乾文帝及尽三寸不烂之舌的威能,不断的劝说着李皇贵妃。大意就是请她配合自己,太子之位一定是唐信的,别人抢也抢不去,这一点他甚至可以写下秘旨。只要求唐信夺了晋王的兵权便会把旨意送入其手中。 乾文帝不仅在语言上,便是在行动中也尽可能的满足李皇贵妃。这一晚上把李皇贵妃折腾了个半死,叫声传出很远,最终引来了脸色潮红的李皇贵妃对他的支持。 第二天上午,太子便应召入了后宫,见到了母后李皇贵妃。 “信儿,你的父皇已经答应,只要夺了晋王的兵权便会马上举行封后大典,同时还会写一道秘旨给你,以后你就是不可撼动的太子,你父皇百年之后,你便是唯一的合理继承人了。”一见到唐信的这一刻,李皇贵妃便有些激动的说着这些。 如果没有与晋王的那一番对话,太子对于这些话自然是深信不已,自然会高兴的答应下来。可是昨天晚上,他回去想了一夜,越发的感觉到父皇好似是在利用自己,而不是要将大位真的传给自己。 事情很简单,如果乾文帝真的看好自己,为何又弄出一个襄王来和自己夺权呢? 还有沈傲的事情,一个忠国公而已,伤了自己就当真的白伤了吗?如果父皇疼爱自己的话,为何不治沈傲之死罪?仅是凭着一个和尚的一个梦、一番话事情就可以当无事发生一般? 自己被伤了都无法被讨回一个公道,还说以后会传位给自己,这些话说出去谁又会相信?谁又能相信? 终是靠人不如靠己,借着父皇想要夺舅舅兵权之事,他如果可以借机把银甲卫的兵权拿到手中,那时才不用去看其它人的脸色,太子之位才真算是座稳了。 至于什么秘旨?呵呵! 那东西皇上随时可以收回,甚至于可以不认这道旨意,只说自己是伪造的,当真这般,他又如何? 唐信很想对母妃说,不要轻信了父皇。但这话他说不出口,他知道母亲是深爱着父皇,如果他真的这般说了,怕是很快这些话就会传到父皇的耳中,当真是那样,他也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母后说的及是,儿臣回去在好好想想,最重要还要和舅舅商议一下。”唐信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当场否决,而是将事情无限期的延后。 李皇贵妃哪里知道这些,只当是儿子已经想通了,当下便高兴的说着,“好,你去见你舅舅便好生的和他说上一说。这些年他也太操劳了,以至于一身的疾病,现在交出兵权便可以做一个潇洒的王爷,岂不是更好,没必要去操心那些本不应该操心的事情。要记住,这个天下姓唐并不姓李。” “是的,母妃之言儿臣记下了。”太子算是看出来,母亲完全的被父皇给洗了脑,对舅舅也并没有太多的亲情。不然的话,不是应该请舅舅入宫一趟,叙叙他们的兄妹之情吗? 太子离开了瑶华宫,李皇贵妃马上让人去给皇帝传话,说太子已经被说动,只须等着好消息便是。却不知,太子根本没有在去别院,也没有看舅舅的意思。 此时的太子,根本就说服不了晋王,更说服不了父皇,倒不如先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即是。 ...... 寒山寺。 至今为止,沈傲已经在觉醒大师的身边呆上了一月整。 一个月的时间,沈傲从不会武学,硬生生的到达了现如今的暗劲巅峰,距离明劲也只是那么临门一脚,不得不说,其进步之快让人瞠目结舌,觉醒大师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奇才二字。 进步如此之快,沈傲也终于获得了觉醒大师同意走出寺院的许可。接下来就是沈傲对武学的实际应用,如果一味的埋头苦学,进步不会太快。 知道自己可以下山,沈傲向觉醒大师深深三鞠躬。虽然对方一直不承认老师的身份,但在沈傲的心中早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启蒙老师,这个行师礼十分必要。 知道沈傲可以下山了,沈兴管家带着一众护卫来到了山下。值得一说的是,一个月的时间石磊和冯逊等人没有让沈傲失望,忠国公府的护卫人数达到了三百满圆之数,且修为最低的都达到了明劲的标准,其中还有近五分之一的暗劲高手。 虽然只是暗劲初期,但已然是成绩斐然。 论起综合素质,忠国公府的护卫实际战力已然是非常的雄厚。这与沈傲肯花钱有着很大的关系。 和平时期,武人的地位总是低下的。这种被称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似乎是社会等级最低的存在。他们不仅不受人们尊重,便是在吃穿方面也没有什么优待,还时常被人当成狗一般的呼来喝去,似乎不对他们这样,就显示不出主子的身份地位一般。 忠国公府的护卫完全不同。他们不仅穿的好,有几套衣服更换,可以保证他们的体面,在吃上面便是富裕些的百姓也比之不了。顿顿有肉,吃的是食盐,使得他们身体更为强壮,不知道其它府的护卫知道后有多羡慕。 更重要的是他们自身的待遇。每人每月五两银子不说,一旦立下了功劳,还会有额外的奖励。如果立功甚大的话,还可以提籍,这可都是这些习武之人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忠国公府都可以帮助他们实现这些想法和愿望。当消息传出之后,很多游侠自告奋勇的来对到忠国公府,为的就是可以得到这一份人人羡慕的差事。哪怕因此在失去自由,成为忠国公府的家奴,也没有谁会有怨言。 这便使得在挑选的过程之中,很多人被唰了下去。尤其是一些个好吃懒做,只有一幅男儿身,有些蛮力的游侠(也有不少人其实就是混混)大多都被唰了下去。最终还是从奴隶市场买来了一些犯了错的边军,最终凑齐了这三百精锐护卫。 沈傲下山的时候,三百护卫便位列数排,远远的在沈傲靠近的时候,便一个个扑通通的半跪在地,齐声说着,“见过主子。” “不错。”三百人齐齐下跪,那声势还是很震人的,沈傲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颇具一番声势的说道:“回府!” 至此!沈疯子下山矣。 沈疯子的名号,已经成为了大家公认之名。百胜侯、吕家、襄王以至于太子都被其所伤,这样的人不是疯子还会是什么? 随着沈疯子出了寺院回到了大梁城,注定因他而要风云变动,因他而要风起云卷! ...... 东宫中一直没有动静,太子似乎是染了病一般,竟然闭门不出已经数日。 使得之前乾文帝所说两日之后在宫中宴请晋王之事也不得不一推再推。 真要是举行了宴会,说些什么? 晋王已经放出了风声,他可以交出兵权给太子。可是为了表明乾文帝的确要传位给太子的诚意,五万银甲卫的军权也要一并的交到太子的手中。这个要求,乾文帝自然是不会答应。 对乾文帝而言,他是一个极度恋权之人,疑心之重难有人与之比肩。除非自己咽了气,不然哪怕就是重病在床,随时一命呜呼了,也不会轻易的将手中的军权交出去,因为那将代表着他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是他绝对所不能容忍,也做不出来的事情。 谈不拢那就不要见面好了。如此卸掉晋王军权之事反而近几日大家不再提起,大梁城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之中。 所谓的恢复平静,指的是朝局渐向平稳,事实上大梁城最近很乱。一切的起因都在晋王所带的五千骑兵。他们进得了大梁城,就比好恶狼入羊圈一般,在城内看到好吃的就吃,好东西就喝,偏偏他们连钱都不给一文。按这些当兵的说法,他们为这守护这个国家做了太多的事情,现在不过就是拿一些东西还要给钱? 这自然是晋王授意之下进行的,若是晋军的军纪当真如此糟糕的话,也不会受到乾文帝的忌惮。这不过就是晋王的一种手段而已,逼着乾文帝对他心生反感,最好直接下旨让他滚蛋才好。 晋王的目地已经达到,挑拨了乾文帝与太子间的父子感情。可以想像的到,以后太子对自己只会更加依靠,如此他这个晋王之位算是稳了。同时还打消了乾文帝想要夺取自己兵权的想法,那也是到了离开大梁城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二章 清倌人的反抗 晋军五千骑兵在城内的胡作非为,已经让不少人吃了亏,其中不乏一些权势之人。他们和当兵的讲不通道理,这便把状告到了大理寺等衙门,请求官府替他们做主。 奈何的是,在这样的事情上皇上不发一言,太子也不发一言,弄得下面的办事的官员也不敢胡乱去管。谁来报怨了,往往只是在口头上的一番安慰便将其打发。 一时间不少的权贵恨晋军恨得牙直痒痒,可是面对天不怕地不的晋军骑兵,他们又不敢玩硬的,只能一个个闭门谢客,摆出一幅老子惹不起总躲得起的模样。 刚下山的沈傲并不知道这些,他一直沉迷于武学之中,对外界之事几乎没有怎么过问。下山之后,他第一个目的地便是仙味居,虽然在专庙里天天也可以吃到仙味居送去的饭菜,但毕竟场合不对,味道差上几分,远不如在雅间中享受着白秋彤的一对一服务,吃着美味更加的舒服。 沈傲向着仙味居而来,此时的仙味居内却又是十分的热闹,一众身穿着铠甲的晋军正座在一楼大厅中,叫喊着吃美味,喝美酒。几名来不及离开的国昌隆会员还因为让座晚挨了一些拳脚,此时正被逼在一个角落中,一脸的惊恐模样。 另有几名正演奏着曲目的清倌人被这些士兵堵了一个正着,正站在那里哭哭啼啼说着求饶的话。只是那些士兵不仅不听,反而还不时的动动手脚,胡乱摸去引来尖叫的时候伴随着是他们哈哈大笑的声音。 沈兴管家不在,其它的侍卫们也都去接主子了,仙味居少有的空虚之时。真正做主的只剩下了管事吴莲和沈傲身边的红人白秋彤。 眼看着客人被打、姐妹被欺,吴莲是一脸的急色,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倒是白秋彤深吸了一口气后迈步而出。她没有忘记沈傲和教导,他们忠国公府不主动惹事,但绝对不怕事。 当朝太子说打都打了,主子还无事,白秋彤不相信一些外区区兵痞又真的敢在仙味居撒野不成? 带着白纱的白秋彤脚步一迈走了出去,看在一旁吴莲的眼中,便是十分的着急,她很清楚白秋彤在主子眼中的地位,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个管事也不用在干下去了,这便一声叹息之后也迈步跟了上来。 一众士兵正大呼小叫着,突然间后厨中走出了两名女子。虽然都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但从那身条来看,人也一定差不了。 终于有人出来招待,一个个士兵便盯着白秋彤两人身上看去,倒要看看两个女子要说些什么。 “把客人放了,还有我们的姐妹。另外仙味居只服务会员,各位如果有国昌隆的会员尽可以亮出来,好酒好菜伺候着绝不含糊。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请各位离开,不然的话,我们就要报官了。”白秋彤走出之后,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那些士兵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愤意。 “放人?离开?报官!”一众士兵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接着就是哄然一乐,笑声顿时充斥着大厅之中。那似是在嘲笑着白秋彤自不量力,异想天开一般。 其它的顾客还有一些在仙味居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却都没有笑。他们都知道之前发生在忠国公沈傲身上的事情。被人暗称为沈疯子,岂是那么好惹的? 若是今天这些大头兵真的敢在仙味居里闹事,无法无天的话,怕是等着忠国公沈傲来了,就真的敢杀到军营去讨一个公道。那可是疯子呀,什么事情不敢去做? 晋军士兵并没有注意到其它的人反应,或许他们眼中,除了自己之外其它人皆是蝼蚁吧。又或许他们本就是奉命闹事,又怎么可能会去怕得罪人。士兵中为首的是一名叫楚麟的千夫长,原本就是一个色·中恶魔,在晋州的时候便时常流连于烟花之地。白秋彤一出现的时候,他便凭着经验看出此女必然是容貌不凡,再一仔细看去,言谈举止间发现竟然还是一个雏,当下眼中放着色·光,整个人便感觉到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或许是晋军骑兵的“威名”在外,这几天大梁城的很多烟花之地早已经被迫关门,弄得楚麟这样的人想找一个发泄之地都没有。便是大街上的女子这几天也是越来越少,偶尔有几个出现的,不是长的对不起人,便是岁数可以做他的母亲,让他无法下手。 现在好了,在这里竟然见到一个如此标准的美人,且还出现在酒楼之中。凭着楚麟多年的经验,能在这里抛头露面者,定不会有什么显赫的身份。更不要说,他此行是奉命而来,只要不出人命,便会有人保他无事,这一会哪里还会在乎那么多? 脚步一抬,楚麟就站了起来,随后便向着白秋彤所在之地走去,人未至,右手已经先伸了出来,正向着白秋彤那俏丽的下巴上摸去。 “这位军爷,还请三思呀。”吴莲及时的站了出来,用身体挡在了白秋彤的前面,脸上带着些警告之意。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退缩,要是连气势都没有的话,那便无法压住对方,接下来自己就会成为人家手中的泥球,想被怎么捏就可以怎么捏了。 “嗯?”正高兴的时候,有人竟然敢打扰自己的雅性。虽说吴莲的身材也不错,至少比起普通女子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可眼中只有白秋彤的楚麟这一会哪还会把旁人放在眼中。眼看着有人乱了自己的好事,眼中怒光一闪,抬手便是一挥,一声啪响下吴莲的脸上便多一张五爪之印。 “滚开,碍了老子的兴致,现在就杀了你。”冲着吴莲一声喝斥之后,楚麟的身形突然加快,这就让他来到了白秋彤的身边,随后趁其不备,一把就抱住她的腰。当下引来了一阵大喊大叫的救命之声。 “哈哈哈。”抱住了白秋彤,近距离下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精·虫上脑的楚麟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着。随后便抬头向着二楼看去。在看到好几个包厢中都是空无一人之时,便急欲奔着二楼而上。 “不要呀!”挨了一巴掌的吴莲这一会已经反应了过来,如何还看不出楚麟的意思,连忙一声大叫,这便不顾一切的向前扑了过来。 “滚开。”一脚踢出,正中了吴莲的胸口,将其踢飞了出去。正好磕到了一张桌角,额头处这一会是止不住鲜血直流。 对这一切,楚麟仿若未见一般,便想着带白秋彤上楼,好行欢合之好。然让他想不到的是,就这一会的工夫,后厨中竟然冲出了几十名女子,她们一出现便向着楚麟身前冲来,张牙舞爪的直抓而来,皆都是一幅不要命的模样。 “反了,反了,将他们通通拿下。”这一幕是楚麟完全想像不到的,他想不出,手无缚鸡之力的这些女子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这般的向自己冲来,难道当真一个个不怕死不成吗? 一群清倌人的出现,阻拦了楚麟的去路,大厅中顿时乱作了一团,混乱之中不等其它的士兵冲上前来,楚麟的脸上便已然多了几道血痕,正是那些清侬人出手在混乱之下造成的。 一名军中的千夫长,便是面对五六名壮汉也不会有丝毫的惧意。可是现在,却被一些个手足无力的女人给挠了,脸上挂了彩,这让楚麟怒不可竭。他的双眼猛然一瞪,身上向外散发着杀气说道:“来人呀,把这些反贼通通的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过。” “诺。”与楚麟同行的四十名晋军士兵,一声答应之后,便纷纷的抽出了身上的马刀,一脸气势汹汹的直奔那些清倌人而去。看那样子,如果谁敢反抗的话,或放他们真的会杀人。 眼看着即将刀光血影,眼看着弄得不好,怕是血流成河也是可能的时候。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向后退去,脸现不忍之意。但就在他们的退后过程中,另有一队人正向这里赶来。 远远的当他们看清百姓围堵的是仙味居门口时,队伍的脚步不由加快。待刚到大门处,一道身影已然从牛车中窜出。 那道青色身影来到大厅之前只是目光一扫,便目露怒然之色,“都住手!” 这一声喊正是出自于沈傲之口,他用上了一定的内力,外加愤怒之下,声音如洪钟一般直向人耳朵中钻去。 这一喊,也让正混乱的仙味居大厅内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青衣锦衫在身,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因为气怒眯缝到一起的丹凤眼,如似是一把利剑般慑人心魂。 沈傲的目光扫视着全场,在看到白秋彤正在楚麟的掖下被夹着、在看到吴莲的额头上已经流出了鲜血、在看到一众清倌人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面对着一众身穿铠甲的士兵,眼中却露出并不畏惧的神色时,他吃惊了、他受感动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暗劲初显威 女子尚能不惧士兵挺身而出,周边那些看热闹的带把爷们难道就不知道羞耻吗? 他们枉为一具男儿身。 生气的沈傲猛然回身,眼神向着在神仙居外围观的一众百姓看去,眼中露出了不耻之意朗声而道:“尔等,不如女子也!” 这一声喊突如其来,一些个看热闹的百姓也没有马上明白。但当数息过去,大家知晓了沈傲话中之意后,一些个男子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还有些人眼中带着气怒之意、更有一些人依然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那似乎是在再说,我等是不敢出手只能看热闹,你忠国公牛逼,你倒是像一个男人般动手给我们看看呀? 沈傲的突然出现,让大厅中陷入了短暂的平静,楚麟也被沈傲的气势所迫,一时间没有开口。直到其转身去训斥那些大梁城男子的时候,这他才反应了过来,接就是一脸怒火中烧的模样,向着将背后露向他的沈傲斥责着,“尔是何人,敢管晋军之事,可是嫌命长了?” “尔威胁我?”沈傲再度转身,目光看向楚麟,将不屑之意展露无疑。 被这种目光一盯,不知为何楚麟瞳孔一缩,竟然不敢与共对视。他似乎从那目光中看到了一头正要张开血盆大山的猛虎,似乎是随时都可以吞噬掉自己。 头略略一低,接着想到面前不过就是一个少年,他怎么说也是晋军千夫长,还是最精锐的骑兵千夫长,怎么可能因此怕了一个少年。当下便又抬起头,恶狠狠的说着,“某不管是你何人?敢管闲事便是与晋军为敌,来呀,还不将人抓起来带回军营,以正典型。” “尔,还等些什么?打!打伤活该,打死不论。”沈傲紧跟着开口,面对带来的三百护卫,声音坚定的下达了进击命令。 “杀!”早就在一旁等不及的三百护卫,他们原本就看不惯晋军的所为,现在竟然欺负到他们的头上,早就一个个压着心头之火。现主子下了命令,哪里还会客气,人人一声大喊,操刀便冲上前来。 三百实力最次也是明劲实力的护卫,这一冲上前来,便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可阻挡。 随着忠国公府的护卫冲进仙味居中,人数占优,自身实力更强的他们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尤其当好几名晋军士兵不知死活的挡在了护卫的面前,被刀剑劈身,嚎倒于地的时候,这不仅助涨了护卫们的血性,更是让其它的晋军士兵脸现惊容。 这些天来,他们在大梁城胡作非为,无法无天,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对手。最多也就是银甲卫赶到,将他们驱离而已,何时真的向他们动过刀枪,又何时真的下狠手伤到他们? 在看这冲来的三百护卫,分明就是带着杀意而来,似乎毫不畏惧他们的身份一般。 四十余人对三百,人数上有着十足的劣势,本身又不得理,做为骑兵的他们更是没有战马相助,无论在气势还是实力上又哪里会是护卫们的对手。一时间,但凡是敢于反抗之人都被砍倒在地,倒有几位聪明的,扔下武器跪地投降,倒还少受了一些皮肉之苦。 楚麟此时脸上虽然有几道抓伤,但依然没有放弃手中的白秋彤,在他眼中,此女已经归属于自己,任何人都是抢不走的。不想来了一个少年,接着那少年的护卫们竟然真敢动上刀枪,眼看着手下们一个个或是受伤,若是跪地投降放弃了抵抗,他是怒不可竭,又是心中害怕。 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何等身份,也不知道他要如何的对待自己。但想必以刚才的所为,怕是不会轻饶自己吧。 并不想束手就擒,做为一名千户长也不能束手就擒,不然莫说是旁人,便是晋王也不会容了他。索性便恶向胆边生,目光瞄准着沈傲所在的位置,这便将手中的白秋彤猛然向着面前的人群中抛了出去。 白秋彤突然间得了自由,接着就是耳旁生风,本能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的惊叫,接着她便感觉到身子一软,落入到了几名护卫的手臂之中。 护卫们来到忠国公府后,就被石磊等人告知了主子的身份,以及诸多注意事项。这其中就有白秋彤是主子最喜欢的侍女之事。即是如此,怎么可能看着白秋彤受伤,一个个身形向前,将人给救了下来。 如此一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了白秋彤的身上,倒是给了楚麟的机会。他借机飞身而起,跃过了众护卫,直向着沈傲身边杀来。 能成为晋军骑兵中的一名千夫长,楚麟本身还是有些实力的。暗劲中期的修为,奠定了他在军中的基础,他有这个位置,可是实打实打出来的。现在不过面对一名十六岁的少年,看样子还是一位公子哥,他自然是信心十足,距离沈傲越近的时候,眼中就越发露出了阴笑的表情。 “保护少爷。”石磊与冯逊一左一右各自叫喊了一声,这便欲拔刀相向。然有一条身影比他们还快,已然冲破了他们的封锁,直迎楚麟而上。 “嘭嘭嘭!” 半空之中,接连三拳,拳拳到肉,全数落到了楚麟的身上,尤其是最后一拳正打了他的面部上,仅是一拳便让他鼻孔凹陷了下去,鲜血飞溅的同时牙齿也被崩落了数颗。 出手之人正是沈傲。一月时间,他的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以他暗劲巅峰,机缘一到可以迈入到化劲的实力,对付一个区区的暗劲中期,自然是不费什么力气。 突然一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便是楚麟也一样没有想到,他只是看到那少年身影跃起,接着全身便传来了一阵阵的痛楚,那疼痛之感让他连手中握着的马刀都不知何时丢落到了地上。 “少...少爷!”似像是第一次认识沈傲一般,石磊和冯逊两人面露惊容,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沈傲,两人不说完全的了解,但也是有着足够的认识。少爷不会武,这是两人的共识,他们也没有指着从小锦衣玉食的沈傲能吃得了练武之人的苦。所以这一次就算是知道少爷在跟着觉醒大师习武,也只是认为少爷是一时兴致想要玩玩而已。再说了,一个月的时间罢了,就算是真的努力去学,又能学到什么?能摸到明劲的门槛便已是天才了。 万想不到沈傲的实力竟然夸张至此。从他刚才飞跃而起在到出手,其实力分明比他们还要强上几分,那速度便是他们现在也追之不及的。这...这还是自家的少爷吗?怎么会如何的厉害? 经脉粗于常人一倍、又有韩雪这般的大宗师不计自己损失的传功、加之先天功这般的绝世功法相助、外加觉醒大师的倾力相授、沈傲的自我天赋下,他的实力精进之快足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这还是沈傲没有全身心的投入,他也志不在此,不然的话,怕是继续的在寒山寺中学习下去,便进迈入到化劲门槛也是必然之事。 一击得手,楚麟被打趴在了地上,这一幕不仅是震动到了石磊和冯逊等人,其它的护卫以及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是瞪着惊恐般的目光看向着他,这个忠国公何时拥有这般的身手了?这样的文武全才以后还有谁可以奈何了他? 白秋彤的目光中更全被小星星所布满。 沈傲的才气已是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可没有想到他打起架来也如此的威猛,这般的全才男人不正是每一个女人心中最完美的他吗? 倒是沈傲,并没有在意那些,重新落到地上之后,他的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出招到收招,与寺中所学的并没有出入,他也很完美的表现了出来,这便满意的一笑之后,迈步便向着白秋彤所在之地走了过去。至于躺在地上的楚麟,若仿未见一般。 又或是在沈傲的眼中,楚麟不过是一个小的不能在小的小人物,也根本提不起他任何的兴趣。 “主子。” 沈傲走了过来,其它护卫们自然的位列两旁,似乎谁挡在沈傲的前行之路上都是一种罪过。 “少爷。”早就获准可以称沈傲为少爷的白秋彤看到沈傲走来,眼角处又流出了泪水,接着不顾一切的就冲奔而来,下一瞬间便扑入到那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之中。 “好了,没事了。”轻拥着白秋彤的沈傲轻轻拍了拍其后背。虽然他也很喜欢这种软香入怀的感觉,但这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想被人指责什么,便插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这一问,白秋彤也惊醒了过来,知道还有很多人看向这里,想到自己那大胆的举动,她是腮红如血,连忙退后一步,不舍的退出了沈傲的怀抱,低着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数讲了一遍。 沈傲站在那认真的听着,在听到晋军士兵如此的猖狂,竟然要上演于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一幕的时候,眼中不由闪烁出气怒之意。他即为晋军的无法无天而怒,也为大梁城的军士不争而气。 第一百六十四章 皇城震荡 堂堂大梁城,大乾王朝的皇城所在之地,怎么就能容许旁人在这里耀武扬威,胡作非为?那些银甲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这般的人还能指望着他们以后保护自己的安全和财产的权益吗? 就在沈傲心中还为银甲卫的表现而不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劲风,接着大喊之声随即而来,“少爷小心。” 一道靓丽的身影更是快其一步,从沈傲的身边冲过,奔向他的后背。 喊话的是石磊和冯逊等人,冲出去的是白秋彤。她所站的位置正好面对着沈傲,正好可以看清楚麟手持马刀飞劈而来的那一幕。 此时的沈傲也听到了身后的呼呼风声,随即便快速转身。但任他反应再快,此时想要迎击楚麟也失去了先机。 楚麟可是垂死一击,可谓是用上了全力,加之先发制人。沈傲这一转身便已来到了身后,那马刀直向着挡在沈傲面前的白秋彤身上刺了过来。 此时的沈傲不过是刚完成转身而已,想要腾身跃起怎么也要一息多的时间。而现实不会在给他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马刀距离白秋彤的胸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传出,响彻在整个仙味居大厅上空。 楚麟摔倒在了地上,感受到后背处那痛入骨髓之感,他实在想不到为何眼看就要得手了,却突然间有人向自己发了暗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飞射进他的后背,将他刚攒起的那些力气一骨脑的打散于无形之间。 外围看热闹的人中,三道身影一脸坦然的站在那里,他们正是傲雪派来保护沈傲的傲七、傲八、傲九三人。刚才正是傲九出手,将随意捡起的一颗石子以暗器手法甩出刺进了楚麟的身体,让他半空中就泄了力,失去了一战之能。 沈傲并不知道这些,他正在自责时,便看到楚麟由空落地的场面。眼见白秋彤无事,他自庆幸之时,在也没有客气。大步从白秋彤身边闪过,来到倒地的楚麟身旁,右脚一勾,那马刀便入他之手,随即丝毫没有犹豫的那么一挥,刀光一现,一道鲜血即飞溅而出。 倒霉的楚麟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便感觉到脖颈处一凉,接着动脉被割,鲜血无可抑制的向外流出。他也曾试图努力用手堵住伤口,然终是无济于事,连续的抽搐了数下之后,人便慢慢停止了挣扎,倒地再也不起。 沈傲出手很利落的杀掉了楚麟,虽然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毕竟如果他不结果了楚麟,谁知道他不会在来那么一下子,刚才好险白秋彤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如果事情发生,这将是他终于不可原谅之事。 “怎么那么傻,为何要去挡刀,那是会死人的。”沈傲回过头来,看向着白秋彤,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又带着关心。 “奴家在,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到少爷,除非他从奴家的尸体上迈过去。”白秋彤直视着沈傲的眼睛,很自然的说出了这些,接着又连忙把头低下,心中暗想着,刚才自己是不是在表白呢? “哎,以后不允许了。少爷会功夫,不是想杀就可以杀的,但你不一样,知道了吗?”沈傲面对着白秋彤的一往情深,十分镇定的说着。倩儿之事在他的心中早就有了阴影,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如今这个信念,似乎正因为白秋彤的出现被打破着。 “少爷。”石磊、冯逊、耿亮、铁龙等人冲了过来,分别站守在沈傲的四周,生怕在有人下杀手,会伤到沈傲。 “嗯,你们来的正好,把这尸体抬出去送到衙门,莫让这血气冲了仙味居,影响到我们的生意。”沈傲的注意力转移到护卫身上,沉声安排着。 沈傲已经知道了这些闹事人的身份,竟然是晋王的手下。想必今天这里杀了人,接下来晋王一定不会甘休。可他并不后悔,任何想要自己死的人,不管来者什么身份,他都势力会反抗。想要自己死,那就看看谁的实力更强,谁先杀死谁好了。 “诺。”石磊等人抱拳答应之后,这便派人抬起了已死的楚麟。值得一说的是,四十余名晋军,除了楚麟之外,还有两名士兵因为反抗太过激烈,被忠国公府的护卫们打成了重伤,现在断绝了气息。还在三十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轻重伤,但不会出什么人命。最终只有七个人见机的快,跪地投降,这才免受了皮肉之苦和性命威胁。 这是晋军在大梁城内第一次遇到反抗,便是损失的如此之惨重。周边的百姓看了,自然是忍不住于心中叫好,可同时又开始为沈傲担心起来。 此人有着疯子绰号不假。但这一次不是伤人,而是杀了人,虽然说是晋军咄咄逼人所致,可毕竟杀死了人,也不知道接下来晋军会做些什么,忠国公又顶不顶得住。 ...... 仙味居中发生的一幕,被很多人看到,消息也直径而走,其中一路正向着皇宫传去。 养心殿中,乾文帝一如继往在的批阅着奏折,但时不时还是会停笔似在思考着什么,证明着他的内心中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平淡。 这一阵子,晋军在大梁城中四处惹事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晓的。可并没有去管,一来是他在想不到合适的办法之前,他还不想与晋王翻脸,不想动刀戈。二来,他也想让城内的权贵和朝臣们看看晋军的嘴脸,这样的一支军队,是不是应该去剪灭,消除呢?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等待着太子的表态。 乾文帝和晋王对上了,一个是父亲,一位是舅舅,太子如何选择就显得十分重要。如果他愿意站在自己这一边,便有很大可能会收了晋军的兵权,这样一来,晋王便如没有了翅膀的雄鹰,在没什么威胁。 只是结果并不如人意,这些天来,太子天天闭门于东宫,即不来见自己,也不去见晋王,竟然选择了一个两不相帮,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乾文帝心中不爽,对于太子自然也是越发的失望。 太子唐信,乾文帝一直比较重视,也是一直按着帝王标准来培养的重要皇子。 选择抬举襄王做太子的对手,就是为了磨练他,毕竟相比于只有襄王这个对手,一旦做了皇帝,那对手只会更多,闹心的事情也会层出不穷。倘若连襄王都对付不了,那以后何谈继承大业,带领着大乾走向强大与辉煌? 不交出兵权,是乾文帝贪权的一种表现,更是一种自保的手段。如果过早的交了兵权,又不能让出皇位,时间一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皇家无亲情! 面对皇权无父子! 这些道理乾文帝很清楚。正因为明白,他才不会这么早的把兵权交出去。但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他的大位是真的准备要传给唐信,这一点他在和李皇贵妃一起时,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也表示自己可以下秘旨,可以把旨意提前的送到太子手中任其保存。 乾文帝自认已经退让很多,如果不是为了灭掉晋王这个毒瘤,他是不可能做这样的决定。遗憾的是这些话太子并不相信,一个并不相信自己的皇子,他又怎么能够座稳太子之位,成为未来的帝王呢?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继位成了皇帝,会不会推翻自己的一切?又会在以后的史书上写些什么? 这是乾文帝想都不敢去想的问题。与其说他是在等着太子的决定,不如说他是在给太子最后的机会,倘若太子在不把握在不抓住的话,那这个太子之位怕就真的换成别人。 想到自己培养了多年,父子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乾文帝就感觉到一阵的失落,以至于这阵子胃口也不佳,吃什么似都没有滋味一般。 “什么事情这般的慌张。”严福的轻喝之声将乾文帝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他看到一名小太监正一脸紧张的对严福耳语着什么,很快严福也是面露惊容,快速的摆摆手示意小太监出去,随后就来到乾文帝的身前说道:“陛下,仙味居里出事了。忠国公的侍卫杀了三名晋军士兵,其中忠国公还亲自出手杀了一名晋军的千户长。” “什么?”乾文帝一会也是脸色大变,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的问着,“他不是应该在寒山寺吗?谁准许他出来的?” “陛下,今天正是一月之期,时间一到他便下了寺院。”严福出声提醒着,这可是当初他答应雪主子的,这件事情当时汇报给了乾文帝,他也是同意的。 “这么快就满一个月了吗?”乾文帝脸现尴尬之色。但很快他便不在纠结于这个问题,他想到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想到了沈傲可能做出的反应。 上一次沈傲伤了太子,他一怒之下便决定将其送走,甚至还做出了伤其身体,留其一命的决定。怕的就是沈傲会继续的胡闹下去,大乾王朝现在不需要不安定因素,不可控因素,这是对他皇权的一种挑衅,任何人敢这样做,他都将毫不客气的出手铲除,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或是说私·生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座实疯子绰号 傲雪的出现改变了这个结果,乾文帝少有的低头,想着把沈傲送到寒山寺,或许在觉醒大师的感化之下,他能够痛改前非,能够变得安定下来。以至于时间一长,他都忘记了这件事情。如今看来,终还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沈傲这刚一出寺,便惹来了麻烦。 麻烦来了,没有人会不头疼。可不管怎么样?沈傲是不能出事的,那后果便是乾文帝也不想面对,更不屑说沈傲还掌握着天雷这个大杀器,在他想来,真把此子惹火了,天雷便可能在大梁城中四处开花,若是那样,损失最大的也会是自己。 当然,乾文帝还有些私心。他不想让天雷这么快出现于世,他想要用在关键的地方,比如说一记炸响之下送晋王归天。而如果这种大杀器这早的出现,只会让晋王有了提防之心,在想达到目的,便不会那般的容易。 私心也好,公心也罢,沈傲都不能出事,也不能逼迫着他出事。乾文帝便看向一旁的严福说道:“马上带一千金甲军出宫,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朕会赐你银甲卫调兵金牌,如果晋王不识相,就将他留在别院好了。” 虽说时机还并不完全的成熟,对付起晋王来,君臣还没有达到统一的意见,太子也在徘徊。可即然事情被提前引爆了,乾文帝就不得不早做打算。 “哎,他当真是不让朕省心。”乾文帝说完这些之后,又是不得不叹息一声的说着。 严福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能答应了一声诺,这便准备带兵出宫。而此时养心殿外,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紧急求见,得到允许入得大殿后第一句便是,“陛下,事情不好了,忠成侯回来了,他已经带人去了晋王别院。” ...... 晋王别院。 楚麟等三人被杀,三十多名士兵受伤,计近四十余人被送往大理寺的事情传入到别院中的时候,正座在那里与田宇对弈的晋王脸现吃惊之意。 “这是皇帝要动手了不成?”晋王吃惊之下有感而发。 不怪他会这般去想,他允许士兵在大梁城中胡作非为,不就是在试探着乾文帝的底线吗?最好的结果就是放他重新回到晋州;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双方摆明车马打上一场而已。 只是不管晋王还是田宇皆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不大。晋王之威胁在于他身后的二十万大军,不在于他本人。拿不到军权而只伤到晋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遭。想必这一点以乾文帝的智慧不会看不出来。 再者,就算是想要留下晋王,也应该是以雷霆之势,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不会像是这一次般,只是拿四十余名士兵下手,还能让消息传回来,这岂不是在提醒他要做好防备? 惊诧过后的晋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目光落到对面而座的田宇身上问着,“田先生,难道这是意外吗?” “大王,臣亦是这般想的,这样的做事风格与皇帝不似,想必应该是一个意外了。可即便是意外,处理不好,也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我们还是不得不防。臣建议大王,马上调集兵力,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问题。”田宇不愧是晋王手下的第一谋士,首席幕僚,很快就有了最为正确的应对方法。 “好,来人,传翁将军来。”晋王点了点头,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就算事情是意外,谁又知道乾文帝会不会借着这个意外搞事情?以防万一,还是要有所准备。 晋王刚刚点名要叫翁将军,此人却先一步赶到。一到后院之中,一身铠甲的翁又齐便抱拳说道:“大王,事情不妙,别院被包围了。” “什么?”晋王蹭一下子站立起身,气势猛向外涨,哪里还有一点之前大殿咳血的模样。 别院之外,忠成侯沈云义正带着一些个亲兵还有五百银甲卫站在别院的大门口。众人手持着各种武器,一幅随时就会开打的模样。 上一次忠成侯因为沈傲被误伤,随后在沈傲被关入天牢即消失不见。其它人都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去寻秘密的地方养伤,可只有少数几人知晓,他是去找傲雪传讯去了。 通过当年傲雪留下的传讯方式,忠成侯终于算是把沈傲身陷天牢的消息传了出去,接下来便晕倒在得到消息的傲三面前。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便一直处于养伤之中。知道他对少主的重要性,傲三拿出的都是极品珍药,不仅治好了忠成侯的伤势,还让他的实力更进了一步,由化劲初期突破到化劲中期。 伤养好了,实力也增进了。沈云义赶一路急赶着回到了大梁城。只是一入城,便巧不巧的听说了沈傲在仙味居杀了晋军士兵的事情。他便骑马直奔回府,叫上了府中的亲兵之后又奔了秦府,叫上了秦起这位看中的晚辈,带上了五百银甲卫奔向着晋王别院而来。 沈云义的想法很简单,堵住晋王别院,自然可以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过来,给沈傲那边充足的准备时间。 “秦起呀,这一次可是老夫连累你喽。”看着穿上了铠甲的秦起,正骑着战马,手持一把长枪站在身旁,沈云义眼中带着欣赏也有一些愧疚之意的说着。 “忠成侯万不用这般去讲。晋军的确太猖狂了,最近把大梁城弄的是乌烟瘴气,某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要不然,忠成侯找某,父亲为何没有出面阻挠,怕是他老人家也是这样的想法,想着要给晋军一个教训。”秦起无所谓般的说着,就差没说谢谢两字,谢谢沈云义给他这一次出气的机会。 “英勇侯也是性情中人呀,哈哈哈。”沈云义听后哈哈大笑着,随后又道:“秦千户只管放心,此事我们一起做,出了什么事情一切有本侯担着。” 沈云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很是自信的说着。他不同于普通的公侯,他是得到了傲雪认可之人,他在就是沈傲的保护者、靠山,这一点便是连乾文帝都知晓。除非他犯了谋逆的不赦之罪,不然一般的事是治不了他的罪。 “呵呵,好。”秦起随即也是爽朗的笑着,显然他是了解沈云义,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的好男儿。当然,就算是忠成侯扛不起所有的责任,秦起也并不怕,他们秦家为了大乾抛头颅洒血,又岂是会怕事之人。 两人正相视大笑的时候,别院大门由内而开,一众身穿着铠甲,内着黄色战衣的晋军便冲了出来。翁又齐一脸的严肃,胯马而行,走在队伍的中间。 “弓箭准备!”眼看着晋军终于出现,忠成侯眼中闪过了一道戾气,大声一喝。 “哈!”随着这一声喝,数百的弓箭手便开始张弓搭箭,将目标对准着别院大门,大有一幅不将晋军放在眼中,随时会动手的模样。 “弓箭准备!” 翁又齐也是带兵的大将,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又岂会被眼前这一幕所吓?同样是军令下达,近千晋军士兵齐齐一声喝后,也将弓箭拿出,对准着银甲卫以及忠成侯府的亲兵。 双方皆是一脸的严肃,眼中有着火气,看这架式,或许只需一丁点的导火线双方便会厮杀在一起,接下来这里就会血流成河。 好在的是,双方皆是大乾士兵,双方实力相差无己之下谁也没有下令先行展开攻击,局面一时间便僵持了起来。 ...... 仙味居。 众人忙碌之下,这里一切恢复如常,一些被打翻的桌椅也重新摆好。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根本不会知道之前这里发生了厮杀,还死了人。 沈傲搬了一张椅子,就座在仙味居的大门口处,目光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向前方扫去,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杀了晋王的人,沈傲才不会相信对方会咽下这口气,哪怕事情他是占理有。可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你又期盼谁会和你去道理? 沈傲也没有奢望别人会和他讲道理,所以他从出手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与晋王斗一斗的准备。他已经安排了最信任的管家沈义去取天雷,他要用天雷的威力教一教晋王做人,也座实别人眼中他沈疯子的名号。 还是无意间听护卫冯逊说起自己竟然有了疯子这样的绰号。只是他并不生气,相反还有些高兴。 这足以说明,自己以往的所为已经吓到了一些人,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像。说起来,疯子也并非是完全的贬义词,解放战争时期,我军不就是有很多绰号疯子的战将吗?那反成就是他们能打仗的赫赫威名。 即是如此,不妨把这个称号给座实了,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有谁会随意的招惹自己。即是大家都说自己的是疯子,那他就继续的疯下去给大家看看,上一次打的是太子,这一回他要斗的就是晋王。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街道遇太子 三百侍卫排列整齐的站在沈傲的身后,摆出一幅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沈傲翘着二郎腿,不仅没有害怕,相反还悠然自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惹的不是晋王,杀的也不是晋军,而只是几个该死的混混而已。 沈兴已经赶了回来,“少爷,东西已经放到牛车中了。” “好,辛苦了。”沈傲点了点头,天雷在手,这一刻他更是无所畏惧,只希望一会晋军来的时候,人要多一些,不然怎么显示出他手中天雷的威力? 等待的过程是最为熬人,小半个时辰过去,晋军没有看到一人,反倒是等来了忠成侯身边的亲兵。这个人沈傲是认识的,以前时常跟在叔父的身边效力,是可以信任之人。 “少公爷。”来人从街道上一出现,便跑到沈傲的面前半跪了下来。“我家侯爷已经带人包围了晋王的别院,候爷请您暂去赵妃娘娘那里一避。” “叔父回来了?他身体无碍吧?”沈傲蹭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脸现焦急之意的问着。 “候爷无碍,身上的伤势都已经好了。少公爷,还请您按着侯爷的吩咐暂去宫中吧。”来人回答了一句之后,把自己的使命又重新的重复了一遍。 “呵呵,叔父无事就好。即是这样,侄儿怎么有躲避之理呢?来人呀,整理队伍,我们也去别院助叔父一臂之力。”沈傲向着身后的石磊沉声吩咐着。 沈傲是纯爷们,让他去做躲避之事自然是无法接受的,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叔父为自己好,但如果这一次躲了,怎么能成就他的疯子之名,怎么能让旁人惧怕于他从而达到不在招惹自己的目地? “小公爷。”眼看着沈傲并不听忠成侯之言,前来报信的亲兵脸现为难之意的说着。 “无妨,见了叔父某自然会解释,不会怪罪于你的,走喽。”沈傲呵呵的笑着,身后三百护卫也是迅速排着整齐的队伍,一幅跟随出发的模样。 沈傲即然决心以下,凭着一名亲兵是断然改不得主意的。当下众人便离了仙味居向着晋王别院而去。为了仙味居的安全,沈傲还特意的留下了一百护卫以护其周全。 两百侍卫保护着沈傲所座的牛车,这便浩荡的从仙味居穿街走巷直奔晋王别院而去。队伍的身后,还稀稀拉拉的跟随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他们似乎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想要看看沈疯子是如何去撩晋王胡须。 沈傲也没有赶人的意思,他正愁没有人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宣传出去,这可都是免费的宣传员,他乐得让这些人跟上自己。 由仙味居前往晋王别院,需要穿过四条大街,众人不急不缓的走着。随着他们所过之地,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了他的目地,一时间身后跟随的百姓数量也是越来越多。 连穿了两条街,直至第三条昌盛街的时候,队伍身后的百姓数量已经达到了近千人,远远看去,倒也显得浩荡无比。也就是走在昌盛街中时,远处也来了一行人,远远的五马拉车的座驾正挡在沈傲的前行之路。 “太子的车驾。”正赶着牛车的石磊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便即连忙出声提醒着沈傲,同时也叫停了队伍。 沈傲或许不怕太子,但尊卑有别。按着大乾的律法,下官见到上官的车驾要及时停下,让行。不然就是不守规矩,一旦被人弹劾,便会被治罪。轻则罚银,重则罢官。 大乾的律法不容挑衅,沈傲也不会去做无理之事。听到对面来的是太子座驾,默许了石磊让队伍停下等候的决定。一个人可以嚣张,但一定要讲道理,不然那就要变成跋扈,是要惹人生厌地。 “殿下,对面是忠公国的牛车。”太子身边的新侍卫长陈厚在同一时间向马车内的太子禀报着。“殿下,对面的车驾停下来了。” “忠国公吗?哼!吾正在找他不得,现在竟然碰上了。去,把他押过来,倘若敢违抗,许你们动刀剑。”马车内,太子气哼哼的声音随即传出。 这一阵子,太子过的并不是很好。 看起来他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似乎选择权在他的手中,但他心中很清楚,舅舅晋王并不是真的想要把晋军兵权交给自己,他不过是想要挑拨自己与父皇间的感情罢了。 同样,父皇也并没有想让自己主掌兵权之意,他同样的在利用自己。一旦他真的夺了晋王的兵权,怕是要不了多久,这些兵权就会落到父皇的手中,那就真要如舅舅所说,没有了靠山的他,一旦做了什么事情惹来了父皇的不快,怕是这个太子之位就将不保矣。 换句话说,不管是夺了兵权,还是不夺兵权,最终他都可能会落上一个两面不讨好。即是如此,他干脆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好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舅舅可以平安的回到晋州,一切恢复原样才会是最好。 晋军在大梁城中胡作非为之事太子也是听说了,他心知这是舅舅的一种手段,逼着父皇允许其退出京都。即是知道了这些,太子当然不会去管,这可是他巴不得的事情。 原本这样继续的闹下去,有很大的可能会激怒父皇,最终要么是刀兵说话,要么就是放任晋王离开。在太子分析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晋王是应召而来,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还要强将对方留下,只会引来其它藩王的警惕,甚至是引起其它藩王的起兵叛乱,这并非是父皇想要看到的结果。 看透了一切,太子便在等待着,等待着父皇下达旨意允晋王离京。而在旨意没有下达之前,他不敢有一丝的放松,一直派人紧盯着晋军的一举一动。 就是这个时候,眼看着火候差不多,父皇那里受不得其它大臣的集体弹劾,就要下旨让晋王回去的时候,沈傲突然杀了出来。连杀三名晋军,伤三十余人,这就等于是点燃了火药桶,让事情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晋王会发如何应对,会如何的报复忠国公,父皇又会不会插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让两人的嫌隙加巨,从而改变事情的走向? 太子不知道,也猜不出来,但却在心中恨透了沈傲。 如果不是这个人,平衡的局面又怎么可能会被打破,或许父皇会迫于晋王的压力把银甲卫的军权交给自己也说不定的。真是如此的话,他握有晋王的二十万军队外加五万银甲卫,在整个大乾当真是最为强大的存在,就可以不惧任何人了。 这一次听到忠成侯带人围了晋王的别院,他原本是十分的着急。但在急,当知道对面来的就是忠国公沈傲时,还是决定出手收拾他。现在他可是关键人物,连父皇都等着自己的表态,这个时候收拾了沈傲,绝对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陈厚听到太子下令要将沈傲带过来,也是没有太多感觉的点了点头。自己的主子可是东宫太子,以后整个大乾都是自家主子,一个小小的忠国公而已,押他过来岂不是手倒擒来之事。 当下,陈厚带着四名东宫侍卫这便向着正前方沈傲的牛车前而去。 此时的沈傲还在等着东宫车驾前行,他的心中还惦念着叔父。上一次叔父为自己挡了灾,身受重伤,现在又为自己出头,无论如何他是要好好表现一下的,哪怕他只带了两百护卫,力量还是小了一些,可依然还是要出一份力量。 “少爷,东宫的人过来了,好似是来者不善。”石磊一直注意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在看到太子的车驾也停了下来,还远远的走来五名侍卫的时候,便也不由自主的握了握腰上的钢刀刀柄。 太子与自家主子不对付,可谓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上一次太子被伤,又是丢大了面子,谁知道这一回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保护在少爷的身边,同样的事情他是不允许在出现第二次。 “嗯?”沈傲闻听石磊之言,也是心有诧异,这便打开了帘门,正看到陈厚走到自己面前的一幕。 陈厚虽然不把沈傲放在眼中,但人家身边那实打实的两百护卫可不是假的,他也没有傻到在这样的地方向沈傲动手,他藏了一个心眼,看向沈傲的时候,竟然先恭敬的弯了弯腰,随后便道:“小的见过忠国公,太子有请忠国公前去说话。” 人家以礼相待,沈傲不管是否情愿,此时也是必须要下车而去,不然的话,理就不在他这里,接下来太子怎么对付他别人也无法说些什么。 “好。”沈傲也想看看太子到底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一月寒山寺的习武,让他对于自保多了不少的信心。只是沈傲也清楚太子这个人跋扈惯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突如其来的混帐事情,所以在答应的时候,他还不忘记向一旁的冯逊和耿亮等人示意了一个眼神,这才在石磊护卫长的保护下,带着灵猴下了牛车,向着太子的五马座驾走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宗师的刺杀 陈厚走在前面引路,注意到沈傲就在身后跟着的时候,嘴角划过了一道阴谋得逞的笑容。他只需要将忠国公引到太子座驾之前,随便喊上一声有刺客便可以动手抓人,如此一来,由不得沈傲去解释什么,便可以给他扣上一顶对太子不利的帽子,那将是百口莫辩。 到时候沈傲已死,一个死人谁还会替他出头,谁还会来追究自己的责任呢? 沈傲心念于叔父那里,并没有想太多。主要还是他对于太子的无耻没有足够的认识,毕竟这里有他的两百护卫,身后还有上千看热闹的百姓人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子还能无耻到哪里? 一行七人速度不紧不快的便来到太子马车之前,陈厚有意选好一个最佳的位置站定,随后先恭敬的向马车内抱拳说道:“殿下,忠国公已经给押过来了,您看要如何收拾他。” “嗯?”沈傲和石磊都听到了那个押字,前者是眉毛一皱,后者却已是勃然大怒。但是他们的反应都没有陈厚快,就见他说完这句话后已然拔刀,并大喊了一声,“有刺客,保护殿下。” 吱吱吱... 灵猴也在这一刻突叫了起来。沈傲顿时生出了一道毛骨悚然之感,他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更是听到了灵猴的示警。 畜生总是比人类对外界事物更加的敏感一些,要不然也不会延续至此。灵猴的叫声让沈傲不由自主的身体急急向后退去,他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是直觉上告诉他,绝对不能在站于原地。 嗖! 一记手掌大小的匕首毫无征兆般的出现在沈傲原本所在之地。 落地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银光与寒芒,入地三分。 可以想像,如果刚才不是沈傲先行后退了两步,怕是此时他已然是身中匕首而亡。 “保护殿下!” “保护太子!” 陈厚与石磊几乎是同时喊着。而伴随着他们的喊声,附近的东宫侍卫和忠国公府的护卫们也是从各个方向向着场中猛冲而来。但还有一道身影比任何人都快,突然出现的灰袍人蒙着面,只是露出了一双阴鸷般的双眼,那眼中带着十足的杀意。正盯着场中的数人身上看去,眼神中露出不屑一顾的神采。 来人显然没有把沈傲几人放在眼中。他手中的匕首连续飞出,将已经发现了他,并持刀向他冲来的陈厚和石磊纷纷逼退。 匕首发出,落到了陈厚和石磊的面前,两人尽全力竟然都无法躲开,只是一个照面而已,两人便是纷纷受伤,被匕首击中,挂了彩。 好在灰袍人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他们,两人仅仅是受伤,并无什么性命之危。 两道银光闪过,一名侍卫长一名护卫长便全数受伤。还有四名东宫侍卫眼现惊然之意,但职责还是让他们大喊了一声向着就要落地的灰袍 人急急冲了过来。 嘭嘭嘭嘭! 一记半空四连踢,四名东宫侍卫是来的快,飞出的更快,一个个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疾飞出去,还未落地,在半空中的时候便已然吐出了一口口的鲜血。 灰袍人面前,四名东宫侍卫与纸糊泥涅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随着四名东宫侍卫被踢飞了出去,灰袍人也落到了沈傲身前不足一丈之地,在然后一道银光便疾射而出。 吱吱吱... 灵猴的提醒之声提前一步响出,沈傲的脚步不由自主的继续后退,于匕首出现的前一息躲开而去。 一击不成,灰袍人并不生气,也不气馁,脚步一划欲继续追来。在他眼中,沈傲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要他想,可以随时将其拿下,就算他再能躲,在自己强大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放箭!” 一阵的弓箭远袭而来,射向的正是灰袍人所在之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灰袍人不得不转变身形,暂时放弃追击沈傲,躲避起弓箭。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身,被弓箭射中也是会受伤,也是会流血。 射箭之人正是东宫的侍卫们,做为保护太子安全的卫队,他们配有着军队才有的箭·弩,这是他们的特权之一。灰袍人的出现,让他们分不清来人的真实目的,他们看到的是侍卫长徐厚受伤还有四名兄弟被击飞的一幕,便想当然的把灰袍人当成了要对太子不利之人。 借着灰袍人躲避弓箭的工夫,沈傲是飞速向后退去。此时他的心中是骇然不已,即为灰袍人个人的战斗力惊讶,也为太子侍卫的弓箭之犀利而吃惊。 自以为寒山寺学艺一月,自己也应该算是高手了。灰袍人的出现却是摆明告诉他,自己的实力与人家相比,还是相差太远了一些。还有就是东宫侍卫的箭阵,如果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他断然是没有躲过的能力,也就是说太子想要杀他,还是可以轻易做到地。 这也为沈傲提了一个醒,以后在面对太子的时候,还需要做着多重准备才是。 灰袍人几记腾跃,将弓箭都甩在了身后,在抬头向前看去,眼中不由有了怒火,看到的是目标沈傲已经与两百护卫走到一起的一幕。 这一次袭杀沈傲,在灰袍人眼中,就是一个手拿把掐,手到擒来的任务。只需一出手,分分钟就可以搞定。想不到竟然不断的横生枝节。 但并不要紧,接下来他要认真了,凭着两百护卫还挡不住自己,这些人中连一个化劲高手都没有,又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 脚步向地上踩去,脚印越来越深,速度越来越快,灰袍人虽仅是一人,硬是造出了一种千军万马之势,给人以不可匹敌,给人以他可以于万丛中轻易的取其上将首级之感。 “保护主子!”冯逊和耿亮一边高声喊着,一边用着极为严肃的目光盯向着飞掠而来的灰袍人,握钢刀之手不由用力再用力。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灰袍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给人一种不可匹敌之势。实力不如人,但还是有些眼光的冯逊与耿亮自然是看的明白,尤其是护卫长,功夫比他们还要强上一些的石磊仅是一个照面就受伤,更证实了这种猜想。 冯逊两人的喊声,落在众护卫的耳中,他们也是齐齐发了一声喊,随后握刀迎敌而上。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然得了银子成为了沈傲的护卫,那他们的职责就是用命去保护主子,是容不得半点退缩之举。 两百护卫聚在一起,给人的感觉还是很震撼的,放在普通人眼中,那绝对是不可匹敌的存在,放在灰袍人眼中,却根本算不得什么,就见其飞落到护卫之中,接着左突右冲,右拳左腿之下,一名接着一名的护卫便向旁边仰倒而去,两百护卫,竟然无人是灰袍人的一合之敌。 眼看着短短的时间内,就有二十余名护卫中了招,被击倒在地,不知死活,沈傲的脸上露出了愤怒之意。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何人,为何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可即然想杀自己,那他就不会坐以待毙,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 目光回身看向着身后的牛车,那里可是有天雷的存在,大不了自己就逃向那里,然后引动天雷,他倒要看看,这个他看不出实力的高手是不是连炸药都不怕。至于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死,沈傲已然顾不得那许多,反正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又有何可怕? 沈傲从来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即便是上一世他被算计的时候,不还是拖着倩儿一起跳楼而亡?现在又岂会让想杀他的人逍遥自在? 就在沈傲已经做出同归于尽的决定时,忠国公府的护卫们倒地的人数也是越来越多,已然达到了近五十人,这个架式让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由汗颜不已,这个灰袍人还是人吗?怎么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都让开!” 就在众人想着护卫是不是对手,能不能挡住灰袍人的时候,一位身穿着僧衣的光头突然出现。一声佛门中的狮子吼呐喊之后,人也飞速的向着被护卫包围的灰袍人冲了过去。 来人正是觉醒,这位教了沈傲一月武学的高僧、大师。自从沈傲出了寺庙之后,他便跟了过来,为的就是保护沈傲的安全。虽然这样做,有些掉价,便想一想,为了寺中僧人们的安全,这倒是值得地。 觉醒大师出现,他的喊声让不少的侍卫听到,纷纷让道,让他顺利的来到了灰袍人的面前。 灰袍人看到了觉醒大师的出现,那原本还很自得的目光不由就是一敛。似是仔细的打量了觉醒一番之后,这才摇了摇头第一次开口说道:“你!不是某的对手。” “没错,但老衲还是想试试施主的斤两。”觉醒大师自然看出灰袍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但那又如何?想当初更厉害的傲雪他都领教过了,虽然败的很惨,但也没有避战之意,更不要说眼前之人所杀之人还是他正在保护之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雪影十八骑 “好,那某就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好了,哈哈哈。”看到觉醒没有丝毫退让之意,灰袍人一记大笑之下便是猛扑而来,其速度之快有如猎豹一般,一个箭步便冲到觉醒的面前,接着便是一阵雷霆万钧的压打。 觉醒沉着应战,双手不断的伸出,拆解灰袍人的招术,看起来倒是防守有度,似两人是不分上下。可实际上,仅仅是在五个回合之后,他的额头上就已经出现了一层层的冷汗。面对这个力量和速度都比他更强之人,觉醒知道自己最多都挡十招,在多怕就要被打伤,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少爷,觉醒大师来了,我们可以放心了。”耿亮原本还很紧张,但看到觉醒大师出面之后,不由就放下了心来。 一旁的冯逊也是点头附合着,显然他也是这般的想法。只有沈傲神情略显凝重,论实力他已经高出了冯逊和耿亮一截,论眼光修习了先天功之后,更是胜人一筹。只是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觉醒大师占有什么优势,好似从头到尾都是被压着打一般。 沈傲看了出来,并没有说,他不想让别人在去担心了,他还是做好了用火雷与之同归于尽的想法。当然,如果他手中有东宫的那些弓箭手,倒是可以一试,弓箭发出,不计生死一般去笼罩着灰袍人和觉醒大师,就算是不能杀掉对方,也可以伤到对方,形势就会好上许多。可沈傲更清楚,太子才不会管这些事情,他巴不得自己去死,怎么可能还会出手救自己? 拳拳相撞、脚脚相击,又是交手了五个回合,觉醒大师的速度开始放慢,脚步似也有些虚浮了起来。 “哈哈哈,这就是佛门高僧的实力吗?说实话,实在让人失望呀。”灰袍人桀桀的笑声传出,听在人耳中总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被灰袍人耻笑了,觉醒大师却没有反驳。一来他不是习惯逞口舌之利的人,二来他现在也没有工夫说话,此时正是全力对敌的时候,他还借着灰袍人说话放松之机,猛然一掌向着拍了出去,正拍打在灰袍人用来格挡攻击的左臂之上。 这一击看似与刚才的反击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一掌下去,却硬生生的将灰袍人给逼退了两步。 “嗯?这是先天功?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掌下来,灰袍人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在不像刚才那般的自信,而是脸上多了一些的狐疑和警惕,甚至是慎重之意。 这一掌正是学习了一月先天功的觉醒大师总结经验得来地。正如傲雪临行时说的那句话,他并不适合去学先天功,所以努力参研了一个月,也仅仅只是学了一点的皮毛。可就是这一点的皮毛,却第一次让他正面击退了灰袍人,不得不说先天功的确是非常的厉害。 觉醒自然不会去解释什么,一击得手之后,他不由信心大增,接着又是一记带着先天功影子的掌力向前推劈而出。 这一掌与之前的那一掌无异,只是灰袍人已经先有了防备,自然不会让其得逞,手臂轻轻一记绕指柔,便给躲了过去。“桀桀,你也不过如此,只是学一点皮毛而已,也敢在某的面前撒野不成?” 被看破了,觉醒大师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可是没有办法,实力不如人之下他又能做些什么? “皮毛吗?那我们呢?”又是三道影子齐齐出现,飞跃到战圈之中,刹那间便与觉醒分列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正将灰袍人给围在了中间。 又是三名高手现身,这毫无征兆般的出现,灰袍人面色便是一沉。他弄不清,不过就是击杀一名没有任何权力的少年公爵而已,怎么就引来了这么多的高手。是凑巧?还是说这位忠国公的身份不一般? 外圈的沈傲也看到了又有三人冲进了战圈,神色间也带着好奇之意,他并不认得这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却不知道,这三人之前已经救过他一回,若非是傲七弹出的那一记石子,怕是白秋彤在仙味居中已经被楚麟所杀。 内圈之中。灰袍人的目光向着新出现的傲七、傲八、傲九三人身上一一扫去。随后就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也不是某的对手。” “错,我们只是实力不如你,可是真打起来,你也未见得能占什么优势。小八,小九,一起上!”傲七一幅你说了不算,谁强谁弱打过了才知道的模样。 傲七动手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旁傲八与傲九的配合。来了帮手之后,觉醒大师心下大定,也寻机向灰袍人展开了凌厉的攻击,动手时尽是大开大合之术,哪里有一点的留手,哪里又有一点的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之态? 四人的合击之下,灰袍人顿时感觉到压力大增,尤其是后来三人使用出的先天功更为纯正与自然,就像是克制他的武学一般,让他生出了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以灰袍人的实力,如果是一对一,他有信心在十五个回合之内解决任何一名对手。如果是他全力以赴的话,或许十招之下就可以让对手血溅当场。可是当以一对四,人家用的又是让他十分忌惮的先天功时,灰袍人是压力大增,不断的闪转腾挪间,露出了想要冲出包围圈的意图。 灰袍人的目标是要杀掉沈傲,并不是与觉醒大师等人为敌,只需要他冲出包围圈,凭着他的身手可以快速的冲到沈傲身边,杀完人之后扬长而去就是。 “堵住他,不能让他再度伤人。”傲七看出了灰袍人的意图,那哪里还会让其得逞,出手便是更为凌厉,完全没有防守,只是一味的进攻,一幅只要可以伤了灰袍人,哪怕自身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架式。 “擅使匕首,你应该就是申屠为吧,很好,在这里重伤了你,回头我家主子在想寻你就会容易许多。没有想到,找了你那么多年,你竟然来到了大梁城,好,很好!”傲七一边出着手,还一边出言威胁着。 但就是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奇的语言听到在灰袍人耳中的时候,让他神色不由大变。“你...你们是她什么人?” “哼!连我们雪影十八骑都认不出来,看来,这些年你只顾着逃亡,已经没有什么判断力了。”傲七一声冷笑中回答着问题。 “雪影十八骑!”灰袍人终于面色大变。 这个名头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可是傲雪手下最强大的力量。传说中十八骑的实力加在一起,已然可以与宗师比肩,甚至还要更胜一筹的。更有传言十八骑总是会在一起,轻意不会分开,那这里已经出现了三位,是不是说明附近还有十五位在盯着自己? 原本想借用修为上的优势,消耗傲七等人的体力,随后在反击。可如果其它的雪影十八骑也在附近的话,那他们就可以和自己搞一搞车轮战术,那样最终消耗的是自己的体力。 一想及此,灰袍人哪里还敢多留,虽然是拥有着宗师的修为,但对上了雪景十八骑同样没有多少的胜算。只是为了杀一个无关轻重的忠国公,就要把自己搭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合适。 “呀!” 一声巨喝之下,四把匕首飞速向着四周飞射而去,迫得傲七等人不得不躲。而借着这刹那间的工夫,申屠为直跃而出,跳出了圈子,向着街道的另一边飞速而行。 申屠为已经放弃了刺杀沈傲,所逃的方向与其相反,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易的逃走,不然傲七等人便是拼着受伤也不会让他得逞。 申屠为终于走了,傲七等四人都不由自主的长松了一口气。别看刚才他们打的激烈,似是占了上风,但若是申屠为继续的与他们拼消耗,败的一定会是他们,毕竟宗师与化劲修为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大到远非是人数可以弥补。 若非申屠为的强项就是暗器,尤其是擅用飞匕,而不是拳脚上的功夫,怕就凭傲七等人,也根本不可能将他吓走。 这可是宗师,虽然是宗师中最弱的,但也非是化劲高手可以挑战。 申屠为竟然就这样走了,这自然让很多人不解,尤其是对面马车中的太子,更是心中有些失望。 在看到申屠为奔着沈傲而去,又伤了那么多的忠国公府护卫之后,他便看出来,杀手的目标就是沈傲。此时他有些后悔,若非是自己一定要叫沈傲过来,那杀手或许早就得手,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弓箭手停滞了对方的行动。 也就是说,自己无意中竟然救了沈傲一次,这让太子十分的恼火。可是现在,他又失去了下手的机会,先不说沈傲有了刚才的教训,不会在心甘情愿的来到他面前,单就说有觉醒大师四位高手在那里站着,他就无法在对沈傲不利。 即然对付不了沈傲,太子索性便不去管他,下达起驾,前往晋王别院而去,队伍这便从忠公国府的护卫身边一一走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朕甚怒 对于太子的离开,沈傲是懒得多看一眼,也不会感谢对方,他可是记得刚才太子要对自己不利,不是杀手出现,或许那些弓箭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了。 也就是说,他与太子早已经是不死不休,但凡有机会太子就会杀了自己。自然,倘若是机会合适,不分担责任的话,沈傲也不留手。 太子如何?便是当今的陛下,一定要杀沈傲的话,他也一样不会座以待毙。 沈傲不在去关注太子,反而问起了护卫们的情况。这一战伤了近五十人,好在申屠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一直没有尽全力,这些人只是受伤,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危,便是护卫长石磊也只是皮外伤而已,这让他心情好受了许多。 护卫无事,沈傲的关注点就落到了觉醒大师四人的身上。但不等他走近,觉醒已是迈大步离开,即然傲雪派人来保护了沈傲,那他也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便没有留在这里,转身而走。 觉醒的离开让沈傲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位明明教授了自己武学,又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师傅之人,沈傲还真是拿他无可奈何。即然觉醒大师走了,沈傲自然把目光看向傲七三人。 这三位所谓的什么雪影十八骑可是高手,刚才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正是用人之际的他便想着是不是可以把这三个人留在身边。 傲七三人原本就是奉了傲雪的命令来保护沈傲的,现在时机正合适,他们当然是愿意留下来,这样更方便他们以后的保护工作。所以,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 “不知怎么称呼。”三人愿意留下来,沈傲自然是高兴不已。 “叫我们小七、小八、小九就是。”傲七呵呵的笑着,露着真诚般的笑意。 “好,那以后叫你们七哥八哥九哥可好?”沈傲深知拥有这般武艺之人,那绝对不可折辱,这便客气有佳的说着。 “好吧。”傲七三人对视了一眼,认可了这个称呼。毕竟他们比沈傲年纪要大上一些,称为一声哥也不算什么。真论起来,他们还要称沈傲为少主的。 因祸得福,不仅没有被杀手所伤,还收服了三位化劲高手,沈傲脸上带着喜色。“将受伤之人送回仙味居,其它人随本国公一起去晋王别院看热闹!” ...... 晋王别院。 对峙局面还在延续,银甲卫与晋军皆是刀剑出鞘,满面杀气,似乎谁妄动一下,就会引发大战的时候,太监大总管严福带着一千金甲卫赶到。 金身战甲,代表着他们的身份与地位。金甲卫一出现,让现场的气氛便是为了之一缓,尤其是严福出现之后一声高喝,“圣旨到!”更是让双方战士放下了武器,一个个跪地接旨。 即便是嚣张跋扈的晋军士兵,在大梁城中听到圣旨两字的时候,也是不得不跪地接旨。不然的话,就会成为把柄,很容易让他们入到万劫不复之地。 跪是跪下了,晋军士兵却没有将兵器收手,放在了伸手可及之地,以保证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第一时间给予反抗,摆明了他们并不会完全听圣旨调动的本意。 严福将一切看在眼中,却并没有指责什么,而是大声说道:“皇帝口谕,请晋王、忠成侯出来接旨。” “臣在。”忠成侯沈云义起身走上前来。另一边的晋军将军翁又齐也一并起身,到了严福之前一幅商议的模样道:“严公公,我家大王身体不适,无法出来接旨,不如请严公公和忠成侯稳步入院如何?” 双方正值对峙之时,却要一方入院,这便等于要置自己于危险之地,翁又齐之意甚为歹毒。甚至可以看到他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那得意之态。 不管是严福,亦或是忠成侯,都是见多识广,见过大风大浪,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这种小小的考验如何会放在了他们的眼中,况且有这些金甲和银甲卫在,他们也无需担心晋王会翻脸,会使绊子。两人只是相视一眼之后,便齐齐点头道:“也好,麻烦翁将军带路。” 两人如此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倒是让翁又齐有些吃惊,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佩服之意,“好,严公公,忠成侯,请!” 晋王别院的内院说厢房之中,晋王又一次装病的躺在了床上,依然还是一脸的苍白之色,待到严福和忠义成侯两人进到房间内时,还装成体力不支的模样欲要起身,但身子“并不争气”没有座起来,而是又一次的倒在了床上。 “晋王身体有恙,不用起身了。”严福看到这一幕便连声说着,虽然他知道对方装病的成份居多,可如果他不客气一些,一旦此事传扬了出去,难免会有人说他这个太监大总管欺负一个病人,终是于己不好,于陛下的名声有损。 “多谢严公公理解了。”晋王声音似有些虚弱的说着。随后在田宇的帮助下,身体靠了一床被子上,勉强半座着。 眼中只有严福,倒是并没有把一旁忠成侯看在眼中,甚至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晋王就是要通过这种态度告诉忠成侯,你一个小小的侯爵根本不放在本王眼中。尤其是你带兵围了本王的别院,本王很生气。 这一记下马威并没有放在忠成侯的眼中,他是大乾的侯爵,是乾文帝所封,吃的也是乾文帝的俸禄,又何需将一个藩王放在眼中呢?反而晋王这样做,只会让乾文帝更加的信任自己,重用自己。 对于这些小动作,严福看在了眼中,准备回去之后一一禀报给皇帝知晓。此时他倒不会过多的表态,他谨记自己是一个太监的身份,开口说道:“皇帝口谕,今晋军五千,欠缺管教,大梁城中种种事迹朕亦有耳闻,然考虑到晋军辛苦,本不欲计较,晋军却不知悔改,得寸进尺,于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使之民怨沸腾,朕甚怒。” 一句甚怒,代表着乾文帝对晋军不满的态度,听在晋王耳中的时候,他倒是面色不变。经验告诉他,这些都是官面文章,接下来才是正题。 严福继续说道:“忠国公年轻冲动,脑子亦有些不太好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一时义愤而已,着罚俸半年以示惩戒。念晋军远来劳顿,前事不咎,后当注意言行,大梁城内多冲动之人,莫在出现兵刀相见,血流当场之事,徒惹人笑话矣。钦此!汉昌十六年九月。” 说完了乾文帝的口谕之后,严福这才恢复了和善之色,看向着晋王和忠成侯出声问着,“皇上的旨意晋王与忠成侯可是听清楚了吧。若是明白,便各自回府,咱家也好向皇帝复命。” “臣明白,这就回府自醒。”忠成侯听着这道旨意,自是满心欢喜,脸上也没有隐藏般的表露出了得胜之意。 这道旨意,完全是向着沈傲而发。他杀了三名晋军,其中还有一位是千夫长之事竟然被归咎于他脑子不好使,人也好冲动。这分明就是与当初沈傲伤了太子的时候,答案如出一辄。 沈傲伤了太子,原本应该被重处,甚至是被问斩也是理所当然。最终觉醒大师出现,一句与佛有缘,有着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而被释放出天牢。皇帝更是在随后对外说,沈傲的脑子有些不好使,年轻易冲动,便是揭过了伤太子之事。曾使得不少人十分吃惊。现在又伤了晋军,甚至还杀了三名晋军士兵,却依然还是这般的借口,实在有些儿戏了。 却又不得不说,皇帝对于沈傲还真是十分的照顾,竟然处处袒护,实是让人羡慕。 忠成侯是高兴了,他只要沈傲无事而已,即是达到目的,他当然会退兵了。但晋王这一刻心中极不高兴,一句脑子不好使,年轻人易冲动,自家的三名士兵就白死了吗?晋军的性命也太不值钱了吧。他有心想要反驳,可是想到乾文帝定然做好了自己不同意的决定,弄不好,现在银甲卫已经包围了城内南营中自己的士兵,那以有心算无心,若是现在动手的话,怕是败率极大。 小不忍则乱大谋,晋王终只能先咽了这口气。“即是皇上说了,臣自当遵从旨意。另外臣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极想念自己的家乡,还望严公公见到皇帝能够转达臣的意见,放臣回到晋州,如此臣当感激皇帝之隆恩,并愿意世代为大乾效力,世代为臣。” “好,晋王要求,咱家一定会禀报陛下知晓,尽请放心。”严福答应了下来。但仔细分析这句话就会发现,他只负责转达,至于皇帝会不会答应,甚至会不会就此事回话都没有做具体的规定,也就是说即便接下来乾文帝不作回答,晋王也只能受着。 冲突就这样被化解。双方都没有做出一战决心,此次事情纯属意外,乾文帝才选择了轻拿轻放,将原本看似严峻的形势化为了无形,以一个和事佬的身份站出,解决了冲突。 第一百七十章 叔侄喜相见 忠成侯是满意而归。出得了晋王别院,脸上还带着喜色,却看到秦起一脸急色的走了过来,“侯爷,事情不好,忠国公在昌盛街遇袭了。” 原本正心情高兴,想着是不是自己出资带着五百银甲卫和众亲兵找一酒楼好好喝上一场,庆祝胜利,反正这一年来侄儿可是没少孝敬自己,他现在可是不缺银子的人。可不曾想,出来就收到了这个消息,顿时面色大变,“昌盛街,距离我们这里并不远,走,快去看看。” 同样站在一旁听到这消息的严福也是面色一变,心知如果沈傲出了事情,那问题比之晋王有事还要严重,这便连忙向着身后跟随的金甲卫千夫长知会了一声,让他带队和自己去昌盛街看看。 两方人马急急之下离开了晋王别院,这里重新的恢复到了之前的清冷之境,看着翁又齐一脸的莫明其妙,只得感叹这些金甲、银甲卫执行起皇帝的命令倒是迅速。 忠成侯、严福、秦起等人带着一千余军士急急向着昌盛街而赶,未走多远,正遇上太子的车驾。若是平时,他们定然会立于一旁,先行见礼,随后让路,规规矩矩的等着太子车驾先行。可如今心系于沈傲安危的一众人等,哪里还会管这许多,一个个视太子车驾如无物,大军从街道上急急而过,从太子车驾的两旁穿行而出。 “保护殿下。”眼看着这么多的金甲卫和银甲卫连招呼都不打上一个,便向车驾冲来,可是吓坏了侍卫长陈厚,他甚至将腰刀都拔了出来,横于身前,做出了一幅防御之势。 呼拉拉众人急速而过,即便是行走在队伍中严福,也仅仅是来到太子车架一旁时,停身行了一礼,称了一声殿下安好之后,这便又继续的向前小跑而行。 陈厚一直在紧张的盯着,便是在马车中的太子也是脸现惶恐之意,他以为这是父皇对自己不满,要派军士来捉拿自己。可直到看着大批军士从身边走过,即无人停留,也没有人向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此刻他竟然无视了对方不守规矩,不向自己行礼之事,而是声音急促的向着陈厚说道:“加快速度,赶到晋王别院,快!” 刚才之事虽然是事出巧合,却是给太子敲响了警钟。他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个太子是如此的脆弱,看似有着储君之名,实际上不过就是一个傀儡而已,只要父皇愿意,可以随时将他拿下。 那种随时可成为别人餐桌之食的感觉自然是让人心中不爽的,太子终于有了决定,他不要做傀儡太子,他要做有权的太子甚至是皇帝。这个结果,怕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一次不经意的相遇,竟然会让一直思想犹豫的太子做出偏向于晋王的决定。 严福等人自然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一定会大声喊冤,他们真没有无视太子之意,实在是心系沈傲之安全,这才没有按规矩行事问安。所谓事急从权说的是便是这个意思,可谁想到太子会多想,还做出那么一个愚蠢的决定? 严福与忠成侯等人急急的向前赶着,还未到昌盛街,远远的就看到一队人马由对面而来,头车之中高挂着忠国公府四个大字,更是显眼无比。 “大军停下。”正骑马赶在队伍前方的沈云义一声高响,先是叫停了队伍,随后开口向前喊着,“来人可是忠国公,可是傲儿吗?” “叔父!” 声音落下,牛车帘被掀开,一脸激动的沈傲露出了俊朗的身形。 “傲儿。”看清了牛车中之人,沈云义在不顾自己忠成侯的身份和形像,跃马向前而去。他不会忘记,自己受伤之后,沈傲为给自己报仇出气,竟然拿太子开了刀,并伤了太子。 这种手段与方式,即便是忠成侯自诩胆大包天,也是不敢去做的。但沈傲不旦敢想,还真的敢做,这一切还是基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前提下,更显难能可贵。 不知身世,还敢如此而为,显然当时的沈傲一心只想着替叔父报仇,根本没有考虑到事情发生之后严重的后果,这份亲情便足以让他铭感于心。 忠成侯快马奔来,沈傲也走出了牛车,向前奔行。相比于沈云义的内心感动,沈傲又何偿不是有这样的叔父而骄傲自豪? 自己这边刚刚在仙味居中杀了晋军,撩了晋王的胡须,那边叔父刚刚回到京城,连休息都不顾,便带兵围了晋王别院,这种支持力度,便是他生父在世也未必可及,这样一尽为自己着想之人也当得他的尊重。 忠成侯跃马而来,来到沈傲的面前。叔侄相见,皆都是互相打量着。 沈傲是看叔父的身上伤势是不是完全的好了。 忠成侯是要看遇到袭杀的沈傲有没有受伤。 双方短暂的互视之后,在看到对方皆是完好如初,便又是一阵的哈哈大笑之声。“傲儿,你无事便好,对了,是何人要刺杀于你,可曾抓到?” “没有,此人功夫甚为厉害,便是觉醒大师出手亦不是其对手。好在还有三位兄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将杀手吓退。”沈傲如实的回答着,同时还向身后招了招手,要把傲七等三人引荐给叔父认识。 紧随其后的严福正赶了过来,听到沈傲这一番话。在听到连觉醒大师都不是其对手的时候,不由面色即是一怔。神色间少有的出现了凝重之意。 觉醒大师的功夫如何,严福自然是知晓的。那可是化劲巅峰,是大乾国都中最有可能一脚踏入到宗师之境的人。这般的高手在整个大乾也没有几人。但像是这般实力强横之人,竟然都不是杀手的对手,那杀手是何等的实力?宗师境吗? 还有就是有三人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想来实力也是不俗,要不然怎么可能逼退杀手? 但是什么样的实力才可以有资格与觉醒大师配合而战?难道也是化劲巅峰吗?大梁城何时有了这么多的高手? 不仅是严福,便是忠成侯心中亦是十分的好奇,顺着沈傲所指的方向便看了过去,看到的正是傲七三人由人群中鱼跃而出。 年纪都不大,二十多岁的模样,便脚步沉稳,神色平静。即便是见到了忠成侯那充满着询视的目光,面色也不见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根本不把两人的身份和权势放在眼中一般。 “高手,绝对的高手。” 仅凭着那幅沉稳与气功夫,便是让严福与忠成侯心中感叹。两人近乎同时也想到了三人的身份,毕竟如此年轻的高手,还正好出现在沈傲危险之时,那能来自于哪里,几乎是呼之欲出。 “叔父,傲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七哥,这位是八哥,那位是九哥。”沈傲呵呵的笑着,为找到了三位好帮手而高兴。 名字一出,竟然是七八九的排序,忠成侯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原本就有些怀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三位便是雪影十八骑中的三位了,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雪影十八骑都来了,毕竟外面传闻,十八骑是很少分开,一直都是行动在一起。 心有疑问,这样的话却是问不出口。就算是问了,这三人也不可能回答自己,除非沈傲开口,以少主之身,傲七三人是不敢拒绝,也不敢拒绝,但并不知情的沈傲不会问出,这就只能成为了一个谜,让人摸不着头绪。 “多谢三位救本侯之侄。”虽然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忠成侯也没有公开的意思,毕竟朝堂之上聪明人甚多,也有些是知道当年的陈事之人,虽然不了解其中内情,但怕知道了详情之后,也不难猜出其中实情。 为了不让别人生出怀疑之心,沈云义只是当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抱拳行了感谢礼。 “忠成侯客气。”傲七三人亦是抱拳回礼。这可不是有惧于他的身份,而是尊重这些年忠成侯为少主的付出,不然,任你是什么侯,什么公的,也不会放在三人的眼中。他们若是不高兴,便是连招呼都不给你打一个,你又能如之奈何? 像是严福,就在一旁聪明的没有上前见礼。他只是一旁瞧观着,要把所有看到的事情都回去告诉乾文帝,这才是他的职责所在。 沈傲即是无事,严福便放下了心来,这便上前向忠成侯和沈傲打了一个招呼,说还要回宫复命,便转身离去。忠义成侯当然不会走,他向沈傲主动说出了要感谢秦起和五百银甲卫的出手相助,要寻一酒楼好好喝上一场,以报出手相助之恩。沈傲听后自是举双手赞同,并表示可以去仙味居。刚经历了杀人风波,想必今天晚上是不会有人来此吃饭,倒不如请大家前去,毕竟那里的酒茶味道可是最好的。 能去仙味居,自然是最好之事,很多银甲卫是没有机会去那里用餐的。现在有了机会,便一个个满脸喜色的跟在了沈傲、忠成侯和秦起千户的身后,一行人浩荡的向着仙味居方向而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甥舅意一致 晋王别院。 太子车架赶到这里的时候,情况早已恢复如初。只是不到二十名士兵守在外院。有人看到太子车驾赶来且没有回转之意时,连忙有人向院内报告,消息传入到已经起了床的晋王耳中。 “太子来了,且没有回转,他是什么意思?”晋王闻听后之后,似是有些摸不准主意的看向一旁的首席幕僚田宇。 “大王莫急,且看看太子怎么说。不管怎么样,太子来了都是好事情,就算是不支持大王,也会支持大王离开大梁城,终是一件好事。”田宇自然也不知道太子心中发生的变化,但他认为就算是不能拉拢太子也不要得罪他,不然的话,宫中无人为大王说话,那形势就会变得危机,变得尴尬。 “也好。”晋王闻言点了点头,转身便又向着床铺上走去。 太子来了,来到了主厢房之中,看到的又是面色苍白的晋王躺在床上的一幕。在看到舅舅的神色并未有什么好转,太子心中不免生出了悲戚戚之感。他甚至还想着,如果晋王不在了,那没有了外援的他岂不是更不重要,父皇一个不高兴就会将他的太子之位拿下吗? “见过太子殿下。”一幅拖着病体也要向太子的模样,落在了唐信的眼中,让他脚步不由加快,走到床边道:“舅舅身体不好,无需多礼,可直呼信儿就是。” “好,信儿呀,你怎么过来了?” “信儿听说有人围了舅舅的住处,这便连忙赶来相助。看样子,那些人已经是离开,如此信儿也可以放心了。对了,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的确是有些不明白,虽然他路上遇到了撤退的忠成侯甚至还有严福公公和金甲卫,但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他心中并不清楚。 “哎,事情是这样的。”晋王一幅十分委屈的模样,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全数讲了一遍。其中不乏一些添油加醋之语。像是那个忠国公胆大包天,晋军士兵不过就是去询问仙味居为何只对会员开放,不允许他们进入,便遭来了杀身之祸;还有就是忠成侯带人包围了别院之后,便亮出了刀枪,一幅随时会展开进攻的模样,若非是别院中有一千精锐晋军的话,怕是他这个晋王已经被绑甚至是被杀了。 晋王还着重的说了皇帝的口谕,“这根本就是在袒护,在警告本王而已。可怜我们死了三名精锐士兵,其中还有一位千户,换来的只是那位忠国公罚俸半年而已。想不到呀,想不到,晋军士兵的性命在皇帝眼中竟然如此的不值一提。看来晋军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些人的眼中刺,肉中钉,不除之而不快了。信儿呀,如此下去,怕是你不仅沾不到舅舅的光,还要因为舅舅而受连累,以至于太子之位不保矣呀。” 这句话正是说中了太子的心思。想到一路上见到自己车驾,却没有多做停留的银甲卫和金甲卫,他的心情原本就不好,有一种要被人抛弃的感觉,现在又被舅舅点醒了出来,太子便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舅舅,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吧。” “是。舅舅如果还在晋州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有舅舅这个外援在,即便是你做错了什么,你父皇考虑到二十万晋军,多半也会高拿轻放。可现在舅舅听了信儿的话,主动来到了大梁城,如今就像是在钻进了笼中的鸟儿,在不能给予你什么帮助,形势也就自然的发生了变化,你父皇在没有什么可顾忌之事矣。” 晋王一幅捶胸顿足的后悔模样,落在了唐信的眼中,他更是十分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就不去窥伺舅舅的兵权,局面也就不会如此的糟糕。 却不知,晋王之所以赶来大梁城,并非全是唐信的缘故所在。他时常会咳血,寿命不过三五年而已,自己走后,儿孙是不是还能继承晋王的位置,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如此就有了这一次的冒险之举,他要得到自己这个外甥太子的相助,得到他的承诺,承诺允许自己的儿孙继承晋王位,如此他当真撒手人寰之时,也可以放心的离去,而不用担心子孙的安全问题。 当然,晋王还有更大的野心,如果可以借助这一次入京,挑拔太子与乾文帝之间的感情,甚至可以借太子之力灭掉乾文帝,提前把太子送到帝王的座椅之上,那就是在好不过的事情。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借机夺辅国大权,退则可以保住晋军权势不变,进甚至可以取代太子而成为皇帝,至少李家取代于唐家夺取天下也并非是不可能。 晋王很清楚,得不到太子的支持,即便是乾文帝真出了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他座天下,满朝的文武不会同意,其它手握兵权的藩王也不会同意。唯有太子上位,才是最合法、最合理、最让人挑不出道理之事。说到底,太子的支持是相当重要的,这便是一个名份问题。 太子哪里会想到,舅舅存着这么多的心思。他只知道这一次是因为自己书信的缘故,舅舅才从晋州来到了大梁城。且舅舅也愿意交出晋军兵权,那是何等的信任自己。反倒是父皇,不愿意交出银甲卫的兵权,反还在窥伺自己就要到手的晋军兵权,这才让事情发生了变化,以至于到了现在这般尴尬的局面。 错在自己,自己太相信父皇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说,唯有将舅舅送走,只要舅舅可以平安的回到晋州,有着拥兵二十万晋王的支持,想必父皇就算是看自己不满,也不会轻易的动自己,这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舅舅,您身体不好,辞行是没错的。信儿回去后会提议让众臣附议上折,大造舆论,逼迫父皇同意此举,如此舅舅就可以回到晋王安心养病,以后在信儿在,也会在朝堂之上多多替舅舅美言,若是有一日,舅舅有了什么意外,您的子孙也拥有继承晋王的顺位权益,您看如何?”太子一幅全然替晋王考虑的模样说着。 太子这些话,自然让晋王心头高兴不已,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得偿所愿,当下便点头答应着,“好,信儿的好意舅舅已然知晓。信心放心,只要晋军还掌握在李家一天,便一定会支持信儿到底。若是信儿以后在朝堂之中遇到什么问题,也大可以打晋军的牌子,到时候晋军将会全力的配合信儿之行动。” “多谢舅舅。”这正是唐信想要的。如今双方皆是得到了各自需要的结果,一时间两人不由相视而哈哈大笑。似乎他们已然扭转局面,已然将未来的帝王之位握在手中一般。 却根本没有去想,他们的想法乾文帝是不是会同意,能不能允许晋王离开大梁城。 严福回到了养心殿,把所见所闻全数说了一遍,包括众人的反应也事不俱细做了详细的汇报。 座于龙椅上的乾文帝,静静的听着,时不时还会用手指敲打一下龙案,一幅在想着事情的模样,严福并没有停止汇报,只是放慢了语速,配合着乾文帝。 等到严福汇报完之后,便恭身的站于一旁,并没有在出声打扰。过了好一会,乾文帝的手指这才停了下来,在看向严福的时候发声问着,“你是说晋军在听到有圣旨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抵抗之意是吗?” “是的,陛下。他们虽然放下了刀,但都放在随时可拿之处,看得出来,他们一直有着警惕甚至是反抗之心。”严福点着头。 “哼!看来他们都已经忘记他们吃的穿的都是朕给的了。看来晋王很懂得收买人心呀。”乾文帝的眼中释放出一道道冷锐之气。晋王所属的四州之地,管理权自治、税赋自治、便是提拔官员也是自治,只需要事后上一道折子在吏部备案便是。看起来有了充分的自主权,不在需要向朝廷伸手,但实际上一切自治下与国中之国又有什么区别? 军队和官员的任命都享有着充分的自主权,让他们根本不必去看皇帝的脸色,只需要讨好晋王便可青云直上,现在更是连军队都需要看晋王的脸色。久而久之,倘若是大乾边疆告危的话,能指着他们去打仗,保卫国家的和平? 且不说,就算是说通了晋王又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便是如此,这些士兵在战场之上怕也不会听自己这位皇帝的。那个时候,不仅需要提防外邦外族,便是连这所谓的友军也需要派出人力去提防。没有战争的时候一切看起来倒还是太平,而一旦发生了战争,这些都将是不稳定因素,弄一个不好,倾刻间就会让大乾进入到万劫不复之地。凭此,晋军的问题就必须要解决,不然终是国之大患。 对付晋王,乾文帝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将其留在大梁城。只要晋王在大梁,晋军想要做些什么都将投鼠忌器,乾文帝便可以用此来打击晋军的实力,最终达到消灭他们,或是招安他们,稳大乾之形势的目地。 第一百七十二章 犒赏至亲 相信有了今天晋军三人被杀的事情之后,晋王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只要不放他离京,他便是空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唯一遗憾的就是太子并不配合自己,若不然一旦他夺了晋王的兵权,那就是没牙的老虎,将不在为惧。 想到太子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自己,便是在朝会的时候也是不发一牙,仿佛变成了哑巴一般,乾文帝就是满心的失望。不想在去提太子,他便话音一转的问着,“你说忠国公大街上被袭杀,杀手的实力很强是吗?” “是的,陛下。戴沐白的人目睹了这一切,按他们所说,杀手很可能是拥有宗师实力的申屠为。”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严福的面色变得慎重了许多。 “宗师申屠为?”乾文帝于心中重复了一遍之后点了点头,“之前天子卫就曾来报,说是这个申屠为被前狄公主所用,现在看来倒是没错了。对了,即然申屠为出手,他怎么样?可曾受伤?” 一想到宗师级出手,在没有防备之下,便是自己都可能会非常的被动。更不要说只有两百普通护卫跟随的沈傲,他能躲过这一劫便已然是万幸。 “这倒没有。听戴沐白汇报说,申屠为似乎有些大意了,一击不成之下便被东宫侍卫以弓箭远射而耽误了最佳动手的时机,接着忠国公手下的两百护卫齐冲而上,值得一说的是,忠国公府的护卫,实力最差的也是明劲,还有一部分暗劲的武者,他们依仗着人多暂时拖住了申屠为,接着觉醒大师出手,与其对拼了十余招,渐落下风的时候又冒出来了三位年轻人,四人合力之下迫得申屠为不得不罢手远去。” 严福说的精彩,乾文帝听的入神。“又来了三位年轻人?可是她安排的?” “应该是了,奴才来看,很可能来的是雪影十八骑中的三位。”虽然没有百分百的确认,但即然严福能够说出这些,足已经证明他是这样认定的。 “雪影十八骑,那只是传说中人的也终于现身了吗?”乾文帝不无感叹般的说着。这都是傲雪手中最强的力量,可惜的是并不能为自己所用,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派出这些高手去晋州暗杀晋王,而不像现在这般,要把人引到大梁城来,费劲心机的想在夺其兵权了。 对于傲雪手下人的实力强大,乾文帝自然是极为羡慕的。但他也有自知之名,深知以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傲雪是不会再相信自己,不会把这些人交给自己使有,或许沈傲可以,毕竟他是她的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 “哎。”一声叹息,乾文帝有些后悔之前对沈傲的态度,尤其是将其关到天牢之中,为了获取天雷的秘密竟然还要让严福对沈傲用刑,若不然的话,还会有一丝的情份在,现在一切就不好说了。 “这个逆子,就是会惹事。”感概之后的乾文帝不由发着感叹般的说着。 他说的就是沈傲,自己已经很支持他了,允许他入主国昌隆闷声发大财,吃喝用度也都属人上之人,本来好好的,偏偏要去惹什么太子,引来了母后的插手。当朝太子受了伤,他做为皇帝总不能不惩罚行凶者吧?这才有了这些头疼的事情。 一味的去怪沈傲能惹事,爱闯祸。乾文帝从来就不想自己的过错。若是他能更好的庇护沈傲,保护好他,傲雪岂不是会爱乌及乌,到时候借用其一下手中的人手又算得了什么大事?现在好了,想动用这些高手的想法是彻底没戏,这个心思可以彻底的放下了。 还在感概的乾文帝,冷不防听到身边的严福开口说道:“这些高手不能为陛下所用,但可以为忠国公所用,只要陛下愿意,完全可以让忠国公出言请高手相助,如此一来,还是可以达到皇上的目地。” “嗯?”原本已经放弃了想法的乾文帝闻听严福之言后,整个人先是愣然,接着便明白了严福话中的意思,当即眼中放亮的说着,“不错,哈哈哈,严福呀,还是你想事情想的周到呀。” “奴才这是受了陛下的提醒这才想到的,都是托了陛下的福。”严福哪里又敢居功,马屁这就又拍了回去。 “哈哈哈,好吧,你的功劳朕心中是有数的。这样,马上传朕的口谕,忠成侯一心为国之忠心朕心甚慰,着赏赐玉如意一对,准其大梁城中纵马;赵妃贤惠,育有皇子公主有功,擢其升为贵妃,后宫入册后公布天下。” 乾文帝为了缓和与沈傲间的关系,连下了两道旨意,皆是与沈傲关系最为密切之人,相信此举之后,他与沈傲间的关系会缓和许多,而一旦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便会试着请对方调动傲雪下的雪影十八骑为自己所用,铲除异己。 ...... 仙味居,沈傲正与叔父和秦起等人喝的正欢,感情更为亲近的时候,皇上奖赏忠成侯的旨意到了。 当众人跪下接旨,得闻忠成侯可以于大梁城中纵马的时候,秦起等人纷纷是羡慕不已。按着大乾律,武将是可以骑马,但那所谓的骑与文臣的轿子行走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走快一些都可能受到别人的非议和其它朝臣的弹劾。毕竟大乾执行的也是以文抑武之策,文官是看不得武将骄横的模样。 准其纵马就不一样了。既然突出一个纵字,便是说明只要忠成侯高兴,那马想骑多快就可以骑多快,只要不伤人便无人可以说些什么。 “呵呵,呵呵呵。”目光不经意间的扫过沈傲一眼之后,忠成侯明白自己这是沾了沈傲的光,皇帝一定是听闻雪影十八骑之事,是对这些高手们起了兴趣,这是想要和沈傲拉近关系,这才走了迂回政策。 沈傲并不知道这些,毕竟他的身世现在对外还是十分保密,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便无人知晓。 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下,沈傲真心的替叔父高兴,从某方面而言,叔父变得更强大,他也就会跟着更强大,这便是水涨船高的道理。 高兴的沈傲叫人拿来了银两要打赏传旨的太监,那太监笑呵呵的接过了赏银,“多谢忠国公、忠成侯的赏。咱家接下来还要去宫中传消息,两位爷怕还不知道吧,赵妃娘娘升为贵妃了。” “哦?麻烦再说一遍?”沈傲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急着问道。 “忠国公,咱家说皇上封赵妃娘娘为贵妃,以后宫中在没有赵妃,只有赵贵妃。”小太监呵呵的笑着,他自然是知道沈傲与赵贵妃的密切关系,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多讨一些赏钱而已。 果不其然,听了真切的沈傲当即是哈哈大笑,随即又是一挥手,让人又端了一盘子银绽,足有一千两就这般的打赏给了传信的太监,直把小太监给喜的不断弯着腰,说着各种吉祥话。甚至沈傲愿意,他都可以背诗来听。 钱能通神,诚不我欺! ...... 聚荷宫。 旨意已然下达,满宫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是一幅喜上眉梢的模样,个个神采风扬,与主子一起享受着喜悦之情。 赵妃,不!现在应该称为赵贵妃,此时也是一脸的喜气,正在接受着五公主唐敏从皇家书院中归来的六皇子唐佳的恭贺。 一儿一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赵贵妃磕了三个头,随后抬头起来说道:“恭喜母妃、贺喜母妃。” 尤其是六皇子唐佳,心中甚至是得意。母亲为贵妃了,他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以后如果自己想争大位的话,也会有更多的底气。甚至有一天,母后能成为皇贵妃,那就距离皇后一步之遥,那便是自已距离太子之位也是一步之遥了不是。 自古母凭子贵,但子凭母贵的也是有的。无论怎么说,由妃提为了贵妃,都是绝对的大好事情,是值得高兴的庆祝的。 “好,好,都起来吧。”赵妃的脸上洋溢的满是笑意。虽然说她为皇上诞下了子嗣,提升为贵妃不过是早晚之事。但万事都有变数,谁又知道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皇上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不在了,那她这个妃岂不是位置永远的不能在有变化?历史之中这样的事情可是发生过的。 现在好了,由妃入贵妃,且还登记造册,这便是整个大乾都承认之事,不怕会在有什么意外。 看着一儿一女起身站到面前,赵贵妃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沈傲。只是可惜今天天色太晚,不适合进宫,不然的话她是很听听沈傲对自己的祝贺。 成为了贵妃之后,她更有了底气。以后在有什么事情,别人想要将他幽禁在宫中也不是那么的容易。赵贵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天上的明月,心中默念着,“妹妹,姐姐成为了贵妃,以后就可以更多的帮助傲儿,以保证他不会随意的被人所欺负,你就放心吧。” ...... 感谢吉平安的打赏。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前狄公主与晋王 群芳馆后院。 前狄公主如同一个男子般负手而立,也在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明月。 一个小小的公爵而已,申屠为这位宗师出手,却没有将其拿下,反而还暴露了身份,被雪影十八骑给盯上了,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申屠为回来之后,自知没有完成好任务,便主动承担了责任,请求责罚。还表示即然雪影十八骑出现在大梁城之中,那他们在留于这里便不安全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傲雪那个女魔头就会出现,若是她真的来了,找到了自己,那以申屠为的实力不仅在保护不了旁人,怕是自己的小命都要丢在这里。他这便提出了建议,那就是撤出大梁城,远离这并不安全之地。 前狄公主自然知道申屠为的建议为老成谋国之言,是对的。可就这样什么都没有做成便离开了,她心有不甘。这可是接近晋王的大好机会,弄好了,大乾内乱将起,现在就让她离开,她怎会同意。 轻轻的脚步声而来,柳香香出现在前狄公主的身后,“主子,事情已经向何源打听清楚了。太子的意思是...” 有了何源这个内应,果然可以第一时间得知晋王这边的消息,在得知晋王想要离开,并且已经得到了太子的支持,明日大朝之上,就会有官员提及此事的时候,前狄公主眼前瞬间一亮,她感觉到自己的机会出现了。 “请申屠先生过来。”稍后大约十息不到的时间,前狄公主便做出了决断,她要见晋王。虽然说这样有些危险,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和晋王还是有着很多的共同语言。 半个时辰之后的晋王别院。 没有了旁人的晋王早就起了床,并在院子里打了一遍拳,引来了一旁田宇的叫好之声。 “呵呵,老了,尤其有内伤在身,身体大不如前矣。”晋王摆了摆手,一幅羞愧般的模样。现在只是打了两套拳身上便出了一层汗珠,想以前便是打上个三五遍也不会有丝毫异样,看来那内伤终是伤及他身体的根本。 “哪里,大王如今的身体依然是壮如斗牛,实是晋地四州百姓之福呀。”田宇在一旁大拍着马屁,当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就见晋王虎躯一转,看向院中的一个黑暗角落中出声喝着,“什么人?” 啪啪啪! 一道身影由黑暗中走出,轻轻拍着手掌,白纱之下的口中轻吐着,“晋王果真是卓尔不群,让人佩服。” 轻脆的女子声音落入到晋王耳中的时候,他的面色有些紧张。这里可是他的别院,附近足有一千精锐士兵负责安全,怎么可能会容许旁人进入这里而不自知呢?若是来人对自己有歹意的话,他岂不是连防备的时间都没有? “大王莫慌,臣只需一声大喊,便可以引来护卫保大王之安全。”田宇也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这便出着主意,当然也是有请示之意。毕竟来的万一是大王的友人,他这一喊岂不是要弄巧成拙。 “不必。如果他们想杀本王,根本不会给我们机会喊叫的。本王要是没有猜错,还有一位客人就在附近吧,何不现身一见?”晋王不仅功夫不错,便是警觉性也很强。年轻时靠着这份警觉,曾躲过了数次刺杀。 “嗯?修为一般,警惕性倒是不错。”黑暗中,继前狄公主出现之后,申屠为也在其后走了出来。 申屠为只是一现身,便即被晋王给认了出来。虽说以前大家未曾交过手,但人是见过的,名号都是听说过的。练武之人驻颜有术,不会像常人那般老的那么快,只是一眼而已,晋王便出声呼道:“申屠为?” “呵呵,想不到老夫的名号还能让晋王记住,实是有幸的很。”申屠为呵呵笑笑,脸上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更没有不打招呼就来到晋王地盘的觉悟,就像是回到自家院子当中一般。 申屠为如此的从容,是人家有着这样的自信。宗师的修为岂是常人想拦就可以拦的住?更何况现在是黑夜,如果他想走的话,别人想发现他,追上的踪迹更是难上加难。 “什么?申屠...为?”一旁站着的田宇也脸现惊容。他跟在晋王身边的时候,曾听说这个人的名号,宗师修为,那是武者的巅峰状态。除非大军相围,用弓箭相杀,不然的话想抓到一名宗师,无异于登天之难。 田宇庆幸自己没有去喊人,不然的话惹怒了这位宗师,怕是人家随意出手便可以轻取自己和晋王的性命。若是如此,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做,一切便要结束了。 相比于田宇,晋王虽也惊讶,但并不会那般的害怕。即然认出了申屠为,那前方的这个女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前狄公主,那可是乾文帝的死对头,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晋王还是知晓的。 更不要说,晋王心中十分清楚,如果申屠为想要杀自己的话,喊不喊人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即如此,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对方是何意思。 “呵呵,原来是申屠兄呀,这位想必就是公主殿怔了吧,即然来了,便一定有所赐教,不如边喝边谈如何?”晋王指了指院中的那满着酒水的石桌,客气的说着。 “好呀,晋王家中的美酒,想必味道不俗。”前狄公主开口了,不仅答应了下来,还主动走到石桌之前,并向着晋王微微弯腰行礼,倒是尽足了礼仪之事。 晋王也是连忙抱拳回礼,随后伸手指了指石凳,又自寻了靠近自己的那个位置座了上去。 前狄公主也没有客气,选择座在晋王的对面。接着两人便举杯相邀,一幅老友重逢般的模样,干了一杯。 “果然不错。”放下了酒盅的前狄公主还感叹了一番,似乎在品尝着那美酒的滋味。 这一幕落在晋王的眼中,让他感叹不已。果然不愧是让乾文帝头疼不已的前狄公主,仅仅是这份从容之态便无同龄人可比。他印像中,这位前狄公主应该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是十六七岁而已,这般年纪之下,自己的子孙们还在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一个又能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感叹归感叹,晋王目光向前看去时,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怕不是来找本王喝酒的吧。但不知有什么赐教,这里没有外人,尽可直言。” “晋王痛快。即是如此,本宫可就不客气了。殿下,你可知道你已然大祸临头,杀机即要降临了吗?”前狄公主声音缓慢,一字一字吐出的非常清晰,可是听在人耳中却是非常不舒服。 “哈哈,哈哈哈。”听着前狄公主之言,晋王是仰天般大笑,“公主殿下,何出此言,难道只是为了引起本王的重视吗?如果是的话,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本王的确很重视,甚至还想大笑,哈哈哈。” 晋王在那里大笑着,前狄公主的双眼依然是平静如水,没有半点的波澜。直到看着晋王狂笑了好一阵,声音渐渐落下之时,她亦是开口说道:“怎么?晋王不相信是吗?那可否与本宫打一个赌,明天早朝之后,怕是乾文帝就会派出大批军士来“保护”殿下,那个时候,你怕是想要走出这个别院都会十分的困难了。” “嗯?为何?”看着前狄公主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晋王心中也重视了起来。 “为何?只因太子做了选择,站在了你这一边。那以当今皇上的猜疑心之重,他还会留下你吗?即便是留下你,也是不会给你任何的自由,那时你将成为真正的牢中鸟,飞逃不得了。” 前狄公主的声音还闻听在耳边,晋王已然是面色大惊。 晋王想不到,下午才与太子商议好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会被这位前狄公主所知,此人如何会有这般大的能量呢? 晋王更想不到,自己一时着急,归家心切,竟然忽略了乾文帝的猜忌之心。不错,太子没有做出选择帮谁以前,他还是安全的。可一旦太子做出了选择,以乾文帝的猜疑之心,便不可能在允许自己与外个联络,派来重兵也是理所当然。说是保护,实则就是监视而已。那样的话,不仅自己再也逃不出大梁城,怕是一生也不会逃出乾文帝的手掌心,逃出他的控制。 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晋王脸色大变道:“不好。现在应该去通知太子,不能让他在明天的朝会上替本王说话。” 晋王现在才反应过来,显然有些晚了。此时已是宵禁时分,大街上不允许有人在走动,在想改变这个结果怕是很难。再者,太子怕是已经将事情安排好,毕竟从下午到晚上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前狄公主正是抓住了这个时机,等到事情不可改变的时候才出声提醒,唯此,才能将她的利益最大化。达到自己的目地。 第一百七十四章 晋王的决定 来早了不行,提醒之后或许就会改变现状;来晚了不行,明天在来,有些事情在做准备就来不及。所以此时她出现了,出现的恰到好处。 眼看着晋王在提醒之下知道做错了事情,前狄公主就知道自己的目地有很大机率可以达成,她这便开口说道:“晋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一想明天朝会之后怎么办吧?” “是呀。都晚了,明天朝会...呵呵,怕是乾文帝会派兵以保护为由来监视本王,从此之后,本王就只能在这里呆着,成为笼中鸟哪里也飞不去了。”晋王自嘲般的说着,脸上现出了苦笑。 想到乾文帝的杀伐果断,想到他的阴狠手辣,晋王就知道这一次定然会激怒于他,后果是不堪设想。 一旁的幕僚田宇也陷入到沉思之中,做为上等谋士,他的职责就是为主子分忧。但现在,明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却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这里不是太原郡,不是他可以随时下令,改变事态结果之地。这里是大梁城,他们的命令得不到有效的执行,就算是有些想法也还是难以实现。 晋王也好,田宇也罢,此时都是一脸无奈之色,这一切落在了前狄公主的眼中,白纱之下的那些俏脸似是已经笑开了花,只是并没有什么人看到而已。“晋王殿下,事情已经发生,便不要去想着后悔二字,倒不如考虑一下,明天之后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还能做些什么?乾文帝猜忌心极重,他一旦下了决心,是不会在给本王出手的机会。”晋王摇了摇头。如果说之前他还信心满满可以达成自己的目标,还是因为他了解乾文帝的底线在那里,只要他不真正的碰触,为了大局,对方也不会真的选择下狠手。可一旦他威逼过甚的话,那一切都不一样了,只会逼着人家下决定。 相比于软禁了自己,乾文帝的确要受到不小的压力,这其中有朝堂的,可更多还是晋军以及其它藩王带给他的压力。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他的帝位之稳固,乾文帝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定然是会下重手,总之他是绝对不会看着自己与太子走到一起,更不会允许任何人打着他们唐氏的江山的主意。 “不!晋王殿下,你还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前狄公主开口了,“晋王殿下是人中之杰,此次大梁之行,你其实已经达到了目的,不管是挑拨太子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还是让太子许诺以后晋王之位可以顺利的沿续,晋王都做的很好。能在乾文帝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些事情,便已经证明了晋王的能力,只是你原本就错了,你的目光还是太狭隘了一些,心也不够大,做起事情来也不够果敢,这才使得现在如此的被动罢了。” 前狄公主是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说的是晋王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这位仅是十几岁的公主竟然有如此洞察人心的能力,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心意一般,把自己的想法分析的如此之透彻。 前狄公主自然是不会有这么厉害,只是当柳香香传回了何源的汇报,在得知了太子与晋王的对话内容之后,她才做出了这种判断。现在当着晋王的面说了出来,看到他的反应时,便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想法。 晋王被前狄公主的分析给震到了,在看向对方时,已经不在把他当成一个少女,而是可以同等般的存在,他出声问着,“公主殿下,本王这一次的确是大意了。但不知公主所说的本王心还不够大是什么意思?” 终于上套,主动问出,前狄公主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呵呵笑道:“晋王不要不承认,你一直在想着谋求着大乾的江山吧。即是如此,即然人已经来到了大梁城,也离去不了,为何不干脆搏上一把,把乾文帝推翻下马呢?” “推翻乾文帝?”纵然是晋王的野心一直很很大,可还是被前狄公主这句话给惊吓到了。 要说心中没有过样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可是想要达到这样的结果何其难也。如今大乾外表看起来虽然派系极多,各皇子之间的争斗也很激烈,但大局依然还是被乾文帝所掌控着,在加上他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想要推翻他,那便等同于登天之难一般。 如果是旁人说这句话,晋王不仅不会理会,还会在心中嘲笑对方的异想开天,但这是前狄公主说出来的,他就不得不好好的琢磨一番。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到沉思之中,他在想着前狄公主即然说出这些,那一定是有了计划,这个计划会是什么样的呢? 一边想着,一边看向着前狄公主,余光正好扫到了申屠为的身上,晋王不由全身一颤,似想到了什么般的说着,“公主殿下莫非是想派人入宫刺杀皇帝?” 也不怪晋王会这般去想。如今大梁城中,朝臣都听命于皇上,想让这些朝臣们起来造反是绝无可能;军权又握在乾文帝的手中,不管是守护皇宫安全的两万金甲卫还是守着大梁城的五万银甲卫皆是无军令不得妄动。就算是唐信可以凭着太子的能力动用一些军力,也只是少部分的而已,于大局无碍。 军、政都无法撼动皇帝之下,想要夺权是何等之难,除了刺杀怕也想不到其它的办法了。 晋王说出了答案,便一脸期翼的看向着前狄公主。后者果然从容般的点了点头,“晋王高见,但不知道如果大梁城内乱了起来,乱到不得不调动守护皇宫的金甲卫时,如果我们派出宗师级高手去刺杀乾文帝,会有几成的胜算?” “嘶!” 晋王闻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回答道:“事出突然,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呵呵,那不知道晋王愿不愿意一赌呢?”前狄公主那双美丽的双眼轻轻眯了起来,甚是好看。 赌? 之所以用赌这个字,那是证明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说,如果赌输了,晋王怕是不仅再也回不到晋州,便是想要在大梁城安心养老也会很困难。或许他不会死,但结果并不比死了好受到那里去,他会被幽禁,衣食都有人控制着,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彻底死去的那一天。 又可许他可以逃出大梁城,但从此之后乾文帝就会小心提防的他,想要以手段谋求帝位便是不可能,唯有实力强横的一天光明正大来取之,但那似乎是难度不小。 反之赌赢了,一旦乾文帝有什么三长两短,太子就会成为顺位继承人。如此一来,他就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在凭着他有晋军二十万做后盾,这个新天子很大的可能会依仗自己。到时候只要他略施手段,就可能会抢了新皇的位置,由自己做皇帝,从而达到李家取低唐家夺取天下之目的。 结果是如此的诱人,由不得人不去心动。更重要的是,就算是不想去赌,现在的晋王还有路可走吗?幽禁到死的滋味就是那么好受? 思来想去,似乎晋王已经没得选择。目光抬起在看向前狄公主的时候,晋王掷地有声的回答着,“本王赌了!” “好,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此,本宫愿意助晋王殿下一臂之力,所用力量可由其使用,但晋王荣登大宝的那一天,需要派出一支军队配合本宫重新夺回北狄的政权,本宫也可以保证以后北狄就是晋王的忠实盟友,并愿意奉晋王为主,世代不改。” 前狄公主也说出了她的目的和需要,这对于晋王来说自然不算什么。都说北狄都是荒芜之地,便是给了他晋王,他还要抽出精力去打理,甚至麻烦。 一个不能创造利益,还有分担精力之地不是他所看重的,那一块根本就看不上的地盘归属何人对他而言自然都是无所谓的。 晋王要的是杀掉乾文帝,现在前狄公主可以做到,这便足够了。当下他也举起了右臂,似是起誓般的说着,“好,本王愿意与公主殿下结为盟友,以后世代友好。” “好。”前狄公主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激动。利用晋王制造混乱,扰破大乾的内政,正是她此行的重要目的。如果可以借机杀掉乾文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为了共同的目标,晋王与前狄公主这便走到了一起。接下来便是两人座下来商议大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计补充,不时一旁站着的田宇也会说上几句自己的看法,直到天色快大亮的时候,前狄公主才像来时一样悄无生息的离开。 有关前狄公主的到来,除去晋王与田宇之外,其它的晋军都不知情,这就避免了消息走漏的可能。晋王目送着前狄公主离开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田宇说道:“去把翁将军找来议事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太子发难 又到了五天一大朝的日子。 太极殿中,站满了文武朝臣,他们恭敬的站立于大殿之中,一个个官服在身,高昂着头,个个看起来都像个人物。直到太监的声音突猛般响起,“皇上驾到”四字一出,这些朝臣们很快就换了一幅神色,一个个弯着腰,低着头口口声声的说着,“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文帝如往常一般的来到金銮殿上的金龙椅上座了下来。先是巡视了一下大殿,这才声音沉稳的说着,“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臣高呼感谢之后,这便一个跟着一个的起身站好。 曾几何时,乾文帝第一次座在这里的时候还是满心的激动,内心也是踌躇满志,想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强大大乾,带着这个王朝走向辉煌。 可只有人在其位的时候,方才知道,有想法是好事情。但要想实现想法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面对着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就像是一个纠缠在一起的蜘蛛网一般,动静稍大就可能从网上坠落下去,从而摔上一个粉身碎骨。 乾文帝不是没有想过改变,不是没有想过改革。总几何时,他还抡起过大斧,一幅要好好整理一下朝纲的模样。但最终斧头还是没落下去。 究其原因,大乾王朝的外敌太多了,不说东瀛、北狄、南越、西蛮,单就说表面依附于大乾的那些手握重权的藩王们,便是他的心头大患,他们就像是黑暗中的恶狼一般,随时在窥伺着他的帝位。 一个弄不好,一件事情做错了,就可能会给他们以机会上来狠狠的咬上一口。若是在逢着内部不稳之时,怕是大乾只会让这些人嚼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点。 深知这个道理的乾文帝,就不得不压下他的杀伐之心,整天像是一个老好人一般的座在这金銮殿上,听着众臣的朝贺,听他们口中所说的国家强大,百姓安乐。又或是看着他们之间的争斗,寻找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平衡点做出各种合适的处理决定。 与其说他是一言九鼎的皇上,倒不如说他是一个为了平衡各方利益而选出来的临时话事人罢了。这并不是乾文帝想要的,他要的是真正的大权在握、真正的说一不二、真正的带着大乾走向辉煌。 很可惜,这些只是想想罢了,现实是残酷的。乾文帝的思绪也很快的回归到了现实之中,看向群臣们一幅有本早奏,无事退朝的模样。 只是今天的朝会注定不会无本而奏,注定是要经历一番争斗,甚至是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臣有本要秦。” 朝臣们不过是刚刚起身站立,礼部侍郎何源便手持白玉笏板第一个站了出来。 何源站出来的那么一瞬间,乾文帝的左眼不知不觉的便跳动了一下,他有着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臣启奏陛下,晋王疾劳成病多年,现已经是病入膏肓,便是连御医诊治之后都表示没有办法医治。所谓落叶归根,启请皇上准许晋王离京,回到晋州之地养老,以后也好埋在晋地,以全人之根本,望皇上准奏。” 何源低着头说完这些话后,就站立在原地,并没有要马上退回的意思,他在等待着乾文帝的回答。 一般的臣子在上奏进言之后,若是人说完话后就退了回去,便表明他提的就是建议,皇上采纳也好,不采纳也罢,他都不会在提任何的意见。 反之,若是奏本呈上,人却没有退回的话,那就是一定要一个说法了。哪怕是不同意也可以,至少是要当朝回答的。 何源这一站出来,态度一表而出之时,不少的臣子是面色大变,更有人者已经忍不住与身边相熟的朝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晋王是什么人?想必已经不用多说什么,像是什么手握大权,一方诸侯,窥伺帝王之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真的要老死了,也是轻易不能放虎归山,不然就会祸患无穷。 人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正是这个道理。 现如今,晋王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以着乾文帝多疑的性格又怎么会放他回去? 就算是要放他回去,那也要皇帝心甘情愿,而不是哪位朝臣进言了就可以解决。按说身为三品官员,何源不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站了出来,这意思就很是奈人寻味,在考虑到他可是太子的人,难道他的所为是受太子之命不成?难道说是太子与晋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 事关重大,由不得臣子们不去多想。此时做为风暴中心点的何源一直在低着头,不敢抬上哪怕那么一下。 何源当然知道第一个站出来说着这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弄一个不好,就会被皇帝记恨上,那以后就要小心了,或许哪天抓了你一个小错就会大加惩治。 只是明明知道这些,何源还是要站出来,因为他已经别无选择。上有太子之令,下有柳香香的逼迫,体内又服了毒的他只能在这一刻站出来,不然不等皇帝收拾他,太子和柳香香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何源站了出来,金銮殿上的乾文帝面色已露出不愉之意,事情涉及到一个手握军权的藩王,他要如何的发落和处理岂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可以一言而绝的呢? 这根本就是在挑衅自己这个皇帝的权威。不是你能插手和置疑的事情,你要跳出来管,置皇权于何地? 有些生气的乾文帝便想开口训斥何源几句,也让其它朝臣们知道,有些事朕可以低下头来和你们商量,那是给你们脸面。但有些事情却是不可以,那只能是朕一言而绝,谁若是妄想将手伸进来,那就要做好被斩断手臂的准备。 乾文帝的嘴巴本欲轻张,就要给何源来一个当朝训斥之时,下面的朝臣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陛下,何侍郎考虑的不可谓不周全。晋王年纪大了,又有一身疾病在身,此时送他回到晋州归乡,可以为陛下驳一个善名,何乐而不为呢?在说晋军缺乏管束,让他们离京也是于国于民的大好事情,还请陛下恩准。” 这一次站出来的人,身份就很高了,正是百官之首,曾经太子的老师,当朝左仆射夏悠然。 如果说何源站出来,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乾文帝的心思,夏悠然站出来的那一瞬间,便是代表着太子的态度,以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 做为太子以前的老师,也是当今太子在朝堂之中最大的靠山,夏悠然的一举一动都可以代表着太子,甚至很多时候他说的话,也可以代表着太子的心声,现在连他都站了出来,那不是一两句喝斥就可以把事情画上句号的。 尤其是夏悠然拿晋军在大梁城的所为说事,更是在一瞬间点燃了不少朝臣们的心。这段时间,晋王找事,乾文帝采取着不管不顾的放任态度,不知道多少的朝臣在晋军手中吃了亏。可以说他们在骨子里恨透了这些晋军士兵。 晋军士兵的胡作非为、嚣张跋扈,早已经让众大臣们心中不满。现在有了可以让晋军离开的机会,众人自然是大加支持。至于说皇帝是不是不想让晋王离开,那是乾文帝与晋王之间的博弈,他们不想涉及,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看到的是自己的利益不受损便行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夏悠然站出来之后,便有着更多的朝臣跟着站了出来。其中有一部分是太子系的,但其它中立的朝臣也有不少,显然这些人都是吃了晋军的亏,心中巴不得他们离开呢? 与会的朝臣数量大约一百二十余人,这一会的工夫就站出来四十人,达到了三分之一的规模。看着这一切的乾文帝不在出声,不仅如此,他还一幅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众朝臣,他想要看看还有谁会跳出来。 站在首排的庆王、太子、襄王三位,此时面色各不相同。 庆王一幅老神哉哉的模样,他是不会参与这样的事情中来。尤其是在没有看到父皇明确的表态之前,他更不会擅自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事实上,从支持他的范师通由左仆射被降为翰林大学士之后,他在朝堂之上就渐渐的成为了一个透明人,或许私底下还会搞一些小动作,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直都是自当哑巴,成为了一个看客。 太子不用说了,一脸的自信。即然已经与晋王达成了协议,那就会去遵守。他还需要对方对自己更多的支持,为此哪怕惹来父皇一时的不快,他也顾不得许多。 相比之下倒是襄王的脸色显得极为犹豫。 太子与襄王的对立关系可谓是举世皆知,便是大梁城的普通百姓也是知晓的。晋王做为太子的舅舅,这一次入京之后,手下的晋军士兵便没有给襄王找不痛快。很多襄王旗下的产业和生意都遭受了不同的破坏,不用说,这是晋王在替太子站台,打压襄王。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太子的处境 凭着这一点,襄王自然是在心中希望晋王与晋军可以离开,他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只是他在朝堂上的作用,一向是以反对太子为核心。现在摆明这些上奏之折都是按太子的意思行事,如果他现在也表示赞同的话,岂不是和自己平时的所为不符吗? 可晋军的存在,真的让襄王很是头疼。 思来想去,襄王还是做出了为自己的利益支持太子一次的决定。大不了以后在事事反对太子好了,只是一次的支持算不得什么吧。 有了决定的襄王这便一步站了出来,向着乾文帝行礼之后开口说道:“儿臣附议夏仆射之言。” 襄王也表态了,落在乾文帝眼中,不由就是一惊。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三儿子是什么德行,他这个做父母的在清楚不过,完全就是一个没有原则之人,很多时候是为了反对太子而反对,哪怕那样做于他没有丝毫的好处。 越是这样,乾文帝反倒越是放心,他最担心的就是下面的臣子和皇子会齐心协力,如此一来那才是危险的信号。可这个一向让自己放心的襄王竟然也支持起太子来了,难道说他也暗中联系了晋王不成? 想法只是一出现,乾文帝就自我给否决了。晋王是支持太子的,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如此与襄王间只能是敌对,且还是那种不可调和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太子转而与襄王联手呢? 即是不能,答案只有一个,前一阵子晋军在大梁城中把襄王的产业折腾的太惨了。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又没有要插手之意,以至于襄王看到有让晋军离开的机会,这才被迫的跳出来,与太子暂时的站到了一起。 襄王或许是被迫做出了选择。可不得不说,这依然还是没有原则的表现,看在了乾文帝的眼中,只会让他对这个儿子更加的失望。一个没有原则,只有眼前利益的人,这样的人是不配做皇帝的,不然只会把大乾带入到万丈深渊之中。 襄王的决定,落在一旁太子的眼中,他只是冷然一笑而已。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他与恩师夏侯的意外,这原本就是他们商量时就预算会出现的。现在看来,襄王果然是草包一个,为了一时的利益,为他们所用。 当然,这样也好,有了襄王的加入,带给父皇的压力只会更大,他们的胜算也就会高出许多。 随着襄王的站出,朝臣中又是近二十人站了出来,表示着附议之意。一时间一半的朝臣都站了出来。当座在金銮殿上,乾文帝扫过这些上奏朝臣之身,看到呼拉拉的这一片人海时,他心中更加坚定了要留晋王在大梁城的决定。 看看吧,晋王才来到大梁城多么的时间,竟然就可以得到这么多朝臣的支持。尤其是太子那里,竟然连父子关系于不顾,也要站在晋王那一边,这样的人,如果放了回去,岂不是要放虎归山了吗? 这几日,乾文帝也想了很多。其中想的最多的就是为何晋王要入大梁城,明知道有危险还要来。 现在看来,晋王分明是带着目的来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离间自己与太子间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晋王做为舅舅都愿意将晋军兵权交给太子,可自己做为父皇,却舍不得将五万银甲卫的兵权交出。 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太子会选择相信晋王,帮助晋王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乾文帝输给了晋王一筹。 一旦晋王要是真的离开了大梁城,乾文帝与太子间的感情也不会像原本那般的亲近。更重要的是,一旦晋王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乾文帝想要借机发兵晋州,夺权四州之权时,太子一定会站出来反对,这才是晋王的最终目的,为了子孙而做的最后努力。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内部的声音都不一致,还怎么兵发晋州? 晋王宁愿拿自己残命来赌,不正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看似是晋王赢了。可是乾文帝并不这样想,他输了第一局,便不能在输第二局,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把晋王留在大梁城,这样的一个祸害是绝对不能在放回到晋州,那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一位皇帝有了决心,又岂是他人可以轻易改变?即便是现在有众多朝臣不支持自己的决定,那又如何?他终是皇上,他一旦要下了决心,下面的人也只能干看着不是吗? 最重要的,按住了晋王,其它人便是跳得在欢也难起什么作用。这是让乾文帝可以放心之处。 朝堂之上,应该跳出来的臣子都已经站了出来,那些没有表态的或许不是完全的支持乾文帝扣下晋王,但也不会反对。对于众朝臣们的态度和意见有了一个认识之后,知道谁可以重用之下,乾文帝终于开了口,“众臣们的心思朕知道了。这样,朕随后会派御医前往晋王别院探望晋王,如果晋王的身体没有大碍,可以经得住长期的路途跋涉,朕便准了你们的要求,让晋王落叶归根便是。” 没有反对,只是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这便是乾文帝的精明之处。至少派出的御医会有何等的意见,那还不是由他这个皇帝说了算? 四两拨千斤! 乾文帝竟然不给予正面的回答,而是套用了这样的一个路数,是让众臣们反应不及的。尤其是做为百官之首的左仆射夏悠然,他自是第一时间看清了皇帝的用心,心中即是一惊,当即又一次站出来说道:“陛下,晋王的身体的确不好,但想来归乡还是可以做到的。实在不行,大可以安排御医同行,如此可保无失一失了。” “嗯?夏仆射,你在质疑朕的决定吗?如果晋王因为身体的原因死在半路之上,这个罪名你可承担的起?”目光看向着站出来的夏悠然,这一刻乾文帝已经不掩饰他的怒意。 虎目一瞪之下,夏悠然怂了。或是说他不敢做这样的保证,他也保证不了。让一个人死,并非是一定要身体不好,还可以有其它的很多种方式,如果他做了保证,晋王真的死在前往晋州的半路上,那他岂不是要背这个锅?那样一来,晋王还是要死不说,他也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悠然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不敢在说些什么,更不要提其它的大臣,当所有人都变成哑巴的时候,乾文帝用眼神示意着一旁站着的严福,当下太监那独有的公鸭声响起“退朝!” 连询问众臣的意见都没有,直接宣布了退朝,可见此时的乾文帝已经无心去处理其它的政事。 走出太极殿的乾文帝一边行一边对身边的严福说道:“派御医前往别院为晋王诊治身体,同时派人将别院包围起来,就说在治病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去探望,太子也不行。还有调集银甲卫盯紧着南城的晋王军营,一旦他们有什么举动的话,可以不经请示直接动手。” 乾文帝接连的下达着命令,摆出了一幅你晋王便是死也要死在大梁城的模样。一旁的严福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看乾文帝在没有什么旨意之后,答了一声诺后,便转身离开。 众朝这一会也下了朝,正三三两两的由太极殿向安定门外走去。 太子与夏悠然走到了一起,两人都是面带肃容,一幅心情不好,生人勿近的模样。 按着昨天晚上两人商量的结果,有这么多的朝臣站出来起奏,在加上襄王的心理阴影下,半数朝臣齐心协力,为了朝局的稳定皇帝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才是。 现在看来,他们终是失算了。 乾文帝的确没有当朝否定,可也没有同意。派出御医不过就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现在看来,怕是晋王想要离开大梁城将会变得非常困难。 太子心情不好,想的是答应了晋王的事情没有办到。却不知道站在他一旁的夏悠然想的更多,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太子的地位还稳不稳固的问题。 这一次太子虽然没有站出来,但不管是何源还是夏悠然站了出来,便已经表明了太子的态度。对这一切皇帝不可能看不明白,可他还是没有同意奏本,这所代表的信号才是十分重要。 不惜当着众朝臣的面打了太子的脸,这岂不是会让有心人以为太子地位不稳了吗?这样的后果乾文帝都不放在眼中,那是不是证明皇帝已经有了更换太子的想法? 这个结果一出现在脑海之中,夏悠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在看一旁的太子似乎没有想到这些,还是苦着一张脸,非是惊惧交加之色时,他不由小声的提醒着,“殿下,事情不妙,怕是陛下对殿下已经心怀不满,甚至...” “甚至什么?”太子还是没有想清楚,而是不以为意的问着。 “甚至已经起了换殿下之心。”夏悠然咬了咬牙,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与苏家的再合作 做为太子的老师,夏悠然一身都贴满了太子的标签。除非太子可以荣登大宝,不然换成任何一人称了帝,都不可能重用于他。哪怕他能力再强,结果也不会改变。 也就是说,夏悠然只能支持太子,哪怕这是一条艰难之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即是两人的命令和荣辱已经绑到了一起,他自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换...换...接下来太子两个字,唐信始终没有说出口,他一脸惊异的看向着夏悠然,在开口声音中都有了发颤之意,“恩师,事情不会如此的糟糕吧。” “或许是老夫想多了,但不管怎么样不得不防呀。陛下显然是不喜欢晋王,殿下与晋王走的太近,难免会让人生疑。”夏悠然不想太过的打击太子之心,便出言宽解着。 只是有些话已经说了出去,在太子的心中便留下了阴影,又岂是找一个借口就可以释然的? 太子这一会已经不去想怎么向晋王那里交待,而是缠着夏悠然问着,“恩师,父皇真的不要信儿了吗?还是说他从来就没有让信儿接替大位之意,一切不过就是在信儿自己造的一个梦而已?” 太子越说神情越是低落,以至于到后来的时候眼泪已然从眼角处流出,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委屈极了的孩童一般。 “太子莫哭。想要证实很简单,就看太子还能不能见到晋王了。如果还像是以前那般随时可见,想必陛下只是生气,不会把太子怎么样了。”夏悠然连忙于一旁劝慰着。 允许太子见晋王,便是证明皇帝只是提防着晋王,没有提防太子之意,如此算不得什么。反之,那就真的要让人警惕了。 “对,对。”太子显然也想通了这些关节所在,“孤先不回东宫,先去晋王别院看看。” 说完话后的太子,脚步明显的开始加快,出了安定门进入到属于自己的马车中后,这便急速赶往晋王别院。 太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相比于领了旨意后就开始行动的银甲卫,显然还是要慢上了三分。等到太子的车驾赶到了晋王别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千武装齐全的银甲卫将这里团团包围着,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晋王在医治期间不受外人的打扰,可明眼人都能多看出来,这分明就是将晋王软禁了起来。 太子让侍卫长陈厚拿着自己的名贴前往别院大门口,说是要探访一下晋王,也一样被拦了回来。按着银甲卫的说法,晋王在调理身体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便是太子也不例外。 陈厚回来汇报之后,太子便瘫倒在了马车之中不在动弹分毫。 最坏的结果来了,自己都见不到晋王,这岂不是说父皇连自己都开始提防了吗? 让一位帝王提防自己,想来已经可以说明了很多的问题。这一刻的太子感觉到前途是一片的渺茫,甚至是黑暗。 ...... 苏府。 一身青衣的沈傲正座在苏荀老先生的面前,两人品茶谈天,说不出的惬意模样。 相比于朝堂上的紧张气氛,从大臣的心事重重。苏家大厅之中,一老一少两人的聊天充满着关切和温和之意。 沈傲伤了太子,被抓入到天牢之后,苏荀可是当真被急坏了。 商场上征战一生的苏荀,别的能力不敢说多强,可是看人的能力还是很准的。通过与沈傲的接触之后,他很看好这位少年,不仅是那层出不穷的新物品,还有种种的经销手段。 苏荀已经向以后接班的长子苏同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和忠国公处好关系,以后苏家的发展只要可以与沈傲牵连在一起,便不必担忧事业会滑坡,家族会出现问题。 如此看好的一个年轻人,却突然间入了天牢,眼看着连性命都要不保。苏荀如何不急,他甚至还联系了一些朝臣,还花银子找了一些重臣,想要救下沈傲。 可惜这一次伤的是太子,那些朝臣们都自知滋事体大,哪里有人敢接这个茬。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好在的是沈傲一直在天牢之中,并没有被问斩的消息传来。国昌隆也在长公主的亲自主持之下,正常发展,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苏荀这才放下些心来,可无时不刻在注意着天牢那边的动静。最终接到了消息,沈傲被送到了寒山寺,有说他有疯病的,也有说觉醒大师梦到了佛祖,说是忠国公有着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这才免除了一死。 不管是什么结果吧,沈傲无事了,这就让苏荀非常的高兴。当天晚上还多吃了二两饭,多喝了一杯酒。即然沈傲可以从天牢中走出来,那就一定不会有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的回到国昌隆中主持大局。 这些天,沈傲不在,其它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但玻璃制品却在没有向外拍卖过,使得之前的那些玻璃制品的价格是一天一个价,翻着跟斗向上涨,为此不知道多少有钱人后悔之前没有多拍一些玻璃制品,哪怕就是自己不喜欢,留着出售也是好的。 这自然是沈傲没有出现的原因。沈兴管家深知玻璃的诱惑有多大,为了防止有人趁机抢货,这便停止了玻璃的拍卖,哪怕库房中已经囤积了很多。 玻璃制品倒是没有苏家什么事情,他也谈不上什么损失。可仅是他与沈傲合作的沈氏宣纸便已经赚了不少的钱。照着现在这般发展下去,怕是用了多少年苏家的实力又会上涨一大截,到时候与粮食大王何念丰平齐也非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沈傲带给苏家的。现在得知其人登门而来,苏荀哪里有不亲自迎接的道理,不仅如此,还叫来了长子苏同在一旁给自己和沈傲倒酒。虽说苏同的年纪便是做沈傲的父亲也够格了,但生意上的事情从来不以年龄而言,而是要看最重的实际能力。 沈傲就这样安然自得的座在苏荀的对面,以他的心理年龄并不相差什么,任由他给自己倒酒也就没有什么心理上障碍。 “来,忠国公,恭贺你平安无事。”苏荀举起了酒杯,笑呵呵的说着。 “谢过苏老先生。”沈傲也是晒然一笑,举杯相迎。 像是苏荀这般身份的人,所谓与朋友一起吃饭喝酒,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次要的,都是点到而止,相比之下他们商谈的事情才显得更加重要。 “忠国公,这一次即然无事,想必应该很快会重新的主持国昌隆的事情吧。呵呵,说实话,老夫已经盼望许久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忠国公要准备做什么,如有需要,我们苏家自然是会全力支持。”苏荀从不小看沈傲,更不会以年龄看人。他算是把沈傲当成了同等地位的人,说起话来的时候少了一些的试探,多了一些的真诚。 “苏老先生太客气了。别说,这一次某来还真是要和苏家合作的。”沈傲同样脸带微笑而回。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今天能出现在苏家,显然是有目的。他需要做一件大事情,需要苏家的全力支持。 换句话说,这件事情必须要有苏家的支持,不然将很难成行。沈傲也有信心会让苏家同意。无他,唯利益尔! 沈傲能出现在苏府,苏荀便已经想到了合作的可能,所以听到这句话后并不惊讶,反而是饶有兴致的问着,“但不知道要合作什么。当然,老夫对忠国公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的意思,只是好奇,想提前知晓而已。” 沈傲轻点了点头,一幅能够理解对方心情的模样。但他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而是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苏老先生,但不知你对小子是如何看法,小子值不值得老先生的信任呢?” 有些不明白沈傲所问之因,但苏荀还是实话说实道:“忠国公的能力,老夫是十分佩服的。对你自然是信任有佳。” “嗯,多谢苏老先生的看中。但小子还有一个问题,现在国昌隆中什么东西最赚钱呢?”沈傲很满意这个答案,微笑间继续问着问题。 “最赚钱的,当是玻璃制品无疑吧。不瞒忠国公说,现在玻璃的价格便是老夫都眼馋的紧,几次都差点把府中的玻璃制品给脱手卖出去了,呵呵。”苏荀似是开玩笑般的说着。 做为国昌隆的中唯一的至尊会员,内部拍卖的时候苏荀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后拿下了好几件自己喜欢上的玻璃制品,现在如宝贝一般的摆在他的书房之中,等闲之人便是想摸一下都做不到。 “玻璃制品吗?”沈傲听到了答案之后呵呵笑了笑,随后像是无意般的说着,“这东西国昌隆中已经堆满了两个仓库,只是一直没有外放而已。” “咳咳!”正将一杯参茶向口中轻递的苏荀这一刻咳嗽了起来,使得茶叶撒在了裤角之旁都没有注意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乾钱庄 苏同的情况更好不到哪里去,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便是连父亲那里的异样都没有注意到,只是如同看呆了一般的站在一旁,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数息之后,苏荀反应了过来,连忙将茶杯放下,目光再次落到沈傲身上的时候,眼中带着疑问说着,“忠国公,这件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当然,小子当然不会在苏老先生面前说笑了。一个多月来,某虽然被关起来,但下面的人还在炼制着玻璃,并没有停下,能有这些存货并不为奇。”沈傲一幅风轻云淡般的说着。 沈傲一幅很轻松的模样,落在苏荀的眼中,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国昌隆的仓库到底有多大,他做为至尊会员自然是见识过的,堆满了两个仓库,那是何等多的存货。看来之前对外公布的玻璃极难炼制,产量低下也不过就是一个说词罢了,为的就是抬高玻璃的价格罢了。 想到这么多人,包括自己都被沈傲给骗了。苏荀只得一边摇着头,一边道:“老喽,老喽。” “呵呵,苏老先生太过自谦,你怎么能算老呢,玻璃制品不过是您不熟悉的领域,所以不甚了解而已。接下来小子要与苏家合作就是苏老最为擅长的行业。”终于说到了正题,这些话也继来了苏荀的注意。 “做什么?” 看着苏荀没有一点不镇定的样子,反而还显得有些猴急,沈傲也不在绕弯子,直吐出了两个字——金银。 “金银?”这个答案让苏荀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中竟然就闪过了一道厉色,“忠国公不会是也想涉及金银手饰行业吧。” 也不怪苏荀这一会的态度大变。苏家就是靠着金银手饰起家的,自然清楚这个行业中的利润有多少。虽然说苏家再强,也不可能彻底的垄断金银手饰,但随便一个外人想要进入这个行业也会受到苏家的打压,这原本就是一种保护的手段而已,所谓同行是冤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沈傲虽然与苏家的关系不错,但一切不过就是建立在双方可以有更多的合作,可以带给各自更多的利益而已。相反,如果两人的合作,损失了一方的利益,那分分钟就可能会翻脸,甚至成为了对手。 听到沈傲说出金银两字的是时候,苏荀自然就想到了他苏家的立足之本,以为这是沈傲看中了这个行业,那就等于是要从苏家的碗里向外扒食,他当然不会给好脸色看。 苏荀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沈傲的意料,如果有人想要针对他而采取什么商业行动,他也不会高兴是一样的道理。“呵呵,苏老先生先不要生气,小子说的金银与苏家所说的金银是完全不同的。” “不同,那是什么意思?”苏荀感觉到自己有可能误会沈傲的意思。毕竟如果人家真的要打苏家的主意,也不会傻到直接和你公开的说,让你有所提防了。 “钱庄!”还是两个字,却是道出了沈傲来苏府的真正用意。 有关钱庄,在当时还不为人知,也从来没有人这般的做过。大家似乎都习惯了将现银放于家中存放,似乎这样才是最安全的。沈傲却不这样认为,天天看着一箱箱的金银就在自己面前划过,然后随时可能会拿出去又送回来,一来二去之间,必要的磨损与消耗就不知道多少,真是让人心疼。 更不要说用现银买东西还很不方便。 就像是那些来买玻璃制品的人,哪一个不是大箱小箱的带了很多,用不上在拉回去,不仅费事,其中消耗更多。 为解决这个麻烦,沈傲便生出了要开一个钱庄,以银子换银票,即方便了大家,又可以减少金银的消耗。当然,最重要的是沈傲可以从中得利,摆在明面上的好处就是他如果可以控制了钱庄,就等于控制了很多人的命脉,自己在做什么危险事情的时候,国为利益关系,出面保护他人的就会更多,这对于加强他的自身实力是可以起到极强的作用。 有了想法,沈傲就要考虑事情的可行性。即然是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做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收益很丰厚,同样危险性也很大。在者以他现在的实力怕还无法达到让人完全相信的目的。他这便想到了苏家。 一来苏家是大乾顶尖的豪族,很有钱,信誉也很不错,拉上他们可以减轻不少的压力和多上一些的认同感。二来,苏家在炼制金银上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开钱庄这也是必不可少的过程。毕竟不是谁存银入钱庄的时候,银子的规格都会是一样的,这就需要重新的炼制,有了苏家的帮忙,这将不会再是问题。 这沈傲就来到了苏家,亲见了苏荀,说出了来意。 说出了钱庄两字这后,沈傲就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认识全数的讲了一遍,面对着苏荀不理解的,还一一做了解答。 一个多时辰之后,苏荀问完了自己应该问的问题,脸色上是一片的潮红,显然这一番的对话下来,让他对于开钱庄有了更多的认识,其中的利益也是让他心动不已。 按着沈傲所说,有钱人可以存银子入钱庄,由钱庄给他们开具银票。当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可以直接到钱庄来提银,存多少便可以提多少,不仅没有消耗之说,且还会给予一定的利息做为回报。 像是苏荀这般经常动用银子之人,其中有一个道理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明明一万两银子,几次出手和收回之后,怕只剩下九千多两,缺少的钱可不是被人给贪污了,而是耗损掉了。这就等于是无形的缩水,实是让人头疼的很。 现在好了,有了钱庄之后,银子不仅不用的时候不会缩水,反而还会带来更多的利益,且用的时候也一样会非常的方便。当真有如此好事的话,苏荀是一定会考虑将苏家的银子放入到钱庄之中,不说一定要钱生钱,至少没有了损耗,这便是可以节省不少的银钱。但前提是开银庄之人一定要有极好的信誉,倘然是今天存银子,明天想用,取不出来的时候,那就真的是叫天不灵,叫地不显了。 主意是好主意,但苏荀还有两个问题。“忠国公,如此一来,我们赚什么呢?还有就是怎么能保证钱庄的信誉,从而让大家都去相信它呢?” “问得好。”沈傲笑着点头应道:“赚钱的事情很简单,有了足够的银子,我们可以借给那些需要用银子的人,他们只要有足够多的抵押之物便可以,当然借的这部分银子是有要利息的。他能还了银子,我们就可以赚取丰厚的利息钱,如果不能的话,到了时间我们就可以收东西,回头便卖给需要的人,一样是不少的收入。至于信誉问题,有国昌隆的担保,苏老先生认为如何?” 苏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心中迅速般的思考着。他终于知道为何沈傲要和他说玻璃制品的事情了,有两仓库的玻璃,那就等于是比两仓库的金银还有多,有着这般雄厚的财力,沈傲自然是值得相信的。若是在有皇家出面担保的话,那事情便等于做成了大半,接上来就是看大家的接受程度了。 想想如果钱庄弄好了,被大家所接受,里面的利益一定会大的惊人。苏荀在抬头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多几分的认真道:“但不知我们苏家需要做些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这便是要提条件了,显然苏荀已经认可了沈傲开钱庄的这个计划。 “苏家需要做的就是把苏家的钱财存入到钱庄,做为回报,以后苏家人来贷款的话,可以享受到五成的优惠。另外,以后钱庄需要打造金银的业务也会交由苏家来做。苏家也是钱庄指定的唯一金银生产厂家。”沈傲早就想好了回报的方式,钱庄兹事体大,是不能允许别人随便的参股,这一块大肥肉沈傲也没有打算给旁人吃,他要和皇家一同分享。 这并非是沈傲有意打压苏家,而是沈傲也不确定事情报给了皇上之后,皇家会不会同意苏家入股。与其在这样的事情上与皇帝产生了误会,倒不如不提为好,这样事情就会变得简单方便了许多。 再说了,苏家除了没有钱庄的股份之外,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如果苏家不同意,沈傲完全可以自己找人去炼金炼银,之所以叫上苏家,一来双方的关系还不错,二来钱庄开业也需要有影响力的人加入,苏家显然就是这个有影响力的例子。 得不到钱庄的股份,苏荀的眼中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可是想到苏家借此成为了钱庄唯一的金银打造商,便已经可以赚上不少了,最重要的是由此可以与皇家走的更近一些,这对于保护好自己也能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 且最最重要的是,沈傲非是没有自己不行,这分明就是送上门的好处,他苏家要做的就是把银子存入到钱庄而已,只要皇家肯担保,大乾不完,钱庄就不会有事,何乐而不为。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拼是不拼 “好,老夫答应了。”苏荀也是杀伐果断的主,知道这是沈傲这是在给苏家好处,有拉拢苏家之意,他便一口子答应下来。 “呵呵,合作愉快。”说服了苏荀,沈傲也很高兴,举起了酒杯。 苏家的事情说定之后,沈傲便去了国昌隆,在这里见到了长公主殿下,把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其中又加了不少的私货。长公主可谓是迷迷糊糊的去了皇宫,见到乾文帝的那一刻,她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 乾文帝的心情不是很好,太子竟然倒向了晋王,且在朝堂之上突然为其说话,这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若非是自己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怕是真要吃亏。 当朝否决了太子的提议,这只会让父子两人的关系更为紧张,乾文帝便不得不去考虑换太子的事情。毕竟他不能允许自己的继承人并不承认和支持自己,那样的话,百年之后史书上便是出现骂自己昏庸的字眼都是有可能的,真是那样,他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杀人骂人不成吗? 只是真要换太子,那要换谁呢? 按理轮是应该轮到襄王了,可是看他平常的表现,尤其是今天朝堂上的所为实在是让人失望。只有眼前利益,没有大局观之人,倘若真把太子之位给了他,或许用不了哪一天,他耳根子一软就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昏庸的决定来,那大乾还能延续下去?还会有明天吗? 如果不给襄王的话,要给谁?其它皇子的年纪都还太小了一些,现在也看不出他们的性格和能力来,而太子之位十分重要,又不是随便任命一个便可,这涉及到唐家的未来,大乾的延续,乾文帝不得不好好的想一想。 就在这个时候,太监来报说是长公主入宫了,正在殿外等候。 “宣。”知道长公主此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乾文帝这便正座在金龙椅上想要看看长公主说些什么。 进殿、见礼之后的长公主这便把来意说了出来。 “钱庄?”听到长公主是为沈傲之事来找自己商议的,乾文帝即是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从字面上不难理解,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乾文帝有些吃不准,便等着长公主一一道来。其实长公主也不是太明白,好在来时沈傲上了一道奏折,里面详细的介绍了此事,现在只需要将奏折呈上便可以。 座在金銮殿上,乾文帝翻看了奏折,对于钱庄之事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为沈傲的想法拍案叫绝。 火耗银子,对于大乾来说,年年都是一项不菲的收入。 “火耗银子”指的是地方官从百姓那儿征税征费,会收到大量的散碎银子,这些银子经熔化后铸成大锭时,会产生一些损耗,叫火耗。 银两的正常缺失,也让大乾王朝不得不每年进行贴补,而一直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现在好了,沈傲提出了钱庄,不仅解决了火耗银子的事情,看起来还能赚钱,最重要的是钱财归于钱庄之中,想不损失金钱就必须要支持大乾,这就等于将那些有钱人绑在了大乾的战车之上,这对于内部的团结所会起到的作用将难以低估。 “好呀,好呀。”乾文帝连说了两个好字,足以证明此时他心情的高兴。 看看沈傲做的事情总是让自己欣喜,在看太子还有襄王,除了夺权和内斗以及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这一刻乾文帝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自己百年之后把大乾交到沈傲的手中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想法一出来便很快就被扼制,虽然说两人有父子之实,却没有父子的亲情,他能承认自己这个父亲吗? 换成旁人,或许乾文帝不会这样去想,能从一个公爵变为皇子,怕不知道多少人会心喜若狂。但放在沈傲身上,这根本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那是得罪了太子又得罪襄王的主。 做事情率性而为,就是乾文帝对沈傲的印像。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对他说,其实你是皇子,是朕的四儿子,他会接受吗? 又有着傲雪在,乾文帝是不能强迫沈傲做些什么的。别到时候真道出了实情,最终连君臣都没得做了,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唉,当初就应该把他的身份公布天下才对。”乾文帝自言自语着,然后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而是接下向下看,在看到沈傲奏折中写道,大乾只允许一家钱庄,那就是大乾钱庄时,乾文帝又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钱庄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只要有了良好的信誉都可以开办。尤其是大乾银庄赚了钱之后,难免会有一些人眼红,那提前的垄断这个行业就是必须之事。 “不错,想的很周到,很详细。”乾文帝继续翻看着,看到奏折上所书建钱庄也需要建一支相应护卫队的时候,不过就是一扫而过。确不知道,这正是沈傲的伏笔所在。 也是沈傲心藏的私货之一。他一个公爵,护卫队的人数最多不过就是三百,再多的话,就随时可能被其它朝臣弹劾,引来麻烦。只是在他看来,这点人数根本就不够用,便想到了暗渡陈仓的主意,借用钱庄的护卫来强大自己的实力。这在大家对于钱庄是何物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的时候,所需护卫人数就更加的不甚清楚,更利于沈傲接下的行动。 乾文帝的目光一一扫过,当看到最终沈傲写到钱庄的分成为三七开,皇家为七的时候,他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把大头让给自己,这证明此子很会做人。即是这样,他当投桃报李才是,想了想,他拿出御笔在三七字样了改成了四六。 如此皇家依然还是占大头,沈傲多了一成的好处可以更加的努力赚钱,何乐而不为。至于说沈傲要求皇家打开国库,拿出足够多的金子做为抵押金的时候,乾文帝略略考虑之后,在上面写上了一个五千万两的数字。 仅是从乾文帝现在的表现来看,是十足的支持着沈傲的,也表明了他要将沈傲拉到自己战车上的想法,甚至必要的时候,他会公布沈傲的真实身份,至于傲雪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他相信一旦成为了事实,她也不会怪罪自己才是。 “这是朕批完的折子,给忠国公送过去,按着上面的意思重新写一折呈上来送户部执行。回去之后就可以筹办开大乾钱庄之事,这件事情皇妹要多多上心,莫要让朕失望。”将奏折重新的送回到了长公主的手中,乾文帝和颜悦色般的说着。 “诺。”眼见皇帝如此重视这件事情,长公主也决定要好好的表现一番,他要成为如沈傲诗中所写的那般,一生随乾皇,花染大梁梦。 ...... 东宫。 太子一幅无精打彩的模样回到了这里。 首席幕僚曾桐第一个迎了上来,待走到太子身边的时候,小声的提醒了一句,“殿下,田宇先生来了。” “谁?”太子闻后脸现愣然之意,田宇不是应该在晋王身边伺候着吗?怎么就会来到自己的东宫? “田宇先生很早就来了。”曾桐小声的介绍着,最后还说了一句,“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几人看到。但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现在都被关在了草棚之中。” “做得好。”太子向着曾桐点了点头,随后便大步的向着里宫而去,太子书房旁的一个临时休息厢房,果然就看到了晋王的首席幕僚田宇。 田宇是在太子上早朝的时候离开的晋王别院,一番打扮之下就像是一个仆人般即便是出了晋王别院也没有引来旁人的注意,正是因为他的特殊打扮让曾桐看到之后变得十分的谨慎,但凡是见过田宇入东宫的,就都被临时的圈禁起来。 “田先生,久违了,但不知道你此来是...” “太子殿下,大王让我来找您,并转告你一些事情。”田宇走上前来,便把昨天晚上前狄公主出现在晋王别院的事情以及接下来大家商议的应对办法都全数的讲了一遍。 说到最后,田宇还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晋王被软禁,证明皇帝已经起了疑心,接下来怕是太子的地位也会不保。与其等着有一天被褫夺了太子之位,还不如现在拼上一把。晋王将会完全的站在太子这一边,只要太子成为皇帝之后能善待李家后人便是。当然,若是太子殿下没有这个心思,大可以把某交给皇帝,某来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太子看着田宇一幅死谏的模样,伸出右手点了点,又慢慢的收回。“田先生莫要着急,此事关系甚大,容孤好好的想一想如何?” “这是自然,某就在这里等着太子的回话。”田宇点了点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与造反没有什么区别,他又怎么可能逼之太紧呢。如果太子不想通了,这般的大事是谁说都没有用处的。 第一百八十章 太子的最后决定 太子离开了书房附近,重新回到了大殿之中,很是心烦,随后又看了看一旁似是欲言又止的曾桐说道:“曾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便是。” 做为已经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太子的荣辱直接关系到曾桐的未来,正因为此,他刚才听了田宇之言后,才决定要说一些什么。眼见太子允许他开口,曾桐这便小心而试探的问着,“殿下真的做出决定了吗?此事成了固然是好,一旦失败那便是要把命都搭进去的。” “孤知道,可是孤还有的选择吗?”太子似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如果可以安心的座稳太子之位,只等父皇百年之后继位,他是可以座等的。但晋王的事情,他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的父皇对自己怕是不知道会如何的失望,这个时候他还能在等到帝位如实的落到自己头上吗? 自古太子命运多变化。出人头地自然是一切皆好,一旦失了大位,又有几人可以善终? 想到自己如果不继位,多半是襄王会得大统,那以此人对自己的态度,会饶过自己? 太子可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到襄王的手中,与其那样还不如拼上一拼,搏上一搏。再说自己并非是没有胜算,朝臣中有支持自己的人,银甲卫中也有支持自己的人,加上舅舅的五千精锐骑兵,谁又能说没有取胜的机会? 以有心算无心,只要筹划得当,并非是没有可能成事。 太子似已下定了决心,曾桐便不在说些什么,他知哓此时若是再说些什么的话,不旦不会起到作用,弄不好还会引来太子的反感,若是如此,太子以后的命运为何他不清楚,怕是自己就要先一命呜呼。 从这一点来看,曾桐并不支持太子和晋王的联手,在他眼中,乾文帝能够统治大乾十六年时光,寻找到各方势力的平衡之点,将之安抚,带领大乾向前发展,又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推翻的掉? 曾桐并没有给出太多的进言,不仅如此,出了东宫之后他便着人以身体有疾为由送了封信给太子提出了辞呈,随后不经允许,整个人便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他躲去了哪里。 做为首席幕僚,曾桐的离开,原本是应该引起太子的重视,只是相比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已然顾不得那许多。他早早派人去了夏府,把自己这位恩师请到了东宫。 夏悠然,太子的老师,更是百官之首,当朝的左仆射,有此高位,原本应该走在哪里都是受其瞩目的存在,跺一跺脚,整个大梁城也是要颤三颤存在的,可却因为只是支持太子,很多事情不曾与皇帝进行过沟通,位置显得略有些尴尬。 就像是今天大朝会之后,乾文帝把右仆射百里贵、翰林大学士杜晋、户部尚书芮不通叫去了养心殿提及关于大乾钱庄建立的事情,却独独没有派太监来召唤自己这个左仆射,便已然是一种信号。 夏悠然如此的不着皇帝待见,竟然商量大事的时候都没有叫上他,对外更是连一个理由都不给。此事传到百官的眼中,会带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由此,其它的大臣会不会有看法,甚至因此而小瞧了这位左仆射呢? 皇帝看你如此不顺眼,想必你这个左仆射也当不了多长时间,即是如此,我们可必去抱你的大腿,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要受连累? 能为官者,皆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目力那都是相当之好。往往一件事情,只是出现了一丁点的苗头,就会被各种屈解,更不要说如此确真价实的事实摆在眼前,若是这些人不在背后议论的话,那当真就不是他们了。 很了解这些官员的尿性,夏悠然却是无计可施。如果左仆射的工作不能得到皇帝的认可和支持,那空有这个头衔又有何用?他也正想着找太子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毕竟有此结果,全是他太过支持太子,以至于没有提前向皇帝透过口风所至,而这个时候东宫的太监就到了。 跟着太监一起来到了东宫,又被引入到书房,夏悠然这便瞪大着眼睛看向唐信,脸现迟疑之意的问着,“殿下,你这是...” 通常情况下,太子见人都是在偏殿相见,只有极为正规的场合,来人身份极重才会选择在正殿。可是现在选择在书房,那已经不是极重,而是说明有很重要的事情相谈了。 “老师,事情不妙,父皇对孤已经是十分的不满,怕是随时有可能换之呀。”一见面,太子就扔出了一个杀手锏,重重的击打在夏悠然的心坎上。 有了曾桐的不支持,甚至是主动避让,继尔消失不见事情之后,太子便知道自己不能在失了老师的支持,不然空有力量,若是没有人筹划的话,凭着他的能力是做不好这件事情地。 太子的“当头一棒”,的确是打击的夏悠然不轻。他空活数十岁,仕途之路起起伏伏,所为的不就是想看着自己的学生可以登上帝位,如此他便可以光宗耀祖,光楣门庭吗? 若是太子真的因此而被废,便是证明他一生努力都做了无用功,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人生没有了目标又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此话怎讲?”心中早已经惊诧万分,可脸上依然还是很镇定的模样,这便是老奸巨滑的表现,这样的人是不会把心中想法表现在脸上,让人轻易的去看透虚实。 面对夏悠然,这位从小就教导自己做人做事的老师,太子并不会隐瞒什么,这便把晋王的首席幕僚田宇现就在秘密藏在东宫的事情讲了一遍,不仅如此,他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师,父皇竟然奖赏了忠成侯,还提了赵妃的位,这可都是与忠国公交好之人,这分明就是在肯定前日里沈傲的做法,这些足已证明父皇对晋王的态度以及对孤的态度。” 太子说的这些,夏悠然又如何不明白呢。这一次原本晋王来到了大梁城是太子的机会,可是因为取舍难当,让太子陷入到两难之中,随着忠国公的突然介入、搅局,原本还可以在观望一阵在下决定的太子,竟然被逼迫至此,如此太子便被动至极,尤其是皇帝在有半数臣子支持太子的前提下,依然没有同意太子的请求,这就不得不让多想了。 联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这个左仆射似乎也被孤立了出去,怕是用不了多久,皇上只需要找一个理由,便可以将自己拿下了。真到那个时候,怕是他在也没有机会染指于权力。 真想帮助太子这个学生也会是有心而无力。此时,似乎便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如果夏悠然还年轻的话、如果他不和皇帝的关系弄得那么僵,或许他不会支持太子,还会在等待上一阵,说不定乾文帝何时就会身体不好,那才是最佳的机会。可是现在... 他真的等不了,也不敢继续的等下去,他怕自己没有机会参与这场盛宴。若是不能在此事中起到作用,即便是以后太子真的当了皇帝,他能从中得到的好处也将会是十分的有限。 “太子准备怎么做?”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要把自己这一百多斤肉押在上面的夏悠然出声问着。 夏悠然走了,从他走时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但只有他自己知晓心中的沉重与激动。太子转身回到了东宫后院,远远的儿子唐满就扑了过来。 还不到三岁的唐满小跑般的扑进太子的怀中,口称着“父亲,父亲,满儿要父亲陪着玩耍。” 爱怜般的摸了摸唐满的头颅,太子对着一旁随同的太监说道:“带着皇太孙去一旁玩吧。” “诺。”太监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有些不高兴的唐满离开。这一幕正被太子妃姬容看了一个真切,要说太子这个做父亲的还是衬职的,一般忙完了政事之后都会陪一陪唐满,有时候还会出题考核一下对方所学的功课,可是今天明显就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这让太子妃起了疑心。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姬容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走上前来。 “无事。”看了看太子妃姬容,太子轻摇了摇头,他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心中藏不住半点事,他敢把如此大事告诉她,以她的脾性支持自己是无疑的,但弄不好还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现在的东宫怕是应该已经被父皇派人给监视了,表面上还是不要出问题的好。 太子没有要与姬容多说的意思,以还有事情要做转身向着书房走去,他要去面见田宇,即然心中有了决定,有些事情要怎么做便是需要好好商议一番。 太子转身走了,姬容并没有就此放弃下好奇之心。她轻招了招手,叫来了身后的一名心腹宫女说道:“去,看看太子去做什么?还有弄清楚今天太子都见了什么人,以及朝堂之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宫女答应了一声转身即走。她们这般的下人自然有打听事情的方法,无非一字,唯钱而已。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太子妃坏事 养心殿。 严福刚刚送走了右仆射百里贵、翰林院大学士杜晋与户部尚书芮不通等人,这便看到有一名太监正在拐角处等着自己,便向其招了招手。 金龙椅上,乾文帝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刚刚与众大臣商议之后,商定了大乾钱庄之事。显然大家都很赞成,尤其是户部尚书芮不通,这位平常只知道伸手要银子,哭起穷来一个顶俩之人,竟然破天荒的表态出明确支持之意。 大乾钱庄一旦成立,便等于多了一个可以支取银两的户部,虽然说就算是朝廷用银也只能算是暂借的,但毕竟多了一个应急之地,如何不让他兴奋异常。 倒是右仆射百里贵态度并不是很积极。这一点乾文帝也是可以理解,百里氏可是大乾顶极的豪门,凭着银子多这一点,便是让乾文帝十分依仗。一旦大乾不缺钱了,他们的作用自然会降低,如此一来的话,无论是作用还是影响力都会降低不止一个档次。 可不管心中是不是不愿,最终也还是表态了支持。如此华夏历史中第一个钱庄,大乾钱庄就此行文诞生,接下来就看沈傲那边的动作进展如何。 建钱庄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第一次出现,信誉如何?会不会被大家所接受,这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或许这个时间会是十天,又或许是一年,最终还要看沈傲的手腕而定。 这一点上,乾文帝并不担心。事实已经证明,沈傲对于经商赚钱这一块的能力之强。 或许他很能惹事,尤其是天不怕地不怕,谁惹到他都敢反咬一口的行为着实是让人头疼。可不能否认的是,他的能力也是真的不错,但凡是把事情交到他的手中,就没有一件办不好,办不成的。 正座在金龙椅上自得的乾文帝,想着有了足够的银子,就可以不用在看旁人过多的脸色,可以大刀阔斧的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这个皇帝才是真正的皇帝时,严福由殿外急走而进。 “陛下,南城晋军军营并无动静,四千晋军十分的老实,没有丝毫反抗之意,银甲卫已经将他们的武器全数收起。”严福来到乾文帝的一侧之后,便小声的禀报着。 “好。”乾文帝脸现喜色,虽说晋军的表现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在此之前他也未曾想过会如此的顺利。可即然是连对方的兵器都给收缴了,便预示着大事以定,如此一来,便没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 看着皇帝心情似乎是不错,严福便继续的说着,“陛下,天子卫来报,不久之前左仆射去了一趟东宫,呆了一个时辰后便离开了。” “怎么?他也着急了吗?哼!身为当朝左仆射,有什么事情不与朕先商量,而是一切以太子马首是瞻,他眼中还有朕这个皇帝吗?好好警告他一下也是应该的。”乾文帝依然是不以为意,毕竟自己这一次召了几位大臣,独将夏悠然扔到了一旁,换成是谁都难免会感觉到恐慌,心中会有想法,那找太子去商议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东宫那里还要盯紧一些,还有御医去给晋王探病,也需要一日一报,这件事情你多盯着些,朕不会杀了晋王,但也不会放任他离开,他还能活多久,便由得天来定之好了。” 严福听懂了皇帝的意思,对晋王之事不插手,任由他的身体病情去恶化,最终一命呜呼,如此晋军没有了统领,便好对付了许多,皇帝也不必背着杀功臣,杀重臣的名头,便是皆大欢喜。 乾文帝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按着御医所说,晋王的身体多不过五年,少不过三年便撑不住了。这点时间他还是可以等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不会准备有什么大的动作,便是太子之位他也没有要动手之意。一旦三五年过去,其它的皇子也长大了,到时候在其中找一个衬职之人接替便是,那时在废了现太子也不晚。 说到立新太子的时候,昨天晚上乾文帝竟然满脑子里显现的都是沈傲的身影。直到一早醒来,他也还在为这件事情而揪心。要说沈傲是已的儿子不假,现在只差没有对外公布而已。可毕竟人家当了那么多年的沈氏子孙,对方在情感上能够接受这些吗? 就算是接受了皇子的身份,又能接受自己这个父皇吗? 如果不能,一旦离心离德,岂不又弄出了第二个太子来?这便使得乾文帝决心还是要看看再说,他不想在赌下去了,花了这些年的时间培养一个太子可不容易,下一个得到培养之人若是在不与自己一条心,他都不敢保证是不是还有时间能去看着第三位太子成长起来。 ...... 姬府。 当朝户部右侍郎之府砥。 户部掌管着一国之钱财,一向是其它朝臣需要仰慕与巴结的存在。 衙门想要运行,总是需要银子的支持。做事情需要钱,买东西需要钱,便是这些官员的俸禄也需要钱,这就使得无形之中,户部的官员地位更高一些。 做为户部右侍郎,户部第三把手的存在,姬才的日子可谓过的十分的滋润。哪怕是前一阵子他的心腹,仓部主事管泰被人弹劾而被治罪,但凭着他是太子岳丈的身份,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是人就有进步之心,就有野心和欲望。姬才也有自己的目标,那就是何时能成为户部尚书,成为一把手的存在,那样做起事情来就不必顾虑许多,那才是人生的巅峰所在。 若是别人这般去想,怕是机会渺茫,但放在姬才的身上却是有着太多实现的可能,只要太子登了基,他做为岳丈便会跟着一步登天,完成所愿。 想着太子如今得到了晋王的支持,又有恩师左仆射夏悠然的全力照拂,姬才感觉到自己的目标就似是快要实现。这一天下朝之后,他便回到府中喝起了小酒。 直到下人来报,说是太子妃来了,姬才便有些不舍的将酒盅放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走出偏厅,正撞上急急走来的太子妃姬容,他便弯腰行礼道:“臣见过太子妃。” “父亲快起。”姬容伸手扶过,随后冷声对着身后跟随的一众宫女和太监说道:“本宫与父亲说说话,你们都在门外等候着。” “诺。”众人齐齐弯身答应之后,这便停在了原地,在没有人敢多向前走了一步。 姬容这才满意的接着父亲的手重入了偏厅,因为脚步太快,差一点没把姬才扯倒在地,引来了他一阵不满的声音,“慢...慢点。” 两人虽为父女,但身份之异,又让父亲不得不向女儿行礼,可没有了旁人之后,姬才便又重恢了他父亲的风采。 “父亲,快座下,女儿有大事相商。”姬容没有理会父亲那般的嘟囔之声,而是略带急意的说着。 “何事呀。”姬才还不以为意的回应着。 “父亲...”尽管偏厅中没有了旁人,姬容还是先左瞧右顾了一番,接着才凑到姬才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原本眼中还有些醉意的姬才,在听得了女儿的悄悄话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接着整个人就是浑身一震,此时身上的酒意已然去了十分八九,“你是说,是说晋王的首席幕僚就在东宫?” “父亲小声一些。”看到姬才那惊讶般的样子,姬容是连忙出声提醒着,随后说道:“正是,这件事情女儿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且还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只言片语。” “他和太子殿下说什么了?”姬才知道,正餐来了,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竖耳倾听着。 “具体说的是什么没有听清,但有两个字却是听的很清楚。” “哪两个字?” 姬容口齿轻开,言道:“起兵!” “啊!”仅是两字一出,姬才就差一点没有座稳,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起兵两字,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得这一会姬才有喘不过气来之感。 自古以来,兵也被称为凶者。但凡是与出兵相关,皆是凶险无比,伴随的也是劳民伤财。所以真正的历史盛世,是少有出兵之举。长久以往,出兵也被人视为不祥之征兆。 出兵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起兵两字。仅是一字之差,结果却是大相径庭,出发点不一样,目的不一样,结果也是大不一样。 直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姬才这似才反应了过来,有些紧张的问着,“太子妃是说太子要起兵?” “不知道。”姬容摇了摇头,解释着:“是太子起兵还是晋王起兵,女儿派出的人没有听得清楚,所以这才来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大乾要打仗了不成?” 姬容很是不解,她又不能去问太子,想来想去便决定找父亲问一个明白。在小的时候,父亲在她眼中可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存在,似是无所不能一般,想来这件事情父亲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钱庄安保 姬容不解,姬才如何又听不明白? 虽说论起个人能力来,他并不是很强,可在朝堂之上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他还是明白这两字的含义。那不管是太子要起兵,还是晋王要起兵,结果没有太大的变化,都是涉及到了当今皇帝之位,也就是说,这天可能就要变了。 原以为当今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太子想要继位的话,还要且等着,便是十年甚至更久也是可能的。可现在看来,显然等不到那个时候,太子一旦起兵,或许距离君临天下就已经很近了。 一想到太子就要上位,自己也要跟着沾光,这一刻姬才不由变得激动了起来,满面的潮红。 太子妃走了。她弄不清这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父亲也没有告诉她的意思,只是提醒她以前做什么,现在还要做什么就是,别的不要去管。从小就习惯听父亲的话,太子妃这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姬才一个人留于堂中的时候,却已经喝不下一杯酒,而是不断在偏厅之中来回踱着步。 女儿送来的消息事关重大,看样子太子那里是真的准备起兵起事,而且到现在也没有人来通知自己,显然是不准备带着他一起玩? 对于太子的这种态度,姬才心中略不满,怎么说他也是当朝户部右侍郎,虽然说外界风评能力一般,但他自己并不是这样认为。能够座到这个位置上,本身已经是一种能力的认可体现。 自诩还是能干的姬才,想着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不然的话,太子真的上位了,自己寸功未立,只是凭着岳丈的身份,能落到的好处也将是十分有限。所谓靠人不如靠己,他终是需要做些什么? 做为户部右侍郎,并不管兵权,也不管官员的任免,就是想要拿出大笔的银子也需要尚书的同意。那他又能做什么呢? “对,盯着国库,一旦兵变混乱必然发生,如此一来的话,国库或有出现损失之况。只需盯着那里保其无恙便是大功一件。”姬才自顾的想着,似乎是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兴奋之下这便叫来了最信任的管家,安排起一系列的事情。 太子并不知道自己要兵变起事的事情被太子妃知晓,在东宫内院,他还是比较放心的,这里到底都是自己人,便是父皇的天子卫想在白天混迹于这里也是不能,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太多的注意,未曾想就这样败落了。 太子妃知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把事情告诉了父亲,姬才又自作聪明的安排人盯着国库,这般的动作却是引来了天子卫的注意。 太子不知道这些幕后发生的事情,与田宇一番的商议,并表明了决定之后,得到了晋王与前狄公主商量兵变的大致计划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太子这便召来了信任的附马陆顺以及幕僚段伟等人。 一一的秘密接见,给每一个人分了工。为了保险起见,太子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兵变起事之事,而只是说一旦情况紧急的时候,他们得到了自己的命令后应该怎么做而已。 相比于太子的忙碌,忠国公沈傲此时也是异常的忙碌。 午时,严福出宫来到了国昌隆总铺,面见了沈傲,说出皇帝已经同意建大乾钱庄之事,并给予了沈傲便宜之权,如遇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请长公主和他这位太监大总管出面。 终于得了皇帝的旨意,且还是来的如此之快,沈傲还是很高兴的。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选址,从长公主那里拿来了皇家在大梁城的产业分布图,看看哪些归属于皇家的店铺位置合适,便会挪为己用。 这些店铺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现在要挪为钱庄所用,沈傲自然不会心疼。大笔一挥,一个个位置极佳的皇家产业被勾划了出来,看在一旁长公主的眼中,不由眉目紧跳,心中想着,这个忠国公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看他所选之地皆是繁华地段,且面积不小。哪怕就是不用来开钱庄,仅仅是租赁,一年也可以得到不少的地钱吧。 有着这么多可选择之地,选址的事情很快完成。考虑到钱庄初建,想达到人尽皆知的目的,那店铺的数量就不能太少了,沈傲便点了十二处地点,做为大乾钱庄的首开之地。 “用得了这么多吗?”仅仅是一个大梁城,就要选上十二个店铺,长公主有些心疼般的问着。这些被选的店址,现在还有一些正出租给其它的商人,现在便要收回,就等于是他们违约,虽然那些商人是不敢找皇家的麻烦,但接下来的房租是一定收不到了,这已经是一种损失。 “这还多吗?”沈傲反问着,轻轻摇头道:“不知殿下是否想过,想要让钱庄深入人心,重要的是让人们信任它,那就一定要造出声势来。如果连店面都是小家子气,人家凭什么相信把银子存在这样的地方可以让人放心?再说了,钱庄是方便于人的,如果走上很远还看不到一个钱庄的话,那意义何在?” “这个...”对于钱庄之事,长公主自然不如沈傲了解,被这一反问顿时不知如何做答。 倒是沈傲不在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摆了摆手很大气的说着,“这还是考虑到我们安保的人手有限,不然的话,首开至少有要三十六家店铺,就像是国昌隆的分铺一样多。” “安保?这是...”长公主带着一脸的不解。 “对,就是安保,这是某要和殿下说的第二件事情。即然是钱庄,里面放的全是金银,那必要的保护手段也是十分的必要,不然的话有人打他们的主意,我们要如何的应对。某认为,一家钱庄至少有有三十名以上的安保人员,也就是护卫。这还只是一般的小钱庄,像是这十二家大钱庄,至少需要五十人以上,尤其是总铺里面存放着大量的金银,需要的安保人数就更多了,这样,初定先训练一千人吧。” 也不管长公主是不是能理解,沈傲自故的继续说道:“某已经安排冯逊、铁龙等人寻找人手,为了防止监守自盗的事情发生,这些保安最好全是失去了自由的奴隶,如此才不会轻易的被人所利用。” 严福来的时候已经说明,钱庄之事以沈傲的意见为主,长公主就是配合他的工作,帮着解决一些麻烦而已,不像是经营国昌隆,拥有着一部分的建议权。 也就是说,沈傲的决定便是命令,是不容它人质疑的。长公主深刻明白这个道理,眼看着沈傲如此的自信,且事情已经安排了出去,她所能做的就只有配合。点了点头,“好,一切依忠国公所言便是。” 奴隶市场再一次变得热闹了起来,足足需要一千名青年男子出身的奴隶,让所有经营着奴隶这一块的商人们都是赚上了不少。尤其是最早就与沈傲打过交道,有过合作的钱言。 这位又被称为钱眼之人,前一阵子帮着忠国公府找到了不少曾在边军服过役的护卫,是大赚了一笔差价。这一次冯逊和铁龙两人第一个找上的就是他。他手中刚从边军那里弄来犯错的两百多青壮奴隶迅即脱手,引得他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收起过。 交易了金银和手续之后,钱言还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银锭送到了冯逊与铁龙两人的手中,“两位,忠国公这是又要搞什么呀?”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绽,足足有五十两,冯逊满意的收了起来。像是这样的钱财沈傲并不会阻止他们去拿,如果跟着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可得,时间一长难免会生心怨言,这可不是沈傲想要看到地。 沈傲要的是自己赚大钱,自己吃肉身边人喝汤。 “怎么?我家公爷要做什么,还需要和你说吗?”铁卫也收下了银锭,随即在冯逊的示意下斥问着钱言。 “不敢,不敢,小的只是想知道,忠国公还需不需要这样的奴隶了,小的也好早做些准备不是?”钱言讨好一般的说着。他可不敢和面前的两人表达出一丝不满的态度来,自己的生意就要靠着这样的大主顾支持呢。 “要,当然要,不说有多少要多少吧。但只要奴隶的品质好,吃下你钱老板一人的货还是不费力气的。”冯逊开口了,相比于旁人,他待人接物的时候,态度更为温和一些,也让人喜欢与他去打交道。 得到了答案,钱言的眼珠子不断的转动着,当下便满意的点着头,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了。 离开了钱言的地方,冯逊与铁龙又去找了翁九,这位曾接待过沈傲,能力也获得了认可之人现在可是奴隶市场的风云人物,这里来了什么好“货色”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有了他的帮助自然很多事情做起来会快捷顺利许多。 一千男子奴隶,且多是有过边军服役经历的男子们,他们化为了一道洪流,跟着冯逊与铁龙直奔忠国公府而去。上岗之前,他们还是要经过短期的培训,至少他们要知道自己接下来做些什么,职责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沈傲弄出这一千所谓的钱庄保安,为何一定要在忠国公府训练。没错,有了钱的沈傲将国公府周边的房屋都买了下来,并且一扩再扩,弄出了一个足有后世六个篮球场般的大小的场地,做为训练所用。 面积不比普通的军营弱上多少,这里的确也适合练兵。当这些保安被短期的训练之后,他们心中将会多上一道忠于忠国公的烙印,只等时机合适的时候,这些人就会为他所用。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两位尚书之忧 晋州通向冀州大梁城的官道上,正有一支军队正向这边飞速的奔袭。 距离大梁城还有三百里的时候,这支足有五千人的步兵便离开了官道,进入了道路两旁的密林,随后三三两两的向着大梁城方向而来。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穿独属于晋军的黄色军服,而是换成了百姓的衣服,这样的做法让他们躲过了天子卫以及大乾军斥候的侦察。 ...... 大梁城明府。 门外两个达到丈高的石狮子独立于门外,使之看起来威武用余。 相比于一般人家的石狮子,这两座石狮不管是规模还是清晰度上似都要高出不少,便是之下皇宫之外的石狮子也并不会逊色太多。这里便是工部尚书明善的府邸。 靠山吃山,手中有着无数的能工巧匠,不管是弄一对成色更好的石狮子而已,根本就不算是个事,便是其它的官员看到了也不会说些什么。即是工部尚书,代表着管理全国工匠的最高官员,如果府外的石狮子和普通人家一样,那才会让人耻笑。 府内,明善正陪人喝酒,两人推杯换盏之间,气氛倒是热烈的很。 能让明善亲自相陪,并且敬陪末席,不用说,来人的身份不会简单,他便是同为六部尚书之一的户部尚书芮不通。 但凡是消息灵通人士都知晓,芮不通与明善是儿女亲家,芮不通的女儿芮灵嫁给了明家的明仕堂为妻,做为父母者,两家的关系因此而十分亲近。 巧合的是不管是芮不通还是明善皆属于朝堂中的中立派,不亲近于任何的皇子,只服从于当今皇上的圣令,朝堂中属于独具一格的存在。 有人说,这是两位尚书骨子里太过清高,不想攀附于任何一位皇子。 有人说,两位尚书深懂为官之道,抱紧着乾文帝的大腿不松,便可以保证其位不可动摇。 还有人说,两位尚书只是不看好太子与襄王而已,他们在等着其它皇子长大之后在行押宝之事。 这不过都是一些说法罢了,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怕是只有两位尚书心中才十分的清楚,他们还真的是看不上太子与襄王,认为这两位皇子只是会争权夺利,很多时候为了打压对手都是不择手段。事实上,他们的所为没有为这个国家做出任何有贡献的事情,只会让国家跟着他们变得更加糟糕。 芮不通也好,明善也罢,年轻的时候都是有抱负之人,也曾想将一腔热血洒到大乾王朝,想要靠自己的努力让国家变得富强,百姓生活的更好。只是十几年的宦海生涯,他们那一股子热血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也学会了明哲保身,学会了儒学的中庸之道。 血慢慢变凉,人开始发福,曾经的热血换成了如今的一部尚书的官帽。人前像是青楼女子一般的强颜欢笑,背面却是会时不时的叹上一口气,表明对一些人和事的失望。 “明兄,想当初我们初跟着陛下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想着跟着明主可以强我大乾,让四方来贺。可是现在...”摇了摇头,一口酒猛然的灌进了口中,辛辣之意顺喉而入。 看到芮不通喝酒如此之凶猛,明善连忙伸手将其意欲举起的手臂按下,将那手指间的酒盅强行拿出,“芮兄,这可是国昌隆出的英雄醉,便是那些年轻的好汉们都能喝醉,我们如今的身体可是要适可而止。” 被抢下了酒杯,芮不通面色有些不喜。可是考虑到人家也是为了自己身体好,只得一声叹息道:“没意思,现在喝个酒都要控制着,哪里像是年轻时那般,举杯对月,一仰而尽,那是何等的痛快。” “好了,好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呢。对了芮兄,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户部最近没有出什么问题呀,皇上还刚刚同意弄那个大乾钱庄,以后你们户部就有钱了,你这个做尚书的应该高兴才是,怎么看起来好似有多大心事一样。嗯?我说芮兄,你不会是怕兄弟问你们户部要钱吧,告诉你,等户部有钱了,还真要多支持一下工部,你是不知道,没有足够的钱财,怎么能造出好东西来呢?” 明善呵呵的笑着,提前给芮不通打了一记防预针。 话又说回来,明善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忠国公沈傲找到了工部,送上了一份大单子,要求打造一些个装着金块的厨柜。对要求的质量极其严格,但很的银子也是当真充足,接了这一笔生意,工部便可以大赚一笔了。 虽说这些银子是从国昌隆中支取的,其中一部分还是原本皇上应得的利润,都被拿出来给了工部。这就等于是钱从左口袋里拿出,在放回到右边的口袋里,但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工部的业绩,到年底报帐的时候,工部的颜面上会好看不少。 因此,做为工部尚书的明善心情自是不错,他也因此知道了大乾钱庄的事情。按说他这个工部都沾了光,做为真正受益者的户部,尚书芮不通更应该高兴才是,想不到下了衙之后就来到自己府上,直喊着要喝酒,倒是让他满心的不解。 虽是不知道原因,即然老友加亲家来了,酒是必须要管的,只要不喝多伤了身体就好。万想不到,现在芮不通的模样就是要喝大酒,要一醉方休了。 明天就是小朝的日子,做为六部尚书这般重要的位置,无重要的事情是一定要上朝的,并不想亲家出洋相,明善这才出现阻止。可他更好奇,为何看起来形势大好,芮不通又是不太高兴的模样呢? 别人问这个问题,芮不通是不会说的,即便是喝的有些多,心中还是有底线,知道什么事情应该说,什么事情不能去说。但亲家问起来,他便没有什么要隐瞒的意思,慢慢开了口,“你懂什么?户部的形势马上大好,这当然是应该高兴之事。可正是因此,便会惹来一些人的窥伺,到时候不知道哪位皇子又会把手伸进来,如此一来,大好的形势岂不是要被破坏?你说某这个户部尚书,难道还能给皇子脸色看吗?到时候出了问题算某的,得了好处是旁人的,你说这个差事好干不好干?” 也就是当着明善的面,芮不通这可以这般的直言不违,当真是心中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言般的说出来。 “这个...”明善很想劝上两句,让亲家不要那么悲观,但想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道:“是呀。真是这样的话,一定会有人来伸手的,到时候你这个尚书就要作难了。” 芮不通原本找老友是来求安慰的,想不到老友竟然也是抱着同样的看法,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自顾的又拿起了一杯酒在手中。 这一次,明善没有在去阻拦他,而同样也端起了一杯酒。两杯在半空中于下一息撞击到了一起。 “来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至明天哪他会发生什么呢?哎,真不知道大乾什么时候可以出一位英明的皇子,能够带着大乾走向强盛。”明善举杯感概般的说着。 芮不通听后只是摇头苦笑,接下来便是将酒盅一斜,将英雄醉倒入中,感受着辛辣感的同时也摇了摇头,显然他是已经放弃了这样的可能。 ...... 两位尚书所不看好的太子,此时已经入了宫,来到了瑶华宫母妃这里。 李皇贵妃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的宫女和太监,因为服伺不周而引来她的怒火,因为一点点小事情被打死扔到了后院中的池水之中。 原本以为自己要成为一国之后,那便是后宫之主,即便是以后皇帝不在了,太子继了位,她依然还可以当她的皇太后,享受着万人敬仰的待遇。哪里又想到,晋王竟然提出他要将晋军兵权的同时,皇帝也必须要把银甲卫的兵权一起交付到太子的手中呢? 太子作起难来,一时间不在表态,弄得她这个做母亲想要成为有皇后之事也就没有了影子。 原本很多后宫的妃子们都已经上门来祝贺,且有些人的礼都被他给收了,此时皇后做不成了,她还有何颜面见众人?还如何在后宫之中立足? 越想越气的李皇贵妃,伺候她的人都遭了秧,轻则被罚打,重则被处死。等到太子来到瑶华宫的时候,看到的全数是宫女和太监们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 母妃的脾性,太子早已经知晓,也已经习惯,不过就是一个奴仆罢了,死便死了,又算得了什么。抬头昂胸太子都没有去看那些下人们一眼,此时他的脑海之中只有心中的任务。 主厢房中,太子终于见到了母妃。或许是心情不好,李皇贵妃即便是见到了太子脸色也不是太好,“信儿来了。” 很平淡的口气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李皇贵妃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座在椅子上的她似是连太子也不想搭理一般。 第一百八十四章 废太子的决定 母妃这样的态度,太子心中略有不喜。在他眼中,母妃爱父皇胜过于爱他,要不然为何会对自己假以颜色呢? 但不管怎么样,她终是自己的母亲不是,太子决定低头认错,不为别的,哪怕就是奔着自己的计划,他也必须要这样去做。“母妃,前一阵子是信儿的错,让母妃失望。但现在信心已经想通了,信儿愿意配合父皇夺了晋王的兵权,这样一来,母妃就可以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原本还闭着眼,想着太子请完安之后任他离去好了。她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是在高贵的权力、爱情与母子之情间,她选择了前者而已。 已经做好了太子请安后就请其离开的想法,这也是她在借此事表态,给太子施加压力。不曾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太子突然间就低头了,一幅认错配合的模样。 李皇贵妃原本紧闭的双眼刹那间睁开,眼中闪过一道激动的流彩,“信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母妃没有听清楚。” 看到这一会李皇贵妃那激动的模样,太子心中一痛,那是对母爱的失望,可是嘴上还是听话般的说着,“母妃,信心已经想清楚了,愿意站在父皇这一边,夺了晋王的兵权。” “真的吗?太好了,快,快,信心快来母妃这边座。”李皇贵妃确认了消息之后,整个人也是激动不已,也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热情激动了很多。 太子低头了,愿意完全的配合乾文帝的一切行动,得了消息之后的李皇贵妃留下女官春婵在宫中陪着太子,自己带着其它的宫女和太监便兴冲冲的直奔养心殿而去,她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乾文帝。 瑶华宫主厢房中只剩下了太子和女官春婵时,太子一改刚才那老实听话的模样,对着春婵动起了手脚。 “太子,不要呀,一会主子就可能会回来,要是让她看到,会打死奴才的。”春婵一幅欲拒还迎般的样子说着。 春婵与太子并非是第一次在一起欢好,以前春婵还特意出过宫与太子幽会。毕竟她是女人,也是有些需要的,太子的地位足以让她满意,愿意去付出一切。 太子轻搂着春婵蛮腰,一幅猴急的模样说着,“放心,母妃现在心情大好,即便是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也不会责罚你的。来吧,好婵儿,想死你信哥哥了,快答应了孤吧。” 一时间,主厢房内是春色一片。而同样是在皇宫的养心殿中,李皇贵妃正一脸兴冲冲的座在乾文帝的身旁,诉说着太子的变化。 李皇贵妃有自己的小聪明,她把太子之所以会低头,全说成自己的功劳,却不想,如此一来,倒是让乾文帝放松了对太子的警惕。 联想到晋王已经被软禁,身体也不是太好,太子此时不能在依靠着晋王,便只能听自己的话后,乾文帝自然很高兴。 便是听到李皇贵妃提出,太子说的是能不能先将银甲卫的皇权交到他的手中,哪怕只是表面上这样做,太子并不会对银甲卫内的人事进行调整,甚至连银甲卫的调兵虎符他都不需要,一切只是为了做出一种假像,骗取晋王的信任罢了。 能够借太子之手除去晋王的兵权,这是最好解决晋王四州之地的方法,乾文帝认为,便是为此冒上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再者,银甲卫的调兵虎符太子得不到,领兵之人也还是那些自己任命的史鸿云,这般银甲卫还会在自己手中,是翻不得天的。 “好,朕准了太子的要求,爱妃且去告诉信心,这件事情做好了,以后朕就可以放心的把帝位传之给他了。还有,爱妃的封后大典也可以开始准备了。”乾文帝为了让太子和李皇贵妃放心,这一刻是连许愿望。 太子的迷途知返,虽然晚上了一些,但结果并没有得到改变。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乾文帝对于太子又重新的抱有了希望。这件事情做好了,他或许真的会考虑让太子继续的座稳现在的位置也是有可能的。 得了自己想要的,尤其是听到封后大典可以着手去准备时,更是喜上眉梢,当下便腻了一声倒在了乾文帝的怀中。 心情大好之下,美·色送于前,乾文帝似乎也变得冲动了起来,这便哈哈大笑的抱起了李皇贵妃,向着养心殿后的寝室中走去。一旁的严福斥退了左右,当起了称职的门神。 第二日,小朝。 朝堂之上,高座的乾文帝连续的下达了几道圣意。 大乾钱庄的建立与银甲卫的兵权交付到太子手中之事便如风一般的席卷在大梁城的上空。 消息灵通者,更是探知到昨天晚上太子入宫之事,便皆都知晓,太子还是站到了皇帝这一边,父子两人联手之下,接下来便是要解决晋王兵权之大事。 果然,当天小朝之后,太子被留在了太极殿,等到晌午刚过,太子的座驾便去往了晋王别院,陪同的还有太监大总管严福。金甲卫在看到严大总管出示了放行金牌后,太子如愿的见到了躺在床上正养病的晋王,当着严福的面,太子说出了自己已得银甲卫军权之事。 “晋王,现在也是应该你履行承诺的时候,是时候把晋军的军权交给孤了吧。”严福就站在一旁,太子并没有称晋王为舅舅,反而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 “好,太子军权在握,想必以后继位之人非信儿莫属,即是这般,本王现在就手书一封,着人送往太原郡。信心呀,以后李家后人就交给你了,定要替舅舅照顾好他们。”晋王慢慢起了身,一幅身体很孱弱般的样子说着。 “这是自然,舅...晋王放心便是。”太子点着头,脸上似有真情流露。 还是当着严福的面,晋王亲自写了一封手书,并盖上了自己所带的晋王大印。 书信上所说的便是将晋军兵权交给太子之事,还要求晋军的将领们可带少部分亲兵赶到大梁城,觐见新的主子等等。 严福在一旁看着,看不出这封信中有任何的其它意思,这便满意的向着太子点了点头。随后信件被太子接过,随后会由严福亲派快马前往太原郡传信,以保信在途中不会出现任何被更改的意外。 事情到了这里,并没有完。晋军的将领还没有见过新的主子之前,事情就随时可能会有变数,银甲卫的兵权还要交到太子的手中,至少表面上如此,只需等上几日,待晋军将领到了大梁城,晋王当着众将的面将统领晋军的虎符亲自交到太子手中,便算是尘埃落定。 晋王竟然如此的配合,严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皇帝之后,乾文帝不由脸现感叹之意。 年轻的时候,晋王也是一个胸有抱负之人,也曾想过挥军夺天下,创下万成基业。可是现在看来,人老了性格和想法也是会变化的,或许他知道自己的后代子嗣之中无能人而出,一心想的不是在争霸天下,而是想着后人的平安,要不然也不会连兵权都交了出来。 显然,晋王不信任乾文帝,愿意把兵权交给自己的外甥当今的太子也不愿意交给乾文帝。可不要紧,就乾文帝而言,军权在太子手中和自己手中并没有什么两样。 维持一支军队的开销那可是大数目,以太子的能力是养活不起的。最终还是要把兵权交给自己这个做父皇的,这样一来,不旦乾文帝眼中少了二十万的隐藏性敌人,还会多上二十万可用大军,里里外外这一相比,他手中的军力便是大涨。有了这个基础,他便已经有了向外扩张的基础。 倘若是大乾钱庄在可以为自己带来更多的金银,有了充足的军费之后,乾文帝未偿不可向外一战,以彰显大乾的实力,或许就可以完成年轻时的伟大理想。 军权即将到手,乾文帝这几天心情都是大好。尤其是前方已经传来了消息,晋军五位统领各带两百亲兵,计千人正由太原郡向大梁城而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那不要太爽。 为了以示自己的诚意,乾文帝已经然下旨给了礼部,让他们做好皇后册封大典的准备,直到晋军二十万军权落到太子手中的时候,大典就会如期的举行,这也是乾文帝麻痹太子的一种手段。 最终,乾文帝还是做好了废太子的决定。虽然说太子事后已经悔改,可毕竟背叛了自己一次,对这样的儿子,乾文帝是无法在给予相信。现在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夺兵权在做着准备而已。 现在看来,太子似乎一切不知,他虽然明面上成为了银甲卫的统领,但这些日子他没有去过一趟银甲卫的军营。做为银甲卫的统兵大将军史鸿云曾奉乾文帝秘旨,前去东宫请令,太子更是连见都未见,摆明了一幅不想与银甲卫牵扯过多的模样。 这一切反馈到乾文帝耳中的时候,更是让他放心不已。太子有这样的觉悟就很好,如此便算是以后丢了太子之位,倒也可以做一个平安一世的王爷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翁九发现大问题 奴隶市场。 这一上午翁九的眉头已然是一皱再皱。 快到中午时分,翁九终于沉不住气,离开了奴隶市场,直奔向忠国公府而来。 沈傲刚刚给那千人的大乾钱庄保安训完了话,做了一些的承诺,加深了双方彼此间的感情,石磊便来禀报,说是翁九有急事求见。 “翁九?”沈傲想到了混迹在奴隶市场的那位掮客,实在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事情要见自己。 看到沈傲并没有马上答应,石磊出声道:“少爷,不然小的让他离开?” “不必,人即然来了,还是要见上一见的,某也好奇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沈傲轻笑了笑。按说他一个国公爷和一个小小的掮客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即便是真有事情要打交道,随便的派出一名护卫便是给足了对方面子。在封建社会,等级制度还是很森严的,这个道理翁九也不会不明白,可他还是来了,显然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至少在对方眼中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 原本就准备去主房用饭的沈傲,这便在洗漱了一番之后,空出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也好奇翁九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事情。 忠国公府的偏厅,翁九站在那里战战兢兢。 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进入富贵人家,更不要提还是一个国公府了。进入这里那是看什么都稀奇,感觉若不是有人引领着自己,怕是他都要这国公府中走失了吧。 待一进入到这偏厅之中后,翁九更是连座都没敢座下,一直站在那里,似乎担心自己座下去会给那擦拭的锃亮的椅子带来洗不掉的灰尘一般。 脚步声传来,石磊的陪伴之下沈傲进了厅中。距离尚有十余步远的的时候,翁九就看到了一身青衣的沈傲,当好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嘴中喊着,“小的翁九给国公爷请安。” “呵呵,都是熟人了,不用这般的客气,起来吧。”沈傲随意的寻着主位上座了下去,马上就有下人送茶上来,一杯放在沈傲的面前,一杯放在了翁九的面前。 以翁九的性子,他是绝对不敢去碰茶杯的,但在沈傲没有开口之前他也不敢胡乱的说话,只是一味的站在那里,显得很紧张的模样。 慢慢端起茶杯抿上了一口,注意到翁九的拘谨,沈傲只是呵呵一笑,没有在强求对方一定要座下,因为他知道,紧张和忐忑之下,这样的命令只会让对方更加的难受。 “翁九呀,听人说你有事情找某,但不知是何事呢?” 沈傲终于开口了,翁九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便又跪倒在地,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那么紧张,说话才会更加顺畅一些。 “国公爷,小的发现了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想着之前国公爷曾吩咐过,奴隶市场上如果有什么异常发生一定要过来告诉您,小的这便来了。”这些话说的很顺,显然翁九应该是在脑海中准备了许久。 “奴隶市场上的怪事?是何怪事?”沈傲并不以为意。以他现在的格局,奴隶市场上的事情他当真不会太过重视。 “国公爷,小的发现从今早开始,奴隶市场上多了很多的卖家,他们的面孔都生的很,之前并没有见过。不仅如此,他们似乎并不会做生意,但凡有人前来问他们奴隶之事,都是冷言冷语的给打发了。不仅如此,他们所贩卖的全都是壮丁,且个个身材魁梧,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是其它的奴隶那般身体羸弱不堪,这些人的眼中也没有什么悲观之意,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奴隶了一样。” 翁九开口了。 初时所说的那些话,沈傲并不在意。奴隶市场多了一些的卖家,这证明市场繁荣了,或许是因为自己买下了那一千安保人员,让一些人赚到了钱,事情传了出去,有人就会想着来大梁城做奴隶的生意。 但当听下面的话,卖家不做生意,奴隶面色红润的时候,沈傲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 即为奴隶者,都是犯下大错被贬之人。一朝由自由之身成为了最低贱的奴隶,这种转变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怕都会引起巨烈的反差。莫说是生活条件会变得糟糕,即便是还有吃的摆在面前,怕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胃口。这就使得很多的奴隶面露菜色。 一来是受条件所限,吃不饱饭。 二来是受心情影响,吃不下饭。 但不管怎么样,奴隶都断然没有脸露红润的道理。即便是以前身材魁梧,成为奴隶在送到市场的这个过程中,也足以把人给折腾的瘦上十几几十斤了,又怎么可能如正常人一般呢? 翁九常年在奴隶市场做掮客,什么样的奴隶没有见过。即然他感觉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沈傲从这些话中都可以感觉到问题所在了。那问题就来了,这些人如果不是奴隶,又会是什么人呢? “他们有多少人?”沈傲感觉到事情的重大,在问向翁九的时候,语气认真了几分。 “小的数了一下,人数在千人以上。”翁九连忙抬头回答着。 “这么多人?”沈傲也被惊到了。 如果说只有十几几十人的话,沈傲还不会在意,那点人手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可是千人以上的数字就太吓了人,如果这些人当真不是奴隶,而是有别的目的,这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有心算无心之下,没有防备的五万银甲卫怕是要吃上大亏。 沈傲就生活在大梁城中。如果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说不准就威胁到自己的安全。虽然说现在的忠国公府,有护卫还有一千准备给大乾钱庄的安保人员,这足有一千多之数的队伍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但如果大梁城因此混乱,谁又知道这些人能不能完全的保护自己? 别的不说,大梁城一乱,经济秩序必然会受到影响,若是如此对国昌隆也好,对仙味居也罢,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凭此,他便不能袖手旁观。 “石磊,去把铁龙和铁凤兄妹叫来。”沈傲决定好好探查一下那些人的底细。 石磊应了一声诺后,转身即走。留下的沈傲看向翁九问道:“那些奴隶你可曾观察过吗?他们可是我们大乾人?” “是,他们绝对是大乾人。”翁婿以肯定的口气说着。 听着并非是异邦,而是大乾人,沈傲还是放心了不少。至少这不是异邦在打大梁城的主意,那情况应该不会太糟。 没一会的时间,石磊即带着铁家兄妹来到了偏厅。 目光看向着铁龙铁凤兄妹,沈傲以命令的口吻说着,“一会你们跟着翁九兄弟一起去趟奴隶市场,什么都不要问,只需在远处观察目标就可以了。具体的情况翁九会告诉你们。石磊,拿一百两银子来,赏给翁九兄弟。” “啊!太多了,太多了。”翁九想过来汇报事情忠国公会给赏钱,可是没有想到会给这么多。 “不多,这个消息值这些银子。”沈傲原本还想给更多的,可是考虑到财不露白,翁九的情况如果给他银子太多了,弄不好不是好事,反而会招灾,便决定给上一百两。同时以后在其它方面在照顾一些,慢慢找补便是。 一百两,足已是翁九在奴隶市场努力一年以上才可以赚到的,这还是因为他帮着忠国公联系成了不少的买卖,若是换成以前,一百两足以让他赚上个十年八年也是正常。 翁九一脸的感激。沈傲又说,“把事情办好了,就是对某的报答,行了,你们快去吧。” 瓮九与铁风兄妹迅速离开了忠国公府,沈傲还是有些不放心,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便又对着一旁的石磊说道:“派人去一趟忠成侯府,请叔父晚上去仙味居一叙。” 提前约好忠成侯,为的就是真探听到了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找人商量,而不是满大街在去寻找。 沈傲做事还是很小心的,他也想到了某种情况的出现。比如说是不是有人在打大梁城的主意,但心思并没有放在朝堂之上的他还是没有看清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沈傲更不知道,这千多的奴隶都是晋兵,他们为了入城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便打着奴隶买卖的愰子入城。因为是从几个城门中分别而入,。入城时又给了看守城门的银甲卫一些孝敬银子,使得这些壮汉入城没有引起旁人丝毫的注意。若非正好进入的是奴隶市场,被翁九感觉到了异常,沈傲也不可能有提前准备的机会。 晋军入城了。 三千晋军以各种装扮的身份入的城。 其中千人以奴隶身份,还有以寻亲探友,三三两两入城、还有的装成了乞丐,也是三三两两,因为太过分散,且入城的时间也不一致,有的是上午,有的是午时,还有的是下午,以至于并没有引起银甲卫的注意。 直到天快黑,城门就人关闭的时候,五位晋军的将军各带着两百亲兵光明正大的入了城。 银甲卫早就接到了通知,对于这些人只是像征性的看了看身份之后便准其入城。随后这千余人便直奔向晋王别守。做为晋王的手下,他们在第一时间参拜主子也是极正常的现像。 对此,乾文帝不仅给予了放行,双派出子四千金甲卫,加上之前监视晋王别院的,足足有了五千甲士。有这些人在,便足以应对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应急事件。 只需熬过这一晚上,明天太子就会去往晋王别院,接收晋军军权,如此大事可定矣。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图穷见匕 仙味居,忠成侯沈云义天还没有黑就来到了这里。 自家侄子请客,沈云义可是没有客气的道理,更不肖说,仙味居的饭菜就是好吃,尽管他的忠成侯府早就送去了足够多的碘盐和各种做菜的辅料,但就是吃不出在仙味居的味道来。 忠成侯到了三楼沈傲特有的包厢时,这里还空无一人,直到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沈傲才出现。一出现,他便是脸色略带着些话的凝重,“叔父,大梁城可能要出问题了。” “出问题?什么问题?”沈云义一时间没能听懂这话中的意思。 接下来沈傲便把中午接到了翁九汇报奴隶市场上变化一事说了出来。“叔父,铁氏兄妹刚刚回来,他们已经打探出了那些人的底细,他们绝对不是奴隶,他们应该是士兵。” “不是奴隶是士兵?”沈云义同样脸现惊色,接着就是凝重无比。 铁龙是斥候出身,那些奴隶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中,并不难被发现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身份。 铁凤会唇语,从远处观察来看,那些人虽然说话的时候没有暴露是哪一方的军队,但开口闭口什么伍长、什长、百夫长之类的还是被她给看了一个正着。 知道这些人是军人之后,沈傲就感觉到事关重大,便马上来见了叔父。相信在这样的事情上,叔父一定比他要经验的多。 沈云义的确经验更加的丰富,听闻是士兵混在奴隶市场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先想到了晋军。毕竟这个时候最有可能在大梁城生乱的非是晋军无疑了。 只是他们想要做什么? 按说沈傲所说,这些扮成奴隶的士兵数量并不是很多,只有千把人左右,指着这点人想在有七万带甲士兵保护下的大梁城干些什么,也是不够看的吧。 “这样,叔父现在就去调兵,进入奴隶市场,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一问便知。”沈云义王霸之气一显,挥手而说。 “叔父,这样太危险了。他们明面上有千人,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仅是靠着忠成侯府的亲兵怕是不够,如果能调动银甲卫还差不多。”沈傲关心般的说着。 沈云义这个人,看起来做事情喜欢横冲直撞,可并不代表没有脑子。除了事情涉及到沈傲,他会比较冲动之外,在其它事情上的处理上一向是很谨慎的,不然的话,乾文帝也不会封他为侯,更不会有危险的时候允他领兵了。 “傲儿说的不错。叔父这便去一趟银甲卫军营,调兵出来再说。”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如果自已去做了这件事情,而没有请示任何人,即便是查到了什么,他自已也讨不到太多的好处。但如果可以请动银甲卫就大大不同了,他们代表的就是皇权,就是执行者,有他们在,有了功劳自己可以安然自得。闯下了祸事也有人替自已担着,岂不是不更好。 重要的是沈云义太了解乾文帝了,这个人疑心太重,若是他擅自而为的话,难保他不会在心中有什么想法,那才是得不偿失。 看到叔父听取了自己的建议,沈傲也很高兴,便也道:“好,侄儿这就去皇宫,即然晋军入了城,怕是皇宫也不安全了,姨母那里也需要保护。” “这个...也好。”听到沈傲要去保护赵贵妃,沈云义感叹着这个侄儿的义气。但仔细一想,皇宫中有乾文帝在,还有两万金甲军在,应该更为安全,便即点头答应着。 叔侄两人分头行动,沈傲在走前把沈兴、吴莲、白秋彤等人一一叫来,告诉他们今天哪里也不用去,就去国昌隆总铺,他会把忠国公府的所有护卫也调往那里,还会通知长公主这些事情知道。如此力量集中在了一起,也就多了一些自保之力。 白秋彤一脸的关切之意溢于颜表,可她又知道皇宫之地非是她那般身份可以入得,便只好说了一声保重,还帮着沈傲整理了一个衣襟。 白秋彤的心思沈傲自然心中知晓,他呵呵笑了笑,“不用紧张,某不会有事,有七哥八哥九哥跟着呢。倒是你们,冯逊、耿亮、铁氏兄妹会留下,你们要紧跟着他们以保安全。” 有着傲七三人相陪,那可都是化劲巅峰后期的高手,凭此除非来了宗师级,不然是伤不到沈傲分毫。 ...... 养心殿。 乾文帝将手中的奏折批阅放于一旁之后,严福便靠近了些,小声的提醒着,“陛下,李皇贵妃和太子还等着您过去用膳呢。” “哼!”鼻口中发出不善之音,乾文帝盯着严福看了一眼问着,“天子卫那边都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准备了,只是进入的晋军太过分散,天子卫人手有限,无法跟全。” “只有三千晋军而已,用不着那么紧张。告诉戴沐白,没有弄清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这一次朕要看看都是什么人跳出来,来反对朕。”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乾文帝可谓是霸气侧露,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带兵打仗一般。 “诺。”严福躬身答应着。随后想到了什么说道:“陛下,宫内刚才传来了消息,忠国公入宫去看望赵贵妃了。” 这个时候距离宵禁已不足半个时辰,按说非重要事情,是不会在有什么人入宫。沈傲偏偏就来了,这也是严福疑惑的地方。 话他是说了出来,可显然乾文帝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多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现在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瑶华宫,放在了李皇贵妃和太子的身上。 “走,起驾瑶华宫,朕倒要看看,太子要搞什么明堂。还有,可以下令把姬侍郎给请过来了,天天盯着国库,当真以为大乾以后就是他们姬家的不成。”乾文帝的声音中带着讥讽与不屑,原本以为晋军入城只是晋王搞的鬼,现在看来,太子很可能参与其中,儿子联合舅舅来反对父亲,这让乾文帝十分的失望。 “诺。”严福再一次出声回答着,这便招手叫来了一名小太监,吩咐了几句。随后皇帝的銮驾在二十名金甲卫的保护之下,这便直向着瑶华宫而去。 瑶华宫中,太子有些座立不安,目光不时会向宫外看上一眼,还没有看到乾文帝出现的身影,不仅心中暗暗嘀咕着,难道是走露了什么风声吗? 可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事情到现在,全是晋军在搞小动作,做为太子他是丝毫没有插手与参与的意思,即便是父皇察觉到了什么,怕也只会以为是晋王的问题,自己也是被蒙在鼓中吧,那又怎么会提防自己呢? 太子并不知道,自己那位老岳丈早就暴露了一切,听了太子妃姬容的话后,便天天安排人盯着国库,似乎生怕那里的东西会飞了一般。想国库是何等的重地,被人窥伺怎么会没有查觉,这便被报到了皇帝这里。 姬才都暴露了,太子又怎么脱得了干系? “皇上驾到!” 唱诵声终于传来,乾文帝座在龙辇之上,在太监大总管严福和一众金甲卫的保护之下远远而来。 队伍中跟有二十名金甲卫,这并没有让太子感觉到惊诧。这原本就是乾文帝出行的正常配制,做为皇帝他似乎很怕死一般,便是在后宫中行走,身边也都有金甲卫跟随。 不着痕迹的,太子偏头看了一眼身后一名正低着头的太监,那太监似有所感一般的抬了抬头,待看到那二十名金甲卫的身影时,嘴角中露出了一丝不屑之意,显然是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太监”的表现,落在太子眼中,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笑之后,便大步向前而去。父皇到来,他做为皇子是必然要去迎接。 李皇贵妃在前,太子在后,一众人等来到瑶华宫的门口,做福行礼。正逢乾文帝由龙辇中走出来。 “哈哈哈。”脸上洋溢着笑容的乾文帝哪里还有一点像是刚才生气般的模样,大笑声中,给人一种他心情很愉悦般的感觉。不得不说,在皇宫中生活的人,都带有着几套面具,不是他本人,谁也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道了一声“平身”,挽着李皇贵妃的手臂便迈步进入了瑶华宫,好一幅夫妻恩爱的模样。 宫中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都是脸上挂着喜色。皇上高兴了,主子高兴了,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一个个都殷勤的招呼着。做为女官的春婵更是亲自安排着一道道丰盛的佳肴摆于桌上,那里已经提前倒好了美酒,只等皇帝一家座到这里之后就可以开宴。 乾文帝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对身边的李皇贵妃是问候有佳,什么最近休息的好不好,身体有无异样、皇后的礼服是不是做好了,试过了等等关切的话语是张口就来,引得李皇贵妃脆笑连连,欢快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瑶华宫中。 ...... 感谢孤海流水的打赏。 列焰、吉平安、l_尐瑞、兜有钱的月票。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太子在行动 银甲卫军营。 天黑之后,这里突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附马陆顺突然带着一众亲兵到来。“传令下去,关闭军营,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斩!还有让军中万户以上将军到大帐议事。” 一身铠甲的陆顺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着主营而入,当他进入到主营大帐的时候,一众亲兵便将这里围了一个结实。且人人右手按刀,摆出一幅随时可以刀剑出鞘的模样。 一会的工夫之后,银甲卫的中五名万夫长齐数来到,刚一入主帐之中,便看到座在大位上的陆顺正紧盯着他们。 陆顺是武官,以前还得过巡视银甲卫的差事,这里的四位万夫长自然是认识他的。眼见附马到来,大家便位列于两旁站好,看起来很规矩的样子,心中则是在想着,为何没有看到他们的统兵大将军史鸿云呢? 史鸿云才是真正的银甲卫大将军,是乾文帝极为信任之人,更是不用拿调兵虎符也可以调动银甲卫的大乾王朝唯一武将。平时大家都习惯对其马首是瞻,现在没有见到史大将军,心中难免会有些打鼓。 座于主位上的陆顺,似乎是看出了大家心中的想法,这便嘴角带笑的说着,“史大将军另有要事,现正在皇宫中听着陛下和太子的训话,他的职务暂时由本附马带领。当然,这并不是史大将军做了什么错事,本附马也只是带领今天一晚上的军职,待到天亮的时候还是会交付职务的,大家也无需多心。” 这样啊。四位万夫长听闻之后,皆是脸上露出了放心般的神色。只要不是换将,他们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史鸿云真出了事情,银甲卫的上层军权也会自然的发生更迭,他们这四位万夫长的位置也会难免出现问题。即只是一晚上的差事,他们就不用这般的担心,心情自然是放松下来。 大帐中的气氛没有刚才那般的紧张了,附马陆顺便趁机开口道:“奉太子之令,今晚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出营,违者以军法·论处。来吧,大家来看看太子手谕。” 盖在东宫大印,写有着与陆顺所说几乎相同之言的文字就在宣纸之上,由四位万夫长的手中一一传递而去。 这并不是圣旨,却是太子手谕。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轻轻点头,显然认可了这个决定。 如果是平时,太子手谕自是无法管到拱卫大梁城安全的银甲卫。只是现在谁不知道皇帝已经把银甲卫的军权交到了太子手中,只差一个调兵虎符而已,那岂不是说太子早晚是他们的主子,太子之言他们如何能不动于衷? 再说了,也不是让他们出兵去做些什么,而只是听命般的呆在军营罢了,即不涉及到调兵,太子手谕便可以起到节制他们的作用了,谁还会站出来表示反对? 四位万夫长都没有质疑的意思,看在附马的眼中,自然是让他高兴不已。当下便道:“来人呀,把准备的好酒好菜拿上来,本附马与众将军们不醉不归,哈哈哈。” “好!”四位万夫长皆是痛快的大声附合着。能座到他们这个位置,哪一个不是酒精考验之人,做为武夫平时除了练武之外没有其它的什么嗜好,酒变成了他们喜欢之物。 很快,早就准备好酒菜的亲兵们便将佳肴摆满了一桌,主帐之内气氛热烈,酒碗撞击之声是不绝于耳。 银甲卫军营之外,忠成侯沈云义纵马而来。他与史鸿云交情不错,此来能否调兵原本是信心满满。可当来到了军营之外,便罕见的被挡在了外面。 “某忠成侯,请史大将军出来说话。”勒住战马的沈云义声音朗朗而道。 平时这般喊话之后,便会有银甲卫进营汇报,毕竟忠成侯的名头在将门之中可是十分的响亮。然今天却没有人这样去做,只有一名负责守着大营正门的副千户走了前来,抱拳而言,“副千户肖克见过忠成侯。上有军令,今晚任何人不得入营,也不得出营,若是有事,还请忠成侯明日再来。” 肖克,银甲卫副千户,同样是将门之后,曾经的肖家也曾为大朝王朝立过战功。只是可惜,肖家人都是短命鬼,老一辈的都已经不在人世,年轻一代的还没有成长起来,肖克才有了如今这个不痛不痒的位置。 沈云义是知道肖家,更是见过肖克的。想当初肖父在临世之时,还曾和去探望的沈云义哀求过,请他帮助照顾肖家子嗣,所以两人不仅有交情,且平时还在一起吃过酒,关系不错。 眼见走出来的人是肖克,沈云义下得马来,走到其身边小声问着,“什么情况,军营戒严了吗?可是得到了皇令?” 沈云义想来,如果这是皇上的意思,那明显的皇帝那里也得到了晋军入城的消息,如此一来的话,他倒不用去操心,即是皇帝都知晓了,并做了安排,他也不必跟着操心就是。 “不是皇令,是附马陆顺带着太子的手谕来了,现在他正在主帐中与四位万夫长一起吃酒呢,说是无令任何人不得出令,不然按军法处置。对了,候爷,史大将军不在军营,快天黑的时候就出去,好似是去了东宫吧。”肖克走上前来,把自己所知的情况一如一十的做了禀报。相比于附马陆顺,忠成侯才算是自己人。 “太子?陆顺?东宫?”忠成侯于心中默念着,随即双眼猛然一瞪,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这便急道:“多谢肖副千户的指点。” “不敢,能为侯爷效力,全是肖克应做之事。” “好,你且先在这里安守,本侯有要事需先离去。”忠成侯已经感觉到今晚的气氛不对,只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之下,他又做不得什么事情,更不能冲入军营去找附马陆顺理论,这擅闯军营可是大罪,人家完全可以以此为由对自己下狠手,真是那样,当真是有理也无处去辩。 即是不能入营说话,便去东宫寻史鸿云大将军好了,只要得到他的支持,在银甲卫的军营中,他的命令可是比太子手谕有用太多。 忠成侯是转身上马即走,留下了肖客看着其离开的背影,眼中带着希翼之色。他也感觉到今晚军营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但他的位卑职低,无法做些什么,只好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忠成侯,希望可以帮助到他,如此事情之后,他也算是有些功劳。 ...... 大梁南城军营。 四千晋军骑兵正驻扎在这里,由翁又齐将军亲自率领。 说是四千晋军也不尽然,他们手中的武器皆被没收,从某方面而言,他们已经算不得军队,只能说是壮勇罢了。 为了这件事情,四千晋军意见可是不小。一个士兵连武器都没有,怎么还配称士兵与勇士呢?为此,不知道多少人发了牢骚,若非是翁又齐在军中威望甚高的话,强行压制的话,怕是少不得就会出现一些摩擦事件发生。 强行压制的后果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相反,这种反抗之声还越来越重,直到今天晚上,百官之首,左仆射夏悠然突然在天黑之后造访军营,那些晋军士兵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一个个便大声的告起状来。 陪同着夏悠然的正是银甲卫中的另一名万夫长丘狞,他不知道为何左仆射会突然造访,之前也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但人家是百官之首,即然来了,出于面子他也是一并陪同的。 现在看到那些已经被软禁的四千晋军此时正在告着状,脸色便是不善,这闹哄哄的样子成何体统,他便准备下令派出银甲卫入营,让这些晋军老实一些。 不等他去下令,一旁的夏悠然却先开口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收缴他们的兵器,大家同为大乾军士,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夏悠然的质问,让丘狞一幅丈二摸不到头脑的模样,他本能性的回答着,“夏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当初是严福公公来宣布的命令。” “你也知道是当初吗?那你可知道,今天闭城之前,晋军的五位统兵将军都已经入了城,他们是准备交付军权的,你说,如果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晋军士兵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会做何感想?会不会误了陛下的大计?”夏悠然一幅早有准备的样子质问着。 论嘴皮子上的工夫,丘狞又岂是夏悠然的对手?加上人家给出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一时间丘狞也不知道要做何回答。 “哼!堂堂一名万夫长,怎么连这点变通之理都不知晓,在说了,银甲卫在这里有一万大军,晋军不过四千而已,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马上发放武器吧。”夏悠然装成非常生气的样子说着。 “这个...是不是向上面汇报一下。”丘狞并不完全赞同,但面对着左仆射,他也没有直接反对,而是想着向着汇报,将问题上交。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杀入东宫 “怎么?某是百官之首,是堂堂的当朝左仆射,难道某说的话还不算数吗?哼!某看你分明就是敌视晋军,不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兄弟,这种想法可要不得。这样,先停职吧,你的事情回头某会向陛下陈奏,等着圣旨即是。”夏悠然一幅不耐烦的模样,说完话还挥也挥手,当下身后就出现几名魁梧大汉,将丘狞给围了一个结实。 丘狞并没有选择反抗,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一切都是按命令行事。他相信一定是自己驳了夏悠然的面子,这才让对方气不顺,拿自己开刀的,那他便委屈一下,等到明天事情报到了皇帝那里,就会被释放出来。 丘狞被带走了,当着众多银甲卫大小将军的面带走的。一时间大家在不敢说些什么,当夏悠然又一次下令给这些晋军发放武器的时候,在没有人去阻止,原本属于晋军的武器很快就重新的回到他们的手中。 有了武器之后的晋军果然变得消停了一些。做为晋军的统兵将军翁又齐也走出了军营,来到夏悠然面前表示着感谢之意,同时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夏大人,我等都很想念晋王殿下,想去看看晋王的身体如何了,还请行一个方便。当然,我们不会闹事的,看完晋王之后,我们就会重新的回到军营,不仅如此,某还会和几位从晋州赶来的将军好好说一说,劝他们将军权重新的上交,说到底,我们只是一个武夫,其它的大事我们不懂,我们只知道当兵吃粮,只要谁给我们粮食,管我们吃饭,我们便跟着谁干就是。” 翁又齐态度是极为的肯切,一会点着头,一会拍着胸口的模样,似乎是感动了夏悠然。“好,翁将军能如此之想,实在是最好不过。如此,老夫就破例一回,准许你们去看望晋王。但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回来,这些银甲卫就会在这里等着,莫要让他们和某为难。” “夏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定不会让大家为难。”深深行了一礼,表达着感激之意后,翁又齐这便带着四千晋军士兵出了军营,当着一万银甲卫的面离开。 丘狞万夫长还被关着呢,此时军中人人自危,此时谁还敢去得罪夏悠然,尽管看到晋军士兵一一从他们身边走过,便大家都识相的没有出言阻止,就这样看着这四千人走入到夜色之中。 ...... 东宫。 沈云义单枪匹马纵驰而来,人未尽门前,对面便已经有声音传了过来,“来者何人?通报名号。” “某乃忠成侯是也,奉旨来找史鸿云将军,还请让开。”下了马的沈云义大步而来,手中的银鞭也不知何时被拿在手中。 所谓艺高人胆大,因祸得福已然是化劲中期的沈云义可不会把这些东宫侍卫放在眼中。 如果是平时,他还会多有忌惮,毕竟闯东宫可是大罪。但明知道大梁城已陷入到危险之中,他便顾不得其它,他要进入东宫把史鸿云找出来,和他同去银甲卫军营,调集大军稳定大梁城的安定。 下马的沈云义大步向前走着,却已经有四名东宫侍卫靠近,拦住他的去路。“忠成侯,即有旨意,还请拿给某等一看。”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配看皇帝的旨意吗?快些滚开。”沈云义手中哪有什么圣旨,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即是如此,忠成侯,我等便得罪了。”四名侍卫飞快的用眼神互动了一下,随即便纷纷的亮出了腰刀,便向前冲了过来,一幅要拦人的架式。 “区区护卫也想螳臂当车,当真以为本侯是可欺负的不成?”沈云义一声冷哼之下,银鞭摆动,当当当当,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了四鞭,那四名护卫也只是看到眼前银影一闪,接下来便感受到身子一痛,叮当当的摔倒在了地上。 已然出手的沈云义,银鞭一出,便不在隐藏,而是越过了四名守门侍卫,大步向东宫里面而行,同时还一边大声的喊着,“史鸿云,若是在不出来,大梁城当危矣了。” 喊声如虎啸龙吟般直向东宫内传去,听到了正座在偏厅之中与段伟谈话的史鸿云耳中。 天黑之前接到了太子口谕,说是太子要听取银甲卫的工作汇报。曾上门几次想要汇报,都被拒之门外的史鸿云得令后便带着二十名银甲卫赶到了东宫。 史鸿云是知道皇帝没有要把银甲卫交到太子手中的知情人之一。但他并不知道,皇帝已经生出了要废太子的想法。想着只是正常的汇报工作而已,当无大碍,也在情理之中,这便赶了过来。 一入东宫,太子没有见到,却见到了太子幕僚段伟。此人十分的热情,拉着史鸿云的手就不松,只说太子被陛下召去了皇宫,需等一刻才能回返,让他多等一会。 太子让自己等,岂有不等之理。史鸿云便安心的呆在东宫,与着段伟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想不到,这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眼看着宵禁都要开始了,太子还是没有踪影,史鸿云便想告退,只说明天一早在向太子陈禀情况。段伟 又哪里肯依,只说这个时辰了,太子应该就快回来了,在等一会也不妨事。在说了,负责宵禁之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做为银甲的统兵大将军史鸿云不必担忧这样的小事。 想着段伟说的有道理,想着太子回来见不到自己,弄不好会心生误会,史鸿云便又重新的座了下来,继续与段伟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直到这一会听到了外面沈云义的喊声。 “何人在外喧哗。”段伟也听到了,只是耳力有些不佳,没有听清在喊些什么,也听不清是谁的声音。 相比之下,与沈云义交情不错的史鸿云听了一个真切,尤其是听到说是大梁城危矣的时候,整个人便蹭一上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段先生,某要回去了,明天在来便是。” 这些话史鸿云说的是坚定无比,显然不想在听段伟的苦劝。 段伟原以为自己的任务是最容易完成的,毕竟打着太子的大旗子,滞留下史鸿云还是非常容易的。事实上也的确并不困难,只是没有想到忠成侯突然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 “好,即是史将军一定要离开的话,那某送送将军便是。”段伟知道留不下,便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多谢。”史鸿云一心系念着沈云义的喊话,有些担心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没有去想太多,这便跟其一起走出了偏厅。 出得偏厅的段伟开如有意的拉开与史鸿云间的距离,待到距离六七步开外的时候,猛然间便出声喊着,“来人呀,史鸿云出言对太子不利,将其拿下。” 这一声喊,顿时就招来了数十名东宫侍卫,他们好似早就等待在这里一般,迅速的将史鸿云给围了一个结实。 眼前这一幕的发生,让史鸿云心生诧异,刚才还聊的好好的段伟怎么突然间就无端指责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史鸿云还没有想明白,东宫侍卫长徐厚已经持刀向他喊着,“史鸿云,识相的束手就擒,等到太子殿下来了,某等还会替你说一些好话,若敢反抗,今天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们要做什么?”史鸿云反应过来之后伸手向腰中摸去,这才想到入东宫时武器已经被收缴,不由面色一变,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发生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为的就是针对自己。 恰是此时,史鸿云心中生出疑惑的时候,不远之处也传来了打斗之音,正是忠成侯与东宫侍卫交上了手。“史鸿云,你还没有看明白吗?这是东宫要谋反,要对付你了,看看吧,你带来的那二十名银甲卫早已经成为了人家的刀下之鬼,在不反抗,你也要死在这里的。” 一道银甲身影被高抛而出,正是沈云义的手段,银鞭包裹之下,将一个已经被杀还没有来的及处理的银甲卫尸体抛起,这一幕正落到了史鸿云的眼中。 这一刻,他哪里还不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是虎目一瞪,一个箭步突然窜出,一记劈掌便将一名东宫侍卫拍飞了出去,同时还抢到了对方手中的腰刀。一声大吼之下是反身冲出,直向着包围自己的东宫侍卫们冲了过去。 能成为五万银甲卫统兵大将军的史鸿云,本身功夫不俗,也有着化劲初期的实力。相比之下这些东宫侍卫只是明劲,最多也就是暗劲武者而已,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闪转腾挪之间,便倒下了数具东宫侍卫,而这个战果还在不断的扩大之中。 “某来会你!” 看到史鸿云如此厉害,陈厚这位侍卫长亲自迎了上去,同样也是化劲初期的实力,两人一时间打了个难解难分。 倘若是一直持续下去的话,怕是史鸿云要被累死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但还有一个沈云义更加厉害,化劲中期的实力,使他比之史鸿云与陈厚还要厉害。一路冲来,倒在他手上的东宫侍卫已经有三四十人,这份勇猛也吓到其它人,让他借此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史鸿云的身边。 “沈兄,这一次欠你一个大人情了。”看到沈云义挥鞭站在自己身旁,史鸿云一脸感叹般的说着。 “好了,想要还人情,总要活着出去。走,我们一起杀!” “一起杀!”脸上已经有了血污的史鸿云向着沈云义点了点头,两人背靠着背,这便努力的向着东宫之外冲杀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野心暴露 晋王别院。 五位由晋州赶来的将军赶到了这里。 田宇也从东宫来到了这里。 天黑后不久,别院之外突然传来了喊杀之声,那是翁又齐带着四千大军赶到了。在加上早就潜伏入城的三千晋军兵,人数上晋王已经占了优。 晋王已经是一身铠甲在身,手持大刀的他站在正厅中是威风凛凛,哪里还有一点病入膏肓的样子。 事实上,晋王的身体的确不太好,但毕竟是武者出身,有着化劲修为的他想要做到一定时间内压制病情还是没有问题。 “都准备好了吧。”晋王声音如雷般的问着。 “大王,都准备好了,银甲卫都躲在军营之中,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只有守候皇宫的两万金甲卫。”田宇站了出来,有关一切的计划都是他与太子商量过的,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我们去就去皇宫走一趟,哈哈,出发!”晋王仰天长啸,他似乎已经看到帝王的宝座正在向自己招手。他相信,只要乾文帝一死,整个大乾就无人可以在压制住他,那个时候是辅助太子还是自立成帝都在不是什么难事。 晋王别院内,随着晋王的一声令下,两千晋军突然由外冲出,以两面夹击的方式攻向着守在别院之外的五千金甲卫。 兵力不足之下,又被两面夹击,金甲卫虽然实力不弱,但还是抵挡不住,不得以只能放弃这里,转身向着皇宫方向逃去。 “追,趁击攻入皇宫。”晋王骑在战马之上,手舞着大刀向前一劈,做出进击的姿势。 五千晋军骑兵,四千晋军步兵跟随着他们的王一起直奔皇宫方向而去,追着正奔逃的金甲卫一路杀来。 ...... 瑶华宫。 皇帝一家三口来到了正桌之前。走到这里的时候,乾文帝有意的放慢了一些的脚步,随后指着主位方向说道:“明天晋军交接之后,就要准备封后大典,爱妃就要成为一国之母,今天理当你做主位才是。” “啊!陛下在这里,臣妾怎能逾越呢?”李皇贵妃脸现惊讶之意,实则心中十分的欢喜。 倒是一旁站着伺候的春婵闻言不由是身体一颤,脸现惊讶之意。 乾文帝身后的太子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中带着惊恐、紧张,甚至还有害怕。 “呵呵,这是朕的意思,自然不算什么逾越了,今天晚上就当给朕的皇后提前庆祝了。”乾文帝依然是哈哈大笑着,这便亲拉着李皇贵妃走到上位前,并将她按在了主位之上,座了下来。 即是皇上的意思,李皇贵妃自是不好拒绝,只得座了下来,随后脸带兴奋之意,显得非常高兴的模样。 乾文帝随即座在原本李皇贵妃应该座的位置,脸上依然带着笑,目光随意般的扫向着众人。 “主子,把您的酒盅换一下吧,不然就真是逾越了。”春婵由最早的紧张、害怕之后,这一会倒是缓过来一些。毕竟很早就跟在李皇贵妃的身边,也是见过大世面,一些临机的反应能力还是不错。 春婵说着话,就准备把洒盅对调,然一只大手突然按在酒盅之上,引得春婵浑身都是一紧,半点也不敢动弹。 出手之人正是严福,就见他冲着春婵呵呵一笑道:“即是位置都换了,哪里还有什么逾越之举,就这样安排吧。” “是,奴婢听严公公的。”虽然心跳十分的厉害,然脸上还是强挤出了一丝的笑容,春婵把手又伸了回去。 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乾文帝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皇贵妃却仿若没有发现一般,已经伸手将酒盅举起,对着乾文帝说道:“陛下,臣妾今天真的很高兴,敬陛下一杯。” “哈哈,朕也很高兴,太子长大了,朕可以放心了,爱妃也要成为一国之后,朕更是欣喜不已。来,我们同饮吧。”乾文帝哈哈大笑着举起了酒盅。 一旁的太子似是很不情愿一般,但此刻他也不敢做些什么,只能附合的举起了酒盅,只是眼中露出了极为着急之意,嘴巴几度张开又重新的闭上,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干了!”乾文帝哈哈大笑间与李皇贵妃轻碰了一个酒盅,之后将酒放于唇边,脸带笑意的看着爱妃,余光却是在注意着太子。 “谢陛下。”李皇贵妃心情真的不错,根本没有注意到皇上与太子的变化,在碰杯之后这便将酒盅收于嘴边,随后便是一仰而尽。 见到这一幕的春婵,很想做些什么,可是注意到太子那严厉的目光时,又不得不低下头去,不敢说话,真不敢去看任何人。 李皇贵妃一饮而尽,乾文帝哈哈大笑着,似是十分的激动,身体巨烈的颤动着,那杯中之酒竟然因此而洒了出去。直让乾文帝感叹般的说着,“可惜了,一杯好酒呀。” “酒有很多,陛下不必介怀,我们在喝。”完全不知情的李皇贵妃,跟着起身,也不用春婵他们去伺候,直接自己就倒起了酒。很快,就将一家三口的酒盅重新的斟满。 做好这一切,李皇贵妃又一次的举杯,心情高兴的她显然想要多喝一些的。只是当她座回到座椅上的时候,不由感觉到一阵的头晕目眩,手中的酒盅也为不稳而掉落到了地上,发出的声音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主子。”春婵反应及快,几乎是李皇贵妃的身子一歪,便已经跑了过去,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太子的反应也不慢,急叫了一声母妃,脸上全是关切之意。 乾文帝已然将身体靠在了座椅之上,脸色也变得是深沉无比,此时正看向着李皇贵妃与太子,似完全是局外人一般。 “主子,主子,您快醒醒呀。”春婵扶住着李皇贵妃的肩膀,声俱泪下般的说着。 太子也起了身,可当注意到乾文帝并没有起身,而是在看着他的时候,他便又一屁股座了下去,“那个,快扶着母妃下去休息,快。” “休息?不需要找御医来看看吗?”乾文帝终于开口了,但说话的感觉给人一种冷然之意。 “这,不用了吧,母妃平时就有犯晕的毛病。”太子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的说着。 “有这样的毛病吗?为何朕不知道?怕是刚才朕喝下了那杯酒,此刻晕倒的人就是朕了吧。”乾文帝终于点破了那一层窗户纸,看向太子的目光中除了冷然还有着深深的失望。 曾几何时,乾文帝是当真把太子当成自己的接班人一般去培养,找了最好的老师,给予最好的生活环境,甚至还有意的抬高着襄王的身份,让其起一种磨刀石的作用。 对这些,太子或许知道,或许不理解。最终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竟然妄想着要对付起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乾文帝正是早有了提防,便先与李皇贵妃换了座位,那杯带着问题的酒才没有灌入到口中。倘若不是他早有防备的话,现在岂不是要成为一个木偶,可任其去摆布了吗? “蹭!” 太子突然间站了起来,目光躲闪,不敢看向乾文帝,装糊涂似的说着,“父皇,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非要朕说一个清楚吗?”乾文帝这一刻也站了起来,眼中有着滔天般的怒火。要说晋王要对付他,他可以理解,大家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为了权利本就是可以各使手段,但如今自己生养的儿子也要对付自己,这实在是太让他失望。 乾文帝的目光火辣辣的落到了太子的身上,让他惶恐不已,当皇帝之威的压力随之而来的时候,太子甚至有一种站不稳,就要跪倒在地的感觉来。然就是这个时候,突然间一阵似有似无的喊杀之声响起,接着不远处就跑来了一名金甲了将军,他跃过众人跑到乾文帝的面前,半跪在地的说着,“启禀陛下,晋军正在皇宫之外攻城。” “挡住他们,调集皇宫所有的金甲卫御敌于皇宫之外,绝不允许任何的敌人进入到皇宫之中。”乾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强烈的坚定之意,并没有显得多么的慌乱,给人的感觉似乎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一般。 “诺。”金甲卫将军答应一声之后是转身即走,没有丁点的停留。 严福代替金甲卫将军站在乾文帝的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请示之意极浓。 “哎,把太子关入天牢吧。”乾文帝自然知道严福的意思,一声叹息之后便欲摆手。 太子还在大桌之旁站着,听到了乾文帝之言,原本还战战兢兢的他突然间就变得疯狂了起来,“父皇,银甲卫已经被控制,皇宫又被包围,父皇是走不掉的,倒不如禅位于信儿,如此信儿当了皇帝,便可保父皇性命无忧,岂不更好?” “怎么?终于忍不住要把你的野心说出来了吗?呵呵,只是你当真以为你有机会登基成帝?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晋王在利用于你吗?”都这个时候了,乾文帝对太子是彻底的失望,自然而然说起什么来话不在有所保留,有什么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皇宫杀机 乾文帝之言,太子听到了,却并不认同。这里是大梁,不是太原郡,他并不认为以晋王的影响力能够一步登天成为帝王,到时候怕是群臣一定不会答应。这些话应该就是父皇为了离间自己与晋王间的关系才说的。 “父皇,你又错了。晋王只是晋王,他不会成皇帝,他就算是有这样的野心,群臣也不会答应。想必父皇会这样说,应该是别有目的吧。说来也是,父皇不是一直不信任儿臣吗?连晋王都愿意把兵权交给孤,父皇却连五万银甲卫的兵权也不愿意交出,还真是让儿臣失望呢。” 吧唧了一下嘴,太子的话中多带着一些调侃之意。 有些事情在没有说破之前,各方都在小心翼翼。可是一旦事情完全暴露了出来,那便不在有什么顾虑,当真是有什么便可以说什么。太子已经认定乾文帝位不保矣,这一刻他终于放下了原本心中的恐慌与害怕,欲正面对话乾文帝。 “放肆!”听到一向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太子竟然敢出言讥讽自己,乾文帝哪里肯依,一声断喝之后,便对着一旁的严福说道:“你们这些奴才还在等什么?” “去,把太子殿下请到天牢之中。”严福是马上应着,向站在不远之处的二十名金甲卫招了招手。 “诺。”一众金甲卫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大步上前,一幅要把太子拿下的模样,但有一道身影还比他们还要迅速的多。就见匕首飞腾之间,两名冲在最前面的金甲卫是应声而倒。 “哈哈哈,终于轮到某出手的时候了吗?”申屠为哈哈大笑的声音响起,一件太监服也就此从他的身上摘下,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说起来申屠为才是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阻挠银甲卫的出兵,晋军攻打皇城,不过都是为了吸引金甲卫的注意力,好给申屠为的出手制造机会罢了。 现在皇宫被攻,几乎所有的金甲卫都赶到了皇城大门之处,若是乾文帝在出现了危险,他们必然救援不及,而只要可以拿下乾文帝,便证明着大局以定,太子继位也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申屠为的出现,随意出手就干掉了两名金甲卫,显露出他强横的实力来。 按他的意思早就应该出手,偏偏太子是异想天开,总想着用他的办法收拾了乾文帝。或许太子也清楚申屠为是属于哪一方的,对付自己的父皇,还需要借用前狄公主的实力,在他看来是一种耻侮吧。 现在倒好,有毒的酒没有让乾文帝服下,反倒是让母妃给喝了去,太子终于是黔驴技穷,不得以只能动用申屠为这张王牌。 “申屠为!” 几乎是同时,乾文帝和严福是同时出了声。 曾经在征战北狄的时候,大家是打过交道,那个时候就是对手,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但大模样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一眼便给认了出来。 “不错,就是老夫。怎么样?唐青山,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一绝高下吧,哈哈哈。”对于大乾皇帝可以第一时间就认出自己来,申屠为还是与荣有焉,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让一位皇帝记住自己那么长的时间。 申屠为可是宗师级,虽然不是宗师级中最厉害的,但也垮入了这个等级,又岂是只有化劲实力的乾文帝和严福所能挡下? “他可是你请来的?”像是不认识太子一般,乾文帝的目光落到了太子唐信的身上。 乾文帝想过太子会有不满,也会对自已生出一些意见来,但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会带杀手来杀自已,这还是自已的儿子吗?此举做出,他可曾还有一点把自已当成父亲看待? “拦住他,陛下,我们先离开这里。”严福却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他指了指其它的金甲卫,大声的喊着,随即便跟在乾文帝的身后冲出了瑶华宫。 皇宫之大,按说随便找上一个地方都可以躲藏,但面对申屠为这般的宗级,乾文帝也好,严福也罢,都不敢去赌。在这样的高手眼中,哪里似乎都是不安全的。 “陛下,您快些离开,奴才留下来挡他一挡。”身后不断有哀嚎之声响起,一名又一名的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金甲卫根本就不是申屠为的一合之将,只是剩下了十八人而已,是不可能挡住多长时间,严福这才有此一说。 “不行。”乾文帝摇了摇头,严福不过才是化劲中期,一对一绝对不可能是申屠为的对手,留下他也不过就是多争取一点的时间罢了,这并非是他想要的。 乾文帝需要的是绝对安全。但皇宫之中哪里又有这样的地方呢? 如果是以前,皇宫四处都有巡逻的金甲卫,只需要招呼一声,引起注意,便有数不清的士兵冲来,介时,便是宗师也力有不敌,甚至不能及时退走,便真的会走了了。 哪里像是今晚这般,外面有人攻打皇宫,自已刚下令调派了所有的金甲卫去守卫宫墙,如今整个后宫之中又哪里能见到一个金甲卫的身影? 不得不说,申屠为出现的时机当真是极为合适,让他这个皇帝也自然的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走,去聚荷宫。”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之前严福的禀报,说是忠国公去了赵贵妃那里,希望他还在那里没有离开,或许那就是一丝生机之地。 乾文帝不是对沈傲放心,而是对傲雪放心,他相信这个女人一定会留给她唯一儿子足够的安全保卫力量,这一次少不得就是要借力了。 “嗯?诺。”最初严福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连忙便答应着,跟在乾文帝的身后向着聚荷宫方向飞奔而去。 多亏此时已经深夜,皇宫外又有战事,一路而来没有一支巡逻队,也没有看到什么宫女和太监行走,不然的话,乾文帝这般落魄的样子怕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看到。 “哼,他们攻打皇城是假,想要杀朕才是真的。想不到这才是最后的杀招,朕更想不到太子和晋王竟然联手了前狄公主,当真是朕失算了。”一边加快脚步行走着,乾文帝一边恨恨的说着。 严福在一旁习惯性的点了点头,并放慢了脚步,待一抬头,就看到乾文帝已经走出很远,这才想到身后还有宗师在追杀,哪里还敢向以往那般迈着八字步缓缓而行,急忙是加快了脚步向着乾文帝身后追赶而去。 就在严福身后百步之外,申屠为已然解决了二十名金甲卫,并追了上来。 “唐青山,你不是自诩为天下英雄吗?为何胆小如鼠,何不留下来与老夫一战?”申屠为一边追着,还一边大声的喊着,一幅欲要把事情宣扬的天下人都知道的模样,直恨得正不断向前奔行的乾文帝牙齿直痒痒,可是想到两人实力上的差距,又不得不放弃回击,全力赶路。 ...... 聚荷宫。 沈傲突然出现在宫内的时候,着实是让赵贵妃吃惊不小。 往常沈傲也不是没有深夜入宫的时候,可还从来没能这般的晚过,一般都是来到宫里混顿饭吃就会离开,而这个时候段,晚膳的时间早就过去了,此时前来不知是何用意。 “傲儿,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吗?”出于本能,赵贵妃以为沈傲又闯祸了,这便关切的问着。 “姨母,傲儿可是很乖的,只是心中想姨母的紧,这便赶来看看姨母。”沈傲嘿嘿的笑着,没有在外人前那般成熟稳重的模样。 听到沈傲说是想自己了,赵贵妃心中高兴,脸上也带笑的说着,“好,即是想姨母了,今天晚上就不必走了,你还只有十六,便是留在这里旁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好。”沈傲预感今天晚上会出事,索性便如了姨母的愿便是,这就一口答应,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沈傲的到来,让原本应该早就休息的聚荷宫热闹了好一阵子,恰逢今天夜色不错,赵贵妃便让人在院子里摆放着桌椅和果盘,与沈傲一起赏起月来。 原本应该是母慈子孝的一幕,可中途因为外面突然传来的喊杀之声给搅乱,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外面的混乱。 “彩玥,着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赵贵妃也听到了,这便向着身边的女官吩咐着。 彩玥得了命令,连忙派了一名手脚麻利的太监去打探消息。未等那太监回来,灵猴就已经先叫了起来,并飞跃到了沈傲的肩头,一幅急不可奈的模样。 “不好。”沈傲面色一变。这段时间他与灵猴呆在一起,早已经知晓此猴具有探知危险的敏锐之感,他向自己示警,说是有杀气正向聚荷宫而来,这便心叹了一声后,起身对着赵贵妃说道:“姨母,外面天凉了,您还是先去休息吧,傲儿在这里在呆上一会。” 说完话,沈傲还看向彩玥说道:“彩玥姐姐,麻烦你扶姨母进厢房内休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宗师之强 沈傲的面色无比凝重,这是彩玥少见的模样。当下她也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这便连忙点了一下头,亲扶着赵贵妃向宫内而入。 赵贵妃被彩玥轻扯着,脸现焦急之意,她原本就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会有事情发生,甚至沈傲夤夜来访,也应该是为了此事。只是当看到沈傲那负手而立的孤影时,她强压下了心头的焦急,跟着彩玥向主厢房而去。此时她虽然很担心沈傲,但却不能留下来,她不过就是一介女流而已,留下来除了是负担之外在无它用。 赵贵妃以及宫女和太监们都急急躲了起来,刚做好这些,不远之处便奔来了两道身影,引得沈傲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幅随时备战般的模样。 傲七、傲八、傲九三人也于黑夜中出现,落到了沈傲的身侧,形成了一个半圆之形将其保护了一个结实。 今天晚上来到皇宫的沈傲,并没有带多余的人手,只有傲七三人相跟而已。对这三人,沈傲现在还不知其来路,但沈云义说过,这三个人绝对是可信之人,他们会用性命保他平安。 别人这般说,沈傲或许还会心有疑问,可这句话是叔父说出来的,沈傲自然是百分百的相信。这三人功夫又高,又忠诚,已经成为了沈傲影子一般的存在。 傲七三人不过是刚刚出现在沈傲身边,那边的两道身影就闯进了聚荷宫,接着那熟悉的公鸭嗓子声音便响了起来,“太好了,忠国公果然就在这里。” “嗯?严公公?”听到这声音,沈傲眼中闪过一道惊异之意,他实在想不到,来的怎么会是严福,且看样子是被人追杀而来的,那是谁有这般的能耐,能在皇宫中威胁到这位太监大总管的安危呢? 不等沈傲去问为什么,更让他惊诧的一幕出现,严福身边赫然跟着的竟然就是当今的皇帝乾文帝。一见来人,在瞬间的愣然之后,沈傲便本能的弯腰行礼,但乾文帝的声音却已经先一步响起,“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我们身后有一名宗师高手,你们能不能挡的下?” 这话即是在告诉沈傲,更是对沈傲身边站着的傲七三人所说。乾文帝的实力也是不弱,他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三人的实力与他在伯仲之间,这般的高手应该就是她安排在沈傲身边的保护者。 听闻来的是一位宗师,傲七三人眼中都闪过了一抹凝重之意。他们只是化劲后期,连巅峰都不算,对上一名宗师,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只是不管有没有信心,少主就在面前站着呢,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有一丝的后退,想要伤到沈傲,除非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来的是申屠为,想必你们都是交过手的。”严福看出了傲七三人的谨慎,便是连忙道出了来人的名号。 同样是宗师,身手实力也是不一。 申屠为贵为宗师不假,但仅仅只是最初级的宗师,若是与他一战,傲七三人倒是压力上少了许多。 “你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傲七前些日子就曾与申屠为交过手,给他的感觉这个宗师不是太过厉害,但依然还是有着不小的压力。上一次有觉醒大师相助,这一次他们便盯上了严福。 严福怎么说也是化劲中期,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嗯?”被人指到的严福愣在了原地。 倒是乾文帝反应很快,指了指严福说道:“你留下来配合他们,忠国公,跟朕进入主厢房内先行躲避吧。” “不!某不会走,如果七哥他们不是申屠为的对手,某便要在这里与他决一死战。”沈傲固执般的摇了摇头。他的性格不允许让他做逃兵,更不会让别人在这里拼命,他躲在后面观看。 沈傲的表态落在了傲七三人眼中,不由是一阵的感动,这才是他们的少主。可这一切落到了乾文帝的眼中,却是让他十分生气。他不留在这里,不是怕死,而是认为这样的死是不值得的。他贵一国之帝,便是死也要光明正大,是绝对不能被刺客所伤,不然那只会是一个笑话。 “罢了,你愿意留就留好了。”乾文帝却是不管这些,转身便向着主厢房而去,在那里已经有人在看着这边的动静,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却看到他这位皇帝的到来,便已经有太监由远处迎了上来。 “跟朕进去,没有旨意不得随意而出。”冲着迎向自己的太监挥了挥手,乾文帝留给沈傲等人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乾文帝所为,并非是胆小,也非是他性格软弱。相反,这才应该是一个帝王应有的表现。 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的位置注意着自己不能有一丝的闪失,不然的话,一个看似强大的大乾帝国就可能会轰然般的倒塌。凭着这一点,他的所举便不是有错。 沈傲不想去评判乾文帝的所为,他也没有时间去做那些,申屠为已经出现,落在了聚荷宫的院落之中,看到了沈傲与傲七等人。 “呵呵,今儿个来的倒是齐。即是如此,便将你们一起留在这里好了。”申屠为眼中带着一丝戾气。上一次于大街之个,他一个堂堂的宗师竟然被几名化劲武者给逼退了,虽然前狄公主没有说什么,却被他引以为耻。 那日若非是考虑到对手太多,雪影十八骑是不是会在四周,且如果打起来只会引来更的银甲卫,一旦弓箭远来,便是他也只能逃之夭夭,这才不得以半途退出。现在却是不同了,金甲卫都被派出守皇城,即便是能有人来,也需要等上好一会,有了这些时间足够让他去完成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眼前这些人。 更重要的是,回去思前想后之下,申屠为认定雪影十八骑一定不在,要不然的话为何这几日他就在大梁城中,却没有人找来,看来他是被突然出现三骑给吓到了,这被他引以为耻,这一次正是报仇的好时候。 申屠为的眼中带着嗜血之意,一幅要大开杀戒的模样。严福、傲七等人也是脸色肃然,一幅准备拼命的架式。 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的身后不是皇帝就是少主,决定着他们根本是退无可退,不能后退。 “杀!”申屠为最先动了,以他的实力完全是掌握着主动权,字落的同时两把匕首也飞速的向着傲八和傲九的身上袭去。他已经看出,这四人中实力最弱的便是严福,他要先逼退其它人,好寻找机会将严福先毙于掌下,如此便达到个个击破的效果。 匕首如长了眼睛一般的飞来,迫得傲八和傲九不得不步步连退,也因此而退出了战圈。借着这个机会,申屠为一跃而到了严福的身边,一掌便拍了过去。 毫无准备的严福,连忙举起双臂架住申屠为那劈来的一掌,硬生生将其给顶了回去。 化劲对宗师,实力相差太大,仅是一击之后,严福的脸色便是潮红一片,那是气息不畅的表现。 一击不曾得手,申屠为脚步向右边一划,一记边踢腿即向着严福的胸口处虎虎生风般砸去。 这一脚比刚才那一掌还要用力的多,且是在严福一口气还没有喘匀的时候便砸了过来,后继无力之下,严福神色大变,来不及换气的他甚至已经看到这一脚之下,自己会身受重伤了。 “唰!” 一把横刀突然破空而来,正砍向申屠为的后背,刀锋凌厉,虽未碰到人,却已带着阵阵的凉意与煞气。 可以想像,如果这一刀砍中了申屠为,便是不死也要重伤。感受着这带着杀意的一刀,申屠为不得不身形转动,放弃攻击严福退向了一旁。 这一刀正是傲七劈出的,可以说是围魏救赵,逼得申屠为不得不放弃攻击严福而自保。 申屠为退到了一旁,借着这个时间傲八与傲九也分别的躲过了那远袭的匕首,与傲七汇合到了一起,四人的队形重新摆正。 “多谢。”严福调整着气息,看向傲七的眼中充满着感激。 没有交手之前,严福体会不到申屠为的厉害,只是以为以自己的身手怎么样也可以挡上个十招八招,但真正交手他才知晓,原来宗师是这般的强大,根本不是他所能撼动的。 申屠为退避到一旁之后,跟着就是急急转身,接着匕首再出,这一次连发三式,只有傲七眼前没有白光闪过,但他确是这一次申屠为攻击的真正目标。 或许是刚才那一记辟刀惹怒了申屠为,他想要先拿此人开刀。 “来得好!”傲七单独面对着申屠为,不惧不怕,不退反进,身形向前猛冲,大步向前,横刀在身前挽了一个花后以着十分刁钻的角度向着申屠为身上逼近着。 傲七不过只是化劲后期的修为,距离巅峰还有一段的距离,想要单斗申屠为,自然是实力不足。但胜在他敢玩命,他不怕死,抱着两败俱伤的想法出手即是狠招,即是两败俱伤。 第一百九十二章 雪菲现身 这一刀劈去,除非申屠马上闪避,不然的话是很难会全身而退。当然,若是申屠为不想退去的话,完全可以拼着一记伤势取下傲七的性命。 申屠为会拼命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不会! 身为宗师,一般是不会受伤,即便是受了伤伤势好起来的速度也较常人快上许多。可此事之后他们很可能会落下伤根,这对于以后的武学精进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只是为了杀区区一个化劲后期之人而已,便要自己付出这般的代价,申屠为是绝对不会愿意,更不会同意。 迫不得已,申屠为收回那凌厉的攻击,又是脚步连退退出横刀杀伤的范围之外,给傲八、傲九和严福躲过匕首,重新汇合一起创造了足够的时间。 四人站在一起,再一次形成了一个隐晦的阵形,横在申屠为的面前。 申屠为十分的苦恼,以他的实力,如果是一对一的话,面前四人不会有人可以挡上自己三招。如果他要拼命的话,以伤换伤之下,怕是只需要一招便可以解决一人。可是现在,他连出两招,五把匕首射飞了出去,却是寸功未建,这让他变得有些恼怒了起来。 看着面前四人一个个都是拼命的模样,申屠为眼珠子一转,他把目光看向到四人身后,独站在院落中的沈傲身上。 虽然申屠为想不明白,为何这雪影十八骑总是会出现在这位年纪轻轻的忠国公身边,但他确可以感觉的出来,傲七三人对于保护什么皇帝是没有兴趣的,所以只要他可以伤了沈傲,这三人就必须会回救,如此他就可以抽着机会向主厢房方向杀去。 真若是让他碰到了乾文帝,那他宁可拼上一伤也要将其人杀掉。为了完成目标,便是付出一些的代价也是值得地。目光这便一转,落到沈傲身上的时候,身形一动,右手一扬,又是四把匕首飞出,飞向傲七四人身上飞射而去。 谁也没有想到申屠为竟然会连发四刀,迫于匕首的锋利和压力,傲七四人像之前般飞退而去,使得申屠为的面前自然的出现了一个空档,就是这个时候,申屠为动了,身形猛然向前急掠而去,右手探出,成鹰爪状直向沈傲的脖颈上飞速般的靠近。 此时傲七四人身形都在后退,以躲避匕首对他们的伤害,根本就无瑕顾及沈傲的安全,眼睁睁的看着申屠为施出了魔爪威胁着沈傲。 吱吱吱... 肩膀上的灵猴发出着尖叫之声,两只爪子不断挥动着,双眼中发出对申屠为并不具体威胁的“杀意”。 “灵猴,不要冲动。”看出了灵猴之意的沈傲是想在让它去冒险了,对付普通人,它或许可以借用灵巧的身体进行反击,但面对宗师级高兴,灵猴想要偷袭便是与找死般无异。 上一次在东宫的时候,灵猴就已经拼得一死救了自己一命,这一次是绝对不能在让它去冒险。 一边喝斥着灵猴,沈傲的身边一边飞退着。看都不看身后的沈傲,双腿急退,意欲与申屠为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沈傲是一个善于观察之人,早就注意到身后是空旷一片,只要身体可以保持平衡,便不会摔倒,所以他此时是大方的向后退去。怎么说寒山寺中也习武一月,傲雪又传功于他,也算是暗劲巅峰的高手,这全力退去,速度还是很快的。 只是沈傲再快,也远远不如申屠为这位宗师级大高手,双方不管是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都不是一条线上的,加下一进一退间原本沈傲就有些吃亏,此时大家都眼看着两人的距离是越拉越近。 傲七已经停止了后退,宁被那匕首在腰间划过一道小口,还是拼死般的向申屠为身后冲来,所为的只是可以救下沈傲。为达到这个目的,他已经放弃了所有的防守,只顾着攻击,不断的提升着自身的速度。 主厢房中,乾文帝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心情十分的矛盾。 沈傲是自己的儿子,虽然现在没有公布,不被很多人所承认,但其中的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抹杀不掉的。 做为父亲,当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出事,可沈傲真的被申屠为所伤,甚至是所杀的话,想必一定会激怒那个女人,她定然会不顾一切的赶到大梁城,那时但凡与此次事情沾边的人都要倒霉,便是晋王就算可以逃出大梁城,也逃不出她的追杀,这个结果对于乾文帝而言是大有好处。 想到这种可能,乾文帝心中竟然冒出了一种声音,沈傲会不会出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对于大乾,对于自己到底是好是坏? 乾文帝是一个合格的皇帝,眼中只有权势和大乾。可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无视沈傲的生死。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或许只有这样的心态,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生活下来,并生活的很好吧。 “啊!”同样在主厢房中借着月色看到这一幕的赵贵妃忍不住一声尖叫,接着就是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她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人想要杀沈傲,这是为什么?那是多好的一个少年呀,他是不应该出事的。 傲七也在吼叫,似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一般,不断的咆哮着,尽全速冲向申屠为的身后,只是为了让对手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威胁,放弃追杀沈傲。 傲七全力之下,速度倒是不慢,可比之宗师级的申屠为,还是有着太大的距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傲的身影被申屠为一点点的覆盖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尽全力退后的沈傲,已经可以看清申屠为脸上的胡须数量,可以看到对方那充满着杀意的瞳孔,感受到全身似是被什么杀机给笼罩着,感受到到生命随时会要流逝一般。 他已经尽力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不仅有三百实力最弱都是明劲的护卫,又以建大乾钱庄为由,组建了一只千人的安保队伍。原以为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自身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证,至于别人想要伤他不会那么容易,需要付出极重的代价,他还一度引以为傲。 可是现在,当死亡真的要笼罩在他的头顶之上时,他这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准备,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是何等的可笑,那绝对的力量面前是那般的不堪一击。想必申屠为一定要杀自己的话,那些护卫和保安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死在自己的前面而已。 沈傲心中有些后悔,即然觉醒大师说自己有学武的天赋,为何不在此道之上努力一下,至少可以突破到化劲,成为七哥这样的人,这样就算是打不过申屠为,也可以在临死前给予对手重重一击,以命换伤吧。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想以一死换一伤都做不到,只能眼看着那只魔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任由对方的手臂向自己的脖颈靠近,只是干看着而已。 上一世好歹死在一位美女的手中,还是自己曾深爱的女人。这一世又算什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弄死自已,那死的实在是遗憾! “哎,某做人真的这样失败吗?”心中不由发出了这般的感叹,沈傲便决意闭上眼睛,他不能在死的时候把申屠为那丑陋的样子刻在脑海之中,那将会是生生世世的噩梦。 看到两人的差距之后,沈傲已经做好了必死准备。他后悔没有把天雷带上了,复杂心情之下,眼睛也欲缓缓的闭上... 就在沈傲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做好了一死之准备时,一抹银光流现,就像是那脚踏着七彩云的仙女一般,一道白衣身影赫然般出现在沈傲的一侧,是那样的突然,又是那样的惊艳。 “唰!” 银鞭响动,似是蛟龙生天一般,向着脸上已现得意之色的申屠为猛扑而来,带着阵阵的寒意与杀气。 这一鞭的引动之下,似乎究竟都要扭曲了一般,引得申屠为脸色大变,他迅速的放弃袭杀沈傲的想法,侧身闪避。 也就是身形刚刚离开现在的位置,银鞭便已经落了下来,划过申屠为的一道衣角,将其瞬间击得粉碎。 银鞭之威,可见一斑! “什么人?”已然是面色大变的申屠为,此时眼中带着明显的惊惧之意。他感受的出来,如果刚才他不放弃沈傲,而是一定要致其死地的话,怕是现在的他固然可以得手,也会是身受重伤,若是傲七等人在拼死围攻的话,便是把他的性命留在这里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什么时候大乾皇宫中出现了这等的高手了呢? 对了,此人用鞭?用鞭! 天!她不会是与那女魔头有什么关系吧? 想法在脑海中一经出现,便在也无法抑制下去。这一刻申屠为的杀心动摇了,他的脑海之中都被那魔头的身影充斥着。 武器是鞭,也是一身的白衣,她会是她的什么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退申屠为 “取你性命之人,申屠为,你要为自己的过去赎罪了。”女子娇诧的声音响起,银鞭在动,有如充满着灵性一般,任其驱使,再度向着申屠为的身上飞缠而来。 感受到这一鞭的威力同样威猛,申屠为不敢大意,身形飞快的移动着,不敢与银鞭有一丝的纠缠和碰撞。 “申屠为,纳命来。”傲七的声音响起,在他身后,傲八、傲九和严福公公也是一并冲杀而来。有了帮手之下,他们终得以反击,不必在像刚才那般,处处退让。 身后是四名化劲高手,面前又有一个不弱于自己实力多少的女子存在,申屠为面色一变再变之后,余光扫向着聚荷宫的房顶,这一刻他做出了撤离的决定。 白衣女子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然宣告着他刺杀计划的失败。即是如此,还何需留在这里冒险呢? 之所以冒险,是知道事情的成功可能性已经很小。即然明知道事不可为,在留下那就是冒险,而是愚蠢。 申屠为能活到如今,也曾从女魔头的手中逃走,靠的不就是谨慎的性格?明知不可为他便不会为之。而是双手挥舞,六把发着寒光的匕首飞向六点飞出,他本人则是借机双脚向地上用力一蹬,借力之下直向附近的房顶之上飞掠而去。 六把匕首,每人一个。其中有一道正向着沈傲的面门处飞来。 沈傲可以看到那匕首,却没有躲避的能力,那匕首的速度之快,远超于现在沈傲本身的速度,只能眼看着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叮当! 银鞭再度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还是那白衣女子出手,将匕首击落,然后轻皱着那可爱的眉头看了看沈傲,似乎有一些的不满。 白纱之下,让人看不到眼睛之下有面容,但凭感觉,沈傲就知道此女一定是国色天香,不然的话,她的一颦一动不会这般的吸引自己。就像是现在看到她的皱眉,沈傲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疼,只恨不得把惹女子不高兴的人和物给收拾了,只为博她一笑。 出手的正是雪菲。 雪菲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受傲雪之命而来。在得知申屠为竟然出现在大梁城之后,她便从北面向大梁城急赶。 并非是第一次来到大梁城,上一次距现在的时间不过很短而已,雪菲的使命却是完全的不同。上一次不过是跟着雪姨来看看少主的处境的模样,这一次却是要保护少主,且有可能的情况下取下申屠为的性命,至少要保沈傲无事。 雪菲,这个很小的时候就被傲雪收养的少女,从小学武就十分的刻苦。或许她一直认为自己除了习武之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学起功夫来比任何人都要用功。 傲雪看到她的努力,便天天将其带在身边,可谓是寸步不离。这些年来,雪菲也没有让人失望,武学进步的速度比之当年的傲雪也并不多让,只有十七岁的年纪,硬是冲到化劲巅峰之境。 虽然未到宗师,以傲家的鞭法相助,便是一般的宗师也未见其在手中占什么便宜,那身功夫也可足以笑傲江湖! 这是雪菲第一次离开雪姨,第一次单独的执行任务。她其实早在一天之前就赶到了大梁城,并找到了沈傲,在暗中观察着他。没有现身,没有出手,只是在等着合适的机会而已,那便是对申屠为的一击必杀。 就是刚刚,机会出现,雪菲突然一击不仅救下了沈傲的性命,也打了申屠为一个措手不及。遗憾的是对方实力虽然在宗师之中算是平平,可战斗经验十分的丰富,还是被他给躲了过去。 雪菲很生气,一击不成想着第二击一定要有结果的时候,又因为救沈傲而不得不放弃追杀申屠为。这她才皱了皱眉,看向着沈傲似乎再说,“你行不行呀,你可是少主,竟然连申屠为的一记匕首都躲闪不过,让我失去了击伤申屠为的最好机会,很气人的。” 沈傲当然不知道雪菲的心理想法,他会兽语术是不假,却并不会读心术。 并不知道雪菲在想着什么,沈傲要做的是先问清对方的身份,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不等沈傲去问,傲七三人已经走了过来,给出了沈傲答案。“师姐,某等有罪。” 学武一途,达者为先。 雪菲虽跟在傲雪的身边最晚,练功却是最努力,也是最有天赋之人,曾经的那些师兄们,当一个个被她追上,被逼着比斗而败之后,不得不由以前的师妹改口称为了师姐,且那比武的经过也在雪影十八骑的心中埋下了深深的记忆,还是那种恐怖般的记忆。 大家都有些怕师姐,是因为她动起手来,太过凶猛。现在初见师姐,又正逢他们没有保护好少主,傲七三人更是战战兢兢,一幅生怕雪菲会突然动手教训他们,若是这样,刚才差一点失手之下已是犯错,他们现在更是连躲闪的动作都不敢去做。 “嗯。” 雪菲终于不在皱眉,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傲七三人的身上,只是轻轻一扫之后便不再说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那样很随意的距离沈傲身边三步之地站定着。 正巧一阵晚风吹来,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沁入沈傲的心肺之间。 感受着这淡香的优雅,沈傲不由闭目深吸了一口,随即便感觉到似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在看向雪菲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的欢喜之意,他不知道为何,面对雪菲时,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似乎可以认定这个女人一定不会害自己一般。 上一世的教训下,沈傲对于女人,尤其是对于美女有着天生的抵触之感。即便是白秋彤也是做了无数的努力,也才让沈傲勉强接受了她,可也只限于给他放松时按按头,唱唱曲,至于更深一层次的交流是没有的。 不是白秋彤不愿,是沈傲不想。他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除去了白秋彤之外,便在没有其它女人可以靠近沈傲,即便是面对五公主的时候,沈傲心中多少也还有一些抗拒之心。但不知为何,“初次”见到雪菲的时候,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之感,仿佛两人已经认识了好久,早已经相熟相知了一般。 “请问姑娘芳名,某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沈傲终于开口,带着一些的紧张,似是生怕雪菲会不理会自己一般。 雪菲可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傲,曾在天牢的时候就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的沈傲已经晕了过去,一切不知而已。更不要说,从她记事起,傲雪就不止一次的和她说过,她有一个少主,一个需要她倾心一心一世要去保护的少主。 时间一长,雪菲对于少主的存在也已是习以为常,并不暗地里不止一次想过少主的模样,少主是什么样的为人。 天牢中第一次相见之时,雪菲对于沈傲的印像是不错的,或许是颜值的原因,没有少女不喜欢俊朗的少年,尤其沈傲帅的还是那般的出类拔萃,即便当时是睡着的,但依然还充满着帅气。 沈傲的模样,似是冥冥之中与雪菲心中的印像重合,她便早已经没有那陌生之感。当看到沈傲问向自己的时候,她也十分自然的回答着,“雪菲,少...忠国公可以称某为菲儿也可以。” 没有注意雪菲那欲言又止的言辞,沈傲只是记住了雪菲和菲儿的名字。“好,以后某就叫你菲儿好了。” 不管雪菲的年纪比之自己是小还是大,沈傲两世为人,雪菲在他眼中,都是小女孩般的存在,这一声菲儿叫的也是极为自然。 “诺。”雪菲恭敬的答应了一声。原本准备好的一些说词压之于口,不必宣出。原以为想要靠近沈傲还需要一些时间和解释,现在看来,完全的不必要。 答应之后的雪菲在抬起头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着一些的不解。少主竟然如此的相信于人,万一自己是来害他的,岂不是会轻易的得手了吗? 大梁城中的百姓都说忠国公是一位才子,更是一位商业奇才,行事稳健而果断,且有仇必报不过夜,心思慎密。可在雪菲看来,似乎事实并非如此,少主似乎很容易轻信于人呢。 雪菲却忘记,如果刚才不是她的出现,沈傲怕早就成为了申屠为的爪下亡魂。如果她真的要对沈傲不利,何需救人,不出手岂不是更好吗? 不理会雪菲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主厢房内乾文帝的脚步已然迈出,正向着院中走来。 这时的乾文帝,衣衫已经整理过,整个人又变得神采奕奕,哪里有一点刚才被人追杀时的狼狈模样。 乾文帝走了出来,严福自然而然的迎了上去,站到其一旁。站定的乾文帝,此时目光已经落到了沈傲的身上,对于后面出现的雪菲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天不灭乾 不用说,乾文帝已经猜到了雪菲的来历,定然是她派来的。想不到十几年间,她的身边竟然培养出了如此般的高手。乾文帝只是可惜她不能为自己所用,哪怕他们曾有过肌肤之亲。 目光落向到沈傲的身上,乾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留下来保护好你姨母,朕要去办大事。” “诺。”沈傲抱拳答应了一声。不用说外面的混乱声音一定是晋军动手了,至于能不能守的住皇宫,这并非是沈傲现在要去关心的,他只要照顾好身边的亲人无事便可。 乾文帝走了,走的很绝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尽管他的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沈傲救下,他是利用了傲雪对儿子的爱护。在救儿子的同时也救了夫君,也算是天经地义,无需感谢。 像是这样的小事也不会被乾文帝铭记,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抓太子平叛军,重新稳定大梁城的安全。 ...... 银甲卫军营。 远远的,十道铁骑飞奔而来,偌大的动静引来了值夜银甲卫的注意。副千户肖克更是将腰刀握在手中,远远便大声的喊着,“来人止步,报上姓名。” “某乃史鸿云,快快打开营门。”马上的喊声随即传出。 “是史大将军,快开营门。”肖客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便是连忙向手下挥手般的说着。 史鸿云是五万银甲卫的大将军,是唯一不用虎符就可以调动银甲卫之人,这是乾文帝对他的信任,使他当之无愧成为了银甲卫中的no1。 史鸿云终于还是从东宫中杀了出来。 先有沈云义的报信与相助,接着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带着一众天子卫赶到。当人数不在占优之后,正指挥着围剿的段伟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断尾而逃。 段伟逃走是东宫侍卫溃退的开始,接下来侍卫长徐厚也一并逃离出了东宫,史鸿云就此获救,出了东宫大门便听到了皇宫那里阵阵的喊杀之声,一行十数人这便直向银甲卫军营赶来。 史鸿云要重新的接手兵权,他要带着银甲去增援皇城,里外夹击打败晋军。他的到来,也预示着附马陆顺悲惨人生的开始。 史鸿云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他的左右两侧分别跟着戴沐白和沈云义,一行人大步来到军营主帐,在史鸿云一脚将主帐大门踢开,带人冲进来的时候,附马陆顺还在和四名银甲卫万夫长推杯换盏,几人眼神间都有些迷离之意。 “谁?”有人闯帐,引来四位万夫长的不满,当他们抬头看去,看到的正是史鸿云一脸怒气般的看向着他们。 一直在史鸿云帐下当差,早就习惯了唯命是从的四位万夫长,当下酒醒了六分,忽拉拉般的全都站了起来。 虽然人在军帐座,外面的动静还是被他们给听到了。只是没有军令之下,四位万夫长是万不敢擅动军权的,倒不如装一个糊涂,在这里吃喝渡日好了。反正没有军令之下,他们的所为也不算是过错。在者,附马陆顺还在这里,人家手中还有太子的手谕,于情于理,他们的所为是没有错的。 这都是四位万夫长的想法,可在真的看到史鸿云,还是一脸怒气的史鸿云时,他们才感觉到心底里的害怕,一个个站在那里低着头,就像是小学生做错了事情,不敢面对着老师一般。 目光只是在四人身上一扫而过,史鸿云也知道他们有苦衷,毕竟没有军令擅自调军的话,回头算起帐来,怕是罪责不小。再说了,混乱之下,谁知道你带兵出去是做些什么?万一要是想助晋军一臂之力呢? 目光扫过四人,只是在警告他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喝酒,还喝的那么多。如此有事情要去做了,谁能保证不出错? 当然,正逢事情紧急,史鸿云对四人只是一番警告便足矣,他真正的对手是附马陆顺。 陆顺这个人,一生爱财爱酒也爱色。 即然娶了公主,爱色之事就不敢再犯,不然惹得公主发怒,那可不是好玩的。至于爱财,借着他的名头,又是为太子效力,倒是赚上不少,便是沈傲也曾给过他好处。 最后再说爱酒,怕是男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好这一口。所不同的是喝的什么酒,有没有条件天天去放纵罢了。女人不敢找的附马,喝起酒来总是无人去管,使得他几乎是遇酒就停,喝酒就多,沾酒就醉。像是现在,陆顺已然喝了八分醉,即便是史鸿云等人闯了进来,他都有些看不清是谁? “尔等是谁?竟然敢擅闯军中主帐,可知罪吗?来...来人呀,将他们押下去,军法伺候。”醉眼迷蒙之间,陆顺甚至还打了一个酒嗝,手指在半空中比比划划。 看着附马都醉成了这幅德性,史鸿云眼中露出不屑之意,随意挥挥手,对着身后的肖克副千户说道:“把附马绑了,于军中看押,回头等候皇上的发落。甚它人,马上调军,随本将军出营兵救皇城。” “诺。”四名万夫长和肖克等人都是抱拳答应着,整个银甲卫的军营很快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 群芳馆。 一道身影于黑夜间急速落于后院之中,接着其中一间厢房的灯便也亮了起来。 黑影正是申屠为,没有完成任务之后,他便趁乱出了皇宫,回来复命。前狄公主正座在厢房中,显然在等着消息。她的一旁站着的是陆奎这位心腹与死士。 “殿下,属下无能,没有杀死乾文帝。”入得房内,这位宗师便半跪在了前狄公主的面前,低着头。 这个结果似是在前狄公主的意料之中,如果乾文帝是那么好杀的,又怎么会安生的活到现在?“说说吧,哪里出现了意外?” “诺。事情是这样的...”申屠为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遇皆如实的做了一个禀报,听的前狄公主的神色也跟着不断的变化。尤其是后来听到竟然又有一位白衣女子出现,用的还是银鞭的时候,她更是脸现惊诧之意。 女魔头擅用鞭法,且用的是金鞭,可以排除不是她亲临。再者,如果她出现的话,以申屠为的本事那是绝然逃脱不了。可因为不是她,事情才显得可怕。 “那个女人身边竟然有了这般厉害的帮手了吗?对了,可能看出她的实力,是否到达了宗师水平?”前狄公主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白衣女子是兴趣大增。以她现在的能力,断然不会是那女魔头的对手,但若是可以拿下这个白衣女子,也算是斩断了她的一条臂膀,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属下只是与他交手两招而已,感觉上她是有宗师的战力,但心境是不是达到了,还需要再度交手才是。”申屠为实话实说着。宗师不仅仅指手段了得,还需要心境达到,如此双标之下才算是真正的宗师,不然最多就算是伪宗师而已。 “哦,这样呀。那且先算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这个白衣女子我们早晚还会交手,有机会在铲除她便是。”前狄公主心叹了一声可惜之后,即做出了决定。 前狄公主得以被灭国十几年依然还活的好好的,依仗的便是她的谨慎与小心。一击不成便会远遁千里,便是傲雪想要寻她亦是不能。现如今击杀乾文帝计划破产,想必接下来就是大乾反击之时,若是现在不走,怕是明天之后在想离开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对了,白衣女子的出现好似不是在保护大乾皇帝,似乎与那忠国公有些关系一般。”申屠为想了想,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忠国公?沈云天之子?”前狄公主闻言之后,神色间满是疑问,怎么又跳出为一个少年国公,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记下了此事,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查上一查,她也有一种感觉,先是暗杀沈傲,出了雪影十八骑,现又出现一位白衣女子,一切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些?难道这位少年国公与乾文帝有什么自己不知的关系不成? “那我们用不用通知一下晋王?”一旁站着一直未发一言的陆奎开口了,他并没有去关注忠国公沈傲之事,这是主子应该去考虑的,他只是提醒一下当前要做些什么。 “当然要通知,晋王可是乾文帝的对手,他必须要活着,如此才能牵扯对方足够多的精力,让他们没有时间来对付我们。”白纱下的樱桃小嘴轻轻一笑,前狄公主向着申屠为说道:“此事交给你去办,我们随后在城外汇合。” “诺。”申屠为迅速的答应着,这一次出手没有完成任务,他是有些内疚的。如今主子没有丝毫要责罚他的意思,更是让他心生感激,在有命令自然是全力以赴。 申屠为的动作很快,仅是两炷香时间不到便飞奔到了皇宫之外,找到了正在这里指挥大军攻打皇城的晋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夏悠然末日 “哈哈哈,申屠先生,可是来给本王报喜的?”一看到申屠为出现,晋王便是一幅开怀大笑般的模样。 “实在惭愧,皇帝身边高手众多,未曾得手。”申屠为眼中带着一道羞愧之意的回答着。毕竟这一次计划的重中之重就在于自己,而他让大家失望了。 仅是从这句话中,便不难看出,此时的申屠为还没有把雪菲会突然出现之事与沈傲完全联系上,只是以为这个女人是乾文帝请来保护他的高手而已,最我也是连着沈傲一起保护罢了。 “没有得手?”晋王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是一脸的不喜。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搭上了太子不说,还让晋军彻底的站在了大乾的对立面上,现在却被人告知计划没有成功,心情的恶劣可想而知。 晋王毕竟是晋王,虽然心中不喜,脸上却没有表达出来,因为他还有一个更好的目标,那就是将申屠为收为已用。 如同乾文帝一般,晋王年轻时也是一个武艺不错之人,他们是深知一名宗师的重要性。遗憾的是,晋王身边也没有宗师高手座镇,申屠为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机会。 想着收服此人,那就不能说出什么伤感情的话来。晋王的脸色仅仅是一变之后随即又哈哈大笑着,“无妨,皇帝不死,那是他命数未绝,本王拥有二十万大军,终有一天会堂堂正正的打败他。” “晋王大气,某佩服。”没有听到应有的斥责,申屠为心中高兴,便拍了一记马屁。 “哈哈哈,本王更佩服申屠为先,本王身边也缺少像是申屠先生这样的宗师,但有一天,先生若是在前狄公主那里呆的不痛快了,可随时来找本王,本王必扫榻相迎。”大笑般的晋王一脸诚意般的说着。 申屠为是前狄公主的人,如非必要,实在没有必要得罪此人。便是有心招揽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不然在把这位阴狠的前狄公主得罪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多谢晋王的看中,如果有一天申屠为无路可去,一定会追随晋王殿下。”申屠为并没有直接拒绝,同样是模棱两可般的说着。 申屠为是不会背叛前狄公主,但他还是这样回答,原本就是前狄公主之意。不完全的拒绝晋王,便是有意的留了一手,如此一来,或许有一天,这件事情便可以派上大用场。 晋王不过就是随意一说,他深知宗师的心境可是极为坚定,轻易不可动摇。但没有想到申屠为没有直言拒绝,而是留下了一道希望给自己。当下晋王大喜,身手就于腰间扯下了一块玉佩放到了申屠为的手中,“申屠先生,这块玉佩跟着本王二十年了,现今放到你的手中,若有一天来寻本王,出示此玉佩便可。” “如此,某就收下了。”申屠为并没有扭捏,而是将玉佩接在手中,随后放入怀中。“晋王,计划不成,想必接下来大乾军队定会反击,为晋王安全,还是离开大梁城才是。” “好,本王就听申屠先生的话,这便收兵,杀出大梁城。”晋王从善如流般的点了点头。事实上,没有申屠为的提醒,他也是要离开的。乾文帝是什么人,他是在了解不过,之前打了对方一个突袭,这才占了一些便宜,现在即是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他当然会马上撤军,而不是留在这里继续的纠缠。 至于晋军撤走之后,太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根本不是晋王所需要顾虑的。 帝王面前无亲情,晋王儿子女儿一大堆,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外甥呢? 还有那位亲妹妹李皇贵妃,晋王扔下她更没有什么负担。这一次他来到了大梁城,这个妹妹连见自己一面的事情都没有做,与这样的妹妹除了利益之外早已经没有了亲情,死便死好了。 晋王撤军了。撤退的非常果断。 守着皇城的金甲卫发现晋军正在撤退,并没有选择追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皇城,只要可以做到这一点,便算是有功。万一要是追了出去,在中了晋军的圈套,岂不是自找麻烦? 如此等到史鸿云、沈云义等人带着四万银甲卫赶到皇城之外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没有了晋军的身影,倒是有消息传来,说是晋军由西城门冲出逃走了。 ...... 南城军营。 万夫长丘狞还在这里等候着四千晋军的归来。 大梁城内传出了喊杀之声,看其方向很像是在皇城附近,而在没有军令之下,丘狞选择的是以静制动,他只是下令让一万银甲卫刀枪出鞘 ,随时等候命令应付着各种可能事情的发生。 丘狞的一旁,百官之首,左仆射夏悠然正闭目而座。正是他以身担保,丘狞这才放走了四千晋军。他只需要盯住这个人,便算是有了可以交差的缘由。 夏悠然似乎是年纪大了,这一熬夜便是精神不济,座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完,就似是要睡着了一般。 可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相反还十分的激动。对于整个计划他提前就知道了,看起来已然是面面俱倒。再说任务的关键并非是真的要攻破皇城,以不到万人的晋军也做不到这一点,只需要吸引金甲卫的注意,找到可以刺杀乾文帝的机会便可以。 对于这一点,夏悠然还是自信的,尤其知道这件事情连前狄公主都参与了进来,且派出的杀手还是一位宗师境的功夫高强者,在夏悠然眼中,事情的成功率至少升到了八成。 八成的机率足以让夏悠然去搏了一搏。尤其是想到乾文帝对太子一系的态度,朝臣之上更是直接拒绝了半数官员的请求,皇帝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即将要开公化。这个时候若是不拼上一拼的话,怕是以后会连一个拼的机会都没有。 心情激荡的夏悠然,闭目而座,脑海已经开始考虑太子上位之后的朝政,到时候做为真正意义上的百官之首,要如何的帮着太子整顿朝纲,怎么样任人唯亲,打压异己。 想到有一天,满朝文武皆为自己之人后,那时他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何等的快哉,到时候整个夏家都会因为他而强势崛起,家族会以自己为荣,那是何等的风光... 脑海之中还在yy着好事,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之声。引得夏悠然停止了思考,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夏悠然心中还存着这个念头疑问而起的时候,一身黑袍的戴沐白走入他的眼帘。 眼睛猛然瞪大,在看到来者是戴沐白的那一刻,夏悠然心脏控制不住的砰砰乱跳着,他生出了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 戴沐白可是皇帝身边的左膀右臂,是最忠心的那一波人,手握着天子卫,有着先斩后奏之权,可是非常的厉害。对这样的人,以前夏悠然就想过与其交好,看看是不是能为之所用。 很可惜,努力了很久最终还没有结果,相反还引来了乾文帝的警觉与不满,也证明了此人是不可能被说服,为其所用的。 这样的一个人,一举一动都可以代表皇帝之意,那他会突然来到军营是什么意思? “戴总卫?”看到戴沐白的那一刻,丘狞先是一愣,接着抱了抱拳,打招呼的说着,“但不知戴总卫深夜造访所来何意?” “哼哼,当然是抓人了。来呀,将夏大人还有丘将军都带走。”戴沐白脸色上闪过一道嘲讽之意,接着挥了挥手,身后走出了几名天子卫,提刀向前而来。 “你这是做什么?”丘狞脸现惊色的问着,只是他并不是多么的害怕,毕竟今晚的事情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也有夏悠然这个大个子在前面顶着。 “皇上口谕,请夏大人还人丘将军前往太极殿。两位最好配合一些,有什么想说的,陛下会给你们开口的机会。”戴沐白用着警告般的眼神盯向着丘狞,意在警告他最好不要反抗,不然罪责就大了。 至于一旁的夏悠然,戴沐白并没有放在眼中,不过就是一个老头罢了,手无缚鸡之力,便是给他一把刀他也不敢杀人的吧。 得到了警告的丘狞马上就变得老实了起来,即然是皇上之意,他当然不敢反抗,任由天子卫将自己双手绑了一个结实。夏悠然倒是想要反抗来着,尤其是嘴中更是骂个不停,“尔等要做什么?老夫是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老夫没有犯错,你们谁敢拿老夫如何?” “让他闭嘴。”戴沐白懒的听夏悠然在这里聒燥,随意的挥了挥手,马上就有天子卫将一块白布塞进到夏悠然的口中,使其在也说不出话来。 相同的一幕不仅发生在南大营,同时在户部右侍郎姬才、礼部左侍郎何源、刑部右侍郎周林等人的府邸之上,也一并上演着。这些都是太子系的核心人物,这一次是要被连根拔起喽。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秋后算帐 瑶华宫。 太子正座在院子里喝酒。面前的石桌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空酒壶,代表着他此刻心情的烦燥。 胜者为王败者寇! 胜之自然什么都好说。一旦败了,怕是太子之位丢掉是小,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也要两说。 这反差巨大的两种结果,赫然般的摆在自己面前,越是要出结果的时候,太子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想喝酒。 宫外的喊杀之声越来越小,直到完全的消失不见,座在那里的太子便知道事情应该出结果了。尤其是听到宫外有脚步声传来时,整个人竟然紧张的都在打着寒颤,他不知道等待自己是皇位还是监牢。 忐忑的心情之下,来人终于走入到瑶华宫,为首之人也映入到太子的眼帘之中。“扑愣!”一个空的酒壶因为太子巨烈的动作而被碰落到地上,传来丁丁当当的脆响之声。 来人是太监大总管严福,他的出现便已经告诉了太子结果。如果乾文帝真的出事了,这位太监就算是不死也是要被抓拿下狱,可他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便已经说明了最终的结果。 太子的举动全数落在严福的眼中。看着太子如此的不镇定,在自己出现之后,便是脸色苍白的可怕,便是一声叹息,这样的心智还想和乾文帝和晋王去斗,即便是胜了,最多也就是暂时的胜利,是根本不可能守住大乾江山的。 “带去天牢,好生看管吧。”严福开口了,一言定了太子的命运。 不远处瑶华宫的主厢房之中,一道撕心裂肺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不要呀,太子还年轻,不懂事,一切都是本宫这个做母妃的没有教育好,请严公公给皇上传个话,臣妾有罪,请放了太子吧。” 李皇贵妃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那杯酒毒性并不强,只是想让乾文帝昏迷而已,对于太子来说,还没有登上大位之前,一个活着的乾文帝才更加重要。 耳中分明听到了李皇贵妃的喊声,严福为却有如未闻一般,对着身后跟随的金甲卫摆了摆手,有如一滩烂泥般的太子便被架起,像是拖死狗一般将其拖出了瑶华宫。留下的只有几个空酒瓶,似是向人诉说这一切并非是梦,而是现实。 ...... 太极殿。 天终于亮了,乾文帝正座于金龙椅之上,面色极为的严肃,接受着百官的朝拜。 看起来朝臣如往常一般的叩首口称万岁,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不少人都是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未眠。还有一些人,则是一脸的恐慌,显然情绪和思想还没有从昨晚的混乱之中走出来。 沈傲一身紫袍站在朝臣的队伍之中,依然还是很靠后,且那根龙柱就在他的一旁。 要说与以前唯一不同,便是身边还有一位身着暗绿官袍的将门站在他的一旁,这正是代表着侯爵之官服,这人不是忠成侯沈云义还会是谁? 相比之下,沈云义虽然也是一晚上没睡,精神状态却是很好。不愧是将门中的代表人物,昨天晚上的场面没有被他放在眼中,倒是刚才在入殿之前见到沈傲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关切担忧之意。 得知宗师申屠为装扮成太监入了宫,欲行刺乾文帝,而皇上祸水东引跑到了聚荷宫,差一点害死了沈傲的时候,沈云义还是非常气愤的。他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一定是乾文帝有意为之的举动。 当然,这些分析沈云义是不会和沈傲去讲。在傲雪没有下令之前,有关沈傲的身世无人会公开的提及。正是因为不能说,沈云义便把这份怒气压在了心底,想着下朝之后问问乾文帝是什么意思。 没错,不要看沈云义是臣,还只是一个侯爵,但他并不怕乾文帝,尤其是事情涉及到沈傲的时候,他更是敢入宫问君。他的命就是傲雪救的,他曾说过,余生都要报答傲雪,正主不在,沈傲便是他的报恩对像。 沈云义心中很愤怒,沈傲并不知道这些,眼看着叔父似乎对申屠为的情况很清楚,便好奇的打听着,很快就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傲儿,以后出门可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个申屠为连续两次下手不成,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想到堂堂一个宗师竟然不顾身份对一个少年出手,沈云义心中便有气。 “叔父,傲儿知晓了。”感受到叔父的关心,沈傲连声答应着。等着朝政开始,两人自然不好在下面谈论申屠为的问题,便一个个站在后面,看着朝堂中的变化。 今日的朝会自是与往日不同。升朝开始之后,太监大总管严福并没有问有谁有本要奏,而是直接高喊着带人,很快夏悠然、姬才等一众太子系的核心人物便被带入大殿之中,与之同来还有附马陆顺,以及丘狞等几位银甲卫的万夫长。 秋后算帐! 沈傲从沈云义的口中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就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想到是一回事,亲眼看着那些人跪倒在地又是一回事。 以往总是听人说,皇帝为了稳定朝政,为了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好的名声,即便是下面有人造反,也会选择默默处理,毕竟这可并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让后人来质疑皇帝把握朝政的能力。 便是现在,看到乾文帝分明要把事情公开,要给夏悠然等人公开治罪的时候,便不得不感叹历史中记载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影视上的演义更是扯蛋。至少乾文帝还是有这份魄力,敢于直视朝堂的问题所在,就凭这一点,乾文帝还有让人佩服之处。 事实上,乾文帝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一定要打分的话,至少可以打到七十分以上。这是一个为了权益不择手段之人,他可以为了权力摒弃友情、感情和亲情,任何人想要染指大乾皇权,便是他绝对不会答应。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他很看重的儿子,胆敢于这样去做,他一样会采取铁血政策来处理,以表明他的心智。 乾文帝不需要遮掩,他要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所有人都知晓,到底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跪在这些朝臣又做了什么事情。 夏悠然正跪于前,比任何人的位置都要靠前,证明着这一次事件当中,他的罪责也是最大的。 “夏悠然,尔有什么可说的吗?”乾文帝平静般的说着。从刺杀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他已经没有那么生气。或是说他还是很生气,但并不想让人看出他的想法。 帝王不就是要喜怒不形于色,如此别人才会怕自己,惧自己,从尔不敢忤逆自己吗? 被绑缚着双手的夏悠然跪在地上,闻听乾文帝的指责之后这便抬起了头,用着十分委屈的口气说道:“陛下,臣不知所犯何罪,也不知为何陛下要绑了臣。当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陛下一定要杀了臣,臣会慷然赴死,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也好全了臣与陛下的君臣之义。” 夏悠然不愧是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尽管已经是阶下囚,可是说起话来依然是慷慨激昂。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冤枉的,甚至会为以他是臣之楷模。 这些话也让大殿中的朝臣们开始议论纷纷,其中还真有一些人一脸的迷茫,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攻打皇城之事是不是与夏仆射有关,会不会是皇帝弄错了? “呵呵,呵呵。”金銮殿上的乾文帝硬是被夏悠然的这一番表现给气乐了,忍不住连发了数声冷笑之音。 好一个夏悠然,明知道自己所为是必死之罪。索性也不解释,也不辩驳,反而装成一幅被冤枉的模样。他就是忠臣,如果皇帝一定要杀,那便杀吧,如此一来,可以想像史书之中会如何的记载这件事情,怕是乾文帝一个昏君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如此一来,夏悠然即便是死了,也可以恶心一下乾文帝,这般看来,他报复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把夏悠然的想法看透之后的乾文帝,这才发出了连声的冷笑。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夏悠然是一个如此无耻,如此不要脸之人,看来太子能变成现今这般的模样,此人做为太子之师是有着很大的责任。 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夏悠然直接被乾文帝无视掉,目光转尔落到了一旁的附马陆顺身上。 相比于夏悠然,陆顺的骨头可没有那么硬。早已经在银甲卫的军营中被恐吓过多次的他,在看到乾文帝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连忙间开口说着,“臣有罪,臣有罪,臣听了太子和夏悠然的话,在皇城遇到危险的时候,传太子手谕控制了银甲卫军营,使他们不得前往皇宫增援,以至于让皇上陷入到危险之中,好在陛下洪福齐天,并没有事,但臣还是错了,甘愿领罪,只是希望看在碧落公主的面子上,还请陛下能网开一面,留臣一条狗命,臣愿意呆在府中,永生不出府半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少主就是厉害 陆顺的坦白和求饶之言一出,顿时引得不少臣子发出一记记感叹之声。如果按照陆顺的说法,太子就是涉嫌谋反,那绝对是不赦的大罪。怪不得朝堂之上看不到太子的身影呢。 陆顺认了罪,接下来太子的岳丈姬才也跟着认了罪,从自己由太子妃口中得到起兵两字开始,一直到他一直派人盯着国库,想要贪为己用的想法都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给全讲了出来。 随后其它的太子了系人马也是知之不言。别说,其中还是一些并不知情的人,或许是他们的位置太低了,太子根本看不起,也不需要借用他们力量吧。 可凭着他们曾是太子一系之人,便是有罪。所谓斩草除根,乾文帝又怎么会放任将这些麻烦留下来呢?即然是铲除,当然要铲除一个干净。 有了其它罪臣的证词,夏悠然是不是认罪已经不再重要。相反,他想要拉着乾文帝下马的心思也被其它的大臣看了出来。当下众人是一再的斥责于他,最终所有太子系的臣子都被金甲卫拉了下去,乾文帝乾纲独断,这些臣子不管罪责多少,一律于三日后的午时于东大街菜市口处斩。 介时,所有的臣子除非有重要的事情,不然都要去观刑,违者将会被追究责任,甚至是以太子系同罪论处。 所有太子系的臣子全数被一刀切,乾文帝这一次是下了死手。他也是要通过这件事情告诉其它的臣子,大乾王朝他才是皇帝,唯一的皇帝。任何人如果投靠了皇子,想要与自己为敌,那都避免不了一死的下场。 文官们都被处理了,表现出乾文帝铁血的一面。倒是五位银甲卫的万夫长,只是受了蒙蔽而已,一人挨了十大军棍,扣了半年的俸禄,各司其职,代罪立功。 处理完了应该处理之人后,乾文帝留下了右仆射、六部尚书和翰林院的两位大学士杜晋与范师通。不用说,商量的就是怎么回击晋王之事。 这一次晋王发兵攻打皇城,已经表明他造反之心思。是必须要给予回击的,不然的话,如何以正典型,事情落到外邦和其它的藩王眼中,又会如何的看待自己呢? 朝会散去,沈傲跟着众臣走出了太极殿,这一刻他可谓是感触颇多。 夏悠然的老谋深算、死了都要反咬一口的做派、其心思之深沉实是让人闻之心惊。 附马陆顺等人的贪生怕死。 其它太子系朝臣的无妄之灾。 以及最后乾文帝的铁血手段,前后共有二十位四品以上的朝臣,其中还有不少不知情的,竟然被一刀切,全数被抓,三日后行刑处斩。这还不算是没有资格上朝的那些位置低下的太子系官员,加在一起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每当一个人头落地,往往就代表着几十上百口子人跟着遭殃。至于这些朝臣家的仆人和护院,不用说,全数都要成为奴隶,被流放或是放到奴隶市场以及卖到青楼等地。 想一想,这些人又有何罪?他们不过就是跟着主子混口饭吃而已,如今主子倒了,他们也要大祸临头吗? “唉,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弊端吧。永远不要去谈什么人·权,因为没有人会在意,在乎,也根本无权可谈。 这么多官员都要被治罪,沈傲心有感触的同时,也看到了机会。这些朝臣一倒,不知道多少人跟着倒霉,光说护院的人数便是不少,如今大乾钱庄的安保队正在建立,这些人岂不是最好的补充人选吗? 想及此,沈傲便加快了一些脚步,他要去找长公主,把那些个各府的护院进行重新的挑选,确定没有问题的将会吸纳到钱庄安保,如此就可以大大的加快大乾钱庄成立的进程。 ...... 忘忧府。 长公主府邸之处。 补了一觉的长公主刚刚起床,还没有洗漱完成,女官珠云就赶了过来,“主子,忠国公来了,车驾已经到了府外。” 忘忧府外,一辆牛车缓缓停下,车帘被护卫长石磊打开,一身青衣的沈傲先一步跳了出来。但他并没有如往日一般潇洒而行,反而是回转了身体,向着牛车内伸出了长臂。 这原本是一个习惯,是一种后世男人表现绅士的一种表现,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面对着沈傲“突然”伸出的手臂,牛车内的雪菲脸色顿时是羞红一片。虽然隔着一层白纱,看不到她那已然是姹紫嫣红的俏脸,但露出的一小块雪白脖颈上早已经被红云所布满。 并不知道这只是一种礼仪的雪菲心中羞怯。不要看起来她话不多,给人一种很清冷的感觉,可实际上她不过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女而已,对于男女之事也懵懂的有一些的了解。尤其是最近,跟在雪姨的身边,更是会被不知不觉的灌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毕竟这可是自己内定的儿媳,傲雪当然是会尽心。 寒山寺中给沈傲传功的时候,傲雪就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儿子虽然以前名声不怎么好,但十六岁的年纪了依然还是一个处·男之身。不然的话,学功夫也不会精进的速度如此之快,成为她眼中的可塑之才。 知道儿子底细的傲雪心情是纠结的。 即为儿子还是一个完整的男儿身而高兴,这代表着他学起先天功会有如神助,或许可以继承傲家的衣钵。 又因为沈傲还是一个完整的男儿身而着急,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男女之事都没有经历过,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最重要的是,以后傲家开支散叶就要靠他了,千万不要到时候说不行啊。 知道了底细,傲雪为了以后傲家的人丁兴旺,更是把这一切都告诉了雪菲,直引得她是满面通红,不知道如何的回答。随后傲雪就以雪姨和师傅的双重身份下了命令,一旦沈傲武学有成,雪菲就要成为他的女人。在此之前,需要做的就是保护他的同时,培养双方间的感情。 按说即便是师傅,也是无权插手徒弟的感情之事。可雪菲从小就是傲雪帮助下培育成人,如果没有傲雪,怕是雪菲早已不在人世,这即是师傅,又是雪姨,更是母亲的身份,让雪菲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拒绝。 再说,沈傲年轻有为,相貌英俊的让很多女人都妒忌,嫁给这样的人或许也是不错的事情。有那么一刻起,雪菲的心中就生出了一种独特的情感,心理上已经先入为主的接受了沈傲。 因为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就特别再意沈傲的一举一动,现看到沈傲伸出的那只手臂,心跳的厉害,就似是面对武功比他们更强的宗师一般。可随后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把玉手伸手,放在了沈傲手掌之上。 完全没有想那么多的沈傲不过就是一种习惯而已,可是当真抓住了雪菲的纤纤玉手之后,只是感觉到那手掌手若柔荑,握起来的感觉十分之好,竟然让他忍不住心猛跳了数下。 沈傲也是一个极善于隐藏心理活动之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轻扶着雪菲下了牛车,这一幕落在一旁傲七三人的眼中,那都是把眼珠子差一点瞪了出来。 雪菲是什么人? 自从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师妹之后,便给人一种十分清冷的感觉,似乎对谁都不加以辞色,除了武学之外,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感觉到一丝的兴趣一般。 除了主子傲雪之外,也不见雪菲和任何人主动的亲近。因为雪菲的那绝美的相貌曾被雪影十八骑所看过,便是在这些兄弟之中,就有好几位心中对雪菲存着好感,私下里也曾试图接触过,可最终的结果无一不是碰壁而回。不管是性格忠厚,功夫超群的傲大,还是主意其多,手段不凡的傲二,又有哪一个在雪菲面前能淡定自若,能够赚得到一丝一毫的便宜呢? 莫说是摸一下手了,便是能让雪菲高看上一眼,主动说上一句话,便不知道是兄弟们多少辈积来的造化,让他们可以激动多长的时间。可现在放在少主的面前,从晚上出现到一早,不过就是四个时辰左右,竟然就如此般的亲近了吗? 如果事件传到了雪影十八骑其它兄弟的耳中,怕是不知道引多少的羡慕和多少的心碎之声吧。 少主就是少主,当真是厉害!这一刻,傲七三人忍不住都想向沈傲竖起大拇指,以表达他们心中的佩服之意。 沈傲将雪菲扶下了牛车之后,便松了手。尽管心中也有一丝的舍不得,可沈傲很清楚,这个时代,女人对于名节看的可是极重的。好女不侍二夫的思想那更是根深蒂固。 沈傲并不了解雪菲的历史背景,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已经许了人家。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事情之前,他绝对不能做出任何超出了友谊之事,哪怕就是无心之举也不行。 骨子里很尊重女性的沈傲,这一切全然是本能的做法。而正是这样的做法,引来了雪菲的好感。 第一百九十八章 质疑皇帝 原本还想着少主如果真的是在想占自己的便宜,她是应该接受还是要推辞? 本能上雪菲是不可能在心理中这么快接受一个男人。就算是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会成为自己的夫君,但心理上有了准备,和能不能马上接受还是两回事情。 可如果拒绝了,若是干脆的把沈傲的手甩开,会不会引来对方的不快。如果被雪姨知道了,会不会对自己失望。她可是被雪姨养大的,和亲生闺女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她是绝对不会做任何让雪姨伤心的事情。 正自纠结呢,沈傲竟然就已经把手放开,且如没事人一般,便是都没有多看上一眼,便大步的向着忘忧府中走去。 这倒是把雪菲弄得愣然般站在那里,随后就是一阵的羞愧。亏自己还以为人家会怎么怎么样自己,打自己的主意。现在看来,少主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刚才伸手的那个动作也只是一个习惯罢了。 好在雪菲的定力也很强大,反应速度更快。仅仅是一个愣神之后便跟上了沈傲的脚步,她不知道申屠为是已经离开了大梁城,还是在某黑暗处盯着,在此之前,她的任务就是保护沈傲的安全,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到他分毫。 忘忧府的门口,女官珠云早已经站侯多时,在看到沈傲大步而来的时候,连忙低身微微一福之后说道:“给国公爷请安,主子已经在等着您了。” “有劳。”沈傲呵呵笑笑向珠云抱了抱拳,这便大步向着府内而行。跟在他身后的雪菲,此时很仔细般的打量了一下珠云,她在考虑此女和少主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关系。 当注意到沈傲大步而行,没有在和珠云说上一句话,珠云也是一幅轻低着头,仆从般的模样时,雪菲放下了心,知道这只是一个路人之后,注意力便没有在放在她的身上。 对于一身白衣,蒙着白纱的雪菲,珠云同样没有过多的关注。她就是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女官,虽然地位也不算低,但在忠国公面前还是不够看。至于忠国公愿意带什么人在身边,更不是她能去管的事情。 忘忧府正厅,长公主已经洗漱完毕,化了妆,佩带上了一些必要的头饰座在那里品茶。 这是一个极为注重形像之人,至少与沈傲接触这一年多来,都一直是中规中矩的打扮,从未有过失礼的事情发生。 “臣忠国公见过殿下。”沈傲进入正厅,依着礼仪向长公主弯腰行了礼。 “忠国公请起。”长公主自然不会托大,不说现在国昌隆要依仗沈傲颇多,就说皇兄对其态度便是让她琢磨不透,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她更是不会有什么托大的举动。 沈傲行礼不过就是例行公事,身体直立后便自顾的寻了一个位置座下,一幅全然不把这里的人当外人,把忘忧府当成了自己府邸的模样。 对此,长公主什么都没有说,她已经习惯了沈傲的这种处事方式,这一刻正盯着沈傲在看呢。她可不相信,对方会无事而来。 “殿下,臣这一次来找长公主是有事相商的,是有关于那些罪臣的家奴...”座下来的沈傲开门见山般的说着,把自己的想法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数说了出来。 长公主默默的听着,在听到沈傲竟然在打那些罪臣家人的主意时,面色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她算是了解沈傲了,知道这个人根本就是见缝插针的主,从来只为利益着想,这样的人眼中,事情只会对自己有利于否,只要有利就会去做,至于会不会因此而惹来其它的麻烦问题,那是很少去考虑。 就像是这些罪臣家人,如果换成其它人是绝对不敢打其主意的,怎么的,你想救下这些罪臣家人,难道说你是在同情他们吗?又或说你根本就是他们的同党? 如此一来,倒是需要好好的查上一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而朝臣与官员,又有几个真的经查呢?大问题没有,小毛病总是可以找的到吧,到时候借机给你扣上一顶大帽子,你为之奈何? 就这样人人避之不及的事情,放在沈傲身上却是不存在问题。 一来,沈傲就是这样的行事作风,自己知道,皇帝也知道,甚至不少了解过沈傲的朝臣也知道。 第二,沈傲是不可能同情太子系的人,一直以来,沈傲就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还被太子派人公然的刺杀过一回。要说沈傲会同情太子系,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去真的相信,那才是脑袋里灌了水呢? 凭着这些优势,沈傲出手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尽管知道了这些,长公主还是没有一口答应,还是想劝上一劝。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是罪臣家人,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还是不要与他们牵扯上关系的好。 “忠国公,为何一定要用他们呢?如果缺人,可以从奴隶市场上选,再不济,大梁城中也是有不少的游侠,他们中也有一些功夫不错之人,他们都可以是备选的目标呀。”长公主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不能用呢?”沈傲摇了摇头,一幅并不同意长公主之意的模样。“奴隶是不错,至少忠心这方面不用去考虑,可是刚从其中选了一千人,已然是他们的极限,下一批人不会那么快到来,大乾钱庄也等不起。对了,昨天晚上长公主带着他们还去增援皇城了,想必是有一些损失的吧。” “哦,没错。战死一百余人,伤近三百人。”长公主点头说着,眼中还有着一道感激之意。 通过奴隶市场的事,沈傲提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便提前做了安排。把自己在乎的人都送到是国昌隆总铺,那一千安保人员也被派到那里负责众人的安全。长公主也呆在总铺之中,自然成为了那里的临时首领。皇城被围攻,那么大的动静,被长公主发现之后,她便带着这一千保安出击了,因为人数的原因,虽没有达到与皇宫内的金甲军里应外合之势,可她的确是帮了忙。 事后探查,死在长公主手中的晋军就有两百之众,伤者更是无数。而在昨天晚上,混乱发生之后,整个大梁城,也仅仅只有长公主和宗人府发动人手对皇城进行了增援。 不管成绩如何,凭此便是大功一件,长公主就等于立下了功劳,会得到乾文帝的高看。这个结果完全是长公主借助沈傲的帮助完成,她当然要感谢。 沈傲却并没有要邀功的意思,他那一问,只是说保安数量又降低了。他便接着这个话题继续的说道:“殿下,昨晚一战又损失了近四百人,如今人手是远远不足呀,更是到了要大招特招的时候。而如果用游侠的话,他们本身是自由之身,会不会听话还不知道,更不要说他们习惯了自由,愿意接受我们的管束吗?相比之下那些罪臣家人就不同了,他们原本就爱着府内规矩的管束,现在又是罪人之身,只要我们肯给他们一个机会,为了活下去也定会好好表现的不是吗?” “还有,为何一人有罪,满府就全是罪人了?这牵扯的是不是太广了,对有些人是不是不公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很多人本性还是善良,也是支持大乾王朝的,他们...” “好了。”眼看着沈傲开始抨击起皇帝的决定,长公主连忙出声打断。有些话心中可以去想,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就是泼天的大祸。 被长公主给打断了,沈傲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可最终还是闭了嘴,反正意思已经说了出来,长公主明白就可以。他要的也是长公主全力的配合自己而已。 雪菲就站在沈傲的身后,对于她的出现没有任何人阻拦,仿佛她就应该出现在这里,而不用被质疑一般。 距离很近,沈傲说的那些话,雪菲全数听在了耳中。她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讲理,还内心充满着爱的男子。他竟然会同情与可怜那些罪臣家人,他竟然还敢当着长公主的面,置疑皇帝的旨意,这还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呢。 对沈傲的大胆,雪菲早就知晓。毕竟第一次见面就是天牢之中不是吗? 可对于沈傲有着如此的同情心,这对于跟着傲雪,习惯了杀人如草芥的她而言,那种感觉完全的不同,让雪菲对于沈傲从内心中产生起了好奇之心。 “忠国公之意,本宫已然知晓,即然你有此想法,本宫当会去皇宫中走上一趟,但不敢保证陛下一定会答应。”长公主算是怕了沈傲。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怕是沈傲也会没完没了般的缠着自己,弄一个不好,还会直接入宫去见皇帝,若是那样,问题就大了。一旦消息走漏,还止不定那些朝臣会怎么想,怎么弹劾沈傲。 第一百九十九章 挑战雪菲 沈傲的能力是一流的,闯祸的本事也同样是一流的,长公主可不想让自己倚重之人再去犯险,也就只能答应下来。至少她于从中斡旋,余地会大上很多。 长公主答应了下来,沈傲自然是高兴的。这便起了身,说了一句让众人都瞠目结舌的话来,“如此,忠国公恭送长公主。” “嗯?” 似乎是同时,两道质疑之声同时发出。分别是长公主和女官珠云。至于雪菲,眼中也很好奇的惊讶,只是因为她性子颇冷,没有直接表达出来而已。 这里可是忘忧府,是长公主的府邸。沈傲竟然要恭送长公主,这可不是他记错了地方,说错了话。而是他在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请长公主现在就起身入宫。 沈傲如此的着急,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谁知道现在是不是就有人在处理那些罪臣家人之事,如果在晚上一些,那些人开始送往边疆或是直接被送入到各奴隶之所,在想召回这些人就会非常的困难。 自己竟然被沈傲给逼迫了。长公主发出了一道疑问般的嗯声之后,不得不摇了摇头,“好,本宫算是怕了你,珠云,准备一下,去皇宫。” 沈傲达到了目的之后便满意的离开,直奔国昌隆总铺而去,白秋彤和石磊、沈兴等人担心了一夜,现在也是应该去见见他们,安慰一下他们的时候。 长公主果然守信,沈傲前脚刚走,她的车驾后脚就出了府,直奔向皇宫而去。 座在软轿中的长公主,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便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知不觉就出现了雪菲那清冷般的模样。 珠云并不在乎雪菲的出现,长公主却注意到了。刚才与沈傲谈话之中,她的余光几次注意到了这个女人。 沈傲的身边,一直没有女子出现,即便是她知道的那个白秋彤也仅仅只会在沈傲累的时候,服侍一番。且还没有什么肌肤之亲。但凡能让他出门带一个女子在身边,不用多想,这个女子一定会非常的不简单。 只是为何长公主对雪菲没有丁点的印像呢?就似是此人第一次出现一般。 若是第一次出现的话,凭什么可以得到沈傲的信任? 别人不了解沈傲,长公主自然还是清楚一些的,此人看起来与人彬彬有礼,对于看不顺眼的人,有时候可以直言不是,给人以冒失之感。可是长公主从不这样看,沈傲做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有他的目的所在。当初与太子对上,甚至还出手伤了太子,也是沈傲要借此告诉旁人,他就是一个疯子,没事不要惹他的一种警告罢了。 事实也证明,沈傲的做法是对的。至少现在大梁城中就少有人会去找沈傲的麻烦。一个连太子说伤都伤的人,又岂是一般人能惹的起,愿意去招惹的? 这样一个人,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傲从小就生活在大梁城之中,一直到现在,他哪里有机会去认识什么外人呢?这白衣女子的身份到底为何? 毕竟与沈傲是合作关系,还是很牢固的合作伙伴,长公主可不希望沈傲身边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她便决定回头派人好好查一查雪菲的身份,如果真有问题,她一定会提醒沈傲,这是为了对方好,更是为了自己好。 雪菲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已经被长公主给盯上了。当然,知道了她也不会害怕,此时她已经跟着沈傲来到了国昌隆的总铺后门。 后门处,得到消息的管家沈兴,护卫石磊等人早已经列队在此等候。人群中白秋彤也站于其中,因为身高的原因,此时正扶着丫环芸枝的肩膀向前眺望着。 虽然只是一夜未见,但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得知皇城被晋军攻打之后,白秋彤的心就一直吊着,没有放下来过。 白秋彤知道少爷正是去了皇宫,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被波及,这一夜她便没有合眼,一直在等待着消息。 直到现在,得知少爷安然无恙的归来,她的心情就别提多激动,巴不得可以第一个看到沈傲,便不顾身份的挤在人群之中。 好在,这样想的清倌人不止白秋彤一个。虽然沈傲与其它的清倌人接触时,都只是工作关系,并没有什么私人情感在。但这么帅气、多才又多金的少年不正是她们心中夫君的最佳人选吗? 沈傲还没有成亲,也没有任何的夫人。这就给了更多人以想像的空间,对清倌人而言,只要可以跟了沈傲,做妾也是祖上积德之事。 牛车终于出现,人群中正是一阵的燥动,石磊冯逊等人已经率先的赶了过去,马车刚停,他们就掀开了车帘,显然他们也想第一时间看自家的少爷。 “呵呵。”沈傲脸上带着微笑出现在众人面前,下车之后,还是习惯性的向身后伸手,这一次雪菲就要落落大方了很多,搭着沈傲的手走出牛车。 以雪菲的实力,莫说是牛车了,即便是数丈甚至高更的房顶她也可以一跃而上,不受伤分毫。但这是沈傲的好意,雪菲不好拒绝,更重要的她竟然喜欢这种感受,这种被人尊重,平等对待,甚至还有呵护般的感觉。 沈傲现身了,这就让不少的清倌人都激动不已,想要挤上前来,可随后一个白衣女子的出现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少的女子都愣怔在了原地,包括白秋彤也站在原地,感觉双脚重如千斤一般,在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沈傲的余光自然注意到了众人的表现,尤其是人群中的白秋彤,因为丫环芸枝的衬托,使其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想不被人看到都不可能。 对白秋彤,沈傲自然是有好感的,不管是她的模样,脾性还是对待自己那极为真诚的态度,都让他心中喜欢。只是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了,大到沈傲也难以不管不顾。 想像一下吧,堂堂忠国公的正妻竟然是一名清倌人,倘若传了出去,在这个极为看重身份地位的时代,别人会怎么看待沈傲? 重要的是,忠国公府的人,也会因此而抬不起头来吧。就算是沈傲不为自己着想,下面人的感受他也是要去考虑的。 之前乾文帝就说过要把五公主许配给沈傲的事情。虽然被推辞了,但皇帝并没有松口,如果沈傲真的敢不顾一切娶了白秋彤,那就等于是违抗了圣旨,或许他并不怕,但白秋彤就真的危险了,那就等于把人家给害了。 如此种种,注定着白秋彤不可能是沈傲的正妻,也不可能独享这份爱情。雪菲的出现或许就是一个警示。 自然,沈傲可没有想过要迎娶雪菲,他可是连人家长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 况且,一个可以随时将宗师击退之人,又是那么好相与的吗?如果他真的有了什么想法,人家又不愿意,那就是自己在自讨苦吃。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雪菲即然来了,那就一定要带给众人见见,算是提前给白秋彤打了预防针也是好的。“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雪菲姑娘,武功高强,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由她来保护本少爷的安全,大家都需记牢了。” 当着众人之面,沈傲介绍起了雪菲。当说到一个姑娘家,竟然要负责保护他安全的时候,不少人眼中都有异彩闪过,尤其是石磊、冯逊、耿亮和铁龙等人,眼中更是划过了一道不信任的神采。 他们可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自认也学过功夫,且还不错的样子。之前傲七三人出现,他们不得不服,人家的功夫的确厉害,远非是他们可以为敌。但这突然间又跳出了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当真以为他们不存在吗? 石磊几人几乎是心有灵犀一般的相视点了点头,随后铁龙动了,这位军中斥候因犯了错,成为了奴隶,若非是被沈傲看中,怕是现在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非人生活呢? 铁龙和妹妹铁凤能有现在的一切,完全都是沈傲照拂的结果所至,他们感恩于沈傲这位主子,更想好好表现,以证明沈傲重用他们是正确的决定。现在就有了证明他们的机会,便是击败这个白衣少女,便足够了。 铁龙第一个动了,双脚猛然向地上一瞪,一个箭步之下,有如离弦之箭般绕过沈傲向雪菲冲了过去。 铁龙本来就有习武的天赋。这段时间吃的饱,穿得暖,又与石磊和冯逊等人一起训练,如今的实力已然突破到明劲,达到了暗劲初期,便正是好好表现的时候。 铁龙冲的可谓极快,很多人只是看到人影一闪,便不见了他的踪迹。可是随后他便飞快的被抛起,跌落了回来,巧不巧的摔倒的地方正是之前他冲出去的那个位置。 不用说,雪菲动手了。 一个初入暗劲之人,想要在雪菲这种实力已到宗师,只是心境未到宗师人之前动手,就好比一个三岁的幼·童想要对一个二十岁的成年男人出手一般,是如此的可笑。 第两百章 修复父子关系 好在雪菲发现铁龙出手动作中并没有杀意,只是想要领教功夫,这才下手留了情,将他给击了回去而已。但从落入点正是之前站的位置来看,足以证明雪菲的厉害。 能把人击飞算不得什么,可能把人击飞到原来的位置上,如此的吻合,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了。 铁龙“飞奔”回来,落到了地上,只是感觉到全身似都如散了架一般,哪哪都痛,但哪哪都看不到外伤,当真是有一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之感。 妹妹铁凤第一个跑到他的面前,关心的看着兄长有没有事。石磊、冯逊等人在看向雪菲的时候,眼神中除了凝重便是恐惧。 刚才那一击,他们的目光根本就捕捉不到,这足以说明大家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仅是从出手来看,怕是这位姑娘比之傲七等人还要厉害吧。 这么厉害的人,又岂是他们可以去比较的?真弄不明白,为何少爷的身边不断的会有高手出现,之前傲七三人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诧,但现 在雪菲的出现,更是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雪菲如无事一般的依然还站在那里,就似是从来没有出过手一般,目光平静的扫视着大家。尤其是在看向石磊和冯逊等人时,还多留停了那么半息,直盯着几人脸色通红,不知所以然。 那眼神满满的都是警告。只是刚识过雪菲的实力之后,谁还敢会动手,那就是在自取其辱呀。 雪菲的目光轻轻扫视着,原本清冷的眸子,直至看到了白秋彤之后,突然间变得一亮,然后也不顾身前的少主沈傲,直向白秋彤所站之位走去,“彤姐姐。” “啊!你是菲儿妹妹。”白秋彤被这一叫也认出了雪菲。那不正是少爷入天牢时来到仙味居的两名白衣女子中的一位吗?当时还记得她们说,沈傲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呢。 有过一面之缘,雪菲当时出现又是向着沈傲说话的,便天然的赢得了白秋彤的好感。 至于雪菲,已经得知雪姨见过了白秋彤,并认可了她,也就是认可了她成为了傲家儿媳的身份。那不出意外,以后大家就是姐妹了,即是如此,当是提前的处好关系,也省得日后麻烦多多。 一有情,一有意,两人自然的就热情般走到了一起,至于沈傲则是被远远的抛在了一旁。 现在是白天,又是在国昌隆总铺,周边仅是忠国公府的护卫就有上百,申屠为就算有心,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出手,不然的话,雪菲便会尽全力的留下他了。 安全无忧之下,沈傲就被“抛弃”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沈傲并不生气,相反还有一丝的窃喜。两女能在一起和睦的相处,总是一件好事情,可以让他少去很多头疼的事情。 随着沈傲的回归,国昌隆总铺很快变得热闹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早就知道昨天晚上忠国公就在皇宫中的那些人,更是少了一些担心。 现在好了,太子被抓入到天牢,这个国公府最大的对手倒下,众人头上的那座大山没有了,大家都感觉到一阵阵的轻松之意。 ...... 皇宫,养心殿。 长公主见到了乾文帝,并按着沈傲的意思,把想法提及了一遍。 相比于沈傲所说的那些话,长公主所说之言隐晦了许多,似生怕惹来皇兄的不快。 长公主又哪里知晓,乾文帝对沈傲是多有借助,哪里会有什么意见。自从上一次沈傲被抓到天牢,逼得傲雪出现之后,沈傲的地位实际上已经是非常的稳固。 就像是这一次,若非是沈傲,昨天晚上乾文帝怕就会凶多吉少。纵然他可以向着皇城墙上逃去,引来金甲卫进行反击,但所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会非常的沉重,至不济,想要争取时间,严福断后是必然的,那个结果怕是严福就是九死一生,坏的结果就是他自已也要留下半条命,或是可能会死。 有了沈傲就完全不一样了,轻易就将申屠为逼退,这便是留沈傲在身边的好处。 当然,为了此事,乾文帝也是有些愧疚。就在刚才忠成侯沈云义便来到了皇宫,想要私见皇帝,只是被严福给劝退了回去。不用想,也知道沈云义这个时候出现,为的就是昨天晚上皇帝利用沈傲之事。 乾文帝的做法是有些不太地道,又哪里会去见沈云义,听他在那里发泄,来指责自己吗? 沈云义可不像是其它的臣子,此人得了傲雪的信任,留下来照看着沈傲,负责传递着消息,就凭这一点,乾文帝便不能动他。不然的话,傲雪来兴师问罪,要如何解释? 连一个传递消息的人都容不下,那还能容得下沈傲这位没有名份的皇子吗? 在说,有些事情乾文帝还需要借沈云义之口传递给傲雪知晓,这个人他就更不会去动。不能责罚,斥责无用之下,倒不如不见的好。只是因为这件事情,乾文帝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给沈傲一些补偿,也好堵住忠成侯的嘴,更可以借其口告诉傲雪,他可是很重视他们一起生下的儿子。 长公主这便找上了门来,尽管其说话的方式很委婉,乾文帝还是听出这应该是沈傲的主意。毕竟以长公主的身份和一贯所为,是不会主动找这样的麻烦事。 这样的事情,也唯有沈傲才可以想的出来,做的出来。 换成旁人,提起这样的意见,乾文帝是百分百不会同意,便是出言斥责一番都是轻的,多半的可能会查其是不是与太子系有染。 可即然是沈傲提出的意见,乾文帝自不必去多想。如果说满朝谁不会和太子同流的话,怕沈傲就是其中之一。即便是襄王有时候为了利益也会和太子站在一起,唯沈傲一直以来就与太子不对付,私下里也不知道斗了多少回合,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沈傲不是太子的人,那他提出的建议便不会牵涉到帮助太子,就是一心为公。想着是要给沈傲一些补偿,又想着如果大乾对晋王动兵的话,那就代表着需要大量的银子,大乾钱庄的建立就尤为的重要,准备工作也需要加速,如此便把这些罪臣家人交由沈傲又如何?从中可以挑选出一批可用之人,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不是。 “朕准了,严福,一会你跟着长公主一起去趟刑部便是。”乾文帝的脑海中不过就是闪过了这些信息之后,便有了决断。 皇兄竟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大出长公主的意料。然这也是她想要的,当下便连忙做了一揖谢皇上圣恩。 一场看似有些麻烦,甚至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有了结果,长公主自然是高兴不已,事后跟着严福去了刑部捞人。等到严福办完这些,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已然是两个时辰之后。 “启禀陛下,事情办好,罪奴一共四千余人全数被长公主接走。为安全起见,奴才又选了五百金甲卫随同。”回到乾文帝的面前,严福恭敬的说着。 “办得不错。严福呀,你说朕是不是要赏给忠国公个官职呢?”乾文帝默然般的点头,这种事情他相信严福可以办得妥妥贴贴,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给个官职?”严福愣了,他很清楚,这是要给实际权力了。只是这会是雪主子希望看到的吗?当时不是有约在先,让沈傲可以像一个正常人般的生活,不必在有那么多的烦恼,可以衣食无忧平安一生就可以了吗?现在怎么又发生了变化? 严福当然不知道,这是乾文帝想要与沈傲加深情感,这才有的决定。 虽然沈傲是真正的皇子,可身份并没有被公开,甚至知道的人甚少。凭此,乾文帝便是想要见沈傲也需要诸多的名目。 更不肖说,乾文帝是一个眼中只有权力之人,对于亲情向来看的极淡。便是皇宫中在自己身边长大的皇子也未必就有多深的感情,像是沈傲这个一年只有在皇太后寿宴时见上一面的儿子更不会有过多的感情。 感情往往是相互的。乾文帝对沈傲没有感情,往往也代表着对方对自己没有感情,如此当真的需要他的帮助,他会出手吗? 为了彻底的把沈傲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也等于是为了将傲雪绑在自己战车之上,乾文帝决定拉近与沈傲间的关系。委以官职自然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此有了官身就可以常常见面,有了官身感情就有了更多可以促进的机会。说不准哪一天,他真的会打心里认了自己这个父亲,如此便是可以影响到傲雪。倘若她肯出手,刺杀什么样的人做不到,大乾又怎么会如现在这般步履艰难? 乾文帝看来,给了沈傲权力就可以留下此人。因为没有人会不喜欢权力,至少他就是这样的唯权至上的人不是吗? 第两百零一章 壮大实力 “怎么?不行吗?”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给严福听,是想听听他的建议,眼看着对方并没有回应,这便侧头望去,一幅你有意见的模样? 被乾文帝这般一看,严福不由浑身一颤,随即连忙附合的说着,“陛下圣明,忠国公的能力,能够为官,为国为民做出自己的贡献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嗯,即是如此,那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官职才好呢?”严福也是赞同的,这更让乾文帝感觉到这个想法的正确性。 严福只是想让思想保持与皇帝一致罢了,又哪里知道什么官职适合沈傲?可即然皇帝问了出来,他是必须要回答的,“陛下,以奴才看,忠国公经于商事,同时又才气冲天,去户部和礼部都是可以胜任的。” 乾文帝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在思考着事情的可行性。眉头深皱又放松,接着又深皱再放松,好一会之后方道:“礼部就算了,他原本就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去那里还不憋出病来。去户部吧,户部的金部主事姜代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且也是为官多年,这一次姬才被拿下,他也可以提升一步,任户部右侍郎,这空出的位置就由忠国公接替好了。” 有这样的任命,完全是考虑到沈傲在商业上的完美表现。在者,管着金部,实际上就是管着户部的钱袋子,这样的人必是要极为信任之人。沈傲可是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人比自家人更让人放心的? “陛下圣明。”一旁的严福连忙大拍着马屁,一幅乾文帝选对了人的模样。 “嗯,那就这样定下来了,等到处斩了夏悠然等人之后,即宣布旨意吧。”乾文帝解决了一件大事,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心情不错般的说着。 国昌隆的沈傲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授予实权,此时他还在为大乾钱庄的发展而计划着。 对头太子倒台了,接下来做一些事情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掣肘,在想做什么事情阻力上也会少上很多,正是他应该做事大干快进的时候。尤其是珠云亲来了国昌隆,回复说他的要求已经被皇帝所允许,共计四千余人的罪臣家人都被送往了城南军营,还请忠国公前往筛选,看看需要留下什么人,留下多少人时,沈傲便兴奋的答应一声,这可是壮大实力的好机会,哪里愿意多等,这便上了牛车,当然雪菲是要跟着的。 看到雪菲和自己钻进了牛车之中,鼻息间闻着那淡淡的香气,沈傲突然觉得原本很让他讨厌的牛车也不是那么让人心烦,反而还有些喜欢上了这样的环境。 牛车内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尤其是道路颠簸之下,一个不小心,沈傲与雪菲的身体就会产生轻轻的碰触,那种似有非有,似若似碰的感觉让沈傲生出了一种舒爽般的感觉。 雪菲则是一直红着脸,不时还会头给扭向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亦或是她也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 原本足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放在平时沈傲是感觉到枯燥无味,可是今天,他倒还希望可以走的慢上一些。若非是他对兽语术的理解能力还不够,还不能驱使牛这般的庞然大物的话,怕是已经命令黄牛要减慢速度了。 城南军营,这里原本关着的是四千放下武器的晋军。现在倒成为了关四千罪臣家人之地,等到沈傲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是人声鼎沸,其中多是哭声和呜咽之声。 自家的主子突然间由高高在上落下云端,成为了罪人,做为他们的家人或是奴仆,骤然间失去了顶梁柱,便有如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希望和目标。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为何,很多人都放声大哭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抒发他们那恐惧与害怕之心一般。 等着沈傲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看到其中很多年轻的女子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沈傲也只能一声叹息,她们只是投错了胎,运气不好而已,却要受到这番的经历,甚至是生不如死的下场,实是有些冤枉。 然沈傲并不能帮助所有人,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有用之身,也并非是所有人都甘愿让他去救。比如那些罪臣的妻子、小妾还有直系子女们,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心怀怨恨,将他们救了,不仅不会得到忠心,弄不好随时会坏事,这可不是沈傲想要的。 沈傲从不是一个滥好人。他也见惯很多做了好人,却没有得到好报之人的下场。 对于滥好人,沈傲甚至从骨子里不屑。这一次他来,就是找一些可用之人,找那些想要自救又没有门路之人。 长公主正在这等着沈傲的到来。虽然只是事隔了不到三个时辰,可是再一次相见的时候,长公主还是多看了沈傲几眼。不为其它,只是因为沈傲的要求竟然被皇兄毫不犹豫的给同意了,就凭着这一点,她对于沈傲就更加的好奇。 沈傲的目光早已经放在了这四千罪人的身上。一眼扫过,其中十五岁到四十岁的人占了至少七成,余下的才是一些个孩童和老人。 大乾王朝,百姓多贫困,医术并不发达,且那还只是为有钱人服务。便是有钱人家之中,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看得起病,像是一些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老人,一旦生了病,便只好自求多福,希望用自身的免疫力扛过这一灾。 这就使得大乾王朝,包括附近的异邦中,年纪达到五十便可以称之为老人,年纪达到五十五以上就可以算是长寿。就像是沈傲入眼之下,五十五岁以上的长寿老人便是很少,这般一来,倒是有利他去挑人,毕竟多是年轻人与中年人居多,这样的人,但凡不懒,肯努力的话,还是可以创造出一些价值的。 这些可都是不用花钱买的奴隶,且其中多数人都识文断字,毕竟是重臣家的人,多少学了一些,可是花银子都不好买到。沈傲已经决定,除了那些死硬不知悔改认错的份子,其它的人全数都要了,反正自己不差钱,忠国公府多养活一些人还是没有问题地。 “告诉他们,想重获新生的可以站到东侧,但他们有三年的观察期,在此期间,如果发现他们有行为不轨,或在思想上消极怠工,那时不仅重新会打落成奴隶,甚至会直接被处死。当然,如果好好表现的话,还是可以保证他们吃上饭,穿上衣的,甚至有一个好的前程。”沈傲看了看一旁的女官珠云,说出了选人要求。 如沈傲所考虑的一般,四千多罪人,足有一千余人连最基本重获新生的条件都没有符合。这其中一部分是因为他们效忠于原主人,本着忠臣不侍二主的想法不想在伺候于旁人。 还有一大部分是不死想的,这其中就包括罪官的直系亲属。但凡是这样的人,长公主直接出面将他们给打发了回去,她不相信这些人会不记仇,本着少为沈傲惹麻烦和闯祸的思想,这些直系亲属被长公主给筛选了出去。 剩下的足足有三千左右,他们中有七成是护院壮丁,这些人是为银子效力,只是因为走头无路卖身契落在罪臣手中,这一次也跟着遭了秧。这样的人原本罪责不大,只需要重新进行分配,管上吃喝就可以唯大乾钱庄所用。 剩下的不到千人左右,便都是各府的丫环和一些老妈子,其中还有一些个教书的先生,他们也多是被连累的。只需要好好调教便一样可以为自己所用。 最终,三千人中除去一些身体实在不好者,其它两千八百人全数被沈傲留下,其中八百名女子,她们将会被挑选之后送入到忠国公府或是仙味居出工。仙味居正准备开第二家分店,正准备扩张,倒是急需要人手的时候。 两千左右的护院就简单了,短期培训之后全数送到大乾钱庄。有了这些人,将会大大的缩减钱庄筹备到开业的时间。这也是沈傲的目的所在。 挑选的过程沈傲自然不会亲自去做,交由珠云和沈兴便是,沈傲悠哉的回到了牛车中,身边座着神色已经正逐渐在正常的雪菲,向着忠国公府而返。 雪菲的适应能力很强,竟然先于沈傲一步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沈傲的适应能力同样很强,但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身边这个功夫好的不得了,也美得不像话的女子早就是自己内定的妻子。因为不知道,便不可能如雪菲一般的淡定和接受。 沈傲忙着收服近三千罪人为己所用,其它的朝臣们也都在忙,忙的是太子系倒塌之后所剩下的那些个官位。 往往一个官员倒下了,便代表着一个或者更多官员的崛起。 打一个简单的比方,一名二品官员倒下,往往会有一个从二品或是三品官员接替他的职务。问题来了,接替之人是不是也要空出一个位置呢?又会成为别人疯抢的目标。 第两百零二章 人生百态 如此反复之下,这一次太子系的官员涉及重臣就达二十多人,那些不入流的小官更是不知凡己,这么多的位置一下子空了出来,朝臣便有的忙了。 在这其中,最忙的便是大皇子庆王和三皇子襄王。 庆王不必多说,能让他看中的自然就是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的位置。原本支持他的范师通就曾座过个位置,只是因为没有处理好西蛮使团的的事情,这才被贬了下去,让夏悠然有了机会。 现在夏悠然随着太子一起倒台,范师通是不是有这样的机会重新回到大位呢? 庆王有了想法,与范师通商量之后即开始行动。做为大乾王朝铁具大王的范师西首先发力,主动表态可以给兄长官复原职的话,便会向大乾捐赠铁器与兵器。眼看着大乾与晋王翻了脸,一旦需要动用军队,兵器是必不可少之物。 襄王同样跳的很欢。 不同于庆王的步步为赢,力向一块使。襄王看中的所有能够抢到的位置。 之前太子一直骑在他的头上,当惯了千年老二的襄王尽管也想过很多种方法,可一直无法动摇太子的根基。现在好了,压在身上的巨石不见了,他也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来争一争老大的位置。 襄王眼中,这个老人必然是自己,也只会是自己。 虽然大皇子还在,但跛了一只脚能干什么?自古也没有听说哪位皇帝是一个废人吧? 大皇子不行,其它的皇子年纪又小,那适当太子之位的也只剩下自己了。襄王似乎已经看到金色的皇帝大椅正向自己走来,这几天他跳的也是最欢的人,几乎成为了吏部的常客,找各级官员谈话,推荐了一大堆官员名单。 太子一倒,似乎所有人都变得看好起襄王来。以前那些曾被襄王幕僚接触过的人,原本还一幅模棱两可的态度,显然在到底是选太子还是选襄王的时候,还有着犹豫。可是现在,全都有了决定,襄王在朝堂中的势力猛然大增。 忙碌的三天时间就这般过去。就在第四天,大梁城东大街菜市口处可谓是人满为患,朝中的重臣、士族、勋贵包括将门几乎都一个不拉的出现在这里。即便像是一向不怎么听招呼的忠成侯也带着几名亲兵出现在此。 襄王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之下,走入到行斩台前。 监斩官的职位,襄王是主动要求下得到的。似乎是为了证明他与太子兄长的势不两立的决心,这个人人躲之的职务,就这样落到襄王的手中。 高座于监斩官的位置上,襄王目光环视四周,就像是君王在巡视自己的地盘一般。“小玉子,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没来的。” “诺。”襄王府的太监总管王玉站于一旁连忙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几名太监转身离开。 太子倒了,襄王自然是最高兴的。与之一并非常高兴的就是襄王府的人,毕竟主子的地位升高了,大家的身份也就可以跟着水涨船高,一起涨上一涨不是? 尤其是王玉,做为襄王身边的太监总管,他最大的偶像就是严福,期望有一天可以像是严大公公一般,走到哪里都可以威风凛凛,可以代表帝王出现。 以前襄王的上面有太子,虽然说襄王发展的势头也很足,可王玉并没有多少的信心,为人做事也非常的低调。且面对着脾气相对暴躁的襄王,他也是必须要处处小心。 现在好了,太子被拿下,襄王有了上位的机会,王玉跟着也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在他眼中,唯一可以威胁到襄王主子的人就只有太子,那连这个人都倒了,以后大乾王朝的皇帝不是襄王又会是何人? 局面的变化,使得这几天来王玉也似是变了一个人般,见到人不在那般的唯唯诺诺,不在那般的低声下气,而是开始趾气高昂起来,看人似乎都不会用正眼了。 凭着主子是监斩官,王玉调动了一些负责现场秩序的银甲卫,让他们分头而去,把来到的官员名字都记一下,随后在按着官员名单一个个除去就好,如果有没有被划到名字的,显然就是没来之人。 做着这件事情的王玉并不认为有官员真的敢不出现在这里,毕竟这可是皇帝的旨意,说了在大梁城的官员都要参加,那谁敢不来,这不是要抗旨吗? 襄王负责这件事情,谁若不来的话,岂不是不给襄王面子?有这样的官员拥有这样的胆量吗? 王玉认为是没有的,所以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都没有多么的认真,把事情交由下面的几名小太监去完成,他则是躲在一旁喝着茶,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时辰将到,夏悠然、姬才、何源等人纷纷被压到了行刑台上。他们一个个或是低着头、或是眼中露出悲戚的神色、又或者全身颤抖,一幅被吓傻的模样。当然也有像是夏悠然这般昂首挺脸,一幅不把眼前的一切当回事。 二十多名坦胸露腹的刽子手各抓着要被斩首的目标,将他们用力的按在地上下跪,又引来了一片的哭啼和求饶之声。 “你们干什么?老夫曾是百官之首,当朝的左仆射,即便是死也要站着死。”夏悠然硬气般的说着,但仔细看去,还可以看到他眼角处一丝恐惧般的目光。 从被抓到现在,其它的官员都认罪了,甚至有的没的都给说了出来。唯他夏悠然什么都没有交待,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自己做的事情都符合自己的身份,并没有错。 之所以死不认罪,夏悠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太子的身上。或许皇帝出于各种考虑为饶过太子一命呢? 太子得救,想要东山在起。若是这样的话,那些认罪的官员是没救了,可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眼看上了断头台,事情依然还是没有看到转机,夏悠然便想到最可怕的一种可能,怕是他今天真的要死了。 一想到人死之后不知道会去哪里,想到人们传说中是有地府存在的,而以他的所为也不知道真有阎王的话,又会如何的判决于他,他就感觉到了害怕。刚才那一喊,不过就是在给自己撞胆而已。 然并卵! 对太子的人,襄王动起手来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手软,甚至有可能的话,他巴不得要全部杀光才好,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感觉到时辰并不多了,襄王这般抓起了一道令箭模样的竹签,猛然向前方的地面上一抛,大声的说道:“时辰已到,行刑吧!” “哇!” 登时,斩首台上是哭声一片,一个接着一个的朝臣开始痛哭了起来。此刻他们哪里还有在朝堂之上的侃侃而谈,有衙门中不可一世般的模样。 事实证明,是人都会怕死的,便是重臣也不例外。 要行刑了,一名又一名刽子手猛灌了一口烈酒,接着向半空中一喷,酒水散落在鬼头刀上,一个个便借机举起了右臂。这一幕落在看台之下一些胆小人眼中,他们已经忍不住的闭上了双眼。 “不!不要!老臣要见陛下,要见陛下,老臣有话要说。”眼看着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夏悠然终于害怕了起来,开始不断的呼喊着,意欲吸引旁人的注意,从而达到自我救赎的目的。 这样的喊声果然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好些个官员和百姓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已经跪倒在地的夏悠然身上。这一幕给其它人的感觉,仿佛他真的是被冤枉一般。 “说个屁。”座在那里的襄王嘴角不屑的这般冒了一句,随后大声的喝道:“麻利一点,动手吧!” 襄王催促了,刽子手们不敢在留情,顿时一记记刀光飞快的闪过,换来是一个又一个头颅被高高抛起,随即又重重的落下。一众太子系的重臣就这样被杀了一个干净,也代表着太子系的彻底没落。 到了此时,即便太子无罪而放,想要在朝堂之上拥的话语权,拥有影响力,怕也非是一朝一夕间可以完成。 “哈哈,哈哈哈。”眼前死了这么多人,襄王不仅不怕,反而是一脸的喜色。只有杀了这些人,他才算是可以真正的放下心来,他相信,从此之后,太子将不会成为自己前进路上的拦路虎,太子的时代已然过去。 行刑结束,众朝臣们心情各一的离开了菜市口,襄王也起了身,直向着自己的座驾处而去,他还需要回宫向父皇复命。也就是这个时候,王玉靠近了过来,“殿下,所有的朝臣能到的尽数全到了,唯差一人矣。” “差一人?差的是谁?”听到前面的话,襄王还是很高兴的,证明大家还是给自己面子,不敢不来。可听到后面,只差一人时,顿时心中来了火气。 怎么的,前有父皇的旨意,后有自己亲自出场,还有谁会这般的不给面子,这是真的看不起自己呀。 第两百零三章 封官 感受到襄王口的火气,王玉也心中骂着这个不知死字怎写的沈傲,口中说着,“陛下,是忠国公沈傲。” “忠国公...沈傲?怎么会是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襄王即是面色一愣,实在是这个人带给他的印像太深了一些。 要说满朝文武中有没有襄王不愿意得罪之人,自然是存在的。 比如说已经被处了斩刑的夏悠然,还有就是右仆射百里贵,那可是一位朝廷中的常青树,平时话不多,也深得父皇的看重。原左仆射范师通也是如此之人,出身于范家,背靠着这个豪族,谁知道会不会有东山在起的一日? 还有像是翰林大学士,有着内相之称的杜晋,以及六部尚书等人,襄王都不愿意随便的与其发生争斗。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也让襄王心中忌惮,这个人便是沈傲。 之前打过交道,襄王不仅没有占得什么便宜,相反自己的座驾还被忠成侯所毁,然报到父皇那里,只是罚了对方半年的俸禄而已。而这一切都是因忠国公沈傲而起。 还有就是太子之所以会倒台,这其中也离不开沈傲的帮助。若非是在仙味居中,沈傲给予了胡作非为的晋军重重一击,伤了那么多人不说中,还杀了三人,其中更有一位晋军的千户长,这才引发了晋王要离京,太子皇兄出手相助,父皇不允使得晋军发生了兵变之事。 深究于此的话,沈傲就相当于那个导火索,太子因此而倒。这样的一个人,今天又冒着违抗圣旨而惧不出现,这分明就是不给自己面子,这分明就是在寻死。 若是一般的小事,襄王是真的不愿意与沈傲起什么冲突。赢了不光彩,输了丢面子。 可今日之事,他有皇帝的圣旨在手,沈傲还是落到他的手中,那就是此人找死了。 太子一倒,襄王成为了太子竞争的最佳人选。此刻他正想找机会立立威,沈傲就送上门来,襄王心中实在是高兴不已。他决定一定要弹劾沈傲,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拾他。正因为沈傲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若是可以把他给收拾了,起到的作用才是最大。在不会有什么朝臣不长眼的惹到自己了。 “来呀,去皇宫。”襄王一刻都等不及,就要急着去父皇面前给沈傲上眼药,他要看看,抗旨的沈傲这一次还有谁会,谁敢站出来帮他说话。 襄王有些激动,马夫似有所感,一路驱车的速度也快了很多。等到襄王赶到了养心殿的时候,正看到父皇座在那里批阅着奏折。 看到大殿之上,父皇高高在上而座,襄王便是羡慕不已。大丈夫当以一言定天下,这才是他这一生应该做的事情。 知道是襄王来了,也知道对方的用意,乾文帝甚至连抬头看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很随意的一边折着奏折,一边问着,“事情都办完了?” “回父皇,事情办完了,夏悠然等二十三名臣子悉数被杀,城中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称赞着父皇的圣明。”襄王站在殿中,大拍马屁的说着。 “呵呵。”乾文帝嘴角挂笑,没有把这些话当回事。他才不相信,杀了一些臣子,百姓会高兴,这与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不是吗?“好,修儿这件事情做的还是不错的,跪安吧。” 依然还是头都没有抬的说着。襄王这个任务原本就极为的简单,怕是换成任何一个朝臣去,都可以完成的很好,实在也没有什么过多鼓励的话去说。 应该离去的襄王并没有马上起身,也没有跪下,而是继续出声说着,“启禀父皇,今日之行,并非所有在大梁城中的朝臣都参加了,还有一人抗旨没来。” “嗯?”正欲低头写些什么的乾文帝闻言,终于有所触动,缓慢的抬起了头,看向襄王问着,“是谁?” 看到父皇似是有些生气,襄王心中兴奋,连忙回答着,“回禀父皇,没来者乃是忠国公沈傲。” “忠国...”乾文帝没有继续的往下说,脸上划过了一道不为人知的无奈之色。要说别人没去,他真的会认为此人是抗旨,亦或是同情太子系的人,甚至本身就是太子系的人也是有可能的。可没来的是沈傲,那一切又另当别论。 沈傲与太子是什么关系,怕是没有人比乾文帝更加的清楚。都拿着天雷把东宫大门给炸了,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要说他们有什么亲密关系,那是打都他都不会相信。 即然排除了同情和同党的因素,沈傲不出现,那就是在抗旨,亦或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中,这人的想法原本就与众不同,不喜欢的事情不做,沈傲不出现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襄王还站在下面看向着乾文帝,等待着问罪的圣旨一下,他就会亲自前往忠国公府,把沈傲绳之以法。相信有了此举之后,他襄王的威名就会声震朝野,那个时候还有谁敢在小视自己? 期望着父皇的声音,也终于响起,“是忠国公呀,他的事情朕知晓,他正在忙着大乾钱庄筹建的事情,实在是抽不开身。”此时的乾文帝自然不会说沈傲是在抗旨,只是说自己已经提前知晓,为的就是告诉襄王,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在闹下去了。 “呃!” 站在下面的襄王,原本还有一肚子话要说的,却皆因为乾文帝这一句话给弄的不知道再说什么好,竟然就呆愣在了原地。 “嗯?修儿还有事情吗?”看到襄王还未离开,乾文帝又一边继续的批阅奏折一边问着。 “没,没有了。”襄王摇了摇头。沈傲竟然提前向父皇说了,父皇还恩准了,看来自己又闹了一个乌龙啊。 襄王并不知道,他的汇报并没有错,只是因为沈傲的特殊身份,乾文帝是不会在这样的事情去治他的罪地。他还需要借用此人的地方颇多,保护尚且来不及呢。 襄王退出了养心殿,乾文帝并没有把此事放下,看了一眼身旁的严福问道:“你来说说,忠国公为何抗旨没有去菜市口观刑呢?” “呃...”严福心中骂了一句mmp,他又怎么知道为什么。只是即然皇帝问的他,他也只好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后说道:“怕是忠国公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不喜欢看到有人被杀吧。” “嗯?”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乾文帝满意,一记鼻哼之声传出。 知道这个回答没有让皇帝满意,严福又想到了一个借口说着,“或许忠国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朝臣,他不过就是一个勋贵,还是世袭得来的,他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官员看待。” “嗯。”乾文帝终于不在质疑,似是很满意这个结果。“这般看来的话,封他官职的事情要抓紧了,这样,朕现在就拟旨,你且跑上一趟就是。” ...... 忠国公府。 沈傲这几日一直在府中后面的广场上看着石磊等人训练大乾钱庄的两千保安。 钱庄能不能立足,其中涉及到很多的因素,安全方面便是重中之重。毕竟银子放在钱庄之中,如果不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谁还敢拿真金白银只是为了换取一张银票? 两千多保安正在抓紧训练着,只等十二处大乾钱庄装修完毕之后,便可以开门营业。 借用着训练的时间,沈傲对于武学的认识也在一步步的提升。 尤其是有了雪菲这个“名师”之后,但凡有什么理解不了的,便是开口去问。让沈傲高兴的是,不管是他提的什么问题,但凡雪菲知晓的,都会很耐心的和自己去讲。这让沈傲生出了一种错误的认识,都说古人守技自专,不会轻易的把自己所学告诉旁人,现在看来,并不符实,至少自己要学什么,雪菲从没有吝啬过。 当然,这只是对沈傲一个的特权而已。雪菲是从沈傲母亲那里学来的一身本领,少主要知道,她当然知无不言。换成了旁人,比如说石磊做为沈傲的护卫长就曾前来请教过问题,不仅没有得到一字的回复,反而还被一脚给踢飞了出去,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表露非常之明显。 沈傲有特权,学的速度也很快。只是理论在厉害,终归还是欠缺的,沈傲便找傲七等人对招,从中观察自己的不足。之所以不找雪菲,还是大男人主义在作祟,沈傲可没有被女人虐的习惯,石磊挨揍的那一幕他可是看的十分清楚。 沈傲的进步非常的明显,雪菲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似乎都可以记住,有些问题理解之后,还可以举一反三,着实让雪菲和傲七等人是惊讶不已。他们也不得不感叹,少主就是少主,身有主子的血脉,习武的进程就是迅速。 沈傲也可以感受到自身明显的进步,照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沈傲就可以突破暗劲达到化劲,那样一来,他当真就算是一个高手了。 第两百零四章 当官很累不好 “圣旨到,忠国公沈傲接旨。”后院门口处,出现了一众身穿金色铠甲的金甲卫,他们拱卫着太监大总管严福出现在大门口处。 “圣旨?”沈傲皱了一下眉头,他不知道这会来的什么旨意,但即然严福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吧。再说了,人家手中有圣旨,他更不能拒绝。 接圣旨的手续还是很麻烦的,沈傲先是洗了脸,净了手,又换上了紫袍官衣,这才带着沈兴等人来到忠国公府的主院,跪倒在地,聆听着严福那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 圣旨上说了一大堆,前面都是勉励之词,只有到后面的时候才是正题,沈傲很快就听清楚,这是皇帝要授予他实职了。 “户部金部主事?”重复着这个新称呼,此时的沈傲正座在严福的一侧,出声询问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官职?几品?” 难怪沈傲会这样去问,他对于大乾的主要部门和其权力还是知晓的,可有些衙门他是真的不太熟悉,这个金部主管他就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 严福与沈傲也并非是第一次接触,认真说来,还携手对敌过,在加上沈傲的特殊身份,严福在他面前自然不会托大,笑呵呵的说道:“忠国公,金部指的就是主管金银仓库的,也就是说大乾所有的金银都统归金部主管,权力大的很呢。至于说官职,从三品,低是有些低了,但也还算是不错。” 严福会这般来说,主要还是因为沈傲的年纪。只有十六岁而已,便已然是从三品的实职了,这在大乾历史上不能说是独一无二,但也是十分罕见。当初只有沈傲的父亲沈云义在十六岁的时候被授予过兵部左侍郎,那可是正三品的职位,但沈云义是靠着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可非像是沈傲这般,靠着的是脑子,靠的是出身。 一听到是从三品的官职,还是主管全国金银的,沈傲马上就来了兴趣。大乾钱庄开业之后,最缺的不就是金银吗?有了这个职务相辅,那绝对是如虎添翼。 “好,这个职务某接了,哈哈哈。”沈傲哈哈的笑着。 看到沈傲终于接下了职务,严福不知为何竟然还松了一口气。不为别的,他真担心沈傲会出言拒绝。这样的事情放在旁人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放在沈傲眼中,却是一切皆有可能。 沈傲接下了职务,严福自然是高兴不已。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行提醒的,毕竟衙门不比自家府邸,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都要按着规矩来行事。“忠国公呀,即然入了衙门,便是上有上官,下有下属,这些关系都要搞好的,不然的话,怕是会出差错和误事的。” 对于严福这种好意般的提醒,沈傲是虚心请教,“多谢严公公的提醒,但不知这个金部主管的上官是谁,又有几位重要的下属呢?” 看好沈傲,乐于解答这些问题的严福呵呵笑笑,把自己知道的户部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 金部归属于户部所有,像是户部尚书芮不通,左侍郎邱旭、右侍郎姜代都算是金部的上官,也就是沈傲的上属。 三人之中,其中尚书芮不通没有投靠于任何皇子,认真来算的话,他属于陛下的人,是忠于大乾地。他也的确是人如其名,带有不通两字,任何人想不经同意从户部提钱,在他这里走门路是绝对行不通的,这也是为何陛下敢于把户部交到他手中的重要原因。 左侍郎邱旭,当今右仆射百里贵的门生之一,也是其最得意的弟子,能力还是不错的,至于风评如何,这就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比如说要是百里仆射需要批银子的话,那都是走他这一门路。 右侍郎姜代,原本就是金部主事,这一次姬才被处于斩刑,他算是等到了出头的机会。当然,这也是陛下看中忠国公的才能,这才把他调升了一级,好空出位置来。 严福笑眯眯的看向着沈傲,似乎再说,这一次为了你的事情,陛下可着实是费了一些心思的。 沈傲点了点头,抱拳向着皇宫方向义正言辞般的说道:“臣多谢陛下的赏识,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傲说着话的时候,脸上说不出的露出了庄重之意,就似是在表忠心一般。但不过就是套话而已,沈傲真的想要谢恩,那应该跟着严福一起去皇宫,亲见乾文帝表达谢意才是。 显然,沈傲是不准备去见皇帝的。在他眼中,皇宫中过于凶险了一些,随着他年纪的增长,即便是去往赵贵妃聚荷宫的次数也较之以前少了很多。这样的地方,在他眼中不亚于龙潭虎穴,能少去就要少去。 “好,咱家定会将忠国公之言禀报给陛下,想来陛下也会非常高兴的。对了,除了这三位上官之外,金部还有两位副主事,忠国公也需要了解一些,他们才是金部真正做事的人。” 副手之一杨荀,此人职务太低,只是从四品而已,咱家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姜代右侍郎信任的人。还有一位名叫宁风,他的资料就更少了,还需要忠国公去了金部之后在好好了解。当然,若是有什么其它的需要,忠国公可以随时找咱家,咱家能帮的定不推辞。 严福态度认真,事实上沈傲真的有事情找到他,他是真的会尽全力相帮,毕竟这位主的真正身份为何,他可是知情人。 严福平时也就是负责传个旨,代表皇上向外面递一些话而已。能够在传旨之后和沈傲座上一座便是很给面子,更不要说还把户部的一些事情说的这么详细,这种待遇可绝对是旁人没有的。 可严福还是这样做了,他意就是在告诉沈傲,俺是支持你的,陛下也是支持你的。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其它有什么事情自然由我们来给你摆平。 两世为人,沈傲的心理年龄之大,并不次于严福什么,要论见识之广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话中的意思他当然是听出来了。虽然他弄不明白严福为何如何的折节相交,但这是对他有利的一面,只要确定对方不是害自己就好,他又怎么会一定要追问个为什么呢? 大小两只狐狸,就座在这里聊着,话题不仅仅是户部,便是其它的部门也多有涉及,严福知道沈傲这是要走仕途,便把自己知道的全数都讲了出来,为的就是让沈傲可以更清楚的看清朝堂之上的局势,了解这些官员的底细之后,便可以不犯一些低级的错误。 沈傲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知道怎么做可以增加对方的谈话欲望,这一聊便是一个半时辰过去,直到雪菲端着茶壶走了进来,正说的兴起的严福全身就是一顿,随后是连忙起身。 正说着话的严福突然间就起了身,沈傲的眼角轻轻一动。虽说他现在还只是暗劲的实力,可修炼的先天功,对于外界的感知异常敏感,此时严福给他的感觉就是全身的汗毛似乎都已经立了起来。 沈傲的目光不由落到了雪菲的身上,白纱之上的双眼依然如往常一般的平静,看不出有丁点的异常来。 “那个,咱...老奴就不喝茶了,出宫的时候也很长,陛下也在等着回复呢,老奴告辞。”已经起身的严福在没有座下去的意思,而是看了看沈傲行了一个拜别礼。 沈傲也是身体微躬,做了一礼,“此行辛苦严公公了,石磊,拿银子来。” “不必,不必,这原本就是老奴的职责,应该的,应该的。”严福不断的摆着手,似乎沈傲给他银子就等于是递给他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让他避之不及。 严福就这样走了,走的可以说是很突然,银子更是没有拿。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沈傲慢慢转身看向雪菲问着,“他很怕你?” “不知道。”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之后,雪菲突然开口问着,“你要当官了吗?” 想不到一向不曾主动与自己说话的雪菲会这样来问,沈傲的神情也是为这一顿,随即点点头道:“是的。某掌管了金部,对于大乾钱庄的发展将会更加有利。” “不懂。雪菲轻摇了摇头,自小跟在傲雪的身边,雪菲的武学造诣是很高的,可是说到其它的事情,那就是有些一塌糊涂之感。“当官很累,不好。”就似是小孩子随口而一般,雪菲那空灵般的声音传出,尔后也不等沈傲回答,她是转身即走,留给沈傲一道美丽的背影。 看向着雪菲的身影,沈傲神色看似很平静,实际上已陷入到沉思之中,这个雪菲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严福会如此的怕他,不仅不要赏银,便是称呼都由咱家改成了老奴,难道仅仅只是雪菲的功夫更高吗?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对了,之前白秋彤与雪菲见面,似乎两人认识一般,难道是白秋彤也知道一些什么?看来有机会要好好的问一问。 第两百零五章 李皇贵妃的末日 雪菲的到来,沈傲可以感觉出对方对自己没有丁点的恶意。但终究来路是个疑问,如果可以搞清楚当然是最好不过。毕竟身边的人,如果连底细都不知道,以后用起来会很顾忌的。 沈傲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雪菲身份之上,对自己刚得的金部主事这个职务并不在意。但他却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公布了出去,十六岁成为了户部最重要的部门,金部主事,怕是不知道要引起什么样的波澜,甚至是朝堂之上有什么样的反对之声。 乾文帝在做着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想到会有人反对,他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皆因为晋王派人送来的一封书信给全数打乱。此时哪里还有人顾得了一个从三品官员的任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晋王低头的事情之上。 晋王低头了。 晋王派来的使者入了大梁城,呈上了这封书信。大意内容就是晋王受了太子的蒙骗,以为是有人在皇宫中威胁到了皇帝的安全,这才起兵营救。事后知道了真相,又怕乾文帝怪罪,又迫不得以带兵出了大梁城。现在即一切已经真相大白,他这个折子便是来请罪,请陛下饶恕他的莽撞之举,同时晋军依然还是大乾的军队,还是听从皇帝调遣。 奏折的最后,还说了有关太子的问题。晋王表态,太子竟然想借自己之手谋权篡位,实是可恶,这样的人就应该斩之以除后患,倘若是皇帝做了这样的决定,他会公开的表态支持云云。 这道折子现如今就摆在龙案之上,乾文帝面色平静,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愤怒。 严福回到了宫中,正站在乾文帝的身前,一幅低头弯腰的模样。“陛下,旨意已然传达,忠国公会在明日去户部上任。” “嗯,应该和他说的都说过了吧?”乾文帝依然是面色平静般的问着。 “都说了,但凡是奴才知道的,都告诉了忠国公。”严福连忙点头。别以为他见了沈傲就一幅打开话匣子,搂不住的模样,若非是乾文帝有令,他是不会那么去做的。 能在皇帝身边伺候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嘴严,什么事情都向外说,那天子身边还有没有秘密了?这样的奴才怎么可能被乾文帝委以重任,一用这么多年。 “告诉了就好,这件差事就先这样吧。这封奏折你看看,然后让人誊抄三份,一份公布于众,一份送到天牢太子手中,还有一份送...送往瑶华宫去好了。”乾文帝似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完了这些,随即就是心灰意冷的摆了摆手。 “诺。”感觉出皇帝心情并不好,严福也不敢多说些什么,答应一声之后这便上前拿过了折子之后转身便走。 直到严福的身影消失于大殿之上,乾文帝的眼中这才猛然间露出了一道精光,“晋王好本事,竟然就这样将责任退到了朕的太子身上,当真是好手段呀。也好,即然你不敢与公开的与朕为敌,朕便在等待几年又如何?朕倒要看看,一旦你的身体不好了,你的子孙是不是也能像这般有能力,能守住晋州四地。” 乾文帝的心情的确是不好。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兵出晋州的决定,只等将太子系的人铲除了一个干净,朝局稳定之后就准备施实的。这一次晋王公然的造反,带兵攻打皇城,便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出手借口。 有了这个由头,乾文帝相信其它的藩王是不会出兵相助晋王,而一旦拿下了晋州四地之后,大乾的实力将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那个时候回过头来,便可以一一对付其它的藩王,直到有一天平定所有藩王势力,集二十四州大权于中央之后,他就可以集中力量平定外邦,做一个真正的盛世名主。 想要达到这些目的,并不仅仅只是说一说就可以做到,真干起来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但乾文帝还是要去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很多事情最难走的都是第一步,如果连这一步都无法迈出去的话,还何谈以后和未来? 只是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做,晋王的请罪折子就送来了。可以看出,晋王应该还没有回到太原郡,就这上了这道折子,怕的就是乾文帝会突然集结大军,向他出手。 现在好了,晋王先认了错,如此一来,给出的理由虽然勉强,但也可以说的通,如此一来的话,乾文帝就缺乏了足够的理由出兵,这样晋王也就安全了,他需要付出的只是太子的和妹妹李皇贵妃的性命而已。 原本这一次大梁城之行,晋王就是在赌。 胜则会推翻乾文帝,到时候不管是太子继位,还是自己直接上位都是收获巨大。 败不过就是损失一些兵马,损失太子这个大梁城中的内应而已。晋王在,太子可依仗他,他也可以依仗太子,但可是晋王不在了,以自己的子孙还能继续和太子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并相互依靠吗? 晋王虽然自负,但并不狂妄。他对自己的子孙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们能够守住晋州四地便让他心满意足。即是如此,有太子无太子的支持又有什么区别? 如此就有这一次狂赌之举。晋王败了! 好在的是,原本就计划周密,晋王并没有什么损失的回到了晋地,而为了不给晋地带来灾祸,主要是不给其它的藩王座山观虎斗的机会,晋王低了头,以出卖太子为条件,换来晋地的平安。 拿着人家的儿子来和人家谈条件,怎么做都会不伤及到自己。晋王的确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反倒是乾文帝只能打落牙齿吞入腹中。 如同晋王不想与乾文帝交战一般,乾文帝又何偿想要与晋王一战? 不是说不能胜,乾文帝毕竟是皇帝,有着调动全国军马的权力,倘若真的调动起大军,灭掉晋军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只是看要损失多大而已。 可如晋王所想,乾文帝动了兵,就会给其它藩王座山观虎斗的机会,座以待对手毙的事实。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乾文帝不愿意去做。他宁可等,好在晋王的身体的确有了毛病,三五年之内必死,没有了晋王的晋军就不会那么可怕,那才是乾文实收复失去与兵权的时候。 大家都不准备打仗,事情也还是要解决的,最终所有的罪过就要由太子来扛,这便是实力不济的悲哀。 想到晋王造反不成,把自己的儿子推出来背锅,想必任何一名做父亲的心情都不会太好,这就是乾文帝生气的原因。 可反过想一想,自己的儿子竟然敢反叛自己这个老子,那被杀了也是应该之事。不然有这么一个榜样在,怕是其它的皇子会有有样学样的那一天了。 把晋王的认罪折送给太子和李皇贵妃,就是意在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被抛弃了,已经没得选择。倒不如主动一死,还可以体面的死去,真等他动手的话,那只会连最后一丝的尊严都没有。 奏折公告天下之后,这一次皇城被围一事便可以告一段落。虽然自己吃了一些闷亏,可从大义来看,晋王还是低头认罪,也算是可以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唉!”一声叹息长长的吐出。乾文帝无心在批阅奏折,只是座在金龙椅上,目光飘忽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瑶华宫。 往日的热闹早已不复存在。 自从三天之前那晚的事情之后,瑶华宫就由外被戒严,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被带到了皇宫内的慎刑司接受调查,可以想像,这些人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弄一个不好,便是全被处死也是极有可能。 偌大的瑶华宫中,只剩下春婵一个人伺候着李皇贵妃,满院的落叶,看起来十分的凄凉。 严福就在此时迈步走进到瑶华宫中,面对着满地的落叶与丢的哪里都是宫中用品的狼藉地面,仿若未见一般,带着四名太监走进到主厢房前。 房门由外被轻轻的推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直冲而来,严福有些厌恶的伸手在鼻前扇了扇,随后轻咳一声大步而入。 凤床之上,已经几天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的李皇贵妃正披着一头散发躺在床上,那有些难闻的气味正是打这里传出,可以想见,一定是李皇贵妃大小便失禁弄到了床上所致。 床头前,春婵半跪在这里,手中端着一碗已经凉了的粥水正轻轻的呜咽着。只有她一个人,力气有限,根本无法替李皇贵妃换洗床褥,此刻能座的就是让主子继续的活下去,或许有一天皇帝回心转意,原谅了主子,瑶华宫就可以重新的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了。 严福带人走了进来,声音惊醒了春婵,她回身看去,看到来的是严福,并没有看到皇帝之后,她的心中就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第两百零六章 太子本性的最后懦弱 “唉。”注意到春婵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恐,严福轻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把她拖出去送往慎刑司吧。” “诺。”两名得令的小太监这便脚步迈出,向前而来,脸上还不时的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不!奴婢要留在这里照顾主子,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去。”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春婵出声惊叫着。 若是平时,李皇贵妃身边的女官,自然是地位尊崇,至少远不是小太监可以动手动脚。可是现在,连李皇贵妃和太子都倒了,谁还会在乎这么一个下贱的女婢呢? 两名太监手脚不停,抓住了春婵的手臂,粥碗也是应声而落到了地上,春婵的尖叫之声再度响起,“放开我,我是太子的女人,谁敢动我,太子知道了定不会饶恕。” 春婵的确与太子有过亲密的接触,甚至还不止一次。她却不知道,这不过就是太子说服他的一种方法,只是改说服成了“睡服”而已。若非如此,一个小小女官而已,又怎么敢向皇帝的酒中下慢性的毒药呢? 原本就是一个被利用的人,也就注定她的结果,在被利用完之后会像一块破布般被人所抛弃。春婵的反抗注定是无果的,在两名太监的拖拉之下拉出了瑶华宫,可以想见,春婵在也回不到这里来,注定这里的一切将只会是回忆。 亦或说,春婵在离开瑶华宫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身死之结局。毕竟曾想着给皇上的酒水动手脚,虽然没有得逞,有这样的一个动机便已经注定她是必死无疑,去往慎刑司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春婵被带走之后,主厢房中着实是安静了一会。眼看着李皇贵妃似乎是陷入到了沉睡之中,便是连刚才的大喊大叫也没有将其惊醒,不想多等的严福不由走上前来,伸手在李皇贵妃的身上点了两指。 巨力由严福的手指中传递而出,落到了李皇贵妃的身上,传出了嘤咛般的一声哼叫之后,躺在床上的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浑浊,看不清人一般,便是严福近在咫尺,也是打量了好一会这才看清。待看清来人是严福之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李皇贵妃扑愣一上座了起来,“严公公,严公公,你来了,请你转告陛下,臣妾从没有害陛下之心,臣妾是冤枉的。” 李皇贵妃的哭喊之声听在严福耳中,他是面色不变。他如何不知道李皇贵妃是冤枉的,可谁让她有太子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又有晋王这么一个有野心的兄长呢? 凭此,有些事情不管做与不做,李皇贵妃的命运都是注定的。 “贵妃娘娘,这是晋王上的奏折,还是先看看吧。”伸手入怀,拿出晋王的请罪折之后,放到了李皇贵妃的手中。 “晋王?晋王的奏折?”口中念叨着,脸上带着疑惑,李皇贵妃打开了奏折,晋王所言便历历入目,让她的脸色也随着奏折上面的文字而不断的发生变化。 也许是十息,又或是二十息,甚至是更久之后。“啊!” 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声猛然传出,正是出自于李皇贵妃之口。 晋王竟然把一切的过错放在了太子的身上,这分明就是抛弃她们母子二人,这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位兄长,哪里还是小时候和自己一起玩耍,声称会保护自己的哥哥呢? 如果说晋王没有上这道折子,或许自己和太子还有一线的生机,因为他们还有价值,可能成为双方谈判的筹码。可是现在晋王认输了,低头了,那他们母子二人将不会在有任何的价值,以免夜长梦多,以乾文帝的为人,怕是她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皇宫中被抛弃的结果,比之平常百姓一样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要悲惨。李皇贵妃放下了奏折的那一刻起,便不在去喊冤枉,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是无用。 没有在大喊大闹,李皇贵妃的精神也似是恢复了正常,座于床上的她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没有人帮助之下,足足过了一炷香工夫,这才恢复了原本七分的模样,随后李皇贵妃十分镇定的将右手向前一伸,道了一句“东西拿来吧。” “送给贵妃娘娘。”严福眼中有一道不忍之意闪过,可是很快又被冷静所取代。李皇贵妃是陛下点名要死之人,不是他心中不忍就可以救下的。再说,宫里呆的时间长了,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严福的心早已经凉透,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身后的另两名太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绫,双手捧着递到了李皇贵妃的面前。 早已经泪眼滂沱的李皇贵妃,轻轻抚摸着白绫,就似是在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又是好一会的时间,她再次抬头看向严福说道:“本宫这就准备去了,但太子还太轻了,如果可能,希望严公公可以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如此本宫去了地府也会感谢你的。” 这就是最后的请求,只是对此严福无法做出回答。按着陛下的意思,太子也是一样要死的。 做不到的事情,严福不想骗人,尤其还是一个将死之人,他只能一脸冷酷的站在好里,不吭不声,以此来告诉李皇贵妃,这个要求他无法答应,他也根本做不到。 “呵呵。”凄冷般的笑声由李皇贵妃的口中发出,她知道自己还是奢望太多了,和乾文帝夫妻这些年,又如何能不知道这位皇帝的心狠手辣呢?谋反的事实俱在,怕是没有几位帝王会饶过主事之人,不然他就是不一个合格的皇帝。 “也罢,做为母亲本宫就先去探探路,也让信心不会太过孤单。”自嘲般的笑了笑之后,李皇贵妃伸手按过了白绫,“本宫浑身无力,还要麻烦严公公送上最后一程。” “好说。”严福点点头,向着两位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当下李皇贵妃就被请到了床上,白绫的一头也很快拴在了房梁之上。 看着那打好结的白绫,李皇贵妃将雪白的脖颈主动套上了上面,嘴中念叨着,“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有来生,千万不要投生于此,不要投生于此呀。” ...... 半个时辰之后,严福出现在天牢之中,来到了独关太子的铁窗之外。 相比于曾经在这里呆过的沈傲,太子唐信明显就失去了那份镇定,此时他就有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听狱卒说,便是连送来的饭菜他都不敢去吃,生怕别人会对他下毒一般。 很难像想,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太子会自己喝自己的尿·液坚持下了三天。 这里的气味比之瑶华宫还略有不如,严福来到这里已经不是捂鼻子那么简单,而是要屏住呼吸才略可以感觉的到好受一些。 “严公公,严公公,你可是来救孤的吗?”就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太子手抓着铁窗,用力的大喊着。似生怕声音小了,严福听不到,会离他远去一般。 “殿下,这是晋王上的奏折,请先看一看吧。”严福按着规矩从怀中拿出了一份誊抄的晋王奏折递上前来。 “奏...奏折?不!孤不看,孤不看,晋王是反臣,孤不是,孤是被人给利用了。”太子一脸惊慌失措般的喊着,随手就把那递来的奏折打飞了出去。 太子的确是被利用了。按着之前的计划,即便是事情不成,晋王也要派人强行入宫,接太子出城的。正因为此,太子才可以放心的放手一搏,可他却不想想,晋王如果把自已接走了,接到了晋地之地要如何的安排他呢? 到时候是晋王说了算,还是太子说了算? 这原本就是一个麻烦,晋王但凡有些脑子,就不会把太子带走。可怜太子竟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有看懂,也就活该他会有这般的下场。 “殿下,这是何必呢?”严福摇了摇头,弯腰将奏折拣起,再一次的隔着铁窗递了过去。这一刻严福有些看不起太子,此人连李皇贵妃一个女人都不如,做错了事情,却不敢去正视这一切,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当上君王? 即便是当上了,也座不稳江山,被人推下去也就是迟早之事了。 “不!孤不看孤不看。”太子不断的摇着头,表明着拒绝的决心。 “好吧,即如此,咱家就念给殿下听好了。”严福轻摇着头,主动打开了奏折。把奏折的内容让太子知晓,这可是皇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告诉你,你被抛弃了,有如今的结局都是晋王之错,与乾文帝没有什么关系。即是这样,太子不听也是不行。 严福朗朗的声音响起,太子开始还伸手堵着双耳,可是很快他就放弃了,或是他内心中之中也想听一听晋王是怎么说的吧。 终于,严福念完了晋王之言,合上了奏折,随即目光落回到太子的身上,看到的就是全身颤抖,有如筛糠一般的唐信正在那全身打着哆嗦。 第两百零七章 户部不平静 严福没有出现之前,太子心中还有一丝的希望。在他想来,只要晋王硬气一些,在大乾没有打败晋军之前,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或许可为谈判的筹码之一,毕竟战争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就只能通过政治的手段来解决。 到时候,或许父皇为了安抚晋王,并不会剥夺太子的身份,至不济也可以保得一条性命。 可自从严福出现,说要拿出晋王奏折的那一刻,太子的心中就生出了不好的感觉,此时他还不知道,朝中支持自己的那些大臣已经被处斩,他早已经没有了退路。 如今听到了晋王奏折上的内容之后,他便知道,晋王终究还是抛弃了他,什么推自己上位,保李家后人平安;什么将晋军二十万兵权交给自己,现在看来就是晋王的安慰之言罢了。 现在回想一下,如果当初父皇当真把五万银甲卫的兵权交给自己,怕是以晋王的手段,他可能会推自己上位,可一旦有机会还是不会放过自己,那个时候大乾就不在姓唐而是要姓李了吧。 从头到尾,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这从晋王进入到大梁城那一天开始,他的悲惨命运便注定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一种是兵败被杀,一种是当了皇帝之后在被推翻而杀。 “呵呵,呵呵呵。”想到自己身为堂堂的大乾太子,竟然连自我命运都无法自控,太子突然间感觉到人生是多么的好笑。可笑自己一直看不透,还以太子自居,还沾沾自喜。还想在父皇和晋王之间两面得利,当真是痴人说梦啊! “老天呀,你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吗?哈哈哈哈哈。”仰天长啸,这一刻的太子似进入到了疯魔般的状态。 “哎,太子被晋王气疯了,自寻短见而死。”看着这一幕,严福很是认真般的说着。随着他的一摆手,身后的太监这便走向铁窗,将门打开,随着他们一起被拿进监牢之中还有一个准备好的酒壶。 严福以太子被晋王气疯自杀为由,结束了太子的性命,给了外界一个说法的同时,也给晋王扣了一记屎盆子。可以想像,以后史书中定然会把太子写成一个听信了小人谗言的可怜虫,至于晋王就会被写成十恶不赦之人。 ...... 晋王的请罪折子被乾文帝公布于从,大梁城各衙门,六部等重地皆是传遍知晓。 与其一起传播出去的消息还有太子和李皇贵妃双双毙命之事,引来不少官员的私下议论。 这个结果早就在一些人预料之中,加上太子系的官员都是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流放的流放,以至于事后没有一人站出来质疑,替太子叫冤。仿佛太子会有这个结局就是众人所盼一般。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现像。暗地里,一些个头脑清醒的官员做事更加小心谨慎,尤其是对于其它的皇子更是有意的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一个太子死了,陪葬的就达二十三位重臣,那如果其它的皇子在犯了事,又会有多少的官员因此而遭难? 不想下一批被连累的官员有自己的名字,那还是与皇子们保持足够的距离才好,那样才可以活的更长久一些。 自然,也有一些官中拎不清其中的关系。他们以为太子倒台了,接下来定然是襄王接任太子之位,且在没有了竞争之后,襄王的太子之位只会更加的稳固才是。他们便急投到襄王旗下,一幅摆明要效忠襄王,抢一个好位子的模样。 对于有些官员的表现,乾文帝看在眼中,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就像是没有看到这样的事情一般,这更让那些投靠襄王之人底气大增,认为这是皇帝都默许的事情。或许用不了多久,襄王就可以入主东宫。 襄王是不是会入主东宫是一个未知之数,新官们的上任却是迫在眉睫之事。 太子系二十三位重臣被拿下,代表的不仅仅是二十三个位置,而是涉及到更多官员的升迁之路。就在大家都忙呼着抢好位置,排排座,分果果的时候,一身被白秋彤修改过的紫色官袍合身官衣在身,沈傲迈步来到了户部衙门。 大乾王朝,官员的品级从服装上就可以分出一个大概。 像是勋贵之中,伯爵在天蓝色官袍上朝、侯爵着暗绿色,公爵着深紫。 又比如说八九品官员着绯色官衣、五六七品官员着绿色官衣、三四品官中着浅紫色官衣,一二品官员着大红色官衣。 沈傲似是和紫色有缘,不管是深紫还是浅紫,都代表了其地位的高贵,白居易有诗曰:“勿谓身未贵,金章照紫袍。”说的就是紫色的高贵。 沈傲要来户部上任的事情,户部尚书芮不通,左侍郎丘旭、新任右侍郎姜代都是知晓的,毕竟金部可是户部最为重要的一个部门,主事的位置自是十分的重要。 正因为重要,他们对于这位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却是极其不看好。 你有赚钱经商的能力,并不代表你有成为朝官的能力,毕竟做官与做生意是完全不同。 奈何这是乾文帝直接下的旨意,在这件事情上,甚至没有提前与吏部、户部的官员沟通,跃过了所有人下达了指令,这样的事情不是没能发生过,却是极少。足以证明帝皇对沈傲的看重和对沈傲为官的坚定心态。 这份看重让几位吏部的大员琢磨不定,他们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沈傲,按说新官上任都是要被打压的,也是所谓的教你守规矩,磨磨你的棱角,让你心中有所畏惧,如此一来,你便知道如何尊重上官,如何与同僚相处,会少上一些独立的性格,也会为以后的和平处事打下更好的基础。 虽然来人只有十六岁,按说这样的少年英才更应该打压才是。但来的是忠国公沈傲,那一切又要另当别论。 沈傲是什么人?自从一年多前他在长公主的洛水诗会上大放光彩之后,便是一发而不可收拾,入主国昌隆、推出香皂、香水、碘盐、沈氏宣纸、沈家煤炉以及玻璃等物,可谓是大赚特赚,便是他旗下的仙味居,现也被大家认为是大梁城中最豪华的去处,若是谁没有去过那种地方,都被视为身份的低下,别人是不屑与你为伍。 会员卡制度,为国库增添了多少的金银,又拉拢了多少人加入到国昌隆中,使其发展壮大的步伐更快,已然成长到大乾第一商,正向着更多的领域发展着,而其它人商人即便是想要扼制它,已经很难。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要命的是沈傲的不好惹。东瀛使团、西蛮使团、襄王、吕家、常胜侯、包括这一次的太子垮台,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包括前一阵子,神仙居中,沈傲公然的伤了几十名晋军,杀了三人,其中一位还是千夫长,又见谁奈何他分毫? 这样的一个人,岂是几位户部的大员说打压就可以打压的。弄一个不好,引来了沈傲的反感,怕是把他们当成对手,好好的肆虐一番他们也是无处寻冤吧。户部在厉害,还能厉害过晋王,厉害过前太子不成? 硬压是不行的,姜代这位新上任的右侍郎便提出在工作上找沈傲的麻烦,让他知难而退。户部原本就是管理钱财,要求也是极严,往往错上一点都可能造成很大的误差,如果沈傲自己在工作中出了问题,那就不是别人打压他,而是他自身能力不足,如此把此人踢出户部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便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是不好说些什么。 姜代升官了,这原本是一件好事情,但金部的主事并非是自己人,这就让他十分的郁闷,反而生出了一种大权旁落,明升暗降之感。 这就像是一个正局长突然调到上级部门任了一个排名十分靠后,管不了什么具体事物的副厅长一般,看起来级别提升,实际权力却没有了,如此一来,你说出的话还有几人会听,几人看重。 右侍郎原本管理的就是主要部门就是金部,以前姜代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便是主管他的姬才那也是说顶嘴就可能会顶嘴,现在他也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姜代便需要这个金部主事是自己人,原本他已经看好了杨荀,只需要时机合适就可以扶其上位,如此他还等于间接在控制着金部,那这官当起来就十分的威风。谁想沈傲半路插上了一杠子,如此一来,想要改变被动局面,只有一个办法,把沈傲轰走。 姜代有自己的想法,这便提出了用工作施压的方式让沈傲知难而退,告诉他这可不是做生意,低进高出那么的简单,这里是户部,涉及的是整个大乾王朝的开支、用度、收入、赋税等等,是来不得半点马虎地。 第两百零八章 金部主事沈傲 姜代是什么样的想法,芮不通与丘旭自是看的十分明白。但他们一人是户部的巨头,一人是协助巨头工作的,只管掌握大的方向而已,至于具体的工作是很少参与和插手的。也就是说,这一次沈傲的出现对他们的威胁并不是很大,他们只是担心十六岁的忠国公是不是有这样的工作能力而已。 别最后把户部搞的一团糟,最终还需要自己等人去擦屁股,那就是得不偿失。 姜代即然有心想要试探一下沈傲,他们也好借机看看此人的能力,自然是不会反对。当然,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支持举动,这原本就是姜代自己的意思,真要是把忠国公给惹毛了,那也只需要此人去面对便好,他们就需扮演老好人的角色而已。 发现沈傲有能力了,自然会支持他的工作。反之,此人的能力有限,那就向皇上上折弹劾沈傲的不作为,将他轰出户部便是。 尚书与左侍郎两位上官乐得看戏,姜代就成为了考官,准备好好的为难为难沈傲,而留给刚上任的主角,也就是忠国公的第一个难题,便是清算田亩数量。 大乾王朝的政·治体系与历史中一些朝代并不相同,比如说唐代户部,掌天下土地、人民、钱谷之政、贡赋之差。其属有四:一曰户部,二曰度支,三曰金部,四曰仓部。 放在大乾,户部就是头头,是所有管理钱粮的总称。再比如,度支部门是没有的,而是与金部联合到了一起,成为了户部之下最大也是最重要的部门,其中负责的便是田赋,关税,厘金,货币等事。 其中又以田赋的统计最为繁琐,而想弄明白这一点,首先就要统计田亩的数量。 考虑到田地的数量每年每月都可能发生着变化,随时又会有新开垦的田地出现,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有荒地出现,如果不能及时的加以统计,就会出现漏收田赋的事情出现,不仅是大乾的损失。弄一个不好,一旦有人就此事上奏弹劾,被打板子的就是户部官员。 统计田亩数量也因此成为了户部人人头疼之事,以至于不得不一月一查,一月一统,这便是一个非常大的工作量,倘若一个数字没有算明白,上报结果中便会差之甚远,出现大问题。 沈傲一来,便把统计田亩之事交给他去办。好听的说法是委以重任,不好听的说法便是借机在找他的麻烦了。连户部的官员都没有认全的情况下,沈傲虽然是金部主事,想必他的工作想要得到它人支持也会非常的困难,那能把这个统计工作做好才是怪事。 姜代提出了建议,获得了芮不通和丘旭的有限支持之后,便又叫来了自己的亲信,时任金部副管事的杨荀。“你去安排一下,告诉下面的官员,要睁大眼睛,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知道自己站的是什么位置,你可明白。” “大人放心,下官心中清醒着呢。”杨荀这个身材略胖,满面带笑的中年汉子嘿嘿的笑笑。他是姜代的亲信,被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自然知道上官的意思,这可是在为自己上位铺路,他又如何会不完成好这件事情呢? “嗯,即是如此,便是去办吧。事情办漂亮了,你就是下一任的金部主事,反之,结果你是知晓的。”姜代沉着一张脸,似是不如此这般做,就不能显示出他是上官的威严一般。 杨荀乐呵呵的去了,未用多久,金部的官员们便都得知了消息,知道了上官的意思是要打压这位新来的户部主事。 沈傲的名头,他们自然也是听过的,只是因为身份太低的原因,并没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罢了。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沈傲的不喜。 为何不喜?多半就是嫉妒的心理做怪而已。 想沈傲何德何能,不过就是有一个已故的好老子而已,生下来便继承了忠国公的身份,这便足以让众人羡慕。至于说沈傲以如此年轻的年纪,做好了那么多的事情,在大家看来,也应该是有别人帮助的结果。像是这样的人,在国昌隆中搞风搞雨就是了,竟然敢到他们户部来耀武扬威,现在还成为了他们的上官,成为了金部的主事,谁人能服? 金部中的官中可是有不少都是年纪在四十以上的官员,想他们辛苦了一辈子,才混了一个五品、六品、七品而已,凭什么此人才十六岁就成为了从三品的官员。凭此也要给他一个厉害看看,好让人知晓,金部可不是国昌隆,任由你一个少年说了算得。 就在大家都同仇敌忾之时,一身紫袍的沈傲来到了户部,受到了芮不通尚书等人的“热烈”欢迎。 芮不通等人十分的热情,脸上挂着笑容,一见到沈傲便是一阵的吹捧,什么年少有为,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什么长江浪,什么青出于蓝等等是有什么好听就说什么。 这一切看在沈傲的眼中,他都笑着推辞着,大意就是他还年轻,有很多需要学大家学习的等等。 捧杀! 这就是户部官中给予沈傲的第一感觉。 来之前,沈傲先是从严福的口中了解了户部的情况,算是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接下来白秋彤和姐妹们出力了,她们把平日里户部官员在神仙居中所说的一些话整理了出来,并到了沈傲的手中,这又成为了一种佐证,对于他更好的了解户部官员的心理情况有了更直接和准确的认识。 有人说,喝酒时说的话不能作数。但有时候这才是真言不是吗? 至少相比于在衙门处,大家相互间的吹捧、推诿,甚至是官话、场面话要可靠的多。 沈傲是一个喜欢动脑子的人,做任何事情之前也习惯于把情况先摸一个清楚,做到心中有数,在加上他过目不忘之能,仅仅是一个晚上,便把不少户部官员的情况做到了然于胸,尤其是金部的一些官员,更是又熟悉了一次。凭着白秋彤提供的那些资料,随便一个金部的官员站出来,甚至不用别人介绍,沈傲就可以根据他的外形,得知他的名字、职务、履历,便是原籍地都可以说的十分准确。 有了如此的底气和认识,沈傲这才走进了户部大门。 一身紫衣的沈傲,肩膀上站着灵猴,这是沈傲有意如此。 一来,最近沈傲不是习武就是看资料,已然冷落了灵猴。尤其是沈傲但凡出行的时候,灵猴都不得不站在牛车之外,只是为了给沈傲和雪菲独处的空间,为此灵猴早就心有怨言。 这一次是做官而来,自然不好在带着雪菲,那带上灵猴总是没有问题的。它可是皇帝亲封的灵猴,也算是有户口的人,若是谁对灵猴不敬,便是对皇帝的一种不敬,带在他身边,便是户部的官员也是不好说些什么。 二来,沈傲带着灵猴出现,会自然的给户部官员一种轻视之心,这可以让沈傲更好的观察旁人,从而更加顺利的开展工作。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第三条,便是灵猴对于危险有着人类无法相比的感知。有了灵猴在身,一旦有什么危险的话,沈傲可以更早一步知晓,便多了一些的反应时间,如此便多了一丝取胜的机会。 沈傲来了,面对着大家的夸赞,只是打着哈哈,给人一种摸不透的感觉。但是当看到灵猴在其肩上的那一刻,果然一众官员都有了轻视之心,上衙还要带着一只畜生,这不是纨绔是什么?这根本就是不学无术,根本就是来混日子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皇帝如此看中沈傲,把金部主事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由他去做。可即然来到了户部,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皇帝也不会说了全算,就看大家给他出的难题,他要如何的化解好了。 见过了芮不通等人,就等于报了道,接下来就是走正规的程序,由姜代这位右侍郎亲送沈傲到金部任职。 金部的办公地点就在户部衙门之中,有着独属于他们的六个大院,可谓是占地不小。事实上,做为户部下最大,也是最重要的部门之一,金部内的官员数量也不少,足有一百六十人左右。 这指的还是于金部任职的官员,若是在加上一些普通的衙役,以及忙时需要借调的外部官员,那数量就更多了。如此可见,这个部门的工作量之大,任务之重要。 跟随着姜代出现在金部的时候,沈傲看到的是一百六十名官员正站在金部最大的院落之中,排队站好,就似是要面对着检阅的将军一般。远远看去,尽是身穿着绿袍和绯袍的官员,当然,还有几个身穿紫袍的男子,正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们就是金部的几名主要管事。 杨荀便是一身紫袍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在看到姜代出现的那一刻,脸上随即被笑容所填满,整个人的腰身习惯性的弯起,“属下们见过侍郎大人。” 第两百零九章 教训下官 “属下见过侍郎大人。”有了杨荀的带头,其它的金部官员也是一个个出声叫着,百多人一齐喊着,倒是有着几分的声势。 这份声势便是把有了一定的准备的姜代都给吓了一跳,但随即他就稳下心神,嘴角轻咧着看向身边的沈傲,他想看看此人会不会被吓到,是不是被出丑。 让姜代失望了,沈傲有如未闻般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这些喊声而有一丝一毫脸色大变,或是心智动摇之意。 已经是暗劲巅峰的高手,沈傲的承受能力和抗压力能力自是非常人可比。加上他早就有所准备,知道自己初来乍道,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试试自己的斤两呢,又岂会因为一句齐齐的喊声而害怕。 不仅是沈傲,便是他肩膀之上的灵猴也不见有丝毫的变化,竟然学着沈傲那般,双手抱于胸前,神色沉静的看向着那些发声的官员,一幅看待小丑般的模样。 沈傲淡定般的表现,落在姜代等人眼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不要紧,他们还准备了大餐等着沈傲入席呢,倒是不急于这一时。若是上来就给沈傲吓到了,倒是不好玩了。 “好,众位同僚,本官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忠国公沈傲,自即日起也是陛下亲封的户部主事,以后就是你们的上官了,以后大家要全力辅助沈主事的工作,但凡有人敢偷懒,让本官知道,定然重罚,听明白否?” “听明白了。”众官员配合般的说着。 “呵呵,沈主事,本官已经把你送上任了,接下来就要看沈主事发挥个人之能力,把金部带向一个更高的辉煌,本官期待的很呢。”姜代转过身来,看向着沈傲,皮笑肉不笑般的说着。 “必不会让姜侍郎失望。”沈傲头颅微微轻低般的回复着。 原本就没有想与沈傲拉近什么关系,眼见沈傲也没有要向自己低头之意,姜代便不想在这里多呆,临走时用目光扫了杨荀一眼,似是有所交待之后,这便迈步离开。 姜代一走,这里最大的官员便是沈傲,他先是用目光随意的扫向人群一眼,便即挥挥手道:“杨荀和宁风留下,其它人各自去忙吧。” 沈傲的动作很潇洒,很洒脱,说完这些之后,便已经向着身后最大的厢房而去,不管从位置还是面积来看,这里的位置都应该是他这个主事办公之地。 沈傲竟然就这样走了,原本大家还等着他发表新官上任的讲话。甚至于杨荀都和下面不少官员打了招呼,等到沈傲讲话的时候,他们会找机会喝倒彩,先给沈傲一个下马威。 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有开口训话之意,反倒是让他们白白准备了一场。看着沈傲那坚定般的离开步伐,杨荀心中有些失望,可嘴上还是向众人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主事的办公之地,沈傲进入后便走向到那面积最大的桌前,随后于太师椅上座下。等到杨荀和宁风走进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好整以瑕的沈傲正用平静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人。 虽然只有十六岁,沈傲的目光却是异常的明亮,甚至还有些深邃之感,似乎可以一下子看到他们的心中一般。 面对这般的目光,杨荀很是不自然,站在那里身体还扭捏的动了几下。不知为何,这样的目光让他感觉到心理压力极大,即便是以前面对着姜代时,也不会这般的沉重压力和感觉。 两世为人,沈傲上一世面试的英才之多,已无法计算。看一个人是不是人才,首先就要看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倘若连这般的目光审视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人心理素质不过就是一般而已,难有什么大的作为。 把以后面试那一套用在了杨荀和宁风的身上,果然应验,也得出了沈傲想要的结果。 在沈傲那似很严厉的目光之中,杨荀是极不自然,短短的时间内身体已经扭动了数次,证明着此人的心理素质不过平平。倒是一旁的宁风,面色平静,且目光如一,竟然敢与沈傲对视且并不闪避。 凭此一点,沈傲就是心中欢喜。能够与他眼神对视的人不是没有,但无一例外,最终都是大才之人。原本以为,宁风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这一步,算是有些才气。但想要与自己对视而不落下风也是不能,可想不到他真的可以做到。 这一刻,沈傲自然而然的高看了宁风一眼,心中对于此人也更加重视,甚至沈傲已经想着怎么做才能让此人为自己所用。 一年多来的努力,沈傲身边倒是有些大才。比如说功夫深不可测,明明实力还没有到宗师,却可以将宗师逼退的雪菲。 年纪只有二十出头,确身手不凡的傲七、傲八和傲九三兄弟。 肯于努力,最重要对自己十分忠心的石磊、冯逊、耿亮、铁龙等人。 经过锻炼,心智越发成熟,能力越来越强的白秋彤。 忠心耿耿,做事老熟与谨慎的管家沈兴等人。 更是有了这些人的相助,沈傲才可以后顾无忧的来到户部上任为官。可仔细看去的话,这些人多是武才,真正能帮着沈傲打理生意,可以成为其生意场上的左膀右臂之人实在太少,或是说没有几人。 都说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沈傲对这句话十分的认可,他认为不仅是二十一世纪,任何时候人才都是极为重要的。想一下,刘备有了关、张、赵、黄、诸葛人这才得了有了那三分天下的中一份,自己虽然没有对江山生出什么想法来,但身边有了更多的人才,他就可以抽出身来做更多的事情,活的也可以更加的滋润不是。 人才是很重要的,然也是可遇尔不可求。如今沈傲便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才,哪里还会有不珍惜的道理,不由便多打量了宁风几眼,发现此人仪表堂堂,虽然说不上什么帅气,但五官给人很顺眼的感觉,仔细看去,似还有正气在其中,这让他越发的满意。 “咳。”杨荀的声轻咳,将沈傲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沈傲的目光也转落到他的身上问着,“怎么?杨荀,你可是嗓子不舒服吗?” 这一声杨荀叫出,可是把杨副主事给憋得满脸通红。 朝臣之间,往往不会直称其名。出于尊重都会带上对方的官名,比如说杨荀,尊重的说法叫他杨主事,差一些的也要叫他杨副主事。除非年纪特别大,资历特别深厚的,亦或是如乾文帝,在心情不悦的时候可以直称其名。 就像是刚才大家称呼姜代一般,直称侍郎大人,没有叫那个右字,便是一种尊敬了。 沈傲是什么人? 不过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而已。只是高他一级,却要直称其名,杨荀的心中要是好受才是怪事。 正因为沈傲年纪小,他或许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这称的称呼杨荀虽然不喜,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只是大家约定成俗的叫法,并没有哪一条大乾律法规定不能这样称呼。 更不要说,如果杨荀拿着这件事情来说事,与沈傲发生争执的话,大家只会说他与一个少年计较,心胸不够宽广,怕是吃亏的还会是自己。 称呼上让杨荀十分的不喜,脸色上自然有些不好看。“回沈主事的话,下官并无咳疾。” 杨荀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如果他认可了沈傲,便应该称之为主事大人,可他却没有,以沈主事回应,不知情的,还以来他们是同级呢。 杨荀这点弯弯绕落到沈傲眼中,引他呵呵一笑。 官员间如何的称呼,应该怎么样的称呼,沈傲如何会不懂。喜欢看书又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一年多,有哪些应该遵守的规矩他自然是晓得的。可他就不按常理出牌,表现出一幅自己不知的模样,也代表着他对杨荀的不喜。 不管是严福,还是白秋彤所提的资料中都证明杨荀就是姜代的狗腿子,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多半此人就会成为新任的金部主事。自己即然挡了人家的升迁之道,在想要和平的相处已然是不能,即是如此,沈傲便放弃了与之交好团结的可能,直接打压就是,不然怎么让旁人看出他的手段? “嗯,没有咳疾最好,若是有的话,还是回家休养几天便是。本官座下,不会允许尸位素餐之人,更不想被人说本官不知体恤下属。”沈傲嗯了一声,语言上展开着反击。 被沈傲警告了,杨荀却不敢反驳。不然的话,真让自己回家休养几天,岂不是没有人来找沈傲的麻烦,如此等在回到金部之时,怕这里已然要变天了。那时他的金部主事之职将会永远的没有了希望。 不能离开,还要留下盯着沈傲的杨荀,尽管心中不满,此时也只能强压着心头的不快,低头应诺道:“下官无事,多谢沈主事的关心。对了,昨日户部下了公文,要求我金部将新的田亩之数报上去,且这一次时间紧迫,只有五天时间而已,还请沈主事定夺。” 第两百一十章 考校宁风 不想在与沈傲打什么语言官司,杨荀把早就准备的难题送了上来,他要看看,任你在能逞口舌之勇,面对着实打实的工作,要如何应对。 “嗯,此事以前要如何应对呢?对了,宁副主事,你来说说。”沈傲面色不变,心中却全然明了,自己昨天才得知的圣旨要到户部上任,而昨天户部就下达了统计田亩数量的最新命令,若说不是针对他而来,那是打死他他也不信。 心中感叹着,这就是户部给自己的难题,所出的下马威吗?这也实在是太小看自己了。 统计田亩数量,并非是调查,下面的各级官员早就将各地新增的田亩数量汇总了上来,也就是说,只需要最后将其数字相交到一起而已,这只是简单的数学题,对于沈傲这般的全能人才,尤其是数字成绩几乎从小到在都是满分之人,实在没有什么难度。 内心有着足够的自信,沈傲却不会说出来,而是表现出一幅郑重般的模样。即然对手出了招,他总要做做架式,满足一下对方的好奇之心吧。等到对方兴奋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在把他们由空中打入到云端,想必那种打脸的感觉才是极爽的。 宁风被点到了名字,便是缓缓抬头,心中略微犹豫之后便决定如实相告。 如沈傲看人之准,宁风的确是一位大才。尤其是在管理钱粮方面,但凡经他之手的差事就没有出过错的。以至于在以前的金部,主要的工作都是都是由他来做,只是因为他一没有靠山,二来不喜奉承讨好之事,这才做的工作是最多的,前程上却一直没有太大的进步。即便是他身上的这个副主事之职,也是他靠着自身能力实打实争取而来。 以前的姜代任主事的时候,需要仰仗宁风的事情太多,这才不得不给了这么一个职务,为的也就是让他可以更好替自己工作而已。当然,姜代也想过要拉拢宁风,只是宁风不屑与对方为伍罢了。 即然是大才,眼眶都是极高的,不是你是上官就一定要我绝对的服从。工作上我尊重你是上官,可以尽可能的配合你,但若是说生活上,还有理念上你也想控制我,对不起,那只能被拒绝。 姜代拉拢不了宁风,又需要让宁风做事,这才了副主事之职。但明眼人都知道,除了需要做事的时候,平常时姜代更喜欢杨荀,这个擅于迎风拍马,实则心中没有二两墨水的马屁精。 宁风的情况,沈傲有昨天晚上做出认真的了解,这一问就是在给对方机会,看看他有没能可能会配合自己,最终为自己所用。如果宁风真的孤傲非常,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沈傲不介意继续的打压他。 人才是很重要,但若是不能己所用,这样的人才便是弃之又如何?总好过一个不稳定的炸弹在身边,随时可以爆炸的好。 沈傲在看着宁风,一旁的杨荀也在盯着宁风。 谁说沈傲不知道官场规矩的,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沈傲明明称宁风为宁副主事,那为何称自己全名呢? 杨荀还在生着闷气,想着沈傲是不是要专门的针对自己时,宁风已然开口道:“回沈主事的话,即然是户部下了条文,我们金部便需要重新将田亩之数进行统计,并回报到户部之中,这原本就是我们金部的职责之一。” 宁风的回答,让一旁盯着他的杨荀不由大松了一口气。按着他的称呼方式,也是称沈主事而不是主事大人,这证明他无靠拢之心。再则这个回答,说明这一次任务都是正常之规,如此沈傲应该不会多想什么才是,更不会知道,这原本就是针对他的手段了。 但不等杨荀高兴完,宁风又自说道:“只以前田亩统计的时间都是十天之期,但不知为何这一次改成了五天。说实话,五天的时间,需要将如此多的数字统计在一起,并得出一个极为准确的结果来,我们金部实在是人手不足,怕是做不到的。” 宁风终是说了实话,也等于是在告诉沈傲,这一次分明就是有人针对,把统计的时间缩短了一半,这个任务不好完成,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完成。 沈傲一直在盯着宁风看,在听到他第一句回答称呼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可听完他的所有话之后,脸色也松了下来,宁风还没有表态要倒向自己,但他也保持了中立,这便已是非常的不易,这至少也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 “嗯,本官知道了。杨荀,问题来了,为何以前是十日,现在要变成五日呢?可有一个说法?”沈傲的目光转向到杨荀身上时,哪里还有一点点的赞赏,眼中怒意已是十分的明显,看那样子,就差大发雷霆,指着鼻尖来骂了。 “这个,这个...想必应该是前太子之事闹得,使之户部政令下发时间延后了吧。”杨荀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心中却在腹议着宁风,正是此人的直言相告,才让沈傲看出了问题所在。现在即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因,怕是沈傲直需走上一趟户部,去问明情况,上面就不得不把时间延长到十天,与以往一样了吧。 “原来如此。”沈傲似是并没有看到这其中的猫腻一般,反似是认同了这个回答。 已经放弃通过统计田亩之数来为难沈傲的杨荀,闻后此言面色便是一愣,他连忙抬头,想要去观察沈傲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说出了此言。 不仅是杨荀,这一刻宁风也是面露惊容。明明自己把其中的关系已经说的通透,可为何沈傲还要认可杨荀的说法呢?难道他原本就是一个糊涂之人?难道他真的如其它少年一般,十六岁时心智并未完全的成熟? 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杨荀很快便给否决掉,这缘于他对沈傲的认识。 沈傲虽然年纪不大,可在大梁城绝对算是一个名人。不管是他入主国昌隆之后做的那些事情,还是说沈傲打伤了前太子事后却安然无恙,又或是说他在朝堂之上怼的东瀛使臣团哑口无言,无不证明着他虽然是少年,却远比一些成年人,甚至一些个老臣更有才气,更加的睿智,更不平凡。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糊涂蛋,若是如此,他们这些人岂不都要变成傻瓜了吗? 那问题来了,沈傲到底要做什么? 杨荀的疑惑之中,沈傲再度开口说道:“即是事出有因,那我们金部便辛苦一些就是,这样吧,此事就交由宁副主事来做好了。” 沈傲竟然明知道这是一个坑,还是跳了下去,一旁站着的杨荀看的是目瞪口呆,却又在不住的点头。“如此就辛苦宁副主事。相信在沈主事的带领下,一定可以完成这一次任务,属下就敬侯佳音便是。” “呵呵,这是自然。”沈傲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怎么看,似乎真的很享受杨荀所拍的这记马屁一般。 宁风的思绪还处于凌乱之中,事情便已经定了下来,杨荀行礼退出,他要急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姜代,他要看着沈傲是如何完不成任务,尔后受到责罚的。 主厢房中只剩下沈傲与宁风的时候,沈傲脸上的笑容不见,取而代之的一丝的凝重。他从不担心任务会完不成,只是涉及到一些简单的算学应用罢了,这在沈傲眼中实在是在小儿科不过的事情。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宁风是不是一个人才,是不是又能唯自己所用。 房屋中没有了旁人,宁风也开始打量起沈傲来,他实在弄不明白,即然自己已经说出了原因,沈傲理应就这件事情去找户部的几位上官理论才是,而不是答应了这个任务,难道他不知道面对着那繁杂的田亩数字,五天的时间根本地无法做到完全的统计,更不要说得到一个准确的数字了。 宁风的眼中有着疑惑,沈傲将其看在眼中,他知道想要让此人为自己所用,仅靠官威是不够的。倘若官大一级就可以让他低头的话,这么长时间来,姜代早就可以收复此人为之所用。 姜代没有做到,沈傲也不会自傲的认为自己身上王霸之气一震,对方就会低头臣服。想要这样的人为之所用,怕是只能用诚心来打动他,最主要是用才学来征服其为之所用。 “宁副主事,本官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你疑惑什么。但本官想说,你的担心根本就没必要。当然,光说想必你也是不相信的,即是如此,来,那里有笔墨纸砚,你且先拿到手中再说。”沈傲看到桌上放着的文房四宝,随意一指而道。 并不知道沈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宁风还是好奇的走到了桌前,伸手拿起了毛笔,沾了沾黑墨之后,抬头看向着沈傲。 “来,你现在就随意的写下几个数字,念给本官听,尔后看看是你算的快,还是本官算的快如何?”沈傲的脸上带着骄傲般的笑意,他决定露上一手,让宁风领略下自己的才学。 第两百一十一章 为师收徒 大才者,必然要让其心服口服之后,方才可能收为己用,若是不然,便是强行收到帐下,怕对方也未必就会尽上全力,更不会与你一条心了。 “嗯?”原本宁风还不知道沈傲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他算是弄明白了。正因为此,他脸上的狐疑之意更浓,这是干什么,考验自己的算学能力吗? 大乾主学儒道,其中又以四书五经为主,文人以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写得一首好诗而自得。相比之下,其它的学问皆被称之为旁门左道,哪怕就是算学也一样被称为小道。 学成算学者,成帐房者居多,真正靠算学者成为重臣的更是一个都没有。久而久之,这种小道所学之人便是越来越少,除非那些苦于生计,想得一技之长者,而但凡家中有条件者,都会钻研儒之大道,这才是正途。 风气如此,像是算学这种小道,很多人只需知道买东西时找回多少银钱便可,不会有过多的深入研究。便是宁风,也是因对算学好奇,这才钻研其道,加之工作原因,时常接触之下,方才算是小有所成。而沈傲又是什么人? 出生后便是国公,衣食无忧之下,必然要学儒之大道,又怎么可能对算学有研究?事实也证明,对方诗词一道之强,世上已罕有对手,而这样的人竟然要和自己比算学,那是他听错了,还是对方自大的到不把其它人放在眼中? 种种的疑问于心,宁风并没有说出口,他决定用现实打打沈傲的脸面,让他知晓一个人可以有才,但不可能精通所有的行业,诗词文章与算学根本就是两回事的道理。 “准备好了吗?”就似是一个考官般,宁风向安稳于座的沈傲问着。 “随时可以开始。”沈傲的脸上尽是自信。对于他而言,心算只是小道罢了,田亩之数的统计,多也是加减法而已,实在是没有什么难度和挑战。 “好,请沈主事听真。大梁西城李家新增田亩八亩又五十步,张家减田七亩又三十步,宋家增田五亩八百步,赵家减田四亩二十步。”一边说,一边书写,很随意的报出了四家田亩之数后,宁风这便落笔看向沈傲。 大乾的井田制以“六尺为步,步百为亩,百亩为顷”的小亩制为准,也有“一尺二步三亩”制之说。随意报上的数字看似简单,可如果一个成手用上算盘也是需要片刻的时间,尤其是需要初算的数目太多的话,更是很容易出问题。一旦如此,之前所算之数便需要重新计算,是极费时间与心力。 宁风抬头了,看向沈傲的那一刻,沈傲也开口言道:“李、张、宋、赵四家余地两亩八十步。” “嗯?”宁风的双眉一挑,一幅不敢相信的模样。 他不过是刚刚把题目说出口,还等着去给沈傲拿算盘呢,可不想人家的答案竟然已经得出。看沈傲那自信一般的神采,又并不似开玩笑,这一刻宁风的脸上全然是疑惑与不信。 “不信吗?算算便知。”沈傲倒是十分自信般的说着,随后一指角落旁放着的算盘。 “好,某算算。”宁风点了点头,急步走向到算盘之前,将其拿回到桌上之后,这便开始了验算的过程。沈傲则是远远在看着,看到宁风手指间飞快的拨动着,极为熟练的模样,不由便默然般点了点头。 都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从宁风拔打算盘的娴熟度来看,便知道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算学者,只因算盘出现在汉朝,到了大乾也没有用上太久,算盘的打法还略显复杂,远不像是后世那般经历了宋、元、清之后一切都化繁忙为简。是矣,需要的时间更久一些。 纵然如此,二十息左右时间,宁风还是依靠着他的熟练度得出了一个结果,答案正是两亩八十步。看着这竟然与沈傲随意所说的答案完全相同,宁风神色间全数被愣然所充满。 这是巧合,还是沈傲的确有其能? 想来想去,宁风决定在测算一回,这一次他要复杂一些,看看沈傲是不是还能答对。“沈主事,下官欲在试一回,不知敢否?” “当然,随意出题便是。”沈傲的脸上依然被自信之意所充满。 “请听好,大梁东城张家新增田亩十七亩又三十二步,吴家新增田亩三十二为亩又四十三步,郑家减田十二亩五十三步,卫家增田二十九亩八十二步,朱家减田......” 为了验证沈傲是不是真的本事,宁风一开口便连写了十组数字,且数额明显增大了许多,他就是要看看沈傲是不是还能口算出来,如果还能的话,他便是真心的服了。 依然还是在宁风声音落下之后,沈傲已然有了答案,“听好了经,结果是增田三十亩又四十六步。” “等着。”宁风很快速的把沈傲所说的数字记下之后,这便开始拨弄起了算盘,在一番的忙碌之后,结果出来了,就见他扑通一声座回到座椅之上,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相信。 答案竟然还是一样! 若非这些数字都是由宁风随口而出的话,怕是他都会怀疑沈傲是不是早有准备了。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巧合,分明就是人家的确有这样的本事,在一联想到刚才沈傲答应杨荀,对方那兴高采烈般的模样,宁风不由为杨荀悲哀起来。 凭着沈傲这样的才能,倘若有人给他念着各衙门送来的田亩数字,岂不是靠他一人就可以在五天之内得出统计的结果了呢?所谓想要看沈傲出丑,怕是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出丑罢了。 宁风的神色变化,全然的落到了沈傲的眼中,看着对方那被震惊的模样,沈傲心中一叹,这个时代的算学还是太落后了一些呀。也罢,即然来到这里,当然是要出一分力,毕竟大乾也是汉人之后。而且那些想要找自己麻烦的人,也是时候给他们一巴掌让他们好清醒清醒。“怎么样,宁风,你可愿意学吗?” “啊!可以吗?”还处于震惊之中的宁风就似是陷入在梦中一般突然间惊醒过来,随后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封建王朝中还有很多的陋习,像是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外传的,比如许多武术、技艺都掌握在很少人手里,不会轻易传给别人,经常会出现传着传着就没人会了的情况。 虽然还不知道沈傲要教的是什么算学,可仅凭他露出来的这一手,便可知强大的离谱。如果能学到的话,不仅以后的工作效率会大大的提升,便是以后有机会传给自己的子孙,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没有营生而生活窘困。 内心中充满着惊喜,宁风便扑通一声给沈傲跪了下来,不为其它,只凭师恩这一条便足以让他跪下。至于说沈傲的年纪远远不如自己,那又算得了什么,达者为师的道理宁风可是晓得地。 沈傲甘之若饴的座在那里未动,任凭宁风给自己磕了三个头,算是拜入师门。 换成沈傲刚来的时候,怕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举动。现在的他却早已经习惯,甚至他还知道,如果自己不接受宁风的跪拜,反而才会让对方想多了,心有芥蒂之下,怎么又能学好本领? 沈傲是有能力,可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他需要很多的帮手,师徒关系就是极为牢固的一种。古人讲究的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拜下之日起,宁风的命运便已经与沈傲联系到了一起,若是有一天他敢于背叛的话,怕是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这般一来,沈傲也就可以放心的将所学之术传援于他。 “起来吧。”看到宁风恭敬的磕下了三个头之后,沈傲展颜一笑,右手伸出做了一个虚扶般的姿势。 “学生谢过老师。”宁风的脸上多了一道浓重的恭敬之意,起身敬立到了一旁。此刻两人在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成为了师徒。 “宁风呀,为师这门技艺只是传你一人怕是不够,如此你只会更加的辛苦,倒不如多传几人出去,只是金部中为师并不熟悉,还是你去看看有什么合适人选,不一定要聪慧,但为人一定在忠诚可靠,若是有的话,不妨让他们做你的师弟,以后算学这一门手艺便要由你们去发扬光大了。” 直称其名,不仅不会有一丝的不尊重,反而是沈傲看中宁风的表现。反之,如果以老师的身份,此时称呼宁风的官职,那反倒会有些不合适。 “尊师命。”宁风脸带激动的说着。沈傲竟然还要收徒,要把沈氏算学发扬光大的模样,仅是这一条来看,宁风便感受到了老师那博大的胸襟,心中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帮着老师完成这个理想,心中也开始在考虑着合适的人选。 沈傲想要传授后世算术,一方面是想通过自己来改变一下这个社会,传授一些先进的算学技术,也不枉他来过一场;二来,有了宁风这些个学生,以后工作效率就会大大的提升;三来,算学一事弄好了,也可以大大的提升自己的名望度,当一个人有了足够的名望之后,便是任何人想要轻动时,都不得不慎重的考虑,同样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第两百一十二章 活跃的襄王 可不管如何,沈傲愿意把技艺传授出去,这份心胸还是十分的宽广,是少有能及的。 根本不知道金部中发生这些事情的杨荀,得了沈傲肯定般的回答之后,是快步跑到了户部,找到了右侍郎姜代,一幅报喜般的模事情说了一遍。 姜代听闻后脸上亦是带着喜色,“哈哈,好,这个沈傲不过就是一少年而已,仗着有些才学便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吃亏是迟早的事情,即是如此,我们且看他如何的栽上一个大跟斗,这般一来,他还好意思座在这个主事的位置吗,到时候怕是不用我们在说些什么,他都要灰溜溜的离开了吧。” “那是自然,但凡他要一点脸皮的话就会自己离去,到时候金部就会重新的掌握在大人的手中。”一旁的杨荀讨好般的说着。 “呵呵,放心吧,如果真是这样,金部主事便是非你莫属了。”姜代如何会不知道杨荀心中的想法,这便给他吃上一记定心丸似的说着。“对了,避免事情出现意外,这件事情应该马上宣传出去,最好弄得人尽皆知,如此一来的话,沈傲便是想要推脱也是推脱不得了,明白吗?” “多谢大人提携,小的明白,这就去办,这就去办。”杨荀乐得不住的点头,又如风一般的跑了出去,未用多久,这条消息便传荡的金部人人知晓,并且还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向着其它衙门蔓延着。 沈傲还并不知道这些,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或许他还巴不得有人去替他宣传,如此等时间一到,那一巴掌打的才会极为的响亮。 宁风的动作很快,或是说他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出去一会之后便带着两名金部的年轻官员返身而回。 两位一名身穿绿袍,一名身穿绯袍,一位是六品官员任安,一位是八品末流小官苏贞。显然这两位就是任安选来的品学兼优的学生。 “老师,此人任安,现为金部行走,官六品;此人苏贞,金部员生,官八品,他们都忠诚可靠,人品上佳。”宁风引得两人来到沈傲的面前之后,出声介绍着。 沈傲的目光向两人脸上扫过,皆是国字脸,双眼炯炯有神,只看卖相倒是给人以一种可信之感。他便轻轻点了点头,“即是宁风介绍来的,本官自然相信,你们可愿拜师?” 任安和苏贞早在来时的路上就被宁风提点过,自然知道来此是做什么的。想到宁风的为人,从不打诳语,两人又是微末小吏,有可以拜师主事的机会,又哪里会放过。更重要的是,他们对于宁风所说的新算学也十分的好奇,也想见识一番。现沈傲即然问了,两人便不在犹豫,跪倒在地,恭敬的磕上了三个响头。 肩膀上的灵猴早就在那里吱吱的叫着,显得很欢喜般的模样。倒是沈傲神色严肃无比的说道:“你们三人即是拜师,当要知道师门的规矩,为官者就要效忠朝廷,造福百姓,若是心有杂念,亦或是贪恋无度,被为师发现,不仅不会庇护,还会重重的责罚,并要被逐出师门的,可知晓吗?” 逐出师门,那可是很大的一个罪名。一般有了这样的经历,便无法在被人所信任,也无法于世上立足。 沈傲的声音严肃,听的宁风三人心中也不由是一颤。此时他们有一种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说是六十岁的见惯了风浪的睿智老者亦不为过。 即是头也磕了,三人当然不会半途而废,更不肖说,三人骨子里都是有着操守之人,都是想干一番事业之人,沈傲的要求与他们做人的准则并不冲突,当下三人便齐齐点头道:“谨遵师命。” “好,即是如此,为师便从此刻开始教授你们沈氏算学,你们要认真学习,三天内有所小成,先完成好户部的田亩统计任务再说。嗯,为师要先教你们的就是沈氏数字。” 所谓的沈氏数字,便是阿拉伯数字,沈傲也非是有意的要改一个名称,实在是此时他和别人去说什么阿拉伯,不知道又要解释多久。即如此,不如直接用自己的姓沈命名好了。 ...... 养心殿。 知道今天是沈傲上任的日子,太监大总管严福便早早放出了一名机灵的小太监去户部那里盯着,看看沈傲初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会经历什么。 严福总是有一种感觉,沈傲不是一个消停之人,但凡他出现之地,一定会有新鲜的事情发生。 事实如之所料,派出的小太监很快就跑了回来,把听到的有关杨荀散出的谣言讲了一遍。 “好,你且下去继续的盯着。”严福摆了摆手,挥退了小太监,这一幕皆落在了正在批阅着奏折的乾文帝眼中。眼见严福转过了身来,回到自己身边,他便似是无意的问着,“可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吗?” 乾文帝也是化劲高手,耳聪目明,刚才小太监汇报的时候说到了忠国公三个的时候,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才有了八卦之心。 皇上问及,严福自是有问必答,这便把刚才小太监的汇报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他还以请示般的口气说着,“陛下,忠国公年纪还是太小,怕是多有被人轻视的时候,要不奴才去户部走了一趟?” “不必。”乾文帝摆了摆手,“年轻人吃些亏不算是坏事。在者,五天的期限不是还没有到吗?这个小子一贯擅于创造奇迹,谁又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又会如何?且先看看再说吧。如果真的是有人欺负他,便是不把朕的旨意放在眼中,那个时候在出手亦不晚矣。” 乾文帝是抱定了要让沈傲当官的想法。虽然这有违当初与傲雪间的承诺,但只要沈傲高兴,想必她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如何。乾文帝就是要让沈傲当官,让他品尝权力的好处,最后放手不得,这样他们的关系就牢靠了,也等同于他和傲雪间的关系之牢靠。若是哪一天,需要她出手的时候,看在沈傲的面子上她怕也不好拒绝吧。 皇帝的心思并不几人知晓,当新任金部主事沈傲一上任便接到了如此棘手任务的事情传向四方之后,不少的官员都在抱着看热闹的想法看着这一切。 大乾没有科举,所有的官员皆是靠推荐而来,这就使得官员的素质良莠不齐,也使得的一些有才学的官员有被埋没的可能,在多讲资历不讲能力的大环境下,即便是你有本事,也是需要有施展抱负的平台不是? 没有释放能力的机会,是龙你也要盘着,是虎也要卧着。这便导致自感怀才不遇的官员太多了一些,且还都是以年轻人居多,他们因为初来乍道,还需要熬资历,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为此而心中愤愤不平。 便正是这个时候,沈傲出现了。只有十六岁而已,便成为了户部下最重要的部门金部的主事,从三品的官职。 不用熬资历,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便身居此高位,要说下面的人能服气才是怪事。嫉妒心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沈傲的笑话,看着这个少年是如何将差事办砸,如何告诉大家,少年终是少年,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智都需要更多的锻炼。 众人关注之中,问题便出现了。在得知往常需要十日才可以做好的事情,现在却需要沈傲在五日的时间内完成,很多得到消息之人都已经脸带笑意,这便是心有妒忌之人。 人分很多种,有因为崇拜而努力者;有因为妒忌而使坏者;有妒贤嫉能者,可真正可怕的是,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过好的心态。 大乾王朝中,后者的人数便有不少。他们中大多数都知晓,忠国公沈傲即便是不当这个金部主事,那这个位置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能看到沈傲倒霉,还是很多人乐于见到。 他们抱的就是我们不行,你也不行。我们需要熬资历守规矩,你也需要的想法等待着沈傲出问题。 相比这些心胸狭隘之辈,也有人是真心的希望沈傲出问题的,比如说是襄王唐修。 沈傲曾经得罪过他,为了吕家的事情两人还针锋相对过,他带着三十名侍卫去找沈傲的麻烦,非旦不成,反而被对方以诗相辱,事后连自己的车架都被忠成侯给砸了一个稀烂。 从那个时候起,襄王就恨透了沈傲,若非是上面一直有前太子压着,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过去的话,怕是他早就会想办法对沈傲动手,找回场子了。 现在好了,前太子灰飞烟灭,头上在没有人压制的襄王终于要露出自己的獠牙了,对付沈傲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若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怕是不用姜代和杨荀他们找借口,襄王就会亲自上阵。 从前太子被关入到天牢的那一刻起,襄王即变得十分活跃,不断的出入吏部,推荐投靠自己的官员委以重用,抢占着原本属于前太子的官身份额。 第两百一十三章 庆王与长公主的联手阻击 以前是两子夺嫡,很多官员还在观望,还没有做出选择。可是现在前太子倒下了,大家在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很多人便一骨脑的投到了襄王旗下,想要混上一个资历,如此有一天襄王真的接任了大位,这些人便可以算是忠诚的老臣,便是守得云天见月明之时。 襄王的实力也因此而大增。实力的扩大,让襄王的野心不断变得膨胀了起来,在几天的时间见过了很多投靠的官员安其心之后,他也有了更多的筹谋,那就是让自己的母妃袁贵妃成后之事。 一旦母妃成为了母后,襄王的实力将会大增,他会成为下一任帝王继任者的事情也就会少上一些的变数,这也是他与投靠来的官员所商谈的最重要的内容之一。 即是投靠了襄王,当然希望主子越来越好,这些人的身份也就会跟着水涨船高,一时间大批的奏折送入到宫中,送到了乾文帝的面前。 襄王身边还有是能人的,比如说首席幕僚韩策,这就是一位大才,总能精准的看清形势,提出合理的建议。 若非是襄王并不具备知人善任的能力,且还总是愿意在一些事情上指手划脚的话,他也不会与沈傲为敌。甚至按着韩策的想法,襄王与忠国公应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才是。 用错了史自通,加上娄布成这个神助攻,终于站到了沈傲的对立面,吃了亏,丢了颜面。尔这一切并不是韩策的原因,他当初的建议还是很正确的,就像是这一次,他提出的建议是让大臣上折请皇帝先封袁贵妃为皇贵妃,先进上一步,在后宫中没有皇后,连皇贵妃也没有环境之下,这个皇贵妃便等于是后宫之主了。 韩策玩的是温水煮青蛙的一套,先让袁贵妃成为实际的后宫之主,之后在要名份就会变得顺得成章了许多,要说这种想法是有些保守,可胜在稳妥,毕竟谁也不知道乾文帝的心思,是不是真的要立襄王为太子,如果上来就要皇后之位,把皇帝给逼急了,事情只会适得其反。 很可惜! 韩策的正确决定,再一次被襄王所无视。 如果说以前有前太子在,襄王还需要韩策这样的智囊给自己出主意,反抗着太子的打压,那没有了这座大山之后,韩策的作用便明显的少了许多。 尤其是史自通等人一直妒忌韩策的才能,不止一次在襄王面前说着韩策的不是,说他太过自大,总是对襄王的指令提出质疑,实际就是看不起襄王,认为襄王不过就是出身于一个好人家,空有一个好身份而已。 谎话说多了,尤其说的内容还是一个,便也由不得襄王不去相信。加上这一阵子投靠自己的官员数量大增,襄王生出了一种自大的心理,更是不会把韩策的决定放在眼中,他没有听取建议,先去谋求皇贵妃,而是直奔皇后的位置而去。 折子摆在乾文帝的面前,他的双眉早已经皱起,对襄王的观感也更不如前。 乾文帝并没有立后的想法。 在他看来,能称后者,不仅需要本人贤良淑德,更需要有一个好儿子,可以继承自己大业的好皇子,如此才能当上皇后两字。 反观袁贵妃其人,除了长的美之外,似乎在没有什么优点了。 脾气暴躁,性格高傲,不知尊卑,不懂进退。以前李皇贵妃还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时,两人便不知斗上了多少回。要说李皇贵妃这个人也没有太多的手段,但袁贵妃还是多败胜少,如此可见能力之平平。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乾文帝眼中合适的皇后人选呢? 至于襄王,一直以来就是被当成一个磨刀石的存在,从来没有被真正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过,那就更不会存在封后的可能。若非是考虑到襄王身后的支持者是齐王,担心齐王与晋王联手会威胁到自己,太子倒台的那一天,便是襄王受冷落的时候了。 大势之下,还不能与襄王翻脸,但封袁贵妃成后之事也是绝无可能,面对着如此多的臣子所上的奏折,乾文帝做了另一种选择,重新的提拔范师通为左仆射,再一次摆出看好大皇子的模样。 将范师通叫到了养心殿,好一番的言语宽慰,甚至还无意中说出,但凡有才,便是身有残疾又如何?皇帝又不是一定要事事亲为,只有能够掌控大局,便是躺在龙床之上也一样会是一个好皇帝。 这些话似有所指,好似在说庆王的腿疾根本算不得什么一般,听的范师通脸色涨红,跪地直喊万岁。 之前从仆射的位置上下去,范师通表面上安慰着庆王,说只要人还要朝中,便有可能会东山在起。可实际上,范师通心中早已经打鼓,他甚至已经看不到未来,已然要消沉下去。 谁知风云突变,前太子竟然谋反不成,而被抓入天牢,随后喝毒酒死于牢中,不仅如此,便是连李皇贵妃也因为气愤难当,愧于见人而自缢于瑶华宫中。 就此,太子的势力于一夜间灰飞烟灭,但凡是支持太子的重臣也是悉数被抓,东宫被查抄,前太子妃和太子世子也被关入到天牢之中,可以想见,一生将难以见到天日,最好的结果便是早早死去,倒可以少受一些阳罪。 太子倒了,左仆射的位置又空了出来,范师通要说一点的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因为襄王还在? 而就是此时,乾文帝亲自召见,并好一番言语的宽慰,说什么大乾离不开他这位智者,他年纪还不老,还需要发挥余热,并又把左仆射这百官之首的位置还给了他,不仅如此还有着一番暗谕的讲话。 自己重得了左仆射的位置,皇帝又借说腿疾不是问题,这无一不是再说庆王也有继承大位的可能。范师通兴奋之下,离宫后就直接去了庆王府,听人说原本沉寂了一阵的庆王府当天晚上乐声响起,热闹了好久。 范师通回归左仆射之职,可是气到了襄王,尤其不知是谁把乾文帝说腿疾也能当皇上的话传出之后,襄王更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也终于看清,自己并非是父皇手中唯一的继承者,他竟然还有庆王兄这样的大敌。 范师通上位,第二天正是小朝之日,做为百官之首,他上的第一道奏折就是阻止袁贵妃封后之事。 与其说是一封奏折,倒不如说是一封批评的檄文,奏折中将袁贵妃贬的是一无是处,说其脾气暴躁,只知以美色诱惑陛下,根本没有天下之母的德行。 刺刀见了红,这分明是范师通代表着庆王向襄王宣了战,一时间朝堂之上争吵之声不断,热闹非凡。 先是支持庆王和支持襄王的朝臣对吵了起来,可明显的庆王是不占优势的,他平时性子就孤冷,加上腿疾之故,愿意主动接触他的官员也不是很多。若非是有范师通这位百官之首在支撑着,怕根本不会是其对手。 可是很快,又一波官员突然加入到争吵之中,竟然还是站在范师通这一方的,这也让座于大殿上的乾文帝吃了一惊。但当他仔细去观察那些后加入的官员之后,这便发现,这竟然都是与长公主私交甚密的官员。 长公主终于出手。 依仗着国昌隆日进斗金,长公主的身份水涨船高,不仅得了圣心,手中更多了不少的银子,渐渐,开始有官员接触起长公主,骨子中就喜欢权力的长公主自然抓到了机会,但凡有意者,不管德行能力如何,是统统接受,来者不惧。 前太子倒下,又空出了不知多少的位置来,长公主再度出手,又收得了一些官员之心,且在她的努力之下,大笔银子花了出去,还真得到了几个前太子势力遗留下的重要位置。 至此,长公主子终于在朝堂上有了自己影响力,开启了她对抗襄王之举。 长公主永远不会忘记,国昌隆总铺时,襄王要抓沈傲,她出面阻止差点被抓的那一幕。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长公主便与襄王势不两立,有你无我。 如今前太子倒下了,襄王继任太子的可能性无疑是最大的,为了自身的安全,长公主便做出了找准机会尽全力打击襄王的决定。今天正逢庆王出手,范师通这个百官之首冲杀到第一线,长公主系的官员眼神交流之后,认为机会难得,便一个个站了出来,给予着尽享优势的襄王一系重重一击。 长公主一系官员的出手,庆王一系再不孤单。得了这些官员的支持之后,范师通也是表现出了他百官之首的风采,一一驳斥着襄王一系的官员,一些难听话更是随口而出,使之一直遵循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文臣们差一点撸胳膊挽袖子动起手来。还是乾文帝开口阻止,并为了平息襄王一系的怒火,当朝册封袁贵妃为皇贵妃,升上一级,算是让朝堂之上重新的安静下来。 第两百一十四章 找茬开始 乾文帝做了合事佬,双方这才满意而退。却不知道,这原本就是皇帝的意思,乾文帝把范师通提拔起来,为的就是对抗实力日益强大的襄王,阻止袁贵妃封后之举,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是达到了,且还没有引来大的震动,实是在好不过。 朝堂之上吵的热火朝天,而这精彩的一幕沈傲并没有看到。此时他正在金部之中教授着宁风三位学生沈氏算学之道。 有了沈氏数字1、2 、3 取代了如今的壹贰叁之后,宁风三人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世界,尤其是沈傲还给他们写出了新数字之下的加减法口诀表后,他们这才发现,原本算学竟然可以如此的简单。 沈傲教的认真,三位学生学的认真,三天来三人多有进步,百位之数内已然不需要借助外物而轻易的口算得出正确结果。 能进入金部,哪怕就是推荐而入,原本就是有一些算学底子,又能得宁风这种有能力的人看中,不管是任安还是苏贞更是聪慧之人,学习起来自然进步神速。 自感普通的加减法已经教授完成,想起户部所发的任务,沈傲看向宁风三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一早开始,统计田亩数目的事情就交由你们三人来做了,这是为师对你们的一次考试,成绩合格者才能真正为为师所承认,介时还会教你们乘法除法包括更为深奥的算学。” 加减法在宁风等人眼中就是奇妙无比了,还有什么乘除法以及更为深奥之道,三人便都是眼中放着精光,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完成好这一次的统计任务,成为老师真正的学生,学到那惊为天人的学问。 距离金部不远的户部,右侍郎姜代下朝归来,看到的就是等待在衙外的金部副主事杨荀。 朝会中站了半晌,姜代也有些累了,向着杨荀点了点头就迈入到衙中,待一回到大椅上落座,杨荀便已经递来了一杯热茶,十分狼腿般的递了过来,“大人,渴了吧,请喝茶。” “嗯。”姜代的脸上露出了一道满意之意,接过茶杯。虽然他不属于襄王系也不是庆王系,今天的朝会之上他也一直没有表态开口,但站在那么久,也是有些劳累。这便轻抿了一口茶,润了一个嗓子后很是随意的问着,“怎么样?今天沈主事可是开始统计入帐了?” “回大人的话,没有。”杨荀嘿嘿的笑着。 起初沈傲笑着接过差事时,杨荀心中还是有些打鼓的,他担心是不是沈傲有什么其它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连着三天过去,沈傲却连田亩帐目都没有看上一眼,这让他原本怀疑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这哪里是沈傲有了办法,分明就是知道任务不可能完成而破罐子破摔了。 “还没有?”姜代闻听之后,脸上只是闪过了一道诧异的神色,随即便又笑着摇了摇头,“如此看来,他是真的放弃了。真是没有想到,原要盛名之下也有虚士,原本还以为他有些斤两,现在看来,倒是让人失望了。即是如此,便在耐心等上两天,到时候看他还有何颜面留在金部,留在户部。” 姜代的潜台词便是在告诉杨荀,做好接手金部的准备。杨荀又如何的听不出来,当下脸带笑容的说道:“大人放心,以后金部将唯您马首是瞻。” “哈哈,哈哈哈。”得意的姜代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对于别人背后的各种说法和议论,沈傲就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到了时辰下了衙,便去了仙味居,独属于他的三楼雅间之中,早就摆好了饭菜,沈傲此时正与雪菲在一个桌上座着吃饭。 沈傲是一个努力的人,是能吃苦的,但同时也很会享受。用他的说法,赚的钱不就是为了花,为了生活的更好吗?倘若天天只知道像一个工作狂一般的工作,那赚钱还有什么乐趣?也将失去体验美好人生的机会。 但凡是时间允许,沈傲一般都会来仙味居吃饭,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就可以下口,那种感觉远不是送菜之下可以达到的效果。 沈傲天天都在仙味居中解决吃饭问题,最初雪菲还是有些不解。从小就跟着傲雪的她,对于吃向来没有什么讲究,只要能添饱肚子就好。可是自从跟着沈傲一起开了灶之后,这个想法便渐渐的消失不见,以至于现在除了仙味居中饭之外,其它的饭吃起来都没有了什么滋味。 事实也证明,没有人不喜欢条件允许之下可以吃的更好,穿的更好一些。就像是现在,饭桌之上她竟然还与沈傲因为一盘羊春肉抢了起来。 羊春肉用料十分的考察,用的是羊身上最柔软的那一块肉,听说想做好这样的一盘菜,至少要宰杀五头羊才能凑足。味道之鲜美对映的是价格也非常的昂贵,便是国昌隆的会员也不会奢侈到顿顿都点。 放在沈傲的眼中,这就算不得什么。不管是国昌隆、沈氏宣纸还是仙味居都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仅仅是吃些好的而已,对沈傲还真不算是什么。若非是怕有一天会吃腻了羊春肉,怕是沈傲每一次吃饭都会必点。像是现在,不是每顿饭都有,但基本上两三顿总是要有一次的。 雪菲也很喜欢吃羊春肉,自从第一次尝过之后就喜欢上了,如此每一次羊春肉上来之后她便习惯和沈傲争抢而食。自然,雪菲不是用尽全力,她将身手压制在暗劲巅峰,保持着和沈傲同样的水平来抢肉,一时间四只筷子在半空中倒是相斗极欢。 第一次抢食的时候,灵猴还吱吱的叫了两声,似是要为主子沈傲打抱不平,可在看到主子也乐于如此,争抢的过程之还不时会大笑的时候,灵猴干脆也不管了,只是来到独属于自己的小桌面前,对着一些水果发起“攻击”,吃的也是满嘴流水。 实力相同之下,争抢的结果是有胜有负,不知何时雪菲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尤其是看到沈傲胜了自己之后如孩童一般的大笑时,她才会感觉到更加的真实。远不像是平时,虽然只有十六岁,沈傲却是遇事心静平和,不苟言笑,一幅小老头般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喜。 一盘羊春肉,多半都进往到了雪菲的口中之后,也预示着晚饭即将结束。没一会白秋彤亲带两名丫环走进了雅间,将饭菜撤下,但她并有走,而是留了下来,先是向雪菲点了点头,同为女人,又是沈傲身边之人,她们的友情升温的倒是很快。 与雪菲打过了招呼之后,白秋彤走到沈傲的身边,先是身子微蹲,道了一声万福之后这便说着,“少爷,大乾钱庄的装修即将完成,女官珠云请示,您是不是抽空去看了一看,看看是不是还有一些要改进的?” “这么快就要装修好了吗?嗯,明日吧,明日不上衙了,就去大乾钱庄上走一遭。”沈傲听到之后,脸上也带笑的说着。相比于其它的生意,他对于大乾钱庄显然更加的重视,这可是能改变大乾经济体系的大事。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沈傲在没有去金部点卯,而是走了十二家大乾钱庄,基本认可了那里的装修结果,只等收尾工作完成之后,便可以考虑挑一个黄道吉日开业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三天一早,也就是户部给予沈傲的五日之期结束。 姜代一早乘着软轿刚来到户部衙门看,便看到早就在这里等候的杨荀。 远远看到姜代的轿子出现之后,杨荀的脸上就笑开了花,迈着脚步迎了上来。 今儿就是验收户部成果的时候,杨荀早已等待多时,似已经看到主事之位正向自己走来,哪里还肯多哪一分。 姜代下了轿,看着脸露殷勤的杨荀,曾几何时,他也为了上升一步而激动、兴奋,这种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即,既如此,先上金部在回衙。” 这正是杨荀想要的,兴奋的他直点头,微弯着身子跟在姜代的一侧,每当前面有门槛的时候,会早早的出声提醒。尽管这条路以前姜代天天要走,已经不知道走上了多少回。 金部主事厢房。 姜代与杨荀一早赶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房间内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却是不见新任主事沈傲的身影。 “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沈主事还没有上衙吗?若是人人如此,工作要谁去做?”姜代用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脸上露出了不悦之意,这也是要发飙的前兆。 杨荀心中高兴,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而是配合的说着,“是呀,这都什么时辰了,沈主事怎么还没有来到衙门,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这样,下官现在就去找。” “嗯。”姜代点了点头,随意的寻了一个位置座了下来,目光中还有一些的流恋之意,以前自己就是在这里办公的,一办还是好几年的时间,对这里可谓是再熟悉不过。 第两百一十五章 谁找谁茬 杨荀早已经转身小跑,冲向临院,那里有不少金部官员已经上衙,在看到杨荀小跑而来时,一个个都立在了路旁,脸露恭敬之意的称呼着,“杨主事早。” 他们可不是沈傲,张嘴闭嘴把那副字挂在嘴边,他们可没有这样的资本。 “你们,谁看到沈傲了?”高兴之余的杨荀已然把对沈傲的官称去掉,直呼其名,也正称合了他此时的心情。 “沈主事一早去了金库,应该还在那里吧。”其它人可不敢直称沈傲的名字,哪怕就算是知道杨荀可能会取而代之的时候,一样也要恭恭敬敬。不为其它,只因等级太低尔。 纵然沈傲千错万错,也不是他们这些底层官员可以去公然议论的,人家还有一个忠国公的身份,那可是剥夺不了。 听到沈傲去了金库,杨荀便改变了方向小跑而去,他只是想要找到沈傲,然后兴师问罪,至于为何对方会来这里,却是他根本没有去考虑过的问题。 金库,也可以称之为大乾小国库,与国库中存放着什么东西都有所不同,这里存放的只有金银两大类。 大乾钱庄十二家分店即将筹备完毕,接下来就是钱庄开业的时候,为了增强大家的信任感,得到大家的认可,钱庄到底可以筹集到多少的金银做押,就成为了重中之重的事情。 后世一家银行想要成立,便需要足够多的黄金储备,以彰显他们的实力,从而获得大家的认可,才会有人把钱源源不断的存入到银行之中。钱庄与之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准备足够多的金银也就是必须之事,这也是乾文帝让沈傲来到金部的重要原因,为钱庄的建立扫清一切的障碍,打下最好的基础。 金库正归金部管辖,只要沈傲想的话,是可以随时来这里查验。当然,百名全副武装的银甲卫会跟随左右,即便是如此,出得金库的时候也需要搜身,防止任何外带的事情发生。 沈傲入乡随俗,穿着官衣而入,身旁有银甲卫跟随,一旁的学生宁风向他一一介绍着金库的情况。 做为金部中只是低头的干活者,宁风副主事对于金库内的情况自然是十分的了解,他在一旁不断的讲说着,某某年存入金多少,银多少,现在多少,虽然只是说了一遍,沈傲心中已然有数。 金库是不能空的,不然传将出去,将会引来人们的恐慌,甚至于导致大乾王朝的根基不稳,内乱丛生。那能拿出多少金银就是沈傲需要去考虑的。 不能拿空了,但也不能拿的太少,不然的话如何彰显大乾钱庄的雄厚实力,如何取信他人? 沈傲在心中算计着,一家大乾钱庄需要存银多少,才可以达到信任的基本要求,十二家合在一起又是多少,需要从金部中挪移多少的时候,金库之外便传出了一阵的喧哗之声,惹得正思考的沈傲眉头深皱,一脸的不悦。 “何人在金库之外喧哗,这般的没有规矩?”做为如今金部的主事人,沈傲自然是维护衙门的脸面,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已然带着不悦之意。 比之沈傲更为不悦的,还有跟随的银甲卫,他们就是负责这里的安全和治安。有人在金库之外吵吵闹闹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自然脱不了干系。这般想着,原本跟随在沈傲身边的百户长已然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门外喧哗之人自然是杨荀无疑。他于心中已经认定沈傲完不成户部所交的任务,现出现在金库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证明他并没有闲着,而是干了些工作的罢了。只是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责难,推脱工作不利之事? 沈傲不下台,杨荀就上不去,他自然不会让沈傲得愿。这一来到金库之外,便大声的喊着,为的就是引起大家的注意,打破沈傲想借此推脱责任的美好想法。 为了得到主事之位,杨荀也顾不得金库外不得喧哗的规矩,站在这里就大声的喊着,“沈傲,你给本官出来,莫以为躲到了这里就可以躲得清净,告诉你,本官可不吃这一套。” 杨荀的嗓门很大,似乎生怕别人会不知道一般。如此的喊声,很快将金部的其它官员也给吸引了过来,不少官员就远远的站着,看着杨荀在那里表演,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杨荀的嗓门似是更大了,喊声也更不高亢,大有一幅沈傲不出来,他就要一直喊下去的样子。尽管银甲卫已经上前来劝,但他依然是不为所动,继续的喊叫。 杨荀是金部的副主事,银甲卫自然是认得的。正因为此,他们反倒不好对杨荀动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是自己的上官。他们只能相劝,劝着杨荀离开。 百户长从金库中走出,两名银甲卫走上前来,一番例行的检查后才走到杨荀的面前,脸露严肃之态的说道:“杨主事,一大早的为何在这里喧哗,难道不知道金库的规矩吗?” 百户长姓童,看守金库多年,从当初的一个伍长升到了什长,接下来就是副百户,在到百户。他在任时一直就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这与他的谨慎性格有关,更是他公正无私的结果。以前便是户部尚书芮不通来金库检查的时候,出门时也是要被搜身的,正是他的一视同仁,金库才没有出现过问题,自然大家从心底里也是有些怕他。 杨荀虽然是副主管,但也不过就是四品官员而已,比之尚书芮不通可是差了很多级,童百户更不需要给他面子,盯着他的时候,目光也是极为的严厉。 “童百户,不是本官要在这里喧哗,而是侍郎大人要寻沈傲而不得,又十分的着急,本官才在这里喊叫的。”面对着童百户,杨荀倒是收敛了一些,又似乎怕身份不够,有意抬出了侍郎大人的身份,就是在告诉童百户,这件事情之大,远不是你一个小小百官可以承担的起,识相的还是乖乖的退到一旁吧。 童百户是曾查验过尚书之身,但那不过是职责所在,事实上他也并非是不会做人,不然的话也不会一步步擢升到百户之位。他自然是看出了杨荀是来找沈傲的麻烦,且人家身后还有一位侍郎座阵,这样的事情他打心底是不愿参与,这便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杨荀,“不管是何原因,在金库之外大喊大叫也是不对。” “仅仅是不对吗?”沈傲的声音突然于身后响起。 原本童百户已经表示出不想参与的态度,警告一声杨荀便也算是尽了义务,毕竟大家同衙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果真的惩罚,难免会被旁人说及不念旧情,这对于官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荀似乎也看到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行事。哪里又想到,这些话正被出得金库的沈傲听到,直接发声质疑。 此时的沈傲正站在金库门口,“享受”着两名银甲卫的仔细检查,足足折腾了好一阵,至少时间上是童百户的两倍以上,这才放行,让他走到了杨荀与童百户的身边。 如此仔细的检查,就差没有把沈傲的官衣全部脱去查验了,这可以说是工作的认真,也可以视为对沈傲的不敬。 分明就是这些银甲卫欺负沈傲的年纪小,尽管知道对方是金部新任主事,可依然还是没有放在眼中,不然像是银两和金块这样的东西如此沉重,只需简单的摸索一遍即可以确认,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明知不会有事,还是如此的仔细,这就有看不起和刁难之嫌。 对此,沈傲自然是心知肚明。对于英明神武、冠绝盖世、风仪无双、文武双绝......更不肯吃亏的小公爷沈傲而言,即然有人找麻烦找到他的头上,他自然是要反击的。前太子牛不牛?襄王牛不牛,面对其人时,可曾见他退让过了吗? 现不过就是一些看守金库的银甲卫,外加一名自己的属官,如果事情就这样认了,那他也就不是以前人称混帐的小公爷沈傲了。 出于愤怒也好,报复也罢,沈傲一声仅仅是不对吗便喊了出来,声音落到了童百户的耳中,让他脸现不悦之意。 金库属于金部没有错,但他这个守金库的百户认真说起来可不属于金部也不属于户部,而是正归兵部管辖。也就是说,他可以选择给沈傲面子,也可以选择不给,一切就看他的心情好了。 倘若沈傲识相,他会好好的配合对方的工作。反之,对方想以官身压人,对不起,他就不给面子你如之奈何? 心情不好的童百户不等杨荀去说些什么,他是率先的转过身来,看向着沈傲说道:“沈主事,这里是金库,本官做为守金库的百户,有权力处理一切在金库门外之事,此事沈主事还是不必操心了吧。” 第两百一十六章 打个人出出气先 “哦?这般看来,童百姓的自主权还真是大呢,可以一言定罪是吗?但就是不知道要如何解决今天之事?”沈傲的脸上带着笑容,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意思来,似是一种示好的表现。 只有熟悉沈傲的人才知晓,他这并不是不生气,而是开始下套。 沈傲是一个做事讲道理、讲证据的人。只要他理由充足,莫说是一个百夫长,便是千夫长万夫长犯到他的手中,他也不会留有丝毫的情面,现在不发火,不过就是因为没有童百户犯错的证据而已。 沈傲一幅示弱的表现,给人的感觉似是色厉内荏一般。像是这样的少爷公子童百户见多了,遇事就会抬出身份,当身份不好用的那一刻,马上就会变得老实起来,任由旁人拿捏,其实骨子里这样的人就是胆小怕事之辈,根本无需放于眼中。 想沈傲不过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已,依仗着忠国公的身份在敢于横行四里。可一旦碰上了硬钉子,定然会和其它的少爷公子般成为了缩头乌龟。 心中小看着沈傲的童百户,眼中闪过一道得意之色:“如何解决今天之事,怕是沈主事还没有权力知晓吧?” 童百户轻抬着下巴,一幅本官要怎么做无需你来操心的模样,他是摆明要踩一踩沈傲,来稳定自己的位置,从而让人们更加高看他一眼。只要名声有了,或许下一次就可以晋升到副千户,在到千户之职了。 童百户的回答落在沈傲这的眼中,让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叫无知者无畏,以前还没有深切的感受,现在沈傲算是知晓了。 沈傲的凶名,大梁城中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传说。 东瀛使团、西蛮使团、襄王、吕家、常胜侯、晋王、太子垮台等等便足以证明了一切。 虽然说太子垮台的时候,沈傲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可但凡知情的人,谁也不能否认沈傲在这件事情中所起的作用。如果不是沈傲在仙味居中连杀三人,又怎么会加速形势的变化,迫得晋王不得不走出兵反叛的下策? 更不要说,如果不是沈傲的话,怕是乾文帝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了。 这样一个连皇帝都需要依仗之人,一个小小的百户竟然自不量力要踩着自己建立威信,当真不知道是谁他的自信。 沈傲竟然笑了,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他的笑声似是一种讽刺,落在了童百户的眼中,让他脸色有些难看。“沈主事,金库之外乃朝廷重地,理当严肃,为何发笑,这是在蔑视谁吗?” 眼看童百户还瞪鼻子上脸了,沈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寒之色,“怎么?有谁规定这里不能笑了,童百户,还是不要转移话题,说一说有人在这里大声喧哗要如何的处置吧?” “处置,为何要处置?”童百户也来了脾气,原本还想警告一下杨荀的,这一会他已经改了主意,看向沈傲似义正言辞般的回答着,“杨主事乃是因公而喊,情有可原,不予惩罚。倒是沈主事,无故发笑,还需要给下官一个理由,不然的话...” “不然尔要如何?”不等沈傲开口,宁风已然站了出来,出声喝问向童百户。 宁风的身后,任定与苏贞也一并站了出来。三人如今已经是沈傲的学生,有人当其面为难自己的老师,做学生的当然不能无动于衷。 “你们退后。”沈傲满意了一眼宁风三人,为这三人能站出来而高兴,但真要解决这件事情他可不会寄托在三人身上。不是有句话吗?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更何况童百户连自己这位正主事都不会放在眼中,又何偿会把宁风三人放于眼中。 轻声喝止了宁风三人,沈傲走在他们的前面,看向着四步之外的童百户,笑容满面的问着,“童百户还没有说完呢?不然如何呢?” 看到沈傲又一次笑了,他以为对方还是在示好,童百户不由底气大盛,这便自傲的将头偏向一侧出声道“不然的话,怕就是要把沈主事留于这里,好好的说道说道了。” “哦?你想关押本官?”沈傲一幅听懂了话般的模样反问着。 关押是谈不上的。至少童百户没有这样的权力,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对方虽然年纪小,可毕竟也是金部主事,位于从三品之列,又岂是他一个百官说押就可以押的? 关押自是行不通,但将对方留下来,好好的与其谈谈心,教育一番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么多人看向自己,童百户自然不会认真的去解释,反正他没有说出关押两字来,如果别人愿意这样理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自以为聪明的童百户,这便负手而立道:“即是沈主事都知晓,以后当不可如...” 童百户还想继续的出声教训沈傲一番,却不料话未说完,一道人影突然纵飞而来,等到感觉到劲气扑鼻的时候,一记轻脆的叭响之声已然传来,随即脸上便传出了火辣辣的痛感。 沈傲动手了! 一言不合即动手。这可不是沈傲一时冲动,而是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个看管金库的百户而已,竟然也妄想踩在自己头上来立威,这让做为金部主事的沈傲如何能忍。 并没有马上下手,就是等着对方出现错误。即是童百户下了套,说是想要关押他,哪里还会客气,先打上一巴掌,过过手瘾再说吧。此时,沈傲感悟到习武的好处,没有雪菲,没有七哥八哥九哥,没有石磊、冯逊等人在身边,以他暗劲巅峰的实力,收拾一个连暗劲都不是的百夫长,同样是绰绰有余。 响亮的巴掌声突然传出,惊呆了所有看着热闹的金部官员。 上到杨荀、宁风等副主事、下到四至九品的众官员,以及百名银甲卫都愣怔在了当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是谁都没有想到,谁也没有预测到的。 童百户就更不用说了,这一巴掌打的他是眼冒金星,更是把打是大脑中一片的空白,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是什么人袭击自己? 待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傲已然退回到了原地,出声的说着,“大家都听到了,童百户区区一个看守金库的不入流官员而已,竟然想要关押上官,这分明就是以上犯上,不分尊卑,如此之人不应该教训吗?” “哦?应该!”宁风倒是反应很快,仅是半息不到的迟疑之后,便出声附合着。 宁风这一配合,他身旁的任安和苏贞也是齐齐称是,随后还大声的斥责着童百户以上犯上,论罪当罚。 这些声音入耳,童百户也终于惊醒,随后他双眼一瞪,眼圈发红,伸手摸刀,大声而吼道:“沈傲,竟然敢无故袭击本官,莫非你是想要抢夺金库不成?” 要说童百户的反应不可谓不慢,这一声喊下来,倒也要给沈傲治罪了。只是他的手刚摸到腰刀而已,一道紫影已然又一次来到他的面前,他只是感觉到手臂处一痛,那摸刀之手竟然在也挪动不了分毫。 “童百户,你要做什么?恼羞成怒想要杀了本官不成?”沈傲脸上露出了一道惊恐般的模样,随着他的话声,童百户的腰刀出了鞘,随后向着沈傲的身上便砍了过来。 “老师小心。”宁风三人于身后发出了惊呼的喊声。 喊声之下,沈傲身形向右一退,堪堪的避过了这“致命”一刀,随即他愤起一脚,正中童百户的胸口,只是一击便将身材看似魁梧,身高七尺的童百户给踢倒在地上,随即就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显然受伤不轻的模样。 便是倒在地上,童百户还是满心的不解,他并没能要挥砍沈傲的意思,为何那把腰刀就被拔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他这样的做法当真成了以下犯上,怕是这一脚是要白挨了吧。 童百户又哪里知晓,白挨这一脚不过就是一个开始而已。他的所为传将出去之后,忠成侯沈云义便第一个不会饶了他。竟然敢向自己的侄儿出手,他这个做叔父的若是什么也不做,岂不是要被旁人看了笑话? 岂不是会被认为沈家好欺负吗? 忠成侯要出手,以他在军方的人脉和影响力,注定着童百户接下来将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先是被撤职下放,接着又被轰出了军队,当他连一个大头兵都当不了之后,他的人生便彻底的陷入到了黑暗之中。没有了军职的身份,当天晚上童百户家里就闯进了几个毛贼,将其打成了重伤,手脚四筋尽数挑断,从而成为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妻子眼见如此,与他和离,从此后只能靠乞讨为生,于一年大雪之中冻死于大街的一角。 自然,此时童百户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忍受着沈傲那一脚带来的余威,享受着胸口那巨烈的疼痛,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两百一十七章 姜代的尴尬 童百户被击倒在地,其它的银甲卫们终于反应了过来,但不等他们靠上前来,沈傲又先发制人的说着,“童百户以下犯上,想要威胁本官性命,偷袭本官的举动,大家都看到了。他有现在的结果都是咎由自取,若是谁敢帮他,便是帮凶,你们可要想好了。” 原本正欲上前为百夫长讨一个公道的众银甲卫们纷纷迟疑了,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刚才童百户主动向沈傲出刀的一幕大家可是都看到了,虽然弄不清为何童百户为何会如此的冲动,可是事实俱在,不容抵赖。一名百夫主动向一名从三官的主事官员行凶动手,这原本就是大罪了,此时在站在百户这一边岂不是自找苦吃? 银甲他们不敢妄动,沈傲的神色间即放松了下来。便在也不看倒在地上还口吐白沫的童百户一眼,而是迈步从他的身上走过,来到了还站在那里傻愣的杨荀面前。 “沈傲,你...你要做什么?告诉你,本官...”杨荀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想不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如此的凶狠,说动手就动手,面对一名百户不留有一丝的余地。 看倒地童百户那个样子,怕就算是可以站起来了,身体无碍了,威信也将全无,还有何颜面去带百名士兵呢? 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想颜面尽失。在看到沈傲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他便心中发寒,嘴上发颤的说着。 “叭!” 不等杨荀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已落到了杨荀的脸庞之上。五指红印迅速显现,附带着杨荀是口角流血,两颗牙齿随之脱落。 “见到上官不称官职,直呼其名,这是谁教你的规矩,难道不应该挨打吗?”沈傲的厉声之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响亮声之后,又是两颗牙齿脱落,不过这倒也对称了,至少此时杨荀的是双脸通红。 “你...”挨了两记响亮的巴掌之后,杨荀早已经瞪大着眼睛,心有不服的还想说些什么? “叭!” 又是一记巴掌声响起,“你?下官是可以用你来称呼上官的吗?” 质问之下,沈傲心情极爽,他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扇人耳光的感觉。 又是一巴掌之下,杨荀终于反应了过来,尽管心中恨得要命,巴不得沈傲去死。但嘴上变得老实了许多,“主事大人,右侍郎正在厢房中座等,还请主事大人走上一趟。” 三巴掌之下,杨荀变得老实了起来,至少不敢在称沈傲的名字,更不敢用你字来代替。 “哦?侍郎正在等着本官吗?如此怎不早说。”沈傲嘴中埋怨着,脚上亦也加快了速度,越过杨荀向着金部主厢房而去。给人的感觉似是听到了侍郎的召唤之后十分的急切,十分尊敬上官一般。 留在站在那里的杨荀,一脸发懵。何时沈傲对姜代如此的尊重了?这分明就是演戏好不好?只是此时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他是当真不敢在说些什么,只是期望姜代可以狠狠的训斥沈傲,最好将其赶出金部,如此这口气也算是发泄了出去。 沈傲走在前面,宁风、任安和苏贞三名学生跟在其后。他们也是心中震惊不已,一直以为老师只是有才,现在看来当真是文武全才呀。最重要的是出手时都抓住了对手的痛脚,打了人也是白打,这才是让他们心中佩服之处。 杨荀也跟了过来,就跟在沈傲一行人的身后,他要看着沈傲如何被姜代训斥,以解心头之气。只是很快,他的脸色又变得发苦起来,他看到沈傲走出金库大院时,不少的金部官员都站于两侧,恭敬的称着主事大人,那尊敬的模样似乎是发自于心一般。 几巴掌一脚下去,沈傲算是奠定了他在众人心中的位置。疯子之名名符其实,怕是沈傲如果可以自今日之后继续的留在金部的话,下面的官员们不仅不会在找他的麻烦,还只会听其令,看其脸色行事了。 这也是沈傲出手的另一层原因所在。初来乍道的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整合这里的势力和人心,一个金部主事也非是沈傲心中所愿,若不是为他的大乾钱庄考虑,这个差事他都未必会接。 不想花时间和精力来融合金部,还要让大家听话,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雷霆手段震慑到他们。现在看来,明显效果是不错的,至少明面上在无人敢不听令,这便已是不错的结果。 金部主厢房,姜代还在这里安座,他并不知道发生在金部库房之外的事情,此时还在想着要如何治沈傲完成不了统计田亩之责,如何的给对方定罪。 倘若是沈傲识相,主动递上辞呈的话,他便不会去追究,毕竟是一个国公爷的身份,能不结怨还是不结怨的好。反之,沈傲不知进退,那少不得他就要动手中的权力,金部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他才算是可以座稳右侍郎的位置,不然的话,只会是一个空架子,有名无实罢了。 正想着自己发出责难之后,沈傲会做何选择时,门外已然传来了脚步声,接下来沈傲的身形便快速出现在他的面前。“哎呀哎,不知侍郎大人驾倒,下官未及远迎,还请恕罪。” 沈傲低着头,恭敬般的说着。说完这些话后,还不忘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杨荀,似是在告诉他,学着吧,看看本官是如何对待上官的。 这一眼看来,杨荀差点又没一口老血喷出。沈傲上一次见到姜代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恭敬,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可他明知如何,却说不出什么来,难道下官对上官恭敬一些还有错不成? 姜代并不知晓这些,只是以为沈傲自知没有完成好任务,这便是请罪的态度。这让他很高兴,认为如此识进退,想必自己责难一出,沈傲定知会如何选择,这倒省了双方不少事。 “嗯,本官也是想起公事,突然而来,沈主事不知也就没有什么迎接之过。只是五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但不知道田亩统计之事如何了?沈主事呀,我们即然为官,就要为皇上分忧,为朝廷效力,工作做不好,可是没有办法交差和交待的,你说...” 姜代还欲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想着把话题向主动辞官上面引,也好过大家撕破了脸皮。只是他的话刚刚说起几句,沈傲的脸色上已然是一变再变,接着就主动打断了姜代之言说道:“怎么?侍郎没有看到金部报上的去统计结果吗?” “嗯?”正准备继续批评沈傲的姜代,闻言也是神色一滞,他预感到事情的发展好似不像自己想像那般。 沈傲却不理会姜代神色间的变化,而是回头用着严厉的口气问向宁风道:“宁主事,统计结果不是昨天就已经出来了吗?告诉你一早送到侍郎大人的衙上,你可送去了?” 被问及的宁风是一脸的委屈,“主事大人,按您的吩咐今天早就过去了,足足好几本帐目呢,就放在侍郎大人的桌面上,想必侍郎大人入了衙一眼就可以看到的。” “当真?” “当真。” 沈傲与宁风两人一唱一合之间,姜代的神色马上就变得难起了起来。如果一切如沈傲所说的话,那他只要入了衙就可以看到,但他因为心急,因为杨荀等待在前,自己便没有先入衙,而是直接来了金部,这才有了现在的乌龙事件。 姜代当然不会认为沈傲是在骗自己,这样当众说出的话,岂是能够欺骗的。倘若他真这样做了,那回头问直罪来,只会多加一等。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心急了,没有弄清楚状况。 想着这是自己的责任,姜代的脸上也露出了尴尬之意,只得解释道:“唉,实在是本官太过心急了一些。即然沈主事已经将田亩之数统计了出来,这自然是最好,嗯,本官告辞了。” 姜代不愿意多呆,也不想多呆,这种让别人看笑话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这便起了身,黑着一张脸兴冲冲而来,灰溜溜而去,留下的沈傲师生四人站在那里,先是面面相惧,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笑声没有掩饰般的传了出去,姜代还没有完全的走远,也可以听到这似是嘲笑之声,但他并没有回头计较的打算。怎么的,自己已经丢了一次脸,难道还要在把脸面送上去在让人打吗? 姜代在前,杨荀在后,来到了户部衙门,进入到右侍郎的主厢房中,果然就看到一摞大大小小近十个帐本就摆在桌面之上。真如宁风所说,放的位置十分明显,但凡是上衙之后就可以清楚的看到。 “他们当真统计出来了吗?只是怎么做到的?你不是说他们是两天之前才去拿的各方送来的田亩帐本吗?只是两天时间,怎么可能?”看着这些帐本,姜代一脸的不信。 第两百一十八章 大乾钱庄 杨荀也被这些帐本给惊到了,但很快他就冒出了姜代同样的想法。“大人,他们的确似两天之前才拿的各方送来的田亩最新数目,且验算的过程之中,并没有寻金部其它同僚的帮助,甚至连沈傲都没有出面,只是宁风、任安和苏贞三人在计算统计而已。” 嘴中少了四颗牙齿,说起话来的杨荀是漏洞百出,但好在大意并没有错,倒是可以听的明白。 杨荀怎么说也是金部的副主事,还是第一副主事,拥有着极高的权力,金部之事但凡他想知道,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的过他,他的说法应该就是最真实的。 “只有宁风他们三人吗?若是如此,那怎么可能得出结果?难道这个结果并不准确,只是他们胡写的吗?”姜代找不到其它的理由,便是随口一说。 这些话听在杨荀耳中,却是让他感觉到眼间一亮,“一定似这样的。他们是惧怕大人问罪,才胡乱的写了一个结果,来应付差似。” “嗯,对了,你的脸怎么了?”听着杨荀那有些别扭的回答,姜代这才注意到杨荀那红肿的大脸,以及露着风的嘴。 “大银,似这样地...”杨荀这便把发生在金库门口之事如实的做了汇报。他没在添言也没有减句,怕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荡的哪个衙门都是,此时说假话并无益处。 听到沈傲如此的凶猛,竟然连打了童百户和杨荀,姜代不由也是全身一紧,想着这分明就是一个做事冲动的少年,以后与其见面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当然,姜代更为关心的是这个统计的结果,他急于知道真假,这便看向杨荀说道:“马上调派人手,检验统计结果是否正确。嗯,但凡是户部的人都可以调用,总之结果出现的越早越好。” 姜代变得着急起来,尤其是听到杨荀说一早上的时间,沈傲就连打了两人时,大大的震慑到了金部其它的官员,他担心继续这样下去,金部会被沈傲所用,若是如此,他这个右侍郎岂不是要被架空了?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没有人会不着急。姜代也是一样,为有一个更快的结果,他甚至还调动了户部其它部门的官员,宁可破坏了规矩也要早一些得到结果,将沈傲彻底的轰出金部,不然他便是连睡觉都无法安心。 姜代正调派人手的时候,有关沈傲打了童百户和杨荀巴掌的事情也迅速的传播开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做为一名从三品的文官,竟然动手打人,这原本就是一个很稀奇的事情,更不要说动手打人者仅仅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事情传出之后,引来的注意力自然不会小。一些个专门以找别的官员缺点为生,来彰显自己存在感的官员已经考虑要怎么写弹劾的奏折,好好参上沈傲一本。 值得一提的是,大家只是关注沈傲动手打人,却没有谁去关心被打之人。这便是人心的黑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弱者最多只是可以接受到同情,甚至很多时候连同情都没有。 无人关注童百户,以至于得到消息的忠成侯带人将这位被成了内伤之人带走的时候,还是无人去注意。 ...... 养心殿。 早有太监将发生的事情汇报到了严福的耳中,这位太监大总管早就安排人盯着沈傲的举动,就怕他惹出什么事端,不好收尾。 想不到还真的就出了事情,当严福把沈傲连打了一名看金库的百户和一名官居四品的金部副主事的事情禀报给乾文帝知晓的时候,便是皇帝都不由撮了撮牙花子。 沈傲的武学修为达到了暗劲之事,那是不用人说乾文帝也是可以看出来的。但他并不奇怪,有着傲雪这般厉害的母亲,沈傲有武学天赋并不出奇,特殊时期沈傲会动武来解决问题也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乾文帝追问着原因,如果此事错在沈傲,他就不得不好好的提醒一下对方,告诉他用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不然的话,一旦有一天沈傲的功夫比自己还高时,会不会和自己玩起了全武行? 真是那样,儿子打老子,那是要被天打雷劈地。 早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的严福便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其中包括童百户先向沈傲出刀,还有杨荀直称其名的事情。 “什么?”乾文帝的眉毛挑了挑,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般的说道:“一个小小的百户竟然敢向朝廷从三品官员,一个公爵动刀,当真是死有余辜。还有那个杨荀,如此的不尊重上官,眼中还有尊卑大小吗?” 眼见皇帝生了气,严福又是赶忙说道:“那位姓童的百户已经被忠成侯带走,想必不会有什么结果。至于杨荀嘛...” 严福没有说下去,他相信这样的事情乾文帝一定有了绝断。 并不出乎意料,乾文帝摆了摆手道:“杨荀以下犯上,尊卑不顾,训斥后降职使用,但有下一次,严惩不饶。” “奴才领旨。”严福连忙的答应了一声,他知道这是皇帝要为沈傲站台了,相信有了这些教训之后,旁人在不会无故的去惹沈傲,朝堂上也能够清静一些,沈傲也就可以安心的去弄大乾钱庄了。 领了旨意的严福去了户部,叫来了杨荀,当着户部尚书芮不通的面,宣读了皇帝的口谕。当下,杨荀是一脸死灰般的跪在地上,整个人似乎都丢了魂一般。 没有去理会跪着的杨荀,严福使了一个眼色将芮不通叫到了一旁,“芮尚书,现在大乾钱庄才是正事,莫要本末倒置。” “明白,明白。”芮不通遂即是连连点头,他知道这位太监大总管的提醒,实际上是在变相的警告自己,这也证明着皇帝对大乾钱庄的看重。 一个国家想要发展,一定要有强大的经济基础,不然所有的想法也只会是想法而已。 严福很快便即离开,留下了芮不通尚书和左侍郎丘旭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荀后便无视了,两人同样转身离开,厢房中只剩下了右侍郎姜代和跪地的杨荀。 “快起来吧。”一声叹息之后的姜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事情竟然连皇帝都知道了,便是他有心想帮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杨荀这一会脑子也变得清明了许多,他知道即是皇帝的旨意,谁也无法更改,但他更是在心中恨透了沈傲,不报此仇,他便是死也无法瞑目。“大人,在给下官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得田亩统计的结果,到时候一定要治沈傲一个欺君之罪。” 杨荀不甘心,姜代又何偿愿意忍受这一切?没有了杨荀的帮助,他想将金部的权力拿在手中,只会是难上加难。并不想被架空的他终于点了点头,“可以,但一定要快,不然被沈傲给察觉到,怕又会生出波澜。” “诺,下官一定加快速度,不负大人的厚望。”杨荀似是满血复活般,全身都充满着力量。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妒忌沈傲抢了自己的位置,现在便是为了仇恨一战,他定然要让沈傲知道知道自己的手段。 杨荀的恨意,沈傲并不知晓。即便是知道了也一样不会在意,蚍蜉撼树而已。去过了金库对那里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沈傲也为大乾的富有而惊叹。 黄金加上白银足有两亿两以上,沈傲心中对乾文帝生出了一种由衷的佩服。 都说大乾只是看起来很强大,实际上四面皆敌。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乾文帝还能存有这些的余银,更为不易。 只是沈傲并不清楚,两亿纹银只是看起来很多,倘若是打起仗来,便一样会捉襟见肘。像是购买战马、打造兵器,皆是吃银大户。更不要说,战时的粮草以及战后的士兵抚恤,每一笔算下来数目都不会太小。 沈傲不是皇帝,也不需要去关心这些事情,他只知道有了这些存银,大乾钱庄便可以顺利开张。回到了属于主事的书案之前,沈傲提笔写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奏折,请求调用金库中一亿两白银为钱庄开业所用。 奏折很快就送到了乾文帝的手中,此时他正一字一句的看着奏折上的内容,那飘逸的字体看起来很让人生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相比之下,其中的内容更是让乾文帝心中满意。 按着奏折上所说,大乾拿出一亿两白银,月息可以得到二十万两年,年息可以得到两百万两的回报。倘若是存储时间超过一年,一旦大乾需要用钱,不仅可以把存入的一亿两一次性取出,还可以拆借五千万,利息为存入的双倍,即年息百分之四。 存入钱庄即可获利,远比放在金库中更能产出效益。而一旦用银子的时候还可以拆借更多,这是多好的事情。 当然,做为一国帝王,目光不会如此的狭隘,透过钱庄乾文帝看到了更多的好处,比如说大家都把钱存了进来,那就算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要不要维护大乾的利益呢? 想到如果因此可以拉拢和团结到更多有钱人来支持大乾,还愁大乾不能发展壮大? 种种的好处就摆在面前,由不得乾文帝不心动。轻轻的将奏折放下,向着一旁的严福出声说道:“明日上午传户部尚书还有两位侍郎进殿,朕要与他们商量一下钱庄在银之事。” “诺。”严福一旁答应着,将此事记在心间。 第两百一十九章 忙碌的户部官员们 上完折子后的沈傲,便离开了户部,直奔仙味居而去。 一路之上,但凡是看到户部官员,不管是不是金部的,大家都远远的站立好,等到沈傲走近时,无不是恭敬的叫上一声主事大人好,如此可见,早上那几巴掌没有白打,至少让大家心中有了畏惧之意。 沈傲并不一定要大家怕自己,他只需要没有人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专心做事就好。 仙味居,宾客满盈,满坑满谷都座满了人。这还没有到正式的饭点,不然的话,当真是一座难求。 沈傲来了,自然不需要和这些人挤在一起,三楼有独属于他的雅间,那是不对外开放的,即便是沈傲不来,旁人也休想来到这里。肩膀上带着灵猴,身边有雪菲跟随,沈傲登上了三楼雅间。 举目下望,一楼大厅可谓是一览无疑,良好的视野下,只要沈傲想,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动作都可以被看在眼中。 同样是三楼,另一个包厢之中,铁凤也在俯视着一切,观察着任何她认为有价值的目标。 对于会唇语的铁凤而言,只要她想,便可以从杂乱的人群中探知到任何一人的谈话。随后由她口叙,一旁便有两名已经是忠国公家奴的记录员提笔记下一切,以保证观察到一切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此时的铁凤正盯向着角落之中,两位中年男子轻轻的嘀咕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很小,在有些嘈杂的大厅中,位置又也不引人注意,使得他们说的是什么,旁人根本无法听到,唯有铁凤这般会唇语的人,才能将他们所说之言完整的“听到”,并记录下来。 两位中年男子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他们还在那里旁若无人般自顾的说着,只是偶尔会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们的时候,他们说起话来便是更没有什么顾忌,当真是想的什么,说的就是什么。 “王兄,你说连你们都出动了不少的人手,不会吧,你们饷门可是从不参与这样的事情,按规矩,金部的信息也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不是吗?”一位身材略胖般的中年男子脸露迟疑之色有说着,似是很诧异一般。 倒是被称为王兄的,身材略胖些的男子哼了哼道:“连你们仓部不也是出动了不少人吗?金部的事情按说仓部也是不应该参与的,即是如此,何差我们饷部?再说了,论起算学人才来,我们饷部可是仅次于金部和你们仓部的,是不是呀宋兄?” “呵呵。”被称为宋兄之人有些尴尬的一笑,知道自己提出的问题太过幼稚,只好一笑了知。可是很快他又想什么似的说着,“这般看来,上面有人是真的要针对金部了?” “不是针对金部,是针对金部的某些人。看着吧,争斗很快就会有结果,到那个时候,有人的官帽子弄不好就会被丢掉。哎!要说还是年轻呀,不懂得中庸之理,不懂得藏拙,这样自负的才子必然会有人跳出来教训他地。”王姓之人一声说着一边叹气,但又给人一种理所当然般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有好戏看了?”宋姓之人算是明白了一个大概,语带好奇的说着。 “那又如何?我们也只是看戏罢了,这样的事情远不是我们可以参与进去的。就算是事情过后,留出来的位置也不是我们可以有什么想法,本主事可是听说了,已经有人开始活动,大批的银子准备好送了上去,我们终还是知道的太晚,现在想要下手也是来不及的。”王姓男子一边说一边懊悔般的摇了摇头,在可惜着什么。 “哎。”宋姓男子亦是有些无奈般的摇了摇头,好事情即然连王兄都没有份,他一个个小的员外郎就更不用提,好处是一定不会落到他的身上,他们唯一可以做的也就是这里议论一番,在一旁看看热闹罢了。“好了,王兄,我们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来,喝酒。” 宋姓男子却不知道,他与王兄所说的这些话都被铁凤看在了眼中,且他们所说的这些话都被她给看破,并说出来让一旁的跟随之人记录了下来。 当初沈傲花了一千两百两银子把铁家兄弟从奴隶市场中给赎了出来,接着又花钱去衙门给了他们良民的身份,原本就是一个善意的举动。只因沈傲感觉铁龙曾在边疆上杀过西蛮人,立过功劳,这样的勇士不应该被如此的对待,想要买一下心安,也不想看着英雄落魄的随意一个举动而已。 想不到的是,因此而得了两位人才。尤其当初被认为买一送一的铁凤竟然会唇语,这倒是在现在和以后帮了沈傲的大忙,立下了很多的奇功。 由空俯视,沈傲看到的是另一番景像,注意力落在大厅中较好位置上的一个方桌上。 不同于其它的桌位,或是两三人,或是更多,这一个偌大的方桌之上,仅只有一人座在那里独饮,在国昌隆的会员越来越多,桌位也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可以独霸一桌的时候。就算是有,也应该在二三楼的雅间或是包厢之中,不应该在大厅,还是那般引人注意的舞台边上。 这个人偏就这样做了,也不由得引来了沈傲的注意。 方桌前的男子,面相俊郎,年纪也不大,二十二三岁的模样而已,座在那里细嚼慢咽着,并没有因为饭菜的味道好而大块朵颐,在看他所点的那些菜别,无不是上乘之菜,那价格可都不是便宜,如此可见,他的出身一定不错,应该是从小锦衣玉食,且现在的条件也应该很好,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享受到这般的待遇。 青年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示出良好的教育,独特的气质,自然引来了沈傲格外的注意。 沈傲有着过目不望之能,不敢说见过的人一定就记得,可心有印像是不会错的,而下面那位青年,他却是一点印像都没有,他可以保证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那会是何人,又是什么身份?” 沈傲因为想不到,眉头便微的皱动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闪动被一旁已经吃好饭的雪菲所注意到,顺其目光向下看去,看到那独座一桌的青年,雪菲看的也是十分的仔细,大约两三息之后,开口说道:“他应该身有病疾。” “嗯?”雪菲这一开口,沈傲即愣怔了一下,随后转头问着,“如何肯定?” “很简单,他用饭的时候,身体总是会无意间向右倾斜,应该是右腿有腿疾使不上力所致。”雪菲脸上充满着傲娇之意般说着。 论到观人心理,雪菲自然不会是沈傲这般老油条的对手,可若是说观察人的外现,举动,便是沈傲拍马也不及之事。 “原来如此。”沈傲相信雪菲,自是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但因此他便更加的好奇。如果他真是一个残疾的人话,那是何等的身份,竟然可以独居一桌而在桌面不够之下,无人提出疑义? 看其条件应该身家非常雄厚才是,即如此,为何不去二楼、三楼? 哦,对了。如果他是腿有残疾的话,或就是不方便上楼,在一楼大厅中就餐也就理所当然了。那他是什么身份呢?让旁人避之如虎而不敢言? 这几天,沈傲初入户部,先是教宁风等三名学生,接着又去了金库查验,了解情况,倒是仙味居这里少来了一些,便有些不认识下面这位青年。现在即然是看到了,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想要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想要弄清身份很容易,只需把白秋彤找来一问便是,即然能来仙味居用餐,多是国昌隆会员,都会有登记。而不等沈傲去楼下叫人,包厢之外已是响起了三记敲门之声,雪菲更是早就听到其脚步之声,不由脸上带笑,走上前去将门打开,“彤姐姐你来了。” “菲儿妹妹。”来的正是白秋彤,热情的与雪菲打过一个招呼之后,这便眼神示意找沈傲有事,便迈步而来,先做了一揖后即道:“少爷,奴家有事要报。” “座下说话吧。”沈傲微微颔首指了指一旁包厢中的软沙发。 软沙发自然也是沈傲所做,只是因为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并没有拿出来售卖,只是摆放在仙味居之中,倒是被不少人看到,并给学了去,现在市面上倒是出现出售软沙发的生意。 白秋彤答应了一声之后,先是将手中写满字体的几道宣纸递了上来,这才走到软沙发前,直身座下。 接过了宣纸的沈傲,低头看去,上面记载的都是来仙味居的食客所说之言。其中一些有用的信息就会被记录在案,以供自家主子所观。 沈傲一目十行的看去,直到看到王、宋两人谈话的记录时,这才放慢了速度。 宣纸上不仅记录了两人的谈话内容,还把两人的身份一并写了在一旁。王姓人名叫王远,时任饷门副主事,官居从四品;宋姓人名叫宋富,时任仓部员外郞,五品官职。 第两百二十章 忠王世子唐伊 两人都隶属于户部官员,沈傲现在就在户部任职,有关他们的谈话自然是要重视一些。尤其是按着记录上所说,这两个部门的人都参与到了什么事情之中,且还似在针对着什么。而针对之人,话里话外之意指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派人好生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傲变得认真了起来,想要打败对手,立于不败之地,就需要了解对手的动态,仅是从记录上来看,并没有太过具体的信任,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诺。”白秋彤得到了沈傲的命令后已经站起了身,随后嘴角一翘,笑说着,“已经安排人去查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少,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到消息。” “好。”对于白秋彤的回答,沈傲还是很满意的,不用自己吩咐就能主动把事情都做了,这样有想法的属下是沈傲所需要,不然万事都要听从自己的命令,便是有十个怕是也忙不过来。 捧着宣纸继续的看下去,在没有发现什么可引起他注意的,沈傲就将纸张放到了一旁,随手向着一楼大厅一指问向白秋彤道:“那人是什么身份?” 白秋彤连忙走到沈傲的身边,感受到沈傲那男子间的阳刚之气,脸色绯红一片,随即目光顺着手指看去,看到那独座的青年,口中便顺畅般的说着,“少爷,他是忠王之子唐伊,于三日前由忠王之地奉旨回到了大梁城,当天便办理了国昌隆的会员,此后天天晚间来此用饭。” 听到白秋彤如此熟练的说着,沈傲知道这是她对工作的负责,所有客人都被记在了心上,心中满意之下又道:“忠王之子身有残疾是吗?详细的说一说。” “诺。”白秋彤点了点头,详细的汇报起来。 忠王,大乾重要的藩王之一,负责镇守着大乾北面的吉州、辽州两地,有忠王军五万。 忠王原名唐青川,是当今皇帝唐青山的亲弟弟。传闻皇太后喜欢小儿子的程度还要胜过大儿子乾文帝一些。前一阵子,沈傲伤了前太子唐信,皇太后威胁乾文帝,如果不惩处的话,便被请忠王带兵回到大梁城,由此可见忠王怕是会更听皇太后的话。 之前皇太后六十寿诞时,忠王就曾与宗人府的宗正唐青河一起出现在皇宫之中。可以说,忠王做为拥有兵权的藩王之一,也是有着不小的实际权力。只是想不到,一世英雄之下,儿子却是一个残废,相比于庆王,世子唐伊的右腿腿疾更为严重,自膝盖以下被彻底的削掉,以至于他根本无法行走,平时只能杵着一个拐仗行走,人算是彻底的废掉。 估为忠王最看重,唯一的,也是做为重点培养的唐伊成为了没了腿的废物,因此不知道被多少人在心中耻笑,为了这件事情忠王脸上也是无光,只是他年轻时习武伤了身,以至于不能在生育,便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唐伊。 人是不能骑马打仗了,忠王便教其兵法。或许是知道身有残疾,唐伊学习的十分刻苦,这些年来倒是在指挥兵马打仗时有些心德,渐渐被忠军的将领所承认,有着继承忠王衣钵之像。 最近,北狄有些蠢蠢欲动,忠王几次上书给乾文帝,要出手教训他们,却一直没有得到同意。不仅如此,皇帝还突然下了旨意,说是为利于唐伊的身体康复,请其来到大梁城休养。 有消息说,这不是乾文帝为了给唐伊看病,而是要把他当成质子留在大梁城中,为的就是防止忠王会不听圣命,出兵北狄,为大乾王朝招来祸端。 说起来乾文帝倒是与后世常凯申有着相同的思想,攘外必先安内。 在没有把藩王的力量收回到手中之后,是不会与异邦起什么冲突。如果这样做了,结果很可能就是失败了异邦输了天下,将自己的皇拉拱手让于他人。 忠王的个性相对于倔强,是一个轻易不会低头的主,倘若是北狄冒犯过甚的话,很可能会发生没有旨意下出兵之举。以防万一,就需要有忠王的小辫子抓在手中,唐伊就成为了最合适的质子人选。 做为忠王唯一的子嗣,唐伊虽然已经二十三岁,却是连婚都没有成过一回。或许是因为身有残疾的原因,让他没有向这方面去想,如此一来,他就在成为了忠王系唯一的希望。在他在大梁城中,乾文帝便对五万忠军十分的放心。 白秋彤还说了很多,沈傲都一一记在心中,对楼下这个独霸一桌的忠王世子也起了好奇之心,也终于明白为何座位如此紧张之下,他还能独享一桌,而没有任何人出声说些什么。 忠王的世子身份,连乾文帝都如此的重视,旁人谁又敢轻易的招惹。一旦真的惹来了世子怒火,事情闹大,乾文帝岂能不给一个说法,不然的话,岂不是在逼着忠王发飙? 前太子之所以是太子,他的身后有支持他的晋王。 襄王之所以如此的跋扈,他的身后有支持他的齐王。 便是还没有长大却已经有了一定名声的七皇子唐健,之所以在皇宫之中横行无忌,便是连教他的老师都曾打过一回,能做出这种在当时有违师道之事,不正是因为他的身后有蜀王的支持吗? 沈傲并不知道自己是皇子,可如果他一个国公爷可以得到忠王的支持,岂不是也有了嚣张的本钱。即便沈傲从不想着以势压人,去欺负旁人,可有了一位藩王的支持,至少别人不会无端的招惹自己吧。 动起了心思的沈傲嘴角抹过了一道不为人查的笑容,“查清一切与忠王世子相关的事情,全部报上来,某要好好研究一番。” “诺。”白秋彤连声答应着。主子下了令,她当然要尽全力的去做,还要做好,以全主子之恩德。 ...... 养心殿。 户部尚书以及两位侍郎正恭候而立,等待着皇帝的驾临。 昨天他们就得到了口谕,故此一早上衙后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公务便来到了养心殿聆听圣训。 三人中尚书芮不通站在最前面,一幅若有所思之态。身后站着的左侍郎丘旭和右侍郎姜代却是表情各异。一个是面色淡然,一位却是神情有些激动。 昨天晚上,姜代几乎是彻底未眠。可即便是如此,他的精神头一点也不差,就在离开户部之前,田亩统计终于出了结果,在户部各部一百四十余名官员的齐心努力下,仅仅只是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完成了金部原本需要十天才能得出的统计结果。 这其中,做为新任右侍郎的姜代自然是做了不少的努力,其中调派人手便是由他亲自负责。好在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最终的结果算得而出。果然与姜代之前所想一般,与沈傲报上来的结果完全不同,足足差了一万一千多顷,那结果就等于是差了一百多万亩的田地了。 相差如此之大,姜代拿到了结果那一刻有些小激动。沈傲刚当上金部主事,所做的第一项工作就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可称致命。弄好了,完全可以借着这件事情将其打落尘埃。 自然,姜代与沈傲也没有什么私人仇恨,只是对方的出现分得了他的权力而已。但凡沈傲退出户部,重新把权力交到他的手中,他便会满足。至于是不是要治沈傲之罪他没有过多的要求,一切要看皇帝之意。 姜代把结果也告诉了尚书和左侍郎,这才有了三人面色不一的表现。 户部尚书芮不通,本来还是很欣赏沈傲的。这一年多来,国昌隆可谓是日进斗金,多数所得都送入了户部,这让他这个尚书做起任何事情来的时候,底气自然也是增加了不少。还有这一次的大乾钱庄,倘若是按沈傲的说法,那又可以为大乾带来不知多少的好处,真成功的那一刻,他这个户部尚书将很少在会为钱财的事情上而担忧。 正是因为欣赏,对于沈傲的看好让芮不通抱有着太高的期望。可是连一次田亩统计结果都如此的不准确,足足差出了一百多万亩的土地,这个结果让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如此的大意,让他不得不去怀疑,沈傲是不是有能力经营好钱庄,别到时候帐目不清,在弄来一个烂摊子留给自己,那就让人头疼了。 不知道接下来是应该支持沈傲,还是反对沈傲,这一会人芮不通内心中很是犹豫,没有结果。相比之下,左侍郎丘旭就要淡然许多,他不是尚书,并非是户部的第一责任人,沈傲之事不管处理的好与不好,与他的直接关系都不大。弄不好,尚书没有处理好,出了事情,他这个左侍郎反倒有了替代的可能。 事情做好了,他跟着有功绩;事情办砸了,他有着取代可能。这种超然的身份,让他的心态是格外的轻松。这一次皇上召见,他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 第两百二十一章 找沈傲麻烦还是自找麻烦 三人各有想法,神色不一。一记尖鸭般的高叫声入耳,“皇上驾到!”乾文帝在太监大总管严福的陪伴下,走进养心殿,来到了大殿最上方的金龙椅上座了下来。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芮不通三人待乾文帝稳座之下,这便齐齐下跪,高声唱喝着。 “爱卿平身。”端座着的乾文帝很是随意般的说着,在目睹了三位重臣起身之后,这便向着一旁站着的严福轻点了点头,得到了示意的严福便拿着沈傲昨日呈上来的折子向着三位大臣走去。 折子第一个送到了芮不通的手中,接过粗看了一遍后他就闭上了眼睛,随后又仔细的看了一下,记住些关键之处后便将折子递到了一旁左侍郎丘旭手中。 做完了同样动作的丘旭随后将折子递给了姜代。乾文帝并没有在去关注三人的举动与反应,座在那里批阅起今早送来的奏折,直过了好一会,感受到所留的时间差不多,三位重臣应该把沈傲所说之意吃透了,这才放下手中刚批阅好的奏折看向三人问道:“三位爱卿,折子都看过了,有何看法尽管说来便是。” 所谓一人技短,众人技长,乾文帝是认可大乾钱庄的成立,也愿意投入进一亿两白银。但毕竟涉及甚大,这一次叫来了三位户部大臣,就是想听一听他们的看法,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或是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乾文帝开口了,目光首称就落到了尚书芮不通的身上,毕竟涉及到钱财之事,此人可是权威,他的想法是一定要听的。 芮不通自然看到乾文帝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便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便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先已抱拳行礼,接着便道:“陛下,按着沈主事奏折上所写,这自然是极好的事情,可以大大的缓解大乾的经济压力。” “嗯。”乾文帝面色上带着满意的欣赏之意点了点头。 “只是...”芮不通一想到姜代汇报上来的结果,心中有了犹豫。一个连帐目都算不清的人,一个对工作如此不认真的人,能够管理钱庄吗?别最后弄得钱庄赔了钱,导致着最终的结果连本钱都收不回来,若是那样的话,他这个户部尚书便更是难当。 “嗯?”原本还等着芮不通继续说下去,甚至会直接表态同意的,不曾想,对方却突然不出声了,落在乾文帝的眼中,便是神色一滞,眼中多了一些的疑惑。 要说不愧是能当上一部尚书之人,脑瓜转的很快,眼见皇帝似乎有些不悦,心念间马上就有了决定,“陛下,具体的事情还是由姜大人来说吧。” 把事情推到了姜代的身上,如此有事的话也是对方去扛责任,有功的话他这个尚书一样会有好处,况且事情原本就是姜代在做的,他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这件事情,功劳原本就是人家的不是? 一旁站着的姜代早就等的有些着急,他生怕芮不通会把所有的功劳都抢了,毕竟人家是上官,是尚书,是有这样的权力。就在心中着急的时候,芮不通把话语权给了自己,姜代便迅速的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刚刚写好的奏折,很是恭敬的低头举起,大声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嗯,呈上来。”乾文帝看出这奏折中所写应该就是自己要问之事,便没有丝毫犹豫的吩咐着。 严福走下主殿,走到姜代的面前将奏折接过,转身小跑般来到乾文帝的面前恭敬送上,那奏折很快就被打开,随即乾文帝的脸色也随着阅读文字的速度开始发生着各种变化。 很快的时间之后,乾文帝合上了奏折,目光看向着姜代,眼中已然有了几分的严厉,“爱卿所奏之事可是真的?” 事实上这件事情乾文帝是听严福说过的,还说平常田亩统计都是十日时间,这一次只给了沈傲五天时间,本就是有意刁难于他。对此,他听后只是笑了笑,毕竟这不是什么大事,纵然沈傲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最多就是煞煞沈傲的傲气罢了,这在乾文帝看来也是好事,年轻人太能干了不是什么好事,有人给泼泼冷水反倒可以让沈傲认清现实,做起事情来的时候少上一些的骄傲和浮躁。 只是想不到,沈傲竟然敷衍此事,给出了一个错误的结果。 那问题就来了,这是沈傲有意为之,参考往年的田亩数量随便报了一个数字,还是真的算错了呢? 如果是后者,那连帐都算不明白,算不正确的人能够委以大用? 至少管理大乾钱庄这般与金银,与数字打交道的事情是无法胜任的了。 被皇帝问及,早有准备的姜代,这便拍着胸口说道:“启禀陛下,这是户部集所有的优秀人才于一体,足足忙乎了整整十几个时辰得出的结果,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嗯。”乾文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姜代的这种说法,即如此,那就要把沈傲找来,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严福,传沈傲进宫吧。” “诺。”严福虽然没有看到奏折,但大体已经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得了旨意之后,便迅疾出宫,直向户部而去。 沈傲正在户部中座班,他叫来了宁风三位学生,正向他们讲解大乾钱庄一旦开业所要面对的事情,以及各种帐目的计算问题。这其中可不只有加减法,涉及到了乘法结合律、乘法交换律、乘法分配律和除法的性质等更高的算学。 沈傲座在那里讲着,所授内容完全就是宁风等人之前未曾听到的,但就算是初一接触,他们却不得不承认用老师所授的这种方法,不仅过程更为快捷,所用时间更短,且得出的答案也会更加正确,因为只需要反过来在算上一遍,即可知答案的对错与否。 沈傲的算学,为宁风三位学生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他们就像是海绵一般不断的汲取着水份,从而壮大自身的实力。 老师教的仔细,学生学的认真,正是此时严福来了,打断了授学的过程,引来了宁风等人的不快,但当看到来人是太监大总管,皇帝身边的红人严福公公时,哪里还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悦,是连忙起身见礼。 相对于宁风三人的恭敬,甚至是有些战战兢兢,沈傲就要自然的多,仅仅是一抱拳简单的行礼之后,便随意的问着,“严公公,怎么有时间来某这里了,可是路过吗?” 看着沈傲说的如此之随意,宁风三人于心中佩服不已。自己的老师就是牛,面对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时都可以这般自如,凭着这一点,便是他们三位学生所不能比也。 “忠国公,咱家可不是路过,而是专程来找你的,皇上召见呢。”严福没有沈傲那般的放松,反而是有些急色的说着。似是生怕沈傲会吃亏一般,很干脆的走上前来,一阵的耳语,把养心殿中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皇上不把沈傲是皇子的身份公开,但从心底的潜意识中已是把他当成了皇子般对待,等闲是不会让他吃亏的。 皇帝都是这般的想法,严福做为乾文帝的心腹又怎么会不知道要怎么办?更不要说,沈傲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雪主子那里也是无法交待,上一次只是伤了一条腿,下一次当真就不知道要伤什么了。 严福说的很仔细,更是绘生绘色,基本上把右侍郎姜代的表现给重新的展示了一遍,沈傲看在眼中,听在心里,神色间依然是十分的平静。 户部正在查验自己统计田亩数的结果一事,昨天晚上他就知道了。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中,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说的就是他了。 想不到的是,双方验算后得出的结果不同,如此事情就变大了。如果不能把事情查一个清楚,岂不是显得自己没有学问,没有水平,如此大乾钱庄这般重要之事又如何可以放心的交到自己手中? 从此以后,会不会有人就这件事情大肆的宣扬,会不会有人说自己是一个不识数之人?会不会有人因此而质疑自己的能力,从而扩展到国昌隆的事情上,以此为由将自己剔除出去呢? 往往大的事情都是由一件不经意小事开始所引起,任何一个不小心和不谨慎,都可能会得来无法想像的结果。 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从古至今可是没少发生。即是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沈傲当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翻车,这也是他性格中所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换句话说,这一次他是被人逼到了墙角,事情不弄一个清楚那就不能还他一个清白。此时,便是有人想把事情翻篇,他也是不能允许了,他得要一个公道。 在此之前,沈傲首先要对三位学生验算出来的结果心中有数才行。把严福让到一旁,转过身来的沈傲看向宁风、任安和苏贞三人,面色十分的严肃,疑问的声音随即响起,“田亩之数的统计结果是否正确,你们三人可是心中有数?” 第两百二十二章 沈傲的反击 宁风三人并不知道严福所来是何事,可想必应该事情不小。现被沈傲问起,三人先是一愣随即连互视一眼的动作都没有,便异口同声的说道:“老师,学生核算过三遍,确认无误。” 有了加减法的口诀之后,三人的算学几天之内进步是十分的明显,在加上沈氏数字相辅,他们的工作效率何止提升了百倍。区区只是涉及到一个加减法的问题而已,三人在得出结果之后,又验算了三遍,确保无误之后才把结果报给的沈傲。 这个时代,老师对学生负责,学生尊敬老师可不只是说说的。如果在这样的大事上出现问题,那很可能会被逐出师门,从此人生是一厥不振。宁风三人知道什么结果,自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宁风三人如此的自信,如此的言之凿凿,看在沈傲的眼中,倒是让他放心不少。想想也是,只是加减法而已,连乘除都没有涉及到,更不要说什么等式、一元一次方程式了,如此简单的问题,宁风三人是不会做错的,没有这样的谨慎之心,也不会在金部中硬是凭着自身的能力成为副主事之职。 三位学生的回答,让沈傲心中拥有了底气,轻点了点头的他回身看向严福说道:“严公公辛苦你了,某这就跟你走一趟便是。” “忠国公,可有信心?”严福自然是希望沈傲没有错的,但出于谨慎还是这般的问了一句。 “严公公放心,某可是信心十足。”沈傲呵呵的笑笑。原本他只是想做些事情,并没有在户部搅风搅雨之事。可即然有人针对于他,那对不起了,他如果不还击他就是不是沈傲,不是人们眼中的“疯子”。 “好。”严福似也被沈傲的自信所感染,呵呵的笑了起来。当下沈傲便跟其一起出了金部直向皇宫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 自打严福离开之后,乾文帝便没有在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批阅着奏折而已,满大殿中也只剩下那落笔的沙沙之声。听在芮不通三人耳中,不知为何,竟然带着强大的压力,让三人的呼吸都显得加重了几分。 乾文帝不在开口,已然证明了一种态度,那就是在这件事情中,他更相信于沈傲。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起来,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岂不是说他们在打皇帝的脸面吗? 皇上看中的红人,三位大员想要联手搞掉,这已经不是要收拾沈傲了,而是要和皇帝作对。这样的事情,怕就是做成了,也讨不得什么好处吧。 芮不通三人的脸色变得越发的不好看起来,大殿中的气氛也是异常的沉重。就在这时,严福回来了,带着沈傲一并出现在养心殿中。他们的到来,似乎带来了一阵的春风,让大厅中的气氛都不在那么的压抑。 乾文帝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目光先向着严福看去,在看到对方轻点了一下头之后,便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沈傲一定已经知晓,便松了一口气。即是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傲还敢来,这足以说明对方会有一个让大家满意的解答方式,反之的话,怕是这小子一定是百般理由的推诿,是不会入殿的。 从严福的身上转移,目光在落到沈傲的身上时,乾文帝的面色瞬间变得和善了许多。 十六七岁的年纪,说是几天一个样也并不为过。不管是个头还是气质,都在迅速的发生着变化。就像是现在,乾文帝仅是一阵子没有看到沈傲,便发现他又长高了,也似更沉稳了,当然也更帅了。 眉宇之间仔细看去的话,已然有了一些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看到沈傲,就像是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一般,感叹着时光的流逝,乾文帝思绪似是回到了很久之前,人座在那里一时是呆住不动。 沈傲这个正主终于出现,芮不通三人的目光先是从其身上扫过,接着就低着头,等着皇帝示下。双方都来了,事情也是应该有一个结果的时候了。 这一低头,足足是四五息的时间,却是没有半点的声音传来。三位重臣恪守着职责,并没有抬头看去,倒是沈傲并没有顾及这些,他是一直抬着头,也自然看到了乾文帝愣神的那片刻迷离。 “陛下,陛下。”严福也注意到了乾文帝的走神,轻声呼唤着,将其从神游中扯了回来。“哦,忠国公,芮爱卿三人奏你工作马虎,敷衍于事,说是由你主持的田亩核算工作出了误差,继尔怀疑大乾钱庄之事由你主持,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有关这些,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开口,乾文帝便把事情的前后说得十分清楚,更是在告诉沈傲,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不了,所谓的大乾钱庄之事怕是与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兹事体大,你可要想好了之后,在认真的回答。 乾文帝把事情说的如此之重,这也是出于他对沈傲的了解。说这个人勤劳吧,很多事情上是能躲就躲。比如说上朝之事,除非事情重大,不然根本不可能会在朝会上见到他的踪迹;还有太子系的人被统一斩首,规定过要所有在京的四品以上大员分数到位,为此一些个生了病,病情不是很重的大员都去观礼了,唯有沈傲一人缺席。 说他犯懒吧,国昌隆也好、仙味居也罢,人家都经营的很好。又先后推出了那么多新鲜的东西,这岂是懒人之所为。 如此看来,沈傲不是懒,而是他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便是连一个敷衍之心都没有。乾文帝担心沈傲会不重视户部三位大员的弹劾,这才有意的提了大乾钱庄之事,意就是在告诉沈傲,这件事情你不能给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说法和答案,那就会影响到你入主大乾钱庄,想必事情变得如此重要,沈傲是一定会认真对待了。 乾文帝终是多虑了,涉及到自己的名声,不用别人的提醒,沈傲也不会儿戏,他很清楚,古时一个人的名声有多么的重要,这种自毁长城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更不要提别人想要踩他,他更没有束手待毙的道理。 几乎也就是乾文帝这边一开口,沈傲便抱拳似是很恭敬的说道:“启禀陛下,臣想与三位大员对辩一番,还请成全。” “准。”沈傲那幅认真的模样落在乾文帝眼中,让他十分的满意,随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陛下。”沈傲又是抱拳行礼之后,这便转身看向芮不通三人,随即开口:“三位大人,但不知道你们质疑下官什么?又有什么证据吗?” 话说的是中规中矩,但同样的话由沈傲的口中说出来,顿时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 站在三人队伍中的姜代感受到了沈傲的傲气与不服,眼中闪过一道冷笑,原本他还想如果沈傲肯认错,表示自己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核算的时候并没有太过仔细,主动承认错误的话,那他也会考虑放过对方一马,只要交出金部主事之职就是,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国公爷,岂不美哉。 可是现在,他竟然当着皇帝的面质疑自己,那岂不是说他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吗?若是如此,他怎能甘心。即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便送对方一程便是。 心中念着一句,这可是你逼某的。姜代便向前站出了一步,面对沈傲很是严肃,又似是说教般的说道:“沈主事,田亩之数关系重大,涉及到朝廷一年需要征多少的粮赋,涉及到国之根本,岂能儿戏,沈主事初来乍道,怕是还不知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 “姜大人,下官问的是,你在质疑什么,可有什么证据?而不是上来就盖棺定论,明白吗?”不等姜代那教训人的话说完,沈傲便已将其打断,厉声反击着。 不是沈傲一定想要咄咄逼人,按着姜代话中的意思,若是自己再不发生的话,对方便要直接定自己的罪了,他如何能忍。 朝廷上有着朝廷上的规矩,上官说话的时候,尤其是话没有说完,下官是不能随意的发声质疑,这已经是百官私下认可之事。沈傲不等右侍郎姜代将话说完,便将其打断,这就是不守规矩的表现。姜代听了耳中,看在眼中,自然是心中气愤,这便想要以上官的名义教训沈傲两句。 “嗯,忠国公所说不错,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姜代还未开口,乾文帝先行表态了,不仅没有要怪沈傲打断上官之言的意思,反而还在向着沈傲说话。一时间,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话都被姜代生生的憋在心中,十分难受。 乾文帝一开口,芮不通与丘旭两人皆是浑身一振,这个偏向的是不是也太过明显了一些呀。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沈傲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时间聪明的两人决定不在开口,静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第两百二十三章 姜代的末日 隐隐间被皇帝斥责的姜代自然无法在就态度的问题质疑沈傲,只得把事情的重心放回到正事上来。他在看向沈傲,声音中充满着自信的说道:“沈主事,实不相瞒,以往田亩之数的核算金部需要十天时间才能得出准确的结果。可这一次,你只有两天时间做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人怀疑,本官得了你的统计结果之后甚为怀疑,这便又找人重新的核算了一遍,果不其然,你报上来的田亩数足足少了一百多万亩,你可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吗?你可知道按着你的统计结果,朝廷要亏多少的银子吗?你可知道...” “等等。”沈傲再度开口打断了正喋喋不休的姜代,正说的起劲的右侍郎又是感觉到一阵的心闷,正想斥责着什么的时候,乾文帝的声音再一次由殿中传来,“姜爱卿,朕刚才不是说了吗?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可妄自定罪,你是没有听清楚吗?” “啊!臣不敢,臣实在是一时气愤,臣知错。”面对着皇帝的质问,其中还夹带着那么一丝的怒火,姜代马上低下了头。 “哼!”换来的是乾文帝的一声冷哼,但随即那严厉的声音不见,换来的是和颜悦色之意的问着沈傲,“忠国公,你可有什么要说的,现在都可以说来给大家听听。” 已经感觉到不对劲的芮不通、丘旭两人,这一刻头放的更低了。此时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来,乾文帝偏向沈傲呢?这样的态度下,他们突然为自己担心起来。 在没有搞清楚皇帝的态度之前,冒然便陪着姜代一起来弹劾沈傲,这或许就是一步臭棋。 姜代亦有着同样的感受,低头的脸色不由变是为之一变。 “谢皇上。”沈傲抱拳一揖,似是并没有感受到这种偏向一般,面色上依然是十分的平静,但语气却已然在开始步步升调般的道:“姜侍郎,你说你得出的结果与某的不同,但如何能证明你算的就是对的?” “你即然知道平常金部核算田亩的时间都是十日,为何只给某五日时间?” “你口口声声说如果算错了帐,朝廷会亏多少的银子。但你可曾想过,如果是你算错了呢?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还说某只用了两天时间,但你却只用了一天时间而已,怎么就能证明你又是对的?” “姜侍郎,多说无益,某也不想在这里指责着什么,所谓道理不辩不明,下官便和你打一直赌,我们可以找人重新的在核算一下,看看我们谁对谁错如何?当然,若是下官错了,便会马上辞去金部主事之职,但若是姜侍郎错了,不知待又如何?” 如果说刚才姜代之言是步步紧逼,现在沈傲之言又何偿不是急风骤雨,且他连官职都给赌上了,可见他的反击更为凌厉。 随着沈傲一句句话问出,姜代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他之前只是以为沈傲只有两天时间核算结果,又只有三人同算,根本是不可能完成核算任务,应该是敷衍给出的结果。却是从来没有想到如果自己错了会如何? 现在被沈傲这一反问,心中不由一记格愣,是呀!如果是自己算错了呢? 沈傲用了两天时间得出了的结果是无法让人信服,但他又何尝不是十分的着急,甚至仔细算来的话,他只是用了一下午加一夜的时间而已,虽然说派出的核算人员更多,可是人多就一定会对吗? 并非是自己亲算的结果,要说姜代有十足的底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一来,事情又涉及到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这一刻他竟然不敢应对,沉默般的闭上了嘴巴。 连姜代都闭上了嘴巴,更不要说芮不通与丘旭。明显沈傲是这要反击,甚至还压上了仕途,这般的大事他们可不好参与,胜之不美,败之难看。 大殿上座着的乾文帝,听闻了沈傲的反击之语后,神情不由就是一震。 他一直在想着沈傲要怎么面对着姜代的质问、如何将事情圆过去、如何减少沈傲的罪责。却从来没有想过姜代给出的结果是不是真的正确。现在经这一提醒,他也恍然大悟一般,是呀,如果事实证明沈傲是对的,姜代反而是错的呢? 要说这种结果并非是没有。虽然说三人两天时间完成了平时几十名金部官员需要十天时间才可以完成的任务值得怀疑的话,但想到事情是沈傲所为,那就又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了。 就像是沈傲弄出的那些新鲜玩艺,弄出的碘盐、沈氏宣纸,包括后面那精美绝伦的玻璃制品,哪一项又不是奇迹,哪一项又在人们的心理预期之内? 这原本就是一个喜欢,也擅于创造奇迹的人。任何的事情放在其它人身上或许值得怀疑,放在沈傲的身上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不是吗? 知道还会有一种结果,沈傲并没有算错,可能是姜代做错了。乾文帝的脸色上就阴沉了许多,别人质疑沈傲也就罢了,他这个即得利益者,还是人家的亲生父亲竟然也要质疑,这就是不可原谅。那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乾文帝看向站在那里默然不语的姜代时,眼中多了几道怒意,“姜代,你有如何说法,可敢与忠国公打赌吗?” 好嘛,连爱卿都不叫了,直称其名,这便已然可以看出这一刻乾文帝的态度。 被皇帝直呼其名的姜代顿时傻了眼,混迹官·场数十年,一种口气,一种称呼代表的是什么他如何会看不清楚。知道这是皇帝对自己不满,哪里还敢打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呼,“陛下,或许是臣错了。” 一句错了,还是或许错了,姜代便想将事情给掩盖过去。一旁的沈傲嘴角轻微一翘,眼中露出一道不屑之意。即然你死不悔改,那便在给他加上一条罪名就是。 沈傲并非是睚眦必报之人,但他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 沈傲更不一个烂好了。就像是老郭说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别人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便劝你大度,那种人同样有问题,还是很有问题。 虽然没有人劝沈傲什么,可即然姜代主动找自己的麻烦,先是给了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接着又暗地里探查自己,这样的人,如果不给一个教训,怕是以后还是会麻烦不断。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沈傲开口了,“陛下,臣有一个问题不解,还请姜大人解惑。” “嗯,有什么问题不明白的,直问便是。”乾文帝点着头,一幅我挺你,有什么便说什么就是。 之前沈傲与太子争斗,乾文帝迫于压力站在了太子那一边,可是随着傲雪的出现,彻底打灭他想要压制沈傲的心思,甚至于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连天雷的事情都没有过问一次,担心的就是把沈傲逼急了,再度引来傲雪的出现,怕真到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问题他也无法知晓。 换句话说,如果事情在来一次,即便是沈傲与前太子在有纠纷,他也不会偏向太子压制沈傲。连太子与沈傲对上都占不到任何的便宜,更不要说区区一个户部侍郎,当真不放在乾文实的眼中。此时他都已经在考虑着要怎么收拾姜代,以为沈傲出上这口气了。 沈傲并不知道皇帝的想法,但得到了乾文帝的认可之后,他便一转身,对向着姜代,身子一揖,做出一幅请教的模样来。“姜大人,下官想问,大梁城附近有多少田亩之数算不算是大乾的机密?” 从沈傲说有事情要向自己请教的时候,姜代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他并没有马上服软,在他看来,沈傲就是一个少年,一个少年得志之人而已,纵然开资聪颖那又如何?他可是户部的右侍郎,是户部的三把手,便是在整个大乾而言,也算是重臣之一。 这般的身份,这般的资历,让他不能随意的向一个后辈低头,不然的话他的面子放于何处? 自持身份下,姜代决定接受沈傲的请教,他倒要看看对方能问出什么问题来。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心态上已经是非常的小心,但当面对沈傲的问题时,还是止不住全身一颤,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姜代全身一颤,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沈傲的声音再度响起,“姜大人,下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田亩数目事关赋税、粮食产量,甚至仔细推敲的话,有心人就可以算出大乾存有多少粮食,可供多少人口和军队所用,所以这事一直被奉为机密,除了户部的几位重臣以及金部经手的官员之外,哪怕同为户部官员,其它人也无仅知晓最终的统计结果是吧?甚至律法还规定,但凡有人想要打听田亩之数,便可以视为窥视大乾机密,是要被治重罪的,对吗?” 第两百二十四章 座稳主事之位 “这个...是有这样的规定。”姜代的脸上已然流出了层层的冷汗,这一刻他的心中当真是害怕了。 早已经熟读过大乾律法的沈傲,见到姜代开口承认,他便呵呵一声冷笑道:“即是如此,田亩之数是大乾机密,不可轻易外泄,便是别人打听都不行。可这一次姜大人为了统计田亩之数,动用了户部其它的官员,多人参与,以至机密有失,请问这是不是有罪呢?” “啊!本官不是有意的,本官是质疑你统计的数目不符,不得已才动用了其它部门的官员,非是有意要泄漏机密,非是有意呀。”冷汗直流的姜代这一刻失声尖叫着。 官员犯错不可怕,可怕是所犯之错没有了更改的机会,若是如此,便是要入万劫不得之境,在没有东山在起的机会了。如今姜代所犯之错,便正是属于这一种,一旦真有人追究他泄漏大乾机密,并以此定罪的话,怕是他将在没有翻身的机会。 深知事情的重大,苦嚎着的姜代在说完这些之后,便即一转身看向一旁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芮不通和丘旭说道:“芮尚书,丘大人,你们要替下官说句话呀,下官当真是无心之举,非是有意的。这件事情你们也是知情的。” 本着法不责众的心理,姜代要把芮不通两人拉下马来,有了他们在前面挡着,想必乾文帝便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户部可是很重要的部门,便是官员有所调动的话,也不会把三位重臣齐齐换掉,那可是会出乱子的。 姜代的想法不错,但芮不通也好,丘旭也罢,岂会轻易的中他的圈套。眼见他说自己是知情者,一直没有说话的丘旭终于开口了,“姜大人,你可不要乱说话,核查田亩之事,本官也是一早才知道的,便是你调用户部其它部门的人,本官也是刚刚知晓而已。” 丘旭又岂随意的中姜代的言语圈套。虽说以他在户部的影响力,姜代想调动其它部门的人给予协助,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但他毕竟没有直接的参与,更没有下过调人配合的命令。这样事情即是都没有做过,那就更不可能主动承认什么和承担责任。 丘旭将事情推的一四二六五,干干净净,做为尚书的芮不通也是一声叹息说道:“丘侍郎所说的不错,本官也是今天早才知道这件事情,至于之前姜侍郎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本官是真的不知晓。” 两位上官皆是表了态,可惜的是没有一人向着姜代说话。瞬间,他就傻了眼,站在那里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是苍白的,他突然有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担心,那便是他已经成为了被抛弃的人。 或许不管是芮不通,还是丘旭,他们都不是很喜欢沈傲,毕竟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就成为了户部最重要部门金部的主事。想当年他们十六岁的时候又在哪里,可是连官身都没有呢。即如此,他们当然想要给沈傲一个教训,至少让他明白,你在有才学,户部就是户部,远不是你说了算,来到这里要守规矩,要知进退。 两人不喜欢是真,但要说为了对付沈傲亲自上阵,倒还真没有那个必要。毕竟大家之前无仇无怨的,在说了,金部主事的位置虽然重要,并威胁不到他们屁股下的位置不是? 如果说姜代出手,把沈傲收拾了,他们自然乐见其成。甚至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顺手推舟出把子力。但眼看着姜代落入到了下风,此时他们又怎么可能站出来替姜代说话呢?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说的正是他们此时的心理。 两人当着皇帝的面否决了,这让姜代想要拉人替自己分担责任的想法落了空,也使得他成为了一个孤独之人,一个要被抛弃之人。 高座的乾文帝已然听明白了沈傲的意思,更看出了芮不通和丘旭两人之意,那便是陛下想要收拾姜代,我们并没有意见,只要不稍上我们就可以了。 即是大家的态度都如此的明确,乾文帝哪里还有不收拾姜代的道理。就算是为了接下来让沈傲主持大乾钱庄大局,也要帮其除清障碍,姜代这个总是找沈傲麻烦的,便是留不得了。 “姜代,你可知罪吗?”心中有了决定,乾文帝开口时,声音中尽是坚定之意。 “臣...臣知罪,但臣...”被这一问,姜代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随即还想解释,想说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是不信任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够主持金部大局,才出手试探。 只是这个时候,乾文帝又哪里会听他的解释。挨打就要立正,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他需要沈傲的能力来主持大乾钱庄的大局,现在就必须要给一个说法,更不肖说连芮不通和丘旭都已经默认要放弃姜代,他怎么还会给其机会。“来人呀,将姜代拿下送往刑部大牢,芮爱卿,此次事件交由你们户部来收尾,但凡涉及到泄密的其它官员亦要严惩不贷,规矩就是规矩,我们要告诉其它人,谁也不可以轻易的破坏之,明白吗?” “臣明白,皇上圣明。”芮不通如何不知道这是皇帝要为沈傲背书。要说怪就怪姜代看不清忠国公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贸然动手,不得圣心,不出事才怪。好在皇上并没有要动其它人的意思,他的官帽倒是保住了,但正因为这样,才需要严惩姜代,只有将皇帝的怒火全撒到这位姜大人的身上,帝王的怒火才会散去,不会波及到自己。 金甲卫很快进入大殿,将如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的姜代给拖了出去,看得出来,此人这一生算是完了。 本来是弹劾沈傲的,奈何连谁对谁错都没有印证出一个结果,姜代即被拿下,乾文帝的袒护之心有如司马昭之心一般,路人皆知。 “陛下,臣有一个请求,在给臣十天的时间,臣按照正确的规定组织金部人手重新的核算田亩之数,以此来验证谁的结果是对的,芮尚书和邱侍郎可以全程监督,倘若是臣错了,臣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到时也请陛下重轻发落姜大人。”沈傲突然站了出来,说出了一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话来。 姜代已然被拿下入了大狱,泄露大乾机密,这一条罪状,怕是一生都难有翻身的可能,暂时间也不会有人替他去说话。可谁也想不到,沈傲竟然站了出来,说出了这样一大家意料之外的一席话。 这是在替姜代求情呢?还是说沈傲自信无比,坚信自己算出来的核算结果不会有误?彻底的把姜代打下尘埃呢? 殿中众人中得在刹那间的沉思之后便得出了结果,一定是后者。沈傲才不会去替找他麻烦的姜代说话,这样做,无非就是将姜代彻底的踩在脚下,让他无法翻身,同时还可以证明他的正确,当真是一举两得之事。 感叹着沈傲反应的迅速,这哪里是一个十六岁少年应有的心计,面对对手展现出来的冷静,凌厉的反击,周密的布署,甚至是狠厉的手段无不是让大家印像深刻。此时,芮不通与丘旭不由自主的互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两人达成了共识,以后不要轻易的去招惹这位国公爷,不仅如此,还应该多多支持他的工作,有些人当朋友可以让人笑醒,但若是当敌人嘛,那可能就会睡不好觉了。 乾文帝又如何看不出沈傲的心思,这是即要把姜代狠狠踩下,又要证明其清白和正确性,即然他都有如此的自信,自己岂有不支持的道理。“好,朕准了!” 姜代诬告沈傲之事就此告一段落,这一次的殿前对质,也座实了沈傲金部主事之位。至少在金部之内,是不会有人对这个决定抱有任何的怀疑。 怎么的,姜代被关入大牢还不够,难道还有人想去尝尝吗? 借着这个余波,乾文帝再一次提出了拿出一亿两白银放入到大乾钱庄,以示支持之意,不管是芮不通还是丘旭自然不会阻拦,他们可是刚刚犯了领导之错,没有被追责就是万幸。 所以不仅不会反对,反而是大力的支持。 皆大欢喜的场面下,大乾钱庄有了银子,加速了应有的进程,钱庄的建立也进入到倒计时之中,完成了皇帝与沈傲的共同目标。 退出养心殿,沈傲自然开始筹备大乾钱庄之事,芮不通也没有闲下来,他没有忘记去调查泄密事件,说到底,就是主查杨荀,这位一心还惦记着金部主事位置的人,也是要被一并拿下,这不是给皇帝一个交待,而是要给忠国公,金部主事一个交待。 此事之后,沈傲座实了在金部主事之位,他的工作也得到了户部尚书和左侍郎的有限支持。大乾钱庄开业再即,一切准备工作进行的也是十分的顺利。 第两百二十五章 白雪公主的故事 随着芮不通回到了户部不久,金部副主事杨荀被抓,代表着在户部中反对沈傲势力的彻底瓦解。 沈傲不过才来到户部数天时间而已,先后有一位右侍郎,一位副主事,以及一名看守金库的百户长被抓,倒了霉。此事传出,又一次座实了沈傲沈疯子的名号。 在外人看来,这个少年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的面目和善,这根本就是一条毒蛇,谁惹到他,谁就要做好被咬上一口,中毒身亡的准备。 外界的看法,沈傲并不怎么放在眼中,他反倒还乐于见到这个局面。这样他就会有一个相对宽松和安全的环境,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回到了金部之后,沈傲叫来了学生宁风,让他主持金部的其它官员,再一次核算田亩之数,并要在十天后给出结果后,便出了户部,去查验大乾钱庄的装修事宜。 还是那辆牛车,缓缓而行着。只是拉车的已不是之前的那头黄头,原本就已经年老体衰的它在两月之前便已经寿终正寝,现在的黄牛相比之下更为健壮,也更为年轻一些。 牛就是牛,速度是快不了了,座在牛车之中,沈傲正沉思般的想着心事。 之所以如此大力的推行大乾钱庄,看似是沈傲在求取成绩,为了得到皇帝的赞赏,从而得到更多的权势,至少外界是这般认为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做大部分是为了自己。 国昌隆和仙味居,在沈傲的主持之下,说是日进斗金并不为过。尤其是一两天才拿出来拍卖一次的玻璃制品,更是为沈傲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钱财。 手中的现银越来越多,如何安放已经成为了沈傲不得不去考虑的问题。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沈傲是知晓的,想想历史中的那些富可敌国之人,不管是同姓的沈万三,还是巨贪和绅,哪一个又有什么好下场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么多的现银怎么可能不引来其它人的窥伺。自己只有十六岁,美好的人生刚刚开始,以后他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引来的注意也会越来越大,如此之下,怎么让沈傲能睡得稳觉,吃得好饭? 怎么把这些财产进行转移,达到不引人注意,而继续的发财,就成为了沈傲要去解决的问题。大乾钱庄便是最好的一种隐藏财富的方式,当大批的现银换成了银票,便不会在那么引人注意,这才是沈傲一定要弄大乾钱庄的主要目的。 有了乾文帝支持的这一亿两白银,沈傲之银正好伏于其中,更可以达到不显山不露水之目的,只要大乾银庄站住了脚,哪怕是真有一天,沈傲出了事情,被迫要离开的时候,也只需要拿上银票便可离开,远胜于一辆辆装满金银的牛车离开大梁城要方便上许多。 这是沈傲在为自己寻退路,虽然说乾文帝对沈傲不错,甚至是很好。但谁又能保证他可以长命百岁,万一哪里眼睛一闭驾崩了,换了新的帝王,谁又能知道对自己的态度如何? 更不要说,钱庄的建立原要就是一种社会的进步体现。来到这个世界,总是要给它带来一些改变不是吗? 狡兔三窟。 造就了沈傲全力推行大乾钱庄之事。想到终于解决了银子太多的麻烦,不在为其烦心忧虑,座在牛车中的沈傲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悦耳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引得沈傲全身一震,此时才想到,牛车中并不只有自己一人,还有一位贴身的保镖雪菲呢。 “呃!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故事。”沈傲转移着话题,以隐藏自己得意的心情。 “什么故事,可以说出来听听嘛?”雪菲好奇的问着,美眸中尽是期盼之意。 跟在沈傲身边也有一阵子了,对于这个注定会成为自己男人的少年,雪菲从没有抵触心理,这是傲雪的决定,她除了服从还是服从。即是不能拒绝,她便开始尝试着接受,而这一段的观察下来,她还是很满意的。 年少、英俊、有才、最重要的是并不倨傲,平时对那些下人般都可以和颜悦色,给予尽可能的尊重之权,这就让沈傲在雪菲的眼中近乎成为了一个完人。 当然,沈傲也不是没有缺点,比如说功夫太弱,只有暗劲巅峰的实力,放在雪菲的眼中,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但这并不能掩盖沈傲其它方面的才能。尤其是与白秋彤的聊天中,得知她很喜欢看的一些,甚至是可以打动人心的曲目竟然都是沈傲弄出来的,雪菲就更加的好奇了,她还真想知道有什么事情是这个只有十六岁少年不会的。 如今听到沈傲说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便即来了兴趣,一幅刨根问底的模样。 雪菲不是一个话多之人,至少给其它人的感受是如此。甚至于平时,雪菲都不会轻易的和别人说话,也就是见到白秋彤,且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才会露出少女的本性,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吧。但沈傲却知晓,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姑娘,其实是有着和其它人一样的好奇心理,只是她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就像是现在,雪菲的好奇之心便展露了出来,一幅想要听有趣故事的模样。想到距离最近的大乾钱庄还有一段距离,又看着那期盼的眼神,沈傲实在不忍拒绝,“嗯,那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很久以前,白雪公主的后母嫉妒她的美貌,派武士把她押送到森林准备谋害......” 沈傲讲的正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这个后世拿来“哄骗”孩子的童话。放在后世,如果哪个男孩敢把这些讲给十七岁的姑娘听,那一定会受到鄙视。可是现在,听到雪菲的耳中,却是让她睁大着眼睛,那般的专注,似乎生怕一不小心,会遗漏任何的细节一般。 ...... 庆王府。 前太子谋反赐死,太子之位空悬了出来。 一直被压制的襄王当即跳出,这一阵子可是没少笼络朝臣,势力越发的壮大着,隐隐有着要成太子之势。 朝局的变化,让重新成为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的范师通头疼不已。当他细算了一下投靠襄王的官员数量,更是冷汗直流,下了衙之后他便来到了庆王府,要找庆王商量一个对策。 庆王的情况一样好不到哪里去。跛了一只脚的他很早已经就被宣布了政治上的死刑,虽然身为皇长子,却无缘成为太子,反倒是便宜了前太子,他的二皇弟。 好在苍天有眼,前太子信了晋王之言,竟然起兵谋反,最终被诛,曾让庆王高兴不已,认为属于自己的时代应该是来临了,毕竟他身后的没有任何的藩王支持,也就代表着他不会谋反,父皇有了前车之鉴后,说不准就会属于由自己去座那太子之位。 只是距离前太子被诛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新太子之位父皇确从不提及,庆王又重新的变得忧虑了起来,似乎回到了之前那般,他又看不到了人生的希望。 范师通来到了庆王府,看到的正是庆王在厅中独饮的一幕。桌面上已经摆放了两个空瓶,可见这酒是喝了好一会了。 “殿下。”范师通走进正厅,微微弯身行了一礼。 “老师来了,请座吧。”庆王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范师通,手便将酒盅重新握住,一杯清酒一仰而尽。 范师通上前两步,一把夺过了酒杯,脸上闪过一道怒意,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喝醉了就可以解决问题吗?现在襄王这不是太子,殿下还是有希望的,难道你想让陛下看到你这幅样子,从而彻底的失去了信心,去便宜了襄王不成?” “便宜襄王?呵呵,老师,难道您认为本王还有希望吗?如果父皇想要立太子,便早应该有决断,而不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风声,这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陛下还在犹豫,在殿下和襄王之间犹豫。”范师通主动抢话般的说着。 “嗯?”庆王因为这句话,那右手悬于空中,酒盅没有再一次完成那一仰而尽的动作。 “难道不是吗?如果陛下想要立襄王的话,早就可以立了,为何现在还没有动静?不就是因为殿下的原因吗?殿下虽身有疾患,但陛下又何时的放弃殿下了吗?准您朝朝不拉,这难道不是一种表态,不能代表陛下的犹豫之心吗?殿下呀,连陛下都没有放弃您,您更不可以主动的放弃自己呀。” “放弃?父皇没有放弃本王吗?”似是被说动了一般,庆王此时的眼睛较之刚才明亮了许多。 “是的,陛下从来没有放弃过殿下。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谁又知道这不是陛下在考量着殿下呢?”范师通极尽鼓励之言的说着。 第两百二十六章 百里贵的谋划 庆王就是他的人生希望,做为庆王从小的老师,教授他的那一刻起,两人的命运便被绑到了一起,早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凡有一点的希望,范师通就会用尽百分之百的力量去争取。 如此努力之下,范师通又怎么会看着襄王就此堕落下去,彻底毁掉自己的人生希望? 一番鼓励之言落下,庆王终于放掉了手中的酒盅,“老师,既是如此,我们要怎么做?联系更多的朝臣,以壮吾势吗?” “不!”范师通摇了摇头,“我们应该另辟捷径。” “另辟捷径?”庆王一脸不懂般的摇了摇头。 范师通当然不会对庆王说,如今朝堂之上很多臣子都选择了投靠襄王,剩下的一些都是观望者,是不会被轻易拉拢。如果想从朝臣上打主意,已然不会是襄王的对手。即然这条路根本就走通,只能另寻它路。 “对,我们不能从朝臣上想办法入手,而是应该考虑和其它人联手。” “联手?”庆王这一会完全的被范师通给说懵了。 “就是联手。我们要找寻一些有实力,但又没有野心之人,比如说忠国公。”范师通点着头说着,这也是他刚刚得到皇帝批了一亿两白银 建大乾钱庄中找寻到的灵感。 “忠国公沈傲?他?他曾经和我们有过嫌隙的。”庆王如何会不知道沈傲其人呢。不仅知道,还是印像深刻,当初西蛮使团来大梁城的时候,就是沈傲破坏其好事,甚至害范师通因此丢了左仆射之位,也有此人的功劳。他恨不得生吞了对方,怎么现在就要合作了? 看着庆王一脸不解的模样,范师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越是别人想不到,你去做了越可以起到格外的作用。 “没错,就是忠国公,他现在不仅有公爵在身,还是户部的金部主事,掌管着大乾的金库。哦,怕是殿下还不知道吧,就是不久前,金部右侍郎姜代暗恨沈傲来到户部,影响了他对金部的掌控,便找了一些事情弹劾他,结果沈傲非旦未伤分毫,反而他自己因为涉嫌泄露大乾机密,坏了规矩反被下了大狱...” 范师通可是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朝堂上的发生的事情,他是有权力知晓的。这便把了解到的情况向庆王做了一个陈述。讲完之后便道:“殿下,如今看来,大乾钱庄的建立已经是势不可挡,沈傲的地位只会更加的稳固。而此人又曾与襄王有隙,这样的人如果可以为殿下所用,自然是一大帮手,且沈傲的叔父忠成侯对其关爱有佳,取得了沈傲的支持便等于得到一部分将门的支持,这对于加强殿下的实力有着不可估量的好作用呀。” 一番的解释下来。庆王算是听懂了,想到联合了沈傲,就等于有了钱,也有了一部分的军权,他也变得意动了起来。可是一想到之前发生在双方间的龌蹉之事,他便有些担心的问着,“老师,沈傲与襄王有怨是不假,但我们的关系也未见得多好,他能够为我们所用吗?” “当然可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切只看利益两字而已。想一想,他不过就是一个公爵,现在即得罪了我们,又得罪了襄王,日子又岂是好过的,只要我们可以散发出足够的善意来,他岂会不知趣,定然会为殿下所用。老夫已经想好,为了缓解与沈傲间的关系,我们范家会尽全力支持他,甚至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可以接受。但殿下也需要表达出姿态来,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和态度才行。”范师通是打算下一些本钱了,只要可以换来沈傲的支持,在他看来便都是值得的。 被范师通说动的庆王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得失之后,发现联合沈傲对付襄王的确是一步妙棋。想以前没有自己的支持,沈傲都可以弄得襄王灰头土脸,那在加上自己的支持,想必襄王会加更的头疼吧。 而但凡是可以让襄王头疼之事庆王都愿意去做。这便点了点头道:“好,本王就听老师的,一切按着老师的安排来。” “哈哈,孺子可教!殿下放心,事情交与老夫,定不会让殿下失望。”范师通哈哈大笑的说着,显得一幅心满意足的模样。 ...... 月合宫。 当朝五皇子唐俊之生母,百里贵妃的寝宫。 此时正热闹非凡,百里贵妃的父亲,当朝右仆射百里贵来了,前来看望自己的女儿。 大乾王朝之后宫,相对其它朝代,还算是开明。并没有什么铁律规定,不允许宫内探亲。就像是沈傲常去聚荷宫,无人提出疑义一般,做为百里贵妃的父亲,百里贵一般每月都会来宫中一趟,看望女儿。 今天又到了百里贵每月入宫的日子,百里贵妃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各种吃食,等到中午下衙之后果然就看到百里贵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月合宫。 “见过贵妃娘娘。”尽管是人父,但礼节不可废,当着一众太监和宫女的面,百里贵恭敬般的行了一礼。 “女儿见过父亲。”随即,百里贵妃也尽了孝道伦常之理。大家算是见了面,随后父女两人便笑着向月合宫的主厢房而去。女官舒灵似是无意般站在主厢房之门,阻拦着一切人等的靠近。 厢房之内,在没有了旁人,只有父女两人的时候,百里贵妃在不得在外人面前那般矜持的模样,而是脸上略带焦急的轻声问着,“父亲,外面的形势如何了?为何夏悠然倒台之后,父亲没有借故在上一步?” 后宫的女人是让人羡慕的。伺候驾前,尽显风光无限。 后宫的女人又是悲催的,为了能够更好的活下去,不得不动用心机,机关算尽,争权夺利,只为可以让享受富贵的时间更为绵长一些。 这里就像是角斗场,即然入了场,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最终还要看谁的本事更厉害,谁更技高一筹而已。 百里贵妃做为五皇子的生母,想要置身于事外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像毒蛇一般的蛰伏下来,只等机会合适的时候,便一飞冲天,化为飞龙翱翔于九天之上。 想做到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他的儿子成为太子,成为了未来的帝王。除此别无它路。 不管百里贵妃愿不愿意,她已经没有了选择。 百里贵同样也是如此。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家族可以沿绵下去,他同样没得选择。除非他想让家族就此没落。可享受过好日子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回去过贫苦的生活。 同样没有选择的百里贵,与女儿的命运早就拴在了一起。他们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五皇子唐俊上位,成为太子直至成为帝王,带着百里家继续的享有荣光。 两人座在一起商量的自然只有这件事情。当百里贵妃问及到为何百里贵没有争左仆射之位的时候,百里贵不仅没有生气,相反脸上还带着平淡般的笑意,“那个位置暂时还是不要争的好,争早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百官之首! 即然带上了一个首字,足以说明它的重要性,便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那样的日子不仅仅是风光,还有忐忑与不安。 五皇子唐俊只有十五岁,年纪还小,便是争皇位也不及于一时。尤其乾文帝的身体状况很好的情况下,百里贵并不适合现在就去抢那个位置。于他而言,一动不如一静。 当然,这个所谓的静不是指什么都不做,而是慢慢的积蓄着力量,拉拢一切可能拉拢的人的同时,也打击一切以后可能的对手。 百里贵是一个给人感觉不善言谈的和善老人。平日里见谁都是一幅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谁要被他表现出来的假像所迷惑,将注定他会死的很惨。 百里贵给人的感觉就似是可有可无一般,空座着右仆射的位置,却是很少管事。很多人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他也多是点头赞成,少有搏人面子的时候,慢慢的大家也就开始轻视他。却不知道,这正是百里贵所想要的。 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百里贵便是了。而一旦他感觉到时机成熟,露出獠牙的时候,怕就会有人因为轻视而被撕下一块肥肉,甚至被一口咬死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时机还不到吗?现在已经没有了太子,俊儿不能去争一争吗?唐信当太子的时候也才仅仅十五岁,和俊儿一般大呢。”百里贵身为妇人,又常年在深宫之中,考虑事情自然无法像是父亲那般的全面,所以才提出了疑问。 “不一样。”百里贵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个时候所有的皇子都没有长大,又正逢庆王受伤之时,陛下为了稳定朝局,这才提前封了太子。” 百里贵常年深居高位,对于大乾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做到了了然于胸,他不会拿自己的外孙和唐信比,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便不是在帮唐俊,而是在害他。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大乾八票 低调的百里贵他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把自己的外孙推出去就可能会成为太子的机会,而不是过早的暴露出自己的实力,让唐俊成为众矢之的,若是那样的话,倒还不如安稳的做一个王爷好,虽然没有谁敢保证王爷就可以平安一生,可明知道争不上,还要去争一争,那才是愚蠢的表现。 那可能会连平安王爷都做不成,会早早的成为牺牲品死去。 “还要继续的等下去吗?襄王会不会成为太子,还有那个庆王,虽然身体有疾,但也并不是没有机会,什么事情都有例外的不是吗?”百里贵妃并没有被说服,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被问及这些事情,百里贵的脸上再度露出了自信般的笑容,“贵妃娘娘不要担心,襄王不会有机会,他不过就是皇帝拿出来给前太子的磨刀石,那根本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如果他真的当了太子,那以后的大乾江山很可能不会姓唐而要姓袁了(齐王袁泰楼)。至于庆王,如果可以成为太子早就成为太子,连唐信都排不上号,他更没有可能。” 眼见百里贵说的是如此自信,百里贵妃自然是心情高兴,“父亲,这么说来的话,岂不是我们家的俊儿最有希望了?” “是,俊儿是很有希望的,但也有威胁到他的人,比如说六皇子唐佳、七皇子唐健,他们都成长了起来,他们中应该就有陛下中意的太子人选。”百里贵语气平静的说着。 “他们也想要和俊儿争吗?七皇子背后有蜀王,倒是有些实力,但六皇子凭什么,他的母家不过就是很普通的赵氏而已,论财富远不及我们百里家,外面又没有藩王助阵,他凭什么。”听到还有可以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太子人选,百里贵妃着急了,语气中带着怒然之意。 “不!”百里贵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女儿的想法,反而说着,“赵家的实力是平庸了一些,可这一年多来实力进展的很快,尤其是得到了忠国公的帮助,很多国昌隆之物品的外城买卖事情都交到了赵家的手中,如此下去,赵家的强大将是板上钉钉之事,无人可阻。在加上东瀛使团朝贡的九连环就是他解出来的,受到了陛下的看重。怕已经是简在帝心,这样的人一样很有机会,不能小视。” “哼!都是那个忠国公搞出来的事情,真是气死本宫了。”百里贵妃并没有否认父亲的话,正因为此,这才生气的说着,显然因为这件事情是把沈傲给恨上了。 对于女儿的脾性,百里贵自然是了解的,生怕女儿在将喜厌都表现在脸上,会被人看出来而影响大计,他不得不出声提醒着,“沈傲的事情贵妃娘娘就不要管了,为父知道要怎么做,你现在还是要多争取得到皇帝的宠爱,教导好俊儿,其它的自然有为父去办。” 襄王还在扩张着实力,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百里贵要的是一击而胜,襄王不死也要彻底的退出竞争太子之位的机会,而不只是给对方一个教训,这便需要充足的准备。这个过程甚至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做准备。好在的是他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有耐心,就像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右仆射,几次有机会竞争左仆射之职,他都没有多余的举动一样。 不管是范师通还是百里贵都在为自己的计划而布局,沈傲何偿不是如此?用了一天的时间,走了五家大乾钱庄的分铺,主要还是大梁城的道路实在是太差了,差到四处都是坑洼,牛车想快都快不了。 再检查了装修之后的成果后,他还是很满意的,用一句话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需要把金库里一亿两运到总铺,在选一个所谓的黄道吉日便可以开业。 日子的选择,沈傲决定交给乾文帝,毕竟投入了一亿两白银不是。 奏折又一次的递了上去,同时上面还写有其它一些人对大乾钱庄的支持详情。比如说苏荀苏家存钱三千万两,赵家存钱五百万两,以及自己存钱两千万两等等。 沈傲一次性的拿出了两千万两白银,看似已经不少,这却根本不是他的实际财力,国昌隆中赚的钱是可以看的到,便是乾文帝都可以根据自己得到的银子来算出沈傲能得多少。一年多来,也就是两千万两左右。但真正让沈傲赚钱的是仙味居、西山还有玻璃制品。 仙味居自不用说,每天高朋满圆,座无需席便足已经说明了一切,每天实际收益都已经达到了万两以上,这还是去除了所有的成本和开支之后得出的数字。要知道,大梁城所有的酒店之中,沈傲给予伙计们的薪金都是最高的,尤其表演节目的清倌们,演上一场便可得银二两甚至更多,这根本是其它姐妹无法与之相比。 即便是这样,仙味居一月下来也至少可以为沈傲带来三十万两以上的纯利润。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眼馋,对外并没有说那么多而已。如此算下来,一年多仙味居为沈傲也带来足足有近五百万两的好处。 西山之煤,做成了蜂窝煤之后效果远在普通的煤炭之上。一到入冬时节,便是一车车向大梁城内拉去,成交量之大可让人匝舌,一个冬天下来,便带给沈傲足足一千万两的好处,且这是可以长期经营之物,说是金山并不为过。 在一个就是玻璃制品,那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东西,还是为了不让他的眼红,对外说制作起来非常的麻烦而已。 这样做也有好处,达到了饥饿营销的效果,以至于每出来一件拍卖的时候,价格都在几万两以上,高的更是可以达到十几和几十万两,这才是让沈傲赚的盆满钵满的营生,从出现到现在大半年的时间,就为沈傲带来了一千五百万两以上的利润,就算是分给皇帝和长公主应得的好处之外,沈傲自得足有一千万两之多。当然,这是沈傲虎报了制作成本的原因。 换一句话说,除了这两千万两以外,沈傲手中至少还有两千五百万两在手,他现在是不准备拿出来的,怕就是这两千万两拿出,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妒忌恨呢。 等到大乾钱庄成立之后,这些钱会一点点的进入到钱庄之中,那个时候沈傲做为实际的管理者,操作这点事情自然不会费什么力气。 奏折递了上去,乾文帝很是重视,商定好下月初六,即汉昌十六年十二月初六开业。介时,他会亲自出宫,前往距离皇宫最近的,处于太和街大乾钱庄总部参与开业典礼。 皇帝要亲自参加,证明着对钱庄的重视,也是为了给大乾钱庄站台。毕竟是历史上第一个钱庄,需要大家真金白银的存进来,皇帝亲自下场也并不为过。 沈傲得知了消息之后自然高兴,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作坊内的活字印刷身上。 如果有人问钱庄中什么最重要的话,怕是除了信誉便是银票了。 信誉需要靠良好的口碑来维持,这是不能参丁点的水份,而一旦钱庄没了信誉,便距离关门不远了。但如果银票被旁人伪造了的话,那便是你有再好的信誉也无法支撑下去,最终存了多少银子就会被人套出多少,到最后除了一身的债务之外,将在无它物。 银票即是如此的重要,沈傲自然也是重视无比。首先在纸质上,选用的是“楮皮”。并规定楮皮川纸专门用于印钞,不准民间采购。 只是这一点是不远远不够的,大乾多藩王,所谓的不许采购只是针对一般的商人,那些手握兵权的藩王是要排除在外,他们就像是一个个小的独立王国一般,高兴了,你乾文帝说些什么他们会听,不高兴的话,只指你狗放屁而已。 如此,除了选手楮皮之外,银票上的复杂图案同样重要。经过沈傲的深思熟虑,银票图案由他亲自出手而画,以立体画的方式绘画出了大乾皇宫,使人接手看之,就似是真的可以看到皇帝伫立在面前一般。 仅仅这些还是不够,沈傲为了安全防伪,已开始用红、蓝、黑等色,套印花纹图案及官方印章。这大约就是双色及多色套印的开始。最后又加上了内密和水印技术。 最终完整的制作出一张写有百两白银的银票,虽然说因为缺少相应的工具,银票算不得多么的完美,但别人若是想模仿也是没有可能。仅是那水印技术便是当时的工匠们所理解不了。连原理都不知晓,如何能做出来呢? 银票安全性能得到了提升,沈傲终于也可以放心下来,将制造沈氏宣纸的几位已经属于忠国公府的大工们叫来,让他们一人负责一项技术,开展大规模的银票制作。期间,沈傲更是叫来了护卫冯逊,让他带人盯着所有的大工们,即便这些人是忠诚可信的,但应该有的防备一样都不能少。这可不是沈傲不信任旁人,而是涉及到大量的银票,也就是大量的金银,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最终银票面额分为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五千两、一万两共计八种,也被外人称为大乾八票。 第两百二十八章 庆王示好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时间一到,便可以开业,那时才是财源滚滚而来的时候。而在时间未到之前,应该有的宣传沈傲早已经安排了出去,一时间大街小巷上都贴满了告示,上面详细的写明了将钱存入大乾钱庄的种种好处。无损耗,有利息,安全保障让人放心等等。然告示上更多写的是借钱的相关介绍。 古时商业并不发达,是受限于很多的因素。 比如说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使得一次经商的往返需要很长的时间,便是长达几个月,半年甚至更久都是经常发生。 信息的滞后:往往哪里有好东西,信息传播较慢,以至于大家知道这件消息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哪里还有什么抓住商机的可能。 可最大的问题还是本钱的压力。像是行商一次,需要如此长的时间,资金上的压力便非是一般人可以承受。以至于能经商者,多是有着丰厚家底之人,寻常百姓即便是有这样的想法,看到了商机,但没有足够的本钱之下,最终也只能放弃经商想法。 大乾钱庄的建立,就是来解决这一部分人的问题。 你有心经商,但是无钱经营怎么办?不要紧,可以来大乾钱庄贷款,可以抵押你的房产和任何一切值钱之物,在不需要为经商的本钱而四处求人而发愁。 问题来了,有的人只有一间破房子,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但他还是有经商的想法,且本人也能力那要怎么办呢?简单,五户联保制。 所谓五户联保,便是找到五家良民百姓,由他们联名来给你担保,一旦如果你还不上钱,这五家人就会负责还钱,或是出卖劳力,又或是出专卖田产,总之只要你有能力,能说动旁人来帮你,大乾钱庄就敢把钱借给你。而如果你连说动旁人相信你的能力都没有,那对不起,大乾钱庄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对于又没有能力,又没有信誉,还家徒四壁之人,那你干脆采消经商而改变人生的主意就好了。 告示上写的是明明白白,如果你还看不懂的话,可以去任何一家大乾钱庄询问,那里都有专人会和你详细的讲解,直到你明白为止。所以当告示一出的时候,大梁城顷刻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那些一直有想法,可苦于没有本钱之人,终于看到了改变人生的希望,其中尤其又以年轻人的想法最多。 人的出身是最不公平的。有的人出生于大富之家,生来便不用为生计发愁,但更多的还是生活于平常的百姓之家,注定需要操劳才能填饱肚子。 可如果说一个人出身好,便就什么都好了,那是不正确的。多少出身贫苦之人,最终靠自己打下了一片偌大的家业甚至是江山呢?像是历史中的朱元璋便是典型的代表人物。 套用星爷的那句话,人没有理想与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以前是没有本钱,空有想法也是无用。可现在即然机会就摆在面前,如果你不去争取,那当真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所以在告示贴出后不久,前来大乾钱庄询问贷款事项的人就多了起来。最开始,还有人在观望,可是当看到钱庄的伙计果真耐心的向每一个询问之人解释,并没有丝毫看不起人的模样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询问的行列之中。随着了解的越多,动心思的人也就变得越多。只是可惜,告示上说,有关贷款之事还需要等大乾钱庄正式营业后的三天才能办理业务,一时间大家也只能翘首以盼,掰着手指头去数着。 更有些年轻人,已经凭自己的努力和平时的为人,找到了一些乡邻,做好了五户联保的准备,只等贷款业务开始之后,便会去钱庄借钱,完成自己改变人生的梦想。 众多人的期盼之中,时间来到了汉昌十六年二十月初六,这一天早上,由皇宫通向太和街的街道上,净水泼街、黄土垫道,五千金甲卫每隔三步站于街道的两侧,摆足了皇帝出宫的架式。 这倒不是说乾文帝是喜欢摆谱之人,实在是有了上一次的皇宫刺杀之后,他不得不变得小心起来。 平时在皇宫中自然不必担心,足足两万金甲卫拱卫着皇城安全,除非杀手可以做到一击必杀,要不然很快就会被四面赶来的金甲卫所包围,最终落上一个被围攻累死的场面。 杀手也是人,即便是宗师级的杀手,力气也有用尽的时候,面对着原本实力就不俗的众多金甲卫,一旦陷入到包围之中,除死无它矣。上一次若非是里应外晋王带重兵攻打皇城,将金甲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加上太子早有准备,后宫原本就不允许金甲卫驻扎,仅有的瑶华宫附近的少数金甲卫又被全数提前调走的话,乾文帝也不至于那般的狼狈了。 而这一次出行,乾文帝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带足了精锐的金甲卫,如此一来,便是宗师杀手来了,在金甲卫早有准备之下,一样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金甲卫上街,百姓们站地街道之外,远远看着皇帝的车辇驶出皇宫,直向太和街的大乾钱庄而来。 古时皇帝即是天,但凡是皇帝出行,沿街百姓以示尊重都是要下跪的。乾文帝所行之路上,便跪着密密麻麻的百姓,借着龙辇的车窗看向着外面,乾文帝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他喜欢权力,何偿又会不喜欢这种万人跪拜的场景? 大乾钱庄总铺之前,沈傲与朝堂重臣们正排队站于几列,恭候着皇帝的到来。 今天的沈傲依然是一身紫官袍在身,合体的官服外加个头已经到了一米七多,使得他更加的威武帅气,远处围观中的一些少女们更是个个脸色通红,只希望时间可以过的慢一点,可以多看一眼让她们心中燥动的小郎君。 一众朝廷的重臣们都来了,皇上都给面子的赶来,想必也没有谁不长眼睛的不来。使得这些赶来的朝臣们拥挤在钱庄总铺的门口,可若是仔细去看的话,还能看出来,来的这些朝臣是们分几队而站的。 人数最多的自然是以襄王为中心的一众臣子。 前太子挂了,跟着太子的二十多名重臣被斩,上百名级别不够的官员吃了瓜捞,被清除出去之后。襄王便是一家独大,势力变得膨胀起来。仅仅是四品以上的大臣,便有近五十人依附在他的身边,比之前太子之时,强大了足足一倍还要多。 以襄王和沈傲的关系,大乾钱庄开业他是不想来的,奈何连父皇都给了面子,亲自参加这个开业典礼,他自然不能托大不来。现在他正是利用一切可以的机会在乾文帝面前露面,一来就是后世所说的增加曝光度,二来便是在提醒着乾文帝,是不是可以封自己为太子,毕竟国不可一日没有储君,那是很容易引起人心游荡之事。 为此,襄王已经决定,近期会联合投靠自己的官员上奏折,说的就是立储君的事情,他们要再给皇帝一点压力。 即是不得不来,襄王脸上还是有着一些的不情愿,自来到总铺之后,更是没有和沈傲说上一句话,他就是要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表达出一种态度来,他看不起沈傲,连带其它的官员你们和这位忠国公接触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些,莫要走错了路,站错了队,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别说,那些一直在关注襄王举动的官员们,在看到他对沈傲的态度之后,一个个还真的变了小心起来,都尽可能距离沈傲远一些,以免殃及池鱼。 襄王这种明显的表态,就是想给沈傲一个下马威,清楚的告诉他如今朝廷之势,告诉他放老实一些,不然真惹到他一定要出手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襄王原本是想给沈傲一个脸色看,更是想让他出丑。试想一下,当沈傲这个钱庄主事人,原本应该在今天备受瞩目之人,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那场景是多么的尴尬吧。 只是襄王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他可以让属于自己一系的官员不去和沈傲说话打招呼,但不属于他一系的人,他却是没法干涉的。就像是现在,庆王和百官之首,左仆射范师通就一左一右的站在沈傲的身旁,三人正说着些什么,不时还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意。 庆王与襄王那是绝对的死对头,除非有一天可以当上了皇帝,彻底的压倒另外一人,不然的话这个仇就化散不了,也解决不了。就像是当初太子与襄王间的关系一样。 即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那当然不会去在乎对手的感受。在加上庆王已经和范师通商量过了,要联合沈傲,让其成为自己的助力之一,像是今天这样的公开场合,他们当然会抓住,也是要向众人表态,如今庆王与沈傲走到了一起,以后谁找一人的麻烦,另一个就不会甘休。 庆王放低了姿态,有意的示好,沈傲当然不会拒绝。 第两百二十九章 钱庄开业 沈傲是一个合格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优秀的商人。 商人眼中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之人,沈傲都不会与其成为死敌。毕竟大家原本就没有什么仇怨,即无杀父仇也无夺妻恨,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开的呢? 自然,让沈傲向其它人低头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做。怎么的,好不容易又重活了一世,还要让其窝囊的活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沈傲是不会主动低头,可别人主动示好,他一定会接着,即便是襄王现在低头的话,他也可以与其谈笑风声的。毕竟不管是庆王还是襄王,与沈傲的仇恨并非是化解不了,不像是前太子,竟然想要杀自己,那就另当别论。 沈傲虽然志不在朝堂,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样是清清楚楚。 别的不说,单就是白秋彤弄来的那些资料,便写有很多朝中之事,足以让他看清到底朝局。知道了这些,又看到庆王主动示好,沈傲又岂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无非就是对抗襄王的时候落了下风,想利用自己来提高实力罢了。 怎么说沈傲现在也是户部的官员,还是其中很重要的金部主事,从三品的官职。更不要说,在他的身后,还有完全支持自己的忠成侯,那可是代表着一部分将门,实力不容不觑。 庆王愿意结交,沈傲当然不会拒绝。但若说因此他就站在了庆王这一边,那也是不可能之事。 沈傲对庆王并没有什么好感,单就说对方跛了一只脚的事情,便是最大的缺陷。乾文帝又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但凡有合适的继承人选,就不会选这位长子的。不然的话,哪里又有唐信可以成为太子的机会? 沈傲也不看好襄王,此人太霸道了一些,根本不知道内敛为何物,遇事只知道以势压人,没有什么脑子。这样的人想必也不是乾文帝所喜欢的,不然的话,唐信下台之后,就应该立襄王为太子,可是迟迟没有动静,便足可以说明一切。 想到乾文帝身体很好,年纪也不大,完全可以等上几年,等其它几位皇子也长大了之后在重立太子之位,沈傲便有一种感觉,不管庆王还是襄王都没有继承大位的可能。 虽然分析出了这些,沈傲却没有小视庆王与襄王的意思。那些皇子不是还没有长大吗?在这段时间里,还是要看这两王争抢的,他可不想陷入到无妄之灾中,成为注定是牺牲品的牺牲品,那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事情。 如此,能与两王保持着一定友好的关系当然是他希望看到的。哪怕这种友好只是表面上的,也是可以的。 有着这种心理,对于庆王的主动示好,沈傲当然就不会拒绝。但他还是低估了庆王交好他的决心。 “忠国公,大乾钱庄的建立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本王是举双手赞成,你又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好事呀。”庆王呵呵的笑着,不要钱的好听话那是大把的洒来。 叫沈傲忠国公不是沈主事,这其中也是有讲究的。 按说沈傲现在有了官职,是应该称为沈主事才是。但毕竟一个主事之名远不如国公叫的更响亮,在说这也是不是在户部,不是在衙门里,称呼就可以随便一些。 当然,也不是说下了衙就不可以叫沈傲沈主事,但那多是看不起才会有这样的叫法。庆王自然拎得清,这才在称呼上格外的注意着。 庆王的好听话落在沈傲耳中,他也是面色春风的笑说着,“此事还是陛下睿智,某不过就是做了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当不得庆王殿下的夸赞。” “哎,此事到底是忠国公的主意,怎么可能没有功劳。嗯,本王就很看好这个钱庄,即方便了旁人,又可以替大乾赚钱,两全其美嘛。本王为了表示支持,决定回头就把银子存入到钱庄,对了,还有范家,也会存钱入钱庄,以示支持的。” 一直以来庆王势力都不是很强,自然不会多有钱,几百万两银子也就是顶天了,可他还有皇帝赏赐的不少房产,若是便卖也是不小的数目。而就算是他没有钱,范家又不一样,做为有着大乾铁具大王美名的他们,手中的活银几千万是有的,如果他们肯于支持的话,不仅可以让钱庄中可活动的银两变得更多,重要的是一种隐性的宣传力量也尤其的让人看重。想一想,连范家都看好之事,岂不是可以打消许多的人顾虑吗? “哦?那感情好,即是如此,一会定要与范仆射好好的聊一聊。”沈傲是一边说话一边看向着站于另一旁的范师通。 感受到沈傲的目光看来,范师通脸上带着笑意,回应的说着,“好说好说,老夫早就想与忠国公好好的聊一聊了。” 门口这里沈傲与庆王和范师通相聊甚欢,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有羡慕的,也有嫉恨的,甚至一些没有多少城府的官员还将想法给表现在了脸上。但也有一些的朝臣面色不变,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但若说他们心中就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更加的擅于隐藏个人想法而已。 比如说户部尚书芮不通。 芮不通看到沈傲突然间与庆王和范师通走的如此之近时,脸色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已经起了波澜。 沈傲现在可是户部的官员,且深受陛下的重视,将大乾钱庄这种足可以说掌握王朝经济命脉之事都交到其手中,这便是一种责任,是出不得半点的问题。 做为户部尚书,他的职责之一就是盯好钱庄。办好了自己自然会有好处,办的不好的话,那他也逃脱不了责任,由不得他不去小心。 说到底,芮不通能够保持一种超然的地位,不被各位皇子所迫,不加入他们任何的一方,不正是因为乾文帝的支持吗?他是皇帝的人,而不是皇子们手中争权夺利的武器,正因为此,他才能座稳户部老大的位置而不动,他便也有责任替陛下看好钱袋子。 沈傲在这一点上表现的也不错,平时也不见他与哪位皇子走近。相反,听到的都是他与那些皇子有嫌隙之事,想必正是这一点才让陛下放心将此重任交于手中吧。 可是现在,钱庄还没有开始运转,沈傲就与庆王走到了一起。那会不会有一天,他成为了庆王之人,会不会有一天钱庄会为庆王所用呢? 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芮不通便有了想法,抽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提醒一下沈傲,如果提醒无用的话,少不得他就要把此事奏予陛下所知,即便是临阵换将也是不得不如此了。 右仆射百里贵也把这一幕看在眼中,但他的面色上并没有一点的变化,这也符合他平时的表现,永远都是与人为善的模样,但凡是下面的官员出了问题,求到他头上,不管关系远近,他都会想办法帮着周旋一二。久而久之,官场老好人的名头就落在他的头上。 像是这样的一个人,你指着他表达出什么态度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他当做什么都看不见,才是他的性格。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百里贵远没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良善,他是极负心机之人,他之所以如此的表现就是为了迷惑大家,当大家都不把他当成坏人,就不会设防,如果他在私底下想要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这根本就是一个极擅伪装之人罢了,可笑很多官员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看清,这也就注定着这些官员会被其利用,还不自知了。 同一件事情,一百人看到可能就会有一百种想法。此时大乾钱庄的门口,众官员们便是人生百态图,心思各异,当真是什么想法什么样的眼神都存在着。 好在的是,大家分得清场合的重要性,有什么想法只会在心中想想,不会有人不开眼的站出来公然说些什么,也就不会引得什么公开的矛盾了。而随着不远处龙辇的到来,迅速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乾文帝终于来了。 虽说由皇宫到太和街并不远,只是属了两条街而已。但为了自身的安全,不仅出动了五千金甲卫负责街道上的安全,便是龙辇周边也有五百精锐的金甲卫随行。暗地里还有天子卫一众人等观察着一切,保证即便出了问题之后随时可以救援出手。 这幅阵仗倒也匹配皇帝的身份,不知情的人还因此而羡慕。但一些朝廷重臣心中却是知晓,这是乾文帝在为自己的安全而担忧。仅此一项,就可以看出来,大乾远不像是人们所想像的那般强大与宁静。 乾文帝来了,众臣距离尚远便齐齐跪倒在地,口呼着万岁,看起来倒是颇为壮观。直到龙辇来到了钱庄大门之处,乾文帝走了出来,一声爱卿平身之后,众臣这才一一起身,脸上尽可能露出让人看之欢喜的笑容来。 第两百三十章 乾文帝的坚定支持 乾文帝是不会在这样公众场合讲什么话的,古人重视才学,重视德性,甚至也会开口闭口的民生,虽然他们并不会把真正的百姓之命当命,但并不介意他们会这样说,以此来标榜自己的清高。但却少有人会开口闭口谈钱,那并不认为是君子之道。 说是视钱财如粪土也并不夸张。 这样的大势之下,乾文帝能出现在这里便已是冒着被议论的风险,又怎么会公然的讲话呢?实际上,他的到来便是一种态度,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下了龙辇,乾文帝便走进钱庄之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堆积起来愰人眼目的金银之光。 为了表达大乾钱庄的实力,也为了告诉大家放心把钱存入这里,沈傲先是请了苏家将自己的两千万两银块拍成黄金重新回炉,随后打造成金元宝的形势,这也是金元宝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足足两百万的金元宝堆积在一起时,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让人一眼看便会被深深的震撼到,在加上从金库拉来的一亿两白银摆于其后,金银相配,散发出的光芒足以夺人眼球,引动出震慑般的效果。 “好,不错!”乾文帝被震撼到之后,也是先愣怔了两息,接着便满意般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一定是沈傲的主意,换成旁人是想不出这种手段的。 可不得不说,虽然看起来把金银拿出来摆放是俗气了一些,可效果倒是真达到了。看到这些金银在此,大家还有什么理由不放心大乾钱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很多跟随着皇帝入得钱庄内部的人,也看到那金山银山,感叹声是一记接着一记。虽然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太过俗气的表现,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视觉效果倒还真是不错,连他们这些有钱人都被震到了,可想而知其它人见此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金银山就摆在那里,四周站着的是足足五十名彪形大汉,他们分别的站在早就拉好的红布之外,给人以一种不可靠近之感。事实上,这么多的金银摆在这里,便还真没有太多人打其主意,不说其它的,便是将这些东西搬走便是一大麻烦事,人少办不到,人多?你还能多的过钱庄周边两千的保安,多的过城内的金甲卫和银甲卫的数量吗? 金银山之旁,便是一些个单独柜台。台与台之间用木板相隔,每一个木板里有三名钱庄的伙计,他们负责的就是收银事宜,三位之前并不认识的三人一起工作,可以最大程度保障金银被骗之事发生。在没有电脑没有监控的时代,沈傲只能用更多的人力来做着安全防范的事情。 乾文帝很是随意的走进了一个柜台之内,里面负责接待的三人有些战战兢兢的起身,接着就是下跪行礼。乾文帝一脸和蔼的允其起身,然后还问了一些存银的事谊。好在这些伙计都曾被沈傲亲自训练过一段时间,谈其业务来的时候倒是十分的熟悉,张口就来,为乾文帝解了不少的疑问。 钱庄是怎么个运营方式,沈傲的奏折上早已经写得十分清楚,乾文帝心中也是有数的,现在问这些伙计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表示皇帝的重视罢了。随即他又看了看大乾钱庄的银票,这是一种绿色的特殊纸张。 银票正面写有大乾银票字样,反面上写有壹佰两、贰佰两、伍佰两等字样,一旁还有沈氏数字的100、200、500等字样配合着,对应着不同的票值。每张银票上银线加金线相杂的防伪,外加通过改变造纸原料浓稠度增加暗纹和水印,令银票造假的难度大幅度提升,不知其原理的也仿制不出。 “嗯,不错,忠国公呀,拿银子就可以换银票,以后岂不是出门的时候就不需要带银子,而只需拿着轻便的银票就可以了?”当着百官的面,乾文帝向着站在官群中的沈傲挥了挥手,将其叫到身边,大声的问着。 其中的规矩乾文帝自然是早已知晓,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不过就是说给众人去听而已。 沈傲看出了皇帝的用意,当下也抱拳做揖般的说道:“启禀陛下,正是这个道理。以后出门带银票即可,不需要在带大批银子那般的麻烦了。” “嗯?方便是方便了,也可以减少必要的损耗,可银票毕竟也是纸张做的,一旦损失了怎么办呢?”乾文帝一边点着头,一边抛出了又一个问题。 “回陛下,此事好办。银票一旦破损可以重新的拿到钱庄以旧换新,只要保存完整,哪怕是碎片都可以换新,不会额外的收取任何费用。”沈傲又是抱拳解释着。 “好,如此甚好,即是这样,以后给臣子们发放俸禄的时候便可以用银票代替了,也省得官员们搬来搬去甚是麻烦。还有,传朕旨意,以后大梁城内但凡是物品交易金额达到一百两以上者,全都要用银票交易。抓到第一次警告,第二次者送衙门治罪。”乾文帝点头之后猛然提高了嗓音,随后大手一挥,下达了强制的命令。 旨意一下,一时间不少官员的脸色即变得难看了起来。尤其是以襄王为首的一众官员们更是一脸的苦色。 知道了襄王对待沈傲的态度之后,一些个喜欢拍马屁的官员刚才还在向襄王表露着忠心,表示自己不会把银钱存入到钱庄,不会便宜了沈傲。可是现在一听沈傲的旨意,他们彻底的懵了,如此这般的话,他们岂不是必须要兑换银票了?不然一旦遇到大笔交易时,岂不是要被官府盯上,自找麻烦? 襄王的脸色这一刻也是极为难看,但他确不敢提出质疑,这可是父皇刚下的旨意,他若是马上提出不同意见,岂不是和父皇对着干,那他还想不想当太子了,还想不想继承大乾王朝的基业了? 庆王与范师通等人也是脸现震惊之意。 他们想到皇帝会支持大乾钱庄,会支持沈傲。可没有想到态度会如此的坚决。两人不由目光相视一眼,更加坚定了要与沈傲合作的决心,他们算是看出来了,陛下对忠国公支持的力度之大,远超于他们的想像。 乾文帝下完了这道旨意之后,便不在去看众人,而是转身向外而去。他的目的已然达成,现在是要离开这里回宫的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交给沈傲去完成。 要说乾文帝之所以下了如此大的力度,不仅仅因为大乾钱庄可以为大乾带来方便和利益,更不只是为了支持沈傲,他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 大乾官员的财富到底有多少?又有多少是真心心在大乾的,便是连乾文帝都无法搞的清楚。即便是他身边有天子身这般的特务机构存在,但因为人手有限的原因,还有很多事情是查不出来的。 有了大乾钱庄就不一样了,官员有多少银子存入钱庄他都可以做到心中有数,官员拿着银子做了什么,也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查到,虽然不能说全部,但至少可以杜绝大部分官员的贪腐以及银钱出处的问题,这对于他掌控朝局会更加的有利,这也是为何他会如此大力支持钱庄的最重要原因。 公然表态之后的乾文帝这便选择离开,留下一众官员是面面相惧,不知所谓。很快,反应过来的襄王当众就是一声冷哼,甩袖而去,一些个襄王系的官员也是紧随其后,迈步离开。 襄王系的官员走了,一些个中立的官员也有不少离开的,最终留下的官员已经不足总数的三分之一,足以证明乾文帝这道旨意的威力有大重,影响有多大。 走了不少人,沈傲看在了眼中,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毕竟涉及到了一些官员的隐私,他们会有所排斥也是应当之事。但这是大势,即是皇帝已经下了决心,凭着襄王和那些官员是阻挡不了,最终只能被动的接受。 况且沈傲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大乾钱庄开业了,已经有些人开始办理起存银的业务,像是户部尚书芮不通等人,他们自然是要支持的,便成为了开业之后的第一批存银之人,不管存有多少,至少要做出一个姿态。至于沈傲,此时正在钱庄的里间中与大乾铁具大王范师西座在了一起。 为了更好的恰谈业务,让人可以在放松愉悦的环境中谈成生意,每一个钱庄的身后准备有豪华的包厢,不受打扰。沈傲就在这样的包厢中与范师西聊着。 刚才庆王也好,左仆射范师通也罢,都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范师西的到来就是他们兑现诺言的时候。面对着有大乾铁具大王之称的范家,沈傲同样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不仅亲自接待,并且亲自倒茶,表现出一个晚辈应有的状态。 范师西是一个长脸老人,模样与范师通相比,至少有七分挂相。所不同的只是兄长身上有一股凌厉的霸气,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做为弟弟的范师西脸上更多了一些和善之气,座在那里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沈傲在那里介绍着有关钱庄存钱的好处,取银的方便。 第两百三十一章 在找一条腿 别看一幅和蔼可亲的模样,若是谁敢小看了范师西的话,那银子怎么没的可都不会知道。能成为铁具大王,身为大乾顶级豪族之一,做为舵手之人又岂是易与之辈,他的模样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当撕去伪装的那一刻,便是他的真面目,精明商人的本质。 沈傲想要得到范家的支持,这对于大乾钱庄的发展有着积极的推进作用。可也并不是说为了让对方支持,他就可以接受对方的所有条件。互惠互利的发展才是他想要的,如果一方只是想要索取而不想付出的话,沈傲是不会低头地。 商业上有商业上的规则,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而不是霸王条款。有了乾文帝支持的沈傲,此时已经拥有了拒绝大多数人的权力。 沈傲足足说了一壶茶的时间,把范师西所提的几个问题都给予了全面而详细的解答。 “忠国公,如果范家准备存钱入大乾钱庄的话,不知道利息能有多少,又可以有享有什么样的好处,需要范家做一些什么。” 范师西不愧能把范家的生意做大,提出的几个问题都是极为的关键。对此,沈傲在心中赞赏着对方的目光如炬,嘴上也没有闲着,“如果范家愿意存钱的话,视存入多少可成为优质客户,我们保证可以给你们最高的利息,不是普通人的年息百分之一,而是年息百分之二。享有的好处就是一旦范家遇到麻烦,不仅可以将存入之银全数取出,还可以拿你们的资产在三个工作日内从钱庄中拿回存入资金的一半去应付问题。至于范家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以后范家的铁具出售只收银票,不收现银。” 同等的条件,沈傲也给了苏家,他们都是豪族中的顶尖,他们存入多少并不是让沈傲关心的,他真正的目的是以后苏家在做生意只收银票,这样就可以大大的提升银票的推广性和作用,加速人们适应银票这种新的银钱制。如果范家也愿意参与进来,那对于推广银票就会起到绝对加速的作用,这才是沈傲想要看到的。 虽然说刚才乾文帝说了,涉及到百两之上都要用银票交易,不然官府抓到会治罪。但这条规定并不适用于所有人。欺负寻常百姓是可以的,便是范家这样的顶级豪族并不在其之列,他们完全可以私下与合作人交易,官府如何查处? 拉拢更多人存银,用银票,便是沈傲在查缺补漏。如此就与皇帝圣旨有了相互呼应之能,效果才会更好。 沈傲说完了,轮到范师西沉吟了片刻之后,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即是如此,范家愿意答应忠国公的条件,自明日起购买铁具一律只收大乾银票,另外一会还要存入银钱三千万两。” 范师西会答应的如此痛快,除了那年息百分之二的好处外,还有就是兄长的告诫,一定要通过此事与沈傲拉上关系。相比之下他更为看重的是后面这一个结果。 年息百分之二,三千万两不过也只有六十万两而已,说实话,这点银子还真的不放在范师西的眼中。可如果能得到沈傲的友谊,甚至可以得到他的支持,进尔让他支持庆王的话,这个买卖才是合算的。走到范家这个位置,想要更上一层已经是十分的困难,反倒怎么样保住家业才是需要去做的事情。 自家兄长支持庆王的事情,满朝皆知。庆王能当了皇帝自然是好的,范家的地位将会更加的稳固。可一旦没有争上那个位置呢?换了一位新的帝王会不会因此而打压范家? 在范师西想来,怕是十有八九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是那样,范家将要面对的困难之大将不可想像。而如果可以得到忠国公的友谊,就算是兄长出了事情,范家手中还有一张牌可打,可以求助沈傲嘛,这便是范师西所打的主意。 与兄长交待的并不相同。范师通可以为了庆王上位不顾一切,甚至可以将整个范家都搭进去,可是做为范家现任的家主,范师西不能这样去做,他的责任和使命是保护范家地位不动摇。可不管是为了应付兄长还是为了以后范家的安稳,现在与忠国公交好都是必行之事。 想不到范师西如此的痛快,沈傲的脸上露出了开怀般的目光,“好,如此就多谢范家的支持,也请放心,大乾钱庄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沈傲并没有保证什么,可就是今天的事情带给范师西的好处是所有人都无法想像到的。在以后范家真遇到了大难之事,沈傲真的伸出了援手,保住了范家的基业,也让范师西感叹着今日之所举是何等的正确与英明。 ...... 襄王府。 一脸阴郁的襄王回到府中不久,便接到了有着铁具大王之称的范家投了三千万两存入到大乾钱庄,并向外公布,从明日起,但凡在到范家购买铁具者,一律只收银票,不收现银。 这个消息传来之后,正厅中的一应摆件就遭了秧,被襄王给砸了一个遍,其中不少价值不菲的瓷器也就此成为了碎片,引得厅中的幕僚韩策和史自通等人一脸的战战兢兢,连呼吸声都变轻了很多,似是生怕襄王一怒把火气发到他们的身上。 “这个沈傲,当真要与庆王那个跛子联手吗?他真的以为一个跛子能成为皇帝吗?”砸东西摔累了,襄王回到大椅之上座下,胸口巨烈的起伏着,以表示他此时此刻的愤怒心情。 如果说满朝的文武,襄王现在最恨的人是谁,第一个就是庆王,第二个就要属忠国公沈傲了。 恨庆王,是因其挡了自己的路。前太子已经被拿下,按说自己就是最好的太子人选,你庆王已经跛了一条腿,应该识时物才是,主动向自己低头,最好主动向父皇上奏折,表示支持自己任太子之位。如此以后他当了皇帝,还可以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情份上,让你做一个太平王爷,一生荣华岂不是更好? 非要这样对着干,你又有几分的胜算?非要兄弟反目不成? 至于说恨沈傲,那是恨他事事与自己作对,几次削了自己的面子不说,现在竟然还和庆王走到了一起,你又是什么意思?一个臣子而已,一个少年罢了,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到自己继承大位的那一天,一定就要先拿此人开刀,让所有人知晓,得罪了他襄王的后果为何? 襄王恨恨般的想着这些,可却悲哀的发现,他对沈傲却是半点反制的手段都没有。国昌隆主事,仙味居老板让沈傲并不缺钱,现在又得了主事大乾钱庄的机会,便连父皇都高看了一眼,此时此刻向他下手,那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弄不好就会引来父皇的责问。更要命的是,沈傲身后还有忠成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倘若是惹了沈傲,此人必然会有所行动,想一想上一次马车被打碎的场景,襄王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悸。 有钱有权还得势的沈傲,襄王虽然气的牙根直痒痒,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等待时机合适的时候在好好算帐便是了。 “韩先生,马上联系其它官员,上奏折,本王要当太子,当太子!”不能动沈傲,这股火就发不出去,襄王便不在去想这件事情,而是决定提前发动手下的群臣,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也要向其它人表明,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任何人敢于窥伺这个位置,那就是和他襄王过不去。 “诺。”首席幕僚韩策很想劝说,现在时机并不成熟。皇帝还没有从前太子谋反的事件中走出来,应该在等一等,等到皇帝有了重新立太子的想法后在行动,那样的话,成功性就会高上几分。 可如今的襄王正在气头上,一定听不得这些进言的,韩策只得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办。 襄王在府中如何的生气,沈傲自然是不知晓的。他与襄王之间早已经是水火不容,从那一天襄王亲自来兴师问罪的那一刻,两人的关系便注定着无法调和。在加上之后袁贵妃还想把姨母之女许配给西蛮王做妻做妾,便注定着他们只能是对手。 即然是对手,沈傲便没有想要缓和关系的想法,这一次接受庆王的示好,也就便得理所当然起来。 送走了范师西之后,沈傲来到钱庄前堂,看到的是不少有存银子换银票的举动,嘴角翘起,带着微笑。先有大乾皇帝的表态支持,又有苏家和范家相继支持,大乾钱庄这第一枪算是打响了,如此下去,何愁大家不会接受银票,那个时候大乾钱庄将会控制起大乾至少一半以上的经济,而一旦发力的话,那会拥有着何等的威力? 自古以来,人们只看到苏秦、张仪的合纵连横;看到诸葛亮的舌战群儒;看到商鞅变法下为秦国带来的改变;看到孔孟之道的博学;却还没有人看到经济的作用和力量,这一切就由沈傲来完成,让大家看一看财富的作用值到底有多么的庞大吧。 大乾钱庄的建立,让沈傲有了一条可以立足于世的根基,他相信,只要大乾钱庄还掌握在他的手中,任何人也无法轻易动摇他的位置,如此他的安全有了保障,就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 可仅仅只是一条腿走路,并不能让沈傲完全的放下心来,他还需要得到军方,最好是藩王的支持,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条孤寂的人影,想到此,他便叫上了雪菲,带上了灵猴出了大乾钱庄总铺,直奔大梁城东而去。 第两百三十二章 六皇子的野心 聚荷宫。 六皇子唐佳正跪在主厢房中,所有的下人俱都被轰了出去,只留下女官彩玥一人而已。 赵贵妃高座于上,胸口正巨烈的喘息着,以代表着此时她心情的愤怒。 赵贵妃本是一个性情温和之人,出生于大富之家,很早就学会了沉生静气。如今儿子女儿渐渐的长大,颇为懂事,让她引为以豪。尤其是外甥,被她当成儿子一般看待的忠国公,一年多来有如变了一个人般,不仅不在四处惹麻烦,找她要银子,反而做成了不少的大事,如今更是带着整个赵氏一步步走向强大,又以十六岁的年纪成为了朝中从三品的官员,这可不是靠着世袭而得,是全凭他的能力才有的这一切,连带她这个做姨母的也跟着骄傲了起来。 原本母慈儿孝,自己又从妃升为了贵妃,正是一片大好局面的时候,突然间快到中午时儿子找上门来,提出安插人手进入大乾钱庄之事,还直言,沈傲不可靠,他已经和庆王联手,如此下去,便不是赵家可以控制的得了。 一直以来,唐佳的表现让赵贵妃都是十分的欣慰,身为太子每一次见到沈傲这个表兄的时候,也是尊重有佳,曾一度让她心中欢喜。曾见识过兄弟相杀,甚至是父子成仇的赵贵妃,深知想要维系亲情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尤其对于帝王之家,那更是难上加难。 曾一度为沈傲与唐佳的良好关系而心喜的赵贵妃,又哪里想到儿子会突然有了这样的转变,竟然视表兄如敌人? 所谓的安排人手进入大乾钱庄,不过就是想要取代沈傲而已。这是一种何等危险的信号?这若是被沈傲知道了,会有如何的想法呢?如果妹妹在天之灵看到这些,又会怎么去想自己这位姐姐? 赵贵妃很生气,便怒斥唐佳跪下,她要好好的教育他,把这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抛弃出去,重新回到正途中来。 然,跪在地上的唐佳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还继续的说道:“母妃,如果沈傲不允许赵家人手入钱庄,我们便把存入钱庄的五百万两取出来,以表明我们的态度。” “你...你混帐!”怒气下的赵贵妃一脸的蕴红,显然又被气了个不轻。 赵氏与沈傲的关系,可谓人人皆知,甚至说是焦不离孟亦是并不过份。还有人说,沈傲能有今天,赵氏在其身后起了很大的作用,比如说沈傲弄出的羊奶香皂就是赵氏工坊中做出来的,当时还得了还是赵妃娘娘的大力支持,这才有了第一桶金。 吃水不忘挖井人! 赵氏对沈傲可谓是帮助多多,赵氏还是沈傲的母家所在,天地君亲师!在这个讲究恩德和注重品行的时代,倘然赵氏真的把存入的五百万两银子给拿了回来,那会带来何等的恶果? 沈傲又会被人怎样的议论? 怕是首先大家想到的就是这位忠国公没有德行吧?倘若是如此的话,以后在想做起什么事情来将会寸步难行,甚至会直接引发大乾钱庄和国昌隆因此而陷入到信任危机,那些个看沈傲不顺眼的人都会跳出来,横加指责,若是如此的话,怕是沈傲努力拼搏得来的一切,都将瞬间化为乌有,再一次被打落到尘埃之中,他的一生就算是彻底的被毁了。 这个道理赵贵妃能想通,唐佳也应该可以想到,但他为何还出了此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妃娘娘当然不知道,唐佳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因为被刚得到的沈傲与庆王联手的消息给刺激到了。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不想当皇子的皇帝也不是好皇子。 唐佳虽然只有十四岁,却有着属于他的野心。尤其是前太子倒台之后,他更是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机会。 大家都是皇子,没有道理别人可以当太子,自己却不行,他无非就是年龄小了一些而已,但那又算得了什么,他是可以慢慢长大的有,终于一天,他也会成人,为何就不能争上一争太子之位呢? 要说唐佳也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虽然他的身后并没有藩王的支持,可谁能说不是个一个优点?这不正是可以让皇帝放心的理由吗? 唐佳自诩也是聪明之人,身后的赵氏发展越来越好,这就是他的优势。尤其是他的还有表兄沈傲,这个很有才气,更能赚钱的人,如果可以为之所用,岂不也是一个助力? 可想而知,唐佳一直把沈傲当成自己未来的帮手。没有明说,只是因为大家年纪都不大,时间不对而已。可就是今天,他从自己的侍读,同样也被他引为心腹幕僚的孔辅口中听到,沈傲竟然与庆王联手,当下心骇不已的同时,更是满心的失望,这便有了他刚才之言,他是想要母妃为自己出气。 唐佳的想法,沈傲在受母妃的重视,也只是外甥而已,怎么比得了自己这个亲生的儿子呢。就算是一时想不通,怒斥自己,可一旦冷静下来,还是会支持自己的。总之他绝对不能让沈傲和庆王联手在一起,不然的话,他想要当太子的事情岂不是完全没有了希望。 旁人看到沈傲的选择,会不会联想到这也是赵氏的意思。毕竟沈傲也是赵家的子孙不是? 如果大家都这样想的话,他想要夺位之路将得不到身后赵家的支持,真是那样的话,那才是彻底的没有了希望。一个并不甘于做皇子,做臣的唐佳是绝对不会这般的甘于平静。 “彩玥,把他关起来,不许给他吃喝,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让他来见本宫。”气怒上身的赵贵妃恨恨般的说着。她不知道为何一向听话的儿子会突然间这般的固执,想必是听到了什么一时间钻了牛角尖吧。希望给他一些时间就可以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悔改过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唐佳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是本性,又岂是关上一关就可以改变的? 彩玥站在一旁轻声叹了一口气,她有一种感觉,怕是少主子不是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她现在好奇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少主子有了这般的想法,她决定派人去探听探听。 ...... 忠王府。 牛车缓缓停下,肩膀上站着灵猴的沈傲正站在那巨形的大匾之下,抬头仰看着。 雪菲站在一旁,目光随意的打量着四周,不远之处傲七三人也在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变化。以保证不管出现什么意外,他们都可以用最快的时间做出反应,保护好沈傲的安全。 “走,我们敲门。”沈傲脑海中想到叔父忠成侯对他所说有关忠王的那些事情,知道此人是一名杀场悍将,同时还是乾文帝的亲弟弟,这样的人身份地位原本应该是非常超然,却不知道为何连大梁城都不允许常驻,反受多方的猜忌。 忠王受了猜忌,便属于危险人物,座为大乾的臣子理应不多做接触才是。可就算是知道这些道理,沈傲却还有了此行,那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他光明正大的理由。 大乾钱庄想要真正的发扬光大,不仅仅只能大梁城中,只在乾文帝掌控的地盘之中,一定是要走出去的,不然的话何谈方便之说。可若是想要走出去,就必须要被各藩王所接受,沈傲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忠王。 做为乾文帝的亲弟弟,在沈傲看来,是最有可能被说动之人。而现在他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便是忠王独子唐伊。 沈傲相信,只要说服了唐伊,便等于是说服了忠王,这便有了此举之行。手掌轻轻落到忠王府的大门处,传来咚咚的响声。很快院子传来了脚步之声,随着吱哑一声大门由内被打开,露出了一名年约近五十岁左右的老者。 老者脸上的胡髯有些零乱,皮肤黝黑,看起来便是久经风霜之人,且眼神也有些混浊,只是眼底处不时闪过的一道道精光证明着他远不像是表现出来那般的普通。 “你们是...”老者开口了,脸色上露出了一幅疑惑的模样,显然他并不认识沈傲等人。 “某忠国公沈傲,久仰世子之名,特前来拜访,还望老丈通报一声,在此谢过了。”沈傲很是谦虚的把名贴递了过去,说完话还弯身做了一揖。 尽管这位老者很可能身份只是一个门房,但沈傲不会小看于任何人,尤其此人给他一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他就更不会把此人当成普通人般看待。 “忠国公,好,请稍候片刻,待某通报世子知晓。”老者打量了一下沈傲之后,方才点了点头,接着不由分说重新的把大门关了上来。 看着重新关闭的大门,沈傲并不急燥,而是背负着双手站立于此。倒是一旁跟随的雪菲开口了,“少爷,此人的功夫怕还要在你之上。” 第两百三十三章 拜会世子府 “哦?化劲高手吗?”沈傲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他只是感受到此人给他一种危险之感,但实力如何是看不出来的。但若真如雪菲所说,一个门房都有化劲以上的实力,那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对了,他比你之如何?” “两招可分胜负,三招可见生死!”雪菲闻言,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傲然之色。别的不敢说,功夫可是她最引以为傲之地。 “呵呵,你厉害。”沈傲脸上挂着微笑,向着雪菲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引来了姑娘脸上一片的嫣红。 在外等候的两人,却并不知道,此时忠王府内早已经闹翻了天,当老者回到府中见到世子唐伊把忠国公拜访的事情讲出之后,世子的脸色不由为之一变,“程伯,他可是皇帝派来之人?” “不知。”老者也就是忠王府的管家程山摇了摇头,随即叹言而道:“不管是不是皇帝派来的,但他们来了,便不得不见,不然他们达不到目的就一定不会罢休。” “嗯,程伯说的不错,即是这样,倒不如见上一见,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也好应对,这样,开门迎客吧。”唐伊是一个有绝断之人,很快就有了决定。 “诺。”程山答应了一声之后转身而去,唐伊则座在那一辆特制的木轮车上,缓缓的向着正厅方向移动着。 大门重新被打开,程山迎接沈傲与雪菲进入正院,傲七三人则是留在了外面,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可以第一时间冲入到院中。在说,有雪菲跟在沈傲身边,他们三人也是极为的放心。 沈傲一行两人一猴来到了忠王府的正厅,看到了座在木椅上的唐伊。目光只是随意的一扫之后,沈傲便把抱拳说道:“忠国公见过世子。” “此是府中,没有外人,忠国公随意一些便好。”唐伊轻微颔首般说的说着。面色极为的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恶。 “多谢世子。”沈傲亦是脸上带笑般的说着,随即就选择在唐伊的对面座了下来,随后目光便落到了那右首边空了的裤管之中。 古人还知道不要指着和尚骂秃驴呢。唐伊有腿疾,按说与其接触的时候,应该避其这点,尽可能不要触及此事,便是目光也不要盯着那里看才是,即便是要看,也应该是一扫而光,以示尊重。 但偏偏的沈傲的目光就如此正大光明般的落到了唐伊的腿上,那一瞬,唐伊全身不由紧绷了起来,脸色怒红,放于木椅上的右手也不由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大胆!”一旁站着的程山眼见沈傲挑衅般的目光,顿时大怒,一声大喝之下便欲动手,但不知何时,一条银鞭已经放于他的肩处,带着冷凛之意。 “来人呀!”程山竟然未曾动手就已被制住,唐伊心惊的同时,不由一声大喊。随着他的喊声,又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传来,接着足有数十名壮汉手持利刃冲进了正厅之中,一个个握紧着刀剑怒目而视。 “唰唰唰!” 三道身影由空而落,落到正厅中沈傲的周围,将其保护了一个结实,便是此刻有弓箭在,也休想在短时间内伤到沈傲分毫。 傲七三人也出现了,将沈傲团团保护着,目光夺人般向着四周看云,那幅样子似乎在说,谁也不要想着动手,不然的话,倒下去的一定会你们。 傲七等人现身了,落在唐伊的眼中,他并未现丝毫的害怕之意,反而还情绪有些激动的说着,“果然是有备而来。只是忠国公不会只带区区四人就想捉拿本世子吧。来吧,你还有何准备不妨一并亮出来,也好让本世子见识见识忠国公的手段。” 沈傲的目光透过傲七三人看向周边围来的一众忠王府护卫,感受着他们身上的杀气。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些人应该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猛士,都非是泛泛之辈。 只是可惜他们这一次遇到了雪菲和七哥等人,不然的话,凭着这几十人,或许便是百名银甲卫也奈何他们不得。 知道这些应该都是忠王派来保护唐伊的,沈傲这便一边笑着一边摇了摇头,“世子,某此来并无恶意,想必是误会了吧。” “误会?”想到刚才沈傲紧盯着自己空空的右裤腿,没有丝毫避讳的模样,唐伊冷声而道:“传言忠国公有才有德,却想不到竟然敢做不敢当,真是让人失望啊!” “哦?某怎么敢做不敢当了,还请世子明示。或是某错了,沈傲愿意当场道歉。” 眼看着沈傲并不认错之意,唐伊怒气冲天,他决意就算是丢脸也要怒斥沈傲,让他知晓自己可不是肯吃亏的主。这便银牙紧咬的说道:“好,即是如此,本世子问你,为何明知道某有腿疾,你还是盯紧不放,这难道是君子所为不成?” “哦!哈哈哈。”眼看着唐伊终于正视起这个问题了,沈傲便是仰天一阵的大笑,“世子呀世子,某的确看了那里,但并不存任何的挖苦之意,相反,某是想看看还有救否?” “有救否?哈哈哈。”这一次换到唐伊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他可是忠王独子,自从右腿被砍去之后,所找的名医何止千百之数,但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断骨重生即是不能,怎能治好? 久而久之,他早就放弃了医治的可能。现在沈傲说可以医治,这岂不是在逗弄于人吗?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如此好哄骗不成? 唐伊的脸上尽是不信,落在沈傲的眼中,他并不意外。事实上面对断腿他又怎么可以让其续长出来?他能做的,只是按上一个假肢,让其可以如常人般自由行动罢了。刚才盯着裤管在看,便是看其长度多少,要知道涉及到假肢,那是分毫之差都不可以有,不然做好之后,一个腿高一个腿低,岂非不完美乎。 当然,有关假肢这个事情,那是后世才有的东西,便是沈傲也曾是因为有一位朋友出了车祸,后来装了假肢,他出于好奇曾有过研究,但到底能不能做出来,能做成什么样子,他依然还是心中无底。 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值得他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因为沈傲很清楚,一旦这件事情做好了,会更容易赢得忠王的好感,这对于大乾钱庄进入到忠王之地是否顺利将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凭此,沈傲就值得努力一试。更不要说,获得了忠王的友谊,等于又多了一大臂助有,以后谁想动自己,更需要好好的考量一番。 好一会的工夫,唐伊的笑声这才停止,沈傲的声音随即响起,“有些事情,不试一试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但试了,或许就会有机会,世子说是不是?” 眼见沈傲如此的认真,两度提及自己的腿疾,唐伊终于也无法无视了,他看向着沈傲,脸色中也多了一丝的认真,“忠国公当真不是开玩笑?” “当然。”沈傲点了点头,随即道:“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想必没有人愿意去做吧,更不要说无缘无故的去得罪一位世子,更是没有必要才是,世子说呢?” 想到沈傲的确没有动机来得罪自己,原本大家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想到这里,唐伊在不似刚才那般的激动,而是向着那些冲来的忠王府护卫摆了摆手。当下,一众护卫便迅速的退了出去。 “这倒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沈傲看着这些,心中略有着感触。 “来,忠国公,刚才是本世子有些激动了,若有何冒犯还请不要怪罪。”已经平静下来的世子,此时说话中倒是有了几分客气之意。 “无妨,换成任何人怕是都会如此。”沈傲一幅理解般的样子说着,丝毫没有为刚才世子想要动武而生气。 这份气魄落在唐伊的眼中,倒是让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心说着难道自己当真误会他了不成?难道此人真的有办法治自己的腿疾吗? 若是十六年前,怕是唐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激动万分,可是现在嘛,经历过太多的失败,内心早已经放弃了希望,又岂会轻易在燃起希望。此时即便是让对方摸一下自己的裤管,他也是心有抵触。 只是沈傲即然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唐伊也有心想让对方一试,但再此之前,他还是决定要先考验一下沈傲,看他是不是如外界所说的那般有才。如果不是,那便不用让对方一试,省得燃起希望之后在度失望,那种感觉可是非常难受。 “呵呵,忠国公,外间都说你才华横溢,有着小诗圣的称号,但不知真假呢?”沈傲原本等着去看对方的裤管,好测量一下长短。想不到,人家突然话风一转,问起了诗词一道。一时间,他倒是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明白,这是对方不信任自己,想要考量一下。想到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总不能是个人说能看病他便要全力的配合人家吧。 第两百三十四章 一字三诗 “嗯,小诗圣是绝不敢当的,但诗词一道还是略懂一些。”沈傲说的谦虚,但脸上却是无比的自信。 将沈傲的神色看在了眼中,唐伊哈哈一笑而道:“好,但若是本世子想考量一下忠国公,不知是否堂突?” “无妨,就当是互相探讨了。”沈傲摆了摆手,一幅有什么便问,某来给你证明的模样。 “好,即是如此,本世子曾听说在洛水河畔忠国公曾指物出诗,技惊四方。事情传出之后,让本世子十分的向往呀,今天得见了本尊,便有意考量一下,出题一道,若有莽撞之处,还请忠国公包涵。” “好说,好说,难得世子有此雅性,某尽力作答即是。”沈傲笑着点了点头。倘若是盈对之道,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毕竟天下之大,奇对甚多,他不敢保证都听说过,都看过。但说到指物出诗,相对就容易很多,凭着他脑海中记下的诗词,倒是少有可以难住自己之地。 沈傲答应的利落,看在唐伊的眼中,他的眼中露出一道狡猾之意,“好,忠国公自信非常,让人佩服,只是本世子出的指物出诗与旁人不同,是一字三诗,但不知忠国公可以做到否?” “一字三诗?”沈傲的的眼中略有些不解。 “不错,就是一字三诗,同音不同字而已,想必也难不倒有着小诗圣之称的忠国公吧。嗯,本世子想来想去不要出太难的字眼才好,就以风字为例吧。一字风,二字蜂,三字疯,要求诗中有其字有其意,限时一炷香,想必应该不算太难吧。”唐伊呵呵的笑着,脸上尽是玩味之意。 如果说随便的指物为诗,以大家传言中那沈傲的才气想必不难应付,但若是说到一字三音三首诗,难度便是大大的增加,他倒要看看沈傲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亦或是有些人所说的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倘若是沈傲真有才学,唐伊就会选择他说的话,让其看看自己的废腿又如何? 反之的话,虽然沈傲身边的护卫实力出众,他是奈何不得的,但他随后就会把沈傲无能之事满大梁城去宣扬,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傲今日丢的丑,要好好的败坏他的名声。 唐伊提出了要求,沈傲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站着的程山管家就嘿嘿的笑了起来。显然他已经准备要看沈傲丢丑的模样。只是这种笑声很快就被迫了停了下来。无它,刚才那只消失不见的银鞭不知何时又落到他的肩膀之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雪菲拿出了银鞭,脸色上有着一些的担心,不仅是她,已经现身在这里的傲七三人同样脸现担忧之意。 他们跟着傲雪学习,功夫实力是与日俱增,可诗词一道极少涉及,除了认识一些字之外,所谓的合辙押韵都没有弄得明白,指着他们是做不出什么诗来的。 正是因为做不出来,他们才会感觉到做诗是一件非常难也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尤其是那种可以传播许久,被大家称赞的妙诗,更是需要有极高的才学之人才能做的出来。 少主沈傲是有些才学,也曾名动大梁城。只是他只有十六岁,不管是底蕴还是见识远远不够,这一字三诗又哪里能够做的出来?这分明就是忠王世子在难为人嘛。 明明是为了给忠王世子看病,不仅没有诊金,却还要受其刁难,这个世道,当真是好人难做啊。 雪菲和傲七都在为沈傲担心,也为他鸣着不平,因此雪菲已经将银鞭拿了出来。 “菲儿,不必如此。”沈傲看到雪菲的动作之事,呵呵笑了笑,轻摆了摆手。这一次他是来交好忠王世子的,可不是来打架的。 被沈傲这般一叫,雪菲很不情愿的将银鞭收起。借此机会程山已经拿出了高香,插进了香炉点燃起来,显然这就要开始计时了。一时间气氛也因此而变得严肃了许多。 “呵呵。”倒是最应该着急的沈傲,此时突然间就笑了起来,刚才他的脑海中可是在高速运转着,把有关风、蜂、疯的诗都想了一记,已然有了答案,这一刻他的脸上尽是自信的笑意。 沈傲竟然笑了,随后原本垂立的双手缓慢抬起,一声大喝道:“来呀,笔墨伺候。” “这就有了?”世子脸上惊色一闪,随即向着一旁还站在那里愣神的程山说道:“程伯,笔墨。” “哦哦。”程山答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就入了偏厅,很快就将纸墨笔砚给拿了出来。此时傲七等人上前走过,将宣纸铺好,雪菲也走上前来,开始替其研墨。 伸手接过质地不错的毛笔,沈傲连沉吟的举动都没有,直接落笔,下笔间游走龙蛇,字迹出现,出落成诗。 风!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一首,沈傲选择的是宋朝大诗人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当写到蓦然回首之时,沈傲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偏头看了一眼正磨墨的雪菲,随后继续的落笔而成。 雪菲于一旁轻声的念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在一想到刚才沈傲的举动时,不由嫣红布满了脸颊,虽然她不会做诗,但一首诗的好坏,是否通畅,能否引起共鸣,竟境如何她还是分得清。 通畅自不必说,看其诗当真是顺畅之极。 论其意境,雪菲早已经是满脸羞红,这便足已说明一切。 “好,好诗!”不知何时,世子也推着木车挤了过来,这一刻突如其来的赞喝发自于本心,也把雪菲给吓了一跳,白其一眼,怪其打扰了这意境,但在转头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更多了一些的崇拜之意。 “哈哈哈。”眼见此诗得到了唐伊的认可,沈傲也是哈哈一笑,随即将写好的诗词抽出,继续落笔成章。 蜂。 蜜成只解供樽俎,蜡就徒能照绮罗。 堪叹汝生无受用,铣铣刺刺欲如何。 这一首沈傲选择是宋朝赵时韶《蜂》。之前沈傲还借过一首唐代诗人罗隐的蜂借以讥讽襄王。同一个题材,又弄出一首来,使其更显博学。也达到了世子所说的有其字或是有其意的要求。 “好,好,这个也很好。”唐伊眼中透着极为满意之态。这首诗可谓是把蜂的繁忙与无奈尽数描写了出来。仔细看去,似就像是在说父亲忠王一般,如此的辛苦到底又为的是什么呢? 有了前两首的惊绝之后,不管是世子还是雪菲等人,这一刻都无比期待着最后一诗,他们想看一看,这一次沈傲又能写出什么样的绝句来。 疯!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一首《桃花庵歌》,描写的是明朝唐寅自己的生活场景,遍植桃树、卖花换酒、花下饮酒花下眠,半梦半醒,与世无争。 在唐伯虎看来,自己眼下的生活就是桃花仙人的生活,车马权贵视如尘土,酒盏花枝奉为天人。然而此种真义并非人人悟得,君不见“世人笑我忒疯癫”?而“我”,却不以为然。 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昔日叱咤风云富贵至极的君王将相,如今身已没,势已落,花与酒都无法奢望,只能任由农夫在自己葬身的土地上耕作。“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一句收束,戛然而止,余味绵绵。 田字落笔,沈傲放下了毛笔那一刻,整个厅中瞬间陷入到一片安静之中。 这一次,不仅是沈傲所写的内容更多,更重要的是不仅其文笔异常的通畅,其音更是朗朗上口,而其之深意更似是人间之写照一般。 尤其是世子唐伊,在诗中写到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以及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时,更是身体连震了数下,他感觉到这就是自己的生活写照。 他是人人羡慕的忠王唯一独子,但他同时还是一个残废,一个连站立起来能力都没有的废人。但那又如何?他之心意又岂是旁人可以看透的? 这不正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吗? 刚才不过就是因为看到沈傲拆穿了自己的身疾,一气之下才想为难一下沈傲。但想不到确可以看到这般的绝妙好诗,这一次难为当真是值得,太值得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 前狄公主在行动 “好!”一声高叫,反应过来的世子在叫喊之后,激动的说道:“程伯,留墨宝。” “诺。”程山也有些激动的答应一声,这便欲上前拿过宣纸。但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雪菲玉臂挥动之间,三首风、蜂、疯字诗已然被她拿在了手中。临了她还有秀眸怒瞪了程山一眼,似是再说,若敢乱抢,便要你好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刚才银鞭从出现到消失,在到出现的过程中程山根本就感受不到,若是真打起来,他绝对不会是雪菲的对手。可这即然是世子下的命令,他又必须要执行,这便苦着一张脸,用着哀求的口气向雪菲说道:“姑娘,还请不要为难某呀。不行的话,某可以给润笔费,你说多少就给多少,决不还价。” “不给,多少银子都不卖。”雪菲摇着头,很是固执而坚定般的说着。 不就是银子嘛,这些时日跟着沈傲,早就知道这个少年赚钱的能力极强,银子从来是不需要担心之事,她又岂会为了斗米而折腰。更不要说,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三首诗,也喜欢沈傲的字,在她在,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好字好诗外·流出去。 程山看到雪菲这里根本就说不通,只得把祈求的目光放在了沈傲的身上,“忠国公,您看...” “呃。”沈傲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着此行就是与唐伊结谊的,不过是三首诗而已,大不了回去在写便是,这就将身体轻转,看向着雪菲。 沈傲这一转头,看到的正是雪菲眼中那一丝丝不容商量的眼神,仔细看去,还有一丝丝的祈怜,当下沈傲的心就软了。心道漂亮的女孩子果然最会演戏,也最是招惹不得,他这便转身对着程山耸了他肩膀,“某也惹她不得,这样,你们在抄上一份便是。” “噗嗤”! 听着沈傲那服软之言,雪菲不由就笑出了声来,脸上有着独属于她的傲娇之态。 “世子,这...”程山只好又看向唐伊。 虽然说唐伊是很想要原版的,但他眼力不错,看出了雪菲的不好惹,主要是功夫高强,远不是自己身边之人可以相比。也就不得不退其次的说着,“即是如此,便按忠国公之意,抄上一份便是。” “诺,诺。”程山连声答应着,这就走向一旁,去拿毛笔。雪菲也不在站在沈傲的身边,而是走过去盯着对方,防止其偷梁换柱。 有了这三首诗,沈傲这里反倒无人注意,只有唐伊抱拳一礼道:“忠国公大才,恕某刚才无礼了。” “世子太过客气,刚才也是某太过急切了一些,没有顾虑到世子之感受。”沈傲一脸微笑的回着。 “哎,即然我们彼此投缘,某看以后忠国公可不必称某为世子,直接叫伊兄便是。”已然被沈傲的才气所征服,这一刻唐伊说话之间客气了许多,尊重了许多,更是真诚了许多。 “好,如此,伊兄可称某为傲弟便是。”沈傲笑呵呵的就驴下坡。 “哈哈,好,傲弟!” “伊兄!” 哈哈哈哈...... 称呼上有了改变,两人间的关系,这一刻也似乎是拉近了许多。唐伊再说起话来的时候,也就少了一些的试探和顾虑。“傲弟,你说可以治疗腿疾,可是真的吗?” “腿疾是无法根治了。”沈傲摇了摇头。裤管全空,虽然没有看到里面的样子,但猜都可以猜的出来,定然是骨肉全无。这生骨之术只陷入于传说之中,非是人类可及,自然而然沈傲也是无能为力。 这个结果早在唐伊的意料之中,如果沈傲说可以治,那他才会怀疑对方之言从而怀疑对方的动机。 就在唐伊又是一脸失落的时候,沈傲又一度开口说道:“腿疾是治不了的,但弟可以想办法让伊兄站起来。” “哦,嗯?” 下一刻,唐伊瞪大着眼睛,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傲弟说什么?请再说一遍。” 这一声惊叫,也将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正在抄诗的程山更是差一点没有将笔墨划破宣纸,被吓了一跳。 “弟说,可以帮着伊兄重新的站起来,虽做不到行动自如,但简单的行走还是可以做到的。”沈傲呵呵的笑笑,这个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故并不会如何的惊讶。 “当...当真。”在顾不得其它的唐伊不由身体前倾,猛然抓住了沈傲之手。那样子似乎是怕沈傲反悔,更怕他跑了一般。 感受到手上传来唐伊的劲力,感受着对方的紧张,沈傲呵呵笑笑道:“伊兄当面,弟自不敢打诳语。但总是要先让弟看一看这腿才行呀。” “哦,哦,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反醒过来的唐伊是不断的点头,随即眼中流出了泪水,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激动的。 忠王府主厢房的床上,程山将唐伊抱到了床上,掀开了空空如也的裤管,沈傲不知何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自制的米尺,认真的侧量着。这期间,他注意到那腿竟然不是天生顽疾,而是被齐齐斩断,心中十分好奇,到底是何人会下如此的狠手呢? 按着叔父忠成侯的说法,世子是在六岁的时候出现的腿疾,也就是说六岁时看到腿骨齐齐被砍断,想必那种痛苦与心理压力之大,非是他人可以想像。 沈傲走了。 出得忠王府的时候,程山一路相送,脸上说不出的恭敬,与来时相比判若两人一般。 沈傲与雪菲钻入到牛车之中,傲七三人保驾随行。牛车之中,雪菲捧着那三首诗,如获至宝一般。但也没有忘记问讯沈傲在厢房内之事。“少爷,世子的腿疾当真可以治愈吗?” “治是治不了的,生骨之术闻所未闻。但可以考虑安一个假肢,助其站立行走。”沈傲呵呵的笑着。 “假肢?”雪菲重复了一遍之后摇了摇头,一幅不懂的模样。但好在她也没有什么兴趣,她更在意的是手中那三首诗篇,想来拿回去给白秋彤看的话,一定会让彤姐姐羡慕万分呢。 沈傲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假肢自然是钛合金的最好,轻便灵活性极佳。可是现在他哪里去弄那些东西,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技术。如此一来,只能考虑硅胶、硬塑料、以及部分钢板。 虽然由这些做出来的假肢是有使用年限,可是好在仔细研究还是可以出得成果,是可行的。“七哥,去国昌隆总铺作坊吧。” ...... 冀州通向晋州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 两匹健马护卫于左右,奔跑起来扬起一片片的烟尘。 “停下。”马车内一道悦耳之声传出,正赶着马车的柳香香一勒马缰,车辆一顿,引来同行的健马亦是跟着停了下来。 马车内座的正是不得已从晋州奔逃而出的前狄公主倩儿。 这一次与晋王联手,计划原本是十分的周密,至少有六成以上的成功经验。可一切都因为雪菲的出现搅了局,倩儿不得不败退而走。可若说因此她就失了报仇的想法,那是绝对不能,她似乎天生就是为复仇而生,乾文帝不死,大乾不倒,她便不会停止复仇的脚步。 “陆奎,传信给逍遥公子,他不是最喜欢天下美女吗?和他讲,大梁城中就有一位绝世少女,任由他去征伐。只要可以除了此女,便送给他最想要的神行步法。”马车内,前狄公主的声音幽幽传出,传于半空之中。 “诺 。主子,要不要把雪菲的身份告诉逍遥公子?”陆奎得令之后,出声问着。 “告诉他吧,这根本就是瞒不住的事情。但想来他虽然也惧怕那女魔头,可有神行步法引诱,他应该是敢于冒险的。”马车内的前狄公主沉吟了数息之后给出了答案。 “诺。”陆奎得令,这便从马上取出一只信鸽,写好了内容绑于腿上,将其放飞而出。 这段时间里,前狄公主的声音向着另外一匹健马之上的申屠为说道:“申屠先生,我们就要去往晋州太原郡,这一次就要看先生发力了。” “主子放心便是。”申屠为的脸上露出了傲然之意,这一次的任务他显然是势在必得。 ...... 养心殿。 高高在上的乾文帝正看向大殿之中,听着天子卫戴沐白的陈奏。 “启奏陛下,我们已经将大梁城翻了一个遍,不管是晋王还是前狄公主的手下都没有了踪迹,想必应该是见势不妙逃走了。”戴沐白说起这些的时候,头上还有一层的冷汗流出。这一次险些就中了对手的奸计,以至于陛下涉险,凭此怎么治他的罪都不为过。 “嗯,严加排查以后·进入大梁城的一切可疑之人。稍后跟着严福一起去领百万银两,天子卫还是太弱了,可以适当的加派一些人手。”乾文帝脸色上看不出丝毫的变化,显然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即然是谋反兵败,那不逃走,还会傻傻的留在城中,任你来抓不成?“其它人可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庆王和襄王那里如何了?” 第两百三十六章 赵贵妃的头疼事 随着太子之死,晋王孤掌难鸣,乾文帝暂时倒无需太过关注,反而是眼皮子底下的襄王和庆王倒是要盯紧了,至少起兵谋反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允许再度发生。 戴沐白这便把了解到的有关庆王与襄王的事情做了一个汇报,基本上就是两王都在各使手段拉人,一幅要强大自身之势,但毕竟太子刚死,又连累到了二十多名重臣,菜市口的血腥味还在,但凡是头脑清楚的,都知道要怎么去做。 至于现在就选择向襄王和庆王靠拢之人,多是没有脑子,或是手中没有什么实权之人,这样的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也不会引起乾文帝的警示。 说完两王之后,戴沐白又汇报了一些其它重臣的举动,说到最后的时候还说起了忠国公沈傲,说起他临近中午去了趟忠王府的事情。 乾文帝对忠王这个自己的亲弟弟是不信任的。要不然也不会将唐伊这么一个残废给弄回到大梁城当质子了。按说这样的一个人,旁人躲避尚且不及,沈傲竟然迎头撞了上去,实在是让乾文帝有些不解。 可仅仅也只是不解罢了,对这件事情乾文帝可没有多么的重视。在他眼中,沈傲还是一个少年,且还是一个“贪财”的少年,根本不具任何的威胁性。 这便是沈傲的聪明所在,他早就看透了君主专制的本质。君主并不害怕臣子贪财。 在专制社会,只有一个人神圣无法侵犯,那就是“皇帝”。只有皇帝才是没有污点的。 对于无权力、无权势、无功劳的正人君子,皇帝可将其竖为典型,大加表彰;但若大权在握的权臣名将追求名声,做“道德完人”,皇帝往往会多加警惕。 皇帝乐于看到臣子的贪婪,哪怕他们纵欲情享乐,五毒俱全,那反而让皇帝可以高枕无忧,睡得踏实。所以自古以来,总是有些臣子看透了这一点,大玩自污的行为艺术。比如说王翦、郭子仪等人物。 沈傲做生意赚大钱,层出不穷的东西经他之手显现于世,让他赚的是盆满钵满,给人造成了一种他贪钱的假像,这成了一个极好的护身符,至少乾文帝对他还是十分放松的。 “好了,其它人那里你们天子卫要盯紧了。忠国公那里派人远远的跟着就是,他身边高手众多,不要引起他们的反感,不然吃亏就是你们,朕也不会替你们做主。”乾文帝向着戴沐白吩咐着。他需要天子卫去盯着每一个让他感到不安之人,他需要把所有人的举动都看在眼中,最好每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向他汇报。 可盯人也需要讲究方式方法,不可引来众人的反感,如果因此生出了逆反心理那就不妙了。 ...... 聚荷宫。 沈傲是从国昌隆总铺被赵贵妃直接派人请到了后宫。 假肢之事不是说做就可以做好,需要先有合适的材料,然后量好尺寸,最后还要经过各种试验才能成行。沈傲不过就是把大体的思路对大匠们说了,甚至他还画了一张图纸,至于何时能做出来,那就需要时间了。 刚与大匠们进行完沟通,那边宫里就来了人,沈傲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衣,便跟着来人去往了后宫,见到了赵贵妃。 “姨母,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对于这般着急的把自己找来,沈傲有些不太明白,但长者赐不敢辞,把自己当成儿子的姨母召唤,沈傲自然是必须要来。 “无事,就是这一阵子看你忙碌的紧,便差人熬了一些参汤,让你来饮。”赵贵妃的脸上绽现着慈祥般的笑容。一旁的彩玥也把早就熬好的参汤给端到了沈傲的面前。 “呵呵,还是姨母疼傲儿。”沈傲嘿嘿的笑了笑后,这便拿着汤匙大口的喝了起来。 看着沈傲把一大碗参汤都喝进了腹中,赵贵妃也非常的高兴,笑着说道:“这就对了,自己的身体要知道爱惜,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没有人照顾怎么能成,看来是要给你早日完婚才行。” 一提到婚姻之事,沈傲就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当下是面色一苦的说道:“姨母,傲儿只有十六岁,还小呢,等再过两年再说吧。在说有沈兴和石磊他们,起居饮食都是很有规律的。” “十六岁了,已经不小了,本宫在这个年纪已经嫁给了陛下。再说,那些个男人粗手粗脚的,怎么会照顾人。你也放心,本宫知道你有红颜知己,知道你有本事,但敏儿也是开通之人,她不会把你看的太紧,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赵贵妃笑呵呵的说着。 “哦。”沈傲很不想提及这件事情,所以含糊的答应一声,算是勉强的堂了过去。好在皇帝已经答应他,十八岁的时候在考虑他的婚姻问题,这倒是让他暂时不用为此事为难。 看着沈傲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赵贵妃便没有多说,她记得这一次找沈傲的目的,略一犹豫之后便开口问道:“对了,现在襄王与庆王斗的正欢,但他们谁能当太子,需要陛下定夺,傲儿只需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行,可不要随意的参与进去,弄一个不好,就会引来大麻烦的。” 沈傲何等的聪明,当即就想到范家存钱进入大乾钱庄之事,这是很容易给外人一种信号,他已经投靠了庆王的。想必这才是赵贵妃叫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放下了手中的参汤,沈傲很正视的看向着赵贵妃,用着极为肯定的口气说道:“姨母,您说的事情傲儿记住了,也请您放心,傲儿是不会随便参与到夺嫡的事情中。这一次也是庆王先示好,傲儿不好拒绝,可也仅限于此而已。” 沈傲说的是如此的正式,看在赵贵妃的眼中,让她大松了一口气。“好,你也慢慢长大了,姨母年纪越来越大,就是喜欢啰嗦一些,傲儿做事是有分寸,让人放心的。” “呵呵。”沈傲的脸上露出了纯静般的笑容。不管怎么说,姨母这是在关心自己,不管说的对与不对,他都要感激的。 又说了一会话,大意就是赵贵妃要沈傲注意身体云云,最终看到沈傲一再保证记下来之后,这才放心的放其离开。 沈傲这边一走,赵贵妃整个身体也就放松了下来,随即看了一眼厅中屏风之后叹了口气道:“出来吧。” 声落,唐佳从屏风之后走出,脸上还带着一些的激动之意。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傲儿没有站在庆王那一边,你也不用担心了。你现在还小,正是应该努力学习的时候,有些事情需要你长大以后才能去做。” “是的,母妃,孩儿记下了。”唐佳毕恭毕敬般的说着,心中十分的高兴,他从母妃的话中听出,他不是不可以参与争位之事,只是现在年纪小,还需要多等待等待。 唐佳是高兴的走了,女官彩玥高兴的说着,“主子,六皇子走的时候可是高兴的很呢。” “是呀,他是高兴了,但还是高兴的太早了一些。”赵贵妃似有所感般的说着。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出息,问题是皇位只有一个,却需要那么多人来争夺,相比之下皇子间各有千秋,各有所长。要说唐佳也是从小就聪慧过人,但只是聪明就可以座上那个位置吗? 历史中可不乏聪明的皇家之人,可最终有几人真正座上了那个位置? 能成为皇帝,不仅要有努力,有先生的资质,更需要有机缘。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那是一样都不可或缺的。或是说,缺一不可成帝,要受到老天爷的照顾才行,这也是为何皇上常被称为天子的原因。 现在是皇子,年纪还小,不会有人把他当成一回事,也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对手甚至是敌人,可是一旦真的长大了,要一步迈进来,参与其中的时候,怕就无法在像现在这般自在了,那个时候是一步都不能走错,还需要贵人相助。 贵人? 赵氏身后有贵人吗? 无非就是经商赚了一些钱而已,还不是那种顶尖的豪族,仅靠着赵氏根本无法支撑,在这样的大事上也帮助不了太多,那个时候需要更多的外力相助。只是真到那个时候,又有几人会选择唐佳? 便是自己的外甥,从小看到大的沈傲,赵贵妃都没有十足的信心。不要看平常沈傲对她是言听计从,那是没有涉及到他的利益,要不然的话,为何不做附马,不娶了唐敏呢? 由此可见,沈傲遇事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一定要强迫他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连沈傲都不敢保证一定会支持唐佳,何况它人乎? 而一旦一步迈了进来,便是有进无退。自古以来,争大位而败的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可如果不争,怕是唐佳那一关就过不了,反而会弄得母子生隙。头疼呀! 赵贵妃伸手扶了扶额头,叹了声气,脸上丝毫看不到一点开心的模样。 第两百三十七章 宗师腾子居 大乾钱庄。 有了皇帝的站台,从国库中拿出了一亿两白银放入到钱庄,加上苏家、范家都存钱入了钱庄,银票又十分的方便,一时间不少人都试着把家中存银放入到钱庄之中,兑换了一些银票。 随后这些人又试着用银票在市场上买了一些个所需之物,虽然还有很多人不认这个,但也有不少人是承认的,他们拿着到手的银票转身去了大乾钱庄,很快就兑换出了所需要现银。在看到此物如此方便,出门在不用捧着沉重的银两,更不需要有家奴抬着银箱满街走之后,不少人都喜欢上了用这种方式去买东西,去消费的方式。 等到三天的时间一过,统计得出的结果,除了几个大户之外,散银存款竟然达到了近五千万两。知道结果的沈傲不由也是喜笑颜开。他在乎的不是一下子多了这些银子,而是大家对钱庄的认可。 所谓头三脚难踢,钱庄更是如此。毕竟要把真金白银送过来,换成一张张银票,非要他们认可了才行,万万强迫不得的。 三天过去,大乾钱庄的储蓄达到了两亿多两。等到第四天一早,钱庄内来人更多了,他们之中存银的少,反而想要贷银的人变得多了起来。 这其中以商人和农民居多。 商人做生意,多需要一个周转期限,尤其是道路不好之下,一次生意的往返可能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此拖沓之下,不知道多少商人就因为资金不能及时的回笼,而受到影响,甚至有的人因此破产也是常见。 现在好了,有了大乾钱庄,需要银子就可以拿财产抵押得银。年利百分之四到百分之五而已,远比从朋友或是专营放息人手中利息低了很多,尤其财产只是抵押,并不是便卖,只要按里还银,自然而然就可以把东西重新拿回到手中。 这般好的模式之下,有野心的商人当然想要多借一些,如此就有希望把生意做大,赚得更多。 除去商人之外,来的还有不少的农民。他们原本是没有什么本钱的,身边的朋友也多是农民,便是有信誉也难以借到什么银子。可有了五户联保就完全的不同,只要有信誉便可以让乡邻充当保人,如此他们就可以用信誉换本钱,去完成他们一直想做而做不到、做不成的事情。 怀惴着五花八门的思想,有的农民想去经商、有的想购买黄牛耕地、有的想开间小酒馆亦或是杂货铺等等。总之他们的想法在借助大乾钱庄这个平台,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大乾钱庄也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更加热闹。 值得一说的是,大乾钱庄的伙计,他们受了两月的集训之后,基本上都是合格的。至少他们对待来咨询的农民态度和蔼,不急不燥,一遍遍耐心的解释着。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在允许放款的第一天,大乾钱庄便走出了一千两百万两银子,其中有近一千万被商人借走,余下的两百万被农民所得。 当农民拿着银票,或是银两走出大乾钱庄之后,相信明天来借钱的人只会更多,那些原本还不相信,抱着观望态度的人就会挤满十二个大乾钱庄,那才真是有得忙的时候。 对此,沈傲是乐见其成的。他深知,钱只有流通过起来才能显示出他的威力的道理。他相信,大乾钱庄的存在,一定会刺激大乾变得更加富裕。 民富则国强,百姓有了钱就会有更多的归属之感。而为了保护他们的财产不受损失,当真有什么人不开眼的想要向大乾宣战,他们就会毅然而然的拿起武器进行抵抗,真到那个时候,大乾才真正算的上是强国,会散发出让所有人都颤栗的力量。 ...... 西蛮。 原本生活在南面的他们,来到了西面草原上后,着实是有些不适应。 西蛮的到来,打跑了原本的土著民族,成为了这片大地的新主人。虽然占据着草原之地,但他们中不少人还保持着以前的生活习惯,比如说他们虽然住在蒙古包中,但却不属于那种游牧状态,他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建立了一座新城,外称蛮都。 蛮都之内,有蒙古包,也有新建的土房,看起来给人一种不伦不类之感。 更值得一说的是,蛮都之内还有一座王宫,全都是由巨石堆砌而成,蛮王带着家人就住在这里。 说起来,已经年近半百的蛮王阿骨打是有一定政·治头脑和眼光的。他赶走了土著之后,采取的是拉拢草原小部落的政策,为了扩大人口,他准许蛮人和草原人通婚,如此即增加了人口,又让他站稳了脚根,不在是无根之木。 人口增加了,军队的来源更为充足。可随之而来吃饭也就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十几年的发展下来,蛮王靠着手段吞并和联合了一些草原小部落,人口增加了足足两倍还要多,手下有人有马之后,所需的粮食缺口越来越大,让以游牧为主,靠天吃饭的蛮族压力是越来越大。 内部的矛盾越发的激烈下,对外扩张似乎就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宣泄口。在心中,蛮王已经计划了好几次,出兵周边,扩大地盘,抢夺粮食的计划。 只是因为要准备一战时,内部的声音并不统一,计划一次次的夭折。 按说蛮人原本生活在南面,那里气候宜人,且多山多水,里面各种原生态的物种很多,缺少粮食的时候便可以从那里进行汲取,蛮人也习惯了那种猎货方式,打回到南方去,重新的回归故里便是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 想法是不错,可要执行起来何其之难,先不说南越王黎勇力手段不俗,有勇有谋,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就说这些年打听来的情报来看,说是南越与大乾南吴王的关系就是极好,两家甚至还曾联姻。一旦蛮人挥兵南进的话,怕是南越就会与南吴王联起手来,真是如此的话,凭着蛮族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不能打南越,那就只能从大乾身上想办法,毕竟现在与西蛮距离最近的就是大乾的新州、肃州和藏州。 但在此处三地,皆驻有大乾重兵,并不是那么好打的。更要紧的这三州之地也不富裕,每年都需要从大乾运粮而来,就算是蛮人占领了这里,也并不能完全的解决掉粮食问题。反而这一打,还容易自损实力,甚至引来大乾的报复,当真是得不偿失。 两个目标都是不好打,即成为了一道难题摆在所有蛮人的面前,以至于几次计划,都因为时机不合适,意见不统一而放弃了。 年龄越来越大的蛮王不时也就会发出感叹,难道说自己就要这般的孤老,在看不到蛮人崛起的那一天了吗? 就在蛮王为此而头疼,看不到前路的时候,他的掌上名珠,蛮族的公主俄雅丹找到了他,给他出一个主意。说是大乾有一个叫沈傲的年轻人,十分的了得,赚钱的能力很有一套,本人又有一身的才学。如果可以让他为蛮人所用的话,或许在他的帮助之下,蛮人的情况和境遇会得到改变,而一旦蛮人强大起来,哪里还用着去看别人的脸色,再去担忧什么呢? 蛮王一生妻妾无数,子嗣自然也不少。但真正让他看重的只有大王子俄必克、二王子俄里吉和女儿俄雅丹和小王子俄合马而已。其中他又最为信任女儿,在他看来,女人是不能继承大位的,所以女儿对他的好才是真的好,而不像是儿子还要图自己什么。 再说,俄雅丹在整个蛮族中也是出名的漂亮,美丽,更重要的是她不仅有一幅天使般的容颜,头脑还十分的聪明。蛮王甚至生过这样的想法,如果俄雅丹是一个男儿身的话,怕是自己的大位是一定要交到她的手中地。 古时重男轻女的思想十分的严重,女人终是要嫁出去的。所谓嫁出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在好那也是别家的人,蛮王是绝对不会将大蛮的未来放在一个随时可能成为外姓的人身上。 不能继承大位,但应该的喜欢还是有的,对于女儿也很是信任的蛮王便第一次听说了沈傲的名字。 尤其在品尝到俄雅丹带回来的那叫碘盐的东西之后,心理上变得更加的重视,心中在想着如果这个东西是他们大蛮所造,那会给他们带来多少的好处,可以用此换来多少的粮食? 腾子居便是这个时候被请到了蛮王的王宫,接收了蛮王之令,要他去一趟大梁城,了解一下沈傲,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此人带到大蛮,为其所用。 腾子居的真实年龄不到四十岁,可脸上风霜之甚,便是说他半百老人也会有人相信。 他不是纯正的蛮人,也不是血脉正统的汉人,更不是草原人,他是一个云游四海的苦行者,父母那一辈的基因也极为的得要,他阅历甚广,饱读诗书,胸有沟壑。 第两百三十八章 户部尚书的请求 这样的一个人,若非是因为在野外感悟打座的时候被毒蛇咬伤,又恰巧被蛮王所遇,给救了下来,两人间原本是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哪怕就是这一族之主,依然不放在腾子居的眼中,这可是一位实力达到了宗师之境的武者,除非力竭或是被弓箭重围,不然想要抓到他亦是比登天还难。 也就是赶的巧,正逢他由化劲巅峰向宗师迈入,太过专一,对外界之事毫无察觉,这才中了毒蛇的道,才有了与蛮王的这段缘分。 即便如此,蛮王也算不得是腾子居的救命恩人,以他一步迈入到宗师的实力,区区蛇毒罢了,还真是奈何他不得。可无论怎么样,人家也是一份好心,心中还是要感谢的。 并不完全听蛮王之言,最多对方的话就算是一个建议而已,蛮王说出了沈傲的名字,提请腾子居代为考查,若是可以,将人带回的要求。 腾子居正准备去大梁城看看,他听人说过,那里是世间最为繁华之地。现蛮王要求与自己目的相符,他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但他并没有一口的保证一定要把人带回,这个沈傲是被夸大其言,还是真有学问,他总要看一看才知晓的。还有就是此人便是有学问,也要看其心术如何? 有能力而心地不好者,这便不是人类的福祉,而是一种灾祸,少不得腾子居就会出手,解决这一大祸害。 带着蛮王的期望,腾子居离开了蛮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便是天子卫安排在这里的密谍也是完全不知。 至此,一北一西两位跨入到宗师境的高手皆向着大梁城而来,他们的目的都与沈傲挂上了关系。对这一切,沈傲并不知晓,此时他正座在户部尚书的厢房中,与芮不通对视而座。 金部重新的统计结果出来了。因为皇帝的重视,又事关前任右侍郎姜代和金部副主事杨荀的性命,芮不通亲自组织人员核查。就在今天一早,终于出了结果,竟然与沈傲三位学生两天努力所得的结果完全一致。 四十七万四千五百三十六顷。 分毫不差的结果,震惊了芮不通,这一次他不在怀疑沈傲是靠猜得来的结果,这完全相同的数字足以说明了沈傲的能力,也说明了他在算学上,别人无法企及的能耐。 这便找来了沈傲。之所以没有去找宁风副主事等三名沈傲的学生,那是芮不通知晓,尊师重道的意义,如果没有老师发话,做为学生是不能胡言乱语,不然就要被逐出师门,人人唾弃。 沈傲座在芮不通的面前,慢悠悠的品着茶,丝毫不在乎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尽管这一会芮尚书已经上下打量了沈傲不止三遍,换成一般人,怕早就是心中发毛,可见过大世面的沈傲并不在乎。 人就在这里,想看就看便是。 终于,芮不通似乎是看够了,停止了近乎于审视般的目光,开了口,“忠国公,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称沈主事,这便是芮不通的一种尊重,也表示着对沈傲的认可。 “算学,简单尔。入其道易,研其道难。”沈傲亦是开了口,微笑以对。 算学原本就是如此,入道简单,只是涉及到加减乘除而已,倒是想要深入研究,什么方程式等等才会越来越难。这也是为何后世人人都会算术,但真正的数学家却很少出现的原因。 “简单?简单到原本几十人需要连续十天才可以做好的事情,如今三个人两天时间就可以完成?且还有闲暇时间验算多遍,确保无错吗?”芮不通苦笑了一声,他被沈傲的才学给惊到了。 沈傲有才,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自洛水诗会而一鸣惊人,接下来勇怼东瀛使臣团更是将他的才学表现的淋漓尽致,前两天更是传出了一字三诗之事,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同音不同字的三首诗早已经疯传大梁城。如今一说到诗词一道,便避免不了要提沈傲,这似乎已经是人们的共识。 区区只有十六岁而已,这种成就已然是非常的不易。现在竟然于算学一道也有这般深入的研究,芮不通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沈傲了。 这还是那个被人们在一年多前称为混帐小公爷的忠国公吗? 那个时候的他不学无术,人人厌弃。便是连吃喝开销都需要靠别人救济。可是这一年多来却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不仅行为端正,才气横溢,更是稳重异常,接连成为了国昌隆和大乾钱庄的主事,朝堂中也有他的地位,金部主事,一个有权有位的从三品大员。 如此种种,便是芮不通身为户部尚书,蛮是不敢小瞧半分。尤其是得知沈傲的算学如此厉害之后,他就起了请教之心,虽然以他的身份和年纪,是决然不会拜沈傲为师,但户部还有不少品行不错,有志的年轻人,他们可以跟着沈傲学呀。 与其说芮不通是问沈傲有关算学的事情,倒不如是替那些年轻人来求师的。试想一下,如果户部的官员算学都是一顶一的好,那整个户部的工作效率会提升多少,他这个户部尚书岂不是可以乐得轻闲? “忠国公,但不知你所教的算学好学否?可否教授更多的人,来普及天下?”芮不通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然后就猛盯着沈傲看,很是紧张。 似是生怕沈傲会说出不行两个字来,如果是这样,他就会把事情向皇帝禀告,无论如何也要让沈傲多教一些学生,为大乾带出一些人才来。 沈傲不是古人,不会故步自封,有了什么了不得的技术拒绝外传,从而导致技术失传之人。将算学发扬光大,将有利于大乾,有利于汉人的进步,他是愿意去做的。 可他还明白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扣门的道理。便是要教学生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其人品德上一定要可靠,品行端正,最重要是要有求学之心,他可不会救着别人去学他所授之理。 “可以,只是下官时间有限,不可能专心讲学,还要麻烦尚书大人从中挑选合适之人才是。”沈傲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这也让芮不通长公了一口气。他就怕沈傲会拒绝,那样他除了向皇帝禀报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即便是向皇帝禀报了,也不敢保证沈傲就会就范。 且技术原本就是安身立命之所,人家不愿意教也是人家的自由。如果因此他强行逼迫的话,一旦传将出去,那是要面对着巨大的压力。怎么着,今天逼着沈傲传授算学,那是不是明天还要逼着其它人将家传之学拿出来呢? 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不管是不是与沈傲交好的人也会站出来。这可是涉及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那个时候莫说芮不通不过就是一个户部尚书,即便是当今的皇帝乾文帝面对这股势力也是要退避三舍。 沈傲答应了下来,芮不通便长松了一口气,随后用着保证的口气说道:“忠国公放心,何人适合来学,老夫会亲自挑选,保证个个聪颖,且这门技术不会外传。 是不是外传沈傲还真的不在意,即便是别人学了他的算学,但没有他的教导,想要大成亦是不可能,想后世算学如此之厉害,那是经历了多少代人,多少聪明才智之人共同的努力,又岂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学会学成? 不怕,并不代表沈傲一定直言明说。保持一点神秘感是有好处的,这样会让学生更加的努力,学起来会事半功倍。同时,对于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巩固自身的实力和位置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不然,人人可学,便不会有人感激你了。求学与学习,只是多了一个求字,心态却是完全的不同,得出的结果也是大不相同。 “好,一切按着尚书大人的意思办就是,他们可以先跟着宁风三人学习,如有不懂的,可来问某。”沈傲点着头,算是做出了承诺。 得到了想到的,芮不通的心情很好,便也投桃报李的说着,“姜代泄露机密,会交由刑部论罪,最好也是一个流放的结果。杨荀做为金部之人,所为没有得到你这个金部主事的授权,眼中没有上官,将会被去除官职,发配为奴,但不知忠国公可满意否。” 转眼间一位正三品,一位从四品官员便被夺了乌纱帽,由官变奴。这便是权力的霸道。 权力可以一朝让你成为人上人,亦可以一朝让你成为阶下囚,这一切全在掌权者的一念之间而已。 “一切按尚书大人的意思办便是。”沈傲没有拒绝芮不通递来的好意。再说,姜代和杨荀如此的为难自己,也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的话,别人有样学样,他岂不是要陷于其中,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 心神不宁的雪菲 两位官员的去路生死就这般的被定了下来。芮不通急于要去挑选合适的学生苗子,便没有在留下沈傲,任其离开。出了户部回到金部,沈傲叫来了宁风、任安和苏贞三位学生,把和尚书商议之事通告了一声,让他们去教授这些学生。又安排宁风为金部第一副主事,以后自己不在,大小事情任由其人打理,之后这便走出了金部,向国昌隆总铺而行,那里的假肢准备有了进展,他要去给掌掌眼,把把舵。 金部之外,雪菲四人正在牛车旁等候,等待着沈傲上了牛车便向着国昌隆而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着雪菲,闻着其身上散发出的体香,沈傲虽然已经习惯,但每一次还是会忍不住的一阵心跳加速。 按说他的心理已经非常的成熟,不应该像一个真正的年轻人般心猿意马,但不知是因为身体太过年轻,还是雪菲的魅力足够大,每一次座其身边的时候,他都需要好一阵的调整才可以平心静气。 今天亦是一样,他刚有一番努力将心沉静了下来,身边的雪菲突然就动了起来,身体连续的扭动了两字,一幅座立不安的模样。 雪菲的异动马上引来了沈傲的注意。 单不说雪菲的心境虽然还差上一些,可武学实力已达宗师境,单就说她常年跟在傲雪的身边,心境早已是十分的平和,又岂是凡事可以轻易动摇? 便是平时,打座一整晚也不会见其动上一下,可现在却如此的座立不安,难道是生病了不成? 出于关心,沈傲开口问着,“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感觉到心神不宁。七师兄,停车。”白纱之下的雪菲樱口开启,一声轻喝之下她开口说着。 傲七在外面停下了正行驶的牛车,雪菲出了车棚,举目望去,什么都没有看到,但那种隐隐被人盯着的感觉依然存在。 “怎么样?可发现了什么?”沈傲也出了车棚,走到了雪菲的身边。傲七三人也各自拿出了武器,一幅大敌当前的模样。 “什么都没有看到。”雪菲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他认为没有危险了,相反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她的实力还没有完全的跨入到宗师之境,尤其是心境上距离突破还有一些的距离,但对于危险的感知她却已步入至宗师,这才会心神不宁。 知道继续下去,还是不会有什么发现,盯着她的人实力不会太弱,她便摇了摇头道:“罢了,以后小心一些便是。” 雪菲能感受到那人的存在,即可证明来人的实力比她强不到哪里去,不然哪里有她发现的可能。实力即不是那般的恐怖,雪菲想着小心应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难事。 “好。”沈傲也举止看了看四周,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便点了点头,随着雪菲回到了牛车之内。而一进入牛车,沈傲便开口了,“雪菲姑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一旦若是你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 牛车之外,一道民舍的房顶之上正趴着一个男子,只是因为他衣服的颜色与瓦片相似,不走到面前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牛车突然间停下,他便趴在那里动也未动。多亏如此,这才没有被发现,但他却知道,目标已经警觉,继续跟踪下去,除非还有好的遮挡物,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暴露踪迹,他便沉下心来,等着牛车渐渐远去之后也没有在跟上去,而是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飞速赶去。 一个看似极为普通的小院之中,男子轻纵翻墙而入,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院内,看到的正是座在院内大树之下饮茶的另一个男子,人未走近,便已经半跪在地:“主子,那女子十分的警觉,差一点就发现了小的,小的不敢在跟,便退了回来。” “嗯,不愧是女魔头一手培养的人,倒是有些本事。好了,以后白天你远远的盯着就可以,只需要摸清他的活动规律便是。告诉地煞,晚上盯紧一些,如有机会,马上回报。”男子轻摸着茶杯,嘴角翘起,似是带笑般的说着。 面相上来看,男子不到四十的模样,俊郎自信,似是早已经看透了人生百态一般。尤其是一笑之间,亦是充满着一股邪性之意,一同散发的还有一股子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男性魅力,让女人看之很容易沉沦下去。 这种年纪的男子,身上的成熟之感远非是青年男子可以相比,对于女性的杀伤力自是不小,外加他举手投足间的那股自信之感,更是给人一种万事握于手中之意。事实上,此人的本事真的很大,他便是江湖中很多人谈及即变的逍遥公子,便是前狄公主重金请来对付雪菲的人。 早已经入宗师之境的逍遥公子,在江湖上也有着极响的名号,便连乾文帝都曾派人招揽过,毕竟堂堂大乾,竟然连一个宗师境的座阵高手都没有,实在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可惜的是,能入宗师境之人,无不是心坚意志者,又岂会轻易的为他人所用?他们习惯了自由,习惯了懒散,又岂会在愿意让人去管着。成为强者的一个最大动力不就是想成为人上人,成为了潇洒自在的人吗?现在要为皇家所用,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可寻? 所以真正的宗师境是很少愿意服人的。除非像是申屠为那般,在还是弱者的时候就有了主子,他们在成为宗师境之后才不会轻易的离开,改弦易辙。 便是这般的一个人物,此时来到了大梁城,又盯上了雪菲,不得不说是一种对沈傲势力的一种极大考验。更不要说,此行前来,逍遥公子还把最好的两位帮手,天绝和地煞都带了过来,摆明一幅不达目的势不罢休之态,那只会更加让人头疼。 天绝退了下去,去找地煞交待主子的任务。此时,恰有一阵的微笑从院中刮过,带起了一道若有似无的血腥之气。引得逍遥公子的目光不由向着东面柴棚方看向看去。那里埋着原本院主人一家四口的尸体。 逍遥公子并没有前狄公主那般的实力,早早在大梁城中安排了眼线。初来这里,需要落脚之地,便选择杀人、灭口、占院。这一家四口只是运气不好的被逍遥公子看上了而已,便一一倒死于地,惨死家中。 这便是江湖的险恶。没有道理可讲,一言不和便是拔刀相向,最终不是要看谁是正义的一方,而是要看谁的拳头更大,那谁就是正确的,就是那个可以继续活下去的人。 带着厌恶的目光由脸上闪过,逍遥公子的目光随即变成了正常,依然座在那里慢慢的品茶,丝毫不受那血腥和恶气所影响。 ...... 户部右侍郎姜代先有泄露机密之嫌,后有能力不济,算帐错误之责。在尚书芮不通的奏报之后,被拿了官帽,发配边疆为奴。 如此一来,一个侍郎之位便空了出来,引来了不少人的窥伺。 右侍郎,主管金部。 大乾钱庄又正在金部主官之内。可以说,谁掌控了金部,谁就将有机会插手大乾钱庄,如此就可以大大的解决银两压力之大事。这个位置自然成为了众方势力哄抢的对像。其中襄王与庆王皆有意染指。 朝堂中势力极大的襄王选择联络众臣,准备采取以多欺少之策拿下此位。 庆王论实力远不如襄王,但他也并非是没有还有之力,朝堂中有百官之首,左仆射范师通相助。朝外,他又与沈傲进行了和解,达成了暂时联盟之意,自然也是据有一定争抢的实力。 “此事最终还要落在沈傲的身上。”庆王府中,当庆王问及可否拿下户部右侍郎的职位,从而加大自己一方在朝中的实力时,范师通竟然是这样的回答着。 “为何?”庆王一脸的不解,他实在是想像不到,沈傲就是一区区的金部主事,右侍郎之位还要在他之上,这件事情怎么就要看他的意见了呢? 身为百官之首,范师通了解的情况自然是更多一些,便是户部尚书找了沈傲,想要学习新算学的事情他也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正因为此,他才更重视沈傲在户部的地位。 “殿下,要说这位忠国公当真是了不得,不知怎么就弄出了一个新算术,不仅用人用时更少,还极为的准确,便是芮不通闻之也是大为惊异,为了学得这个新算学,他已经私下找了忠国公,彻底的稳定了他在户部的位置。如果说之前还是陛下之意在力挺的话,现在他的身后又多了一个户部,试问,这个金部上官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会不征求忠国公的意思?” 说起这些的时候,范师通也是一阵阵的感叹,显然他在知晓情况后也是大为感叹。对于沈傲的才学,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有这样的事情?”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的庆王脸上露出了讶然之意,随后附合般的点点头说道:“即是如此,还真需要和忠国公好好的沟通一下,此事就交给老师如何?” 第两百四十章 成为关键人物 “也罢,老夫这便亲自一趟就是,想来我们之前施放了善意,忠国公应该会支持我们的。”范师通脸上颇有自信般的应着差事。 范师通却不知晓,此时此刻,仙味居的三楼独属于沈傲的雅间之中,长公主早就先来了一步,并已经座在了沈傲的对面。 长公主相邀,沈傲自然没有拒绝不见的道理。他能有今天,长公主可是帮了忙的,尤其是入主国昌隆的事情上,更是因为她的支持,沈傲才能进展的如此顺利,有了现在的这一番成就。 沈傲是一个懂得感恩之人,正因为此,他对长公主一向很尊敬,哪怕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长公主多少的支持,可态度与以前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这倒是一个好去处。”座在雅间之中,看着有别于其它房间的摆设,长公主有些羡慕的笑了笑。 即然是用于让沈傲休息之地,自然这里的布置是极为的用心,不仅处处充满着温馨之意,里面很多的摆设都是白秋彤和管家沈兴共同商议之后的结果,包括一张椅子,甚至是一个茶杯都是精挑细选之后,这些东西一起呈现的时候,自然而然给人的感觉非常的温馨与舒适。 沈傲座在对面,亲自给长公主倒上了新茶,随后笑了笑道:“都是下面的人安排的,能入长公主的法眼,他们听到后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呵呵。”长公主接过茶杯笑了笑,她自然知道沈傲下面的人无需看自己的脸色,这是在有意的抬举她,她便笑着回应,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的感叹。 谁又能想到,一年多前还背着一个混帐名头的小公爷,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竟然需要自己登门求助呢? 怎么说她也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不管是隐性权力还是实际权力都不小,远非是一个公爵,尤其还是世袭的公爵可以相比。可就是这样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现在却可以帮助自己,甚至可以达到一言而定之作用,想起来就让人唏嘘不已。 没错,长公主今天赶来,为的也正是那空出的户部右侍郎的职位。 侍郎之职,是辅助于尚书,做一些具体工作的。更进一步,那就会是尚书之职,便是一部之老大,当真是了不得般的存在。平时尚还好一些,一旦涉及到权力争斗,一个尚书的支持很可能会改变局面,改变结果,可见位置之重要。 通常有这样的位置空出来,那都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往往因此几方大动脑筋,大打出手都是有可能的。尤其值得一说的是,姜代这位被撤下拿罪的右侍郎,之前正是乾文帝一言而定之人。现在他出了问题,皇帝出于颜面也不好在定下人选,毕竟你提拔的人有了问题,就已经证明了你的错误,怎么还好意思继续的把这些错误犯下去呢? 因此,这一次右侍郎之职,乾文帝很可能不会由他去任命,而会交由几方势力去角逐,这便让长公主也动了心思。 长公主虽身为女子,却也是一个对权力充满着欲望之人。为此,她没有选择去相夫教子,而是在丈夫死去后一脚踏入到朝堂之中,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经营权力身上。 只可惜,长公主的机遇并不好,虽然得了皇兄的信任,主持着国昌隆的工作,却因为对经商的认识有限,一直没有什么起色。直到沈傲突然出现,并一脚插了进来,她才借此机会有了出头之日,身份越发的重要起来。 国昌隆的越发强大,促进了长公主的野心也一并跟着强大了起来。她借着自身长公主的名头外加国昌隆的分红经营起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前太子的倒台,一下子空出了许多重要的位置,这让她也迎来了一次发展的机会,朝堂中好几位属于她的人近期都被安排上了重要的位置。 这所谓的重要,是一些部门的主事,就像是沈傲的金部主事一般,那都是可以在一个部门中说的算的人物。 皇帝也看到了这一点,却并没有阻止,似乎赞同了长公主发展势力的举动,这更给了她以无比的信心,想着继续的发展下去。可主事终是主事,职务还是太低了一些,不管是为了自己拥有更强的实力,还是为了告诉他人,跟随自己是有奔头,有希望的,长公主都急需一个能拿的出来的位置来鼓舞众人,扩张自己的影响力。 以前没有机会,长公主只能等待。可是现在,机会来了,一个户部右侍郎的职务,正三品不低也并不是最高,正符合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就像是为她现在的情况量身打造的一般,她是定然要去争取。 位置是有了,但有想法的可不止长公主一人,她已经打听过,襄王和庆王似都是有意,且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推出了合适的人选,长公主便不得不着急起来,也在投靠自己的人选之中,选择到了合适的接位之人。 可光有人是没有用的,想要在竞争激烈的形势下胜过襄王和庆王,可不是那么容易之事,这对于长公主而言便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为了证明自己,为了竖自己这面大旗,长公主这几天是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打探着所有的消息,最终目光落到了沈傲的身上。尤其是听说沈傲弄出了一个新算学,便连现今的户部尚书也十分的推崇时,她看出了沈傲的影响力,这便找上门来。 人是来了,但要怎么样开口,长公主的脸上还是现出了为难之意。怎么说她也是一位长公主,如今却需要向一个只有十六岁的臣子,一位国公爷低头,她的心理自然不会如何的舒服,自恃身份之下,要怎么样开口也是颇为为难。 好在,沈傲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心智,论起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少有人及。他看出了长公主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主动示好的说着,“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有尽管直言便是,某不敢说一定可以做好,但定会竭尽全力。” 沈傲都这般的说了,长公主心下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对方心中明白装糊涂,顾左右而言它,那样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即是已经挑明,她便在脸上闪过一道尴尬之后主动说及了自己的来意。 长公主没有丝毫的隐瞒,便是她喜欢权力的事情也一并讲了出来。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怕是她也清楚,在沈傲这种聪明人面前,耍任何把戏都是徒劳的,反而还会加彼此间的猜忌,即如此,不如实话实说,反倒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沈傲默默的听着,很快就弄清了长公主之意,竟然是为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而来。 说起右侍郎姜代,他的运气也够背的。好不容易有了出缺的机会上了位,可短短时间之内就因为想要收拾沈傲反自己被收拾了,弄得了一个下狱被流放的结果。 姜代或许早已经后悔,可这些都不重要。在权力者眼中,这种失败者根本不可能会被人记住,他们眼中只有面前的现实。 右侍郎之位空缺了,沈傲之前并不以为意,反正自己的资历太浅,无论如何是没有登上这个位置的机会。即是如此,何需操心? 可通过长公主的一通分析之后,沈傲认识到了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右侍郎可是金部的主管大人,若是在来一个与其不对付之人,沈傲岂不是要分心应付,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即是如此,新任的右侍郎最好是自己人,不说完全的支持自己的工作,至少也不要挑自己的毛病,没事找事才是。 长公主这便出现,并直言说出她推荐的人选姓周名宣,现是户部职方的位置,也是一方主事之职。如果他可以成为户部右侍郎的话,不仅不会找沈傲的茬,还会全力的支持他的工作,这不正是沈傲想要的吗? 虽然心中大体接受了这个结果,沈傲却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他不会忘记,刚才长公主还说了,襄王也推出他的人选,礼部主客李运;庆王一样也推出了人选,御史钟耀。 襄王推举的是谁,原本是做什么的沈傲并不关心,这个已经和自己结仇之人,沈傲是断然不会允许他的人上位,不然的话,怕是第二个姜代又会出现。 可是庆王推荐的人选,他就不得不好好的考虑一番。 大乾钱庄开业的时候,庆王可是示好来着,不仅如此,随后范家就存了三千两万真金白银,又表示以后想要购买范家的铁具,都要用银票直接交易。 这种支持的力度,沈傲不能视而不见。如果这样,只会让人心寒,对于大乾钱庄对于自己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右侍郎的位置只有一个,他也只能替一人开口说话,如此一来,到底要支持谁呢? 要说论关系远近与亲疏,沈傲自然与长公主处的更为融洽一些。但关系在政·客而言,只能是锦上添花的因素,而不是决定的因素。 第两百四十一章 襄王的第N次怒火 沈傲是想帮着长公主,但庆王那里如果找来,他也必须要给一个交待,至少给一个让对方满意的交待,如此才算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沈傲并没有马上开口答应,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这让座在对面的长公主不由打起了鼓来。她不知道沈傲是怎么想的,但她清楚的知道,一旦没有得到沈傲的支持,周宣想要成为了户部右侍郎,那便是不可能之事了。 “忠国公,可是有什么困难吗?”半天之后,眼看着沈傲还没有开口的意思,有些沉不住气的长公主不得不先张了口。 “困难倒是没有,但有一点的疑问,庆王现在很支持大乾钱庄,就这个右侍郎之位怕是他也会来找某,那个时候要如何应对?长公主可否能给予一点建议?”沈傲也没有隐瞒之意,便把心中考虑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啊?这...”长公主一时语塞的座在那里。 长公主当然清楚庆王在大乾钱庄向沈傲示好的事情,还知道事后范家公然的表态支持大乾钱庄,这对于银票的发行是大有好处,便是连皇兄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也是极为的高兴,为此已经表扬过了庆王。 私下里怕是对沈傲更加的满意吧。而这个时候,庆王找上门来,沈傲还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刚支持了你,回头有好处就把人家给踢到了 一旁,那岂非是君子所为? 事情一旦传出的话,庆王的脸面自然是有些损失的。但损失更大的只会沈傲,大家会认为他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如此以后大家与他打 交道的时候难免就会多留几个心眼,这对于沈傲的未来发展是不利地。 想到事关沈傲的个人前途,长公主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总不能为了帮助自己让沈傲损失个人利益吧? 这样的话长公主是说不出来地。就算是她说了出来,沈傲也要同意才行。 长公主不语了,沈傲倒是呵呵一笑道:“殿下,但不知道庆王要推荐御史钟耀来抢夺这个位置是否真实?” 长公主并不知道沈傲这般问是何意,但她还是实说实般的点了点头,“这自然不会有错,这可都是在吏部备了案的。” “哦?这样说来就是真的了。”沈傲点了点头,随后又反问着,“但不知道一个御史升任兵部职方算是提拔吗?” “嗯?”长公主被沈傲的问题给绕懵了,但还是在犹豫下之后点了点头,“当然算是提拔,御史是没有什么真正权力的,只是纠正朝堂上的风气,弹劾自己看不顺眼之事罢了,平常还是很闲的。现在能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成为一部职方主事,就等于拥有了实权,自然算是上升。有此资历之后对他以后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 长公主自己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突然间就是一亮,她已然想到了什么。在看向沈傲的时候,出声问着,“忠国公的意思是说...” “是的,但这件事情还需要长公主的同意。到时候这位钟耀想任兵部职方之职也需要殿下出力,这应该没有问题吧。当然,做为回报,周宣入户部成为右侍郎之职的事情想必庆王也会出手相助的。”沈傲呵呵的笑着,这就是他想到的两全其美之法。 如此即满足了长公主的要求,庆王也占了便宜,便不会有人在怪自己了。 “好,没有问题。”长公主虽然是女人,但应该有的决断还是有的,更不要说在这件事情中她已经赚了便宜。 长公主满意的笑了,沈傲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送走了长公主后不久,果然范师通就找上了门来。 对于这位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会亲自来到仙味居,而不是派人请自己过去,这便是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沈傲也摆出了足够的姿态,亲自在仙味居的门口相迎,待范师通的软轿停下之后,他更是把一位下官和晚辈的姿态做足,亲自掀开了轿帘,扶着范师通从轿中走了出来。 范师通年纪虽然不小了,但下轿并不需要人去扶。沈傲只是为了表达一种尊重之态,也是为了给别人看,证明着他尊老爱幼,证明他尊重上官的态度罢了。 沈傲的做法让范师通很是满意,接着他的手就在仙味居的门口说起了话,这一幕被很多来此用餐的官员和豪族看到,想必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传扬出去,对于沈傲的名声也会是大有好处之事。 沈傲亲自引领,来到了三楼的雅间。宾主座下之后,房间中在没有了旁人,便连雪菲都去了门外,毕竟只是一个老头子而已,断然不会对年轻力壮,又有功夫在身的沈傲有任何的人身威胁。 还是宾主座下,范师通便说明了来意。相比于长公主的矜持,这位左仆射显然更为强势一些,采取着开门见山的说法。 对此早有准备的沈傲便把长公主已来过,与自己商量之后的结果告诉了范师通。 沈傲同样没有拐弯抹角,他相信以范师通的政·治智慧,应该能够理解自己的做法。当然,沈傲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坚决,表示他已经答应了长公主的要求,断然是不能在更改了。 让自己推荐的钟耀升为兵部职方,而并不是户部右侍郎,这个结果自是让范师通有些失望。但也不算是完全的失望,至少也是有所收获的。 况且,刚刚示好于沈傲,便想要他报答自己,多少有些挟恩相报之意,这并不利于他们想要和沈傲成为合作关系的目的。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这一次让长公主占了一个便宜,那下一次拿大头好处的就应该是自己了。当然,最重要的是阻止了襄王的扩张之路,这才是最重要的。原本范师通的想法,最低要求就是即便这个右侍郎之位他们拿不到,也绝对不能让襄王拿到,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是达到了。 “也好,一切就按忠国公与长公主商议的意思办就是。”范师通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这便表了态。 ...... 襄王府。 又是一个价值不菲的瓷瓶被摔碎在地上,成为了一地的垃圾,襄王借此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户部右侍郎出缺,这对于襄王而言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一旦取得了这个位置,便有了可以将大乾钱庄控制在手的机会,那个时候管什么金事主事还是忠国公沈傲都要喝襄王剩下的洗脚水。只需要推荐的李运天天去找沈傲的麻烦,就不信收拾不少了这个少年。 如果说沈傲掌管着国昌隆和大乾钱庄,却不利用此为自己谋私利,襄王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或许就是以己度人,至少襄王站在这个位置上是一定会做些什么,这也是为何乾文帝不会把这重要的部门交到他手中的原因之一。 设想是好的,结果却十分的不如意。在沈傲的牵线下,庆王竟然与长公主联手在一起,把周宣推到了右侍郎的位置上,这件事情沈傲已经和户部尚书芮不通做了沟通,这个人选也已经由户部报到了吏部。 做为户部尚书,户部右侍郎的位置用谁,他还是有着很大的发言权。可以想像,接下来户部那里一定不过多的干涉,最终结果会顺利的报到皇帝那里,事情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算计好的事情就这样黄了,想到长公主和庆王分别得了利,而自己成为了一个笑话,襄王的脸色又怎么可能好看到哪里去?这便有了一地的狼藉。 东西摔了不少,可心中的怒火还是无法完全的发泄出去,襄王看向着站在厅中正全身颤栗的幕僚史自通,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这个人公报私仇,他原本应该与沈傲有着不错的关系,现在倒好,硬是逼着对方倒向到庆王那里,凭空的给自己竖立了一个强敌,他岂能心甘。 越想越气的襄王随手捞过了身边的一个茶杯便扔了出去。史自通毫无防备,也不敢躲避,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当下是额头被击中,鲜血哗哗的便流了下来。 “殿下息怒,息怒。不过就是一个右侍郎的位置而已,给他们便给他们了,无伤大局。”首席幕僚韩策一步站了出来,出声劝导着。 “嗯?韩先生可是有什么高见?”脸上依然还带着愠怒之意,伸手又拿过了一个茶杯,襄王已然想好,如果韩策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的话,他就会用茶杯教训教训他。尽管此人曾做过自己的老师,但在襄王看来,他的眼中只有可利用之人和不可利用之人,至于什么师生情,那根本不会放在心中。 “殿下,办法并非是没有。我们只是先输了一棋而已,只要我们好好谋划,未必不可以扳回来。毕竟现在朝堂上的局势,依然还是殿下占优不是吗?”韩策声音朗朗而道。他清楚,这个时候怕是没有用的,最好的办法叉是转移襄王的注意力,如此才可以躲过一劫。 第两百四十二章 长公主的麻烦 “扳回来?韩先生要如何去做?”襄王果然被吸引了过来,看向韩策的时候,眼中满是疑问。 看到襄王没有刚才那般的气怒了,韩策心中松了一口气,主动说道:“殿下,这一次即然是长公主占了便宜,那不如就拿她下手好了。她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朝堂之上并没有多么浓厚的根基,想要扳倒她并不困难。只要她倒了,想必别人就看出殿下的本事,那个时候又有几人有胆子在与殿下作对呢?” 把目标放在长公主的身上,即不是庆王也不是沈傲,韩策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先说庆王。前太子不在,如今唯一在朝堂之上能与襄王抗衡的也只有庆王,就像是当初给前太子竖立一个对手,提升襄王的身份是一样的道理。这是皇帝的平衡之术,轻易不会打破,这便是大势。 更不用说庆王身边有范师通这个老狐狸在帮衬着,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再说沈傲,主管着国昌隆和大乾钱庄,足可以见皇帝对他的信任。重要的是这两个部门都可以为大乾带来丰厚的利益,且现在并非是其它人可以玩的转,这就显示出了沈傲的重要性。 这般重要的人,现在想要动他又岂会那么的容易,弄一个不好,打不到狐狸还要惹上一身的骚,那不如先留着他,等机会合适的时候在一击必杀。 这般一比较,就只剩下一位长公主了。 长公主毕竟是女流之辈,且崛起的时间太短了一些,只要费些工夫,是可以找到她的软肋,随后发动雷霆一击,得手的机会也是最大。如此便可以震慑到其它人,也一样可以达到提升襄王名望的目的。 “嗯。”听到韩策如此言之凿凿的说法,襄王的脸色这才渐渐恢复了本色。“好,此事就交由韩先生去办。本王的要求只有一点,时间一定要快一些,本王已经等不及要报复他们了。” “诺,请殿下放心。”韩策打着保票说着。 这一幕,落到了一旁史自通的眼中,让他气怒不已。你明明已经有了办法,却不马上说出来,而是要着自己被打之后才说出,这分明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嘛。 一道怒火和恨意由史自通的眼底流过,这一次他是彻底的把韩策给记恨上了。 ...... 户部尚书芮不通亲自出面,去了一趟吏部。很快周宣的名字便由吏部报到了乾文帝的面前。早已经从天子卫的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的皇帝便珠笔一批,准了这道奏折。 对乾文帝而言,来的右侍郎是周宣也好,还是李宣王宣,重要的就是不能给沈傲添乱,只要可以做到这一点,是谁的人是无所谓的。 周宣就此上位,成为了户部右侍郎,成为了朝中大员。上任之初他便找到了沈傲,交了心。所说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会全力的支持着沈傲的工作,让他放心大胆去做事便是。 这个结果自然也让沈傲十分的满意,无成顾之忧的做事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周宣上位,长公主风头无两,心情好不高兴,一时间不少的官员纷纷通过各种方式向她表达了善意。更有的,已经有了靠拢的迹像,如此下去的话,或许用不了多久,长公主就可以在朝堂之上培植出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如此她就真的可以掌握一定的权力,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心情很好的长公主却不知道,一场大祸正向她扑来。当真是人在家中座,祸由天上来。 韩策不愧是能成为了襄王首席幕僚之人,仅仅是两天的时间内,便准备好了计划。在周宣任户部右侍郎的当天晚上,忘忧府外一队正常巡逻的银甲卫,在这里抓到了一个形踪鬼祟之人,上前盘查时,双方动了手,最终在死了两名银甲卫,伤了二十余人之后,终于将凶手抓捕归案,被抓者正是前太子的侍卫长陈厚。 做为前太子侍卫长,属于唐信谋反案的主谋之一,正是朝廷一直在寻找的重要逃犯之一。原本以为他已经逃出了大梁城,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就留在城内,且还就在长公主的忘忧府附近。 抓到陈厚的是附近巡逻的千户刘雄,拿下了人犯之后便开始审讯,想要问清是否还有同党,而这一问竟然就牵扯到了长公主,说他是来此见面,商谈如何继续谋反大业之事。 千户陈雄获得了消息之后,哪里还敢大意,当下便把事情层层上报,最终汇报到了银甲卫统兵大将军史鸿云那里。史大将军又亲审了陈厚,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之后,便连夜入宫,进了养心殿,见到了还未休息的乾文帝。 喜欢权力,也从不放手权力的乾文帝几乎是事毕躬亲,这就促成他每天为了批阅奏折一般都要很晚才会休息。今天也是一样,尽管很晚了,依然还是没有休息,这就得对到了史鸿云的奏报。 见到了史鸿云,亲耳听到他的汇报,又看到了上奏的陈厚亲笔供词之后,双眼中冒着熊熊的烈火,他想不到自己一向信任有佳的妹妹竟然暗中一直与太子有勾结。 “严福,去亲见一趟陈厚,朕要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把长公主关入大牢。”乾文帝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怒火,他担心有人在算计长公主,这便决定派出第一心腹去重审这件事情。 “遵旨。”严福不敢怠慢,连忙站了出来,行礼接旨之后便和史鸿云一同离开。留下了乾文帝已经无心去批阅奏折,而是座在那里不知道想一些什么。 严福的速度是很快的,先是见了被关押的陈厚,看其身上虽有刀伤,并不致命,更没有被严刑逼供的模样,便先否认了屈打成招的可能。接着在亲耳听到陈厚说,要与长公主相见,商量如何让长公主成为晋王的代言人,最终二次造反之后,他不得不轻叹了一口气,向着一旁的史鸿云说道:“史大将军,有劳派兵跟着咱家去一趟忘忧府吧。” 忘忧府内,外面发生的事情长公主并不知情,她已经早早休息。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睡眠是一定要够的,不然的话只会加速皮肤的老化。 一众银甲卫夜闯忘忧府,先是引来了府中护卫们的本能性反抗,但当看到来人是一众银衣的银甲卫之后,他们是一脸的迷惑,弄不清为何他们会来直闯夜门,难道是晕头了,不知这里是长公主的府砥吗? 争斗之声将已经睡着的长公主惊醒了起来,在女官珠云的伺候下,唐青兰穿上了衣服之后走出了厢房,在看到院内全是打着火把的银甲卫,且一个个都是气势汹汹的将自己的侍卫给看押之后,气怒之下便娇声喝着,“尔等是何人?府闯本宫之府,难道想要造反不成吗?” 长公主自有了一定的权势之后,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颇具一些气势的,这般一喝,倒是让一些银甲卫们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目。 但无人后退一步,这一次可是跟着大将军一起来执行任务,又有宫中太监大总管陪同,实在没有必要害怕什么。 这一喊,银甲卫们无人有退却之意,倒是在黑暗中的史鸿云走了出来,“长公主殿下,某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配合。” “奉命?奉的谁的命令,陛下可知这件事情?”一看到一身战甲在身的史鸿云走了出来,长公主心道了一声不好,但脸色上依然还是怒火一片的问着。 “陛下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还请长公主配合着走一趟吧。”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身穿着太监蟒袍的严福手拿拂尘走了出来,站到了长公主对面之地。 “严公公?”长公主的眼中有着十足的诧异之色。如果说一个史鸿云还不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严福都来了,那便证明这件事情皇兄定然是知晓的,弄一个不好,夜闯府邸,拿人的命令就是皇兄所下。 长公主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直觉上告诉她,事情不会太小,但她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要先跟着人走。即然是皇兄之意,长公主断然是不会反抗的。 “好,本宫跟着你们离开就是,但请允许收拾两件随身衣物。”长公主借着身份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不管是史鸿云,还是严福都是化劲高手,有他们盯着,断然没有长公主逃走的可能,更不要说忘忧府外还有两百的银甲卫将这里包围,除非可以杀出一支小型军队来,不然的话,长公主是绝然逃脱不了。 “好,还请长公主快一些,毕竟陛下那里也等着咱家的复令呢。”严福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以他对长公主的了解,所谓的勾结前太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只是现在人证俱在,他也不好说一些什么。 。。。。。。 感谢吉平安的打赏。 第两百四十三章 沈傲出手 人是一定要带走的,但给长公主一点时间,让她吩咐一些事情这个还是能够做主的。就如同严福所想一般,长公主收拾衣物是假,叫来女官珠云给她安排任务是真。“珠云,本宫先随他们去,你不要哭也不要闹,就在这房间中呆着,天亮之后马上去找忠国公,请他想办法。本宫不在,忠国公便是你们的主子,需要怎么配合,要尽全力明白吗?” 长公主突逢大难,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沈傲。虽然相比之下,他只是少年,只是公爵的身份。可不知为何,长公主就是无比的信任他。 “诺,主子。”珠云泪流满面的答应了下来。 长公主便随意的拿了两件衣物之后走出了厢房,来到了严福和史鸿云的身边。 正主给抓到了,史鸿云也松了一口气,回身对着带来的银甲卫说道:“府内所有人全数带走,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诺。”一众银甲卫们答应了一声,这便开始满府子找人抓人。期间还有人想进入长公主休息的厢房中去搜了一搜,但被长公主给拦了下来,她瞪着一双怒目看向着史鸿云说道:“史大将军,难道连本宫最后一点颜面也要撕下来吗?你要本宫跟你走,本宫已经答应了,你还要做甚?” “这个...”史鸿云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严福,似是在请示着什么。 “长公主的厢房中能有什么危险之物,士兵们笨手笨脚的在给翻乱了,还是不要搜了。”严福开了口。他早就注意到刚才珠云可是进了厢房之内,却没有跟着一并出来,想必就是长公主留有的最后手段了。他当然也要配合一二,给长公主自证清白的机会。 严福可是乾文帝身边的人,时常伺候着,史鸿云当然不会得罪他。再说长公主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如果现在得罪死了,事后证明人家是被冤枉的,那时岂不是自找麻烦? 顺水的人情谁都会送,史鸿云当即答应了一声,这便点头道:“搜其它的房间便是。” 长公主闻此不由松了一口气,向着严福投去一个感激般的目光。严福却是视而不见,将头看向了何处,显然在长公主的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是不会做任何过份亲密的举动,他没有忘记,他的主子是乾文帝。 一阵的热闹之后,忘忧府重新变得安静了下来,整个府中除了珠云之外,所有人都被带走,一阵的哭哭啼啼声中,尽数被黑暗所淹没。 黑夜的尽头便是天明,天刚刚初亮,碧云便出了长公主的厢房,由后门出了忘忧府,直奔向忠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还没有醒来的沈傲是被护卫长石磊给叫起来的,看着外面的天色不过是天刚亮不久,还不到晨明锻炼的时间,他一头雾水的问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主子,珠云来了,忘忧府出事了。”石磊不敢隐瞒的说着,若非是这样的大事,他又岂敢来惊扰主子清梦? “哦,去看看。”沈傲面色亦是一沉,随即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衣物,简单的梳洗之后便直奔正厅而去。 ...... 户部。 沈傲乘着牛车赶到这里的时候,很多户部的官员已经点了卯,使得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周宣,这位名义上自己的上官。 周宣今天才是上任第二天罢了,还有着很大的新鲜感,他铭记着长公主的吩咐,对沈傲工作上要全力的配合。所以根本没有找沈傲麻烦,甚至没有必要,他都不会来金部走动。 未曾想到,他不去金部找沈傲,人家却来找了自己。一见沈傲进入自己的办公厢房内,周宣便热情的迎接着,一脸笑意的问着,“沈主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官出面解决吗?” 还是一脸的笑意,皆因为沈傲接下来的一句话而愣在了当场。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周宣的脸色即难看到了极点。长公主竟然被陛下给关了起来! 此话或非是出自于沈傲之口,周宣是万万不会相信的。长公主是什么人,那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极为信任的人之一呀,怎么就给关起来了呢? 周宣可是长公主的人,如今主子被关了起来,就等于他没有了靠山,如此一来的话,他的前途尽没不说,会不会因此而受到连累?想到前太子一倒,二十多名重臣全数被斩首示众,周宣头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便流了下来。 周宣的表现落在沈傲的眼中,他是能够理解的。甚至周宣没有因此扑通一声座在地上,或是开口大喊大叫便已然是表现的很好。 等上了一会,等着周宣把这个消息消化之后,沈傲又道:“周侍郎,这件事情你帮上不忙,也不用去做什么,只需要通知其它忠心于长公主的同僚,告诉他们不要乱即是。其它的事情某自会去做。嗯,你现在就去忙这件事情吧,若是尚书大人问起来,自有某来应对。” 长公主势力中都有些什么人,沈傲并没有打听之意,也不想知道,那通知他们的事情自然交给周宣去做再合适不过。至于他自己,倒是需要好好的思考一番。说实话,到现在,他都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长公主子就会被抓呢? 如果说是皇帝不信任长公主的话,那何必同意周宣任侍郎之事?所以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而他不知道的事情才是。好在的是,他已经派人给叔父稍信,让他帮着去打听一下。 沈傲到现在,并没有在朝堂之内扶持什么势力,出了事情也只能依靠着沈云义去帮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发动关系打探消息,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天牢。 只关重犯和皇家之人重地。 长公主一身绿衣正安座在一片枯草之上。 但凡是来到这里之人,不管你以前是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进入这里之后都要被一视同仁,除了一床被褥和两件换冼衣物外,在不会有其它之物。长公主亦是一样,连一个可座的软锦墩都没有。 座于枯草之上的长公主双眼无神,不时脸上会露出了一丝的苦笑之意,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大错,一定要皇兄将自己关入到这里?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事情? 心念思索间长公主不由想起了沈傲为她所做之诗,绿绿公主柳,垂拂醉娥眉。一生随乾皇,花染大梁梦。 一生随乾皇,花染大梁梦!难道这还不足以表明她的心迹吗?为何皇兄还如此的不相信自己,即便是自己当真犯了什么错,也应该给自己一个当面辩解的机会吧,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给自己关押起来?亲情何在? 想完了皇帝又想起了沈傲。 长公主并不确定沈傲会不会伸出援手。毕竟下令关押自己的可是皇帝。沈傲纵然再有胆量,可愿意为自己冒险一试吗?如果换成是她的话,至少她是不会如此去做的。 如果沈傲不出手的话,选择了旁观,那何人还会愿意为自己出头?难道自己就要背负着根本不知道的罪责孤独终老? 长公主不由发出了一声长叹,她发现自己竟然感觉到了害怕。看来还是心境不够成熟,竟然无法静下心来面对着一切;她似乎也是擅于玩弄权术,可遇到事情便心底发慌,应该有的镇定自若呢? 不知何时,一只老鼠竟然从枯草上面爬过,直向着长公主放有衣物的包裹处而去,引来了长公主的大声尖叫,“老鼠,老鼠。快来人呀,这里有老鼠!” 终是一女子,对蛇鼠虫蜂之物有着发自于心底处的害怕。只是可惜,无论长公主多么大声的喊叫,外面是一点的回应都没有,似乎这个世间只剩下了她一人一般。 喊累了,也哭累了,长公主重新的座下,垂着头,抱着膝,任由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起初长公主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脚步声越来越重,一直来到自己面前停下的时候,她这才有些紧张,又有些慌张的抬起了头,一个帅气的少年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清澈无比的丹凤桃花眼,如似是会安抚人心一般让她看之不由镇定了几分。 两人足足对视了有三息的时间,长公主嗖一个子就猛站了起来,冲前几步抓住了天牢的铁栏,“忠国公,是你来了吗?是你吗?” 显然,到这个时候了,长公主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在她看来,沈傲能过问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结果,更不可能这么快就来见上自己。 来的自然是沈傲无疑。 他是从叔父那里得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便直来到了天牢。按说以他的身份是断然入不来的,但不知为何,对于沈傲的到来,看管着天牢之人有若未见一般,这使得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想法而来的沈傲就这样顺利的进入到了牢内。 第两百四十四章 沈傲借尸还魂 沈傲当然不会知道,他能进入这里是乾文帝默许,特意吩咐严福过来打了招呼。 昨天晚上事情发生之后,乾文帝便叫来了天子卫的戴沐白,让他去查这件事情。一早上,便有消息传来,从未听说长公主与陈厚有什么来往,甚至两人以前应该是不认识才是,所以所谓的合谋选择纯属是冤枉人而已。 可到底为何陈厚会这样去做,一时间戴沐白也不知原因所在。接着他又汇报,天子卫的人一直在盯着忘忧府,发现一早上的时候长公主身边的女官珠云就去了忠国公府。 乾文帝如何不知道,这是长公主留下的后手,安排人去找沈傲求救呢? 如果说是去找旁人,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有着十足的自信,不会有人愿意插手进来,趟这个浑水。但事情放在沈傲的身上,乾文帝就不敢保证了。 想到这小子什么都敢干,太子正如日中天的时候,他都敢出手伤人,还有那天雷炸死炸伤了不少东宫侍卫,这样的人,你指着他去遵循什么规则,那根本就是一种奢望。 想到以沈傲的脾性,或许会插手调查。即是如此,乾文帝便决定好好的利用一番,利用此子去查一查,如此别人就算是知道,他做为皇帝也可以在中间斡旋。 这便有了提前与天牢的护卫打过了招呼,沈傲才可以顺利的见到长公主。 确定来人是沈傲之后,长公主变得激动了起来,竟然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忠国公,这里有老鼠,老鼠,还请你转告那些侍卫,让他们将老鼠清理干静,本宫害怕,害怕呀。” 看着长公主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变得和一个普通妇人没有什么区别,沈傲心中是一声长叹。当真是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这才关入天牢一天不到,一向沉稳大气的长公主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长公主,天牢中是有老鼠的,像是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老鼠是清理不干净的。”沈傲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起来这倒是他的亲身经历了,只是因为他本来不怕老鼠,又会兽语术,像是老鼠这般小巧之物自然是可以对话的,这才没有被骚扰。甚至还找到了鼠王挖了一个地道。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能在天牢中呆多长时间,又哪里去找鼠王对话呢? “哦,哦,不怕,不怕。”长公主被沈傲的语气给感染了,似乎镇定了许多。脸上很快闪过一道尴尬之意。几个月前,她还曾在这里看过沈傲,还问过他有关天雷的秘方,可笑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竟然换来自己呆于这里了,当真是时也命也,造化弄人啊! 长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有着不好意思的面容闪过。沈傲却顾不得那许多,主动开口问着,“殿下,某是来问,你可曾与前太子会侍卫长陈厚相识?” “陈厚?本宫知道他,他是前太子后换的侍卫长,曾见过两次,可从未说过话。”长公主不知沈傲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有如抓着一颗救命稻草的她还是实话回答着。 “嗯,看来殿下是真的被人给冤枉了。”沈傲长吐口气般的说着。 从听到叔父说长公主与前太子暗中勾结的那一刻,沈傲心中就抱着不相信。但他并没有武断的说些什么,还是决定要见一见长公主,亲自问上一问才可放心。刚才提问题的时候,他认真的观察着长公主的反应,发现对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慌乱与作做,完全就是本能性的反应。而这样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体现。 即是知道长公主没有说假话,那这件事情无疑就是有人在冤枉着她了。这也让沈傲心中有了希望,至少知道事情是冤枉的,接下来他做的一些事情也不算是无用之功,完全的看不到希望了不是。 被沈傲这句话说给说懵的长公主,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忠国公,到底发了什么事情,为何皇兄要关押于本宫呢?” “殿下,事情是这样的...”沈傲这便把从叔父忠成侯那里打听来的事情讲叙了一遍。 先是静静的听着,听到后来长公主变得激动了起来,声调也突然提高了许多,“这是嫁祸,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本宫是冤枉的,冤枉的。” 之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公主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现在即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就变得有底气起来,连嗓门都比刚才大了很多,全身似乎也有了力气。 “稍安勿躁。”沈傲如何不知道长公主是冤枉的,只是现在的证据对长公主实在不利,即便是你喊冤,也要有证据才是。“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厚已经认罪,说是来到忘忧府外就是要见长公主你的,且已经签字画押,现在仅靠喊是没有用的,我们也要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行。对了殿下,最近你可得罪了一些什么人吗?” 陈厚被抓,定然是死罪无疑。就凭着他是前太子的侍卫长,就凭着他在东宫曾经阻拦史鸿云大将军回到军营,还向叔父等人动了手,这便足以治他的罪了。 明知是如此,陈厚还是出现了,还一口咬上了长公主,便足够说明他已经看破了生死。甚至这一次他是以身死之躯来报复长公主,那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他才能如何去做呢? 说仇怨,陈厚与长公主并没有接触,私人恩怨便可以排除在外。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就是陈厚是受人指使,而且这个指使他的人定然是实力强大,强大到陈厚宁愿以生死做注。 那问题就来了,按着逆向反推的手法,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就是长公主的对手,只需要将目标缩小到几人,一一去查,总是会有蛛丝马迹,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再一次被沈傲的问题给弄得冷静下来的长公主又是一阵的沉思,随后抬了抬头道:“本宫没有什么敌人,也没有多少的朋友,一定要有的话,那只有襄王。对,还有庆王,本宫虽然是他们的姑姑,可是他们从没有尊重过我,谁也不知道背地里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襄王、庆王!”沈傲听着这个原本心中就有的答案,默然点头。这倒与他的想法一致,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倒并不是很复杂,至少调查范围缩小了很多不是吗? “好,长公主暂且忍耐,某会细查此事,或许需要一些时间。”沈傲看向着长公主,双眼中露出了十分认真十分坚定的目光。 “嗯,本宫信你。”区区四字,却是代表着长公主对沈傲的无比信任。 从头至尾,小半个时辰而已,沈傲便走出了天牢。虽然没有人管他,阻止他的行为,但他还是没有打算在这里多呆,不是说这里的多么的晦气,而是他不想被人抓到把柄而已。 以沈傲的聪明,自然可以想到,他能在这里出入如常,可不是这里的守卫看不到他,而是上面有人发话了。至于是谁发的话,那是用大脚指头都可以想的到。 这足以证明那位对于长公主之事也是心有疑惑的,这才以这样的方式让他前来调查,这也算是一种默认的态度吧。 但这是不能说出去的,毕竟长公主之事现在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她,与她过多的接触不算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不能将其脱罪的情况之下,在这里呆的时候越长,便越是危险。 帮人可以,若因此而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这就非是沈傲所想之事。 然就在沈傲刚出了天牢,人回到了牛车之旁,远远就看到了叔父忠成侯纵马而来。 “傲儿,事情不妙,陈厚服毒而死了。”人刚一下马,忠成侯那大嗓门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死了?”沈傲的神色间徒然一沉,他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时,便和叔父说,一定要盯紧了陈厚,他有一种感觉,想要解决事情还是要落在这个人的身上。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死了。 “是死了。”走上前来的忠成侯脸上还有一丝的尴尬,毕竟侄儿都和他说了,要小心一些,可还是让陈厚给死了,这便是他的一种失职。“他的衣服中就有毒药,趁人不备自己服用了。” “原来如此。”沈傲点了点头,但这也更加实证了他之前的猜测,陈厚与长公主是没有什么交情的。 不然的话,一个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开口呢?甚至连刑讯逼供的过程都没有走,就全交待了。那他的这个交待结果不让人生疑才是怪事。 “叔父,陈厚死了,这件事情有几个人知晓?”沈傲头脑一动,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沈云义并不知道沈傲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道:“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怕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麻烦,某带着亲兵赶去之后,其它人都撤走了,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好。”沈傲听闻后,猛道了一声,把沈云义和一旁跟着的雪菲还有傲七等人给震的够呛,他们不明白,最重要的人证都死了,为何沈傲还在这里叫好。 看着大家不解的眼神,沈傲笑笑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接下来应该这样做......” 第两百四十五章 两宗师在大梁 城东一处宽敞的别院中,银甲卫千户长刘雄正在这里见一个人,可以看的出来,他的脸色上有一些的紧张。 座在刘雄对面的是一个中年书生打扮模样的人,他面色保持着凝重已经有了好一会,而他越是不说话,刘雄就越发的紧张着,似像是做错了事情等着宣判的嫌疑人一般。 终于,中年男子开口了,房间内的气氛也不似刚才那般的紧张。“陈厚会不会出卖你?” “他不敢的。”早就在等待着被询问的刘雄连忙开口道:“他唯一的儿子就在某的手中,如果他不想儿子死的话,那就只能按我们所说的办。” “理论上是如此,但这一次他落到了忠成侯的手中,身后又有忠国公相助,那人可是聪明绝顶,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陈厚是不是能顶住他的手段?人活着终是一个隐患呀。”中年男子又开口了。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保守秘密的最佳方式,那就是知情者全部死去,如此才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经中年男子这般一说,刘雄的眼神即是一顿,“韩先生,要不某在去一趟,杀掉陈厚,以绝后患?” “不可?”所谓的韩先生,即襄王身边的首席幕僚韩策摇了摇头,“陈厚刚自杀未遂,怕是现在正是看守之人最紧张的时候,此时出手风险太大,还是在等一等看,等过了几日,风头过了,在出手不迟。但切记,接下来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做到一击必杀,不能留下一点的隐患明白吗?” “明白。”刘雄连忙不住的点着头。事情他没有办好,便是他的责任,接下来解决事情也就必须要由他去做,这就是叫将功补过。 看着刘雄还一幅很紧张的模样,韩策呵呵笑了笑,略带放松般的说着,“刘千户也不用过于紧张,一个半死的陈厚而已,根本不可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就算是他愿意开口说些什么,没有证据之下,又奈何得了谁呢?嗯,这一次的事情殿下还是很满意的,好好干吧,如果有一天殿下登上了大宝,银甲卫大将军之职便是非你莫属。” 韩策的许诺听在刘雄的耳中,可谓是让他激动不已,当即便跪倒在地,似保证又发着誓言说道:“请韩先生转告殿下,刘雄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必定用尽全力,做好每一件安排下来的事情。” 刘雄是真的激动,但他却不想想,他不过就是一个千户而已,连万夫长都不是,又何德何能成为统领五万银甲卫的大将军呢?在这个时候,官员的晋升虽说没有一定之规,但也是很讲资历,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也要一步步的走,一旦越级太多,那就会引来别人的眼红,从而陷入到危险之中。 你以为人人都是沈傲吗? 刘雄是一个官迷,渴望掌有更多的权力,这一次韩策找到了他,尤其说明他已经知道了陈厚的落脚之地,他正和自己的幼儿呆在一起后,刘雄便按着吩咐找到了陈厚,逼着他玩出了死谏这么一出戏。 按着之前的约定,陷害了长公主之后陈厚就会在牢中服用自带的毒药死去,如此干干净净,便是有人想为长公主翻案都找寻不到借口和证据。 甚至为了避嫌,刘雄将人抓到之后还主动撤了出去,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怀疑到他。没有想到的是,忠成侯突然插手,且还如此的小心,竟然让陈厚自杀未成,如此一来,便是留下了一个隐患。 虽说以陈厚的身份,就算是他开了口,胡乱的攀咬,他的话别人也未必相信。但把他留下来终是一个麻烦,至少给有些人寻找了一个办案方向不是。 所以就算是韩策不说,刘雄也准备出手把陈厚弄死的。且他还打算不在等待,只有机会合适他就会下手,立上一功再说。 ...... 寒山寺。 正在里院内闭目打座的觉醒,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一道影子,正饶有兴趣的在打量着他。 “行呀,多年不见,实力见涨,感知也比以前更为敏锐了一些。”来人呵呵的笑着,一幅指点般的模样说着。 怎么说觉醒大师也是化劲巅峰,随时可以一脚迈入到宗师之境的人。能够以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话,明显的实力更要再他之上。事实上,觉醒大师见到来人之后,全身那股子紧张劲就消失了不少,随后脸上也有了笑容,“腾兄,好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来人正是奉了蛮王之令来到大梁城的苦行者腾子居。 做为苦行者,腾子居年轻的时候曾游历四方,这便让他与同样喜欢在四方行走的觉醒相识,两人也打了一架,由此而成为了朋友。 当时的觉醒就不是腾子居的对手,这些年来,后者果然比他先一步的跨越到宗师之境,现在双方在见面,自然多了一分故友重逢的亲切之感。 腾子居座在了觉醒的对面,两人面前摆着两道素食,还有一壶子老酒。 觉醒虽然是佛门大师不假,但并不戒酒,用他的话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有心中有佛祖才是最为重要的。 两人相聊,自然是天南海北无所不谈,聊着聊着就谈到了沈傲的身上。腾子居已经打探过,沈傲因为伤了大乾前太子之事,曾被禁足于寒山寺一月,并由觉醒大师亲口宣布,沈傲有着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当时还被百姓传诵了一段时间。 做为沈傲的朋友,腾子居可是清楚,自己这位朋友轻易不会打诳语,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有他的思量,这才没有直接去找沈傲,而是来到寒山寺先问询一二。 “怎么?腾兄可是对忠国公起了好奇之意吗?”觉醒抬起了头,面色中带着疑问。 “呵呵,不行吗?”腾子居呵呵的笑着,老神哉哉般的说着。 腾子居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他之意思,觉醒本着不想看老友出事的想法,轻摇了摇头,“腾兄,听愚弟一声劝,有些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不然的话,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原本还一脸笑意的腾子居因为这句话,眼神也是为了之一变。他很了解觉醒,这是一个从不喜欢说大话的人,所言所行必然是言之有据。那这般的提醒是怎么个意思。 面对着腾子居那充满着疑惑的目光,觉醒并没有给予解答。他没有得到傲雪的授权,有些话自然不会乱说。做为朋友,他的义务是尽到了,如果腾子居执行做些什么,他也阻拦不了,毕竟他的实力不如人。 但出于一场朋友,觉醒还是解释了这么一句,“具体怎么因事腾兄就不必多问,愚弟也不会说。总之这个人不要招惹的好。” 一幅言尽于此的模样,觉醒算是仁至义尽。看在腾子居眼中,他知道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他在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答案,只好笑了笑,说道:“来,喝酒。” 腾子居可是宗师,他怎么会因为旁人的一句相劝便停下原本的行动呢?只是他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冒然的出手,他决定好好观察一下这位忠国公,看看这个十六年的少年身上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相比于腾子居的谨慎观察,逍遥公子却有些等不及了。 逍遥公子一生最喜欢两件东西,一是武学,二是美色。 在他眼中,武学是用来强大自身,是为证明自己,更是为了获取美色而服务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逍遥公子在习武的时候很是刻苦,造就了如今宗师的实力,还收服了天绝、地煞两位擅长于跟踪的化劲巅峰高手为之所用。 这一次得了前狄公主的消息,竟然可以同时满足自己两个喜好,他便屁颠颠的赶到了大梁城。 经过天绝与地煞的这几天的探知,已经摸清了雪菲的活动规律。按着两人所说,虽然有白纱挡面,看不出目标的模样,但仅是其身条便已经是十分的诱人,少有人及。 确定了雪菲确是美女无疑,拿下她还可以从前狄公主那里换来神行步法,逍遥公子没有不动手的理由。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起人财两得的场面。 逍遥公子决定动手。 这一切,雪菲不知,她只是感觉到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总有人在暗中窥伺着自己一般。可她每每去寻找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只是雪菲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直觉不仅是天生就有,还是跟在雪姨的身边在大山中历练出来的。每当有凶猛的野兽靠近时,她就有会有着感知,现在即然这股子感知出现了,雪菲当然不会没有提防。 由此,沈傲身边的安保力量首先得到了加强,这是没有办法之下,雪菲和忠成侯讲了之后才有的结果。 沈傲眼中,傲七等人的实力就很强了。又有着更强的雪菲,他并不认为有几人可以伤到自己,所以尽管雪菲说她预感到了危险,可咱们的国公爷似乎并没有放在眼中。 第两百四十六章 逍遥公子出手 无奈之下,雪菲告诉了沈云义,忠成侯得知后哪里还敢懈怠。他可是很清楚雪菲拥有着什么样的实力,连她都感觉到有些应付不来,那危险系数会何等之高。最终便由他做主,叫来了石磊,安排了百名护卫负责安全工作。 如此一来,沈傲最近出行的时候,身边总是会跟着百来人,声势是有了,甚至还很大,这一度让沈傲十分的苦恼。但这是叔父和雪菲两人共同的意思,又是为了自己好,他倒是没有办法去拒绝。 这一天晚上,沈傲从仙味居中走了出来,回到了牛车之下,像往常一样直奔忠国公府而来。 陈厚那里依然还是没有动静,沈傲只能耐心的等候。想到长公主已经在天牢中呆有五日了,想必定然是度日如年吧,他便忍不住心中多了一丝的焦急。 只是沈傲很聪明的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现在在不是一年之前只是顶着一个混帐小公爷的小子,他现在身上寄托着太多的希望,很多人跟着他过上好日子,如果现在他出了什么事情,让那些跟随自己的人何去何从? 做为主心骨的他,甚至有时候皱一个眉头,下面的人都会着多种解读,有着各种的恐慌,这让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现在人前时,永远是那般的风轻云淡,似是一切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一般。 唯如此,才能定大家之心,才能让大家正常的工作,拧成一股绳,创造着更多的财富。 同时上了牛车的还有雪菲,同样如往常一般,入了车中后她便闭起了双目,这样可以更好的感知外面的一切,以保证有危险来临时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牛车由十井街中缓缓而出,向着另一条街道上穿过,直向忠国公府而来。 队伍缓缓而行,与往常并无二样。可实际上,危险正在迅速的靠近而来,在街道的房顶之上,天绝与地煞早已经是一身黑衣夜行的打扮,随时准备出手。 经过十余天的侦察下来,他们已经摸清了目标的活动轨迹,今天便是收网的时候。别看大街有百余人在行走,可放在他们二人眼中,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艺高人胆大,这不仅仅只是一种行为,更多的是对自身实力的一种自信体现。 牛车之中,雪菲又一次的心神不宁起来,身体开始不断的扭动着,很不自在。 沈傲看在眼中,已经不如何的惊讶,这样的事情近些天来他已经是习以为常。但当肩膀之上的灵猴也开始吱吱的叫个不停,提示着沈傲有危险的时候,他便不能在座视不礼。 要说动物对于危险的预知力一样是很强的,这或许是大自然法则之下赋予他们的能力,不然的话,岂不是弱小的动物都要死绝,这将大大破坏生态食物链。 话扯的有些远,在听到灵猴的提醒之后,沈傲第一时间就喊了一声停,随后麻利的声音二度响起,“所有人,布阵!” 沈傲下着这些个命令的时候,雪菲也睁了眼睛,她弄不清为何这一次沈傲如此的认真,且脸色上还如此的严肃。 事实最终证明了一切。就在沈傲刚刚下达完命令,牛车周边的一百护卫也手持兵器开始迅速的集中时,由路两旁的房顶之上窜出了两道黑影,他们飞速的向着牛车靠近。 这一次,不用沈傲在说些什么,雪菲已经掀开了车帘,飞纵而出。人只是刚一出现,手中的银鞭便由腰间拔出,在半空中划起了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弧度。 “放箭!”牛车旁,护卫队长石磊的大喝之声已然响起,一阵阵的箭羽便向着半空之中射去,硬生生的将要冲来的天绝与地煞给逼退了回去,迫使他们不得不落到了地面之上。 情形变化之快,超出了两人的想像,也打破了他们计划。 他们已经调查清楚,目标人物是做为保护者的身份来保护大乾一位公爵的。至于为何这位公爵有如此大的面子,可以用雪菲为卫,便不是他们需要去考虑的问题,他们只要将雪菲拿下便是。 目的很明确,拿下雪菲。做为计划的一部分,他们要先威胁被保护的这位少年忠国公,逼迫目标投鼠忌器,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完全的占据主动,待机会合适便出手拿人就是。 哪里想到,目标都没有接近,便已然是打草惊蛇,一众的弓箭如雨般袭来,逼得他们不得不由空而落以保安全。 天绝与地煞刚一落地,雪菲便已经跑到了前者的身边,手中的银鞭有如臂使般向着天绝砸了过来。 雪菲的武学已达到了宗师之境,差的只是心境上的突破而已。说她是准宗师那是一点的问题都没有。天绝不过就是化劲巅峰,距离宗师的门槛尚有着很远的距离,单打独斗之下,又岂会是雪菲的对手? 面对着银鞭闪烁而来,天绝连续的移动着身体,以避锋芒,仅仅几个回合之下,便完全的被压到了下风之中,只有躲避之能,无还手之力。 天绝被彻底的压制,另一边的地煞想来相助,但傲七与傲八早就冲了过来,将其挡下,一并动手的还有数十名忠国公府的护卫们。他们手持着兵器围成了一个圈,将地煞完全的困住,以保证他想在短时间内从任何一个地方冲出去都成为了一种奢侈想法。 两位原本应该是势如破竹的黑衣杀手,就此被分割,被阻挡,这与计划是完全的不符,尽落下风。而这一切也尽数被房顶之上的逍遥公子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原以来两名最得利的手下出击,他只需要在一旁看着,等待机会合适的时候直接出手便可以一击命中,伤了雪菲,将人带走,完成任务。可是现在看来,想要座收渔翁之利似是不可能了。 即便如此,逍遥公子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失望之意。计划再好,终还是要看实力的不是吗?凭着自己宗师的手段,无非就是多动一些手段而已。总之他即然是看上了雪菲,此人就没有逃脱的道理。 逍遥公子动了。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身形一闪一没间便落到街道之上,距离雪菲不足七步左右。 一身大红衣物裹身的逍遥公子,在黑夜中乍然一现,十分的显眼,也引来了大家的目光。 “桀桀” 落地之后的逍遥公子发出了一声似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之后,身形突然向前,七步的距离几乎是一愰即到,出现在原本雪菲所站之地。 此时的雪菲已然退后了四步,右手紧握着银鞭。就是刚刚,在感知到强大的危险之后,她放弃了正被压制的对手天绝,飞速后退,这才没能让逍遥公子一击得逞。 但她只是退了四步,逍遥公子却进击七步,熟强熟弱,已然是一目了然。 “小妮子的表现还不错,某喜欢。”又是一声怪笑之后,逍遥公子便是身形继续一闪,向着雪菲飞速冲来。 还是飞速的后退着,当雪菲再一次站定之时,双方间的距离已然只剩下了两步之距。这个距离下,已是银鞭攻击的范围之内。只是雪菲并没有盲目的展开攻击,而是用着悦耳的声音说道:“逍遥公子醉红尘,你应该知道某的身份,还要这般去做,难道就不怕被追杀吗?” “哈哈哈,某即然来了,自然不怕。虽然她很厉害,某不是对手,但总要找的到某才是,小妮子你说对不对呢?嗯,看你一身实力不弱,不如跟某好了,保证你日日快活,岂不是好过清修苦练,人世间还有太多的美好没有享受,来此一遭,或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太过遗憾了一些呢?” 逍遥公子面对着雪菲的威胁,并没有理会,反而一幅开导起对方的模样来。 “呸,卑鄙、无耻。”听到日日快活四个字的时候,雪菲银牙紧咬的斥责着。对于她这样的女孩子而言,说出这样的话,便已然是最严厉的警告。 “桀桀,不管你怎么说,今天晚上之后你就会是某的人,某会好好疼你的。”逍遥公子并不以为意的说着,逞口舌之勇一向不为他所喜,他喜欢的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大笑声中,逍遥公子右臂一抬便欲发起最后的攻击,然就是此时,一声断喝突然打断他的行动,“狗屁的逍遥公子,某看还不如叫无赖蛤蟆更为贴切一些。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龄,长的是什么德性,竟然也敢窥伺美貌,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美。” 怒斥之声传出,牛车布帘掀开,一身青衣在身的沈傲露出了他那俊郎的身形。 雪菲是来保护自己的,虽然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身份,但这些日子的相触下来,沈傲已经可以确定此女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这便足够了,管她是什么来历,只要对自己好,那就值得他对对方好,他就会全力出手。 第两百四十七章 天雷再显威 危不危险,沈傲并不会去管。话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里还会怕死? 一声大喊之下,沈傲不仅露出了身形,手中还多了一个瓦罐。高喝声落,他便已经从牛车中飞奔而出,奋不顾身的直向逍遥公子所在方向冲了过来。 沈傲的突然出现,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正因为此,一时间竟然大家都被震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逍遥公子同样没有想到会有人半路杀出,如此的出言挑衅自己,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不怕死吗? 即是如此,成全他就是了。即然想死,便让他死一个痛快,让来人知道,有些事有些人非是靠着一时冲动和武勇就可以应付的。 暂时的放弃了雪菲,逍遥公子把目光落到了沈傲的身上,他要等待着对方的靠近,然后行一击必杀之术。 “你...”雪菲眼看着沈傲真的从牛车中冲了出来,双眼顿时就是一红。虽然这几天来,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过,一旦遇到了危险要如何如何,可是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来人是他这位准宗师都应付不了的,沈傲区区一个暗劲实力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雪菲便从来没有把沈傲的那些话放在心上,这不过就是一个男人顾于颜面所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是当不得真的。可是没有想到,沈傲竟然真的冲了出来,为了自己如此的不顾一切,她又如何的不去感动,双眼通红的同时,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快走啊!”冲出牛车的沈傲,最开始身形还在不断的加速,但他并没有忘记去看向雪菲。在注意到她竟然傻愣在那里不动,便着急的高声大喊了一句。 “啊!好。”雪菲被这一喊心神回体,转身便向着街道的另一边飞奔而去。 雪菲竟然要逃,逍遥公子的眼中闪过一道戏虐之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无非就是多坚持一会而已。现在他还是要先把这个不知死的少年给解决了才是。 听说这牛车中人是一位大乾国公爷。呵呵,公爵呀,他还没有杀过呢,不知道是不是和杀旁人滋味不同。 逍遥公子脸上挂着笑,还在想着杀掉沈傲的模样时,沈傲却突然反身而退,再不复刚才那般武勇的模样。 “嗯?现在想逃,是不是太晚了。”眼见沈傲要跑,逍遥公子哪里肯依,桀桀的笑声之下,这便准备冲跃而来。以他的速度,想要追上雪菲都不困难,更不要说一个区区的暗劲小子。 逍遥公子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息未至,便已经向前了十余步,眼看着距离沈傲刚才所站之地是越来越近。 眼看着沈傲的背影越发的清晰起来,逍遥公子的眼中露出了得意般的神色,这样下去,用不了三息,沈傲必被追上,也将迎来必死的结果。 脸上挂笑的逍遥公子已经开始想像一掌拍在公爵身上会是何种体验的时候,突然神经猛的一跳,那是危险将至的感觉。无数次的事实证明,这样的预感之灵验。 脸色变得无比严肃与认真的逍遥公子第一时间选择停下脚步,他想要观望一番,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神经会如此的紧张。 宗师境即可以达到见闻知觉之境。 只要看到听到感受到,就能避开危险,这不是功夫,而是一种境界。觉险而避之感。 高手的感觉都十分灵敏,武功练到他们这种程度,毛孔尤其灵敏。如今逍遥公子即然有了这种感觉,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人就停在了原地。 也就是他刚刚停下的时候,一声轰然巨响于耳边响起,接着就是大地颤动,随后一股股飞沙走石是扑面而来。 瓦罐爆炸了! 沈傲在冲出牛车的时候,便点燃了瓦罐上的引线,又趁人不备的时候,扔在了地上,这便有了现在的爆炸之声,恰到好处的把逍遥公子给隔绝在了身后。 早就听雪菲说过,武功大成者对于危险的感知相当的敏锐,沈傲没有期望可以一次性炸死逍遥公子,他这一切只是为了给雪菲的离开创造时机。他看的出,这些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飞沙走石扑面而来,逍遥公子不断用衣袖在身前舞动着,形成了一个短暂的气流,将那些涌来之物挡在身前,同时他的双脚也在飞速后退着,拉开着与涌来危险的距离。 耳朵中还不断的发着轰鸣之声,逍遥公子终究还是靠着强悍的实力全身而退,再一次站定的时候,已然距离牛车百步开个。这个距离下,在想冲过去不是不可能,而是面对着危险更多,看那上百护卫早已经将牛车给保护的结结实实,在加上谁也不知道刚才那可以引爆大地之物到底还有没有了,逍遥公子冲动的想要上前的举动便不得不停止了下来。 “算了,某不和你一般见识,追人。”逍遥公子扔出了一句场面话后,带着天绝与地煞是转身即走,十分的决绝,这也让守在牛车周边的傲七等人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并没有与逍遥公子交手,但仅是从对方的反应和速度来看,便知非是他们可敌,如今终于退走,大家也感觉到心中的一块石头放落了下来。 沈傲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应该他做的已经做好,接下来就要看雪菲的表现。但他却不知道,黑暗中还有两道身影正窥伺着他这里,只是因为没有杀意,无人察觉罢了。 黑暗之中,腾子居和觉醒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对于大梁城出现了宗师级的高手,觉醒还是很诧异的。他刚才心底里也着实的是沈傲担心了一把,便他并没有站出去,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连雪菲都不是逍遥公子的对手,他站出来并不会起什么作用。 他一度的以为这一次沈傲定然是要被逍遥公子报复,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也不知道这个小子一旦出了事情,女魔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大梁城会不会因此而血流成河,她又会不会在一怒之下找他的寒山寺撒气。 而就是此时,一声爆炸着实是惊到了他,甚至觉醒还注意到身边一向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中的苦行者腾子居身体也在刚才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怕是他也被这个爆炸声给吓到了吧。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的威力?”看到不远之处,被炸出来的一个足有近米深的大坑,腾子居心有余悸般的说着。 想到来时蛮王对自己的请示,多亏他没有拍着胸口答应下来,若不然的话,毫无准备之下被这位小国公扔来这么一个东西,就算他是宗师又如何,应该死的时候一样会死。 “不知道,愚弟也是第一次见到。”觉醒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此物为何,更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威力。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东西他还有没有,如果还有的话,倒还真是要小心了。”腾子居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他对沈傲突然起了兴趣。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想要回报蛮王对他曾经的恩德,想要把沈傲给抓到西蛮去的话,现在他对于沈傲这个人却是发自心底起了好奇之意。 想像一下,如果可以把这个东西拿到手中,那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手,轰!来那么一下子,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怕是难有人在会是自己的对手吧? 同时,腾子居也很佩服沈傲,一个暗劲小子竟然向一位宗师发起挑衅之举。且还成功了,这份胆量便是让人喜欢。还有那舍已救人之心,更是难能可贵。这样的人意志应该是十分的坚定才是,想要为其所用,怕是硬来不行,不说动其人,真就算是抓到了,弄不好就是得到一具尸体而已。 心中各种想法交织着,尤其是对于这天雷之物是相当好奇。当然,想归想。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腾子居是不会随意动手的,他与逍遥公子不一样,看着谁不顺眼就会杀人,他做事有自己的底线,沈傲并没有得罪过他,他最多就是抓到此人,了解一些秘密,随后送给蛮王而已,是绝对不会因此而杀了沈傲的。 现在看来,似乎不得其心,抓人也是无用,这让腾子居犯起难来。 “我们先离开吧。”眼看着忠国公有如惊弓之鸟一般,腾子居也知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虽然他现在出手,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拿下沈傲,但因此伤到人并非是他的初衷,他还是想在最稳妥的情况下再动手。 觉醒大师被傲雪吓过之后,便在没有与沈傲动手的心思,便是作对的想法都没有。若在是今天晚上腾子居执意的拉他来此,怕是这个热闹他都不会去看。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他是连忙点头答应着,“好,我们走。” 腾子居与觉醒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相比之下,此时的雪菲正在拼命的加速而跑,向着城区的一处早就被沈傲买下的院落而行。 第两百四十八章 伤宗师 身后爆炸声响起的时候,雪菲自然是听到了。为此她的身形便是不由自主的一滞,她很想跑回去看看沈傲怎么样了,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去做,如果这样做了,那便辜负了沈傲以身试险之举。 雪菲还在全力的奔跑着,她并不担心身后的逍遥公子会追上不他,若是如此,那他就不是真正的宗师境。 不如雪菲所料,只是一会的工夫之后,身后便传来了逍遥公子的喊声,“哈哈,小妮,莫要再跑,这根本没有什么用,倒不如省些力气,来与某快活一些岂不是快哉。” 逍遥公子追了过来,连带着天绝和地煞也跟了过来。三人分为三个不同的方向,渐有包围之势。 论起单个的实力,不管是天绝还是地煞都不会是雪菲的对手。但挡住一时还是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可以拦住她,逍遥公子便会赶过来,如此雪菲便是插翅难逃。 就在三人分着不同的方向,已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雪菲包裹其中的时候,那道白影竟然找了一间院子钻入了其中,闪身而没。 “这次看你往哪里跑。”逍遥公子的脸上闪过一道邪恶的笑容。以他的实力,除非雪菲躲进军营,或者皇宫这样的重地,只是一个小院子而已,他实看不出来能有多么的安全,雪菲又怎么能够从自己手中逃掉。 右手举起,向着天绝和地煞打了一个左右包抄的手势之后,这便迈着大步向着小院靠近着。他倒要看看,这一次雪菲还能躲到哪里去。而一想到雪菲好傲娇的身材,便感觉到身体是一阵阵的燥热。 天绝与地煞得了指示后,也是分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向小院包抄而来,他们眼中拥有的也是十足的自信,认为这一次目标被围在这里,是断然逃脱不掉的。 “嗯,等会。”正大步前行的逍遥公子又是感觉到一阵阵心悸感传来,与刚才面对沈傲撤退时的感觉并无不同,这让他忍不住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身体先是一滞,接着便飞速的后退着。 见闻知觉! 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这种感觉不知道救下了自己多少次,逍遥公子对其是相信不已。 只是逍遥公子退却了,却来不及阻止天绝与地煞,尤其是后者,他距离小院最近,已然是第一个跳入到了小院之中,身体一没不见。 “退!快退!”逍遥公子用力般大声的喊着,将正准备入院的天绝给喊住,随后那身影也开始向后退去。而就是这个时候,一道冲天的火光亮起,接下来大地颤动,刚才那伫立在大地上的院墙就此倒塌,接着便被烈火吞噬而没,一股子比刚才还要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冲打在没有准备的逍遥公子身上。 “呕~噗!”一大口鲜血由口中嚅出,逍遥公子被气流所伤,伤了内腑,身形倒退而去。 相比之下,天绝的情况更要糟糕一些,整个人不是主动退出来,而是被气流迫飞的。人尚在半空之中,便已经忍不住哀嚎了起来,一整条右腿上更是伤痕累累,虽然还没有断,但从那腿上布满的钢珠小来看,这条腿怕是废了。 另有一条身影也被炸飞而出,正是地煞无疑。他是听到了逍遥公子的隐约喊声,便准备退出来的,只是他距离小院太近了,受伤自然也是最重,如今已是身受重创,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强烈的气波来的快,去的更快,火光爆炸声之后,小院的院墙早已经不见,空气中除了气流动荡一些之外,似乎并不与之前有什么不同的变化。 “救,救...”倒在地上的地煞,全身都布满了钢珠,脸上更如麻子一般,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吐出一口血后的逍遥公子已然走上前来,脸色略显苍白,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内脏的阵痛之感。这一次怕是没个半年一年的休要养好伤势了。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还想看一看,手下是不是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直到他走近到地煞面前,看到那幅惨态的时候,终于放弃了心中的幻想,一掌猛拍而下,落到了地煞的天灵盖上。 地煞的虚弱求救声嘎然而止,到死时都还睁大着双眼,仿佛并不相信自己的主子会这般的对待自己,他以为跟着逍遥公子这些年,和主子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 却不知道,有些人,你是断然不能和他讲感情的,因为他就像是冰冷的蛇类一般,毫无感情而言。在这样的人眼中,你只有是不是有利用价值和没有了价值的两种看法而已。 亲手掌毙了地煞,逍遥公子又来到了天绝的身旁。目睹了这一切的天绝强撑着病腿站直了身体,“主子,属下无事,只是少了一条右腿,休养一下即可。” “嗯。”看着天绝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看着对方还能站起来,呼吸有序之后,逍遥公子这才收起了杀意点了点头道:“这里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诺。”强忍着腿上传来的巨前,天绝连声答应着,随后两人随意的寻了一个方向,快速离去。仅仅是靠近了小院而已,便造成一死两伤的结果,不得不说天雷的威力真是出奇的好。 爆炸声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城东原本就是权贵和富人所居之地,这么大的动静更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未用多久,便有一支百人的银甲卫率先赶到,接着来到这里的银甲卫越来越多,直到最后连太监大总管严福也出现在了这里。 沈傲赶到这里的时候,此地已经被银甲卫戒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便是沈傲出示了忠国公府的名贴也是无用。 就在沈傲担心着雪菲的安危,想着是不是要硬闯的时候,身后又来了一队人马,远远看到沈傲的时候,大嗓门便响了起来,“可是傲儿吗?” “叔父,傲儿在这里。”一听及声音,沈傲便即回头高声的喊着。 有忠成侯在,银甲卫的阻拦自然不算什么。他们都知晓沈云义与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的私交不错,且这位候爷的脾气可不好,若是谁敢拦他,那大鞭子当真是会抽下来的。 跟在忠成侯的身边,沈傲走进到了被炸成了一片废墟的小院之中。相比于旁人看到这开发眼中露出的惊恐,沈傲却没有这种担心。配备多少火药他是最为有数,即可以毁了小院,又可以保证不会伤到附近的住户。他现在担心的是雪菲不是按着计划钻入到提前挖好的地道之中,亦或是已经被那什么逍遥公子给抓走了呢? 进入到小院里面,严福、史鸿云、戴沐白等人的身形都一一显露而出。沈云义自然走上前去打了招呼,沈傲则是直向着一道有着水缸碎片的地方走了过去。随手一指而道:“快,挖开这里,快!” “嗯?”几名负责安全的金甲卫就站在左右,看到一个少年站在那里大喊大叫,便不由皱了皱眉,想着这是谁家的公子,怎么这般的没有 规矩。 也就是天黑看不清人,若是金甲卫看清来人是沈傲的话,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他们看不到,可不代表严福等人看不到,他们都是功夫高手,目力自然是不错的,在说了能跟在忠成侯身后而来的少年,除了沈傲还会是何人? “去,按着忠国公的意思做。”严福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但沈傲即然开了口,他当然不会拒绝,指了指由皇宫中带来的金甲卫,下着指令。 严公公发话,金甲卫们自然是要遵守,这便拿出了铁器开始挖掘。先是把碎水缸片清除,随后没挖几下就弄出一个大洞来。沈傲眼疾手快,比任何人都先一步的来到了大洞之前,向着里面高声喊着,“菲儿,菲儿,你在里面吗?” 声音中带着焦急,仔细去听,更多的还是紧张,沈傲生怕雪菲没有来得及躲入这里。那个结果让他不敢想像。 好在声音落下去之后,里面便传出了回应,“菲儿在的,可是少爷吗?” “哈哈,是某,是某,快出来吧,外面安全了,无事了。”听到了雪菲声音的那一刻,沈傲竟然像是小孩子般的跳了起来。当然,他原本就是一个少年,只是因为做出的那些事情,没有几人敢把当成少年看待而已。 很快,一身白衣的雪菲就从洞口中跳了出来,沈傲也不顾男子授受不亲,上前便将其抱住,先是检查了一遍身体,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当真是占尽了便宜。 当然,这个时候的沈傲心中是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他是真的在担心雪菲。正是因为感觉出了这一点,雪菲才没有生气,更没有将她推开,但脸色却是红的可以滴出水来。 “好,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哈哈哈。”沈傲呵呵的笑着,显得十分的高兴。 第两百四十九章 鱼儿上钩 看到沈傲傻乐的模样,雪菲心中亦是高兴无比,感动非常。她忘记不了沈傲高声喊着自己离开,独自奔向逍遥公子的那一幕。为了自己,少主以身犯险,仅是这份举动便足让她感动不已。这一次得平安脱身,以后她将会更好的保护好沈傲,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这边他们是高兴了,那一边严福等人已经转过了身。本着非礼勿视的想法,他们可是不敢随意乱看。等到沈傲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严福这才转过了身子,在看向沈傲的时候出声说道:“忠国公,这件事情陛下那里需要一个解释,进宫一趟吧。” “好。”没有过多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沈傲也清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帝那里是必须要有一个交待的。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但他有一个底线,天雷的秘方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东西用好了,自然是威力无穷,可以有效的震慑和杀伤敌人。可用不好,随时都会伤及自身。 也算是入朝为官了,沈傲对于大乾有了更多的了解。正因为此,他才不会把天雷秘方交出来,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他现在拿了出来,秘方会不会流传出去,如果落到了那些有野心的藩王手中,亦或是被周边的邻邦给拿到了,倒霉的就只能是大乾的军人和百姓,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雪菲无事,沈傲的心事算是放下了。这便在简单的收拾之后,去往了皇宫。严福在离开之时,将事情的收尾工作交给了戴沐白和史鸿云,对外的说法说一个,雷霆震怒,天降火球造成的这一切。 把一切归到老天身上,杜绝任何人为的可能,如此一来,就可以保住天雷的秘密,以确保真正需要用那一天,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杀敌作用。 一件事情交由天子卫和银甲卫共同完成,严福还是非常放心。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戴沐白和史鸿云也就不会让陛下如此的重视,倚为肱骨。 皇宫之中乾文帝已经穿戴好来到了养心殿。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爆炸声如此强烈,他怎么可能睡的着。好在相比于其它人的惊恐,早已经知道这是天雷威力的皇帝心情还是比较镇定。并第一时间派出了心腹严福出去主持局面,同时他还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与沈傲好好的谈一谈,如果能得到天雷的秘方自然是最好,即便是不能得到,也要沈傲承诺他,如果自己需要的话,沈傲必须拿出足够多的天雷供其所用。 想着这一次要替沈傲擦屁股,这点要求应该可以得到同意。乾文帝的心情很是不错。 同样还有心情不错之人便是银甲卫千户刘雄。 虽然韩策告诉他一定要找合适的机会,确认没有任何的危险时在下手,但刘雄·根本等不及了,他担心陈厚会受不了忠成侯的折磨把自己给供出来,要是那样,自己就彻底的完了。 不想有那可怕的后果,唯一可做之事就是杀了陈厚,如此便可以一了百了。刘雄便一直在寻找着机会。 就是今晚,机会突然出现。原本看守着很严密的监牢,突然撤去了不少的人手,便是这几天吃住在这里的忠成侯也一并突然的离去。 如果是平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刘雄还会心有疑惑,会去想这是不是给自己设计的圈套。但当看到了东城的火光,以及那有如炸雷一般的响声之后,刘雄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他不相信连老天都和自己作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给自己设套。反之,他认为这是老天在帮助自己,给自己暗杀陈厚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刘雄决定动手。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东城的火光和炸响声吸引的时候,他偷偷的潜入到监牢之中,利用自己对这里环境的熟悉,绕过了好几个守卫,来到关有陈厚的监牢之外。 虽然里面是一片的漆黑,但刘雄还是看出隐约有一个人正蜷缩在牢中,且看身形与陈厚十分的相似。这他便放下高悬之心,举刀劈断了牢门的铁链,飞冲进牢内,举刀便劈。 刀声夹带着风势直向“陈厚”的头顶落了下去,眼看就要得手,接下来就是血溅三尺的时候,刘雄的眼中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可随之在下一刻,微笑也就由此禁锢,那黑影竟然动了,以着十分灵活的身姿向一旁跃去,接着面前是一片的眼花缭乱,还不等刘雄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便悲哀的发现,那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佩刀这一会正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发着闪闪寒茫。 刘雄被俘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他要杀的陈厚早已经服毒而死,这个在牢中的犯人不过就是一个诱饵,一个替代品,且还是一个功夫比他强很多的化劲高手——傲九。 傲九因为身形与陈厚相似,便被沈傲放在牢中完成着这个做诱饵的任务,这也是为何晚上沈傲遇袭的时候,只有傲七和傲八出现,却没能有看到他的原因所在。 沈傲从皇宫中走出,严福亲送他而出,脸上带着笑意。 倒是沈傲,脸色平静,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高兴。事实也不出他所料,皇帝果然借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事,说是天雷一出影响甚大,怕是有些官员会有更多的猜想,而一旦让他们知道自己掌握天雷这般强大杀器的秘方,怕是会联合上奏。若是那样的话,沈傲除了交出秘方别无它途。 与其会被众大臣们逼迫,倒不如主动交出,乾文帝便可以把事情的首尾处理干净,保证不与沈傲沾上半纹钱的关系。 只是不官乾文帝怎么去讲,和他分析形势,沈傲都没有退让之意。说到天雷秘方的时候,他便是只字不言,直把座在大殿上的乾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 若是其它臣子敢有这样的态度,乾文帝早就下令拿人了。然后他很无数种方法让沈傲开口。 可他是沈傲呀! 乾文帝还能如何?威逼不行?利诱又没有效果,讲道理人家还不听。无奈之下,乾文帝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允许沈傲留有秘方,但此物只能他们两人来用。 也就是说,沈傲遇到了危险,像是今天这般的事情可以用。大乾遇到了危险,若是战争需要可以启用。不然的话,不管是谁出什么样的价值和条件都不可以用,一旦发现事情不实,那不仅沈傲有罪,整个忠国公府的人都有重罪。 乾文帝可以看在傲雪的面子上不为难沈傲,前提是他不会与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为敌。反之,如果是敌人的话,什么父子,什么夫妻之情,他都会通通不顾,这是他身为一个帝王的底线。 沈傲当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说实话,他也弄不明白,为何乾文帝不逼迫自己。诚如他所说,如果现在用整个忠国公府的人命来威胁自己,他是一定顶不住的,可是偏偏就是没有这样去做。 要说乾文帝是心软之人。前太子那可是他的亲儿子,说杀也就杀了不是吗? 想不通的沈傲,便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可以为大乾创造财富的身上。正因为自己对皇帝有用,有大用,这才一再容忍自己吧。 至于说天雷只能他们来用,沈傲自然是一口子答应了下来。他原本就没有准备售卖天雷的意思,即便是乾文帝没有要求,他也会遵守这一条。 双方有了协议,算是各自放心,沈傲这便出了宫,便看到傲七正在宫外等着自己。“少爷,有人想要刺杀陈厚,现在已经被抓,您看?” “嗯,是谁?”心中道着果然是有人上当了,沈傲也有些激动,他正想看看,这个想陷害长公主的是何人呢。 “他叫刘雄,是银甲卫的一名千户,据说以前有人看到他与襄王的首席幕僚韩策有些来往。”傲七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笑,在他看来,事情已然是明摆着了,这一次定然是襄王所为。 话听到沈傲的耳中,他却并不这般去想,反而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就再度转身入宫,他要再见严福,他要把刘雄交出去,也是等于把麻烦交出去。 在傲七看来,抓到了刘雄,便可以为长公主洗冤了,这倒算不得错。但刘雄若真是襄王的人,便不能留了,至少不能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然就会是一颗定时炸弹,那是随时都可能会爆炸。 沈傲现在只想做生意赚钱,默默的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前提也只是自保而已。他还没有妄想到,推翻大乾自任为皇。而想做到这一点,沈傲就必须要保持着超然之身,像是这种陷入于皇家内斗之事便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面对着长公主与襄王间的内斗,他不管帮谁,最终他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若是因此而惹来了皇帝的不满,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忠国公竟然妄想管起皇家之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旦被皇帝给记了仇,以后他做起什么事情都会困难重重。 第两百五十章 长公主的报复 更不要说,长公主就是一个女流之辈,根本不可能掌握太多的权力,更遑提去当皇上的事情,出面将宝押在此人身上,那不是自找别扭吗? 襄王则是不同,他是三皇子,现在还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身后又有齐王这么一个手握兵权的藩王支持着。谁又能保证他没有一点的机会登上帝位? 虽然就算是襄王登上了帝位,凭着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关系也是很难会缓解起来。可这一次襄王并没有惹到自己,反而是自己破坏了人家的好事,若是得理不饶人的话,真把襄王给逼急了,谁知道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最好的办法便是把矛盾上交。他只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皇帝,长公主是被冤枉的就可以了,也算是尽了力,对一向支持自己的长公主有了交待,至于事情皇帝要怎么处置,那是他的事情,是皇家内部的事情,做为一个外人,沈傲是不想参与,也不会参与。 短短的时间内,沈傲就想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得不说,他的政治智慧较之以前已有了明显的进步,知道进退与取舍。 严福不过是刚想伺候皇帝睡下,下面的太监就汇报说忠国公又来了,这让严公公愣然的同时,也只能向乾文帝告了一声罪后,在向皇宫之外走去。 ...... 从未感觉到阳光是那般的温暖。 长公主从天牢中走出来时,抬头望天,感概良多。 虽说入了天牢从始至终不过数天而已,对长公主而言当真有如度日如年,也让她想清楚了许多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长公主只是想帮着皇兄做一些什么,才想掌握权力更好实现的话。现在她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在想掌权是不想被人欺负,她要报复那些想对付她,想让她死的那些人。 她要告诉那些人,女人是很记仇,招惹不得的。 珠云带着软轿早已经在牢外等候,看到主子出来时,便想忍不住的冲上前去。可看到长公主似是在沉思什么的时候,她站在了原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有一种感觉,主子身上好似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长公主终于感概完毕,也看到了珠云,脸上露出了满足般的笑容。 “主子,您在里面没事吧。”珠云小跑而来,跑到长公主面前关切的问着。 “还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对了,和本宫说说这些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头看了一眼天牢,长公主保证自己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之后,便迈着步施施然的向着软轿而去。 而就在天牢的附近,刘雄被处于了斩刑,结束了他这并不光彩的一生。 因为涉嫌诬告皇室之人,刘雄的家人全数被发配为奴,送到了奴隶市场,可以想像,接下来要经历的是是生不如死的漫长过程。 几乎还是同一时间,襄王府中,严福来到了这里,并不公开的斥责了襄王。从头到尾都没有说长公主的事情,但话里话外却是在提醒着襄王要老实一点,有时间多做一些实事,做出一些成绩来,而不是只去内斗,大乾经不起太多的折腾。 严福代表父皇而来,面对着斥责,襄王少有的没有争辩,而是低着头不发一言,一副他错了,以后会改的模样。但在心中却是恨死了忠国公沈傲。 襄王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皇宫之内的太监眼线就有不少,刘雄被抓的事情,他很快就知晓,便暗感不妙。就在他想还想着要怎么样撇开与刘雄间的关系,怎么来辩解与此事无关的时候,严福就来了。 严公公根本没有提及长公主的事情,襄王自然也不需要解释了。可是通过那些斥责之言,襄王可以感受的出来,父皇已经知道了一切。但好在的是并没有要惩罚自己的意思,只是提醒自己要老实一些。 这些年来,对于父皇脾性多有了解的襄王,深知这是父皇生气了,这一次是提醒,若有下回,下一次怕就是可能会像是收拾前太子一般的收拾自己。 想到被赐死,或是可能被撤去王位,襄王如何会心中不怕,便决定这段时间都变得老实一些,不管如何不能在惹父皇生气。至少眼下是不能的。 襄王被斥责便是了事。但做为执行者的韩策就不是那么好过了,襄王突然闭门思过,对外说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躲在襄王府中不出,别人是奈何他不得。 韩策不同,他不过就是一个幕僚而已,没有极为特殊的情况他是不能夜宿襄王府的,他也只能回到自己在城东区买的院子里。而一回到这里,他就发现街道四周出现了一些并不认识的大汉,他们甚至连避讳的动作都不做,这那样猛盯着自己在看,似乎就是要告诉自己,你被盯上了,你要小心一点。 当家中的奴仆上街买菜的时候,也要被人盯梢之后,整个韩府中便是人心惶惶。一些个原本并非是府中奴仆之人也是纷纷告离而去,若非是还有些奴仆已经被韩策买下了卖身契的话,怕是接下来连找一个做饭的人都找不到了。 这些盯着他的人自然是长公主派来的。她是拿襄王没有办法,但区区一个幕僚而已,哪怕就是顶着首席幕僚的名字,那也只是一个臣子,派人盯着他长公主是一点的压力都没有。 人不能没有一点的隐私,没有一点的自由活动空间。被人盯的时间长了,韩策除了感觉到全身别扭之外,更是一阵阵的心悸,谁也不知道这些壮汉会不会有一天晚上突然冲进自己的府中,将自己如何?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仅仅是三天之后便有些受不了。即是襄王指望不上,韩策只能自己破局。 怎么说他也是幕僚,还是首席的。从来主意就很多的韩策便想到了办法,把希望放在了忠国公沈傲的身上。 这一次长公主得以无罪而出,沈傲是在其中出了大力的。就凭此,长公主就要承这个情,一旦是沈傲开了口,替自己说话,长公主就要卖这个面子。可问题就是如何让沈傲去为自己说话,韩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时间来到了汉昌十七年元月,沈傲十七岁了,个头也达到了一米七四。看其样子,今年应该还可以在长一长,到了十八岁时,想必突破到一米八零不是什么问题。 年龄的增长下,沈傲全身上下的气息更为的沉稳。新一年到来,他的心情也很是不错,在没有了襄王捣乱,庆王又主动与他冰释前嫌之后,他便放手做着想要做的事情。 就似是眼下,他便在听着常宏汇报着大乾钱庄的事宜。 常宏帮着沈傲买下了冷家的西山,可谓是立下了一大功,也成功的进入到沈傲的视线之中。 接着便是先管理起了蜂窝煤的生意,在他的努力之下,将其推广到了整个大梁城,把豫州的煤炭排挤了出去。如今一到冬日,全城不管是富人还是百姓用的大多都是蜂窝煤,他在其中的功劳可谓是最大的。 即是人才,尤其还是知根知底之人,是母家赵氏的故交,沈傲自然委以重任,又给了他一个管事的名头在大乾钱庄中当了差。 大乾钱庄不同于普通的生意,那是连皇帝都十分重视的存在,说是皇商并没有错,能在这里成为一个管事,有了这样的资历,身份地位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商人在怎么有钱还是钱人,改变不了他社会位置偏低的事实。可成为了大乾钱庄的管事,那就是完全不同,一旦事情做好了,随时可能会被封官,从此而改变人生。 为了成为人上人,为了光宗耀祖,常宏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大乾钱庄之中。尤其是放贷业务,便是他的主攻方向。 有了皇帝的公然支持、有了庆王和长公主的相助、还有苏家、范家的带头,大乾钱庄的银子存储的是越来越多,也就代表着付出的利息就越来越多,那放贷业务开展的顺利与否,就直接与钱庄是不是能赚钱挂上了钩。 为此,常宏是十分的努力,但凡有来钱庄借钱之人,尤其是借重款之人,他都尽可能的亲自相谈,以保证做到最深入的了解,不让大乾钱庄出现一笔坏帐和烂帐。 很可惜的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做好的。真正来借钱之人,并没有多少资质是符合的。纵然有一些人是有些家产,便他们所要借贷之银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身家。如此一来,借贷业务发展的并不如人意,现在越来越多的银子堆积在库房之内,长此下去的话,最终大乾钱庄是要赚钱的,那就对不起忠国公对他的信任。 思来想去,常宏还是找到了沈傲,主动的汇报工作,主动的检讨自己的工作不利。 任何新兴事物的出现,都会引来波澜和各种看法,沈傲是早有准备。 第两百五十一章 韩策自救 那些前来借贷之人,怕是他们也把大乾钱庄当成了人傻钱多的典范,想着要来分一杯羹了。他们以后钱庄的钱就是那么好借的,当真不用还不成? 但凡是抱着这样心思而来的人,沈傲都不想搭理。虽然说类似的机构就不可能没有坏帐和烂帐的出现,但明知道对方就没有想要还钱的想法,还是要把银子借给他们,主动去当这个冤大头,沈傲是绝对不会同意。 即是不能把银子借给那些资质不足之人,那放入在仓库中的上亿银两要怎么办?就干放在那里,最终由大乾钱庄出利息给他们,眼看着赔钱吗? 当然不会。沈傲深知,金钱只有流动起来才会创造出他的价值和利益。即然那么多的银子花不出去,他便想办法逼着大家去花钱,来借钱好了。至于要怎么样去做,沈傲早在筹划钱庄的时候就有了准备,那就是盖房子。 汉族人们对于住房有着天然的占有情怀。即便是到了后世,房价如此之昂贵的时候,房子不一样剩不下什么,大多卖出去了吗? 在很多百姓眼中,只有有了房子,才算是有了家,才算是安稳了下来,这也成为了刚需所在,沈傲相信只要有着房子出售,那便不愁找不到买主。 尤其在乾文帝于十七年前上位之后,就颁布了鼓励生育法之后,大梁城的人口正在迅速增长之中。人多了就需要更多的房子,这便是沈傲的机会所在。 这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沈傲早已经了解了整个大梁城,其中东城区以富人有钱人为主、西城区以各衙门和军营为主、南城区以普通百姓最多、北城区却大都是空地,正好可以用来建设大量的房屋,来供百姓们购买。 房子盖上了,也不要指着百姓们用钱可以马上购买,而这个时候大乾钱庄的作用就会体现出来,那便是提供分期购买,只需首付一部分,便可以住进满意而宽敞明亮的房屋,以后只需要一月付一些钱便可。 这便是沈傲的计划,当他把这些说给常宏的时候,后者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佩服的模样。 别看沈傲年纪不大,但主意和办法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常宏甚至可以想像,如果真这样做的话,那没有几个百姓会不同意的,毕竟先享受,后付银子的方法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可以想像真到那个时候,怕是大乾钱庄所得的利息便足以支撑去付给存银人的利息了。 感叹着这个主意很好的常宏,心中又跳出了一个疑问,“国公爷,如果他们住进了房子,后面却没有能力支付余银要如何?” 一声叹息下,沈傲开口说道:“那就只能让他们搬离出去,给那些有能力支持的人居住了。对了,房契不能过早的给他们,什么时候交足了房款什么时候才能办理,这一点很是重要。” 沈傲虽然不想看到任何人无房可居,但商业上有商业的规则,不能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经商之人尤其不能心软,不能给人以可乘之机,不然就是不是经营创造财富,而是要赔的一干二净,倾家荡产了。 再说,对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也不能有什么怜悯的心思,不然只会助长了一些人的气焰,最终便宜了坏人,伤了好人的奋斗之心。 “这个好。”常宏听闻之后便赞同的点了点头,“国公爷,那小的接下来要做什么?” “选址吧,准备人手随时去北城区丈量土地面积,等到某的奏折陛下同意之意便开始进行。春季到来就开始建房,不能拖延。”沈傲语气十分坚定般的说着。 有了一个想法,想要论证它的结果为何,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去做。而不是继续的犹豫和思考,那样的话,所谓的想法不过就是一种空中楼阁,永远都无法实现。 “诺。”常宏抱拳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转身离开。知道接下来的大计划,他感觉到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干劲。 沈傲则是座了下来,开始写起了奏折。这种买房而分期付的举措,现在来说还是一种创举,他需要在奏折中写一个明白,至少要保证皇帝看了之后就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经营方式,才好决定是不是支持这样的举动和政策。 一上午的时间,沈傲写好了奏折,也写好了制造水泥所需要的如石灰石等各种准备之物。即然要盖房,水泥自是不可或缺之物,这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建造出最为结实的房屋来。 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时辰是到了下衙的时间,沈傲便走出了金部,一路上向着不少向他问候的官员点头示意后,便来到了门外的牛车之旁,看到了雪菲那俏丽的身姿。 自从上一次逍遥公子的事情之后,两人的感情进展的十分迅速。虽然沈傲从来没有向雪菲动手动脚,但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可以坦诚许多,不必在顾忌着什么。 如果说,雪菲最早跟着沈傲,保护他安全的时候,是奉了雪姨之令,不得不这般去做的话。那现在的她已然是心甘情愿,一个明明实力不济之人,却有胆量为自己冒险,这样的男人还不值得去珍惜吗? “走,去仙味居,某饿了。”一看到雪菲之后,沈傲就哈哈大笑般的说着。 “嗯。”雪菲乖巧的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将车帘掀开,任由沈傲先钻了进去,接着她也是身形一动,跳入其中。随即傲七的赶马吆喝之声便跟随般的响起。 由户部到仙味居,距离并不远,牛车就算是行驶缓慢,两刻钟也是能够赶到的,只需要穿过三条街道便是。而平时的时候,一路都会十分的顺畅,无人相阻。但今天,大路之上早已经有一位身穿着棉袍之人站在那里,一幅挡路的模样。 牛车旁的傲八和傲九,右手已经腰向了腰间,一幅形势不对,随时会拔刀的模样。其它跟随的二十名护卫也是迅速做出了反应,将牛车给保护的一个结结实实。 原本按着忠成侯的意思,沈傲的身边平时也需要百名护卫保护,才可以保证其安全性。但在沈傲的一番讨价还价之下,人员数由一百降到了二十。可即便是如此,沈傲也还是嫌麻烦,但他明知道这是叔父的一番好意。实在是不好拒绝。 牛车停了下来,车帘由内被掀开,沈傲的目光落在那棉被男子的身上,脸色上十分平静,眼底的惊讶也是一闪而过,“原来是韩先生,但不知道这般的阻某车驾是什么意思?” 来人正是襄王的首席幕僚韩策,他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来找了沈傲。 这些日子来,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也多亏韩策心胸够大,换成它人,怕是陷入疯魔也是有可能的。 可尽管如何,还是大大的影响了韩策的生活。家里人受到的压力就不必说了,更为重要的是那些以前和他来往的人,在知道长公主天天派人盯着韩策之后,哪里还敢再来,一来二去间,韩府就由原来的车水马龙,变成了如今的门可罗雀。 做为一名幕僚,需要接触不同的人,来获取更多的消息,从而增加他的信息量,遇事时可以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出更多的主意。可是现在,没有人愿意与他接触了,韩策就似是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之人,还能做些什么? 自身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以襄王的尿性,怕是很快就会将他踢到一边,那样一来,韩策就要彻底的成为一个废人。 不想有着这样的结局,想来想去韩策便决定见沈傲一面,前来求助。 韩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正主长公主。但女人心海底深,他并不确定对方会放过自己,到时候在得了一番的羞侮,那当真是没脸在活下去。相比之下,沈傲这里便是最好的求助之地。 别看沈傲年纪不大,但心胸还是很宽广的。 别看沈傲好似得罪了不少权势,但若是仔细分析的话,就会发现,基本上都是对方先惹到了他,才受到的反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本份的人,也不喜欢去斗争,有些事情只是无奈之举而已。 韩策经过分析发现,沈傲似乎是一个愿意低头做事的人。而这样的人通常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这样的人才是他求助的最好目标,更何况他不是空口白牙,而是带着诚意而来。 “忠国公,某有些事情想与您单独的谈谈,不知可否有这样的机会。”站在大路中间的韩策不卑不亢的说着,全然没有给人一种他是来求助的感觉。 就像是韩策曾研究过沈傲一样,沈傲又何偿没有了解过此人呢? 正是因为了解,他才对韩策有着很高的评价。像是最早的时候前太子放出风声,有意想让襄王为难自己,就是此人出的主意,不要上当,还要交好自己,便是后来想要让襄王入国昌隆成为至尊会员,也是他的意思,只可惜被史自通和娄不成这两个败类给玩坏了而已。 第两百五十二章 再见曾桐 再就是借陈厚之事为难长公主,韩策这个方法很高明。若非是碰到了沈傲,反应够快,陈厚死了还可以被利用,加之刘雄又有些心急,亲自出手,露出了马脚的话,怕是这一次长公主是背上勾结前太子之名而无法洗清了。 如此睿智的一个人,竟然找到了自己,沈傲也很好奇他想要说一些什么。 “好呀。”沈傲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沈傲答应了,这并没有出乎韩策的意料。换成自己,有人突然的造访,还是自己感兴趣的人,他也会抽出时间听听对方说些什么。 “请。”早有预料的韩策这便向着路边的一个茶楼一指,然后大步入内。显然他在这个茶楼中应该是定好了位置,这便是一种自信和体现。 雪菲的陪同之下,沈傲走进了茶楼。虽然韩策不会功夫,只是一个中年书生而已,但小心驶得万年船,雪菲是一定会跟着的。对此,沈傲自是不会反对,不然的话,雪菲虽然不会哭给他看,但只要眼中一露出委屈之意,怕是沈傲最终还是不得不低头。 雪菲相随,韩策并没有什么意外,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这位忠国公本身的能力是一流,但惹事的本事也是一流,想不出为何那么多想要杀他,对他不利。 两人分宾主而座,伙计上茶之后便退了下去,包厢中没有了外人,韩策也开了口,“忠国公,某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忠国公做为中间人,为某说几句好话,让长公主把人给撤了去吧。” “嗯。”沈傲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件事情,然后还是盯着韩策在看。双方各为其主,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可不相信对方只是一个请字自己就会真的出马。想要人办事,总要是拿出一些诚意来的吧。 韩策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接下来继续的说着,“忠国公,做为相助的报酬,某知道前太子幕僚段伟的住处,只要忠国公想知道,某随时可以把地址告知,如何?” 前太子案发的时候,大梁城内是一片的混乱。也因此一些个次要人物都纷纷的逃走了,没有被抓捕归案。就像是侍卫长陈厚,就是那个时候消失不见。 原本大家都以为陈厚是离开了大梁城,也是刘雄被抓之后,才交待出陈厚在大梁城有一房不为人知的妾事,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婴,陈厚这才没有舍得离去。刘雄正是抓了那个男婴,才逼得陈厚不得做出冤枉长公主的事情来。 按着沈傲的分析,刘雄这样的武夫是不会有意去关注陈厚,很可能这个消息就是出谋划策的韩策所提供。现在看来,果不其然,没有想到继陈厚之外,段伟也没有离开大梁城,而是一样的呆在了城中。 这则消息是有些让沈傲意外,但他并不是很感兴趣。前太子的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即便是抓到这个段伟又能如何?这点功劳沈傲还真看不上。 沈傲并不答话,这一切都被韩策看了一个清楚,他知道,有些话不得不点的明白一些。不然一旦今天放走了沈傲,下一次在想心平气和的座下来相谈,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忠国公,区区一个段伟,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据某所知,段伟这个人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还是有的,比如说他应该知道曾桐的藏身之地,找到了段伟就等于是找到了曾桐。此人可是大才呀,以忠国公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心思来言,这样的人绝对是最得力的助手。且此人在前太子谋反之前就与其脱离了关系,这件事情便是连皇帝都知晓,想来不会有什么罪名。可以为其所用矣。” 韩策终于亮出了他的底牌,随后就静静的座在那里喝茶,并不着急的模样,他知道,沈傲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的思考一下。 曾桐,做为前太子的老师之一,做为首席幕僚,本事自然是有的,且还不小。尤其是目光深远更非常人可及,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感受到前太子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便先一步的激流涌退了。 这样的人自然是一位大才。沈傲身边虽然也有些人才,比如说像是管家沈兴现在就负责处理着国昌隆的事情;吴莲和白秋彤处理着仙味居的事情;大乾钱庄也有常宏帮衬着。身边又有雪菲、傲七等这般的功夫高手。但统管大局的人还是欠缺了一些,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来拿主意,这让沈傲有时候恨不得学会分身术的才好。 如果可以把曾桐说服为己用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有了掌局和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沈傲就可以轻松上许多。或许韩策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有如此的自信找到了沈傲。 曾桐是一个人才,沈傲的确想要为其所用,但他对此人并不了解,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帮着韩策渡过这一关的决定,但他还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此人的事情,所以当他抬头时,便出声问着,“就算是找到了曾桐,如何确保他可以为某所用?” 这就是同意了,已经涉及到具体的事情。韩策脸上不由就是一笑道:“做为曾经的对手,曾桐此人某还是了解的,他是有能力,也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人,可惜的是遇人不淑罢了。前太子根本就是一个草包,扶不起的烂泥而已。但忠国公不是,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只要忠国公以诚相待,就不会有问题。” 以诚相待吗? 沈傲听出了韩策话中的意思,这是间接的给自己支招。想到双方其实还是对立的关系,能说出这些已然不易。沈傲便满足般的点了点头,“某知道怎么做了。放心,韩先生的事情某会和尽力去解决,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的是不会有,而不是应该不会有,这便是沈傲的底气所在。长公主是他想办法救出来的,如今只是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定然会被满足。 “呼。”韩策吐了一口气,知道事情是解决了,这便从怀中拿出了张宣纸放于桌上,随即拱了拱手,转身而去。不用说,那宣纸之上定然记载的就是段伟如今的所居之地了。 ...... 全福街。 南城贫民区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这里每天人来人往达到了万人之上,各种叫嚷之声不绝于耳,十分的热闹。 但通常这样的地方也是藏污纳垢之地,尤其是一些犯了事的人,这里便成为了最好的隐藏场所,在身份验证明远不健全的大乾王朝,犯了事的人只需要改一个名字,向着这里一躲,通常情况下,小心一些,都是安全的。 段伟便看到了这个机会,正藏身于这里,并化名章五,兑下了一个小杂货铺,做起了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小老板。 当冯逊、铁龙带着几名护卫出现在杂货铺中的时候,段伟在看到两人身上显露出的气质,以及那有神的双眼和所穿的衣服并不同于其它人之后,便本能的就想从后门逃走,但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被早就等候的铁龙给按了一个正着,秘密的带回到忠国公府。 府中后院,段伟见到了沈傲。相比于给唐信当幕僚而风光无限的时候,这时的段伟胡子拉查,哪里有一点读书人的模样。 “小的段伟给忠国公问安。”眼见身份被拆穿,段伟倒也痛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幅狗奴才的模样。 就像他的名字一般,遇到危险壁虎断尾,沈傲一开口问询曾桐下落的时候,他便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还一幅狗腿般的模样表示,只要忠国公相信他,他可以亲自带人将曾桐抓过来,以赎自己的罪过。 看得出来,段伟是想为沈傲效力。毕竟曾经享受过辉煌的人生,有过显耀的身份,他是不会甘于做一个杂货铺的小老板。只可惜,他这样的小人,沈傲是绝对不会重用。若非是因为还有用,怕是现在他就会把人交出去了。 段伟供出了曾桐的下落。要说这可不是曾桐不小心,而是大家同为幕僚,但他凭什么就是首席,为此段伟早就看他不顺眼,便一直雇佣人在盯着,不夸张的说,曾桐从来没有一刻从段伟的视线之中消失,想要找到这个人自然是十分的简单。 为了表示尊重,沈傲并没有假手他人,而是亲自去了一趟曾桐的所在之地,同样是南城区的一个学堂。确切的说,这里已经不算城里,而是乡下,几个乡绅弄了一个学堂,曾桐是凭着本事被他们看中,成为教书先生。 沈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曾桐正在为六名学生讲课,当他看到沈傲出现时,除了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外,便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把今天应该讲完的课程都传授给了六名学生之后,这才在学生恭敬的行礼之下走出了所谓的教室,来到了沈傲的面前。 “忠国公有本事,某躲在这里竟然也可以被寻到。” 第两百五十三章 腾子居出手 “曾先生好雅性,这里空气新鲜,风景不错,羡煞旁人呀。” 这便是两人见面之后的第一句对话。看似牛马不相及,但却分别的表示了两人的心情。曾桐佩服沈傲的本事,沈傲佩服曾桐能屈能伸的心静。 附近的田地之中,此时因为还是冬季,都是荒芜的,也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此,倒成为了两人谈话的清静之地。 这一次便是连雪菲都远远的站着,给足了两人自由的空间,使得他们说起来话来也自在了许多。 “忠国公,老夫已经退隐山林,为何还不放过某,太子所做之事老夫并没有参与,想必你应该心中有数吧。”曾桐展开了凌厉的反击,一幅某无罪,你找到老夫也无可奈何的模样。 曾桐越是这般说,沈傲脸上的笑容越盛。一个人总是喜欢强调一点,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就是他在担心和害怕这件事情。所以这就是曾桐的软肋所在。 如沈傲所料,曾桐的确很担心让旁人找到自己,尤其是以前的旧识。 不管怎么说,他曾经给唐信当过幕僚,还是首席幕僚的事情是真实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谓兔死狐悲,太子垮了台,不管曾桐是不是退的及时,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倘若是朝廷一定要治罪,他可谓是百死莫辩。 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曾桐才要强调这一点,为的就是告诉沈傲,我已经退出朝堂,以后也不会对任何人有什么威胁,我就是一个教书先生而已,即无权也无势,抓我无用。 曾桐接下来又说了很多,但无一不是在强调着这一点,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沈傲给他任何一个回应,他便知道有些话在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他在看向沈傲的时候,语气变得认真的说着,“忠国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找某何事,不妨直言好了。” “嗯,这个态度才对。”沈傲终于开口,随即笑呵呵的说着,“某说想请曾先生重新出来做事,为某的幕僚,你看如何?” “嗯?为你做事?”曾桐很是惊讶,他想过很多的可能。比如说想知道太子的一些秘辛,或是说想通过自己去了解其它官员的一些情况。说到底,沈傲就是来威胁自己,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罢了。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想要收自己为他用。 投靠太子,曾桐先是其老师,有师生情份在,加上对方的身份那是极有可能成就一番大业,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这才加入基中。相比之下沈傲算是什么? 一个公爵而已。 当然,这样刺激人的话,曾桐不会去说。他不会忘记,此时自己就在人家的手中,惹急了人家,拉着自己去见官,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眼中的表现却已经出卖了心中的想法。沈傲见之呵呵一笑道:“曾先生,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什么意思?”曾桐一脸的不解。 “为某做事,可给你一个体面的身份,一生不用在这样遮遮掩掩的。要么嘛...”嘴角上扬的沈傲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聪明的曾桐一定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曾桐当然明白了。这就是在威胁自己,这让他有些气愤,可惜的是他现在就得承受这样的威胁,尽管他不愿,却也不得不低关头,谁让小辫子在人家的手中呢? 无奈之下的曾桐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之后跟着沈傲回到了忠国公府。一路上他都是怏怏不乐的模样,显得极不情愿。尤其是进入到大梁城中后,脸上还明显的出现了焦虑之意。当看到有巡逻的银甲卫在街上行走时,还有意的低下头,似乎不想被人看到的模样。 沈傲强迫了曾桐,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就是一个国公身份而已,无法像是前太子那般虎躯一震,便让他人跪地拜服。而曾桐又真的是有本事的人,为了爱才他也不得不用些强制性的手段。但沈傲相信,只要曾桐跟了他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真的归心,毕竟他与太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以诚待人,而不是只是简单的利用人而已。 曾桐来到了忠国公府,倒霉的就是段伟,他被冯逊给拎了出来,随后被打晕的他和曾桐一起去了大理寺。曾桐以找到段伟这个反贼并上缴官府为名,保下了自己的平安,这便是沈傲给他出的主意。 曾桐并没有参与过太子谋反一案,这是消息灵通之辈皆知的事情。现在他又肯送出段伟这般重要的人物,就等于有了立功的表现,如此一来,他的存在就合理了。尤其陪同他来的还有忠国公府的护卫,更能说明一切。 除非有人想借此事找沈傲的麻烦。可是想一想,现在正如日中天的国昌隆和大乾钱庄,都是忠国公在说了算,谁又会不开眼的去得罪他呢?怕是事情闹到了皇上那里,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吧。 所以,尽管大理寺卿康安是襄王殿下的人,他也一样没有难为曾桐,反倒是褒奖了一番,派人将其送出了府衙。这倒是让曾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刻他似乎并没有那么恨沈傲了,至少人家先帮了自己一次,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于大街之间,而不用担心有人来抓他不是吗? 大理寺卿担心事情闹大,闹到皇帝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个想法还真是十分的靠谱。此时的乾文帝,正拿着沈傲呈上来的奏折仔细的阅读与研究着。 这封奏折,让乾文帝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让他充分的感受到了沈傲的才能,也让忠国公的身份在他心中再一次加大了许多。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以莫需有的罪名来找沈傲的麻烦,还真是得不到半点的好处。 “哈哈,好呀,好呀,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嗯,严福,去宣左右仆射、内相、户部、工部尚书来养心殿议事。”终于算是把沈傲的意思给吃透了,这一刻乾文帝的眼中闪着精光,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金银冲到国库之中,似乎看到了更加辉煌与繁茂的大梁城池。 这道奏折中,沈傲讲的正是扩建城北区的事情。考虑到那么多的土地在闲置,便提出了修建新房的建议。如此,不旦能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可以给百姓一个更为安全的安身之所,还能从中赚取大量的利润,更可以将大梁城的版图再度扩大,建成真正的强国之都。 而不管是哪一种要求达到了,对于大乾而言都是好事情,更不要说,一件事情可以同时享有那么多的好处,这样的好事情,傻瓜才会不干。叫来这些重臣,便表明了乾文帝的态度,他就叫来这些重臣就是要告诉他们,事情他已经定了下来,接下来大家都需要配合才行。 ...... 寒山寺。 腾子居于城外赶了回来。除了觉醒大师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出城追赶逍遥公子去了。 逍遥公子这个人于江湖之上恶名昭著,只是因为实力不俗,难以奈何罢了。即然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腾子居怎么可能会放过,一路追赶而去,还真就让他给追上,并一掌伤了对方。 若非是逍遥公子的速度够快,又极善逃跑的话,怕是腾子居都可以将其命留下。而就算是如此,受此一掌的逍遥公子,怕也需要一段的时间才可以重新的恢复实力。武学想要更进一步,更成为无望之事。 出了口恶气,感受到替天行道之豪情的腾子居回到了寒山寺后显得心情很好。在见到觉醒的时候,便见到一张告示正摆放于桌面之上,他随意的将其拿起,仅是看了一眼之后便是神情剧变,整个人都变得认真了许多。 用上了好一会的时间,才把这告示看完,弄懂了其中的意思,腾子居不由用手掌拍着大腿有些兴奋的说了一句,“好事,好事呀。” “是好事,可以让百姓们住进宽敞明亮的房屋,这是普渡众生之好事。”觉醒双手合什,口念阿弥陀佛的说着。 “呵呵。”腾子居也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即是苦行者,当然见过太多百姓贫苦的生活,他很清楚房子是栖身之所,对于百姓有着怎么样的诱惑力和意义,沈傲能够为百姓盖新房,且没有银子可以从大乾钱庄贷款,虽然说并不是所有人都符合条件,但能为百姓做出这些事情已然是不易。 倘若有钱有能力的人,都去做这些事情,天下的百姓就要幸福许多,他也不会以一个苦行者的身份四处流浪。 呵呵的笑容布满于脸,但是很快,腾子居就高兴不起来,脸上开始发着苦。这一次他可是答应了蛮王,如果沈傲真有能力的话就会把他给抢到西蛮,让他为蛮族的崛起做着贡献。 若不是要去追赶逍遥公子,从而耽误了这些时日的话,怕是腾子居早就动手劫人了。这一次回到寒山寺,就是准备动手的,可现在有了这个告示之后,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第两百五十四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 蛮人崛起很重要,大乾百姓就不重要了吗? 倘若现在把沈傲给抢走的话,这些盖房之事弄不好就要黄掉。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成为了罪人,以苦行者自居,现在难道要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让更多的百姓去受苦吗?若是如此,良心何安! 腾子居座在那里半天没有言语,觉醒于一旁看着心中的一块石头不由落了地。他为何一定要趁夜把告示揭下来,不就是为了给腾子居去看,让他好好的想一想吗? 沈傲的重要性,觉醒在见过了傲雪之后自然十分的清楚。即然被人称为女魔头,显然她是杀人无数,且很多时候还是不讲道理的。一旦沈傲要是被抢走了,谁能保证她不拿寒山寺的僧人们撒气? 为了僧人的安全,觉醒也需要做一些什么,只是可惜他不是宗师,也不是腾子居的对手,不然的话,他就会直接将其打出大梁城了。 好在的是,沈傲的确是有能力,要为百姓造房,虽然他这样做一定有着其它的原因,但觉醒才不会去管那么多,他要做的就是怎么利用这件事情给腾子居施加影响,让他不好随意的出手,目的便达到了。 这也多亏觉醒是一个磊落之人,不然的话,只需要把事情告密于沈傲知晓,然后调来重兵围上寒山寺,等到腾子居归来之后一人拥而上,那时,便是宗师也只有引颈待戮。 沈傲到底是怎么想的,腾子居并不清楚,他功夫很好是不错,便并非是神,更不会无所不能,更无法看透其它人的想法。他只知道他的目标沈傲现在正做着一件很了不起,为百姓谋福利的事情,他现在不能动手就是了。 “罢了,在等等吧,等他把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再看。”腾子居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那就是暂缓动手,他要看看沈傲有没有说到做到的能力。如果不行,那个时候在抓人不迟。 沈傲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他暂时的逃过了一劫,他只知道乾文帝的动作很快,自己的奏折只是递上去了两天,便有了结果,同意他的举措,并把城北区足有三千亩的荒地划给了沈傲,任其所用。 这可是没要有一分钱的土地,占地还如此之大,这样的好事再后世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以一亩地约等于六百七十平方来算,便可以盖至少七座民居。就算是去除街道,还有房与房之间的间隔,一亩地也可以平均的一排五房。如此一算的人,三千亩地足可以盖上一万五千户。 去除其中一的些商铺,以及大户大家占地面积较大,盖出一万户还是富裕的。这便可以容纳一万家百姓,一家按四口计算的话,便可以安顿四万人。 大梁城经过多年的扩大和修建,已然是当今世上最大的城市,没有之一。一座城池军民数量便是达到了三十多万,这还是因为房屋不够所致,就这些人便已经显得十分的拥挤。以至于很多想来大梁城安家落户之人,根本就没有房屋居住。而如果有足够的房屋,怕是大梁城还要扩充一倍都不止。 打一个简单的例子,五万银甲卫,至少有四万士兵的家并不在大梁城中。难道是他们不想将家迁到这里,一家团聚吗?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房屋太过紧张,而银甲卫的饷银有限,有想法买不起而已。 可想而知,一万房屋,又可以贷款的情况下,怕仅是银甲卫们都不够分的,还何愁会卖不出去? 怕这些也正是乾文帝的考虑,他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沈傲,拿出这么多的土地吧。 土地荒芜之下是不值钱的,送给了沈傲,就可以变成钱,还可以解决住房不够的实际问题,怎么看都是赚大了。乾文帝也为此连忙召集了重臣进行商议,这样不需要朝廷出一文钱,且事后还可以收取房屋占地税,能有一大笔的收入,重臣们自然是无人反对。如此好事就落到了沈傲的头上。 足足三千亩地,看的沈傲是心情激动,这可是一大笔财富落到他的面前,他是一刻都不想在等待下去了。虽然说现在外面天气还有些寒冷,冬天未完全的过去。但一月之后春季也就要来临了,有些准备工作是时候动工,譬如说是土地的平整。 不是盖楼房,也没有电力可以引进,所谓后世的三通一平工作就简化了许多,只需要平整地面,等春天来临打下地基,运上水泥和瓦片等物便可以准备盖房了。 时间就是金钱!沈傲拿到了皇帝的旨意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一边叫来了管家沈兴,让他再去张贴告示,让百姓们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是指政府投资建设基础设施工程,受赈济者参加工程建设获得劳务报酬,以此取代直接救济的一种扶持政策。放在沈傲这里,出力的百姓一旦符合要求,可以优先的考虑卖其房屋,如此一来,先期就不用投入一文钱工作就可以做起来。 沈傲则是开始规则图纸,这一次他叫来了自己的三位学生,宁风、任安、苏贞。手把手的教着他们,以后这样的事情多了,他不可能事事亲为,合适的帮手就显得极为重要。 沈傲的主持之下,建房准备工作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当新的告示贴到了大梁城的大街小巷之后,百姓们是争相看阅。在弄明白,出了工可以顶房钱,即便是分不得到房,以后也可以拿到工钱之后,越来截多的百姓加入其中,造成了一种热火朝天之势。乾文帝在皇宫中由严福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更是喜上眉梢。 百姓有事做,便不会去考虑其它,这对于一个王朝的稳定将会起到极强的辅助安稳作用。这也是每一个皇帝想要看到的。这让乾文帝不得不感叹,忠国公之能,不仅才学横溢,赚钱的手段厉害,即便是做维·稳工作亦是一把好手。倘若大乾多几个这样的能人,还何愁会不兴盛、不发达、不强大? ...... 晋州,太原郡。 拿着晋王所给的佩带了二十年的玉佩,申屠为来到了晋王府,引来了晋王的大悦,他也成功的成为了晋王倚重的重臣之一。 一位宗师高手,是所有势力都极力争取的,像是大乾王朝这般的强大,不也是连一位座阵宗师都没有吗? 相比之下,乾文帝都没有,晋王却有了,这如何让他不去高兴、不去激动。欢喜之下,直接赏了申屠为一个大宅子,并且给了他很多的特权。 晋王就是有要这样的方式告诉天下的宗师们,他晋王是厚待他们的,如果你们没有出路的话,不如来他这里,一定会让他们满意。 晋王却不知道,申屠为根本就没有真心投靠他的意思。不仅如此,这一次随他而来的还有前狄公主等人,为的就是窥伺他晋王的江山。 有了一座大宅子,这倒是让前狄公主不用四处奔波,而有了一个栖身之所。且以现在晋王重用申屠为的态度来看,也不会有人来监视这里。怎么的,你身法在隐蔽,还能比宗师更厉害不成? 这就给了前狄公主完成计划的极好条件。像是柳香香便被派了出去。 晋王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相比于大乾王朝的几位皇子用尽一切方法在争夺着皇位,晋王的几个世子也是不甘于平凡之人,他们同样也在各使手段,谋求着晋王之位。 尤其大家都知道晋王患了重病,怕是没有几年好活了,几位世子的所为更加无所忌惮起来。 柳香香,或是说前狄公主看中人选的正是二世子李盛。相比于世长子李隆,李盛的实力虽弱,却也并非是一点的反击之力都没有。只要时机合适,谁又能说他不会后来者居上? 安排的一个偶遇,李盛见到了柳香香,便在无法忘记。很快,就将其迎娶到了世子府,成为了明正言顺的世子妾室。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罢了,用不了多久,柳香香就会将世子府中的女人们一个个的除掉,成为二世子最为倚重的女人,在然后就是掌管权力。 有着申屠为这般的高手保驾,或许一年,最多两年的时间,一切布局就可以完成。介时前狄公主就可以借用晋王的势力对大乾展开抱负,那个时候怕就是天下生灵涂炭的开始。 ...... 三月的大梁城,春暖花开。 在百姓们极力拥护和努力之下,三千亩土地的平整工作已经完成了一半,有些地方已经开挖地基,准备盖房。 不用盖高楼,只是建平房而已,对于地基的要求便没有那么的严格,使得工期可以不断的加快。尤其是在沈傲的主持之下,水泥已经被生产了出来,并开始大面积的用于工地之后,一座座房屋便要拔地而起。 远远看去,工地之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百姓们积极的参与之下,尤其知道这些房屋盖起来很可能会给自己居住之下,所有人都是用心用力,力求最好。 第两百五十五章 当朝答辩 城内十几万百姓的帮助下,北城区可谓是一天一个样,无数的地基拔地而起,就像是春日的嫩芽一般,似是随时可以长大,经受风雨的考验。 伴随着工地上如火如荼的进展,来大乾钱庄咨询的百姓是越来越多,贫穷的他们并没有什么积蓄,对于他们而言,很可能努力半辈子才能有实力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屋。真到那个时候,他们也老了,没有多少享福的日子可活。可是现在,先住房,后交钱,且最长的可以分为十五期,即十五年才交足房钱,这便给了很多人以希望。 尽管最后算下来,利息就占头不小,可分十五年交齐,便不会显得如何。百姓们更为看中的是自己有了房子,有了自己的根,这种情节远不是其它民族的思想可以相比。 咨询的人越来越多,当了解到大乾钱庄给出的要求和条件之后,百姓们开始想着各种办法去达成要求,务求这第一批一万间房屋之中,可以有自己一份。 养心殿。 沈傲被一道旨意召了过来。真正入殿之后,才看到这里已经站了好几位重臣,像是左右仆射、内相、吏部、户部、兵部、工部尚书等人早就站列两班。 沈傲走进大殿中的时候,瞬间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然后便是一阵阵可听到的轻微感叹之声。 相比于众人,沈傲不过才是十七岁而已,比之动辄就是五十来岁的老头子,他实在是太年轻,甚至都与某些人的孙子近乎同龄。 年纪虽轻,却没有一个人会小看于他。看看沈傲不到两年来做的这些事情吧。国昌隆的崛起、各种物品层出不穷的出现、连败东瀛使臣团和西蛮使团、又建大乾钱庄、如今更是没用朝廷一文钱盖出了万间房屋,大大的繁荣了大梁城不说,还提供了各种新税,来增强王朝的国库存收入。 这些事情中,仅是办好一项,便足以被人妒忌,被皇帝重用。更不肖说,这些事情还是一个人所为,那便不是妒忌,而只有羡慕了。毕竟当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足够大的时候,妒忌又有什么用呢?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去妒忌一位亿万富翁,不是吃饱了撑的吗?那时也只能剩下羡慕、佩服和仰望。 沈傲走进到养心殿中,乾文帝的眼中露出了甚为满意的神情,颔首微笑的看了看沈傲之后,便看向众臣说道:“众爱卿,忠国公已然来了,有何不解尽可相问之。” “诺。”众大臣向着乾文帝抱拳行礼之后,这便齐齐转头看向着单独站于一旁的沈傲。户部尚书芮不通例第一个开口发言。“忠国公,房子需要八到十年,甚至最长的需要十五年才可以交集款项是不是时间太长了一些?如果百姓因此而拿不出钱来,最终弃房而已,便要如何?” 芮不通说话还算是客气的,他就差一点想说,百姓弃房而去,岂不是要亏了吗? “呵呵。”早有准备的沈傲晒然一笑,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被难住,相反还出声反问着,“芮尚书,下官想问,若是您买房子的话,在已经交了一部分款项之后,现在逼你离去,交出房屋可同意否?” “这自然是不能同意的,老夫已经交了一部分银子,这房子便是老夫的,何人会抢?”芮不通自然而然的回答着。 “这就是了。”沈傲微笑的点着头,“想必百姓也和尚书大人一样的想法,他们是不会轻易的退出去的。更不要说,就算是他们真的退走了,房屋可是跑不了的,他还存在于这里,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在把它卖给其它人,银子一样是会收回来的,还不会少收。大人之担心,大可不必了。” “嗯,道理正是如此。但如此一来,像是十五年期的那些百姓,他们交银子如此的缓慢,岂不是会耽误国库存的收入吗?这与之前我们所谈的借此增加国库收入怕是并不相符吧。”芮不通并没有罢手之意,在被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第二个问题也随即问了出来。 按着之前沈傲奏折中所说,大乾拨与他土地,他会盖房卖给百姓,由沈傲全程主导,这其中的分配比例是大乾七成,沈傲三成。 不要小看沈傲如此努力之只是得了三成。要知道没有大乾的支持,他哪里来的这些土地? 没有大乾的支持,谁又会同意他弄出这些房屋来出售? 沈傲只是掌管着大局而已,事实上,除了前期要垫上数千万两的费用之外,便只剩下赚钱了。且年年有利息分红,可谓是细水长流的赚钱,付出与收获相比,绝对是值得,也是大赚特赚的买卖。 正是因为商定好,朝廷可以得七成的好处。现在却要八到十年,甚至最长十五年才能完成房款交齐,也就难怪芮不通会着急,会有意见了。毕竟这与他们之前设想的结果并不相同。一个是一次性·交集,一个是需要八到十五年的时间才可以收齐,这中间的利益相差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与奏折所说不同,便有了这一次朝堂对辩,大家各自提出心中的问题,看看沈傲要如何的解答,是不是能解决他们心中的疑惑。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沈傲在主导,主意也是人家出的,想必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 “错了。”面对着芮不通的质疑,沈傲直言其错,说道:“看起来一次性应该交齐的银子,现在分为了八年甚至是十五年才能收到,是有些吃亏了,但帐不是这样算的。” “愿闻其详。”芮不通就知道沈傲有自己的想法,随即瞪大着眼睛问着。 沈傲也没有托大之意,而是向着芮不通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即言道:“敢问各位大人,如果这些房子是朝廷盖起来的,那足足一万间以上的房屋是否能够卖出去?” “这个...”众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如何回答。大乾百姓并不富裕,这与当前制度有关。豪族经过多年的发展,早已经成了气候,如今至少掌握着王朝三成的良田。 分封制以来,皇帝为了表彰有功之臣的付出,又分封了不少的权贵,他们又占了三成左右的良田。 皇族做为大乾王朝的统领者,自有其特权,他们又拿了两成左右的良田。如此一算,真正以地为生的百姓只是占据了两成的良田而已,这么多人掌握着这么少的资源,你让他们如何有钱,如何变得富裕起来。百姓没有银子,哪里来的钱买房子,这便只能挤在南城区,使得那里的环境越发的糟糕。甚至有时候一个小院之中住着几户人家,往往十几平方的房屋内便住着六七口子人,做些什么事情都很不方便。 只是想要改变条件,就需要有银子。没有更好的收入下,勉强只是糊口而已,又哪里来的银子去房子?这便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无钱买房,朝廷也就不会花大力气建房。 这是人所众知的事情。沈傲如今问起来,大家自然无法回答,只得在互相看了看后,以沉默相对。 别人回答不了,沈傲便自问自答的说着,“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即是大家都知道,百姓很穷,房子即便是盖好了,他们也无钱购买,最终只会让朝廷的银子压在那里变成了不动产,继尔便是损失巨大。那为何我们不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说的似乎是兴起的沈傲继续道:“现在有机会可以让朝廷一钱银子也不花,就可以盖出很多的房屋,繁荣大梁城的经济,何尔而不为?大家想过没有,一旦大梁城有了足够的房子,又可以吸引来多少人,到时候不管是他们做工、种地、最终赚来的钱都会花在这里,对当地的经济不是一种强大的促进吗?” 一席话说下来,把包括芮不通这位最懂经济的户部尚书都给说懵了,可想而知,其它人是什么样子。 不等大家反过神来,沈傲继续的说道:“带来的好处还有很多。人口增加了,以后做起什么事情来的时候就会更加的容易。即便是以后真要的打起仗来,百姓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侵犯,他们会不会主动报名参军,对于大乾的强大帮助便不必细说了吧。更何况,这些钱他们不是不还,而是分期来还,还带着不低的利息,这不是可以让朝廷继续的大赚一笔吗?何乐而不为呢?” 沈傲连续说完这些之后,便很干脆的看向着众大臣们。一时间,所有人都只剩下张大着嘴巴,一脸吃惊的模样。 沈傲所说的,有的他们已经想到了,但有的还没有想到。仔细想来,说的的确是有道理,似乎好处全被朝廷给占了,而他们不过就是付出了三千亩土地的本钱而已。那些土地若是不用也是浪费不是? 第两百五十六章 等久的世子唐伊 “嗯,嗯。“座在大殿上的乾文帝不断的点着头。他原本就没有怀疑过沈傲,若非是这些大臣们总会问出各种问题让他心烦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殿前奏对。 如今好了,沈傲把应该说的都说了,所有的重臣们在没有什么疑问,看起来只是等着收取好处了。乾文帝当即大喜的道:“建房之事如忠国公所言,涉及到的是百姓,涉及到的是民...民生是吧。百姓之事无小事,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异议的话,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现在谁还会有什么疑问?有这么多好处的事情傻子才不去做呢。当下被解开了心结的众臣是一一抱拳,唱颂着皇上圣明。 心情大好的乾文帝就此下了旨意,接下来各部门全力配合,做好开建房屋的事情。若是谁在阻挠的话那就是和国家大计唱反调,等来的将不在是解释,而是治罪。 皇帝有此表态,证明决心以下。这一次哪里还会有人在说些什么,当场答诺,一幅君臣同心的模样。 沈傲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建房之事到现在算是彻底定了下来,应该不会在出现什么反复和意外,接着就是等着赚钱好了。沈傲想想就有些苦笑,他没有想到,上一世经商没有打过房地产的主意,这一世却给做上了。想想那些地产商人,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而他做为大乾现在唯一的地产商人,怕是赚钱要赚到手软吧。 ...... 忠王府。 自从沈傲离开之后,唐伊就一直在期盼着什么。 那是久违的悸动,是心灵的颤动。 能够重新站起来,一直是唐伊做梦都想实现的事情。梦中,他不知道多少次站了起来,驰骋于战马之上,翱翔于天地之间。 每当梦醒时分,痛苦总是会重新的伴随着他。只是唐伊一次都没有哭过,他知道泪水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那只是弱者的一种发泄情绪而已。 只是自从沈傲来了,说出那一番话之后,他便无法在像以前那般的淡定。他让管家程山找来了很多有关沈傲的事情,讲给自己听,对于这位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少年有了更为清晰和立体的认识。 正是因为沈傲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一时间,唐伊心中有了一种希望。或许...他可以的吧。 而这一等就是很长的时间,足足近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盼到沈傲的到来。派人去打探消息,得出的结果竟然是沈傲在忙着给普通百姓盖房子。 程山做为管家,不忿之色在他的脸上完全表现了出来,“这位忠国公也真的是,难道说为普通的百姓盖房子,比来世子的身体还重要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那一天不过就是来大放厥词的而已?” “不!”面对着这种发泄之声,唐伊并不赞同,也不附合。反而脸上带起了笑容说着:“为百姓做事亦是大事。至于忠国公,本世子相信他,他不应该是那种无聊之人,我们等着吧。” 连唐伊都说要继续的等待下去,程山还能做些什么,继续的等吧。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日升日落,又是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后,终于沈傲出现在忠王府中。 这一次,程山不仅没有半分的阻拦,反而还很兴奋的在前带路,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出声喊着,“世子,世子,忠国公来了,忠国公来了!” 按说,程山这般的大呼小叫,已是有失休统。只是唐伊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座在木车之上,依然是一脸平静的看向着沈傲,沈傲肩膀上的灵猴,以及随面而入的雪菲,只是友好·性的点了点头。 天知道,这个时候唐伊心中是多么的紧张。他的心跳速度比以往不知道快上了多少倍,只是这一切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 “伊兄,久等了。”沈傲确似可以一眼看透唐伊的心中想法一般,呵呵一笑之后也不等其回答,便问着,“可有什么安静的地方吗?” 唐伊心中一动,一向在外人面前镇定自若的他第一次脸上出现了慌乱之意。“程山,程山...” “哦,有,有,世子厢房就极为的安静,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的。”程山理会了唐伊的焦急之音,连忙抱拳说着。 “那就去世子厢房。嗯,你们就等在外面吧?”沈傲点了点头,尔后看向着程山,也看向着雪菲说着。 “这个...”程山脸现犹豫之意,让世子与忠国公单独的呆在一起,是不是太过危险了一些?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他要如何向忠王交待? 倒是雪菲很痛快的点了点头。来时的路上沈傲就和她说了,忠王是一个性格坚韧,也极有尊严之人。他是不会想让外人看到他的腿伤是多么的难看,所以安装假肢的时候,越少有人在越好。 男人有时候把面子看的比生命还重,雪菲自然可以理解。但程山有些担心,所以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却也引来了世子的不快,“程山,你们都留在外面。忠国公,一切要麻烦你了。” “好说。”沈傲的脸上带着自信般的微笑,来到了唐伊的面前,推着那木车便向着身后厢房而去,留给大家的是那伟岸般的身影和无穷的好奇之意。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忠国公会做一些什么。没有命令也无人敢去探查,他们能做的就是原地等待。 有很多时候,等待是一件极为煎熬人的事情。这一会的程山已经把府中多数的侍卫给叫了出来,他们一出现便以着一个包围圈的方式若隐若现般围住了世子厢房,即便是雪菲的身后也有几名壮汉在紧紧的盯着。 显然,这些人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忠国公是来找麻烦的,要伤害了世子的话,那他们便会拼着命将两人给留下来,哪怕那个时候在随着世子死去,也算对得起自己侍卫的职责。 雪菲傲然而立,就像是出淤泥不染的荷花一般,挺然而立。 身后忠王府侍卫们的举动,她当然有所察觉,却是连看都没能去看一下。她相信沈傲,说出的话就一定可以做到。 就算是做不到又如何?以她的实力,就算是出了事情,也可以带着沈傲杀出一条血路,安全的离开忠王府。 这一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或许是一个时辰,又或许是更久,终于厢房之内传出了声音,一阵呜咽之音传出。 声音一出,早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程山便本能性的要向里面冲去,接着一道白影落在他的面前,挡在他前进之路上。 白影即是雪菲。 即然沈傲说了,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打扰,只要她还在,就绝对不会让别人坏了规矩。 “你要做什么?”眼看着雪菲挡在自己面前,程山一声怒喝,伴随的是数十名侍卫也是拔刀相向。那样子,似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便会齐齐冲上前来,取了雪菲的性命。 “少爷说了,任何人不能进入就是不能进入,你们不要逼某动手。”雪菲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傲世天下的气息。话落,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银色软鞭。 “凭你一人吗?”程山并没有因为雪菲表现出来的镇定而有丝毫的退意。尽管他已经从这个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但他们即然被忠王信任,派来保护世子,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世子,除非他们死了! “对,就凭某一人。”雪菲声音坚定的说着。白纱之下一双美眸此刻却发出一道冰寒之意,紧盯着程山的双眼看去。 “好,那我们也想领教一下姑娘的实力。来呀,一起上,不管如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世子。”程山一幅要拼了命的模样,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气息一出,雪菲的美眸便是微微眯起,她倒是猜得没错,一个管家竟然也有化劲初期的实力,说起来也算是功夫高手了。 很可惜,这般的人物却是不会放在雪菲的眼中。她也随即放出自己的气息,手中的银鞭无风似要自动一般,似如灵蛇如芯,随时会吞噬人命。 程山下达了命令,一众忠王府侍卫们是步步紧逼,一个个神色凝重。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雪菲带给他们的压力,让他们很清楚对手的实力强大。但此时却没有一个后退之人,因为他们的命运早就与世子绑到了一起。世子出了问题,他们就不会苟活于世。 剑拔弩张! 下一刻随时都可能会大打出手,接着就是鲜血横飞。空气这一刻似乎也凝固了许多。然就在程山距离雪菲已有三步,随时要出手之时,一记不大的喊声,却是把这所有的戾气消失于无形。“不得放肆,通通退下。” 说话的正是唐伊。 伴随着这个声音,唐伊已经站在了厢房的门口,看视着程山和一众侍卫。当然,他的目光更多还是落到了雪菲的身上。 第两百五十七章 各方震惊 沈傲之前就有着混帐之名,现如今是如此的才华横溢,身边会有红颜知己跟随,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之前唐伊并没有多想,可当看到只是一个女子,硬是把有着死士之名的一众侍卫都给拦在了门外,他便知道这个女人的不简单,也少不得多看了几眼。 “世子殿下。”程山等人这一刻却正瞪大着眼睛看向着唐伊,这一刻他们眼中皆露出了惊疑和欣喜之意。不为别的,因为一向只能座木车出门的唐伊,这一刻已然是站了起来。 这一声喊后,唐伊的目光也从雪菲的身上移开,看到程山等人激动的眼神之后,他呵呵笑了笑,“让你们久等了,本世子无事,本世子...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啊!这是真的吗?”程山兴奋的大喊了一声,接着眼泪便不由自由的由眼眶之中流出。 自从唐伊被斩去了一腿之后,忠王府在没有过一丝的欢笑气氛,尤其是忠王,永远板着一幅面孔,似乎与世皆仇的模样。 唐伊虽然不像父王那般表现的冷然,甚至有时候还会与人微笑相谈,但做为一直跟随在其身边,照顾其起居和保护安全的程山却是知道,不知道多少次的黑暗里,世子一个人面色木然的座在床上,迟迟不肯睡去。 对于一个健儿而言,对于一个有着良好出身,甚至还有着远大抱负的男人而言,失去一腿便有如雄鹰被折了一翅,那种痛苦远非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在这样的眼中,世界或许都是暗淡的。在这样的人眼中,什么辛苦、委屈都算不得什么,如果可以让他们重新站起来,怕是他愿意拿尽所有去替换。 明知道世子很伤心,很难过。程山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些年来,忠王也不知道遍请了多少的名医,但都是带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去。即便是这一次沈傲前来,程山也没有抱什么期望。不过就是一个少年而已,夸夸其谈罢了,怎能当真? 哪里想到,沈傲竟然真有如此的能力,竟然真的就让世子站了起来,达成了这个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完成的梦想。 这才有了程山激动的问着,这是不是真的。 若是平时,一个下人而已,怎么能这般的去怀疑主子。只是现在,并没有人在意,相反有着这样想法的绝对不止程山一个,这从其它侍卫眼中那迷惑与好奇的目光中便可以看的出来。 “当然是真的。”唐伊果然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喜色的轻轻转动了一下身子。虽然很缓慢,不能像正常人那般的灵活,但是真的在转,在转呀。 雪菲也正凝视着这一幕,眼中惊诧之意一闪即没。随后眼角处闪过了一道得意的笑意。 这应该又是一个奇迹吧。只是他原本不就是创造奇迹之人吗?他可是自己一生的男人呢。 就在雪菲想着沈傲的时候,刚净完手的忠国公出现在了唐伊的身后。随即引来是一声扑通通的跪地之音。 程山和一众忠王府的侍卫们全数跪倒在地,通过他们自己的方式向沈傲表达着感激之情。 唐伊并没有阻拦,反而在这些人跪倒之后,高声说着,“傲弟就是本世子的恩人,从此以后,你们如何的对待本世子,就要如何的对待忠国公,但有人不从,处死!” 能够站起来的唐伊,这一刻表现的似乎愈发的强势了起来,整个的气场也比之前座在木椅之上强大数倍。 “诺。”程山等人与侍卫们齐齐高声呼应着,便是沈傲都能感觉的出来,这些人是发自肺腑的说着这些话。 “呵呵,大可不必如此,这全是伊兄有此机缘,腿部神经依然还很活跃,这也是常年锻炼的结果所致。”沈傲并不居功的摆了摆手。随后便向着唐伊抱了抱拳道:“这一套假肢还算是合适,但也并非完美,回去之后还会在度修改,等着这一幅磨合的差不多时,便会重新的进行更换,或是会有些麻烦。” “不麻烦,这已经很好了,真是辛苦傲弟了。”唐伊眼中带着十足的感激之意。 这些年来,从记事起,他知道自己不能像正常人那般站起的时候,他便心如死灰。若非是担心自己就这样走了,父王会承受不了的话,他也许早就不在人世。 未曾想到,二十多年了,他竟然还可以重新的站起。虽然不如常人那般的灵活自如,但这样的结果他已经是十分的满意。刚才房屋中那呜咽之声也是多年来情绪的发泄,喜极而泣罢了。 这一会,唐伊已经恢复了正常,在看向沈傲的时候,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呵呵,算不得什么辛苦,伊兄满意就好。”沈傲呵呵的笑笑,“某还有公务在身,便不多留了。” “傲弟慢走。”唐伊点了点头,他没有说出要给诊金的话,因为他知道,这根本不是银子的问题。他一定会感谢,但感谢的方式不会如此的俗气。 沈傲就这般的走了,程山都没有去相送。他还真的是忘记了,因为此时他就蹲在唐伊的身边,轻轻摸着那被假肢充斥的右腿裤管,老泪纵横,不知自我。 当天中午,唐伊便出现在神仙居中,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自己走着来的,虽然与常人相比,走的慢上一些,但已经可以直立的他,一出现在这里,便即引起了很多人的惊呼之声。 没用多久,忠王世子已经可以站起的消息便传遍了大梁城。 ...... 庆王府。 庆王惊呼的声音响起,“什么?忠王世子可以站起来了?是忠国公帮的忙?” “是的,小的不敢撒谎。听到了传言之后亲自了一趟神仙居,亲眼目睹到世子起身一幕。”庆王府管家一脸认真的回报着。 “这...来人,马上备轿,本王要找忠国公,要去见忠国公。”庆王激动般的大喊着。 他不激动不行呀。连一个无腿之人,沈傲都可以帮其站起来,那自己这个跛子,沈傲是不是也有办法治好呢? 想到自己如果可以变得正常起来,岂不是继承大位就有了更多的信心。在没有了腿疾的相绊,看看其它人还能说些什么。 这一刻,庆王是无比的想要见到沈傲,问问他的腿疾是不是可以也治好。但他注定是会失望,沈傲并不是医生,庆王的腿是跛了,而不是没有,这样的病他自然是无能为立。 所以在庆王满怀希望而去之后,自然是带着极为失望的心情而归。 不同于庆王的激动后又失望。养心殿中,乾文帝得到了这一消息之后,是满脸的震惊。 唐伊的腿疾如何而来,他比任何人都更为的清楚。原本以为此人一生就这样了,甚至会因为受不得白眼和委屈,会英年早逝。所以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没有这个的存在,哪怕此人是他的亲侄子亦是一样。 身为帝王,是不能有亲情之心,不然就会成为一个软肋,被奸人所用。 能下得了狠心的乾文帝,连自己的儿子唐信都是说赐死就赐死了,连沈傲这个优秀的儿子说不认,这些年都没有认过。更不要说一个区区的侄子,更不会让他的情绪上有丝毫的波动。 但现在不同,唐伊竟然站立了起来,这岂不是说他要与常人相同了吗?若是如此的话,他会不会有什么野心,身体恢复如初之后他会要干什么?接替忠王之位? 成为了忠王后呢?会不会觊觎大乾皇帝之位? 这一刻,乾文帝的心中是有些惯沈傲的。怪他的多管闲事,破坏了自己的大计。可在想一想,人家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所做所为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还真怪罪不了什么。 好在的是,按着严福所奏,唐伊虽然站起来了,可远不如常人那般的灵活。这倒是让他放心不少。“加强忠王那边的监视,让天子卫多派些人手过去吧。” “遵旨。”严福答应一声,便转身去办。留下了乾文帝座在大殿之中,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着远处,“傲儿呀,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做,不能做好的呢?” 沈傲治好了忠王世子的腿疾,让他的名声再一次传扬千里。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腿疾之人前来忠国公府求医问诊。更有一些已经被大夫们判了死刑的病人也找上门来,他们都想让沈傲诊治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回天之力。 被弄得哭笑不得的沈傲,只好吩咐府中护卫将这些人一一送走,如果有不配合者,直接报官抓人便是。 沈傲的这个决定,府内中人都是赞同的。看起来有些冷血了,但如果不这样做,岂不是给了一些人以机会。倘若是真的去看了他们的病情,一旦治不好的话,还不知道要面对如何的责骂和诋毁。 失望之下,怕是有些人会说一些难听之言。像是什么空有其表、误人子弟等等之言一定不会少说。即是如此,不如直接轰走,倒是省得为了这些事情烦心。 第两百五十八章 诸心之法 即便如此,还有一些不怕死之人,天天堵在忠国公府的大门之处,尽管银甲卫抓了一批又一批,但依然还有人前赴后继的出现,一幅反正我就要死了,也不怕被抓的模样。这让沈傲不得不感叹,人都是怕死的,为了活下去,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 不管是不是还会来人,这些事情都交由银甲卫去处理,沈傲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建房之上,有着水泥相助,朝臣们的共同努力,第一批共一千间房屋于五月份已然屹立于北城区上。 看着原本还荒芜一片的大地上拔地而起的这些房屋,百姓们欢呼雀悦,向着城内十二家大乾钱庄涌去,他们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符合条件,能不能住进这新房之中。 百姓的力量是伟大的,只是记工分,连一文钱的工钱都没给,短短两个多月得时间而已,房屋便修建完成。看着这种成果,沈傲心情也略有些激动。尤其是看到百姓涌向城内的大乾钱庄,他便知道这一步走对了,大乾钱庄被他彻底地盘活,以后将会给他带来无穷的好处。甚至他还开始想着,在上奏折,向陛下要更多的土地,显然这三千亩根本就无法满足百姓的要求。 ...... 襄王府。 襄王最近的脸色都不是太过好看。 大乾钱庄初建的时候,襄王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像是要失去什么东西一般。直到今日,一千户新居落成,百姓可以通过向大乾钱庄贷款便有机会可以入住新房,一时间各钱庄内是人满为患。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襄王便知晓,大乾钱庄大势以成,非是个人之力能够阻拦了。 大乾钱庄站稳了脚跟之后,就会源源不断的为大乾王朝带来数不尽得金银。而父皇有了钱,便可以训练更多的士兵,如此大乾就算是彻底地站立起来,那个时候会不会拿各藩王开刀呢? 如此一来,自己是不是会被首当其中,成为杀鸡儆猴般的存在? 自从太子死于天牢之后,身靠齐王外甥的襄王就成为了藩王势力中的代表性人物。 如果父皇实力强大之后,要取缔藩王的话,他必须是要首先其冲的。更不要说,大梁城中建起了大量房屋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齐王那里已然派人传来了信,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然的话,一旦齐王之地的百姓开始迁移而出,那就是动根本之事。 舅舅是襄王最大的依仗,他自然是不能不理。可如今大乾钱庄大事以成,想要阻止的话,何其之难? 襄王叫来了首席幕僚韩策,将自己的难处向他讲明,请策问计。 韩策有才,通常这样的人都有着恃才傲物的特点。尤其是襄王自身的能力平平之下,韩策更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便没有什么阿谀奉承之举,在这一点上是不讨襄王欢喜的,远不像是史自通,哪一次见到襄王的时候不是大拍着马屁,那些话听在耳根里就让人十分的舒服。 如果可能的话,襄王都不想去见韩策。可说到真本事,他心中又十分的清楚,些人属于大才,舅舅的传信又是如此的着急,他便不得不把韩策叫了过来。虽说是要问计,襄王却是一点请教的意思都没有,相反还是一副问罪的样子说着,“韩先生,刘雄的事情实是着急了一些,本王十分的被动呀。但本王非是小肚鸡肠之人,现在正是你代罪立功的机会,齐王之信便在这里了。” 一番话说的那是义正言辞,听在韩策的心中却是让他十分的不喜。对付长公主就是襄王的主意,如果不是你摧的太急,刘雄何至于一定想着要立功,结果导致身陷圈套,白白的损失了一员大将呢? 当然,这些心理话,韩策是不会说出去的。跟了襄王这么长时间,他是太过了解主子是什么人了,那是有功自居,有过推别人的主。和这样的人是不能去讲什么道理。 “诺。”韩策不得不违心拱手答应了一声,便接过了齐王之言,仔细的看去。 能成为了藩王者,不仅仅只有武勇便可以,权谋心计那是一点都不缺。正因如此,虽然建房之事还没有完全的发酵起来,但齐王还是看出了这些事情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他便把破坏了钱庄之事交给了襄王,为的就是不想看到大乾强大的那一天,从而对自己产生威胁。 这就是未雨绸缪了。 韩策一边看着手中的信件,一边感叹着齐王目光的长远,但同时心中也为难了起来。想要破坏大乾钱庄何其困难,现在是个人都可以看出钱庄的重要性,又得了皇帝和满朝臣子们的支持,又哪里是说破坏就可以破坏的。 韩策拿着齐王之信,久久无语,落到了襄王的眼中,他便略有不耐的说着,“韩先生,放火如何?只要烧了大乾钱庄,引来了动·乱,想必他们想要恢复就需要时间了吧。” 放火自然是一种手段,却只能暂时的形成了一道阻碍之力,属于是治标不治本。连根本都动摇不了,只是让钱庄多花费一些银子而已,并不会起什么作用。相反,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了,皇帝必然会下令严查,弄一个不好,只会把襄王也搭进去,实在是一步臭棋。 韩策心中想的明白,只是为了襄王的脸面,不好直指其缺点而已,他便只能摇了摇头,“怕是不好,一旦被人查出,怕引来会皇帝的雷霆震怒。” 一听到父皇会因此而生气,襄王果然就闭上了嘴巴。诬陷长公主的事情可刚刚过去没有多久,陛下对自己还属于是余怒未消,倘若这个时候,他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莫说是争太子之位了,怕是连襄王之位是不是能保住都在两可之间。 “那要如何?我说韩先生你倒是想一个办法呀。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大乾钱庄越发的势大,一旦让其得了民心,其结果怕是会对诸藩王大大不利,倘若如此...” “等等。”襄王还想继续的唠叨下去,阐明事情的重要性。不想韩策已然摆了摆手,打断了襄王之言。 正说着话便被人打断,襄王的脸色自然是极为不好看,正想喝斥,这才看到韩策正闭目想着什么,明显就是想东西出神的模样,这才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没有说话。他要等着韩策来表态,如果一会想不出什么好出意,那就不要怪他骂人了。 前一刻的韩策的确是没有主意,却因为襄王的一句话而点醒了他。是呀,大乾钱庄为百姓建房,的确是得了民心。但民心这个东西,是完全可以利用的,弄好了,自然是名誉和财富俱皆上升。可是弄不好呢? 此时韩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在抬头时,看向襄王的时候已然是双眼冒光,就是这种目光竟然让襄王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襄王是什么人,所听说见过之事太多了。其中就见过一些有着龙·阳之好的人。做为一个男人,他是很讨厌这样的事情。天下那么多漂亮的女子都爱不过来呢,为何男人要去喜欢男人? 对这样的人,他于心底里是很不屑的。现在突然看到韩策用类似于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是全身发寒,声音中也带着一丝紧张的问着,“韩...韩先生,你要对本王做些什么?” “哦,殿下,属下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诸心之法。但需要花了一些银两,还需要一些人手的配合。”韩策知道是襄王想歪了,连着出声解释着。 竟然想到了办法,襄王自是十分的高兴,又重新的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是何诸心之法。只要有用,尽可说来。本王有的是人手,不怕花钱。” ...... 千座房屋已经建好。 要说人多就是力量大,有了百姓的加入、有了水泥的出现,尤其是那些手艺人越来越熟悉梁木与水泥如何结合之后,一座座房屋有如拔地而起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在北城区。 宽敞明亮的大瓦房,每一间房屋还自带着一个小院子,在这个时代,那就是百姓的安身之本。想到住进这里就有了安身之所,不管何时,都有了栖身之地,甚至可以传宗于万代,能不让人双眼冒光? 有了想法,便是询问着如何能进入到房屋之中,使其成为自己的私产。要说大乾钱庄的工作人员服务态度那真叫一个好,被沈傲专门培训过的就是不一样,但凡是来问之人,不管是什么身份,甚至是穿的多少的简陋与不堪,他们眼中看不到半点瞧不起人的模样,都是热情相待。 仅仅是这样的态度,便让百姓们放下了心来,询问是是一波接着一波,工作人员一个个解释的是满嘴发干,但还是保持着礼貌般的微笑,以争取将条件和要求能说给每一个人听清。 按着大乾钱庄的说法,只要你是在大梁城府衙登记的良民百姓,只要你在城内没有其它的房产,便有机会可以入住新房。 。。。。。。 感谢烈焰3寸丁的打赏。 第两百五十九章 世子唐休 每一座新房按照面积算钱。每一平米为一两纹银,其中院落也是按平积大小来算钱。以着最小的房屋加院落普遍都是一百二十平方算,一个普通的民舍都要一百二十两银子,至于大些的两百至三百,以至于四五百平的都有。 购买房屋的方式共分来四种。 一,一次性全额交齐,这是没有利息的。 二,一次性缴纳总房款的百分之三十,余下的百分之七十会按八年交清。年利息百分之五。 三,一次性缴纳总房款的百分之二十,余下的百分之八十会按十年交清。年利息百分之七。 四,一次性缴纳总房款的百分之十,余下的百分之九十会按十五年交清。年利息百分之十。 一旦获得了购房资质,便可以入住,享有房屋七十年的使用权。当然,若是以后无钱可交,第一个月会有人来催帐,第二个月就会考虑收回的问题。 大乾钱庄的政策公布于众,让百姓陷入到了激动之中。虽然有着七十年的使用权,但当时的人们因为医疗和生活环境的原因,少有人可以活到七十岁的,这一点便无几人会去计较。他们更为看中的是可以用最少的钱买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拿一百二十平的房屋来算,如果选择第四种交款方式,最先只需要一次性拿出十二两银子便可。余下的每一年也只需要交上几两银子,加上利息每月所交的金额需要一两多银,努努力,勒紧裤腰带,并非是不能完成的。 如此就可以获得一个安身之所,不用在像以前那般很多人挤在一个小院之中,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间,什么磨牙声、打鼾声、臭脚丫子味都可以熏的人无法入眠,不知道要强上了多少。 自认为政策吃透了,尤其是不少人还请帐房先生算过了每年利息百分之十到底是多少,得出的数字是以一百二十两为例,首交十二两,余下一百零八两,年利百分之十为十两八钱。除去分十五年期每年需付的七两二钱,合共为十八两。十二月每月也不过需要一两半银而已。 等到第三年就只需要月交一两三八钱,越向后便会越少。且如果银子充足的话,还可以提升交付,如此便可以省去了利息压力。这般的好政策如何不让人心中欢喜。 勇跃报名购房者是越来越多,左不过就是十几几十两银子而已,对于多数的百姓而言,还是能够勉强拿出的。 大乾钱庄再一次被人挤满,都是要前来购房者。大梁城内十二座钱庄都被挤满,体现出一帐昌盛之势。 所有人都在说着大乾钱庄的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时,一道不好的消息也随即传播而出,质疑之声开始出现。 年利息百分之十真的不高吗?仔细算来,仅是利息钱已经超出了买房钱了。 如果一旦后期支付不了银子怎么办?房子就要被收回,如此岂不是白欢喜了一场,都成了为他人忙碌?比如说,你辛苦了十四年,只在最后一年的时间因为家中出了事情,无银支付,那岂不是十四年的努力都要白费? 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百姓的圈套。朝廷才不会让普通的百姓都有房可住,大乾钱庄也不是真心的帮助谁,就是设了一个圈套,一旦有人跳了下去,那就等于是一直在为钱庄赚钱,最终机会合适的时候就会被一脚踢开。 这就是一种针对百姓的压榨手段而已。如果一旦发生了灾荒、发生了战乱,连饭都要成问题的时候,哪里还有闲钱去交钱买房?十五年呀,这期间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能知晓? 买房者一旦出现了意外身死,那房屋会归谁所有。毕竟十五年的时间,谁也保证说一定可以活到不是? 种种的质疑之声,有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出,传入百姓之中,很快就引起了一阵阵的骚乱。 每一种质疑的声音,似乎都有凭的据一般。一时间百姓们变得恐慌了起来,原本排着长龙的队伍很快就消失不见,十二座大乾钱庄又变得门可罗雀起来。 质疑声下,有了开始谩骂起大乾钱庄,甚至有人已经把矛头对准了始作恿者沈傲,指责他根本就是利用此举来坑害百姓。 ...... 养心殿。 乾文帝盛怒之下,把手中的奏折便扔了出去,脸色发黑的问着,“查,这一切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所为,一定要查清楚。朕到要看看,是谁不想让大乾好,不想让朕好,那朕便也不会让他好过。” 乾文帝有着发怒的理由。 大乾钱庄的出现,不仅及时止损了银两的损耗,同时还可以带来巨大的利益。大乾有了钱,就可以做更多以前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何尔而不为? 新建房屋的出现,尤其是高利息的出现,将会给国库带来更多的充盈不说。天子卫已经传来了消息,其它州县的百姓在听闻消息之后,也开始对大梁城心生向往,甚至已经有一些人准备动身,来到大梁城安居而住。 一个城市,一旦有了足够多的人口,当真是想要做起什么来都会容易了许多。尤其是在古代,讲究的就是人多力量大,在没有科技的助力之下,人口多了做任何事情都有了底气,人口多了,就是繁荣昌盛的体现。 打仗打的就是综合国力,有了人就等于有了足够的兵源。就可以让皇帝少一些顾虑。若有人在不听话的站出来反对自己,他便可以考虑出兵前往,一战而胜,打出大乾的威名了。 看的如此之远,形势又是如此之好,这一阵子乾文帝无论是走到哪里,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似乎已经看到大乾真正强大站立起来那天。可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指责着政策的不好,指责起大乾钱庄,他如何能忍。 “启禀陛下,天子卫已经去查了,只是事情刚出,传话的人又有很多,怕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查出来,需要时间。”严福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着,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小心,不然心情不好的皇帝一发怒,吃亏倒霉的就只能是自己。 “告诉戴沐白,让他抓紧时间吧。”乾文帝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事情即然出了,在发火无用,倒是应该镇定下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看看谁见不得自己好,在背后使乱。“对了,他怎么样了?可有什么表现吗?” “启禀陛下,刚得到消息,世子唐休现正在忠国公府。”严福自然明白皇帝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这便把刚得的消息说了出来。 “唐休,他去做甚?”乾文帝又是眉头一皱,显得心情有些不悦。 唐休,大乾宗正唐青河之子,也是乾文帝的侄子。 身为世子,唐明却并不受乾文帝的欢喜,甚至一年都未曾会见上一面。这自然因为他的老爹宗正唐青河在年轻的时候曾和乾文帝抢过皇位,只是可惜他失败了而已。 这样一个不招乾文帝喜欢的人,现在竟然去了忠国公府,他怎么能不意外,又怎么能不注意。“严福,你去一趟,别让他吃了亏。另外也需要向外界表明朕的心意。” 乾文帝还是决定要做一些什么。此时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着大乾钱庄,指向着沈傲。怕是他的压力应该很大吧,而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要站出来力挺,不然岂不是要被小人给钻了空子? 做为一个有志皇帝,也是一个环境并不太平的皇帝,他需要更多能干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帮衬着自己,他更需要那些能够开疆拓土而不是墨守成规的人,显然沈傲是符合这些条件的。 看看他近两年来做的那些事情吧,哪一个不是属于从无到有,哪一项不属于开创,比起那些吃老本人可是强上了很多,这样的人如果乾文帝都不保的话,那还能指望着谁来帮助自己,完成一平天下的愿望? ...... 忠国公府。 唐休的出现,让原本正在和曾桐商量事情的沈傲不得不暂停了下来,随后让其去屏风后面等待,就在正厅中接见了这位意外的来客。 之前并没有打招呼,也没有派人送来什么拜贴,唐休的出现还是有些突兀的。可他似乎一点这般的感觉都没有,来到了正厅之后亦不见外,甚至都没有在沈傲的招呼下第一时间座下,而是东看看,西瞧瞧,一幅审视的模样巡视了一圈正厅。 刚听到下人说唐休来的时候,沈傲还有些愕然,幕僚曾桐便直言其来历——来者不善。 接下来,沈傲见到唐休之后,便客气的邀请其座下,但对方似若未见一般,而是自顾的看着四周,沈傲便也不再说话。他的性格原本就坚毅无比,行事的习惯是别人敬他一尺,他还其一丈。 反之,若是谁认为比他还要高贵,过来甩脸子的话,那沈傲绝对会有其百倍的态度和方式还击回去。总之一句话,他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不好我不好大家一起完蛋也无惧的模样。 第两百六十章 莫惹沈傲 趁着唐休四处打量的机会,沈傲注意观察了一个来人。说起来,唐休倒也生了一个好皮囊,长相帅气,七尺之身,在加上他世子的身份,倒也是很能招来女孩子的喜欢。如果不是他嘴唇过薄,时不时嘴角就会露出一丝似是邪性般的微笑,那此人就会给人一种冲满着正气之感。可惜,那笑容之下阴测测的目光,倒是将那可以打高分的外表都给掩盖了下去。 唐休不座,沈傲便也不在客气,自顾的座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喝起了茶水。颇有一幅要与你比耐性,最终看看谁会先受不了的模样。 表面上唐休在四处打量着,要说沈傲也是一个能赚钱,能享受生活的人。他接待客人的正厅中就摆放着好几件玻璃制品,随便一件放在外面都可以拍卖出高价的。可是放在沈傲这里,却显得稀松平常的很。如果不是为了让玻璃制品的价格不至于很快的掉下来,怕是早就会量产了。 即然库房中还有如此多的玻璃制品,沈傲便不会介意拿出几件不错的摆于正厅之中,正可以宣示一下自己的财力不是吗? 恰好正厅中有一件高达一米半的玻璃透明鱼缸正摆在那里,里面有十几尾鲜活的红色金鱼正在里面畅游着。 鱼缸是沈傲的作坊自己生产的,金鱼是从异地商人那里高价买得的。大梁城属于内地,能看到这样的金鱼,那都是由外运来,能活到现在的,每一尾都价格不扉。 只是再高的价格放在沈傲的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他实在是太能赚钱了! 唐休此时就停在鱼缸面前,已经有了一会的时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告诉沈傲这个主人,他很喜欢这个鱼缸。 按说这个时候,如果会做人,沈傲应该开口相送。如此才是主客皆大欢喜的场面。事实上,送这么一个东西出去,对沈傲而言也算得是什么厚礼,且又可以投其所好,展现自己待客的诚意,实在是两全其美之事。 沈傲偏偏就没有这样去做,而是一直座在那里品着茶,给人的感觉他喝的不是像是茶,而是什么可以长生不老的仙汤一般。 站了那么一会,唐休感觉到腿都有些麻了,沈傲那里还是没有半点的回应。他的身份地位,也让他无法直接的开口相要,这一刻他的脸色便沉了下去,明显变得不好看起来。 也不用沈傲做什么请的动作,他便直接来到对面座了下来,直对着沈傲,脸上有如寒霜一般的瞪了过来。开口就是一幅似兴师问罪般的说着,“沈主事倒是好雅性,外面都要闹翻了天,竟然还可以座在这里品茶,让人佩服呀。” 沈傲是有着户部金部主事的职位。但那不过就是从三品的官位而已。相比起公爵的身份还是差上一些,所以一般不在衙的情况下,别人都称沈傲为忠国公,这更是可以表达一种尊重。 唐休上来便直言沈主事,不说是有意在给沈傲难堪,也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 沈傲当然听得出这称呼上的意义,但他面色不改,似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一般,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反问着,“外面闹翻了天?世子何来如此说法?本国公倒是没有听到。难道有人在觊觎着皇帝大位,想要谋反不成?” 似是玩笑之话,脸上偏又带着几许的认真,话声落到了唐休的耳中,让他神色大变,伸出右手直指沈傲,一脸怒气的说道:“沈主事,不可胡言乱语,那是要杀头的。” 也不怪唐休如此的着急,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事实上,但凡是了解大乾国情往事的,又有几人不知道,当年唐休之父唐青河和现在的乾文帝唐青山曾抢过太子之位,抢夺天下江山的事情。 说起来,倒是与前一阵子太子与襄王的争斗一般无二。而更过份的是,即便是唐青山成为了乾文帝之后,外间还有坊传,说是唐青河依然还想起兵谋反,在窥伺着皇帝大位。正是因为这种传言,乾文帝收了唐青河的兵权,让其任宗正之职,主管着皇家各色人等。 这虽然是事实,却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已经少有人去提及,毕竟说出这些只会让宗正不满,得罪这么一个实权人物何苦来哉? 偏是沈傲似完全不知情一般,当着唐休的面就把这些话给说了出来,没有一点的顾忌之意,也就难怪唐休会生气,会怒及如此。 “怎么就是胡言乱语了,本国公不过就是随便一说,世子也就是随意一听罢了,如果是根本就没有的事,何需去认真,更不需要去紧张吧。”沈傲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但正是这样的笑容落在唐休的眼中,却是给他一种讥讽之感。 都说知子莫若父。可是同样的,论其了解父亲,做儿子的也不差。唐青河在别人面前或许还会带着一张面具,进行着掩饰,但在自家儿子面前就没有那个必要,不然人活着岂不是太累了一些。 正是这种毫无掩饰,才让唐休感觉到父亲还是有着野心的。只不过现在大乾朝局稳定,君臣同心。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没有更好的机会而已。 但可以想像到,一旦机会合适的话,怕是宗正大人马上就会由一只温厚的绵羊变成一只恶狼,露出自己的獠牙,会趁人不备的冲上来咬上那么一口。 父亲有着这份野心,唐休不仅不会担心,反而非常的高兴。这不正说明了他还有机会当皇子,当太子,甚至是当皇帝吗? 越是这般的想着,唐休就越发的自我感觉良好,甚至是感觉自我高人一等,即便是面对着皇子的时候,也并不会觉得差一人等。更不屑说,沈傲不过就是一个公爵身份,还是世袭而得的,又哪里会放在他的眼中。 他能主动来到忠国公府,那是看得起对方。在唐休想来,沈傲应该举府欢迎,像是狗腿一般的奉承着好话,讨自己欢心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幅不卑不亢的模样,甚至还敢在自己敲打对方之后,反过来敲打自己。 “哼!”论口才,唐休自然不会是沈傲的对手,面对着这个享誉着全大梁城的才子,唐休也没有去尝试的意思。他便决定不与其逞口舌之辩,想到自己的来意,他的神色间又得意了几分,又有了几分自信的说着,“沈主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外面的很多言论都对你极为不利,弄一个不好,就会引来所有人的怒火,那时怕是你将自身难保。但你的运气也好,碰到了本世子,看在你有些才情的份上,本世子决意帮你一把,只要你愿意为本世子效劳的话,那就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保证你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保证你顺利渡过难关,保证你不会随意的外面人所欺,如何?” 不被外面的人所欺,要任你一人所欺吗? 这当然是沈傲的心理话,可他自然是不会傻到讲出来的。他便晒然一笑道:“事情都如此的糟糕了吗?可为何本国公并不知道呢?难道世子如此的厉害,可以看清事情的后续发展不成?亦或是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世子操控的,以后会发生什么,你也尽都知晓?” “当然不是本世子所为。这样暗中伤人之事,本世子自认光明磊落,还是做不出来的。”唐休的面色连忙是一变,随后摆出一幅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的模样。 且不说事情当真不是他做的,即便是他做的,也是不会向外承认,那要蠢到何种程度,还会如此为之呢? 说到底,唐休来此,甚至都不是他父亲的意思,而全然是他的自做主张。 之前说了,唐休是知道父亲的野心,便算是为了自己好,他也认为应该要做些什么,来辅助一下父亲。沈傲就是他选中的,准备送给父亲的礼物。这样即能赚钱,又能带来好名声的臣子想来是父亲所需要的吧。 唐休这便没有做任何的准备,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就上得门来。他相信这个时候是说服沈傲为臣的最佳时机,毕竟已经有人要向他动手了,一个公爵而已,能有多大的实力,凭着自身怎么能抗过这种压力,那就必须要找靠山,他无疑就是极好的人选之一。 话说唐休太过想当然了一些,他已经忘记那些想要找沈傲麻烦之人都是什么样的下场,他更加忘记了百姓间早就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宁惹阎王,莫惹沈傲! 一个人自大不可怕,可怕是还将这一面露了出来,更加可怕的人面前展露着,那就真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了。 沈傲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世袭而得的少年公爵而已。因为年龄的原因,似乎人人可欺负,可如果仔细去研究他就会发现,沈傲可不是无根之人,相反他可以算得上是树大根深。 一个把他当成儿子一般疼爱的姨母,现如今已经是皇帝的贵妃,那是随时都可能见到皇帝,吹吹枕边风之人。 第两百六十一章 兵来将挡 一个还是把他当成儿子一般的叔父,忠成侯沈云义那是军中出了名的直性子。看谁不爽,也不会用什么阴谋诡计,而是直接露出肌肉,上拳头。如此一个遇事就和你搞全武行之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生忌惮,偏此人的功夫还不弱,那就更让人头疼了。 一个承了沈傲数次恩情的长公主。就像是沈傲尊重她是一位独立的女性一般,长公主也充分的尊重着沈傲,现如今她虽然是国昌隆的东家,但发生了任何事情,她都会安排人向沈傲请教,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长公主一向是无条件的安排和服从。反之,如果沈傲出了事情,她也一定会尽力的相助。 一个十几年来只能靠着轮椅行走的世子,承了沈傲的情,现在可以站起来。虽然不如常人那般的自如,但能站起来本身就是一大进步。这般的恩情说是恩重如山亦并不过份,唐伊又怎么会眼看着有人欺负起沈傲,而装做不知呢? 若是唐伊真的这样做了,就会给人一种不知恩图报的感觉。若是如此的话,怕是从此之后将无人会主动帮助于他,更没有多少人可以相助于他。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一直在关注着他的皇帝。看起来乾文帝对沈傲与对其它的臣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若是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乾文帝已经给了沈傲最大地尊重。 官员不许直接经商,这是在督促他们好生为官,也是封建社会下,对商人身份的一种歧视和态度。可是放在沈傲身上,这一点又是不存的。他是唯一一个先经商,才为官,尔后官商同得的大乾臣子。 即便是沈傲成为了金部主事之后,乾文帝也没有收回沈傲在国昌隆中的主导地位。就像是忘记了一般,但他却是有意为之。这也显示出了皇帝对于沈傲的完全放心之情,这可不是哪一个臣子都可以享受的。 当然,沈傲与乾文帝间的父子关系,现在知道的人极少,更不可能现在会公布出去。这也是乾文帝一定会帮着沈傲的重要原因,自己的儿子他不管谁去管?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现在不被外人所知,便是连身为主人公的沈傲也没有想到。毕竟他就算是在聪明,也不会想到,这种狗血的剧情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因为不知道,才有了唐休这一般盛气凌人的出现,一幅以施舍的态度出现于忠国公府的一幕。 唐休急声否认着,落在沈傲眼中,回击的是一记冷笑之声。“好,事情即不是世子所为,那以本国公来看,世子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一个弄不好,被牵扯了进来,可是要吃大苦头的,到时候怕是世子的身份未必就可以保得了你。如果本国公没有记错的,宗正之下并非只有世子一子吧。” 沈傲看得出来唐休不是在否认,而是在澄清着什么。事实上他也不相信这些发生的谣言会与唐休有关,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本事,那就不会有主动上门这愚蠢的一幕了。 “你...这...好,忠国公之言本世子记下了,本世子是真心的想与忠国公交个朋友,待此次事了,如果大家还可以座到一起,在诚心的喝茶对饮好了,告辞。”唐休被沈傲这一提醒,才感觉到自己的鲁莽。 没有任何准备的就出现在忠国公府中,这原本就有些莽撞。沈傲又不是一个好降服,偏生又有本事和主见的人,加上唐休那有些傲慢的态度,他不吃亏才是怪事。 最后一句,宗正不止一个世子,便是在提醒唐休,若是你一意孤行的要在忠国公府显什么威风的话,弄一个不好,就会受伤,那将会大大的影响到他在宗正眼中的地位。 唐休也是聪明人,不然不会这般抓住时机出现在忠国公府中。即是聪明,自然听懂了沈傲的提醒,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也只能退去。至于说最后一句,此次事了,大家再座在一起,也是他在提醒,这次事情不小,能不能扛过去还是一个问题。唯有扛过去了,才能做他这位世子的朋友,才佩做他这位世子的朋友,大家才能真正座在一起聊天谈话。 这或许是一种自负的习惯。唐休却不知道,沈傲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太子和襄王他是说得罪都得罪了,也不见有任何的害怕,一个世子而已,当真比他们还厉害不成? 说到以后或许能平等对话,沈傲本人还不稀罕呢。 好在的是,唐休终于还是走了,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的离开了。他这刚一走,屏风之后曾桐便现出了身形。“少爷,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唐休所为。” 自从沈傲把段尾送到了曾桐的面前,帮着一起送到了衙门,曾桐获得了自由之身后,就对沈傲以主子相称,这也是他在表明一种心境。做为感谢沈傲的出手相帮,帮助他可以有一个正常的身份行走于人前,他愿意尊沈傲为主,愿意为他出谋划策,心甘情愿的成为幕僚。 “这自然不是他所为,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沈傲赞同般的点了点头,刚才的谈话让他看清了唐休的虚实,不过就是一个会看着虎皮拉大旗之人而已,他没有这样的头脑弄出这些谣言和事情来。 眼见沈傲赞同自己的判断,曾桐脸上带着喜色。如果是以前跟着前太子的时候,怕是他这般明确的提出了,前太子还是会派人去调查,这或许看似是谨慎,可实则是不相信人罢了。哪里像是在沈傲手下做事,如此的痛快。至少他还没有看到什么怀疑和犹豫不绝。 古今但凡是做大事者,或可以不善谋,但一定要善断。不然一旦错失了良机,怕又不知道需要经过多少的努力才可以寻到机会。更甚者便是一蹶不振,从此泯然众人矣者亦不在少数。 感叹着沈傲的决断,这种并不把唐休放在眼中的做派,不是大意,而是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的体现。心中佩服的曾桐,这一刻很想脱口而出,以他的经验来判断,此次的谣言很可能是韩策发起的,做为老对手,他有这样的判断并不足为奇。 但谨慎的曾桐还是没有说出来,这并非他不敢说,而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他不能乱说。他不能给沈傲生出一种鲁莽的感觉来,他要寻查足够的证据。而在此之前,怎么样扭转这些谣言,才是马上需要去做的事情。 “主子,这次事情来的突然,意有所指,看似声势浩大,然则并没有什么根据与理由,只要应对得当,并不是不可消除的。”曾桐心中有了一些的想法,这就想汇报给沈傲知晓,由其定夺。 只是曾桐的话才刚一说完,沈傲那边已然递过了一页纸张,上面竟然写满了字体。不何知意的曾桐双手接过便看了起来。而正是这一看,很快他全身便开始打着颤抖,几息之后便瞪大眼睛看向着沈傲,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主子竟然早有了对策,如果按着上面所写的话,怕是这场谣言不仅不会伤到他分毫,反而会让大家更为放心,甚至于对于事情的推进会有着更好的作用。 曾桐却不知,这可不是沈傲临时想起的对策,而是早就有所准备。只是凑巧事发,他便顺手给拿出来了而已。 别人又哪里知道这些,曾桐只是以为这是少年刚想出来的对策,便更加的兴奋。有了这些手段,眼前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一刻,他对沈傲是更为钦佩。若是不知道的人,怕还会生出一种错觉来,这个谣言可能就是沈傲有意造出来的,为的就是接下来一些政策的宣布,也为了提升话题度,从而让事情传向更广,让更多人参与这样的事情中来。 看着这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只有最下面空出了一小地,曾桐只是略一沉吟,便拿起一旁的笔墨在上同又添加了一段话,重新的递 回到沈傲的手中。 “嗯?呵呵,也好。”沈傲看到曾桐写下的那一番话,先是一记愣怔,接着就呵呵的摇头笑了起来。 曾桐所写的并不复杂,只有利用觉醒,造出舆论八个大字而已。知晓这其中道理的沈傲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还记得他伤了太子的时候,为了给自己脱罪,不知为何觉醒大师站了出来,主动表态,说是他梦见了佛祖,佛祖曰,忠国公沈傲是有着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 正是这样的理由,沈傲这才在寒山寺中呆了一个月后,无罪而放。 曾桐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当初的那个时候他还是前太子的幕僚,自然是知晓这些事情的。因此,前太子还把觉醒大师给恨上了,若非是对方声誉极高的话,本身功夫不弱,怕都是会被报复。 此时,曾桐以此来说事,显然是想利用觉醒大师的关系来引导百姓之心,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至少有了这件事情之后,对于沈傲在民间的声威提升是有着巨大的帮助,以后若是在有人想要对付自己的话,除非觉醒大师站出来再说梦见了佛祖,说上一番对沈傲不利的话来,不然的话,谁想动沈傲就要考虑一下民意,尤其是那些佛·教徒的想法。 第两百六十二章 要想富先修路 沈傲点头同意了,曾桐便兴奋的说着,“主子,此事就交给老夫,定然会办好的。” “可以。”沈傲这边刚说话,正厅之外,护卫长石磊便急走了进来,“少爷,严福公公来了。” “哦?来的好快。”沈傲笑着点了点头,“有请。” 石磊答应一声之后快步出门,曾桐也抱拳告辞而去,有些事情他现在就需要去做,他要看看面对自己和主子的手段,韩策又要如何的应对。 严福在石磊的引领下来到了正厅,看到了站在那里好整以瑕的沈傲,看其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来的路上,严福就得到了唐休已经离开的消息。按说他是可以不出现在忠国公府的,但他还是来了,就是想借此告诉沈傲,也借机告诉别人,皇帝对于忠国公的重视,凭着一些谣言可是休想打倒于他。 “严公公来的正好。某正有事想启奏陛下,便和你一同前往吧。”沈傲的语气轻松,但话说的时候,脸上多少带了一些的感激之意。他自然不会认为严福是无事而来,怕是知道了唐休的事情这才急急赶来的吧,就凭着这一份关心,他便是要感谢地。 严福察言观色的能力何其厉害,自然看出了沈傲的用意。这便也笑着说道:“好,那咱家就和忠国公同行好了。” ...... 养心殿。 严福通报之后,沈傲上得殿来,并呈上了一道奏折送到了御案之前,此时乾文帝正捧着这道奏折看的是津津有味。 谣言出现,乾文帝是有些生气的。他不是担心有人会对沈傲如何。凭着此子的能力,凭着雪菲等人在其身边保护,想要伤沈傲何其之难。他之所以生气,是有人要对付大乾钱庄,这个他十分看好的可以强大大乾实力的产业。 大乾钱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发展,已经开始步入了正轨。如今银票在市面上流通的越来越广。长此下去,大乾钱庄会成为大家的一种习惯。有了这样的习惯,大乾王朝的政权就会越发的稳定,毕竟大家的银子都放在钱庄之中,如果一旦大乾不在了,银票就可能会成为一张废纸,若是如此的话,就算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大家也不会希望看到大乾出事。 这所起到的凝固人心的作用,才是帝皇最为看中。更不要说,大乾钱庄的出现,还可以带动那么多的行业呢。 就像是现在,沈傲所上的奏折,清楚的说明了如何针对这一次的谣言,以及接下来的一些工作方面的改进。其中很多提议都是为了大乾的强盛着想,尤其是其中以服兵役而代还款之事更是让乾文帝看之欢喜。 乾文帝上任十七年来,一直在养精蓄锐,除了边疆发生一些不算太大的战事之外,还没有主动向外征战过。这是一种韬光养晦之道,事实证明,效果还是不错的,国库中有两亿多的白银储备,可以保证一旦发生战事了,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去打上一场大战。 可毕竟还是十七年没有发生战争,哪怕就是晋王在大梁城惹起了这么大的风波,乾文帝也没有挥兵而往之意。士兵不上战场,体现的价值就发的渺小,连带他们的饷银也是好久没有涨过了。 一来是大家不用拼命,没有涨饷银的道理。 二来,大乾并不是太过富裕,军费一旦上涨的话,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对于财政上是一大压力。 饷银不涨,好男不当兵的说法在百姓之中就越受推崇,越来越多的好男儿宁可做游侠,也不愿意从军为伍。这不仅是他们不想失去了自由,还是因为他们从军之后无法养活家人。 可是这一次,沈傲就提出了军饷提升的事情,还表示大乾钱庄会给予一定的补贴,如此压力不全在国库身上,影响也不会太大。这样便可以达到以最小的代价获取一支精兵的结果。 乾文帝虽然称号上带有文字,以前却也是真正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这样曾带过兵的人自然喜欢拥有一支支强大的精兵了。沈傲可以不用太多国库的钱,便可以满足这个要求,他又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这便是让皇帝心喜之处。但也有让他不理解的地方,比如奏折上所说,沈傲要修路,或是说大乾钱庄要修路。而修起的道路以后还会收费,这样能行的通吗? 大家都知道山匪劫道的时候常会有一句叫做,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大乾钱庄这般做了,与山匪又有何区别呢? “忠国公,这是如何道理?修路收钱是为哪桩?”乾文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是后来之人,自是不会问及这般问题,毕竟交通的发达能带来的好处早已经被证实过了。后世华国那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也说明了一切。 现在是在大乾,谁也没有听闻过这样的事情,便是连乾文帝都有些不解,这便是可以理解的。 早就有准备的沈傲自信般的一笑,反问着:“陛下,不知你可听过,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呢?” “哦,是哪位圣人所说的?”乾文帝摇了摇头,这句话他还真的是没有听说过。 “呃...”沈傲自然不能说这是后人之言,只好打了一个岔道:“不管是何人所言,这句话是正确的不是吗?道路通畅了,商货就可以缩短运行的时间,那就大大节约了成本,就会间接的提升商业利润,那这些可都是钱呀。” “好处可不仅仅这些,道路修好了,变得更为宽敞,顺畅之后,我们大梁城的货物就可以更快的走出去,换回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来。不仅如此,便是有一天大军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速度也会提升数倍。虽然臣没有打过仗,但兵贵神速的道理也是听过的。且如此一来,就可以雇佣更多的百姓为我们所用,他们有了工作,可以得到报酬,就可以加大消费量,如此银子流通了,就会增加gd...就会刺激市场,银子只有流通起来才能显示它的价值所在。人人都有了钱之后,国家就会更加的昌盛。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百姓就会心系大乾,便可以保证皇权长久不衰呀。” 沈傲开口就是一大堆的好处,尤其着重点阐明对于皇权的好处,对于皇帝的好处。听得乾文帝是不住的点头。眼看着沈傲似乎是说完了,他又忍不住的问着,“道路修好了,如何回收成本呢?靠着收费吗?那些行商之人会给银子吗?” “会的。可以节省他们的时间,就是节省他们的成本,相比于过路费而言,他们一定会给,而且还会很高兴,很乐意。再说,我们只收车马费用,人在上面走是不会收费的,如此真正影响的人并不多,不会有事。” 沈傲可是很清楚,高速公路有多赚钱。且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重型卡车,只凭人走马行,根本不会伤及道路根本。建好一段路,那用上几十上百年也是没有什么问题地。 “嗯,如此说来倒是可行。但就是修路的工程巨大,付出甚多,仅是靠收过路费能收多少银子,何日能回本钱呢?”乾文帝显然已经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 这句话问到了沈傲的心坎里。他马上开始哭穷的说着,“臣这不是也是为了大乾的强大着想吗?这样收取过路费的确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臣斗胆,向陛下要三十年的期限来收取费用,至于三十年后,道路交给国家,是继续收费,还是免费通行,便都由陛下说了算。” 三十年的时间,足以收回一切的成本。毕竟现在修路不需要向后世那般考虑那么强大的重负力,所以地基不用太深。如今雇佣人力的成本也是极低,沈傲有足够信心,在十年内就收回成本,若是商业发达的话,这个时间只会缩短。为此,便是乾文帝不同意三十年,减上十年八年他也是可以同意的。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沈傲这般一诉苦,根本不知其中厉害的乾文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忠国公对大乾之忠心,朕是可以深切的感受到的。但三十年时间是不是太短了呢,你不要亏得太多才是。” “是有些长...嗯?”沈傲原本以为皇帝要和自己讨价还价,想不到竟然说三十年时间短了。沈傲不觉一愣,可随即反应过来之后便连忙说道:“亏些也是值得的。只要大乾强盛,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才能沾着陛下的光,过上更好的日子。” “呵呵,你倒是会说话。”乾文帝呵呵笑了起来,连带一旁的严福也是捂嘴轻笑着。 “好吧,即是忠国公如此坚持,朕就赚你一次便宜,便定了三十年好了。只是也不能亏待了你,这样,朕也知道你是想做事情的人,那身边没有足够的帮手怎么能行。朕便赐你随从一千好了。”乾文帝想了想之后,做出了这般的决定。 第两百六十三章 接二连三的告示 “嗯?”正在殿下站着的沈傲不由瞪大了眼睛。随从一千?这样的好事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按说以他国公爷的身份,身边的护卫人数是不能高于三百的。“陛下,这一千是护卫,还是随从呀?” 沈傲是不解才有此一问的。可听在乾文帝耳中,他却以为这是对方对这个数字不满意,不由皱了一个眉头。他倒不是想着沈傲贪得无厌,而是在考虑给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合适。 看到皇帝似是有些为难,一旁站着的严福适时的开了口,“陛下,大乾钱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怕是少不得有人会打他的主意,防卫工作不能疏忽呀。” 严福所说的不能打其主意,自然指的就是其它的势力。比如说各藩王们、还有其它一些不想看到大乾强大起来的邻帮等等。 “不错。”乾文帝被点醒之后也想到了这一点,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目光已然坚定了许多,“忠国公,朕许你护卫两千,随从无数。朕也知道有国昌隆、大乾钱庄,以及以后修路和开通商业,都少不得人手帮忙。所需人等需上报户部、工部以做备查。但你也要答应朕,绝对不能出问题,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到大乾钱庄,破坏朕的大乾基业。” 护卫便是两千人,随从无数。这个结果自然是让沈傲心下大喜。 虽说护卫主要是来保护十二座大乾钱庄的安全,但这股子力量是要交到他的手中,说是沈傲的个人实力也并不为过。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未曾想沈傲只是不想给人太过贪欲之感,这才将道路收费定在三十年上,竟然就有了如此大的回报。 这样的好事,沈傲如果在推辞的话,那就是真傻了。当下他跪倒在地,口呼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下,引来了乾文帝哈哈大笑的声音。这一刻,他也是十分的高兴,大乾钱庄的发展离不开沈傲,多给他些护卫又有何妨。更不肖说,此人可是自己的儿子,远比交到帝人手中,更让皇帝放心。 ...... 沈傲入了宫。 很多有心人都收到了这个消息,他们还知道不久之前宗正之子唐休也去了忠国公府,但却是气急败坏般的离开。虽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知情。可猜也能猜的到,唐休一定是想趁机敲笔杆,结果定然是碰了一鼻子了的灰。 而随后严福公公就出现了,这代表着什么,大家自是心知肚明。不少人心中不免在想着,这个忠国公何德何能,竟然让皇帝如此的重视吗?似乎是怕他受了一点的委屈般,那边唐休才一出现,皇宫就有了反应? 看着这个形势,沈傲是深得圣心,即如此,此人还是先不要招惹的好。无数的事实已然证明,但凡是与皇帝宠信之臣作对,通常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忠王府。 管家程山也把打听到的情况向世子唐伊做了汇报。 如果是以前,程山未必就会多么的关注这样的消息。话说回来,关注也是无用。沈傲却是不同,他现在可是世子的傲弟,是对世子有着大恩之人,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是要汇报上来的。 “拿笔墨来。”唐伊只是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如此的吩咐着。随后不久,一封由唐伊写给父王忠王之信便快马送出大梁城。 宗正府。 唐休一回府便被父亲叫回书房中好好的询问了一通,过程一样是无人可知。但接下来唐休便被禁足了,如此可知,宗正对于儿子的所为是很生气的。连宗正都认为现在不是招惹沈傲的时候,其它人哪里还会在插上一脚。 相比之下,襄王的首席幕僚韩策是想退让都不行,应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应该传的谣言也传了出去,接下来就是看沈傲如何破局了。 皇帝对沈傲如此的保护,也是出乎了韩策的意料。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好在的是这件事情让襄王十分的高兴,为此还表扬了韩策几句,然后就笑着说这一次沈傲一定完蛋了。他建的房子没有人去买,便说明百姓对其失望,如此一来的话,钱庄的钱便没有办法运转起来,沈傲也就只能掏自己的腰包来满足那些存银之人,久而久之,沈傲的银子终是要被掏光,大乾钱庄自然也就办不下去了。 韩策当然不会这般的乐观,他很想说沈傲是不好对付,本身就聪明无比,这一次又有皇帝的支持,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打垮的。可现在襄王正在兴头上,这样晦气的话他当然去说,唯心中直是打鼓,韩策并不认为这些手段就可以将沈傲如何。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年一定可以破局,弄不好还会把坏事变成好事。 要说韩策的的感觉是没有错的。谣言仅仅是传了一上午而已,到得中午时分,市面上便又有了一说法。说是寒山寺的觉醒大师曾说过,他梦见了佛祖,佛祖曰忠国公沈傲有着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信他是不会错的。 这个说法一经出现,便受到了一些佛·教徒的追捧。大乾的国教便是佛·教,门徒众多,一旦这些人思想发生了转弯,威力可是极大的。 有了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开始替沈傲辟谣,主要也是为了给佛祖正名。那些原本的不利言语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寒山寺中觉醒大师,这一刻脸色可谓是十分的难看,让座在他对面正盯着他的腾子居哈哈大笑不矣。“觉醒呀,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更不能轻易拿佛祖说事,你这可算是破戒了呀。” 面对着腾子居的出言耻笑,觉醒大师转身而走,选择闭门谢客,他谁也不见,谁也不想见。可是真当把自己关在厢房之后,他并没有那么的生气,只是口中念叨着,“佛祖,门徒也是为了寺中僧人着想,是情有可原的。” 当初傲雪出现拿全寺僧人的性命感受着觉醒,他是不得以为知。谁想到事情被人给翻了出来,他此刻又不能否认,不然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以后让人如何的相信于他。 即是不能否认,便一切顺其自然好了。好在他也曾与沈傲相处过一个月,虽然除了武学之外并没有更多的交流,可是直觉上告诉他,这个少年心地向善,非是恶人。这一次也是被人给暗算了,不过就是正常的反击而已,算不得什么。 觉醒没有出来辟谣,这似是座实了沈傲是佛祖选中之人的事情,市面上有关大乾钱庄反面的消息被压制了下去。然真正压倒那些不利传言的还是接下来大乾钱庄对外的公告。 沈傲深知,仅是靠着觉醒一面之言最多就是治标不治本。想要解决问题,还需要把百姓心中的疑问给解释清楚,这便有了眼前的这个布告。 布告几乎就是针对谣传而来,重要的申明就有两点。 一。一旦购买到了房屋,就算是买房者出现了意外,大乾钱庄也不会收回来,而是由买房者的指定人选来继承产业。比如说买房者指定由长子继承,那他不在人世之后,房屋的产权就属于其长子。 倘若是买房人没有指定继承人,或是继承人也同样出现了问题,房产权就归买房者的家人平分拥有。至于具体怎么分配,要看各家的不同情况。 二。买房的途中出现了意外,无钱分期交付,买房者可以向大乾钱庄进行破产申请,介时会返回房款三成左右给买房者,确保其利益不会受到全额的损失。 大家对于破产这个词汇还是头一次听说,但大概意思还是理解的。虽然只能返三成,但对于买房者而言也是一种保障。又是你违约在先,这种处理结果大家自然是可以满意。 有此两项申明,聪明人可以看的出来,完全是对着上午的谣言而去。这般一来,又有觉醒大师背书,大乾钱庄便重新的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十二座大乾钱庄之前,又排起了长龙队伍,恢复如初。 仅仅是一上午的混乱之后,一切就归于了平静。韩策也去看了那公告,随即就是摇头一叹。他输了,不过却是输得心服口服。 如果说之前只是想给沈傲找一点麻烦是襄王的意思。韩策在执行起来的是时候,正想通过此事来试探一下沈傲的心境,看看他是真心为百姓好,还是在利用百姓。 倘若是利用的话,那谣言就可能会成为事实,到时候被揭破了谎言的大乾钱庄自然无法得到大家的信任,将难以维继。 反之,如果是真心为百姓的话,这些谣言就不会起什么作用。可于韩策而言,却可以帮助他更好的看清一个人的真心。 如今结果他是得到了,证明沈傲是真心为百姓好,真心想为百姓提供一个可以生活,居住的良好条件,他便也无话可说。至于襄王会怎么想,反正他是出了手段,也起了作用这便足以交差。 果不其然。大乾钱庄在出示了公告之后,襄王闻知后也变得偃旗息鼓起来。 第两百六十四章 纠结的腾子居 做为襄王,他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的更多。比如说父皇特准大乾钱庄护卫数量升级,增加了一千七百人。如此一来,沈傲还有护卫三百,合在一起就是两千人的力量,这已经远超于他的实力,若是一味在去找他的麻烦,以沈傲的驴性,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打脸的事情来。 两人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襄王又赚到了什么便宜呢?现在太子之位还空悬着,他可是不想在出事,引来父皇的不满,那样的话,他就当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招惹不起,便不招惹就是。至于舅舅齐王那里,他不是没有动手,只是没有成功,也算是有了一个交待。如果舅舅还不满,他大可以在派人来收拾沈傲,只要真能对付的了忠国公,他倒也乐于在一旁看戏。 襄王都没有了要在找麻烦的意思,其它人哪里还会在说些什么,都成为了旁观者,想要看看大乾钱庄接下来要怎么做?重要的是沈傲要怎么做? 百姓只是百姓,他们虽然是大乾王朝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可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他们真的是太贫穷了。这样的人,他们有钱去买房子吗? 就算是可以付得起所谓的首付,接下来要如何?要怎么办?没有余钱交付,最终房子还不是他们的,真到那个时候,怕是沈傲就要被众人责骂了吧。 众人所想的都陷入到了一种传统的思维,他们认为百姓很穷,只能种田或是以给别人做工为主,才能勉强的生活下去。却不知道,沈傲是想要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给他们争取更多的工作机会,由此来改变贫穷的面貌。 告示一出,形势稳定了。大乾钱庄之前又排起了长龙。但这并不是沈傲的目的。在第二天,原本大家都以为事情过去,风平浪静了,大乾钱庄十二分部与国昌隆三十六分铺共同贴出了告示,提出了为百姓创收之事。其中可选择的有建房、修路以及家庭式纺织作坊。 百姓中不乏有胆量之人,他们苦于没有做生意的本钱,想要改变生活也做不到。大乾钱庄的出现,让这么一部分人看到了希望,他们中已经有不少人通过五户联保的方式贷出了银子,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是这样的人终还是少数,更多的百姓胆量还是很小的,或是他们已经认命,从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一些什么,他们眼中只有去做工,通过自己的辛苦来赚钱。 为了这些为数更多的人,沈傲给了他们选择做工的机会。 告示一出,整个大梁城都变得疯狂了起来。一些个原本还在犹豫,在想着就算是自己勒紧了腰带买了新房,那以后是不是每月都有收入,都可以交的起的时候,告示上的内容让他们彻底的放心了下来。 按着告示所出,但凡是做工之人,都可以保证一月不少于一两半的底薪。表现的好,肯出力的还会拿的更多。如此一来,百姓们只要勤劳者便等于寻到了一个创利的机会。而通常买房者一家都有四五口子人,不然也不会急于购房了。那除去孩童,哪一家不是能出两到三个人,甚至更多去做工呢?如此一月下来也就是四两左右,甚至是更多的收入,哪里还有担心房子的还款问题? 这等于是沈傲先画了一张饼,接着又给他们筷子和刀叉,食物已经送到了嘴边,只要张张口便可以吃到,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去拒绝,还有谁会担心? 如此,报名者变更甚多,一幅要挤破四十八家店门之势。毕竟告示上可是写了,只有肯出力气就行,这些个工作对于做工之人原本就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换句话说,卖力气就可以赚钱,还要等些什么? 在四十八家店铺被人挤满的时候。皇城中也贴出了征兵告示,竟然要一次征兵五千人,做为对银甲卫的一种补充。毕竟士兵的年纪一旦大了,体力就会有跟不上之势,必要的替换兵员也是常理之事。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征兵人数更多一些,待遇也更好一些。 比如说告示就写明,但凡是家中有人被选入军队之中,便可以率先得到房屋的购买权,去除了排队买房的麻烦。同时,成为大乾士兵者,每月饷银三两。除去扣除房款之外,余下的银子都会在每月底如何的发放到士兵手中,概不拖欠。 一月三两,管吃管住,还能在分房时优先得到安排。种种的好处就摆在那里,是由不得人不去心动了。一时间,原本征兵工作并不容易做的兵部,这一次却是面临着报名者如潮的场面,直把兵部的官员喜得是哈哈直乐。兵部程柏林尚书更是上了奏折,向皇帝祝贺,并表明这一次兵员的质量也是最好的,可以由着他们去好生的挑选一下。训练好了,皆会是精兵无疑。 奏折送到了乾文帝的面前,看着上面所奏的内容,皇帝自然是喜不自胜。更加感叹沈傲之言的正确,那天他就说过百姓的力量是强大的,也是要求最低的,只要可以让他们吃饱穿暖,有房住,有工可做,便自然会热爱上这个国家,为大乾出力。 当时,乾文帝也就是一听了知而已,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现在看来,终还是沈傲说的对。原本大乾一直没有开发出国家力量来。原来这才是百姓的强大之处。 有人欢喜便有人忧。 寒山寺,觉醒大师在郁闷了一天之后,现在换成腾子居面色难看了。 他没有忘记这一次来到大梁城的任务,还有走时蛮王那满脸期待的目光。 说实话,腾子居初来大梁城的时候,并没有把此事情当回事。他一度以为忠国公沈傲不过是空有其名,他的赞誉都是被大家吹捧出来的而已。 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能有多大的本事?想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话说这些年来腾子居以苦行者的身份游走四方,所谓的神童之名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真要去结识去了解之后,便知道这所谓的神也只是比常人强上那么一点,时间一长,怕是就会重归普通,泯然众人矣。 有了这些的经验之后,腾子居来时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反之,他还认为这个忠国公怕也是被人吹捧而出,说到底也是凡人一个,如果把这样的人送到蛮族去,或许不旦不会成事,还会坏事。 若是如此,不把此人带到蛮王的面前,便算是功劳一件。毕竟把蛮族的腾飞希望放在一个少年的身上,这本身就是极为的不靠谱。这样的事情做还不如不做。 心中这般想着,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压力。可是现在,发现这位忠国公的确是有才,还是有大才,这从他上街看到百姓的精神面貌便可知一二。更不要说,这几天来到寒山寺上乡的百姓是越来越多,其中祈祷之言也是五花八门。 有求佛祖让他们可以抽中房屋,先进入住的;有求佛祖可以分配自己一个好差事,他定会努力做工的;还有是来感谢佛祖,忠国公沈傲的确是有着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谢谢送其到大梁城,送到身边来的。 许愿的方式是五花八门,但结果都与沈傲有关。这样一来,腾子居还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可问题又来了,如果他把沈傲给抓到了蛮族,大梁城的百姓要如何? 他们不过是刚刚看到一点改变生活的希望,就要被毁灭掉吗?这样的事情他做不了,也不屑去做。 沈傲只有一个,去了蛮族,大梁城的百姓就会吃苦。可留在大梁城,一旦让大乾强大起来,以后蛮族的百姓又要吃苦了。 这原本就是一个两难问题,腾子居已然不知道要如何的选择,就这样站在院中已经有了一个多时辰,那纠结的模样也引来了觉醒的注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迈步来到腾子居的身边,一脸凝重的开口说道:“腾兄,无论我们交情如何?若是你要将他带走,老衲拼了性命不要,也是要全力阻止。且老衲还有一口气,就会把事情告诉女魔头,那个时候你包括蛮族就等着她的怒火吧。” 觉醒可是生活在大梁城,又受着大乾的恩泽,心自然是要向着这里的。现在百姓的生活即将发生改变,若是有人想要从中阻拦,他岂能答应。就算不是腾子居的对手,但报信的能力总是有的吧,一旦把女魔头引来了,呵呵,以腾子居这两下子,定然不会是其对手,只会给他和整个蛮族招来灾祸而已。 “觉醒,不要这么狠吧。”腾子居脸色苦瓜般模样的说着。他很了解这个和尚,即然话说出去了,他便能做的出来。要说一个觉醒还真拦不住他,就是沈傲身边的那个白衣小姑娘也一样拦不住他。可真的招来了女魔头,那就不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虽然大家同为宗师,但实力也并不相同。怕是真动起手来,他是必败无疑。若是连自己都不是女魔头的对手,其它蛮人谁又能行? 第两百六十五章 花花轿 想到这种并不能承受的后果,腾子居像是全身骨架被人抽走一般,颓然的座回到了椅子上。 觉醒大师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便继续的座禅。他知道腾子居本性不坏,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朋友。只是一人心系大乾,一人心系蛮族而已。 应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想必腾子居只要脑子不是坏掉了,就知道应该怎么样做。“沈傲呀沈傲,老衲很想看看你可以领着大乾百姓走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 右仆射百里府。 书房之中,百里贵座在太师椅上闭目而座,他的对面,其弟百里祥,也是现任的百里家族族长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做为大乾的顶级豪族之一,被人称为丝绸大王的百里祥,自然不是一个话多之人。相反很多时候,他都是惜字如金的模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下人们更加惧怕他,服从他的管理。 只有单独在兄长面前的时候,百里祥才会露出本性,张着嘴叭叭的说着什么,一幅十分着急的模样,似乎是火上房,马上百里家就要大祸临头了一般。 “够了。”百里贵足足喝了两杯茶,百里祥依然没有住口的意思,终是引来了他的不快。“遇事如此沉不住气,如何去做大事?” “兄长,这次不一样,那个黄口小儿是要把我们百里家往死里逼呀。”百里祥一脸不想活的模样,一幅兄长要为其做主,不然他就真的敢死在这里。 沈傲向乾文帝上的奏折,自然是被百里贵看过。做为当朝右仆射,仅次于左仆射范师通的存在,他自然是有这样的资格去了解这些大事。也因此知道了沈傲接下来的准备。 按着奏折上所说,其中一项便写有要大建织布作坊,加快和提升布匹等物的产量,从而解决更多人只能务农,无力就业的问题。 按着沈傲的说法,事情办好了,便可以解决数千乃至上万人和更多人的工作问题,这对于提升百姓的生活质量,为他们创收有着极为积极的作用,对于收拢人心更是会起到推进作用,同时还会加大布业的产能,降低价格,让更多人可以穿得起新衣。 尤其是后面这一点,最是让乾文帝喜欢。想想创造了盛世的他,史书中会如何的记载吧,那可是要名留千古地。 不用说,奏折自然是准了。消息也就很快传了出去。做为以丝绸为生的百里家,家主百里祥自然就着急了起来。 如果是旁人说要染指纺织业,百里祥自然不会害怕。百里家族从小到大,直至今日,遇到的挑战何其之多,如果惧怕别人竞争的话,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的规模。只是做出这个决定的是沈傲那是完全不同。 别看沈傲只有十七岁,多说也就是一个青年而已。但纵看他的战绩,就像是一匹冲进了狼群的野马一般,看谁不爽就和谁对着干,更是连前太子都给打了,可一样是屁事没有。商业上,先是入主国昌隆,接着自开了仙味居、又涉足到了煤炭业,硬是把实力强大的晋王都给办的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后来惹上了吕家,大家都以为这一次一定要吃亏的时候,又弄出了沈氏宣纸,硬生生的让吕家从顶尖豪族中队伍中滚了出去,如今便是连二流家族都算不上。 现今又弄出也一个大乾钱庄,还要涉足百里家的产业丝绸,那如何不让百里祥心焦。他生怕一个硬对不好,会有损百里家的利益。这便来寻了自己的兄长,求救。 相比百里祥一脸焦急的模样,百里贵要稳重了许多。其实他从看到了沈傲递上来的奏折时,便生出了不好的感觉,他一直在想着办法。只是一直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而已。 对着干吗? 吕家的事情就摆在面前,弄一个不好,百里家就会步其后尘,若是那样,他们便是家族中的罪人,死后也无颜面去见祖宗的。 最好是可以合作。 这才是百里贵心中的最后想法。说起来,沈傲从两年前开始展露头脚的时候,他就开始注意这个少年。对于他的手段和才智是十分佩服的,也曾想过要拉拢过来,为其所用。只是因为百里贵支持的是自己的外孙唐俊,沈傲偏又是在赵贵妃娘娘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只会与六皇子唐佳走的更近,属于无法拉拢之人,他这才一直没有动作。 现在好了,人家都杀到门口来了,也是时候要表态了。不然伤到了百里家族的利益,那也显得他这个右仆射太过无能了一些不是? “试试...”百里贵想要开口谈合作的事情,但在此之前要先说服了弟弟才行,不然内部意见都不统一,岂不是麻烦。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出,书房之外便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老爷,忠国公沈傲来了,拿着拜贴就在院外,您看...” “忠国公来了?”百里贵只是一记愣神之后,表情上就发生了变化,“快请。不!老夫亲自去迎。” 说完这些的百里贵即是一声长叹,他想不到沈傲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不用说,这个时候出现在府中,那一定不是示威来的,毕竟以沈傲以往的所为,此人虽然极为的年轻,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但他是不折不扣的聪明人。即是如此,当然不会上门挑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想到沈傲很可能是来示好的,百里贵便不得不感叹,此子考虑事情的周全。自己这里刚有了想法,人家就有了行动。这样的人,又岂会没有出息,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百里府外的沈傲由牛车中走了出来,不急不缓的打量着府前的两座石狮子。 如百里贵所想,沈傲这一次来的确是谈合作的。经商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赚钱。可怎么样才能赚更多的钱?无疑是少竖对手,多与人合作,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尤其是商场之上,能合作就不要敌对,不然只你一个人吃的满嘴流油,最终只会引来众人的不满,待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抵制你的时候,怕就是来大麻烦的时候。 为了少些麻烦,沈傲早早就安排铁龙派人盯在百里贵家的门口。声言只要看到百里祥出现在这里,便马上去报。如此才会在这般时候出现,如此的及时。 沈傲一旁雪菲依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当然还有我们英明神武小公爷肩膀上的灵猴。自从出了逍遥公子的事情之后,雪菲就更加的不敢大意,除非是睡觉的时候,不然一般沈傲在哪里,雪菲就会在哪里。 对于沈傲会出现在右仆射的府外,雪菲才没有去考虑其它,为什么会来这里。此时她也要打量着四周,自然不会有沈傲那般的闲情雅致,她是在注意着周边的环境,一旦出现危险的时候,往哪里撤才是最为安全的路线。 “哈哈哈,忠国公亲至,百里府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呀。”脸上挂满着微笑的百里贵出现在大门口处,给足了沈傲的面子。 花花轿子人抬人。 沈傲自是不会托大,也是双手一拱,以一个晚辈之姿说道:“见过百里大人,沈傲在此有理了。” “哈哈,我们同殿为官,无需这般的多礼,请。”百里贵上前一步,伸手拉过了沈傲之手,摆出了一幅十分亲近的模样,接着沈傲就向府中而去。 沈傲迈步跟随而上,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了百里贵会有这样的态度一般。由此让他对此行也有了更多的信心。 一旁的雪菲紧随其后,眼中却是不由的露出了笑容,这分明就是一个老狐狸和一个小狐狸间的斗智斗勇,怕也就只有雪姨这样的奇女子,才能生出这样的少年天才吧。 ...... 谣言风波连一天都没有坚持下来,便被大乾钱庄和国昌隆接二连三出现的告示给打破。 如今大家都知道房屋可以放心购买之事,排队来买房的人就更多了,就像是在十二家国昌隆分铺前,捧着银子前来排队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 大家都说百姓手中无钱,可是现在,看着那排的一眼看不到尾的队伍,几乎人人手中都拿着一些银块,谁还敢说他们没钱来着的。 大乾钱庄之中,不仅常宏这位被沈傲看中的主管在忙着,金部中宁风、任安和苏贞三位学生也带着不少的人手在这里帮忙,有了他们在这里帮着记帐,工作效率加快了许多。 宁风的运气不错,碰到了沈傲这个上官,现如今他已经是金部第一副主事之位。沈傲平时又不怎么在衙门座差,实际上金部的事情便是他在主事。 不仅是宁风,便是任安和苏贞的地位也是大大提升,都升了一级,如今也属于金部中说了算数的人。 对于自己的学生,还是有能力的学生,沈傲都是尽力的给予着帮助。所谓举贤避亲那纯是扯蛋,如今的大乾朝连科举制度都没有,所有的官员全靠推荐,如果人人都不推荐亲朋学生的话,那这些官员又是从哪里来的? 第两百六十六章 更多的房屋 只不过其它官员推荐人才的时候,还有些遮掩,不似像是沈傲这般的光明正大就是了。沈傲现在是国昌隆和大乾钱庄两手抓,其身份之重,早已经超过了金部主事之职。没有看到连户部尚书芮不通有什么事情也是会找沈傲商量,而不是命令? 一部尚书尚且如此,金部之内更无人敢去反抗沈傲的决定。姜代和杨荀的例子可就摆在面前,瞎了看不到吗? 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下场,便老实一些吧,乖乖的听话便是。如此,当沈傲推荐三位学生的时候,便无人会拦,无人敢拦。 怕是连沈傲自己都不知道,朝堂之中,已经有人给沈傲起了一个沈疯子的绰号,说他就像是一头疯牛,能干活能赚钱是不假,但也是真能惹事。 谁若是想和他对着干,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都会亮出那锋利的牙齿与你好好战上一场,便是皇子的面子他也不卖。有了这样的认识,谁又会主动来找沈傲的麻烦,嫌自己日子过的太好了,要寻求刺激不成? “恶”名在外,别人不敢招惹也好,不想招惹也罢,宁风等人反正是借了光,有事没事的就往大乾钱庄跑,帮着老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偏生又没有人敢去说些什么。 大乾钱庄中是一片火热的忙碌着。登记和入帐的窗口处尤其繁忙。尽管已经向百姓们解释过,现在只是盖好了一千间房屋,不可能按人头分房,尤其是朝廷出了征兵令之后,说是要以士兵优先,普通百姓更是难以在短时间内分到住房。但排队来的百姓还是会认真的登记,随后把积攒了许久的银子放下,拿着大乾钱庄开的收条满意离开。 明知道短时间内不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但还是把钱扔下就走,这可不是百姓钱多了没地方放,而是证明他们对于房屋的渴望,以及对大乾钱庄的认可。 不是都说了吗,建好的新房会以新入的军伍优先,征招五千人,那便是五千座房屋。也就是说,只剩下一半的房屋可以卖给百姓,如此现在不交钱及时的话,怕是那五千房屋中也不会有自己的了。 本着早交钱可以早得房的想法,百姓们这便把辛苦积攒多年的银子给拿了出来。至于说没有了银子要怎么办?大乾钱庄和告示上可是写得明白,接下来盖房、修路还有纺织等等那都是需要人手的。 尤其是纺织,女人家在屋里就可以做活。只需要完成好之后交到大乾钱庄即可。这样不旦可以赚钱,补贴家用,也不需要去出抛头露面,对百姓而言,实是在好不过之事。 百姓们也是人,他们也想去享受,并非是怕花钱。只是因为手中无钱而已。现在即然有了赚钱之道,当然是买尽自己想买之物。 百姓们的热情,很快就传到了宫中。养心殿里,乾文帝正听着兵部尚书程柏林在自己面前绘生绘色的奏报着。 “陛下,万喜呀。五千精锐之兵仅仅是一天半的时间便全部征召完毕。这还是因为我们准备的不充足,征兵点有限,若是可以多弄一些征兵点的话,时间上还会缩短的。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来应征之人条件都很好,他们年龄青,身体也不错,只需要一段时间的基础训练,便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精锐之士了。” 看着程柏林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似乎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一般,乾文帝也是哈哈大笑着,“好,好呀。” 看到皇帝高兴,程柏林抓住机会继续的说道:“陛下,臣认为现正应该是趁热打铁的时候,我们应该继续征兵,说实话,不仅是银甲卫中有很多的士兵年纪已经很大,适应不了高强度的训练,便是边军中这样的人也有不少。以前是没有足够的兵源,年轻男子都不愿意从军,现在即然热情高涨,应该趁机扩大战果才是。还有就是一千间房屋太少了一些,还应该再建才是呀。” 听着程柏林的要求,乾文帝颌首而道:“爱卿说的是极是。这件事情朕会去找忠国公相谈的。至于征兵之事朕认为还不是不应该太过激进,先把眼前的成果给消化了再说。” 乾文帝做为一国之帝,所在的高度注定他看问题的角度与臣子是不同的。就像是眼下,兵员优质之下兵部是高兴了,但其它藩王还有邻邦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他们会不会认为这是大乾备战的前兆? 会不会因此而刺激了他们紧张的心情,使得他们做出一些挑衅的举动来。 说实话,十几年的发展,大乾是攒了一些银钱,也可以支撑起一两场大仗,但也就仅此而已。终归来说,底蕴还是不够强大,而一旦要是仗打输了,怕是大乾就会陷入到风雨飘摇之中,那可是极度危险。 即然十几年都隐忍了过来,当然也不差眼前这几年的时间,现在自然不是扩大征兵,刺激其它势力的好时机。 稳定发展,积累实力,这便是乾文帝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尤其是有了沈傲之后,不管是以前的国昌隆,还是现在的大乾钱庄都可以为王朝带来大量的好处下,他心中便有了更多的底气。 “嗯,是时候应该划更多的土地出来,建更多的房屋了。”看到了眼前一片大好的形势之后,乾文帝心中有了决断。 ...... 辽州忠王府。 国字脸,一身长衫在身的唐青川,正在院子里伺候着一片小菜园。 草帽在头,蹲下身体认真除草的样子,怎么都无法让他与统兵两万的忠王联系到一起。但就是这个人,却是辽、吉两州之地的王,统管着军事与政务,当之无愧的两州王。 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站在数步之外,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却是动都未动,就似是一根柱子一般,似乎忠王没有起身,他就会永远的不会动,永远只会站立在这里。 终于,拔掉了最后一根杂草的忠王这才缓缓起了身,先是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这才回过头,像是才看到年轻人一般的说了一句,“修喆来了。” “见过大王。”年轻人这便又施了一礼,极为的恭敬。 对忠王,修喆是发自真心的尊敬,他不会忘记,自己饿晕在街头,全身无力就要死的时候,正是忠王出现,给他一口吃的,让他可以活到现在,还娶了妻,生了子,锦衣玉食。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皆是忠王所赐。 “嗯,来时看过桌上的两封书信了吧,你怎么看的,说说。”忠王似乎习惯了修喆对于自己的尊敬。事实上,像是出手救人的事情,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本着的就是广撒网的想法。这已经不是单独的行善,而是他知道通过这样方式救下的人会对自己更忠心,更可以委以重用,而不用担心这些人会背叛他。 只是“行善”之事做了不少,最终却没有几个是有着真才实学,能为其用的而已。像是修喆已然属于一个例外,此人虽然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是遇到沉着冷静,思维慎密,这便成为了忠王的重要幕僚之一。 即是重要的幕僚,除非是特别重要需要保密的事情,不然忠王都不会瞒人的。那两份由大梁城而来的书信所说的也并非是多么机密的事情,自然而然修喆是可以去看。现在问其意思,就是想看看他的想法,他的态度。 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再一次的于心中思虑了一番,确认应该想的都想到了,修喆这才开口说道:“属下先恭喜大王,世子得以起身而立,在不用成为旁人议论之石,当真是老天开眼呀。” “呵呵,是呀,得知伊儿可以重新的站起来,做父亲的当真是心中十分高兴。”说起这件事情,忠王的脸上也闪现着一道宽慰之意。如果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怕就是自己的儿子唐伊了。受此连累,右腿齐膝而断,每每想起此事的时候,忠王都是心在滴血,目露仇光,恨不得跃上战马,号令三军杀向仇人之地。 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便不能改变。即便是真的可以杀了仇了,儿子的断腿也在不可能接上,更不肖说,以他现在的实力,断然不会是那仇人的对手,若是真的想兵变,只是自取其辱,自找不痛快,自寻灭亡罢了。 形势如此,忠王这才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装成没事人一般。但这个仇恨他是不可能忘记,倘若有一天即便是仇人身死了,那他也要杀尽仇人后代以血心仇,以平心忿,不然就真的是要死不瞑目了。 修喆眼见忠王脸色先是放松,接着又变得冷冽起来,便又低头抱拳说道:“大王,属下看过了世子和程管家之信件,认为忠国公可利用之。” “嗯?说说看。”忠王轻微颌首间,双手递向身边亲兵捧来的水盆,似是随意在净着手,但双耳却早已经竖起,他要看看修喆的想法和自己是不是相同。 第两百六十七章 拜访百里府 “大王。属下虽人不在大梁城,但通过那里传来的各种消息,对这位少年忠国公早已经不算陌生。说起来,此人就像是一个另类一般,四处惹事,却总是可以落一个平安无事的下场,便连最不能容人的乾文帝也似是对其处处忍让,真是让人无法想通。但此人有才学,有能力,主要是赚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像是这样的大才,如果可以为大王所用,当是喜从天降。现在世子又与其兄弟相称,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所以属下斗胆,请大王表达着全力支持忠国公的态度来,如有可能,将其为大王所用,便又是一大助力,大王成事便指日可待了。” 修喆如此坚定之口气,听在了忠王耳中,他忍不住双眼微眯,“忠国公之能比你还要强上许多不成?” “强之百倍,属下不及。”修喆又一次低头,叹服般的说着。 要论才学,修喆自小也曾苦读四书五经,也是满腹经论,可他却无法像沈傲那般出口成章,尤其是收拾东瀛使臣团的回文诗,更是他所做不出来的。 论及商道,那更是一百个修喆也比之不上。对方开发新事物的能力,对方赚钱上的其思妙想,只会让他相比汗颜而已。 这些不及之言,倒还真的是发自肺腑。若一定相比要拿出强项的话,或许就是修喆对大局的洞察力,和对忠王的忠心比沈傲更强一些而已。 忠王已经洗净了双手,正用毛巾拭擦着,闻听修喆之言,便点头而道:“即是如此,本王以忠国公救下伊儿为由,出声支持对方如何?” “不够。”修喆摇了摇头,“大王,属下认为,我们大可以敞开胸怀,打开辽、吉两州之商道。” “打开商道?”被修喆的狂言弄得一愣,忠王没有想到竟然要付出如此之多,双眼中露出了谨慎之意。 忠王并没有马上同意,修喆便知道对方担心的是什么,这便又言道:“就是打开商业之路。大王,忠国公赚钱的能力之强,无人可及。即是如此,何不利用其特点为我们大打基础呢?这原本就是双赢的局势,做好了,大可以增加我们自身的实力。有朝一日,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也会有了更强的底蕴不是?” “嗯?你是说我们也借机赚钱?”忠王终于明白了修喆之意。 “是的大王。辽、吉两州紧挨北狄苦寒之地。那里虽说是贫穷落后一些,但也一样是有着不少有钱之人,若是我们可以把国昌隆之货卖给他们,其中的差价便是一笔惊人的数字。若是用于军队之中,便可以增强数成的战力。更何况,这应该是乾文帝想要看到的,虽然说如此一来,对方也会赚取甚多,但却可以免了一些的猜忌,机会实在难得的紧呀。” 修喆似乎说的兴起,还想继续的说着其中的好处,但忠王已经抬起了右手,打断他的言行。一时间小院中陷入到一片的沉寂之中。 修喆说可以支持沈傲,甚至想办法招其为僚,这些忠王都是赞成的。谁又会嫌身边的可用之才太少了呢?但若说打开商路,那他还要好好的考虑一番。 打开商路固然有着种种的好处,但同时也等于打开了辽、吉两州之门户,这对于自身的安全又是一种威胁。这便等于是机遇与危机并存吧,熟重熟轻,倒是需要好好的考量一番,可不是大手一挥,就能够做决定的。 其中涉及到的事情太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就甚多。挥挥手,忠王让修喆离开,他却没有离开小院,而是座到一处大树的树荫之下,整个人陷入到深思之中。 ...... 忠国公府。 沈傲自从出了皇宫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整整三日,未曾出府一步。除了雪菲或是白秋彤进书房送饭之外,是谁也不见。听两女说,少爷正在写写画画,似是筹备着什么。 沈傲所写的正是以后的发展规划。 皇帝竟然许他护卫两千,仆者无数,这着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世人皆知,乾文帝是一个疑心很重的皇帝。对于下面的臣子向来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即便是你有些能力,有些本事,立下了功劳,也只会在金钱的名声方面给你好处,直正的权力是不会给你多少的。 这一次,乾文帝一反常态,给了沈傲许多的实权。仅是两千护卫之数便足以亮瞎无数人的双手了。 不夸张的说,两千护卫之数,在整个大梁城中,除了守护皇宫的两万金甲卫和稳定大梁城的五万银甲卫之外,便属于最强的实力之一。即便是大梁城和府衙的士兵数目加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两千人而已。现在仅是沈傲一人就可以发展如此之实力,又怎么不让人眼红,不让沈傲震奋呢? 虽说这两千护卫中,属于自己的还是那三百护卫不动,其它人都是为了大乾钱庄和其它商业所服务,甚至在此之前,大乾钱庄已然有了一千护卫数的存在,这一次只是多给了七百名额而已。但不要忘记,还有一个许诺是仆者无数。 即是无数,指的便是数量上没有限制。只需要回头在府衙处进行登记,让皇帝知道仆从大数的一个数目便可以了。而这便是可做文章之处。 沈傲今天已经是十七岁,眼看着距离十八,皇帝赐婚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如何在这段时间之内发展强大自己,以达到可以撤婚甚至是拖婚的目的就是沈傲如今要努力的方向。 大乾钱庄就是沈傲的底牌之一。他只要把这个做大了,乾文帝看到好处之后,就只能重用自己,毕竟这种东西还没有形成一定之规之前,少有几人可以玩得转。这就会成为沈傲与皇帝讨价还价的底牌之一。 如今看来,一切顺利,甚至是顺利的超乎想像。想到护卫两千,仆从无数,沈傲即将拥有的权力之重,会成为一股旁人无法忽视的存在。而如何规划就是沈傲需要认真对待之事。 足足三天的时间,沈傲弄出了一个大致的规划,接下来就是各种计划的完善。这他才书房中走出,叫来了管家沈兴、护卫队长石磊、幕僚曾桐、大乾钱庄副主事之一的常宏以及国昌隆的二掌柜范白。 这几人都是经过了考验,证明不仅有能力,对自己还忠心耿耿之人。像是范白和常宏,他们虽然不是出身于忠国公府,却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身的能力和忠诚,证明他们是可用之人。 叫来了四人之后,沈傲便拿出了自己做好的几张规划图,做了更为详细的规划,以及几人分别要管理着什么事情。总之就是一句话,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更多的钱、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一股合力,成为不可割舍一般的存在。 按着沈傲制定的分工政策,沈兴主管房屋建设和分房事宜;石磊负责训练更多的护卫,要求他们就算是比之不了金甲卫,至少达到银甲卫的战力;曾桐负责修路事宜以及同时修建收费站的事情;常宏把握好大乾钱庄的存银和放银之事,要做到事无俱细,尽皆于心,保证朝廷随时查帐都不可以出现问题;范白掌管着国昌隆之外,在近期内还要开设一家与大乾钱庄有业务的家俱行,配套服务要跟上,这其中的利润也是不可小觑。 众人分领了差事之后便各自去办。沈傲却是在范白的引领下直奔国昌隆总铺的作坊处,听说他之前划好的图纸家庭式纺织机已经制作完成,这一次他就是前去检验成果。 沈傲亲自登门拜访了右仆射百里贵,双方达成了协议,沈傲进入到纺织业,百里家给予最大程度的相助。做为回报,沈傲所得的所有织布要通过百里家销售网络对外出售。 乍一看起来,沈傲似乎吃了一些亏。毕竟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就等于是被百里家给卡了脖子,如果有一天大家翻了脸后,沈傲所得的成布将无处而售,积压成堆。这也是为何百里贵会同意沈傲进入纺织业的原因所在。 然,此事沈傲自有心中计较。进入纺织业只是第一步而已,只要可以顺利进入,百里家在想将自己轰出来,那便是不可能之事。至于销售渠道的事情,沈傲自有计较,只是希望百里家如果真有翻脸的那一天,不要后悔才是。 家庭式织布机,为原最始的一种织布方式。 当然,这种所谓的原始,是指在后世,于当前而言,还是十分先进的,这便是所谓的水平卧式织布机。 这种织布机更趋坚固耐用,它装有一个坚硬的框架和纬线杆。纬线杆用一串线与某些经线相系,纬线杆升起时,把经线拉起形成一条梭缝。历史之中,这种织布机被使用了几百年,便可见其实用性之高。 第两百六十八章 活广告 经过发展,忠国公府已有各种大工四十余名,他们都是加入了忠国公府,成为了家奴之人。除非沈傲放手,不然的话,他们只能世代为忠国公府所用。即是忠仆,沈傲自然是相信的,一些先进的设计思想和理念,他是有事无事的时候就会灌输给大工们,就像是这水平卧式织布机,在有了详细的图纸之后,大工们并未费多大的力气,多少的时间便研制完成,并得到了沈傲的夸赞。 “不错,但凡是参与了制图之人,每人赏五十两银子。”看着水平卧式织布机织出的花布,沈傲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说出了让大工们心情震奋之言。 之所以大家放弃了做一个良民的自由之身,加入到忠国公府,成为奴仆,不就是希望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质量,可以赚到更多的银子,可以生活的更好一些吗? 事实也证明,跟着沈傲走,天天有肉吃。这一次就赏了五十两银子,相当于普通人努力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可以赚到的财富。凭此,就证明了他们的选择无比正确。 “加大投入量,抓紧时间先赶制出一批来吧。”想到很多百姓正等着水平卧式织布机的到来,等待着用勤劳的双手改变自家的生活条件,沈傲看向胡德等大工,下达着批量生产的命令。 沈傲没有提保密的事情。一来即是忠国公府的家奴,如果敢出卖主子的话,大乾律法的惩罚是极为严重的,通常情况下是性命不保。面对着敢于出卖就是没命的结果,没有几人有胆量敢这样做? 更不要说,沈傲早有防备,每一位大工负责的是只是一个关键的位置,就算是某一人起了心思,在看不到完整的图纸前,也是无法造出一整台水平卧式织布机的。至于说所有的大工们都背叛了自己,沈傲可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真的发生,那自己一定不复存在了,即是这样,背叛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织布机有了,接下来就是负责织布的人。对这一点,沈傲从不担心,大乾崇尚男权至上,女人的社会地位一向是很低的。现在有了可以让他们女人赚钱翻身的机会,哪里会有人不去把握。反倒是沈傲担心的是织布机够不够用的问题。 在没有足够多的水平卧式织布机出现之前,沈傲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旁,他现在正加关注的是建房和修路的问题。雪菲、傲七等人的随同之下,一行人来到了大梁北城区。 如今的北城区,在不向是之前那般入眼荒芜,反而是新房竖立,土地平整,远远看去,好一幅热火朝天的繁忙架式。 每一人,在工地上干一天,便可以得到五十钱的报酬,可每日一结。一月下来就是一两半银子,更重要的是,工地还管中、晚两顿饭,这样的好事让很多人是趋之若鹜,在除了伺候农田之外,少有什么可赚钱的工作下,工地之活便等于是给了无数人工作的机会,通过自己双手实现美好生活的希望。 为此,每天不知道多少的成年男子百姓来到工地上,寻找着工作的机会,而随着来人越来越多,便有了剩余,以至于很多来晚之人便是想要卖力气也进入不到工地之中也不能,只好一脸艳羡的看着其它人在那里挥汗如雨,赚取银两。 沈傲赶来的时候,沈兴向他所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少公爷,工作机会有限,如今越来越多人没有工作的机会,看他们那眼巴巴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看之心怜呀。” 做为忠国公府的管家,沈兴的资历无疑是最老的,这可是跟过沈云天的老人,沈傲可是叫其沈伯的。也因此,说起话来的时候并不需要多么的注意,至少不像是其它人那般见到沈傲会十分的紧张。 “是呀,仅靠着建房子是无法解决这么多百姓的工作问题。”沈傲似有所感般的点了点头,“在等几日,等着纺织线可以量产了,发到百姓手中就好了。还有修路的事情,现在水泥也正在加紧的量产之中。嗯,可以考虑先招收人手,先把皇宫门前、国昌隆、大乾钱庄、仙味居、无忧府、忠成侯府、苏家老宅还有忠王府的门口给修了吧。” 纺织机的事情好办,相信一旦被拿出来,定然会被百姓所哄抢。但修路的问题却是不同,那主要是赚商人的钱,是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才可以。沈傲不是大善人,他才不会白白给人修路,不出足够多的银子那是绝然不行地。 “好,人手是现成的,不如今天就开始干吧,可以算半天的工钱。”沈兴心地良善,听到有工可开,哪里还愿意多等。 “也好,沈伯看着办就是。”沈傲呵呵的笑笑,眼中透出了清澈般的光芒。能够在赚钱的同时,为百姓做些事情,他可是很愿意去做。 也就在沈傲说完之后,沈兴便急急的离开。忠国公府内的道路早已经被水泥路所替代,如何修路,他算是有些经验。所以他一刻也不想等下去,直向着那些等待着上工的百姓面前走去。 没过一会的工夫,一阵阵叫好之声便即响起,不用说,那便是百姓们知道有钱可赚后的欢喜之声。 沈傲的到来,改变着大梁城。如果此时谁可以高空俯瞰的话,怕就可以看到,城内很多地方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虽然不像是后世,有着这样那样的机器相辅。但伟人说过,人多力量大。在百姓们的齐心协力之下,一车车水泥送被往各处,一些个用来修路的铁器被一车车拉走,让有着铁具大王之称的范师西欢喜不已。 之前沈傲就曾提醒过范师西,让他打造出足够多的臿(古代铁锹的名字),说是会有大用。 出于对沈傲的一种信任,范师西准备了一些,但数量并没有沈傲所说的那么多。在他看来,臿这种东西只能用来耕挖坑,作用有限。他实在想不出有何大用。 现在好了,刚打制好的臿便被大乾钱庄给定购了,那真是有多少就要多少,价格上走的是市场价,并没有打什么折扣。使得范家因此而赚上了一笔。由此对沈傲信服的范师西,连夜开工,他只恨之前没有全信其言,不然的话就可以赚到更多了。 事到如今,不仅是范家,便是其它一些打铁的铺子也看到了机会,纷纷开始赶制起臿来,这就等于是从他的嘴里面抢肉呀。范师西如何会不心疼,现在只希望沈傲可以看在近来大家关系不错的份上,能够多从自家定制一些才好。 不仅仅是范家。因为不管是建房还是修路,都属于重体力劳动之一,要想让百姓们保持着足够的体力,那就需要在营养摄入方面保持着足够的热能,也因此城内的粮食和肉类消耗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直喜得这些商人们不断出货的同时,也派人向其它州府进货,都借机大赚了一笔。 消费被无形中刺激着,这便是银钱流通的好处之一。衙门也因此可以多收一些商税,连带乾文帝的脸上也多了很多的笑容。 国库的收入逐渐增多,越发充盈,让乾文帝也多了一些的心思。以前只是想一想,而无法实施的事情他也开始考虑成行的可能性。 对于皇帝的想法,沈傲自然不知的。做为后世来人的沈傲讨厌战争,那不仅会死很多人,也是对人类文明的一种践踏,更是对经济的一种极大破坏。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多赚钱的同时提升自己的影响力,为毁婚打下足够多的基础。 沈傲的许可之下,仅是六天的时间,仙味居大门外便是焕然一新。崭新、干净、宽敞水泥路就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三天的时间修了一条长达一公里的简易水泥路面,又用了三天的时间去凉晒。仙味居也因此临时关闭了六天的时间,等到再度开张的时候,手持会员卡的有钱人们便被出现在眼中的水泥路给震撼了。 相比于其它道路上的坑洼不平,便是轿夫走在上面也是忽高忽低,让人座在其中很不舒服。相比之下,一到了仙味居附近,一切都变得顺畅了起来,显得那般的四平八稳,便是人在轿中睡觉都没有问题。 一些个原本是来进餐的会员们,很多人并没有急着迈进味居,而是好奇的在水泥路上走来走去,眼中口中尽发着感叹之意。更有一些人已经决定要去打听一下,这样的道路是不是也可以修建在自己家的门口,要是那样,下雨天出行的时候就会方便许多,就在也不怕那四处肮脏的路面会有脏水溅到身上了。 仙味居门口新建的水泥路就像是一个活广告,敲打着这些有钱人的心,让他们变得燥动起来。等到他们真的派人去打听是不是可以修建水泥路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得到的回答竟然是能,但需要一笔修路的费用。 第两百六十九章 兵部尚书的请求 说起来,修路的费用还真不是太高。按着大乾钱庄给出的回答,修一条宽5米,厚20厘米厚的水泥路面有需要费用两千两。 对于能经常来仙味居消费的客人,两千两银子而已,自然算不得什么。当然,这是针对有钱人而言,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无异于是天文数字一般。 按着一两银子约合后世370元人民币的购买比例,两千两银子合八十多万人民币。只是修一条四级公路而已,沈傲自然会赚上不少。只因水泥的造价外人并不得知,所以无法核算出真正的成本而已。所以很多人认可了这个价格,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就拿出银票交了银子,并要求马上就修,越快越好。 送上门的银子岂有不赚之理? 常宏得知了沈傲的意思后便是一口答应了这些有钱人,不仅如此,他还按着沈傲的意思提出在加五百两银子便可以打造一个厚重的石礅,上面会刻写着此路是由谁出资而修,保管几十上百年之后,这些石墩都不会被损失,可以流传下去。 仅是一个石墩而已,就要收五百两银子,换成普通的百姓那是打死也不会同意。但有钱人却并不这样去想,不过是出五百两而已,就可以让自己的大名流传下去,这种提升个人名气的好事情岂会有人反对。所以几乎所有出钱修路之人都认可出那五百两银子,为此还有人差一点因为此事动起手来。 大梁城内的有钱人,多居今住在东城区。这就使得同一条街道之上,可能会住有好几户有钱人,而他们都想出银子留名,其它人怎么会同意。同共不过是两千五百两银子而已,又不是出不起,凭什么只能写你的名字,而没有某的名字呢? 争议出现,常宏报给了沈傲,按他的意思,那就是来一个拍卖,价高者得,如此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被沈傲给直接否决了。赚钱也是要有底线的,这种并没有什么含量之物,在以拍卖的形势而出,得到的人出了高价心情不会太好,没拍到的人更会心中充满了怨念,保不齐他们就会骂人了。 若是这样,这银子赚的便是有些恶心。想要赚钱,沈傲的方法有很多,很多物品也没有来得及推出,何必一定要在这上面赚钱,引来大家的怨念呢? 银钱平分,按姓氏笔划排名。 这就是沈傲给常宏的回答。虽然因此会少赚一些,但好名声就留了下来,相比于商人而言,信誉何偿不是资本的一部分呢? 事情如此便解决了,果然没有人在继续的吵闹下去,相反还有不少人夸大乾钱庄仗义的,也因此有些人又去了大乾钱庄,将自家的银子放入这里,换来了一叠叠的银票。 明码标价之下,修路的队伍在城东区几乎是随处可见,越来越多的百姓也因此而受益,每天都有着收入,这让他们对于买房就更加的迫切,这个时候,仅是三千亩地,一万座房屋显然已经无法满足百姓们的需求。好在乾文帝及时出手,又拿出了六千亩地给了沈傲,如此又可以兴建起两万间房屋,事情传开,满城的百姓都为之欢欣鼓舞。 沈傲自不用提,他为皇帝的大手笔而兴奋,也下定决定要把事情做好。无论如何,要对得起百姓辛苦的付出,半生积蓄买下的房屋,质量是一定要有保证的。 说起来,古代盖房,不像是后世盖楼,对地基有着严格的要求。在只能建平房的大梁城,虽然说因此会浪费一些土地,但盖平房远比建楼房要省事简单的多。所以在施工队的不断努力之下,第二批一千间房屋也交付了出来,并送到了兵部,任由那些新招募的五千士兵抽取。 兵部尚书程柏林自是眉开眼笑的接下了这些房屋,并在自己办公的厢房中热情接待了沈傲。 看着程柏林那让人一脸肉麻的笑意,沈傲本能的把身体向着椅子后面靠去,“程尚书,有事说事,下官可是很忙的。” “哦,对了,说事,说事。”程柏林也知道自己是太过性急了,但没有办法,谁让他打起了继续征兵的念头呢。尤其是在得知皇帝又批了六千亩土地给大乾钱庄之后,他的这种想法便是想压都压不下去了。 “忠国公呀。你看陛下又拔了六千亩地,那是不是还可以盖起两万间房屋了呢?” “没错。”沈傲点点头,这个帐头很容易算,程柏林会清楚并不为奇。 眼看沈傲承认了,程柏林又将身体向前一靠,热切的说着,“忠国公,你看这样好不好,兵部打算继续的征兵五千,除了这说好的五千房屋之外,是不是可以在给我们兵部五千房屋。当然,应该怎么付钱就怎么付钱,我们只需要仅着兵部先来就行,可好?” “不行。”知道程柏林打的是什么主意之后,沈傲很痛快的摇头拒绝。“程尚书,大乾钱庄已经说了出去,五千房屋之后,便会由先交钱的百姓来购房,现在这一更改,百姓会怎么想?如果他们对大乾钱庄对朝廷失望了,没有人来做活的话,房屋如何去兴建呢?” “这个...他们已前不就是挤在城南区的吗?接着在挤一段时间就是了,反正房子足够,他们早晚都可以住进去的嘛。”看到沈傲不同意,程柏林便又出声相劝着,妄图改变其想法。 “说好的事情怎么能说改就改?此事程尚书还是莫在再提了。当然,即是兵部有继续征兵的打算,考虑到这些军人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大乾钱庄会在卖出五千房屋之后,在余下的两万房屋中仅着士兵先来,以表达我们对他们的尊重。” 沈傲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对军人的印像都是蛮好的。甚至他本人也有从军的经历,让他很清楚的知道,军人的神圣职责,面对困难时的首当其冲,不顾生死,所以他才提出军人可以优先。但这只能是在不妨碍大的计划前提下进行。 沈傲给出的结果并不能让程柏林满意。因为这样一来,很可能那些住进新房的百姓就不会考虑入伍从军了,如果这其中有一些好苗子的话,不能从军岂不是军队的一种损失吗? 但沈傲说的也没有错。人生在世,重在立信。人没有了信誉,那以后做起什么事情来都会寸步难行。 “那...便依忠国公之言而定吧,在不能更改了。”程柏林尽管没有达到目的,略有不喜。可是想到沈傲现在的重要性,根本不是他一个兵部尚书想怎么就可以怎么的,连襄王和前太子人家是说得罪就得罪了,看人家现在不是还座在这里好好的吗? 即不能奈何沈傲,程柏林最终还是决定退上一步。不管怎么说,沈傲也是给了他面子不是? ...... 忠王府。 世子唐伊看着父亲送来的回信,脸上闪现着激动之意。“程管家,马上拿贴子去请忠国公来府一叙。” “诺。”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程山却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口答应下来后转身而走。 沈傲很忙,每天不停的往返于北城区的建房工地以及东城区的水泥路面修建之地,一旦发现问题了,便会不时的做出指导。这些百姓们终还是经验太少,许多事情他不盯着便无法放心。 如此的繁忙下,他见到了程山,得知是唐伊要找自己,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中午前去赴约,他也想看看忠王世子如此的急切要见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忠王府门,宽敞、洁净的马路早已经修好,等到沈傲牛车赶到这里的时候,程山管家早就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外等候着。 相比于沈傲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程山的态度也发了极大的转变,从最开始的抵触、敷衍到了现在的热情与感激。一想到世子如今每天脸上的笑容都较之前多了几分的模样,他于心底里就更加感谢忠国公沈傲,这个赐了世子重新站起来之人。 一脸笑容的程山接下了沈傲进入到忠王府中,院内唐伊早已经站立的在这里等候着,一看到沈傲便是笑容满面,叫上了一声“傲弟”。 以唐伊的身份,自然无需站在这里等候沈傲,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即是表达出了一种尊重之意,主要还是很喜欢这种站立的感觉。 “伊兄。”沈傲脸上也露出了真诚般的笑容,随后便是大步向前赶来。 “哈哈,兄还没有向傲弟表示感谢呢,忠王府门口的水泥路面修的十分平整,很让人喜欢。”拉上了沈傲的手,唐伊呵呵的笑着。 “是呢。世子每天早上和晚上用过饭后都会在门口那水泥道上走上一圈的。”程山于一旁接着话,佐证着唐伊之言并非是客气之话。 “那真是太好了,愚弟一番的心思没有白费呀。”沈傲也是呵呵的笑着。 第两百七十章 兴起的大梁城 像是他们这样的身份,修建水泥路的费用自然是无人会提,大家更看重的是这一份关心之情。 院内的桌上早已经摆好了水果,茶杯。拉着沈傲的手,唐伊便座了过去,接着自是少不得一番的关心之言。沈傲一一的回应着,也问及了唐伊假肢是否合适的问题,如果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要及时告知,他会想办法进行改进等等。 谈话都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着,寒暄之后,唐伊也终于说出了来意,也惊得沈傲瞪大了眼睛,似有些不敢相信般的问着,“伊兄,这可是真的吗?” 看到沈傲那惊讶的模样,这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应有的表现,唐伊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这般的大事,兄又岂会拿出来开玩笑呢?”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得到了唐伊准确的回答之后,沈傲兴奋般的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唐伊叫自己前来竟然是送了这般大礼,竟然允许大乾钱庄进驻忠王的辽、吉两州,更是同意沈傲将路修到那里,且还同样准他收取三十年的过路费用,以回本钱。 沈傲近来还在考虑着大梁城中的道路修完之后,接下来要修向哪里呢,毕竟想要收回费用,仅是靠一个大梁城是不够的,这里的道路也养活不了更多的人。 现在好了,有了忠王的全力配合,却是完全的不同。从大梁城到辽、吉两地何止千里,这般的道路修下来才会动用大量的民工,回头收起费用来才会更有底气,更多的商人也才愿意主动去交费。 这就等于是给沈傲的商业扩张找寻了一条最为合适之路。重要的是,有了这个先河,商人们一旦尝到了好处,接下来晋王和齐王会不会也要求修路呢?若是如此的话,就会大大的缩短大梁城至各近的距离和时间,这般一来,对于商业的拓展将有着说不尽的好处。 激动之后的沈傲自然也是晓得投桃报李。当着唐伊的面便说要会忠王在辽吉两州大乾钱庄以及过路费各一成的好处。 商业想要扩展,不只有垄断,还有联合。唯如此,才能让生意更加的稳固。把好处分享给旁人,看似眼下是吃了亏,可长久来看,却不知道可以从中赚了多少的便宜呢。 对于沈傲的决定,唐伊自然也是笑着接受。父王有两万军队要养,少了银子自然是不行的。即可以帮着恩人,又可以赚上银子,这便是两全其美吧。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一辆牛车正在坑洼的官道上缓缓而行。赶车的汉子时不时会扬起手中的牛鞭,伴随着一声声轻喝,脸上还会不时的露出希望的光芒。 牛车内,悦耳的声音伴随着牛车吱吱的前行之声一并响起,“父亲,大梁城真有您说的那么好吗?” 说话的是一个面带白纱的少女,二八妙龄,一双眼睛似是会说话一般,忽闪间还带着一丝的狡黠之意,声音也如同黄鹂鸟一般悦耳,听之让人十分的舒服。 “呵呵,晴儿呀,你父亲不是说了吗?他已经向很多人打听过了,现在的大梁城正在修建房屋,正缺少像是父亲这般的能工巧匠,且那里相比于古州要太平许多,自然是一个好去处的。” 妇人的声音中充满着慈祥之意,她轻抚着女儿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眼中同样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渴望之情。已婚的她自然不用在用白纱罩遮挡什么,露出的双眼乌黑乌黑的,尽管四十的年纪依然还是很美,可以看出年轻时定然是个千里挑一的大美人。 赶车的汉子,便是晴儿的父亲,国字脸,双眼炯炯有神。此时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了憨厚般的笑容。他原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谈之人,但在古州谁也不会因此而小看了他。如若是没有本事,也娶不到如此漂亮的女子了。 巧夺天工,有着巧手之称的许衡说的是此人。更有人戏称他是当世之鲁班,如此可见在匠人之中的地位。像是他这般的手艺人,在哪里都会不愁饭吃,但想生活的更好,自然还是需要到大地方才行。有钱人越多,他的手艺才会卖出相应的价钱来,既尔生活的才会更好。 自然,许衡并非是贪婪之人,对他而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是儿子女儿越来越大了,想要让他们有出息的话,那就需要一个更加安稳,经济更为繁荣之地。无意中听别人说起大梁城正在大量的建房,他便动了心思,和夫人商量之后,便即卖了房产,弄了一辆牛车由古州直向大梁城而来。 “驾...驾...”战马飞腾间,一道黄沙扬起,远处一道疾速的黑影正飞掠而来。 “慢一点。”憨厚的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目光,许衡看向愈来愈近的战马,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般的笑容。 “吁!”战马在奔跑中被勒停,前蹄高高扬起,随后重重的落到地上,马上的年轻人嘴巴上还有着细细的绒毛,刚满十八岁的许浑呵然一笑道:“父亲,儿子已经探查过了,前方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山匪出没。” 许浑,许衡之子。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父亲的手艺是一点都没有学会。好在许父也是开明之人,用赚来的银子请了一些武师,或许是兴趣的原因,年纪不大,许浑的武艺也是不错,竟然进入了明劲,倒也算是踏入了学武者的行列。 这一次举家而迁,许衡卖了房产之后买了一匹健马,可是把许浑乐坏了,一路而来,都充当着护卫的责任。只是由古州到大梁城一路太平,并没有遇到什么坏人,反倒是让放浑有些失望。 “古州到大梁,都属于大乾之地,中间并无其它的势力,我们走的又是官道,怎么会有坏人嘛。”许衡笑着摇了摇头,手中的牛鞭未停,轻落而下,牛车向着大梁方向继续而行。 说起来,许衡一家可不是特例,随着大梁城大批建房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赶向大梁,做为一国之都,原本这就应该是一个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之地。 许衡一家的事情沈傲不知道了,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也不认识对方。他现在在意的是忠王的决定,忠王的许诺。 就在沈傲从忠王府中走出后不久,有关大乾钱庄要在辽、吉两州开设分铺的事情便传了出去。 所谓一石激起三层浪! 同样的消息传入不同的人耳中,带给人不同的感受,有的是惊讶、吃惊,有的是不敢相信、有的震奋莫名,还有的则是激动。乾文帝便属于后一者。 沈傲帮助忠王世子唐伊站起来的事情,严福早就来汇报过了。这只能说明唐伊的运气,当然还有沈傲似乎无所不会的才能。 乾文帝也想过,帮了唐伊这么大的忙,忠王一定会给予一定的报酬表示感谢。只是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这种感谢会如此的优厚,竟然会让忠王允许开放辽、吉两州,允许大乾钱庄入驻,允许两州修路。 做为一个合格的王,一个优秀的政客,私人感情和国之大事永远都是要分开的。强行的参杂到了一起,绝对非明智之举,弄一个不好就会出现各种的问题。 忠王是一个聪明人,这个道理自然是懂得。他也不会因为沈傲对儿子的帮助就全面放开两州之地,举州回报。所以说,忠王这样做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感谢沈傲,而应该有更深的意义才是,比如说趁着大梁城发展的机遇借机来扩大自己,赶上这趟快车。 大乾钱庄的进入,看起来得到好处的是大乾皇帝。毕竟银票的通行地方越多,可使面的面积地区越大,就越会让人趋之若鹜,更容易让人接受。辽、吉两州之地的开放,对于大乾银票的传播是一种大大的利好行为,得好处的自然就是乾文帝。 但这不过就是表面上的问题而已。要知道大乾钱庄可是要建在忠王的地盘上。如此有一天真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忠王不就可以直接的扣下这些钱庄,将把里面的银子和银票为他所用吗? 倘若真到那个时候,定然是可以让忠王大赚一笔的时候了。 至于说修路,这就是利好双方的事情。即便宜了大梁城的商人,也会便宜了忠王两州之地的商人。从某种意义而言,缩短了双方间行程的时间,可以让大乾士兵更快的进入到忠王之地的同时,又何偿不是忠兵可以更快的进入到大乾之地呢? 这原本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伤人,用不好可以伤己。 怕是忠王也正是看到了这些,才决定要支持沈傲。而所谓表示感谢,不过就是一个由头,一个名头罢了。乾文帝可不会被这种说法给蒙蔽了双眼。 但不管怎么说,忠王的支持还是让乾文帝十分的高兴。 第两百七十一章 襄王的不理解 一来有了忠王的支持,对于大乾钱庄的发展是利好之事,扩大了影响力,可以为更多的商人和百姓所接受。一旦大家都接受了,把钱存入其中,他的利益就会更大。一旦发生战争的时候,可挪用的银钱也会更多。 二来,大乾只是投入了一亿两而已。其它的都是沈傲在张罗着,但有一天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大乾钱庄还开在大梁城,他就可以把自己的亿两白银给取回来,如此在有什么损失也只是损失了旁人的,他本身的利益并不受损。 不错,乾文帝就是这般去想的。虽然他很看好沈傲这个自己不对外承认的皇子,虽说他们是正了八经,如假包换的父子关系。可是涉及到大乾利益和江山社稷的时候,他还是可以抛弃任何人的。 这才是乾文帝的本心。他会付出感情,前提是付出的感情也是为了大乾的发展,前提是这种感情不能伤了自己的利益。如若不然,便没有什么是可以不被扔弃,最多事后他会心疼一下而已。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当初眼见傲雪不出现,而准备废了沈傲,将其永远的囚禁的想法。 对沈傲,乾文帝的感情底线就是不会杀了此人,会留他一条性命,唯此而已。 三来,这正是打入到忠王内部的好机会。不管是大乾钱庄还是会修好的道路,都是对辽、吉两州的一种渗透。事情办好了,两家结为一体也并非是没有什么可能,真是那样的话,乾文帝的自身实力就会上升一个台阶,他想统一整个华夏大地的愿望也就有了实现的可能。 基于这几点,乾文帝又哪里有不激动的理由,这也让他对沈傲更加的重视。如若不是刚给了六千亩地,且沈傲还没有用上的话,怕是他会忍不住在给土地。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大乾银庄的发展和影响力已经超出了乾文帝的意料,让他十分的满意。 有人满意就会有人不满。 沈傲竟然得到了忠王的支持,消息传出的时候,不知道引来了多少人的眼红和妒忌,甚至还有嫉妒。 妒忌是指在某人想法中,某种重要关系被第三者所破坏,由此衰弱或影响,或者别人拥有自己没有的某种资源或特点。在爱情之中常有“吃醋”的说法。 嫉妒是指人们为竞争一定的权益,对相应的幸运者或潜在的幸运者怀有的一种冷漠、贬低、排斥、甚至是敌视的心理状态。 倘若只是前者,并不可怕。那不过是一种人们的正常心理反应而已,归属于正常的心理范畴,算不得什么。 可若是后一种,就完全的不同了。排斥和敌视之下是可能会坏事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愿意去做着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宁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旁人得到,似乎这样在他们眼中也是一种胜利一般。 襄王就属于这样的人。 从最开始冷眼旁观着一切,看着大乾钱庄屹立而起的时候,他就在心中想着他楼榻般的模样。很可惜的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像,大乾钱庄不仅没有关闭,反而正在被更多人所接受。 尤其是忠王表态了支持之后,想必那些与辽、吉两州有着生意往来人商人一定会把钱存入到大乾钱庄了。如此他们以后在去忠王地盘做生意的时候,就不需要带着大批的银子,只需要带着轻巧而方便携带的银票就可以了。 这让襄王十分的想不通。真金白银只是换来了一些纸张而已,这般冒风险的事情也会有人相信,会有人承认吗? 只是不管襄王怎么想,依然是改变不了事实。眼看着大乾钱庄越发的重要,也引来了父皇更多的重视之后,襄王心中是嫉妒的不要不要的,控制欲和权力心极重的他,又开始想着要取而代之。 人似乎都有这样的习惯,那就是好了伤痕忘了疼。 之前太子想窥伺着日渐兴隆的国昌隆,结果吃了大亏。 襄王也想收拾沈傲,甚至还联合了当时的顶级豪族之一的吕家打压国昌隆,一样也吃了大亏。 这些往事距离现在才多久的时间,但襄王又又想法了。只是碍于之前的那些失败,这一次他没有搞以权压人的那一套。或许他也看出来,大乾钱庄这一套,现在除了沈傲别人还真的玩不转。 即然是不能以权压人,那便以势压人就好了。他叫来了幕僚史自通,由他口叙,此人落笔成章,分别的给身后的齐王,以及前太子身后的晋王写了密件。 信中,先是说明了大乾钱庄的威力所在,说是如此这般下去,大乾将无人可以控制,这对于藩王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越来越强的大乾总是会威胁到旁邻的。 随后信中写明了襄王的对策。那就是利用权力压制,尽可能控制着其它地区向大梁城再度输送物质。最好是可以断了通商之举,如此一来的话,等到有一天,大乾钱庄发现有了银子也买不到很多东西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发展不下去了。 这被视为釜底抽薪之计。 信的最后,襄王还请求齐王和晋王,不能去承认大乾银票,扼制大乾钱庄的成势之态。 信写完了,襄王正拿在手中观看,一旁的史自通拍着马屁说着,“殿下,如此一来,大乾钱庄的发展定然会遇到困难,若是那样的话,沈傲就必须要滚蛋。面对这个烂摊子,所有人都将束手无策,那时就是殿下站出来接管一切的好时候了,属下在这里先恭喜殿下了。” “哈哈,好说,好说。”被这马屁一拍的襄王哈哈大笑着。这正是他所要的结果,他倒要看看,面对着齐王和晋王的双重压制,这个忠国公沈傲还能跳上几天,还能欢喜几日。 被沈傲一心惦念书的沈傲,自然不知道襄王背后的动作,此时他正在为由谁去主理忠王下的大乾银庄而深思着。 事情太过顺利了一些,买卖也是越做越大,让沈傲身边出现了人才匮乏之像。 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培养出足够的人才时,大乾钱庄就又要扩充了,这个主事人选就显得极为的重要。 沈傲的眼中,忠王认可了钱庄自然是好事情,也不枉他在唐伊身上操的那些心。 在这里不得不说,沈傲也是有着功利心的。至少最早注意唐伊的身上,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吸引了他,才想着通过做假肢成为了朋友。但在事后主动给忠王府门前修路的事情,沈傲却是真心把唐伊当成朋友来看,那时已经不参杂什么东西了。 事实也证明,好人终有好报。忠王的支持壮大了大乾钱庄的实力和名头,可以想像,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更多的商人会把钱存入到钱庄之中,马上就要迎来一个大的发展机会了。 但沈傲不会为眼间的一点成功而满足,忠王的配合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他要还把大乾钱庄开到晋王、齐王、南吴王、西蜀王甚至于狄、蛮、越等地区。至于说东瀛,隔海太远,暂时还没有多做他想。 想要有后面的成功,忠王这一步就必须要做好,走好坚实的每一步,这个派出主事的人选就极为的重要。 不同于大乾内部行主事之名,去往忠王地盘的主事人,不能有什么太过官场的背影,不然只会让忠王心有抵触之情,这就违背了最初的意愿。 不能是官员,但还要有一定的震慑力和极强的能力,这样的人便不好找了。 说是不好找也不完全,至少沈傲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人才,那就是忠国公府的管家,从小看着沈傲长到大的沈兴。 沈兴有没有能力,从他可以主管房屋建设和分房事宜就可以看的出来。对他,沈傲可是委以重任的。 只是这些年来,沈傲已经习惯了有沈兴的存在,习惯很多事情交由他来安排,且会做的井井有条。现在要把这么一个能干之人派出去,他是有些不舍之情,可是为了大计又不得不这样去做。 唯有沈兴,是忠国公府的管家,这样的身份下,无几人敢去招惹。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沈傲的好斗是出了名的,惹怒了他,管你什么身份都要怼上一怼,且每次还不会吃亏,由此还得了一个阎王之名。 阎王的管家,那又岂是好惹之人? 有沈兴去了忠王之地,想必不卖其面子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吧。定下了人选之后,沈傲就着人请来了沈兴,询问其意见。 沈兴如同沈傲一般,也不愿意离开少公爷。但这即是沈傲做出的决定,沈兴还是选择了同意。接着一道奏折便递向到宫中,直接送到了乾文帝的面前。 一般臣子想要上奏折的话,都会按规矩先呈交给上官,层层递进,最终都是落到了左右仆射和内相三人的手中,然后看其所奏之事大小与否,才会考虑到是不是报给皇帝知晓。 第两百七十二章 皇帝的奖赏 沈傲自然是不需要这般麻烦,乾文帝早就说了,事关大乾钱庄之事都是大事,奏折可直达天廷。所以奏折呈上不久,便得到了批示,同意了沈傲的人选决定,即沈兴主管大乾银庄在忠王之地事谊。待以后辽州条件合适,沈傲的学生任安会成为了大乾派驻忠王地的大乾银庄监事。 大乾钱庄驻忠王地区的监事,说起来这也是一个肥差,监控权自古都是极大的。 按说这样的位置也就被人哄抢才是,更不要说如今的皇帝还如此重视大乾钱庄的发展。可最终却没有人去抢这个位置,这自不是指大家怕了沈傲,实在是忠王的脾性变化太多,大家摸不透其心思,另有一天招惹来了忠王的不快,最终性命被留在了忠王地区,那就真的是太冤枉了。 职位很重要,权力也更为重要。可因此要搭上自己的小命,那就有些不值得了。在没有人抢之下,沈傲自然把这个位置送到了学生的手中。 这个监事之职可是皇帝亲定的从三品官职,任安以前不过就是正五品而言,这等于是连升了三级,为此事他自然是亲来到忠国公府,来拜谢尊师。 任安其人,沈傲通过观察发现,做事十分认真,性格又胆大无比,正是适合负责开疆事宜,这才选中了此人。面对着学生的感谢,沈傲少不得一番的督促,又提醒了他一些进入到辽、吉两州之后需注意一些什么,还要注意搞好与沈兴的团结。 “你们都是自己人,什么事情商量着来,断不可内哄,不然不管是谁对谁错,都要重罚,清出师门。” 沈傲的话有意说重了一些,怕的就是任安不会重视。这些话一说,任安果然是面色无比的严肃,恭敬的答应了下来。 人选有了,事不宜迟,从忠王表态传到大梁城的第三天一早,沈兴便出了大梁城而去。随同的还有两百护卫,以及一应钱庄中的成手伙计们。 沈傲亲自出了北城十里亭相送,送走了管家,以表示自己的重视。任安也随沈傲一起同行,得到了老师的叮嘱,要做好各方式的准备,一旦决定前往辽州,便可以很快开展钱庄的工作。 直至看不见沈兴队伍的背影时,沈傲这才向回而返,刚刚入城,就撞上了临时负责建房事情的曾桐。 曾桐之前被安排的是负责修路和建收费所的问题。现在沈兴走了,沈傲手中无人可用,建房的事情便也堆积到他的身上,如此一来可谓是任务繁重。 对此,曾桐是欣然接受。尽管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却并不感觉累,相反认为能做这些事情很高兴,生活很充实。更是感觉到能跟上沈傲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自家的主子可是一个一心为国为民之人,没有了尔虞我诈,没有了勾心斗角,全然可以做一些事实,这不是正是他所期望的事情吗? 很干脆的接上了任务之后的曾桐,于昨天从沈兴手中接过了工作后便投入其中。也正是接管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发现了问题的存在,这便一大早来见了沈傲。 牛车停下,沈傲亲下了牛车,以表示着曾桐的重视。“曾先生,有什么事情我们边走边说好了。” “是的,主子。”曾桐答应了一声,接着便止不斜视,看都不看沈傲那边一样。说白了,他是没有去看跟在沈傲身边的雪菲。 雪菲之美丽,尽管被白纱遮去了大片的容颜,但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她的娇美,且此女武功高强,听说连寒山寺的觉醒大师都不是其对手。 这样一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女孩子,却甘愿成为沈傲的护卫,这其中有什么样的心思怕是世人皆明。 极大可能,这就是以后自己的主母之一了,哪里又是一名幕僚可以随意远观的。曾桐目视前方,不敢左瞧右看,但说起话来却是条理分明,“主子,现在每天建房和修路的百姓数量达到了两万余人,他们每天都要经受重大的体力劳动,十分能吃,仅是这一方面,每天的开销就达到了近四百两之数呀,在加上酬劳,一天就要达到一千四百两之数。” “嗯,这并不算多,相比于他们创造出的价值算不得什么的。”沈傲心中有早有一笔帐,这些都在他的计划之内,脸上自是不会有什么变化。 要说这个时候的百姓可是极为纯朴,有工做,还管饭,他们都是铆足了力气干活,几乎没有什么偷懒之人。要知道,就在工地的一旁,还有不少的百姓在旁观着,在等待着,一旦发现有人不好好干活,都不用旁人,他们就会站出来出声指责。他们还巴不得有人如此,只有刷下一个人来,他们就会多了一分有工可开的机会。 两万人共同努力之下,各项进展也是快的惊人。又有着这个时代不应该出现的水泥辅助下,每天创造的价值都是他们个人付出的十几倍。也因此,沈傲每天的实际收入都可以达到一万多近两万两。 沈傲也想过是不是提升百姓们的待遇,但考虑到升米恩,斗米仇,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自己的出现,百姓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如果这个时候他在提升待遇的话,就一定会有人多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沈傲可以赚到多少?相比之下,心态的不平衡之势就会出现,那是会出大乱子的。 待遇不好在提升就是,再说沈傲便从其它方面也进行了找补,比如说吃食上管够,且顿顿有肉,这可是让百姓们欢喜不已。对很多百姓而言,除了年节之外,肉食可是很少上桌,现在却可以天天有如过年一般,怎么还能不更加努力。 这般,就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百姓们更加的卖力。相比于付出的那些肉钱,这都算不得什么了。 沈傲点头默认着一切,曾桐又继续的说着,“主子,因为两万人的每天吃食用度甚大,尤其是肉食采购,更是一笔大数目,这才多长时间,大梁城内的肉良就已经涨了两成了。这般下去,怕是过几日就需要一千五百两才能满足基本的需要了。” “哦。肉食涨价,还涨了两成,这是怎么回事?”沈傲听闻之后侧目看向着曾桐,他没有武断的说出什么决定来,比如说谁家的肉涨了,就不买谁家的。像是这样的事情他不相信曾桐想不到,做为前太子的首席幕僚,又当过太子师的人,岂会连这点水平都没有? 果然,接下来曾桐的回答让沈傲明白事情并非是像自己像想的那么简单。“主子,肉食涨价非是个别人所为,而是整体如此,因为我们的采购使得肉食消耗过快,现在新在肉食又没有由外进入,城内的肉食就成为了抢手之物。像是一些酒楼,还有权势人家每天都要采购肉食的,这一相比之下,便出现了物以稀为贵之事了。” “原来如此。”沈傲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根结之所在。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的,就像是后世化石燃料是有限的,在需求膨胀的情况下,自然就会成为稀缺资源,而物以稀为贵,高油价似乎天经地义。 沈傲之前有些忽略了这个问题,认为大梁城做为大乾的国都,一个有着三十万人的大城。基本物质的供给还是不成问题的,再说这些百姓们平时不做工的时候也是要吃东西的吧,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 但他却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百姓是吃东西,便却很少吃肉。在加下这个东西也受期限所制,没有更多的储备也是正常之事。 “嗯,这件事情某知道了,曾先生,你考虑的很好,但不知道可有什么对策吗?”沈傲心中开始重视起了这个问题,但他不相信曾桐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即然发现了问题,提出了问题,想必也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有,为了防止问题出现,我们可以派人去其它州府采购,考虑到我们的量大,如此一来,还是可以压价的,如此成本上就会节省不少。”曾桐果然是早有了准备,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自己采购可以节省中间的差价,且两万多人所用之需也不是一个小数,整体采购的话价格的确也可以压得下来,曾桐所考虑的确是一个的解决事情的办法。 只是沈傲听了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们自己采购就不必了,我们人手有限,事情还是交由那些商人来完成吧。这样回头把这些商人都召集起来,以竞标的方式来做。” 所谓人手有限,自然不是主要问题。乾文帝许沈傲仆从无数这一条,便已然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沈傲还是决定这般去做,那是因为他知道吃独食的人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什么事情都由沈傲自己来做的话,那些商人看不到利益,难免就会有了其它的想法,就会来找自已的麻烦。沈傲现在可没有工夫陪他们玩。与其如此,不如与这些商人合作,如此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两百七十三章 开导皇帝 这样做,或许成本上会增加一些。千万不要高看了商人们的节操,说他们是有奶就是娘也并不为过。纯粹的商人那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就敢去做,且自古成为大商人者无几人不是心黑脸厚者。仅是一个差价他们就敢给你加上三成四成甚至更多的价格来。这自然也与各州府之间交通不便利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也是为何百姓越来越穷的主要原因。想一想吧,商路之遥远,注定着很多货物送达之后都要加上不低的价格才会有利益。长此以往,哪里有什么东西又是便宜的,原本就没有什么收入的百姓只能面对着雪上加霜的局面。 明知道这些,沈傲与他们在打交道的时候便会留上一个心眼,他可以允许商人赚自己的钱,但绝对不会去当那个冤大头。 “竞标!这是什么意思?”完全没有听过这个词汇,曾桐相信也从来没有在任何的书中记载过这个词汇的他,忍不住的问出了声来。 “嗯,竞标的意思就是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商人都召到我们的面前,采取着公平、公正的方式,提出我们的要求下,再由他们来报价,价格最低者,质量最好者便是我们的合作目标了。这样一来,这些商人为了得到我们的定单,就必须要让出一大部分利益来,如此我们就可以以最少的代价拿到我们自己想要的东西。嗯对了,你回去之后把我们所需的物品、数量都详细的报出来。现在我们不差银子,那些可以放很久之物可以考虑多进一些,只有量大,有着充足的利益,这才可以引起那些商人们的注意力。” 沈傲耐心的解释着,听着曾桐的眼睛是一亮一亮的。他没有想到事情还可以这样做,如此一来当真是可以付出最小的代价就可以得到自己所需的东西了。真是无法想像,主子得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曾桐兴高采烈的离开了,留下一旁站着的雪菲轻轻歪了歪头,看向沈傲认真的问着,“这个竞标效果会很好吗?” “应该是吧。”毕竟从来没有搞过,沈傲也不敢百分百的确定。可是想来是不会失败地。 “这也是你想出来的吗?”雪菲一边说着,一幅要凑上前来的模样。那样子似乎真的要把沈傲的脑袋打开,看一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还装有什么样的东西。 或许因为从小就跟在傲雪身边习武的原因。雪菲对于有学问的内心还是很敬仰的。认为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像是曾桐这般,曾任前太子首席幕僚,又当过太子师的人,那拥有什么样的学问原本就是毋庸置疑。但就是这种人,竟然还如此的佩服着沈傲,岂不是说沈傲更加聪明,更加厉害吗? “就是脑子一动就想起来了,呵呵。”沈傲露出了一个尴尬般的笑容,整个人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虽然他知道雪菲不是会对自己不利,但还是本能的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哦,那你是很聪明的,你若是好生的习武,一定也会有成就,一会回去我们就好好的练一练吧。”雪菲看到沈傲一幅怕了自己在后退的模样,心中想笑,但却强忍了下来。真是想不到,这个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都一幅天不怕地不怕模样的人,即便是面对逍遥公子这般真正的宗师,也敢直冲而上,现在却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动作而露出害怕般的表情。 “哦,一会不行,一会还要去皇宫找皇帝说事情,回头有时间再说吧。”沈傲一听到要练武,神色虽然看起来没有变化,心中却是本能性的在抵触。 沈傲并非是不喜欢习武,只是他实在是太忙了。一习武的话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尤其是在雪菲的监督之下,那是一点懒都偷不得,哪一次下来不是浑身酸痛,只想上床躺着,什么事情也不想做。而现在,他还是不能倒下来去休息的。 不过,有了雪菲的监督之后,沈傲的武学还是有着进步的。比如说现在他的武学实力虽然还在暗劲巅峰,但论及心理上对武学的理解,已然达到了化劲。 沈傲可是非常聪明的人,很多事情只要他略一琢磨,明白了之后便可以举一反三。论及理解能力也是少有人及,这才可以达到这般的水平。 相比之下,雪菲就要差上一些,身手达到了宗师,但心理上还有许多事情无法理解,还在化劲巅峰上停滞着,成为了准宗师的高手。这主要是因为雪菲年纪还小,人生历练不够所致。所以傲雪才把雪菲放到沈傲的身边,一来保护其安全;二来加深彼此的了解,增进感悟;第三点就是看看能不能得到心理上的历练,从而突破成为真正的宗师。 沈傲并不是在骗雪菲,他是真的有事情要找皇帝。这段时间,他仔细的了解了一下大乾底层百姓的情况,得出了一些个结果,也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有些东西想要实行的话,必须要得到皇帝的许可,这见一面便是必须之事。 养心殿。 乾文帝一年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时间要在这里渡过。甚至严格的算起来,时间要比三分之一还要多,有时候他批阅奏折累了,就在一旁的小殿中休息了,连后宫都不会去。 似是乾文帝这样的人,眼中权力大于天。所谓的女人不过就是生活的调济品,不说可以没有,但至少没有那么大的需求。不然的话,也不会连续五年都没有选过新妃子入宫。 沈傲来到皇宫的时候,乾文帝就在这里接见了他。也并非是第一次来过的沈傲,先是躬身行礼,接着就把昨天晚上自己所写的那道奏折递了上去,随之便是站在那里,等待着皇帝消化自己所写之内容。 奏折上所书限于纸张的原因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写的太过详细,沈傲之所以会直接上奏折,就是等待着接下来皇帝的询问。 大约有一炷香时间之后,把奏折连续看了两遍的乾文帝这才缓缓放下了奏单,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目光中多了几丝的凝重之意。 乾文帝知道沈傲要亲上奏折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然也不会主动求见。但在看了奏折之后,他还是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这个皇子目光已经远超常人,他看到的更是远的一面。在这方面,便是朝中的大臣也是少有能及者。 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太多的东西,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消化了。又是近十息之后,乾文帝这才开口问着,“按奏章上所说,大乾之所以弱小是因为生产力太过低下,详细的解释一下吧。” “诺。”沈傲抱拳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即把心中早的想法提了出来。“陛下,您是圣主明君。提出增加人口借以强军强国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且陛下自任大统以来,一直在做着这方面的努力,现在已经有了成效,这也是值得肯定的。可若是人口增多之下,却又没有足够的准备,这样的做法与自毁长城无异。” 先是拍了两记不大不小的马屁,让乾文帝的脸上露出了自傲之意,跟着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就把乾文帝由九天之上打落到尘埃之下。也引得乾文帝是面色一变,脸露不悦的问着,“忠国公,此言是何意,必要给朕解释一个清楚,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看似乾文帝是真的生气了,但一旁站着的严福却是没有丝毫紧张之意,他是清楚这两人间的关系,便也知道皇帝所说之言也就是说说而已,除非沈傲要造反,不然的话少有什么事情是皇帝不能接受的。 并没有感觉到皇帝的怒气,沈傲脸色间自然看不到丝毫惧怕的模样,知道这是乾文帝不满自己的说法,尤其是否认增加人口之事,才有了这般的表态,沈傲便解释的说道:“启奏陛下,臣不是说增加人口之事不好,只是说增加了人口就需要足够的准备,比如说人口增多之后的食物问题,如果想让他们生活的更好一些,衣食住吃行都需要给予相应的考虑才是。反之,没有任何的准备之下,一味的只是为了增加人口而增加的话,那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的突出,最终百姓为了能够活下去,那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地。” 沈傲一句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听的乾文帝眉毛不由自主的就是一皱。他当然清楚这句话的含意是什么,大乾之前大一统的王朝就是西晋,他们的灭亡便是因为大量游牧部落内迁,奴役汉人百姓,以至于他们没有粮食吃,活不下去了,先祖这才揭竿而起,带领着百姓推翻了他们,建立了大乾。 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百姓的力量何其强大,乾文帝自然是心中有数。 看到皇帝不出声,似是在考虑着什么,沈傲继续的说道:“陛下,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呀!” 第两百七十四章 以商代农 魏徵写给唐太宗的奏章之句,这一刻被沈傲给借鉴了过来,说出后听在乾文帝耳中,颇有一种振聋发聩之意,引得皇帝口中轻念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不错,忠国公,即然你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想必一定有了解决的方法,说与朕来听听。”片刻之后,乾文帝面色大变,双眼中透着精光,似是可以直接穿透沈傲的心灵一般,出声问着。 一股无形的压力向着身边逼近着,让沈傲充分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帝王一怒,瓢尸遍野。但此时的他却一点也不害怕,相反心中大定。他生怕皇帝不重视这个问题,如此他所有的解决办法怕都会不会被采纳。可现在引起了重视,那问题就好办了许多。 “诺。陛下,臣的确想到了一些办法。所谓无论什么样复杂的局面,只要能抓住主要矛盾,把主要矛盾解决了,那自然问题就迎刃而解,从而也就解开了困局。” “现在的大梁城也是如此,看似有那么多混乱的局面,看似百姓越来越多,粮食就将成为一个大问题,但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问题——发展生产力的问题。” “生产力的问题。仔细的说来说说。”乾文帝变得无比认真的问着。 沈傲自然不会客气,这便把心中的想法一一道来,这其中有的已经写在了奏折之中,只是并不全面而已。 “启奏陛下,百姓要求的其实很简单,只要可以吃饱饭,穿暖衣便可以了。哪怕是辛苦一些也是无妨。关于穿的问题,臣已经做出了第一辆织布机,他有别于传统的织布机,名叫水平卧式织布机,它的产能会是普通的织布机数倍,只要源材料充足,成衣问题自然解决,这件事情臣已经与百里家商量过了,双方会采取合作的方式,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听着沈傲的回答,乾文帝亦是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情,把任何的问题都想到了,甚至把解决问题的方式也给想好了,一切只需要自己这个皇帝点点头便可以。倘若所有的臣子都是如此的话,他会省下多少的时间可以去做别的事情,会少操多少的心,这样的臣子越多才是越好。 即然是穿衣的问题可以解决,那主要的吃饭问题便成为了压在乾文帝心头上的巨石,他终是忍不住发声问着,“粮食问题又要怎么解决?开拓荒地吗?” “陛下英明。”沈傲抱拳而言。“荒地是要开拓的,臣已经考察过了,大梁城之外还有很多面积很大的土地并没有被利用上,虽然土质不是很好,但也是可以产出粮食。只是为了鼓励百姓种地,还请陛下减免地租,以资鼓励,给予百姓更多的信心才是。” “免地租?”乾文帝的双眉轻轻挑起,脸色间似有着一丝的不喜。 自民国之前,历朝历代商人的地位都是低下的,国家也多是以田地为主,税赋的主要来源也是田租,这才支撑着一个又一个强大王朝的延绵生存。 但仅靠土地是养活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的。尤其是随着王朝的代代相传,越来越多的特级阶层出现,他们就占有了大量的土地,他们同时还有着不用交田税的特权。久而久之,百姓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少,当发展到一个极致的时候,自然就是百姓活不下去的时候,便是新的王朝取而代之之时。 这似乎成为了一个死结,一个解不开,也不好解决的死结。 好在的是,后世这个问题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那就是改以收田税为主变成以收商税为主。不仅如此,田地方面不会收租的同时,国家还要给予补贴,如此就可以保证土地会落到真正的百姓手中,可以保证粮食够吃,这才是稳定国家基础之大事,才可以保证延绵而长。只要不出现大的昏君,国家就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险。 沈傲是经历过那些时代,也知道那些事情。所以他才要劝皇帝减免地租。至于说给田地以补贴的事情,沈傲不会去说,根本是时机不到。冒然说了,只会起到反作用而已。 “是的,陛下。是减免地租,不是免地租。比如说新开荒之地,可以享受三年免租的政策。待三年之后,才会正常的收税,如此一来,户部上虽然有些压力,但百姓有了土地,就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也不会被其它人利用。相反,如果有人对大乾不利的话,他们为了保卫自己的田地,还会积极的站出来,帮助大乾共御外敌,如此一来,何愁大乾不会兴盛,何惧其它任何的挑衅呢?” 沈傲说的是慷慨激扬,听到乾文帝耳中,也是让他面色一变再变,最终忍不住的于心中叫了一声好。 倘若一切真如沈傲所言的话,大乾根基之稳,将无可想像。内乱没有了,那不就是他腾出手来解决外患之事了吗?开疆拓土才是乾文帝一生的梦想不是吗? 激动只是片刻,乾文帝的心思回转过来后,又考虑到了更多的问题,“忠国公,地税是王朝之根本,若是减免了,那王朝何以为继?大臣要有月俸,从何而出呢?” “陛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可以加重商税,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沈傲心中早有答案,自是无拒任何的问题。 “加重商税...可行吗?”乾文帝的脸下带满着疑惑之意。 原本乾文帝是想说,商税能有几何的,怎么比得了地租。但他相信沈傲即然这样说,定然是早有准备,这便没有问出口,而是等着他的回答。 乾文帝小看商税,这倒不是说他不识轻重,实在是当今商人的社会地位低下,就像是人们所说的士农工商,商人不就是排在最后一位呢?正是因为历朝历代都小看了商道,才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有把其发扬光大。 即是沈傲来到了这里,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当下他便继续抱拳而言,“启奏陛下,社会想要变得繁荣,国家想要昌盛,大开商道则是必须之事。事实上,无论地位如何,商人的钱财是远比种地的百姓要多得多的。就像是国昌隆中的会员,里面除了一些勋贵之外,其它人便都是商人,且还占着八成以上的比例。反倒是普通的百姓并无一人,便足以说明了一切了。” “嗯。”商人有钱的事情,乾文帝自然是知晓的,毕竟社会地位如此的低下,如果再不赚钱的话,谁又愿意去从商呢?只是加重他们的税,他们会同意吗?如果出现集体反对的事情要怎么办? 只是这一次不等乾文帝问出来,沈傲这里已经给予了答案。“启奏陛下,臣准备成立一个大乾商会,但凡是加入到商会之人,都必须要合法的向大乾交税,且一旦被查出有偷税漏税之事发生,便会被施以重罚,并踢出商会,永不允许其加入。当然,做为好处,加入商会的商人,他们拥有和大乾钱庄合作的机会,以后大乾需要什么,可以交到他们手中由他们去采购,这将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相信这些自诩精明的商人们一想即通,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臣还想着,以后道路修好了,但凡是商会的商人都可以享受折半的优惠,反之其它的商人就要交付全额,如此一来的话,想必商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臣还想请陛下配合,但凡不是商会的商人,可以让各衙门在大梁城内去找他们的麻烦,不一定要治罪,但可以时常的骚扰,如此一来的话,想必不胜其烦之下,商人就会主动加入商会之中,主动的交税也就是合情合理之事了。” 沈傲一连说了好几种的建议,听在乾文帝耳中,让他不住的点头。“好,好,即然忠国公已经想好,一切又都是为了大乾,那你所奏之事朕一一应准。嗯,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怕,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向朕来报,朕会全力支持你的。” 不夸张的说,沈傲这一番说词有如变法一般,免田税,收商税,这等于改了国策一般的举动,定然会引来很多人的反对。一个弄不好,顶不住压力,以至于关途而废的话,那就可能落一个生死命消的下场。 这般的大事如果没有得到皇帝十足支持的话,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知晓这些的乾文帝便给予着沈傲一种言语上的保障,让他可以不惧压力,去做事情。 “诺,为大乾盛,为陛下强,臣定然肝脑涂地,死而后矣。”沈傲也是一脸郑重的回答着。他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呢?按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做一个富家翁是绰绰有余的,完全没必要趟这个混水。可即然来到这个世界上,总要做一些什么,尤其是看到那些衣襟褴褛,吃不饱穿不暖,且还心性纯朴的百姓时,他便感觉到要做一些什么,这才有了现在的冒险举动。 第两百七十五章 商人重利 自然一切也不全是为了公,沈傲还是有私心的。就像是现在,眼看着皇帝如此的支持自己,他感觉到机会合适了,这便又一次抱拳,出声说道:“陛下,臣想做成这些事情,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始臣不能分心。所以臣斗胆,请陛下收回赐婚之事,让臣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办差之中。” 沈傲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借着大势而提,这也是最有把握和机会地。 “嗯?”乾文帝被沈傲这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皇帝终是皇帝,十几年的生涯下来,不知道面对多少次相关的问题,但还不是都被他一一化解了吗? 这一次沈傲提要求的机会十分的合适,便是乾文实也不好直接拒绝。不然对方以不得分心为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那要找谁去代替他呢? 想必旁人是没有这样成熟的想法。怕是沈傲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的地位别人无法取代,这才适时的提出了要求吧。 “嗯,赐婚之事原定明年,且又是皇太后亲自许诺的,自是不能如此做罢。只是考虑到忠国公的确是要做大事,那便在拖延两年,定于二十挂冠之岁吧。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无须多言。” 乾文帝果然还是卖了沈傲的面子,推迟了两年的婚约,这让跪在下面的沈傲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算是完全的达成所愿,但又多了两年的缓冲期,足够沈傲在去想足够多的办法来应对这一切了。他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便行礼谢恩,退身出宫。 沈傲终于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旁站着的太监大总管严福轻笑道:“陛下,怕是忠国公还在想着近·亲不能成婚之事呢?倒不如把事情和他讲明,或许他就不会那么抵触了,五公主可是漂亮的紧呢。” “嗯,此事不急,他有大事要做,先让他做好事情吧。”乾文帝摇了摇头。至于真是不想让沈傲分心,还是有其它的原因现在不告诉沈傲,怕是只有他自己心中知晓。 ...... 大梁城内的商人并不知道沈傲见到皇帝之后的一番言语。但他们已经炸了锅,一切都缘于突然传出的风声,因为竞标所至。 曾桐按着沈傲的吩咐,把竞标的事情透露了出去,为的就是给这些商人们提前打一个预防针。 果然,消息一出,很多商人是闻风而动。 两万多百姓天天忙于建房和修路之事,天天大体力的劳动之下,消耗也是巨大的。这不仅体现在食物上,便是穿的用的东西消耗的同样也很快。像是衣物和干活的工具,每天都在磨损,一旦更换的话,那数目之巨大,足以让人眼馋。 这便是激活了经济的好处,一处动处处动。 经济盘活了,带动了各行各业,也让商人的心变得燥动了起来。只是这些消耗一直由大乾钱庄自行解决,其它的商人根本就插不上手,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心里甭提多痒痒。 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有消息传出,大乾钱庄不在自行购买所需之物,要把这些消耗的采购之事交给其它的商人了,这就相当于在平静的湖面之下扔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自然起了一片的波澜。 至于什么是竞标,商人们并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但凡是有些本事的商人都有了想法,尽管他们之中,很多人做的不是食品、蔬菜、肉食或是成衣以及铁具的生意。但谁又规定他们不可以做呢? 只要是赚钱的,谁不想插一脚进来,只要拿下了采购权,便是与别的生意人合作,那也是大有赚头的事情不是吗? 就这样,风声放出之后,所有的商人们皆心动了起来,大家纷纷打听着他们要怎么做才能与大乾钱庄合作。这其中不乏一些个顶级的豪族 ,像是铁具大王的范家、丝绸大王的百里家,金银大王苏家这些与沈傲有过合作的、还有像是没有合作过的粮食大王何家这一次也终于不在像以前那般的矜持,同样派人打听着,关注着大乾钱庄的一举一动。 民以食为天!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愁卖,也一定会卖出的自然就是粮食。 一个人可以穿的寒酸一些、住的简陋一些、出行亦可以靠走路,但就是不能不吃饭。做粮食的生意虽然不见得利益会有多大,可胜在稳定。 何家在家主何念丰的带领之下,几十年来稳扎稳打,步步为赢,从只有一个几个店铺发展到现在拥有数百个店铺,且生意遍布大乾各地,便是在几位藩王的地盘上都随处可见何家的买卖。 藩王又如何?他也是要吃饭,他手下的士兵和百姓同样要吃饭,何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去招惹的。 就像是乾文帝,无事也不会去找何家的麻烦。更不要说何家还很知趣,他们似乎只做生意,从不与参政·治。就像是在混乱的大梁城,几位皇子间的夺嫡之事何家就从不参与,他们也从不在朝堂之上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但在大梁城却有何家的分铺六十余座,其数量远超于国昌隆和大乾钱庄合在一起的店铺数量。 无欲无求之下,使得他们在大乾一直处于超然的地位。沈傲也曾派人和其联系过,想与其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虽说他也算是才智双全,但毕竟没有什么底蕴,还不会放在何家的眼中,尤其这位国公爷还是一位惹祸精,与前太子和襄王都不对付,为了不去招惹麻烦,派出联系何家之人自然是碰壁而回。 但是这一次,何家还是有些心动了。毕竟两万多人每一天消耗的粮食都不是小数,大梁城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做粮食生意的,一旦大乾钱庄没有与何家合作,转而去扶持他人了,那会不会竖立起一个对手给何家? 本着不能拿下所有的粮食生意,但也从中分一杯羹,只是为了保住自自己市场上的份额量,何家也必须要有所动作才是。 连何家都忍不住,有着插足之意,更不要提别的商人了。当那些商人纷纷找到了曾桐,表达了自己的合作之意后,消息报到沈傲这里时,让他更为的自信。 需要对商人加以重税,且按着他奏折中所书,赋税额度至少要提高两倍。也就是说以前要交一两税银,现在要改为交上三两了。突然间的提升自然会引来商人的反对,如果他们当真抱起团来的话,怕是还真不好应付。 只是尽管如此,沈傲也没有退缩之意。商人可以赚钱,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不应该赚的那么多,不然打破了社会的平衡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历史中,真正有良心的商人不是没有,但终归还是太少了。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什么家国天下是全然不放在眼中的。就像是明末清初时的晋商八大家一般,他们享受着大明带给他们的种种政策和好处,转而却为了利益和清狗勾结到了一起,提供各种好处给人家,以至于大明衰亡。像是这样的商人,那有还不如没有。 对这样的商人政策再好,终也是无用。即是如此,还不如直接加重商人之税,让他们去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在自己的手中发挥出他们的价值,至少历史上还能对他们有一个公正和积极的评价。 “很好,但凡是找到你的商人,都记下名字和联系方式。回头告知他们,两天之后的午时,仙味居中某要和他们亲自的谈一谈。”沈傲看向着曾桐,下着最后的决定。 “诺。”曾桐答应了一声,眼中隐隐有着期待之意,他是真的想要看看,那些贪得无厌、见缝插针、唯利可图的商人面对着英明神武、冠绝盖世、风仪无双、文武双绝......的小公爷时,会产生出什么样激烈碰撞的火花。 两天之后才会与商人会谈,在此之前沈傲有必要做一些准备的工作。出了国公府,肩膀上带着灵猴,身边跟着雪菲和傲七等人,沈傲直向赵氏工坊而来。 灵猴有一阵子没有跟着沈傲一起出行了。它可不是在偷懒,而是在训练着它的徒子徒孙们。 是的,自从发现自己有了兽语术这种本领之后,沈傲就一直想着怎么扩大战果,扩大优势。 没事的时候,沈傲就会利用空闲与兽物沟通,或许是因为意志还不够强大,对兽语术的了解也不够深刻,但凡是体积太大的畜生他还是无法沟通,像是拉车的黄牛无论沈傲说些什么,对方都是听不懂,置之不理的模样。 倒是灵猴,这般体积小的畜生沟通起来并没有什么麻烦。索性,沈傲就让人四处买猴,弄来了足足四五十只小猴单独的养在一个小院之中,任由灵猴来教导他们。 突然间有了这么多的同伴,可是把灵猴给高兴坏了。尤其是沈傲为了支持它,让这些猴子能够听话,准备了很多的水果吃食下,灵猴成了分配食物的权力者,它便自然而然的成为猴王。 第两百七十六章 说服赵元吉 由猴子变成了猴王之后,灵猴高兴之余也感觉到责任重大。为了不辜负沈傲的信任,这一阵子它便一直呆在小院中训练着猴子们,终于有了一些的成效,虽然距离能被使用还一段距离,但也算有了进步,灵猴这才忙里偷闲跟着沈傲一起出行,这也是它聪明,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是什么,必须要和沈傲建立起牢固的感情来,这才有利于它以后的发展。 赵家工坊。 借着沈傲的帮助,规模早已经是越来越大,地盘更是扩张了不止一倍,使得赵家从原本的三流商人一跃成为了一流,虽然说距离顶级豪族还有些距离,但只要努力下去,未必就没有站在山顶上的可能。 知道是沈傲前来,赵元吉早就在作坊门口等候着。看到牛车停下,沈傲从中走出时,他便笑着迎了上去,恭敬的将身子一弯到底的说着,“草民元吉恭迎忠国公大架。” “呵呵,元吉表兄不必如此多礼。”沈傲大步上前,扶住赵元吉的同时脸上有着颇多的感概之意。 沈傲心中很清楚,随着自己的产业越来越多,财富越来越多,他与表哥在想回到以前随意般闲谈的时候已经是不可能之事。这就是得到权力之后会冷落亲情的一种必然之势,是很难改变的。但不管如何,沈傲还是尽量的保持住本心,这也是他唯一可做之事。 赵氏工坊的里院之中,宾主座下之后,沈傲没有什么客套之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表兄就是他准备好的“托”,一旦要是所有的商人都不同意加入商会的话,那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表兄就是最好的人选,至不济也不会让现场变得太过冷场才是。 赵元吉起初是认真的听着,但在听沈傲说要建一个商人商会,但凡是入会之人以后在做生意的时候,都要交现今的两倍之税时,他便愣然座在了当场。 沈傲一直在观察着赵元吉的反应,看到了一脸茫然的模样之后,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停了下来,等待着对方的发问。 “忠...忠国公,这是不是太狠了一些,若是如此的话,那些商人会同意吗?”赵元吉看了看沈傲,发现对方是一脸认真的模样,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说着,或是说在抱怨着。 什么事情一旦发生了改变,大家都会有些不习惯,但适应适应就好了。”沈傲呵呵笑了笑,显然对于赵元吉会有这样的反应,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适应适应? 赵元吉很想说,这根本不是适应的事情。当一个人要付出重大代价的时候,会有几个人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只要脑子没有毛病,怕是无人会愿意加入这个可以说是喝人血的商会中吧。 心中有着这样的想法,赵元吉并没有直接点出来,以他现在的身份和沈傲说话是要注意方式的,更不要说,现在赵家还承载着很多国昌隆在外的生意,像是很多国昌隆的货物外盘也都交给了赵家去售卖,如玻璃制品,赵家每月就可以从沈傲那里得到两件,由他们负责去拍卖赚取差价。 正是有了沈傲的帮助,赵氏才在两年的时间里收获满满,越发的壮大。凭着这些,沈傲就不是他可以得罪的起,更不要说,以沈傲和赵贵妃的关系,就算是他不同意,一旦赵贵妃那里发了什么指令,他还是要去执行。 可以说,从沈傲和他开口说起这些事情的那一刻,事实上赵元吉便已是没得选择了。 只能认命的赵元吉只好压下了心头的不快,小心的问着,“忠国公,如果加入了商会会有什么样的好处呢?” 赵元吉很想看看,需要商人付出这么重的代价之下,商人可以得到什么利益。如果仅仅只是付出没有回报的话怕是无人愿意去做,这不符合沈傲的行事方法。 不要看民间给沈傲起了一个疯子的绰号,看似他怼天怼地怼空气,谁也不惧的模样。但凡是与沈傲交好之人都清楚,这是一个很讲道理的少年,只要你按着规矩来,好处一向是不会少的,这可是一位很懂得做生意,很懂得与他人合作的分享胜利果实之人。 “自然是有好处的。”眼看着赵元吉已经压下了心头的惊讶,沈傲满意的笑了笑,这便把加入到商会的好处一一说了出来。 第一,加入到商会之中,便等于是受到了大乾律法的保护,以后在不会有什么人随意的欺压于你,或是给你脸色看,甚至是口出对商人看不起的侮辱之言。若有人这样做了,事情报到商会便会你为撑腰,报官拿人问罪。 第二,加入到商会之中,以后在交过路费的时候可以减半。比如说由大乾去辽州,如果是十车货物的话仅是单趟的过路费怕就要一百两,倘若是商会会员,只需交五十两便可。长此以往的话,这可是能节省不少的费用。 第三,加入到商会之中,便有了与大乾钱庄和国昌隆合作的机会。便是银子不足想要贷款的话,手续和利息也要比非商会成员低上许多。不仅如此,双方一旦有了商业上的合作,赚钱的机会只会更多。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一旦成为了商会会员,其子嗣表现优异者可以由商会推荐入朝为官,每最初每一年商会会有三个推荐名额。其官级不会小于八品。 四条说完了,沈傲在看向赵元吉又道:“这只是初步的四条而已。以后随着商会越发的壮大,还会有其它的好处给会员。所以看起来是稳赚不赔的,所谓商税加重,也不过就是听起来吓人罢了。” “哦,听起来倒是不错。”赵元吉脸色上多了一些动然之意。 四条中第一点抬高了商人的身份,第二点和第三点给予了实际上的好处,但真正动人心的还是最后一点,推举入官。 之前就说了,商人的地位在社会中还是有些低下的,尤其是那种从小做到大的商人,其过程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委屈与白眼。这便是来自社会阶层的歧视,非是靠个人之力可以改过来的。 除非像是达到了顶尖豪族,他们已经可以靠财富来打通一切,不然下面的小商人想要家人为官的话,那困难度还是极大的,这一年三个官员的推荐名额,还最低是八品官起步,的确对商人是一种不小的诱惑力。 商人重利,也重名。 名利很多时候都是无法分开的。除非可以垄断某一个行业,做到顶级的豪族,不然的话,一旦得罪了官员,万贯家产倾刻间灰飞烟灭也非是没有之事。 若是自家有了官员在朝廷中应喝着,结果便是完全的不同。所谓官·官·相护指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以三名官员推荐名额相诱,应该会有商人动心,只是相比之下,三个名额还是太少了一些。好在这是商会刚刚成立,以后随着其扩大,名额怕也是会增多的吧。 还有就是成为了商会一员,大家便等于是利益绑到了一起,如此一来,有什么事情可以相互守望,这也是许多商人所期望的。加入商会就等于有了组织的人,怕也同样是一些人的愿望之一吧。 沈傲能够拿出这四条来,想必说服一些商人也非是不可能之事。只是如此一来,顶级豪族怕是不会高兴,毕竟他们的地位不好动摇,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对他们不利,除非有人可以在他们的行业中可以取而代之,不然的话,动他们的成本代价太大。 对这些人,沈傲的四条诱惑怕就不会有什么效果。赵元吉想到这些,便说给了沈傲去听。 “无妨,他们不愿意加入便则罢了,某也不会去理会他们。但若是他们想要阻止大势,少不得某就要和他们较量一番,呵呵,吕家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想必没有人想步其后尘吧。”沈傲一脸自信般的说着。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沈傲做事还是讲规则的。 但若是有人想要挑战他,他自然无惧。心有着后世上千年的知识,他还真想看看,有谁可以在商业是他的对手。如果一定要和自己作对,那无非就是下一个吕家而已。 沈傲有此自信,赵元吉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点头道:“如此,需要某做一些什么,忠国公只管开口就是。” 这便是赵元吉认可了商会之事。不管是真心的,还是无奈之下的选择,有了这么一个托的存在,沈傲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这便笑呵呵的说道:“表兄,如果到时候出现冷场之事,还望你如此这般才好......” 竞标之事商人们尚没有搞的明白,更不肖说商会成立之事,因为只有沈傲和皇帝等有限几人知晓,便一直被捂得密不透风。在第三日午时,仙味居特意歇夜一日,专门接待各类商人,不管是好奇也好,亦或是心存幻想也罢,总之时间一到,上上下下的包厢中都座满了客人,等到沈傲出现在一楼大厅的时候,还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两百七十七章 商人齐聚 大家如此的捧场,这更加有利于把商会成立的名头打出去,自然也就是沈傲所希望的。 站在大厅之中,目光向着神仙居之外看去,两百金甲卫站立以待。这是乾文帝派来的,他深知商会成立的重要性,为了表明自己的支持态度,便有了这些金甲卫的到来。 商人们对于金甲卫出现在这里,有些不解。但考虑到自己并无恶意,也不是心存捣乱,一个个便也是无所畏惧,这便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了。 时辰一到,一身青衣的沈傲这便走出,来到了大厅正中央,原本白秋彤等人表演节目的地方。身处这里,可以把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境遇我也清晰的传递出去。 “诸位,感谢大家的捧场,在这里某表示谢意了。”沈傲站在中间,没有马上说起正事,而是先出声寒暄着。 沈傲如此的客气,也引来其它的商人客气的回应着。“忠国公万不要这样说,能请我们来,那是给我们面子,怎么能不捧场。” “忠国公年少多智,我等佩服,在这里行礼了。” “忠国公不用如此客气,我等能来这里免费的品尝仙味居佳肴,还是托你之福,要感谢的是我们呢。” 一众的客气之声随即传来,沈傲听后便是一阵大笑之声,心中却在想着,希望一会某说起商人交重税之事时,你们还能有这样的态度那就好了。 即是客套完毕,沈傲便也不在废话,这便说起了正题。“诸位,在座之人能来到这里,必然是商业上的成功人士,都是家财万贯之人,也都是聪明人,即如此,某就不在这里赘言了,某想说的是,国富则·民强,在座各位能够拥有现在的身家,首先要源于一个安定的环境,更是因为陛下睿智,统领有方,我们才能够有一个平和的环境做生意,才拥有了现在的一切。所以,在这里请允许某向陛下表示致敬,谢陛下赐予安定之环境,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听的开场白之下,沈傲这般一说,其它的商人不管是承认与否,愿意与否,这一刻也只能随着沈傲一起大呼着陛下万岁。这么多人齐声一喊,声音传出,倒也颇具着一番的声势。 几声喊响之后,大厅中重新的归于平静,沈傲继续言道:“良好的环境自然是让我们这些商人所喜欢的。然当今天下并不太平,外有四邻虎视眈眈,觊觎我中原大地,随时可能会发起战争,内有藩王不听圣令,野心昭著,一旦真让他们杀到了大梁城,在座之人还能座这里品佳肴,饮美酒吗?而如何才能保障我们的权益不受损失呢?那便是需要国之强大,不知在座各位是不是同意某之言论?” “这是自然。”众人不知沈傲其深意,只是看到他强调着一个良好发展的平和环境,自是不会有人反对。 “好。”这个回答也正是沈傲想要的,他的目光从环顾四周,尽可能的照顾到了每一个人,但凡是被他目光所视之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座正了身子,似乎想要给沈傲一个好印像一般。 沈傲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不管是权势,从皇帝那里得到的支持,亦或是他大乾钱庄现在用了两万多人下,每天消耗之物对外所需,都是大家及力想要争取,自然是不能得罪。 目光基本上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视而过之后,沈傲终于说起了正题,“即然大家都与某一般认同了国家安定则我们会更强的说法,那为了大乾的强盛,我们这些商人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些属于我们自己的贡献呢?想必接下来某提议以后做生意提交三倍的商税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这可是陛下的意思,他希望商人们可以心中有国,为之付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话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然被商人们的议论声淹没之势,若非是沈傲在这一刻提高了嗓门的话,怕是接下来的话,都无法让大家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但就算是听清了,也没有几人会去在意。他们是商人,做的就是谋利的事情,皇帝虽然高高在上,但与他们这样的升斗小米距离实在太远了一些,除非乾文帝亲自到场,和他们说些什么,不然就凭着别人所传的这些话,还不足以让他们生出什么畏惧之心来。 当然,皇帝是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如果他真的来了,还说些什么,那以后的史书上要如何的记载于他,堂堂一国之皇帝竟然与只谋私利,卑之曰市井,贱之曰市侩,不得与士大夫伍的商贾座在到一起,那定然是有损于皇帝的威名。 能够派来两百金甲卫,便已是乾文帝所能做到的极致,在多一些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更不能去做。 仙味居内,沈傲一提出要交三倍的商税,至少有一大半的商人即炸了锅。这可是会涉及到他们的本身利益的事情,相当于从他们的口袋中向外掏银子,又有哪一位会心甘情愿。若非是沈傲的身份和能力摆在那里,怕是现在已经有商人要甩袖而去了。 何逊,粮食大王何念丰的长子,这一次代表其父来到了仙味居,此时正座在一楼距离沈傲所演讲之地极近之地。 他倒是没有与多数商人一样叫喊着什么,但从他那有些深皱的眉头也可以看的出来,他是不赞成加重商税之事。 还有亲自赶来,为沈傲捧场的铁具大王范师西、金银饰品大王苏荀、丝绸大王百里祥等人也同样在下面座着,而这一刻不说他们齐齐变脸,但脸上的表情都近乎一致,皆有不悦之意。 沈傲之前可是没有与任何人打过招呼。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行,事情一旦泄露了出去,怕是所有的商人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抵制沈傲的提议,若是那样的话,再想弄什么商会,再想弄什么竞标,那便成为了不可能之事。 只有不让消息外传,所有人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才会有现在的众人齐聚,才会有现在轰动效果。 赵元吉也座在一楼大厅之中。以他现在身份的实力,是座不到大厅正中央的位置,所以他的面色变化就没有几人注意的到。他先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圈众人的表现,随即便苦笑般的摇了摇头,心中想着,但凡能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中,都是生意人中的尖子,都了屁股上插上棍就可以变成猴的人。 他们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自己去算计旁人,何时可以让旁人算计到自己了?忠国公的想法实在是有些想当然了吧。 目光在看向仙味居之外的两百金甲卫,赵元吉不无恶意的想着,若是没有他们的存在,怕是现在已然有商人拂袖而去吧。只是希望他们听到沈傲给出的条件之后可以改变心思,那才是皆大欢喜。 倘若是所有人都一心要离开,只剩下他赵氏再此,难保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那样的话,怕以后做起什么事情来都要寸步难行了。 赵元吉有自己的想法,其它的商人又何偿不是如此? 二楼的包厢之中,平时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但今天的大会在这个位置就有些尴尬,属于边缘角落。包厢中的金振没有向旁人那般的叫嚷,没有丝毫诉苦的意思,而是沉下心来看向着一楼大厅中的忠国公沈傲,一脸的若有所思。 金振是做粮米生意的,何家对粮食的垄断,大大压缩了金振的发展空间。不止是他,很多做粮米生意的人都是如此,只是不管多么的艰难,也只能做下去,毕竟做了二十多年,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垮行而入。 再说了,生意人虽然被人看不起,社会地位偏低了一些,但至少添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远比那些农户们,遇到老天爷脾气不好的时候,连一个好收成都无法保障要强上很多。 没有想要改行的意思,还想要继续的发展,那就需要开拓新的商路才有于夹缝中求生存的机会。这一次听到被人誉为“小商圣”的沈傲要召集商人开会,自然紧巴巴的赶了过来。(商圣是范蠡,沈傲有着小商圣之名,足以见得大家对他商业上能力的认可。) 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找发展的机会吗?他可没有想过要抱怨什么。 再说,如果抱怨有用的话,那大乾还需要养活那么多的军队做什么?抱怨只是弱者散发出的一种情绪而已,对于真正的解决问题是一点的实质性帮助都没有,反正会让人看轻了自己。倘若在因为声音大些,被沈傲给记了下来,那才是得不偿失之事。 聪明的金振便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而是静静的座在那里看着沈傲,他相信此人即被称为小商圣,那绝不会只说这些,应该还有什么说法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倒不如好好听一听,然后在综合各方面做出有利自己的决定才好。 第两百七十八章 反应不一 金振并非是例外,现场中也有其它明智的商人选择了默不作声,选择了静观其变。仅仅是这份心态,便足以证明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的事实。 至于那些现在抵制的紧,叫的欢的商人,他们就如小丑一般,一顿的叫喊除了能暂时的吸引一些眼球之外,得到的只有忠国公的不满,最终是不会落到什么实际好处。 大厅中的沈傲,没有要制止大家之意。有些情绪即然出现了,总是要任由其发泄出来的,不然硬憋下去只会把事情弄糟。当然,他也不是任由大家去随意的发泄不满,他的目光还在四顾而视,尤其是那些喊声较大之人,都会迎来他的目光,然后就是喊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低头不语。 有些人是不能以年龄而论的,不然就不会有方仲永五岁指物为诗、曹冲六岁称象、解缙七岁文章天成、蔡文姬九岁辨琴、甘罗十二岁拜相之事了。 尤其沈傲,两世为人,身上早已经养成了上位者的气息。当他的目光向着众人身上扫视而去时,那不怒自威的压力足以让众人闭嘴,不管是心中服与不服,至少不会有人行当面挑衅之事。 沈傲的目光注视之下,叫嚷声越来越少,直至全场重新的变成了寂静一片。这一幕皆被角落中准备负责登记的常宏所视,他不由为沈傲捏了一把汗。 做为商人世家出身的常宏,能力是很不错的,不然也不会被沈傲所看中,为其所用。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接手的是一个负债累累的家业而已。但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看出沈傲是一个大粗腿,便牢牢的给抱住。 曾被沈傲那惊世的才学所撼、被沈傲层出不穷的发明所惊、被沈傲那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豪情所感,内心自是十分的佩服。可是涉及到商税加重的问题,他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看法,认为这并非是那么推行的,弄不好就会铩羽而归,打破沈傲做事不败的神话。 只是即然投靠了沈傲,常宏就没有想过要离开,除非主子不要他了,不然他就会拼其所有的努力助其一生。 尽管心中不看好,常宏还是希望沈傲可以创造出奇迹,此时他就在等待着,目光深盼着。 拐角之旁不远之地,雪菲和白秋彤也在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做为沈傲身边的两女,她们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以默默关注的姿态来表示自己的关心之意。 白秋彤在知道沈傲要做什么事情之后,早已经是攥紧了双拳,以至于骨节处都有些泛白之意,全身紧张的更是有些颤抖,尤其是看到大家似乎都不满意少爷的说法之后,美丽的双眼中还露出了一道愤怒的光芒。 很多时候女人就是如此,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她们的爱也好,恨也罢,完全就是凭本心而定,很少涉及到什么利益关系。 倒是雪菲完全没有那么紧张。以傲然的态度看着这一切,似乎是在说,不服就打,打到你服为止就是了。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可是皇帝之意,能有什么人为此为难沈傲吗? 就算是有人为难,雪姨会不管吗?一旦雪姨亲至,怕是所有人都要闭上他们的臭嘴吧。 想一想,皇帝身边的红人,太监大总管严福被雪姨教训之后不是变得老老实实的,也未见到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不是吗? 两女想法各异,目的都是一样的,她们支持沈傲,相信他们的少爷会无所不能。 就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之下,就在整个神仙居都是哑然无声的时候,沈傲再度开口,把和赵元吉所说的四点又重新的重复了一遍。 声音一字一句的落入到众人的耳中,换来了是神色各异的反应。有先入为主不屑一顾的;有惊讶不已,张开大嘴的;有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也有观察它人,等待其它人反应的... 不同的反应之下,代表着不同的心理想法。 沈傲所说的四条,说起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对于一些有想法,想要出头的商人而言。他们享受过有钱的日子,接下来需要的就是尊严。 士农工商,不能与士大夫为伍的祖训之下,使得他们在很多场合都是要低人一等,甚至有些时候连被正眼瞧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沈傲在这里为他们争取了权益,摆明要为他们争取社会地位的样子还是让很多人心喜不已。 这些商人们可许这一生就这样了,只是想着将生意做大,从来没有想过社会和王朝会承认自己。但如果有机会,可以让自己的子孙得利,就算是他们付出了一些代价又有何妨? 官商,官商。 相辅相成之下不是才能将生意做大吗?就像是铁具大王范家、丝绸大王百里家不正是如此吗? 有钱也有社会地位,这才是所谓的两条腿走路,才会更加的安稳,才不惧一些风雨的吹打嘛。 说到范家与百里家,两位家主范师西和百里祥都很给面子的到了现场。之前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的风声,只是想着可以多拿一些生意的订单,外加现在正与沈傲合作的时候,借机表现一下诚意,给其壮壮门面也是不错的事情。 万想不到的是,沈傲竟然来了这一手,在原有的基础上还要提升两倍的商税,那岂不就相当于现在的三倍了吗?这等于是在他们的身上抽血挖肉,岂能同意? 至于沈傲话中给予的好处,这两家会在乎吗? 他们早已经是要钱有钱,要名有名了。他们还巴不得商人的地位低下一些,如此一来,他们的地位才会更加的稳固,无人挑衅,又怎会支持这些说法。 什么商会一年可以有三名商人的后代被推荐为官。倘若是他们两家的后人表现优异又岂会担心没有被推荐的路子? 所以这些好处,对范家和百里家而言当真是不值一题,也算不得什么,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好处得不到,反而还要交出三倍商税来,两家岂又肯干? 只是因为其它的商人都在议论着,虽然有不少人还出声反对着,可却没有一人坚决般的站出来,两位才没有马上发作而已。但当眼看着沈傲连说了四点好处之后,现场的反对之声已然没有刚才那般的强烈了,有些人脸色上已有了犹豫,证明着心态上发生了变化之后,两位家主便再也座不住,他们是不会同意沈傲的说法,也不允许其它人同意。 公然反对吗? 看着门外的金甲卫便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倘若是公然说些不是的话,那便是与皇帝作对,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不便公然反对,想让他们赞成也是不能。眉头紧皱,又慢慢放开的范师西起了身,这让在寂静非常的仙味居中,此做法十分的突兀,也十分的引人注意。 起了身的范师西呵呵冷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别人,还是在嘲笑自己,随后向着沈傲抱了抱拳说:“忠国公,某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先行离开了,告辞!” 不能公然反对,范师西便用着离开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表明自己对沈傲提议的不看好。 “请便。”沈傲面色不变,就像是没有看清此时离开的意义一般,反而还笑了笑,一幅人畜无害,还很是客气的模样。 是的,沈傲就是很客气的样子。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所说的四条对于范家这样的顶尖豪族而言是没有丝毫诱惑力的,他也从来没有指着他们会支持自己,只要不公然的出声反对便算是不错了。 范师西这就要走,但好在和自己打了招呼,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沈傲当然要客气的面对。他可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小气,不允许不同的意见出现。做生意本不就是如此吗?感觉合适,便会去合作、不合适,谈不拢便不做好了嘛。 倘若所有不与你合作之人都算是你的敌人,你便注定会多了许多的仇人,终有一天会被这些仇人所包围和淹没。 “呵。”范师西看着沈傲如此这般客气的模样,原本准备好的一些说词也不好说出来了,毕竟巴掌不打笑脸上,原本他还想着说一说提升商税是商贾的重大损失,是行不通的。可是看着沈傲现在的样子,他终还是忍住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便退离开。 范师西这一走,十余名大小商人亦是跟着一并走了出去,显然他们都是与范家亲近和交好的,这也是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范师西的离开并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百里祥也站了起来,但他一句话都没有向沈傲说,而是与粮食大王何家的代表何逊一起起了身,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迈步向外而去。 连话都不说一句,心中的气愤是可想而知。但对此沈傲似是未有察觉一般,反而向外面的金甲卫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他可不会在这里强留任何人,他要的不是以势压人,而是以德服人,以利诱人。 第两百七十九章 好的开头 范家、百里家、何家几位顶尖豪族纷纷离开,这一列中只剩下了苏家的苏荀还座在那里,面色淡然,轻喝着杯中茶,不急不缓的模样。 加重商税之事苏家自然也是不赞成的,至于沈傲提出的四条好处,苏荀也没有放在眼中。但他还是留了下来,便是与沈傲的私人关系原因。 国昌隆中,苏家是最早表态的,花了真金白银一千万两成为了至尊会员。随后又投入了沈傲的好几项研究,现在可是赚了不少钱。别人可以和沈傲翻脸,他是绝对不行的。 即然不能离开,便不离开就是,但苏荀这般的老狐狸也不会随意的发言表态,最好的结果就是他留在这里,但商会还是没有成立,得不到任何商人的支持,如此就怪不得他了不是。 只是苏荀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沈傲提出的四点,尤其是提出加入商会之后,就会被提升社会地位和后代子孙可以为官的诱惑对于普通的商人到底有多大的诱惑力。 就似是在二楼雅间中的金振,此时心中正有如翻江倒海一般,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金振做生意成功过也受过挫折,但总的来说,还是赚到了一些钱,有了一些的家底。尤其是他还有一个叫金哲的儿子,从小聪慧,在他找来了私塾先生教授知识之后,正是表现出了优异好学的一面。 用教书先生的话来说,金哲已然有了一名读书人应有的一切,一旦被推荐为官的话,或许就会有一番不小的作为了。 先生的话让金振即高兴,又有些伤心。 高兴的是儿子如此的争气,或许金家的崛起就要靠他了;伤心的是自己是商人的身份,他的子嗣想要被推荐为官的话,困难度之大不可想像。 金振也曾花过银子找上一些关系,想请那些官员们帮着推荐。但还是商人低下的身份受了影响,没有人肯为他的儿子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一句公道话。 时间一长,金振都在想着是不是让金哲继承自己衣钵的时候,沈傲之言又让他重新的看到了希望。想到或许这就是儿子的希望,金家的希望所在。 满脑子都被儿子的前途所占,金振就有了想要加入商会的想法。至于说商税加倍,那又算得了什么,想来以忠国公的智慧,他是不会想看着商会成员无银可赚吧。只要能赚到银子,便是多交一些赋税又算得了什么? 心下已经有了决定,为了能给沈傲留有一个更好而深刻的印像,金振成为了第一个站出说话之人。“忠国公,某不才,愿意加入到商会之中,愿意为大乾的发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嗯?” “谁?” 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留下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询声而望,看看是谁第一个站出来响应,看看此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沈傲也很惊讶。他听到声音是二楼发出来的,赵元吉可是被安排在一楼大厅呢,即是不他,还会是谁? 抱着好奇的想法,沈傲抬起了头,这就看到已经打开了窗户,露出了身形的中年金振。 金振在喊出之后,还有些激动,脸上带着一些的潮红之意。他无视着旁人的目光,在看到沈傲也向他看来的时候,又是双手抱拳做了一揖道:“某金振,做的是粮米生意,愿意加入商会,为大乾贡献一份自已的力量。” “好,欢迎金老板成为商会第一位成员。”沈傲呵呵的笑笑,这突如其来的支持,让他十分的欣慰。虽然他也知道金振所想的绝对不会像他所说的那般,什么为大乾做贡献,但毕竟是第一个站出之人不是吗?这就行了。 商会初建,在没有规模之前,不是商会挑人,而是人挑商会。对此沈傲是有着充分的认识的。至于以后,商会发展壮大了,谁若是想在加入到商会之中,对不起,那就要经历严格的审核才可以,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般,有人想着要加入,沈傲会如此的高兴和激动。 “多谢。”金振激动异常的说着,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从忠国公沈傲开口称自己为金老板的那个时候起,他就入了对方的眼。或许以后金家的改变就从这一刻彻底的开始。 金振站了出来,看似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但这并未能引起其它人的共鸣。相反现场很快就陷入到一片的冷寂之中。显然加重商税的事情还是伤到了大家的根本,还是没有人愿意主动配合。 角落中的赵元吉认真的看着这一幕。他已经在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要站出来表态支持了,毕竟冷场的时间越长,对沈傲就越发的不利。然等他决定要站出来时,又是两记声音于二楼包厢中传出。 值得一说的,是同一个包厢中传出了两道声音,“某愿意加入商会,为大乾做贡献。” 是的,就是一个包厢中的两位商人近乎齐齐说出,近乎异口同声。 喊话的一人叫许图,主营丝绸缎布;一人叫尹曲,主营衣帽鞋布。 值得一说的是,两人从小就生活在大梁城中,属于发小一般的存在,住在同一条街道之中,后来一起选择了经商之路,后又有着生意上的竞争。 两人互不服气,谁都想压着对方一筹,久而久之,关系发生了改变。见面时在不像小时候那般的热络,而是一见面就要掐架,总是想要胜过对方一头。 这一次来参加沈傲召开的商人大会。他们也选择了同一个包厢,为的就是盯紧对方的一举一动,防止事事被对方抢了先。 刚才沈傲提出四点要求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彼此,但脑海中也没有闲着,在飞速的衡量着这其中的得失,在没有结果之前,就是观察对方也可以称为对手的举动。 什么叫不打不成交,两人的关系来说明是在确切不过。他们都在盯着对方,防止对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从而让自己陷入于被动之中。然后就是这个时候,许图不知是昨天晚上睡的不好,还是怎么的,不由自主的就想打一个哈欠,这在平常看来极为寻常的举动,在此时却被对面的尹曲给误会了。 以为是许图也要像金振一样想加入商会成为会员,他又哪里肯示弱,在许图张开大口的那一瞬,他便也出声喊说着。 尹曲这一开口,同样也在注意着他的许图又哪里肯落人一步,哈欠都没有完全的打出来时,便也开口学着刚才金振之态大喊了一声,如此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要说两人的选择,有些戏剧化的意思。但他们是真的开口了,这是事实。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们在想反悔,那就是不把忠国公放在眼中。那个时候门外站着的金甲卫们就有了用武之地喽。 “好,欢迎两位。”沈傲已不像刚才那般的激动,现在是极于要打响商会名头的时候,只要有人愿意来,他就欢迎,多多益善正是如此。 接连三位商人愿意加入到商会之中,这倒是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便是苏荀也停止了喝茶的举动,改由座在那里沉思着。 好在的是接下来,除了赵元吉出声附喝表示愿意加入到商会之中外,在没有人出声配合。这才让苏荀松了一口气,看来多数商人还是反对加重商税。现在不过就是小猫两三只而已,他倒要看看沈傲怎么玩的转,怎么能把给商人加税这件事情执行下去。 商人们最终还是一一离去。最终的结果除了早已经说服的赵元吉之外,仅有金振、许图的尹曲三位同意加入到商会之中。 这个结果看似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糟糕。相比于来的商人之数超过了两百,只是留下了四人,连五十分之一的机率都不到,可见商人对于加税的不满。 但是放在沈傲的眼中,他却是无比的兴奋。 万事开头难! 头三脚难踢! 这都是形容一个事物从无到有过程中的艰难。 沈傲至少开局就有了四位商人的支持不是吗?这比他预想的只有赵元吉一人之事要好上了许多,他自然是高兴的。接下来他就是要带着这四位商人开创商会从无到有的过程,让那些在今天没有做出选择的人后悔去吧。 沈傲是有些激动,四位会员中却是神色各异。 赵元吉一脸的苦笑,只有四位商人同意加入,还要算上自己,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当然,他并不知道沈傲心中所想,如果他知道,沈傲只是预定他这一位的话,怕是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金振是有些激动的。以前沈傲刚入主国昌隆的时候,他还联系过其它的商人进行过抵制,那就是不卖货物给国昌隆,断其货源来着。虽然最后失败了,但也算是给沈傲找了一些麻烦不是。 有了那一次事情之后,金振心底里还是对沈傲有些不服气的。只是不管他如何去想,与沈傲之间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尤其随着沈傲不断的展露才能,展露头脚,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更远了。哪里想到会有今天这般的日子,他们可以如此近距离般的站在一起? 第两百八十章 龙颜大悦 即是站到了一起,就是自己人的不是,那儿子的仕途之旅也可以因为沈傲的一句话而得到了改变不是吗?相比于万贯家财,金振认为远没有儿子的仕途更加重要,凭这一点,便值得他高兴了。 没错,那个时候人们对于为官还是很感兴趣的。有钱不如有权有名,这也是大家的一种通识。放在金振的身上,哪怕就是商会最终失败了,他的银子也没有了,只要儿子能够入朝为官,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了儿子的照拂,还怕以后金家不能重新的昌盛起来? 赵元吉的苦笑、金振的激动之下,许图和尹曲两人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 尤其是尹曲,在许图事后说了一句,“某就是想要一个哈欠,你喊什么喊之后”,他便是开始追悔莫及。 加入了商会岂不是证明自己同意了要加价的事实吗?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说以后要拿出不少的收益给朝廷? 说真的,把自己得到的再交出去,怕是没有几人会愿意。许图与尹曲也是一样,只是他们即然产生了误会,即然当着大家的面站了出来,现便已然没有了后悔之路,不管愿与不愿,接下来只能一路走到黑就是。 沈傲的目光由四人身上一一扫过,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即然四人是公然的投靠到了商会,他就有义务和必要带了他们强大起来,唯此才能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唯此,才能让加重商税之事深入人心。 “金振,从现在起,你负责两万人的粮食采购。” “许图,你负责两万人肉食采购。” “尹曲,你负责两万人的衣物更换采购。” “表兄,你负责两万人的铁器采购。” 开口就把两万百姓的吃喝穿着任务都交了出去,沈傲表达出了足够的诚意。听的四人也终于是面色一喜,心中有了希望。 不管是什么原因加入的商会,即然迈出了这一步,那也只能是走下去,除非沈傲主动解除商会,不然的话,他们是万万退出不得了。 “嗯,现在商会的事情怕是引弄得沸沸扬扬,或许很多人不会理解,但不要紧,因为接下来两万人的吃穿都不会再从其它人那里采购,除非得到你们的允许,不然他们的货只有烂在手中,这就是有利于你们的一面。至于借助着这个优势要怎么做,就要看你们各自的手段了。可以压价,也可以采用一些正常的商业方式,过程本国公不会过问,只要求两点,一是价格按照市场价来便是,二是此行交易的所有帐目要公开通明,最终要多交两倍的商税,明白了吗?” 沈傲提醒着四人,也是在指点着四人。像是他这般的“正人君子”那是不屑动用一些“方式”去谋利的,但他们四人可以,他们只能代表自己,连商会都不能代表,就更不能代表他忠国公了。 四人能把生意做到现在的规模,都是聪明之人。沈傲话中的意思他们又如何听不明白呢?不由都瞪大了眼睛,然后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请忠国公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 “好,你们且去做事吧。嗯,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你们如何?你们的背后是商会,是大乾,没有敢把你们怎么样的。”沈傲为了加重四人的信心,出声鼓励着。 “忠国公,如果有人想在压榨我们,甚至逼着我们退出商会呢?”尹曲借着这个机会提出了一个疑问,其实不止是他,其它三人也同样有着这样的想法。 “呵呵,如果只是言语上的,不用理会便是。如果谁敢采用实际行动,那便抓起来,让他们去尝尝座牢的滋味好了。”沈傲呵呵的笑笑,但这股子笑意怎么看都有股杀气在其中。看的金振四人不由都有些毛骨悚然。“好,我们知晓了。” ...... 养心殿中。 乾文帝早已经无心去批阅奏折,他的目光不时就会向着殿外望去,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旁伺候的严福当然清楚皇帝的心思,端着一杯茶一边递上前来,一边笑呵呵的说着,“陛下不必担心,忠国公虽然年纪不大,论手段却是很多人所不及的,此事由他去办,自然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你这般的看好他吗?”嘴上似有怀疑之态,但还是接过了茶杯放于双手之中,轻轻一叹道:“忠国公能力不凡,或许这件事情真的可以办成也是说不定的。如果商税可以取代农税的话,大乾当真是发展有望了呀。” 要说乾文帝也是有识之士,不是那般的迂腐之人,一些事情在他眼中,会让他有独倒的见解和认识。就像是大乾以农为本,但谁又规定一定要以农税为主呢? 难道他们没有听说过无商不富这句话吗? 只是当朝的朝臣皆是这般的认为,且不少的朝臣与商人间又有利益纠葛,贸然而改变国策的话,弄不会就会引来动荡,以至朝堂不稳。乾文帝这才没有动手去改变一些事情。直到出了沈傲,他主动要去做这些事情,当然是乾文帝求之不得的,如此他便许可了对方的想法,任由其施为。 沈傲去做的好处就是,一旦失败了,乾文帝也可以重新的收回政令和权力,保持国之根本不会轻动。若是成功了自然是极好的,大乾就会更有钱,就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只是沈傲真的能成功吗? 商人最精于算计,往往一文钱都巴不得弄成两半去花,现在要让他们交两倍的商税又有几人会同意?如果不是提前安排了两百金甲卫到仙味居镇场子的话,乾文帝都担心那些商人会把沈傲给撕巴了。 就在这种紧张与忐忑之中,终于殿外有小太监跑了进来,并直向着严福这里跑来。 “不用嘀嘀咕咕的,情况如何,直接报来便是。”已经等不及让严福先听在转告自己,乾文帝有些心急的直接问着。 眼见皇帝开口,小太监吓的连忙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奏报道:“禀报陛下,忠国公在神仙居内招来了两百多名商人,最后只是留下了四位商人同意加入商会,他们分别是...” “好了,退下吧。”乾文帝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之下的潮红之意。四名商人同意加入商会,这个数字虽然少了一些,但足以让他满意。不管怎么说,这开门第一脚算是踢了出去,他也算是有些明白,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可赚,商人并不排斥多交赋税,他们更为担心的是无钱可赚。 当然,商人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心理上也是占着很重要的原因。但只要这些商人可以让大乾变得更加富有起来,乾文帝不会吝啬分出一些权势给他们,只要他们真的有用就行。 “好,好呀。”小太监退出之后,乾文帝颇有一些兴奋般的说着,人也由龙椅上起了身,来回踱了两步之后猛然转头看向着站于不远之处的严福问着,“你说,忠国公能把商会支撑起来吗?” “可以的,凭着忠国公的聪慧,陛下的支持,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好的。”严福以着斩钉截铁的声音说着,他当然知道皇帝想在听些什么,他也就会说些什么。 “哈哈,是呀,只要我们父子齐心,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我们呢。嗯,朕的支持也很重要,这样,严福你多留意一下商会的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帮忙的,你可灼情处理,总之就是一条,不允许任何人打压他们,明白吗?” “诺,请陛下放心,奴才知道要怎么去做了。”严福连声回答着,心中也在祈祷着,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开眼的人站出来拦路,不然的话当真就是在自己寻死了。 ...... 何家。 金振得了沈傲的指令之后,第一个拜访之人便是有着粮食大王的何家。 即然得了负责两万人的粮食采购差事,当然要先获得何家的支持,如此差事好办矣。 抱着万分信心而来,毕竟两万人每天重体力之下,消耗的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尤其沈傲从没有克扣百姓粮食的想法,本着吃饭管够的做法,需要的粮食只会更多。 这么多的粮食不管是由谁那里进购,价格都可以商谈,而像是这样送上门的生意,金振想当然的认为何家是不会拒绝的。 就是这手拿把掐的事情,竟然吃了一个闭门羹。堂堂何家只是派出了一位二管家接待,表示现在何家没有多少的存粮,怕是无法谈成这笔生意了。 有着粮食大王的何家竟然无粮可卖,这说出去就是一个笑话。 同样是做粮食生意的金振可是很清楚,在城内何家可有好几个粮食仓库,说起存粮来,怕是谁也不如他们的。 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是何家不想卖粮给自己,亦或是说他们反对商会的加税政策,不卖粮给金振,代表的就是一种想法,一种态度。 第两百八十一章 赚到大钱的金振 悻悻然的从何家走了出来,金振有意的驻足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没有了何家,他要也做成这件事情,他要让何家后悔今天的所为,他要让别人看看他金振的能力。 如果是以前,金振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来他没有足够的依靠,做起事情来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类似何家这样的,绝对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即便是别人给了他脸色,他除了受着别无它法。 二来,没有足够的财富支持他去做自己做想的事情。想要更多的粮食,就需要有足够多的银子,而只是小来小去的购粮行为,又有几人愿意搭理于你? 现在是完全的不同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金振怎么可能因为何家一个态度就望而却步? 怎么说也是做了这些年的粮食商人,金振还是有些门路的。你何家不卖粮食,去找旁人买就是了,只要银子足够,还怕没有人会和自己做生意不成? 带着十足的“战意”,金振离开了何家之后便去了隔着三条街道的张府,找到了在粮食行业中同样赫赫有名的张行。 张行,属于做粮食生意中的翘楚人物,因其性格是八面玲珑,又颇有一些手段,使之成就仅次于何家的第二粮食王。 称他是第二,其实还是抬举他了,按着市场的上份额和成交量来算,张行虽然是排第二,但与何家的距离却是相差甚远,远到中间还可以塞进去几个人。 要说有着何家这庞然大物在头顶上压着,张行的生意想要壮大,实在是有些困难。毕竟这些年来,大梁城内的粮米店多都是从何家拿货,做为后来之人的张行想要插手进去实在十分的困难。可越是这样,他能做到第二的位置便可见本事之强。 金振来了,同样也去了仙味居的张行自然知道此人所来之目的。 从心底里来讲,张行对于沈傲所说的加重商税之事自然也是不赞同的,凭什么某赚的钱我交出那么多给国家,这可是某辛辛苦苦挣来的。这种行为与挖其身上的肉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张行便做出了与多数人同样的选择,不支持忠国公,不加入到商会。但这并不是说他就彻底的拒绝与其打交道了。说到底,商人都是重利的,只要从商会的手中可以赚取银子,张行是无所谓的。他无法像何家拥有那般的影响力,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责任不是。 正厅之中,张行接待了金振,仅是从那布满笑容的脸上,是看不出心中任何的想法。 两人之前都做着粮食生意,也是认识的,也有一些的交情。曾经金振就从张行手中拿过粮食,只是因为相比下何家的粮食价格更低一些,最终交易才没有持续下去。 但是现在,即是何家不想与商会做生意,金振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来找了张行。 找到张行,是想从其手中买粮食,但这并不证明金振是来求人的。相反他是来照顾对方的生意,对方应该感谢自己才是。 抱着这样的想法,金振的态度是不卑不亢,脸上没有丝毫无奈与求人的模样,相反是直言道出了来意,便是想从张行这里拿粮食,还要在价格方面给予他优惠才可。 对于金振的提议,张行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是呵呵笑了笑道:“金兄呀,某猜测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去了何家,吃了闭门羹了吧。” “不错。”金振没有顾左右而言其它,更没有要找借口的意思,开口便承认了下来。随即还说道:“那是何家没有眼光,真以为天下间就只有他们卖粮食了不成?真的以为没有了何家,忠国公就弄不到粮食了吗?真是笑话,真金白银摆在那里,试问一下,有谁会拒绝与银子做生意?有谁会把银子向外推呢?” 一番的话说出之后,金振在看向脸露愕然之意的张行说着,“怎么?张兄,你不会也和何家一样的鼠目寸光,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阻碍商会的发展吧。呵呵,若是如此的话,那某什么也不说,现在就离去,但某坚信一点,没有了何家、张家,还有李家王家孙家,只要给银子,总是会有人愿意出售粮食,那个时候这个钱就只能由别人赚去了。而且你们今天不卖粮食给某,以后某也不会在和你们打交道,长年下来,怕是你们的生意只会越发的难做,被别人超越过去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了吧,嗯?哈哈哈。” 张行在金振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便想点头说,他也看不惯商会的所为,他也不想卖粮食给忠国公,想要看看他如何去面对无粮问题。但是接下来当金振一番话全数说完后,张行不敢在提反对之事了。 金振说的可是十分的清楚,何家不卖,他不卖,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总是会有人去卖的,长此以往的话,别人有钱可赚,实力超过他们只是早晚之事,难道真为了一口气而就不做生意了吗?偌大一个张家,这些人、那些多的嘴巴如何去养活? 同样是商人,张行在了解不过。总是有些人会见利忘义,把粮食卖给忠国公的。更不要说,之前大家也没有协商过不卖粮食给忠国公不是吗?如此一来,不管是谁家卖粮从情理和道义上都无法找到人家的病处,那拿什么指责人家? 且不说这些弊端会出现,就说如金振所言,别人的生意一日千里在进步着,他们还在这里与人置气,那会不会有一天被别人给超越了?自己好不容易做到第二粮商的位置,若是因为一个选择错误而不得不退到第三第四甚至是更低的位置,那所图为何呢? 连忙间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张行脸上挤出笑容说道:“金兄说笑了,张某怎么会和何家一样,那般的迂腐呢?某虽然不认可商人交重税,但即然有人花银子买粮,某自是不会拒之门外的。” 张行这是不得不妥协了,看在金振的眼中他便是哈哈一笑,“好,张兄不愧是八面玲珑之人,金某佩服。即是如此,我们就商量一下粮价问题吧。嗯,忠国公的意思是,先拿两万人两月之数,即一百二十万石。呵呵,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价格上张兄可要给便宜一些呀,这样也好下一次交易嘛,是不是。” “可是现银?”听到这般一大笔数目,张行也是来了兴趣,凑头而问。 这便是沈傲的大手笔所在之处,直接就要两万人两月之额度,需求量大了,价格也就会好谈一些。如果他像是银甲卫一般,一次购粮只是十天之数,那不过也二十万石而已,想在引起旁人的兴趣就相比困难了许多。 知道这是张行来了兴趣,金振面色严肃的说着,“自然是现银,一手交粮一手交货,绝不拖欠。” “好,即是如此,给沈兄每升八文的价格可好?”听到现银交易,那就涉及到百万两之数,张行这便双眼放光的说着。 “八文?不行。张兄呀,现在某可是加入到了商会之中,要交之税为以前的三倍,如果是八文就不赚银了,张兄不能拿以前我们拿少货的标准来做这档子生意。”金振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市面上一升米要十文钱,现在报价八文,便已有赚头。只是事情也如金振所说,他需要交以往三倍的税,那就是好几万两,如果价格不合适的话,那这笔买卖就看不到什么利益存在。 “金兄说说,你可以出多少?”为了这笔生意可以成行,张行终还是退让一步。毕竟做成这一笔,他没有加入到商会之中,还需向以前一样,付出百分之一的赋税即可,一样是有赚头的。重要的是有了这一次的交易,以后忠国公在要粮食岂会想不到自己,长此以往,他一旦把生意彻底的拉到自己手中,那就拥有了与何家一决高下的资本。 倘若是张行不答应的话,金振找了旁人,弄不好第三势力就会站立起来,凭白间他又会多了一个对手,那才是让人头疼之事。 张行主动问价,表示的就是事情可以商量,金振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随即做出了一个七的手势。 金振成功了,从张行的手中以每升七文的价格买下了一百二十万石粮食,总计花费了八十四万两银子。反手卖给沈傲,是以九文一升的价格售卖,共计一百零八万两。合计利润为二十四万两。 按照总成交额一百零八万两的百分之三来付商税,交税三万两千四百两。 二十四万减上三万两千四百两,等于二十万七千六百两,在加上雇佣人工卸粮等必要的开支之外,这一趟生意至少可以赚上十八、九万两,这个结果足够让人兴奋与欣喜。 当金振把结果汇报到了沈傲那里,并表示做为商会会员,他还可以多赚一些,哪怕就是按照八文一升的价格卖给忠国公也不是不可以的时候,沈傲直接给予了拒绝。 第两百八十二章 涉足铁器行 “正常进粮都是九文一升,你能谈到七文那是你的本事,我们还是按着商业规则走。即是商会会员,又岂会让你们吃了亏呢。好,事情就这样,一会你去大乾钱庄提银一百零八万两,粮食一到送到指定的仓库之中后,便可以去衙门交税了。”沈傲掷地有声的说着。 想要人出力,那就不能吝啬于好处,不然的话谁会听你的话,为你卖命? “多谢忠国公。”金振随即发自肺腑般的说着。这种能体谅下面之人的上位者现在已经很少了。若是换成其它人,知道了你的低价和利润之后,还指不定会怎么剥削呢,待你忙呼一通之后,能有百分之一二的利润便可以烧上高香,哪里像是跟着沈傲做事,可以获得如此之多。 这般看来,加入商会实在是正确不过的选择。就像是这一次,尽管交了百分之三的重税,可一样不还是大有赚头吗?这便是实例。 这一刻,金振对于商会生出了一种归属之感,他更加看好商会的未来。 第一笔商会的生意做成了,在沈傲的有意之下,消息很快外传了出去,引来了商人们一阵阵的惊叹之声。他们只是看到了要交付重税,却没有看到,一旦加入商会之后可以获得的种种好处。 比如说,没有商会的支持,金振怎么有勇气可以一下子谈一百二十万石粮食的交易,又哪里可以这般轻松的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呢?如果没有这两项条件的话,金振又怎么能做成这样的生意,怎么能让张行压下价格? 羡慕归羡慕。但要说现在就可以改变大家的想法,让他们转头加入到商会之中,还是不太现实,他们还想在看看,看看其它会员有什么动作,又会有什么收获? 亦或是吃上闭门羹,而寸步难行呢。 金振如此之快就取得了成绩,刺激到了旁人。许图开始发力。 做为负责两万人肉食采购的他,找到了孙松这位食肉大王,此人手中仅是屠夫就有上百人,大梁城中至少一半以上的肉食都出自他之手。这一次被许图找到,一番商议之后,最终签下了两万人的肉食供应之事。 时间为三月,并没有固定为合作伙伴,这也是许图留下了一个心眼,他要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其它人会跳出来主动和自己谈,这样他就可以掌握着更多的主动了。 尹曲则是另辟图径。在先去了百里府上,同样也没有见到正主之后,他便直接回到了大乾钱庄,找到沈傲,问明织布机之事,是不是能够自产自足。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去百姓家采购,回头在用到百姓的身上。 布行是百里家的产业,之前的时候沈傲就曾与百里祥见过面,就成衣批卖的事情有过商议。在右仆射百里贵的示意之下,双方谈的还是比较顺利。 只是这一次,有关加入商会之事,百里祥给予了反对。不仅如此,便是出得神仙居的时候,硬是连与沈傲打招呼的简单举动都没有做,摆明了一幅他很生气的模样。 即是连招呼都懒得打了,沈傲便也不用去顾忌对方的感受。正好尹曲又找了过来,沈傲便表示,织布机很快就可以发放到百姓之手,他可以着手去准备从百姓手中收购成布之事。但有一条,赚钱可以,但不能太黑心,不能亏待了百姓,不然的话,沈傲这一关便先是过不去的。 寒山寺觉醒大师之口,早就把沈傲说成是普济天下的慈悲之人,那可是佛祖托梦于大师,岂能有假。有关沈傲对百姓的爱护自然也是人尽皆知。尹曲又如何会不知道,当下保证一定不会让百姓吃亏,沈傲这才许他权力放手去做。 最后只是剩下了铁器采购之事,赵元吉同样去范府拜访。 考虑到赵元吉有着赵贵妃娘娘的背景,身后又有忠国公沈傲的全力支持,范师西倒是没有为难他,与他亲自见了面,也认可了铁器交易之事,但最后在价格上双方并没有谈拢。 范师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不仅在价格上没有让上半毫,反而还进行了加价。每件铁器较之前多了一成之数,给出的理由是铁匠太少,如此赶工,身体上会受不了,价格才要求的更高了一些。 这纯是扯淡之言,听在了赵元吉的耳中,尽管他的脾气一向不错,也差点没有拂袖而去。终为了大局,选择了隐忍,定下了首批五千用于修路的铁器。 待赵元吉把事情的经过向沈傲说明之后,便一脸的检讨之意,表明这桩生意的钱他不赚了,只需要把应该交的商税凑齐便可。 即是自家人,沈傲怎么可能让表兄白忙呼一场,当即笑了笑道:“表兄,莫要气馁。即然范家狮子大张口,我们不要他们的东西便是。有银子还怕买不到好东西?大不了自己造又如何?” “自己造?”赵元吉瞪大眼睛问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错,就是自己造。”沈傲笑着点了点头。他不会告诉赵元吉,国昌隆的作坊,那些属于忠国公府的大工们便是连钢都可以生产的出来,更不要说铁制物品。 唯一的不足就是人手有限,产量没有那么高而已。但现在有了赵元吉相助就完全不同了。“表兄,赵氏工坊生产以瓷器为主,生意如何?” “还好吧,想要赚更多的钱是不行的,现在竞争太激烈了一些,若非是忠国公把国昌隆的一些物品外卖交给了赵氏,怕是现在还会像以前一样,还是四流家族而已。”叹了一口气,赵元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赵元吉是一个老实人。正因为此,做生意很规矩,守业是没有任何问题,但要说创业,自身实力就有些不够了。再说了,他所说的这些,沈傲想查的话很容易就可以知晓,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嗯,即是瓷器生意不行了,那何不改行,比如说打造铁器呢?”沈傲微笑而言,话说间就给赵氏出了一个主意。 “改造铁器?这...这行吗?”赵元吉瞪大着眼睛,心跳开始加快。 大乾律法规定,打造铁器者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毕竟能打铁就能打刀剑,属于危险品的存在,是要受严格管控的。赵家虽然也有些实力和根基,但想插手铁器打造也非是易事,首先左仆射范师通那里就不会同意,这等于是要和范家抢生意,如何肯干? “没有什么不行的。只要赵氏愿意,这件事情包在某的身上。表兄,现在你还是先要考虑一下从哪里招来那么多的铁匠吧。”沈傲哈哈的笑了笑,拍了拍赵元吉的肩膀之后是转身就走。 申请铁器打造对旁人而言自是难如登天,但对于沈傲而言,却连问题都算不上。 商税增加,可是利国的大策,这是乾文帝都十分关心的问题,正想着办法帮他解决问题呢。现在沈傲只要提出这个要求,想必一定会被答应的。再说了,赵家可是赵贵妃的母家,也是六皇子的母家,原本就是自己人,审核起来只会更加的容易。 果不其然,沈傲递了奏折,很快乾文帝那里就给予了批示,许赵氏可以涉及到打造铁器之行列。但只是修路和建房的铁器而已,兵器是不能随意打造的,一旦发现,同样要面临着重罚,甚至是杀头之罪。 得了皇帝的允许之后,赵家开始涉足制铁业。至于人手的问题,只要有银子完全可以多雇人,修路和建房的铁器消耗还是很巨大的,只要还要做下去,打铁业便不愁没有出路。 如此,赵家得了实惠,更多的百姓也有了就业的机会,沈傲也无需去看其它人的脸色,最终受伤的只有范家而已。 为了这件事情范师西主动去找了兄长诉苦,说着沈傲和赵家的不是。 “兄长,这位忠国公分明就是想要与我们范家为敌,之前我们那么支持他办大乾钱庄,四处示好,可是到头来,他竟然支持赵氏也做起了铁器的生意,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抢了我们的饭碗吗?”堂堂的铁具大王,这一刻如孩童一般,在范师通的面前告着状,如此证明他是真的着急了。 要说以往也不是没有人涉及到铁器行业,毕竟像是臿(铁锹古称)这样的东西,是必不可少之物。加上古时生产力的低下,东西只要造了出来,就不愁卖不出去。不同的只是价格高低,质量好坏而已。 最早的时候,范家做生意还是很规范的,臿的价格不仅不贵,且质量很好,硬生生杀出了一条道路,让范家不断的做大。但当他们垄断了大部分铁器的生意之后,人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范家开始偷工减料起来,质量不仅不如以往,便是价格也较以前贵了三成。只是因为范家已然是树大根深,朝廷中还有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的支持,那时的百姓又不知道维权,东西贵了除了抱怨几句之外也别无它法。 第两百八十三章 赵贵妃逼婚 往往有看到机会者,想要伸手进入这个行业,无不会受到范家和朝廷的双重打压,一般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这样一来,大的铁具商人是没有的,有也只是一些单独的打铁人,但指着他们又能生产出多少的东西来,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嘛。 现在不同了,赵家一抬手插进来,背后还有忠国公那财力雄厚的大乾钱庄的支持,在向对付其它的铁具商家般对付赵家,那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范师西这才不得以向兄长求援。 商人们或许平时见人三分笑,但如果把那种笑容当成是内心活动的一种表现便是大错特错,那不过就是一种模式化的面部表情而已。一旦涉及到生意上的事情,涉及到钱财的时候,绝对会露出锋利的獠牙。不然也就不会有,挡人财路人如杀人父母这句话了。 这一刻的范师西就想杀人,若非对手的实力很是强大,说不准他根本不会与兄长商议,而是直接出手杀人。 “好了。”看到弟弟真有是些急了,范师通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模样说着,“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忠国公所为就是在招祸,时间一到,便是他倒霉的时候。只是现在,尚还需要隐忍,还需要等待时机,至少这个出头鸟不能由我们来当。” 范师通自然不会和沈傲真心合作什么,就凭着当初忠国公折了蛮人的颜面之事,他们便早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但是现在皇帝如此看重沈傲,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的出来,谁若是现在去招惹沈傲的话,那绝对是自找不痛快。 身为当朝左仆射,百官之首,范师通如何会看不出来。现在要紧的是帮着庆王夺太子之位,而不是和沈傲去争斗,那样只会便宜了旁人。而一是庆王可以继承大位,凭着这些年的努力与付出,新帝上位,他的位置才是最稳固的,那个时候岂不是想怎么收拾沈傲就可以怎么收拾,介时便是赵家做大了铁具生意,他想在抢回到手中不也就是新帝一句话的事情吗? 范师通不愧是左仆射,目光看的长远,他这般一说,范师西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委屈般的点了点头,“兄长,那可以快点,等的时间一长,赵家真的做大了,怕是会严重的伤害到我们范家的利益了。 “晓得了,兄心中有数。”范师通坚定般的点了点头,目光似也透过了院墙看到了远方,看到了正在忙碌的沈傲,看到了被新帝狠狠收拾,甚至是褫夺了爵位的忠国公下了大狱般的模样。 赵氏涉足到了铁具行业,引来的震动可是不小。很多人都在密切的注意着,他们要看看范家会怎么做。背靠百官之首的范家但凡有什么举动的话,或许就会引来一场地震,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要站位于何地,是需要未雨绸缪,早做准备的。 为这件事情,赵元吉也是有些担心,他甚至派人把消息传入到了宫中赵贵妃那里。沈傲在牛,也不过只是一个青少年而已,赵家的大旗还是要以赵贵妃为主,毕竟赵贵妃可是为皇帝诞下了一子一女的。 眼看着六皇子也快成人,一旦挂冠的话,就算是竞争不上太子之位,但当一个王是必然的,那个时候赵家就可以在六皇子封王的土地上为所欲为了。 沈傲也因此得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姨母要见自己。 聚荷宫。 沈傲上午忙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去了宫中,陪着赵贵妃用午膳。 入宫而来的路上,沈傲就想到了赵氏涉及铁具打造之事,也想到了范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他是一点也不怕,反倒是底气十足,此时的他巴不得有人会跳出来与自己打擂台,也好让别人看看皇帝对他的支持决心有多大,正好可以起一个杀一儆百的作用。 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傲来到聚荷宫的时候,心情还是放松的。尤其是看到宫中只有赵贵妃在等着自己,五公主、六皇子都不在的时候,心态更是放松。“傲儿拜见姨母。” “呵呵,傲儿来了,好好,又长高了,但还是有些瘦,也不知道那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不行,回头本宫得派几个侍女去忠国公府上才行。”赵贵妃一脸关切般的说着。 “不!不用了。姨母,傲儿还年轻,还要长个呢,现在就长胖了,是会影响以后身高的。”沈傲连声拒绝着。他现在有雪菲和白秋彤两人伺候着,别提多美了。不时还可以玩上一些个小暧昧的游戏,也无人来管。倘若是姨母派了宫女前来,岂不是要被人时时盯着,这种自找不自在的事情,他可不会去干。 “只是派几个宫女而已,她们又不会把你如何,看把你吓的。”赵贵妃捂嘴轻笑着,看向一旁同样捂嘴轻笑而站立的彩玥说道:“把本宫亲自做的点心拿给国公爷尝尝。” “诺。”彩玥连忙答应着,转身就端来了一盘绿豆糕,放入口中,香味满口,直吃的沈傲不住的喊着好吃。 或许是真好吃,又或许是沈傲为了让赵贵妃开心,总之连吃了数个,这才接过彩玥递来的茶水清了清口。这一幕看在赵贵妃眼中,自是让她欢喜的紧,“喜欢吃一会走的时候就多带一些回去。” “好。”沈傲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这可是姨母的一片心意,所谓长者赐不可辞不是。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赵贵妃便说起了正事,说到了赵家涉及铁具行业的事情,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来,赵贵妃是有些担心的。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在她的眼中,只要身边的家人和亲人过的好就是了,至于银子够用就行,根本不必要因为这身外之物而去担什么风险,去竖立什么敌人,这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赵贵妃的想法不能说是有错,只是身在后宫之中,这样的想法就有些不对了。在一个根本就是人吃人的环境之中,你不强大起来,就要有被别人吞掉的危险。 有了公主更有了皇子的赵贵妃,注定想要低调也是不行的。将来不管是哪位皇子做了皇帝,怕也不会放心赵贵妃,好的话是会被封王送往封地,不好的结果便是性命也要堪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成为皇子,注定就与许多的普通人不一样。所谓的兄弟同心之事那更是想都不要去想,天下间只有一个九五之尊的位置,是来不得半点的客气与谦让。 只是赵贵妃就是这样的性子,沈傲当然不能去说什么不是。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打消赵贵妃的顾虑。“姨母,这件事情不用担心的,即然陛下能允许赵氏经营铁具,便说明陛下对赵家的放心,说明陛下是认可这件事情的。倘若有人想拿此事说事,便等于在质疑陛下的英明决择,如此一来的话,陛下那一关便是过不了。有些人不跳出来还好,一旦跳出来,便是自寻烦恼,自找苦吃呢。再说,现在赵家还是要从范家进购铁器,还有一个缓冲期可以利用,无妨的。” “哎,即是你有如此的自信,姨母也不好说些什么,但你表兄元吉这个人你是知晓的,太过老实了一些,你还要多加照顾才是,莫要让他上了别人的圈套,给赵氏引来灾祸。”赵贵妃眼看着沈傲说的如此清楚,在加上这件事情是皇帝许可的,倘若是赵氏不接的话,反倒会引来陛下的不快,她也只能承认了下来。 “诺,请姨母放心,元吉表兄那里傲儿会照顾好的,不会让别人去欺负他。”沈傲当下也保证般的说着。 “呵呵,如此姨母就放心了。彩玥呀,午膳可是准备好了,端上来吧。”一脸慈爱般的微笑,赵贵妃看向沈傲,眼中充满关爱之意的说着。 “诺,傲儿正好也饿了,便陪姨母好好吃顿饭,也尝尝这里的美味佳肴。”沈傲呵呵的笑着。 这自然是好听话,宫中的美食在好,相比于仙味居也是强不到哪里去的,沈傲无非就是想让赵贵妃高兴罢了。 两人座在放满了碟碗的桌前,一顿饭吃下来倒是温馨的紧。赵贵妃给沈傲夹菜,沈傲给其讲外面发生的一些新鲜事情,往往可以让姨母发出发自心底般的笑声,便是一旁站立的彩玥看到,也是一脸的高兴与羡慕。 但当饭菜撤去,赵贵妃正座在沈傲的对面,再度开口的时候,厢房中的气氛便显得略有些压抑了。沈傲原本以为此行说的就是赵氏的事情,却想不到姨母竟然开始了逼婚。 说是逼婚是有些过的,毕竟之前皇帝都答应了沈傲,可以在延缓两年,等到沈傲二十岁的年纪,带冠之时在定婚期。这个事情后来乾文帝也与赵贵妃去讲了,自然是得到了赞同。 但这一次,赵贵妃还是提了出来,只是提的不是马上成婚,而是订婚。 第两百八十四章 沈傲的头疼 “傲儿呀,你敏儿妹妹的年纪也不小了,同她这个年岁的姑娘们,有的孩子都有两个,虽然说皇帝这一次许了你二十在成亲,敏儿也一定会等下去。但旁人并不知晓这件事情,陛下也不会将此事公开的对旁人去讲,所以是不是可以先订婚,如此有了名目也就不怕别人说些什么。如此,傲儿也好继续去做自己的大事,敏儿也可以安心的待嫁了不是。” 如此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些之后,赵贵妃便用着期待的目光看向着沈傲,等待着回答。 从父母的角度而言,操心儿女的终身大事,那是没有错的。且赵贵妃早已认定了沈傲为婿,五公主也认定了沈傲为夫,这是天经地义之事,现在提及也算不得什么突兀。 只是情况放在沈傲的面前,却是让他十分的为难。 他固然可以一口答应下来,但三年之后呢?他是不能迎娶五公主的,但偏偏还和人家定了婚约,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要误了人家一生吗? 再怎么说,沈傲与五公主没有过肌肤之亲,也没有履行任何成婚的手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五公主离开了沈傲,以后也可以嫁的出去。但如果真是订了婚的话,那这一辈子就等于要跟定沈傲,他不要,这个姑娘一生也就毁了。 古人尤其看重名节,女子讲究的就是从一而终。可不会像是后世一般,动不动就离婚,把婚姻当成儿戏一般的对待。 换句话说,沈傲如果答应了下来,便要对唐敏负责一生,事关表妹终身幸福,沈傲岂能敷衍。 有心想要拒绝吧,看着赵贵妃那满怀期待的模样,有些话又不忍说出口。答应吧,又是不能,这一刻的沈傲变得无比头疼。 好在的是,沈傲家中也不算无人,至少还有一个叔父忠成侯不是? 自从忠成侯为了沈傲砸了襄王的座驾之后,沈傲就把忠成侯当成了父亲一般看待,称呼上有一个父字便可代表其心情。这般的大事他便以要和叔父商议为由,暂时压了下来。 “好,这样的事情是要与忠成侯商议一下的,只是傲儿要早些答复,也好让姨母心安。”赵贵妃并不以为意的说着。他不知道这是沈傲的延缓之计,只是以为他是尊重长辈之行为。 “诺。”沈傲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着。在看到赵贵妃似乎有些乏了,要午睡了,这便识相的起身告辞。 沈傲又哪里知道,他不过就是前脚刚一离开,从偏房中五公主唐敏和六皇子唐佳便双双走了出来。 怕是沈傲也想不到,赵贵妃之行为,实是受其子唐佳怂恿所至。 唐佳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子。若非是年纪尚小,还未带冠的话,怕是早就加入到夺嫡大事之中。对帝王之位早就生出了觊觎之心的他,一直在做着各方面的思想准备。 比如说提前的拉拢人才,为以后铺路便是唐佳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唐佳身边有一位侍读名叫孔辅。此人以孔子后人自居,只是其身份并没有被孔家承认罢了。他便决定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有朝一日荣归孔家,看看旁人还能说些什么。 他眼中的一番大事业,便是辅佐六皇子登上大位,继承大统。 孔辅注意过唐佳这个人,虽然年少,却是权力欲十足,每每两人私下谈及帝王之道的时候,唐佳都是十分兴奋。在知道了六皇子的心思之后,孔辅便投其所好,说是他有着帝王之像,果然两人的关系是迅速的升温,以至于现在到了无话不谈之地步,孔辅也自然的被唐佳引为了首席幕僚,两人关系也是亦师亦友。 这一次让忠国公沈傲与五公主定婚之事便是孔辅的主意。用他的话说,像是沈傲这般能赚钱的人才一定要拉到身边所用的,如此一来,以后六皇子在想做些什么,就不用在担心银子的问题,岂不美哉。 至于沈傲会不会答应,不管是唐佳还是孔辅都没有做过多的考虑。 忠国公不也是臣子之一吗?好听些有着公爵的身份和社会地位,难听的说法就是唐家养的一条狗而已。充其量这条狗的力量有些大而已,但还是改变不了成为奴才,被人驱使的命运。 能让忠国公参与到支持六皇子的夺嫡之争中,那是看的起他,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再说了,唐佳与沈傲的母家同为赵氏,难道不是早就站在同一条船了上吗?如若还不行的话,在加上一位公主相嫁呢? 唐敏也十七岁了,越发的漂亮起来,早已是婵娟二月正娇羞的时候,嫁给沈傲做妻不亏。 只要沈傲娶了唐敏,成为了附马,便等于是唐佳的亲姐夫,如此就是一家人了。真到那个时候,沈傲便没有了选择,除了帮助唐佳之外已在无它路可走,是不帮忙也要帮忙。 孔辅出了主意,唐佳来施实,他找到了母妃。自然不会直接说明,只言姐姐年纪大了,即便是不能马上嫁给沈傲,也要先订下亲事,不然的话,三年的时间谁会知道要发生一些什么,若是有人在提和亲之事,真出了差错要如何去办。 这句话算是挠到了赵贵妃的痒处。从小就在身边长大的唐敏,做母亲的自然不希望其远嫁,这便寻了沈傲前来,说起了这件事情。 赵贵妃即以言明,想必沈傲便是无可选择,唐佳自然是一脸的笑着。一旁站着的唐敏却是娇羞不已,脸色嫣红,只是低着头不敢去见任何人的羞怯模样。 ...... 忠成侯府。 沈傲出了宫之后便直奔叔父这里而来。想要拒绝姨母的好意,所有希望全然落在了叔父的身上,沈傲是一刻也不想等,怕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他第一时间就站在沈云义的面前。 “什么?订下婚约?”沈云义闻听之后,脸上闪过了一道喜意。 “是的,姨母要求先订下婚约。叔父,您也知道的,傲儿现在这般的繁忙,哪里有时间去考虑其它的事情嘛。”沈傲连连叫屈,亦想博取着沈云义的同情。 万万想不到的是,一向对自己关爱有佳,可谓是言听计从的沈云义这一次却是破天荒的摇了摇头,“忙又如何?订婚约之事耽误不了你多长的时间,自有其它人去办,只需到时候请来几人喝上一顿酒定了此事便是。这样吧,事情便由叔父待劳了,某来操办,傲儿等着消息即可。” “啊?不行!”万没有想到沈云义竟然这般的回答,沈傲当即是面色大变,连连摆手拒绝着。 “为何不行?”沈云义面色也不像平般那般的温和,看向沈傲的时候厉声说着,“婚约之事是皇太后钦定的,岂容悔改。此事便是陛下也是认可的,又岂容它人做主?嗯?傲儿,你不会是担心做了附马,就不能在娶其它的女子了吧。” 沈云义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还有意的看了看陪同沈傲前来的雪菲。 这一眼看去,直让雪菲马上低头。她的功夫在高,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只是一个姑娘的她自然也是有些抹不开面子的。 “呵呵。”沈云义把目光回转,重新落到沈傲的身上说道:“五公主可不是霸道人,她定然能许你再娶的,倘若傲儿不放心,叔父会先与其言明,让她同意,如何?” “叔父...您当真的如此看好五公主吗?”沈傲想起听人说过,叔父是很疼爱五公主的,每年都会稍些好东西入宫,连六皇子都没有,只给五公主一人,此举动着实是让人有些不解。之前沈傲还以为这是有人以讹传讹,现在看来怕是真的了。 若不然的话,为何在事情涉及到了五公主的时候,竟然不听自己半言,而一口就同意了下来? “当然,五公主贤淑貌美,心地善良,这般的姑娘到哪里去寻?且她还是当朝公主的身份,又有何配不上你的呢?”沈云义一脸不解般的模样问着。 面对着叔父的质疑,沈傲很想说正因为她是五公主,是姨母的女儿,他们才更不能在一起。只是这个原因他已经向皇帝解释过了,但一样不能改变事实,他可不认为同样的话和叔父说了,会有什么结果。 “此事容傲儿考虑考虑再说吧。”沈傲无计可施之下,采用了拖了诀。尔后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叔父,此事傲儿没有想通之前还请不要私自做主,不然傲儿是真的会生气。” “生气,待如何?”沈云义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问着。 沈傲却没有心思去在意沈云义的目光,而是轻咬嘴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的说着,“傲儿生气了,便不在大梁城中呆着,会去一个无人之地过上下半生。” “啊!不可呀。”沈云义闻听,是脸色大变。 倘若是旁人说起这些来,沈云义才不会受这样的威胁,甚至他会直接采取措施,让人盯着此人,直到事情完成。可放在沈傲的身上,他却是半点强迫也不敢。先不说这样做了,会让雪主子怎么去想,单就说沈傲身边的雪菲是那般好惹的吗?真动起来手,沈云义那是绝对打不过的。 第两百八十五章 宝华街之乱 想到沈傲有这个任性的条件和能力,沈云义言辞上马上就软了下来,“傲儿,此事你在好好想想,在你没有想通之前,叔父是不会逼你的,且为了不使你为难,对外可以说叔父需要考虑。但时间不能太长,不然赵贵妃真的问起来,叔父也不好应对呀。” “好,多谢叔父。”感受到沈云义还是关心自己的,沈傲这一会脸上才多了一些的笑脸。 从忠成侯府中走出,沈傲脸上的笑意重新的收敛了起来。虽然这一次暂时性的说服了叔父,但沈傲知晓,这不过就是权益之计罢了,所谓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就算他打死不定婚,三年之后,等到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要为之奈何? 真要抗旨而逃,一辈子做见不得光之人吗? 重生一世,竟然还要学起老鼠来,这自然非沈傲所愿。只是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这似乎就是一个死结,所有人都看好这件事情,他解释了又无人肯听,他要如何去办?真娶了五公主,然后将其放在家中,任由其生死病死?这般残忍的事情又非是沈傲可以做的出来。 “当真是漂亮的女人招惹不得呀。”心中不无感概般的这么说了一句。偏生沈傲就忘记一旁还有雪菲这个倾城般的女子跟着,这句话自然清晰的听入到雪菲的耳中。 “少爷,如果不愿意的话,拒绝就是了。大不了如刚才所言般,出得大梁城便是。介时,菲儿会陪着少爷,哪怕是天涯海角。”雪菲表态了,终于有一个支持自己的人出现。 沈傲是即感动,又心动,侧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嫣红的雪菲,似是下定决心般的说着,“好,真有那一天,某便跟菲儿一起浪迹天涯好了。” 沈傲所说的,不过就是一种被迫下的无奈之法,丝毫没有想到这样说,会有什么歧义。一对年轻的男女浪迹天涯,又代表的是什么。 沈傲没有多想,不代表雪菲没有多想,这一刻,她的脸色更红了,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刚才雪菲也是看到了沈傲的不开心,一时性急才说了那么一句半表白的话,沈傲就此接了下来,这让她做为一个女孩子情何以堪。好在她从小就跟在傲雪的身边,性格坚韧,若是换成像是白秋彤的话,怕是现在都要羞于见人了。 古时的女孩子就是这般的可爱,表达感情的方式也是十分的隐晦。远不像是后世那些女人,情爱之词随意的宣之于口,多了一份的直接,少了一份的矜持,也少了一些暧昧般的美好感受。 虽说有雪菲的支持,沈傲心情还是不好。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大梁城打下了这一片的基业。如果这一走的话,怕是要扔下很多东西,这可非他之想,所以在上得了牛车之后,沈傲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也就是这个时候,正行驶的牛车还被人给拦了下来,若非是来者是护卫之一的耿亮,怕是赶车的傲七等人已要拔刀相向。 “少爷,事情不妙了,尹曲被人给打了...”来到牛车之前,耿亮这便半跪于地的说着。 ...... 西城区宝华街。 这条住着足有三千余户的贫民街区前,此时正熙熙攘攘的挤满着人,其中又以大姑娘小媳妇等女人居多。 街道的正中间位置,一些个男子正被围在中间,这些手持棍捧的男子,个个站无站像,脸露凶狠之态,眼放道道淫·光,一幅泼皮无赖般的样子。 在这些无赖身边,还有近二十名手持刀剑的衙役,个个冷颜冷脸,一幅随时要拿人的模样。 衙役与无赖的对面,也有一支由年轻男子组成的队伍,人数五十上下,同样正冷目看向着衙役与泼皮,且一人盯着一个,似只需命令一下,便会冲上去来一顿好拳相加一般。 外面却多是由女子所组成,她们人数更多,足有近千之众,其中不少人还义愤填膺的叫嚷着,仔细听去,似乎在喊着什么捉拿凶手之类的言语。 人群的正中央,一位中等个头,身材微胖的男子额头上正向外流淌着汗水。事情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他没有想像到的。 男子名叫王桐,以吃百家饭为生。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收保·护费,专以压迫百姓血汗钱为生的人渣、败类而已。 因为足够阴狠,外加有一个弟弟在大理寺做捕头,便等于拥有了保·护伞,让他行事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要求也最低的一群人。他们只想好好活着而已,在连吃饱穿暖都是一种奢望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形成什么精神欲望,索要的只是如此的简单。 王桐专挑这样的人下手,有此可见,他的本事也就是一般而已。若非是普通百姓被欺负之后,多数都选择了忍气吞声的话,也不会让他的胆量越来越大。就像是这一次收了别人的好处,让他找百姓的麻烦,他自然是乐得接下了这个任务,带着一群同样是无事可做的混混们便来到了宝华街,这个住的尽是平凡百姓的街道。 任务很简单,破坏刚送到百姓家中的织布机,吓唬百姓让他们不敢为忠国公做活,让他们人人自危,如此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常年以欺负百姓为生,王桐此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压力。在他想来这原本就是一件很好完成的任务,只要他们一出马,百姓除了乖乖配合之外,实在想不到会有第二种结果。 带着近二十名兄弟五马长枪的来到了一户姓龚的人家之中。这位龚氏,是一个寡妇,丈夫战死在了边疆,下面有三儿两女,年纪也都尚小,若非是死后得了一笔抚恤金,勉强买下了一间房子的话,怕是这一家六口就要到大街上去乞讨了。 这样的人家也是最容易被欺负的。无它,欺负这样的人,没有谁会出头,风险极小。这原本在王桐眼中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情,只需要将龚氏一家乱砸一通,在把刚送到她家中的织布机给砸了,以示警告众人,任务便等于是宣告完成。 类似这样的事情,王桐不知道做多少次,早已经是轻车熟路。所以当他来到了龚氏的家,看到的就是面露惊恐目光的龚氏带着五个孩子蜷缩在房间角落之中瑟瑟发抖的一幕。 别人越是害怕自己,王桐心中就越是得意,似乎这样就可以满足他是上等人的欲望一般。 面对着毫无反击之力的龚氏一家六口,王桐随手就将一张椅子给踢倒在地,这也成为了打砸开始的信号,所带的一众人等便开始在有些狭小的房间中作恶,砸起了东西。 不一会的时间,包括刚刚放到房中的织布机也被打碎散落了一地,还有一些锅碗瓢盆更是散落的哪里都是,伴随的还有王桐一众人等哈哈大笑以及龚氏抽噎哭泣的声音。 这个织布机可是她拿了自家的房子做保,才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部,原本想着借此可以多赚一些钱,可以让五个孩子吃的更好一些,哪怕只是六分饱也好。谁知道,希望刚刚燃起,就这般的落幕了。她只是感觉到眼前一片的黑暗,她看不到生存下去的希望,她憎恨这个社会的不公,为何老实人连饭都吃不饱,只能被人欺负... 为何有钱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锦衣玉食,高高在上... 哭泣是没有用的,至少换不来王桐等人半点的同情之心。面对这样的恶人,只要你比他还恶才行。就像是突然出现的青年一般,一根木棒在手,出手间,便将四名泼皮打倒在地,也成功的引来了王桐等人的注意。 青年不是旁人,正是举家由古州赶到大梁城的许家许浑。 巧合的是,许家就是龚氏的邻居,这边有了什么动静,自然而然就引起了许浑的注意。当在在门外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原本就年轻冲动的他哪里还能忍得住,随便的捞上一根晾衣架这便冲了上来,给予了这些败类们应有的教育,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小子,是谁的裤裆没有扎紧,把你放出来了,可知道爷是谁吗?”眼看着任务就要完成,就可以扬长而去的时候,突然间跳出了一位拦路虎,还打伤了自己的四位兄弟,当下王桐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谁小爷没必要知晓,但冲着你们欺负孤儿寡母这一条,你们便不是什么好人,就应该挨打。”许浑厉声喊着,随后竹杆一动,便又一次冲上前来。 已然踏入明劲的许浑力气很是不小,寻常人等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若是一对一,凭着王桐所带来这些个歪瓜裂枣们还真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然,好虎架不住群狼,一个人力气也不是用不完的,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连挥了几十棍之后,许浑就有了力乏之意,一个冷不防,被人偷袭打到了腿上,身形一个趔趄,站立不稳落入到了下风之中。 第两百八十六章 许家兄妹 “上,一起上,打死他,爷负责。”王桐眼看着许浑被自己等人包围,双眼重新亮了起来。看到这一会有七八人受伤,想到仅是医药费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一会的王桐是恨极了许浑。 腿部受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极大的影响了自己的灵活性,竹杆拿在手中,许浑的眼中有些悲哀之意。原本以为自己很厉害,可以行走江湖,打抱不平之事了,可这一出手竟然就受了伤,在看看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幅恨不得吃了自己般的模样,怕是这一次不能善了了。 许浑暗恨自己还是学艺不精,如果可以在厉害一些的话,这些人就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他就可以救下龚氏一家了。 “住手。”一声娇喝就在这些泼皮们们要动手的时候响起,一身粗布衣衫,却依然可以衬托起她那美好的线条,许晴走了出来。 一早上父亲去上工了。要说许衡不愧有巧手之称,初来大梁城便去国昌隆应聘,靠着精湛的手艺被留了下来。母亲也在不久之前上街去买米,毕竟一家四口总是要吃饭的。许晴和哥哥许浑被留了下来,在家中收拾衣物,这便赶上邻居龚氏那里传来了一阵打砸的声音,许浑第一个冲了出去。许晴因为是女子,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便远远的看着,在看到哥哥要吃亏的时候,便跳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救兄心切,许晴出现的时候,手中还握有着一把菜刀,似乎是想给自己壮胆,但佩上她那窈窕的身材,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搭。 未曾出嫁,脸上同样是蒙了一块白纱的许晴,容颜被很好的遮掩起来。倘若不是如此的话,怕是王桐看到她真正的样子,就会忍不住感叹着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之言了。 但尽管容颜被挡,仅是从身形来看,王桐还是忍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像是他们这样的人,有今天没明天,有了钱便是去赌、去吃、去喝、去逛窑·子,哪里有什么节操可谈。许晴的出现,让他是双眼放着光,只想上前把那白纱扯下,看看这女子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 犯了色·心的王桐哪里还顾得了受伤的许浑,此刻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许晴的身上,“姑娘,此人是你什么人呀?” “他是某的兄长,他是好人,你们不要伤他。”许晴听着王桐那特意装出的略带温柔的声音,看着那有着一双三角眼的脸庞心中直犯着恶心,但为了不让哥哥受伤,还是不得不好言以对。 “哦,原来是姑娘的兄长呀。好,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我们可以饶过你的兄长,但你也看到了,我们有这多么多的兄弟受了伤,看病总是要花银子的吧,不如姑娘和某走了一趟,领着我们去看大夫,帮我们付上诊金如何?这并不过份吧。” 想要带人走的王桐,改变了一个方式。只要许晴答应了下来,那出了宝华街之后,他便有一百种办法让许晴乖乖的听话。 “不行,妹妹不能跟着他们走,这些人根本就是畜生。”许浑哪里肯依,又哪里肯让妹妹为了自己而牺牲身体,当即大声的喊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挥动着手中的竹杆,一幅要与人拼命的架式。 “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王桐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取尔代之的尽都是凶狠之意。 许晴他是要定了,她不是想救自己的兄长吗?那只要把她的兄长带走,她又岂有不答应自己的道理。王桐面色发狠向着手下小弟们喊着,“来呀,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给带走,还有这位姑娘,想必是不想看着兄长自己受苦,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人的,是不是呀,哈哈哈。” “哈哈哈。”一众泼皮们也是一阵的哈哈大笑。随后就是一拥而上,相应而扑。许浑仅仅只是打了为首冲来两人各一棍后,便被一众泼皮们以人数优势给压倒在了地上,又引来了许晴一记的尖叫之声。然后她做了一个让王桐都没有想到的举动,转身就跑,逃到街道之上,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乡亲们都出来呀。有人不想让我们织布,他们已经砸了龚氏家的织布机,接下来就要砸你们的了,如果大家还是无动于衷的话,生活即将在无希望所在了。”许晴可是上过私塾的人,肚子里是有些墨水的,加上平常在父母和兄长的庇护下,胆子也略大,这便一阵阵大喊着,期望着用自己的声音来唤醒着百姓们的胆量。 如果王桐只是想要欺负人,逞威风。那不管是对龚氏,甚至是对许家兄妹做了什么,其它的百姓抱着明哲保身的想法,都会装成没有看到,装聋作哑。 这或许是一种悲哀,但何偿又不是最底层百姓的内心真实写照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永远是百姓们立世之柱。 但这一次王桐是想毁了大家的生计,那如杀人父母又有什么区别。在无动于衷的人,在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也一样可以爆发出强大的爆发力来。 又是涉及到自己,还有人带了头,一个两个胆子大些的妇女便从各自的房屋中走了出来。接着三个四个五个,越来越多的妇女站了出来,走到街道之上。 原本空旷而安静的街道上突然被百姓所填满,落在王桐的眼中,不由多跳了两下。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好感觉的他,决定要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一旦被这里的百姓给围攻了,便是九条命也不够看。 王桐一边让手下将伤人的许浑给押了起来,一边又安排人快速的跑出街道,去找自己的弟弟寻求帮助,一边出了龚氏的房间,一幅色厉内荏的模样冲着一众来到大街上的百姓喊着,“啊?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吗?告诉你们,伤人可是犯了律法之事,衙门是要抓人,那是要蹲大狱的。” 以往也不是没有遇到百姓反抗的事情,但通常他这般一喊,百姓也就怕了。毕竟关进大牢,那一辈子就完了,失去了自由不说,弄一个不好,便是不死在里面,也要被当成奴隶,划归成奴籍,当真是永世不得翻身。 这一次也是一样,这般一喊,不少围上来的百姓果然就变得犹豫了起来,一幅想进又不敢进,想退也不想退的模样。 百姓们不在峰涌上前而来,王桐的脸色上便露出了得意之色。“哼!都给某让开,不然的话,通通抓走。告诉你们,某衙门里可是有人的。” 这幅样子,像极了后世那嚣张的富二代,一幅老子可以拼爹,你们比不了的模样。 王桐摆出来的阵势吓到了百姓们,已经有些胆小的开始脚步后退。是呀,织布机被砸了,砸了他们的希望,但好在人还是自由的,属于良籍不是,若是因此而被抓了,扣上一个奴籍的话,那才真是有苦没处申了。 眼看着百姓有后退趋势,许晴着急了起来,好听的声音又一次喊起,“乡亲们,我们不能就这样退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要回到以前的生活,还要吃不饱穿不暖,难道你们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已经被王桐吓到的百姓,此时哪里还有几人去听许晴的喊话,现在她们只想保自己无事,至于生活的希望?呵呵,以前不也是吃不饱穿不暖,他们这几十年不也是过来了吗? “哈哈哈,这就对了,都让开,某不会抓人。但若是有谁在拦在路上,就休怪某不客气了。”王桐哈哈大笑着,一幅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那样子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原本围的密不透风的街道,也就像是海中的波浪一般被强行的开出了一条道来,露出了一个缺口,容得王桐随意进出。 “你们...怎么如此的不争气呀。”许晴的声音是越来越小,这一刻她对于百姓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古语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诚不我欺。 “她也一并带走。”王桐没有忘记身材婀娜的许晴,这个女子今天差一点坏了自己的事情,就凭着这一条便是不能放过。他已经在心中邪恶的想着,带回去后要如何的“收拾”她,让她屈服于自己的身体之下,想必求饶的模样一定会很好看的吧。 百姓们被王桐吓到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泼皮上前将许晴一并抓起。被按住的许浑尽管努力的挣扎着,但已经受伤,体力消耗了大半的他终还是无法如愿,无法挣脱出那些按住自已的大手。 “我们走。”东西砸了,人也抓了,王桐知道是时候离开,这便昂胸欲大步而去。百姓们也早早让出道路来,尽管有些人眼中露出了浓浓恨意,可却无人有胆量站出来,实在是蹲大狱三个字的威力太大了一些,大到她们都承受不起这种后果。 “等等,你们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就在百姓们退却,许浑许晴兄妹两人也是眼无希望,许晴甚至都想着是不是要自咬舌根而死,以留清白之身的时候,又是一道声音响起,一名穿着锦衣的微胖男子出现在街道之中,挡在了王桐的去路之上。 第两百八十七章 尹曲被打 又出现了一个拦路虎,王桐的双眉先是拧起,随后打量着来人,脸上在不复刚才那倨傲的模样,而是多了三分的假笑,“但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自古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来人明显一幅有钱人的模样,王桐自然不想与其结仇。 “某家尹曲,负责的正是纺织机的事情,听说你们砸了龚氏的机子,但不知是何原因?还有你们现在要带人走,光天化日行抢人之事,眼中可有王法吗?” 声音震震,尹曲一派质问的口气。他之前发了纺织机给大家,其它人便回去了,只要他还不放心,便想着回来在看看,毕竟忠国公如此的信任自己,把这项差事交到自己手中,他就要尽可能的做好。但想不到的是,就碰到了这样的一幕。他将身边唯一跟着的一个小厮打发了出去,让他报信,而自己为了拖延时间就站了出来,挡在王桐离去之路上。 宝华街可是平民区,但凡是生活在这里的,都是生活相对贫苦之人。一个人但凡有所成就的话,都不会留在这里,而是会想办法离开这里。能在这里碰到一个有钱人,王桐原本就心生好奇。现在听着尹曲自报家门之后,他终于弄清是怎么回事了。 收回了原本那讨好的笑容,就似是换了一个人般,王桐的脸色中多了一些的狠厉。 雇主给的任务是砸了新型的纺织机,而如果他能连身后之人一并揍了的话,想必应该是大功一件,可以领到更多的赏钱吧。 这般想着,王桐在看向尹曲的时候,就似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一般,眼中生出了更多的贪婪与欲望。“哼!好狗还不挡道呢,你一个商人而已,竟然敢管爷的事情,当真是可恶之极。来呀,揍他,让他知道多管闲事是什么样的后果。 王桐有自己的小聪明,他没有去点名纺织机是尹曲弄来的而要揍他,而是以挡道为名揍他,如此一来这最多就属于个人恩怨,参杂不了其它的原因,就算是有人追究也最多以打架为由来罚自己。出点银子便可以摆平了。 尹曲站出来是要讲道理,是要拖延时间的。不管是忠国公府、国昌隆还是大乾钱庄都距离宝华街有些距离,便是请援军也不会那么快的赶到,这就需要去争取时间。 万想不到,王桐根本没有和他纠缠之意,竟然上来就打人。眼看着几个如虎似虎的泼皮向自己冲来,还不等尹曲想着去怎么躲的时候,拳头就如雨点般的落到自己的身上,仅是数下便引来他痛苦的哀嚎之声。 尹曲被打倒在地,还又被踢了几脚,换来王桐一阵的哈哈大笑之声。随即他还用着阴狠的眼睛看着其它街道上的百姓。 果然,面对着王桐的目光扫来,百姓们不是低头便是躲闪。人家连有钱人是说打都给打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王桐一阵得意般的大笑,这便一挥手带着一众人等向外走去。队伍中还有不断在挣扎的许家兄妹。 “你们做什么?把人给放喽!”又是一声断喝传来,六七名男子出现在街道之上,挡在了王桐的去路之上。 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不顺,竟然还有人拦路,王桐也是有些生气,连带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变得十分不好,“你们又是什么人,敢拦爷的去路,是想找打不成。快快滚开,趁着爷没有发火,还可以饶你们一回。” 王桐先砸了龚氏的纺织机,又收拾了许家兄妹以及商人尹曲,这一会正是气势正盛的时候,再遇人拦,又岂会把他们放在眼中。 只是这一次,来人注定是无法让开的,不为别的,只因来之人中有许浑和许晴的父亲许衡。 要么说人就的有本事,而通常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可以吃的开的。 放弃了古州的一切,许衡一家四口来到了大梁城,不正是想有一个更好的发展吗?便是在宝华街中租上一间房子也只是临时之所,许衡相信自己的手艺,一定会被人认可,从而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 许衡有想法,也是这样去做的。来到大梁城,不等家里安顿好,便去了国昌隆做工,以他精湛的技术很快就脱颖而出,仅仅是三天的时间而已,便与忠国公府家的大工们走到了一起。便是纺织机能够这般快的加速生产,这其中就有许衡的功劳。 即是有如此的本事,许衡的事情便被报到了沈傲那里。虽然未见其人,但听到国昌隆二掌柜范白如此的推崇此人,沈傲便其试着招揽一番,如果可能,可以签到忠国公府中来。 古州时,许衡也不是没有和官员打过交道,也不是没有人招揽过他,但都被他给婉言相拒了。用他的话说,他更喜欢自由一些,并不想被困于一处。可同样是招揽,沈傲又与旁人不同。 这几日与忠国府的其它大工们交流中,许衡自认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尤其听一对胡氏父子所说,他们还可以在忠国公的带领下,弄出透明而极为好看的玻璃制品,每一件做成之后都可以卖上几万两甚至更多,这便让他的心中发生了变化。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不会轻易的服人。可一旦服了人那就会发自真心诚意,不会轻易的改变。心中对沈傲先有了好奇之心,接着又看到这些忠国公的大工生活的很自由,且家人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可以让他们心无旁贷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许衡的内心终于动摇。当范白在以忠国公府的名头招他入府时,许衡便答应了下来。 这一次,正是许衡回来准备搬家的,与他一同而来的就是几名国昌隆的护卫,是来帮忙的。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眼看儿子女儿被抓,要被带走,饶是许衡的脾气再好,这一会也是横眉怒对,不会退缩分毫。 “我们不会让开,快把人给放了。”许衡终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更不会说什么恶言,这一会他能做的只是不退缩而已。 “许师傅,怎么回事?”跟随一同而来的六名国昌隆护卫,一脸的不解。他们不过就是奉了二掌柜范白的命令来帮着许衡搬家,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情,自是一脸的疑惑。 “几位兄弟,某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他们抓的是某的儿子和女儿,某自不会放他们离开。如果几位兄弟感觉到为难,尽可以退到一旁去便是。”许衡是一个讲道理的人,骨子里也有几分的义气成份在,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而连累旁人。 只是他这几句话一说,六名护卫哪里还有退缩的道理。许衡是什么人,那可是马上要入驻忠国公府,成为忠国公家奴之人。不要看成为了家奴,似是失去了自由。但那指的旁人之家,忠国公府可不存在这一点的,他们的待遇是最好的,赏金也是最多的,如果差事办好了,还有机会可以脱了奴籍,重新为民。可以说有本事的人在这里想再获自由并不困难。 因此,不知道多少护卫正羡慕着呢。 与这样的人交好,自然是没有坏处。更不要说,事情涉及到了忠国公府的人,即便是家奴那他们也必须要全力以赴,不然被范白掌柜知道的话,他们这个护卫差事也就等于是干到头了。 知道所抓之人竟然是许衡的子女之后,六名护卫互视了一眼下,当即就把身上的佩刀给拔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说着,“马上把人放了,不然某的刀可不认人。” 六人这一拔刀,可是吓到了王桐,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便是一退。他没有想到拦路之人竟然敢出刀,便是他也只能拿些棍棒来玩,毕竟涉及到刀剑那都是大事,凭此一条,被官府看到就可以抓人入狱的。 同样的道理,能拿出刀剑之人都非是泛泛之辈,属于是不好惹一般的存在。这让王桐退后一步的同时,也忍不住出声的问着,“敢问几位是何家之人呀?” “某是国昌隆护卫,府衙报备可带刀剑,你们又是什么人?”六名护卫趾高气昂的说着。他们也看到了王桐一众人等的武器,只是棍棒而已,仅从这点来看,这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那不趁这个机会在许师傅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还待何时。 一听是国昌隆的护卫,王桐那道倒三角眼便不由自主的一眯。国昌隆呀,那可是现如今最为赚银的存在,是大乾唯一的皇商所在,那里的人又岂是自己一个泼皮可以招惹的吗? 按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应该把人放了的,可他心底里又有些舍不得许晴,他还想看一看那白纱之下有什么样的绝世容颜呢,如此放人真是太可惜了。 王桐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放人的时候,已经从地上勉强爬起的尹曲有了动静。 第两百八十八章 冯逊赶至 在听到来人是国昌隆的护卫之后,尹曲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突然高喊着,“某是尹曲,现在为忠国公办事,是商会的成员之一,就是这些泼皮,先砸了忠国公的纺织机,某与他们说理,又被他们痛打了一顿,几位护卫大哥,万不要放走他们呀。” 尹曲这般一喊,瞬时就把大家的注意给吸引了过来,当下所有人便看到了一个鼻青脸肿,看不清像貌之人在那里哀嚎着。在接下来听清他话中的意思后,六名护卫是全身不由一震,在看向王桐等人的时候,是目露怒气。 商会会员呀,整个大乾不过只有四位而已,都被忠国公委以重任了,也是被当成稀缺动物一般的保护着,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被人给打了,那做为凶手,又岂能随意的放走,那岂不是他们这些护卫的无能吗? 想到这或许是一个立功露脸的机会,六名护卫更不会放王桐等人离去,而是高叫着一边挥着刀一边向着王桐等人走来。那模样,似乎谁敢反抗,他们就会真的挥刀而劈,伤人杀人一般。 王桐还在犹豫的时候,冷不防尹曲这一喊,他就知道事情要坏。在看到六名护卫已然持刀走了过来,他更是腿脚一颤,有些不知所以。好在的是,这个时候街道处又传来了一阵的骚乱,他的援兵,他的弟弟王犇捕头终于赶来了。 二十多名身穿着大理寺衙役服装的士兵手持刀剑等物来到了街道之上。还未走近的时候,便看到了一样是手持刀剑的六名国昌隆护卫。为首者王犇的瞳孔瞬间放大,神情略有些紧张,握紧着手中的朴刀大喊着,“你们是何人?为何手持利刃?” 六名国昌隆护卫,即没有身穿衙役之服,也不是银甲卫的打扮,却可以手持刀剑,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街之上,牛犇就不得不小心谨慎的面对着这一切,询声问着。 大梁城乃大乾京都所在之地,权贵不知凡己,往往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得罪了何人。在这里为地方捕头需要更好的眼力和时刻清醒的头脑。王犇一直很注意,才座到今天这般的位置。 来了一帮子捕头,仅是看其穿束便知对方身份,六名国昌隆护卫自不会害怕,他们可是皇商之卫,随身所带刀剑也是皇帝允许的。纵观整个大梁城,除了士兵、捕头、衙役之外也就只有他们大乾钱庄的护卫可以私带兵器上街。便是权贵之家丁和护院也仅是有限领头几人可带利器而已。 有着这样的特权,他们面对着大理寺捕头的时候,脸上未出现分毫的惧色,直接便报上了名号,说完还一指王桐等人,诉其打砸、抢人、伤人之罪状。 听闻是国昌隆的护卫,王犇便有些头疼。沈疯子的绰号他可是听说过的,想到国昌隆可是忠国公的主事之地,又岂是那么好招惹的?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转身离开了。 若不是自己的兄长就在面前,需要自己出手相救的话,他是断然不会留在此地。可就算是要救人,他也不想与国昌隆的护卫起什么冲突,他不过就是一个区区捕头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是沈疯子的对手,难道他比襄王、庆王和前太子等人还要牛气的存在吗? “原来如此,辛苦几位了。即是这般,这位王桐的确是有重大嫌疑再身,不如交给某来处理,某会带回大理寺治罪的。”王犇一幅要拿王桐问罪的模样,可天知道一旦他将人带走之后会如何的处理,会不会半途就把人给放掉。 “不行。”六名国昌隆护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眼看着王桐看向王犇的眼神,看着两人很是相近的面貌,又岂会把人交出去,那不是放虎归山又是什么。他们要亲自将人送到大理寺,看着王桐被处理,这才能够放心。 王犇已然退让。但提出的要求还是被拒,他的脸上就有一些的火气,这可是自己的兄长,他不会忘记小时候没有饭吃的时候,是兄长四处讨要才养活了自己。现在兄长有难,他又岂能袖手旁观?即是软的不行,少不得要上强硬的手段了。“哼!有人当街犯法,自然由我们捕头带走,谁若是阻拦,便是同罪。” 看了看自己所带的二十多名捕头,王犇决意要抢人了,他倒要看看这六名国昌隆的护卫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拦住自己等人。 捕头皆由年轻男子组成,因为身份的关系,平时谁见了他们都会客气三分,养成了他们眼鼻朝天的性格,在加上年轻好冲动,平时一般都是旁人看他们脸色,少有人可以让他们看脸色的时候。 刚才王犇好意相商,这些捕头就有些不快。不就是皇商的护卫吗?有什么可牛气的。现眼看着捕头发了火,其它的小捕头们哪里还会在客气,一个个便冲动的拔出了刀剑,一幅谁敢阻拦就要谁好看的模样。 捕头这里一动,国昌隆的护卫们自然也将刀剑横于身前。许衡可是马上就要加入到忠国府的人,如果当着自己的面被欺负了,你让他们如何的向忠国公交待? 想到忠国公给他们的高薪,想到现在他们得以成为国昌隆的护卫,仅是一人收入就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人,那他们就不能对不起忠国公,不能因为对方人多就退缩了,不然还有何颜面去见人? 人数不如对方,也不会退缩分毫,六名护卫持刀丝毫不退的模样,彻底激怒了一众捕头们。尤其是王犇,想着如果现在不把兄长救出来,一旦时间拖延,这里围观人的越来越多,怕是想要带走人都不可能。便心下一发狠道:“一起上,胆有阻拦办案者,通通抓起来。” “上!” 得了命令的二十多名捕头这便分成六组冲了上来。要说他们常年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不知道抓了多少的泼皮与贼子,手上的工夫还是不弱的。或许上阵杀敌不行,但像这种小规模的抓人拿人倒是十分的再行。 数人一组针对一名国昌隆的护卫,刀剑相撞之下,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刀剑无眼之下,还有三名国昌隆的护卫受了伤,以使得冲突开始不断的加剧升级。 好虎架不住群狼,国昌隆的护卫也好,捕头也罢,都知对方的身份,便无人敢去真的玩命,如此一来,人多的一方更占优势,仅是十几息的时间而已,六名国昌隆护卫便或是受伤,或是被打倒在地,成为了败者。趁着这个工夫,王桐带人迅速冲了出来,只是此时他还不忘记把许晴捎带上,至于许浑,已然受伤,暂时没有了反抗之力,便被他扔到了一旁。 “你们放了某的女儿。”眼看着王桐等人就要从自己的面前离开,看着女儿一世的清白就要被毁掉,许衡哪里肯依,猛然上前一步就扯住了王桐的衣袖,拦其不让离开。 “老东西,滚开。”回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一巴掌正打在了许衡的脸上,传来了轻脆的响声,也因此许衡的嘴角向外流着血,脸上五指印越发的清晰明显。 “都住手!” 又是一声高喝传来,就在王桐还想着是不是补上几下,给许衡一个好看的时候。人群之外又传来了阵喝之声,一众人数不少于上百的年轻男子们将这里围堵了起来,忠国公府的护卫终于赶到。 来的正是沈傲身边的护卫之一的冯逊和耿亮。两人是得了尹曲派出的小厮报信而急急赶来的,正巧不巧的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声高喊之后冯逊便看清了局势,看到有这么多的捕头之后,便向一侧的耿亮示意了一眼,当下耿亮便即转身而去。他们是人多,但只是忠公府的家奴护院已,如有贼子闯入府中,自是可以随意动手。但于大街之上还没有向捕头动手的权力,不然的话,大梁城如此多的私家护院,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不能公然的出手相搏,便只能寻能做主的人来,少公爷无非就是最好的人选。 耿亮转身而走,留下冯逊带着百名护卫分开了众人群,直向着王桐、王犇两兄弟大步而来。 外围又来了一群人,不管是王犇还是王桐神色都有些难看。当真还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是想快些的离开,越似是办不到了。 冯逊带着一众年轻汉子们来到了王氏兄弟的对面,看着一地的狼藉,看着被打伤的国昌隆护卫,甚至还看到了许衡脸上的五指印和嘴角的血迹,冯逊脸上燃着怒火。 许衡这个人因为才能太过突出,仅是到了国昌隆两天便是人尽皆知,这件事情做为沈傲最早的三大护卫之一冯逊是知晓的。眼看着他被欺负了,脸色哪里还能好看。这打了忠国公府的人,岂不就等于打了忠国公的脸,岂不就等同于他们这些做护卫的无能吗? 若非是事情涉及到这些个捕头,怕是冯逊早就下令出手了。尽管这些捕头都拿着刀剑,冯逊这里除了他腰跨长剑之外,其它人都是木棒防身,但以百人对付这二十余人,他还是有着充足的把握可以取胜。 第两百八十九章 不讲理的大理寺卿 只是很多时候有把握不代表就可以动手,对方毕竟是捕头,属于是官差。真打了他们,那就是打了大乾的脸面,这可不是他一个护卫能去做的事情,这种会给自家主子招灾的举动,冯逊就算再心有不满也不能去做。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冯逊主动上前,将许衡扶住,然后回头冷眼看了王犇等人之后,对着百名护卫出声说道:“看着他们,主子未来之前,一人也不可放走。” 冯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戾气,听在王犇耳中,不由让他心神一颤,他有一种感觉,此人是不好惹之辈。只是他的的身份还是让他不得不站出来,看向冯逊问着,“某是大理寺捕头王犇,但不知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拦我等办案。” 王犇自报了家门,便等着冯逊来回答,知道了对方身份之后才好决定接下来的事情要如何去办。只是等来的只是冯逊的一声冷哼,尔后理也不理的就带着许衡走到了圈外,来到了百名护卫的身边。 这种不理不睬的举动,让王犇的脸色只是更加的难看,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放在任何人身上想必都是不好受的,但现在对方人数众多,且冯逊也没有自承身份之下,他还真不好马上动手。这便是实力不如人的一种表现了。他可以对国昌隆护卫出手,因为对方只有六人而已,可是现在,明显自己成为了势弱一方,在动手的话,那就等于是自讨苦吃了。 “弟弟。”王桐借着这短暂的宁和之时,走上前来,对着王犇小声的说道:“我们要想办法冲出去,不然事情闹大了,终是我们无理呀。” “哎,兄长,你这做的是什么事情。”王犇很想说你做的好事,可这是养大自己的兄长,这些狠话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着街道另一边,他早已经派出捕头报信,想必现在应该有援军到来了吧。 这一望去,倒是巧合,街道另一边果然就出现了一众为数更多的捕头,其中还有一些的衙役混于其中,而在衙役的身后还有一队人数上百的银甲卫跟着一并赶了过来。 来人太多,脚步声引起了围观百姓们的注意,引得一些胆小之人是作鸟兽散,跑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闭门不出。只有极少数的胆子大些的妇女站在了原地,但神色间也露出了一股子惧意,若非是冯逊带着百名护卫站在这里的话,怕是她们能不能这般完好的站定都要两说。 如此可见,百姓还是很怕官兵的。但这种畏惧是因为官兵拥有执法权,还是因为他们习惯了欺凌百姓,那就不得而知了。 来人越走越近,为首之人的紫色官袍也是越发的清晰起来。 看到来人,王犇不由长松了一口气,上官来了他终于有了靠山,压力也不至于那么大了。尤其是他还看到上官身边跟随着与自己关系一向交好的郑初时,更是放下了高悬之心。有此人在,一定会为自己说话的,他平时可是没少孝敬给这位上官银子,出了事情总是要为自己说话的吧。 王犇并没有注意,其兄王桐看到郑初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笑容。除了他没有人知晓,这一次来宝华街砸了龚氏的纺织机便是郑初给他的任务,为此还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正因为此,他比其弟王犇还要坚信,郑初的到来一定会为自己说话,开脱罪名。 远来一众人等穿街而过,很快就出现在人群之前。随即一众捕头和衙役们便将冯逊等百名忠国公府的护卫们包围了起来。手持兵刃的他们,一边喝斥着冯逊等人放下手中的棍棒,一边欲上前推搡着。 百名银甲卫手执长戟站在靠后一些的地方。宝华街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之事,消息传来,正在附近巡逻的肖克千户便带人赶了过来。当看到并未出人命案件之后,他便松了一口气。 银甲卫的职责就是护卫大梁城的安全,防止有人扰乱了城中的治安。一旦遇到有人欲对城池不利的时候,做为守城官兵而言如若不管,就要背负一定的责任了。。至于像是城内发生了什么小范围的械斗,那就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了。 说起肖克这个人,是不久之前提的正千户。原本只是一个副千户的他,因在前太子谋反案中有着不错的表现,被忠成侯沈云义推荐给了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这才得以提升了一级。 银甲卫来的是肖克千户,大理寺这里来的是正主,堂堂朝廷的三品大员,皇帝亲封的大理寺卿康安。 之所以康安来到这里,正是因为郑初提议,他也是在来了的时候,才知道宝华街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竟然是手下郑初一手安排的,而郑初是受了史自通的授意所为。 史自通是何人? 那可是襄王殿下身边十分得其信任的幕僚。即是史自通跳了出来,少不得就要说这件事情有着襄王殿下的影子在其中。若是以此而论的话,他这位襄王殿下的人也是必须要站出来,且还要大事化小的把事情给解决了才行。 暗骂着郑初的无能,找人办事也不找一个可靠之人,害得自己只得跑上这一趟的康安,除了怒气之外倒无其它的想法。他可是朝廷的正三品大员,即便是碰到了忠国公沈傲也是丝毫无惧的。这一次他来这里,就是要给沈傲一个面子,然后把人给带回去就是。 在康安的眼中,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在小的事情,从未与沈傲打过交道的他,却不知道沈疯子疯起来时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无知者无畏! 并没有把此事当成什么大事的康安,一出现在冯逊等人面前的时候,便高人一等的开始了吆五喝六。“尔等阻挠大理寺办案,是何居心,若非看在你们是忠国府的家奴,此行必然定罪。现在嘛,人我们带走,你们也各自散去吧。” 一出现在这里,康安就定子调子,还一幅给足了沈傲面子般的模样。想必就算是事后忠国公知晓了这件事情也会感念自己给了他面子,不会来找自己无理取闹了吧。 似乎来此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一般。话落康安便是转身就走,好似事情已经因为他的出现给圆满的解决了一般。 康安之言自是不能服众的,尤其是王桐还要带着许晴一并离开。做为父亲许衡哪里肯依,虽然他心底里也有些畏惧康安的官威,但事情涉及到自己女儿的时候,他还是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某的女儿并没有犯错,还请将她留下。” “你是什么东西?大人都发话了,这里又岂有你说话的权力,马上闭嘴,不然抓你下狱。”郑初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会,就像是疯狗一般指着许衡就骂。 这一威胁,许衡便是一愣神,呆立在原地。他不过就是说了一个请求,还是一个合理的请求,怎么就要被关入大牢了?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好在郑初也只是骂骂,他早就注意到许衡正是被一众忠国公府的护卫们给团团的保护着,如果强行要抓此人的话,怕是会激怒对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只是威胁了一番话后,便转身欲跟上上官的脚步离开。 但郑初想走,有人却不想让他们离开。冯逊终于开口了,“等一下,事情已经报知了忠国公知晓,很快国公爷就会来到,是非曲直,还请国公爷前来做主。” “嗯?”原本不想与冯逊一般见识的康安,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罢了。但可不是说他怕了对方,即便是沈傲站在自己面前,论官阶对方也只是户部的金部主事,从三品而已,品级不如自己,见自己也是需要行礼的不是。 连主子他都不放在眼中,一个小小的护卫而已,又有什么权力留下自己。康安转过头来时,眼中已有了怒气,指了指冯逊道:“此人言语猖狂,怕不是良民,一并带回去好好审问吧。” 说的是轻描淡写,丝毫没有把冯逊是忠国公府护卫的身份放在眼中。 这可不是康安有意托大,实在是这样的事情接触的多了。做为京畿之地的父母官,手握平决狱讼之权力,除非皇家成员或是六部尚书、左右仆射般的重臣之外,其它人少有可以放在眼中。不然这个也要顾及,那个也要照顾,还如何的执法,如何的行使手中权力? 更不要说,康安身后还有襄王的支持,这可是太子位呼声最高的皇子,有此依仗,一个公爵家的护卫而已,当真是说收拾就收拾,旁人还无法指责他什么。即便是闹到了皇帝那里,他也占据着道理与大义。 主薄郑初等就是这句话。当下冲着冯逊嘿嘿的冷笑了两声,随即便摆了摆手,身后便有衙役冲上前来,要带走冯逊的模样。 “尔敢!”一众忠国公府的护卫们,个个怒目圆瞪,虽然手持木棒,确没有一人生出畏惧之意,大有一幅你们敢冲上来,我们就会教你好好做人的模样。 第两百九十章 忠国公到 要说在整个大梁城中,护卫的质量和实力,还真是无人可以与忠国公府的护卫实力相比。 相比于其它权势之辈,找来护卫多是冲冲门面,在主子眼中,护卫也好、护院也罢都是下人般的存在,是随意可以呼来喝去,一旦心情不好,便可以打骂之辈。 又哪里有人像沈傲这般对待护卫的,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每月给的饷银也是最多的,且一旦发现谁有什么困难,那也是慷慨解囊,便是那些原本是奴籍的护卫们,也是享受着同样的待遇,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无法将家人接到身边而已。但他们一直都在等着立功的机会,可以从奴籍升到贱籍,甚至是重回良籍,这样就可以一家人团聚了。 但要怎么提升,那就要立功了。 护卫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强大自身。当傲七、傲八、傲九三人无事就会指点他们之后,这些护卫的实力较之以前强了已不是一星半点。这样的条件之下,区区一些衙役而已,又怎么会让他们害怕? “好了,都不要动,国公爷来了自会处理,都老实的呆着。”冯逊也是十分的生气,不过就是说了一句等等而已,竟然就要带走自己,这个大理寺卿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呢。以他的脾气最好可以冲上去胖揍对方一顿,但他不能如此去做,这等于是给主子招祸,冯逊心中的这点轻重还是有的。 喝斥了众护卫,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之后,几名衙役便冲到他的面前,将重重的铁链绑在他的身上。或许冯逊那魁梧的身材给人一种危险之感,他们用上了对待重犯的待遇对待着冯逊。 对此,冯逊没有阻拦之意。他相信,这铁链带上去容易,想要摘下来就困难了,那要看小公爷知道后会不会答应。 这边给人上了铁链,落到了千户肖克的眼中,目光不由微眯,走到了康安的身边,“大人,不用如此吧,此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怎么?本官做事还要你来教某不成,退下。”一个千户而已,不说大乾重文轻武,便是真按等级来算,对方也不知道低于自己多少,这样的人说的话又岂会被康安放在心上。 被喝斥的肖克只得退了回去。他能升任千户之位,忠成侯沈云义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忠国公沈傲又是忠成侯的亲侄,便是看着这一层面子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奈何的是他位低职卑,实在做不了太多。 冯逊也被抓了,康安带着队伍便向回返,在他看来,自己出面来解决这样的小事实在是有些杀鸡用上宰牛刀之意了。不过就是一群胆小的百姓而已,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脸上带着洋洋得意之态,康安并没有注意到前行的队伍已经停了下来,在他们队伍的正前方,一辆牛车挡住其去路。牛车车帘打开,一身青衣的沈傲走了下来。 或许是习武的原因,沈傲的视力极好,只是一抬眼便看到队伍之中被铁链绑缚的冯逊,原本因为订亲的事情就弄得心情不好的他,这一刻脸色更显黑上了许多。 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那会引来比平时更多的怒火和更严重的后果。现在这些人便成功的激怒了沈傲,让急于发泄郁气的沈傲找到了出口。 大步而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在雪菲、傲七四人的保护下,沈傲大步迎向着一众衙役而来。 “什么人,滚开。”两名衙役手持着木棒,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的沈傲时,眼中露出了不屑之意。他们并不认识走来的这个少年,他们也没有必要认识,在常人眼中,他们就是执法者,原本就应该高人一等。 一句滚开,沈傲的面色便是一沉。这就像是在干柴上面扔了一把火苗一般,让他的怒火彻底的燃烧了起来。 就算你们是衙役,拥有一定的权力,但也不应该随意的喝斥别人滚开吧。再说,双方的距离尚还有十几步远,根本涉及不到谁挡着谁的问题。 衙役当真就如此的霸道吗?即是如此,沈傲倒是有义务教教他们怎么做事,也顺便告诉他们一声,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霸道。 怒气之下,沈傲甚至都没有要假手他人的意思,自己便直接的冲了出去,十几步的距离,在拥有着暗劲巅峰实力沈傲面前,只用两息而已,便让他顺利的出现在那出言恶语的衙役之前,接着冷风呼啸而过,那巴掌便顺利的落到了衙役的脸上。 伴随着轻脆的响声之后,一同带出的还有几颗带血的牙齿。 沈傲出手了,打的那说话的衙役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向一旁,身形也一个趔趄,差一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一位堂堂的忠国公,还有金部主事的官职在身,不说是位高权重,至少也属于朝廷的中高级官员,按说是不应该一名小小的衙役一般见识才是。即便是心有怒气,也可以由旁人代为出手。 只是沈傲偏偏就自己动了手,无顾于自己的身份,将矜持扔到了一旁,就这样一巴掌的打了上去,那轻脆的响声下,亮出他反击的身影。 一巴掌下来,也把所有人都给震住。在很多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傲已经大步来到被铁链绑缚的护卫冯逊身边,轻轻一抬手,吓的两名押解他的衙役是不由自主的退去,似乎怕又有一巴掌会落到他们的脸上一般。 无视于那两名脸色已经有些惨白的衙役,沈傲走到冯逊的身边,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样,受伤了吗?” “少爷,无伤。小的自愿和他们走的,小的相信少爷一定会来救小的。”冯逊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害怕般的模样,相反还满是笑意,仿佛那被铁链捆绑之人不是自己一般。 “嗯。”沈傲对于这样的回答也是十分得满意。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那一个个正义愤填膺的百名护卫也知晓,定然是冯逊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而选择了妥协,选择以身犯险,仅是这份担当便足以被自己重用了。“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傲问起,冯逊这便滔滔不绝的把发生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讲了一遍。这自然是需要时间的,可是有些人却不想给他这个时间。大理寺卿康安,眼睁睁看着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出手打了手下衙役,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这哪里是在打衙役的脸,分明就是在大理寺的脸,在打他这位大理寺卿的脸面。不过是一个公爵而已,竟然敢公然的出此重手,他眼中哪里还有尊卑,哪里还有大乾的律法了呢? 如果他什么也不做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了一些? “沈主事,你这是做什么?无故的殴打大理寺衙役,可知是什么罪过吗?”气怒的康安忍不住的咆哮着,气的面红一片。但所有人都不知晓,他的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能做到大理寺卿的这个位置,可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辈,同时还需要十分的聪明。知道什么人惹不得,什么人可以欺负一下,又可以欺负到什么样的程度。 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怎么样占据于主动位置,从而立于不败之地。如此,他的位置才能座的稳,座的长。 沈傲竟然动手打了衙役,按说凭着这一条便可以下令抓他了。康安却并没有这样去做,他还想扣更多的帽子给沈傲,以期达到一击之下让对方翻不得身的最终结果。现在逼问沈傲就是想趁着对方在怒气冲天之时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来,如此弄一些板上钉钉的事实,在治对方的罪就会容易许多。 想到沈傲可是襄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自己可以将其治罪的话,一定会得到赞誉。倘若有一天,襄王可以登上大位,那自己凭此功劳身份地位岂不也要水涨船高了吗? 康安以位压人,想要迫得沈傲动怒。只是此刻的沈傲根本没有要理会对方的意思,反而在认真的听着冯逊讲叙事情的前因后果,不时眉毛 还会轻扬而起,显示着这一会他的内心之不平静之意。 “沈主事,忠国公,你还没有回答本官的话呢,你当众殴打衙役,可有将大理寺放有眼中,可有将大乾律法放于眼中吗?”康安还在出声逼问着。 然并卵。 沈傲正一心听着事情的原委,根本没有把其它人放在眼中的意思。至于说是不是会有人来打扰自己,真当雪菲和七哥几人是摆设不成?以他们的实力,若是真动起手来,怕只是靠着这些衙役、捕头那是根本不够看的。 “沈傲!”康安怒了,连连的称呼之下,竟然被人无视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感觉到官威受到了挑衅,双眼中喷着怒火,伸手指向沈傲,向一旁喊着,“来人呀,将伤衙役之疑犯带过来。” 这一刻,盛怒之下的康安已经不想在给沈傲面子,他要把其当成一个犯人一般先押起来,看看那个时候是谁不理谁,谁更能沉住气来。 第两百九十一章 还是那个沈疯子 寺卿发了话,下面自然有衙役和捕头想着要争先表现,向着沈傲所站之地冲了过来。他们一个个怒目圆睁,人未至喊声便先响了起来,似是想先声夺人一般。 只是这些人,冲来的快,回去的更快。傲七等人动手了! 三名年轻的汉子身体灵活,有如鱼在海中一般随意的游荡着,但凡有人想要靠近沈傲者,无不是五步开外便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给击退了出去。尤其是那些冲的快得,已然不是退出去,而是倒飞了出去。 雪菲并没有动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银鞭,就站在沈傲的身边,一幅睥睨天下的模样。大有一女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通通通...通通通! 衙役也好,捕头也罢,短短的时间内,就有二十余人被击飞击倒在地上,传来一阵阵的哀嚎之声,引来了其它衙役们的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步步后退;也引来了康安的神色大变,接着他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数步,躲到一些个衙役和捕头身后。 一言不合便动手,沈傲的所为是康安始料未及的。 想以前大理寺要拿人的时候,那不管是对方是几等大员,不管多么的义正言辞,但最终还不是乖乖的被带走?哪里又有像沈傲这般竟然敢无视自己,还敢出手伤了自己手下之人? 沈傲的所为完全出乎了康安的意料,但也让他大喜过望。凭着这些作为,他便知道沈傲是罪大恶极,必然是要被治罪了。现在的问题只是要如何带他而走而已。 眼睛珠子转了转,康安这一刻想起了肖克,想起了一百银甲卫。“肖千户,肖千户,你也看到了,此犯无视王法,竟然敢当众殴打衙役和捕头,是应该要抓起来以正典刑的,肖千户,还要麻烦你了。” 肖克何偿不是被沈傲的举动给吓到了呢? 要说猖狂之人他也见过许多,像是五万银甲卫中就有不少年轻气盛者。他们通常都不服人,喜欢自以为是。哪怕就是上官也敢较量一二,甚至还有出言不逊者。 但通常情况下,只要拿出军法来,或是派出更多的银甲卫,对方一般都会秒怂。毕竟以一之力对五万之银甲卫,谁也知道后果如何?所以通常摆出足够的阵势来,就会让不服管之人最终服软。 哪里又有像沈傲这般,明知道来的是谁,是什么身份,还是毫无客气的出手教训,甚至还自己先动了手,这份气魄、这份冲动、这份大胆实是他平生仅见。 “不愧是老国公的儿子,不愧是忠成侯的侄子,气魄非常呀。”肖克于心中这般的想着。刚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耳边就传来了康安呼喊自己的声音,引得他忍不住是一阵的翻着白眼。 刚才还怒斥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还说这里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关系,这才多一会的时间,就要自打脸面了吗? 心中很是有些瞧不起康安,但人家是上官,他来此又是维持治安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管心中愿与不愿,即然碰上了,还是要管的。他这便向着康安点了点头,“寺卿大人莫要着急,某这便去与忠国公说说,相信忠国公是一个讲理之人。” 讲理? 康安很想说,如果沈傲讲理的话,那天下就没有不讲道理之人了。但他还是动了动嘴,没有发出这般的声音来。现在还是要借用肖克力量的时候,还是不要激怒了对方才好。 这一会的工夫,沈傲已经从冯逊的口中知道了事情有前因后果,心中一边消化着这些内容的时候,一边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不要真的以为沈傲动手打了衙役,那是冲动的表现,他虽然因为订婚的事情,心中有气,但并不代表他的头脑糊涂了。相反,在来到这个皇权至上,往往一言可定生死的时代,沈傲就从来没有不清醒的时候,他的举动都有自己的目地。不管是冲动的表现也好,亦或是不让人的态度,都是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不得不做出的一种行为。 就像是今天,沈傲起初的目的就是压一压大理寺的威风,告诉这个衙门的人自己的不好惹。不然常年呆在大梁城中,这么多生意也在大梁城中,做为地头蛇一般的大理寺一味的找他麻烦的话,只会牵扯着他大量的精力不说,弄不好还会影响他的计划,惹出更多的事端来。 本着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让对方长一个重重教训的想法。沈傲这才借势出手,选择的是与大理寺对上,而没有丝毫的后退之意。 至于傲七等人伤人之事,沈傲的余光早就注意到了,但他并没有制止的意思。虽然他并不明白也不清楚七哥几人的底线。可是从叔父对他们那十分客气的态度,他早就感觉出这些人身份的不俗。 还记得有一次严福大总管来到大乾钱庄找自己说事情的时候,离开时见到了傲七等人还曾客气的点头呢。那一幕留给沈傲的印像那是相当之深。 严福是什么人? 皇帝身边的红人呀。很多时候都是可以代表皇帝的,每说一句话那都足以引起官员们的重视。这般重要之人,又怎么会无事向几名护卫点头示礼? 就凭着这一条,傲七等人定然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身份。只是沈傲虽然好奇,但他更有自知之名,有些事情不应该自己知道的,还是不要乱打听的好。他只需要记住一条,傲七等人是真心的保护自己的安全,那便足够。 即是知道几人身份神秘,且看起来来历不凡,不过就是打伤一些个衙役和捕头,又不是真的杀人,那算得了什么? 倘若有人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他正好可以看看傲七等人的真正身份,是不是可以被扒出来也可以满足他的好奇之心了。 但依沈傲想来,估计最后也就是他赔银了事的结果。现在乾文帝正是重用他的时候,又怎么会因为伤了衙役这点小事而治他的罪呢?至于赔银子,呵呵。 沈傲别的没有,就是银子足够的多。不说别的,仅是玻璃制品,随意的拍卖出一件便足够今天的所有赔偿了。 出些银子而已,就能达到震撼大理寺的目地,怎么看都是值得的。可在听冯逊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沈傲的想法改变了。 砸了纺机机、当天化日下劫人,劫的还是忠国公府的家奴、伤害了大乾商会的会员、毫无原因的绑了自己的护卫...如此种种,任何一件拿出来都足够沈傲去做文章了。 这么多的把柄一齐送到沈傲的手中,如果他不好好的利用一下,那还是沈疯子的作风和习惯吗? 这一刻,沈傲想的已经不是赔银的事情,而是要把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一并重重的打击。在此之前,他需要做的就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一个清楚,到时候他就要成为诉冤之人,他要到皇帝的金銮殿上告状。 即是想要弄清事情的原委,王桐就是必须要打交道的人。怕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要从他的身上摸清才是。 冯逊的诉说之下,沈傲点了点头,“去吧,把那个无法无天的王桐抓过来。” “诺。”主子下令了,冯逊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答应一声之后连身上的铁链都没有去除,这便大步的向着王桐所在之地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向百名护卫喊着,“少爷有令,把王桐抓起来。” 百名护卫实力不弱。迟迟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他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而是没有得到命令。在足够的实力面前,有时候便是一根草叶都可以伤人,更不要说他们手中还有很结实的木棒呢。 得了命令,早就憋着一肚子气的护卫哪里还会客气,一个个高声附合着,便齐齐向着被一众泼皮保护的王桐冲了过去。腿快的几人已然冲到了前面,并向着那些不让道的泼皮动了手。 百人出手,阵势闹得是极大。这让原本还不急不缓向沈傲走来的肖克千户不由脚步也加快了几分,“忠国公呀忠国公,快让你的人住手,这样闹下去,是会吃亏的。” “何人?”沈傲听出了肖克话中的劝解之意。并不是一味的指责,而似是在替自己考虑,沈傲便没有向对康安那般的不理不睬,而是想看看对方的身份。 “银甲卫千户肖克见过忠国公。”肖克大步走上前来,小心的绕过了傲七三人,来到了沈傲身前三步之地站定抱拳而言。 “原来是肖千户。”沈傲点了一下头。此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名字是听叔父说过的。沈云义做的很多事情都没有瞒着沈傲的意思,时常还会和他说一些银甲卫的事情,其中一些个人名也就自然说给沈傲听过。怕是他也不希望有一天,沈傲惹起祸事来,会和这些他看好的年轻后辈们起什么冲突吧。 知道来人的身份之后,沈傲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的笑容,“叔父常说肖千户前途无量,今日得见倒是有幸了。只可惜时机不合适,不然倒是可以座在一起把酒言欢。” 第两百九十二章 当街审问 沈傲直白的说出了忠成侯的名号,引得原本还想介绍自己的肖克一肚子话憋在心中不知要如何的表达了。只能顺其意的说着,“多谢忠国公的美意,但今天实在不是时候。对了,还请...” “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你只需在一旁看着做一个见证人就是,这才是你最合适的选择。”自然知道肖克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沈傲,就此出言打住对方的欲说之词。而后指着正被押过来的王桐说道:“这就是正主之一。” 这般的提醒之下,肖克便是面色一愣。但是随即就很识相的退了下去,从沈傲能说出这些话来看,他定然有着自己的计较,即是如此,他便先当一个看客好了,倘若是沈傲不能把问题解决了,他在出手,到时候想办法为对方减轻一些罪过便是,也算是对忠成侯有了一个交待。 要说肖克还是不了解沈傲,即然他都这般说了,显然是心是早有了计较,断然是不会吃什么亏的。 相反,吃亏的只会是旁人。 王桐被带了过来,百名护卫齐上,在百名明劲高手的齐力出击之下,那些泼皮、捕头、衙役又岂会是对手? 很快,这些人便倒了一地,其中连同其弟王犇也被打倒在地,身上连挨了两记重击,体内正是翻江倒海之时,哪里还有闲心去看自己的兄长如何了。 王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硬挨了两拳。这还是沈傲指名要问他话,不然的话,怕是他现在连说句话、动弹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沈傲笑呵呵的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钢刀,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般的光芒。 “啊!什么怎么回事?”王桐这一刻当真是害怕了。原本以为大理寺卿这般的大人物都登场了,今天之事就算是结束了。他还想着要带着许晴去哪里快活呢,哪里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公然的向衙役和捕头动手? 心中还震惊于这位忠国公的强势,现在就被带到了眼前,当然是一脑袋的浆糊,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哦,看来你很硬气呀。但就是不知道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把利刃硬呢。”沈傲呵呵的笑着,配上他的年纪,就像是一个邻家大男孩一般的纯朴,真诚。 这一幕,正被许晴看到。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惹人的丹凤桃花哏中散发着一道霸气,那种无视于旁人,正气于身的气质。可以说,沈傲一出现的时候,许晴的双眼就发亮了起来。 就像是男人看到漂亮的女孩都会忍不住多打量几眼一般。这并不是说所有这样做的男人都花心,而是一种对美的欣赏。 英俊的男人出现时,女孩又何偿不会多看几眼呢? 虽然不能说沈傲的出现,就像是踏着七彩云斗而来的绝世英雄,但一出场的沈傲就痛打了处事不公的衙役,看在许晴的眼中,让她生出了一种出气般痛快的感觉。 接着百名护卫出手,许晴便自由了。这一刻她终于可以心无旁贷的看向沈傲,看着这英俊的男子露出那真诚般的笑容,感染着她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可接着,下一息的时候许晴又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记惊叫之声,接下来就连忙的捂住了嘴巴,眼中露出骇然般的目光。不为其它,此时的沈傲已经将银刀插在了王桐的肩膀上,刀入肉三分,带起了一阵阵鲜血直流。 刚才还一脸的微笑,一幅要与王桐谈心的模样。接着就毫无征兆的动手,一刀下去,鲜血流出。其转变之快吓得许晴忍不住惊叫,也痛得王桐眼泪在这一刻都流了出来。 “啊!痛,痛,痛呀。快拔出来,要不然会死人的。”王桐一脸惨白的告饶着。 虽说王桐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平常对付别人的时候也曾见过血。但那是他对旁人,像是这般的旁人对他还是第一次发生,那种利刃入骨的感觉当真是让他痛不欲生,面露苍白之色。 “沈主事,你在做什么?马上放手!”康安也看到了这一幕,当下大惊不已的说着。他没有想到沈傲竟然敢当众动刀,去威胁他人。难道他真的把这些衙役、捕头还有银甲卫没有放在眼中吗? 想起银甲卫,康安也是气怒不已。肖克仅是上前说了两句话后就退到了一旁,当真是无用之极。 康安的喝声,沈傲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然看向着泪流满面的王桐问着,“怎么样?痛吗?呵呵,痛就对了。如果接下来你还是什么也不想说的话,本国公可以保证你会更痛。嗯,一个泼皮而已,以本国公的身份便是杀了你,又能谁能把某如何呢?” 说着话的沈傲还有意的轻动了一下手臂,那钢刀也是随之一动,引来了王桐又是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啊!小人说,小人说。砸龚氏的纺织机,是郑主薄的意思,他安排小人这样做的。” 发现沈傲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想着人家连官府的衙役是说打也就打了,那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泼皮而已,真杀了自己又能如何?便是有人治他的罪,那也是自己死后,若真是如此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为了别人苦了自己呢? 原本就没有什么做人底线的王桐,这便开口就把郑初给卖了。似乎还怕沈傲不相信自己之言,随后又补充的说道:“某的怀中还有郑主薄给的一张五十两银票和他的随身玉佩呀,这就是证据呀。” 扑通! 人群中的郑初摔倒在了地上。他没有想到看起来很仗义,也很有些本事的王桐会如此的无用,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还有银票和玉佩做证。要说银票还好一些,这并不能证明是自己给的,但那玉佩却是自己带了多年,王桐说很喜欢,他想着拉拢此人以后或有大用,加上并不值什么银子,才一并给了,想不到现在就成了不可否认的证据。 郑初这一摔倒,尤其的引人注目,便是沈傲想不发现他都不可能。他这一倒,傲七便很快走了过去,将倒地的郑初给架了起来,直向着沈傲这里拖了过来。 被人扶起,眼看着还是一个陌生男子,郑初就心道不好,连忙大声的呼救着,“寺卿大人,救命呀,救命呀,这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你也有份呀。” 情急之下,为了自救,郑初开口就把康安给卖了出去。 要说事情康安是知道的,这倒没错。要说他也有份,这倒还真是冤枉人了,便是他知道事情真相,也是在来宝华街的路上才知晓的。可是现在郑初这一喊,哪一个人又会去听他的解释呢? “哦,想不到寺卿也有份,哼!怪不得今天办事如此的莽撞了,只是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寺卿想必也是一样的吧。肖千户,你可知道要怎么做了吗?”这个意外之喜大大出乎了沈傲的意料。原本他还想着今天之事后,就等于他与大理寺结下了对子,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现在好了,康安也被牵扯了进来,那不正是借机把此人拿下的好时机吗?只要把他给办了,在上来一位寺卿的话,想必就不应该与自己为敌。前任上官的下场可就摆在那里,还不够警醒吗? 肖克正于一旁看戏,他也想看看沈傲纵使护卫打了这么多的衙役和捕头,要如何平息事态时,冷不防事情就发生了这般大的转变。那一瞬间,他在看向沈傲的时候已经不把他当成一个少年,而是拥有大智慧的,如朝堂上那般多年屹立不倒,手握重权的老狐狸一般人物了。 “哦,某知道要怎么做了。”肖克惊醒过来之后连连点头。康安可是大理寺卿,正三品重臣,沈傲派出护卫抓人自然是不合适的,这个时候正是他的银甲卫出手之刻。 想一想吧,能动手抓一位正三品的朝廷重员,这是多么光耀的一件事情,想必足够自己去吹嘘一段时间了。 肖克答应了下来,便即转身带着一众银甲卫来到了面色大色的康安面前,“康大人,还望配合一下,如此某可以保证不会有人伤你,但有冤情可以随后申诉,莫要为难着我们。” “哼!”似是色厉内荏般的一声冷哼之后,康安果然没有反抗,选择了配合。 原本这件事情他就是冤枉的,自然不怕人去调查了。再说他可是襄王殿下的人,他不相信这个时候,襄王会抛弃自己,话说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可是十分重要,于大梁城中有着十分重要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康安如此的配合,倒是让准备抽他丫两下的沈傲没有了用武之地。人是没有借口去打了,但在沈傲的眼中,安康这个大理寺卿位置也是做到头了,有了郑初主薄的攀咬,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还不能扳倒他,只能证明沈傲太过失败。 第两百九十三章 很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康安被控制了起来,其它的衙役和捕头亦变得老实了很多。连他们的头头都束手以缚,他们还跳个什么劲。没有看到这位忠国公胆大的很,看谁不顺眼就真的敢动手去抽吗?这种往枪口上撞的事情可是无人去做。 “你们,都放下武器,不然以同罪论处。”注意到这些衙役和捕头已经低头,但在沈傲看来还不够彻底,这是一次打痛他们的机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凶名,从此之后但凡是有关自己的事情他们都不敢在有丝毫的徇私枉法。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沈傲不介意此时给他们好好的上上一课。 “放下武器,快点。”百名忠国公府的护卫们手持棍棒指着一名名衙役和捕头,面色严肃般的说着。 丁丁当,丁丁当...一阵阵兵器扔地的声音响起,伴随的还有围观百姓们的阵阵叫好之声。“好,好!” “就是这样,敢于欺负百姓,见了忠国公却成了没卵的男人,成了怂蛋,好!” 成过婚,甚至已经生了两三个或是更多的妇女们果然性格泼辣。之前害怕是因为家中的男人都去了工地干活,她们打是打不过的,又不敢闹事给家中招灾,这才忍气吞声。 现在好了,有着忠国公沈傲给她们出头,一个个便露出了本性,大声叫起好来。且其中说的很多话都让人面红耳赤,便是沈傲也是面色发红,为这些妇女们的胆大而心怵。 至于像是雪菲和许晴等女,早就慌忙间把头低下。不管她们的性格如何,有着什么样的本事。本质上她们还是小女孩,还是姑娘家,有些话还是能让她们害羞以至于不好意思。 “咳!”沈傲等着百姓们一阵阵欢呼之后,再度开口说话,“乡亲们,发放给大家纺织机这是为了让大家靠着勤劳的双手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件事情便是皇帝也是知晓,也是赞同的。所以以后但凡还有人想来搞破坏的话,你们大可以报官亦或是将他们打出去。实在不行也可以派人通知忠国公府,某一定会替你们做主。只要不将人打死了,便是出了天大的事情某也可以替你们扛下来。” “好!好!好!” 听着沈傲这一番的承诺,百姓们是个个喜笑颜开。有了龚氏的事情,刚才已经有些人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能够织布赚钱自然是好事情,可因此要搭上自家的性命和安危,那便显得不太值得。 现在不同了,有了沈傲这些话,那以后在有人敢来捣乱的话,他们就会齐心协力将来人打出去。任何强大的力量,在众志成诚的百姓面前,在百姓的汪洋人群之中,都将是不堪一击,都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百姓们齐声高呼着,这一幕落在许晴的眼中,小姑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一刻沈傲的她的眼中和心目之中形像变得更加伟岸,身姿也更显挺拔。 沈傲看到百姓们齐呼的场面之后,不由放下了心来。百姓的力量到底有何强大,怕是没有几人比他更加的清楚。相信有了今天的事情后,若是在有人想来这里捣乱的话,那一定会后悔终身。 “少爷,这位就是许衡,手艺非常不错,不仅木工活好,铁器更为擅长,便是做些其它的东西也一样在行,曾在古州被人称为巧手。”冯逊引着沈傲与许衡见了面。 “好,好呀。现在我们就需要许先生这样的人才。嗯,今天你辛苦了,回头某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和贵公子检查一下身体。还有你们现在已经是忠国公府的人,便不适合住在这里,一会会有护卫来帮着你搬家,去了府中,便无人在敢欺负你们。”沈傲主动走上前来,握住了许衡的手,一边用力的摆动着,一边真诚般的说着。 许衡是有本事。在古州的时候也很有名气。只在是儒道盛行的大乾王朝,唯读书人与贵族至上,手艺人不过就是这些贵族的驱使对像而已,是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 古州之时,便是随意一个微末小吏都可以对许衡呼来唤去,言语上不会怎么客气。可是现在,堂堂的忠国公却对自己如此热情,甚至不嫌弃自己有些粗糙的双手,握住就是不放。这让许衡十分的感动。 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刻的许衡就似是找到了知己一般。更不要说,如果没有沈傲出现的话,怕是自己的女儿就要遭毒手,仅是这份救命的恩情便足以让许衡好生回报。 安慰了许衡之后,便有护卫开始帮其搬家。沈傲借此来到了脸色红肿的尹曲面前,“尹老板,受苦了。但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坏人一个都跑不掉。想必有了今天之事,以后大家对于纺织机的热情只会更高,那个时候就有的尹老板去忙了。” “嗯嗯,多谢国公爷,多谢国公爷。”尹曲一脸感叹般的说着。 说起商人,除了有点身外之物的银子,社会地位更低。碰到认钱的官员还好一些,但凡是碰到那些不把你的银子放在眼中的官员时,那当真是想怎么欺负你就可以怎么欺负你,事后便是你想报官报仇都不行。官官相护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几千年来总结出的至理名言之一。 但是今天,沈傲却为了自己的护卫,府中的奴仆还有商会的商人主动向大理寺卿发起了挑战。不同于旁人,尹曲见过听过的事情要比寻常百姓多的多,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康安的屁股下面也不干净的话,那凭着沈傲殴打衙役和捕头的罪过便足以让其被治罪,甚至是夺爵。可即便是如此,想必随后的事情也是不会太好处理吧,毕竟沈傲当众打了这些官差,如果一定有人要追究责任的话,那也是要受罚的。 当然,通过了今天的事情,尹曲是看出沈傲的魄力了。当真如外面所议论的一般,忠国公发起疯来那是不分场合,不分目标的。按说大理寺卿的位置何等重要,大梁城中,便是六部尚书都要给其一些面子,毕竟你就生活在人家的地界上,难保有什么事情就需要找人家帮忙。可放在沈傲的眼中,惹到了我,就当面打你的人了,仅是这份气魄便非是常人可以相比。 由此,尹曲也决定要跟着沈傲走下去,商会他是不会退出了,他要看看自己跟着一起走,到底能走出什么样的一片天地。 “忠国公,我们可以走了。”肖克千户眼看着沈傲竟然处理起事情没完了,便有些焦急的走上前来。这边押下了康安已经有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怕是消息早就传了出去,朝堂之上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忠国公竟然不急不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思沉稳,看不出这其中的影响力,还是说有所依仗,故意如此。 沈傲能拖的起,人家有着忠国公的爵位。可自己只是一个千户而已,上官太多了,他可是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沈傲轻点着头,一语双关的说着。 沈傲没有着急押着康安离开,就是要把消息给放出去,他就是要给一些人以时间去做些准备。想大理寺卿的位置何等重要,沈傲不相信自己可以看到,别人会看不到。以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扳倒此人,大家只能等待。现在即然他出了手,领了头,想必但凡有想法的人都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呵呵,沈傲很期待着大家接下来的表演,他想要看看襄王的势力有多大,襄王又有多少的对手。 ...... 养心殿。 襄王和左右仆射以及翰林大学士,有着内相之称的杜晋都已经站在殿中,站到了乾文帝的面前。 大梁城说大不大,说小亦是不小。宝华街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闹了半晌,以至于最后连大理寺卿都被押了起来,几位早就从眼线中知道了这件事情。 事关一位如此重要的大量寺卿之职,没有人会不心动。除了翰林大学士杜晋之外,其它几人都是不约而同来到了皇宫,出现在乾文帝的面前。 天子卫已经把情况上报,发生的具体之事乾文帝心中业以有数,此时他的心情也有些五味杂陈。 沈傲又惹事了,这是让皇帝心中不快的事情。此子似乎一天不惹事,就浑身难受一般。这才刚消停了多久,竟然今天就把比他官阶还高的大理寺卿给扣押了起来,胆子实在够大。(公爵只是一种爵位,并不代表什么官职,也无法用具体的几品官阶来定论。) 那今天扣押了大理寺卿,下一次会不会拿几部侍郎甚至是六部尚书开刀呢? 为沈傲惹事的本事而揪心。乾文帝也不知道下一次沈傲会惹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因此而弄得朝堂大乱?但要说这一次选择大理寺卿下手,乾文帝本身还是非常的满意。 第两百九十四章 舌战群儒 康安是襄王推荐的人选。上一次大理寺卿因为年纪太大告老还乡之后,位置空出来,为了抗衡当时势力渐大的太子,乾文帝便将这个位置的人选给了襄王。 如今前太子早已经不在,这个位置也是到了收回来的时候。正巧有这样的机会,乾文帝自然会好好的把握。 目光扫向站在大殿下的襄王四人,看着因为气怒此时还面色通红,一脸不甘休模样的襄王。乾文帝开口说道:“即是主薄郑初当着众百姓的面说此事康安知晓,且康安也没有反对,依朕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有其影子在其中,即是如此,他便不在适合大理寺卿的位置了。” 乾文帝开口了,一语定乾坤。圣言一开,便注定大理寺卿要换人的事实。 原本还想为康安在争取一下的襄王,也只得压下了这个想法。父皇即是决心以下,他在说些什么已是无用,即是位置保不住了,便只能想着办法让其它人来代替这个位置才是。 这不仅是襄王的想法,左仆射范师通、右仆射百里贵皆是这样的想法。大理寺卿这般重要的位置,他们都想据为己有,他们都在想着手中哪一个人选最为合适。 相比之下,翰林大学士,内相杜晋倒是最为放松一位。所谓无欲则刚,说的就是他了。 大家还在想着什么人选合适的时候,乾文帝已然开口说道:“大理寺少卿穆荣这个人做事兢兢业业,还是很不错的。” “嗯?”众人同时脸露惊讶之意,人选就被皇帝给提前定下来了吗? 一想到前太子倒台的时候,这位穆荣就趁机占据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岂不是正为了今天做着准备吗? 想到这里的几人,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件事情是不是皇帝与忠国公商量好的。为的就是找到康安的把柄,将其一脚给踹下来呢?如果是这样,那就太过可怕了一些。 足以证明在这件事情上,皇帝早有了准备。如此他们还抢个屁呀! 要说范师通和百里贵的面色还要好看一些,至少他们没有抢到位置,但是旁人也没有抢到不是。郁闷的是襄王,他算是看了出来,父皇早就对这个位置窥伺很久了,即是如此,官帽是抢不来了,但做为始作恿者的沈傲不能轻易的放过。 “父皇。”襄王想到这里一步站了出去。 “嗯?修儿对父皇的决定有疑义?”看到两位仆射都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只有襄王站了出来,乾文帝便脸露不悦之色的问着。 “不!儿臣也认为由穆荣接任大理寺卿的位置在合适不过,儿臣是赞许的。只是这一次忠国公公然带着护卫打伤如此多的衙役和捕头,事情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尤其是忠国公竟然还自己动手,真是有失君子风范,儿臣请旨,重罚忠国公,以儆效尤,不然人人都可以拿衙役和捕头出气,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襄王抱着拳启奏着。一脸的正气,似乎他并不是要公报私仇,而是为了维持朝廷的颜面,朝廷的纲纪一般。 “嗯,修儿说的不无道理。严福呀,忠国公可是来了?”乾文帝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拒绝,反而还似赞许般的点了点头,这便看向一旁的太监总管出声问着。 严福自然是最了解乾文帝的人。这一次沈傲无意中帮了陛下的忙,将穆荣给推了上去,按说是有功的。只是沈傲的确打了衙役和捕头,如此作为不能不管,不然沈傲胆大包天起来,下一次还有谁可以治的住他。这一次显然就是陛下要借机来好好的提醒一下沈傲。 “回陛下,忠国公已经到了殿外。”严福知道事情是躲不过去了,便十分干脆的说着。 “嗯,即如此,召忠国公上殿吧。”乾文帝颌首而言。 “传忠国公上殿!”当下,严福就用着特有的尖声喊着,很快声音传荡出去,已经换了一身紫袍官衣的沈傲这便很快出现在养心殿之中。 沈傲是一定会来的,不管怎么样涉及到一位正三品手握重权的大臣,便足以引起他的重视。这一次来,他是来踩死康安的,无论如何此人是不能在任大理寺卿,不然的话,以后的工作想要开展就要面对更多的困难。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傲主动入了皇宫,等着皇帝的召见。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陛下给卖了,不仅给外人造出了一种他与皇帝联手的假像来,还要成为被弹劾的对像,好好被敲打一番。 沈傲一出现于大殿之中,顿时就将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在看到他那年轻帅气的模样时,殿中的几位都不由生出了一种相形见绌之感。无论是容颜亦或是年纪,甚至就是比之赚钱和做事的头脑,他们在同龄的时候似乎都距离这位少年差之远矣。 严福也看向着沈傲,眼中有着赞赏之意。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有这样的感觉,随着沈傲越长越大,在他的脸上已经可以看出几分乾文帝年轻时的模样了。这也是为何当初长公主看到沈傲的时候,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傲长的的确有几分像乾文帝,像长公主的兄长,可不是就是熟悉的感觉吗。 乾文帝脸色肃然,心中却是老怀欣慰。自己又一个儿子要长大了,且能力不俗,真是天佑大乾啊! 内心虽然欣赏着沈傲,但在襄王刚刚弹劾之下,乾文帝是半点都不会表露出来。他只是将目光落到了襄王的身上,一幅人已经带来了,如果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朕在这里看着呢。 襄王似是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一般,这一会是全身充满着斗志,看向沈傲的时候,就似是要吃人的老虎一般,开口便道:“忠国公,你可知,衙役和捕头乃是国之工器,是维持王朝治安的,你只是一个公爵而已,享受着王朝所给的俸禄,不思如何报国,如何做臣之榜样,确当众坏了规矩,不仅纵使自己的护卫伤人,甚至自己还要动手。本王问你,你可是将陛下和国法看在眼中了吗?” 上来就扣一个大帽子,如此可见,襄王对沈傲当真是恨之入骨了。若非是三番两次想要收拾沈傲而不能的话,怕是他连这些话都不会说出来,而是直接会上手段,收拾沈傲,甚至是杀人泄愤。 襄王当头质问,沈傲面色不变。 即是前来,当然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便是襄王会跳出来,也早在沈傲的意料之中。这一刻他倒是不慌不忙,先是看向襄王,抱拳行礼。无论如何,对方毕竟是三皇子,且还是很多人眼中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应该有的礼节是不能废的,不然别人就会拿着这件事情做自己的文章,那才是憋屈的事情。 “襄王殿下,此言差矣。”行礼之后的沈傲,开口说出了四字。 “如何差矣?忠国公不是在想狡辩吧。”襄王面对着沈傲自然是毫无压力可言。虽然说以往的交手中他没有占到过丝毫的便宜,但这一次可是抓到了对方的把柄,岂会不好生利用一番。 “呵呵,狡辩?何为狡辩?”沈傲一声冷笑之后似是反问的说着。但随后就给予了答案,所谓的狡辩,把无理的事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明明道理就在某这一方,哪里来的如此说法。” “哼!忠国公说道理在你这一方,难道你纵使家丁护院公然的打伤衙役和捕头不是事实吗?难道你会不知道他们代表的是国之颜面,如此做法,与公然的打了朝廷的脸面又有什么区别?这不是狡辩又是什么?对了,忠国公不会不想承认这件事情吧。此事发生时,可有不少的百姓、衙役和捕头看到了,便连一旁跟着的银甲卫也一样看的清清楚楚,如此多的人证,是不容抵赖的。” 襄王就是要把帽子给扣实了。如此一来,沈傲的罪责一旦定下,那惩罚是必然的,弄好了还会直接剥夺他手中的所有权力,只能回到忠国公府当一个世袭的国公爷,在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一旦等到他无用之后,那个时候在对付他将不会在引什么人注意和有那么大的阻力,那就是襄王报往日之仇的时候。 “哎,此言依然是差矣。”面对着这些指责,沈傲一脸极为委屈的模样摊了摊手。看向襄王说道:“是某做的事情,某自然会承认,哪怕一个人证也没有,某亦不会抵赖。可不知襄王殿下是不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调查的十分清楚了?如果没有,这样的指责之言恕某不能心服口服,少不得要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一番了。” “怎么能不清楚,你伤了衙役和捕头之事现在是众所周知,便是你想抵赖也不能。呵呵,至于你说要辩解,也罢,父王与本王,还有三位重臣就站在这里,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事情说出花来,能如何为自己开言。”襄王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在他眼中,沈傲已然是黔驴技穷,才想以退为进的求同情。 第两百九十五章 请问诸位 只是有他在,岂能如之所愿。 襄王一口咬定了沈傲有罪,且怎么样辩解都是狡辩的模样。沈傲便轻摇了摇头,不在去看他,而是面对着乾文帝说道:“陛下,臣愚钝,有几个问题弄不清楚,但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教一下三位大人。” “嗯,若有问题可以当殿请教。你们三人,也要知无不言。”乾文帝面色平静的回答着。他倒要看看沈傲玩的是什么花样,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如果事情摆平的好,乾文帝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虽说不会重罚,毕竟现在依仗他之地还有太多。但敲打一番是少不了的。 “谢过陛下。”沈傲似乎没有想到这些一般,躬身行礼之后,人便重新抬头,目光落到范师通、百里贵和杜晋三人的身上。 这三位大员原本就是在一旁看热闹。现在事情是明摆着,襄王要借这次机会收拾沈傲,陛下也想敲打一个忠国公。父子同心之下,沈傲的结局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至少吃亏是必然的,因为即便是他们,站在沈傲现在的角度和位置上,怕也一样逃脱不了被罚的命运。可就是这个时候,沈傲竟然要问他们问题,三人的面色不由为之一变。 “这个沈傲,不会是眼看着做了错事推脱不得,想要拉我们进来说事,分摊责任吧。” 三人抱着几乎相同的想法,再看向沈傲的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几分。他们生怕接下来沈傲会挖什么坑,让他们跳下去。 范师通三人都是一本正经,且一脸凝重的模样。落在沈傲眼中,让他不由呵呵就是一乐,看来这三人是有些想歪了。沈傲做事全凭本心,对的就是对的,他会坚持。错的就是错的,他会道歉和赔偿。 又岂是会把错误推诿给旁人之辈。 不以为意般的摇了摇头,沈傲便不在去考虑三位大人想要明哲保身的想法,而是先来到了左仆射范师通的面前,站定出声而问,“范大人,商会的成立是陛下与几位大人商量过,通过并准许成立的对吗?” “嗯...是。”范师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考虑一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确认没有其它的问题之后,这才出声回答着。 “那范大人,如果有想要破坏商会之事,是不是在破坏陛下与几位大人定下的国策,是不是犯法行为呢?” “这...这是当然。”范师通有些不太明白沈傲的意思,但这些问题根本无需考虑就可以回答,他也不好拖的太久。 “那就没有问题了。”沈傲却不等范师通去想些什么,便直接的转过头去,来到了右仆射百里贵的面前。“百里大人,请问家奴是不是受王朝律法的保护?” “当然。”百里贵被沈傲突然提出的问题给弄的一愣,因为这与刚才的问题完全的不搭边界嘛。但还是凭着本能性的反应回答着。 “那在请问百里大人,如果家奴做错了事情,且还不是罪大恶极之事,是不是通常都要由主人率先责罚,而不是衙门私自处理?” “这是自然。家奴的性命掌握在主子手中,这是人所共知的。”百里贵点头回应着,似是怕说不明白还道:“正是因为家主管制着家奴,才让大乾的治安如此稳定,个人自扫门前雪,才有了现在大乾的繁荣昌盛,这与陛下的治理亦是密切相关。” 不愧是能座稳右仆射的位置,且多年来未曾有人可以撼动于他,这个时候了,百里贵竟然还不忘记去拍乾文帝的马屁,就凭着这股子反应,便非是一般人可为。 “多谢百里大人。”沈傲也是呵呵一笑,露出一幅佩服之至的表情后,又走到了杜晋的面前问道:“杜大人,王朝律法记载,倘若有人强抢民女应治何罪?” “视情节严重与否治罪。分别是入狱五年到最早获得斩刑。”杜晋稳声而答。有了刚才沈傲的那一番问话之后,到了他这里,早已经不是那么的紧张。 “哦,这么严重呀。那不知道律法中有无规定,为官者是不是不能动手打为作歹之人呢?” “这个...没有。”杜晋还有意的想了想,随后肯定般的回答着。 沈傲也是了解于胸般的点了点头,随之又补加了一个问题道:“那如果有人当众辱骂上官,不知是何罪责呢?” “不分尊卑,可逼其道歉,也可掌掴。”杜晋不愧有着内相之称,对王朝律法可谓是知之甚深,这些基本的问题自然是早就了然于胸,也可以很快的给予回答。 “多谢杜大人解惑。”沈傲抱拳一说。随后便把身子一转面向着座在龙椅上的乾文帝说道:“陛下,臣问完了。” “好。”将一切看在眼中的乾文帝轻轻点头。在然后就是满殿的寂静之声。 襄王这一会也是一脸的狐疑和一脑门子浆糊。 他看到沈傲去问了三位重臣问题,但这代表着什么,不应该是沈傲如何解答自己的问题呢。怎么就成为了他去问别人的问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且这一会沈傲竟然闭口不言了。就像是刚才自己没有提出问题一般,他竟然敢如此的无视自己吗?凭此,不就是以下犯上,不分尊卑吗? 襄王很生气,为沈傲突然的不语而生气。乾文帝等人这一会倒都变得安静了许多,他们心中正在想着刚才沈傲提出的那些问题,眼中带着疑惑,正慢慢的咀嚼着那话中之意。沈傲此时不言,他们倒是并没有太多在意。 乾文帝等人不开口说话,是于心中在想着事情。襄王却是不然,他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到沈傲不语的事情。便以为这是对方在有意的转移话题,甚至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质问,这便来了劲,便开口斥责道:“忠国公,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呢?怎么,你不是心亏而不敢回答了吧?” “嗯?殿下这是何意?”沈傲一幅很不明白的模样看了看襄王。在发现对方又要开口时,他便先声夺人的说道:“有关襄王殿下提出的几个问题,某不是已经请三位大人帮着回答过了吗?” 正想继续开口质问的襄王,话还没有说出,就等来了沈傲这一句。顿时有一种被人打断之感,有一种一记重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让他内心郁闷。“什么回答过了,本王怎么不知?” “襄王殿下难道没有听到三位大人的回答吗?”沈傲脸带惊讶般的说着。随后似自言自语的说着,“难道是襄王的耳朵出了毛病,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如果真是有治,那得治呀。” 说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发出的又是那么清晰,以至于殿中几人都可以听的十分清楚。不由间几人差点就没有忍住笑意,笑出声来。 襄王的面色先是一变,接着就是一冷。他算是知道,沈傲这又是在调侃于他,正想着借机好好斥责对方一番的时候,沈傲又开口了。“襄王殿下,刚才那一会范大人已经说了,商会之事是国策,按着之前制定的规矩,商会的商人是要受国家律法保护的,只要他们没有做什么违法作奸之事,便不能无故找其麻烦。尹曲做为商会的会员之一,他去宝华街推行水平卧式织布机,原本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但却被王桐等泼皮砸了一通,便是连人也给打了,事情也因此引来了一众捕头,但他们却视被砸之物而不闻,眼见被打之人而若未见,凭着王桐的弟弟是捕头王犇,硬是要将人带走,请问这样的捕头应不应该打?” “有这样的事情?”襄王面色一愣,因为事发突然,其中的一些细节他还真的没有弄清楚,他只知道事情涉及到了康安,而康安是他的人,他需要来保,所以这就来了而已。 看着襄王那惊讶般的表情,沈傲便晒然一笑,并不理会这份惊讶,随后又道:“百里大人也说了,家奴是受王朝律法的保护,除非是所犯之事罪大恶极,不然应教给家主自罚。许衡已经是忠国公府的家奴,已然签定了卖身契约,他只不过是因为救女心切,上前喊冤便被衙役和捕头所打,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呢?” “还有某的护卫冯逊,也仅仅只是出言说要等某到来后在请官爷们离开,但因此就被绑上了铁链,请问若是襄王府中的被人如此对待,殿下做为主子有何感想?” “这个嘛...”襄王很想说这是绝对不行的,若真是那样,他少不得要找那些衙役和捕头好好的说道说道。但他毕竟不傻,聪明的把这些话压在了心中。 沈傲也不理会襄王做何感想,继续开口说道:“杜大人也说了,有人强抢民女是要被重罚的,王桐看上了忠公府家奴许衡的女儿,便抢之想占为己有。那些捕头和衙役看到之后却是不管不问,反而是助纣为孽。请问襄王殿下,这样的人应不应该打?” 第两百九十六章 陛下的利用 “某亲到现场,只是一名小小的没有任何品级的衙役而已,就敢喝斥某滚开,这分明就是以上犯上,应不应该掌掴?”沈傲上前一步,近乎是脸要贴到襄王的面前了,出声问着。 这也引得襄王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被沈傲的威势所迫一般。 下意识的做了这个动作之后,襄王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的发烫。他可是堂堂的襄王殿下,三皇子,且还是目前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怎么会被一位臣子给逼退呢? 还是当着父皇和三位重臣的面,岂不是太过丢脸了。 不行?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襄王这般想着,便想返上前一步,去逼迫沈傲。只是这一会的沈傲早就已经转了身,似乎没有在意刚才的动作一般,而是继续声音朗朗的说道:“某不过就是气愤不过,亲自出手掌捆了那衙役而已。虽然这的确有失身份和体统,但某原本就是一个少年,年轻气盛一些,想必陛下和几位大人也不会见怪的吧。” 说完话,沈傲还将目光落到了范师通等三人的身上,引来三人是讪讪一笑,不知要做何回答。 倒是高座于金銮殿上的乾文帝呵呵一笑道:“嗯,忠国公年轻气盛,又是一时气愤,所为虽有失身份,但可以理解。只是以后要注意了,你毕竟是大乾国公,还是户部的金部主事,从三品的官员,所为所行可是代表着朝廷的脸面。” 这就是乾文帝在敲打着沈傲了,只是有碍于刚才精彩的表现,即便是敲打,乾文帝也不会太过,不然的话,便是有些说不过去。 “诺,臣遵旨。”沈傲借驴下坡,当下抱拳低头,一幅知错的模样。 沈傲有着这般的态度,让乾文帝心中喜欢,不免就多说了几句,“此次事情牵扯到了康安,回头刑部自然有人问罪,他也将不在担任大理 寺卿这个位置,接下来由大理寺少卿穆荣接任。忠国公,以后大乾钱庄的许多动作还需要大理寺好好的配合,以后要与穆荣好好的相处才是。” 此话一出,落在范师通和百里贵的眼中,便皆是让他们神情一振,他们更加确定了今天的事情是陛下与忠国公早就商量好的。但沈傲却是不知,他只以为这是陛下在关心自己,当下点头称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定会和穆荣寺卿相处愉快的。” “嗯,即是如此,此事便做罢了。你们可有疑义?”乾文帝达到了自己的要求之后,脸上也多了几许般的笑容问着。 连皇帝都说此事做罢了,还有谁不长眼睛的站出来反对。包括襄王在内,大家都是抱拳应声,口称遵旨。 但低头的几位心中想的却与表现出来的全然不同。 沈傲竟然完全投靠了陛下,甚至甘愿做出头鸟引得康安下马,去重重打击襄王。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若是与他太过接近的话,他们的所为会不会被沈傲汇报给陛下知晓呢? 尤其是想扶持庆王的范师通、想去扶持五皇子的百里贵,这一会都不得不在心中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甚至要想着以后与沈傲如何的接触,是应该保持着多远的距离。 倒是沈傲,完全不知被乾文帝给算计了。他不过就是因为订婚的事情,心有戾气,在加下这一次有人主动招惹,他才出了重手,意在警告大家,他就是一个疯子,他是何等的凶猛,别人不要来招惹自己。哪里会想到,所作所为竟然都被人看成是皇帝授意的呢? 也因此有了这件事情之后,大家会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虽说大家都算是乾文帝的臣子,但每一个人的立场还是有些不同的,最少不会以皇帝之言马首是瞻,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去坑害其它同僚。但沈傲就这样做了,是显得你忠心还是狗腿呢? 即然你与皇帝距离如此之近,还谁都可以攀咬,那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就应该远离你一些,足够的距离下也才更安全不是? 沈傲起初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从皇宫回到了忠国公府后不久,叔父忠成侯就赶了过来,把外面已经开传一些议论告诉了沈傲,这他才知道为何皇帝要当众让自己与穆荣搞好关系,原来这就设了套让自己钻呢。 “傲儿呀,这一次你被陛下给利用了,现在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怕是接下来不少人对你的态度都会发生改变吧。”沈云义叹了一口气,他是知道沈傲现在想要做的大事需要很多人的配合才能完成。比如说原本还在观望的两位仆射,他们原本都想拉拢着沈傲来着的,这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保他们不会有其它的想法。 对于某些人而言,你不是他的朋友就只能是他的敌人。换言之,拉拢不成的话那就只剩下打压了。 还有就是忠王那里,如果知道沈傲与皇帝的关系如此之近,甚至为了排除异己,不惜亲自下场,难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沈云义都明白这些道理,沈傲又如何会不知道呢。但他更多感叹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想做成一些事情为何就会这般的困难呢? 所有人似乎都是目光狭隘者,眼中都只有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就从来没有人想过把蛋糕做大,如此不就可以分的更多一些,百姓的日子也可以过的更好一些吗? 沈傲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走向是什么,毕竟大乾王朝好似也并没有出现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之中。但谁又敢保证以后一些发生的事情不会在发生?比如说很多次异族对汉族的侵略战争,不知道造成了何等的重创,多少的汉族文明被践踏,多少的百姓被杀戮。 即便是在现在,大乾看起来十分的强大,但四邻又何偿不是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可恨大家还没有团结之心,藩王自立,仅仅只是像征性的向大乾称皇而已。一旦若是真有异族向大乾动兵的话,怕是这些个藩王便是没有一个靠得住之人吧。 十根筷子捆成捆,结实不易断! 一根筷子很单薄,轻轻被折断。 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是他们不懂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很多人不想向那方面去想而已。他们看到的只有眼前,只有现在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和利益。 没有人知道,一个国家想要强大起来,首先就要团结,其次才可以发展自己的实力,唯有拥有着强大的底蕴,才方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像是在短时间内成就霸业之人,譬如秦始皇、曹操、成吉思汗等人,他们都是一时的人杰,讲究的是只论胜败,不管其它,以至于他们的王朝都不会长久,总是在短暂的辉煌之后,就又很快破灭了。 也只有用道德和是非约束自己的王朝、也只有团结一心的王朝、众志诚城的王朝才可能会更为持·久。 怕是许多人都不知道,华夏寿命最长的一个朝代是哪一个。或许有人会说是汉朝,东西汉加在一起是406年,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过渡朝代,叫“玄汉”。相比之下反倒是宋朝时间最长,足有三百一十九年。其中宋朝经济的开放,百姓的幸福度相比之下倒是最好的。 事实便证明,一个商业不发达的王朝是无法持久的,仅是靠着土地,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话说回来,说这些扯得有些远,皇帝这一手下来,等于是对大乾发展给予了一种制约,如此一来的话,怕是很多事情都无法像以前那般的顺利。 以前的支持者,或许会选择观望;以前的观望者,或许就会来反对自己了。沈傲又有多少的精力来沟通这些事情?一旦那些人做了决定,又岂是沟通可以起作用的呢? 这些事情,沈傲还无法对乾文帝讲。便是讲了人家也不会去听,同样目光并不长远的乾文帝要的是自身的强大,并非是百姓和国家的强大。 看着沈傲一幅沉思的模样,沈云义有些心疼的说着,:“傲儿,要不然我们不做了,反正现在赚的钱足够花上好几辈子,不如就干脆什么都不要管,安心的做一个富家翁岂不是更好。” 沈云义说的当然有他的道理,但并不适用于沈傲的身上。在他的带动下,已经有很多百姓看到了新的希望,如果他不干了,这些刚看到光明的百姓要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如果沈傲什么都不做了,以襄王的胸怀一样也不会放过他。会不断的寻找着机会来收拾他。成为了无用之人的沈傲,那个时候拿什么和襄王抗衡,又有谁来会支持自己呢? 摇头一笑。有些事情做过之后便注定无法改变了,只能继续的做下去。但如何让旁人明白,他不是敌人,他并没有不知底线的站在乾文帝那一边,不会在没有原因之下在对付其它的官员呢? 不解决这个问题,大乾钱庄将会举步为艰。 第两百九十七章 反手的巴掌 “少爷,新任大理寺卿穆荣递上了帖子,车架已经在府外了。”护卫队长石磊出现在凉亭之中,说完这些之后还向着忠成侯行了一礼,算是打过了招呼。 石磊是一个大才。 这一次宝华街中发生的事情,正是被石磊给压制了下来,不然的话,就不是只有百名护卫赶到现场,可能连大乾钱庄的上千安保也会一齐出动了。这些人没有忘记,他们的饭碗可是忠国公给的,怎么能看着忠国公有事而不管呢? 这便是寻常百姓的心理。有恩就要报,就是如此的简单和直白。 正是石磊压下了这些人前去支援的心思,才没有显露出沈傲如今的实力来。不然的话,动辄有事便出动上千的护院,那动静怕是会引来更多人的忌惮和弹劾吧。 “他来了,好!去给接进来吧。”正一筹莫展的沈傲听到了穆荣的名字之后,顿时生出了眼前一亮的感觉来,他突然有了一个可以改变现状的主意。 石磊听到了沈傲的吩咐之后,先是一愣,但随即便点了点头,这便退了出去。留下一旁的忠成侯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着沈傲问道:“怎么?傲儿不亲自去迎接吗?” 大乾的官员相互间拜访自有其说法。像是上官来到下官的府邸时,下官是要亲自迎接以示尊重的。不然就要被人视为无礼,是要被人所诟病的。 这也是为何石磊发怔的原因所在。他只是一个护卫而已,即便是护卫长那也不够资格去迎接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但这即然是少爷的命令,他当然会无条件服从。 面对着沈云义提出的问题,沈傲呵呵笑道:“一个大理寺卿而已,只是官阶高一些罢了,又不是真正的上官。再说了,他在重要哪里有叔父重要。” “这...不好吧。”这个解释没有说服沈云义,他还想在劝沈傲几句。 只是沈傲似是主意以定一般的摇了摇头道:“无妨,叔父安心在这里座着就是,侄儿心中有数。” 即是沈傲都这般的说了,沈云义当然不好在说什么,索性就这样座在凉亭之中,他倒要看看接下来沈傲要做一些什么。 忠国公府大门之外。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穆荣正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一幅心情不错的样子打量着忠国公府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 人的目光有时候会随心情而动。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好;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很糟糕的。 就似是现在的穆荣,虽然只是从大理寺少卿变成了大理寺卿,但却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从此之后,大理寺将他以马首是瞻,他也会借着这个平台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从今以后,他就算是大乾王朝的重臣之一了,谁也不会在小看于自己。而这一切都是蒙陛下之恩典。当然了,这其中也有沈傲出了一份力的原因所在。 圣旨传来之后,穆荣可是十分的兴奋,终于被扶正,他的脸上都笑出了皱纹。但也有让他不悦之地,比如说传旨的太监竟然小声的告诉他,让他去拜访一下忠国公,与其处好关系,还说这是陛下的意思。 若是没有最后一句话的嘱咐,穆荣才不会听信一位太监之言。但即然是陛下之意,他就只能听从命令。所以尽管他的官位要高于沈傲,但他还是在接到旨意后不久便驾车来到了忠国公府。 看似穆荣是来了,但却并不是心甘情愿,更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意。他能荣升为大理寺卿,那是陛下的意思,可不是忠国公举荐的结果,沈傲也不过是奉皇命行事而已。 正是这样的心理之下,穆荣并不感觉到欠了沈傲什么。这一次前来也不过就是完成圣命而已,给沈傲一个面子罢了,他甚至还想着要好好敲打一下沈傲,以前是康安主事,他胡闹一些也就罢了,现在自己是老大了,那你忠国公就必须要变得老实一些,不要不给某面子,就不要怪某不给你面子了。 心中还在想着见到沈傲之后,怎么样第一时间给其下马威,警告对方。忠国公府正门打开,石磊带着几名护卫大步迎走了出来。 大门一开,穆荣便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倒是有几分官威之态。但当他看到出来的只是几名护卫,而丝毫不见沈傲的身影时,不由心头便是猛然一跳,反射性的问着,“可是忠国公不在府中?” “我家公爷就在府中,正陪着忠成侯说话呢,让小的请寺卿大人进府,请吧。”石磊面色平静般的说着,实则心中一个劲的在打鼓,他真的怕穆荣一气之下便会离开,若是如此的话,别人定然会说忠国公府待客不周吧。 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想要转身就走,但考虑到此行是皇帝之意,穆荣这便黑着一张脸,对石磊说道:“头前带路吧。” “诺。”石磊松了一口气,赶忙在前面引着路,直向后院凉亭而去。 沈傲有了钱,忠国公府两度扩张,其面积早已经超出了原先的两倍以上。这就使得前往后院之路要经过三进的院子,如此一来路途可是不近,七拐八转的走了好一会,也让穆荣的脸色是越来越黑。 一路之上,穆荣已经想着,一会见到沈傲的时候定然要好好的质问对方,为何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呢。真以为为陛下做了一件事情就可以如此的托大不成? 若是这样,少不得穆荣新官上升,参的第一本奏折就是弹劾忠国公沈傲了。 带着怒气之下,终于来到了后院,远远就看到一身青衣的沈傲正座在凉亭之中,与忠成侯沈云义在说着什么,不时还会有笑声传荡过来。 鲜明的对比之下,自己走了一身的热汗,人家却是如此的惬意在凉亭之下喝着凉茶,这更让穆荣心中越发的不平衡起来。以使得他人未至,咳嗽声就不断的响起,看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提醒沈傲,他已经到了。 咳嗽声响起,沈傲这才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目光似很是随意的扫了穆荣一眼之后,这才缓缓起身抱了抱拳道:“原来是寺卿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 看着沈傲那敷衍的样子,早已经忍不住火气的穆荣突然间发出怒气而道:“忠国公,难道你不知规矩,不知迎接本官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本官放在眼中?” “怎么能没能放在眼中,不然的话如何能看到寺卿呢,呵呵。”沈傲却是一幅玩笑般的回答着。随后脸色一变,变成了质问之意的说着,“寺卿,忠成侯就在此处,你为何见之不行礼,怎么这般的没有规矩。” 忠成侯可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人,远非是沈傲这般世袭得爵之辈,在加上皇帝特许其大梁城内纵马奔驰,说起来地位还是很高的。但凡是正二品官员之下所见,按着规矩都是要先行礼,以示对其过往对王朝贡献的一种尊重。 沈傲借此出声喝斥穆荣,倒也不算是以势压人。使得这一会的穆荣即便是心中不爽,也不得不向着沈云义拱了拱手道:“大理寺卿穆荣见过忠成侯。” “嗯,见过寺卿大人。”忠成侯亦是起了身。他只是因为有过贡献受此尊重,却并非是穆荣的上官,这便也起身回礼着。 这双方一过礼,反而让穆荣的怒火就此被压下,一时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来发火了。 没有机会,或是说压根也不想给对方机会。沈傲甚至连请其让座的意思都没有,在见到穆荣向叔父见礼之后便直接开口说道:“寺卿大人,某所料不错的话,你之所来,应是陛下之意,你本人是绝对不愿意见到本国公的吧。” “不错。”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穆荣重重点了点头,他不想否认,也想借此告诉沈傲,本官来看你,是受陛下所托,而本是他之本意。 “哈哈,那就在好不过了。其实本国公也不想见寺卿大人,想必其中关节,以寺卿大人的聪慧一定可以想的清楚。但既是遇到了一起,有些事情不妨就和寺卿大人说个明白,本国公就是想踏实的做一些事情,让大乾更富强,百姓可以吃的更好,之外自己在赚一些银子而已。在此基础之上并不想与任何人为敌。” “当然。”沈傲话风一转继续说道:“若是有人有意为难本国公的话,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就像是康安便是前车之鉴,寺卿大人知晓吗?” “你在威胁本官?”穆荣的脸色早已经大变。这一会他如何还不清楚,这一次康安会倒霉,的确是惹到了沈傲,可并非像别人想像那般,是沈傲受了陛下之授意,不过就是恰逢其会而已。说起来,沈傲还是被利用了,想必他也是在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气,这才没有亲自出迎,才有了现在这样的一番对话。 只是沈傲憋屈,那是陛下之意,有本事你找陛下理论,把火发到自己的身上,这又算是什么。一时间,穆荣也便冷言相回着,态度相当的不好。 第两百九十八章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穆荣竟然生气了,一幅不给自己面子的模样。沈傲却没有生气,反而还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相信即然穆荣可以得皇帝看重,自然有着他的本事,那也一定是一个聪明人,即是如此,他的生气也只是一时,等到回头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之后,会知道要怎么做的。所以他又继续的说着,“好了,以后要怎么做事情想必寺卿已经知道了。就不在这里多说了,请记住一点就是,不要惹本国公,不然后果会比你想像的还要厉害,若还不信,可以去找康安交流一下,问问他是不是后悔了。哈哈,来,本国公亲送寺卿出去吧。” 沈傲深知过尤不及的道理。有些事情说清楚就好,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高兴而说些过头的话,那样除了会凭白的得罪人之外,实在没有任何的好处。 话不投机半句多,穆荣也正想离开这里,便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 一路出府的时候,穆荣心中还在想着,沈傲还是知道一些规矩的,虽然没有亲迎自己入府,走的时候相送也算是一种态度了。但他哪里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让他明白沈傲为何会这样做,心中更是怒恨不已,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沈傲送着穆荣出了府门,目光随意的向府外打量着,果然就看到有不少身份不明的人在远远的站着,似乎想要了解些什么。习武之后耳聪目明的沈傲还注意到,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还有不少人露出了失望般的表情呢。 “这就失望了吗?接下来你们应该会高兴吧。”沈傲心中这般想着,然后就突然一改平时亲近可人的模样,直接跃过走在前面的穆荣,来到了一辆牛车之前,上手就是一巴掌快速的扇了出去。 官员也是人,喜好各不同。就像是有的出门喜欢骑马、有的喜欢座轿,还有的喜欢做牛车。穆荣正是后者,且赶车的奴仆还将车绳拴在了忠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子上,那拉车的牛也因此弄了一堆的粪便在留在了地上。 这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毕竟畜生不是人,它哪里知道避讳什么,肚子不舒服就拉喽。而这也正是给了沈傲以借口,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态度,看到那一泡畜生粪便之后,沈傲便有了主意,这便有了上前数步一巴掌打在赶车人脸上,痛流下五个鲜红指印的一幕。 “本国公府门前如此的干净,怎能让你给破坏了,你是有意如此的吗?若不教训教训你,岂不让天下人小看!” 不明不白的就挨了这一巴掌,车夫是一脸的懵逼,哪里还会知道要去解释什么,只是愣愣的捂着脸看向着沈傲,有些不知所措。 沈傲心中道了一声“兄弟对不起了,让你受委屈了。”然后就回头看向着才赶来的穆荣说道:“寺卿大人,过份了呀。” “忠国公,你一定要如此吗?”穆荣的确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不过就是沈傲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众人他的态度罢了,告诉大家,康安的事情是恰逢其会,不是他早就得到了谁的授意。怪不得沈傲会如此好心的亲自送自己出府,原来是憋着这样的屁呢。 “呵呵。”借着穆荣的身体相挡,沈傲露出了一个十分真诚的笑容,那笑容中仔细看去还有一些的歉意。但随即那光芒便是一闪而逝,沈傲又是一脸正色的看向着穆荣大声说道:“寺卿大人,人本国公已经打了,想怎么做随意吧。” 说完,也不等穆荣去表态什么,是转身就走,那个果绝与干脆,让穆荣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只能憋在了心里。 看着沈傲离去的背影,穆荣心中一阵的苦笑。有了刚才那一幕,怕是陛下的所有心机都要白费了吧,只是这与他可没有什么关系,别看忠国公年纪轻,这把握人心的本事却是很大,连他都间接的成为了人家的垫脚石,且还无法分辨。看来真如沈傲所警告的一般,以后自己做了大理寺卿还是少与其冲突的好,不然的话,谁知道人家还会有什么样的手段等着自己呢? 发生在忠国公府门前的一幕,被不少的“有心人”看到,很快便传了出去,也传到了皇宫之中。 依然还是在养心殿批折子的乾文帝闻言之后面露苦色。 看着皇帝半天不说话,一旁站着的严福便小心的道:“陛下,忠国公所为,给人的感觉,好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盛气凌人呀。” 知道天高地厚,盛气凌人,那还叫年轻人吗? 乾文帝很想这般的反问一句,但想了想,还是把这些话压了在心底。他算是想明白了,即然沈傲不想成为政治上的筹码,他就不要强行在把他拉进来了,只要他好好的为自己赚钱就可以了。 沈傲的自救方式,果然很快得到了其它朝臣的认可。大家都是聪明人,沈傲的做法向他们表达着什么样的讯号,自然一看便知,也因此原本想做些什么的人又重新的变成了观望的角色。 没有这些掣肘之后,沈傲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宝华街,这里也因为沈傲的所为而出了名,当尹曲借机将弄好的纺织机送到这里的时候,自然受到了那些百姓妇女们的欢迎,一时间报名做工者无数,只恨纺织机还是太少了一些。 许衡的加入,加强了忠国公府匠工们的力量,沈傲在亲自与其谈话并进行了几项小的考核之后,发现此人的确是聪明无比,自己说的一些其思妙想,对方可以更快的理解,水平比之原来的那些匠工们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即是大才,沈傲便不会让其蒙尘。很快就把匠人这一摊子事都交到了许衡的手中。为了安其心,还将其子许浑调入到了忠国公府的护卫之中,让其学习功夫;妻子手工不错,成为了忠国公府的绣娘,每月做好了,也有着不错的收入。便是其女儿许晴,因为许衡年轻时舍得花钱,也是识文断字的,就成为了忠国公府中的“女先生”,负责教导府中人认字。 这可是把许晴给乐坏了。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有用,教起学生来自是十分的用心与努力。当然,她的内心更为感谢的是忠国公沈傲。她不会忘记,那一天在宝华街,就是这个与她同龄的少年有如龙出大海一般的出现,而救下了自己。 哪个少女不怀春。许晴心中隐生了情愫之感,自是不为外人道也。 沈傲帮助许衡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后,这位大匠便更加的努力,一时间纺织机的产量也有了一定的提升,直喜得尹曲高兴不已。他早已经找有经验人的看过,由忠国公提供的这套水平卧式织布机,要远强于现在市场上所有的纺织机,它的效率更高,织出的布匹质量也更为上乘,这可就代表着雪白的银子要落入到自己的口袋之中了。 金振联系的张行张老板,运送来的第一批粮食业已到货,开始供应给正在建房和修路的百姓们,配上许图买来的肉食,解决了两万多人的吃饭问题,后勤保障没有了问题,工地进度也在正常的进行之中。 赵元吉的铁器坊也于近日开业,本着偷偷的进村,打枪地不要的想法,并没有弄出什么动静来。但赵氏最近足足招了五百余铁匠之事还是弄得满城皆知,尤其是铁具大王范家,更是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他们的发展。 开业当日,沈傲也来了,还带来了许衡这位忠国公府的工匠之首,连忠国公自己都没有想到,许衡最为拿手的是铁匠的打造,只要你能弄出图纸来,他就可以将其产品给打造出来,且质量上乘,这让沈傲感叹捡了一个宝,更加重用许衡许大工匠。 这种重用不仅是在许衡的身上。他的儿子许浑现如今成为了一名护卫小队副,有了职务,积极性更高;女儿许晴在沈傲建成的忠国公书院中当了一个管事人,走在外面的时候,自信心都不知道增加了多少。最厉害的还是许衡的妻子穆菱,现成为了忠国公府织绣组的管事,此时的沈傲就站在一众绣娘的面前,正脸红脖子粗的给她们讲解袜子的作用和如何使之更加的美观漂亮。 心灵美而人更美。 能成为绣娘之人,多是心灵手巧之辈,如此的女子模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似是忠国公府织绣组,都是沈傲花了高薪聘请的城内有名的绣娘,足有近百人之数。 近百年轻的绣娘们济济一堂,当真是如百花争艳一般,远远看去,是如此的五彩缤纷。走近其中,被莺莺燕燕给包围着,百灵鸟般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怕是没点定力的男子直接就要晕倒了。 沈傲定力自是不错,但奈不住这些绣娘们“出言轻窕”,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尤其那一双惹人的丹凤桃花眼,但凡是女子见了,少有其不心动者。加上沈傲还没有成亲,只是十七岁而已,他一出现在这独属于织绣组的别院之中,瞬时就被围了一个结实,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寸步难行。 第两百九十九章 占沈傲便宜 这些小媳妇甚至是早已经生了儿子女儿的绣娘们,可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尤其是这么多女子围绕着沈傲一人的时候,即便是胆量有限者,看到其它姐妹们的一些大方举动,也不免生出了玩闹的心思,一边向着沈傲身边挤来,一边说着一些让人脸红之言,更有甚者,还会抽机会向沈傲的身上摸上一把。 别院房顶,带着白纱的雪菲面带微笑的看着院落中这一幕,并没有丝毫要出手之意。 她自然看的出来,少公爷是多么的受欢迎,最重要是这些绣娘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没有感受到丝毫杀气的雪菲自然不会去打扰。相反还一脸好奇的看着沈傲,看着这位平时做事说来有板有眼,无不显示着与其年纪不相符的沉着与冷静,但此时却是脸红脖子粗的不知所已的模样。 平静时,拥有大将之风的沈傲经常可见。但像今天这般,钻入万花丛中,却又小心翼翼的沈傲,却是太过难得一见了,她又怎么会去阻拦。反而时不时还会嘴角噙着笑,不用说,定然是哪位绣娘又出了手,沾了沈傲的便宜了。 沈傲的确是小心翼翼的。这些都得女人,古时对于男女之别看的额外之重,男女授予不亲更是被君子时常挂地嘴边。那些女子们摸他可以,若是他敢反摸回去,指不定会引来多少的指责,那才是得不偿失。 至于说受不了了动武?那更是不存在的,那得是多没有男子的风度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呀。 摸又摸不得,打又打不得,沈傲只能“承受”着一切,好在的是这些绣娘们也知道分寸,只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们才想着“发泄”一下而已。摸了下沈傲,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便也就适可而止。 就这样一步三摸着的沈傲,终于用了一炷多香的时间这才“挤”到了主事穆菱的身边,然后沈傲毫不夸张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感叹般的说着,“这些绣娘们太热情了。” “噗嗤”,这一声感叹让穆菱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沈傲其人,穆菱已经见过了几面,可听到他的传闻更多一些。像是什么小诗圣、少年才子、天生聪颖、发明家以及沈疯子的各种名头。但不管怎么样,这些放在只有十七岁的沈傲身上,无不是证实着他的优秀与杰出。 也难怪家中的女儿在一提到忠国公名字的时候,声音都不由会大了几分了。穆菱心中想着,如果她还只是一个姑娘家的话,怕是见到了忠国公双眼也会挪不开的。 说起来,穆菱是很漂亮的,尤其是那端庄的气质,更是少有人及。要不然也不会被有着巧手之称的许衡看中,也不会生出那般漂亮的女儿许晴了。 “忠国公,绣娘们是喜欢你,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而已,还请不要放到心里去。”不管是心中有着何样的想法,在面对沈傲的时候,穆菱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 “是,某自知晓。”沈傲晒然一笑之后,便问起了正事,“穆管事,但不知袜子是否已经做好?” 说起正事的时候,穆菱也是面色正然了许多,微歉了歉了身子回道:“已然制好,五种都已成品,还请国公爷移步而观。” 历史中,魏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丝质的袜子,当时皇帝穿的袜子被称为罗袜。但那只是富人的日用品之一,相比于饭都吃不饱,衣也穿不暖的百姓而言,这无疑就是一种十分奢侈之物。 沈傲将主意打在了袜子上面,可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想着这是一个可以做大的行业,所以才出了一些的创意,为的不仅仅是可以大赚上一笔,他还希望看到所有的百姓都可以穿上袜子,可以享受到自己的创意成果。 罗袜,是目前世面上唯一可称为袜子之物。除此之外,普通人用的只能算是裹脚布而已。放在冬日里不保暖、放在夏日里用太过闷热,这种并不实用之物,自然无法受到人们的欢迎。 沈傲即然想做袜子的生意,当然要考虑的周全一些。故以他连选了五种袜子样式,分别是锦袜、棉袜、筒袜、分趾袜和小人袜。 锦袜是唐宋时期出现的,棉袜是元代时期出现的,都不属于现代的产物,提前的拿出来,自然可以更先一步的抢夺市场。至于筒袜,因用布料较多,自然是给富人所用;分趾袜主要给一些上工且有脚气的男人所用;最后的小人袜,指在袜子末端绣有小人两个字样,也可以寓意为踩小人,便是给有着封建思想的人们使用。 穆菱把沈傲的五种创意袜子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一张木桌之上,沈傲一一拿起,随后是满意的点头,“不错,做工很好,针线很密,这们就可以保证质量,可以用了更长的时间。” “是呢,这些东西做出来,姐妹们都羡慕的很,也都想为家人准备一双,但就是不知道价格几何,是不是我们能够购买的起呢。”穆菱亦是赞同般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就提出了她的疑问。毕竟如果卖的太贵的话,寻常百姓是享受不到这种好处了。 “价格自然不会太贵。尤其是分趾袜和小人袜,这原本就是为百姓所服务,价格更要低廉才是。嗯,回头你们把本钱算出来,随后加上一成的利益就是。至于其它的几种袜子,那都是要面对着富人们,就无需客气了,样式弄得好看一些,价钱就翻了三倍吧。做生意嘛,总是要赚钱的,呵呵。” 沈傲的话听在穆菱的耳中,让她神情不由自主的一振,“只是加一成的好处,是不是太少了一些。还有那些富人之袜要提升三倍的价值,是不是...” 穆菱说话很有分寸,有些话并没有说完,但所代表之意已然十分的清楚。沈傲听之后便是呵呵一笑,“无妨,百姓之袜只要不赚银子就行。富人们,有钱的很,几双袜子而已,纵然就算是再贵一些他们也不会放在眼中的,便如此定下吧。” 沈傲心中无比的清楚,相比于一顿饭就可以吃上几两十几两几十两甚至更多的富人阶层而言,一双袜子能卖多少纹钱,纵然就算是再贵一些,也不会放在他们眼中的。倒是穷人更多,如果袜子卖的太贵,这个东西就无法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好处,唯有便宜,更便宜一些才能真正的造福于人。 这一番话不仅是穆菱听到了,其它的绣娘们也是听了一个清清楚楚。要说身为绣娘,拥有着一手好绣艺,常常也会出现在大户人家,为其帮工。但那些所谓的富人们,哪一个不是吝啬成性,对自己舍得花钱,对外人是能有多克扣就有多克扣,他们眼中又何偿有过普通的百姓人家? 沈傲身为忠国公,能为百姓着想,这是何其的可贵。这一番话也让绣娘们看向沈傲的目光更加炙热了一些,但这更多是尊重的目光。 “好,如此奴家就带百姓们谢谢忠国公了。接下来我们这些绣娘一定会尽力赶工,不会耽误了国公爷的大事。”穆菱心中也是极为的感动,便以此之言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是的,是的,国公爷,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做工,不会偷懒的。”众绣娘们也是纷纷表态,引来了沈傲的满目笑容。仅仅是一个善意的举动,便让他赢得了这些绣娘之心,有了她们又不知道会传染给多少人,让他们看待自己的心理也会发生变化,如此多的好处怎能不让他喜笑颜开。 ...... 大乾钱庄投资兴建的三千城北区之地,已经出房五千屋,率先的满足了五千新兵的胃口。兵部尚书程柏林还想继续征兵,几次上奏折给乾文帝,终于又批下了六千亩地,如此一来,又可多建两万房屋,兵部可继征兵万人,更多的百姓也因此而被造福,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一座属于自己的房产。 越来越多的百姓之银放入到大乾钱庄,成为了房屋首付之银,虽然看起来大乾钱庄还没有利益可得,但以后每年都可以得到百姓购房银的支付,可以期望,这将是一个聚宝盆,至少十几年的时间时都有银钱可入,大乾也将因此而富得流油。 可仅仅只是靠大乾钱庄还是不够的,所能雇佣的百姓数量也是有限,大梁城中还有更多的百姓得不到工作的机会,生活还像以前那般。这对于提升大乾的整体实力还差之甚远。也就是此时,听从了沈傲建议的乾文帝又出了两项政策,开垦荒地和减免田租。 大梁城城外,便有着不少的荒山,一直没有得到开发,不过就是因为新开田地,需要费上更多的精力,相比经营起老田来得不偿失。但现在有了减免田租的政策后就完全不同。 三年免税,两年减半的政策一出,有如一剂强心针一般,引得百姓们纷纷行动起来,用以实际行动支持着这一国策。一时间大梁城外的一座座荒开被开成了平地,一个个水洼被填平,种上了粮种。 第三百章 边境兵起 百姓们如此的积极,消息传到乾文帝耳中的时候,让他甚是喜悦。大乾钱庄可以为他带来无比丰厚的银子、荒地开垦又可以带来数不尽的粮食,有钱有粮之下,还愁王朝不强吗?以至于这些日子乾文帝的心情变得极好,饭量也较以前增加了一些。然这种好心情都因新州传来的战报给破坏、影响。 新州做为大乾的边境之州,主要任务之一就是防备与其接壤的西蛮进兵侵扰,以护国之西疆的安全。 而事实上,贫穷的西蛮时不时就会做出一些兵犯边疆的举动,意似挑衅,也为练兵,表明着他们从未放弃对中原大地垂涎的想法。新州也时常会有战报传来,比如说某年某月,西蛮出兵百骑出兵哪里、某年某月,西蛮又出兵五百骑出现在哪里,威胁到某某城池的安全等等。但这一次的战报,上面写有西蛮出兵之数达到五千,由雪山进入,威逼葱岭和喝盘陀。且新州的两处前方斥所已被攻下,损兵两百余。 葱岭是新州西境之要塞,负责着几乎整个新州之安全,是重要的门户之所。一旦那里被攻破,怕是整个新州将在无什么安全之地。如今那里被威胁到,可以想像新州的局势已算是陷入到危险之中。 新州有失,不仅仅只是少了西面一个门户那般的简单,也代表着大乾不在完整,怕是其它异邦、包括那些手握兵权的藩王们也难免会有了想法,因此而会此来何等的局势之变,当真是让人不敢想像。 眼看着大梁城的经济正在迅猛的发展之中,眼看着国库的钱粮正在不断的增加,大好形势下,乾文帝自然不想让人来破坏他。看到了新州总兵费青松送来的五百里加急密折之后,遂决定派兵支援新州,稳定西边边境之安全。 叫来了左右仆射、翰林大学士兼内相,以及户部和兵部尚书等人来到了养心殿,乾文帝就是否派兵援新问题看向着各位大臣。如果是派兵的话,需要派多少的援兵,需要准备多少的钱粮等等都要有一定的准备才是。 兵者,国之利器。 威摄作用高于其实际意义。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但凡有其它的办法和手段,没有人想要动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这原本就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策。 哪怕就是准备的再好,打仗也还是在打钱,对于国家的发展也只会起到迟滞作用。更甚者,一场仗打下来,往往经济后退个十几几十年也是常有之事。 只是很多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些仗还是需要打的。但如果可以不打,还是不打的好。就像是新州求援之事,叫来的这几位大臣也有着不同的意见。 西蛮是一支好战的民族,但实力并不强大,地盘有限、人口有限,注定着没有什么战争的后劲。这样的一支异族,如果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这便是右仆射百里贵的意思。 由百里贵开口说出了意见,接下来左仆射范师通、翰林大学士杜晋、户部尚书芮不通皆表示了附合之意,表明在这件事情他们的意见和态度是一致的。 大家皆以为为官是一件最容易的事情,熟不知站在重臣之位上,他们每做的一个决定都绝对可称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好的决定,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那绝对是一种灾难。 这也为何许多的官·员上任后根本什么都不想去改变的原因所在。康熙年间的军机大臣、实际上的宰相张廷玉,他的座右铭便是“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这一次,大家都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甚至除了兵部尚书之外,其它人的意见还是如此的统一,这样的事情可是极少发生的,以至于乾文帝的听闻之后也不得不沉下心来,仔细的思考着一旦用兵之后的力与弊。 大家都不话了,只剩下了兵部尚书程柏林一脸坚定般的表情说着,“陛下,各位大人,这一次是西蛮主动向我们动手。还记得去年时他们曾有使团来到大梁,我们当时给了他们银子和兵器的。但这才多长时间过去,他们就又想卷土重来,这样的邻邦,一味的退让是绝对不行的。与其次次给予好处来示弱,不如打上一场,打痛他们,让他们知晓我们的厉害,如此一来,他们才会变得更为老实一些。” 兵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尤其是和平时期,其地位远远不如其它几位,便是连一向最落后的工部都比他们有着更多的话语权。而只有在发生战争的时候,兵部才能显露出他的实力。显然这一次程柏林是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一心想着要亮亮肌肉,也证明一下他们的实力。 尤其这一阵子多了五千青壮年,且跟下来的一万青壮年征兵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就让程尚书有了更多说话的底气。 只是程柏林想要好好的表现一番,有些人确并不这样去想。比如说户部尚书芮不通,主管着一国钱财的重臣,深知打仗就是打钱的道理,他很快就跟着站了出来,开言问着,“程尚书,蛮人生性残忍,且从小就在马背上生活,弓箭能力娴熟。与他们交战,请问兵部能有几成的胜算呢?而就算是打胜了,面临着对我们贫穷千百倍的蛮人,我们又可以得到什么?相比于我们的付出一切值得吗?还请程尚书三思呀。” 各人的位置不同,让他们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自然得出的结果也是并不相同的。芮不通这一番的说法自然是无错的,听在程柏林的耳中他也是无从反驳,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便在不言语。 下面大臣们的表现都落到乾文帝的眼中,让原本已经做好了出兵准备的皇帝又不得不犹豫了起来。 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乾文帝自然知晓。内部不稳,何以出兵? “也罢,众爱卿都是言之有理。如此大家不妨下去好好在想想,明日便是大朝,到时候朝堂之上在议论便是。”乾文帝并没有拿出皇帝的威严直接下旨,而是决定再好好的想上一想。 “诺。”几位重臣抱拳答应着,然后一个个转身而去。但他们即然表了态,自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态度,怕就是明天大朝之时,他们也会动用各自的影响力,来影响朝局大势。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乾文帝若有所思,半天不曾在出言一声,直至大总管严福走了过来,轻声的说着,“陛下,礼部尚书童谷来了,就在殿外等候呢。” “哦,宣!” “宣礼部尚书童谷进殿”,严福当下正身而喊着,声音传荡而出,很快便有一位身材硕长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大殿,躬身在殿前,口称陛下万万岁。 “童爱卿平身”。做了一个虚浮的动作之后,乾文帝的目光便落到其身上,想要看看这位不请自来的重臣,有何要事要奏。 童谷起了身,手捧着一道刚写好的奏折沉声说着,“陛下,这是西蛮刚送来的国书。” 严福小跑上前,接过了奏折转送到乾文帝的手中,随后大殿中便是静静翻阅奏折的声音。但很快,一道怒喝之声便打破了这种平静,“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蛮人贪婪乎!” 乾文帝发怒自有他的道理。前脚蛮人出兵新州,接下来便送上国书,提出了要联姻,蛮王要迎接五公主,蛮人公主要迎娶沈傲的要求。国书中还恬不知耻的说着什么联姻之后,更有利于促进双方的友邻关系。更说联姻之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以后当不在刀兵相见,世代友好云云。 如果说是蛮强乾弱,或许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之后,乾文帝还会考量一番。可现在明显大乾实力更强,他们凭什么提出联姻的要求呢?更不要说还涉及到了忠国公沈傲,这个乾文帝最为看好,也是如今最为倚重之人。 于情于理,乾文帝都不可能会答应,这便一声怒喝表达他的愤怒与郁气。 “陛下息怒,身子要紧呀。”严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看到皇帝生怒,这便连声劝解着。 “息怒,息怒,你看看,让朕如何息怒。”乾文帝怒将奏折扔到了严福的身上,随后狠喘了几口粗气,看向着殿中站着的礼部尚书童谷问着,“童爱卿,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在看到乾文帝发怒的那一刻,童谷就知道帝王的想法,也知道这件事情怕是蛮族打错了主意,原本他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陛下,臣认为是不能答应蛮人的,我们大乾才是中原之国,富有四海,怎么能随意的因为小小异族的入侵就低头呢?如此尊严何在?” “嗯,哈哈哈,不错。”乾文帝转尔变得开怀大笑了起来,他为童谷的格局和想法而高兴。只是接下来童谷又继续的说着,“可是陛下,怕是其它的臣子不会这般去想,只是交出五公主和忠国公而已,便可以换取与蛮族的和平,不知道多少人会拍手称快吧,介时怕是他们会请求陛下答应这个要求的。” 第三百零一章 达成一致 “嗯。”乾文帝脸色再变,这一刻又沉默了许多。他知晓蛮族提出要求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最终定然会闹得满朝皆知,以他的了解,怕是那些个臣子还真的会如童谷所言,同意交人。毕竟这些人只是想要自己过的平安,舒适就行。为了这个目的,去牺牲其它人,那他们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或许就是扬文抑武的缺点所在。但乾文帝生性多疑,他又不愿意去提升武臣的地位和权力,要不然他们一旦有人造反的话,要怎么办?岂不是他的帝位不保? 想来想去,竟然想不到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法,乾文帝不由摇头有些心情不喜的样子说道:“好了,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先拖一拖吧。” “诺。”童谷很是识相的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甚至都没有问乾文帝需要拖多久,在他看来,怕是一旦群臣知晓事情经过,就一定会“逼宫”,那个时候便是皇帝想要拖下去也是做不到了。 童谷终还是退出了养心殿。事实上,此时在殿外,这个消息早已经传了出去,蛮人在大梁城中的探子将此事传的是沸沸扬扬,再也遮掩不住。 自打腾子居的回信送到了蛮王俄骨打的手中之后,这个出兵威逼大乾交人的计划便在酝酿之中。按着腾子居所写之意,这个沈傲的确很有本事,不仅才学出众,赚钱的本事更是一流,倘若此人可以为蛮人所用的话,那对于改变整个蛮族,让他们强大起来,将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腾子居却不能向沈傲下黑手,一切还需要靠着蛮王自己来搞定。 腾子居不出手的原因至少有两种。一是沈傲离开大乾,去了蛮族,是可以造福蛮人,但对于汉人而言是一大损失。不知道因此多少人会为此重新过回到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苦行者出身的腾子居,自然不想因此而让自己的修行中断,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是贫穷人之一,又怎么可能自断了贫苦人的希望呢?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觉醒大师所说的沈傲的背景,是那女魔头傲雪。这是一个连腾子居都惹不起的存在。倘若他真的敢动手劫人,而不是在沈傲心甘情愿之下,女魔头知道了会如何去做? 会不会杀到蛮人之地强行抢人呢? 若是那样,将会给蛮地造成怎么样的破坏?又会死上多少人? 拉来一个人才是不是能为蛮人所用他并不知晓,但因为此人到了蛮地,却要让蛮人生活在恐惧和威胁之中,这可不是腾子居想要看到的,思来想去,便有了这一封信,一封陈述了沈傲的厉害,又讲明了自己不好动手的书信。 腾子居是想通这样的方式请蛮王自己出手,如果大乾愿意主动放人,沈傲去了蛮地之后,想必便是女魔头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会在怪蛮人,怪也只能去怪大乾的皇帝和大臣了吧。 蛮王看过信后,便叫来了一众人等,最终商议出了这么一个结果,以兵犯境,逼得大乾交人。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做法成功性还是很高的,大乾人喜好和平,安于享受,只是付出两人的代价而已,便可以止上一场兵祸,怎么看都是合适的吧。 这便有了联姻的国书刚至,接下来蛮人探子便把消息给传到了街井之上,使得这个消息很快就传荡四方,那些王公贵族大臣们,便是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这道消息也像是春风一般,吹过了整个大梁城,让那些看沈傲不顺眼的人纷纷都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 庆王府。 左仆射范师通急匆匆出现在庆王的面前,就这件事情向庆王通报的同时,也一并阐明了他的意见,便是向皇帝上奏章,把沈傲轰出大梁城。 庆王对此自然是一百个赞同。他先前已经收到了蛮人密探送来的密信,上面写明请求庆王出手,若是可以把沈傲送到蛮人之地的话,他们愿意在乾文帝百年之后,推举庆王为帝。 白纸黑字写得十分清楚,庆王如获至宝一般的将其给收了起来,这可是就是凭证呀,倘若真有那一天蛮人还无所作为的话,那一旦事情公布出来,蛮人就不会在被人们所信任。 看过此信的庆王便已然有了决定,恩师范师通的到来,以及他所做的决定,正符合他的心意,自然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庆王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范师通做着这个决定的时候原本就有他的私心所在。在沈傲的支持之下,赵氏将触手伸到了铁具行业,对范家形成了不小的威胁,利益面前,当然希望沈傲这个始作恿者离开大梁城,最好是永远的消失看不见才好。 各怀心思之下,一老一少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很快便做出了决定,开始如何庆王一系的官员上书上奏折。 ...... 襄王府。 襄王唐修在知晓这件事情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已经不用人说。 在襄王的眼中,沈傲早已经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偏偏此人现在又被父皇重用,杀不得。 要说襄王不是没有动过歪脑筋,比如说想着派杀手解决沈傲。但雪菲和傲七等人的存在让襄王无从下手,他派出的所谓高手通过一番观察后回禀,说是忠国公身边之人都非常的厉害,非他们所能及也。除非调动军队进行围剿,不然的话,无所胜算。 大梁城中,襄王不经父皇同意是调动不了军队的,强行做到这一步,事后父皇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自己要造反,前太子之事就是一个教训正摆在那里,襄王岂会轻犯? 即不能动武也说服不了父皇,眼看着在沈傲的主持之下大乾钱庄正一天天的做大,越来越多的有钱人将金银存于钱庄,换成了银票,如此多的利益就摆在面前,襄王怎能心甘? 就是这个时候,襄王收到了蛮人放出的风声,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来了枕头,襄王如何会不知道要怎么去办?这便命人去通知自己一系的朝臣,上书给父皇,请求答应蛮人要求,止住蛮人怒火,保大乾之平安。 ...... 百里府。 右仆射百里贵高座于主位之上,其弟百里祥一脸期翼的抬头看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百里贵这才睁开了沉思的双眼问着,“那位叫尹曲的商人当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威胁到了我们百家里的生意吗?” “是的,兄长。单就一个尹曲自然算不得什么,但他有忠国公的支持,也不知道那个沈傲脑袋是怎么长的,弄出了一个水平卧式织布机,硬生生的提高了织布的效率,如此自然会对我们的成衣和布匹生意造成冲击。若是不加以扼制的话,怕是用不了多少年,这个丝绸大王的名头就要由我们百里家的头顶上摘去了。” 百里祥似是哭诉般的讲着。之前兄长让他支持沈傲,他虽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事实证明,似乎这个举动并没有多么的正确。虽然说沈傲也向百里家定购了一些麻和葛纤维这些制成原料,但他扶持尹曲又是事实,有着那水平卧式织布机的相助,怕是终有一天会取而代之,百里家这根本就是在养虎为患。 “哎...”一声长叹之下,百里贵的眉目便是一挑。他是有心想让沈傲变得强大起来,如此便可以吸引到庆王和襄王的注意力,这样他就可以帮着五皇子暗中的培植势力,以等五皇子成年之后窥伺帝王大宝。可是现在看来,沈傲是一个不可控制的棋子,如果在不加以扼制的话,他的强大会影响到百里家的利益,这是他万万不能无视的。 五皇子的权势、百里家的钱财,就像是一个人行走于世的两条腿一般,缺一不可,不然就会摔倒,甚至是再也爬不起来。相比之下,沈傲的牵制作用远不如眼前的利益来的更加重要,少不得百里贵也只能放弃沈傲了。 似是下了决定,百里贵再度开口说道:“嗯,此事兄长知晓,是时候动忠国公了。” 虽然没有说明要怎么动,但在百里祥的眼中,兄长做事说话一向是十分靠谱,即然这般说了,那定然是已有了办法,这他便连连笑着应下。“如此甚好,弟就等着兄长的好消息了。” 庆王、襄王、五皇子三大势力出奇的一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当三股势力的官员汇集到一起之后,即便形成了一道洪流,直向皇宫大殿冲来,其余波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后宫的聚荷宫。 赵贵妃座在殿中,正看着赵家赵元吉派人送来的书信,五公主唐敏就站在一侧,还在轻声的抽噎着。 五公主一旁,六皇子唐佳一幅很气愤的模样攥着双拳,想要和人拼命的模样。 第三百零二章 天塌不下来 幼时的唐佳还是很可爱,也很纯真的。虽然是生于帝王之家,但上有几位哥哥,且太子之位早有人座,他便没有生出夺嫡之心。毕竟相比那些哥哥,身后不是有着手握重兵的藩王支持,就是有左右仆射这般大臣的相助,他的条件实在太差了一些。 便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母妃,也仅仅是父皇身边的爱妃之一,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综合条件不如人,唐佳是没有野心的。直到沈傲开始崛起,太子位又空悬了出来,加上他的侍读孔辅又天天在耳边激励着自己,画着大饼 给自己,如此种种之下,唐佳终于变了。 按着孔辅的说法,唐佳并不是一无是处,比如说他有一个很能赚钱的表兄忠国公,而如果可以得他的支持,拥有了足够的财富之后,什么样的人不能拉为己用? 人为财食,鸟不食亡。只要肯拿出金银来,何愁没有人会来支持自己? 说的唐佳是心动不已,野心也开始膨胀了起来。将自己的亲姐姐嫁给沈傲,让沈傲成为自己人,也只能支持自己,这便是唐佳近年来常做的事情。像是母妃说要给沈傲和唐敏订婚,也是唐佳多少次进言之后的结果。 眼看着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沈傲那边只说是忠成侯商议一下就会给个回话,唐佳便放心了下来,他可不认为忠成侯会反对,毕竟从他的了解来看,忠成侯可是十分喜欢姐姐唐敏的,平时逢年过节,尤其是姐姐生日的时候,更是一次不拉的从宫外送礼物而来,便是他这位六皇子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为此唐佳也曾羡慕过,妒忌过。 这样一个喜欢姐姐的长辈,哪里会有不同意联姻的道理? 等着好消息而至的唐佳,甚至已经想着一旦忠国公与姐姐成了婚之后,他要如何说服对方来支持自己,如何得到更多的金银,来满足自己的野心与欲望时,枝节横生,蛮人竟然出手了,竟然要将他所倚重的姐姐和忠国公一并要走,这岂不是要断了他的所有念想吗? 一想及此,唐佳心中如何会不有气。倘若是现在蛮王就站在他的面前,怕是他都要生出与其决斗之心了。 唐佳很气愤,赵贵妃又何偿不是如此? 蛮王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却窥伺自己只有十七岁的女儿,当真是老不羞。 还有那位蛮族公主,怎么就看上傲儿,明知道已经与五公主有了婚约,竟然还要招其为婿,怎么那般的不知廉耻呢? 这一刻,赵贵妃还有些后悔。后悔早点把沈傲与唐敏的婚事定下来就好了,如此的话,蛮王在无礼,也不好去拆散一对有情人吧。如果可以,最好傲儿和敏儿可以住在一起,有了这样的即定事实之后,蛮王但凡是要点脸面,也不至于做出这种抢人之妻之事吧。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了用处。倘若是现在将沈傲与唐敏之事定下,那就等于是在打蛮王之脸,是逼着对方一定要动兵与大乾分上高下了。 将赵元吉送来的信轻轻放到一旁,招了招手叫来了脸上带着泪痕的唐敏,赵贵妃轻声安慰着,“敏儿不怕,你与傲儿之婚事可是皇太后亲自定下的,陛下也是允许的,是不会那么容易就给推翻的。” “母妃...”唐敏也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抬头一脸的哀求之意,接着又低头深埋于母亲的怀中,一幅女儿不嫁蛮王,要嫁也要嫁给傲哥哥的模样。 女儿的心事,做母亲的如何会不懂。但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身后只有一个还算是有些钱财的赵氏而已,兵无一人,怎么去改变这个事实呢?只有将希望放在陛下和皇太后的身上,希望他们可以顶住压力吧? 只是当真可以顶的住吗? 赵贵妃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底气。这一次和上一回完全的不同,上一回是襄王之母袁贵妃为了恶心自己,和教训沈傲才提出的联姻,那就似是儿戏一般,便是连陛下那一关都过不了。可是今次,这是蛮王亲自提出,还十分正式的上交了国书,事情还能改变吗? 赵贵妃六神无主的时候,忠成侯也得到了消息来到了忠国公府,见到了刚刚解散众护卫的沈傲正座在凉亭之下喝茶。 远远看着沈傲还如此镇定的在那里饮茶,似乎并没有把外面的事情当回事时,忠成侯着急的走上前来,“傲儿,你可知外面发生了何事吗?” “叔父来了,请座。”沈傲抬头呵呵的笑笑。 不知为何,原本心中着急的忠成侯,在看到沈傲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时,原本心中的急意瞬间就消退了不少,竟听话般的座在了石凳之上。 忠成侯刚座下,沈傲就把亲沏的一杯茶送到其面前,口说道:“叔父莫急,天塌不下来。” 沈傲如此的不急不缓,落在忠成侯眼中,他也并不是那么的着急了,也接过了茶水端了起来。等到他一杯茶喝完之后,沈傲那边业已开口说道:“此事应该头疼的是陛下,我们且看陛下如何决择好了,至于现在嘛,还是安心看戏好了。” “可是陛下倘若是答应了蛮王的要求呢?现在可有很多臣子已经上了奏章,事情不妙呀。”忠成侯还是有些沉不住气的说着。 “无妨。”沈傲笑着摆了摆手,接着道:“陛下英明神武,不会轻意被别人左右了思想,在看看,在看看。” 沈傲如此的镇定,反倒让忠成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相比之下,他发现自己反倒是那个沉不住的人,想到自己的年龄可是比沈傲大了很多,遇事更应该沉着冷静,便即点了点头,“那便看看再说。” ...... 养心殿。 乾文帝早已经双眉紧皱到了一起。 天已经黑了下来,摆在龙案上的奏折也是越来越多,足有上百份,就似是一道道巨石般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短短的半天多时间而已,京官中七品以上具备上折子资格的官员,至少有一半以上都递来了奏折,且意思都是如此相近,请求以联姻方式来平息与蛮人的战火。 奏折看的多了,乾文帝的脸色也显得越发的平静起来,只有站在一旁伺候的严福知晓,这是陛下要发怒的前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耐心的将奏折一一看完之后,乾文帝终于忍不住发声道:“这些臣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们就这般的看不得大乾好?难道他们就这么害怕蛮人吗?” 这个问题自然是不好回答的,严福也不敢在这样的国家大事上发表什么意见,不然就有干政之意。是矣,他只能将头低下,如一只鸵鸟一般,将脑袋深深的埋起。 “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一群短视之人,有他们在,大乾何以昌盛,何以强大?严福,将这些上奏折之人的名单全部记下,这些臣子以后将都不得重用。”乾文帝脸色中带着一道狰狞之意的说着。 这可是真的生气了。严福于一旁为这些上奏折的臣子而哀叹着,随口答了一声诺。“陛下,没有必要为这些不争气之人生气,在气坏了龙体,才是得不偿失,可以进晚膳了。” “不急,朕今晚去吉祥宫母后那里用膳,派人去通知一下。”乾文帝摇了摇头,目光遂即看向没有任何一物的前方,正在沉思着什么。虽说他是不会同意将沈傲以联姻的方式交出去,这根本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事情。自己和傲雪的儿子竟然要入赘旁家,还是异族,这已经涉及到他的底线。 可毕竟这一次群臣是来势汹汹,他便是皇帝,想要直接否决也在面临着不小的压力。这他便想起了皇太后,这位当初下了懿旨许沈傲和五公主唐敏成亲之人。 需要母后的支持,也需要让皇太后来背锅,共同来面对着一切压力。唯有如此,乾文帝才能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发生的一切,才好控制局面。 “诺。”严福连即答应一声,便连忙走出了养心殿。吉祥宫可不是其它的地方,那是皇太后的宫邸,里面住着的是皇帝的生母,是皇宫中最尊贵的人之一,有什么事情也需要他这位太监大总管亲自出面通知,才算是身份对等。 吉祥宫皇太后这里,得知一会皇帝要来,宫女和太监们自然是一阵的忙碌。倒是皇太后未有丝毫的急色,与平常无二。想来也是,皇帝可是她的亲儿子,儿子来给母亲问安,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只是皇太后的心理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自从上一回她在沈傲伤太子的事情上施了压之后,皇太后就有一种感觉,自己所生的这个儿子与她的距离遥远了一些。尤其是乾文帝许了太子生母为皇后,随后又借着此事做着交易,逼得太子谋反之后,母子两人之心的距离便是更远。 这并不是指真实距离上的遥远,吉祥宫也搬不走不是。这个遥远指的是心不在像以前那般的相近,心不在一起了。 第三百零三章 请皇太后顶雷 正是因为皇太后的施压,乾文帝这才决定要放弃沈傲。结果引得傲雪前来,教训了严福,若不是有那夫妻之情,怕是乾文帝也不会好过到里去。 这全是听命于皇太后之意的结果,害得自己差一点陷入到危险之中,凭此如何不气? 要说皇太后是知道内情人之一,知道沈傲也是自己的皇孙这个事实。不然的话,当真以为从小生活在宫中,就可以随意的参加皇太后的寿宴不成吗? 换成平常人家,隔辈亲之下,奶奶对孙子那可是十分的疼爱。放在皇家,却不尽然,只因皇子皇孙太多了一些。 人数一多,难免就无法面面俱道,便都是皇孙,也是要分远近的。皇太后竟然选择了有造反之心的前太了,都没有选择沈傲,差一点酿成了大祸,乾文帝嘴上虽然没有说些什么,心中难免会有一些想法的。 从那之后,除非必要,乾文帝来到吉祥宫请安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即便是来了,也只是走一个过场,走一个形势而已。今天竟然要主动前来在这里用膳,那不用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就说了,在乾文帝登基的时候,皇太后从中起到了积极的推进作用,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是有些手段的。如此之人,又岂会不知宫外发生的事情? 乾文帝此时前来,怕是要说的就是与蛮人联姻之事吧。且多半还想借她的身份去压众臣。 皇太后心中可谓是明镜着,这一次皇帝又要拉自已这个大旗了。但明知如此,她可以拒绝吗? 上一次的事情母女两人有了隔阂,若是这一次她在不理不管的话,怕是她们这母子的情份会更加的生份,以后相处起来会更加的别扭,甚至于皇帝一怒,她这位皇帝的生母处境于宫中也不会太好。 不要看她是皇太后,但得到了皇帝尊重和支持的皇太后,与得不到皇帝支持的皇太后那是决然不同的。别的不讲,单就是后宫的那些嫔妃们,一个个都猴精的,倘若看出皇帝对她有了意见,怕是不少人就不会将自己放在眼中。 这便是江湖。江湖不仅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事故。 “皇太后,一切都准备好了。”吉祥宫女官易秋儿走上前来,身形微蹲,道了一声万福之后出声汇报着。 “嗯,一会陛下来了,你们无关人等都退下。”皇太后摆了下手,她决定要借着这个机会与皇帝好好的谈一谈。她可以出面,但顶不顶用,能顶多长时间便是连她自己都不知晓,有些话也就需要和皇帝说一个明白,这个时候有外人在场便不合适了。 “诺。”易秋儿答应了一声,便去准备。很快吉祥宫的正厅便没有了任何一名宫女和太监,便是易秋儿都主动退了出去,退到了主殿之外。 乾文帝来了。当一脚迈进到主殿之中,看到偌大的殿厅之中除了皇太后在无其它人之后,便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身旁的严福说道:“你们也留在外面,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也不得靠近。” “遵旨。”严福连声答应着,接着便利索的转过了身子,有如门神一般挡在了门外,也挡住了所有人想要一窥究竟的想法。 乾文帝这才迈着大步进入到正厅,先是给皇太后请了安,这便在对面的那张准备好的椅子上座了下来。 “皇帝呀,你这又是要为难哀家吗?”等到乾文帝一座下来,皇太后便先发制人的问着。 “母后这是何意,您是朕的母亲,也是一国之母,大乾的兴衰自然与您有着密切的关系不是吗?”乾文帝没有分半退让的说着。他就知道想要说服母亲并不容易,毕竟这是一位有自己想法,且有些手段的女人。与宫中的一些嫔妃不同,她的见识和手段之强,足以甩很多人几条街。与这样的人相触,更需谨慎。 乾文帝态度有些强硬,引得皇太后目视着他,似还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才道:“皇帝,你太累了。” 说乾文帝累,倒也并非是无的放矢。虽然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虽然母亲健在,儿孙满堂,又是大权在握。用后世的话说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只是为了权力而已,已经放弃了亲情。 不久之前不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赐死了吗? 现在,又来逼着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亲情何在? 只是为了权力而已,又放弃了友情。 试问乾文帝可以与别人有友情吗?天天开口就是爱卿,闭嘴就是朕之重臣,可当真有人能入得他的内心?怕是前面还在重用于你,一旦发现你犯了大错,随后就会重处,甚至是抄家灭族也非是没有可能吧。 这样的一个人,又哪里来的友情,谁又敢和你攀谈友情? 这也是为何往往皇帝自称寡人的原因所在。 只是为了权力而已,还放弃了爱情。 后宫中嫔妃不少,但真正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又有几人?真正因为乾文帝这个人,而不是他的权力而喜欢他,爱他的能有几人? 今天你是皇帝,自然大家都宠着你,爱着人。明天你若不是,甚至成为了阶下囚呢?怕这些女子会马上的想办法撇清关系吧。身处于这个位置,怕是真有女子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最终还是要失望的。 皇帝,注定就是不会将所有的爱情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他需要兼顾的太多,太多了。 “一切为了大乾的强大,都是值得的。”面对着母亲的疑问,乾文帝给予了回答,是那般的斩钉截铁,那般的决然之态。 帝王或许无情。 可这不正是一种有情的表现吗? 如果皇王只是顾及家人和亲人的感受,又怎么领导起一个国家,怎么让这个国家变得强大起来? 或许皇太后是一个女人,是无法理解和体会的。但她从乾文帝的眼中看出了那股子坚定之意,她便知道,这一次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了。 不然的话,怕是再去拒绝,她在宫中的地位也要岌岌可危。 “好,哀家答应你就是。但如果压力太大,你这个做皇帝的还要提前想其它的办法。说实话,你的这个皇子太能折腾了一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呀。”皇太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她还想好好的多活些年呢,而这些没有皇帝的支持,怕是做不到。即便是能活下来,也会如行尸走肉一般,这可非她所要。 “多谢母后。”乾文帝眼见皇太后答应下来,也是长松了一口气。这位毕竟是她的母亲,是他最不想采用手段对付之人。但还是那句话,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任何为大乾好之事他都会去做,哪怕因此而没有亲情、爱情和友情,他也依然会一意孤行的走下去。 至于说皇太后讲的沈傲木秀于林,乾文帝自然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话说回来,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吗?即便是今日没有沈傲,那或许就会有王傲、李傲,总之国家的改变是需要有人不断的为此努力,而进行改变。即是自己碰到这样的人,当然要想办法力保。 皇太后答应了,接下来母子两人的谈话气氛就变得轻松了几分。甚至于皇太后还会说上几句乾文帝小时候的一些糗事,引来两人哈哈大笑之声。 殿外站着的严福、易秋儿等人。在听到笑声传出后,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同样的出现了放松般的笑容。 做奴才的就是如此,以主子的意志为中心。主子高兴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是心中欢喜。反之,就是他们要难受,甚至是步履薄冰的时候。 ...... 早朝如期而至。 正是五天一大朝的日子。这个时候,但凡是大梁城内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入得太极殿,共商国事。甚至个别一些七品官吏,像是一些个七品御史也是可以越级而参与朝会,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见和看法。 大朝是大日子,商量的也是一些个大事,乾文帝向来十分的重视。本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想法。乾文帝一直认为,参与的朝臣越多,出的出意就会更加的完善。 只是今日,他无法能这样的想法了。看到大殿之中近乎站满了人,而又明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乾文帝能高兴的起来才是怪事。 严福得到了示意,一声高喝早朝开始,有本早奏,无本退朝之后,御史闵福,这位属于庆王系的官员便第一个站了出来,开口直指今天大朝会的核心,蛮人国书之事。 今天的大朝会,要解决正是这个问题。为此不知道多少人得到了授意,多少人已经做好了功课和准备。 闵福不过是第一人而已,接着越来越多的朝臣站了出来,虽然品阶都不是很高,可架不住人多呀。 范师通、百里贵等人也是在一旁看戏的模样,也未曾出声,但座在金龙椅上的乾文帝依然有着一种风雨欲来扑面至的感觉。 第三百零六章 出来吧信鸽 还有就是玻璃制品在拍卖的时候也突然间提升了价格。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了那么多的有钱人,他们不断的哄抬玻璃的价格,让真心想购买者苦不堪言。而一旦他们选择了放弃,这件物品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的出现在拍卖台上,久而久之大家便知晓,这是沈傲有意搞鬼所至。 即便是明白这些道理,大家还是无计可施。除非你不想拥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然的话想不出血购买那便是不可能之事了。 在有便是成布以及铁器突然大量的上市,更可恨的是沈傲还弄出了一个布票和铁票。但凡是工地上建房和道路上修路的百姓,每天工作除了可以解决吃喝问题,且还可以得到相应的回报之外,他们还可以得到一些等同于银子数量的布票和铁票。 拿着这些票具就可以到国昌隆以及下设的三十六家分铺和大乾钱庄下设的十二家分铺中换得所需的布和铁具。这般一来,不管是范家的铁具还是百里家的成布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当越来越多的百姓放弃了他们,选择以票制方式来购买商会的尹曲和赵元吉的布与铁时,他们的生意不说是一落千丈,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为了这件事情,范家主范师西和百里家主百里祥分别找到自家的兄长,向左仆射范师通和右仆射百里贵诉说自己的苦处,要求尽快的给出一个解决方案来。 面对着沈傲商业上的反击。庆王、襄王、左右仆射等人并没有后退之意。正是因为看到了沈傲商业上的能力和影响力,他们更加确定要把这个人轰出大梁城,不然一旦真等其势力座大,他们做为对手怕就很难有什么立足之地。 一时间,奏折是一封接着一封的送到了养心殿中,庆王与襄王包括五皇子唐俊前往吉祥宫的次数更多了。天天打着给皇祖母请安的由头,请求把沈傲赶出大梁城,送往蛮地。 皇帝与皇太后的压力更为巨大。尤其是后者,心态上已经发生了动摇,眼看着自己的三个皇孙意见是如此的一至,她又忍不住向之前那般,准备要牺牲沈傲来稳定大局。 要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反对沈傲,像是长公主、忠成侯为代表的一些将门之人,还有就是忠王世子唐伊,他们还是很支持沈傲的。 尤其是世子唐伊,感恩于沈傲让他的站立之恩,外加上他的确与沈傲谈得来,在看到朝臣们都在反对沈傲,有意要把其赶出大梁城的时候,他便写信给了父王,请求父王出声声援忠国公。 似乎是为了表示对唯一世子的重视,未用多久忠王的回信就送了回来。他同竟了世子的请求,并且表示,即便是大势所趋,不可抵挡,实在不行沈傲离开大梁城就是。忠王的王都宁城随时欢迎沈傲的到来,在这里将任由其发挥,且会得到全力的支持。 父王之信让唐伊是大喜过望,这便吩咐管家程山去通知了沈傲,在大梁城忠王府,唐伊把父王来信送到了沈傲的面前,“傲弟,不必担心,父王已经做了保证,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里。” 唐伊一脸期翼般的看向着沈傲,也引来了沈傲一脸的兴奋。“这一次多谢伊兄相助。有了忠王殿下的发声,想必朝堂上的声音一定会少上很多。若真有一日,弟在大梁城中混不下去了,还要请伊兄收留。” “哈哈,放心吧,兄定不会负你所望。”唐伊高兴般的哈哈大笑着,一旁的管家程山也是满面的笑容。他可是很清楚,忠王对于沈傲的才能是十分欣赏的,早就下令与其交好,若有可能将其带到宁城中去,现在看来,似乎任务并不能完成。 沈傲似乎也十分高兴,忠王府中他与世子唐伊连喝了好几盅,这才带着一些的醉意离开。但是一出忠王府,回到了牛车之上,沈傲的面色就重新变得平静了起来。 “你没有喝多吗?”雪菲脸上带着好奇之意。她刚才还有意的触碰着沈傲,感受到他心跳的确加速了很多,便有些好奇一问。 “刚才是有些多,但这会已经好了。”沈傲呵呵的笑了笑,随后便闭上了眼睛,陷入到深思之中。 或许是经脉宽于常人的原因,沈傲很能喝酒,且不管喝了多少,只需调节一下身体,很快就可以重新变得清醒起来,说他现在是千杯不醉亦不是什么夸张之言。 闭目的沈傲想着忠王信中所写的内容。对于忠王肯为自己说话,沈傲是能理解的,毕竟他让忠王世子站了起来,这是多大的恩德,不过是口头上支持一下,算不得什么。 但信中不仅是对自己的口头支持,还写明,如果在大梁城中混不下去了,可以随时去往宁城,去往忠王的地盘,这就让沈傲无法理解了。 甚至沈傲看过信后还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忠王想让自己为其效力,想把自己攥在手中为他所用。 宁城可不比其它的地方,那里完全就是忠王的独立王国。即便是乾文帝的旨意送到那里,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十分的有限。这样一个地方,他若是去了,岂不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所为了吗? 相比之下,这里有忠成侯,有赵贵妃,沈傲留在大梁城才最安全一些,即便是有一天他不得不离开大梁城的时候,也会去往一个无人管束他之地,而不是去向忠王那里,成为别人赚钱的机器。 忠王有着自己的心思,这一点沈傲已经感受到了。但唐伊对自己是真心诚意的,这一点沈傲同样可以感受的出来。正因为此,他才表面上装成十分高兴的模样,而没有直接拒绝。 一来他不想让唐伊的脸面难看,二来沈傲现在也不想得罪忠王,外面有这样一个“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利用上来,他岂会做出自斩臂膀的事情来? 没有拒绝不等同于赞成忠王的想法。这分明是想招揽自己,或许对方还巴不得他落难吧,这样才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不是? 可惜的是,所有人注定都要失望。不管是不看好自己的,等着自己落难来收留自己,想要自己感恩待德的,最终都会失望。因为沈傲早就有了决定,并为之在做着各种的准备。 蛮族一而再的拿自己和五公主做文章,说实话,已经激怒了沈傲。他可不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之人。即然有人一定想要收拾自己,那少不得他只能进行反击,到要看看,最终是谁来收拾谁。 沈傲更要让旁人知晓,惹了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不仅是做生意厉害,写诗厉害,在其它方面嘛,也不会差的。 “七哥,去别院。”牛车的中沈傲睁开了眼睛,向着赶车的傲七说着。 “诺。”车外传来了傲七的声音,随后牛车便是方向一转,向着沈傲不久之前刚买的别院而去。 所谓的别院也被忠国公府的家奴们称之为鸽院。 之所以说是鸽院,正是因为这里养了近万只鸽子,因为沈傲的一道命令,大梁城内几乎所有的鸽子都被买了过来,还有些人看到这是一个商机,还主动的出城抓鸽子卖给沈傲,倒是小赚上了一笔。 沈傲的这个举动,弄来如此之多的鸽子,让许多人十分的不解。这或许就是有钱任性,对于如今财大气粗而言的沈傲,万只鸽子钱还真是小意思,没有被他放在眼中。 有人以为养着这么多的鸽子,怕是忠国公想做鸽子给大家吃,毕竟听人说鸽子肉也是挺香的。可事情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万余只鸽子,就在这院中新订的鸽子笼中养活着,管吃管喝,便是有鸽子飞了出去,沈傲也不会去管。 飞出的鸽子有的还会回来,但有的当真是走了再也不会归来,为此一天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有时候一天便是走丢数百只也是正常。但放在沈傲的眼中,依然看不到一点的急色,仿佛这些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一般,他依然还是有空就会来座上一会,甚至还会发出咕咕的叫声,像极了鸽子同类发出的声音。 沈傲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次重生来到大乾王朝,一直没有被他放在心上的兽语术,竟然可以起到如此重要的作用,让他与鸽子沟通起来完全的没有障碍。 怕是有聪明的看客已经看了出来,沈傲的举动是在训练信鸽。 经过普通鸽子的驯化,提取其优越性能的一面加以利用和培育,人们利用信鸽是因为鸽子有天生的归巢的本能,无论是阻隔千山万水还是崇山峻岭,它们都是要回到自己熟悉和生活的地方,因为它们的恋家和归巢性被人们所发现,而培育,发展,利用来传递紧要信息。 信鸽是一种比较可靠的传信方式,直到今天,在一些通信手段相对落后的地区仍然使用着。 第三百零四章 对付不要脸人的办法 目光扫视着大殿,发现忠国公,同时兼任户部金部主事的沈傲竟然没有出现在朝会之中,心中不由骂了一声小狐狸。 在明知道今天朝会的内容之后,沈傲不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不然的话,他当真的出现了,让众人如何去做,当面质问他,逼问他吗? 若是那样,矛盾和冲突就无法解决了。最终不是沈傲离开,就是弹劾的众臣离开。以一对众,沈傲再自大也不会做这般的选择,那只是会给他这个皇帝带来压力而已。 沈傲没有入朝参会,这就让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些什么,而不必顾及太多。虽然他们所说之言最终一样还是会传回到沈傲的耳中,但毕竟不是面对真人,自然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就像是此时,忠成侯沈云义像是一个小学生般,正拿着一个小本本在记着所有人的发言,便是一种明证。这一幕也被很多人看到,但大家并不以为意,因为他们坚信,这么多朝臣意见是如此的统一,这一次沈傲是非要去往蛮族之地不可。一个都要走的人,又能带给他们怎么样的压力,或是威胁? 没有顾及之下,越来越多的朝臣站了出来,人数已是超过了半数还要多,这股压力始得乾文帝都不由自主双眉紧皱,也不得不开口说道:“众位爱卿,五公主与忠国公之事乃是皇太后钦定的。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朕特意去了一趟吉祥宫,说的就是此事。但皇太后并没有同意,相反还斥责了朕,你们说,让朕如何是好。难道让朕做一个不孝之人吗?” 古时对于孝字可是十分看重的。不知道多少的皇帝开口就是仁孝治天下,这就是所谓的主流,容不得旁人去质疑半分。 果然,乾文帝孝字当头,一开口之后,不少的臣子都闭上了嘴巴。他们在很多时候可以指责着皇帝的不是,皇帝的某某做法欠妥,即便是被一时间治了罪,但还可以薄得一个清流和直言为国的名头,弄好了史书上也会留名,自然是极好的事情。但在孝道之事上,是没有任何人敢去置疑的。 谁敢在这样的事情上发表不同的看法,就等同于在给自己找不痛快,那就等着被治重罪,被万人臭骂,等着遗臭万年好了。 只是一个孝字便压下了众臣的燥动之心,乾文帝表面上一幅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则心中是欢喜不已,他倒要看看,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是目光短浅,甚至沦为了某些人走狗的臣子还能说些什么。 臣子自然不敢随意的开口,这种挑战人类底线的事情,谁站出来谁就是众矢之的,那是必然要被收拾和唾弃的。 只是臣子不敢,并不代表皇子不敢。皇太后是乾文帝的母亲不假,但也是众皇子的奶奶不是吗? 眼见朝臣都不说话了,庆王和襄王很难得的对视了一眼,也很难得的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接下来就是两位皇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庆王率先开口说道:“父皇,皇祖母是明事理之人,当初之事不过就是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形成任何的旨意登记在册,并非是更改不了的。儿臣愿去求见皇祖母,讲明其中的厉害关系,相信皇祖母一定会支持儿臣和众位大臣的。” “儿臣也愿意去吉祥宫拜见皇祖母。且不说当时只是口头上说说,为了王朝的安危,为了边疆百姓的安危,便是形成了旨意也非是不可以更改的。”襄王亦是开了口。且满嘴的大义之说,似乎他很为边疆百姓着想一般。事实上,便是大梁城的百姓饿倒在路上,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且襄王还提及了更改旨意之事,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就是一个没有原则之人,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改变一切之人。倘若把在大乾的未来交到此人手中,政策岂不是会随时更改,若是那样,如何取信于众人?大乾不乱才是怪事。 这一刻,乾文帝对襄王更加的失望,当然对庆王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知自己是一个废人,还敢窥伺着帝王之座,当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是谁了。 心中有气,又不能随意的发出来。毕竟此时两位皇子之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还代表着众臣的想法。乾文帝也不好直接拒绝,不然没有了这些官员的治理,大梁城岂不是要乱套了? 大局为重的乾文帝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开言说道:“即是如此,庆王与襄王就去见你们的皇祖母吧。如果可以说服皇太后,朕这里是没什么意见。” 乾文帝选择了退而观之。这也是他与母后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唯有乾文帝不被人针对,才可以更好的控制住局面,才好私底下做一些工作,来改变这不利的局面。 大朝会因为乾文帝之言而结束。散朝之后,庆王与襄王果然去了吉祥宫,虽然见到了皇太后,但从不久之后两人退出宫邸的表情来看,显然是没有达到目的,不然两位皇子也不会都铁青着脸。 朝会散去,有关今天发生的事情,沈傲自然早就是清清楚楚。朝会之上,不仅有叔父帮着记录,还有他的学生宁风和任安。这两位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自然是有这个资格参加朝会。 只是上朝之前沈傲就向他们特意的交待过,只带耳朵不带嘴巴,他们才没有在有人想要坑害自己的老师时站出来。只是等着朝会一结束,便来见了沈傲,将太极殿中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沈傲就座在府中大椅上静静的听着,眼中不时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从叔父和两位学生的汇报来看,不仅仅只是庆王和襄王,便是左仆射范师通、右仆射百里贵都参与了进来。这许多上奏的朝臣便是他们的手下。 果然都是利益至上之辈,果然都是见风使舵的小人。 之前有利益可图的时候,一个个都和沈傲做了朋友,攀着交情。可当沈傲提议弄出一个商税加重三倍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个般,以往的支持没有了。现在剩下的全是对立之势。 即是如此,沈傲何需和他们在客气什么吗? “好,你们时刻注意着朝中的情况,可随时来报,且去吧。”对着两位年岁比他大很多的学生挥了挥手,宁风与任安便即答了一声诺后退了下去。 两人退去,转而换来的是其它一众忠国公府的管事们。 看着站在面前的这男女三人,沈傲没有丝毫隐瞒之意的开口说道:“我们的生意做大了,有些人眼红了,公然开始找起我们的麻烦。呵呵,吃某的,喝某的,享受着某努力之下得来的好处,现在竟然还窥伺某的家业来,当真是不要脸之极,你们说说,要怎么办?” “没说的,弄他们。”国昌隆的二掌柜范白第一个出声响应着。 范白表面上是国昌隆的人,但实际上早已经投靠了沈傲,若非是得不到沈傲允许的话,怕是他都要成为了忠国公府的一名家奴了。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与沈傲是一条心之意。 “说的好,就是弄他们。”沈傲呵呵的笑着。他从不是一个打不还口之人,以德报怨吗? 何以报德? 讲究是君子报仇不隔夜的沈傲,可是有着沈疯子之名,多少人知道他这位国公之凶猛,那是见谁怼谁,丝毫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高低而有任何的退缩。 这一次又岂能弱了招牌? “吴莲,从中午起,仙味居的饭菜一律进行调整,上涨五成,不用对任何人客气。” “诺。”已经升为了仙味居管事的吴莲一口子答应了下来。至于会不会因此而引来客人的怒气,那完全不是她需要去考虑的,她只要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便是。 “范白,国昌隆的沈氏宣纸中的精宣,一律上涨五成。拍卖的精品玻璃制品,也设置一个高位价格,多找一些托,宁可流拍了,被自己人拍了,也不能低价卖给那些个混蛋和白眼狼。” 沈氏宣纸以价格合理,质量上乘而闻名,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占据了市场,将吕家原本在纸业上的份额一一占据着。现在大梁城中沈氏宣纸近乎处于垄断的地位。 这就是封建社会下的监管不利,若是后世,除了国家机器之外,私人谁能行垄断之实? 而这一次,沈傲就要给一些人好生的上一课,让他们知晓,垄断的行业中,到底有多大的利润,到底让那些人有多么的头疼。 “常宏,大乾钱庄中提升贷款的利率,严格核实贷款之人的资质。除非有实物抵抗,其它官员打招呼一概无需理会。他们要面子,本国公就不要面子了吗?想要将某赶出大梁城,他们好接受这一切,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呸!”沈傲吐了口口水,显然是真的有些生气。 第三百零五章 贱性奴性 “主子放心,他们讨不到任何好处的。还有之前一些已经答应要放银的一些人,他们都是一些官员担保的,小的一直心中不托底,这一次正好一并推倒重来。”这位已经走头无路,但被沈傲重用的商人嘿嘿般冷笑着,显然已经把沈傲的想法给琢磨透了。 说到底,就是报复两字而已。 沈傲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势力,但商业上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这一次他就是通过商业报复的方式来给这些朝臣们一些教训。当个人的利益受到损失的时候,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是急还是不急。 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商会的四名成员,虽然他们人数不多,甚至可以称之为很少,可他们却把持着粮食、肉食、穿衣以及铁具四大类。之前大家还没有撕破脸,沈傲吃肉还会给一些人喝汤。但是现在不会了。 即是他们已经在朝堂上联合了起来想要把自己驱逐出大梁城,自己还需要客气什么。就算不能动他们的根基,也要从他们的身上撕掉一块肉,让他们知晓自己的厉害,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感觉到肉疼。 就此,一场商会上的反击全面展开。最先有感受的便是平常习惯去仙味居消费的那些国昌隆会员,也就是城中的有钱人。 随着国昌隆彻底的站稳了脚跟,随着会员的权益越来越多,至少大梁城八成以上的有钱人习惯了到仙味居消费。这里不仅有着在外面欣赏不到的许多新型的曲目,还有着各种味道鲜美的佳肴,同样吸引着一些想要满足口腹之欲的人。 即便是到现在,仙味居做菜所有的很多佐料也不对外出售,哪怕是很多商人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主动提出要做代理,沈傲还是一一给拒绝了。 如今的大梁城,除了宫中之外,在其它的地方是很难享受到这十数种佐料做出的美味,更不要说炒菜就是由仙味居最先开始形成,在此之前,人们吃饭都只是蒸、煮而已。 来仙味居消费不仅吃的好,受到的服务好,更是一种面子的像征,久而久之,大家便形成了一种习惯。尤其是有钱人最喜欢选择在这里谈事情,事实也证明,在这样的环境中谈起一些事情来,谈成买卖的可能性也会无形中增加了几成。 不要小看习惯,一旦形成并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就会让人像上了瘾一般。天天都是客满的仙味居突然间就提升了菜价,且还一次性提升了五成之多。即以前一两银的菜钱现在需要的是一两半。提升额度如此之大,自然让一些已经走进了仙味居的客人们脸色十分的难看。更有脾气不好者,直接就与店员发生了争吵。 吴莲,这位以前只是管理着一个燕春楼的小小管事,却早已经变了样子。天天接触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客人,久而久之胆子早就变得大了起来。 在不是当初吴下阿蒙的吴莲,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眼看着果然有人闹事之后,便即对身边的耿亮说道:“亮哥儿,麻烦你了。” “应该的,这都是少爷的意思嘛。”耿亮一声大笑之后,便将笑容收敛,向着身后膀大腰圆的护卫说道:“去,把闹事的人给扔出去,收了他的会员卡,拿到国昌隆把余银兑换给他,从此之后设为不受欢迎的人,张榜公示。” “诺。”护卫们答应一声,这便迈着大步走上前去,那位之前还一幅盛气凌人,对着女招待不断的喷着口水的国昌隆会员,正享受着发泄怒火的痛快感。冷不防,身体就被人腾空的架了起来,接着二话不说就被扔出了仙味居,不仅如此,还有人专门取走他身上的会员卡,并当众说出会退予银子,但从此之后他这个人就将不得在有权力办理国昌隆会员的之事。 事情一出,可是吓坏了众人。尤其马上就有人拿出了大红告示贴到了墙上,闹事之人的名字赫然列在第一位上。且看那一片空白之地,怕是接下来还有人闹事的话,名字也是要写上去的,毕竟那块空地可是能写下不少的人名。 仙味居的强硬与座在地上欲哭无泪的被抛弃的国昌隆会员,两者间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和反差,顿时压下了其它人想要闹事的心思。 要说不吃一顿饭算不得什么,可是因此被扔了出去,还要召示天下,那实在是太丢人的事情。能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不差钱,有头有脸之人,像是这般丢面子的事情可是谁都不想去做。 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接下来的这些会员,要么就是安份的座下来点餐用餐、要么就是闭嘴离开,反正惹事的人是一个都看不到了。 事实上,对于有钱人而言,吃顿饭的饭钱就算是较之以前涨了五成,那也算不了什么。他们也不是天天来吃不是? 再说了,如果因为涨价就不来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一些,显得自己没有雄厚的财力,那样只会被人更加的看不起。涨价就涨价,大不了少去几趟不就有了吗? 人人都抱有着这般的想法,这个哑巴亏也只干认了。事实上,仙味居的利润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随着会员的增多,仙味居早已经不能满足需要,很多时候会员都需要排队等候,有时候便是等候也不见得会有空桌。为此,有人就提出是不是可以扩大仙味居的规模,亦或是在开设几家分店来缓解这个问题。 但事情报上来后,都被沈傲给拒绝了。以现在大梁城的情况,多建仙味居并不会有太多的利润,相反因为开支过大,从某种程度而言,还等于是减少了收入。 当初沈傲的坚持,现在得到了回报。会员们减少了来仙味居用餐的次数,没有那么多人排队,几乎还是保持着满圆的状态,吴莲也不用费力气从中调节,工作量还减少了。在加上菜价提升了五成,利润自然变得更多。 为了这件事情,吴莲等人都十分的崇拜沈傲,认为少爷怕是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才没有同意扩张的。却不知道,这不过就是适逢其会罢了。倒是有些人,眼看着仙味居提升了消费价格,但一天到晚还是那般的忙碌,不由说一些发酸之言,大意就是人家都涨价了,你们还要去消费,当真是贱的可以。 事实上,这样有贱性的人类还少吗?就像是后世的买房一般,买涨不买跌,不都是如此? 或许有一天房价真的掉下来,那最后一批接盘侠们才会后悔,才会认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但怕那时也是悔之晚矣吧。 如果说仙味居菜价的上涨让会员们有些头疼的话,那沈氏宣纸价格的上涨便是让他们愤怒不已了。 可以不去仙味居消费,可以在自家吃饭,以前不也是这样过的吗?但宣纸是人人都用的东西,尤其是越有权势的人家,所用的宣纸数量也就越多。现在突然间也涨价了五成,可又不得不买,毕竟现在城内连以前有的吕氏宣纸都没有了,除了沈氏宣纸已然是没得选择。 不得已之下,人们只能一边骂一边购买者。 从心而论,沈氏宣纸即便是上涨了五成的价格,相比于以前的吕氏宣纸价格也没有贵上多少。且精宣的质量更好,不管是练字还了写文章都是极为合适的。这也是沈傲考虑到一个民族文化的传承不能断,要不然他就不是涨五成,而是要涨一倍甚至更多了。 再有就是大乾钱庄原本一幅来者不拒的状态突然就发生了改变。最初有官职在身的,根本不需要什么担保,他们本人就是最好的担保物,往往一句话说出去,在签一个字便能从钱庄中拿出真金白银。可是随着钱庄审核的等级提升,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有数十笔贷款业务被否决,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官员担保的贷款。 为了这样的事情,很多官员自然是满脸的不悦,找到了专门负责放贷的常宏,要求给他们一个说法。 面对着这些气势汹汹而来的官员们,常宏很高傲的说了一句,“这是忠国公定下的条件,你们若有什么意见,只管是去忠国公府好了。” 便是这一句回答,就让前来的官员们都不得不偃旗息鼓。这些官员们,多半都是五品以下的,但凡有些能力的话,也不用自己的名头来替朋友担保了。 以他们的身份面对常宏这样上不得席面的商人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要去面对忠国公沈傲,还是有着沈疯子之称的人,他们可没有那个胆量。 他们再傻也知道这是忠国公在有意的为难他们。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官员在朝堂之上想要以和亲为名把沈傲赶出大梁城,如此一来,这些赚钱的产业都将为他们所分。 既然想着要夺人家的家产,还不兴人家进行反抗吗?此时前去面见忠国公,不仅仅是示弱的表现,更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即如此,去之何干? 第三百零七章 沈氏连弩出现 相传我国楚汉相争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放出一只鸽子求援而获救。五代后周王仁裕(公元880-956年)在《开元天宝遗事》著作中辟有“传书鸽”章节,书中称:“张九龄少年时,家养群鸽,每与亲知书信往来,只以书系鸽足上,依所教之处,飞往投之,九龄目为飞奴,时人无不爱讶。”可见我国唐代已利用鸽子传递书信。另外,张骞、班超出使西域时,也是利用鸽子来传递信息。 沈傲也不清楚信鸽是何时被正式应用的,但他所知的是大乾王朝之中还没有信鸽的出现,可见历史中的一些记载并非属实。但别人用不了,不代表他用不了,尤其是他还有着兽语术的沟通帮助之下,施行起来不要太简单。 自然,也不是所有的鸽子都可以当作信鸽的,还要看其耐性、服从力等等。就像是那些有着好吃好喝依然还会飞走的鸽子,就是服从性比较差的,对这样的鸽子,不是不能驯服,只是难度太大而已。沈傲可没有工夫和时间花在它们的身上。 好在的是鸽子数量的确够多,仅是从留下的这些鸽子中找足他所需要的信鸽数量就完全没有问题,且还会富裕很多。 在鸽院中呆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做足了日常的沟通,已经有很多的鸽子可以飞到沈傲的身旁与身上与其近距离的沟通了,沈傲便起程前往国昌隆总铺而去。 牛车驶出鸽院之后,天空中还飞着不少的信鸽,他们正是奉了沈傲的命令跟随来的。一来是沈傲下了命令,让他们练习服从性,二来也可以借机从高空上俯瞰,是不是有什么人跟踪自己。 说到警戒作用,信鸽自然不是什么好选择,如果可以的话,草原上的雄鹰,尤其是海东青才是最好的。只是沈傲已经让人寻找了整个大梁城,亦是没有发现一只。便只能先训练信鸽,且安排人出去购买,想必重金之下找到雄鹰亦或是海东青都不是什么难事。至于说到驯服的问题,放在旁人的身上或许会担心,在沈傲来看,这却是最不是问题的事情。 国昌隆总铺后戒备森严的作坊内,沈傲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以许衡、胡氏父子组成的临时攻关组正在研究着沈氏连弩的制做。 沈氏连弩是根据诸葛连弩改造而已,沈傲怎么也说是从过军的人,尤其是天生好奇的性格,让他在很多方面都有涉猎。上一世只是对这些东西好奇,尤其是对于古人的智慧好奇。想不到的是,现在竟然有可以用上的一天。 诸葛连弩是三国时期蜀国的诸葛亮制作了一种连弩,又被称作元戎弩,一次能发射十支箭,火力很强,但是体积、重量偏大,单兵无法使用,主要用来防守城池和营塞。 汉末魏大发明家马钧对其进行改进,使之成为一种五十矢连弩,威力更大,但是因为生产很复杂,所用的箭矢也必须特制,所以没大量生产,后失传。 沈傲看到的自然是后世改造过的连弩,与诸葛连弩或许挨不上边,便本质上的原理还是相通的。现在许衡等人正拿着沈傲所画的图纸在研究着沈氏小连弩。 沈氏连弩已经制作完成,可以一次性发五十支箭矢,威力巨大,杀伤力、破坏力极强,不管是对付步兵还是骑兵都堪称是利器与杀器。但缺点也是非常的明显,就是体积太大,不宜于携带,且弓箭的造价也太高了一些,倘若是发出而不收回的话,那等于射出的就是大量的银子。 为此,沈傲还有意的进行了拆分。把其一架看起来庞大的沈氏连弩拆成了十个小段,十节。如此看起来倒是好了很多。 只是仅有沈氏连弩还是不够用的,沈傲又想到了缩小板,那个在后世网上也常常可以看到的弩·弓。由大变小,可不仅仅是体积上的缩小,还涉及到了很多的难题,即便是沈傲画出了图纸,许衡等也不是马上就可以研制出来的。 沈傲来了,自然加入到了讨论的环节之中。以着他深厚的理论,外加许衡和胡氏父子丰富的经验,难题也在一个个的解决。尤其是用料上,连弩的关键位置沈傲都用上了自炼的钢,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使之更具威力的同时,外观上也比更是好看不少。 这一呆就到了下午时分,出得了国昌隆沈傲又去仙味居见了白秋桐,听到他所需要的一些情况汇报,一天下来,沈傲倒是过的充实,忙得是脚不沾地。 相比之下,乾文帝更是繁忙。 治理一国,尤其每天还要看边疆和藩王地界送来的各种奏报,便已经是很忙的事情,更不要提,最近朝中不稳,就与大蛮联姻的事情,便不知道一天会有多少折子呈上。 说是焦头烂额或许有些过份,但说到心烦意乱的形容却是再贴切不过。 尽管乾文帝已经将多数的折子选择留中,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折子递了上来。眼看着从蛮人递来联姻的国书送达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折子非旦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还更多了。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 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过乐观了一些,这些人是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放手了,他们摆出了这幅不死不休的模样,让乾文帝甚是为难。 为此,身为一国之帝,他还曾与自己的几位皇子谈过,像是庆王、襄王还有五皇子都是分别的对话过,可现在来看效果并不是很好。 几位皇子皆以联姻利国利民之说而变相拒绝了皇帝的调停,在加上皇太后那里也是压力巨增,时不时也会请他去吉祥宫座一座,问询下解决的方法,让乾文帝更是头疼不已。 偏是这个时候,新州的奏报又送了上来,蛮人在得不到大乾回应之后,竟然又增兵了,在葱岭之外足足投下了一万的兵力,且还都是骑兵,这让费青松总兵无一日可以安睡,请求皇上要么增兵,要么答应大蛮的要求,摆出了一幅他们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模样。 兵部送来的这道加急奏报,自然躲不过群臣之眼,一时间上报的奏折又多了起来,大有一幅要逼着乾文帝做决定的模样。 这些都不是让乾文帝头疼的,因为前一阵子忠王突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表明了支持沈傲的意思,还说蛮人提的要求是多么的无理,姻是不能联的,不然的话,大乾尊严何在?君忧更是臣子们的无能等等。 忠王的支持替着乾文帝减少了一些压力,朝臣上支持联姻的声音也被压下了一些。但是现在边关再度告急,又把这股子风波给刮了起来,就在乾文帝想着要如何压下风势的时候,宗正出手了。 宗正唐青河,是乾文帝的堂兄,当初也曾窥伺过帝王之位。因为这一层关系,乾文帝一直在防备于他,两人的关系谈不上多好。正因为此,在选择唐氏宗正的时候,很多唐氏宗人选择了唐青河为宗正,为的就是分唐青山的权力,以防他势力过大,便可以对唐氏宗人,也是皇室宗人随时杀夺。 有着唐氏宗人们的支持,唐青河这个宗正可谓是当的顺风顺水,在很多时候,涉及到皇室人员的事情,甚至他都可以不经请示便私下做主,让乾文帝气的是牙直痒痒。 这一次唐青河不请自来,本能的乾文帝就感觉到不是好事,但对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又不能不见,只得在养心殿中摆出了召见的架式。 “宗正来了,赐座。”眼见唐青河走进到大殿之中,乾文帝面色温和的说着。 “多谢陛下。”唐青河脸上保持着恭敬般的微笑拱了拱手,至于他心中是否尊重唐青山这个皇帝,那就只用他自己知晓了。 严福给宗正搬来了一张椅子之后,便退站到一旁,手中拿着拂尘,同样一脸微笑般的模样。但他的站姿来看,还是能够瞧出,他无时不刻在做着防御之态。 宗正可是化劲高手,是可以对皇帝的安全形成威胁的,严福站在这里便是在防备着什么。 “呵呵。”乾文帝自然注意到了严福的表现,却是一笑而过。在他眼中,自己的安危当然是十分重要,哪怕因此严福而失礼了一些也是情有可缘。 乾文帝的微笑落到宗正的眼中,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朕就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提防于你,怎么样吧? 宗正的确一直在做着皇帝梦,他自认并不比唐青山差一些什么。要说差可能就是差一些运气吧,所以即便是人家做了皇帝,他心中一直是不服气的。 这种不服气下,宗正面对着乾文帝时,并不会像其它的臣子那般唯唯诺诺,甚至是不敢说出心里话,不敢提反对的意见,凭着唐氏宗人的支持,在这一点上唐青河是敢直面唐青山的。 第三百零八章 宗正带来的压力 “陛下,朝堂已经乱了许久,与蛮人联姻之事是应该有了一个了断了。”唐青河并不理会乾文帝与觉醒的举动,出声而道。 “了断?宗正以为如何了断?”乾文帝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但怎么看,这股子笑意都有嘲讽的意思在其中。这个唐青河终于忍不住对国事指手划脚了吗? 唐青河依然是不以为意,开口继续的说着,“蛮人犯边,威胁大乾之安宁,陛下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倘若想要止兵戈或是同意蛮人的要求,进行联姻、又或是不同意其要求,派出援兵,给予蛮人教训。总是要做一些什么,不然的话,朝堂混乱,长此下去会动摇国之根本。” 全然一幅为大乾考虑般的模样,唐青河提出自己的建议。之后还不忘补充了那么一句,“如今朝堂之乱已经引起了氏族之人的不满,在这样下去,怕是臣压制不住,他们就要一一来找陛下讨个说法了。” 宗正之言让乾文帝不由是眉眼一跳,他当然知道如果所有的唐氏人都来找自己,那又会是一种如何混乱的场面。介时,内外施压之下,怕是局势只会更加的不稳。 说起来那些唐氏人可不会像臣子般只会是上奏折,他们一些年纪大,资历高者那是敢于指着自己鼻子尖来骂的。不要看他是皇帝,那些人就不敢了,他还是唐氏人不是?他还是唐氏的一个后辈不是? 即然是,那些习惯了倚老卖老者便不会和自己客气,这或许就是继承之帝与开国之君最大的区别。 历史中,为何开国之君都可以开清明之世,甚至很多人成为了上马打天下,下马治天下的明君而留传千古?其中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他们做起事情来没有什么掣肘之举。 江山就是他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在这个过程之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会得上一个清平天下。因为杀的人多了,死的人自然也有很多,以至于很多开国之君成帝时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什么亲人,做起事情自然无需去看旁人的脸色,还可以随意的制定一些规则,历史中被称之为祖训。 除此之外,他们的后代便是远远不及,他们是继承得位,皇家又一向喜欢开枝散叶,似乎唯此才可以江山万年一般。如此一来,长辈、兄弟那是多如年毛,不管是谁做了皇帝,其它人都是心有不服,喜欢指指点点。 如今的大乾也是如此,唐氏宗族也是人丁兴旺,且不说乾文帝的一些兄弟看他不顺眼,如似是忠王和宗正之类,便是上一辈广字头的几位皇族王叔也有看唐青山不顺眼者,似是康王唐度、卫王唐庄、岷王唐庞和庸王唐庐等人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他们年岁大了一些,又因在唐青山怀疑一切的心理下,早就被削除了带兵的权力,在大梁城中安心的座一个皇族的老王爷。可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在大乾还是很有些影响力。 平时不说话,那是因为乾文帝可以控制大局,一旦让他们寻到了机会,联合出手的话,便是乾文帝都无法无视,甚至于不是没有被推翻下马的可能。 宗正之所以可以座稳皇族大长老的位置,无非就是得到了这些过气王老王爷的支持而已。这一次他公然的提到了这些老王爷,乾文帝也是不得不重视起来。 “好,此事朕知道了,会很快有一个结果的。”乾文帝感受到了压力所在,回答的声音虽然还依旧平和,但内心已经无法在平静。 “如此,臣就等待着陛下的决定了。”宗正起了身,应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想必皇族的压力会让乾文帝做一些什么的吧,那样的话他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唐青河的确还有心存窥伺帝位之想法,但大乾的朝局太过稳定了一些,这让他寻不到出手的机会。唯有朝局混乱,他才能寻找到机会,才有可能取其尔代之。 平静的水面是不可能混水摸鱼地。 宗正离开了,乾文帝陷入到了深思之中。原本还打算着用时间冲淡一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怕是很难能够实现。难道说真要向蛮人出兵吗? 要说将五公主唐敏交出去去联姻,再这一点上乾文帝倒是有可能同意,但把沈傲交出去是完全不可能。先不说有沈傲在,可以帮着充盈国库存,单就说真交了人,傲雪那一关也过不了的。 那只剩下打了。 兵乃凶器,同时也是国之利器,一旦动用,就势必要以摧枯拉朽之势来解决一切,若是不能迅速的解决问题,时间一长,问题只会越来越大,最终怕是会引发出各种潜在的问题出现,当真若是如此的话,莫要说带着大乾走向辉煌,便是能不能稳定朝局都是两说。 出兵,无法保证短时间内取胜。 不出兵,朝局会越发的复杂,一旦要是几位老王爷都参与了进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他能不能应付过来,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乾文帝也是心中无底。 两难之事最是不好选择,乾文帝这一刻是眉目紧锁,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在一旁严福的眼中,可是把他给心疼的够呛,“陛下,您何不找忠国公来问问,他的主意一向很多,或许就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呢?” “他?不过是一个青瓜而已,或许有些小聪明,但这涉及到国之大事,涉及到两国交战,他有何法?”乾文帝听闻后摇了摇头。沈傲只有十七岁,虽然历史中不乏年少有为者,但涉及到边疆战事,他可不认为沈傲能够有什么好主意。 “试一试也是无妨,原本这件事情就是忠国公惹出来的不是吗?没有道理陛下在这里为难,他却在一旁乐得快活呀。”严福继续的力劝着,他也并不认为沈傲会有什么办法,但他更不想看到陛下为难的样子,本着转移注意力的想法,坚定着自己的意见。 “嗯?说来也是,即如此,便宣忠国公入宫吧。”乾文帝被严福的说法给说服了。想着的确不能让沈傲如无事般的快活无事,就算是问不出什么办法来,也可以借机说一下自己的难处,也会让对方知晓自己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诺。”严福忙即答应了一声,这便派人出宫传旨。 宗正来的快,去的也快,却让原本已经被遗忘的沈傲被乾文帝想了起来。正在国昌隆作坊内忙乎的沈傲,得了圣旨之后,脸上不见丝毫的意外,而是换了一身紫袍官衣,这便向着皇宫而来。 五月的天气,大梁城已经有了炎热之感,尤其是中午头,热风一吹的时候,那热泪便会有着要下淌之势。在穿上官衣长袍,那当真是逼得人热汗不出都不行。 好在沈傲的官衣与常人不同,全是细丝制成,倒是凉爽了许多,当他来到养心殿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穿着一身龙袍,额头还有热汗渗出的乾文帝。 乾文帝只是对权力有着无穷的欲望,其它方面倒是没有太多的需求,便是身上的龙袍材质也非是全是细丝,透风性要差上一些,加上心情浮躁,脸有热汗冒出便不是什么新奇之事。 “臣忠国公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一入殿中,沈傲便中规中矩的向着乾文帝参礼。 十七岁的沈傲,个头已是六尺有余(一尺合今30.7cm),即是后世人们常说的一米八大个,又因吃的好,睡的香,还是习武之人,身材也是十分的状硕。 与魁梧不同,沈傲的身形看上去十分的标准,文雅中还透着一股子锐气。仅是从外表看去,已是与成年男子无异。外加俊郎的外表,说是一表人才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沈傲抬起头来,入乾文帝之眼,让他见之是忍不住的点头称赞,“忠国公,麒麟子也!” “多谢陛下赞誉。”沈傲抱拳以礼,随即又站直了身体,脸上丝毫未见丁点的骄傲之意,有如定力极深的老人一般。 沈傲不骄不燥的表现,正是让乾文帝心喜,更加肯定了他不能把其推出,与蛮人联姻之决定。“忠国公呀,蛮人犯吾边境之事,可曾听说呢?” “臣听说了。”沈傲如实的回答着,涉及到自己之事他岂能不知。不仅他知道,且还知道的比其它臣子更多一些,便是之前宗正来到皇宫之事他也是知晓的,这自然就是手下的情报部门起了作用,在肯花大价钱之下,只要沈傲想,但凡是大梁城中不是那么秘密之事他都可以很快的得到消息。 “嗯,但不知忠国公可有什么看法?”乾文帝露出了饶有兴致的模样,想要看着沈傲如何回答。 对于这个问题,沈傲早有准备。或许是因为后世所来之人,见惯了汉人们的各种经历,让他清楚的知道,不管汉人在某个时段中是多么的虚弱,可从来没有人能够征服他们,最终胜利的还是汉人。 第三百零九章 臣愿带兵前往 这样一个不可征服,也根本征服不了的民族,是不应该经历那么多的磨难,他们应该有自己的骨气、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底线,那是绝对不容外族入侵,胆敢有人这般去做,那便应该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让他们知道,惹到了这头雄狮会是什么样不可想像的结果。 说沈傲是一个愤青也并为过。此时,他便决定给乾文帝上一课,借以表达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陛下,蛮人不过是疥癣之疾,无论是人口、地盘、物产都远远不及大乾。偏安于一隅之地,却还敢窥伺大乾之富沃大地,这根本就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之极。对这样不知进退,有野心无实力之异族,大乾要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重重的的打击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代价,也让其它的努力看一看,惹到了大乾会是什么样的悲惨下场。” 沈傲一番带着激愤的声音传出,入了乾文帝的耳,让他差一点忍不住叫出好来。 乾文帝也曾是带过兵打过仗之人,他也曾经历过从太子到帝王之位的过程,期间更不知道经历多少的危险,有过多少惊心动魄的斗争。登上了皇位之后不管有多么多疑,如何的不信任旁人,甚至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但有一点却是从未忘记过,那就是他要带着大乾走向强大想法。 蛮人地处西疆,那里无论是气候、生产能力、生存环境、人口数量都远远不如地处中原的大乾王朝。但就是这么一个穷的叮当响,弄一个不好,就没有饭吃、衣不裹体的蛮人竟然总是来找大乾的麻烦。偏生每一次都可以得手,对于这个边邻之国,似乎朝堂上的大臣都是多加容忍,总是尽可能的满足他们的一切,对外还说是为了显示大乾泱泱上邦的国之气度与胸襟,但这何偿又不是养虎为患呢? 设想一下,若是蛮人第一次犯边、第一次提出要求的时候,就把他们狠狠的收拾一顿,还何会后面这些事情?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步步退让,又哪里来的内忧外患? 依着乾文帝的脾性,他巴不得直接派兵教训蛮人,甚至有可能的话,他都想亲自带军走上一趟。但这不过就是一个想法罢了,如今的他是帝王,需要考虑的大局,是不可能在像以前那般率意而为了。 更不要说,天子卫早就传来了消息,晋王正在练兵,有着兵逼大梁城的可能。 从前太子谋反失败之后,晋王的势力就彻底的退出了大梁城,甚至还低头做了一回孙子,向大乾承认错误。看起来,似乎是服软了,但这并不代表晋王是真心诚意的低头,只是形势所迫,无可奈何而已。 前太子造反是事实。 晋军在其中起了重要的帮凶作用也是事实。 事实俱在,当时的在大乾以此为借口出兵晋地,旁人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这一仗大乾便是正义之师,未战先胜了一半,便是其它的藩王也不会因此而随意的出兵,去趟这个浑水,去帮助晋王被天下人辱骂。 要说这是大乾的一个好机会,一个收复晋地四州的好机会。只是很可惜,一来乾文帝还没有做好一战的准备,倘若是做好了,就不会容许反军攻打皇城的事情发生了。 古时军队打仗,受其环境影响,准备的时间是很长的,赶路的时间亦是很长,这直接让调兵成为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甚至有时候,打一场仗所需要的调军、后勤保障等等要准备上大半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一战,贸然出兵的话,一旦兵败,那才是真的动摇了大乾的国本。 二来,晋王反应极快,人还未回到晋州太原郡,请罪的折子就递了过来,把一切罪过都推到了前太子的身上,只说是受其蛊惑,反倒把自己摘了个一清二楚。 虽说明眼人都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但大多人更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结果。只有这样,大乾与晋军才不会打到一起,大家就可以继续过着以前安稳的日子。 暂避锋芒的晋军,虽然口头上承认了错误,可行动中并没有丝毫的改变,练兵之举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倘若这一次大乾对蛮人用兵的话,不说其结果,单就说动用的时间以及人力物力便是一项巨大的开销,若是趁此机会,晋军突然来犯,面对着两面作战,大乾就真的危险了。倘若在有其它有野心的藩王,亦或是邻邦也一并出兵,千疮百孔的形势下,大乾才是真的危险。 这些问题,乾文帝都需要去考虑。或许蛮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在此时出兵犯边,逼着大乾做出让步。 即是有这些的顾虑,出兵蛮地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低头退让,答应蛮人的条件也是不能,这才是乾文帝头疼之处,叫来了沈傲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眼看着沈傲果然是年轻气盛,口出要收拾蛮人之言,乾文帝内心高兴,认可这个想法,可表现出来的却是不断的摇着头,“不行呀,现在朝堂不稳,藩王心思诡异,此时非是出兵之良机。” 这就是乾文帝否认了沈傲要大举出兵的举动,这话听的沈傲很是不以为然。他的想法很简单,面对异族的挑衅,有条件自然要打,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是要打的,反正绝不能步步退让,这只会让军士与百姓失望,这只会让敌人更加的猖狂而肆无忌惮。 沈傲心中不以为然,有些看不起大乾皇帝的时候,接下来乾文帝的一席话更是让沈傲差一点就跳了起来,面色也因此而是大变。 “朕看,打是不行的,现在各项条件不成熟。倒不如想办法安抚一下蛮人,比如说对方提出的联姻之事,我们可以答应一半之要求。爱卿不是一直和朕说你与五公主是近·亲,不好成亲的嘛。那不如就把五公主送到蛮地,想来应该可以让他们变得安份一些,如此一来的话,我们便有了充足的时间做更多的准备,朕还等着看大乾钱庄给大乾带来丰厚的好处,好增加国之实力...” 不等着乾文帝再说下去,沈傲这里已然是一声断喝,很没有礼貌的打断了皇帝之言,“陛下,不可。” 对于自己的发言被臣子打断,乾文帝的脸色自然是有些难看的,可是一考虑到这是沈傲所为,便也就将不满强行给压了下来,“哦?为何不可?” 乾文帝心中很清楚,沈傲对于与五公主成亲之事是不赞同,甚至还有些抵触的。这一次的决定按说正帮其解了这个困惑,不是应该来感谢自己的吗?为何又会不同意呢? 沈傲的确不赞成与唐敏的婚事,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唐敏。 当然,这个喜欢与爱情无关。 沈傲的眼中,唐敏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可爱又善良。从小生活在宫中的她,衣食无忧,在姨母的照顾下,再她的眼中,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极为干净的。 这样的一个女孩如果嫁到了蛮地,成为了五十多岁蛮王的妃子,那生活无异于似天堂到了地狱一般,反差之大足以将一个人活生生的逼死。 倘若是唐敏真的被送到了蛮地,不仅是她生无可恋,怕是姨母也生活的无滋无味,此生将是遗憾不止。那凭着姨母对自己的呵护,沈傲就绝对不会允许这件的事情发生。 为此,沈傲不顾打断皇帝之言的不当举动,也要表达自己的意见。“陛下,联姻是弱者向强者的一种低头方式,是没有尊严的举动。大乾如此强大,不应如此。陛下拥有鸿鹄之志,更不应该如此做法。自古言,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这也是对臣的一种侮辱,臣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哦。”乾文帝轻点了点头,“但形势如此,如果可以用朕的一个女儿换来大乾的和平,似乎也是值得的。要紧要的是,除了这种方式,朕又能如何?” “陛下,臣愿带兵前往蛮地,给蛮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还请陛下应允。”似是无奈,似又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沈傲面目紧绷般的说了这么一句。 “嗯?” 原本以为沈傲会提出什么好主意的乾文帝闻言不由便是一愣,这个结果倒是他完全没有想到。 原本以为沈傲会答应送出五公主的这个要求,毕竟这可是帮他解决了一个感情上的难题,或许看在赵贵妃的面子上,会有一些不舍,但最终心底应该是很高兴的才对。 自己帮了对方这么大一个忙,他不是应该更努力的去经营着大乾钱庄,为国库充盈做更多的贡献吗? 哪里想到,竟然提出要出兵蛮人的想法,且还要亲自带去前往,这着实是出乎了乾文帝的意料。 “呵呵,忠国公呀,你可知道带兵打仗可非是儿戏,且你现今只有十七岁,虽然是公爵,但未冠之年按着朝廷法度是不能带兵的。”愣神片刻的乾文帝呵呵笑了起来,他以为这一定是沈傲一时激动之言而已,是随意之言,做不得真。 第三百一十章 不要朝廷一兵斗粮 乾文帝却不知道,沈傲要带兵征讨蛮地,却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从蛮人递上联姻国书的消息被沈傲知晓之后,他便想着要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蛮人要联姻了。 第一回是袁贵妃想要把五公主送到蛮地,与其联姻,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襄王出气。 第二回是蛮人主动提出要与大乾联姻,世结友好之情。是蛮人公主俄雅丹看中了沈傲,同时也是蛮人二王子俄里吉想要把沈傲抓到蛮地,一解私怨进行报复。 现在又有了第三回,把沈傲和五公主全都捎带在了其中。 前两次因为各种原因,联姻之事无疾而终。即便是这第三次,可以想尽办法给予化解,那如果还有第四回呢? 如此反复,谁又敢保证中间不会出什么意外? 当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沈傲的面前时,便是泥人也有脾性,也会生气,更不要说沈傲,他原本就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之下,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以后不会在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沈傲决定教训一下蛮人,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可以说,乾文帝在问沈傲办法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没有开口不过是时机并不合适而已。他也不想给皇帝造成一种他有染指兵权,想要自立势力的想法。 现在到好,即然话赶话说到了这里,沈傲深感时机已经成熟,这便以着一幅气盛般的模样说了出来。实则是心中早有准备,就沈傲而言,虽然他更大的兴趣是多赚钱,如果可以因此而改变汉人的生活环境和条件,那当真是更好之事。 可毕竟不是生活在后世,如今的大乾,看似海内清平,似是盛世之天下。可实则是内忧外患,指不定哪天天下就会大变。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如果自身没有实力的话,即便是赚再多的钱也只会给别人做了嫁衣。 就似是大乾太子还没有着落,可不管是落在庆王,亦或是襄王和五皇子的手中,怕是这些人也难容自己吧。与其等到那一天时,想着办法而自保,手忙脚乱,倒不如现在就弄出一支力量来,这也是未雨绸缪。 即便不指着这股力量来做些什么,抢什么地盘,但拥有这样一股实力,别人也不会敢小看自己,向自己动手时也要多上一番的思量,也是好事。 只是现在大乾还算是稳定,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让皇帝允许自己拥有一支武装力量,且不引起怀疑的忌惮,这便是一门学问。 现在,便是提这个要求的最佳时机,可以让皇帝误以为自己是一时冲动之举而达成目标,岂不是最好之事。是以,沈傲开了口,且还一幅气怒般的模样。 这样的沈傲落在乾文帝的眼中,的确可以让他不作多想,只是以为这是年轻人一怒下的决定而已。 果然,皇帝开口了,说的还是带兵的艰难,却没有一句说是沈傲不能带兵。 这正是沈傲想要的结果,他心中高兴,脸上却还是一腔怒火般的说着,“陛下,臣知自己年少,但那又如何?谁规定少年不能领兵的,谁又能说少年不能上战争上仗的?只要陛下允许,臣愿意带兵前往蛮地,且所需兵员、粮草、刀兵军械不用朝廷出之一物,若是臣有幸在蛮地有所建术的话,也愿意拿出战利品的两成交给陛下。” 原本以为沈傲一时气怒而说着玩的,但听到他竟然不需要朝廷的一兵一卒,一米一刀时,乾文帝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他很仔细的盯着沈傲看了看,发现对方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有些谨慎的说着,“忠国公,你可知道在朕面前说谎话那可是欺君之罪?” “臣当然知道,臣所说并非是玩笑之言。即是朝廷多有掣肘,那事情便交臣来处理好了。如此一来,不用朝廷动用钱粮兵马,想必其它大臣们也不会再说些什么了吧。”沈傲反问着,同时也在观察着乾文帝的神色变化。 这一提醒,乾文帝便没有马上再说些什么,而似是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如今的情况下,如果乾文帝在朝堂之上说出要对蛮人用兵之事,想必群臣必然反对者极多,到时候这些人完全的不配合,再说着一些消极之言,怕是朝局不稳之下,未战即先败。 但若是沈傲愿意出力,且不动用朝廷任何力量的情况下,旁人便说不出什么来了。说起来,这倒是很好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但问题是沈傲能做到吗?他又从哪里变出一支可以打仗的军队来? 乾文帝的目光打量在沈傲的身上,忍不住出声问着,“军队何来?” “回陛下,大梁城内以及四周有着不少的游侠,臣想征召他们组建一支临时的军队。”沈傲小心的回答着,有意说临时的军队,便是怕乾文帝多想,这位帝王的疑心可是非常之重,如果一些事情不能先打消其顾虑的话,那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做了。 “游侠?他们能有多少人?”乾文帝自然听过游侠之名,只是在他眼中,这都是一些好吃懒做,依仗着学了几下武把式之后就不服管教,所谓追求自由而四处惹事之人。 这些人因为胆子大,也有一些的实力,往往会成为最难管教之人。尤其一些人因为什么辛苦活都不愿做,往往会为了金钱挺而走险,刑部中不少的案子都是这些人所为,有些证据确凿给抓捕归案了,但还有一些则是没有证据,或是有证据现在还没有抓到。 指着这些人,当真就可以对付能征善战,且杀人不眨眼的蛮人了吗? 乾文帝自然是没有什么信心的,相反心中还很是怀疑,看向沈傲的时候,开口问的也是他心中的思虑所在。“这些游侠可不好管束,或许他们年轻力壮,但欺负百姓还可以,真要上战场,见生死的时候,未必就会如他们看起来那般的勇猛。” 这自然是好心的提醒,落在沈傲的耳中,他呵然一笑而道:“陛下,臣已经知晓这些,但臣相信在国之大义面前,他们定然会知道要怎么去做。” 哪里是看国之大义,沈傲所需要用的手段只有一个,那便是金钱。 本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思想,只要拿出足够多的金钱来,这些游侠定然会为其所用,甚至激发他们的潜能,表现出足以让人瞪目结舌的结果。 “至于人少,臣认为,人少后勤供应起来才不会太过困难,才更好的可以体现灵活性来。臣有自知之名,凭着游侠是很难收拾不了蛮人的,但让他们头疼一些还是能够做到。等到他们害怕了,自然联姻的事情也就会不了了知,进入大乾新州之地的蛮兵也会退回去的。” 沈傲说的极为有自信,就像是已经把事情做成了一般,看的是乾文帝嘴巴动了动后,便没有在说什么反话之言。“好吧,即是如此,朕便准了你的要求就是。但朕也一个条件,事若不可违,马上退回来。你还年轻,没有人会因此而耻笑于你。至于联姻之事,朕不准,凭一个蛮人还不能将大乾如何。” 最后一句话说出去的时候,乾文帝的身上显露出了帝王之像应该有的王霸之气,看在眼中沈傲的眼中,不由有些感动。至少皇帝还是关心自己安危的。 乾文帝终于还是答应了沈傲的要求。他也知道沈傲有钱,是有能力凑足粮饷的。至于说打胜之后朝廷可以分得两成好处的事情,他并没有当真,更不要说去讨价还价了。 沈傲离宫而去,很快有关忠国公要自组一支军队,去寻蛮人麻烦的事情便由皇宫之中传向大梁城中。 便是乾文帝都没有想到沈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更遑论旁人了。在大家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蛮人之强,岂是说打就能轻易打过的?便是连手握三万重兵的新州总兵费青松都拿其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十七岁的沈傲又能做些什么呢? 惊讶之余,也有人暗自于心中佩服沈傲的胆气,至少凭胆量而言,他们便无法项其背乎。 当然,更多人则是不以为意,认为这不过就是乾文帝给忠国公出的一个主意罢了,为的就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要让大家在过多的去关注联姻之事。至于所谓沈傲要带兵找蛮人的麻烦,最终也不过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沈傲回到了忠国公府不久,叔父忠成侯沈云义就找上门来,他是一脸的急色,在看到沈傲的那一刻便忍不住出声的问着,“傲儿,此事是真是假?” “呵呵,当然是真的。叔父,来座下说,莫要着急嘛。”沈傲知道这是叔父关心自己的表现,便笑着扶其肩膀座了下来。 “怎能不急,你可知打仗并非儿戏,一个弄不好,就有损命的危险。再说了,这一次朝廷没有任何的援助,只凭你一人怎么能行,不如叔父去一趟宫里,向陛下请命,分出一些银甲卫由叔父统兵随你同行,如何?”沈云义一脸的急色,更是一脸关切的口吻说着。 第三百一十一章 说服亲人 沈云义自然是一片的好心,但沈傲却是摇了摇头道:“叔父,傲儿已经和陛下说了,不需要朝廷的一兵一卒。怕是现在满城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若是现在您再去皇宫请示的话,怕就算是陛下有心答应,群臣也会反对的,即是如此,倒不如不去的好,省得弱了我们的声势。” “可是...”沈云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真的是太关心沈傲的安危,虽然此人不是自己的亲侄子,但从小看到大,早已经有了亲情,他又怎么会看着沈傲出事? “叔父,没有什么可是的。难道真的要与蛮人联姻吗?陛下可是说了,可以考虑先把五公主送过去,那可是傲儿的妹妹。对了,叔父也很喜欢她的,总不能看着五公主跳入到火坑之中吧。” 沈傲这般一反问,沈云义登时不说话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又有什么用呢?“唉,傲儿,这一次委屈你了,不过放心,叔父会向陛下请命,与你同去,小小蛮人而已,别人怕他,某可不怕。” 沈云义可是多次带过兵的将领,要说起实战经验来,怕是没有多少人可敌。若是有他相随,自是好处不少。但明知这个道理,沈傲却是摇了摇头道:“叔父,这一次您不能相随。” “什么!为什么?”沈云义一脸不解的问着。 “因为大梁城需要有我们的人在,不然这些商业上付出的心血都可能会被旁人抢走。”沈傲以着极为坚定的口气说着。不管是国昌隆、大乾钱庄还是仙味居以及商会都是沈傲的根。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的存在,沈傲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是这一次,敢于不用朝廷的任何支持,就敢弄一支军队玩玩,不正是因为强大的财力支撑吗? 倘若这一次去了蛮地,家中的这些资产因为自己不在,而被别人抢夺,那才是得不偿失。如此,家中就需要有一员大将座阵,想来想去,没有人比忠成侯更加的合适。 虽说姨母也是可信任之人,但毕竟她在后宫,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很不方便。想来想去,忠成侯就成为沈傲心中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个...好吧。”沈云义也清楚沈傲的想法是对的。当然他能做出这个决定,主要还是因为雪菲和傲七等人的存在。有这些人跟随着沈傲,安全上便等于有了保证。大不了就是打了败场,只要人无事,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这边刚说服了沈云义,接着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说是赵贵妃要见自己。沈傲便找来了护卫队长石磊,对他做了一番的安排,让他把招兵告示贴在城中,尽可能弄得人尽皆知。随后沈傲上了牛车,在雪菲等人的保护之下,向着皇宫而去。 ...... 聚荷宫。 赵贵妃已经知晓了皇帝与沈傲的对话。如今全城都传荡着忠国公要引兵去找蛮人麻烦的事情。 尤其是讲到忠国公竟然不要朝廷的一兵一卒时,不少人都是一幅嗤之以鼻的模样,听在赵贵妃的耳中,却是让她心疼不已。她很清楚,沈傲的所为怕就是因为陛下想要把敏儿送到蛮地,才不得而为知。 沈傲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养在身边,说是自己的儿子也并不为过。曾几何时,赵贵妃是为其操碎了心,却没有一句的怨言。现在眼看着沈傲长大了,知道心疼妹妹唐敏,赵贵妃心中甚慰。 可若是因为女儿唐敏,就要让沈傲去蛮地犯险的话,赵贵妃怎能同意。她这一次找沈傲过来就是让他上折子辞了这件事情,至于说安排五公主与蛮人联姻之事,她会亲自去找陛下,去求情。 虽说以赵贵妃对乾文帝的了解,怕是自己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但她还是要一试。总之是不会允许沈傲去犯险,那样的话,她如何去面对已经故去的姐姐呢? 沈傲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一脸急色的赵贵妃,眼角处还可以看到被擦拭的泪痕,显然这是应该在不久之前哭过的。 “姨母好,傲儿给您请安了。”沈傲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脸上挂着笑容。此时他是不敢有丁点不高兴的模样表现出来,不然一定会被赵贵妃所误解。 “傲儿,你的心思姨母知晓了,只是这件事情不是你应该去管的,你和敏儿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去承担,你还是一个孩子。这样,你现在就写奏折,呈交给陛下,就说能力有限,去蛮人之地的事情就此做罢。这份奏折本宫会亲自递给陛下,所有一切后果与你无关。” 赵贵妃急急的说着。显然她已经有了详细的打算,她是不会让沈傲背上欺君的罪名,所需一切后果由她一人一力承担。 面对着赵贵妃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沈傲,这一会却一反常态的摇了摇头。他并不是不相信赵贵妃,而是涉及到自己的事情,他很会少相信别人可以处理好,更不要说如果能处理的话,早就应该处理了,而不是拖到现在,满城沸沸扬扬,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不出奇招事情是不好解决的。虽说赵贵妃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沈傲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姨母,这件事情陛下已经应允,满朝满城皆知,倘若是现在傲儿退却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介时怕就算是陛下有心袒护也是做不到的,即是如此,倒不如让傲儿一试。您也放心,傲儿身边有好几位高手,有他们在,旁人想要伤傲儿,也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沈傲表现出一脸坚定的神色,同时也在安慰着赵贵妃。“姨母,请给傲儿一个解决事情的机会吧。若不然的话,事情的发展怕是会让人难以接受,最终是悔恨终生。” 这里所说的悔恨终生,指的便是五公主去了蛮地成为了蛮王妃子。一旦真是如此的话,怕将会是赵贵妃心中的永远的痛,这将是一生都难以抚平的伤口。 这也不是沈傲想要看到的,他希望喜欢自己,爱护自己和自己喜欢,也同样爱护的人可以生活的很好,不说所有的愿望都可以实现,至少是身体康健、心无忧愁。 “可是...”眼见沈傲神色如此之坚定,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这还是赵贵妃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傲。她便知道事情怕是已经无法转圜,重要的是她又没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去求皇帝而已,但在这样的大事情上,皇帝真的会听她的求情吗? “姨母,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与其担心一些事情,不如全心以对,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预料到,并做出对应的策略来,如此方可以得到最好的结果。”沈傲摇着头,他知道赵贵妃担心的是什么,但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军之中,真正的个人武力所能起到的作用是极小的,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说哪一方势力拥有一位宗师,便可以无敌于天下,那朝廷还要花重金养着那么多的军队做什么呢? 战争打的还是谋略,还的综合素质。不然为何三国时期天下第一将吕布最终还会落上一个三姓家奴,身死名消的结果?若唯武力为大的话,岂不是说吕奉先才应该是三国所有人之主吗? 沈傲说的有道理,赵贵妃无从反驳,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傲儿,你是长大了,姨母也知道在有些事情上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你要保证,一定要活着回来,好吗?” 沈傲笑了,笑得如同孩子一般,“姨母,谁说您帮不上忙了,傲儿离开了大梁城,留在城中可是有着不少的产业,这些还都需要姨母帮着照看,傲儿可不想得胜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呢?” 看着沈傲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说出了这些话,赵贵妃也受其感染呵呵的笑了起来,如今她可是升为了贵妃,地位比之妃时不知提升了多少,身上多少也有了一些的霸气,当下答道,也算是承诺道:“傲儿放心,有姨母在,这些产业不会有人动上分毫。” 仅仅是一句话说出的时候,赵贵妃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用的郑重之意来,看的沈傲不住的点头,:“姨母,傲儿相信您。” ...... 襄王府。 襄王正把整个身体压进大椅之中,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加舒服一些。 这一个月来,襄王胖了足有十余斤,这都是心情好造成的结果。 沈傲做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是襄王眼中欲拔之而后快之人。只是可惜,此人武有忠成侯、文有赵贵妃,便是长公主姑姑也偏向着此人,在加上父皇的意思不明,使得襄王想要达成这个结果是难之又难。 现在好了,蛮人盯上了沈傲,这股强大的外力之下,果然那些帮助沈傲之人全都成为了摆设,便是父皇的态度都变得摇摆不定起来。这让襄王心情十分的舒畅,他就不相信这一次沈傲还不滚出大梁城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战争最为无奈时的选择 虽然不能弄死沈傲,可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只要看不到沈傲了,襄王的心情自然就会好上许多。 人心情一好,便是能吃能睡,襄王也就长胖了不少。而今日又得闻了消息,沈傲竟然主动请缨,要出战蛮地,且还不需要朝廷的一兵一粮,这有如天方夜谭一般,让襄王闻之又是喜不自胜。 襄王的眼中,沈傲显然太过自大了一些,难道真的以为经营有道,可以赚银子就能打胜仗吗? 真的以为自己聪慧一些,文采不错就能打败蛮人吗?难道没有听说过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之言? 想着这根本就是自大之下自取灭亡的一种表现,襄王如何不喜。而为了防止事态再度发生变化,得到消息之后,襄王便派出足够的人手满大梁城的发布消息,他要把沈傲的请求做实了,让其没有后退之路。 如今座在椅子上听取着一众幕僚们的汇报,听到全城上下果然都知道了忠国公要出兵蛮地之事,他的双眼眯起,一幅很高兴的模样。 幕僚史自通更是一脸的涨红,有些激动的说着,“殿下,都说天欲让人灭亡,先要让人疯狂,这个忠国公当真是自己在寻死呢。想蛮兵之强横、之勇猛,便连新州总兵费青松都十分的头疼,只能被动的防守,蜷缩于城池之中不敢正面其缨。沈傲不过就是一个少年,从无上战场之经验,竟然以为有些银子就想与蛮人作对,当真是自己在找死呀。想必此次出城之后,他一定在也回不来了,呵呵。” 史自通的说法与结论,引得襄王脸上更是露出了兴奋的模样。这一次便是首席幕僚韩策都没有在说些什么。 或许在韩策的眼中,同样也不看好沈傲的举动吧。 打仗岂是儿戏,岂是谁有银子就可以取得胜利的?一个从无战斗经验之人,冒然的上到战场之上,怕是一见到死人就会吓的双腿发软,不知所以了吧。 “唉,也不知道为何此事曾桐不去相助,前太子已经死了,如果忠国公在出了什么问题,怕是这位曾经的对手终只能隐姓埋名,平庸得过上一生了吧。”韩策于心中这般臆想着。 事实上,此时的曾桐正在忠国公府劝说着沈傲。 这一次沈傲向陛下进言上折的事情,之前未与任何人有过商量。或许他也知道自己的此举得不到其它人的赞同,索性就来了一个先斩后奏。 如此一来,曾桐也是和众人一样,后来才得到的消息。正负责着与大乾钱庄存钱的官员打交道,拓人脉之事的他,当下扔下手头上所有的工作,来到了忠国公府,他要问问沈傲到底怎么想的,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是意气用事,难道不知道战争一向是最为凶险之事吗? 沈傲从宫中回到忠国公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曾桐正一脸气哼哼的在正厅之中等待着自己,一幅要发火的模样。 对于曾桐能有这样的表现,沈傲非旦没有生气,反而内心有些窃喜。这是不是足已说明,对方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呢?若不然的话,他何必动怒,何必如此的关心? “曾先生来了。”进得正厅,沈傲很随意的走到了主位前座下,喝了一口白秋彤亲自奉上的茶水,随后就是一脸随意般的看向着曾桐。 沈傲的表现越是无所谓,曾桐就越是生气,“敢问少公爷,是谁给出的这等臭主意?” “嗯,是某自己想的,怎么样,很厉害吧。”沈傲一脸自得般的样子回答着,仅是这一句话,便噎得曾桐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曾桐当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这一幕被一旁的白秋彤看到,终于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噗嗤。 一笑之后的白秋彤,当下感觉到自己的举止不合适,再加上她得到消息之后也十分担心沈傲的安危,便马上就不作声,改为一脸担心的样子。 可是这一笑还是听在了曾桐的耳中,让他更为生气,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也不管沈傲是自己刚投的主子,而是大声的说着,“少公爷,你也知道战争可非是儿戏。某可是听说蛮人生性凶残,往往几岁的孩童便会因为一件喜欢之物而与人殊死一斗,他们是有野性的民族,根本不是我们汉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与他们为敌,便是陛下带着大军都不敢说一定胜利,少国公却不需要朝廷的一兵一卒,如何谈胜?” 曾桐还在那里讲着大道理,讲着蛮人的厉害,这一说便足足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沈傲出于尊重,都在认真的听着,他知道不仅是曾桐一人有这般的想法,怕是所有大乾王朝之人都是这般在想吧。 足足说上了好一会,曾桐的怒气倒是发泄的差不多了,也感觉到了口干舌燥,这便看向白秋彤说着,“茶,茶呢?” “哦,马上。”白秋彤听得入了谜,以至于忘记给其上茶,一经提醒这便连声答应着,转身而去。也就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大家都知道她喜欢少公爷,且沈傲也她也很有好感。若非是因有皇太后赐婚之事在前,怕是已经迎娶入门了吧。 正是有着这样的关系,白秋彤即便做错了一些小事,也无人会去追究,无人敢去追究。 白秋彤的动作倒也麻利,转身就把新茶奉到了曾桐的面前,看其不顾形像的大喝了一口之后,这才喘着粗气寻了一个位置随意的座下。应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现在要看看沈傲如何的回答自己。 倘若沈傲并没有把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当回事,曾桐少不得就要离开这里了。说起来,他跟着沈傲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些,无法做到不能相离的程度。 “呵呵,曾先生说完了?”沈傲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的模样,仿佛刚才曾桐指责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一般。 “是的,某说完了,现在是不是请少公爷说些什么呢?”曾桐没有放弃最后一次机会的问着。从他跟着前太子时,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也是有野心的,也想扶起一位明主出来,如此可以展一生所学,光宗耀祖。若不然的话,面对沈傲的招揽,他完全可以置之而不理。 “好。”沈傲重重点了点头,“即然先生一定要听某说些什么,那就谈一些浅论好了。”沈傲的嘴角噙着笑,脸色上却是无比的认真。他不怕旁人对他有误解,可若是连身边人都不看好自己的话,那就会发生自乱,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沈傲要进行解释了,这一刻不仅是曾桐竖起了双耳,便是一旁的白秋彤和雪菲神色也变得认真了许多。 尤其是雪菲,她对于沈傲的任何选择都是持支持的意见,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就是与蛮人为敌嘛,有她保护着沈傲,谁可以伤得了少主呢? 再说了,这段时间的接触,让雪菲清楚的知道沈傲虽然年纪不大,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但心智之成熟,远非是自己可比的。似乎什么事情放在他的面前,都可以轻易解之,这样的一个人,做出的决定想来也不会头脑一热吧。 三个人,六双眼睛皆在盯着自己,沈傲开口了,“战争,只有在最无奈时才会去选择,其中之凶险,某又岂会不知。可是眼下,我们难道还会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吗?” 沈傲以一副反问的口气看向着曾桐,使得后者的嘴唇抿动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沈傲也没有想要问曾桐要答案,这是连陛下都给不出的,一个幕僚而已,又如何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一次,蛮人想要某和五公主同为蛮臣,这不过就是一种试探而已。试探大乾对周边异邦的态度,倘若这一次我们退让了,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也会让其它的异邦和藩王看出在大乾内在的虚弱。当然了,或许也有蛮人看出某是一个人才,想为拿为己用。但不管怎么说,某是汉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即是如此,就不能看到汉人被异族所欺,想必这不仅是某的想法,也是所有有良知的汉人之念吧。” “没错,某能看到的,陛下如此英明,自然也可以看的到。我们是可以在陛下的保护下留于大梁城,但如此一来,麻烦就会不断。这种只能仰它人鼻息的生活可不是某想要的。那要解决问题,就只能从根源处着手,便是与蛮人一战,并想办法打疼他。” “某是有自知之明的,想要彻底的灭掉蛮人,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某也不会去奢想,至少没有朝廷的全力支持,上下一心之下是做不到的。但打疼他们,利用局部战争让他们吃亏,让他们心痛自认还是可以做到。” “都说蛮人如何的厉害,但他们只要是人,就会知道痛,就会害怕死亡。只要方法用的对,未必就不可以取胜不是吗?现在事情已经闹得全城皆知,不管某的决定是对是错,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不是吗?与其站在这里担心,不如做足准备,如此才能在战场上获得更多的主动权。”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招示游侠 “人这一辈子,最终都是会死的。但有的人死时重于泰山,为后世人所敬仰与缅怀。也有的死轻于鸿毛,不值一提。而某身为汉人,又恰逢于这个世道之中,总要做一些什么的。即便是真要死的话,某也想成为前者之人,如此才不枉费来这个世上走一遭,但不知曾先生要选择的话,会是哪一种呢?” 沈傲一段段话说下来,尤其是最后几句竟然让曾桐有一种冲动的想法,想要拿着刀剑与蛮人在战场上拼上一个你死我活。这翻蛊惑下来,便早已经忘记了初时的来意,面对这个问题,几乎不加思索的回答着,“某当然要死时重于泰山。” “嗯,某果然没有看错。即是如此,曾先生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要某说,与其在这里分析事情的轻与重,倒不如去看看招兵工作如何了。毕竟主意我们可以自己拿,但是打仗的时候还需要有人才行。”沈傲脸上带笑的说着。 “好,奉少国公之令,某这就去。”被说的一时兴起的曾桐这便答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出府而去。也只有出了府中之后,慢慢冷静下来,曾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沈傲给蛊惑了,可是再想一想,人家说的有其自己的道理,更重要的是,他被沈傲的言论给说动了。反正人生也逃不脱一死,即如此,何不拼一下子试试呢,至少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了一遭了不是吗? 曾桐离开,留下了雪菲和白秋彤两女,白纱之下的脸庞也泛着潮红之意。她们虽是女子,但也是有心有肺,有正义感之人。刚才那一番话,同样说动了她们,两人现在都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咳,雪菲自然是会跟着前往的,但你不行,还要留在大梁城中,某还有这么多的产业需要有人去照看。” “呜...”不等沈傲的话说完,白秋彤已然哭了起来。她当然想要跟着沈傲一并前往,不说其它的,哪怕可以照顾照顾他,甚至要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可以死在一起她认为也是值得,也是骄傲、应做之事的。 女人的眼泪是沈傲最看不得的东西,在看到白秋彤哭声传出之后,他便直接起身离开,只是临走时给雪菲了一个眼神,让她来安慰白秋彤。虽然说沈傲也不想与其离开,想一想身边有美女伺候着起居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但这一次可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要去打仗,那是要死人的,沈傲如何会让步? 沈傲相信雪菲,定然可以说服白秋彤。放下了儿女心思的沈傲这便出了府,直奔着国昌隆总铺而去。即是一定要打这一场,那准备工作必须要尽可能完备,这将加大这一战的成功可能性。 就在沈傲前往国昌隆的路上,此时的大梁城,早已经因为满城贴出的告示而变得沸沸扬扬。 忠国公沈傲的名字,在民间的影响力相当之强。大乾钱庄的成立,盖屋与百姓居住,修路建房的过程中,给予了很多百姓工作机会,让他们可以靠着双手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和环境。在加上开垦荒地,免税三年,两年减半之策听说也是忠国公建议皇帝所为的。这一件件事情被百姓们深刻的铭记在心。 永远不要小看了百姓的力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生活的期望就放在了忠国公的身上,现在忠国公需要他们了,哪里还有不尽力的道理。尤其是那些家中已经有了新式水平卧式织布机,已经织出了成布,换得了第一批银钱的妇女们,她们更是把沈傲当成了救星一般的存在。在得知张贴在大街小巷上的告示是什么内容之后,只等爷们出工回家后,便大多受到了女人们的蛊惑,让他们参军用实际行动来支持忠国公。 同样怀着感恩之心,马上就表示同意的爷们们自然收到了女人们那温柔似水的目光。反之有些贪生怕死的男子则是受到了女人们的责备,更为彪悍一些的,是受到了女人的斥骂,甚至还有直接动起手来的。 一时间,百姓们是万态各异。而每当动手打起来的家庭,男人们往往都会受到左邻右舍们的斥责,让他们一个个抬不起头来。 然真正感受最深的,还是那些自以为是行侠仗义的游侠们。 平时他们自诩打抱不平之辈,行着好吃懒做之实。只是会几下武把式而已,便身带一把刀或剑亦或是棍等就走到大街上四处去找不平之事。实则这样的人多数就是混混而已,即想过好生活,得到好名声,还不想付出什么劳力和辛苦。 自称着游侠之名,倒也少有人指责他们的不是。但这一回,满大街的告示中都写有游侠两字,这就等于是点到了他们的名字,尤其告示上还很是郑重的落下八个大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就像是一道紧箍咒一般,悬于这些游侠的头顶之上,一时间让他们身上多了一种责任,多背负了一种期望。 游侠因为一纸告示而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百姓们在看向游侠的目光中似乎更多了一种尊敬。这种目光自然让一些游侠沾沾自喜,他们为自己是其中的一员而骄傲,而自豪。 同样的,也有一些游侠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们只是不想付出体力劳动,又怕被人指责游手好闲,这才弄了一个游侠之名而已。实则他们不仅好逸勿劳,更是贪生怕死。这一回可是要去与蛮人争斗,拼一个死活的,又哪里是什么好差事呢? 后人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真假游侠,因为这一道道告示而露出了原形,但凡是以游侠的身份主动到大乾钱庄、国昌隆报名者,自然是受到了百姓们爱戴般的目光。但同样的,那些怕死的游侠,不敢去报名者受到了百姓们鄙视的目光,甚至有的还受到了排斥,被周边四邻的百姓们不戴见,轰出租住的房屋者也不是没有。 这便是百姓们的力量,一个君王总是在小看、在忽视,可于关键时候却是能够发挥出翻江倒海一般气势的一个群体,也是每一个帝国和王朝中最为强大的力量所在。 但不管百姓是何种态度,事实上游侠中真正的报名者还是极少的。毕竟那种愿意牺牲大我,而成全小我的人还是太少了一些。就如老人们留下的那句话一般,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时各自飞。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真正的报名者人数竟然连两百都不到。这其中还包含了一些头脑一时发热,冲动而前去报名的。事实上,他们在报名之后冷静下来时就已经开始后悔。 结果报到了沈傲的耳中。刚刚由国昌隆回到忠国公府的沈傲并不意外,他从没有想过凭着一个大义就可以指挥动众人,那种王霸之气一露,别人便伏倒在地,跪倒一片称其为主的事情,于现实社会中是根本不存在的。 更不肖说,此时的沈傲只是表现出他有才学,有经商天分的一面。至于领兵打仗,怕是无几人会看好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做统帅吧。 早有心理准备,心中便不在着急,听着曾桐和护卫石磊、冯逊等人的汇报之后,沈傲晒然一笑便来到桌前,提笔亲写了第二封告示。待字迹一干之后便递向三人道:“马上着人誊抄,明天一早便贴出去,务必使全大梁城人人知晓。” 即是有了准备,沈傲便有了对策,说起来还是那一个字——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畜生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人类了。不然也不会有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的俗语出现。 第二张告示中,着重说明了游侠的待遇问题。即每一个报名加入的游侠,一旦跟随出战,杀一蛮人者赏银十两银子,其结果会累加,即杀十人得一百两,杀百人得千两,上不封顶。 若是杀蛮人百夫长一名,赏银得百两;杀蛮人千夫长一名,得赏银千两。不计较杀人过程,只看杀人结果,只需要将其敌人头颅拿来,可以证明对方身份之物为辅,便可以直接兑换银两,绝不拖欠。 这便是银子的刺激。但同时更让游侠放心的一点是,告示上还郑重的说明,即便是报了名去往了蛮地,若是感觉到对手太强,不能为敌可随时撤离,不会受丝毫的军法处罚。 换一句说,打仗的过程中没有人会命令他们所为,打不过就走便是,逃走无罪。 这就最大程度上保障了游侠的生命安全。有机可乘便动手,无机会出手便离开,这种宽松的政策一出,不少的游侠是真的心动了。只是可惜告示的最后还写有,此行一路所需粮草都需游侠自备这一条,不然的话,怕是所有的游侠都要报名参与,大不了就是好吃好喝的当游玩一趟了不是吗? 最后这一条,是沈傲硬要加上去的。如果没有这一条,那不知道多少混吃混喝的人会藏于其中,加大一些开销对于并不缺银子的沈傲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他担心的是,有了这些老鼠屎之后,会不会坏了一锅汤呢? 第三百一十四章 出来吧钢 为了以防混水摸鱼的人太多,从而会影响到那些真正的有识之士,这一条就十分的有必要了。 如此一来,告示一出,引起的轰动较之第一日更为强烈。尽管吃喝自带,可报名的游侠数量还是明显的增多了起来,短短半天,竟然就有了三百余人,较之昨天一整人的数量还要多上一些。 同样是告示一出,却是让不少的大臣眼露讥笑之策。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是怀疑沈傲的领兵才能,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此人是真的不会带兵,对兵之一道完全不了解了。 打仗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军纪严明,将军做出正确的决定,士兵们奋而用命,才能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告示上又写着什么,随意杀敌,完全没有计划不说,且还允许士兵私自逃离。这样一支根本没有军纪的军队能够打胜仗吗?也就怪不得那么多人开始讥笑起沈傲来。 便是这封告示由严福着人送到了乾文帝案头上的时候,这位皇帝也不由是苦笑着脸。“人终是没有十全十美的,自己这位皇子非是领兵之才呀。” 乾文帝发出这份感叹的时候,沈傲正接待着叔父忠成侯。 如果说生意的经营上,忠成侯是一个门外汉的话,带兵打仗他便是行家了。眼看着自家侄儿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让人贻笑大方的告示来,他感觉到自己有义务来提醒一下。 “傲儿呀,打仗不是这样的,需要将军出策,将士用命才可以。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保证取得战争的胜利,更不惶说没有军纪的部队,哪里能打什么胜仗。还是马上收回这些告示,叔父会向陛下上本,某亲自跟随前往,介时便是打不胜,安然而退还是有五分把握地。” 感受到忠成侯的真切关心之意,沈傲心中感动。但即然主意是他出的,自不会随意的更改,至少忠成侯的担心,沈傲并不以为意。他虽然没有过带兵打过仗是真,但上一世曾有过三年军旅生涯的他可不是一个军事小白,怎么样领兵自然是知晓的。 军纪严明之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如果不这样做,怎么能吸引这些游侠加入其中。至于真正到了战场之上,要怎么办,那个时候就不是游侠们说了算,而是沈傲一言而定的时候了。 当然,从始至终,沈傲就没有把打胜仗的机会放在这些游侠的身上,这些人不过就是为了迷惑蛮人而已,他真正所依仗的是忠国公府的三百护卫,以及从大乾钱庄中抽调出来的一千护卫。 这段时间大乾钱庄发展的愈发壮大起来,沈傲也以保护王朝财产为由,不断的扩大着护卫的数量。为了这件事情,奴隶市场上的钱言可是好赚了一笔,从各州买来了不少犯了军纪的兵奴,转手加价卖给了翁九。 翁九也从一个掮客成为了沈傲在奴隶市场上的代言,并于最近加入到忠国公府,成为了一名家奴。 有了身份的翁九做起事情来更有干劲,不断的买来了更多的兵奴扩大着大乾钱庄护卫的数量和实力。如今,护卫之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五百人。有着此等实力,沈傲只是从中选出千人而已,并不会影响到大乾钱庄自我的运作和安全。 三百护卫沈傲会带走两百,留下一百人保护留于大梁城的亲人。他需要带的就是两百护卫外加一千大乾钱庄的护院,合并一起一千两百人便是沈傲真正的底气和实力所在。 莫要小看这一千两百人,不说个个实力不俗,都是人人会有武艺,人人达到明劲之境,且他们拥有的装备才是沈傲的底气所在。 这一次面对的对手是号称拥有着天下精锐骑兵的蛮人。 面对着骑兵,步兵似有着先天的弱势。 知道世界历史的人都懂,曾经在一段时间内阿拉伯帝国自建立以来,他们的骑兵就是在一直压着西欧的那帮骑士打。 直到当他们碰到大唐的军队后,就再也不敢吹嘘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在怛罗斯城,仅仅两万的唐朝军队,就能够和十来万的阿拉伯大军硬碰硬而不落下风。以至于,当唐军内部的异族士兵叛变后,阿拉伯的军队还是不敢再前进一步。 制霸天下的唐军,靠的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呢?秘密就在于三样顶尖的冷兵器。一个是唐刀,一个是陌刀,一个就是明光铠。 这唐刀,经过上千道的工序才能够锻造出来,能够轻松斩开铠甲,这对于敌军的士兵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陌刀,更是古代最强大的杀戮机器。史书记载,唐朝有专门使用陌刀的陌刀队,每遇战事就如人墙而进,对手皆是人马俱碎!阿拉伯的骑兵们,在陌刀队面前,几无优势。 有人说,阿拉伯人不能放箭吗?不好意思,唐朝的明光铠可不是摆设。任你射箭,也丝毫不能损伤士兵半分毫毛。身披明光铠的陌刀队,甚至能够顶着箭雨往前推进,可见其恐怖! 话题扯远了。话说回面对蛮人的骑兵,沈傲配备给这一千两百人的是钢刀、钢盾、钢枪(近三米)。 钢!沈傲早已经炼制了出来,且他的护卫拥有钢刀的事情也早就被乾文帝知晓。为了此事他还专门的找来了户部、兵部和工部尚书,让他们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此事。最后证明,炼钢的过程太过复杂,所需更是要消耗铁器的十倍有余,以目前大乾的实力,是不可能全员配备的。且工艺并不成熟,常常有次品的出现不说,产量还很低,也满足不了军队所需。 需要耗费大量的军费不说,产量不足,效果如何还有待考证。最终乾文帝放弃了这个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傲有意而为之。他不是不能提升钢的产量,但投入先期过大这倒是事实。至于说次品的出现,一来是沈傲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告诉旁人,钢并不是那么好炼的,二来也是忠国公府的这些大工匠们的手艺还不纯熟所致。 可不管知怎么说,只要沈傲想,装备这一千两百人还不是问题。 武器进行了换代,又增加了沈氏连弩(床弩)以及单兵所用的沈氏小连弩(一箭五发),还配备了铁蒺藜等针对骑兵之物外,防具上还拿出了锁子甲以护其身。 锁子甲一般都是用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的,整体是环环相扣的状态,这是从西域传到中国的,历史中在唐朝时期十分盛行。现被沈傲给提前的拿了出来不说,铁制换成了钢制,更为坚韧。除非面对面砍到脑袋,要不然刀剑落在甲身上,所起到的伤害之力那是相当之低的。 当然,沈傲最大的杀器还是天雷。这个一直没有面过世,但终是会登上历史舞台之物。他很想看看,当那炸雷声响起时,战马会如何的惊慌,蛮兵会如何的无奈与恐惧。 兵器装备有了,人员也在征召之后,接着就是粮草的配备。金振与许图这两位商会的商人,一人负责粮食,一人负责肉食,足够的银两之下,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之中。 趁有闲余,沈傲还会和雪菲过上几招,虽然每一次都被完虐,但他依然还是乐此不彼。战场之上,如果功夫有所提升的话,这对于加强自身的安全有着无限的好处,就凭着这一点,沈傲习武较之往常也认真了许多。 沈傲是聪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天生较常人宽两倍的经脉,使得同级之间,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可正因为此,他想从暗劲突破到化劲,却比常人多了数倍的困难。 好在沈傲从不气馁,他相信等他突破到了化境之后,实力必然会连续上升数上档次,甚至有一天他可能会突破到宗师之境,成为天下间少数的强者之一。 ...... 蛮境蛮都。 有关联姻者之一的沈傲竟然想要征召大梁城的游侠来寻蛮人麻烦之事的情报,由六百里加急急送到蛮王俄骨打的手中。 “哈哈,哈哈哈...”似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蛮王将手中收到的急件密件随意般扔到了一旁,他的大笑之声也引来了一旁二王子俄里吉和公主俄雅丹的好奇目光。 “父王,何事让您如此的开心,是不是大乾皇帝低头了,同意了我们的联姻要求?”俄雅丹知道这密件是从大乾王朝大梁城送来的。她甚至还知道送这封信的人正是大乾的庆王殿下。 对于庆王的所为,俄雅丹内心中有些看不起的。堂堂一位皇子,还是大皇子,竟然为了夺取皇位与自己的对手勾结到了一起。这种人在大蛮来看,就是典型得吃里扒外的存在,被抓到是要被扒皮抽筋的。 俄雅丹的疑问,落在蛮王的眼中,让他又是一阵的哈哈大笑,“怎么,我们的蛮人之花是真的喜欢上那位汉人吗?即如此,你的愿望很快就会达成了,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晋地埋下的祸根 说着话,蛮王这便把密信递到了俄雅丹的面前,随后又有一颗小脑袋也凑了下来,便是二皇子俄里吉。足以可见,他还没有忘记被沈傲的暴打之仇,心中无时不刻在想着报仇。 接过了密件,眼睛很快的向上面扫过,接着俄雅丹的眼中就被充满着惊讶的目光所充斥着,便是接下来她的二皇兄将密信抢走,她也似是浑不在意一般。 俄雅丹没有想到,沈傲竟然要带兵征讨蛮地,且还未用大乾王朝的一兵一粮。而这个要求,大乾皇帝竟然还答应了。难道他不知道,这种行为就似是鸡蛋碰石头一般? 难道他不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弄一个不好,就会身死于战场之上吗? “哈哈,好!好!这果然是天助我蛮人呀。”倒是二王子俄里吉,看过密信之后,是忍不住般的大笑了起来。 沈傲竟然想要以战止战,凭着三千游侠罢了,竟然就想找蛮人的麻烦,这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的,密件上,庆王写明了沈傲征召的游侠数量——三千人。除此之外,还带有一千两百名由护卫组成的护卫军。总数加起来也不到五千人,已经赶着五十辆骡马车出了大梁城,向着蛮地而来。 也就是说,从蛮王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沈傲已经离开了大乾皇都大梁城。按着上面记载,汉昌十七年五月初一出发,至今已经有近十日了。 一想到沈傲现在就在来蛮地的路上,二王子俄里吉便是一脸的急色,似乎一刻都不能等待下去。“父王,儿臣请命出战,截击这支大乾之军,将那个无视大蛮的沈傲带到您的面前,磕头认罪。” “不可。”俄雅丹的喊声随即响起。但当看到父王和二王兄的目光都向自己身上落来,尤其是俄里吉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狐疑之意时候,俄雅丹连忙改口说道:“现在只是庆王来了密信,我们的人还没有带来消息,还是应该在等一等,以防止这是大乾的圈套。再说由大梁城到蛮地何止千里,他们不可能这么快赶到这里来,倒不如再等上一等也是无妨。” 俄雅丹当然不会和旁人说,这些日子来,她晚上做梦都会梦见沈傲。哪怕两人连正式的说句话都没有过,但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一眼看上去,便会有了感觉,便不会在忘记。 “嗯,丹儿说的不错,在等一等也是可以的。这样,俄里吉,你马上派人前往新州之地,查探忠国公的下落,一经发现,马上回报。”俄骨打终还是采纳的女儿的意见。他可不是不相信庆王传来的消息,这样与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之所以这样决定,是考虑到没有摸清沈傲具体的位置,出兵无益而已。 “诺。”俄里吉尽管心中还有些不愿,但还是没敢忤逆父王之意,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妹妹俄雅丹之后,这才起身走出去布置任务。留下的蛮王俄骨打也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儿俄雅丹。 女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做父亲是不想太多去管。可如果因为这个男子,而让女儿受了委屈,甚至是爱对方多过对方爱他,从而变成了言听计从的话,那他就不得不出手了,他是不会允许有人控制住自己的王子与公主,哪怕是通过爱情的方式也不行。他蛮王的儿女,就应该是天上的雄鹰,展翅翱翔于天地之间,哪里的景色最美,哪里的水草最为肥沃,才会出现在哪里,而不是被爱情禁锢了双翅,变成一个普通之人。 俄雅丹并不知道父王的想法,她现在心中更多的是担心。担心一旦沈傲的行踪被父王和王兄所发现,怕就会凶多吉少。如果恰巧又是被二王兄给发现的话,怕是少不得一番的摧残,甚至连性命不保都是有可能的。 她,俄雅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一个男子死在蛮地。 当然,即然沈傲来了,俄雅丹也是不会允许他在回去的,注定这个男人只会属于她自己。 想到大王兄俄必克此时正和沙节将军一起在大乾新州之地,围攻着葱岭地区,俄雅丹就决定把这个消息偷偷的告诉大王兄,利用两位王兄之间的争斗,保下沈傲一条命,如此便可以保证沈傲出现在新州之地的时候,二王兄即便安排人进行截杀,大王兄也会搞破坏,这样沈傲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就会大上很多了吧。 “沈傲,即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俄雅丹心中暗暗发着誓言,她决定亲自去一趟新州。那种把希望放在两位王兄争斗上,并不能让她完全的放心,她要成为抓住沈傲的那个人,只有如此,按着蛮人的规定,她才拥有决定战利品生死的权力,才能将沈傲霸为己有。 要说俄雅丹敢于做出这样的决定,正是因为她的手中也握有一支武装力量,一支专门由女子组成的军队。虽然人数只有五百,且皆是女子。但在投入她大量的精力之下,已经具备着不弱的战斗力,这便是她的底牌所在。 ...... 太原郡。 晋王所在之王城之地。 晋王二王子府邸之外,软轿缓缓离开。一并离开的还有柳香香那曼妙的身姿,以及二王子李盛那不舍的目光。 李盛,晋王二子,颇有一些才名,整日里汇聚一帮子狐朋狗友,打着附庸风雅的名号,天天弄些什么诗会聚集于众,实则是花天酒地,弄来一些个戏子、美人、清倌人供其享乐和体现男人所谓的那些尊严。 或许早就知道有大哥李隆长世子在上,李盛从生下来那一刻起,注定就只是一个闲散的王子,根本不可能去继承父王的衣钵,很小的时候是他便认了命,改做一个享乐的世家子。 正确的态度,倒是让李盛生活的还算是如意,因为没有威胁,倒是让他与晋王和长兄形成了一种父慈子孝,兄弟和睦之态。便是很多时候,李盛需要用银子的时候,不管是找父王还是找长世子李隆都不会费什么力气。 可以说李盛的这种自甘坠落的态度让李家人十分的放心。原本李盛也以为自己一生就会这样过下去了,但想不到的是他成为了前狄公主的眼中目标,成为了分化晋王势力的重要棋子。 想要让一个人沉沦,便要投其所好。古时才气与美色往往是不分家的,这个李盛也已收罗天下美女为己任,虽然事实上他也只能找到晋州之地的美女,但人生几十年对他而言也是足够了。 冲着这一点,柳香香登场,并以曾经大梁城群芳馆头牌的身份顺利进入到二王子的府中,成功入得了李盛之眼。 大梁城有了仙味居,有了许多的新节目,加上良好的环境和美味的佳肴相配之下,其它的清倌人日子都不是很好过。柳香香因此离开那里,来到同样繁华的太原郡,道理上是说得通的。 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李盛依然派人走了一趟大梁城,调查着柳香香的过往,验证了一切,这便让他不在产生什么怀疑,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得到美人身。 眼看着第一步计划成功,柳香香已然把李盛迷的是神魂颠倒,在加上前狄公主特制的迷·药发生了一定的作用,这位晋王二王子已是有些无法把持,若非是考虑到他二王子一直的形像,差一点就要霸王·硬·上弓了。第二步计划开始启动,申屠为出现在柳香香的身边。 申屠为拿着晋王所给的玉佩,投靠而来,这可是喜坏了晋王。 就晋王所知,申屠为这样的宗师人物,便是连乾文帝身边都没有。如此的能人志士肯投靠自己,是不是说明自己的魅力较之当今皇帝还要大上一些呢? 高兴的同时,晋王也不是没有提防。尤其是知道申屠为曾为前狄公主效力过之后,他是不能全信的。直至观察了数月的时间,派出跟踪的人回报,申屠为天天生活十分的规律,并没有接触什么外人,这多少才放下一些心来。又想到自己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索性就把申屠为介绍给了长子李隆。 李隆身为晋王的长世子,从小就做为了未来晋王培养着,好在他也算是争气,做事情有决断,有魄力,看起来倒是比乾文帝的那几位皇子强上不少。尤其是这位世子对几位弟弟照顾有佳,风评也一直很是不错。 申屠为是父王介绍认识的,在得知眼前这其貌不扬之人,竟然是堂堂宗师之后,李隆便是感觉到眼前一亮。以他的身份,倘若身边有一位宗师座阵的话,那安全性上也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感谢着父王心意之时,李隆也尽可能的拉拢着申屠为,一幅先生需要什么,某就满足什么,力求把此人之心彻底的拉拢过来,为其所用。 申屠为也热情的回应着李隆的友谊,在他有意结交之下,两人的关系日益攀增之中。交往之下,申屠为有意无意的表露出自己喜欢美女,但非是普通的美女,而是那种身材要好到爆,模样要极为俊俏的才可以。 想要拉拢申屠为的李隆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却不知道,这正是申屠为在为柳香香的出现而做着准备。晋地之乱,就先从兄弟阋墙先开始吧。 第三百一十六章 神秘路线 古州。 一条滚滚东流的古河水,清澈的流淌着。 时尔发生咚咚的水流撞击声,在显示着它的存在与绵长。 距离古河之旁,一支车队,一支浩荡的人群正在相距不远之处奔走着。 服装各异,高矮不同,但相同的一点都是年轻人,都是十七八到三十五岁之间的汉子组成的队伍。 这支队伍正是从大梁城离开,说是要奔向蛮地,去给蛮人找不痛快的大乾民军。 说是民军,因为他们中多数人是没有编制在身,也就没有粮饷可拿,更没有登记在册的身份。但他们又确实是忠国公沈傲自发组成的军队,这便以民军相称。 即是民军,军纪自然较之正规的军队要松散许多。这从队伍中人三三两两的走着,不时还会传来嘈杂的说话之声便可以感受的出来。自然,也并非是所有的民军都是如此,其中押着五十辆骡马车的护卫们,却是一路上不发一言,颇有一股子严军之势。 不用说,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自然就是被告示号召而来的游侠散兵。那负责押运车马的就是沈傲最为倚重的一千两百护卫了。 对游侠,沈傲可以放纵,但对于身边的一千两百护卫则是不然。这将是他保命立身的本钱,是断然不能有一点的糊弄之意。便是从大梁城离开之后,沈傲就对其进行了严格的要求。 严苛到对每分钟行多少步,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虽说不能像后世阅兵时一样,步幅间的距离要求在75厘米,每分钟112步,但整齐划一却是必须之事。用着沈傲之言,一支军队如果没有足够的军威、军纪那还真是打不成胜仗的。 散沙之军,或许碰上顺风仗还能取得成绩,但若是针锋相对之下,结果就无人可知了。 一千两百人,多是有罪之身,多是原边军犯事之奴隶,还有一些是受太子连累应该受到重惩之人。现得到了沈傲的看中,让他们拥有着可以重生的机会,人人都十分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更不要说,做为主子的沈傲早就向大家严明,这一次表现好了,不仅人人可以摆脱奴籍,一度跃过贱籍成为良籍。有立功之人,沈傲还会送他们一座新房,以做成家立业之用。 这话旁人说起来,或许其它人还会有些疑问。但由对大梁城北区拥有着最大话语权的沈傲说出来,自然而然是让人信任,不会产生丝毫的怀疑。 想着人生或许就因为这一场战争而改写,每一位护卫都是攥紧着双拳,等待着上战场好好的表现的那一刻。 如果说这些护卫,以前只是为了当兵吃饷而从军混日子的话,现在归于沈傲的麾下,便是在为自己而战,为有一个更好的明天而去搏击。自然而然,大家都想要尽全力的表现着。 直接的反应就是,对于主子要求的步伐一致和统一,便是所有人都认真的力保做到最好。也使得这支军队从远处看去,军纪严明,自有一股威严所在。 沈傲就在人群之中走着,像是普通的护卫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待遇。 事实上,这一次沈傲要求带兵出征,说是朝廷上没有任何的支持是不尽然的。就像是知道沈傲在征召了三千游侠准备出发的时候,乾文帝便着太监总管严福命人送来了十匹骏马,供其所用。 大乾内处中原之地,战马是极为稀少之物,甚至说是有价无市亦不过分,便是属于皇帝的马场之中,也不过只有骏马数百匹而已。这一次能拿出十匹,亦不算少。 要说骏马再贵,放在沈傲的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尤其是近来为了反击那些人对商会的压制,仙味居以及国昌隆之物都进行了大幅度的提价,便是连大乾钱庄的贷款利息也因此而上涨了不少。仅次一项,便是让沈傲又赚上了一个盆满钵满。用这些银子去买战马自然并不太难。 可沈傲并无这般做的意思,他很清楚什么叫做做人低调,做事高调。 像是战马这等军资之物,拥有太多除了让人感受到威胁之外,在无其它好处。是矣,不管赚下了多少的银子,沈傲依然出门座的还是牛车,以他现在的身价,给人的感觉可称是朴素之极。 这也是为何虽然很多朝臣看到沈傲赚钱眼红,但却根本弹劾不了他太多罪状的原因所在。这根本就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商贾,根本不像要拥有权势和野心之人。 这一次皇帝赏他骏马十匹,沈傲也一样没用动用分毫,而是把这些骏马都给铁龙和许浑为主的小队,让他们当做侦察骑兵所用。 说起铁龙,原本就是最好的斥候,只是因为性格太耿直了一些,在加上格外看重与妹妹的亲情,这才得罪了上官,被下罪为奴。这样的人才即然落到了沈傲的手中,当然要务尽其用,成为了沈傲麾下侦察骑兵的大队长。 许浑能够加入到侦察大队之中,与他出身古州有着很大的关系。他师从多人,取长补短。虽然说功夫并不高,但好处还是有的,像是从师傅们口中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像是顺着古河而行,有一条道路可以通车,虽然并不太好走,但却可以由这里去往肃州,再穿行达到新州与蛮地边境。 初一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傲自然是有些振奋,正想着走哪条路可以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呢。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早早就派了铁龙和许浑等人试着行了一遍。 是的,这件事情就是在蛮人联姻的国书递到了大梁城之后,沈傲便做了安排。那个时候他似乎就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或许他骨子里并不相信乾文帝,更不会相信满朝的臣子吧。 铁龙带着侦察大队不辱使命,切实的走上了一遭之后,确认没有问题,这便重新回到了大梁城,这便有了沈傲带队来到古河旁之举。而为了不让旁人发现他们的行踪,沈傲把傲七三兄弟留在了最后,有这三位化劲高手的存在,凭着他们雪影十八骑的名头,可见马上功夫之了得,这样的小事自然难不住他。 如此,沈傲带着四千余人便如人间蒸发一般,突然消失于所有人的视线之中。不仅是蛮人的密探,庆王、襄王等人派出的斥候,便是天子卫派出跟梢之人同样被傲七三人反制,还不等弄清怎么回事,便被打晕在地。等到重新清醒过来,哪里还有忠国公所带队伍的影子呢? 此时铁龙带着侦察大队就在前方几十里外负责探路。沈傲已经下了命令,一旦巧遇到其它的商队,能绕则绕,不能绕就将他们通通打晕,扔到更远的一些地方去,总而言之,他们的行踪必须要绝对的保密。 在沈傲没有下达出击命令之前,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前进路线,甚至是出现在哪里。 还记得抗美援北国之战中,志·愿军就是突然加入战场,打了武器强大我们不知道多少倍的联军一个突然袭击,取得了极好的效果。 现在的情形与之相比也是差不了多少,只有四千多人,其中多数还是上不得抬面,便是他的护卫们也没有经过战场上的磨炼。指着他们面对面和蛮兵对抗的话,怕结果是凶多吉少。 不做出一些改变,想要取得胜利将会是难上加难,沈傲这才出了其招,隐藏着行踪。就像是一把宝剑一般,不出鞘则已,一出便要将对手斩于马上,不见鲜血誓不还。 前面有铁龙和许浑等人开道,沈傲并不担心。现在还只是在古州之境,更不会存在什么危险,走在队伍中的忠国公便不由自主的开了小差,想起了离开大梁城时的一些情景。 沈傲之前只是密奏了皇帝,告诉他自己出发的时间,至于外人是一个都没有通知。但做为身边人,还是知晓的。比如说白秋彤,她就是哭的死去活来,一幅不想和沈傲分开,要让他带自己走的模样。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之前沈傲还不理解,经历了这一次终于算是明白了。 白秋彤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眼泪止也止不住,一会的工夫就打湿了沈傲的衣衫,偏是还不能将其推开,不然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就那样拥抱着白秋彤,任衣衫被其打湿之后,沈傲就似是一棵青松般屹立不倒,最终还是雪菲眼看着出发时间已到,这才走上前来,拉开了白秋彤。 按说雪菲和白秋彤以后都可能会成为沈傲的女人,她们的存在是一种竞争的关系,换到现在社会,那就是情敌,那就是正宫与小·三的存在,莫说和平相处了,见面不打起来都是好事了。 还要感谢万恶的封建社会,两女不仅没打起来,相反还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雪菲拉开白秋彤就是在和她讲道理,安慰着她。大意就是有她在,沈傲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至于你不会功夫,还是留在大梁城中帮着照顾少爷的生意为好,这也叫各有千秋,各施手段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游侠心思 吴莲还有丫环芸枝也走上前来,一齐拉住了白秋彤,沈傲这才得以脱身。只是眼中依然还有不忍之意,不得已,当场做了一首唐代韦庄的菩萨蛮·红楼别夜堪惆怅。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 劝我早还家,绿窗人似花。 沈傲当场做诗,还留下了墨宝,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也是在告诉白秋彤,他的心中有对方的位置,敬请放心。 随即沈傲是转身就走,再没有丝毫脱拉之意。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当是如此,果断而行。这一幕落在了太监总管严福的眼中,让他心中暗赞。 忠成侯沈云义更是大步走上前来,拍了拍沈傲的肩膀说道:“不错,做大事者就要有果断般手段才行。你能这样,叔父就放心了。对了,你放心去便是,大梁城中的产业无需担心,某在,严总管在,没有谁能打得了主意。” 沈云义在这里表了态,听在一旁严福的耳中,他知道也是要表态的时候,当即也拍了拍胸口说着,“忠国公放心,下有忠成侯和咱家看着,上有陛下在盯着,没人能打主意。” 沈傲知道这是陛下之意,由严福的口中说出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宽心,这便点了点头,“好,某是放心的,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告别的时间说起来并不长,沈傲等人离开的时候,城门也是刚开,这支队伍便出城而去。等到天一大亮,所有人都知道了忠国公已经出城的事情,等到在想去看行走路线,时间晚矣。 当然,像是陛下、庆王、襄王还有蛮人的密探则是一直再盯着,一早就跟了出去。只是有傲七三人负责断后,早就注定了这些人的下场。心情好,只是将人打晕而已。心情不好,烦了,便是直接杀了又如之奈何,反正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人是沈傲杀的不是。 沈傲离开大梁城之前,还去了一趟宫里,跪拜了赵贵妃。使得贵妃娘娘和五公主又是眼泪巴叉的,看的沈傲是甚为心疼,但这一次又是不得不出。话已经说出去了,若是现在打了退堂鼓,就等于把把柄送到了群臣手中,不成为众矢之的才是怪事。 咬着牙,沈傲离了宫,把一切的愤怒都放在了蛮人的身上,若不是这些人起了夭蛾子,他又何苦辛苦的走上一趟? 即然一定要成行,沈傲心中便暗下决心,此行一定要把蛮人打痛了,让他们以后在也不敢提联姻之事。 遵寻人再精而不在多的沈傲是有这样的信心,不说其它,武器装备的优势便足以让他信心十足,外加敌明他暗,他倒要看看蛮人如何的应对,他要看看最后谁笑谁哭。 思绪回神,抬头看了看行军的速度,眉头稍皱,“通知下去,加快行军速度。” 一句话说完,沈傲似乎又想了什么,追说道:“告诉那些游侠,如果一天的行军速度可以走上百里,每人赏一两银子。若是可以走上一百一十里,赏二两银子,以此类推。” 古人行军打仗,其速度应该为今制43—48公里/天。若是道路好走一些,在加快一些也是正常。沈傲将其定在每天百里,要求并不算高。更为主要的是奖励机制一出,这才是大头,最能刺激人心之物。 三千游侠,真正受其感染,听其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又有几人? 多数还不是奔着沈傲提出的那些奖励而来的? 即是如此,对这些人用银子来刺激实是再好不过,这便是针对人心的手段,也可以说之为蛊惑。 钱能通神可不是说着玩的,历史中已经无数次证明此法管用。即便是现在,沈傲下达了奖励政策之后,可以明显的看到队伍的行进速度开始加快。 游侠队伍之中,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汉正迈着大步沿着古河一旁向前而行,在他身边还有不少人正紧随其步伐前进着。一边走,还有人一边问着,“封大哥,这位年轻的忠国公真会给我们银子吗?” “他有钱,应该会给的吧。”人群中有人随口回答着。 “哼,有钱人多了,但有多少看得起我们的,他们一个个就是个吝啬鬼,小气着呢。” “是呀,是呀。有一次俺实在饿的紧,走到一大户人家前想要讨口吃的,可非旦什么都没有要到,还被打了一顿,若不是正好碰到了封大哥,怕是小命早就没有了。这些有钱人可都小气着呢。”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听在那魁梧大汉耳中的时候,他的眼中也带着些许的迷茫。只是他的目光向远处看了一眼,在看到还有一支为数不少的游侠队伍也正迈着大步向前而行的时候,他还是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心,“无妨,我们且信他一回。若是不能说到做到,便抢了他又如何?” 说话的人,眼中带着迷茫之意的正是封万里,众人口中的封大哥。 封万里,暗劲实力,加上为人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事可是没有做过,便让他创下了不小的名头。至少在游侠队伍之中,少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 像是围在他身边,那些七嘴八舌之人,都是曾受过他的不少好处,甘愿以他为首之人。这一次也正是听了他的话,报名加入到队伍之中,去蛮地上走一遭。 封万里的威信不小,很多人都愿意听他的。也正是他听到抓紧赶路就可以有银子拿之后,选择了相信。大家才跟随他一起加快了脚步。而事实上,三千游侠之中,像是他这样的首领还有不少,其中还有一位名气和他差不多大的便是刚才封万里一直在注意之人,那是另一伙游侠的头目孙伏虎。 孙伏虎。同样是暗劲的武学实力,为人同样的仗义,且他的出身还不错,听说祖上还曾当过官,在一次上任的途中,遇到了山匪劫道,因为没有太多的银钱去买路,最终全数被杀,只因为孙伏虎尚还在襁褓之中,没有被视为威胁的存在而活了下来。 不仅如此,山匪的二当家还看中孙伏虎,不仅收养其人,还教其功夫。等到孙伏虎成年之后,在山匪们醉酒之时,他杀光了所有的仇人。仅是留下了二当家一人,面对着已经老迈的养父,他没有选择下杀手,而是给其一笔安家费,把人给轰出了山中,算是报恩。 之后,孙伏虎一把火烧了山寨,当起了游侠,做起了行侠仗义之举,尤其是那些喜欢劫道的山匪们,更是不知道被他灭掉了多少。威名便渐渐显露而出。 或许因为祖上为官,曾为大乾效过力,这位孙伏虎一直想做的就是恢复家族的荣光,为此他几次去衙门应征,只是可惜他有过做山匪的记录,没有衙门愿意用这样的人,他便只能当一个游侠。这一次加入到队伍之中,也是期望有一个好的表现,可以入得忠国公的眼,成为吃官粮之人。 三千游侠中,孙伏虎也是第一个响应沈傲命令者。正是因为他的带头,大家都加快了脚步,想要看看这位年轻的忠国公是不是真的可以说到做到,是不是真的给他们分银子和好处。 封万里是知道孙伏虎的历史,两人也曾不止一次的交过手,难分伯仲。现在他便把这一次前往蛮地当成了较量之旅,他要看看,最终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谁能立下的功劳更多。 当然,三千游侠也不全是好样的,其中还有一些滥竽充数之人。他们只是因为无所事事,才想着加入其中,看看有什么发财的机会,但实际上他们本身的实力平平。现眼看着大家的脚程开始加快,有些人便是体力不支,有些受不了了。这便开始开了小差,落在了队伍的后面。 对这样的人,沈傲只是扫了一眼之后便不再去关注。这还没有打仗,没有去见生死,只是赶路便受不了了,这样的人也不能指着他们做些什么,不然的话有多大的期望就会有多大的失望。 “少爷,这些人要不要将他们给...”傲七也看到了这些想当逃兵之人,有些愤怒,这便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不需要。杀了这样的人,只会脏了你们的手。”沈傲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一个弑杀之人。再说,这些人本就是汉人,不过是心地不纯而已,罪不致死。 老话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这一切原本就在沈傲的预料之内,算不得什么新奇的事情。 当然,等到真要上了战场,如果还有人想逃,那性质就完全的不一样了,那便如逃兵般的存在。这样的人是必须要严惩,甚至要给予最严厉的军法处治。毕竟大军的士气可不能因为几个人而受到影响,那样就当真是他这个领头人之罪。 沈傲没有要采取措施之意,便有着越来越多的闲散游侠开始落后,整整一天的时间,到达晚上宿营之前,经清点,逃走的人足有两百冒头。 第三百一十八章 会拍马屁的严福 一天就走了两百多人,便是少有将情绪放在脸上的雪菲不由都露出了担心之意。 虽说她是一个女子,但论起武学实力,她却是最强的。可即便是如此,战场之上,万剑无眼,在厉害的高手,在战场之上所能发挥的作用也是十分的有限。 人有力穷时,你可以一个人打两个、三个、五个或是八个,但十个二十个一百个呢? 便是累也会将你给累死的。正是知晓了这其中的道理,雪菲虽然和白秋彤说话的时候,一脸的自信,实则心中也是无底。倘若是他们这支队伍一个弄不好,被蛮兵给重重包围的话,怕是她也保护不了沈傲的周全了。 雪菲和傲七以及石磊等护卫那担忧的神色被沈傲看在了眼中,他便是呵呵一笑,“无妨,行军有如大浪淘沙一般,平庸之人一定会离开,而留下的才是精品。只要多数人可以留下来便足够了。” 听着沈傲的安慰之言,傲七还是有些担心的说着,“少爷,如果明天继续还有人逃走,且天天如此,如何是好?” 傲七想问的是,如果最终三千游侠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这一千两百护卫了,这仗还能继续的打下去吗? “不会的。”沈傲没有丝毫怪罪傲七质问之意,相反还很有信心的说道:“这些游侠跟随我们远赴千里之地,为的就是一个财字而已。只要他们得了银子,便不会轻易的离开。在说了,如果真是体力不行,想要离开的话,那便是早就离开了,也等不到现在这个时候。嗯,现在给大家发银子吧。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言而有信。” 沈傲是这些人的主子,他的命令自然无人敢于不从。一辆骡马车便被打开,里面白哗哗的银子这就被当众拿了出来,按人头分发下去,一出手就是两千七百多两。 当每一个游侠的手中都多了一两银块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变得闪亮了起来。 虽说一人只是分得了一两银子而已,放在大梁城中,便是想去上好的酒楼消费一次都不够。但这不过就是加快赶路便轻意得到的,他们可是什么危险都没有经历过。 只是赶路便可以得到银子,一旦真的杀了蛮人的话,那好处还会少得了吗? 不少之前心有疑虑之人,都因为得到银子变得踏实了许多。这便是金钱的好处,可以大大的刺激一个人的潜能,让他们对未来充满着信心和希望。 银子到手,游侠们果然变得安份了下来。甚至不等别人催促,便一个个吃了自带的干粮之后就休息了。他们还想保持着足够的体能,看看明天如果多走一些路程,是不是可以得到更多的赏银呢。 游侠们变得安静了下来,在没有一人提出要走之意,更没有受到白天走的那两百多人的影响,士气十足。这些落到了傲七等的眼中,终于让他们松下了一口气来。心中更是对沈傲佩服不已,佩服他对于人心的把握。 ...... 大梁城。 距离沈傲离开已经半月有余。 几乎所有人都再也收不到有关此人的半点信息,便是连天子卫派出的人也没有传回什么消息,这让座于养心殿中正批阅着奏折的乾文帝有些心神不宁。 这些天来,乾文帝实际上都有些后悔了。明明只是一个少年而已,明明从未上过战场,更遑论什么带兵打仗的经验了。但他还是同意了对方带兵的要求,是不是太过莽撞了一些呢? 先不说沈傲真出了事情,傲雪会不会发飙,会引来何等可怕的后果。单就说大乾的发展,现在也是离不开这位少年了。 国昌隆的基础已然打好,每月仅是送到国库中的利润就是上百万两之多,已经成为了国库收入的大头。还有就是商会,四位会员如今的买卖也是越做越大,上缴的商税也是越来越多,让国库变得更加充盈起来。 大乾钱庄也开始发力,虽然存银还送不到国库之内,可只要经营的好,一旦国家用钱的时候,这里就会成为最大的倚仗。更重要的是,用钱庄中的银子建起了房屋,让许多的百姓开始受益,现在百姓对他这位皇帝,对整个大乾王朝的拥护达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高度。别的不说,就单讲兵部征兵,以前一向是老大难的问题,即便是提升军饷,也未见得有多少年轻人愿意报名。 可当参军与房屋挂上了钩后,百姓报名从伍的热情是空前的高涨起来,兵部终于可以优中选优,不在像以前那般事事头疼,军队的整体兵员素质也随之提升。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拜沈傲所为。可是现在,这么一个大才竟然被自己放了出去,竟然去带兵打仗,做这个他从来没有做过的工作,当真不知道是吉是祸。 乾文帝正在想着心事,心思也没有放在手中的奏折上时,突然有小太监跑进大殿侧门向着总管严福汇报了什么。接着就看到严福一脸的喜色,快走几步来到乾文帝的身边说道:“陛下,天子卫戴沐白求见,说是有了忠国公的消息。” “宣”。 乾文帝的脸上闪过一道不为人知的振奋之意,总算是有消息了,真不知道他出了大梁之后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一点的音讯都没有,几次派人前往晋州、陕州、肃州等地,都无半点的消息传来,他倒很想知道沈傲到底去了哪里。 有那么一瞬间,乾文帝都在想沈傲到底是不是去往了蛮地,还是借此机会去了其它地方。只是想想又不可能,大梁城里有这么多沈傲的产业,还有他的亲人,没有道理这般不声不响的离开才是。 这么一会的时间,戴沐白已然走进到大殿之中,半跪地说道:“臣戴...” “好了,说说具体的情况。”乾文帝不等戴沐白说完话,便已然先一步开口的说着。 “诺。启奏陛下,刚刚我们天子卫的人传来了消息,忠国公出了大梁城之后没有奔晋州而去,反倒是向西北直奔古州,我们的人在前往古州的交界处被发现,然后被打晕,等到醒来之后早已经没有了忠国公队伍的身影,臣等实是无能。” “拿地图来。”乾文帝没有要听戴沐白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反而是向着一旁的严福挥了挥手。他想过沈傲是不是从其它路线向蛮地开进,似乎唯此才可以解开眼前的谜团。现在听到了戴沐白的佐证之后,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很快,手脚麻利的严福就把一张大乾以及周边地图送到了皇帝的面前。虽然说这地图并不详尽,很多州郡的情况记录的也并不具体,但对于从来没有看过详细地图的乾文帝而言,已经是很不错了。在地图面前,他的目光向着西北方向移动,看到了古州,然后看到上面记录的古河之名,一拳按在了上面。“呵呵。” 乾文帝在笑,似乎这一刻他又成为了掌控大局,运筹帷幄之人一般。“这个忠国公还真是小心呀,好好的官道他不走,竟然绕道去了古州呀。” 仅是从戴沐白的一句并不详细的汇报之中,乾文帝就果断的判断出了沈傲行军的去向,不得不说,这种处事的经验以及大局观的确是少有人可敌,也怪不得他可以于众人之中成功上位,成为帝王。 乾文帝似笑而非的说着这些的时候,严福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诧之意,嘴巴干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问出口,而这些都没有逃过乾文帝的余光。“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 皇帝开口相问,严福可是不敢隐瞒,便硬着头皮提出了疑问,“陛下,由古州之行的话,是不是绕了远道?如此一来,原本十几日的行程岂不是要更久,忠国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明智呀。“ “哈哈,你懂什么。”严福的疑问听到耳中,引来了乾文帝一阵阵的笑声。 看到乾文帝如此高兴的模样,严福马上一脸开心的模样,又是一幅不耻下问的样子说道:“陛下之英明,自然非我等俗人可以理解。但还请陛下解惑一二。” 这就是在拍马屁了,看到乾文帝心情大好,严福也是高兴,问上这么一句,可以更显乾文帝的睿智,有着一番可以表现出圣明之君的机会,显示帝王的才能,心情更好,这不正是伺候太监应该做的事情吗? 果然这一问,算是挠到了乾文帝的痒处。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一向是他最喜欢的,“哈哈,即如此,朕就和你们说说。”这一会,他看向严福和戴沐白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柔和之意。 对这一切,严福自然是早就习惯,便还是装成了一幅欢喜般的模样。倒是已经起身的戴沐白,一心的感概。原以为这一次手下跟人跟丢了,是要受到一些责罚的,想不到严福几句话一说,就让皇帝如此的高兴。怪不得人家可以伺候在皇帝的身边,成为最信任的心腹,仅是这种洞察人心的手段,讨好主子的方法便不是他可以做好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蛮王的咆哮 接下来,严福和戴沐白自然十分给面子的靠上前来,听着乾文帝的高谈阔论。 “两位爱卿你们看,忠国公选择由古州而行,从地图上看来似乎是绕远了一些,但实际上却避开了所有的麻烦。要知道如果走近路的话,那第一个要经之地便是晋州,凭着晋军曾在仙味居中吃过忠国公的亏,是不是会让他安全的通过还要两说。如果晋王因此而泄私愤的话,那岂不是未到阵前便可能会无功而返,想必忠国公是看明白了这其中道理,才选择由西北而上的吧。” 听到爱卿两字的时候,严福便是一幅如沐春风般的感觉,等到乾文帝的话稍一停歇之时,他便连忙接口,装做很惊讶,也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着,“陛下,这不能吧。晋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忠国公出手吗?他们可是要去蛮地而战的,这岂不是要给他人做下叛国的口实吗?” “哼。”乾文帝听闻之后,面色就是一变。当然这不是冲着严福,而是奔着晋王而去。 “你们根本不了解晋王,这是一个眼中只有自己利益之人,在他没有成为帝王之前,什么家国天下在他眼中都算不得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他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再说了,他想要动忠国公,有的是办法,譬如说将晋军一番打扮之下变成山匪,半路杀出。如此一来的话,最多就是他治下不利,上一份请罪折子便是可以向各方交待。晋州和陕州可都是晋王的地盘,忠国公想要带军穿行于这里,可是有着太多可以被设伏之地呀。” “啊!晋王当真是狗胆包天呀。”严福又是配合般一脸惊讶的说着,随后一脸愤懑的模样,似乎把晋王恨之入骨一般。 严福是了解乾文帝的,做为身边的太监,你只需要和主子心态一致,主子恨谁,你便恨谁,主子喜欢谁,你便跟着喜欢谁是准没有错的,如此才能座稳他这太监大总管之位。 果然,严福表现出来的愤恨之意,让乾文帝很是受用,看向严福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可亲之意。 戴沐白自然没有严福这般察言观色的本领,听到这里的时候,他虽然也赞同,但还有更多的疑问。看着皇帝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便借机提出道:“从古州倒是可以绕过这些麻烦,但如此一来,何时可以赶到蛮地?还有,忠国公身边只有三千游侠,一千余护院组成的民军而已,他们就算是赶到了蛮地,面对着骁勇善战的蛮兵,又如何能胜之呢?” 这个问题也正是乾文帝想不通的。他是知道沈傲手中有天雷的存在,可凭着天雷就真的能收拾的了蛮人吗? 蛮兵可大多骑马而行,行动速度极快,天雷想要对其形成威胁,怕是困难度会增加不少。而如果天雷不能起作用的话,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蛮人? 乾文帝想不通,或是说沈傲一向的行为举止,往往他都看不太懂,只有出得了结果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才会惊讶。就像是这一次选道从古州而入一般,便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难道说沈傲早就派人找出了一条秘道不成? 这个想法在乾文帝的脑中不过就是一闪即逝。沈傲从迫于压力要求自组军队而出,前后不过就是十余天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哪里有时间去派人勘测道路呢? 乾文帝的想法这一会进入到了误区之中,他想的只是这十余天的时间,却不想,从蛮人联姻的国书送到大梁城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沈傲会何就不能早派人手去选择一条可进之路? 如果加上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前后便是五十天时间,足以做好一切了。 乾文帝没有去想,只是想不到沈傲会如此的未雨绸缪,或是说如此的不看好他这位皇帝,知道他顶不住这份压力才早做的准备。再说了,一直以来,沈傲表现出来的都是才学以及商贾之道,军事上没有任何的表现,也就难有人会在这方面高看他一眼。 戴沐白的问题,乾文帝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好了,无论如何,至少知道了忠国公可能的前进路线。这样,天子卫加派人手,进入古州之地寻找,一定要找到忠国公民军所在之地,朕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一次不能再出错了。” “诺。”戴沐白紧忙的答应着。他知道之前的过错算是就此揭过了,但是接下来就必须表现好了,不然新旧帐一起算,他这位天子卫总卫长的日子怕就不会好过。 ...... 蛮都。 蛮王俄骨打于宫殿之中,得到二王子和公主奔入大乾新州之事。 儿子离开前还特意到自己这里请了旨,俄骨打知道这是要去报仇,去收拾忠国公。是父亲都有护犊子的习惯,有人即然欺负了自家儿子,有机会可以报复回去是理所当然的,蛮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俄雅丹公子的离开,却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随后人便离都而去,这让蛮王心中有些不悦,一个大乾国公,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竟然引得儿女女儿都动了心思,都乱起套来。 想到俄雅丹一向遇事有静气,可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男子而与自己不辞而知,乱了方寸,蛮王心情即变得很不痛快。 蛮王思想有些复杂,感受到女儿即将的离开,心不在自己这个父亲的身上不时,他就变得烦燥不安,以至于最后这些怒火都洒到了沈傲的身上。“传令下去,多派人手,找到那个大乾国公队伍所在之地,寻找机会灭掉他们。嗯,那位大乾国公不要杀了他,一定要抓活的。” 腾子居的来信中早已经说明这位大乾国公很是有些能力,如果可以为蛮人所用的,乃是一大幸事。凭此,蛮王就不会轻易的杀掉沈傲,当然也不会全然的相信于他,他要考验考验,看看此人是不是名不符实,如果真有本事,又肯留在蛮地为婿的话,他倒不介意给予一定的信任和权力,并且考虑招其为自己的上门女婿。 当然,如果沈傲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话,那是必然要杀的。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女儿嫁人,毕竟长大了都是要如此。但他希望女儿可以嫁给蛮人,这对于纯正他们的血统,培养出更多的优秀后代人才还是很有必要的。 蛮王的命令下达,又是一些探子和斥候出了蛮都向东而去,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沈傲不会从新州方向而来,此时他已然穿过了古州、肃州直奔蛮地北面拔汗那而去, 不仅是蛮王,晋王此时也加派了人手在查找着沈傲的下落。 当初在大梁城的时候,他原本是可以全身而退,且还可以保下太子之安全,让自己的亲外甥继续留在大梁城与自己相照应的。 就在乾文帝思想上已经动摇,随时可能会下旨放自己离开的时候,沈傲出得了寒山寺,就像是下山的猛虎般一般,他的出现将事态搅乱成了一团,还亲手杀了旗下的的千户楚麟,大灭了他们晋军的威风,以至于事态突变,最终他不得不无功而返,上了请罪折子不说,还赔了亲外甥的性命。 为此,晋王早就将沈傲恨之入骨,只恨对方身在大梁城,龟缩于此,他无可奈何而已。 现在好了,沈傲竟然想要以一己之力出兵蛮地,还要经过自己之封地,那哪里还需要客气了,如果不能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岂不是会让人小看了他晋王的实力。 所以从大梁城那里传来消息,沈傲可能会带兵前往蛮地的时候,他便派出了不少的人手,紧盯着。只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沈傲已经出了大梁城二十日了,却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晋王的心情也变得浮躁了起来。 “再派人手,这足足四千多人,五十辆大车还真能上天不见了不成,找,一定要给本王找出来。”咆哮的声音由晋王的口中喊出,下面的官员们慌忙点头答应着,越来越多的人手被派出,可当出发点是错误的时候,无论多么努力都注定就不会有一个正确的结果。 沈傲早就想过了与晋王的关系不会和睦,是以,从来没有想过要走晋王的封地,自然在这里是找不到的。而他本人已经带队来到了蛮地之北的拔汗那。 钱能通神! 就要看你如何的利用了。 金钱在沈傲的手中被充分的利用着,以银两刺激行军速度,证明还是极其有效。当真金白银真的被拿在到手上的时候,游侠们赶路的速度果然是一快再快。从最初的一天百里,到了后面的一天一百一十里,一百二十里,以至于极致的一百三十里。 自然,这些游侠们每天也获得了四两银子的好处。那些白哗哗的银子揣在身上,那种踏实感让人十分的放心,也多出了许多的动力。甚至还有人想着,这条路最好是走不到头才好,这样他们就可以多赚很多的银子了。 第三百二十章 拔汗那 只要肯走,世上就没有什么走不完的路。再说了,一路而来,大家所带的吃食干粮也消耗的差不多,在不到目的地,怕就要面临着无食可进之境。 好在此时,第一目的地终于呈现在面前——拔汗那。 拔汗那,胡人的后代分支,也有人喜称之为大宛。 宛wan〔大宛〕古代西域国名,在中亚西亚一带。 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 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 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只是历史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原本应该生活在这里,并慢慢强大的起来的拔汗那因为蛮人的到来而被迫北上,生存空间日益减少,即便是现在,也时常会受到蛮人的骚扰,每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会成为蛮人的收割之地。 拔汗那的大宛马就会成为赔罪的最佳物品,说白了,这里更像是蛮人的后勤补给之地。 所谓没有马,没有钱,拔汗那给蛮人们造。 如此一来,拔汗那可算是恨透了蛮人,却又无可奈何,他们的人口有限,且交通不发达导致他们很多盛产之物,比如说大宛马、皮草等根本无法运出去。当一个人的咽喉通道被制住之后,便等于四条腿少了三条,勉强活下来而已。 若非是拔汗那人还算是勤劳的话,能够给予蛮人一些的帮助,还有利用价值,怕是他们早就被灭,会早早的从历史的长河之中消失不见。 沈傲此时正聚精会神的听着铁龙的情报汇总。 说起来,铁龙的确是一个优秀的斥候,一路而来,沈傲所走的这条道路就是对方所发现的。虽然说期间也是凶险无比,像是有好几个道通都是十分狭窄,两面就是万丈深涧,以至于所带来的五十车骡马,有两车就这般的掉落而下。但不管怎么样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过来了。 这一切都是铁龙侦察大队的功劳。只是说到铁龙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识字,完全的没有文化,这份奏报是由他口叙,许浑动笔写成。 “嗯,很详细。”很快合上了这份情报,看向铁龙的沈傲满意般点了点头,“回头所有的侦察骑兵一人赏银五十两,以资奖励。还有,这一次回去之后要学习文化了。” “谢少爷。”铁龙嘿嘿的憨笑着,挠了挠头,一幅兴奋般的模样。 沈傲当然不是不能给他们更多的银子,只是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是很清楚的。如果现在奖赏太多的话,以后立下了大功要如何奖励?这一人五十两便已经不算少了,合到后世也是近两万元钱。 “少爷,我们接下来是不是打拔汗那的主意?”受到了鼓励的铁龙还是一脸兴奋的问着。 “主意是要打的,他们的大宛马正是我们所需之物,但要怎么样打主意,还要在看看。这样,某便和你们去一趟拔汗那的城中看看吧。”本着眼见为实的想法,沈傲决定入城一看,如此才好做出最为正确的决定。 “少爷,这是不是太危险了。”护卫队长石磊开口了。 说起石磊这个人,忠诚度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甚至为了沈傲,他是随时可以以身挡刀般的存在。但是人就有弱点,石磊做事太过本份了一些,缺少冒险精神,也就说这样的人,你安排他守业是没有问题,但说到拓业能力就要差上一些。 像是这样的性格,有此担心也是正常的。沈傲并没有生气,他可是很清楚一人技短,众人技长的道理,为此呵然而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一个拔汗那而已,也不见得是什么龙潭虎穴,受制于蛮人的拔汗那也没有什么可怕。” “不错,有我们兄弟在,少爷不会有事。”傲七此时也站了出来,虽然没有拍着胸脯,但从那一脸自信的模样来看,他对于保护沈傲的安全是信心十足。 然傲七根本不知道沈傲的计划,他只以为这是少爷想入拔汗那城里看一看,根本就不知道,沈傲根本就没有偷偷摸摸的意思。 即然傲七这般说了,石磊便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想着回头跟紧少爷便是,还是那句话,有他在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到少爷,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迈过去。 有了决定之后,沈傲便点了几人的名字,留下了冯逊看管着马车,沈傲、雪菲、铁凤、傲七、傲八、傲九以及石磊七人,外加铁龙等人在前引路,这便从密林中钻了出来,直奔向不远之处的拔汗那城而去。 拔汗那城,是拔汗那都城所在之地。 说是都城,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且也没有中原城池应该有的样子,仅仅只是在所谓城池的四周用一些树干组成了一道临时的木墙了事。这样的城墙自然是没有什么防守作用,也怪不得蛮人说来就来,说抢就抢了。 其实这倒也不是说拔汗那王不肯加固城池,实在是蛮人就要求他们做这种简单的防护。能防住草原上的野狼就可以了,倘若要加固城墙的话,那就会引来蛮人的报复与攻击。势弱的拔汗那王也只得低头应允下来。 只是别看城墙不怎么样,城门之处检查还是很严格的。或许这里很少有外人来的原因,等到沈傲一行七人一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便引起了守城士兵的注意,他们的目光也是纷纷看来,小声的在说着一些什么。 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拔汗那人并没有自己的语言,与汉语基本相同,这便让跟在沈傲一旁的铁凤起了作用。看着对方的嘴型,她在一旁复述道:“少爷,他们说我们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蛮人,他们已经开始注意我们,并且有人去叫其它的士兵了。” 沈傲一行人穿着是丝衣,在五月的天气里自然是十分的凉快。正因如此,使得他们看起来富贵逼人,不像是拔汗那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不一样之地来。 “少爷,他们注意到我们了,我们是不是先离开再说。”傲七听闻铁凤之言后也是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说他自信武力非凡,但面对着一族之军队时,也就不够看了,涉及到少爷的安危,那是一点玩笑也开不得的。 “无妨,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好了。”沈傲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他压根就没有要躲藏的意思。这一次能否打痛蛮人,能不能联合到拔汗那就是十分的关键之地,那这个王他就必须要一见,何需再躲。 说完话的沈傲已然大步的向着城门处走去,引得傲七等人不由自主的加强了戒备,随后跟在沈傲身后一并向城门处走去。 “来者何人?停步!”距离城门还有五丈,十几米的距离时,守城的宛兵便大喝了一声,接着十几名宛人男子是纷纷的拿出了刀枪,一幅全神戒备,随时会动手的模样。 沈傲来此是联合的,可不是找事的,自然就不会做出激怒对方的举动来。他站停于原地,脸上挂着笑,“诸位,不用紧张,某是大乾忠国公,这一次是来见你们的王,商谈好事的,烦请通报一声。” 说着话,沈傲的右臂轻轻一甩,一道足有十两重的银块便从袖口中飞射而出,正落到那为首的宛兵胸前。 沈傲这一手甩出,看在了傲七三兄弟眼中,惊艳之光是一闪即逝。他们可以感觉的到,少主的武学似乎又精进了一些,距离跨入化境也更近了一些。 再说那得了十两银块的宛兵小头目,看着落于手中的银块,甚至都能感觉到身边士兵们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可不是宛兵们定力不够,实在是平时穷惯了,乍然间有如此大的一记银块出现在面前,这是本能性对金钱的一种渴望而已。 事实再一次说明了金钱的好处。得了银子的宛兵小头目,在说话的时候,态度不由自主的变得和善了几分。“原来是大乾上邦之国,好,且稍候片刻,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也好。”沈傲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背手而负,站于城门之前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和异邦风景。 沈傲那毫不紧张的模样落到了宛兵眼中,更是让他们放心不已,这也更加证明对方没有恶意不是。 并未过多长的时间,很快城门处就来了一队百人宛兵,以一名手持长刀的壮汉为首,骑着大宛马奔行而来。 援兵一至,之前收了银子的宛兵小头目便迎了上去,小声的对着为首人说了一些什么,最后还拿出了那十两的银块,比划了一番。 “少爷,他说明了我们的身份和来意。”一旁的铁凤把对方的唇语对话看了个清楚。 “嗯。”沈傲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看到那十两银块又被拿了出来时,眼中还闪过了一道惊讶之意。仅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些宛兵的军纪还是很严明的。倘若是此事发生在大乾的话,怕是下面的什长是不会把银子再一次亮出来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王的惊叹 城门下的宛兵说完了话,那为首的壮汉也下了马,带着十余名宛兵大步来到了沈傲等人的面前。 壮汉的眼中闪着精光,一幅打量般的模样看了看沈傲,又看了看随行的几人,即便那目光从身材婀娜的雪菲身上也仅仅是一扫而过,没有丝毫男子贪婪之意在其中,仅凭着这一点,沈傲对他的印像就是不错。 “你们是由大乾而来的?可有什么凭证吗?”壮汉打量一番之后终于开口,且还是看向沈傲说的,显然他也认出,这一行人是以这最为年轻的沈傲为首。 “某是大乾忠国公,这是某的身份玉牌。”沈傲嘴角带着微笑,伸手将腰上的玉佩解了下来,那白玉之上刻有大乾忠国公的字样,算是一种身份证明的方式。 壮汉很有礼貌的双手按过了玉佩,看了一眼上面的字,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少了几分的敌意,多了几分和善之光。“拔汗那将军伊拉见过忠国公。” “原来是伊拉将军,失敬失敬。”沈傲也笑着抱了抱拳,算是打过了招呼。 验证了沈傲的身份之后,伊拉将军便成为了引路人,带着沈傲入了城,直向着王宫方向而去。 略走于沈傲前方一步之距的伊拉一边走着,一边向沈傲介绍着城中的情况,找准时机还会反问一些大乾的事情,比如说大乾皇帝身体如何?又比如说新州总兵是谁?身体如何,近来可好? 这自然是一种试探。相对于伊拉而言,大乾皇帝他也仅是知道一个姓和名号而已,反倒是因为新州距离他们很近,对总兵费青松了解的更多一些。 沈傲是有问必答,知道的就说知道,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比如说有关于费青松总兵之事,他便直言,从未见过。并说,这一次来没有通过对方的管区,而是由肃州抄小道而来。 沈傲的直言相告,让伊拉的眼中多了一丝的狐疑之意,他不能肯定沈傲说的是不是事实,但他可以感觉的出来,对方的态度很是真诚,如此一来,倒是让他不知道是应该相信好,还是怀疑的好。好在王宫就在眼前,沈傲的身份是真是假,还是让王去分辨和头疼吧。 王宫之前,早已经有不少的宛兵站立等候,显然沈傲到来的事情王已经知晓,并摆出了足够隆重的阵容来。 如此,即可以显得郑重,让人挑不出错。一旦事情有变的时候,这些宛兵还可以起到杀敌和镇压的作用,实在是一举两得。 对于眼前出现的数百宛兵,沈傲仿若未见一般,依然在与伊拉谈笑风声,丝毫没有受其影响之意,仅仅是这样的表现,便是让伊拉在心中佩服不已。这份气度,可不是谁都能够视而不见,面不改色的。 说是王宫,不过就是一个四进的大院而已,若非是这里戒备森严的话,怕仅是从外表来看,还不如沈傲在大梁城中的忠国公府豪华。 “还真是穷呀。”沈傲于心中这般的感叹着,一路而来他竟然连一件装饰品都没有看到,墙无一物不说,便是有些拱门上都掉了漆片,给人一种十分没落的感觉。 感叹之余,沈傲对于说服拔汗那王就更有信心。人越是穷,就越是想要改变,只要抓住其心理,想必让其为自己所用也非是什么难题了。 七拐八转之下,终于一座相对较大的庭院出现,远远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穿着锦袍的黄衣男子正座于一张大椅之上,目光正向沈傲一行人身上打量而来。 不用说,这身装束便已经证明了对方的身份,沈傲这便大步走上前去,距离对方尚有两丈距离时主动停下,抱拳一礼,“大乾王朝忠国公沈傲见过拔汗那王。” “大乾忠国公无须多礼。来人,赐座!”拔汗那王阿于达面带微笑般的说着。虽然他是王不假,但拔汗那现在的实力太弱小了一些,根本无法与大乾相提并论。这就相当于后世华夏的一个大使去了一个异州小国,那小国国王也是要奉为上宾接待的。 “多谢拔汗那王。”沈傲客气一句之后,便座向到刚搬到厅中的大椅之上。其过程,沈傲不急不缓,表现出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沉稳一面来。 沈傲座下之后,便有女仆送上了茶水。注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雨前茶,非是明前茶。虽然说是一字之差,但雨前茶可没有“明前茶”那么鲜郁之感,自然价格上也要便宜不少。 大梁城中,沈傲喝的可都是明前茶的。想不到拔汗那一族之王竟然招待客人用的还是品质稍差一些的雨前茶。 沈傲的目光落到茶叶之上,阿于达的脸色变得有些酱紫发红。他自然是看出了沈傲心中所想,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开口解释道:“大乾忠国公,这雨前茶或许不是最好的,却是拔汗那部最好的茶叶了。” 自承不如人,那是需要勇气的,尤其对于一族之王而言更是如此,但阿于达却不得不去解释,不然被沈傲误会了,以为拿次茶来招待对方,会被认为是一种不尊重,回头惹得了大乾出兵对付拔汗那部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天塌地陷。 “呵呵。”听到拔汗那王的解释之后,沈傲便心中了然,当即就是一笑而道:“无妨,本国公其实对茶道也不甚了解,总是认为能解渴的茶便是好茶。” 说着话,还怕拔汗那王不信,沈傲还有意的直接喝上了一大口,之后还吧唧了一下嘴巴,脸上露出了舒爽的表情。 沈傲如此的给面子,拔汗那王自然是心中感激,也是连忙喝了一口,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响彻在所谓的大殿之中。 一杯茶的认知而已,似乎拉近了两人的感情,接下来便是宾主相聊甚欢。阿于达似乎是对什么都很感兴趣,问了不少沈傲关于大乾皇城大梁城中的事情。 或许是真的好奇,又或许是想要认证沈傲的身份。但不管是哪一种想法,沈傲都是实言以对,把自己所知的尽数说出。从他的口中,大梁城似乎成为了一个天堂之城一般,繁华、富裕、人口众多、百姓安居乐业。听的阿于达是不住的感叹着,便是站在一旁随候的伊拉将军也是面露向往之意。 而从沈傲字里行间的说话之中,也证明了他的确是由大梁城而来,不然的话不会把那里的情况说的那么具体,形容的如此之贴切。而这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近午时,阿于达便说要请沈傲吃饭,后者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来呀,把你们身上带的东西交给拔汗那王吧。”沈傲起了身,看向着傲七等人说着。随后转身向着阿于达说道:“尊敬的拔汗那王,此行本国公带了一些方外之物,以示大乾与拔汗那的友谊长存,还请收下。” 原本脸上就带着笑意的拔汗那嘴角咧得更大,呵然说道:“好,好,大乾忠国公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傲七等人身上都有一个小包裹,虽然不是很大,里面的东西却都不是凡品。比如明前茶、比如上好的丝绸、瓷器、白如雪的碘盐,白软的精宣纸,甚至还有一座玻璃制品的黄牛,下面是水晶底座,上面旺势如牛,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制成。 来之前,沈傲就已经从叔父忠成侯的口中知晓拔汗那王生肖为牛,故此早就准备了此礼。 东西都是放到精美的盒子里,并没有被打开。直到沈傲等人被带下去休息的时候,阿于达这才忍不住好奇之心命人打开了盒子,当一件件礼物摆放于前的时候,他呆若木鸡一般的座在那里是动也不动。 显然,阿于达是被震到了。一同被震到的还有伊拉将军,他是瞪着一双铜铃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些礼物是如此的珍贵,有些更只是听闻,没有见过。现在就真实的摆在自己面前,尤其是那头黄牛,做的是栩栩如生,让人除了感叹便是惊叹。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拉终于开口说话:“这...这些值多少的银子呀。怕是把我们拔汗那的所有好东西加一块也比不上吧。”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伊拉夸大其词,别看拔汗那对外说是一个大部落,甚至自称是一国,但这些年来被蛮人压榨的实在太狠了一些,狠到有一点好东西就被拿人,或是说抢走,但实力弱小的他们,却是无可奈何。 一向都是他们送人家东西,还要看人家能不能看上眼。现在突然间有人给他们送礼,且送的还是如此珍贵之物,也就怪不得他们会如此的吃惊。 阿于达眼中同样也是被吃惊充斥着,会送这些东西给自已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为此,他心中有着欣喜,沈傲可是大乾忠国公呀,是这片地域中最为强大的存在,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国度。现在人家竟然送来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这岂不是说明人家有多么得尊重自己? 第三百二十二章 极尽拉拢之能 一时间,阿于达自我感觉良好,似乎找回了自己身为一王的感觉。不得不说,那种被尊重的感觉真好。 “快去安排,我们要用最高规格的待遇接待大乾忠国公,还有,马圈中不是还有上等的大宛马吗?还有多少匹,拿出一半来送给这位忠国公。”激动之下,阿于达连声说着。 “诺。”伊拉随即也答应了一声,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脸带担忧之色的问着,“王,我们送了这么多大宛马给这位大乾忠国公,那位乌曼大人能同意吗?他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这话说出,听的阿于达脸色也是一红。但即然他说出了这些话,现在又看到沈傲送来的这些豪礼,终于还是没有改变决定之意,咬了咬牙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平时给了蛮人多少的好处,现在不过就是把好处分别旁人一点而已,他应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这...好吧。”伊拉本来还想继续的劝一劝,但是想到乌曼平时那嚣张的样子,这些话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点了点头,转身去办。 沈傲那边不过就是休息了片刻而已,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伊拉将军便亲至于他们休息的小院之中,请他们前去赴宴。 要说阿于达还真是一个厚道人,收了礼就办事,中间的宴会上准备了很多的食物,其中又以羊肉为主,整只整只的摆在那,香喷喷的模样看了让人垂涎欲滴。 阿于达的热情,看在沈傲的眼中,让他一直笑眯眯的。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孤军而来的他想要打痛蛮人,就必须要靠别人的帮助,拔汗那部就是最好的帮手。 沈傲虽有傲骨,却从不骄傲,更不会自大,他也没有想过凭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收拾了蛮人。所以尽管看到伊拉将军很是尊重自己,但他也却没有一点傲气的模样,相反尽可能的放下姿态与其聊着天,时不时还会在话中捧上对方几句,给外人感觉两人就像是多年好友一般。 伊拉也很愿意和沈傲聊天,此人说话从不盛气凌人,且姿态放的很低,很注意倾听自己的谈话,看向自己时,目光中给人感觉到一种被重视之感,完全不像那位乌曼,本事没有多少,却天天跩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那模样让人看见了就心烦。 正因为心情好,伊拉与沈傲聊天的时候便也随意了许多,甚至他还有意的提了一下乌曼,“尊重的大乾忠国公,那位乌曼是蛮人派到我们拔那的特使,为人霸道,好在现在还不知道您已经来到城中的事情,为了减少麻烦,一会饭罢您便离开吧,如此大家都不会为难。对了,我们的王还给尊贵的客人准备了好礼,相信可以让您满意的。” 伊拉的示好,甚至是提供的消息,沈傲心中很是重视,嘴角上带着笑,伸手入怀,整袋的碘盐便被快速放入到了伊拉的手中,“将军,你我也是一见如顾了,这是一点小意思,千万不要拒绝,不然只会伤了一颗做朋友的心。” 感受到碘盐的重量,怕是足有十小袋,一斤的份量了,想到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好盐,孩子们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有心将礼物还给对方吧,心中又是有些舍不得。可就这样收了人家的私礼,似乎又有些过意不去。 伊拉还在犹豫要怎么办的时候,沈傲已经迈开大步向前而去。不过是区区碘盐而已,这样的东西对于旁人来说很值钱,但对于沈傲而言还真就不算什么。如此的小礼物可以换来一个将军的友情,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沈傲在前面大步的走着,已然来到了宴会大厅,此时的伊拉再想拒绝已然来不及,只好收下了礼物,但同时心中也有了决定,那就是定要保着这位豪爽的大乾忠国公安全离开拔汗那城。 要说那个时候人的还真是很朴实。当他们需要为吃、为穿,为生存而活的时候,什么攀比、狡诈那都是不存在。对于只想好好活下去的人而言,和他谈论其它都是没有任何得意义。所谓吃饱了没事干,说的正是这个道理,人只有吃的好,穿得暖了,才会去想更为复杂的事情吧。 宴会大厅中,阿于达已经座在了主位之上,在看到沈傲的身影时,便马上起了身,张开了怀抱。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有了之前的见面礼,态度上变得更为热情,这又一次体现了金钱的重要性。 宴会之中,还有一位将军在座。相比于伊拉,他的身形并没有那么的魁梧,个子不仅不高,且还有些瘦弱,但从那双眼冒出的精光,以及全身的精气神来看,沈傲可以确定这是一位高手,实力应该还在自己之上,应该是已经踏入到了化劲实力。 拔汗那部怎么说也有人口两万余,拥有一位化劲高手也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沈傲的目光落到对方身上的时候,对方也正好向他看来,随即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流之后,相互间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大乾忠国公,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黑达格,是我们拔汗那最厉害的勇士,他可是徒手杀过数条野狼之人呢,呵呵呵。”阿于达轻拥了沈傲之后,这便转过身来给其介绍着。 “如此厉害?幸会幸会。”沈傲很给面子的露出了惊讶之意,然后向着呼伯罗便抱拳拱了拱手。 就是这一正常的举动,竟然让黑达格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然后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沈傲,也学其样子抱了抱拳道:“只是凑巧而已,当时手中没有衬手的兵器,所以只有用拳头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黑达格的脸上还露着一丝的尴尬之意。他出身于贫苦人家,六七岁的时候,蛮人突然来到了拔汗那,父亲就是在那一次冲突中战死的。从此之后他便成为了家中的小男子汉,什么事情都做,久而久之,有了一些蛮力,后来为了弄一些吃的,不得不到一些深山中寻找食物,天天与狼群野兽为伍,几经生死之下,自身实力也在不断的变强,完全的野路子之下,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突破到了化劲,可谓是练武的奇才了。 当然,因为他是自学的,是野路子,武学上在想进一步也是难上加难。现在回到了拔汗那,凭着自身的强悍实力得到了大王阿于达的认可,现如今也是一位将军了。 或许是山中的经历,黑达格并不太擅于与人沟通,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还是因为第一次与沈傲相见,对于以礼相待,他出于礼貌回报而已。 “哦?没有衬手的兵器,这怎么可以,石磊,把你的佩刀拿出来。”沈傲正想着如何交好于这位勇士呢,这句话便让他寻到了机会,便当即立断的说着。 登时,石磊把佩刀呈了上来。不说刀的本身品质如何,仅是从那华丽的刀鞘来看,便知不是凡品了。 说起这些护卫所用的武器,都是大匠们用心打造而成。所谓欲先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在这一点上,沈傲向来十分的严格。若是武器不好,或是有瑕疵,那是绝对不会给护卫配备。 当沈傲痛快的把佩刀交到了黑达格的手中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对方身子就是一颤。 黑达格并没有马上接刀,而是先看了看他们的王阿于达。已经见识过沈傲豪爽的王这一会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是矣并不惊讶,而是笑着说道:“即然是大乾忠国公所赠之物,不妨收下好了。” “诺。”黑达格这才答应了一声,随即伸出双手按过佩刀,随后先是用着有些颤抖的右手轻抚着刀鞘,接下来手臂一动,抽出了已经开刃钢刀。 登时,一片的银光闪过,引得一旁的伊拉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即便是阿于达静气的工夫不错,没有叫出声来,眼中闪现的惊诧之意便足以说明了一切。 钢刀较之铁刀,更为坚硬、强度更佳外,还兼有着不生锈的特点,且因为密度不同,钢更为厚重一些,拿在手中更显力有力,卖相上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钢刀在手,黑达格双眼中向外透着喜气,感受着刀身似乎比铁刀更重一些,用的也更加衬手,忍不住便随空挥舞了数下,若不是一帝阿于达的脸色已经发着出了涨红般的难看,怕是他还要耍上一会的。 钢刀重新入鞘,黑达格眼中的锋芒也是尽力的收敛着,“多谢赠刀,谢谢。某黑达格欠你一个人情,愿意为你做一件事情。” 这就得到了承诺,沈傲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哈哈一笑,“好,君子一诺千金,黑兄之言,本国公是相信的。” 沈傲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和条件来,而是一带而过样子看在阿于达的眼中,让他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担心沈傲会提什么要求,万一要求此人跟随他而去呢?那要如何去办? 第三百二十三章 阿于达的担心 不能得罪了此人,也不想伤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大将黑达格之心,倒还真是难办呢。好在沈傲知进退,并没有当真,这让他放心不少。 沈傲是没有当真吗? 当然不是。他很清楚自认英雄好汉之人对于承诺的看重。他没有马上提出来,只是没有想好提什么要求而已,但有机会,他是决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黑达格做好承诺之后便没有在说什么,而是抱着刀回到了座位之上。即然他已经表了态,对方提的要求,只要不违背他做人的本心他就会去做。当然,如果对方并没有把这些话当真,他也不会去解释什么,反正自己无愧于心便是。 小插曲之后,众人座下,伊拉和黑达格做为陪客,阿于达招待着沈傲与雪菲在宴席上各自就座。至于傲七等人,让他们座下和沈傲一起,反倒还会不自在,倒不如在一旁开上一桌,吃起来更为方便一些。 酒宴一开,心情大好的阿于达热情招待之下,沈傲有意放下了身份,好生配合下,倒是宾主尽欢,一幅聊的十分热络的模样。 期间,沈傲更是讲了不少关于大梁城的事情,以他的演讲能力,曾面对上万的员工尚能激发出这些人的潜能,现在不过是面对三位土老冒而已,很快就把他们给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对大梁城是即羡慕又敬仰。 尤其沈傲说到大梁城有银甲卫五万,人人身上一套银色铠甲,威风凛凛;三万金甲卫,太阳升起照到身上发着金光,铠甲可刀枪不入之时,羡慕的阿于达等人不要不要的。 一脸的羡慕,更是直接出卖了他们的心中想法。 一顿饭下来,沈傲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似与平时换了一个人般,便是石磊等人已经用好了餐,这里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时间一分分的的过去,足有一个多时辰,沈傲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桌上的羊肉也煮过了好几次,阿于达的脸上慢慢也露出了不耐之意。若非是沈傲说的的确是精彩,且黑达格和伊拉两位将军也是听得投入,他都想要将其打断了。 眼看着短时间内沈傲还是没有停嘴的意思,阿于达终于决定做一个恶人,打断沈傲。他轻咳了一声之后,主动开口说道:“大乾忠国公,这一次能来我拔汗那,身为这里的王,吾是十分高兴的。为了表达我们的友谊长存,本王已经安排人去马圈挑上等的大宛马八百头送给忠国公,还请一定要收下我们的心意。” 出手就是八百匹大宛马,这让还欲继续的拖延着时间,继续讲下去的沈傲也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以着一匹普通马匹十两,战马十五两来算,还是有价无市。八百匹战马,那就是一万多两银子了。而大宛马还是马中精品,那价格还要上涨,拿到大梁城底价都要二十两,一经拍卖还不知道要多少的高价才可以买到。 事实上,大梁城里根本就没有马市,一旦马匹到了城中,不管品质如何,早就被人抢光了,何需摆摊售卖呢?当然,这也与大梁地处内陆的地理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 八百匹大宛马,这个礼物便是沈傲也无法做到面不改色,这可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呀。换句话说,有人之前拿这些马匹售卖给他,便是加价十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答应下来。 这般来看,沈傲送出的那些礼物,仅是得到了这八百匹大宛马便一切都值回本钱,还有的赚了。 沈傲终于停止了那喋喋不休的模样,看在阿于达的眼中,让他感觉到很是解气。终于自己的出手也可以震惊到上邦大乾国的国公爷了吗? 阿于达笑了起来,心情不错的他便准备着送客了。毕竟沈傲的身份还是不适合在拔汗那多呆,不然的话真引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来,左右为难的就是自己。 感觉到时机合适,正欲开口,突然间一道厉喝之声打断了阿于达的所为,“谁允许你们赠马于人的?来人呀,将这些大乾的奸细通通抓起来。” 喝声之下,一位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不请自入的来到了宴会大厅,旁若无人般的走到了阿于达与沈傲的身边。 “终于来了吗?”沈傲心中微松了一口气,他在这里墨迹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个人吗?如果所猜不错的,他应该就是蛮王派到拔汗那的使者乌曼了。若非如此,沈傲实在无法想像,谁可以在一王面前如此咆哮,还讲不讲身份等级了? 沈傲等的就是此人,只要解决了他,拔汗那部不是盟友也是盟友了。所以这一会的沈傲是用着饶有兴致的目光在打量着乌曼,看着他站在那里嚣张的喊着,看着阿于达一脸气怒的表情,看着事态要如何的发展下去。 乌曼,这位蛮人派来的特使,在拔汗那城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他虽然不是这里的人,却可以对这里的任何事情指手划脚,便是阿于达做为一部之王,想要娶亲的话,也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 着实管的是有些宽了,更没有尊重可言,可偏偏阿于达认可了这一点,或是说实力不如人之下,不得不低头。 这更加助涨了乌曼的气势。是矣,他出现在宴会大厅中,一幅指责的模样呵斥着阿于达。双手掐着腰,一幅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模样 的乌曼丝毫没有顾及到一族之王的面子,先是怒斥了阿于达,接着就要收拾沈傲。 乌曼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与他同行还有四名蛮人汉子,他们手握着弯刀,一声令下之后已然向着沈傲包围了过来,只是他们并没有靠近过来,便被傲七三兄弟还有石磊给挡在了外面。 “怎么?你们还想反抗吗?阿于达,还不快快下令,将他们活捉。”乌曼对于沈傲手下反击的事情明显有些准备不足,眼中先是闪过了一道诧异的目光,随后就是更加生气的指责着阿于达。 “真是好生没有道理,本国公招你惹你了,上来就要抓人,还要治本国公的罪,难道你们蛮人就是如此的野蛮吗?”座在椅子上分毫未动的沈傲冷笑连连,用着看向一个白痴般的目光看向着乌曼。 纵然就算是想要抓一只温顺的兔子,它尚还知道要躲闪,要奔逃,凭什么自己就要站在这里任其所抓?当自己傻不成?还是以为自己就是老天爷,可以主宰一切了? “你...你这是在挑衅本使,你这是在寻死。”听着沈傲的讥讽之声,乌曼更加的愤怒了。只是他倒有自知之明,在这样的环境下,同样做为外人,他倒是拿沈傲没有办法,如此只能把目光重新的落回到阿于达的身上,语带威胁的说道:“快下令把这些乾人抓起来,如若不然的话,就等着我们蛮人的大军出现在城中,等着铁骑的践踏吧。” 语出威胁之言,这是乌曼的老套路了。往往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便会出言于此,且还是屡试不爽。 乌曼之言,听在阿于达的耳中,让他脸色不由变得酱紫,沈傲甚至还注意到这位王的眼中还有气怒之意闪过,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足已说明,阿于达并不是一味的臣服,他也是有反抗之心,只是实力不如人不得不低头而已。 伊拉和黑达格更不必说了。前者是一脸的怒气,全从脸上表达了出来。后者更是直接起了身,并手握着沈傲刚刚赠予的钢刀,一幅随时刀会出鞘的模样。 武将都是有尊严,有脾气的。不然的话,是带不好军队,也成不了一名合格的将军。 “怎么?你们还想反抗不成吗?难道真的以为翅膀硬了,敢于挑衅我们蛮人了?”乌曼没有注意到阿于达的愤怒,却是将两位将军的表现都看在了眼中,当下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甚至是瞧不起的眼神来。 之所以如此般的有恃无恐,还是强大的军力做着保证。就像是后世老美一幅自己是世界警察的模样,四处伸手去管别人的家事,无中生有的指责,将霸权主义表露的十分明显,却没有几人敢在他们面前说不一般。 多少次,蛮兵入侵拔汗那,将他们所谓的反抗打击的是一无是处。从十几年前,蛮人被迫迁到此处开始,就是拔汗那噩梦的开始。偏偏打一次败一次,久而久之,心中那点反抗之心被打击的是体无完肤。直到现在,说起和蛮人一战来,族中很多人会不由自主的生出恐惧之心来,似乎蛮人就是恶魔,不可为敌一般。 乌曼正是知晓了这个道理,才会如此的猖獗。在他眼中,什么是道理?强者便是,实力就是。 只要你比人强,便可以趾高气昂的发布命令,不管命令对还是不对,你还只能遵守。已经习惯拔汗那人听话和温顺的一面,乌曼相信这一次也会和以往一样,不管心中是否愿意,在自己强烈的要求下,这些拔汗那人只能服从自己的命令。 第三百二十四章 乌曼之死 要说乌曼想的没有错。被蛮人打怕的拔汗那人是没有什么反抗之心的,不管心中是如何的气愤,但实力不如人这一点是事实。即是这般,他们便应该照着乌曼所说的去做,如此才是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这一次来的是沈傲,不是旁人。 沈傲是什么人?那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五好青年。他习惯的是人人平等,如此才有大梁城中,他与前太子、襄王、庆王、吕家、百胜侯对峙的时候,没有半分的退让之举。 人生来平等,何必一定要分个三六九等呢? 如果你一定要想分,那也是要人家愿意的情况下,而不是一味的逼迫,难道不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 有着这样思想的人,你还妄图以势压人,乌曼本身就错了。说得更为直接一些,他这是在玩火。 乌曼并不知道这些,还在逼迫着阿于达,还在用语言和身后的蛮人靠山威胁着这一族之王。 “乌曼使者,这位是大乾忠国公,不过就是路过此地而已,没有任何的恶意,不如就把他给放了吧。”面对着乌曼的咄咄逼人,伊拉将军第一个站了出来。就凭着沈傲所送的那些碘盐,他便要站出来帮其说话。 可怜的乌曼使者,他根本不知道大乾忠国公代表的是什么含义,也可以从这一点上看出,他在蛮族之中并不受待见和重视,不然的话,听闻这个称号就应该知道这是蛮王和王子公主势在必得之人了。 或许是蛮人一直把拔汗那部当成了温顺的绵羊,从不会认为他们这里能出什么问题,也不会认为沈傲会出现在这里,有关在联姻大乾忠国公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向他们通报过。所以这一会就算是乌曼听到了大乾忠国公的名头时,脸上也未有丝毫的变化,反而看向伊拉的时候眼中充满着愤怒,“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武夫而已,难道你能替你们的王做决定吗?” 被公然怒斥着,伊拉的脸色涨红,想要解释什么。可注意到阿于达正低着头一言不发时,终还是将反击之言放在了心底。他可以一时冲动下杀了这位蛮人使者,但如此一来就会与蛮人交恶,就给了他们进攻拔汗那的口实,如此对于族人而言就将是一场灾难,那个后果可不是他一位将军,能承担下来的。 伊拉将军低下了头,但从他紧握的双拳来看,他并不是服输了,依然有着很多的不服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之下,沈傲便知道是到他站出来的时候了。 乌曼的出现,在阿于达等人眼中看来,是找他们的难堪来了。在沈傲眼中,却和神助攻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此人不出,沈傲还不知道要如何说明自己的来意,并让他们配合自己,站在自己这一条战线之上。现在好了,乌曼训斥的越强烈,沈傲的目的就越发的容易达到。 “黑达格,你之前答应本国公一件事情,现在正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但不知道你敢不敢出手将此人杀了。”沈傲开口了,且一说话就直指问题的核心,让在场众人多是面色一惊。 “嗯?”带着狐疑之色看向着沈傲,这是乌曼的反应。 “啊!”一声惊叫之下,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伊拉将军的反应。 “不要,不行。”惊恐下连忙抬头,不断的摆手,这是阿于达的反应。 当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黑达格的身上,他甚至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便已经拔出了钢刀,纵向一跃便落到了乌曼的身边,接着手起刀落,刚才还盛气凌人,不把一切人放在眼中的乌曼就此尸首分家,便是脑袋被砍飞了出去,此时双眼还是怒目圆睁,似是不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相信自己是兴师问罪来了,可结果竟然会死在这里。 一刀而过,头颅便被砍了下来。出手的黑达格不仅没有杀人是不是有错的觉悟,反而还赞叹的说了一句“好刀!” 从青铜器时代来到了铁器时代,再到现在的钢刀。武器的不断提升带给人的感受也是不同的。就像是前两者,想要达到砍掉头颅多少有些费力,甚至很多时候脖骨被打断了,头颅没有掉下来也是常有之事。 刚才的黑达格并未太多的用力,只是随势一扫而已,就将乌曼头颅砍了下来,在看钢刀,完好无损,这便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但这种视杀人如儿戏之心态,不也证明他是一个狠人吗? “哈哈,好,好。”沈傲随即大声赞叹着,尔后看向着石磊等人,随意的说着,“还等什么呢?” “诺。”石磊四人口中答应着,一样是手起刀落,随同乌曼而来的四名蛮兵当下也是人首分家,成为了无头尸体,扑倒于地。 只是转眼的时间而已,便是五具尸体倒地,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阿于达却像是没有闻到一般,瞪着惊恐般的一双大眼睛,看看倒地已死的乌曼,又看了看还座在那里一脸无恙如常的沈傲,“这...这怎么可以,这可如何是好呀。” 蛮人的使者死了,这个责任自然就需要拔汗那来负责。可他能负责的起吗? 别的不说,如果问他们要凶手的话,他们敢把这位大乾忠国公交出去吗? 蛮人强横,是拔汗那部惹不起的存在,难道大乾就弱了吗?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这是神仙打架,他们拔汗那要成为被伤及无辜的存在了。一想到,因此他们拔汗那部就不会在平静,甚至还有着灭族之危的时候,做为王的阿于达眼中先是惊恐,接着就是无奈,最后便是心如死灰。 当然,阿于达或许还有一种选择的方式,就是拿下沈傲,将其交给蛮人,以平息对方的怒火。可这样的想法在其脑海中也不过就是一闪即逝罢了。一来抓了沈傲而得罪了大乾,会不会被灭族他也不知;二来,只是交出凶手蛮人就会放过他们吗?当不讲理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人,你们和他们去讲道理,那不是犯傻又是什么? 即是没有足够的信心,那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再想到沈傲那大乾忠国公的身份,只要离开了蛮人管控之地,应该还是有些权势的吧。阿于达就动起了心思,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竟然说出了让大家都大出意外的一番话来,“大乾忠国公,这一次惹祸了,杀了蛮人的使者,用不了多久,他们知晓了消息之后,便会向我们这里出兵,如此一来的话,怕是我们拔汗那部将无立身之所,这里很快就会有战争,你还是快些离去吧。只是在离开之前,不知能否带着一些我们拔汗那部的孩童,他们是我们一族的未来所在,他们还很幼小,不应该现在就死去。” 这是阿于达要托孤了! 毫无思想准备的沈傲,闻之也是面色一愣。 他想过事情发生之后,阿于达甚至会和自己翻脸,又或是把自己轰走。却没有想过人家竟然把中兴拔那部的未来希望放在自己的身上,难道说自己就长的这么让人信任不成? “拔汗那王,你不担心我把你们未来的希望带走之后半路上给全部杀掉吗?”沈傲理解不了,便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闻听此言的阿于达脸上迅速闪过一道杀意。显然如果有人要这样做,那他一定会与其拼命的。可当他在看向沈傲,发现对方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似是开玩笑一般时,他不由松了一口气,呵呵笑着说道:“不会的,忠国公不是这样的人,你是很大方的,这一点我们都可以感受的到,即是如此,又怎么会威胁到那些孩童的生命呢?” “呵呵,拔汗那王,你说的很对,你看的眼光也很准,某是不会对孩童下手的。”沈傲笑了笑点头承认着。但就在阿于达松了一口气,以为是大乾忠国公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时,沈傲又开口说道:“但很可惜,这个要求本国公不能答应?” “不能答应,这是为何?”阿于达的脸上充满着不解。他已经很大度的放这些杀人凶手离开了,不是应该感激自己的吗?为何这么一点的要求都不答应? 不仅是阿于达,便是伊拉和黑达格亦是一脸不解的模样。 尤其是黑达格,之所以刚才他敢向乌曼出刀,除了他之前就曾有过承诺之外,还是因为沈傲在这里的原因。 大乾忠国公在这里,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在不是以前那没有退路之人。只要获得了沈傲的允许,他们的子孙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往大乾,一旦等到他们长大了,或就会有重新让拔汗那部获得荣光有那一天。 自己已经替他杀了人,为何连保存一下拔汗那部血脉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做呢? 面对着三道疑惑的目光,沈傲反倒还呵呵笑了笑道:“怎么?难道你们都是胆小鬼吗?身为七尺男儿,竟然只想把问题交给自己的下一代,为何不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解决问题?让你们的后代以你们为傲,而不是你们以为他们为傲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合联大计成 “以我们为傲?”这一会,阿于达等人的脸上的神情更为疑惑,显然他们的思想还没有完全的转过弯来。 沈傲没有继续的说下去,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想明白,而不是一味的去依靠他人,不然就算是有所得,也不是他的。 沈傲不想再说什么,如此一来,大厅中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即便是血腥气已经扩散,但对于见惯了生死的众人而言,似若未闻一般。 这般的安静足足持久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终于阿于达第一个反应过来。要说他不愧是拔汗那部的王,心思比其它人的确要睿智很多。“大乾忠国公,你是说要帮助我们对付蛮人吗?” “呵呵。”看到阿于达终于想通了,沈傲的脸上挂足了微笑。“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只有你们打败了蛮人,你们拔汗那部才有发展起来的一天,不然的话注定只能成为蛮人欲取欲夺的后花园,不管你们多么的努力,也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而已。而且,你们难道不想让后代子孙以为你们为荣吗?” 沈傲的问题落在阿于达三人眼中,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变得激动起来。 做为一个男人,还是有能力的男人,谁不想创出一番事业来,就算不能千古留名,至少也要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上一回不是? 打败蛮人,便是他们不知道想过多少次的问题。 以前只敢私下里想一想,因为不管是兵力、军事实力还是各方面的综合实力,他们都差蛮人太远了一些。依靠他们自己,是完全不可能打败蛮人,从而取得自由的胜利。 现在却不同了,大乾忠国公来了。且还提出了这个问题,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呢? “来人呀,把这里清除干净,此事对外严密的封锁,绝对不允许流露出去分毫。还有,尊敬的大乾忠国公,不知道可否移步去它处相谈。”阿于达很快就捋清了思路,一字一句沉声的说着。 “当然可以。”沈傲点头答应着。事关机密,的确应该换一个更为安静的地方去谈。 伊拉将军叫来了王宫侍卫,清理着四具尸体,沈傲等人则是移步去了另外一个院落之中。相比之下这里更为安静,且伊拉还安排了一些王宫侍卫守在院外,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能靠近这里,听到他们的谈话。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阿于达三人便将目光落到沈傲的身上,等待他接下来所说的那些话。沈傲自是当仁不让,这原本就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说服拔汗那部,让其成为自己的盟友,原就是沈傲在大梁城时做好的即定方针之一。 “拔汗那王,两位将军,本国公知晓你们是有骨气的男儿,怕是做梦都在想着推翻蛮人这般压在你们身上的大山吧。只是有些事情仅靠去想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有实际行动才能实现梦想,现在机会就来了。” “蛮人看似可怕,但那也只是针对人少的一些小部族而已。在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大乾面前,蛮人可怕的一面就无法展现出来了。而事实上,不是兵多打起仗来就一定会胜,历史之中,以少胜多的例子可是数不胜数。只要我们众志成诚,那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更不要说,现在大好的机会和形势就摆在我们的面前。” “什么好机会?”伊拉性子稍急一些,不解的问着。 “打蛮人一个措手不及的好机会。”沈傲以着十分肯定,不容人质疑的口吻说着。“三位,现在看来,于我们有利的形势有三。” “一,如今的蛮人正在新州与大乾为战,短时间内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来对付我们。” “二,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怕是打死蛮人都想不到拔汗那部会向他们发起攻击,这样我们就占了一个先手的优势,也就等于是占据了主动权。” “三,本国公的到来,可不是区区只有几人,实不相瞒,城外还有四千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以与拔汗那都一同出击。兵力上我们不在处于弱势的地位,加大了我们胜利的机率。” 在沈傲说到第三点的时候,阿于达三人的眼中不由便是一亮。他们没有想到,这位大乾忠国公竟然是领兵而来,如此来看的话,再一次对上蛮人的时候,他们的确多了几分的胜机。 满打满算,整个拔汗那部也只有兵士两千人而已。这其中还包含着一些年纪大的老兵。毕竟整个拔汗那部才不到三万人,十五分之一的从军比例已然是不低了。 兵力太少,就算是拔汗那部军兵团结一致,可还无法是蛮人的对手。现在有了沈傲带来的四千军队就完全不同了,他们的实力翻倍,所能做的事情便是多了许多。 就他们所知,距离拔汗那最近的蛮人城池苏对沙那,也不过只有蛮兵两千人而已,与他们人数相当。 如果采用偷袭的手段,外加兵力上的优势攻下那里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而如果可以长期占领那里的话,他们的地盘就会加大,资源就会增多,实力也会增加,会缩小与蛮人间的差距。如此在努力上一段时间,未必就没有打败蛮人,重新恢复祖辈荣光的可能。 想到可以光复以前拔汗那部的地盘,三人的脸上都变得激动无比。这不正是他们这一辈子一心向往并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吗? 这一刻,三人的眼神在很短的时间内相互碰撞之下,便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尔后由阿于达带头看向沈傲开口说道:“好,如果一切如忠国公所说,我们干了。但不知道可有什么计划没有?” “计划当然有。”沈傲的脸上笑容更盛。他从来就是有一步看三步甚至是五步的主,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 石磊出了城,骑着大宛马来到了城外密林可藏身的冯逊等人面前。 看到石磊竟然骑着如此健硕的战马时,冯逊等人都不由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队长,这是什么马,如此之健壮,怕是脚力很强吧,便是与陛下御赐之马也不遑多让了。” “哈哈。”感受到众人的羡慕,石磊也十分的自得。随即想到少爷的安排,这便对着冯逊说道:“马上安排一下,按计划让第一批一千人入城吃饭。对了,千万要告诫这些人,不得扰民,一定要自律,不然的话,军法可不饶人。” “诺。”收起了羡慕的目光,冯逊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安排。很快,那些在密林中享受着蚊虫叮咬的游侠们,便发出了欢呼的喊声。 早在沈傲入城之前,就和所有的游侠进行了一番对话。 一支军队是不能没有军纪,不然和一盘散沙有什么区别?连服从命令都做不到,这样的军队也不可能打什么胜仗。 所以,这一次出现在游侠面前的沈傲,不在是那个对他们不管不问,甚至是脸上时常挂着和善微笑的沈傲,而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神情间十分凝重的沈傲。 “诸位,经过我们二十天的努力,已经到达了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这里距离蛮人之地已经很近,战争随时可能会临近,而战争是残酷的,随时可能会死人?如果有害怕的,现在便可以离开,走时一人会得五两的银子做为盘缠。” 说完这句话的沈傲,目光扫视着只剩下不足两千八百人的游侠。 在沈傲目光注视之下,无一人身动。虽然也有一些人脸上露出了犹豫之意,可是看到周边其它人都没有动,想了一想后,他们还是忍住了冲动,决定留下来。 之所以大家态度如此的坚定,这与这些天来得到的好处自然是分不开的。 从出发的第六天开始,沈傲便实行了赶路激励制,从第一天大家得到了一两银子开始,从此之后为了银子,这些人的脚程便在不断的加速之中。 一天百里只是一个基础而已。一百一十里、一百二十里、甚至更快的时候还有一百四十里一天的时候。那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但就在那天,所有人晚上休息之前,每人都得到了五两银子奖励。 真金白银被拿到手中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认为一天的辛苦是值得的。甚至大家都巴不得可以继续的赶路,走的时间越长越好,如此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奖励了。 如此,一路而来,每一位坚持下来的游侠现在手中都有四十两银子左右。当这些银子揣在身上,随时可以摸到,那般的真实感下,谁还会退缩? 然,这些游侠却不知道,这正是沈傲的一种计策。 游侠是什么揍性,他当然知晓。想让这些人卖命,那就需要不断的给予好处,达到让他们欲罢不能时,自然就会听话了。 眼看着奖励制果然起了作用,竟然无一人退出时,沈傲放心下来,跟着提出了要求。 一,服从军令。 但凡是军令下达,前方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上一闯。但有不服军纪者,军法处治——杀。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定计诈降 二,奖罚有度。 按着之前在大梁城公示上所说,杀一蛮兵者,奖十两银子;杀一蛮人百夫长奖百两、杀千夫长奖千两,若是有幸杀得一名蛮人大将,奖万两白银。一切在拿回头颅时兑换。考虑到银子太多身上放不下,已经准备了大乾钱庄的银票,回到大梁城即可变成现银。 三,互相监督。 游侠间可随时监督,举报它人不服军令者,赏五十两;冒功得银者,赏五十两;畏惧不前者,赏五十两。 并不复杂,更是很好理解的三点要求一出,落到游侠耳中,众人是反应不一。有高兴的,也有担心,更有人直接把目光看向左右,他们已经在想,如果有同伴犯了以上的三点,他是不是应该举报,如此自己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银子了。 可众人却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当初大梁城征兵的时候,可是说明,不会管他们,哪怕就是上了战场害怕了,都可以随时退出的。现在来看,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但此时却没有一人说不,一切都是假的,银子拿在手中才是真的,为了这个目标,纵然就算是冒一些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傲宣布完了三条之后,便离开前往汗拔那城。留下的游侠们,最初还有人小声议论着,但到了后期大家都不话说了,似乎是怕言多必失,会被别人举报一般。 正是有了这三条要求,冯逊按着计划说可允许一千人入城用食之后,一阵阵欢呼声便即响起。但这声音很快又被冯逊压了下来,用他的话说,现在是在敌后,谁也不知道附近有无蛮人,一旦被人发现,就会破坏了少爷的大计。所以要求从现在起,没有命令大家不能发出一言,不能发出任何不应该发出的动静,不然的话,别人可以相互监督举报。 这监督举报一说,所有人都马上闭上了嘴巴。如果可以控制的话,怕是他们连有屁都可以憋着不放。 正是因此,当这一千人跟随着石磊入到了拔汗那城时,他们这般出奇的安静,除了脚步声竟然在无另一种声音出现,看在了欢迎入城的伊拉将军眼中,让他是暗自佩服不已。甚至还在心中想着,“大乾不愧是上邦大国,看看,他们的军纪是多么的严明。” 一次安排千人入城,而不是全部入城,这样自然要麻烦许多。但沈傲还是主动提出了这一条。果然他说完之后,阿于达当下便一口子答应下来,仔细看去,还能看出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想来也是,倘若是四千大乾兵勇入得城中的话,一旦他们要对拔汗那做什么不利的举动,根本无人可控。阿于达之前就曾担心这一点,但考虑到双方刚刚合作,他就这样的怀疑人家似乎有些不适。 好在的是,沈傲早就替他们考虑到了这一点,主动提出分批入城,一千人用饭之后离开,换下一千人入城。果然就引来了阿于达的满口答应。 这正是沈傲的聪明之处,大家刚刚合作,谈不上什么信任的基础。任何的细节做不好都可能会出现问题,这才主动让步。 一路而来,多是吃冷食的游侠们,终于吃上了一口热乎的。羊汤入口,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直至天黑之前,四千人分批入食之后,拔汗那城的王宫之中,沈傲指着面前已经展开的地图做着战前的推演工作。 战前推演,便是在古时也是常态,就像是战国中有名的纸上谈兵的赵括以及依然是纸上谈兵的被诸葛亮哭着斩掉的马谡等等。只是他们都是在地图前指指划划,相比之下,这一次沈傲通过铁龙的侦察大队以及伊拉将军的描述弄出了一个小型沙盘,地形地貌完整的显现在大家面前,仅是这个举动,便让人不敢小看。 尤其是石磊、傲七等人,他们之前一直以为少爷就是经商厉害,才学非常,带兵打仗那就差一些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仅是沙盘一出,便让大家有着耳目一新之感。 沈傲却没有去考虑那么许多,此时正指着沙盘上的苏对沙那小城说道:“诸位,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据调查,这里一面靠山,一面靠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南北通透大路,北通拔汗那部,南通蛮人蛮都所在之地,地形结构相对简单一些。” 众人闻言,一一点头附合着。草原地形与中原完全不同。中原多山多水,很多地方利于伏击,走起官路来可谓要步步小心。草原则是不同,地势宽阔,往往有很多处一望无际之地,想在这样的地形中进行伏击的话,那是相当困难的。 眼见大家都赞同自己的说法,沈傲再度开口说道:“我们此次的目标是占据苏对沙那,如此便是进可攻,退可守。如今已知城内有蛮兵两千人,带队将军是一位名叫牛素安的人。那如何的拿下这里,大家请各抒己见吧。” 沈傲说着话,将手中用来比划的木棍就放于了一旁。然后目光落到在座诸位的身上。 打仗不是靠一人之力就可以取胜的,同样也不是靠一人之智慧就可以打下所有的胜仗。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沈傲要做的就是培养出合适的将领,唯此,他才能轻松下来,不然事事都要自己去操心,那便是有十个他也是忙不过来。 “这个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如何做答的好。在座许多人,让他们执行命令,去冲锋陷阵,哪怕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杀入敌营都是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说到出谋划策就要差上许多。 习惯于服从的众人,脑海中连基本的头绪都没有,便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再互相看了看后,并不作声。 气氛一时间陷于沉闷之中,不说是落针可闻吧,也是差不了多少。这一切看的沈傲也是轻挑了挑眉头,难道身边这些人连一个将才都没有吗? 就在沈傲有些失望的时候,原三大护卫之一的冯逊突然间站了出来,向着沈傲抱了抱拳,“少爷,属下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沈傲自然不会拒绝,相反还用着有些鼓励的目光看向着冯逊。 似乎是受到了沈傲的鼓励,冯逊的胆气不由壮了很多,毕竟这里能人可是不少,论其个人战力的话,怕是他要排到后面了,现在他想跃过众人来表态,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 好在沈傲那鼓励的目光让冯逊多了一些的自信,他先是镇定了一下心神,想着自己的看法,随后开言道:“论兵力多寡、战斗实力,我们都处于弱势。唯一长处便是我们于暗,对方于明。如此,想要取胜就要充分发挥我们的优势,以快打慢,以暗打明,唯此,方可得胜也。” “好!说的好。”等到冯逊话音一落,沈傲忍不住便大声赞叹着,终于有人肯发表意见了,且想法还是不错,这应该就是一位将才人选了。 不怕有人说错话,就怕大家都沉默。 冯逊带头发言了,并得到了沈傲的鼓励,一时间众人便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只是怎么听,大家说的都不是很靠谱。有说强攻的、有说夜袭的、还有说围城把蛮人给围死的。 虽然说是众计百出,却没有一条符合沈傲的想法。 强攻损失一定很大,对于兵力不足的他们显然是不合适。 夜袭更不要说了,先不说大家因为营养的问题,一到晚上夜视能力极差,甚至不少人都患有夜盲症,这晚上出击,弄一个不好就会自相残杀,且黑夜也容易引发混乱,让敌人逃走回去报信。 至于说围城。虽然算是一个办法,但所需时间太长,且仅是兵力而言,围城的优势似是并不存在。 沈傲开口一一否决了大家的提议,当所有人都闭口不言之时,他提出了一种方式——诈降! 要说诈降计那是自古有之。三国时黄盖投降曹操用的就是这一招,才有了赤壁之战的大胜。事实也证明,这种手段用好了,所取到的效果会极佳,以少胜多都不在话下,更不要说暂时他们还拥有着兵力上的优势。 “诈降?”伊拉将军听闻之后,一脸的狐疑,显然对于怎么诈降是有些不太明白的。 其实不止是伊拉不明白,其它人也一样不是很清楚。但不同的是,石磊、冯逊和傲七却没有多问的意思。无数事实已经证明,听着少爷的总是没有错。即是少爷这般的聪明,那他们还动那些脑筋做什么? “对,就是诈降,接下来我们只需如此,如此便是...”沈傲脸上挂着自信般的微笑,俨然是胜券在握般的模样。 ...... 苏打沙那城。 说是城池,倒不如说是一个大点的镇子更为确切一些。 不过是一平方公里左右大小,房屋不过两百间的模样。其中一多半被士兵所用,还有近半之数为一些民夫、做饭的老妈子和一些洗衣做饭甚至是妻妇所用。 ———————— 终于完成了承诺,每日一万五千字,五章,爆更整一月时间。 一丁点的存稿都没有了,浪子从下月起会保证一天两更打底,适时看情况加更。 这一个月,朋友请吃饭都给推了七七八八,就是为了完成承诺,高呼一声,浪子做到了! 感谢吉平安的打赏,成为本月土豪。 再一次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浪子的亲们,谢谢! 第三百二十七章 首战开启 在古代,男人一旦获罪,他们的妻女大都会流放边疆,而沦为妓·女,时间一长就成为了一个群体,在她们来到了军中之后,便即很容易就的成了军·妓,只是在大乾时代叫做妻妇。 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 暖屋绣帘红地炉,织成壁衣花氍毹。 灯前侍婢泻玉壶,金铛乱点野酡酥。 紫绂金章左右趋,问着只是苍头奴。 美人一双闲且都,朱唇翠眉映明矑。 清歌一曲世所无,今日喜闻凤将雏。 可怜绝胜秦罗敷,使君五马谩踟蹰。 野草绣窠紫罗襦,红牙缕马对樗蒱。 这首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的《玉门关盖将军歌》恐怕是历史上最有名的一首描写古代军·妓生活的诗歌了。从中不难看到唐代军·妓随时应付“军中无事但欢娱”的卖笑生活的无奈和悲哀,也能看出那个时候就有了丰富军人生活的概念。 更加值得一说得是,苏对沙那城的妻妇还多半都是拔汗那人。每年几乎蛮人都会提出相应的要求,弱小的拔汗那部除了顺从送出一部分妇人之外也是别无它法。 正是因此,拔汗那每年都会少些女人,人口不仅不会增长,反而是呈负增长的态势。如此可见,或许没有沈傲出现,用不了多少年,要么他就迁徙而走,要么就自我灭亡。 就这样一个小镇子,没有任何的外墙,仅仅是划了一道线而已。但正是一条线,便约束了城内的女人不敢出逃,外面的拔汗那人也不敢进入,颇有一点画地为笼之意。 做为蛮人到达拔汗那部的中转战,这里的士兵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到了规定的时间前往拔汗那部运输所需的各种物资。除此之外,他们就像是一个钉子般钉在这里,关注着拔汗那城的一举一动。 说是关注,实为不实。当拔汗那部处处顺从,从不敢反抗之下,这里的两千蛮兵已经习惯了这种压榨他人的生活。在很多人看来,拔汗那的男人都是胆子鬼,他们是没有胆量与自己为敌,更是不敢过来找事的。 如此也给了沈傲所订军事计划可以更顺利进行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就像是这一天早上,突然间远处是尘烟滚滚,五百余匹战马由地平线冲出,直向苏对沙那城方向狂奔而来。 外面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城内的蛮兵,事情很快报到了将军牛素安的耳中。这位一脸浓茂胡须的汗子这便拎着一把大刀从军营中走了出来,驻目而望。 “对方是什么人?”看到远处的滚滚尘烟,牛素安脸上颇是不以为意的说着。做为曾经上过无数次战场的老将,他很轻易的就分辨出对方的骑兵数量,只有五百而已。相比自己手中拥有两千战骑,实在不值一提。 “将军,好像是拔汗那人,刚才看到他们的旗帜闪耀了。”一名百夫长凑上前来,一脸邀功似的说着。 “哦?是他们?这么点人想来干什么?”听到是胆小的拔汗那部骑兵,牛素安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骨子里似乎在告诉他,拔汗那人都是胆小鬼,都是懦夫,没有什么可怕的。 “管他们做什么,即然没有我们的命令就过来了,那就准备好弓箭手,射他们便是。”百夫长仰着头,一脸骄傲的样子。也是一幅没有把拔汗那人看在眼中的模样。 古语云,骄兵必败!诚不欺我。 “哎,等一等,等靠近一些再说。”牛素安并没有听从百夫长的建议,摆阵迎敌。能够被派到苏对沙那这里来,显然也不是一个庸才,至少是清楚蛮王对拔汗那人的想法。 显然蛮王把拔汗那人当成了可以随时薅羊毛的绵羊,并不想对方那么快就死去。是矣,小范围的打击一下他们可以,但若是大规模的屠戮,那就会伤到根本,是得不偿失的举动。 再说,牛素安也不认为拔汗那人能将自己如何。正是这种自大的心理之下,没有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他便在也没有机会去采取行动了。 远来的五百余骑是越来越近,眼力好的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骑兵的面容。也因此有人喊出,“将军,您看,这些拔汗那人似乎是押着什么人过来了。” 这自然与远来骑兵有意放慢速度有关。正因为此,拔汗那人放慢了速度,才不会人让人感觉到他们带有杀气,蛮人这才没有准备。 “嗯,去几人的看看怎么回事?”牛素安虽然没有把拔汗那人当回事,但适当的防备还是需要的。比如说不等对方靠近,就派出了几人前去迎接,也顺便弄清楚情况。 几名骑兵登时挥鞭而去,在距离苏对沙那城前五百步的位置停了下来。果然,面对这只有数骑的蛮人骑兵,拔汗那人乖乖的停下,为首的伊拉将军还一脸讨好般的靠前说了一些什么。 原地未动的牛素安很快就看到自家的骑兵返回一骑,来到面前,半跪在地,一脸兴奋的说着,“将军大喜呀。蛮王不是前一阵子发来消息,让我们注意大乾忠国公的事情吗?现在此人已经被拔汗那部所捉,人就在那里,长的那个白白静静,怪不得公主会喜欢他呢。” 回来的骑兵颇为一脸八卦般的说着,听到了牛素安的耳中,却是让他双眼一亮。 之前蛮王的确派人传来了有关沈傲的消息。说起来这不过就是例行公事罢了,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沈傲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会绕远来到蛮地的北面。 可就是这个谁都想不到的事情,竟然成了真。这个大乾忠国公不仅从北面来了,还被拔汗那部给抓了起来。这个消息听在牛素安的耳中,让他顿时是大喜不已,“哈哈哈,当真是老天都在成全某呀,来,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大乾忠国公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牛素安很高兴,也很激动,便连事情得真假都没有分辨,便骑上马向着五百步开外的拔汗那人队伍而去。这也是自大之心做祟,但凡小心一些,也不会轻易就这般相信他人,还是异族了。 牛将军带着一众十几名百夫长一脸欢喜的骑马而来,双方的距离在这一刻也是越来越近。 五百步...四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当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不足二十步的时候,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白脸已经被牛素安将军和众人看的一个清楚时,有人不由的感叹着,这个什么忠国公还真是白净,远不像是他们蛮人,天天风吹日晒的,皮肤早就变得黝黑,看着是粗糙无比。 若自己是俄雅丹公主的话,怕也是会选择这样的小白脸为夫吧。 牛素安听着众人的议论也是嘴角轻撇呵呵的笑着。心中想着,小白脸就是小白脸,只能为赘婿而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羡慕的。 当双方的距离不足十步的时候,那边伊拉将军已经一脸恭敬的开始打着招呼的时候,他的目光向着对面人群中一扫,不由眉毛一挑,接着就是猛然一皱,“怎么回事?乌曼来何没来?” “等等,众人停下,准备调转马头。”看不到乌曼,牛素安即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开始下令准备后撤了。 乌曼做为蛮王派向拔汗那的使者,通常有什么情况都是他出面沟通的。按说抓到了大乾忠国公这般的大事,更应该是他前来汇报才是,怎么可能未见踪影。 凭着这一条,牛素安就感觉到一阵的心情不安,这便下了准备后撤,甚至决定回去之后整军备战的想法。 只是这个时候了,才感觉到不对,一切都已然晚了。就见那被绑缚的小白脸突然间于马上飞跃而出,绑在她身上的那些绳子也一一断裂开来,一只银鞭随着她的奔来,出现在牛素安的面前。 “哼!雕虫小技!”牛素安脸色一冷,大刀握于手中,直向着对面飞掠而来的银鞭迎了上去。他已经知道事情不对,现在要紧的是先躲过这一式攻击,随后他回到营中,就会带两千蛮兵冲杀而来。那个时候,他要让那些敢于挑衅蛮人的拔汗那人,或许还有乾人知晓,惹怒了他们,下场将会多么的凄惨。 如此近的距离下,难得牛素安还想了那么多。但注定银鞭一出,他便已经没有了所有的机会,就见银光一闪之后先是撞击在那仓促间挥舞而来的大刀上,接着一片的火星出现,在然后大刀便被磕飞而出,易手落地。 仅是一次正面的撞击而已,大刀便已经飞了出去,牛素安的心头不由就是一阵的愰然。他没有想到这个小白脸的身手如此之好,自己比之力气竟然也是不如。 就是这么一刹那的时间,已经来不及做过多思考的牛素安便眼睁睁的看着银鞭向他的脖颈之处缠绕而来,似乎自己怎么躲避都躲避不开一般。在然后他便是脖颈处一痛,一股窒息之感袭来,脖子上就多了一个紧箍咒。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捷 这还不算完。一股大力突然袭来,没有防备的牛素安便感觉到身子一轻,腾空于马上跃出,与那位冲来的小白脸撞击到了一起。下一刻他便已经落到对方的脚下,咽喉下正有一只素脚踩于其上,似乎可以随时踩到自己的脖子一般。 一道悦耳的声音也随即传出,“命令你的手下,通通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话说之人正是雪菲。 小白脸指的自然也是她。原本沈傲是想亲自而来的,但其它人皆不同意,像是这种冒险的事情,大家当然不想让沈傲行险。反正蛮人也不认识沈傲,那不如就派雪菲上去为好,毕竟她的修为是最高的,论身手已达到了准宗师之境,只差心境上的蜕变而已。 雪菲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一系列的出手之下这就抓到了牛素安,并将其踩在脚下,彻底的震慑到了一众蛮将、蛮兵。 这些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却不过就是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经有了结果,其它的蛮将们都来不及反应,便看到自家将军被人踩在了脚下,一个个是愣然不已。 “投降可活,抵抗者死!”雪菲深记着沈傲的叮嘱,这一刻悦耳的声音中发出死亡的气息与气势。 牛素安不愧为蛮人之将,也不愧为蛮王亲封的两千夫长,此时表现出了他硬骨头的一方面。“哼!某技不如人,要杀便杀,想让某投降,休想。” “成全你。”雪菲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竟然不再相劝,而是脚踝一动,压力一出当下就踩爆了牛素安的咽喉,一声似响彻在大家心中的“嘭”声响起,接下来牛素安便是脖子一歪,一股子殷红的鲜血就从嘴角处流了出来,在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牛素安就这样生生的被雪菲踩死在脚下。 这一幕发生的是如此的迅速,落到那些蛮将眼中,一个个眼神中惧都露出了一道恐惧般的光芒。这个小白脸杀伐竟然如此之果断,便是比之他们蛮人亦是不遑多让,这样的狠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解决了牛素安,雪菲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变化。以前跟着雪姨的时候,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这早已经是习已为常了。再说,少主的叮嘱还在脑海中响起,这一刻雪菲的目光已然落到了其它蛮人百夫长的身上,“你们投降可活,抵抗者死。” “哎呀妈呀,快逃呀。”众人被雪菲的目光盯来,一个个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现在只是想着快一些离开这里,似乎只有这样做,他们才能拥有活下去的一线生机一般。 只是他们并未注意到,就在刚才牛素安被雪菲制住的那片刻时间,早已经有三骑向前而来,此时距离他们不过五步之距而已。眼看着有人要逃,三骑纷纷而行,以着迅雷般的速度来到他们身边,与此同时,刀剑齐鸣,将一个又一个的蛮将砍倒在马上。 三人自然是傲七三兄弟了。做为曾经的雪影十八骑,马上的功夫自不是一般的强悍。由他们出手,面对着一些只是拥有着蛮力,或最多是迈入到明劲的笨汉子,当然是手到擒来,挥手间便会有一名蛮将被砍倒于马下,鲜血淋淋的扑倒在地。 傲七三兄弟动手那一刻,雪菲又动了。她腾空飞落到一名蛮人百夫长面前,问出了冷冰冰的一句话,“降还是死?” “某不降。” “死吧。”银鞭一转,拍打在对方的胸口之上,一道血箭自然的喷出,一名蛮人百夫长卒。 接着她那曼妙的身形再一次落到另一名蛮人百夫长面前,依然重复着刚才的问话。在然后那人选择不降,一样被击打拍飞。 就这样,连续的杀了五人,问到第六人的时候,胆小鬼终于出现,“不要杀某,某降了,某降了。” 喊出声来的蛮人百夫长还伴随着呜咽的声音。显然这种向敌人低头的行为,在蛮人看来是很可耻的,但他又真的不想死,在看到雪菲等人杀人如儿戏之后,他们被深深的震慑着,也被彻底的吓到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所谓的骨气就这样死去,自不是很多人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如此便有了第一个选择投降的人。 雪菲的银鞭还想本能的向对方身上砸去,听到降字的时候,这便连忙收敛了起来,右手一伸扼制住其脖颈说道:“即是投降了,便命令所有蛮兵放下武器,不得反抗。” “是,我去下命令,下命令。”这位蛮将已经彻底的被雪菲的手段所震服,这一刻除了言听计从之外,已是别无选择。 榜样的力量是可怕的。 在有了一名百夫长选择投降之后,很快就出现了第二位,第三位,如此牛素安这位两千夫长所带的二十名百夫长,除了先期被杀了十二人之外,余下的八人都选择了投降。 苏对沙那城前,近两千的蛮兵拥挤到一起,在没有了将军的统一指挥下,他们的阵形混乱,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五百步外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他们的双眼。在看到先是牛将军被杀,接着一众的百夫长也一一被杀,只余下八人还选择了投降,一众的拔汗那骑兵也正向他们步步逼近的时候,众蛮兵们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按说他们是应该反抗的。他们可是蛮人,是这片地域里最为强大的存在,是无人敢于招惹的存在,他们就是强者的化身,怎么可能轻易的向别人低头,甚至是投降呢? 可连将军都死了,其它的百夫长也死了大半,如果一战的话,谁来指挥他们? 就算是有人敢站出来,他是不是拥有这样的威望,让大家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命令呢? 就在众蛮兵有些心浮气燥,心神不安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看呀,那边也有敌人在靠近。” “啊!我们的身后也有,天呀,只是靠着拔汗那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多兵士的,难道说是大乾的大军来了不成?” 喊声是一记接着一记,接下来众人看到的就是由四面八方赶来的两千八百名游侠、一千五百名拔汗那部士兵以及一千两百人的沈傲护卫大队。 五六千人齐齐出现在并不大的苏对沙那城四周,带给人震慑感那可是相当之强。眼看着对方的兵力是自己的三倍之上,自家却是连一个指挥的将军都没有,一些原本还想着是不是一战的蛮兵,那点心中生起的战意快速的消退了回去。 就是此时,雪菲等人押着八名蛮人百夫长也走到了一众蛮兵的面前。然后八名八百夫开始大声叫嚷着手下投降,放下武器不要抵抗之言。 蛮人军队的服从性还是很强的。即是连百夫长们都选择了低头,下面的蛮兵还何必去硬打一仗呢?那除了会丢掉自己的性命之外,并无其它的好处。即便是能够逃得出去,也是在违背军令之下,而违背军令的过错可是很大的,轻者鞭笞,重则会丢掉性命。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大家心中想要的。一时间众蛮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有第一个人做出了放下武器的举动之后,其它的蛮人也是纷纷模仿,一时间丁丁当当武器掉落在地上,发出了相互撞击的声音。 两千蛮兵就这样集体性选择了投降,兵不血刃的被征服,成为了战场上的俘虏。 结果一出,可是震到了正赶向这里的伊拉和黑达格等人。在他们眼中,蛮是何等的强悍,战场之上也是悍不卫死般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已经不知道给他们拔汗那部带来了多少的重创。 要说拔汗那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最初面对蛮人的野蛮行径时,也是据理力争,甚至几次在战场上进行了较量,但兵力相差巨大之下,哪一次不是以他们的失败而告终。 久而久之,久败不胜之下,拔汗那人终于选择了屈服。在他们眼中,蛮人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即便是大乾忠国公来了,还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们一样也不认为会轻易的取得胜利。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两败俱伤而已。 万想不到,事情的发生都是按着计划而来,一向自大的蛮人竟然在乾人面前如同一只只被拔了毛的小鸡崽一般,竟然连一点的反抗之力都没有,这个结果自是让他们震惊不已,在看到人群之中,沈傲骑马而来的时候,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道发自心底的尊敬之意。 其实不止是拔汗那人,便是很多的乾人对于眼间这个结果同样也有疑惑。不是说蛮人并不怕死?不是说蛮人喜欢斗勇斗狠吗? 可为何这一次会如此轻易的就选择了投降?这还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些蛮人吗? 而只有沈傲心中清楚,这一次胜利采用的就是心理战。 战前,沈傲亲自给雪菲去除了白纱。但为了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女人,沈傲又忙着给她化妆,让她的面色尽量变得有英气一些。而在化妆的过程之中,沈傲提出了杀伐果断、雷霆之压的说法。 第三百二十九章 各方动态 按着沈傲的意思,不服者便杀,不需要有一丝的手软和多余的客气。有些人就是如此,你越是和他客气,他越是会得寸进尺,从而自大狂妄。面对这样的人,你就要显出比他还狠的一面来,最好是可以视生命如儿戏,如此一来事情便成了一大半。 沈傲的命令,雪菲自是会百分百的去执行。但要说就是多么看好这份计划,也不尽然。毕竟武功高不代表着胜利。两军交战,身前身后会出现无数的敌人,一个大意之下就可能会受伤,就可能会丧命。 又或是因为力竭而最终被累死于沙场之上。一些高手就是死在乱阵之中,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是沈傲即已有了决定,她不支持还要等着旁人率先支持吗?这便有了刚才的一幕事情发生。 杀人得过程之中,雪菲也是心中打鼓,尤其是一名又一名蛮将死于她手时,她还真的担心所有的蛮将都这般的有骨气。若是所有的蛮人百夫长都选择死不低头,杀完了这些百夫长之后岂不是要面对两千几欲疯狂得蛮兵了? 那两千蛮兵若是被激起了血性,要报仇怎么办?纵然周边沈傲也做了兵力部署,但想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的。如果这第一仗自家这里就损失惨重的话,接下来想要打痛蛮人,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岂不变成了儿戏? 所以尽管是杀人过程看似十分的痛快,手段也很利落。雪菲心中却是在打鼓的。好在最终有人受不了强大的心理压力选择了投降,这才让雪菲松上一口气。同时心中对于沈傲也更为崇拜。 如果说之前雪菲只是受雪姨的影响,知道自己会是少主的女人,而选择了认命和服从的话。那现在心底里对沈傲又多了一丝的崇拜。 少女的崇拜,可是很容易变成仰慕,最终变成心甘情愿的坠入爱河之中,已经有无数的后人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将他们的武器都缴了,所有人以两百人为组,分开关押。”沈傲此时从队伍的后方赶来,向着身边的石磊和冯逊两名护卫高声吩咐着。 “诺。”眼带着激动之意,石磊两人答应了一声,这便带人迅速上前而去,将蛮兵分解包围,以防止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其它人都在做事时,沈傲自顾走到了雪菲的面前,伸出手臂拉住对方的纤纤玉手,“辛苦你了,来,某亲自给你卸妆,让你恢复原本漂亮的一面。” “好”。脸色嫣红的雪菲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跟着沈傲向队伍后方走去。 面对两人携手走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事以至此,大家尊敬沈傲,不在是因为他那在大乾忠国公的身份,而是因为眼前的一切事实,让他们从心底里尊敬和崇拜着沈傲。 沈傲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一般,让大家找到了主心骨。给大家带来一种他算无遗策之感,给大家带来一种他无可战胜之感。 ...... 新州大将军府。 三万夫长同时也是新州总兵费青松正听着下属的汇报。 “将军,我们已经派出了很多的斥候和人手,但依然还是没有忠国公丁点的消息。您说他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来,而是因为害怕不知道去了哪里,或是去游山玩水了呢?” 负责汇报情况的斥候将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便一直看向着费青松,似乎想看看将军是不是有其它的看法。 费青松的眉头紧皱着,没有轻易的发表意见,但他的心中却是认可斥候将军的说法。 久不在皇城之中,沈傲的崛起之事他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有一些情报告诉他,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年轻的忠国公做生意很有一套,且小小年轻就是满腹经纶,他做出的诗便是当代的许多诗作大家也是要自愧不如的。 但那又能如何? 战场之上,比得是斗狠斗勇、比得是兵力分配、计划详密、比得是谁家的后勤做得好,准备工作更充足。可不是比谁诗做的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天下早就太平了,又何来这些征战之事呢? 不仅如此,大乾朝的政·治格局,注定着武人与文臣是走不到一起的。这是乾文帝有意为知,他就是怕下面的人心太齐,那样对于他掌握大权将会是一种挑衅。 乾文帝有意会制造一些人为地矛盾,也加巨了文武两立之形势。沈傲才学出众,看似应该是属于文臣的一员,也就难怪会让费青松于心底之中看不起了。 说起来,这才是沈傲最为郁闷之处。 他的才学兼优,被人视为文臣。偏他又是有爵位之人,被文臣视为武将。在很多文臣看来,沈傲到了二十岁之后很可能就会带兵打仗了,那不是武将是什么? 这种不文不武,不被任何一方所接受的感觉,岂又是沈傲想要的? 再说费青松并没有回应斥候将军的疑问,而是摆了摆手让他退出大厅。没有了旁人之后,费青松这便抽笔写了一道折子给朝廷,大意与斥候将军所说的相同,那就是在新州之地根本没有见到忠国公的身影,那他是不是走错路了,亦或是真的去游山玩水了呢? 说起来费青松与沈傲无仇无怨,若不然的话,怕是他就会直接在奏折中怀疑,是不是忠国公属贪心怕死之辈了。 奏折写好,马上命人送往皇城,六百里加急之信只需两三天便可以抵达大梁城,想必又会引来一番的争议和热议吧。但这些都不是费青松需要去考虑的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防御住蛮人的进攻。这些日子来,斥候已经打探到,继蛮人的大王子俄必克和蛮将沙节之外,蛮人二王子俄里吉和公主俄雅丹也来到了葱岭地区。 这种大军压境的感觉,带给费青松很大的压力,让他步步小心,如履薄冰,甚至都开始考虑向周边州地借兵之事了。倘若蛮人真的大兵犯境的话,以新州这三万兵马是抵挡不住的。而一旦真的丢了新州,他将是百死莫赎。 ...... 葱岭之外五十里地的一处蛮兵军营之内。 大王子俄必先、二王子俄里吉、公主俄雅丹三人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引得一旁的沙节将军只得当起了哑巴,半天不敢吭上一言,说上一句话。 沙节将军的心中同样是疑惑不解。明明来之前蛮王做了吩咐,这一次是要给大乾以压力,让他们低头,从而答应和亲联姻之要求,顺便还可以向大乾勒索一些好东西。 可现在二王子和公主都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改变之前的决策,现在不是要给大乾压力,而是要真的大军逼境,占领整个新州吗? 说起新州,虽然地盘是不小,但物产并不算多么的丰富,人口也不多,甚至很多时候都需要大梁城的救济才能维持日常所需。 这样一个地方,便是给了蛮人又如何?他们花费了大力气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除非是想要借新州为跳板,为了下一次更好的进入大乾做准备,不然的话,占据这里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相反只能让大乾提高警惕,甚至他们可能会派兵夺回新州,如此打成拉距战和消耗战的时候,这对于两家都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至于说是不是要借此为跳板,在拿下整个大乾,沙节并不看好。 仅是人口限制,蛮人便无法占据整个大乾之地,这根本就是想要蛇吞象好不好,胃口太好,又没有那么好的消化能力,弄一个不好,只会把自己肚子撑破了。 正是有这些想法在前,沙节是看不懂眼前的形势了。原本有一位大王子在,他这个将军要做什么决定就要思虑过多了。现在又来了一位王子和公主,他再要下什么命令,都要得到三人的允许,这岂不是自我掣肘? 沙节想不明白。但在座的两位王子和一位公主却是心知肚明,他们所为的只是一人而已,那便是大乾忠国公沈傲。 沈傲其名,很多蛮人是不知晓的,知道的只是一些高层人物而已。但有关沈傲的真实情况却只有最上层的这几人知晓。这位忠国公可不同于一些其它大乾皇帝所封的公爵、侯爵,那是很有本事的一个人,尤其在发展经济上便是在人才济济的大乾,也一样是公认的一把好手。 即然他能让大乾变得更加富有,是不是也可以让蛮地变得一样富饶起来呢? 有鉴于此,蛮王这才以国书的正式名义要向大乾联姻,想把沈傲弄到蛮地。 像是这样的一位大才,来到蛮地自然是要造福于民的,甚至他愿意帮谁的话,谁就可能会变得更加强大。想一想,有了强大的经济基础,不在缺钱缺粮的话,是不是以后想要征讨谁就可以征讨谁了呢? 这样的一位大才,自然是人人都想争取到麾下。可问题又来了,沈傲一旦到来的话,他会支持谁?听谁的话?或是说去帮助谁呢? 第三百三十章 人心岂易填满 蛮地可不是只有一位王子,与大乾一样,也算是人丁兴盛。仅是王后所生的嫡子就有三位,分别是大王子俄必克、二王子俄里吉和三王子俄合马。 要说现在的俄合马还小,只有十二岁的年纪,还轮不到他来争什么王位。可问题是俄雅丹与这位小王弟的关系极好,如果沈傲投靠了俄雅丹,岂不是与投靠了俄合马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沈傲,根本不够三个人来分。如此三人就座在这里,目光时尔互视一眼,但很快就转到了其它的方向。 座于其中的俄雅丹,想法上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对沈傲其人她是势在必得,既然被她看上了,那哪里还有逃脱的可能,就算这个沈傲不是一个人才,就凭他出众的相貌,这一辈子也只会是自己的夫君。 俄雅丹的想法也是最为单纯。倘若沈傲真的可以娶了她,她宁愿不让夫君去施展什么才能,也省得陷入到三子夺嫡的斗争中,去冒着风险,她要的只是那一个人而已。 相比之下,大、二王子却不是这般的想法。对于王位势在必得的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才来辅佐,是不会嫌多的。而一旦发现这个人不能为自己所用的时候,那便会毫不留情的抹杀,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所用,进而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三人是各有所思的座在这里,等待着斥候传来的消息。就在沙节受了鱼池之殃正如坐针毡的时候,斥候小将进得大帐之内,半跪在地,将右手放于胸口之上态度恭敬的说着,“禀报两位王子,公主和将军,我们的斥候撒出三百里远,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大乾援军的影子,属下无能,请求责罚。” “呃...算了,人或许还没到赶到这里。这样,继续派人探查,有消息随时来报,先下去吧。”沙爷担心王子和公主会拿斥候小将撒气,便第一个站出来表达了态度。 斥候小将感激般的看了一眼沙节之后是转身退出了大帐。原本还气氛紧张的大帐之中,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就是在王子俄必克,他先是扫视了一眼二王子俄里吉,尔后才用着有些调侃的口气说道:“如此看来,这位忠国公应该是一个胆小鬼无疑了。呵呵,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让二弟吃亏的,这应该是一个懦夫才对。” “王兄,你这是何意?”被点到名字的俄里吉按捺不住怒火得站了起来,“这个忠国公的本事王妹和沙节将军可都是亲眼所见。再说了,连父王都如此得重视此人,你怎么会这般的小看于他。岂不知骄傲自大是很容易失败的吗?王兄,可不能生出骄傲自满之心呀,不然传回到父王的耳中,怕又是少不得一番的训斥于你。” “你...哼!”原本是想去挖苦旁人,想不到竟然反被警告,大王子俄必克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索性也不留于这里,一脸气哼哼的便起了身,出得帐去。 大王子一走,没有了对手的俄里吉也感受到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左右看了一眼之后也悻悻然的走出了大帐,只是留下了俄雅丹和沙节将军留于帐中。 “公主殿下,您也去休息吧。”沙节一脸关切的问着。毕竟一位公主是无论如何也成为了帝王的,沙节面对俄雅丹的时候自然没有面对王子那般的压力,至少不用担心说错话,会让对方误会什么。 “好。”俄雅丹也起了身,但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向沙节深深的行了一礼,这可是把将军给吓的够呛,身形连忙后退两步让开,嘴中连声说着,“公主殿下,这是何故,末将可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呀。” “沙将军,本宫有一个请求,也是为了蛮地能够不自乱,还请有了大乾忠国公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告知,谢谢了。”俄雅丹语带双关的说着。 沙节如何看不出来,大王子与二王子早就势同水火,现在只差一个合适的导火线而已。沈傲的出现很可能就是这个燃爆内乱的引线。 一旦两位王子发生了争斗,大打出手,先不说沙节是不是会被卷入其中而自身不得保,单就说如此一来蛮地的自我损失便让人无法忽视,那个时候蛮人莫要说向外扩张,变得强大起来,能够保住现在的基业都算是一件幸事了。 这自然不是沙节想要看的,他甚至都不希望沈傲出现在蛮地。 俄雅丹又何偿不是如此呢?在向着沙节鞠躬行礼之后,她便大步向帐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如果有可能,本宫真希望他不会出现在蛮地,这应该才是最好的结果。” 之前俄雅丹是想招沈傲为夫,随后两人双宿双飞的过日子。可是现在看来,沈傲的出现已经引起了两位皇兄的注意。也就是说,沈傲但凡出现在蛮地,就要面临着一个选择,是帮着大王子还是要帮着二王子。可不管他是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只要帮助一方就必然不了得罪另一方,最终在百般算计之下落上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沈傲会死,这当然不是俄雅丹想要看到的结果,这一刻她开始有些后悔向父王出主意一定要与大乾联姻了,这颇是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俄雅丹却不知道,她的希望注定会落空。沈傲已经出现在了蛮地,但不是他们所以为的东面,而是由北面而来。且已经悄无生息的攻下了苏对沙那城,已经可以威胁到蛮人的腹地。 沈傲真的出现了。但不是所有人所想的那般,他也根本不必去做什么选择,他不会寄予任何人之下,他要自成一体。 ...... 苏对那沙城。 太阳正向山下落去,黄昏时分,照得哪里都是金黄一片。沈傲站在城中,看着眼前的美景,忍不住感叹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诗句。 “想什么呢?”雪菲不知何时来到了沈傲的身边,轻声问着。 白天一战的事情之后,众人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目光中多了崇拜和尊敬之意。直接的后果就是没事的时候没人敢来打扰沈傲,只有雪菲算是另类。 “哎,如此的美景,偏要生杀戮之事,太煞风景。你说,如果天下永远太平那是多好的美事。”沈傲出声感叹着。此时他越发的怀念起在华国时,那国泰民安的大环境。想想,生活在那里的人还真是幸福呢? 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财产会被别人抢走,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即便是出了华国,在其它的国度也是随处可见华国大使馆,生命安全上得以保障。 “是呀,如果有其它的选择,谁又愿意去杀人呢?”雪菲亦是赞同般的说着。虽说白天的时候,手起鞭落,杀起人来她没有一丝的手软,但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杀人非是她喜欢之事。 “呵呵,有些矫情了。”沈傲的心态很好,适应能力也很强。只是一番感概之后思想就重新的回到了现实之中。在这个世界上想要立足,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不然便是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不会有。 为了这份自由,沈傲愿意为之而努力下去。哪怕因此而一定要杀人,也不会手软半分。 一声感叹之下,沈傲问起雪菲城内的情况,“大军都安顿下来了吧,下面的人士气怎么样?” “士气很好,打了胜仗,尤其是那些游侠和拔汗那部的士兵们,他们几乎没有做什么事情,一人就可以得五两银子的好处,还会有谁不高兴呢?”雪菲脸上露出了轻笑般的神情,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还有着一些的不解。 这当然不是雪菲心疼那一万多两银子,从小到大跟着雪姨这般强悍的人,怎么可能会缺银子使用。她只是有些不解,像是这样没有付出就有回报的事情,一旦习惯了,那些人会不会因此而变得胃口大开,更难管理。 看出了雪菲眼中的不解,沈傲呵呵笑道:“放心,这些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人心是最不容易添满之物,现在得了五两,下一次难免胃口就会更大,那就需要他们用生命去冒险了。再说,苏对沙那城中可还堆积着一些好东西,拿出便卖已经是十倍的本钱回来了,我们更没有必要心疼了,是不是管家婆?” “嗯?”前面的话被雪菲自主的给忽略了,因为她知道以沈傲的聪明,自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最后一句管家婆她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当下脸色上是嫣红一片。“那个...有人在城里发现了海东青,你快去看看吧。” 雪菲一脸的通红,虽然白纱之下看不尽然,但在黄昏的余光照耀下,更显润美。沈傲此时真想伸手轻摸着对方,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现在可是打仗的时候,可不是儿女情长之刻。 “有海东青吗?那是一定要看一看的。”沈傲借着这个由头答应着,随后转身就向着城中迈步而去。身后雪菲亦步亦趋的跟着,此时可是战时,沈傲的安全高于一切,她是不会让其脱离自己的视线。 第三百三十一章 收服海东青 至于沈傲和她开的那个小玩笑,雪菲害羞的同时也满是欢喜。还是那句话,她还是一个少女,也向往着美好的爱情。 海东青,学名鹧应,即肃慎语“雄库鲁”,意为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中华肃慎族系的最高图腾。代表,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永远向上、永不放弃的中华精神。 又名矛隼、鹘鹰、海青,是一种猎鹰,分布在北极以及北美洲、亚洲的广大地区。 海东青身小而健,其飞极高,是狩猎中的重要帮手,能袭天鹅、搏鸡兔。海东青可分为秋黄、波黄、三年龙、玉爪,其中纯白色的玉爪最为珍贵;天鹅以珠蚌为食,食蚌后将珠藏于嗉囊,后世一些女真人训练海东青捕捉天鹅取珠,效果极佳。 苏对沙那城内的海东青便是最为高贵的纯白色的玉爪一型。据那些蛮人俘虏说,是牛素安无意中得到的,因为品相极好,就没有上缴给蛮王,而是留了下来。可惜的是,几次熬鹰下来,都没有成功,反倒让这只海东青越发的骄狂起来,不是好东西都不吃,很是挑食。 在这个人都不能保证可以衣食无忧的情况下,还需要拿出精粮来提供给海东青食用,如此可见是多么浪费的一种行为。 沈傲出现在屋内的时候,海东青正狂燥不安的于笼中飞跳着,显然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陌生人,让它有了一种危险之感,此时它正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来缓解压力。 “少爷、国公爷。” 沈傲一来,其它人尊敬的称呼一声之后全数退到了一旁。这可不是身份的差别,而是发自内心的举动。 像是这群人中,有拔汗那部的伊拉和黑达格,也有游侠中的代表人物封万里和孙伏虎等人。 在今天之前,他们只是知道忠国公不一般而已,但到底有多厉害,还没有真实的领教过。今天一战之后就完全的不同了。未伤及一兵一卒,仅仅只是杀了牛素安在内的十三名蛮将而已,便迫降了两千蛮军。 这可是蛮军呀。被称为脾气最不好,最具血性之人的存在。 在此之前,谁又可以想到蛮军竟然还会出现不战而降之事? 在沈傲的手中,却是被实现了,就凭着这一条,便是很多的名将都做不成的事情。沈傲能够做到,足以说明的他厉害之处。 尤其像是封万里和孙伏虎,他们最为崇尚的就是英雄。哪怕就是皇权也只是让他们羡慕,而不是会让他们发自心底中去尊敬。沈傲的所为却是让他们看到真实的英雄是何等人物,此时满脑子都是崇拜之意。 倘若这个时候,沈傲愿意招揽他们为忠国公的家奴,怕是他们都不会有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下来,哪怕因此会失去自由也在所不惜吧。 沈傲自然也可以感受到这些,但他并没有开口相邀的意思。 一来,战斗才刚刚开始,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些什么,会发生一些什么?现在招揽,如果接下来这些人战死沙场呢? 二来,沈傲也需要继续的观察他们。想要成为忠国公府的人,实力是很重要,但品性更为重要。如果是品德不好之人,就算是在有本事,沈傲也不会招其所用。 再说了,这些游侠在厉害还能厉害过雪菲,厉害过七哥八哥九哥等人吗? 如果他们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就不会来到这支队伍里,而是早就名满天下,成为乾文帝一心想要招揽之人了。 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眼见大家都让了路,沈傲便不客气的走到了那木笼之前,近距离的观察起正狂燥不安的海东青。 感受到沈傲的靠近,拥有玉爪的纯白色海东青变得更加狂燥,不断的在笼中扑腾着,像是在警告着什么,同时口中还不断的发出唳唳的声音。 面对着警告,沈傲并不为之所动,他仔细的聆听着清东青发出的声音,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听得懂,就像是天生便会这门语言一般。 “小子,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离远一点,要不然让你知道本鸟的厉害。” 听到了海东青发出的警告之声,沈傲不由失笑了。一个鸟兽而已,竟然如此之狂妄,还敢出言威胁自己,当真以为自己听不懂的吗? 笑过之后的沈傲在熟悉了这种声音之后,亦是开口发出了唳唳的鸟语,“你不要那么激动,某可不是坏人,是要准备给你自由的,你不是向往着蔚蓝的天空和宽阔的草原吗?某可以做主放你出去,让你重新变得自由起来,如何?” 沈傲突然也发出了如同鸟语般的唳唳之声,落到了其它人眼中,自是让大家惊讶不已,一个个在看向沈傲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些的好奇和新奇。 尤其是伊拉和黑达格,因为文化有限,在草原上又听多了鬼神之事,对这方面还是有些相信的。现在看到沈傲的表现,这不就是无所不能的神通之能吗? 同样惊奇的还有那正狂燥的海东青,它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可恶的人类竟然可以听懂它发出的声音。终于找到了拥有共同语言之人,这就像是一个华人去了国外,突然见到了老乡一般,那热情劲自不用提。 “你说可以放了我?是真的吗?”海东青反问着,这一会也没有了刚才那般的狂燥。 “当然是真的,不仅如此,还可以满足你的日常吃喝,让你不必在为食物所烦恼。甚至有可能的话,你应该是一个美男子,在给你找一个老婆也不是不可以。”沈傲那大灰狼引诱小白兔般的举动开始了。 一人一畜,就这样你唳唳一会,我唳唳几声,很快就热聊了起来。就在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时候,沈傲做了一个出乎大家意料的举动,那就是打开了木笼,伸手摸了摸海东青的额头。 “少爷小心,这个畜生的攻击力可是很高。”护卫队长石磊一声惊叫,就准备阻止。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和众人不由瞪大了双眼,那海东青竟然没有反抗,沈傲在摸它的时候,虽然可以看到它起初有一点的紧张,但很快竟然就变得适应了下来,最后变成享受般模样。甚至沈傲拿起一边的食物喂给海东青的时候,它竟然开始进食了,小心翼翼的模样似是怕会伤到沈傲的手掌。 “天呀,这真是奇迹,国公爷一定是神灵转世。”伊拉看到这一幕,终于再也忍不住惊叹出声般说着。 “赞同。”黑达格这个极不擅于言谈之人,这一刻也是不住的点头,显然被沈傲的手段给征服了。 倒是雪菲和傲七等人并不为之所动,少主就是少主,自然是要与常人不同的,别人办不到的事情,可不代表少主做不了,做不好。 封万里与孙伏虎两人也不由自主的相视了一眼,眼中露出惊奇之意,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一会又被沈傲露的一手给震到了。 没有理会旁人的看法和想法,沈傲一边给海东青喂着食,一边说道:“看你通体洁白,以后就叫你小白吧(不要和张鹤伦对号哦)。这样,某现在就要可以放你出去,让你感受自由的气息。如果你想吃好东西了,可以重新回到这里来找某,某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你的帮忙。当然,某不会强求,一切随你自己的选择。” 畜生怎么了?那也是一条生命。沈傲不会强迫它们,也强迫不得。 尤其像是海东青这样的物种,原本就是十分的高傲,想要征服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与其如此,倒不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反正小白的出现原本就在意料之外,如果它真的离开了,不在回来了,便当它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好,也就没有什么失望之意了。 这一次,海东青没有在说话,似乎在考虑着沈傲的提议。但当木笼真正打开的那一刻,它只是略一犹豫之后,还是飞出了牢笼。 “少爷,拿下它吗?”石磊眼看着海东青要飞走,便出声提醒着沈傲。 “不必,谁也不要阻拦,如果它想走,让它飞走便是。”沈傲摇了摇头,即然向着海东青做出了承诺,当然就要说到做到。 沈傲的话,无人敢有不从。石磊这便和众人让开了一条通道,海东青寻着一个出门的方向展翅而去,接着就是直向九天而上,慢慢它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少爷,它...”看到海东青就这样走掉了,石磊脸上还有些心疼的模样。 “不要紧,是你的终会回来,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益处。好了,此事就此做罢,即然大家都在,便一起去开个会吧,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征途之路在等着我们呢。”沈傲不想在海东青的事情上多说什么,他的心中也是无底,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好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休城之战(上) 原牛素安休息的房间之中,成为了沈傲召开临时会议的场所。在这里,沈傲的手指落到了休城上方,“诸位,接下来我们要拿下的就是这里。只要攻占了这里,便可以直接威胁到蛮都的安全,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休城。蛮地北面之门户所在。 如果说苏打对沙那是前沿之所的话,休城便是哨所之后的大集市,是蛮人专门用来防御北方可能之敌出现的门户所在。 伊拉将军介绍,休城的面积很大,至少是苏打对沙那城的四倍,人口也是众多,仅是蛮人百姓就有四千人,另还有三千的蛮兵集中于这里。 按着蛮人的习性,全民皆兵那是常态,四千百姓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动员的的士兵便可以有一千人左右。也就是说,这一次要面对着比苏打对沙那城多两倍的敌人。相比之下,难度自然也就大了许多。 “无坊,还是那句话,我们在暗,他们在明,现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便是我们的好机会,只要利用好了,占领那里并非是什么难事。嗯,本国公是这般想的......” ...... 休城。 太阳一早升起来的那一刻,满城即便得热闹了起来,四处升起的炊烟,使得这里是朝气蓬勃。 向安西将军如往常一般,一早起来之后便连早饭都没有吃,先去了城外观察情况。这也是他的一种习惯,虽然处于安全地带,但他的警戒之心从来就没有被磨灭过。正是他的这种小心,蛮王才将守护休城的重要任务交给他。 向安西也对得起这种信任,把休城打理的很好,从未让人担心过。今天一早,他也不过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向安西带着十余骑开始围着休城转悠了起来。虽然说平时他与苏对沙那城的牛素安将军是半月联系一次,现在远没有到联系的时候,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总是跳的很急,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似乎总是有人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般。 这或许就是一位将军的本能。 事实上,此时正有人在远处观察着他。铁龙正用着沈傲交给他那十分珍贵的千里镜在注视着骑于马上的向安西。 千里镜,即是后世的望远镜。那还是在制作玻璃的时候沈傲弄出来的产品。打出了十几套,但因为保密措施做的好,一直没有被外人所知罢了。 即便是铁龙手中的这个千里镜,沈傲对他的要求是,人在镜在,人亡镜亡。无论如何,这样的好东西是绝对不能落于敌手的。 如此一来,铁龙对于这个千里镜那是爱护的十分周到。没事的时候就会拭擦的干干净净,看得是一旁的许浑是羡慕不已。他也想拥有一个千里镜,但他知道以他的级别还差上一些,还需要再努力,立下更多的军功,或许国公爷就可能会赏他一个也是说不定的。 透过千里镜,将向安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如在眼前一般的感觉,让铁龙心中惊叹,但他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快,通知下去,蛇已出洞,一切按少爷的计划进行。” “诺。”许浑答应了一声之后,飞快转身而去,很快一道小红旗这便在山林间露出,不断的摇摆着,发着施行计划的指令。 这已经不是铁龙第一次观察向安西了,他已经在这里盯了三天,将对方的一些举动和行事规律摸明白了之后,这才向沈傲汇报,并得到了命令。按着计划,接下来就是引蛇出洞的时候。 向安西还如往常一般骑马在城旁走着,虽然那只是一个木栅栏形成的围墙,但没有人会小视他,不管任何人一旦没有得到许可来到木栅栏之内便会被蛮人视为挑衅,代表着杀戮的开始。 “将军,您看,那是什么?”突然一名士兵的喊声引起了向安西的注意,他举目看去,看到一些个黑影正于远处的山林间走过,蜿蜒而行。 所谓的黑影,还会移动,自然是人类所为。只是因为距离尚远,才看成了一个个黑点而已。 “嗯?今天并不是我们与牛将军联系的日子,那些是什么人?”向安西是一脸的不解,对于眼前的情况有些摸不准。 “将军,之前王不是说大乾派了援军,还是一个什么国公的吗?那会不会是他们呢?”下属自作聪明的说着。 “不应该吧。出现在这里,要越过牛将军的防线,这么一支队伍想要瞒过旁人,难如登天。”向安西摇了摇头,似乎不相信那些人会是王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大乾援军。 可不管是信与不信,即然有不知名的队伍走在了休城的附近,他这位镇守将军于公于私都是要去看一看的。注意到那些黑影似乎正向山中而去,向安西决定不在等候,而是对着身边的骑兵说道:“马上通知巡逻队,随某一起前去一观。另外通知全城士兵戒严,人上马,刀枪出库,做好随时一战的准备。” 井井有条的安排之下,身边的骑兵很快离去。仅仅只是半盏茶的时间而已,一支两百骑兵的巡逻队便飞赶到了向安西的身边。 有了这样的一支巡逻队后,向安西底气十足,手指前方大声喝道:“蛮人的好儿郎们,随本将军一起前去一观,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牛鬼蛇神。” “杀!杀!杀!”高亢的喊声由蛮骑口中发出,再然后众骑兵便如同劲风一般,于草原之上直向着七八里远之外的密林冲去。 “目标来了,人数两百多骑,快通知少爷知晓。”依仗着手中的千里镜,将蛮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中,铁龙一声喊后,身边就有人飞速向后赶去,把情况通知给忠国公知道。 密林之中,沈傲正在一丝不苟般的检查着沈氏小连弩。 按着计划,依然还是擒贼先擒王,想要拿下休城,一定要先把这位向安西拿下。与对待牛素安不同的是,向氏在在整个蛮地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蛮人高层之中向家的将军便有三人。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沈傲并不会杀掉向安西,而是要活捉他,如此才能够利益最大化。 只是有些事情说的简单,想要做起来就会十分的困难,这便有了引蛇出洞之举。根据伊拉将军提供的消息,针对向安西的性格,制定出了这么一个引其入瓮的计划来。 原本还想着,即然向安西这个人处事谨慎,或许不会轻易的入套。可未曾想,对方竟然就这样杀了过来,这般的好机会他当然要把握好才是。 事实上,向安西处事谨慎不假,但长久以来的安逸生活还是让他多少有了改变。尤其事发地距离休城只有七八里之距,即便是发现了问题所在,及时的退回去也就是了。但他未用谨慎的对待,而是决定前去一观,或许他并不相信,自己骑于战马之上,会轻易的被人所制。 一般人当然是没有这个能力。但换成雪菲和傲七这般的武字高手那结果就是完全的不同。或许在战场之上,武功在高所能起到的效果也是有限,但如果一对一的时候,便是他们显其威之刻。 沈傲的周密计划下,在向安西直奔而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他的结果。 向安西又哪里知道这些,他只知晓这里是他的地盘,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下,也不能有所动作,不然就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蛮人的武将都是极有血性的。面对着任何挑衅他们的人,只会用一种方式还击回去,那就是杀! “加快速度,莫要让他们给跑了。”前进了五六里之后,已经可以看清那些进山的黑点是一些骡马之车。看到这些东西,向安西本能的以为这应该是一个商队。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发生过,都说商人为了钱财敢于冒着任何的风险,所以有人会想着越境而过去往犁靬也就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想着应该是一个商队,不想交过路钱的冒险之举而已。向安西的脸上便露出了放松般的神情。如果只是一个商队的话,那万万不会是他们精锐蛮骑的对手,想必一个冲锋过去,对方就会夹路而逃。到时候,杀人劫货也只是等闲而已。 得到这些商人之货,对于休城而言可是额外之喜,向安西自然是心中高兴。却不知道,囚禁的牢笼正在等待着他一步步的靠近。 随着向安西所带骑兵越靠越近,已经可以看到商队中有人向着密林中逃窜,为了保命连货物都不要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向安西也不疑有它,安排了几十骑去追击,自己则是带着大部分人来到了骡马之旁。 “将军,足有十大车东西呢,就是不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一名百夫长讨好般的跑过来报着喜。 “想看是什么东西,打开不就知道了。”向安西哈哈大笑着,这一会神态上是十分的放松。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早就已经习惯了。至于说那些商人和商队所谓的护卫,还会不会回来?这更是无需操心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三章 休城之战(中) 遇到他们蛮骑,能逃得一条性命已是万幸,谁还会有工夫去心疼这些货物呢。 “诺。”百夫长抱拳应了一声,接着就转身对着一百多蛮骑喊道:“将军有令,打开货柜。” “诺。”一众蛮骑们也是齐声叫好,接着一个个嘻嘻哈哈的下得战马,将十个骡马车子给围了起来。 按着蛮人的规矩,谁发现的战利品,谁就可以多得一份,这般的好事情自然让大家喜笑颜开。但却不知道,死亡之门正是由他们的手中即将开启。 用着随身所带的刀剑,撬动着那些货柜。正当蛮骑们还在努力的时候,突然一道箭矢由密林中飞出,插入到一名毫无防备的蛮骑身后,强大的惯力之下,扑通一声将敌人射倒于地。 这一声倒下就像是某种信号,接下来越来越多的箭矢出现,如密网一般的落在蛮骑的队伍之中,一名又一名的蛮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已经一身鲜血的倒地而亡。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睁大般看着天空,似在诉说他们心底的不甘。 一阵阵箭矢而来,足有四十多名蛮兵被射中,命归于大地之间。还有四十余人受了伤,现正躲在骡马车旁,一脸胆颤心惊的模样看向着密林之中。 向安西也躲在货柜之旁,用着有些惊惧的目光看向发箭之处。凭着他的经验,密林中至少有数百上千的弓箭手,不然的话,如何能够发出如此多的弓箭来? 好在的是,他发现躲在货柜之旁,倒还算是十分的安全。或许这些人不想伤了货柜之物吧,竟然没有一支弓箭向这里落来,倒让他有了藏身之所。 “快,安排人冲出去报信,这里的敌人太多了,需要援兵,援兵。”尝试性的露了两次头,又损失了十余名蛮兵之后,向安西放弃了现在冲出去的想法,而是决定请援军前来,以数量之势压倒这些商队的护卫。 将军下了命令,尽管有些危险,蛮骑们还是冒险一试,毕竟他们也知晓硬等在这里,怕是最终会全军覆没。 冒着箭矢如雨的危险,冲了出去,又是付出了六名蛮兵的性命,这才有一蛮兵上得战马,向着休城方向奔逃而去。 看到有人出去报了信,向安西不由松了一口气。但在看到地上躺满了蛮兵的尸体,不下六十具的时候,眼中的热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这些可都是蛮人的好儿郎呀,他们便是死也应该死在冲锋陷阵之中,而不是死于暗箭之下。 在一想到入了密林的五十蛮骑也是毫无音讯传来,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吧。如此一来,就等于损失了上百蛮骑,这个死亡数字已然是让他非常的头疼。 密林之中。五十蛮骑正被两百游侠所围,正进行着短兵相见的生死之举。 原本这五十蛮骑,沈傲可以交给身边的护卫,让他们把这些人打发掉。有着沈氏小连弩,一弩可发出五支箭矢的强大武器优势下,解决这五十蛮骑并非是什么难事。 但想来想去,沈傲并没有下这个决定,而是把任务交给了游侠封万里。让他带着游侠来完成这个任务。 打仗就会流血,就会有牺牲。沈傲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倘若这些游侠总是跟在身后捡汤喝,那是永远锻炼不出来的。唯有经过血战,经过生死才能蜕变成一名合格且优秀的战士。 沈傲需要的不是数量,而是真正的精锐之士。这便将任务交给了封万里。以其两百人对密林中无法发挥骑术的五十蛮骑,怎么看,都是胜算满满。 封万里初一得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地形有利于自己、兵力上又占着优势、他们还得了先手,可以先发制人,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失败的可能。 所以任务到手之时,封万里可谓是欣然接受。当他和一众手下游侠诉说任务的时候,游侠们也一个个大咧咧的答应着,好似完成这个任务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的简单。 随后他们按着计划,到了预定的地点设伏。未过多久,目标终于出现,那是五十名皮肤黝黑,眼露凶狠之态的蛮族汉子。 当他们手持着闪着光泽的武器出现在包围圈中的时候,封万里一声令下,两百游侠便由四面八方而来,向着蛮骑包围而去。 在这些游侠们看来,他们有着人数上的优势,又是突然杀出,怕是一冲出来就会让蛮骑吓破了胆,最终不用打对方就会投降了。就像对付苏对沙那城内的蛮人一般。 可哪里又想到,游侠们一冲出来,只来得及高声喝着投降两字,连不杀之言还没有说出的时候,蛮骑就已经反冲了过来,他们舞着大刀一阵的乱劈乱砍,瞬时就有三名游侠因为反应不急,或是因为大意而被砍中,直接扑倒在地上。 更有一名游侠,因为躲闪不及,脑袋就此被砍落到了地上,咕溜溜的滚着,就像是一个皮球一般鲜血洒满了一地。 这个结果可是吓到了不少的游侠。 他们虽然自诩游侠,自说打抱不平,但多数人是没有杀过人,无非就是像是街头混混抱在一起打过架而已,最多也就是身上有些红肿罢了,哪里见过这种一刀下去,连脑袋都给砍下来的阵势。 “妈呀,救命呀。” “快跑,这些就不是人。” “别杀我,我投降...” 一时间,游侠中什么样的表现都有,转身逃跑、跪地求饶者便有近百人之多。如此可见,这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了。 这突然间的变化落在带队的封万里眼中,可是把他气的够呛,这还是那些平时牛气哄哄,天不怕地不怕的游侠勇士吗?这与怂蛋又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气归气,封万里可没有怂,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暗劲高手,以前也杀过人,江湖上所得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在加上他又在沈傲的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倘若就这样败了,那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大家不要怕,谁都是人心肉长的,我们有人数优势,只要齐心协力,胜利一定是我们。”封万里大声的喊着,给大家打气的同时,手拎着大刀就迎着蛮骑冲了上去。 封万里冲了过来,被一名蛮兵所注意到,一声冷哼之下这便迎面冲了上来,很快两把大刀这便对击到了一起,强大的力量下,让那名蛮兵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三步。 力量上取了先手,封万里自信心大涨,接下来手中的大刀连续劈砍而去,又与蛮兵连续数次的撞击,将其击退数步。 越打越顺手,越有自信的封万里,终于用起了招术,举手投足间越发的自信,并很快找到了对方的破绽,一记划刀硬是在对方胸前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喷飞而出,蛮骑一声痛叫之下向地上倒去,封万里哪里会放过这般好的机会,上前一步补上一刀,砍到那脖颈之上,又是鲜血横窜,至此,那名蛮兵是死的不能在死。 封万里这里杀了一名蛮兵,其它所剩的游侠们也有了一定的战果。他们或是凭着一时的武勇,若是相互配合着,还有的干脆就是以伤换伤,一名名游侠和蛮骑向地上倒去,血腥气很快充斥在整个密林之中,让人闻之欲呕。 一刻钟之后,能站着的人已经很少了。蛮骑还剩不到十人,游侠也只有三十四之数。看的出来,蛮骑还是很英勇的,给游侠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杀了他们,我们不要俘虏了。”封万里此时身上也尽是鲜血,当然,全是蛮骑的。这一会的工夫里,他已经杀了五名蛮骑,算是杀人最多的一位。 “杀!”剩下的三十多名游侠也早已经被鲜血激起了武勇,在封万里的一声叫喝之下,齐齐而上。可怜剩下的八名蛮骑早已经是力量用尽,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又岂会是对手,一波之下,八人尽死,游侠也有一人被反杀,三人受伤。 五十名蛮骑尽数被杀之后,封万里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份笑容,接下来就是扑通一声向地上倒去。别看他刚才杀的英勇,但每一息都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他更因为经验不足,用力过猛,而至全身近乎虚脱。 不止是封万里,便是其它还活着的游侠也是一个个向地上倒去。对于很多人而言,这还是第一次杀人,经验不足是一定的,但更重要的还是心灵上的洗礼。浑身乏力者,倒地呕吐者那都是常态了。 密林中的杀戮还在进行的时候,休城之地已经变得混乱了起来。 逃回的蛮骑把安将军被弓箭所围的事情做了汇报之后,千夫长孟定大惊之余,便欲亲带兵前去营救。而就是这个时候,他又看到在休城的西北方向出现了大批的骑兵。 “是拔汗那人的骑兵。”斥候小将奔马而回,来到了孟定千夫长面前,有些大惊失色般的说着。 “拔汗那人,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吗?”孟定的眼中未见什么慌乱之意,但他却知道想要亲救向安西将军是不可能了。“来人,分出两支巡逻队营救安将军,其它人等上马列阵,让拔汗那人看看我们的马刀之利。” 第三百三十四章 休城之战(下) 密林之旁。 一阵的杀戮之后,空气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之中。 除了风在吹之外在无其它任何的声响。 箭矢不在放出,剩下的不到百名蛮兵多还带伤,此时他们正几人一起靠在一辆骡马车后躲避着。 在他们眼中一直有如肥肉般,可手到擒来的商队给他们上了一课。相信从此之后他们怕是不敢在小瞧于任何的商队。当然,他们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机会还要两说。 “再坚持一下,援军很快就会来了。”看到不少的蛮骑脸露痛苦之色,那是箭矢射到身上,流血之后带来的痛感,向安西便小声的安慰着众人。 事实上,如向安西所说,休城之中又有两个巡逻队,共四百蛮骑向这边赶来。这一幕自然逃脱不了侦察大队的双眼。红旗再一次的立起,密林中的沈傲嘴角上挂着自信般的微笑,看向一旁跟随的护卫队长石磊说道:“好了,可以发信号了。” “诺。”石磊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张嘴发出了咕咕咕叫的声音,一时间随风飘荡出很远,落到了骡马队的上空。 鸟叫之声原本寻常,向安西也没有注意。但当鸟叫声传来时,一个货柜突然动了起来。“嘭!”一声巨响之下一道人影一跃而出,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 “不好!”向安西本能性的喊了一声,但接着两道血箭便飙飞而出。仔细看去,正是两名毫无准备的蛮骑之血。他们被那货柜中突然冲出的杀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立死当场。 杀手连杀两人之后,便将目标放在了向安西的身上,银鞭划过空间,如使手臂般灵活的向着安将军身上卷来。 伴随银鞭的还有呼呼的风唳之声,在不断向前撞击到向安西本能挥出的战刀上时,仅仅只是一击便将其击飞,大力顺沿手臂而上,传入到向安西体力,一股鲜血在也抑制不住,张口喷出。 仅是一招而已,向安西便受了伤,如此可见他与杀手的实力实在是相差甚远。 自第一个货柜“炸”开之后,接下来又有第二、第三、第四个货柜被打开。由里面纷纷跳出人来,且一出现便是下手不留情,一名名靠近的蛮兵无不是一击之下便被即倒地,要么是直接死去,要么是重伤之下失去了再战之力。 不用说,这正是雪菲和傲七三兄弟所为,他们早早被沈傲安排躲进到货柜之中,等的就是这么一击之时。要不然,乱箭之下,沈傲真没有把握可以留下向安西的性命。 雪菲等人一出,便是蛮骑们末日来到之时。以有心算无心、出其不意之下,原本就惊慌失措的蛮骑被彻底的打懵,无法在形成有效的合击之力。所谓的军士受训的配合作战更是连发挥的空间都没有。 “冲出去,俘虏了这些蛮骑。”眼看时机已到,沈傲再不客气,下达命令的同时自己亦是一马当先的骑马冲出,直向着骡马之旁赶了过来。 原本就已经慌乱无主的蛮骑,又哪里是这些从密林中冲出,更是军心士气最为高涨的沈傲等人对手。尤其这些护卫人人实力都在明劲之上,都是以一敌众的好手。 只是短短的抵抗后,又战死了十余名蛮兵,接着余下还活着的七十名蛮骑包括向安西将军都成为了沈傲手中的俘虏。 向安西是被雪菲的银鞭缠住了身体,动弹不得而被俘虏的。在看到沈傲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自己身前时,他的脸上还露着不屈之意,“尔是何人,偷袭暗算,实是小人之心径,某不服。” “呵呵,管它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至于你服不与不服,与某何干。”沈傲呵呵的笑着,向着雪菲露出一个佩服的神情,引来后者脸色嫣红。 “好了,迅速的打扫战场,把能用的战马都拉走,武器收缴计数。其它人做好准备,伏击第二批敌援。”胜利的喜悦只是在脸上一闪即逝,沈傲心中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护卫们麻利的走上前来,将战马还有被俘的蛮骑一一带走,倒是骡马车并没有动,依然还是留在了原地,也不知是为何。 就在沈傲带人离开这里,退至到密林之后,远处浩荡的蛮骑赶了过来,足足四百骑,他们的出现引得大地似都在颤动着。 “呵呵,来的好!可以点燃引线了。”沈傲呵呵一笑之后,这便向着身边的石磊吩咐着。 四百蛮骑,倘若真让他们冲进密林之中,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即便是能胜,怕也会是惨胜。兵力有限,并不惧备打消耗战的沈傲此时便打上了天雷的主意。 要说天雷这般的杀器,用在四百蛮骑身上,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沈傲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他有信心让来人全数留下,如此就可以暂时性的保留这个秘密。 二来,想要说服顽固分子向安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或许天雷就是很好的切入口,可以让他为自己所用,至少利用对方一次还是可以做到的。 “来呀,把向安西给本国公押过来。”眼看石磊去点燃引线了,沈傲便让人把向安西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五花大绑的向安西,尽管身体失去了自由,但脸上未露出一丝害怕神情。相反,在见到沈傲的那一刻,他便大声怒骂着,“鼠辈,快放了本将军,要不然城内的蛮骑将会把这片密林烧光,那个时候便是你想投降也没有机会了。” “停停,都是阶下之囚了,还叫嚣什么。告诉你,本国公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想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劝降城内的蛮骑,这其实可是为他们好,若是你不相信大可以一看便是。来呀,堵住他的嘴巴,按住他的脑袋,接下来的一幕需要他看个清清楚楚才行。” “好勒。”傲七答应了一声,这便走上前来,按住了还想乱动的向安西,大力之下,压迫的他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身体扭动数下无果后,只能老老实实的向前方骡马之处看着。 当真是想闭眼都不行。一旦发现他要闭眼的时候,傲七的拳头就会落到向安西的身上,那种痛感每挨一下,都是生不如死。尝试着反抗无果后,他只能尊从对方的要求。反正只是睁眼看着前面而已,又不是投降敌人,不算是丢了骨气。 而就在向安西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时候,四百蛮骑的身影终于出现。 在看到来的是自家的骑兵之后,向安西满脸的兴奋之意。只是可惜他被堵住了嘴巴,现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不然的话,怕是一定会大喊大叫,让那些蛮骑前来救下自己吧。 那四百蛮骑并不知道将军的想法,此时他们正冲到骡马车之旁,看着满地的蛮兵尸体呢。 “小心警戒,准备弓箭,同时查找向将军在不在这里。”带队的一名百夫长下着命令。 大约五十名蛮骑由马上走了下来,开始翻看着每一名已经死去的蛮骑尸体,余下的三百多蛮骑则是分散于四周,用着警惕的目光看向着周边,以防止在有敌人出现。 四百蛮骑倒算是颇有经验,防备之意甚浓。倘若现在沈傲下令弓箭伺候的话,最多也就能射中不到百人而已。但接下来就会暴露了目标所在,怕是凶狠的蛮骑接下来不仅会弓箭反射,甚至还会进行火攻,倘若是那样的话,密林中的沈傲就将处于不利之境。毕竟他所在的密林范围十分有限,一旦被烧,能活动的空间也就十分的狭小,一切将处于不利之境。 好在沈傲早就将这一切算计到了,并早早的准备的天雷,现在只等引线点燃之后,给这些蛮骑来一个大惊喜便是。 已死蛮骑的尸体被一个个翻转过来,一一被验证着。在这个过程之中,引线也是越燃越短,在沈傲经过油布特殊处理之后,特别易燃的引线不仅不会冒出烟气,且还特别容易燃烧,除非将其砍断,不然便是下上大雨也无法浇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实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引线终于完成它的使命燃烧殆尽。下一刻,蛮骑还没有完全的检查完尸体的那一刻,爆炸声骤然响起。 轰~轰! 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骡马货柜内的两记天雷近乎于同时响起,那一刻一股旋风有如天外来客般袭卷着这一片大地,一道飓风飞速冲天而起,带起了无尽的烟尘与狂爆的力量。 完全没有准备之下,密林中的众人都被这一声的有如天雷炸响的声音所惊,满耳朵嗡嗡的声音响起,耳朵在那一刻完全的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彻底陷入到失聪之中。 连百步开外的密林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天雷爆炸的中心点了。那一刻,强大的力量之下,上百名蛮骑直接被卷飞,靠于货柜的蛮骑直接被炸的是四分五裂,便是在好的外科大夫出现在这里也无法把人找补回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休城之战(下下) 至于外围的蛮骑们,他们的情况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身体在那一瞬间完全没有了防备,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耳朵中是什么也听不到。更要命的是座下的战马也受了惊,本能性的飞奔而出,以至很多没有准备的蛮骑直接于马上掉落,还有更惨的被战马拖地而走,一拖就是数百步,流下了殷红的血迹。 可以想见,当战马停止了恐惧停下来的时候,怕是它的主子早已经是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在死了。 战场之上,怕也只有少数的几人马技高超,因为趴在马上而躲过了一劫。但因为爆炸声太过狂爆,怕是体内的五腹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也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了。 爆炸声赫然般响起,这一幕完全的落在了向安西的眼中。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正要想办法呼救,给蛮骑指引着进攻的方向,即便是他死,他也要拉着这些敌人一同下地狱,这才是一个硬汉应该去做的事情。 然。 天雷的炸响之声,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 脑海中轰轰的直响,似乎已经思考不了任何的问题。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入目之处可见一个深有近丈许的数个大坑时,他这才有了思考的能力。 肩膀上猛的一沉,沈傲的手臂落到了向安西的肩膀上,“仔细看好了,这便是某的秘密武器,你说如果这东西在休城中炸开了,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呢?哈,哈哈哈。” 也不管向安西心中现在是怎么想的,说完了这些之后的沈傲便向着身后之人喊道:“还等什么,还不去打扫战场,这可是捡便宜的好时机,快去吧。” 被这一提醒,众人方才如梦方醒。一个个从密林中冲出,直向着战场之上奔去。但凡是见到没有死透的蛮骑,那是毫不客气的一刀砍去,将其头颅拿在手中,这可是兑换银子的证据呢。 还有一些惊吓倒地的战马,此时也成为了战利品。它们大多只是被吓倒的,只需要安静上一段时间,便可以重新恢复其荣光了。 数记天雷,埋藏了集中起来的毫无防备的四百蛮骑,让沈傲的第二步计划取得胜利之时,也让他的存在有如天人下凡一般。至少这一刻,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看向他的时候,那目光中已经不再是崇拜,而是充满了敬意。 那种看向神灵的目光看向着沈傲,便可以知道大家是已经把沈傲当成神仙一般。 沈傲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而是不断催促着人们去打扫战场,同时对着身边的傲七说道:“还要麻烦七哥一趟,去看看冯逊他们撤退了没有,如此没有,命令他们马上撤退。” “不麻烦,不麻烦。”傲七也收起了玩事不恭的笑容,变得十分认真的说着。 实在是不改变不行,这天雷的威力可是着实吓到了他。想到自己若是惹来少主的不快,赏自己这么一个东西,怕是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了。 ...... 休城。 千夫长孟定还在与远来的拔汗那骑兵进行着对峙。炸响声便突然响起,引得他神色大变同时,也忍不住大声的喊着,“哪里打雷,哪里打雷,可是要下大雨了吗?” 不止是孟定,还有更多人也都将目光转移向东北方向的密林处,一脸的狐疑之色。 拔汗那部的骑兵,在听到炸响之声后,不少人脸色也是露出一阵阵的迷茫。但做为领队的冯逊和伊拉则是比其它人震撼更大,他们可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一旦有如春雷炸响之声传来,便是撤军之时。 起初他们还在怀疑,这晴空万里的,怎么会有春雷炸响之声。可是现在,他们信了。 虽然不知道沈傲是怎么做到的。但即然给了信号,当然就要马上撤退。两人相视一眼之后,这便带着骑兵向后退去。因为进退有据,没有出现任何慌乱之意,外加蛮军主将向安西并不在,孟定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在眼看着拔汗那部的骑兵真的退走之后,带人直向着密林方向而去。 等到孟定带着大批骑兵赶到这里时,早已经是人去林空。便是连蛮人的尸体都被清理了一个干净,大坑更是早就被填上,除了空气中还有血腥之气,证明着这里曾发生一场恶战之外,在看不到其它丁点有用的信息。 “搜,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拔汗那部骑兵的驻营之地。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向将军给救回来,救回来。”孟定千夫长发出了咆哮之声。 蛮人军纪甚严。尤其是对于丢了主将的士兵问责,更是严苛到所有下属之将都要被重罚,甚至是直接处死。 孟定是绝对不会让向安西落到拔汗那部人的手中,哪怕就是可以见到尸体他也不用付那么大的责任了。不然的话,便是百死莫赎其罪也。 ...... 距离休城二十里之外的一处高·岗上。 人声鼎沸,军帐连连,这里正是沈傲驻军所在之地。 早上的行动顺利完成之后,沈傲便带着众人回到了这里。也就在他刚回来不久,冯逊和伊拉等人也带着大批骑兵回转而来。借着这个机会,在临时弄出的广场上,沈傲召开了全军大会。 沈傲演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却是与以往不同,在他的身前,一名名蛮骑士兵正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其中就有蛮将三千夫长向安西。 数百的蛮兵被绑缚于此,低着头,跪向着拔汗那部方向,似乎是在赎罪一般,这一幕看在了拔汗那骑兵眼中,让他们一个个是禁不住热泪盈眶。 十几年了。 从蛮人于南地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就被驱赶了出去。为了获得生存的地盘,不知道死了多少的祖辈,牺牲了多少的大好青年。但却依然无法撼动蛮人分毫,似乎蛮人就如铁打的一般不可战胜。 现在好了。大乾来人帮助他们,连战连捷。如今看到那些平时不可一世的蛮骑们,现在跪在自己的面前,跪在自己的脚下,心中那口郁气,在这一刻似乎一下子就释放了不少。 这一刻,所有的拔汗那骑兵看向年轻,甚至还是少年的沈傲时,都露着尊敬与敬仰的目光。正是这个少年带给了他们无尚的荣光。他们更加坚信,在少年的带领之下他们一定还会取得更多的胜利,直到可以恢复拔汗那部的尊严,重新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 拔汗那部的人在激动,相比之下不少的游侠却是一脸茫然之色,因为他们注意到在蛮骑一旁,还有百名左右的游侠也被绑缚在那里,同样是低着头,一幅有罪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是自己人呀,忠国公为何这般的对待自己人呢? 孙伏虎就站在人群之中,同样是一脸的茫然。只是相比之下,他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一会一定要质问忠国公,为何这般对自己的兄弟。一路而来口口声声的说着,会把游侠当兄弟,把他们当成忠国公府的护卫一般的自己人。可是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这事必须要给他一个交待。 不用孙伏虎去问,沈傲这里已经先一步的开口了。“诸位,今天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们又打了一个大胜仗。为此,一会会给大家会餐,肉管饱,米管够。至于酒嘛,大战之时,就免了。” “呵呵呵,好!”人群中登时发出了一阵阵善意的笑声,不用说这些都是拔汗那部的骑兵,以及忠国公府的护卫们。 倒是两千多游侠们,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显然他们的注意力还放在那些跪地被绑的游侠同伴身上。 对于游侠阵容的反应,沈傲看在了眼中,却并没有去解释,因为接下来的举动,将会说明一切。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位,先静一静,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先论功行赏。这一次能够获胜,全赖于大家的奋勇杀敌。按着之前本国公的承诺,现在就是有功必奖之时。来!有请我们的功臣们入场。” 沈傲的话音一落,便带头的鼓起了掌来。虽然这种后世的礼仪现在并不实行,但看到他在这样做,其它人也还是有样学样的跟着鼓起了巴掌。 掌声雷动之下,石磊、封万里等人便鱼跃而出,一个个脸色涨红,显然内心这一会怕是激动万分。 好一会的时间,近百名功臣这才一一站定,足足站成了三排方才算是亮相完成。这其中有三十多名游侠,余下的便是石磊和一众护卫们了。原本沈傲还想让雪菲和傲七等人也站出来受奖,但他们却给推辞了。 为少主做事,还要何奖赏,这原本就是他们应该去做的事情。 待众人站定,沈傲继续的开口说道:“石磊,杀蛮骑三十六人,其中百夫长一人,士兵三十五人,接规定赏银四百五十两。” 沈傲这边刚一念完,那边冯逊就已经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上面摆满着银块,落在众人眼中,自是引来了一阵阵的羡慕。 第三百三十六章 赏罚分明 之所以不用银票,一定要用银子,就是为了给大家视觉带来冲击和震撼感。至于下去之后,银子还是要换成银票的,不然身上带着这么重的东西,去做些什么都会很不方便。 石磊红着脸,向前迈上了一大步,从一脸羡慕的冯逊手中接过了银块。要说他也是侥幸,其实死于他手的远没有那么多人,只是因为那天雷的引线是他点燃的,有很多蛮骑被炸的只剩下一具半残的尸体,连脑袋都找不到了,这些功劳最终在沈傲的许可之下都落到他的头上,才有如此之大的功劳。 这也是沈傲有意为知。榜样的力量有时候可是无穷的。 接过了银两还不算完,沈傲又大步的走了过来,给石磊的胸前系上了一朵大红花,以表彰他的功劳。 红花便代表着个人的功绩,功劳越大,红花的体积也就会越大,就像是石磊所得的红花就是众人中最大的一个。 石磊一脸激动的带上了红花,接下来就向着沈傲鞠躬行礼,一切的感谢都在这行礼之间。 沈傲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感而发的说着,“好好干,少爷看好你。” “是。”声音有些哽咽的石磊似是保证一般的说着,他的命早就已经卖给了忠国公府,这一生都不会在改变了。 石磊之后,便是一脸激动的封万里走上台来。 托天雷的福,四百蛮骑被炸死一半,炸晕一半,封万里也借机冲上前去,连着砍下了数名蛮人的头颅,至此,他手中的蛮人脑袋达到了十一人,更是运气爆棚的砍下了一名百夫长的头颅,如此合在一起便是正好两百两。 两百两代表着什么,可以在大梁北城区不用买下一座属于自已的房子还有剩余了。 一脸喜滋滋的封万里等到沈傲宣读完他的战绩之后,两百两银子便送到他的手中,胸前同样有一同显眼的大红花,虽然没有石磊胸前的那颗大,但也足够别人看的清楚,去羡慕了。 台下站着的孙伏虎看着封万里那得意般的样子,双拳不由紧握到了一起。他可不会承认比这个人差,既然他都能杀十一名蛮骑,自己也应该可以,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等着吧,下一次站在台上立功授奖的就会是自己了。”孙伏虎于心中这般暗暗的想着。却不知道这正是沈傲想要的效果。 一支军队,士气旺盛才能打胜仗。 问题来了,如何才能让军队的士气更加旺盛,斗志更加昂扬呢?这就需要不断的打胜仗,这就需要有榜样的刺激。 不管是石磊还是封万里,都是沈傲给大家例出来的榜样,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为了给大家竖立一个标杆,让大家可以学习,可以想着去超越,可以再下一战中做到更好。 “怎么样?可有什么感想吗?”沈傲看着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的封万里,笑呵呵的问着。 他是知道此人在游侠中颇具影响力的,他更清楚,有些话由此人口说出来,远比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要更加的有效果。 “嘿嘿,感觉就是一个,蛮骑也是人身肉长的,一刀下去一样完蛋,所以只要不怕他们,敢于发挥平时的实力,胜利的就会是自己。”封万里憨憨的笑着,这可不是平时那个擅于拉帮结派,拥有着大将风度的模样。当然这主要是因为面对的是比他实力更强的沈傲,这才不得不放下高贵的骄傲,换成其它人问,你看看他会是怎样态度? “说得好。”沈傲却是趁机鼓励般道:“蛮人也是人,与我们没有什么区别,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刀砍在身上也一样会知道疼。最终就看谁比谁更勇猛了。恭喜你,这一次你立下了功劳,回头可以组织一支百人队为你所用,你以后就是游侠中的第一位百夫长了。” 率领百人而已,以前封万里手下的人可不止这一点。但所不同的是,以前那都是大家靠着义气,靠着他的名头聚在一起的,可以随时离开,不具备任何的约束和律法效果。可现在由沈傲的口中说出来,就等于是半官方的承认,自是大不相同。 想到从即刻起自己就开始走向仕途,封万里激动的更加语无伦次,“谢,谢过国公爷,请您放心,以后某会更好的表现。” “相信封百户一定可以说到做到。”沈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尽管论年纪,他比对方小上很多,但如今的这个举动没有任何人感觉到不适。相反,大家都在羡慕着封万里,能够被国公爷如此的看重,还真是祖上之福了。 就在大家一脸艳羡的看向着封万里的时候,沈傲转过身来,面向着众人,再次开口说道:“诸位,封万里就是大家的榜样,只要以后你们也能有好的表现,立下的军功足够大的时候,又何偿不能成为百户,甚至是千户,亦或是几千户乃至于万户呢?总之一句话,你们的命运由你们做主,你们的表现将会注定你们自身的位置和成就。在这里本国公可以向大家承诺,有功必赏为军纪中最重要的一条,在军功面前不会有任何参假的行为,也不会有任何个人情感夹于其中,以保证大家可以在公平、公正、公开的环境中取得自己应该得到的成就。” “好!” 听到沈傲说会对大家一视同仁,下面的人都高兴的欢叫了起来。他们怕的就是自己努力了,但功劳却被别人抢走。话说这样的事情在大乾军中可是时常发生的。 往往不需要你个人多么的努力,只要和上官处好关系,自然有好处的时候就会有你的一份。反之,如果上官看你不顺眼,即便是你获得了再大的功劳,也是枉然。 这也是为何许多游侠,空有一身的本领,却没有想到从军报国的原因。他们多是桀骜不驯之辈,让他们好好表现自然是没有问题,可如果好好做事情之后没有一个好的结果,那就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 正是看到了太多军中黑暗的东西,这些人也就索性放弃了从军的想法,当一个自由自在的游侠。 现有了封万里的榜样作用,那又是完全不同。大家又重新的看到了希望,对一些人而言,或许从军报国重新成为了一件很有奔头的事情。 众人的思想正在发生着变化,台上的授将还在继续。每一位杀了蛮骑立功的勇士都受到了沈傲亲自的口头嘉奖,胸前也带有着沈傲亲送的红花,等到近百人都分别得到了各自的奖赏之后。沈傲的微笑面容看向众人的时候被一脸的严肃所取代。 “立功有赏,有过必罚。刚刚表扬的是那些立功之人,他们也的确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但同样也有些人,他们空有七尺之身,面对蛮骑的时候,想的不是拿手中的武器攻向对方,而是转身就逃,甚至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救命,丢尽了我们乾人的脸面不说,还差点让局势失控,让大好的形势被破坏,让他们的同伴陷入到了危局之中,造成了他们没有必要的损失。这就是逃兵,按军纪,应当如何?” 沈傲越说声音越大,当问到应当如何的时候,全场寂静一片。 此时此刻,孙伏虎等人终于知道为何有百名游侠兄弟会被五花大绑了,感情这些人是逃兵呀。 从感情上讲,这些人可是他们的同伴,虽然有些人大家并不认识,但毕竟都是游侠不是,看到他们出事大家心中也有不忍。但如果说在战场之上,因为同伴的逃走,连累自己战败,甚至是身死的话,那一定会恨透这些人的。 有心求情,又知道不应该这样去做,一时间众人的脸上都现着犹豫之色。而这一切都看在了沈傲的眼中,他深吐了一口气,心中想着,果然游侠就是游侠,江湖感情气息还是太过浓厚了一些。若是一支精锐的军队,面对着战场上逃跑之人,怕只会生恨,难有同情之心了。 “按军法,这些人于战场上临阵脱逃,应当如何处治?”沈傲没有在去理会游侠们的脸色变化,改为高声的喝问着。 “斩首,斩首!”一千两百名忠国公府的护卫齐声说道。 “杀,杀!”拔汗那部的两千士兵亦是发出了齐齐的声音。 “杀,杀!”游侠的队伍之中,也有少数人附合般的高声喊着,但只是喊了几声之后,在看到周边人都没有任何的举动,便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挥舞的拳头,闭紧了嘴巴。 带着大红花的封万里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原本犹豫的神色变得决定了起来。 说起来,这一百逃兵都是跟随他之人,甚至都是他熟识的。这些人往日里倒也与他有着共同语言,大家同为游侠,行事多仗义,时尔豪言出。 平时都是人模狗样的,想不到的是,见真章的时候竟然一个个成了怂蛋,表现的如此之差。 第三百三十七章 蛊惑表演开始 正是因为了解,封万里心中清楚,这些人还是有些能力的,只是因为初遇蛮骑,有些慌张害怕罢了,并不是他们原本就是胆小怕死之人。也就是说非是无救之辈,外加这些人是跟着自己的,倘若眼看着他们被军法处置了,自己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旁人又会如何的看待自己? 这般想着,封万里一步便迈了出来。“国公爷,小的有话说。” “嗯?何事。”沈傲侧过头问着,却没有人注意到了他眼底迅速划过的一道亮光。 封万里会站出来,正在沈傲的预料之中。 有关此人的名号,之前沈傲就曾听说过,也知道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只是天下之大,好汉何其之多。像是以沈傲的身份,凭其财力想要召之并不困难。他更为看重的是不是对自己忠心,是不是可靠。 这一次要公然的收拾这些逃兵,一来是想要给大家一个震慑,严明军纪的重要性。二来也是想要试探一下封万里。 沈傲并非是一个弑杀之人,尤其这些游侠原本就是自由散漫。战场之上,随时可见生死,沈傲也早就料到会有人露出怯懦的一面,甚至是逃跑。 但他还是把这些游侠派到了战场之上,这原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他手中无可用之兵,倘若指着他和手下那一千两百护卫,仅是阵势上就太过薄弱了一些,也达不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明知不行,还要用,这便是沈傲的无奈。即是无法改变的结果,沈傲只能认命,且要做的还是如何利用好这些人,争取让他们发挥出自身最大的价值来。 得出的最终结论就是,游侠可用,但也要防。 这便把一些不是无关紧张的任务交由这些游侠来办。倘若有逃兵,不是情节特别严重的沈傲甚至可以采取高拿轻放的政策,也就是说,未必一定要杀人。 封万里站出来时,沈傲才问他何事,而不是直接斥责让他站回去。前者代表着有商量,后者就是代表着没回旋余地了。 封万里又哪知道沈傲心中的这些小九九,他只知道兄弟们犯错了,如果他不站出来说情的话,这一生都将难以心安。当然他也清楚此时站出来是在给忠国公出难题,所以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放弃一切好处的决定。 一脸的坚定之意,封万里抱拳向沈傲说道:“国公爷,这些游侠只是因为初战没有经验,并非是胆小怕事之人,相反,他们还是很有本事的。属下在这里恳请国公爷给他们一个机会。便是让他们死,也请让他们死在战场之上,如此也不枉一世为人。” 说着话的封万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属下愿意拿项上人头担保,只要饶他们一条性命,下一次面对蛮骑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表现的像一个英雄好汉一般。属下也愿意将刚得的两百两银子拿出,给那些负伤和战死的兄弟以做怃资,恳请国公爷成全。” 两百两银子包括身上的大红花都被封万里拿出放到了地上,他此时也是双膝跪地,低着头,一幅真心恳求的模样。 连着三声属下,不在以某自居,足以证明此时的封万里已经认了沈傲为主。怕是现在有人说上一声,他就会把自己卖给忠国公,成为府中的一名家奴。 古人云,男人膝下有黄金。 像是封万里这样的汉子,往往都是宁折不弯的。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休想让他跪上一跪。可是现在,为了救下面的兄弟,他却真心诚意跪倒在沈傲的面前,便足以证明了他的诚意。 封万里这一跪,也震慑到了其它人。 那些刚刚受了奖的三十多名游侠们,原本还有些嘲笑的看着那些游侠逃兵。可是现在封万里这一跪,让他们作难了。 有了封万里的例子在前,要他们如何去做? 跪地求情吧,那就需要把刚得的好处都拿出来,实在让人心不甘,情不愿。 可若是站在一旁看戏,又怕受到其它同伴们的指责。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终还是迈出了一步,跟随着封万里的脚步跪倒在地。 到手的银子要拿出去不算什么。大不了下一次再拼命就是,可一旦被兄弟们看不起,那就当真是无法立足于世了。 三十多名刚刚受奖的游侠们也是一一跪倒在地,拿出了所得的银子和身上的红花,这一幕发生之时,便让那些被五花大绑的逃兵游侠们一个个是热泪盈眶。 此时此刻他们是真的被感动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被抛弃的人,便是死的时候也要背上一个逃兵的名头,那一旦事情传回到大梁城,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岂不是会跟着一起蒙羞吗? 那可真是比在杀他们一次还要让人难受。 古时,人们对名誉可是尤其的看重,也就此出现了很多为名而死之人。相比现代人,他们的确是要脸了许多。但凡能得一个好名声,谁又愿意背着屈辱之名而死呢? 更不要说是当逃兵的名头,那不仅是屈辱,还证明着他的胆小,他们的家人将很难被世俗所接受和承认,那当真是要生不如死了。 正自在心中后悔,为何就没有胆量与蛮骑一战,平时的威风都去了哪里。在想着如果在有机会的话,自己要如何抓住时,可惜没有再给他们时间,审判就开始了,他们便以为自己再没有了机会。 现在好了,封万里带头求情。有这位刚立下了功劳的兄弟出头,或许忠国公会卖一个面子也是说不定的吧。 就在从逃兵眼中露出了期翼之色的时候,台下面,孙伏虎也做好了决定,即然封万里都可以弃掉拼命所得之物,他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扑通一声,孙伏虎第一个于台下跪倒在地,声称着请忠国公手下留情,饶过这些兄弟一命,他们一定知道错了,一定会改。下一次面对蛮骑的时候一定会英勇作战,表现出一个男人的模样。还声称他愿意为这些兄弟们担保,担保之物就是自己的项上人头。 有了孙伏虎带头,台下的两千多游侠们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跪倒在地。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大势就是如此,在者他们如今帮了这些逃兵,就等于帮了自己,毕竟同为游侠,原本利益就是再一起的。 短短的时间之内而已,突然间跪倒了这么多人,其场面可称之为宏大,看在那些原本有些看不起他们的忠国公府护卫和拔汗那人的眼中,也不由露出了佩服之意。 石磊与冯逊相视了一眼,亦是带头双膝落地,表示也一样愿意为这些游侠求情。 有了两人的带头,他们的身后一千两百名忠国公府护卫们也同样是跪倒在地求情着。 只有拔汗那人远远的看着,不管是伊拉将军还是黑达格都没有要站出来说话之意。 或许他们认为这是大乾军队内部之事,他们不应该插手。 又或许他们认为这些逃兵就应该杀,不应该被救赎。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想法。这一切落在沈傲眼中的时候,他都给出了一个八字评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好在的是,这原本就是在沈傲的意料之中。他也从来没有把拔汗那人当成自己人,现在不过就是大家相互利用而已,也自然就谈不上什么失望了。 但是这么多的乾人,汉人跪地求情,他却是不能无动于衷,是必须要给其一个说法的。 就驴下坡,沈傲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他还是决定要表演一番。 历史早已经证明,但凡是能成大事者,皆是具有天才的表演能力,且蛊惑能力更是极强,不然的话,为何会有那么多人给你卖命。当然,你也要给予大家足够的好处或是希望,只是付出没有回报,时间一长怕也一样会对你充满着失望。 自然,还有重要的一点,带兵之人不能心地太过善良,不然也不会有慈不掌兵的说法。 沈傲就属于具有蛊惑能力之人,表演开始。 沈傲先是怒目圆瞪,接着抬起一脚就踢在了第一个跪倒在地的封万里身上,“把红花收起来,那是你的荣誉,不容如此般的践踏。” “诺,诺。”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傲生气,虽然这是装的,可有外人眼中,却是如此的逼真,由不得不去相信。 一改平常温顺般模样的沈傲,生气起来还是很有气场的,至少是吓到了很多人。封万里是连忙将红花拿起,一阵慌乱的自戴到身上,这才又连忙重新的跪倒在地。 “哼。”沈傲看着封万里的举动,似乎好受了一些。尤其是看到那三十多名刚刚立功的游侠也是急忙将红花拿起重新戴上之后,心中更是极为的满意。 但表面上,沈傲还是很生气的模样说着,“自古以来,功是功,过是过,是不能相抵的。莫以为你们刚刚立了功,就可以坏了规矩,就可以以功抵过。告诉你们,这样的事情不允许再一次的发生,不然的话双倍责罚,听清楚了没有?” 第三百三十八章 偷营 “听清楚了。”以封万里为首的三十多人,几乎是同声的回答着。 赏罚分明必须要讲清楚,沈傲现在强调这一点,便是怕以后也有人有样学样,若是有了功劳就可以犯错,军队岂不是要大乱,还谈何管理呢? 骂也骂了,沈傲脸上的神色似乎好看了许多,在看向众人的时候,神色间的冷色消退了一些。“哎,按说临阵脱逃是定斩不饶的,只是现在即然有大家为他们求情,本国公便做主免了他们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百人将成立一支敢死队,在面对蛮骑而来的时候,要第一个出战,且不能再有丝毫的退缩之意,不然的话,在场求情的众人皆是同罪,你们可愿意?” 听到可以不用马上去死了,百名被绑的游侠纷纷是痛哭流涕。当然,也不会忘记做着保证,“请忠国公放心,某等知道错了,我们一定会痛改前非,只求能在有一次机会,哪怕是死在战场之上,也心甘情愿。” “好,给他们松绑吧。”听着众人的保证,沈傲满意般的点了点头。 大会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了最后一项,便是祭奠亡魂。 古语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 足已说明战争的残酷性。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但在没有人权的当时,人死了也就是挖一个大坑给埋了而已,这还是因为怕死人的身体会生出瘟疫来,要不然怕是连埋这个环节都可以省下了。 人死如灯灭。 说的便是这个道理,指的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放在沈傲这里,见过了后世很成功的追悼会之后,他还是决定模仿一下,他也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大家变得更为团结一些,战场之上也能够更勇敢一些。 有了决定的沈傲没有选择再去挖一个大坑,而是让人架起了干柴,将几十名战死的游侠放到了干柴之上。 “诸位,这一战,这些兄弟们表现出了他们的英勇,不愧为大乾好儿郎的称号。他们面对生死无所畏惧,明知不可敌而战之,这种精神是值得大家学习的。事实也证明,蛮人亦是有血肉之人,万剑砍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一样会受伤,一样会疼痛,说到底,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人来到世间一回,都终是会死去。但有些人死时轻于鸿毛,有些人的死却是重于泰山,值得我们所有人去怀念。今天,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就死的很壮烈,让我们活着的人大感为其悲痛。” “他们的所为注定会为世人所怀念,所记住。现在,就将他们就地火化,他们的骨灰将会被运回去,有家的人送给他们的家人保留,以做念想。没有家的人,本国公将会在大梁城寻一处风水宝地,为他们建一座大墓,竖立一座巨碑,将其骨灰安放在那里,享受后人的烟火供奉。” “现在,本国公就念这些壮烈牺牲勇士的名单,请大家脱去战盔,低头默哀。” 沈傲说完,率先的将头盔拿掉,捧于左手之上。其它人受其语言上的感动,亦是有样学样的跟着再做。 满场之中,此时是安静无比,只有沈傲念出众人名字的声音,“英勇烈士有沐三德、五狗子、二顺子...” 每当沈傲念出一个人名的时候,便有护卫把他们的尸体放到了干柴之上,很快的时候这里就摆满了尸体。 全场肃然的气氛很快就因此达到了一个顶点。此时伴随着沈傲一声,请所有人向我们的英雄致敬,三鞠躬! 行礼之后,现场之上便开始是哭声一片。 尤其是那百名已经被松了绑的游侠哭的最为猛烈。 原本两百对五十,他们是有着人数优势的,若非是他们临阵胆小逃跑的话,以四敌一,根本不可能死这么多人。这一切可以说都是他们造成的,现在的哭是内疚之声。 还有不少的游侠以及忠国公府的护卫们也是失声痛哭了起来。他们的哭是受了现场气氛的感动,是因为沈傲对死者的尊重。想着如果他们死的时候可以拥有这样的一幕,有这么多人为他们郑重送行,死后可留名,可享受烟火供奉,死也算是值得的,似乎死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一边哭着一边鞠躬,连续三次之后,伴随着沈傲一声点火之声,熊熊大火开始燃烧,也点燃了大家心中之火。这个并不算复杂的追悼会一开,算是把众人之心给完全的团结到了一起。 倘若现在再派两百人对战五十蛮骑的话,怕是自身的损失会大大的降低。 此举,也让沈傲成功的竖立起了个人威望,对于接下来领导众人有着不可低估的辅助左右。 大会散后,众人散去,留下一众将领跟随沈傲来到了临时大帐之中。 相比于之前,这一次众人有了更多的坚定之意。虽然算起来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与蛮骑面对面的干上一架,但不管怎么样,前后两战都取得了胜利,且还是付出很小代价之下取得的胜利,由不得众人不去高兴。 愈战愈勇,愈勇愈强,即是一个良性的循环,这样的一支军队士气会越来越盛,战果也会越来越大。就像是历史之中,为何开国时大军作战勇猛,以一敌十,但到了朝代即将灭亡的时候,拥有军队的数量可能还会更多,却还挽回不了败局的原因之一。 一支能打胜仗的军队,一支士气旺盛的军队,越发的能打出超常的水平,也是更好统帅的军队。 看着众人眼中那道亮光和自信,沈傲就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两战之后大家的精神面貌得以变化,这让他面对蛮人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的胜算。 “诸位,蛮将向安西就在我们大营之中。按着蛮军的军规,丢失主将的责任极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蛮人是一定会想着把他们的将军救回去。所以如果本国公是他们的话,很可能会夜里偷营。” “偷营!”众人近乎齐齐的一声惊呼,但是这一次却也在没有人提出置疑。毕竟沈傲已经用行动告诉大家,他对于战局的把握之精准,眼光之独到。 即然忠国公说蛮人会偷营,那就一定会偷营。 惊讶之后的众人很快平复了心情,随后便是齐齐的望向着沈傲,显然是在等待着军令的下达。即然忠国公能够提前一步算到敌人要做什么,那心中应该早有了计划才是,他们要做的,就是听忠国公的命令行事便可。 “好。”看来大家是没有什么其它意见了,即是如此,下面开始分派任务,伊拉将军听令...”沈傲那掷地有声的声音响彻在主帐之中。 ...... 休城。 派出的斥候骑兵都赶了回来,带回了重要的消息,便是拔汗那部敌军所在位置。 暂时打理着军务的孟定认真听取了斥候的汇报之后,眼中满是杀气。“真是好胆,竟然敢在离城二十里处驻扎,分明这是瞧不起我们蛮骑,即是如此,我们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得罪了我们蛮骑的可怕后果吧。” 孟定为了救回向安西将军,为了减少自己的罪责,做出了偷营的决定。 之所以选择偷营。一来是现在已经是下午,等着集合了军队到达了拔汗那部大营所在之地怕已经是天黑了。而时间不等人,谁也不知道一晚上的时间,向将军会不会被转移,时间紧迫下只能选择夜攻。 二来。白天的时侯拔汗那部刚刚打了一个胜仗,正应该是懈怠的时候。夜晚出击很可能会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获胜的机率就将大大增加。 考虑到那个时代的人,因为食物营养的原因,多数患有夜盲症,一般情况下不会选择夜间开战。孟定认为自己选择夜袭更会多了几分的胜算。 “准备饭食,一更天戌时出发,三更天子时发动攻击,这一次我们要狠狠的教训拔汗那人,救回向将军。”孟定将军颇为义气风发般的说着。 一时间整个休城变得忙碌了起来。这一切都被铁龙用千里镜看了一个大概,随后着人快马向沈傲汇报而去。 大营之中,小白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落到沈傲的肩膀之上。随后一只加好了佐料烤好的野兔便被递到其嘴边。 香气扑鼻而来,这一次小白在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咬住了野兔,轻纵到数步之外,便即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这一幕,沈傲的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他相信吃过了熏烤的野兔味道之后,以后的凡物将在难放入到小白的眼中,那便是它离不开自己的时候。 “报,侦察大队发来消息。”护卫长石磊小跑而来,送上了最新的战报。 沈傲接过战报,打开阅视之后脸上的笑意更盛,待合上战报时,神色也变得更为坚定,“通知下去,准备饭食,然后各单位按制定好的计划行动。” 第三百三十九章 摧枯拉朽 六月初,正是天气最为炎热的时候。此刻在大梁城,便是到了晚上,夜风还带着温热的气息。 但在草原之上却要好上许多,这里日夜气温差距明显,一到晚上,冷风习习,吹到人身上十分的惬意与舒服。 孙伏虎嘴上叼着一根绿草叶,正在密林中趴着,目光紧紧的盯向着远方。 要说跟着忠国公就是好,别的不讲,碘盐是管够的,食物中营养均衡之下,到了夜晚他的视力较之白天也差不了太多。 人在草地上趴着,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心中颇有不服之气。 白日里,封万里立功受奖的一幕深深刺激到了他。尤其是事后忠国公召人去大帐议事的时候,封万里竟然也跟着进入其中,反倒是他,被排除在外。 到了晚上,封万里所带之人分到了马匹,他则是带着一些步兵藏于密林之中,做为后备部队使用。 凭什么,大家都是游侠,实力也是不分上下,现在待遇和地位却是相差的如此之大,这还让他以后怎么混?让其它的游侠怎么看待自己? 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心中大为不服,但孙伏虎只能憋在心里。封万里有现在的一切,都是人家一刀一枪拼出来的,那是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谁也说不出什么。他便只能暗下决心,一旦有机会的话,定也要好好的表现一番,他要告诉所有人,他孙伏虎并不比封万里差,甚至还要更强。 内心中憋着一口气,孙伏虎的目光紧盯着远方,心情多少还有些激动。他知晓,今天晚上就是他表现的时候。虽然他并没有战马,不能保证冲击的速度,可好在密林距离军营很近,只要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他就冲出去,谁又说不能多杀几名蛮骑,立下大功呢? 一脸的坚定之意,这一刻的孙伏虎,只恨时间过的太慢了一些,为何蛮骑还不现身。 此时的蛮骑正在赶来的路上。 今天是六月初四,天上几近没有什么月光,使之入目之处皆是漆黑一片,大大的影响了骑兵行进的速度。 但毕竟只是二十里的距离,两千骑兵还是按着规定的时间赶到了所谓拔汗那部的大营之外。远远看去,已经可以看到军营中的火把,以及一些巡逻兵们正在游走着。 说起这些巡逻兵,可不是电视上所说的什么枯草扎成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巡逻士兵。被留于今晚值守的正是封万里所带的那一百曾犯过错的游侠们。 即然明知道敌人会来偷营,留于大营之中自然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敢死队这便派上了用场,用来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百名游侠,包括主动留下的封万里,自然是知道任务的危险性,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留了下来。即然曾经做了错事,现在想在悔改,总是要有一个悔改的样子不是。 只要可以完成好今晚的任务,就可以洗漱掉他们身上的耻辱,便是真的战死了,也是人生无撼。 有了白天的刺激之后,这些留在营中的游侠们,身穿着拔汗那部的服装,一个个神色如常的在大营中巡逻着,给人造成了一种毫无戒备之感。尽管他们知道在暗处可能有蛮兵斥候正在盯着他们,他们一样没有一丝异样的表现。 蛮军斥候将一切看在眼中,看到这里的巡逻士兵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之后,便把看到的回报给了千夫长孟定。 得知拔汗那部果然没有防范之时,孟定一脸的喜色,似还有感而发的说着,“果然是小人得志,不过是侥幸的赢了一场而已,当真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即然你们如此之大意,那便等着被我们的砍刀砍下头颅吧。来呀。通知下去,准备发起攻击。” 两千蛮兵当下便行动了起来,其中一千蛮骑,他们扯去了马蹄印上的厚布,拿下了马嘴套,还有一千蛮兵拔出了武器,做出了冲锋的架式。下一刻传响起了一阵阵漫响彻天地间的喊杀之声。 两千蛮兵排山倒海一般的杀来,声震天,势震地,冲向到军营之中。 大帐之内,在蛮兵发起冲锋的第一时间,封万里他们便做出了奔逃之举。他们要尽快的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用着忠国公的说法,想要消灭敌人,先要保全自己。不然命都没有了,还何谈去杀敌呢? 封万里他们的反应很快,但双腿是很难跑的过随后冲来的蛮骑。跑在最后的十几名游侠,很快就被蛮骑盯上,接着就是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伴随是一名名游侠扑倒在地的场景。 “你们先走,我们挡着,请告诉国公爷,我们不是胆小鬼。”连死了十几名游侠之后,蛮骑并没有停止追击的意思,还有十几名跑的最慢的游侠索性不在奔跑,向着前方的封万里等人喊了一声之后便挥刀转身,向着冲来的蛮骑迎了上去。 跑在最前面的封万里,听到了喊声,脚步一停回身望去,看到的正是游侠回身相击的一幕。这种行为无异于找死一般,但却可以为更多人争取活命的机会。 猛然的跺了跺脚,喊了一声“你们都是好样的。”随后封万里脚步不在停留,带着其它的游侠飞快向着密林中奔行。 近三十名游侠很快在蛮骑的冲锋之下一身鲜血的倒地而死。赶来的孟定看着这些尸体时,忍不住哈哈大笑着,“哈哈哈,看吧,这就是拔汗那人,见到我们只有逃跑的份,他们又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呢。” 正自得意间,突然一名百夫长跑到他的面前大声的喊着,“孟将军,营帐中都是空无一物,我们...我们怕是上当了。” “什么?”孟定的脸色不由为之一变。原本的得意之做却成为了钻敌人的圈套的事实,这个结果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接受不了。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是骑在马上一脸的愣然,不知所措罢了。 “将军,快突围吧,夜色之下他们未必会把我们给留下。”另一名百夫长一脸着急的说着。形势危急,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弄不好也会向向将军一样被俘虏了呢。 “对,对,突围。”孟定如梦方醒般的说着,“快,加快速度向休城而退。” 要说孟定的反应还算是及时,就在他带着一众蛮骑向着南面休城方向而撤的时候,一座座营帐被点燃,大火红通了半边天,一千蛮人步兵被包围在火海之中。 隐藏在密林中的孙伏虎和游侠们借机冲杀了出来,他们团团包围着营地,手中拿着刀剑,但凡发现有蛮兵从火海中奔逃出来,上去便是一阵的猛砍。往往逃出几名蛮兵就要面对着十几名甚至更多的游侠,数量优势下,蛮兵的数量在不断的减少着。 逃出的孟定看到身后的火海,还想着是不是回去接应步兵的时候,在他们的两侧便出现了不少的黑影,他们都是骑着大宛马的忠国公府护卫。手持着沈氏小连弩,一支接着一支的箭矢破空而来,落到蛮骑身上,形成一道道箭网。 “将军,快走吧,这里还有敌人的埋伏,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回到休城之中再做计较。”其它的百夫长看出了孟定的犹豫,纷纷出声劝阻着。这可不是他们不想去救同袍,实在是黑夜之下情况不明,这般回去,弄一个不好,就不是救人,而会把自己也给搭上。 “好吧。”孟定也知道大家的想法是对的,现在回去,的确十分危险。他已经决定,一旦回到休城之后。就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报上去。无论如何不能在隐瞒了。 之前还想着救回向将军,减轻了罪责之后在报告给蛮王知晓,现在看来,这些拔汗那人,根本不像别人口中所说的那般无能,相反他们很有手段,若是在打下去的话,指不定要吃多大的亏呢。倘若因此而把休城给丢了,那便是死罪难饶。 孟定担心休城有失,却不知道,此时的休城之外,两千拔汗那的骑兵正在这里等候了许久,正在等着他们的归来之后趁乱占领休城。 沈傲本着有多大的锅下多少的米,并没有想过在大营中就把这些蛮兵给通通消灭。黑夜之下,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且一旦混战开启,损失也不会太小,倘若在这里兵力损失过大,一旦引来了蛮人的主力大军,那要如何应对? 怎么样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才是沈傲需要去考虑,需要去谋划的。 想来想去,沈傲决定在大营中解决蛮人的步兵,接下来趁着对方人心慌乱之际,在对付蛮骑,这便有了两千拔汗那的骑兵以逸徒劳等候在休城之外的一幕。 战事按着计划一切顺利的进行时,沈傲看到大营之上火焰连天,便将这里的一切放下,带着一千两百护卫骑着战马直向蛮骑的身后赶去。尽可能的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为接下来攻占休城打下更为良好的基础。 。。。。。。 感谢吉平安老铁给国公的打赏,浪子致谢! 第三百四十章 休城大捷 有着沈氏小连弩的相助,双方的骑兵一直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也是沈傲知晓自身的弱点所在。这一千两百护卫,虽说个个实力不凡,都达到了明劲,如果真刀真枪的干,一对一也不会怵蛮骑分毫。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弱势,便是对战马的了解还是太过陌生了。 现在的护卫们,只能做到借战马赶路,无法达到在马上作战的要求。这可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练成的。这也是因为大乾缺马,以至于边军多是步兵,少有骑兵的原因所在。 战马之上战斗能力太弱,沈傲便不会硬拼于敌,这就等于拿自己的弱点和对手的优点比,那是傻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不能近战,只能靠着连弩进行远射,虽然能造成一定的损失,但杀伤力还是太有限了一些,这还是因为蛮骑弄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弄不清这里的情况,不然一旦反杀回来,怕就不是沈傲追着人家打,而是要被人家追着打了。 归城似箭的孟定此时光顾着逃跑,这便给了沈傲占便宜的机会。一路逃亡而来,扔下了大约上百的蛮骑,终于赶了二十里路,远远可以看到休城的轮廓。 “哈,哈哈哈,拔汗那人当真愚蠢。”待到靠近到休城的时候,孟定的大笑之声随即响起。 一众蛮骑都以为是不是将军被打傻了。其中一位百夫长撞着胆子,一脸不解的问着,“将军,何故大笑呀?” “哈哈,某笑拔汗那人不知兵,若是在此处留下一支军队来阻拦我们的话,你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孟定脸上的笑意不停,反问之后依然还在继续大笑。 其它的蛮骑闻言,也是不断的点头附合着。的确,在此时若是有敌兵突然冲来,对于他们的确会形成不小的杀伤之力。这般看来,拔汗那人也不过尔尔。 就在所有的蛮骑都在庆幸着,感恩着捡回了一条命时,突然间在他们的四周是火把大亮,一条条长龙随即出现,接下来就听伊拉的喊声,“呔,孟定孙儿,你爷爷在此,还不快快投降,还可避免一死。” “啊!是敌骑。”孟定的笑声戛然而止,接下来一脸的惊慌,大有一幅被深受打击的模样。 “将军快跑,只要我们入了城就一切都好办了。”多数的蛮骑也被眼前这一幕所吓到,但也有脑子还算清醒的蛮骑,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的喊着。 大家思维混乱的时候,有人出了一个出意,不管对与不对,大家都会本能的照着去做,而不会多做什么思考。这一喊就像是一道指路明灯一般,让大家找寻到了回家之路。 “对,快冲回城内,不要与敌人恋战。”孟定出声赞同着,然后在一众蛮骑的保护下,率先的向着拔汗部那骑兵的包围圈猛冲而去。 孟定没有回头而逃,反是迎着拔汗那骑兵的包围圈而去,这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分明就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这也让跟在身后而来的沈傲长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的就是孟定不入城,而是直接继续向南,向着蛮都而去。若是如此的话,同样都是骑着战马,想要追上对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在追击的过程之中,能给予敌人杀伤,也只是有限杀伤而已。 现在就不同了,这些蛮骑一定要与拔汗那骑兵一叫高下,这便是他们的机会,一个大量击杀敌人有生力量的机会。 做为后世来人,沈傲同样不注重一城一地的得失。所谓的休城也好,之前的苏对沙那城也罢,沈傲都没有放在眼中。如何能够借机多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让他们元气大伤这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于沈傲长松了一口气,伊拉和黑达格却是心情激动万分。 之前沈傲和他们说起这个计划,还说有着很大的可能蛮骑会向他们的包围圈冲来时,他们虽然表面上点头答应着,心中则是不以为然。明知道这里有包围圈,蛮人还会发起冲锋,真当他们都是傻子吗? 可是现在,近千的蛮骑还真是冲了过来,这便让两位将军心下大喜的同时,也十分的佩服沈傲。 “儿郎们,报仇的时候到了,蛮骑人数不如我们,且一路奔波了四十里,早已经是人困马乏,更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冲呀,杀敌立功就在今日。” 两位将军喊完之后,率先纵马而出,榜样的力量一现,其它的拔汗那骑兵也是跟随而来,两千骑兵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依然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声势。 两千对一千。 一方是早有准备,一方是措手不及。 一方是以逸待劳,一方是人困马乏。 一方是信心满满,一方是稀里糊涂。 这便使得双方在撞击到一起的那一刹那,胜负便立判而出。一个照面上,便有上百的蛮骑被砍于马下,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唯有像是孟定这般的领兵将军,身边保护之人众多,才没有受什么伤,一路杀来,杀出了一条血路,奔到了休城之下。 人是冲了出来,但损失却也不小。原本跟在身边的足有两百多蛮骑,现在却是连百人都不足了。看着这种损失,便可以想像那近千的蛮骑怕是损失更为惨重。 想着不过就是一次夜袭而已,竟然让一千蛮兵被扔于敌方大营,一千蛮骑也回来不足三成,孟定就有一种想要大哭的冲动,这一仗打的是什么,太失败了。 “将军,我们快些入城吧。”跟在其身边的一名百夫长,看着孟定这个时候又要感叹了,不由着急般的说着。 “对,入城。”收回了心思的孟定,这便准备入城而进,也就是这个时候,身后又是大喊之声乍响,“嘿,蛮骑孙子们,你黑达格爷爷在此,还不快快投降,可免一死。” “快跑,敌人追来了。”一听到喊声,早有如惊弓之鸟的孟定甚至都没有去回头看上一眼,这便纵马前奔,直向着刚刚打开了一条木栏的休城内冲了过去。 休城之内,还有四百蛮兵,他们是负责守城之用的。 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蛮人去找拔汗那人的麻烦,还从来没有人来找过他们的麻烦,久而久之,早就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突然在看城外火把通明时,他们一脸的懵然。 有心想要杀出城去吧,却并不知道来了多少的敌人,自家人还剩下多少。这种根本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条件之下,他们只能压抑下出击的想法。 现在好了,看到了孟定的大旗之后,就像是失散了多年的成员找到了组织一般,四百蛮兵这便手持着武器杀了出来,他们是想接应自家将军,迎他们入城。 然就是这个举动,却无形的挡住了孟定的入城之路。眼看看前进之路上竟然被自家步兵所充满,孟将军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面容。“蠢货,都让开,让开,让我们入城。” 眼看着拔汗那的骑兵就在身后追随着,随时可能冲到身后来上一刀。孟定在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直接跃马冲来,硬生生的将自家的步兵阵形冲乱,冲入到休城之中。 步兵阵形一乱,便如一片散沙一般,短时间内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杀伤之力。恰逢此时,拔汗那的骑兵跟随而来,来到他们的面前,举刀便劈,一名又一名的蛮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成为了刀下之鬼。 黑达格勇猛非常,连砍杀了三名蛮兵之后,第一个冲出了蛮人步兵的阻拦,随后带着跟来的骑兵向着那大开的休城直冲而入。 入得休城的孟定还不等松了一口气,去想着怎么稳定形势,重新站稳脚跟的时候,身后的敌骑又杀了过来。大惊失色之下,他回身看去,看到只有不足三百的蛮骑,且有一部分人还身上带伤,疲惫之意更是直接写到了脸上。 “唉,败了,败了。罢了,你等快些离城而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汇报给大王知晓,某会留下来,与拔汗那人战至到最后一刻。”心知大势以去的孟定,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孟定想留下,想以身殉国。但其它人怎么可能会同意? 有将军在,一切的失败的罪因都有人去扛,如果将军不在了,岂不就是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了吗? 想及此处,其它的蛮骑们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人伸手就将正欲拔马回转的孟定打晕,接着便不由分说的裹胁着孟定出了休城直奔蛮都所在之地而去。 等到黑达格入城之后,看到的是三百蛮骑逃走的背影。知道在也追不上了,黑达格大手一挥道:“杀回去,把那些不愿意投降的蛮人通通杀了。” 休城北城之外,蛮骑的抵抗力度越来越小。 主将逃走,又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兵力,蛮军的意志正遭到瓦解。在一阵阵投降不杀的声音之中,终于有了第一个蛮骑下马弃械跪地投降,接着便是一个跟着一个,数百的蛮骑军在死了近一半人之外,余下的三百人尽数投降。 第三百四十一章 震惊的蛮王 “快速入城,骑兵巡戈在外,按着计划将整个休城分成东西南北四个部分,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逼降。”骑在一匹通体黑色的大宛马之上,沈傲向着身边的护卫队长石磊吩咐着。 马上便有人下去传命,除了留下数十人看管蛮兵俘虏之外,其它人都忙碌了起来。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很多的拔汗那部骑兵体力仅仅只是消耗了五分之一,还有着大把的余力可以战斗。在加上可以缴一城之蛮人的大好战绩就在眼前,哪一个人不是一脸的兴奋,得令之后便迅速向着指定的位置而去。 一匹通体白色的战马之上,带着白色面纱的雪菲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色中并没有多少的怜悯之意。从有自己意识的那一天起,便是跟着雪姨四处打杀,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是听到大军入城的事情之后,眼中还是露出了一丝的担忧。 好在不等雪菲说些什么,沈傲便继续的向着刚传令归来的石磊说道:“辛苦一下,带些人成立监军大队,对于放下武器投降的蛮人不能随便的杀害,不然军法处置。” “诺。”石磊领命而去,留下一旁的雪菲长松了一口气,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有了三分的笑意,这就是自己未来的男人,即可以杀伐果断、一身才气,聪慧非常,但同时又有一颗善良的心,这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并不知道雪菲心中所想,沈傲所做之事不过全凭本心而已。在他看来,战争从来不是百姓所希望看到的,不过都是一些有野心的政·治家的一已之私的冲动后果而已。那战争的残酷就不应该由百姓来买单才是。 “走,我们也入城吧,看看在这个休城之中留给了我们什么好东西。”沈傲冲着雪菲呵呵的笑着。之前向拔汗那部借兵的时候就说好了,城池的地盘可以归对方所有,但这里的财产都会是沈傲自己的。 休城陷落。 城内的百姓发现外面的情况不对,发现变天之时,一切都晚了。面对着全副武装的拔汗那骑兵以及忠国公府的护卫,仅只有少数人拿起武器进行了抵抗,但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其它的百姓眼看着大势以去,便一个个低下了那原本骄傲的头颅,为保全性命一个个成为了战场上的俘虏。 之前没有人想过蛮骑会打败仗。 就算是向安西将军被俘,在很多蛮人百姓看来,不过就是中了敌人的奸计罢了,倘若是真刀真枪的干,没有人会是英勇擅战的蛮骑对手。是矣,城内的百姓还是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财产也并没有转移的意思,这便成全了沈傲。待天亮之后,仅仅是物品的缴获就有三百车。其中主要以上等的皮毛为主。 这些东西一旦可以运回到大梁城,出手之后将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除此之外,还有成群的牛羊聚到一起的时候,给人一种浩荡之感。马匹也缴获了有千匹左右,其中有半数拿出来便可以当成战马。 倒是银子,数量不是很多,大约也就五十万左右。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的出来,蛮人百姓并不富有,甚至还有些贫穷。 近四千的蛮人被全数带到了城内最大的集市之上,当沈傲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百姓眼中那暗含着仇恨、愤怒、还有一些恐惧的目光。 “国公爷,把他们都带回到拔汗那城吧。”伊拉将军看到了沈傲,凑上前来,一脸兴奋的说着。 “可以呀,一名百姓一百两银子。”沈傲看向着伊拉,目光中似笑非笑的说着。 “呃...那算了吧。”听到需要四十万两银子才能将这些百姓带走,伊拉直接摇了摇头。对他而言,把这些蛮人带回去,无非就是可以证明他们的英勇罢了。可随后这些人的吃喝拉撒就足以让他头疼,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做。 打发走了伊拉,石磊凑上前来,“少爷,这些人要怎么处理?他们每天吃喝用度可是不少。” “你是怎么想的,杀了他们吗?”沈傲很是随意的说着,实则是在试探石磊的想法。 “当然不能,这些留下来的人都没有拿武器反抗,便不是敌人,怎么能说杀就杀。”石磊连忙摇着头。之前自己带着监军大队做的就是防止百姓被滥杀无辜之事,这才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稳定了局势,怎么能在把这些人给杀了,那之前所做的事情不是都没有意义了吗? “嗯,说的对。他们不是敌人,当然不能随意杀之。但他们是俘虏不假,这样吧,吃喝可以管他们,但他们也要干活,就让他们负责挖战壕吧。”沈傲心中早有打算,知道石磊不是一弑杀之人后,这便放心之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挖战壕?”石磊是一脸的不解。 “对,挖出纵横交错的战壕来,阻止蛮骑的攻击。怎么?你不会认为这个亏蛮人能咽到肚子里而不会反击吧?”沈傲看向着石磊,反声问着。但又似是在指点着他。 “当然不会,蛮人知道休城陷落之后还不知道多着急呢,一定会派大军前来的。嗯,现在属下就带人去挖战壕,最大限度的扼制蛮骑的速度和冲击力。”石磊被沈傲这一点化,算是想明白了,连声说着,这便转身去做事情。 石磊刚走,冯逊便骑着战马来到了沈傲的面前。近至到身前时,他人从战马上跳落下来,半跪在沈傲面前说道:“少爷,一千蛮人步兵被杀五百,俘虏五百,现正押向休城而来。” “嗯?不错。我们的损失如何。”听到大帐之地也打了胜仗,沈傲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意。 事实上,以两千多的游侠对付混乱且被包围的一千蛮人步兵,这原本就是一场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围歼战,若是这样都打不胜的话,那只能证明那些游侠太过没用。 “损失并不大,这一次游侠们争先而上,无一人后退,几打一之下,蛮兵根本不是对手。”冯逊用着有些激动的口气说着这些。他是被沈傲留下来当监军的,更全程目睹了一切。 “很好。”沈傲知道这是之前召开的大会起了效果,满意般的点了点头。“按着军功论功行赏,这件事情便由你负责好了,需要多少银子直接找你们的护卫长去拿。” 沈傲不可能事事亲为,他只需要告诉下面的人怎么去做便是。他现在的重心更多还是要放在防守休城的问题上。 沈傲从不是做事死脑筋之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不会选择与蛮骑硬拼的。但很多事情不是以人的意愿为主,面对着骄横的蛮人,如果不把他打疼的话,想让他低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休城就是沈傲选择打痛蛮人的战场所在之地。 即然战场都预设好了,休城的工事就显得极为重要,甚至成为了是不是能在接下来继续打胜仗的关键因素。 好在沈傲心中早有了计划,且时间上看也应该是足够,这便让他信心满满。 ...... 休城距离蛮都足有三百里的距离。 这就是蛮地典型的特色所在。人口稀少,往往一个只有十余户人家的村落想去另一个村子都需要走了近百里的距离。 人丁不旺,又没有先进的科技手段相助,想要发展壮大会是何其困难。 蛮王也看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因为资源有限的原因,即便是想要增加人口怕所得的粮食也无法养活那么多人了。 且不说蛮地的大环境如何。单说被打晕的孟定等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距离身后的休城也奔出了几十里远。 “这就败了吗?”清醒过来的孟定便想到自已把休城丢失之事,自然是一脸的懊悔。只是现在手中兵卒不过三百人,在想要杀回去重新夺回休城那根本那更没有一丝的可能。 “罢了,还是先面见大王汇报战情吧。至于到时候是杀是砍,听大王令就是。”孟定一声叹息之后,也没有怪罪打晕他的蛮骑,便带人驾马直向蛮都奔来。 三百里的距离,孟定一行人在没有马上匹更换之下,足足用三天的时间这才来到了蛮都。当守城的蛮兵看到孟定一行人风尘仆仆,且有的士兵身上还有血迹而来的时候,皆都吓了一跳,这件事情也很快报到了王都之中,报到了蛮王的耳中。 蛮宫。 孟定正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休城之事。 当说到自己原本想要回去与拔汗那人拼个你死我活,却被部下打晕出了休城的时候,更是泣不成声。随后还如倒蒜一般的不断磕着头,请求蛮王能够在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带兵夺回休城,救回向安西将军。 眼看着孟定的额头上尽是磕头而致的鲜血,蛮王的面色却是连动容一下之意都没有。“说完了?” 声音沉闷而有力,听在正磕头的孟定耳中时,有如一道霹雳一般,登时震得他是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费青松的惊叹 蛮王的声音还在继续,“主将被俘,你便是罪不容恕。又不想着守住城池,孤身冒进,以至于大败而回,三千蛮兵儿郎,四千百姓因你之故,竟然或死或俘,你认为本王还能容下你吗?” “啊!大王,大王,臣将自知一死,但请让臣死在冲锋陷阵之中,肯请大王成全。”孟定自知罪不可恕,便也不想着求一条活命,只是想有在立功赎罪的机会。 只可惜,蛮王乃杀伐果断之人,一旦做出决定,是不会轻易的更改。“用不着了,蛮人最不缺少的就是领兵的将军。来人呀,将孟定拉出宫外斩首,以示严明之军纪。” “诺。”很快就有两名王宫侍卫走上前来,有如拖着死狗一般,将孟定拖出了宫外,斩首示众。 大殿中重新的安静了下来,蛮王却并没有离开之意,而是继续吩咐着,“来人,有请国师入宫商议大事。” 蛮族国师,姓扶名如是。 五十多岁的年纪,早年曾游历于大乾,学习了不少汉文化。在回到蛮族时,其才学被蛮王所知,便引为重用,后封为国师。 等到扶如是大步走进殿中的时候,蛮王面前的王案上正摆放着一张蛮族地图。在看到扶如是之后,他十分自然的招了招手,“来,国师,请给本王解惑。” 扶如是大步而来。做为国师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休城被拔汗那部所攻破之事他自然也是知晓了。来时的路上还获知了孟定被斩首之事实。 对于孟定之死,扶如是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由此看出蛮王的态度。即然孟定都想着在战场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可蛮王还是不允,由此可见,这一次他们的王怕是真的生气了。 “拜见大王。”扶如是来到蛮王身前五步之地时,便右手放于胸前,行了一礼。 “国师不必客气,还是和本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为何一向懦弱,甚至是不堪一击的拔汗那人会突然出现在休城之外,还攻占了那里。他们何时来的这般实力?还有,战事发生之事苏对沙那城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守在那里的牛素安是做什么吃的?” 蛮王开口便是好几个问题,听在国师耳中,他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的淡然之意。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蛮王的心急一般,反而来到近前之后,以不急不缓的口气说道:“大王,即然休城已丢,想必苏对沙那城定然也是凶多吉少了。至于牛素安将军,怕是根本来不及报信,现在或已经死了吧。” 扶如是一语似是道破天机一般,然听在蛮王的耳中,他却是身形纹丝未动,显然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蛮王的表现落在了扶如是的眼中,他的嘴角轻轻一扯,他算是看出来了,蛮王已经看透了一切,但还是叫自已前来,不过就是考验而已。当然,也有可能一些事情没有想清楚,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 即已知蛮王之意,扶如是再一次开口时便直接了许多,提议的说着,“大王,拔汗那人有什么样的本事,想必大王心中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如果他们拥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还要等今天?” “嗯?国师之意,这一次是有人帮他们?”蛮王听出了话中的潜台词,抬头用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看向扶如是问着。 “没错。纵观之前得到的消息,怕那个出手之人或会是大乾忠国公也是说不定的。”扶如是点了点头,极为认真的说着。 有关沈傲的事情,扶如是从腾子居那里获知的。 整个蛮地之中,腾子居除了与蛮王关系交好之外便是与扶如是关系最为亲密。往往腾子居给蛮王来信之时,都会给国师稍上一封信。这其中就讲了不少对沈傲的看法和了解。 结合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那位忠国公的身影,扶如是便有此猜测。 可也仅仅只是猜测罢了。毕竟按着腾子居所说,这位忠国公是世袭而得,年纪不过只有十七岁而已,这般的一个少年能够拥有这样的本事?打的蛮人连丢两城,损兵折将吗? 无法确定,只是一种想法而已。可扶如是还是说了出来,这是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了。 “那个少年?他有这样的本事吗?”蛮王之前也有猜测,想不到的是国师和自已想到了一起,如此便不得不重视了。 “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事实摆在眼间不是吗?大王,唯今不是考虑是何人所为,而是如何解决北面的问题。倘若北境不宁,西面的费青松也来寻麻烦的话,两面作战,怕形势多有不利呀。”扶如是继续的分析着。 “国师所言不错,依你之见,本王当如何?”一脸虚心的模样,蛮王显然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大王,臣建议马上停止对新州用兵,可以暂时与费青松握手言和是最好。实在不行,也要变攻击为防御。先解决了北境问题才是。”扶如是一脸的严肃,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建议,而是蛮王必须要这样去做了。若是不然,怕是整个蛮地都会有陷入到危险之地的可能。 听着这个建议,蛮王原本还想说不用如此正式吧。可在看到扶如是一脸的认真模样,最终这些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改为点点头道:“好,本王便听从国师之意,派人与费青松和谈,至不济也要改攻为守,然后腾出精力来解决北境之事。” “大王英明。”眼见蛮王听取了自已的意见,扶如是长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蛮王放不下面子,小看了北境之敌,若是那样的话,接下来事态会如何的发展,他便也无法看透了。 蛮王与国师商量之后,便着人发文给了在新州葱岭附近的沙节将军以及两位王子和一位公主。行文中更是把国师的分析也一并说明,并要求他们尽快回到蛮都,先以解决北境之事为主。 ...... 新州大将军府。 费青松一早起来,正于院前练剑时,便得到下人送来的信件,说是有陌生人放于府前便离开了,上面写着费将军亲启之字样。 “来人可曾见过?”费青松放下了长剑,一边拆着信,一边问向着来身边送信的亲兵。 “禀报将军,来人相貌十分陌生,未曾见过。”亲兵如实的回答着。然此时的费青松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因为他已经被眼前信件中所写内容给震到了。 来信自然出自沈傲的手笔。他在拿下了休城之后便写了这封信,着信鸽送往新州。 新州之地,沈傲早在出发之时,就派人前往,其中还跟随了数位养鸽人,以保证信件到达之后有人可以如常接受。如此一来,沈傲传递消息的方式要远高于蛮王传信的速度,费青松也能提前两天收到消息。 费青松的面色不断的变化着,双眼时尔瞪得溜圆,时尔变得眯到了一起,便是看完了一遍似乎还不放心,翻过来覆过去又看了两遍,确认了信上的内容之后,这才近乎于感叹般的说了一句,“当真是少年英雄,出人意料呀。” “义父,什么出人意料?”不知何时,一个年轻人正站在费青松的身边,脸带疑问的问着。 罗海,费青松的义子,现为新州参将之职,正四品武将。 其能力不俗,被费青松看到,收为义子,很快便由一名百夫长一路而上,过渡了把总(掌兵五百,从六品)、副千总(正六品)、千总(从五品)、校尉(正五品)、游击(从四品),到了现在的参将。 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罗海对义父自然是忠心耿耿,也是深得其信任,不然也不会这般随意而问。 “是海儿呀,来的正好,看看这封书信吧。”费青松随手就将信件送到了罗海的面前,接着便闭上了眼睛,显然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重新的考虑眼前形势。 罗海是年轻人,定力自不如费青松镇定,在看到信件上所说的内容之后,早已经惊呼出了声,“义父,忠国公说他联合了拔汗那人,接连打下了苏对沙那和休城,杀、俘蛮兵五千人,俘百姓四千,这加在一起就是近万人了,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吧?” “怎么?你认为有人敢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费青松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道厉色闪光,落到了罗海的身上,引得他全身都是忍不住的一顿。 没错。军中虚报军功之事是时有发生的。 比如说你伤了一个敌人,为了扩大战果可以说是伤两个。 伤两个的时候,可以说是伤三个。但这不过为的就是多领一些功劳罢了,即便是虚报,也不敢报上太多,不然有人认了真,仔细去查验的话,那岂不是要穿帮,丢人事小,真被人追究起责任来,那可是要被判重刑,甚至是要掉脑袋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蛮王应对之法 下面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事情,虚报也要有一个底限,忠国公如何会不知道。他虽然是继承得来的爵位,但人家的叔父可是大乾最能打仗之一的忠成侯,出发的时候会不告诉他这些? 明知如此,还敢把战报写的如此之详细,那只能证明一点。这位少年忠国公一定是取得了大捷。或许功劳并不如书信中写的那么夸大,但打败了蛮军,抓了蛮人的事情是不会有错的。 想到就算是打上一半的折扣,那也至少是五千蛮人的战果,费青松又怎么会不惊讶,甚至心底里还生出了妒忌之意。 新州距离蛮地是最近的,摩擦也是最多的。纵然如此,这些年来,费青松手中灭掉的蛮人又有多少? 加一起也不过就是五千众而已,且这还是死了万名士兵以上,用了两倍代价换来的。 在看沈傲的书信中怎么写的。收拾了近万蛮人,自家损失加上带伤之人也未到五百,这就有些太吓人了。 这个战绩已经完全的压住了自已的势头,这让自称老将的费青松情何以堪? 即然沈傲能给自己来信,说明情况。想必同样的信件也会送往大梁城。到时候乾文帝自然是可以看到的,真到那个时候,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看法? 会不会认为这些年来,自已镇守新州之地,不堪一用? 想到自己在奏折中总说蛮人如何的强大,不可力敌。可是放在一个少年身上,竟然可以取得这么大的战果,谁强谁弱岂不是高下立判? 倘若这一战是忠成侯沈云义打下来的,费青松的心理还会好过许多,毕竟人家也是成名的老将,且当初沈家兄弟可是被人认为最能打仗之人。败给他并不丢人。 可现在是少年国公自己所为,取得了如此的战果,这就让费青松面子上很难看了。 这一刻费青松的心情又岂会好过? 好在的是,信件的最后,沈傲提议与新州兵联合,说是如果蛮人前来说和,便一口答应他们就是。只需等待蛮人大军退去,便直追而上,收复之前葱岭丢的一切失地,把蛮人重新赶回蛮地去,这算是给自己立功争取了机会和创造了条件。 “义父,我们要听信这位少年国公的吗?如果是他诓骗我们,冒然出击,岂不是容易中了蛮人的圈套。话在说回来,就算是能收回失地,但因此会惹来蛮人的记恨,那倒不如座山观虎斗,看着蛮人与忠国公拼一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再寻机出兵力挽狂澜岂不是更好?”罗海开口了。要说他也知兵之人,不然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 费青松又何偿没有这样想过? 但在仔细考虑之后,他便把这个想法给直接灭杀了。开什么玩笑,座山观虎斗?看似是很不错的一步棋,可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得罪的人就多了去了。 先说不管是新州兵也好,还是沈傲所带之兵,都是大乾的武装力量吧?任何一方受损,乾文帝岂会高兴? 一旦让皇帝对自己有了看法,他现在的位置还能座稳吗? 再说真这样做了,得便宜的是蛮人,他们是不会感激自已的。相反一旦打败了沈傲之后,怕是会马上挥兵东进,这样一来,新州的危局还是无法解开,这不是自取其扰? 最后一点,选择了此法,就等于是把沈家给彻底的得罪了。虽然说费青松并不害怕,可是因此一来,大家都知道自已是什么人了,以后新州有难,还有谁会愿意来帮助自己? 没有看到想要出手相助的忠国公是何等下场吗? 此前车之鉴就摆在面前,再去求助谁,谁不得我思量一二。如此这般的话,怕就算是以后新州被蛮人所占,也不会再有人出兵助阵,这个后果想想便是吓人。 所有的后果都不是费青松可以承担的,他便只剩下了一条选择,那就是配合这位少年国公的计划。且这样做,也有好处,自已可以收复失去,弄好了,还可以重创蛮兵,怎么看都是大功一件。 这就是沈傲的厚道之处。虽然这封书信中多数是为了他自己的目地和计划,但也是给足了费青松好处,如此一来的话,岂还有拒绝之理? “好了,海儿。我们与忠国公都是大乾之臣,相互压辄的事情是不能去做的。即然忠国公取得了成绩,我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好他,争取扩大战果。这样,你把其它几位将军都叫过来,我们好好的商议一下。” 费青松还是很快的做出了决定,也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义父这般说了,罗海自然不敢置疑,答了一声诺后,这便转身去安排了。 ...... 蛮人军营。 两天之后收到的蛮王之信,主帐之中,大王子俄必克、二王子俄里吉、公主俄雅丹以及带兵将军沙节座在一起看过了蛮王来信,随后大家是表情不一,面色不同。 两位王子自不必说,信中的战果已经震到了他们,苏对沙那和休城的丢失,让他们有如陷入梦中一般,即便是到现在,也还是有些不相信。 蛮人如同他们的名字一般,蛮横非常。一向只有他们去欺负别人的份,哪里可能让别人欺负到他们了? 除了在南越手中吃了一次大亏,那还是因为南越是突然出兵,且在他们后方兵力空虚的时候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逼得他们不得不离开故土外,哪里又打过什么败仗? 就像是这一次,他们出兵新州,便是占尽了便宜。打的有三万大军的费青松是步步退让,眼看继续下去的话,葱岭地区就会为他们所有,他们的地盘也会因此而扩大。正是这个好时候,沈傲出现了,连战两城,还威胁到了蛮地的北境,这岂能让他们舒服? 不是说乾人软弱吗?为何强横的蛮骑竟然不是其对手? 相比于两位王子,沙节将军的感概也是极深。 做为领兵将军,沙节是一刀一枪用命拼到了现在的位置。说起领兵来,他显然更有发言权。 正因为此,他更加能体会沈傲的可怕之处。 不管是牛素安,还是向安西两将军,沙节都是认识的,甚至还是熟悉的。这可都不是无能之辈,要不然也不会被蛮王看中,拥有领兵的权力。 但他们竟然都接连的败给了沈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似这一次沈傲出得大梁城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大乾的一兵一卒,仅仅只是召了三千游侠吧。说实话,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沙节还哈哈大笑来着。 打仗可不是儿戏,那是随时会死人的。便是正规的军队在形势不妙之下,都可能会出现大量的逃兵,更不要说根本谈不上军纪的临时游侠队伍了,怕是他们连什么是军纪都没有弄清楚。 与其说这是一支军队,倒不如说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也不过就是那少年国公一时心血来潮的所弄的一个举动罢了。 在此之前,沙节心中还想着,一旦知道了沈傲的所在之地,定要出兵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一来彰显他们蛮兵的厉害;二来也替自已曾被挨打的儿子沙不息出出气;三也是告诉沈傲,你还只是一个少年,带兵打仗是很危险地,还是不要染指的好,不然弄不好哪一天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哪里又想到,人家根本没有出现在新州之意,相反还去了北境,取得了如此的战果。 这反倒让沙节有些庆幸。倘若沈傲出手的目标是自已的话,大意之下他会是对方的对手吗?会不会也要吃亏? 相比于沙节心中的庆幸不已,公主俄雅丹,这一会是面含羞色,春心荡漾。 倘若不是考虑到两位王兄和沙节将军的感受,这一会她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蛮人的教育方式注定他们的思想与乾人是不同的。他们更为崇尚武力强大,更为尊敬强者。 如果说之前俄雅丹是被沈傲那俊郎的外表和一身的才气所吸引,那现在又要加上对方的英武之气了。 想不到自已喜欢的竟然是一位英雄,一个在战场之上可以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统帅。虽然说这一次吃亏的蛮人,可只要把沈傲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以后就可以让任何小视蛮人之人吃亏了不是。 从这一刻起,俄雅丹更为看重沈傲,那一颗芳心也更加坚定不移。现在,她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前往北境之地,她要见到沈傲,然后用自己的美色让对方败倒在石榴裙下。 相信有了沈傲之前的表现,自己在说与沈傲成婚,父王应该会十分赞成才对吧。 四人各有心思,互视一眼之后,目光都落到了沙节的身上。“沙将军,这里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处理了,与费青松的谈判也一并交付,我等要前往北境,去会会这个沈傲,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三头六臂。” 说话的人正是大王子俄必克。他一刻都不想在等待下去,他要打败沈傲,证明自己才是年轻一辈中最强的,他要借这个机会让父王对他刮目相看。 不止是大王子,二王子俄里吉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如此在俄必克站出来之后,他也起了身,向着大帐外走去。随同的还有俄雅丹,她连理由都没有给,就这样离开了,带着独属于自己的五百女兵出门而去,这或许就是女人的权力。也不要妄想和她们去讲道理,在你要开口的那一刻,你便已然是输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惊喜的发现 蛮都。 王宫之内,向氏之人入宫了。 向安西的被俘,被向氏人视为耻辱的存在。这一次他们就是要向蛮王建议,出兵征讨休城,重新夺回属于向氏的荣耀。 向龙强、向伯犁跪倒在蛮王的面前,一脸的信誓旦旦,一脸的坚定。 蛮王看似粗狂,实则心思慎密,要不然的话也座不稳这个位置。蛮人多是性格耿直,天性好斗。一言不和往往便会是拔刀相向。想要统领这些人,没有一点本事怎么可以做到。 这一次接连丢了两城,要说蛮王心中不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正因为此,他才更不会小看对手,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国师所说的大乾忠国公,他都必须要把对方的情况了解清楚才会动手。 兵法云,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连对手是谁都没有弄清楚,一旦打起来那是很容易吃亏的。斥候已经派了出去,但想得到确切的消息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向家人却要现在就动手,这不是给蛮王出难题吗? “两位将军,拔汗那人的举动是对我们大蛮的挑衅,本王与其势不两立,找他们复仇是必然的。但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可否多等些时日,待做好了准备之后在行动手呢?”蛮王好言相劝着。 还是那句话,率领蛮族将领不似是乾文帝对待大臣,有时候可以置之不理,有时候也可以强压的手段压制。蛮人中相处方式讲究的是直来直去。有事情就要商量着来,若是想要以势压人,只会起到反向的效果罢了。 蛮王是一片的好意,即是不想让蛮人受损失,也想安抚向氏人的情绪,让他们不要冲动。 只是蛮人太过看重荣誉。在他们看来,向安西被俘,便是向氏最大的屈辱,他们一定要把人救出来,恢复向家的荣耀。他们甚至连一天都等不了了。 “大王,向氏三千勇士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请大王允许我等出战。”向龙强这位向家的家主大声说着,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请大王应允,我们不需要一兵一卒的支援,我们向氏人自已就可以做好这件事情。”向伯犁随后也开口说着。情绪中没有丝毫可以挽回之余地。 向氏在蛮人之中算是大族,除了已经在蛮军中入伍的,这一次还能凑上三千兵勇也堪称是极致了。怕是要集结所有十五岁到四十岁的男子才能凑成。如此可见,向家人是抱定着什么样的决心。 蛮王听到这里便知道,此时在说什么已然无用。向家人已经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如果他再去阻拦的话,怕是对方就会不听号令,直接出兵,如此一来,会对他这个大王的公信力造成很大的破坏。 这一次向家人不听话,下一次会不是其它家族的人也不听话呢? “好吧,那本王就祝你们旗开得胜。倘若是不能速胜,只需与其僵持便是,回头本王新率蛮族大军赶来,势必可以平趟敌人,救出向将军。”无奈之下,蛮王只得点头应允。其实这又何偿不是试探对手斤两的机会呢? 终于得到了蛮王的支持,向龙强和向伯犁自是高兴不已。这便起身行礼,转身离去。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 仅是两个时辰之后,蛮都之北门便涌出三千兵勇。其中骑兵人数两千,步兵一千。 蛮王在得到下面的奏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应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过了,接下来就看向氏人的本事如何。“少年,不管是不是你,这一次惹到了我们蛮人,你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面向着北方,蛮王心中响起了这道声音。 ...... 休城。 城外,数千蛮人百姓和俘虏正热火朝天的干着,人手一把臿,一个又一个纵横交错的战壕就此成形。 虽然明知道挖这些战壕是用来抵御自家蛮兵,但这些蛮人干的依然还是十分的起劲,这也是因为负责监工的冯逊充分执行了沈傲的命令,来了一个赏罚分明。 比如说努力干活者,下了工便有饭吃,有汤喝。虽然里面的肉食不是很多,但至少不会挨饿。 相比之下,那些偷奸耍滑者,甚至心有抵触,不愿劳动者,动辄就是皮鞭加身,到了下工那是丁点的粮食都不给你。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便已经有七人被活活打死,十余人饿死。 眼看着听话者可以活的很好,甚至对于普通的蛮人百姓而言还能吃饱。反抗者除了死便是生不如死,大家还岂能不知道要如何的选择? 众人知道应该要做什么,战壕所挖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眼看距离达到要求也就是一天之事,冯逊很是满意这个结果,便即着人向少爷汇报。 此时的沈傲并不在城中,而是在休城以西的一处死滩之旁,正手捧着一把黑色的泥土傻呵呵的乐着。 之前在城内的时候,沈傲便命人去搜集可用得消息,这消息之中还包括一些坊间传闻。 可千万不小要看这些传闻,弄好了就是大收获,甚至还可以赚大钱。 即然来蛮地一趟,沈傲总是不想空手而归,看看能不能弄到新奇玩艺,然后带回到大梁城再赚大钱。 沈傲有这样的要求,下面的人自然是尽心去办,如此就听到了有关死滩的传闻。在听闻那里寸草不生,且地面黑的锃亮的时候,沈傲就来了兴趣,便在一早上带着一众人等骑马赶到了这里。 远远看去,果然是一片黑地。且空气中还有着一丝说不上的味道。 旁人即便是闻着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对于沈傲而言,这味道再是熟悉不过,不是石油还会是什么。 以前只是听说古大食附近的下方有石油,可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已经无从考证,记载中后世之人的确从那里弄过一些,只是所剩的产量不多而已。想不到的是,重生一世,竟然让自已碰上了。 石油,在许多人眼中,或许只能用作燃料使用。但其实它的用途是非常广泛的,塑料、沥青、合成橡胶都缺少不了这个东西。 即便是我们所穿的衣服,(我们从衣服标签看到的涤纶、腈纶、锦纶等面料,都是由石油生产的合成纤维。纺织所使用的纤维中,化学纤维的比重接近3/4,天然纤维占比仅有1/4,而90%以上的化学纤维产品依赖于石油,所以想想看,你一生要“穿”掉多少石油?) 还有所吃的东西都是离不开石油的。(石油不仅用来制造化肥、杀虫剂等,很多食物的保鲜、染色、以及调味都有石油产品的参与,还有我们嚼的口香糖……如果算上食品生产间接消耗的石油,那么人一生要“吃”掉551千克石油。一瓶500毫升的纯净水,经过发现水源、开采、净化、装瓶、运输等环节,最后摆在你面前,一共需要消耗167毫升的石油。) 当然,吃穿等物,现在还用不上这个东西。但有了石油,沈傲可以经过人工提炼弄出塑料、修建道路、制作合成橡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再不济,有了这东西,接下来防守休城,沈傲就有了更多的信心。 手捧着黑土,仔细的闻了闻,知道这应该是由地底渗透而来,只需要掘地数丈,便可以直接得到原油。沈傲即重新的起了身,对着身边跟随的护卫队长石磊说道:“战壕应该很快就挖好了,到时候把人手调到这里,让他们这把些黑油运到休城之内,少爷有大用。” “诺。”石磊听闻,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本能性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也就是石磊刚刚答应,头顶之上突然传来了一记尖啸之声,接着一道白影便飞速而下,奔向沈傲所站之地腹冲而来。 “呵呵,小白回来了,看来应该是有什么新情况了。”沈傲抬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影,脸上挂着笑容。 小白的速度很快,刚才还在天空呢,这一会已经来到了沈傲的面前,并落到其肩膀之上,随后就咻咻的叫个不停。 沈傲一边听着小白的叙说,一边向一旁伸了伸手,很快一块烤好的羊腿便被拿在手中。待小白终于停止了叫声的时候,那只羊腿自然的送入到了它的口中。 欢喜的鸣叫了一声,小白叼着羊腿飞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开始饱餐起来。 对于国公爷能够与海东青沟通之事,大家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现在都看向着沈傲,看他说些什么。 “小白传来消息,蛮人有动静了,有骑马的,还有走路的,应该有三千人左右的模样,呵呵,我们有活干了。”沈傲笑着把由小白口中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不得不说,小白真是非常的聪明,在沈傲教过其算术之后,便是敌军人数也可以看了一个大概。 一听到有仗可打,石磊、傲七等人都变得一脸的兴奋。或许一个好男儿,都有一颗想要上战场杀敌之心吧。 接下来的时间,沈傲回到了城中,随即叫来了众将,开始排兵布阵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贪婪的襄王 休城之南,向氏兵勇们正抓紧时间赶着路。为了可以更快的到达休城,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只有天实在太黑的时候,才会睡上两三个时辰,待天色刚亮之时,便又急着赶路了。 按着向龙强和和向伯犁商量后的结果,他们就是要出其不意,打休城一个措手不及。可他们又哪里知道,他们的举动早就被天上的海冬青所看到呢。 蛮人善骑,他们的斥候侦察能力极强,如果是一对一碰上的话,少有人可以是他们的对手,使得这些蛮骑更是肆无忌惮,往往数骑合在一起便敢深入战场,即便是遇到敌人大军,打不过也可以用着他们的马技扬长而去。 向氏的斥候能力尤为不弱。大军出发之前,向龙强便派出了足有百骑斥候前方开路,为的就是扫清一切障碍,保护他们的踪迹不被人所发现。 以往也是这样做的,这一点上,向氏人很是自负。然却根本不知道,天上的海冬青正在俯瞰般看着一切,因为飞的太高,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有了小白的帮忙,侦察大队就没有被派到前线,引来了铁龙和许浑等人的一些不满。他们几次向沈傲请战,要求去前线会一会蛮骑斥候,都被沈傲给出言阻止了。 “不是不给你们锻炼的机会,更不是看不起你等,这一次我们就是要给蛮人形成一种印像,一种我们防御很松懈的印像,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无所顾忌的直冲而来,才能达到重创他们的目的。至于你们想要锻炼,在战场之上还怕没有机会吗?”沈傲耐心般的对铁龙等人说着,然后又一心的布置起战场来。 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来的蛮骑属于哪一支?但从他们前进的速度来看是极快的,这足以证明对方的势在必得之心。这般的骄纵之师沈傲当然不会派人去给他们提醒,相反他一卒都不会派,就是为了助涨对方的气焰,为了更好的埋藏他们打下基础。 向氏斥候一路靠前五十里而来,这已经是斥候放出的极限。毕竟距离太远,一旦遭遇敌军包围的话,想要救援怕都不及。但斥候还是这样做了,可见根本就没有把对手放在眼中。 一路而来,更是连敌军的一个斥候影子都没有看到,果然助涨了斥候的气焰。当消息传回的时候,更是引来了大军嘲笑般的声音。看看吧,这就是拔汗那人,竟然连斥候都不派出,战场之上如此的大意,他们又岂会是自已的对手。 原本还有些紧张之意的向龙强和向伯犁也因此变得放松了许多。他们认为自己是不是太过高看对手了,竟然连战场上基本的侦察工作都不做,这样的一支军队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即是对方如此大意,他们只需要搞一个突然袭击,介时有如神兵天降一般落到敌人面前,打上一个措手不及,还怕打胜不了这一仗?只要抓到足够多的拔汗那人,即便是看不到向安西的身影,有了这些俘虏在手,也是不愁换人了。 两位向家将军是踌躇满志,开始不断的调整着进攻的计划。尤其在时间上拿捏的十分精细。最终决定,向氏三千蛮兵会在休城之外三十里处休息上半天,待养好精神之后于天亮时分突然出现在休城之外,一波强攻,争取在拔汗那人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就将他们再被窝中给擒下。 计划很好,设想也很好。两位向氏将军也是这样做的。大军到达休城南面三十里时,正逢午时,下令大军原地休息半天,待晚上时分全军行动,以急行军的速度在天明时分赶到休城之外,强攻入城。 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名敌军斥候,这让向氏蛮人自以为计谋得逞,他们只希望快一些到天黑,早一些赶到休城之外,早点为向氏血耻。 ...... 大乾皇都大梁城。 距离沈傲离开已然有月余时间。 看似大梁城还如以前一般,人们应该做些什么就会做些什么,丝毫没有因为忠国公的离开而产生任何的变化。 但对某些人而言,他们是时刻牵挂着忠国公的安危。仙味居的后院,白秋彤正座在院子前的池塘旁的石凳上,双手托腮似是陷入到了某种思念之中。 少女倾心,心思完全的系到一名男子身上的时候,便会有如丢了魂一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白秋彤已不见沈傲月余时间,甚至这期间更是连一道消息都没有传来,使得她这一阵子是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消瘦了近十斤。 吱吱...吱吱... 灵猴似乎是看出了女主子心情不好,便在地上不断的翻着跟斗,以驳一笑。灵猴的表现落在白秋彤的眼中,终于引得她噗嗤一笑,脸上绽放出了让人惊艳的丽色。 灵猴是沈傲有意留给白秋彤的,大有睹物思人之意。 当然,灵猴会留下,没有被带走,更是因为安有更重要的使命。沈傲早已经花了大价钱从各地进来了上百只猴子送到灵猴的面前,目的只有一个,训练它们,让它们早些通灵,可以为自己所用。 试想一下,如果有上百只灵猴在大梁城中替自己打探消息的话,那还有什么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还有何人能在自已眼皮子底下搞出事情来? 即是上天给予了自己兽语术,沈傲自是会充分的利用。 白秋彤这一笑,灵猴变得更加开心,小跑而来,倒立而行,脸上的表情还在不断的变化着,抓耳挠腮的模样更是引来少女更多的笑声。 银铃般的笑声,很快就被打破,小院外丫环芸枝闯了进来,“小姐,小姐,有国公爷的消息了。” 蹭!白秋彤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来,与她那柔弱的外表完全不配套的举动之下,白秋彤一把抓住芸枝那纤弱的手臂,急声问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姐,鸽院里一气飞回来了三只信鸽,里面都写有国公爷在蛮地打了胜仗的消息,听说不仅杀的蛮人丢盔弃甲,还连夺了两城呢。现在忠成侯已经向皇宫赶去了,就是要报给皇帝知道,这件事情错不了的。”喘着粗气,使得胸前一涨一跌的芸枝急急说着。 这些话听到了白秋彤的眼中,瞬时就让她的泪水流了下来,这便是喜极而泣。 沈傲打了胜仗的消息终于传回到了大梁城中。为了安全起见,沈傲连放了五只信鸽,果不其然,还是有两只走丢了,好在回来的是多数。忠成侯沈云义从鸽院中得到消息,看到沈傲亲笔所写的短小信件之后,一脸大喜之余,急向皇宫而去。 养心殿。 乾文帝如常般座在龙椅之上批阅着奏章,脸色上有些铁青。 胸前急促的起伏着,手中的奏章便被他一怒之下扔到了地上。此番动静,引来了一旁站立伺候的严福心中不由就是一颤。这一阵子皇帝的心情一直不好,已经发了好几次火了,这一次又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混帐,混帐,这个逆子,从不知为朕分忧,只会到处惹事,当真是气死朕了。”将奏折扔到地上之后的乾文帝似并不解气,嘴中还在念叨着。 能惹来乾文帝如此怒火的,不用说,除了襄王没有旁人了。就如同当初户部尚书芮不通与庆家工部尚书明善所言的一般,大乾钱庄有了足够多的银子之后,一定会有人向这里伸手的。 如今预言成为了现实。襄王果然向这里伸了手,要求借贷银两五百万为其日常开销所用。 要说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但对于一位封了王的皇子而言并算不得什么,只需要拿出足够的抵押之物,是可以借出来的。问题是这位襄王殿下,不仅没有拿出丝毫的抵押之物,相反之前还从大乾银庄中拿过两百万,在未还的基础上又一次张了口,伸了手。 这就属于是所求无度,无奈之下,沈傲亲自推荐的大乾钱庄管事常宏便把事情汇报给了户部尚书芮不通,芮尚书便给皇帝上了折子。 对于襄王,乾文帝是越发的失望。他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抬举他与前太子打擂。按说前太子倒亡之后,便应该给他一块封地,送他出城。但襄王身后是齐王。这边刚与晋王有了嫌隙,差一点都动了兵,若是现在再惹到齐王,大乾的处境只会更加堪忧。 不得已,襄王依然还是留在了大梁城,并被一些不知情的人当成了未来太子一般看待。 为了这件事情,乾文帝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永春宫。尽管后宫妃子中论模样袁贵妃是最为俏艳的一个,也是最勾皇帝心魂的一位。但一想到去了之后,必然会被问及襄王的事情,只能做罢。 皇上座到这个份上,竟然想宠爱妃子还要瞻前顾后,实在是窝囊。可偏偏现在朝局内部不稳,外界压力又极大,都让人极为的头疼,皇帝不好座呀。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喜的乾文帝 一想及天子卫的报道,晋王正在练兵,大有一幅随时会从晋地杀来之可能。 一想及,蛮人使者那里天天要求晋见,要大乾就联姻之事给个回话,要不然他们就会挥师进入新州。 原本这些事情就够心烦的,现在襄王又出来捣乱,乾文帝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不因此而责罚身边伺候之人以出气,便算是脾气不错,是非分明了。 皇上又发火了,心情很不好。一旁的严福低头上前,将扔在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重新的放于龙案之上。“陛下,请息怒,龙体要紧呀。” “龙体,龙体,看看这些人可曾把朕当成天子去看,他们怕是都巴不得朕早些死去,好图谋这片江山吧。”乾文帝正在气头上,又如何能听得进劝,这一会脸色依然是十分难看,说着话,胸前也是起伏个不停。 这话严福是没法接了,他是生怕在说下去,会让皇帝一生气拿自已出气,只能退后了一步,又站于一旁,当起了木桩子。 也就在严福十分的忐忑不安,生怕一怒之下皇上会做出什么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来时,外面有当值的小太监跑了进来,“启禀陛下,忠成侯在外殿求见。” “不见。”正逢怒气的乾文帝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些人只知道来寻他的麻烦,可有一个人是为替他分忧,带来好消息的呢? “诺。”小太监听闻之后,也是脸色一变,知道这一会皇上正在生气,生怕触及霉头,这便想转身离开。然此时木桩子严福开口了,“陛下,是忠成侯求见,想必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奏报给陛下知晓吧。” “嗯?忠成侯,请,请入殿来。”被严福这一提醒,乾文帝也想到了什么,这便是话语一改,让正躬身向后退去的小太监身子先是一怔,接着又连声称诺。 什么金口一开,便如圣旨落定,不可更改,全是狗屁,自古以来,皇帝翻脸不认帐的时候还少吗? 小太监退了出去,很快一身暗绿官袍在身的沈云义走入到大殿中来。人不过是刚进入殿中,那带着兴奋的声音便即响了起来,“陛下,陛下,大喜呀,大喜呀。” “鬼叫...”还在生气的乾文帝正想喝斥其鬼叫什么,想要斥责忠成侯没有规矩,不知体统,但一听到大喜两字的时候,便连忙换了言语问着,“爱卿,何喜之有?” “陛下,忠国公传来了消息,他们打了胜仗,灭敌俘蛮近万人,连占苏对沙那和休城两座呀。”沈云义哈哈大笑着,那模样比他自己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什么?”乾文帝也被这个消息给震到了,听完之后一时间愣在那里。 倒是木桩子严福反应很快,已经疾步小跑来到了殿中,从忠成侯沈云义的手中接过了奏报,转身向着金銮殿上小跑而来。 等到严福跑到乾文帝面前的时候,后者已然反应了过来,用着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了奏报,随后急忙打开,看到的就是几张小纸条,上面写满了文字,所说的正是沈云义刚才所讲之内容。 用着颤抖的双手,将那些小纸条一一翻看着。一遍看完之后脸上已然是大喜之意,接着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直到近乎可以将上面的内容背下来之后,乾文帝这才一改刚才气怒的模样,哈哈大笑着,“好,好,此子果然不负朕之期望,表现的好呀。” 皇上高兴了,一旁的严福也是松了一口气,同样笑呵呵的模样凑上前到,“陛下,如此的大喜之事应该传与全城知晓才是。” “没错,没错。”乾文帝不住的点着头。此时前方打了胜仗,对于稳定内部将会起到极好的震慑作用,便是对一直在练兵想图谋不轨的晋军也会起到极好的震慑作用。这般的喜事怎么能不传荡得人人知晓呢。 用着十分激动的口吻,乾文帝开口道:“马上把庆王、襄王、左右仆射、内相还有六部尚书叫到养心殿来。同时把这则好消息散传出去,记住,要城内人人知晓,明白了吗?” “诺。”严福也是一脸兴奋的答应着,转身去办。殿中留下了一脸大笑的乾文帝又低头看了几眼纸条上的内容,笑意更盛。但随即脸色中闪过一道惊意,在看向站在殿中的忠成侯问道:“爱卿,这不会是谎报军情吧。” “陛下大可放心,傲儿虽然还是少年,有时候做事冲动,但逢这样的大事是不敢有丝毫瞒报的。”忠成侯似乎早就知道乾文帝会这般问一般,很痛快的回答着。 “不错,他做事朕还是放心的,放心的。”似是对沈傲有信心,又似是在自我安慰一般,乾文帝说了这一番话后,又是一脸的欣喜,低头继续向纸条上看去,似那里有黄金屋,有颜如玉一般。 严福的动作还是很麻利的。半个时辰之后,得到消息的众人便都赶到了养心殿。 此来何事,大家基本上已经知晓,毕竟满皇宫的太监都得令后都在传着这一消息,更有不少的太监被直接放出宫去,为的就是弄得满城皆知。 满城人都要知晓了,这些大员们一向消息灵通,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连胜两战,按说对于大乾是绝好的事情。但听在众臣耳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发自心底的高兴。 似于庆王和左仆射范师通。他们一直私下里与蛮人联系着,还指着对方支持庆王上位呢。现在盟友被打败了,如何又高兴的起来? 还有就是襄王,他一直想看沈傲的笑话。在他眼中,这个忠国公就是一个让他心烦之人,就是他的对头,死了才好呢,又怎么愿意看到他得胜的模样。 虽然说沈傲得胜,对于大乾自然是好处无穷。可襄王一向目光狭隘,他的眼中只有私利,哪里会有国事,会高兴的起来才是怪事。 最后像是右仆射百里贵,他也不是很高兴。 沈傲与六皇子的生母赵贵妃关系极好,以后注定会是争夺皇位之路上的对手。如今他的实力越发的壮大起来,对他的潜在威胁自然也就是最大了。 倒是其它人,是发自心底里的高兴,他们或是忠于乾文帝的人,或是一心为国之人。眼看着最近外患内忧交错,也是心底发愁。现在好了,前方打了胜仗,倒是可以大大缓解朝廷的压力,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上许多。 但不管是真心高兴也好,还是心有烦闷也罢。此时当着乾文帝的面,都是表现出一幅激动兴奋般的模样。 甚至待众人到齐之后,还齐齐下跪,出声恭贺着乾文帝。 “众爱卿平身,呵呵。”心情极好的乾文帝一脸的笑意,这一刻他似乎看谁都顺眼了许多一般。 “众爱卿,事情想必你们都知晓了,那现在就议一议,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吧。蛮使还在大梁城中吧,要如何答复他,还有就是听闻晋王那里正在加紧练兵,如今他们周边无战事,此时练兵所为何来呢?” 乾文帝就是要借着这个大胜之机,给那些让他头疼的人找些麻烦,告诫他们,大乾的实力依然是十分的强大。随便派出一位少年国公都可以打败强横的蛮人,这就是前车之鉴,你们最好老实一些。 这其实也是应有之内的套路。就像是当初老牌帝国阿英一样,借着马岛胜利之威,想要与华夏谈判香江之事。但伟大的华夏领导人岂会让对方得逞,一句,香江离华夏很近,便让阿英灰溜溜的离开了。 现在的乾文帝就想借用沈傲之胜,来警告那些有其它心思之人,告诉他们,莫要在招惹自己,不然的话,蛮人之果就是他们的榜样。 乾文帝一幅信心十足,想要借机平事的样子,看在众臣眼中,大家却不会如此的乐观。 兵部尚书程柏林第一个站了出来,“陛下,臣心有疑问,但不知陛下是怎么知道忠国公打了胜仗的,可有什么凭证吗?” “哦,这是忠国公传回的消息,大家都尽可以一观。”乾文帝这才想起,只顾着高兴,还没有把战果与大家一同分享,这便向着一旁站立的严福使了一个眼色。 严福会意,这便把沈傲传回的几张纸条送到了兵部尚书的面前。 靠着信鸽传递,内容注定不会很多,只是说了战果,并没有介绍其过程。但看在众人眼中,也是十分的惊叹了,毕竟蛮人的战力他们都是知晓的,能胜便是不易,更不要说还连下两城,连俘近万人了。 兵部尚书程柏林是第一个看完的,接着便是一脸的欣喜,然后又一次跪倒在地,高声说着,“臣恭贺陛下,得此良将,当乃大乾之幸,陛下之幸,群臣之幸,百姓之幸。” 其它人反应过来之后,也是一一跪倒在地,同时说着。 “哈哈,好,好,都平身吧。”乾文帝哈哈大笑着,似乎之前的那些忧愁都随风而去了一般。待众臣起身之后,他问着,“即是爱卿都知事情无错,那刚才朕之言,大家是不是可以议一议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全城欢庆 这就是要先拿蛮使开刀,训斥是免不了的,弄不好,羞侮对方也是极有可能,这绝对不是庆王想要看到的,这他便把求救般的目光放在了左仆射范师通的身上。 感受到庆王的目光,范师通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毕竟是百官之首,脑瓜子转的还是非常之快,处理问题的经验也是非常的丰富。“陛下,臣认为,现在就做出决定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嗯?说下去。”乾文帝以为这个时候了,正是应该乘胜追击之时,区区一个蛮人使臣带着联姻国书而来,竟然压得大乾喘不过气,这实在是有损国威。 之前,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加上晋王那里传来练兵的消息,为了不招致强敌,他强压下了心头怒火。现在好了,沈傲在前线打了胜仗,收拾了蛮人,不正是要扬眉吐气之时了吗?怎么还不是时候? 看到乾文帝那一脸疑惑的面色时,范师通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闪之意。他现在要表现的就是大公无私的一面,而不是不敢对视,给人以一种他有着私心般的感觉。 双眼平视,脸上严肃无比的范师通开口了,“陛下,与蛮人之事现在还没有结果,一切皆在变化,臣认为现在就做出某些决定,为时过早。” “还早?难道范仆射是在质疑忠国公的这份奏报不成?”这一次,连爱卿都没有叫,直称官名,已经显示出乾文帝不悦的一面来。 “不,臣没有质疑忠国公之意,反而对于忠国公所为十分的钦佩。但蛮人之数可不是只有万余,他们足有数百万之众,其中能征善战者众多,现在的损失对他们而言用无关痛痒来形容亦不过份。那倘若接下来一战时,他们出动大军的情况之下,忠国公因此而失利便要如何?”范师通说到最后的时候,变成了疑问。 沈傲即然报回了密奏,便不会有什么掺假内容在其中,不然的话事后被人追究起来,欺君那可是要被杀头的。 没有人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弄假。这一点大家几乎都是认同的。可正如范师通所言,现在胜不代表以后还会胜,要知道这一次沈傲出征可是没有用朝廷的一兵一卒,仅仅只是征招了三千游侠而已。指着那些人当真可以打败有着数百万人口的蛮人吗? 便是用大脚指头去想,怕也会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怕是蛮人一旦认起真来,忠国公必败。 若是因为现在的胜利去指责蛮使,一旦蛮人反败为胜的时候,要如何面对蛮使呢? 范师通所言正是指的这个问题,他相信以乾文帝的睿智一定清楚他话中的意思。 果不其然,原本还有些气怒之意的乾文帝,听闻这些之后很快就变得安静了起来。原本脸上的冲动和喜色也褪去了不少。 是呀,沈傲之行没有用朝廷的一兵一卒,只有三千游侠,外加一千多护卫而已,哪里可能是出动大军的蛮人对手?之前的胜利怕也是用了一些奇技外加突袭才取得的吧。若是面对面,刀对刀,怕是这些优势都将不复存在。 想到如果沈傲真的败了,他们这里又给了蛮使脸色,在想要平息对方的怒火,怕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才可以做到。 想及此处的时候,乾文帝不得不冷静了下来。“即是如此,暂且先看看再说吧。”不得以之下,乾文帝不得不选择了退让。 毕竟蛮人之强,可不是区区一些游侠和护卫就能够对付得了。倘若真是这般好对付的话,又哪里来的蛮人之患呢? 想到沈傲的兵力终是有限,最终难免会有一败,原本的好心情很快消失了七七八八。“好了,众爱卿且先退去吧,朕乏了。”乾文帝有些意兴阑珊的说着。 原本的兴致被打断,乾文帝的脸色恢复到了正常之态。其它的朝臣看到这一幕之后,也都是识相的退了下去。原本想要为沈傲请功的忠成侯嘴角动了动,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原本他是想要为沈傲要得一些封赏的。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有些早了。 不管范师通说出这一番话是出于什么心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并没有说错。做为领过兵的沈云义看的更为清楚。 打仗,打仗,最终还是要看结果的。 不要以为胜了一两场仗就真得是万事大吉。最终还是要看战争的最后结果。 哪怕你前面一百场都打胜了,可最后一场你败了,你便还是一个失败者。 再说了,沈傲是乾文帝四子的秘密忠成侯是清楚的。如果沈傲真立下了大功,还何愁不会被封赏。他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接下来的战争,沈傲还能不能继续的取胜。 一众重臣们各带心情而去,一想到蛮人的强大,甚至不少人心头还很是沉重。与之相比的是,宫外城内却早已经被忠国公打了胜仗的喜悦而充斥着,到处都是一片欢心笑语的场面。 聚荷宫。 当沈傲打了胜仗的消息传来时,这里早已经是张灯结彩,女官彩玥按着赵贵妃之意,把过年时的灯花都拿了出来,装点着宫院。得到消息的五公主和六皇子也赶了过来,一脸的喜庆之意。 五公主高兴,自然是沈傲打了胜仗,挫败了蛮人的气势。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不用因联姻嫁到西蛮,就可以嫁给沈傲哥哥了。 六皇子高兴,同样是因为沈傲打了胜仗。但他还有更多的想法。比如说沈傲有了军功之后,以后话语权就会加重,到时候支持自己争位的声势也会更大,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相比之下,赵贵妃高兴就要单纯的许多。她只是希望看到沈傲平安,即打了胜仗岂不就等同于平安吗? “好了,即然来了,都不要离开了,一会母妃会派人去请你们的父皇,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高兴高兴。”心情大好的赵贵妃看向一儿一女脸带着微笑。 赵妃并非是极具野心之人,她想看到的就是一家人能够和睦平安的在一起,这便是她最大的愿望。 “一切听母后的。”五公主与六皇子皆是脸上带笑的说着。对于能和父皇多亲近亲近,加深一些感情自然也是他们所期望看到。尤其是六皇子,对于他而言,每一次与父皇接触的过程都是他表现的机会。 宫中是如此,城内欢庆的人同样不少。 像是国昌隆、大乾钱庄、仙味居、忠国公府的家奴们自不必说了。便是很多北城和南城的百姓他们也是一脸的笑意,为忠国公打下了胜仗而欢呼着。 能入住北城区的,都是托了沈傲的福才有了新房子居住,自然是心存感谢。现在他们的恩人立下了战功,打败了强横的蛮人自然是当得庆祝。 南城区的原住民,他们虽然很多人因为名额和其它的原因还没有入住新房,但正是沈傲的出现,给他们创造了更多工作和赚钱的机会。受人之恩,当然要报答,是以他们也是高兴不已。甚至很多人家还有意去市场割回了肉,就像是过年时一样欢庆着。 倘若沈傲可以在城中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非常的欣慰。 这便是最为纯朴的百姓们。只要你对他们好上一分,他们便会记上十分,甚至是记上一辈子。可惜这种浅显的道理封建王朝的官员却是一直不懂,或是说看懂了,但不愿意那样去做,而装成不懂。 或许在有些人眼中,百姓就是贱民,倘若让他们生活的好了,有地位了,那就会威胁到他们的自身地位,这就是典型的看不得他人好的想法。而正是这样要不得的想法一传传了几千年,不得不说,还真是一种人性的悲哀。 有人高兴,难免就会有人愁。 驿站之中,蛮人的使者正在房间内大发雷霆。 因为交通迟缓的原因,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收到蛮王送来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蛮人在北境失利之事。 现在这个消息竟然被乾人给捅了出来,让他们走到大街上时,别人看他们的脸色都与以往是大不相同,那是一种忽视,甚至还有一种傲然之意,似乎就像是在说,你们蛮人也不过如此,一个少年国公爷就把你们给收拾了,亏你们还自诩如何的强大呢。 蛮使是骄傲的,自然受不得这样的眼神。他回到了驿站之后便呆于房间中不在出去。但也因此房内的那些摆设成为了出气筒,被砸成了一堆废木,时尔房间里还会传来怒叫的咆哮之音。 使得原本想要来与他们商议对策的范师通也只能先行退去,只能等过了几天,蛮使的脾气没有那么大了,在考虑针对之举好了。 而就在大乾城热闹无比的夜晚,休城之外,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三千蛮人正快速的向着城池附近靠近着。 按着计划,三十里的路程需要三个时辰内走完,这对于骑兵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于一千步兵就是一种挑战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火箭突袭 倘若一个人,正常行走的话,三十里路三个时辰是可以走完的。但这些步兵身上都带着不少的辎重,又是黑夜之中,看不清路的情况下,想要按时完成任务就成为了一种挑战。 当正在赶路的向龙强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才知道计划并不周密,忽略了步兵赶路的速度。经过与向伯犁将军一番商量之后,最终决定,向伯犁留下来与步兵一起前进,向龙强带着两千蛮骑先行而走,完成之前所制定的军事计划。 一支军队分成了两支,黑暗中一前一后而行。却不知道他们的分兵之举完全落在了侦察大队长铁龙的眼中。 侦察大队成立之后,沈傲是付出了不少的精力。不仅在武器装备上尽可能给他们配备最好之物,沈傲还结合后世的一些军队经验给予了他们不少指导。 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之中潜伏。比如说利用树干等保护色来保护自已,达到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目的。 再比如说在主道之旁挖坑潜伏,以利于近距离的观察敌人和对手的动静等等。 同时,沈傲还根据自己所领悟到的兽语术专门教授大家如何用鸟语来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等等。 这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一般,让铁龙等人是授益非浅,也让他们喜欢上了侦察这个工作,并运用到了实际行动中来。 就像是此时一般,铁龙就在主道之旁的一个深坑这中隐藏着。在习惯了斥候都是骑马游走的方式之下,这样的抵近侦察远超出了蛮人的思维,自然不会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距离很近,甚至最近的时候,铁龙距离蛮兵的距离不过只有四五步而已。这般近的距离之下,让他对敌情了解的十分透彻,在看到骑步分开之后,他便迅速用着鸟叫之声,把自已观察到一切传递了出去,传给距离他四十五步远的另一个深坑中的侦察兵耳中。 黑夜之中倘若有人说话,自然是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但只是鸟叫之声就太过普通了一些,如此就算是铁龙将消息传出,蛮人还是没有注意到,依然是我行我素的在赶路。 侦察兵以接力的方式将消息传了出来,早就等候地外围的许浑在拿到军情的第一时间,这便骑马飞速般的向着休城赶去,他要让国公爷第一时间知晓蛮人的动向,以做好最为有利于自己的布署和决定。 正是有了铁龙、许浑等人的奉献,置之险地之举,沈傲得已对前来的蛮敌行踪了如指掌,得以有着充足的时间应对和布署。 赏罚分明之下,杀一蛮兵者,奖十两银子;杀一蛮人百夫长奖百两、杀千夫长奖千两,若是有幸杀得一名蛮人大将,奖万两白银(俘者同赏)的刺激之下,黑夜之中,一千多游侠一个个正磨刀霍霍的在黑暗中隐藏着,等待着敌人出现的那一幕。 国公爷可是说了,这一次有蛮敌三千,那得值多少银子。一些对自身能力自信满满者,似乎已经看到城堆的银子正摆在自己的面前,就等着自已去取,去拿了。 斗志昂扬,军心可用之下,黑暗中的沈傲穿上了一套做工繁密的锁子甲,同样做好了冲锋陷阵的准备。 不管是雪菲,还是傲七等人都说过。没有经历过战斗厮杀的将军不是合格的将军,也不是合格的统帅。武学一途尤是如此,只有经历过生死,往往才会有所突破,有所进步。 沈傲有着十七岁的身体,正是动作最为灵活的时候,他便在雪菲和傲七等人的保护之下来到了预设的战场之中,亲自感受一下战争的残酷和血腥。 到达预定地点之后,沈傲的目光还向着一旁挖好的一道深坑中看去。一旁跟随的护卫长石磊注意到了这一幕,小声说道:“少爷尽管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之前也曾演练过,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很好。”沈傲点了点头,若非是黑暗的原因,怕是他那一脸通红紧张的模样就会显露于众了。 毕竟是第一次上达战场,要说不激动,不紧张那是扯蛋。相比于上两次的偷袭,这一次虽然也谈不上什么正大光明,但要勇往直冲是真的。 马上就要经历冲锋陷阵的沈傲,心跳明显有些开始加快,他正在努力的适应着,他相信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他也相信想要偷袭的蛮军必败无疑。 与沈傲抱着同样想法的向龙强,此时正带着两千蛮骑星夜赶来。 三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因怕被人发现,他们有意的放慢了马速,且马蹄被厚布包裹了起来,这也严重影响了它们实力上的发挥。以至于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现在硬是走了两个多时辰,弄得不少蛮骑都是怨声哉道,不少人还抱有着一定的情绪。 蛮骑骄横。 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在他们眼中,真正的勇者就应该正大光明的发起冲锋,将敌人于正面击溃,击败,这才是好男儿应该做的事情。而不应该像是现在这般的偷偷摸摸,似是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若非是向龙强向大家解释,这是为了打拔汗都的骑兵一个出其不意,是为了不给敌人转移向安西将军以时间的话,怕是下面的怨言还会更多一些。 可即便是如此,依然还有不少人埋怨着,骑于马上一步步的向休城靠近着。 两个多时辰之后,距离休城只剩下五里距离,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可以依稀的看到远处有着点点的星火,那应该就是休城城内传来的。一时间众蛮骑都有些兴奋,走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一展所长。 兴奋的蛮骑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前方两百步之外,同样蹲着一群群的黑影,只是因为黑夜的原因,不在近距离之下根本看不清而已。这些正是沈傲和他所带的伏兵。 没有把攻击地点放在休城,这也是沈傲的聪明之处。 沈傲对于心理战术得把握还是很精准的,他相信越靠近休城之前时,蛮骑就会越发的警觉。反倒是城外五里之地,就不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了。想一想,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距离目标还有些远,还要继续赶路而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间杀出一支伏兵来,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反其道而行之,往往也会起到出人意料的结果。 向龙强正是没有准备之人,按着他的思维,就算是有什么危险,在不靠近休城的时候也不会发生。所以在他带着骑兵又向前行进了近两百步之后,突然一声出人意料的大喊声传出——放箭! 由八百名护卫组成的弩阵,开始起了作用。在人手一支沈氏小连弩之下,一弩便是五支箭矢,足足四千箭矢飞迎而来。 更为要命的是,这些箭矢的前端都沾上了黑油,在没有燃烧完之前,便是想要扑灭都是很难。当这四千箭矢飞出的时候,有如一阵的火雨般掉落而至,落到正缓缓而来的蛮骑队伍之上,将其覆盖。 丝毫没有防备之下,蛮骑连队形都没有展开便中了埋伏。火箭落到了蛮骑之中,不少士兵或人或马被射中后,接着就是一阵阵叫嚷,怒骂,甚至是哭喊的声音响起。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扑不灭?” “这是妖火,扑不灭的,快来人救某。” “天呀,这是长生天发怒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喊声各异,代表的又是同一个意思,便是对黑油的恐惧,致使队伍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 时机已到,借着火势将一切看在眼中的沈傲当即由埋伏之处起了身,手握着一把钢刀向前一指,大声的喊着,“蛮骑中了埋伏,已然混乱,兄弟们,随本国公一起杀呀。” 沈傲喊完之后,第一个便从战壕之中跳了出去,接下来他身边的四百护卫跟着鱼跃而出,在接着就是一千多游侠,他们挥着武器于四面八方而来。 突如其来的火箭,接着就是无处不在的喊杀之声,让正在蛮骑队伍中的向龙强一脸的大惊失色。 他怎么样也想不到,自认做的很隐秘的举动竟然会被人发现,自以为自已是偷袭者,结果发现,对手才是,且布置的更为周密。 喊杀之声不绝于耳,根本判断不出有多少敌人,敌人又在哪个方向的向龙强早已经没有了战意。他要做的是尽可能保存自身的实力,先跳出包围圈之后在行图谋。 “撤,快撤。不必在隐藏身形了,快撤!”向龙强当即立断的说着,随后在几名亲兵的保护之下是拔马回转而逃。从始至终,未曾有一次要与对手交战之意。 主将逃的如此决绝,出乎了很多蛮骑的意料。等到他们发现形势不妙,想要转身而逃的时候,沈傲已经带人围了上来,将至少一千五百的蛮骑包围了个结实。 被包围的蛮骑,多数身上还有火光闪现,一阵阵烤肉之味直冲鼻尖而来,惹得一些人闻之欲呕。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三战三捷 沈傲同样也被这股子味道给熏着了,但他并没有像有些人一样停在了原地,不断的呕吐着,他是主将,是大家的主心骨,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自已呢。 强忍着心灵上的不适之感,沈傲凛住了呼吸,跳到被包围的蛮骑面前,举刀便劈。 一记力劈华山之下,一名身上还在着火的蛮骑被直接劈成了两半,顿时鲜血四贱,喷的沈傲身上的锁子甲上尽是。 这即是因为钢刀太过锋利,又因沈傲力大所致。仅是这一刀之后,沈傲便知晓,自已用力太大了一些,若是继续下去,怕是很快就会出现脱力之势,不由便收了一些力气,接着继续前冲,又是一刀劈死了一名蛮骑,硬生生将其头颅砍飞了出去。 沈傲初入战场,便连杀两人,这也极大的鼓舞了其它战士的斗志,在大家一拥而上之下,早已经混乱不堪,被黑油弄得无瑕它顾的蛮骑是一名接着一名的倒下。 运气好的,只是受了重伤倒地,至少命还在。 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砍死,甚至连头颅都不知道被谁抢走,用以来论军功而得赏。 就像是一群恶狼看到了绵羊一般,游侠们把蛮骑当成了白花花的银子,有多大的力气就使多大的力气,短短一刻钟之下,至少便有五百蛮骑或死或伤。 余下的蛮骑是真的被游侠们的表现给吓到了。在他们眼中,似乎除了自已之外,其它族人都不够凶猛,即便是让他们拿了武器,也不会对他们形成威胁,甚至手握武器的手还会忍不住颤抖。又何时看到这般如狼似虎,远比他们还要凶狠之人了? 老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蛮骑是骄横,但也怕不要命的。在游侠们露出了獠牙,并在不断的收割着人命之时,原本就慌张的蛮骑队伍,战斗意志终于出现了崩溃之意。 “不要杀某,某降了。” “某也降了,还请刀下留人。” 跪地求饶之声有了第一记之后,便是连绵不绝。然后越来越多的蛮骑跪倒在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 蛮骑也是人,也一样会死,会怕死。当沈傲的银刀连续的砍翻了四人,就要落到第五人头上的时候,那位蛮骑跪地弃械而降,沈傲这才收住了刀势,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又打了一场胜仗。 向龙强逃走了。 带着五百没有受到火箭伤害的蛮骑向后方而逃。他要与身后的向伯犁会合,然后重新的稳住阵脚,在来图谋。 连续奔了有十几里,终于远远看到一些黑影还在慢慢的前行着。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从位置来判断,应该是向氏步兵无疑,向龙强这便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脸露悲色而来。 两千蛮骑竟然连敌人是谁,有多少都没有看清就败了,这一仗打的实在是窝囊,也让向龙强清醒的认识到,这一支拔汗那部的敌人并不那么简单。 心中还想着要如何交待损失,说明战况,突然间耳中传出了马蹄之声,举目而看,黑夜中隐约可以看到正有铁骑向自己所在之地包围而来。 “不好,是敌骑!”向龙强反应也是极快,看出了情况不对之后这便大声的喊着。而此时他距离那些“向氏步兵”已经不足百步。 也就在他的大喊之声落下时,远处的弓箭之声再度响起,飞射而来。 虽然这一次不是沈氏小连弩,也没用上黑油,但弓箭射来,还是给蛮骑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更为要命的是四周的铁骑距离他们也是越来越近。 此时,向龙强如何还会不知道,向氏步兵一定已经遭到了毒手,面前的步兵根本就不是自家人,而是敌人呢? “快跑,快!”又一次发挥出逃跑的速度,依仗着马技的出色,向龙强带着上百蛮骑寻了一个方向便是飞奔而去。一路之上,但凡是遇到敌骑,他从不恋战,只是指挥人抵挡之后,自已寻机而逃。如此一来,等到他冲出了包围之后,身边的蛮骑数量只有二十骑。 看着眼前这二十骑,向龙强是欲哭无泪。想到一个时辰之前,自已还带军两千骑,现在竟然只有其百分之一,且向伯犁的一千步兵也是生死不知,他便是自杀之心都有了。若非是考虑到需要人把事情汇报给蛮王知晓,怕是他都会反过身去,来一个杀身成仁。 向龙强狼狈般的跑了。沈傲在见到冯逊的时候,便收到了这个消息。 得知向龙强只是带走了约二十骑而逃走的消息之后,沈傲当场就表示了对冯逊的表扬和赞赏之意。 原来,沈傲给冯逊的任务只是消灭那一千向氏步兵,却没有想到,冯逊先请伊拉和黑达格扮演成退下来的向氏蛮骑靠近向氏步兵,接着就是近距离的冲击,将毫无准备的向伯犁击败,俘获。接着冯逊就来了一个继续诱敌,在距离向伯犁被击败的不远之地,又设了圈套给向龙强来了一个重击,扩大了胜利的战果。 这种灵活多变的战斗模式,且还取得不小的战果,表现出了冯逊带军方面的天赋。沈傲也决定以后有机会要多让其锻炼锻炼,或许这位就会是一代名将的苗子。 一晚上三战,战战皆胜,共杀蛮人近千,俘获近两千。如此大的战果之下,仅是上好的战马就缴获了上千匹之多,足以让游侠们也可以人手一骑了。 当天亮时分,沈傲胜利的消息传回到休城之中,城内那些原本还抱着被解救希望的蛮人们顿时变得更加老实了起来。尤其是向安西,在看到同族兄弟向伯犁也是一脸颓败之色的被带到了战俘营,开始和他们一起劳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别担多难看了。 “加大运送黑油的数量,以保证大战来时,有充足的黑油可用。”沈傲脸上充满自信般的说着。昨天晚上黑油显威之后,让他看到了它的威力所在,对于接下来迎战蛮族大军,有了更多的信心。 一上午的时间,休城内最大的广场之上,又迎来了一场振奋人心的赏银表演。这一战,足有一千五百游侠得了不同的好处。至此,已经有一多半的游侠立功受奖,大大的鼓舞了全军的士气。更为重要的是,面对蛮骑的时候,他们不再恐惧,不再害怕,相反还是斗志满满。 相比之下向龙强是狼狈不已。待到三天之后逃回到蛮都时,他的模样差一点让蛮王都没有认出来。 蛮王宫,蛮王大殿之中,两位王子一位公主已经由新州回到了蛮都,正向着父王请安呢,就看到向龙强那十分狼狈的一面。三个年轻人忍不住互视了一眼,对于北境战场更显重视。 向氏蛮人勇士的实力,在整个蛮人中都是有名的。好勇斗狠,实力非凡。但他们竟然连是怎么败的,连对手是谁,有多少人都没有弄清,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 向氏蛮人勇士虽然受到重创,但蛮人百姓还有不少,蛮王依然还是不得不重视,安慰般的说着,“向将军不必气怒,本王不日就将向北境起兵,到时候这个仇就由本王来替你们报,你的兄弟也由本王负责解救好了。” “多谢大王。”向龙强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一脸感动般的说着。 “嗯,马上调兵遣将,引兵两万,这一次本王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北境之敌,要亲自揭开他的面纱,本王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样的能耐。”决心已下的蛮王沉声说着。 而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蛮王可谓是信心满满。不为别的,他已经从各方汇总的消息中得知,沈傲身边可用之人不过四千而已,就算是加上拔汗那部的帮助,也只有六千军士。自已出兵两万,足是其三倍还多,实在没有不胜的道理。 蛮王决意亲自出征,这可是大事。便是进军新州的时候,蛮王也未曾亲动,现在竟然因为北境之危而动手,瞬间便让整个蛮都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过就是征兵两万,在所有蛮人青壮皆是预备役的蛮地,得到了众人爱戴的蛮王,很容易便凑齐了,接着就是准备粮草之事,定于两日之后大军出征,向北而击,彻底征服拔汗那部。 王令下达到全城之中,顿时引来了城内百姓们的欢呼之声。不同于受儒学影响深远的大乾汉人,他们更为讲究海纳百川,以德服人。蛮人喜欢的是以武力征服天下,征服所有不愿意臣服的异族或是国家。 蛮王的王令也被潜入到蛮都的侦察队员所知晓,当即一只信鸽飞腾而起,带着消息向北飞去。 ...... 新州,葱岭地区。 沙节与费青松会了面,两位之前还在打杀之人,此时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愠怒的模样,相反座在一起还说说笑笑,仿佛似是两个久未见面的老友一般。 事实上,两人的确是打了多年的交道。两国关系友好的时候,甚至还会互相来往,就一些边境问题互相约束着手下。关系不好的时候,战场上便是刀兵相见,打的不亦乐乎。 第三百五十章 军姿的重要性 这一次,又是大战停歇的时候,便也是两人罢兵言和之刻。 沙节表示出了他们大王之意,那便是双方停战,不在发动任何的攻击。 葱岭险些被拿下,之前的费青松压力可谓巨大。现在蛮人愿意罢兵,自然是他欢喜之事。但在收到了沈傲的信件之后,费青松却早就没有那么的激动,相反还有些生气,全是因为沙节提出,罢兵之后,双方就以现在所占的地盘为界。 换句话说,之前占领的葱岭附近地区,蛮人是没有要归还之意,这如何能让费青松高兴。没有了这些地方,岂不是说葱岭随时会陷入到危险之中吗? 仗岂是你们说打就打,说停就可以停的? 费青松心中有中,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要迷惑沙节,要按着沈傲所说的,趁着蛮兵北上之机,突然出兵抢回之前被占的所有地盘。 这样做,虽然有撕毁协议之责。但想一想,协议的制定不就是用来撕毁的吗? 沙节哪里知道这些,在他看来,北境与新州相距甚远,那里就算是有什么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传到费青松这里。等到蛮王出兵收拾了北境之敌后,那时候费青松在想来一个两面夹击,便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在费青松有意的迷惑之下,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最终一纸协议上便摁下了两人的手印。沙节是满心欢喜的向着蛮都而去,他要向蛮王交差的同时,看看能不能有机会也一同前往北境,他对于这位少年忠国公也是越发的感兴趣,想要看看此子在领兵打仗上是不是真的有一套。 沙节在蛮王出兵的前一天晚上回到了蛮都,面见了蛮王。 看到沙节拿回来的停战协议书,蛮王很是满意。东境无事他就可以放心前往北境,待收拾了沈傲之后,在回头对付费青松便是。那个时候,也就是撕毁这个协议之时了。 “大王,臣请求前往北境,还请允之。”右手放于胸前,恭敬行了一礼之后的沙节开口说着。 “也好,中军还少一位将军,交由你便是。”蛮王略一思考之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沙节的能力不错,又常年与新州之兵交手,统筹统理方面很有经验,有他在,自已也可以少操不少的心。至于说新州之事,蛮王还是很放心的,他不去找对方的麻烦就不错了,费青松哪里又敢来找他的不痛快。 “谢大王。”闻言的沙节脸上一喜,当即回答着。 次日一早,蛮王亲征,率领两万大军由蛮都出发直向北面的休城而去。以冉超明为先锋将军、沙节为中军将军,二王子俄里吉为军需官,蛮王带着公主俄雅丹一行人出城而去。 大王子俄必克留城监国。 ...... 休城。 城外的沟渠就像是人体的血管一般,纵横交错,充斥在足有五公里方圆大小的地盘上,将休城完整的保护在其中。 在得知蛮王亲征,并率两万蛮兵而来的时候,沈傲就知道硬拼是不行的,只能打防守战。所以他请伊拉将军回了一趟拔汗都部,以送出苏对沙那城为条件,运来了一批粮草。 在加上城中缴获得原本蛮人囤积之粮草,足够大军吃上一年的了。有了如此的底气之后,沈傲又让人准备了充足的黑油,以等敌军攻城所用。接下来便在城中操练士兵,开始做着战前的各种准备。 有着三年的军旅生涯,沈傲对于后世军队的情况算得上了解。在他发现良好的纪律军姿可以更好的提升战斗力和凝聚力之后,他便引用了过来。最先受到军姿训练的便是那一千两百名护卫。 “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脚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沈傲站在城内的演武场上,手拿着一根软鞭,目光扫视着一千两百护卫,动作要领由口而出。 不要小看了站军姿这个动作,他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站军姿,就是锤炼军人的顽强意志,磨练军人的不屈毅力,炼就钢铁般的纪律。 站军姿,就如是一根根标桩,连接起来是一道道流动的绿色长城。哪里有国家和人民的需要,哪里就有这排山倒海的气势。 站军姿,就如哨所旁的白杨,旱地拔起高耸入云,脚踏大地,头顶蓝天,一腔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气概,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站军姿,在风雪交加的训练场上站就忘我的境地,即使是双腿酸痛僵硬,即使已成为一座冰雕,体内那股蓄发的热血从毛孔迸出的热量足可以熔化整个冬季。 站军姿,就如航海中的灯塔,永远不怕风急浪高,暴风骤雨;就如是万里边防线、雪域高原上的哨卡,时刻保持高度紧惕不容侵犯。 站军姿,站的理想在蓝天上飞跃,站的信念在大地上升腾。 站军姿,站出浑身的兵味,站出军人的本色,站出军人的赤胆忠诚! 第一次站军姿,并不习惯这种方式,很快就有护卫受不了,身体忍不住的蠕动了起来。如此一来,石磊护卫长带着监军们就起了作用,他们会出声提醒对方,随即还会进行扣分。 百分制的分数,据说一旦扣完的那一天,就将被剔除出护卫队伍,重新的成为一名人人瞧不起的贱奴。 强大的压力下,每一个人都在尽力坚持着。这正是沈傲想要的,他的身份注定着他不能带太多的兵,不然只会引来各方势力的紧张。即是如此,他只能走精兵路线,最终谁能够坚持下来,才会成为他的护卫,享受着最好待遇的同时,也会受到尊重,活出个人样来。 反之,如果不能坚持下去,只能证明他的意志不够坚定,如此一来,便等于放弃了成为他护卫的最佳机会。 一千两百名护卫,不断的有人被扣分,甚至有人在站了一个时辰之后,因体力和意志问题而倒在了地上。也是难怪,沈傲选择站军姿的时候是正午,正是太阳最炎热的时候,恰逢六月的天,原本太阳就十分的毒辣,这样的环境下原本条件就要恶劣和困难许多。 不断有人晕倒着,也不断有人抬着单架将晕倒之人送到一旁去休息,介时解暑汤就会送入口中,喝上一口那清凉的感觉,全身都会十分的舒服。 一个半时辰之后,全场之中,只剩下不到四百人,足足淘汰了三分之二。但沈傲依然没有叫停的意思,他就是要看看这些人的根限在哪里,有了这一次的坚持之后,下一次站军姿的时候,一定就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 广场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游侠还有拔汗那部的骑兵前来围观。但后者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索然无味的离开了,只是站立而已,这有什么难的,真不知道大乾忠国公为何要做这样的训练。 倒是那些游侠,留下了不少,他们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场中。像是封万里和孙伏虎等人更是动起了心思。 沈傲的能力如何,想必已经不用多说。三战三胜足以说明一切,他们才不相信这般睿智的一个人,会做什么无用之功,这个所谓的站立一定还有其它的学问在其中。 “少爷,那些游侠似乎也跃跃欲试呢。”石磊注意到不少的游侠已经有样学样的在外围跟着站立了,便小声的向沈傲汇报着。 “嗯,即然他们想学,就让他们过来学便是。告诉他们,谁若是能站上两个时辰,赏银五十两。”沈傲看了一眼那些游侠们,心中有了训练他们的想法。 除了第一战游侠表现的不如人意之外,余下的两战,不少的游侠都立下了军功。事实也证明,他们是可用之人。 即然是人才,沈傲是不会嫌多的。如果他们愿意投靠的话,沈傲也愿意接收。但有一个前提,这些游侠都是自由散漫惯了的,怕是不会那么听话,而站军姿正是一种磨炼意志的方式,或许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他们训练成合格和优秀的军人。 “诺。”石磊极是忠心,也是极听话的人,沈傲下了命令他便去执行,这便走向那些游侠和那些人讲了一通国公爷的要求。 “两个时辰吗?”不少的游侠听闻之后,脸露兴奋之意。 “不错,就是两个时辰,谁能坚持下来便赏银五十两,同时可以考虑加入到护卫大队。”石磊点了点头,把沈傲后加的那一个好处一并说了出来。 “可以加入到护卫大队?”这一刻,不少的游侠都是意动纷纷。 要说护卫大队之所以战力强横,直到现在,也未死一人,仅有几人受伤而已,那与他们优秀的装备是分不开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蠢货 攻击方面人人配有钢刀,人手一支沈氏小连弩不说,防守方面还人人都有一套防护极佳的锁子甲。且看他们穿的鞋,也与常人不同,非布非草非软皮,而是那种硬制皮靴。那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听说穿上这样的鞋,便是走在石头上都不会硌脚,端是让人十分的羡慕。 在看这些护卫,人人一匹高头大宛马,且他们吃的也远比常人更好一些,这种处处都体现着优越之感,早就让不少的游侠羡慕不已。只恨自己的身份原因,不能加入其中罢了。 现在好了,大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早有心动之人便站了出来,“某愿意一试。” “很好,去场中站着吧。”石磊点了点头,一幅来者自愿,来者不拒的模样。 当下,便有数十名游侠走向着场中,这其中就包括了封万里和孙伏虎,这两位很少服人的游侠,也想看看他们能坚持多长时间,是不是有机会加入到护卫大队之中,享受着人人羡慕的目光。 “少爷,您看,可是去了不少人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得下来。”傲七三人抱着膀于一旁看着。他们也曾试了一下那个站军姿的姿势,对于他们这样从小就在傲雪严苛要求下习武之人,这并不算什么,还记得那个时候一扎马步就是两个时辰,那可是比这站军姿要累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他们这一站发现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更难的是在考验一个人的服从性和纪律性而已,对于武功的提升并没有什么帮助,索性三人便不再去站。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着别人站在那里,他们看一个热闹。 “是呀,他们都想试试,看来我们护卫队的待遇让有些人眼馋了,这是好事情。这些人也是好苗子。”沈傲满意的看着这一幕,他喜欢有上进心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创造出更多的价值,反而那些随遇而安的不是说不好,只是已经缺少了冒险的精神,他们守城可以,但说到开局创业就有些困难。 想到一千多护卫人数并不是很多,一旦战场上有了什么损失,连个补替的都没有,这便动了准备更多预备队的想法。“通知下去,但凡是能站到半个时辰的,赏银一两,一个时辰的赏银十两。倘若是每天来站,每天都给。” 沈傲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大梁城中他的产业每天可以给他带来的好处便达到了十几万两甚至还更多,这还不包括玻璃的拍卖。在他眼中,自然是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算不得是什么问题了。 傲七得了命令,下去传命了。赏银比例一出,登时去往广场上站着的人是更多了,他们都想借此机会赚到更多的银子,却也在无形之中,开始服从起少年国公爷的纪律来。 ...... 五天之后,侦察大队传来了消息,蛮人大军终于来到,现正距休城南面十里之地扎下了大营。看那样子,是准备要好生的休息一天,明天一早便准备攻城了。 虽然说早就得到了蛮军到来的消息,但当真的发生那一刻,不少人还是一脸的紧张。毕竟是两万蛮军,而他们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六千人而已,数量的比例如此之悬殊,又有哪一个人能够淡定下来。 休城内一座刚刚兴建的木制高角楼之上,沈傲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他已经看到了远处蛮军那连绵不绝的军帐,感受到了一种大军扑来的气息。 沈傲同样感受到了城中大家的目光正向自己身上看来,这一刻他俨然成为了所有人的主心骨。他在,大家将信心满满,众志成诚。他不在,怕是所有人都会忍不住失去斗志吧。 沈傲感觉到自已应该说些什么,给大家打打气,给大家提提精神。眼睛先是微闭,随后很快张开,他的声音也是朗朗而出——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唐朝李贺的雁门太守行,讲的是敌兵滚滚而来,犹如黑云翻卷,想要摧倒城墙;我军严待以来,阳光照耀铠甲,一片金光闪烁。秋色里,响亮军号震天动地;黑夜间战士鲜血凝成暗紫。红旗半卷,援军赶赴易水;夜寒霜重,鼓声郁闷低沉。只为报答君王恩遇,手携宝剑,视死如归。 这不正是符合着眼前的场景吗? 一首激荡的战诗由口中传出,听入大家的耳中。似乎真的受到了鼓舞一般,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战意,似乎这一会之下,蛮军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蛮军大营。蛮王赶到之后便带着二王子、公主、先锋将军冉超明,中军将军沙节,以及随军将军向龙强等人直奔休城而来。只是奔行了五里而已,这便看到了横于面前交错纵横的深坑战壕。 “大王,当时敌人就是藏于这里,打了向氏人一个措手不及。”一看到这些战壕,向龙强便如同看到了血海深仇的仇人般痛说着。 “嗯,这个东西的确可以阻止战马在战场上的纵横。”中军将军沙节走上前看了看后,也是一脸感叹般的说着。 先锋将军冉超明,是一位七尺大汉,双手骨节宽大而有力。他也上前看了看那战壕,还跳入其中试了一下,随后说道:“这东西的确可以阻止骑兵的冲锋势头,让我们蛮骑的优势降至最低呀。” 将军们接连的发言着,这一切落到了蛮王的耳中,他神色上未起任何的变化,相反把目光看向到随行的二王子俄里吉和公主俄雅丹的身上,显然是要听听这两位的意见。 有了表现的机会,俄里吉向来是不会放过的。“父王,各位将军,依小王看来,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蛮人作战勇猛,又岂会被区区的一些深坑所挡,大不了我们牵马而过,只要到了休城城下,这些东西将再无意义。” “蠢货。”听闻二子之声,蛮王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道愠怒之意。只知道斗勇比狠,却是连一点计谋都没有,岂不知战马没有了速度,优势就无法体现了吗? 二王子还需要历练呀。以他现在的心境,倘若把蛮族交到他的手中,怕是距离四分五裂,甚至是被灭不远矣。 “非也,二王兄所说王妹并不赞同。”俄雅丹出声了,虽然她是一个女人,但此时战甲在身,倒也是英气十足。甚至远远看去,都分不出她是男是女。 女儿有不同的见解,也引来了蛮王好奇的目光。倒是二王子俄里吉一脸的不快,感觉到在父王面前被人削了面子,他便有些生怒着问向俄雅丹,但不知道王妹有何见解?” 看出了二王兄眼中的气怒,俄雅丹并没有放入到眼内。对这个草包二王兄她早就看之不顺眼了,也不必要给其什么面子。“父王,各位将军,你们看这些战壕,横错于此,阻挡我们是没有错,但其实也是将他们自己禁锢在了城中,接下来只要我们将这里团团的围住,时日一常便可以不战而胜。而且,他们居于此处,想必后方一定空虚,我们只需要派上一支骑兵绕过此地,那个时候苏对沙那城、包括拔汗那城岂不都将落入我们的囊中?” “嗯,公主说的是很好。”蛮王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看向俄雅丹的时候越发的满意着。这才是自己的儿女,能够一语中的的说出关键之事,看到关键之点,不枉跟在身边学习了那么久,看到了那么多。 公主得到了父王的表扬,自已却被人给无视了,这让二王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但当着父王的面,他也是不好发火,只能忍下一切。但心中已经把俄雅丹给记恨上了,只等有合适机会的时候,便会给她好看。 不理二王子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蛮王已经再次开口说道:“公主之言的确有理。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先看看我们的对手是谁,他们又有什么样的准备,死围之法当是万般无奈时才用。” 显然,蛮王是想要速战速决了。带兵两万而来,竟然还要看兵力远远不如自己的敌人眼色,他岂能愿意,又岂会罢休,他是一定要先接触一下对手,然后在相机行事。 其它几位将军也是赞同蛮王之意,只有在沙场之上才能显露出他们的本事来。只是死围,又哪里能显得他们的厉害。 向龙强更不必就说,多呆一日,自己家兄弟就要多受一天的苦,他更是一刻也不想等,只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入休城之中,杀光敌人,救向氏人于水火之中。 看过了地形之后,先锋将军冉超明表示,明天会带一千骑,两千步先行试探,看看对方的态度再说。对此,蛮王自然是赞同的,他也想看看,明天大军压境的时候,那位大乾少年国公爷要如何应对。这一次即然来到了蛮地,便不要想着离开了吧。 第三百五十二章 沈傲的突破 休城之内,沈傲已经回到了自己在城中的院落,并在这里写好了秘信,放飞了信鸽。 沈傲将蛮人出兵两万包围休城之事做了一个说明,随后又写明了自己誓要与城池共存亡之念,最后表示,这一次他定会给蛮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以后也不敢再轻视大乾,不敢再出兵挑衅。 密条写好之后,信鸽放飞之时,沈傲看向着满是繁星的天空,心中是五味杂陈。 蛮之人胁,其实并不难解决。如果放在沈傲的身上,只需要套用一招便可以轻易的让其臣服,那就是坚壁清野。 在与蛮地交接之处,弄出一片无人区,无粮区来。再建立一些坚固的要塞城池做阻拦,让蛮人失去与大乾的联系,让他们无粮可抢,无人可掠。如此一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蛮人很快就会陷入到无食可服之境,岂不是会不攻自破。 没有了足够多的粮食,就无法养活那么多人口,蛮人要不然自我消亡,要不然就要向大乾臣服,以物换物,获得粮食。那时一切都要看汉人的脸色行事了。 还可以等到他们虚弱的时候,突然出动大军,以势压人之下,便可对给予蛮人重创。 再不济,可以扶持蛮王中的一系,让他们自乱的同时,找到愿意与大乾交好的一支,这样就可达到分化敌人目的,如此蛮人之危可解。 可惜的是,沈傲不是乾文帝,在这样涉及到国之大事的时候,他的话语权还是很轻的。怕就算是自已提了出来,把地盘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乾文帝也不会答应坚壁之策。 即是如此,只能采取下策,直视面对。 凭着武器的优势、精兵之策、将士用命、将军奇智,沈傲倒也不惧蛮人。只是一想到,现在蛮人手中的很多刀枪和所吃的粮食都是由大乾提供,现在要和拿着自已东西之人对战,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些的不忿。 “吃了我的给吐出来,拿了我的给交出来,蛮王,接下来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心理战?什么叫做火攻?什么叫做进退两难?什么叫做有力使不上好了。”沈傲心中默默的说着,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充满着浓浓的战意,一时间整个人竟然陷入到一种极为其妙的境界之中,似乎全身有一种力量要从身体中爆发出来,不吐不快一般。 “少爷这是怎么了?”附近正负责保护之职的队长石磊,在看到沈傲突然站在那里不动,脸上还隐现着一丝痛苦之状的时候,不由一脸的惊色,这便想要向靠前询问。 “唰!” 一道白衣身影落于他的面前,挡住了石磊的去路,阻拦着他前进之脚步。 来人正是雪菲。看着挡在身前之人,石磊一脸不解,甚至还有些防备的问了一句,“雪姑娘,这是何意。” “站于原地,不得往前半步,不然——死!”雪菲的声音清冷无比,听入到石磊的耳中,却有如天空炸雷一般,让他脸色顿时间变得十分难看。 雪菲的职责就是保护沈傲的安全,这一点连国公爷都是认可的。按说她的话,石磊不应该反驳才是,但看到少爷那痛苦般的表情,只想上前问个究竟,想要帮忙的石磊哪里还顾得这么多,这就右手忍不住向腰上摸去。 一只手臂不知何时落到了石磊的肩膀之上,“好了,石队长,雪姑娘可是为了少爷好,她可比你还更加关心少爷的安全。只是你看不出来,少爷正在突破吗?” 傲七不知何时来到了石磊的身边,轻拍其肩膀,将其拉到了一旁。他可是很清楚雪菲的性格,即然话说出去了,倘若石磊真的敢有动作,她是真的会下手,若真是如此的话,怕是接下来石磊就会血染当场。想必少爷清醒过来之后,是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吧。 论及跟在沈傲身边时间谁更长,自然是石磊更胜一筹,但说到对武学的了解,他就差之太远了,不过刚刚进入到暗劲而已,怎么会是傲七这般早就跨入到化劲人的对手? 眼力更是不及。 耳听得傲七这般的说法,石磊心中一惊的同时也放下了心来。“那个...少爷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这一次是水到渠成,不会有事。”傲七笑呵呵的说着,随后看向沈傲的时候,目光之中不仅也流露出羡慕之意来。想他们跨入到化劲时,哪一个不是努力了很久,甚至是付出了极多的辛劳。可看沈傲,除了每天在雪菲的监督下习武一个时辰外,哪里在练过什么功夫。可偏偏就这般的跨入到化劲了。 还记得听下面的人说,一年前的沈傲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武学完全的不了解。而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不得不说,少主就是少主,其天赋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相比的。 有雪菲的保护,自然不会有人来打扰沈傲。转眼间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半个时辰了,沈傲还是站在那里,唯一改变的就是面色没有那么痛苦了,看的石磊又是心慌了起来,“七哥,少爷真不会有事吧。” “不会,绝对不会。”傲七此时想说的是,沈傲怕不仅不会有事,反而收获极大。想当初他跨入到化劲的时候,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而已。就他所知,雪菲跨入到化境时,也只是一柱香多一些的感悟时间,哪里像是沈傲这般,半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有结束,真不知道,他的收获会有多大了。 旁人却不知道,沈傲身上的经脉足有两人宽大,感悟起来自然非常人可比。外加他习的是江湖中最厉害的先天功,兼是童子之身,之前又有傲雪传功所在,这种种的加在一起,拥有这么长时间的感悟便算不得什么新奇之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在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沈傲脸上的表情这才一缓,重新变得生动了起来。 慢慢睁开眼睛的沈傲,眼中似有流光闪过一般,在然后他看向傲七的时候,呵呵笑了笑,“七哥,过两招。” “好呀。”傲七也很想看看沈傲现在实力如何,便痛快的答应下来。 还是在这小院之中,沈傲向着傲七一连攻出了十余招,最为巅峰的时候,便是傲七也不得不连退两步,以避其锋芒。 以傲七的实力,如果想打败沈傲自然不会给他这么多的机会,但只是以防守为主的他却正好可以让沈傲发挥出他的实力来。就算是防守,即便是如此,能够迫得傲七倒退,足以证明沈傲的实力。 更加说明,沈傲现在的个人战力比之先前强横了不知多少倍。在刚跨入到化劲时,便拥有了化劲初期巅峰的实力,这便是经脉宽大的好处所在。 十余招之后,沈傲主动的停了下来。他自然看出距离傲七的差距还有很远,但比之以前,人家轻描淡写之下就可以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已然是强上了许多。 战场之上,个人战力得到了增加,这绝对是大好事,证明有了更多保命的机会。停手的沈傲便呵呵般开心的笑着,他已经开始幻想有一天若是自已可以成为宗师的话,那会是何等的厉害。 沈傲武学有所突破之事,只有少范围的几人知晓。更多人并不知道沈傲的实力如何?毕竟除了那天黑夜沈傲动过手之外,平时的时候都没有在大家的面前显露什么功夫,尤其是那些游侠,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智者的存在罢了。 这也正是沈傲所需要的。一个人不被旁人所了解,这只会增加他本身的神秘感,让他变得更为强大起来。 这一晚上,沈傲突破之后,感觉到全身轻松,睡上了一个好觉。但对于多数人而言,他们是带着紧张的心情入睡,毕竟明天就会发生大战,弄不好就是有些人这一生中最后一次睡觉还可以醒来的时候了。 日夜交替,新一轮阳光照在大地之上。 一早上,蛮人大军很早就吃过了早饭,之后便是整军排队,大军直向着休城方向扑压而来。 两万蛮军,在蛮王一声令下后,全军出动,远远看去,铺天遮日一般,让守在休城的军民看到之后,不少人脸上都发生了变化。毕竟有时候,两万数字听别人说起,和真正的见到还是两回事的。 蛮人来势汹汹,可多数在战壕之外便停了下来,即便是先锋将军冉超明也仅仅只是带着三千步骑向前行了两里之路也就停了下来。 四处而现的壕沟,阻碍了骑兵的冲锋,让他们无法在发挥出原本的优势,让冉超明郁闷不已的同时,也让他不敢随意的孤军伸入。 三千步骑来到了休城外三里之地时,喊声便齐齐的传来。足有百名嗓门大的蛮兵被组织到一起,齐齐向着休城之内喊话,让里面的人出来投降,还说会保证这些人的人身安全。 打都未打一下,上来便劝降,这足以证明蛮人是如何的自信。而这一切落在了沈傲眼中的时候,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的不屑之意,和自已玩心理战吗?那就让对手知道谁才是这方面的祖宗好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问蛮人要粮食 “石磊,把那些受了重伤已经无法医治的蛮俘带出两个来。” “诺,少爷。”石磊答应了一声后转身去办,不过一会的工夫,两名神色苍白的蛮俘便被架了出来。且一个个还换上了干净的衣物,使之若是远远望去,根本无法知晓这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 蛮兵还在那里高声的喊着,一幅他们俨然已经是胜利者的模样。那些劝降之声传入到休城之中后,让不少的拔汗那士兵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惧然之意。 或许是因为常年受蛮人压迫的原因,他们于内心中还是害怕对方的。之前蛮人数量少,加上都是偷袭得手,感觉不出什么来。现在好了,蛮人大张旗鼓的于对面出现,还摆出了人多势众,势在必得的架式,一时间藏于心底的那丝恐惧感又生了出来。 蛮人还在大声劝降,等待着可能出现的一些变故时,休城里也有了动静,木栅栏由内而开,冲出了十余名壮汉,直向他们而来。 “先停下。”先锋将军冉超明看到敌人有了动静,嘴角上带着笑意,这才多一会就沉不住气了吗?很好,他倒要看看对方想干些什么,要玩什么花样。 冉超明也是带兵打仗多年,他当然不会以为几声劝降之声喊出去,敌人就会真的投降,若是只有这两下子,也不值得他们蛮人兴师动众了。他防止的是对方会出什么诡计。 蛮人这里没有了动静,石磊带着十余人便越过一个个壕沟来到对方一里开外之地站定。 用着沈傲的话说,距离不可太近,万一蛮人不讲规矩,突然出来抓人怎么办?没有足够的安全距离,那是很容易被动,被他们抓到的。而一里的距离之下,加有壕沟的阻隔,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眼看着对手在一里之距外就停了下来,冉超明嘴上嘲笑着对方的胆小,心中却引起了足够的重视,敌人如此之谨慎,怕是不那么好付的吧。 当着三千蛮兵和冉超明将军的面,站定的石磊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铁皮制成的大喇叭,虽然看似做工一般,可聚音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一里距离之下,有了此物,他的喊声可以更为清楚的传扬出去。 “对面的蛮人听着,我们是大乾与拔汗那部的联军,我们就在休城之内,若是有胆来攻便是,劝降什么的话就不必多说了,省得被人小看。还有,你们可以围而不攻,这是你们的权力,但我们家忠国公说了,鉴于城内还足有万余蛮人,他们的吃喝是需要你们来管的。自然,你们也可以不给,但出现饿死人的情况就不怪我们没有提醒你们了。” “对了,国公爷还说了,你们可以绕过休城前往拔汗那部,那一路之上也不会有什么人阻拦,若你们若真的那样做了,谁也不敢保证城内的拔汗那勇士们会做些什么,倘若他们拿万余蛮俘出气,甚至是要杀人的话,那是无人可以阻止的,还请好自为之。” “最后,国公爷还说,为了提醒你们,也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不要耍什么花样,更不要弄什么劝降这般的无用功把戏,这一次特意送你们一件礼物,来人,将他们押上来。” 石磊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向身后一招手,当下那两名已经是奄奄一息的蛮俘便被架了出来。 听到有礼物相送的时候,冉超明还一脸的疑惑,不知道对方玩的是什么把戏。在看到被架出两名身穿蛮衣之人的时候,也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直到目光里的乾兵拿起了大刀,并高高扬起的时候,这他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不要...”冉超明连忙大声的喊着。 只是忠国公府的护卫又怎么会听他的命令,手起刀落间,两颗蛮人人头就此落地,鲜血也飞涌而出。 “不!你们这是在激怒我们。”眼看着两名蛮人就这样被砍死在当前,冉超明一脸怒气般的嘶吼着。 “激怒了吗?那有本事就攻城吧。再在这里乱喊乱叫,便有的是人头让我们砍,哈哈。对了,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还在这里聒燥的话,那礼物还会送出。” 似是威胁,实际上就是威胁般的说出了这些之后,石磊是转身带人便走,留下的只有那两具已经尸首分离的尸体。 石磊走了,看的冉超明是目瞪口呆,这些乾人也太过强势了吧。你们只管提要求,也不管我们答应还是不答应吗? 想蛮人以前不管是对拔汗那部,还是对大乾,何时吃过这样的亏,现在被石磊这一套·弄的完全是怒火被激了起来。若是换成以前,他们早就采取狂攻之势,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废话,但这些纵横出现的深坑,让他们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 “快将他们的尸体收敛起来。”这般的大事冉超明一个人是无法做主的,他现在急于跑回去向蛮王汇报,请示,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去做。 蛮王也不曾想到,自已所想的事情这位少年忠国公都已经想到了,不管是想要围城,还是说绕城而去攻打拔汗那部,沈傲都做了安排,还给予了警告,更是拿万名蛮人俘虏来警告他们。 那两名被砍去头颅的蛮人尸体已经送了过来。蛮人中专门的仵作也进行了检查,得知这两人未死之前便已是重伤在身,即便是不被砍头也活不了多久。 “这个少年国公还是有底线的。”听到这里,蛮王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倘若沈傲砍的是两个生龙活虎的族人,怕是他就真的忍不了了。 现在已然知道对手就是他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大乾忠国公,蛮王倒是放下了心来。反之,如果在这里还找不到沈傲的话,那他才会真的头疼,不知道何时人家会跳出来,在自己想不到的地方给予一击。 “先退兵,保持十里距离再说。”并不想激怒沈傲,最主要不知道沈傲的决心有多大,会不会警告无用之下,在杀族人,蛮王决定还是先退上一步再说。之前腾子居的回信中可是没少介绍这位少年国公,这位在大乾皇城大梁城都被称为狠人的存在,但凡是惹到他的人,那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必然会找回场子来,被称为宁惹阎王,都不能惹其的存在,这样的人,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没有主意之前,蛮王并不想去赌。 蛮人竟然如此简单的就退兵了,看在拔汗那部士兵,看在游侠的眼中,个个是欢呼雀跃。原本以为一场血战是避免不了的,虽然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不少人对沈傲还是有信心的,但毕竟兵力差距太大,谁也不敢保证胜利的一定会是自已。即便是能胜,怕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小了吧。 谁又想到,不过就是弄出去两个将死之人而已,就将蛮兵给吓退了回去。这位少年国公爷果然是厉害非常。 沈傲所在的院落之中,冯逊正一脸兴奋的汇报着,蛮兵退后十里之事。 这一刻,冯逊对于自家少爷是更加的佩服了。战场中最高境界是什么,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不止是冯逊,一旁的石磊、傲七等兄弟,外加雪菲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都有充满着崇拜之意。这位年纪远比他们小,但做事情,考虑事情远比他们周密太多,跟着这样的主子,还何愁以后人生发展之事,还何怕人生不够精彩? 相比于其它人的兴奋,沈傲脸色上没有什么变化。这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相反,沈傲还佩服蛮王的能屈能伸。他的心底里甚至还有一丝的期望,期望蛮王可以不顾自己的警告,率大军冲锋,如此一来的话,蛮王不体恤族人的名头就要被传出去,真到那个时候,沈傲在其中运作一下,便是蛮族会四分五裂也是极有可能的。 至于说两万蛮兵是不是可以威胁到休城的真正安全?当真以为沈傲这些天来的准备是无用功吗? 如果说之前沈傲只有那么三成的信心,在找到了地底黑油之后,这份信心至少又增加了四成。 足有七成信心的基础之上,如果蛮兵敢不顾一切的冲来,沈傲就会用尽一切手段教教对方,仗应该是怎么打的,人应该是怎么做的。 蛮王很理智,这反倒让沈傲有一种失落之感。但不要紧,沈傲跟着就想出了对策,他在看向刚刚汇报完,还因为激动而一脸潮红之色的冯逊时,问着,“教予你一个任务,有些风险,但不知敢为否?” “少爷,有什么任务只管吩咐,冯逊能做会尽全力去做,不能做也要尽全力去尝试去做。”冯逊把胸脯拍的当当响,他已经感受到沈傲对他的高看,感受到那份委以重任之心,自然就不会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很好,你准备一下,去一趟蛮营,问他们要粮食吧。”对于冯逊的表现,沈傲很是满意。随后就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众人都心惊胆颤之言。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蛮营如今可称是龙潭虎穴,里面充满着危机。 即便是心境达到了化劲巅峰,身手更是突破到了宗师境的雪菲都不愿去一试,很可能会有去无回。冯逊不过只是刚刚进入到暗劲不久而已,竟然就要去蛮营走了一趟,这得是多么危险? 少爷到底是何意思?难道是看冯逊不顺眼,有意让他送死吗? 众人不解,冯逊却没有去想那么多。原本他就是忠国公府的三护卫之一,注定他的命都是忠国公沈傲的。现在主子安排了事情,他当然要努力去做好。“少爷,某去,您就说应该怎么办吧。” 蛮人退后十里,引来了不少蛮兵的不满。在他看来,即然已到了休城之外,自然是全力攻城的时候,就算是有那些纵横交错的壕沟又如何?大不了他们弃马改步而攻就是。 他们自信,即便是改为了步兵之后,他们一样可以变得十分勇猛,打败乾人和拔汗那人也是轻而易举。 只因命令是蛮王下达的,这才让士兵们虽有怨言,却也不敢做些什么,但私下的小声议论是有的。 这种事情自然早有人汇报给了蛮王知晓,让蛮王很是头疼。带兵这些年,他太了解什么叫做军心可用的说法了。反之,一旦军心涣散的话,那想在凝聚起来,将会困难无数倍。 就在蛮王还想着要怎么样凝聚军心,攻占休城,解眼前之危机的时候,中军将军沙节突然来报,说是乾人派来了使者,要面见蛮王。 “大王,要不要我们把这些使者抓起来,想必那位少年国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沙节出着主意,他可不想看到蛮王被缚手束脚般的样子。 “不可。”蛮王虽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汉人的规矩,我们也要适应才是。这样,把大家都叫来,我们一起听一听这位少爷国公是什么意思。” 蛮王下令,很快二王子俄里吉、公主俄雅丹、前锋将军冉超明、将军向龙强等人都赶到了大帐之中。 待众人到齐之后,蛮王这便向着站于一旁的沙节点了点头,当下那高亢的声音便传出大帐——请乾人使者入帐! 来人正是冯逊。此行他只是带了两名随从而已,表现出他的内心的强大与勇敢。或许他也知道,来到蛮营,带两人与带两百人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即如此,何苦让那么多兄弟跟着自已一起来冒险呢? 来到大帐之外,看到站在帐外两排足有上百的蛮人刀斧手,他们正举着刀剑“迎接”着自已。 “哼。”鼻孔之中发出了一道冷哼之声,冯逊知道这是对方在试探自己的胆量,这个时候他虽然内心也紧张,甚至还有些害怕,但无论如何是不能表现出来的。这一次少爷交给自己这么重要的任务,他必须要完成好,是绝对不能丢了少爷的人。 “你们两人站在这里等候便是。”向着身后的两名随从吩咐完之后,冯逊这就迈着大步,挺着胸膛直向着蛮王大帐而去。一路而来,所有横于身前的刀剑都因为他的到来,而不断的被抬起。 甚至有时候,那刀剑就距离冯逊身前不足一拳之地,给人感受似乎这些刀剑随时会加身,会对他形成重创的感觉。对这一切。冯逊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意,他依然在不断的向前行走着,表现出了大无畏勇敢的一面来。 蛮人好勇斗狠。 那是他们骨子里崇尚强者的原因所在。冯逊坚定勇敢的表现,让不少的蛮人心中佩服,那些士兵们便没有真正的为难他,往往会在他与刀剑要相撞的前一刻,将刀剑举起,给冯逊一条顺利的前进之路。 走过了刀剑之林后,冯逊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但他还是强迫自已要冷静下来,因为接下来将要面对蛮王,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一月之前,冯逊又何偿想过,以他的身份会直接面对蛮王,还要和对方谈条件,还要逼着对方去让步呢?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真,让他有一种生活在云里雾里的感觉。 但是一考虑到少爷的信任,冯逊又重新变得冷静下来,心思回归现实,抬脚迈入到蛮人大帐之中。 冯逊出现在蛮王帐中,首先迎来的就是众人的注视。这其中有凶狠的目光、有好奇的神色,也有不屑一顾的神采,表达着众人的各种不同心理。 对此,冯逊是连看都没有去看,目光只是落到了为首之座蛮王的身上。看着这位即便是座在那里浑身上下也散发着强者气息的蛮王时,冯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抱拳行礼道:“大乾忠国公座下护卫冯逊见过蛮王。” “什么?你只是一名小小的护卫,以你的身份有何资格与父王对话。”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般二王子俄里吉即便大声的质问着,在他看来,这种身份入营,分明就是那位少年国公对蛮王的一种小视,这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其实不止是二王子,其它人听到冯逊自报身份之后,眼中同样有怒火生出。怕是他们也有一样的感受。 蛮王眼中同样生出了怒气,但很快就一闪而过。虽然冯逊的身份的确有轻视自己之意,但想到那位不过就是一个少年国公而已,岁不及二十,冠未加,身边又能有什么有身份的人跟随呢? 现在重要的是,这位护卫将要说些什么,这才是蛮王需要关心和重视的问题。 “好了。”抬了抬手臂,压下了众人的反斥之声,蛮王目光炯炯的看向着冯逊,眼中似有杀气般的问着,“说吧,那位少年国公派你来做甚?” 感受到那带给身上的强大压力,冯逊感觉到说话都有些困难。好在一路之上,早就把来时要说的话给重复了无数次,倒不至于出现忘词的事情,又想到临行前沈傲所说,你只需把面对之人当成空气,那样一来,便可放松自如。 闭了一下眼睛,又重新的睁开,此时的冯逊眼中似乎什么人都没有了,就像是只有他一人一般,自话自说着,“我们家少公爷说了,蛮人到来,我们不敢出城,现在城内粮食已经告急,故请看在人命大如天的份上,还请蛮王支援一些粮草入城。若不然的话,怕是我们的士兵还有饭吃,但那万余蛮人俘虏就没有饭吃了,也不知道一个人不吃饭,还能够坚持上几天呢?” “什么?你威胁本王?”蛮王自认已在压制了脾气,变得非常和善了。可还是没有想到那位少年国公竟然会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 和蛮人作对手,做敌人,竟然还需要蛮人给他们提供粮草,真当他们蛮人是傻的不成? 面对着蛮王的怒火,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感受的冯逊,自顾的又继续开口说着,“这只是我家少公爷提出的要求。蛮王大可以不必去理会。只是如此一来,若是有蛮人因此而被饿死的话,那这个帐就不能落到我们的头上,而是应该由你们来承担了。对了,我们家少公爷还说了,如果出现了饿死之人的事情后,本着人道主意精神,我们会把这些因为无粮可吃的蛮人尸体送回来,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吧。” “你这是在找死,小王现在就杀了你。”眼看着冯逊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于人,二王子俄里吉早就忍不住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拔出了身上的腰刀,大有一种要砍死冯逊于帐内之意。 “殿下不可呀。”不等旁人说些什么,向龙强已然拦住了俄里吉,并声泪惧下的说着,“不过就是一些粮食而已,他们要我们给就是了,大不了我们向氏人勒紧肚子满足他们,也总不能看着他们被活生生的饿死。” 向龙强的表现完全是出于向向氏考虑的想法。想现在,这些俘虏中,有不少的向氏人,更有两位向氏大将,向安西和向伯犁也在俘虏之中。倘若这两位真是因为无粮而吃而被饿死的话,那向氏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向氏也会因此而元气大伤。若是如此的话,即便是日后杀光了这些乾人和拔汗那人,又有可用。向氏也要退出蛮人权力舞台了,这个罪名他可不担,也不能担。 是以,为了向氏,向龙强宁愿自已出粮答应冯逊的要求。更不要说看着别人伤害到沈傲派来之人了,若真伤了那少年国公的人,引得人家愤怒之下杀了向氏人,他要如何面对?如何立世为人? 向龙强这一喊,原本也有些气愤的沙节和冉超明等人便不得不压下心底的怒气,不敢在枉动分毫。是呀,他们现在可以杀了冯逊这个护卫解气,但因此一来,被俘的向氏人就危险了。若真是那样,谁敢保证忠国公不会把怒火发到他们这些动手之人身上?杀敌人,反被自家人误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出力不讨好的举动无人傻到去做。 蛮人之所以能够存活到今天,且依然有着让人不可低估的实力,正是因为团结两字。 第三百五十五章 高兴太早的襄王 因为蛮人各姓氏间的互相体谅、互相帮助才有了现在的大蛮。 蛮王也是深知团结的重要性。是矣,他在一日,就绝对不能容忍有族内内哄的事情发生。若是这个口子一开,蛮人各自为战的话,那就等着被敌人去一一消灭吧。 即然团结是如此的重要,向氏人的感受就不能不去考虑。当蛮王的目光落到一脸紧张的向龙强身上时,便知道这一次不退让也是不行了。 “好了,不要争了,本王答应你们便是。至于粮食,从国库中拿出便是,向氏也是我们蛮族中最重要的一份子。”蛮王开口,一语定音。随着他的话落,可以看出向龙强是一脸感激般的模样,即便是沙节和冉超明等人也是眼中带着激动的神采。 今天向氏有难,蛮王会出手相助,那以后自已有难了,蛮王又岂会座视不理? 跟着这样一位一心为他们考虑的主子,为他们考虑的大王,这岂不是他们的荣幸吗? 冯逊终究还是平安的出了营,并得到了蛮王的承诺,粮食会在一天之内送过去,可谓是大功告成。但他走之后,蛮王帐内,众人并没有因此而散去,大家都在想着破解局面的方法。 今天忠国公要粮食,他们不得不给,倘若是明天他们要武器呢?那给还是不给? 不给,人家继续拿俘虏说事的话,岂不是让人头疼? 原本以为,两万大军以乌云压城之势而来,敌人应该是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才是。又哪里想到,弄得现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呢? “好了,大家都说一说,接下来要怎么做吧,我们总不能任由那位少年国公予与予求吧,那我们成什么人了。”此时的蛮王是颇为无奈般的说着,甚至他都开始怀疑这一次引大军前来是否正确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派兵,任由这位少年国公占了休城。自已不出面,俘虏想必是不敢杀的,不然就是真的要让大蛮与大乾死磕。 而沈傲是大乾人,总不能永远的呆在这里,总是要离开的吧,那个时候在重新的占回休城岂不是更好。 又何苦像现在这般,还要提供给对方粮食。要知道,蛮人自我生产的能力一向是最弱的,粮食可是他们的生存之本,一向看管的十分严格,自己吃尚且不够,哪里又有多余的去给旁人? 更不要说,这个旁人还是对手,那感觉实在是让人不爽。 众人被蛮王问计,一个个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连英明的大王都想不到破局之道,他们又如何能够想到好办法。一时间,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般的模样。 要说人群中只有一个例外的话,那应该就是公主俄雅丹了。 众人之中,只有她是最看好沈傲。现在看到自己喜欢的男子竟然能让一向无所不能的父王都束手无策,都头疼了起来,她便是满心的欢喜,这样的男人不正是她应该去喜欢,她应该去依靠终生的吗? 蛮王问计于众,奈何众人心中无策。最终大家还是散落而去,不久之后,一车车军粮由大营中送出,直向着休城方向而去。 休城之中,冯逊凯旋而归,向沈傲讲明了发生在蛮王大帐中的事情。 “哈哈哈,好,冯逊,这一次你辛苦了,你的功劳,少爷是记下了,很好。”沈傲哈哈大笑着。他的确有高兴的理由,这一次他可谓是出了一口恶气。 想到之前,蛮人一旦缺粮,就会派人向大乾求援。随后拿了汉人的粮食,转而还会对付汉人,抢汉地。想想都让人生气。现在好了,这口郁气终于被他释放了出来。如今他占着蛮人的城池,俘虏了大批蛮人,蛮人还需要提供给他们粮食,这不正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吗? “安排下去,准备接收粮食,另外应该有的军事训练也不能停止。”沈傲高兴之下向着身边的护卫队长石磊说着。他并没有被眼间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知道,现在他虽然占得了一些的上风,但只要蛮兵没有退去,危险就会随时的存在,或许说不定哪一刻,蛮王一怒之下就会发兵。 那时,终还是要看士兵们的表现。所谓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本着这个道理,沈傲决定继续的练兵,以保证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 大梁皇城。 忠成侯再一次入宫而来,这一回他带来的是蛮军出兵两万,围攻休城之大事得消息。 有了信鸽的帮助,可以保证信息传递的速度较之往日高上了数倍不止。当看到忠成侯又一次来到大殿汇报军事的时候,乾文帝一脸的好奇,先问的不是战事,而是问起了消息的来源渠道。“忠成侯,听闻忠国公与你是用信鸽联系,那东西真的如此神奇吗?” 也不怪乾文帝有此一问。休城到大梁何止千里之距,即便是驿卒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奔行,也有数天时间才能传来消息,但靠着信鸽,竟然能够缩短一半的时间,这怎么不令他称奇? “此物是忠国公所训,臣知之甚少。”面对着疑问,忠成侯才不会去解惑,虽然他的内心也很好奇沈傲是如何做到的,但只要侄子不说,他是绝对不会去问的。 乾文帝也知道是所问非人了,只得尴尬的一笑之后道:“嗯,这一次忠国公可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是不是又打了什么胜仗?” “陛下,这一次不是报喜,而是报忧的。蛮王亲自出征,带两万精锐蛮兵陈兵于休城之外,怕是休城随时会不保呀。”忠成侯脸色严肃的说着。 在接到了沈傲传递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十分的担心。恨不得现在就可以带兵出征援助沈傲,若非是传递消息中有一单独纸条是特意转告他不必心急,他早有对策,怕是忠成侯早就忍不住要离皇都而去了。 沈傲纸条中的意思非常明确,只需报忧不报喜便是。虽然不知道侄儿为何这样去做,但即是沈傲的意思,忠成侯只需执行就是了,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什么?”得闻消息的乾文帝惊得由龙椅上直接站了起来,他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以为,以沈傲的能力,即然能取得两战两捷,接下来便是取三胜也应该不难。哪里想到蛮王竟然会亲自出征,还亲率着两万大军直逼休城呢? 休城内有多少兵马,乾文帝是在清楚不过。兵力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不到而已,如此一来,哪有胜算? “这...这可如何是好?”乾文帝重新的回座到龙椅之中的时候,一脸的担心。即是蛮王亲自出征了,怕是现在休城已然易手了吧,也不知道沈傲能不能逃得出来,他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傲雪发起火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便是乾文帝都想像不出来。 想到蛮王亲征,即便是现在派出援军,怕在时间上也是来之不及,乾文帝的脸上很快便是忧心重重的模样。而这个消息也没有被隐瞒住,很快就传的全大梁城都是。 ...... 襄王府。 襄王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大喜。 自从前太子被正法之后,襄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原以为,前太子死后,自已是理所应当的太子人选。哪里想到,父皇那里迟迟没有动静,引得那些投诚过来的众臣们又变得摇摆了起来。甚至更有人放出话去,他襄王不过就是一个磨刀石而已。现在即是连刀都没有了,还要他这块石头有何用? 襄王也因此而郁郁寡欢。尤其是听说忠国公去了蛮地之后是连战连捷,且已经抢下了蛮人的两座城池,俘兵万余之后,更是心情郁闷的能滴出水来。 这个忠国公,不过才十七岁的年纪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仅是满腹经纶,做出的诗让一些诗才大家都赞叹不已,经商赚钱更是一把好手,银子堆积如山。现在便是连带兵打仗都如此的厉害,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会的呢? 更为关键的是,这般的一个全能人才还是他襄王的对手,两人很不对付。有这样的人存在,怕是他襄王想要上位的话更会困难重重的吧。 不止一次在梦中,襄王杀掉了沈傲,梦中的他是哈哈大笑,得意不已。可每当梦醒时分,又是他十分郁闷之时,忍不住在想,难道只能在梦中看着沈傲倒霉、落魄吗? 现在好了,梦境终于要成为了现实,沈傲带兵不足六千被蛮王亲率两万精锐蛮人勇士所围。这一次怕是连逃走的能力都没有了吧。 一想到因此一来,沈傲或许会死,最好的结果也会成为了蛮人的俘虏,襄王是大喜不已。感受到没有了这座掣肘的石头在,他以后做起事情来就应该会顺利许多了。这他便叫来了幕僚史自通,商量着向大乾钱庄下手之事。 “忠国公很快就完了,没有他的支持,大乾钱庄一定会出问题。趁着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之前,将钱庄内的银子都给贷出来,能用手段用手段,实在不行抵押房产也可以。等到大乾钱庄一倒,那个时候谁还会动这些房产,岂不还是会回来的吗?” ...... 感谢mrmiao对国公的打赏的所投的月票。浪子致谢! 第三百五十六章 向龙强的发现 听着襄王的言论,史自通不断的点着头。也因为襄王把这般的大事交给自已而激动。“殿下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属下去做就是,一定会尽 可能把钱庄内的银子都拿出来的。” 打大乾钱庄的主意,自然是不看好沈傲的未来。而这不仅是襄王一人看法,像是庆王也动了心思,采取了同样的办法打起了钱庄内银子的主意。 有不看好沈傲,想要落井下石的。自然就有看好沈傲,为其担忧的。 聚荷宫内,五公主唐敏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便跑到母妃面前哭诉,请求母妃一定要想办法救傲哥哥,实在不行,她愿意亲自去求父皇,请父皇派兵援助。 五公主是什么样的性格,宫内的太监宫女们大都也是知晓的。说是性格懦弱,胆小怕事并不为过。 其它的公主都是想办法去见乾文帝,时不时去撒撒娇,唯她总是躲得远远的。除非必要,躲不过去了,才会去见父皇。这或许也和从小父皇就不喜欢她有关系。 现在,为了沈傲之事,五公主竟然要主动去见皇帝,可想而知,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更加看出,五公主是真的喜欢沈傲,为其担心着。 “敏儿不必担心,你的父皇已经说了,就算是傲儿被蛮人所抓,他也会想办法,哪怕付出代价也会将人给救回来的,这一点你放心便是。”赵贵妃出言宽解着女儿。 要说赵贵妃心中不急是不可能的。这些年她早就将沈傲视为已出。在她心中,这和自已的儿子是没有什么分别的。沈傲如今有事,她又如何不急? 只是一来乾文帝的确向她做出了保证。这是因为她的关系,还是因为傲雪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二来,彩玥派人出宫打探了一番,不管是忠成侯,还是忠国公府的人都是一幅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急不缓的模样,这才是她最为想不通的事情。 倘若是沈傲有事的话,这些人又怎么会忍住不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自已不知道的事情呢? 鉴于这两点,赵贵妃决定看看再说。当然,如果沈傲真的出了事,她是绝不会袖手旁观,便是求皇帝,也要求得沈傲平安的归来。 ...... 新州。 总兵大营。费青松召集了手下的众将,宣布了出兵夺取葱岭周边地盘的军令。 军令下达的时候,还有一些将军是一脸的疑惑。他们不是不久前刚与蛮人签定了停战协议吗?现在出兵的话,岂不是出尔反尔,实非君子所为? 看到不少的将军都是一脸的疑惑,费青松就知道有些话是不说不行了。当下便道:“这一次的确是我们先撕毁了协议。但本总兵想问大家,这个协议就真的那么重要,可以管上万万年吗?” “怕是不然吧。这样的协议我们以前不是没有签定过。但哪一次蛮人又当真了,他们向来说是撕毁就会撕毁,何时想过他们的所为是不是君子所为?这一次蛮兵的精力放在了北境,正是我们趁机夺回地盘的好机会。如果现在不做,等到蛮人解决了北境之事,那回头怕又会打我们新州的主意。即是如此,早晚一战,何不让我们来掌握主动权呢?” 费青松会下这个决定,是与沈傲派人来送信的关系分不开的。可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立下军功,得皇帝另令相看。 想一想吧,连沈傲这个未加冠的少年都能打败蛮人,他做为一个领兵多年的总兵在蛮人面前却总是处处碰壁。这会让别人如何看待自已? 倘若有一天,自已真的让皇帝失望了,夺了自已总兵的职务之后,他这一生就算彻底的完了,便是想要表现也不会在有机会。 人生难得几回搏! 即是有这般的好机会,为何不去抓住? 想来想去,费青松终于做了决定,那就是撕毁协议,收回失去。他倒要看看,两面作战的蛮人要如何的选择。 一番的解释之下,众将脸上释然,这便一个个领命而去。就在第二天一早,提前做好准备的新州兵出击了,向着丝毫没有防备的葱岭附近的蛮兵军营杀去。 没有防备,也没有想到新州兵有胆量敢率先动手的蛮兵,很快就吃了亏,足足扔下了足有上千的蛮兵尸体,被迫逃出了新州境外。同时求援的战报也直向着蛮都内送了过去。 正在监国的大王子俄必克,看到了急报之后亦是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新州兵也有硬气的一天,竟然敢主动的找他们蛮人的麻烦。心中一边生气,一边又派人把消息向父王汇报。他只是监国而已,并没有调动大军的权力,若是他一意孤行的话,惹怒了父王,谁知道会不会以为他要造反而收拾了自已,那才是得不偿失。 ...... 休城外十里的蛮军大营。 蛮兵们一个个显得无精打采,便是大白天,也有不少蛮人还在睡觉,一幅混吃等死的模样。 原以来这里就是要以雷霆之势打败敌人,拿下休城,解救族胞。哪里想到,来这里不仅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相反还要给对手送军粮。这种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更不要说放在性格直率的蛮人身上,他们能够不起来造反,已然证明蛮王的权威甚重。 只是权威可以迫得蛮人们不轻举妄动,但心中的抵触心理却是无论如何也化解不了。这便在军营中出现了消极之势,白天睡觉也就成为了常态。 对此有不少的将军把问题反馈到了蛮王的耳中,蛮王也是不得其法。他不能拿万余的蛮人性命开玩笑,除非是迫不得已。 现在,迫不得已的结果便出现了。负责留在蛮都的大王子俄必克派人来报,新州兵突然撕毁了停战协议,向着葱岭附近的蛮人出兵,损失千人又丢失了大量刚占的土地。 消息传来,蛮王是怒不可竭。 虽说协议的签定原本就是用来撕毁的。但这个权利一向属于他们蛮人,何时乾人也敢有这样的魄力了? 战报上并没有说明新州兵要向蛮都逼进的事情,可蛮王知晓,如果他这里迟迟不返回的话,那位费青松接下来会做什么,那是什么情况都可能会出现。 一向的手下败将,竟然也变得威风起来,还想踩在自己的脖颈之上拉屎,这是蛮王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他决定要回返蛮都,好好给费青松一个教训,也好让别人知晓,他们蛮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没有那好牙口,就要做好被崩坏牙齿的准备。 蛮都是一定要回的,重要的是眼前的问题怎么解决? 兴师动众的来了,却什么都没有做的离开,这让别人怎么看待蛮人?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可是运了不少的粮食入休城,算是资敌无疑。 想着就这样的离开了,面子上过不去。且北境的问题不解决,蛮都就不会安全。谁知道他们大军退后,这位少年国公会不会继续向南出兵,要是那样的话,蛮人将面对着北、东两面的攻击,局面只会更加的复杂。 可是如果不退兵要如何?难道要攻下休城吗?完全不顾城内万余蛮人的性命吗? 就在蛮王感觉到十分的头疼,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决定好的时候,先锋将军冉超明和将军向龙强一并走入到主帐之中。入得其内,向龙强脸带兴奋的说着,“大王,我们找到敌军的弱点所在了。” “哦?怎么回事,具体说说。”正愁没有办法的蛮王听闻及此,脸上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一脸的激动,向龙强便把自己这些天来的收获讲了出来。按他所说,这些日子他一直心系着向氏人的安危,想来想去便借着给休城送粮的时候乔装打扮后·进入其中,为的就是看有没有机会能见到向氏人,向他们传递一些消息,譬如说安心等待,他和蛮王一直在寻找着机会营救他们。 遗憾的是,所有的蛮人俘虏都被集中看押着,根本寻不到机会与他们接触。在苦苦找不到人的情况之下,向龙强做为一名将军,便本能性的观察起休城的防御来。 正是这一细心的观察下,他发现守休城的这些士兵都极为的懒散,便是应有的巡逻人员也只是草草的溜达一圈便退了回去。至于其它的一些守卫,更是没几人坚守岗位,而是都寻着凉快的地方呆着,给人一种很松散的感觉。 初一发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向龙强还有些不相信,他又跟着送粮车去了一次,看到的还是相同的结果。但谨慎的他依然没有把事情向蛮王汇报,而是叫了冉超明将军一起,他们又装扮成普通的士兵去了一趟。这一次连冉将军都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一路而回的时候,两人还非常的兴奋,所谈的都是如果带一支奇兵,有多大的可能能够破了休城的防御,杀入其中之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的结果竟然是事情可成。有着八成的把握能够冲破对方的防卫,冲进到休城之中。而一入那里,就可能会找到那些被关押的俘虏。 第三百五十七章 引君入瓮 说是俘虏,他们的人数远比守城的敌人数量还要多一些。如果这些人反抗起来的话,里应外合之下,拿下休城便是十拿九稳之事。 说到兴奋处,两位将军忍不住期盼着下一次送粮时间的到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打听一下俘虏所关之地,如此一来的话,他们的成功机率更会大大增加。 又到了隔天送粮的时间,向龙强准备了不少的银子,去了休城,找到了接收粮食的一名看起来好似很贪婪的大乾官员,有意无意之下,花了足足五百两银子,还真就被他打探出了关押俘虏之地,正在休城城东。 有了确切的方向之后,向龙强便认为事情可为,这就找上了冉超明,两人一齐向蛮王汇报着。 “你们有多少的把握,又能够坚持多长时间?”蛮王亦是一脸欣喜般的问着。要说能杀入到休城之中自然是好事情,但那位少年国公也不傻,每一次只是允许蛮人派三百人押粮,这原本就是有着一丝的警戒之心在其中。 而只有三百人,要面对城内近六千敌人的围剿,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是不是可以坚持到蛮人大军的到来这就成为了关键之地。 倘若是坚持不到,一旦蛮军还没有冲到休城之前,那就会一切结束。到时候再想攻下有了准备的休城就会加大难度,更重要的是,沈傲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把那些蛮俘押出来给予警告,倘若如此的话,他们就会重新的陷入到被动之中。 “半个时辰应该没有问题。如果可以与那些被俘的同袍接上头,那就会坚持更长的时间。”向龙强自是知道蛮王担心的是什么,想了一想,还是说了一个保守的时间。 三百人在六千人的围攻下坚持半个时辰,自是有些难度。但只要计划得当,汉人调兵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他们可以利用这最初混乱的时间里找到蛮人俘虏,并将他们放出来,就会大大加强自身的能力,如此一来,坚持上半个时辰,甚至更多时间都不是什么问题。 “半个时辰吗?”蛮王听后轻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跟随而来的冉超明说道:“五里的壕沟,你带人全力冲击之下,需要多少时间杀到休城之下?” “大王,用不上半个时辰,只需要一半时间即可。”冉超明信心满满的说着,就差拍着胸脯做着保证了。 “好。”听到可以用这般短的时间就能冲入到休城之下,蛮王也来了信心。若是如此的话,时间只要把握的好,里应外合下攻取休城并非不能。办好了,不仅可以救下所有的蛮人俘虏,便是抓到这位让人头疼的大乾忠国公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抓了沈傲,就等于彻底的瓦解了这一次大乾与拔汗那部的联盟。接下来就可以回师蛮都,攻击东境,在不需要去考虑其它事情,蛮王的神色变得放松了许多。“两位将军,准备一下,后天送粮的时候行动。为了增加成功率,本王之意,后天不需要在送什么粮食,可以再粮车中安排上足够的人手,这样你们还能增加近一倍的兵力,胜算就会更高。此事就由向将军来做好了。” 选择向龙强,蛮王是考虑到他救人心切的心理。把任务交给此人,他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完成,这又会无形中加大事情的成功性。 “诺。”听到蛮王准自己领兵,向龙强自然是激动不已。能够亲手把向氏人救出来,自也是他最为想做的事情。为此他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的筹划。 安排完了向龙强的差事之后,蛮王的目光又落到了冉超明的身上,“冉将军,此次本王给你精兵三千,做为第一梯队,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休城脚下,攻入其中,只需要你们稍微的坚持一下,本王就会带大军随后赶到,可有信心?” “大王放心,臣当全力施为。”冉超明连忙行礼,也立下军令。 “好,你们马上去准备吧,其它人本王会亲自通知。”有了主意的蛮王,脸色较之刚才好看了许多,压在心头上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他也可以长松上一口气。 ...... 休城。 石磊正站在沈傲的面前汇报着,“少爷,他们花了五百两银子从封万里的口中弄出了俘虏们在东城区的下落之事。” “嗯,看来他们是要有所行动了。安排下去吧,后天要格外的警惕,做好随时一战的准备。”沈傲轻点着头,下着命令。 如同蛮王想要解决休城一般,沈傲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着蛮兵。 所谓的要粮之事不过就是恶心一下蛮人罢了,并非是根本的解决之道。沈傲想要的是将两万蛮人留在这里,至少也要留下大半,给予他们重创,好让他们知晓自己的厉害,从此之后不敢在轻易再动兵戈之事。 原以为,蛮王带着大军而至时,就会发起冲锋,只要可以重创蛮人,就会让他们长教训,逼得他们不得不座到谈判桌上来。未曾想,蛮王做事十分的谨慎,一点也不向旁人所说的那般强横无理,更没有直接出兵。 蛮人变得冷静了下来,沈傲就不得不想其它的方法。如此就有了引蛇出洞的这个计划。 这也是无奈之举,论兵力,自已不足对方的三分之一。倘若是采取战场硬冲的方式,怕就算是可以得一个先手,最终败的还会是自已。即是这条路走不通,只能换上一条。 如此便有了现在有意露出破绽,引蛮人上钩之计。 原以为,只需要露出破绽,把防守弄得很是松懈,蛮人就会很快动手的。但想不到,对方如此之谨慎,一次又一次的确定。 但是沈傲有一种感觉,对方怕是不会等上太久得,想到终还是会动手,沈傲也可以放下一口高悬之气了。 炎热的夏季,呆在这里可以更为凉爽一些,沈傲倒也是乐意。可如果僵持到了冬季,这里可比大梁城寒冷的多,听说冬日里最高的时候都可以达到零下三十五度以上,沈傲可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中受罪。那就必须要快些解决这里的战事才行。 蛮人终还是按捺不住,这就说明距离结束的那一天已经不再遥远。沈傲的目光看向着东方,想着现在大梁城中变得如何了,怕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城内的道路应该都全修一遍了,便是由大梁城去往忠王所在之地的辽州之路也应该修了一个大半了吧。 道路一旦修好,就可以收取过路费,那又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沈傲心中非常的清楚,论起财富来,商人远比普通百姓有钱的多,赚他们的银子不仅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且收入也会更多。 大战即将来临,沈傲似乎并没有把此当回事,反而陷入到回到大梁城应该去做什么事情的心思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将之风吧,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自信爆棚。 沈傲把任务安排了下去,城内的人都变得忙碌了起来,这也直接影响到战俘营,那些已经被剥夺了自由得蛮人俘虏。 也不知道是有意如此,还是凑巧之极,向安西和向伯犁此时都被关一个大牢房内。 说是牢房,不过就是一个有些破落的院落而已。在他们的四周,十二个时辰里都有士兵在看守着,一旦有人有什么异动的话,那些人就会毫不客气的放出弓箭。之前就曾有人想过逃跑,结果身中数箭而亡,死后他的尸体被高高悬挂着,以做警示众人之用。 不仅如此,与他关在同院的那些蛮人也是每人被打了十个军棍,说是连罪之责。那些人现在有的还躺在床上活动无法自如呢。 有了这个例子,其它人也不敢随意的逃走了。即便是有这样的想法,同院之人也会劝他,甚至不得以之下举报于他,毕竟谁也不想受人连累不是。 被关着的两位向将军,此时目光看向着院外,时不时耳朵还会轻动一下,那是院外街道上有士兵走动的脚步之声吸引了他们。 这一阵子,休城之内还是较为安静的。虽然也时常可以听到练兵的口号之声,尤其是喊着那什么一二三四的,让两位将军听着有些新奇。但不管是什么事情,听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除此之外,城内已然是少有动静。可是现在,突然间外面街道上变得热闹了起来。凭经验而断,两位将军认为很可能是会有大事发生。 明知道会有大事发生,最为苦恼的是他们即不知道是什么,又是无力相助。一切皆是因为这几天来他们每天只是早晚可以喝上两碗稀粥而已,没有足够的营养摄入,他们都变得浑身无力起来。 这原本就是沈傲的意思,他只有不到六千军士可用,俘虏人数已然超过了一万,若再让这些俘虏吃饱喝足了,一旦他们要是反抗的话,那要如何是好?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战启 俘虏们便就此吃不上饱饭,在这一点上,两位将军的待遇和它人也是相同的。一样的吃不饱饭,全身就没有了力气。除了动动脑子之外,想在动手那是没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王要动兵了,千万可不要着了那少年的道了。”安伯犁闻听外面的动静,有些担忧的说着。 相比之下,向安西的脸色更为沉重。很早的成为了沈傲的俘虏,他还有幸参加了沈傲的第一次立功受奖大会,也看那少年是如何赏罚分明,如何开追悼会来宁聚人心的。 那一天,沈傲的举动真是吓到向安西,让他的心理上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他生出了一种感觉,这位少年国公很不好对付,如此了解人心,如此会利用人心。这样的对手怕是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这种担心也很快就成为了现实,向伯犁被抓了进来便证明了一切。那一次之前,休城内也是兵力有了调动之举,现在又一次的出现了。让向安西忍不住越发的担心,这一次不知道又是谁要倒霉了呢? 古人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在心中已经惧怕了沈傲之后,向安西早已经风声鹤唳,一点的动静就会引得胡想连篇,不知所以。 “好了,不要多想了,这一次是蛮王亲自领兵,且有两万大军,他就是在厉害也不会是其对手的。”知道蛮王来了,也知道他们吃的喝的都是蛮王派人送来的向伯犁自我出声般安慰着。 但是他这些话并不能打消向安西心中的疑虑。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心中所有的担忧很快就会成为现实,他的这个小院中也很快就会增添新的成员了。 一天一夜便在双方的紧锣密鼓之中过去,第三日,又逢给休城送粮的日子,安龙强带着精心挑选的三百蛮兵,外加粮车内藏的两百蛮兵,共计五百人,按着规定的时间向着休城而来。 休城之上,沈傲手拿千里镜正看着这一幕,随后不久他放下了千里镜时,一脸的胸有成竹说道:“应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告诉大家按着之前的计划准备行事吧。“ 听闻此言的石磊接过了千里镜向远方看去。很快放下得他是一头雾水般模样的问着,“少爷,为何属下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看不出吗?仔细的观察一下,这一次运粮粮草的蛮兵是不是都很精壮、魁梧。想一想,运粮之事何需这些精勇出手,这还不是问题所在吗?”沈傲呵呵笑笑。之前送粮的队伍他可是看过的,根本无法和眼间的队伍相比,凭着这一条,便是有很大的问题。 沈傲这一提醒,石磊又连忙拿出千里镜重新看去。随后一脸认同,也是佩服般的点点头道:“少爷眼力真好,属下佩服。” “这不关乎眼力什么事情,只要是多注意观察,你们一样也可以看出来的。”沈傲呵呵笑了笑,随后转身向着预定地点而去。即然知道蛮人要动手了,那他也不需要客气,是到了好好收拾他们的时候,也是到了解决问题的时候。 向龙强正带着三百精锐蛮兵向休城靠近着。 如同往常一样,当他们押着粮草一路而来时,并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甚至连检查一下的人都没有。 不像是第一次,运来粮草的时候,一路上好几拨人前来检查,弄得人不厌其烦。现在好了,或许是习惯使然,这些乾兵露出了如此放松的心态,这也正是向龙强想要看到的。 一边走在队伍之中,向龙强一边观察着,想要看看与往常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之处。但入目所及,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多数的士兵依然还是寻了一个阴凉处呆着,对于他们的到来,便是连看都懒的看上一眼。 这或许是一种信任,但何偿不是自己的机会呢?心跳的有些快的向龙强,右手已经忍不住攥了又攥,他就知道,这一次他表现的机会就要到了。 带着粮草缓缓来到城下,这边负责接收的乾兵已经走了过来,他们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粮车之后,其中一人便说道:“行了,把粮车放在这里就是,你们可以回去了。兄弟们,现在日头正足,我们也先休息一会,等凉快了在干活。” 为首之人正是之前收了向龙强五百两银子的封万里,在说完这些之后便理都不理蛮人,而是转身又向着凉快之地赶去。 这一幕,落在了向龙强的眼中,杀机一线。右手迅速的向佩刀上摸了过去,嘴中还大声的喊着,“兄弟们,动手呀。” 这一声喊,也揭开了蛮兵进攻的序幕。数百的蛮兵是人人一声大喊,手握武器向着距离最近的木栅栏上就冲了过去。 除了这些当开路先锋的蛮兵之外,还留下一部分的蛮兵,他们将拉粮车挑开,由里面又跳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蛮兵,他们同样是手拿着武器,大喊之下直向着休城之内冲来。 这一切的动作即娴熟,又快速,引得那些正在大树下乘凉的乾兵们是目瞪口呆,似乎吓傻了一般,不知所措。 向龙强也根本没有去理会那些人,而是带队入城后,直奔东城方向而去,他要先找到被关押的蛮人,带领他们进行反抗,这样他们就会拥有人数上的优势,那个时候就算是蛮兵主力未到,他们也拥了可以抵抗更长时间的能力。 冲入到休城之内,跑过了一条街道,入眼之处,四处都极为的安静。正是这份安静,给人以一种有些反常的感觉。 倘若是平时,向龙强一定会有所警觉。可是现在,眼看着东城就在眼前,胜利也就在眼前时,他哪里还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快,快,大家加快速度,现在乾兵都在找阴凉地方乘凉,一旦他们反应过来,就会来包围我们了。” 说着话,向龙强给安静的街道找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尔后带兵继续的东面冲去,当他们一路无人阻拦般的来到一条主街上时,宽大的道路上突然就出现一个深坑,毫无准备之下,冲在最前面的至少有五六十名蛮人是没有防备般的掉落下去。 “这里有陷阱。”早有人一声大喊着提醒大家。 “从那边走。”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向龙强大声的喊着,尽管出了一点的意外,他也并不认为这是在有意的针对自己,应该是以前就挖的深坑,专用来对付想要逃走的蛮俘才是。 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发生了改变。当他们向另一条街道跑去时,那里同样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又是数十名蛮兵掉落其中,一时半会无法爬出。 “这是怎么回事?向那边突围,指向右前方,也是最后一个突击的方向向龙强大声命令着。 接下来冲在最前面的蛮兵是小心翼翼的走着。还好,这里并没有什么深坑,让大家放心不少。前进的速度再一次加快之中。 连向前跑了有一里多远,又拐了一个弯路,突然间冲在前面的蛮兵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引得正在后面赶来的向龙强是一脸的怒火,“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接下来的话,他说不出口了。就在道路的前方,一排的乾兵弩箭手正张弓以待。不仅如此,在他们街道左右的房屋之上,也纷纷露出了不少的弩箭手。 “这是一个圈套,快往回跑。”这一次不等向龙强在开口,蛮兵中已经有人喊出了声,然不等他们多数人转过头去,在他们的身后,又有喊声传出,“不好了,我们身后也出现了敌人,我们被包围了。” 待向龙强转过身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身后冲出了上百的弩箭手,那些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的弩·弓正对着他们,发出了森寒之意。 到了此时,向龙强如何还会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呢? 只是现在后悔已然来不及了,想着自己手下毕竟还有四百人,还是能冲上一冲,搏上一搏的,向龙强脸色涨红,这便大声的喊着,“兄弟们,我们冲出去,马上大军就来了,只要我们能够与他们汇合,城内的乾兵将会不堪一击。” 向龙强的喊话听到蛮兵耳中,给予他们以信心,当下最前方的十几人是大声的发了一声喊,便借着这股子气势向前冲去。 也就是这些人前冲之时,弩箭成排而来,正中这第一排的十几名蛮兵,让他们近乎齐唰唰的倒在了地上。每人都平均在身上中了两箭不止。 这突然间的变化,吓到了其它的蛮兵,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也弄不明白,为何这些弩箭的力量如此之大,有着如此的威力。 “投降不杀,五息之后,不降者全数杀掉。”带队的石磊开口了。他心中清楚,这不过就是蛮人的第一批兵勇而已,如果不能快速的解决他们,就无法带着众护卫们回援城门之前,那边的压力就会大上许多。 第三百五十九章 小连弩显威 为了早一些赶到少爷身边,石磊只能给这些蛮人五息的时间。待时间一过还不投降,少不得他就要下令全体放箭,这些蛮人怕就要死上大半了。 “一”喊话之后的石磊这就开了口。 “向回冲。”没有人理会石磊这些威胁之音,更多的蛮兵转过了身,想继续向东城区冲去。但迎接他们的同样是一批锋利的弩箭,又损失了十几名蛮兵之后,这些人不得不再一次的站住了脚。 “二”,喊声继续,石磊的声音中充满着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之意。 “将军,怎么办?”前后两次冲击,损失了三十名兄弟之后,其它的蛮兵都把目光落到了向龙强的身上。他们是蛮族勇士,是不怕死的。但像是这般连对手的衣角都摸不到,便要被射死,这可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怎么办?”向龙强的眼中出现了灰败之色。 原以为这一次的计划非常完美,一定能够打乾人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一个圈套,亏得自已还以为找到了人家的软肋,但实际上不过就是人家做给自己看的,他成了一个蠢货,上了当罢了。 眼看着这些带来的兄弟都是自已由两千人中千挑万选的。现在却连敌人的毛都没有摸到一根,就或死或俘了三分之一,他感觉到自已实在是太失败了。 接下来,如果硬冲的话,怕是最终自己还有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下去。那样的话,不知道多少的蛮人女子会成为寡妇,多少的蛮人孩童会没有了父亲,而这一切都是他之过也。 他不能成为这样的罪人。现在也没有到拼死而战的时候。向龙强慢慢有了决心,就在石磊喊道四的时候,他第一个带头扔掉了手中得武器,“好了,我们愿意投降,但请不要杀俘,不然的话,我们纵然没有武器,就是用牙咬也要与你们拼命。” “放心,只要放下武器投降者,一定可以得到优待,我们少公爷还指着你们赚银子呢。”蛮兵终于投降了,石磊也大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指挥着护卫们走上前去,将敌人缴械、捆绑。 城内的事情告一段落,城外的一切不过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按着计划冉超明带着三千勇士弃马改步直冲而来,来到了休城之外。 一路之上,他们的举动被铁龙的侦察大队看了个清清楚楚,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手去阻挡他们。显然,对于他们的到来,沈傲同样做好了准备,侦察大队的任务只是监测这一次来了多少蛮兵而已。 “三千”! 当这个数字报到了正在休城内的沈傲耳中时,他的眼睛飞快在眼眶内游动了一圈,“命令所有人做好防守准备。” “少爷,用不用发动攻击。”冯逊似是没有听清楚一般,追问了一句。 “还不需要,只是这点人,我们应付的过来。”沈傲摇了摇头,并没有动用底牌之意。如果因为这三千人就动用了底牌,那颇是有些杀鸡用了宰牛刀之意。更重要的是,动用了底牌,就会吓到其它的蛮人,将会大大影响他的计划。 沈傲还在等着更多的蛮兵发起攻击时,才会动用底牌。事实上,休城五里之外,蛮王亲率着一万五千人的蛮兵正直冲而来。这一次除女儿俄雅丹被放在大本营看守辎重和马匹之外,他押上了所有的兵力,就是要以雷霆之势将沈傲手中的联军一击而溃。 之前向龙强和冉超明汇报乾军纪律松散的时候,蛮王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种种情报早已经显示,这一次夺下休城的应该就是大乾忠国公所带的一千两百护卫、三千游侠以及两千拔汗部的士兵。 这支六千人组成的军队,看似声势不小。但还真没有放在蛮王的眼中,这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联军而已,他们中多数人都没有上过战场,指着他们如何去守纪律,遵军法、打胜仗? 若非带队的是沈傲,他总是玩出其不意和偷袭把戏的话,怕是指着这些人连苏对沙那城都是打不下来的。这样的一支军队,军纪涣散也就在情理之中。 可笑自已身为蛮王,带的也是虎狼之师,竟然会怕了这样的一支军队,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现在唯有用胜利,用大刀上的鲜血才能洗刷身上的耻辱。 带着一种雪恨的心理,蛮王带着蛮军浩荡而来。虽然因为四处都是战壕的原因,他们不得不放弃马匹,放弃了属于他们的优势,可凭着人数上的优势下,远远看去,一样是颇具声势。 没有了战马相助,骑兵改成了步兵,蛮兵们也因此三三两两的小跑着,队伍是越跑越乱,一幅自由散漫的模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家习惯了战马上对敌,现在突然不能骑马了,一个个都是大感不适。在看到大军分散而行的时候,蛮王也没有说什么,只要大家都可以按时的赶到休城之下,到那个时候在重新集合也是来得及的。 休城之下,冉超明带着三千蛮人精锐已经出现在沈傲的视线之中。 “来的好快呀。”冯逊感叹般的说了一声,但同时又握紧了钢刀。这一次跟随沈傲而来,他已经适应了军旅生涯,他发现相比于做一个侍卫,他似乎更喜欢战场上杀敌的这种感觉。 这一会,不止是冯逊,便是两千多游侠们也是一个个摩拳擦掌,这三千蛮敌,又何偿不是三千军功和银子呢。这一会大家都在争抢着要立新功。 这便是金钱的好处。当有了足够的动力之下,鬼都是可以出来推磨的。 “少爷,弓箭手还没有回来。”傲七看了一下左右,发现石磊还没有赶回来,便提醒般的说了一句。 “无妨,没有弓箭手,收拾这三千人我们也有把握。”沈傲脸上波澜不惊。他很清楚,做为统兵将军,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看着,如果这一会表现出了惧怕的神色,怕是将会给全军的士气当头一棒,那才是最要命的。 沈傲的镇定,落在其它人眼中,果然大涨了军心士气。这几仗来,大家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即沈傲在,便可得胜,这很是有点个人崇拜的意思。 对此,沈傲自然也是知晓的,他并没有要纠正之意,现在是敌强他弱,需要的是政令统一。想要民主也不是不可以,等到他没有更好的破敌办法,或是他的兵力比敌人多的时候再说吧。 蛮兵是越来越近,刚才还是一个个黑点,距离足有五百步开外,现在已然走到了百十步之内。呐喊冲杀声也已经有些震耳欲聋的意思。 “准备冲杀!”眼看着敌人是越来越近,沈傲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不然等到敌人冲到眼前,还没有下达冲锋的命令,这于士气会是一种打击,就会多出一些变数来。 说着话的沈傲已经握住了一把傲七递来的钢刀。虽然沈傲平时跟着雪菲一起也学一些鞭法,但他认为战场上杀敌,还是钢刀用的更痛快,更有感觉一些。 大家都在看着沈傲,看到少年国公爷已经将武器握在手中,一个个便有样学样的拿好了武器。有些人已经深吸了一口气,一幅随时命令一下,他们就会发起冲锋的模样。 “少爷,我们回来了,没晚吧。”就在沈傲想着以身作则,第一个跃出城去的时候,石磊终于带着一千两百名护卫赶了回来,来到了沈傲的身边。 “哈哈,来的正是时候,现在就各找位置放箭,先灭灭蛮人的威风再说。”沈傲的脸色也变得好看了很多。虽然说近战他也不怕,现在他依然有着人数上得优势,但如果可以先用弓箭伤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诺。”石磊连忙答应了一声,一千两百名训练有素的护卫们也是各找最佳的位置。这一阵子经过了队列和军姿的训练之后,他们的服从性、纪律性已然是大为改观,行动起来是个个麻利非常。 不用在下什么命令,沈氏小连弩便放射而出,可一次五·连·发的弩箭,如同一支连发步枪一般,在只有不到百步的距离内,发扬着他们的优势,弓箭射入到一名名冲上前来的蛮兵身体之中。 突然射来的弓箭,的确是打了蛮人一个措手不及。冉超明的脸色更如染血一般的通红,他真是被气到了。他不理解,为何有弓箭不在百步开外发射,反而要放到百步之内,这般的距离下,很多士兵想躲都躲不及,转眼之前便有数百的蛮兵被射倒在地。 这种损失看在冉超明的眼中,疼在他的心里。他更是握紧了长刀,想着一会定要多杀一些乾人报仇。 眼看着弓箭杀敌不少,大大的扼制了蛮兵冲击的士气,沈傲便即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命令骑兵冲锋,将敌人切割开来,其它的游侠全数押上,我们要一击而馈敌军,让他们知晓知道我们的厉害。” 第三百六十章 擒敌先擒王 由外入城,四处都是壕沟,无法骑马。但城门前却是一马平川,还是能让骑兵于其中驰骋的。早就等不及的两千拔汗那骑兵,在听闻沈傲的命令之后,伊拉和黑达格两位将军便带着两千骑兵由左右两侧飞冲而出,直向冲近而来的蛮人步兵上夹击而去。 以骑对步,战场上的优势相当明显。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切入到战场之中,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打击对手的任意一点,完成战场包围的切割,凭借马势速度,无往而不利。 说起来,这还是在沈傲领导下的拔汗那骑兵,第一次正了八经的冲锋。前几战中,他们也只是打打边球,打打酱油而已,没有被充当主力之意,也就没有什么损失。 也是在沈傲的领导之下,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打仗是如此简单的事情。用不着拼命,用不着苦战,便可以获取最大的胜利战果。 心中佩服大乾忠国公的同时,这一次得知要以骑对步,切入战场,实行切割包围的时候,不管是伊拉还是黑达格都是信心满满的模样,这等于充分发挥了他们的优点,去打击对手的弱点,当真是舒服之极的事情。 两位将军充满着信心,下面的骑兵们亦然。他们也都想通过这一战来表现自我的实力,不然总是让人以为他们是在后面捡剩的,面子上也多有难看之地。 怀揣着要好好表现的想法,两千骑兵出击时就像是猛虎出笼,一出现便打了蛮人步兵们一个当头喝棒。 弓箭一波波攻击下,三千蛮兵的冲势受到了压制,冲在前排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看在冉超明的眼中,让他几欲滴血。这可都是蛮人精锐的勇士呀,他们在战场之上,就有如雄鹰一般,可以任意的翱翔,自我的寻找打击目标,给敌人以重创。 现在没有了战马相助,没有了速度上的优势之后,只能靠着双腿的他们,这一刻就像是断了翅的雄鹰一般,无法在展翅高飞,只能在地上奔走,这大大阻碍了他们的表现能力,也让他们的战力无形中下降了很多。 战力无法发挥之下,面对着虎视眈眈而来的两千拔汗那骑兵,仅是双方接触的那一刻,蛮兵便被重重打击,扔下上百具的尸体。很快,这种不利的局势开始蔓延着,被速度极快的拔汗那骑兵快速的切割着,分成了一块又一块,在难形成什么合力。 古时的战场之上,讲究的是一鼓作气,讲究的是以势压人。 士气高昂之下,五百打一千并非是没有可能。相反,士气低落之下,便是一千也未必就可以打的了五百人。如此可见,士气的重要性。 弓箭与骑兵的双重打击之下,如今又被切割成了一块块,在难形成合力的蛮兵,战斗力已经是无形下降了很多。没有形成溃败之势,已然证明蛮兵个人意志还是不错的了。 “游侠左右出击,以优势兵力包围敌小块部队,一一歼灭。”观看着战场上的变化,沈傲的眉毛轻扬而起般说着,他知道现在是自已的机会。趁着对方被打懵了,没有站住脚之前,尽可能的重伤他们,这才能保证这一战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沈傲用兵,玩的是波浪战术。即不发动则已,一发动打击便是连绵不绝,如海上的浪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弓箭攻击是第一波,骑兵冲击是第二波的话,游侠出击就是第三波了。 靠着这多重打击,的确压制住了蛮兵冲锋的势头,让他们陷入到一片的混乱之中。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合力无法形成,战斗力被大大削弱的同时,被围在中间的先锋将军冉超明更是一头的雾水和一脸的深沉如水。 不是说,乾军没有防备吗? 不是说,这都不是什么正规军,没有经历战场上的历练吗? 不是说,他们应该以突然出现的方式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尔后摧枯拉朽般的获取胜利吗? 不是说,突然杀出的应该是他们吗? 不是说,敌人现在应该混乱无比吗? 可为什么,现在混乱的是他们呢。 眼看着先是弓箭,又是骑兵突击,接着还有大批的乾军猛冲而来,这哪里是没有防备的样子,分明就是计划好了,做足了准备。 此时的冉超明如何还不知道,乾人早有准备,所谓的不设防不过就是在做他们看的而已,为的就是引他们上当罢了。 想到此处,冉超明为向龙强一行人担忧了起来。若是乾军早有准备的话,怕是他们那五百人是凶多吉少吧。好在蛮王已经率着大军赶来了,只要他能够在坚持上一阵,一定可以看到胜利的曙光。 此时的冉超明并没有放弃,他知晓蛮军在兵力上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只要蛮军大部队能冲到休城之下,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阴谋诡计很快就会土崩瓦解的,那时他要带人杀入到休城之中,给这些乾人,还有敢于反叛他们的拔汗那部人还以颜色,让他们知道知道,惹怒了蛮人的下场有多么凄惨。 心中还对未来充满着幻想,还在想着报仇之事,却不知道自已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有心人注意到。沈傲此时正指着他的身影对着一旁的傲七说道:“七哥,看到那人没有,冲过去将他抓来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傲七自信般的一笑,这便腾跃而出,仅是几个跳跃之下便已经飞出数丈之远,杀向到战场之中。 擒贼先擒王。 兵力不及对方之下,沈傲没有时间和对方打什么持久战。他深记着蛮军主力还未动,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眼前的战斗,一旦等到蛮军主力杀上城前,局势就会变得危险起来了。 拿下蛮军主将,这对于迅速的解决战场问题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了指挥系统的蛮人,一个个就会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飞乱撞,如此一来,战斗力会下降的更快,对于更快的解决这场战斗所起的促进作用将会十分的明显。 这就是后世战争上的所谓斩首行动。 蛮兵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什么样的身份穿着什么样的军装,佩带什么样的战甲,都有一定之规。冉超明所穿的将军甲相比于其它蛮人所穿的布甲大大不同,想要在万军之中找到他自然不难。傲七看准了目标,不断的飞跃而起,飞落而至,两方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已经成为了目标的冉超明并没有这个觉悟,他依然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着,呼喊着蛮兵们,让他们坚持下去,声称蛮王带着主力随后就到,只需要坚持下去就可以取得胜利。 将军的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冉超明的喊声,落到了一众蛮兵的耳中,他们纷纷是屏气凝神,由冲变守,上百人围成一个圈子,形成了一个暂时的,却也算是有效的防御圈,阻拦着乾军和拔汗那部骑兵的冲锋。 这样坚持下去的话,想要解决问题还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毕竟有三千蛮军,且个个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勇士,有很多都是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想要把他们通通消灭,困难可算是不小。 眼看着战场趋于向僵持的阶断发展着,此时傲七已经跃过了数个小阵,来到了冉超明所在的阵形之前。 冉超明带着足有三百多的蛮兵坚持着,形成了一个圆形防御圈之后,蛮兵间互相依偎,互相依靠,无需考虑身后的安全,只需要防守住正面便可,让他们压力大减,包围他们的游侠几次冲锋,在死伤了十几人之后,还是无法冲破这层防御。 “都让开。”一声呐喊下,傲七出手了。手中的大刀已经换成了铜鞭,如灵蛇吐信一般向前直掠而去。正中一名没有准备的蛮兵头上,当即是脑瓜崩裂,红的白的溅的是哪里都是。 一击得手之下,铜鞭落地之后向右猛然一带,化劲高手的巨力之下,鞭身接连扫过了四名蛮兵,将其掀翻在地,这才没了冲势,停了下来。 仅仅是一鞭之下,便硬生生的战场之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喜的那些游侠们个个激动不已。顺势杀进了圈中,开始互相配合下抢夺属于自已的战功。 有了缺口,就像是大堤决了口一般,引游侠们纷纷冲入其中,硬生生将蛮兵的这个防御圈冲破,打破。借着这个机会,傲七混杂于人群之中,极速向着冉超明靠近着。 冉超明依然不知道危险正在临近,此时正不断指挥着众蛮兵扑向缺口处,意图重新建立起防御圈,以御敌兵的锋芒。却不知道,正大喊大叫之时,突然一道铜鞭出现在眼前,保护他的一名亲兵因为躲闪不及,直接被铜鞭带走,身体被高抛而起,随后重重落下。 “什么人?”冉超明能做为蛮王亲封的先锋将军,自身实力自然也是有的,暗劲实力让他并不惧于一般的打击。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万事俱备 只是这一次面对的是化劲高手,他的那点暗劲修为就实在不够看了。在他大喊声响起时,铜鞭有如长了眼睛一般的向着他的身上扫来,带着虎虎的风声,似可以刺破空气一般的猛然而来。 感受到这一鞭的不平凡,冉超明拿着手中的大刀架在身前,同时也是一脸的苦色,他知道这一次碰到高手了,他还知道,这一次是被人给盯上了,怕是真要凶多吉少。 按说两军交战时,所谓的个人武力在其中能起的作用应该是十分有限的。任你在厉害的高手,处于万军之中,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和杀意,便是累也可以累死你。 一个人的精力和体力毕竟不是无限的不是吗? 可像是今天这般的战斗,完全由沈傲所主宰,却是大不相同。傲七出击的时候,只需要看准目标下手便是,根本无需去担心被旁人攻击的可能,其它之事自有游侠代为处理。 这种无有阻拦,无人打扰之下,以化劲想要抓一名暗劲便显得容易了许多。 长刀架起时,铜鞭落下。似乎是有意要给冉超明一个下马威,一记重击一般。铜鞭落下时,傲七有意加重了一些的力量。如此当双方的武器对拼到一起之后,冉超明的脚步不由自主的便向后连退两步,同时一道鲜血由嘴角中溢了出来。 个人实力相差太多,傲七出手时又是蓄势以久之下,仅仅只是一击,便让冉超明受了伤。此时他感受到双臂发重,似是想要举起大刀的力量都没有了。 “将军快退,我等来保护你。”三名将军亲兵注意到了这一幕,便不约而同的喊过之后欲急冲而至。只是他们的身形刚动,便被身边的游侠给挡了下来。丝毫不得前进半步,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有援军,又受了重重打击,受了伤的冉超明,情知形势不妙,这便想着退后而去,以求自保。只是接下来那铜鞭再现,这一次竟然出现在身侧,接着便是神龙扫尾般的一扫,正中他的脚踝之处,强力之下,将其带倒在了地上。 摔倒的冉超明,暗道了一声不好,双手本能的握紧着大刀,想着进行最后的反抗。但实力强之他太多的傲七又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一跃而落到他的身边,一脚下来正中想要起身的冉超明胸口之上,脚上传来的巨力再一次让他忍不住的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便彻底的昏死在了地上。 这种昏倒,即有实力上的不如人,身受内伤所至。还有就是羞怯的,想他堂堂一名先锋将军,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说打倒在地,就打倒在地,他还有何颜面在去见人。 冉超明晕倒在地,傲七不客气走上前来,将其抓起。随后嘴角露出得意之色向回而赶,将人送到了沈傲的面前。 敌将被俘,不少的蛮兵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对于他们心灵上给予了重重的打击。一些心志不坚者,似已经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在眼看着一名名同袍在反抗中或死或伤,又听到耳边不断传出对手大喊投降免死的声音下,有些人的意志开始动援。 唳... 小白尖叫之声由空中传出,引得不少人都抬头望去。沈傲也在其中,此时他双眼中泛着激动的光芒,这是他和小白约定好的暗号,一声叫下便说明蛮人大军出动,正向休城杀来。 “终于来了吗?石磊,按计划行事去吧。”沈傲这一刻的身体有些激动,他知道这一次蛮地之行的胜败在此一举,能成为了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还是狼狈而逃的失败者,皆是在今之战。 “诺,少爷。”护卫队长石磊亦是激动的答应了一声,他是知晓接下来的计划的,想到计划将会由自已来完成,亦是十分的激动。在答应一声之后,便转身带着一千两百名护卫向着休城之内跑去。 留下的沈傲,看了看身旁的雪菲和傲七三兄弟,呵呵笑道:“计划到现在一切顺利,但眼前之敌还是要先解决的,麻烦诸位了。” “诺。”傲七三人皆是抱拳答应了一声。雪菲虽然没有说话,但那颌首示意便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哈哈,走,同去杀敌。”沈傲豪迈般的一喊之后,这便也是飞身而起,向着战场之上奔冲而去,在他的身边跟着是四大高手,他们同样拿出了各自的武器,跟随在少主的左右向着战场上逼近着。 沈傲五人的出现,有如游龙一般,但凡出现之地,皆是以最快的速度打破蛮军的防御阵形,让包围他们的拔汗那骑兵和游侠们得以寻到一个缺口将阵形打乱,达到杀敌之目地。 每当此时,沈傲五人便会向另一个阵形之地赶去。他们做的就是要如同一把尖锥一般砸开一个口子,至于其它的事情完全交由下面人去做便是。 随着沈傲五人加入,原本就弱势的蛮兵变得更加岌岌可危。只是一会的工夫,便有四个圆形阵被破,数百的蛮兵陷入到被包围的乱战之中。 就在沈傲靠着自身的实力努力杀敌之时,石磊带着一千两百名护卫来到城中负责囤放黑油之地。尔后一个个木桶被打开,一桶桶黑油被倒入到早就挖好的壕沟之内。 随着数量的不断增加,黑油如水龙一般向外快速流淌着,通过了城内的壕沟,灌向到城外的壕沟之中,将其不断的填满... 休城外四里之地,蛮军主力正不断的向前小跑着。都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足足一万五千名蛮军的冲锋,使其远远看去,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蝗虫一般,连绵不绝。 侦察大队长铁龙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的身边,许浑脸色变得只是更加的难看,“大队长,这么多蛮人,少公爷能打败他们吗?” “能,一定能的,这个世间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少爷。”虽然心中是有些不相信的,但铁龙的嘴中依然还是这般坚定的说着。 许浑跟着沈傲的时间尚短,是没有这般自信的。此时他还是忍不住的说着,“可是,可是这敌人也太多了吧。” “行了,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已的威风。还记得少爷说过什么吗?我们快些离开此地,先到外围侦察再说。”虽然心中也有疑惑,只是军人出身的铁龙服从意识更强,想到沈傲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一旦发现蛮军主力出击,马上远离所有的壕沟,这便决定依令而行,带着侦察大队在外围游动。 铁龙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带人刚刚离开不久,他们原先所在的壕沟之内,便被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所充斥着。接着黑油就像是水龙一般峰涌而来,充斥在每一个壕沟之内。 正在带兵冲锋的蛮王,也很快闻到了这股子难闻之气。他的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战场上任何的一点意外都可能会成为一种阻碍,成为决定胜负的因素。 若是以往,闻到了这股不正常的气味时,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查。待一切查清之后才能命大军继续前进。可是现在,想到已经冲到休城之下的三千五百名精锐蛮兵,他知道留给自已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自已不快一点赶到,与其汇合的话,谁知道时间一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继续前进,不要管这股子味道。”蛮王最终还是下达了继续前进的命令。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着急的心理,让他和蛮军陷入到失败之地、陷入到大败之中、陷入到火海之洋。 蛮王命令一下,原本还有些疑色而放慢了脚步的蛮兵们在不疑有它,一个个加紧着速度向着休城赶去。最前方的蛮兵已经冲到距离休城不足两里之地,已经可以看到前方,自家的同袍正与敌人对杀的场面。 “快,冲上去驰援同袍们。”二王子俄里吉苦苦相求之下,得了一个先锋将军的差事。现在眼看着距离休城越来越近,眼中是喜色连连,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带着大军赶到,追杀着乾军和拔汗那军的那一幕。 俄里吉不知道的却是,此时冲的越发靠前,危险也就越大。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奉命倒灌黑油的石磊已经将准备好的黑油如实倒出,此刻他正拿着一个火把看向着滚滚的黑油,眼中露出了一道不忍之意。 即然由石磊来完成点燃黑油的任务,自然而然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沈傲是向他交待过了。正因为知道接下来可能给会发生什么,这一刻的石磊才面露不忍。这火把扔下去,代表的便是熊熊大火的燃烧,便是不知道多少人的丧命了。 “石队长,请动手吧。”其实的护卫们看到石磊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么,想到战场之上,少公爷还在那里拼命呢,便忍不住的出声催促着。 第三百六十二章 弥天大火 这一千两百名护卫,除了之前忠国公府的两百护卫外,其它的一千人多是前太子系官员家的护院和罪丁。他们原本都是罪人,如果不是忠国公沈傲出头救下了他们,怕是他们现在正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更或许,不少人受不了那种苦,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人格被践踏之下,早已经死去。 可是现在,他们吃的好,穿的暖,甚至还有银子来拿。有些人更因为累积而立下的军功已经由奴籍变为了贱籍,眼看着会有重新成为良民的一天,他们怎么能不感念沈傲的好? 如此一来,但凡是沈傲下的命令,他们都会无条件的服从。对于这个在生父母,他们不少人已经决定用生命来报答。所以即便是石磊,身为沈傲身边的护卫队长,身份算是尊贵了,但如果他不听忠国公的话,这些护卫们一样会提出质疑。 经人提醒的石磊回过神来,面露歉容。真是的,这个时候怎么还去想悲天悯人之事呢。这一次烧的可是蛮人,可是一直对大乾虎视眈眈,一直想为难少爷和五公主的蛮人呀。对他们不应该有丝毫的手软,因为如果不是他们死,可能就会是自己亡了。 重新坚定了心态的石磊这便一咬牙,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到黑油之上。当火遇到了黑油之后,瞬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且火苗直窜而出,以肉眼无法岂及的速度顺着壕沟向远涌去。 石磊扔下火把的时候,已经距离壕沟有了十余步的距离,可当大火燃起时,他依然感受到了炙烤之意,原本此时太阳就高挂于天上,给人以炎热之感,在加上黑油燃起的温度,当真不是人可以接受和承受的。 呼。 吐了一口长气,完成了任务的石磊这便带着一千两百护卫直向休城之前冲去,他们要继续跟着沈傲再创辉煌。 休城之前,随着沈傲五人的加入,一个个看似坚定的蛮兵防御圈被破。一旦被破,便有无数的游侠和拔汗那骑兵冲入其中,往往也代表其圈内的蛮兵被杀或是被俘。 接连之下,当所有的防御圈都被打破的时候,三千蛮兵的末日便到了。在死伤了近千人之下,又没有了将军的统领,其它的蛮兵们仿如无头苍蝇一般,要么是跪地弃械投降,要么就向着后方跑去,意欲逃离敌人的追击。 眼看着只有不到一千蛮军选择了投降,还有千余人选择了逃走,那可是都是大把的银子呀! 游侠们哪里肯心甘,一个个便欲追敌而去。即便是因为壕沟阻拦的原因,不能在骑马,但不少的拔汗那骑兵也是下马而落,摆出一幅靠着双腿也要追敌杀敌的模样。 “好了,都停上,停止追击,迅速打扫战场,退回到休城之内。”沈傲看到大家的举动后,高声喝止着。冲天的黑油之味他早已经闻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沈傲,当然不会让自家士兵去冒险。 几仗下来,沈傲早就形成了足够的个人权威,他这般一喊,不管是大家愿不愿意,这一刻都只能停下追击的脚步,开始按着命令打扫战场,抓获俘虏,向休城之内撤去。 也就在战场还没有完全的打扫完,俘虏也刚刚压到城内的时候,一道火龙便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就见其有如天上的闪电一般,以着极快的速度出现,随后出城而去,向着布满黑油的壕沟中四分而散。 火龙虽然分成了无数分支,其火势却没有丝毫减弱之势,相反火苗还越来越大,但凡所到之处,空气中的气温都瞬间提升了几十度,一股股烈焰扑来,让人好生难受。 距离壕沟之外尚有百步的沈傲等人都可以感受到那炙热之意,更不要说正向休城冲来,就处于壕沟密布中的一万五千蛮军了。 当火势飞速而来,温度不断提升的时候,就有些人感受到不妙。跟在俄里吉身边的沙节将军更是眼露恐惧之意,出声大喊着,“是火龙,快!所有人远离壕沟,远离壕沟。” 说着话的时候,沙节便一脚将一名蛮兵踢倒在地上,随后拉着二王子一起扑倒在那倒在地的蛮兵身上。 火龙袭来,丝毫没有防备,也没有见过种攻击方式的蛮兵们顿时大乱。在空气的温度不断提升,便是连地面的温度也如正燃烧的铁锅一般,发出滚烫之意时,在没有什么蛮兵能够站地大地之上,他们纷纷被烫的摔倒在地上,接着就是不断的哀嚎着,大喊着。 都说大火无情。 全是由黑油做燃料的大火更是一点感情也不讲,但凡是谁靠近着壕沟,谁就会成为被吞噬,被蒸煮的对像。一万五千的蛮军,成为了下到热锅中的饺子,一个个不自主的摔倒在地上。 “退,快退。”蛮王早就感觉到不妙了,只是考虑到休城之下的战事,这才没有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当看到远处黑油燃烧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大事不好,这便率先的向后奔去。 也好在蛮王一直做为后军出现,身后一里多地便是壕沟的尽头,在他们全力奔跑之下,后军中不少的士兵都逃了出来,算是逃过了一劫。 可除了这后军,跟在蛮王身边的三千人左右,其它的一万多蛮军就没有那样的好运了。大火之下,不知道多少人被烧死、烤死、热死,又或是因为呼吸不到正常的空气,窒息而死。 大火还在熊熊的燃烧之中,黑油不尽,火势不灭,便是沈傲想要将其扑灭也是有费些力气。 蛮王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火于眼前燃烧着,他早已经没有了蛮王的风度,此时正披头散发的跪倒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 这可是一万多蛮兵呀,他们连与对手拼杀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死在大火之中,他们冤呀。 而这一切都是自已急功近利而造成的,他就是凶手之一。这么多人战死,代表着蛮人多少家庭的破裂,他就是罪魁祸首,如此让他怎么去面对蛮人百姓,面对那些相信自己,而把家中的男人交给自已的子民呢? 已经得到了消息的公主俄雅丹也带人赶到了现场。这是距离壕沟足有近百步之地。站在这里,她还可以感受到那种炙热的气息,可想而知,深处其中之人,怕是十有八九都会凶多吉少吧。 “沈傲,你怎的如此之残忍呢?你还有什么样手段呢?”这一刻的俄雅丹,心中生出了数种想法。 她恨又不恨,爱又不爱。 双方原本就是敌对关系,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都是应该的,都是正常的。让她如何去恨? 对沈傲她是有个人好感在其中,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候见了一面,就在也忘不掉。有时候,天天见面却是没有半点的感觉。 俄雅丹对沈傲的感觉自然属于前者。只是一般的打打杀杀,不管谁输谁赢,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每一个人的角度不同。可是这一场大火下来,死了这么多的蛮兵,最重要的是,据俄雅丹所知,她的二王兄也在其中,若是他也死于大火之中的话,这份仇恨就大了,父王还能允许自己去嫁给杀兄仇人吗? 如果有了这份仇恨在,还让她如何去爱,如何敢爱? 一时间,俄雅丹陷入到了纠结之中,不知未来前路如何。 休城之内,沈傲带着众人同样在看着这一番正燃烧的大火。 并不知情的众人被这大火给吓到了。若非是沈傲刚才喊大家撤退,倘若他们主动追上去的话,水火无情之下,那些大火会把他们也给吞噬掉的,当真如此,他们岂不是也要变成一块烤肉了吗? 想到还是听国公爷的没错,不少人的眼中就露出了庆幸之意来。 当然,更多人此时看向沈傲的目光中充满着敬畏。这天降大火,是何等的手段,他们之前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却可以被国公爷给利用起来,手段岂不是堪比鬼神了吗? 这样的人,他们庆幸是自己一方的,若是作为对手,怕是当真连自已怎么死的都不知晓吧。 其中,又以伊拉和黑达格感受最深。想到当初沈傲初入拔汗那城的时候,他们就热情的接待,没有露出丝毫的敌意来,这是多么正确的事情。若是当初把之当成敌人的话,怕是现在的拔汗那部是不是还存在都要两说了。 像是沈傲这样手段层出不穷之人,是绝对不能当成对手的。伊拉和黑达格为当初族长的正确选择而庆幸,同时心中也暗下决心,以后也不能招惹沈傲,不然的话怕就是他们拔汗那部灭顶之时。 相较于常人如何的看待自已,这一会的沈傲心情并不是很好。 大火无情的道理沈傲自然是懂得的。若非是无奈之下,沈傲又何偿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蛮人呢? 如果不是蛮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已的毛病,总是想着要联姻,把自己为其所用,尤其是蛮王那个老东西,竟然还想着占五公主的便宜,他又如何会有此千里迢迢之行,又如何会来找蛮人的麻烦,如何会有这场无情的大火出现? 第三百六十三章 蛮族的希望 说起来,有因才有果。这一切都是蛮人苦苦相逼和自负的结果。按说这般地付他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原本就是敌人,为了消灭对手,战场之上什么样的手段都是正常的。 只是道理如此,沈傲还是心有不忍。他更不会忘记,此行他并不是为了消灭蛮人,事实上他现在也没有这样的实力。 仅仅只是警告对手,重创对手,让他们知难而退罢了。这场大火应该可以达到这样的目的吧。 即然目的达到,沈傲也不想过份的把人逼到没有退路之境。沈傲便开始展开了救援的行动,先是命人用壕沟之旁边的沙土掩到大火之上,将其尽可能的扑灭,接着便是一桶桶水源向着那些倒地的蛮兵身上泼去,尽可能救下更多得人。 这些物品早已经准备妥当,一声令下之后,众人齐发而动,很快火势大减,他马上又派人入壕沟附近看看,是不是还有活着的蛮人,能救的还是要救下来的,不然真把蛮王给惹急了,弄得人家元气大伤,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话那就不好玩了。 先杀敌再救敌,看起来麻烦无比,却又十分的必要。 倘若沈傲真的想要灭杀这些蛮人的话,他大可以加大用量,让大火烧它个三天三夜,如此便可以保证壕沟四周的蛮人无一存活。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去做,只是准备了一个时辰的燃烧量而已,如此一来,可以保证一部分人还可以活下来,如此对于下一步与蛮人进行谈判,就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让大家现在休息,补充食物。”沈傲叫来了石磊、冯逊和伊拉、黑达格、封万里、孙伏虎等人,向他们做着安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个多时辰之后,燃烧的大火势头锐减,很多地方都已经看不到明火。这个发现,让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蛮王兴奋不已,这便命人进入战场,准备救人。 几个时辰下来,蛮王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他似乎已经从被打击中走了出来。此时他想的先是救人,接着就是与沈傲再度拼个高下,他就不相信,自已领导多年的蛮人经验,会不如一个毛头小子。他一定要打败沈傲,以证明蛮人的强大,证明蛮人的不可战胜。 心还是有些急。那些得到命令的蛮兵们一入战场之后,很快就退了回来。不仅如此,还被烫伤了数十人,显然火虽然灭了,但高温还在,对于只穿着草鞋的蛮人士兵而言,仅是脚踏入其中数步远,便被灼伤,不得不退了回来。 在看到派出的人,因为烫伤不得不退回来时,蛮王的脸色深沉如水。他真的不敢去想,这般的温度之下,还有多少的蛮兵可以活下来,如果他们都死了的话,对于整个蛮族而言,将会是重重的打击。倘若这个时候,南越趁机出兵的话,他拿什么去抵挡? 心情在这一刻似乎又灰暗了许多。当然,蛮王也是把沈傲恨到了骨子里,如果不是这个人,蛮族怎么会陷入到这般的危险之中。可是他却不想一想,如果不是他好战的话,原本蛮人和大乾是可以和平相处的,这个不利的局面又何偿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呢。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随着天气早晚温差的出现,大地气温也降了下来。但这一次蛮人并没有什么举动。一来是他们试过了,地还是很热,不敢随意再试。二来,忙碌了一天,大家都很累了,都是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白日里养精蓄锐的乾兵和拔汗那兵开始行动了起来。白天补了一觉,体内也有了足够的食物的众人这便在沈傲的指挥下开始忙碌了起来。 虽然说地表上还有些温度,但已经不在伤人,试过之后,发现人可以在上面行走后,清理战场的行动便即连夜开始。 凭着对地温的了解,提前有了准备,打扫战场上沈傲又得了一个先手,让他因此有了重大的收获,比如说蛮族二王子俄里吉和将军沙节就没有被烧死,而是被救下,带到了沈傲的面前。 在看到两人衣衫褴褛,尤其是身上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烫伤,在不似于大梁城中看到的那般英武之样时,沈傲心中不由万分庆幸。 沈傲之前只知道蛮人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并不知道到底来人中有谁,更不会知道有二王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一想到,倘若是蛮族二王子因此而死在自已的手中,接下来想要以战逼停逼而谈的想法怕就是很难实现。毕竟杀子之仇,那也是不共戴天的,蛮王心有怒气和杀意之下,又怎么可能谈得拢。 想到了蛮王,沈傲不由又是心中一惊,忍不住开口急急问着,“蛮王亲自率队参加攻击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沈傲心中所想,沙节一声冷笑道:“我们大王在后军,自是不会轻易的涉险,更不会被你一场阴谋所伤,你就不要去妄想了。” 听到这里,沈傲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怕大火也伤到了蛮王,甚至是杀了他,那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就目前而言,一个团结的蛮族才是大乾想要看到的,倘若他们四分五裂了,难免就会有更多人来找大乾边境的麻烦,到时候要一一应对他们,不知会分出多少的精力来,那才是让人头疼。 再一想,连蛮族二王子冲在火中都没有丢掉性命,即便是蛮王也在其中,想必也应该不会有事的吧。他又哪里知道,俄里吉之所以没有事情,全然是沙节力保的结果。在看到大火时,就提前找人垫在了身下,又寻了一块距离壕沟稍远之地爬伏,接着他又一掌打晕了俄里吉,让他只需要极少的空气就可以活下来,最后还下狠手打晕了自已,要不然的话,岂能还活到现在。没有看到战场之上,收集的最多就是已经被烤焦的蛮兵尸体们。 他们中有被生生热死的,有受不了高温被烫死的,还有一些是因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窒息而死的。 这就是大火无情的真实表现。不夸张的说,这一战之下,蛮族说是元气大伤一点也不为过,一万多的蛮兵死伤了个七七八八,这一会还不知道蛮王会如何得头疼呢。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吧。”沈傲看到两人无事,便挥手让其离去,前往战俘营。现在可不是与“老朋友”叙旧的时候,而是考虑如何与蛮人接触和谈了。 战争并不是解决办法的唯一方式。相反,这只是事情到了最后,最为无奈时的一种方式而已。不然的话,古时也不会有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之说。 两国之间,打打停停,谈判再打是常有之事。总之战争就是为了政治所服务的一种手段而已。如果一定要想战争解决一切,不是不可以,但那需要极强的底蕴,比如说你有一种强大到无敌的军队、比如说你有着别国所没有的先进武器、又比如说你的经济发展水平已经远超于其它国家数倍等等。 如果没有这些先决条件的话,还是不要去考虑以武灭国的想法。不然就算是你做到了,也吞不下这个成果,也只会后患无穷。 沈傲如今是有些钱,但如果说靠着这些银子就可以来一场灭国战争那是根本做不到的。更不要说,他手中连一支强大的军队都没有,他也就没有想过把蛮人如何,最多也就是打疼对方,逼着他们重新签下和平协议而已。 有了目的,现在差不多各方的条件也满足了,沈傲也是到了需要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来人呀,把冯逊找来。” ...... 清晨的休城之外,还是有些凉爽的,当晨风吹过时,给人一种很清凉般的感觉,让人不由会心旷神怡。 然,此时的蛮人营地,大家的脸上却不看不到丝毫欣喜的模样,相反一个个脸色沉重无比,不时间还有一些蛮兵的哭嚎之声传来。 蛮王座于大帐之中,目光阴鸷般的看向入帐的冯逊,对于这位代表大乾忠国公的护卫,他是恨之入骨。事情已经证明,他的出现,通常都代表着不会什么好事情。 冯逊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受了沈傲之意而来。虽然说看似孤身入敌营很危险,但对于已经有过经历的冯逊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更不要说,现在蛮族的二王子还在少爷的手中,冯逊的胆量只会更大。 不顾蛮王那不善的眼神,冯逊按着沈傲所交待的抱拳说道:“尊敬的蛮王,我们国公爷说了,战争不是儿戏,而是生灵涂炭的衍生,妻离子散的真实体现。上天有好心之德,我们国公爷也同样心存善念。为此,我们愿意与蛮人和谈,就两国的和平问题重新进行谈判,还请尊敬的蛮王为了您的子民、为了天下的苍生,也为了您的儿子好好的考量一番。” “等等,二王兄还活着?”站在蛮王身边伺候的俄雅丹听闻及此,脸现欣喜之意。 第三百六十四章 长相如何 不仅仅是俄雅丹,包括刚才还一幅眼露凶光的蛮王,这一刻瞳孔也凝神了许多,正一脸期翼的看向着站在台下,刚才还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冯逊。 “回公主殿下,是的。二王子正在休城座客,如今好吃好喝的,生龙活虎。”冯逊呵呵笑了笑。在看到蛮王和公主如此紧张二王子的安危之时,他的心中更有底气,对于此行的任务也更有了信心。 冯逊的回答,让蛮王大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次子会死在大火之中,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与乾人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一个连杀子之仇都无法相报的蛮王,还是合格的蛮王吗?还能被族民们所认可,所拥戴吗? 到时候,少不得为了面子问题,他也只能与大乾不死不休,哪怕明知道要战上一个两败俱伤,也是没有了其它的选择。 现在好了,得知次子无事,安全无忧,这便让事情有了缓和的余地,便等于有了和谈的可能。相比之下,一个是不死不休,一个只是暂时的退让一步,蛮王当然愿意选择后者。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蛮王却不会傻到公然的说出来。同样是和谈,哪一方先低头那就代表着会少了许多的权益。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尽管现在从战场上的形势看,他们属于弱势的一方,但谁又规定弱势之人谈判时就不会得利呢? “哼。那又如何?这一次你们伤了我们如此多的蛮兵,造成了多少蛮人的家庭破裂,现在倒是做起了好人,还说什么你们的少国公心系天下苍生,不过就是说的好听罢了。告诉你们,马上退出休城和苏对沙那城,放了我们蛮人的俘虏,同时赔银赔款,要不然的话,接下来本王将继续的调动大军,征伐你们。” 事到如今,蛮王还是如此盛气凌人的说话,冯逊被气的脸色先是一阵的酱紫,接着也是冷声而回着,“好呀,那就看看有多少的蛮人不怕死好了,也看看我们国公爷的大火还能烧死多少人。” 一说到大火的时候,蛮王的脸色瞬间大变。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的心底里是真有些怕了沈傲,怕了那不知何处而出的大火。刚才会那样说,不过就是一个蛮王的尊言逼迫他如此而已,已经有了连续四战的失败下,他又怎么还会轻易的开启战端呢? 蛮王一脸的怒气,其中又夹杂着一丝的无可奈何。这一切都落到了一旁公主俄雅丹的眼中,她便知道是自己站出来的时候了。 之前她担心的是二王兄被大火烧死,那为了尊严,蛮人硬着头皮也只能把这一仗打下去了。可是现在,即是得知二王子无事,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大不了就是付出一些代价,至少可以保得蛮人的元气没有大伤,便已是当前最好的结果。 “父王,可否允许女儿与来使说了一说。”俄雅丹准备接手下面的工作,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即便是有些话说错了,别人也不好指责什么。不像是蛮王,一旦做错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多少人会在暗地里指责于他。 蛮王正不知要如何面对冯逊,尤其是一个强势无比的沈傲来使。蛮王的身份也让他不能低头,不能去说些软话,现在即是女儿愿意出来做事,他当然不会反对,这不正是一个缓冲的桥梁吗? “也好,父王感觉到累了,正是需要去好好的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但要记住,我们蛮人的尊严不可丢。”蛮王有意退居幕后,来一个静观其变,但表面上还是倒驴不倒架的模样。 “请父王放心,女儿知晓自已的身份,也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俄雅丹先是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冲着帐外喊道:“来人,大王身体不适,恭送下去休息。” 这一声喊,俄雅丹并没有防着任何人听到之意,相反声音很大,似乎还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对于女儿的这种表现,蛮王满意的轻点了点头。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把事情交给女儿来处理,这就是保全他蛮王尊严的最好方式。现在他可是属于弱势的一方,想必接下来的谈判是一定会有所让步的,而这样向对手让步的事情,是不应该由他这个王来做出决定的。 蛮王被护卫们搀扶着退出了大帐。只是留下了俄雅丹和冯逊两人时,她开口提出了要求,“本公主要亲见忠国公,与他商议和谈之事,还请使者回去转告吧。” 俄雅丹不愿意与冯逊谈,一来是对方只是护卫身份,很多大事做不了主。与其总是由他在中间传递消息,不如直接找上正主来的痛快。 二来,俄雅丹真的很想见见沈傲,看看他是如何做到屡败蛮兵的。这可是她心中的大英雄,一见解相思。 “这个...某会回去向国公爷禀报,很快给公主殿下结果。”冯逊也想不到俄雅丹会提出这种要求来,这让他接下来准备好的那些话也无法在宣之于口。即是事情有变,他当然要回去禀报。 冯逊如此之快的就离开了。在回到休城之后,面见沈傲时就把蛮族公主的要求复述了出来。 “这位蛮族公主长相如何?”冷不防,一直很少说话的雪菲突然间开口了,听得站在那里的沈傲就是脸色一变。女人呀,纵然是看待一切事情都淡如水的雪菲难道也会吃醋吗? 当然,在惊讶过后,沈傲还是很高兴的,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这岂不是说明雪菲对自已有了感情,这可是好事情呢。 雪菲是什么人,尤其是有什么样的身手,冯逊在是了解不过。或许是由于雪菲不常开口,常给人以一种非常清冷的感觉,久而久之,大家都有些怕她。现在她问出了问题,冯逊又哪敢不答,仔细的想了一下后道:“除了肤色之外,五官倒是精致,可以称为非常漂亮。” 冯逊的回答落入到雪菲耳中时,让她的脸上闪过了一道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便再也不说话,弄得沈傲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对俄雅丹这个人,沈傲虽然见过一面,但是没有什么太深的印像,更谈不上什么感觉,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有什么想法,在说起话来也就没带什么感情色彩。 “好,即是这位蛮族公主想要和谈,那便请她亲来一趟休城,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胆...” “少爷,蛮族公主说了,她可以随时来到休城谈判。”不等沈傲说完,冯逊已然接口说着。 “什么?”沈傲听闻眼珠子都瞪大了许多,然后又白了一眼冯逊,怪其没有上来把话说完。 这倒也不怪冯逊,若非是雪菲突然插口问上一句的话,他正是准备去说的。 想不到俄雅丹竟然有如此的胆量,敢到休城中走一遭,这反倒让沈傲找不到了拒绝的理由。“那好吧,难得她有巾帼之志,便通知她,让她入城好了。” 本着早一些解决事情的想法,沈傲同意与俄雅丹谈一谈。这也是最快解决方式的方法,要不然靠着冯逊一次次来回跑,还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至于说自己,沈傲才不会孤身犯险,直入蛮营的。他可是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又把蛮人伤的如此之深,谁知道蛮王一气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是吗? 次日一早,得到了消息的俄雅丹即带着一百蛮族女兵来到了休城,也表达出了她足够的诚意。 距离上次大梁一见,一别已有多日。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俄雅丹在看到沈傲的那一刻起,双眼中就泛起了星星。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沈傲的长相和才学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一次沈傲带兵连败蛮兵,又让她看到了沈傲英雄的一面。草原的儿郎们可是十分的崇拜英雄,在俄雅丹的眼中,沈傲就更是最佳夫君人选了。 沈傲也有了一次正视俄雅丹的机会。 相比于上一次的见面,这一次的俄雅丹身上更多了一些汉人女子的气质。身穿着柳绿色的长裙,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更显身形苗条。 施了淡装的她,将原本有些淡黑的肤色掩盖住,虽然远不能用白皙如雪来形容,但健康的小麦色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在沈傲身上似乎就拔不出一般,一点也不掩饰对沈傲的爱慕之意。 纵然沈傲也是大风大浪过来之人,但被这双眼睛盯上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面色一红,将头扭转到了一旁。 呵呵,呵呵呵。 沈傲的举动顿时引来了一众蛮族女兵的轻笑之声。怕是在来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能屡败他们蛮族大军的大乾少年国公竟然是如此脸皮薄的一个美少年。 便是俄雅丹也是忍不住捂嘴轻笑着,似乎在为沈傲的表现而高兴。因为她感觉的出来,沈傲并不讨厌自已。 第三百六十五章 城下之盟 笑声传出,沈傲并没有理会,但第一个惹怒之人却是雪菲。这位平常清冷至极,很少言谈的她一禀往日的作风,话没有多说一句,身体突然间轻飘而至,来到了俄雅丹的身边,接着就是右手伸出,轻架起腋窝之处,随后两人便迅速的向着远处遁去。 俄雅丹竟然就这般的被带走了,跟来的百名蛮族女兵岂能同意,当下一个个亮出了刀剑,颇有一股子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这一次不用沈傲下令,石磊和冯逊等人也带着护卫们围了上来。沈氏小连弩泛着银光紧盯着这些蛮族女兵,丝毫没有因为这些人是女子而有丁点怜香惜玉之意。仿佛在说,如果乱动,弩箭就会出鞘,便是血溅当场之局面。 双方一时间的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双方两拔人马便一直对峙着,使得众人连喘气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沈傲在回头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没有想到雪菲会如此的做派,可他偏偏又说不得什么。打又打不过,说又不忍心,沈傲只能相信雪菲有大局观,不会把这位蛮族公主如何才好。 局势依然还在对峙着,双方皆是紧张的脖颈上都流露出了汗水。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蛮族公主终于赶了回来。相比走时,她的脸上这一会多了一张白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她露出的双眼中,看出一道兴奋之意。 “做什么?我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打仗的,都把刀剑收起来。”一出现的俄雅丹,这便向着一众属下女兵说着,然后才侧身看向沈傲说道:“忠国公,但不知道可不可以继续的谈判了呢?” “当然可以。”俄雅丹的眼中多了一些的平静,少了一些的放肆,沈傲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他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跟来的雪菲,同样从其眼中看不到任何一点其它的表情,索性便不去多想,而是一心放在了谈判事情上。 谈判是在沈傲所住的小院中进行的。除了沈傲和俄雅丹之外,只有雪菲这么一个旁观者而已。事情进行的也是非常之顺利,甚至可以说顺利的让沈傲都有些吃惊的程度。 俄雅丹做为蛮族的代表,率先让步。表示愿意与大乾和平共处,之前所占新州之地盘,也会拱手让出,并保证不会在向新州发兵,以保边境之和平。 虽然说新州丢失的地盘,这一次费青松听了沈傲的建议,已经借机收了回来。但蛮族能有这样的态度依然是好事情。 接下来,俄雅丹又说愿意赎回所有的族人。蛮族少银缺粮,所以用钱粮来换是不现实的,但他们愿意用马匹折银换取,表达出了足够的诚意。 大乾因地形环境等因素,一向缺马,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对于大乾而言,银子也好,粮食也罢,远不如马匹更为值钱。这俄雅丹做出这些决定来,分明就是在帮着沈傲。 投桃报李之下,沈傲也表示,他会让出休城,送还给蛮人。只是苏对沙那城是不能让出,他已经答应了拔汗那部会把那座城池让给他们。以后苏对沙那城和休城就会成为两族间的边境地带。 沈傲提出了希望,希望蛮族能够与拔汗那部和平共处,不要在动刀戈。倘若蛮族定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不排除沈傲再次带兵出征蛮族之事。 对此,俄雅丹只是略一思考之后便答应了下来。她表示,蛮族其实也是爱好和平的,只是因为资源有限,为了发展和存活下去,才不得已动起了刀兵。以后他们可以和拔汗那部做生意,大家和平共处,共同发展。 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然是皆大欢喜的场面。事情如此的顺利大大出乎了沈傲的意料,让他无形中对俄雅丹也有了好感,在看向她时,眼中也多了一丝的柔意。这种变化落在俄雅丹的眼中,自是让她欣喜不已,直呼还是雪菲姐姐所出的主意好。 没有人知道,雪菲把俄雅丹叫到了一旁,所说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告诫俄雅丹想要成为沈傲的女人,就要事事为他着想,事事为他考虑。唯如此,才能换来好感,甚至是真心的感情。 雪菲直言看出了俄雅丹喜欢沈傲内心想法。还做主说她做为沈傲的女人可以考虑接受俄雅丹,但一切要看她的表现。 听到自已有希望成为沈傲的女人,俄雅丹自是高兴不已,对于接下来雪菲的一些要求当然都是满口答应。像是先带上一块白纱便是形像上的改变。用着雪菲的话说,一个女人首先要自重,才能引来旁人的尊重。带上白纱虽然一定不能代表什么,可至少证明她是自重的,也证明她正由蛮族女人向汉人女子转变着,这可是一个态度问题。 形像先改变了,可以引来好感的同时。俄雅丹又是一系列的让步。别看说起来用战马换战俘,蛮人是吃亏的。但其实他们还是赚到了,毕竟战马有价,人无价不是。 沈傲手中可是有着蛮兵加上蛮人上万,其中还有不少的蛮族精锐之士。相比之下,只是用一些畜生来换,怎么看都是值得的。更不要说,沈傲还答应把休城归还给蛮族。 如此便是里子和面子都有了,别人也不会因此而小看蛮族,目的便达到了。面对父王和众族人的时候也算是有了一个交待。 俄雅丹出于想在成全沈傲的想法,做了一系列的让步,沈傲自然也是投桃报李。如此一来,谈判的过程十分的顺利。而在双方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之后,俄雅丹便要离开休城向父王汇报。这样的大事情没有蛮王的准许显然是不行的。 “早去早回。下一次来我和少爷请你吃饭。”雪菲又一次开口了,不把俄雅丹当外人般的说着,还把沈傲也给加了进去。 “好的,菲姐姐。”俄雅丹欣喜的答应着,然后如小女孩一般,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看着俄雅丹的这种变化,沈傲一头的雾水,想要寻雪菲问一个究竟的时候,此女却是将头一摆,没有说话的意思。迫的沈傲只得将心头的疑问压了下去。事实上他也的确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距离他搬师回朝的日子已经不远,有些事情是应该做好准备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造马车。 此行来时,沈傲带来了五十辆马车,装了不少的东西。其中以随军粮食和银两居多。现在即是一切顺利,银两和粮食当然要留下来,换取更多他需要之物,或是说大梁城中稀少之物,这也是商人的赚钱之道。 第二件事,就是要请拔汗那部的族长阿于达来到休城一趟。接下来的协议也涉及到拔汗那部,属于一个三方协议了,自然需要这位族长亲自而至,得到他认可的同时,共同签定协议。 第三件事,就是派人通知费青松将军,让他见好就收。莫要自己这里刚和蛮人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协议,那边就突然间出动大军征伐蛮地,那是要将所有的战果都损失一尽了。 虽然说沈傲并不认为费青松有这样的胆量,敢主动去招惹蛮人。对他而言,能收回失地已算是不错的事情了。但凡事都有万一,应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 最后便是如何向乾文帝上奏折之事。 说起来,沈傲不经请示,就与蛮族达成和平共处的协议,是有些自逾身份之举。为此不知朝中那些臣子知道,会不会弹劾自已。 但沈傲才不会去管那么多。他要的是蛮族低头,边境和平时不在提联姻之事,不在涉及到自已就好。朝臣们的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要愿意去说些什么,自己又岂能管得到呢? 可毕竟还是自己擅自做主了,即便是打了胜仗,他依然还是没有权力代表大乾与蛮人定什么协议。要是因为这一点乾文帝治他的罪,他还真不好推脱,所以这个折子的内容要怎么写就很值得研究一下。即要让乾文帝赞许,又不会治自已的罪,才是最为关键之处。 沈傲在考虑着要面对之事时,俄雅丹也回到了蛮族大营,见到了父王,提出了与沈傲谈判之事以及她做主答应的一些条件。 结果并不是让蛮王十分的满意。毕竟赔战马给沈傲,算是蛮族低头了。这对于一向自尊心极强的蛮族是一种心灵上的巨大打击。 可反过想想,这似乎是目前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先不说有了那么多的蛮人俘虏在沈傲手中掌握着,单就说这一场大火已经烧掉了蛮王取胜之心。 在破不了这滔天大火之前,蛮王是不敢轻易向休城用兵了。最多也就是他在从蛮都调兵而已,但除了能围住沈傲还能做些什么?相反还要付出大量珍贵的粮食,不然的话,俘虏就会有被饿死的危险。 那样一来,蛮王只会进退两难。与其那般,还不如现在就与沈傲和谈,至少可以换回俘虏的同时,还可以得到休城。 第三百六十六章 挤兑风波 重新的夺回休城,这就让蛮王对族人有了一个交待,至少这一次他亲征休城,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至于被大火烧死了万人之事,打仗又哪里有不死人的?这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吧。 蛮王最终还是认可了这个谈判的结果,只是自尊心做祟,蛮王并没有要与沈傲会面之意,而是把代表着蛮族最高权力的蛮王大印拿给了女儿俄雅丹,将事情全权重任交到她的手中。 得了蛮王大印的俄雅丹再一次来到休城之中。等了两天之后,得了消息快马赶来的阿于达也来到休城,至此三方会面,协议也正式的达成。 阿于达只是派出了两千骑兵而已,在损失数量不足两百骑的基础上,得以从蛮族的压迫中独立出来不说,还得到了苏打沙那城的管理权和经营权,地盘得到了扩张,这个结果自然让他满意之极。 阿于达满意,俄雅丹认可,沈傲也比较中意的情况下。三方便都在协议书上留了名字,事情算是大功告成。 协议书签下之后,三方用了大印,算是正式生效。大家高兴之余,雪菲也正式向俄雅丹发出了邀请,请她以后有空到大梁城,她会以东道主的身份好好招待一番。还说会请蛮族公主入主忠国公府,以尽地主之谊。 从来没有问过沈傲的意见,雪菲便做主了,这让沈傲哭笑不得。以他的聪慧如何看不出来,雪菲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不得不说,古时的女子是非常可爱的。明明自己喜欢的男子有了其它的女人,她们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多方撮和。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吗? 沈傲感叹之余,不知为何心中还有着一丝的窃喜,他感觉到自已应该是喜欢上了这种社会制度。 得到了雪菲的邀请,俄雅丹自也是高兴不已。尤其听到可以入住忠国公府,而沈傲也没有反应的时候,她便感觉到自己距离胜利更近了一步。 果然还是雪菲姐姐说的对,当你一心为自己的夫君着想时,你距离得到他的心就不会远了。 三方会议之后,沈傲又宣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了三方可以得到共同的发展,以后可以进行商业联合。即沈傲可以从大乾运送蛮族和拔汗那部需要的铁器、粮食、瓷器、碘盐等物,做为回报,蛮族和拔汗那部可以把他们的皮毛、牛羊以及战马等物以价易价的形式送到大乾。 商业从来都是合则有利。这般的通商三方皆是获利之人,自然大家都是高兴的答应了下来。这让沈傲也是喜上眉梢,可以想见,这条商路被打通之后,他又可以从中获利极大。相比于战争,沈傲似乎还是对商业更有兴趣一些。 ...... 大乾皇都大梁城。 自从沈傲传来了消息,蛮王亲率两万精锐蛮兵包围了休城之后,皇宫内的气氛便一直处于紧张之中。 消息传到了众朝臣的耳中,大家的看法也是不一。抱臂看热闹者有、冷言旁观者有、幸灾乐祸者有、担心担忧者亦有。 襄王就属于那种幸灾乐祸者。 在得知消息确实,蛮王果然是率兵两万亲临到休城之外,将那里团团包围之后,他高兴的是连吃了两大碗米饭,似乎平常那些索然无味的菜肴,这一刻也变得美味无比一般。 蛮王是什么操性,大乾没有几人不知晓的。那可是凶狠、残忍的代名词般存在。 沈傲连下蛮地两城,又俘虏了万余蛮人蛮兵,怕是早就激怒了蛮人吧,现在即然包围了休城,还会有沈傲的好果子吃吗? 两万对六千,结果已经是为言而喻。尤其是襄王得到的消息是,休城不比大乾城池,城高墙厚,那里根本就是由一个个木栅栏围成的简单小镇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有效防御力。 这般的地形之下,沈傲能得好才是怪事。 想到蛮王一怒之下,怕是要伏尸百里。到时候沈傲即便是能有幸不死,怕是这一次也要被蛮王抓到,随后成为蛮族公主手中的玩·物,便是在也回不到大梁城来,襄王便是激动不已。 沈傲不能在回来了。当襄王得到了这个结果之后,哪里还能忍得住,他又一次将手臂伸向到大乾钱庄之中。考虑到之前父皇派人提醒过自己,这一次襄王采取的是正当的手段,那就是用各处资产为抵押之物,从大乾钱庄中贷取了大量的银钱。 襄王看来,只要沈傲不能回来。大乾钱庄倒闭是必然之事,真到了那一天,谁还会来找自己要资产,谁又有胆量来找自已呢? 有了决定,一番操作之下,史自通拿着除了襄王府外的所有财产硬是从大乾钱庄中贷取了白银四千万两,达到了所谓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程度。襄王府的库房中一度银满为患,不得以扩大了仓库才解决了放银问题。 大乾城中,聪明人可不止襄王一位,像是庆王一系和右仆射百里贵一系也是纷纷出手。一时间各种资产被评估之后抵押到大乾钱庄,换出了大量的现银。一月时间而已,经过最终确认,大乾钱庄出银两亿五千万两,基本上被掏空。 做为沈傲离开时,指定的大乾钱庄负责人常宏。在看到大乾钱庄已无现银时,感受到了事情的可怕,连忙找来了沈傲的学生,现任户部金部副主事的宁风,商议着解决事情的办法。 “常掌柜,不能在等下去了,这件事情必须要报告给陛下知晓。要不然,一旦出现挤兑的事情,出现有人拿银票来兑换银子的事情,我们给不出,那就是大事。到时候不仅国库中的一亿两银子拿不回来,陛下的清誉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宁风一脸凝重的说着。 做为朝臣中的一员,宁风看事情更加长远一些。他想到了事情的可怕后果,想到了无银而兑之后的混乱场面。 “好,那某就这们去告诉忠成侯,请他入宫去见皇上。”常宏听闻后是脸色大变,忙一脸紧张的说着。 “可以。”宁风赞同了这个提议。虽然说他也是可以给陛下上奏折的。但他毕竟位置还是低下了一些,他的奏折要经过层层审阅之后才能送到陛下的面前,谁又会知道这其中能不能发生其它的变化。倒不如忠成侯直接入宫去见陛下来的更快捷一些。 随后不久,常宏便出现在忠成侯府,而后沈云义便又急急向宫中而入。这一幕自然逃不脱有心人的注意,很快谣言四起,大乾钱庄内已无现银,银票无法兑银之事即将出现。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往往指的是传播速度极快。很快这个消息就在全城内传遍,引得一些手持着大乾钱庄银票的权贵和商人们纷纷遣着家奴直奔十二座大乾钱庄而来。 做为主子的他们已经向奴才们下了死命令。那就是宁可利息不要了,也要把本金拿到手中。无论如何,不能栽倒在这件事情上。 大乾钱庄初建,沈傲制定的存银政策中,死期利息是要高于活期很多的。这就让不少有人钱将钱存入了死期,为的就是可以多吃上一些的利息。以至于现在很多人并没有到存银期限,但因为谣言的原因,大家都怕折在其中,如此便想着不要利息,不去赚钱也不能亏了老本。 这样不正常的想法之下,十二座大乾银庄之前是人满为患,全都是拿着银票要换回本金之人。 事情终于发酵,开始闹大。皇宫中的乾文帝也很快知晓了这件事情。 养心殿中,皇帝看着向自己奏报的忠成侯,面色上却看不到有什么紧张之意。反而手拿着一封密信连看了数遍,之后这才慢慢抬头,看向殿中的沈云义问道:“这是他临时走留下的奏折?” “是的,陛下。忠国公临走时亲自将奏折送到臣的手中,并说,等有一天大乾钱庄出现了挤兑风波的时候,让臣拿着奏折来找陛下。还说事关机密,让臣无需过目。”忠成侯一脸忠厚的样子说着。 但事实并非如此,忠成侯早就看过了这道密折。正因为此,对于沈傲的运筹帷幄能力更是佩服不已。同时也在心中嘲笑着那些在打大乾钱庄主意之人,怕是他们想不到,自已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沈傲的意料之中吧。 忠成侯说的轻松,落入到乾文帝耳中的时候,他早已经是震撼不已。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妖孽的存在,竟然早就算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提前就做好了应对之策? 这还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吗? 如果不是一直在自已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话,乾文帝都会怀疑此人是不是自已的儿子了。 反过来一想,这又何偿不是一件好事情。自已的儿子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又何偿不是大乾的幸运? “好,即是如此,严福,一切按密折所写去办就是。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只顾中饱私囊,朕要看看,还有多少人心存大乾。”乾文帝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脸色已是一片的冰冷。 第三百六十七章 应对之策 这一次事件发生之时,严福那里,天子卫那里,便时有奏报。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是知之甚详。对于那些想要借机整跨大乾钱庄而发财之人,他可谓是恨之入骨。 尤其是其中还是以襄王和庆王为主。这可是自己的两位皇子呀,表面上看去,他们都有可能会继承帝位。但他们如今的操守,实在是让乾文帝失望不已,这样的德行,倘若真把大乾交到他们的手中,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给败坏一光。那时便是已经入了坟墓,怕也会被重新气活过来。 严福得了令,伸手接过了沈傲走时留下的密奏,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养心殿。接下来不久,便传来国库中调银一亿银两进入大乾钱庄之事。很快,所有在钱庄中存钱的权贵和商人都拿到了自已存入的银子,一场风波就此被压了下去。 拿到银子的人是高兴了,户部尚书芮不通却是一脸的不愿。凭什么大乾钱庄的窟窿要用国库之银来顶帐。做为户部尚书,倘若是手中没有了银钱,还能做些什么事情? 也就是沈傲现在不在大梁,要不然的话,他是定会上门好好痛斥一番。而即便是找不到沈傲,他还是来到养心殿,要求面见陛下,亲自诉苦,至少要把大乾钱庄放贷这个业务要先停掉再说。不然的话,莫说是只拿出一亿两来,便是在有钱也架不住这般的消耗。 养心殿中,严福办完了事情之后,回到了乾文帝的身边。“陛下,事情都办妥了,国库中调集了一亿两去往大乾钱庄,暂时解决了问题。同时忠成侯也借机调入到五千万两白银放入到大乾钱庄之中,现在银钱充裕,不怕有人捣乱。” “五千万两啊,他当真已经这般有钱了吗?”乾文帝听到这里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御笔,一脸感概般的说着。 “陛下,臣查过了,这一次忠国公是派人将手中的玻璃拍卖出了大半,这才凑得了这些银子。”严福把自已了解到的事情做了一个汇报,他知道,这也是皇帝想要知道的消息。 “拍卖玻璃制品。短时间内出货如此之多,想必价格一定不高,损失不少吧。”乾文帝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般的问着。 “损失是有的。但想必忠国公应该早有预料,以奴才看来,只有四皇子才是一心为国的皇子呢。”没有了外人,严福说起话来的时候,自然就直白了一些。 这还是严福第一次提出四皇子之名,落入到乾文帝的耳中,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一会出现傲雪的身影,一会又出现沈傲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陛下,户部尚书芮不通就在殿外求见,想必一定是为了国库银两之事而来的。”想到入殿时看到外面站着的芮不通已然递上了名帖,严福便又即小声的请奏着。 从瞑想中回归现实的乾文帝摆了摆手道:“不要去管他,就说朕很忙,没有时间见他。国库银两的事情让他不必担心,只需要做好户部的工作便是。” 乾文帝已然猜到了芮不通的来历,也知道对方见了自己之后少不了一番的诉苦和说道。这些话他可不想在听上一遍,现在他不知为何满脑子都是沈傲母子的身影。 严福知道了皇帝的态度后,点头答应着退了出去。留下乾文帝一人座在金龙椅上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你现在如何了?想必你能算到这些,蛮王应该难为不到你才是吧。但就是不知道你会如何的破局呢?” 也不怪乾文帝,会生出担心之意,会对沈傲没有信心。同样领过兵打过仗的乾文帝何偿不知道蛮人的厉害,何偿不知道蛮骑的战力。相比之下,沈傲带的不过就是一些护卫和游侠而已,能够会是强大蛮人的对手吗? 芮不通要见陛下,没有得到应允。这件事情从皇宫中传出之后,入了襄王之耳后,让他很是不悦。 原本以为这一次的挤兑风潮之下,大乾钱庄就会宣布关闭,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把自己之前抵抗的那些产业都收回到手中。这样里里外外他可是赚了一大笔,相当于又赚了现在的一个身家。 可不曾想到,关键时候父皇竟然插手了,硬是从国库中调银一亿两平定了眼前的乱局。这般一来,大乾钱庄还能继续的存活下去,那岂不是说他欠下的银子早晚都要还吗? 四千万两白银呀,如果真要归还的话,加上利息可是近一千万两之多了。这等于他个人的资产要缩水四分之一,这个结果如何能让他满意。 “史自通,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襄王看着站在自已面前,似乎没有了之前那般自信的幕僚史自通,冷声问着。 之前史自通得了襄王的看中,包揽起这件大事。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为了更多可以从钱庄中拿银出来,他可都是用高息做的担保才拿了现银。 如果说大乾钱庄倒了,他做为执行者自然是有功劳的,甚至会因为立下大功而受到襄王的重用。 反之,如果大乾钱庄无事。到了还钱期限要真的还银的话,襄王的财力至少要损失掉四分之一。足足千万银两的缺口下,襄王一旦大怒,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也就是这个时候,史自通看到了其中的危险性,这才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预料那般的走向,其中隐含着巨大的危机。 只是这个时候才想到这些已然晚了。事情做都做了,即便是现在还银的话,利息也要照付,最多就是少付一些而已。但到手的银子拿出来,襄王岂能同意? 换一句话说,史自通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只能看到在大乾钱庄倒闭。 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襄王问了起来,史自通这便站出来抱拳说着,“殿下,事已至此,已然没有退路了。我们只能让别人去大乾钱庄贷银,加大筹码让钱庄倒闭。” “嗯?你可有信心?”襄王听到史自通有破解之法,心下便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此时不是怪罪他人的时候,想办法让大乾钱庄倒闭方是正事。 “这个,臣现在手中已经并无产业,怕靠我们自已显然是不行的。但好在还有很多的官员附庸于殿下,只要殿下开口,让这些臣子出手,他们断然不敢拒绝,想必还是可以做到的。” 史自通这是在打襄王一系官员的主意。这个结果让襄王有些不满,他认为自已身为三皇子,又是襄王殿下,做起事情来实力竟然不够,还需要从属之臣出手,这原本是一件有些丢人的事情。只是相比于面子,真金白银更为实在一些,想了想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好,你统计一个名单出来,看看那些臣子都需要定下多少的份额,本王会与他们商量,让他们出手。” 襄王答应了下来,史自通脸上重新被自信所充满。“谢殿下信任,臣这就回去统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史自通离开后的第二天,一份各臣子应该出手多少银两的表格就送到了襄王的手中。接下来襄王府便忙碌了起来,臣属于襄王的臣子们一个个走进府中,随后不久便是带着死了爹娘一般的痛苦脸色离府而去。 像是这种强制性的让他们去大乾钱庄贷款,实为很多臣子所不喜、所不愿。 可这是襄王亲自吩咐下来的王令,这些臣子却是不得不服从,一个个只好捏着鼻子派人去大乾钱庄贷款。 钱庄中的金钱危机刚过,对外说进入了一亿两白银,实则进入一亿五千万两。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 按说刚刚经历了挤兑风波,为了平息事态,仅是银子就被取了六千万两,这个时候不应该继续的放贷,而是应该等待时间,收拢资金,一旦到了收款的时候,便是大赚一笔之时了。 这才是最为稳妥之道。可是不管放在常宏眼中,还是放在主管帐目的宁风眼中,他们竟然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那就是继续放贷。 用两人之言,如果少公爷(老师)站在这里的话,是绝对不会停止放贷业务的。钱庄拿什么赚钱,不就是要把钱放出去才行吗? 如果不向外放贷了,岂不是等同于砸了自已的招牌,就等于是砸了少公爷(老师)的招牌。倘若如此的话,沈傲回来那一天,他们要如何去面对? 两人这便做了继续放贷的决定。但同时也提升了利息,怕是他们也知晓,这个时候前来贷钱的多是抱着不纯的目的,即如此,坑他们还用商量什么。 不仅是放贷的利率提升了,便是放款的数目也降低了。原本一座房产可以值三十万两,现在最多做价十万两,爱借不借,反正又没有人逼着你们不是。 第三百六十八章 游侠归心 大乾钱庄一改之前的模样,玩起了两头堵的把戏之后。不仅借款人没有减少,相反变得更多了。怕是大家也都清楚,这应该是大乾钱庄要顶不住了,才改的政策。即有如此的机会,他们怎么能不放手一搏。 于是,不仅是襄王一系的人、庆王一系的人,便还有不少原本抱着中立态度之人都参与了进来。他们只是想从中分一杯羹罢了。 这些人共同努力之下,很快又是四千万两被放了出去。然后众人期待的大乾钱庄关门之事并没有发生,还在继续的营业着。便是有人来借钱的时候,业务还照样办理,只是利率更高了而已。 大乾钱庄的屹立不倒,让很多人生出了看不明白的感觉。有些人已然生出了一种不妙之意,感觉到似乎是被一些事情的外表所骗,所迷惑了。难道说这原本一个圈套,他们不长眼睛的跳了进去不成? 就在很多人都生出了一幅看不透大局的模样时,沈傲带着队伍已经赶回到大梁城之外北面的十里亭。 沈傲打败了蛮人之事,并没有在通过信鸽传递回消息,始得大梁城上至皇帝,下至普通的百姓都不知情。 沈傲之所以没有提前的通知,就是想要打一些人个措手不及,同时有些事情他也需要向皇帝当面请罪。 虽说这一仗打胜了是不假,但大乾从中并未得到什么看得见的好处。像是打下的两座城池,最终没有一座归属大乾。就凭着这一条,如果有人要问罪于自已的话,对沈傲而言就是一个麻烦事。 沈傲有必要当面向乾文帝诉情,便没有提前传回消息。现如今到达了大梁城北面的十里亭时,远远已经看到隐约可见的大梁城轮廓时,沈傲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从汉昌十七年五月初一出发,到现在汉昌十七年九月初六回归大梁城,期间用时近五个月的时间,终于得归。马上又可以见到自已的亲人,心中难免激动万分。 人群中,一千两百护卫自也是激动不已。怕是他们出发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不仅他们连战连捷,打了大胜仗,且去时一千两百人,回来也是一千两百人,除了少数人战场受伤之外,竟然无一战死之人。 这自然有沈傲的运筹帷幄,也有他们装备上的精良。锁子甲的保护之下,让他们在战场上就似是多了一条命般,轻易不会受伤,更不要说战死了。 除了这一千两百护卫激动不已之外。还剩下的两千两百名游侠同样是面色激动。 相比于出发时,他们有三千人,回来时足足少了八百。但这样的结果已是让人满意了。 事实上,除了逃走的两百多人外,真正战场上战死的只有六百不到而已。他们也一样归城而来,只不过回来的是一个盒子而已。 如果说之前这些人响应了沈傲的号召,很多人是抱着走一趟,玩一玩,甚至多数人想着一旦战事不利转身就逃。但在经历了这些战事之后,他们的思想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尤其是他们对于领头者沈傲,那更是一个个佩服不已。 正是沈傲的算无遗策,让他们以最小的代价获取了最大的胜利。让他们从最早出现了逃兵,在到战场上的贪生怕死,随即是沉着应敌,一直到成为了胜者之师。 这其中,他们经历了人性的洗礼,看到了战场残酷的一面,让他们从只会在街头逞凶的混混变成了现在一名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士兵。 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所以人就像是重新活了一遍一般,让他们不管是在心态上、意志上都有了很多程度的改变。现在就要回归故里,享受荣光了,身上还揣了不少的赏银,像是功劳最高的封万里,身上所揣的银票就有一千两百两之多。足以让他在大梁城中闹市去买上一个独立小院了。若是放在最贫苦的北城区,那可是足足能买下近十座房屋。 虽然大家都有收获,也将要回去迎接城内百姓们的掌声,但不知为何,他们却是高兴不起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入城之后,他们就要与忠国公脱离关系,甚至没有必要,以后一生怕都难在见上一面,这让他们顿时生出了一种失落之感,就像是人生中丢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似乎由此一来,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才会显得人生更有意义。 跟着沈傲这几个月,他们的追求也变高了。甚至开始鄙视起以前的所作所为。想到那个时候他们以在人前逞凶,吓唬乡邻为生,实在是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为此,不少人生出了要去忠国公府,甚至是卖身为奴的想法。奈何的是,有人这般去做了,去找到了与他们关系较好,接触最多的冯逊。然当冯逊找到了沈傲,说出了这些人的要求之后,忠国公竟然一口回绝了。还说忠国公府的护卫人数早满,短时间内不在收人。 这般一来,就等于把大家的去路给堵上了。很多人为此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这其中就包括着封万里和孙伏虎。 两位不愧是游侠中的有着偌大名声之人,这一次在战场之上他们也是表现最好的两人,更曾被沈傲亲自接见并勉励过。他们本身就是强者,便更为崇尚强者,在明知道沈傲是一个有本事之人后,原本两个活着浑浑噩噩之人,这便有了新的决定,那就是一定要跟紧忠国公的步伐,如此似乎人生才会更加精彩,变得有意义一般。 人生有了目标之后,封万里和孙伏虎一商量,便决定在入城之前在找忠国公谈一次,若是不然,怕以他们的身份,以后想在见到沈傲,上前说话都会非常的困难。 当两人下定了决心再一次找到沈傲之时,少年国公正骑于马上向着十里之外的大梁城中赶去。 相比于走时,只有有限的几十匹战马。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沈傲可谓是发大发了。仅是品质优良的大宛马便有两千匹之多,至于蛮人战马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八千匹。 这些战马多数都是由蛮俘与蛮人交换而得。虽然一下子付出了这么多战马,对于蛮人而言也是不小的压力,但诚如沈傲所言,人总是比畜生精贵的吧,换来这些战马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去时是五十辆马车,回来的时候,足足有四百辆之多。这其中除了两百辆装有黑油之外,其它都装有着大梁城中所缺少的珍贵皮毛等物。不夸张的说,这一战下来,沈傲又发了不小的战争财。 这还不算他已经打通了与蛮人和拔汗那人的商路,以后会用粮食、银两、铁器、丝绸、碘盐、香皂等物去换他们的牛、羊、马等物。这其中利润同样很大。要知道,这可是近乎垄断般的生意,除了沈傲,蛮人也好,拔汗那人也罢,可是未必会买帐的。 收获如此之大,沈傲骑于高头大马之上,面色红润,心情也是极好。 “少爷,封万里和孙伏虎两人来了,一定要见您,您看。”冯逊靠了过来,面带着哀求之色的说着。 这些日子来,冯逊与这两人打交道最多,大家都是好汉,时间一长自然关系也是不错。即然人家有求于他,他当然不好拒绝。这便硬着头皮又来请示。 “让他们过来吧。”沈傲略一思索后,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要说这些游侠的本事他也算是见识到了。虽说服从性差了一些,但武功底子不错,最重要的是讲义气,有人性。这样的人如果利用好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之前没有接纳他们,是沈傲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可以想像,这一次沈傲打败了强势的蛮人,必然是声名鹊起,在不被人小视。也可以摘掉自己靠世袭得来忠国公之位的名头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事之后,盯着自已的人一样会很多,毕竟他是能带兵,还能打胜仗,且是以少胜多打了胜仗之人。 不遭人妒是庸才! 怕是这一次回去之后,沈傲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毕竟他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倘若他要是有什么异心的话,即然能打败强盛的蛮人,那是不是也可以收拾了看似强大的乾兵呢? 功高震主虽然还谈不上,但被人格外的注意是必然之事。若是此时,他在不低调一些,还要加大护卫人数,哪怕就是让他们归属于大乾钱庄,怕也会让不少人紧张的吧。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他在收了这两千两百名游侠,那不就是等于主动把把柄送到一些政敌的手中,那只会麻烦不断。虽然沈傲并不是很怕,但能少一些麻烦总比多一些烦事要好。 这就是沈傲没有接纳游侠的本意。可是距离大梁城越近的时候,沈傲的想法也越是发生了改变。他突然想到了三十六计中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谁说用人一定要放入到护卫之中? 谁说用人一定要弄得人尽皆知? 第三百六十九章 踏马回大梁 为何不把这些游侠变成一种黑暗力量为之所用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在头脑中便是有些驱之不离之意。沈傲便决定有机会在同这些游侠们谈一谈。 当然,如果游侠们不主动找到自已,沈傲是不会主动与他们相谈的。机会必须要靠自已抓住,而不是靠别人施舍得来,那样的机会也不会被人所珍惜不是? 原以为游侠被拒绝之后不会在来找自已了,没有想到还是来了。这就让沈傲很是高兴,也让他看出,游侠们的确是佩服自己,想要跟着自已,如此一来,他倒不会介意收下他们,借以壮大自己的实力。 得到了同意的冯逊一脸欣喜的带着封万里和孙伏虎来到了沈傲的身边。 看了一下两人激动的模样,沈傲呵呵笑笑,驱马向前而去,脱离了大部队。冯逊看了一眼之后,对着封万里和孙伏虎做好一个跟上的眼神,便自退到了一旁。 这就是沈傲要单独与他们谈话,这让两人看到了希望,不由快马加鞭的追上了沈傲。 当三人三骑远离了大部队之后,沈傲看向落后自己半步的封万里和孙伏虎问道:“你们当真愿意跟着本国公吗?” “愿意,我们愿发誓言,跟随少国公,此生不改,愿效犬马之劳。”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之后,皆是下马半跪在沈傲面前,保证般的说着。 古时发下了誓言,便是最为郑重的一种承诺方式。沈傲知他们是真心诚意。“好,你们起来吧,你们的心意本国公收下了。” 点了点头的沈傲在看向两人时,出声言道:“护卫队人数已满,短期内是不会扩充,你们也无法加入进来。但你们还有另外一种方式来效忠本国公。” 听到护卫人数已满的时候,两人眼中不免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毕竟能加入到护卫队中,便可以随时听到沈傲的教晦,这可是他们巴不得的事情。但一听到可以用其它的方式效忠,两人不由又有了兴趣。 “知道帮派吧。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分别各建一个帮派,平时可以帮助百姓,维持治安,替天行道。有事时,本国公会派人通知你们,有你们效力的地方,如何?”组建江湖帮派,变幻一个身份,便是沈傲想到安置这些游侠们的主意。 如此就可以达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之目的。就沈傲所知,大乾城内就有不少的帮派,只因他们不会与官府作对,没有人去管他们罢了。但谁又能说江湖力量不是一种力量呢? 历史中,天地会就存活了多年。还有后世的洪帮,已然漫布到了全球各地,其影响力谁能能够小觑? 听到要组建帮派,两人明显是一愣。但想到即然是忠国公提出,那只要加入到帮派,也就算是在为忠国公效力,两人便一迭声的答应着。“属下愿意。” “好,即是如此,回头每月会有人给你们送去至少十万两银子,做为你们的日常费用。但记住,绝对不能欺压百姓,不然被本国公发现了,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知晓了吗?” 听到一月就有十万两银子的活动费用,不管是封万里和孙伏虎都有眼前一亮之感。有了银子,就可以约束下面的人,有了银子就有了向心力,对于他们管理起帮派来也就会变得容易许多。哪里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是,我们一切听从国公爷的,保证不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封万里与孙伏虎皆是齐声说着。 沈傲对这样的态度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明面上我们不要有什么联系,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你们可以联系冯逊或是石磊都可以。” 两人如何不清楚沈傲的意思,这是要把他们当成隐蔽力量来对待了。但不管怎么样说,能够跟随沈傲,便是他们的理想,至于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那都是无所谓了。 即然知道明面上是跟随不了了,两人互视一眼之后,便又跪在地上齐声说着,“还请国公爷给我们的帮派起个名字。” 都说沈傲才学八斗,起个名不过就是小意思而已。只是给江湖帮派起名字,能施展的地方实在是太少,至少太过文雅的名字是行不通的。沈傲便略一沉吟之后,先是看向封万里说道“你的门派就叫四方教好了。” “孙伏虎,你建的就叫归一派吧。” 四方教,有教化四方之意。 归一派,自然是天下归一,一统天下之意。 沈傲随意起的两个名字而已,却是表达着他的一种心情,只是并不自知而已。 至于封万里和孙伏虎,也是学问有限,有些事情自然不能马上看透。他们只是感觉到忠国公起的名字简单上口,两人这便高兴的应承了下来。由此之后,江湖之上就会多了两个门派,在之后,天下就会多出两支强军。 ...... 大梁城北门。 眼看太阳落山,距离半闭城门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不少的银甲卫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笑着。有的说下了值之后去吃些什么,还有的说是去哪里玩耍,更有的直言去会哪位小娘子,以图春宵之美的。 众人放松之余,只等时辰一到,便可以下值做一个自由散人时,一声城楼上的大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快看,远方是什么,怎么那么多的战马?” 一声喊叫,在已经清冷下来的城门之前变得无比响亮,也引来了众人的侧目。当下有眼力好之人远远看去,的确是看到似有万马奔腾而来的时候,不少人便显得惊慌了起来。 值守的百夫长更是一边派人去通知上官,一边下令关闭城门,同时士兵们刀剑出鞘,做好着战斗的准备。 银甲卫的军纪十分严格,训练也算是有素,仅仅只是片刻的工夫,城门便提前的关闭。随后一众甲士纷纷登上了城楼,有人还把军中弓箭给拿了出来,大有一幅敌人敢于靠近,他们就会远射的模样。 “咦,怎么提前关闭城门了。”负责打头阵的侦察大队长铁龙远远看到大梁北城门关闭之后,便是一脸费解的模样。他们可是掐着时间赶来的,按说距离城门关闭还有近半个时辰时间,是够用的,今天怎么就提前关城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铁龙打马飞奔,赶到了紧随其后的沈傲面前,“少爷,不知为何城门提前关闭了。” “提前关城?”沈傲闻言也先是一愣,接着就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的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提前关城,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惊到了银甲卫吧。无妨,待少爷前去一喊便可。” 沈傲看着身后这万匹马队,自然猜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便也并不惊讶,而是骑马直向北城门前飞纵而来。 这一会的工夫,银甲卫千夫长秦起也得到消息来到了北城门城楼上。今天恰好由他负责四城安全,听到下面的汇报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虽然来报人说有万骑涌来,秦起并不是十分的害怕。这里可是大乾国都大梁城。城高墙坚不说,城内仅是精锐兵士就有八万,纵然来了一万敌骑,也无法将他们如何。而一旦得知大梁城被围,其它州军就会前来勤王,如此把来犯之敌留于城下也并非没有可能。 自已都知晓这番道理,他不信来人会不知晓。可还是会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胆大包天之主。这倒引得秦起想去看看,是哪一个不怕死的人跳了出来。 秦起刚刚登上城楼,便看到一众数骑来到了城下,接着一声有些熟悉的喊声便于耳边响起,“某乃大乾忠国公沈傲,现出兵蛮地胜利归来,还请值守的银甲卫不要惊慌,行上方便,打开城门。” “咦!好生熟悉的声音。”听声识人,秦起感受到熟悉之外,这便伸头仔细一看,看到的正是沈傲、雪菲、傲七三兄弟五人。 “果然是忠国公。”一看到城门前正是沈傲无疑时,秦起当下露出了满脸的笑意。昨日与忠成侯吃酒的时候,对方还在担心沈傲的安危呢。想不到今天就回朝了,当真是大喜事一件。 高兴之下的秦起当下吩咐着,“快,打开城门,迎接忠国公入城。” “啊!秦千户,小心有诈呀。莫不是忠国公被人要挟,是要赚开城门吧。”守城的一名百户长脸带担忧般的说着。 “放屁。”秦起听闻忍不住便骂了一句。他可是看的十分清楚,跟随沈傲一同前来的可是雪菲还和傲七三兄弟。那个顶个都是高手,曾经他还有些不服,与几人中最弱的傲九过过手,结果两招之后就被扔到了地上。这还是因为对方给自已面子,不然怕是一个照面就要倒地不起了。 跟着这些高手,又没有旁人存在,怎么可能受到要挟? 百户长被骂之后不敢多言,连忙下令打开城门,沈傲一行五人这便入城而来。 “哈哈哈,忠国公辛苦了,昨日里忠成侯还在念叨着你呢。”城门一开,秦起当下便大步迎面走来。 第三百七十章 大胜归朝 “原来是秦千户,辛苦了。”沈傲亦是抱了抱拳,行了一礼。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跟随的傲九说道:“九哥,麻烦你留在这里一下,一会帮着秦千户挑选良驹百匹,算做是某的礼物吧。” “诺。”傲九当下答应了一声。 “啊!”被沈傲突然间的大礼给弄得一怔,“忠国公,你说多少,良驹百匹。” “不错,这都是蛮人送来的,算不得什么。但就是不知道百匹够用与否。”沈傲呵呵笑笑,财大气粗般的说着。 “够了,够了,太多了。其实五十匹就够,毕竟我们英勇侯府的亲兵数量并不是很多。”秦起连连摆手,显然他是被沈傲的大手笔给吓到了。 大乾缺马,使其倍觉珍贵。许多时候甚至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现在听闻有百匹良驹也就怪不得秦起会这般的惊讶了。 “无妨,英勇侯府用不了的话,秦千户也有相熟的好友,送他们也是可以的。好了,某还要进宫去见陛下,回头再聊。”沈傲呵呵笑笑,随即也不理会秦起那一脸的激动之意,这便带着雪菲三人跃马而入大梁城。 沈傲等人飞速的离开了,留给众人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当然更多的还有震惊,就像是那个之前不让开门的百户,这一会完全是被吓到了。“天呀,这一出手就是百匹良驹,忠国公这是打了多大一个胜仗?不会那些马队都是忠国公的战利品吧。” 百户这般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在想到之前于城楼上看到了那万马奔腾般的模样,一个个都是脸色骤变。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忠国公这还真是大胜而归呀。 却说沈傲入了城之后,带着雪菲三人便在大路之上飞驰着。 换成平时,沈傲是不能这样去做的,只有像是忠成侯这般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可以在城内纵马才能如此。但此时的沈傲管不了那么多,即然入了城,如果不第一时间见到陛下的话,那才是真的失礼。再说,以他立下的大功,不过就是纵马飞奔又不伤人,无伤大雅。 ...... 养心殿。 太阳就要落山,乾文帝还在批阅着奏折。一旁的严福正安排一些太监掌灯,倒是一片忙碌的模样。 “报...报...”一道不和谐,甚至是略带惊慌的声音于殿中响起,顿时引来了众人的侧目,连正在低头看奏折的乾文帝也被这声响给惊得抬起头来。 严福的目光也第一时间向着发出声音之人身上看去,在看到竟然是自已手下的一个小太监时,不由怒火中烧。怎么如此的无理,这是要惊了圣驾,那是罪该万死之罪呀。 伺候皇帝,看似风光无限,却是一点都马虎不得,弄一个不好便会由高高的云端跌落下来,粉身碎骨。要不怎么有人说伴君如伴虎呢? 严福这便想开口训斥一下小太监,总好过皇帝亲自出口质问要好。只是不等他去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小太监又张嘴说道:“报,忠国公正在向养心殿而来,请求觐见陛下。” 经过了最初的惊讶和紧张之后,小太监再没有那么慌乱,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也就是这么一说,入耳的严福登时就张大了嘴巴,看那样子,足足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乾文帝的情况比严福要稍好一些,嘴巴倒是没有张的那么大,可是手中的奏折却已然掉落到龙案之上,显示着他内心的吃惊之意。 怕是他们谁都不会想到,这个时候,忠国公会回来,会出现在皇宫之中吧。 好在两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依然是严福率先出声的问着,“等等,你说什么?谁来了?” 显然,严福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生怕下面的小太监搞错了,在御前闹一个大笑话。 “严公公,忠国公入宫了,下面的人就是这样汇报的。想来不会有错。”能到养心殿前汇报事情的小太监也是有些身份之人,对于朝中发生的一些大事也有所了解,自然知道忠国公出现,代表的是什么。但即然下面的人是这样说的,他也只能据实以报。 “当真是忠国公?”严福依然还是有着一丝的怀疑。随后想到眼见为实,这便向着一旁也在愣神的乾文帝说道:“陛下,容奴才去看看真假吧。” “好,快去快回。”乾文帝经过这一会,已经恢复了冷静。也生出了一种感觉,怕这一次回来的还真是忠国公,但就是不知道是得胜回朝,还是败兵而回? 想必,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毕竟如果是打了胜仗的话,那应该弄得满城皆知,怎么会这么毫无生息的退回来呢? 严福得了皇令,这便快步的向着殿外走出。也就是刚一出殿门,便与正赶来的沈傲撞了一个满怀。 感觉到身前吃痛,严福也未看清来人,便忍不住出声斥责着,“这是哪个小猴崽子,这般的冒失。” 以严福的身份而言,所有的太监都可算是他的徒子徒孙,这般的说法并没有错。以往那些被他骂的太监还经常以此为荣。只是这一次,被撞之人显然并不高兴,当然也没有过多的生气,怕是他也知道严福是随意而说,并非特意而指。“呵呵,严公公,某是忠国公呀,可不是什么猴崽子。” 如此清晰的声音传入到耳中,严福如何还会听不出来。抬头仔细看去,眼前的人不是沈傲还会是谁? 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惹人的丹凤桃花眼,如似是会说话一般诱人心弦。“哎呀呀,是忠国公呀,真是对不住了,刚才咱家失言,失言了。” “无妨,某也是不请自来。对了,陛下在不在?”沈傲知道严福的身份,是乾文帝十分信任之人,且以前他们接触时关系也算是融洽。当然,除了自已入了天牢那会,平时还是相处愉快的,自然就不会在这样的小事情上与其计较。 “陛下在的,在的。这样,请忠国公稍候,咱家这便通禀。”严福确定眼前之人是沈傲无疑,这便呵呵的笑着,满心欢喜般的转身向着养心殿而入。 严福可不会像乾文帝那般考虑的那么多,也不管沈傲是打了胜仗还是败仗,只要人平安归来就行。 只要沈傲平安,雪主子就会高兴,就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这就是万幸之事了。至于沈傲敌不过蛮王,那也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整个天下,敢说一定能打败蛮王的又有几人呢? 怕就是当今的陛下也不敢拍胸脯打保票吧。用百姓的话说,蛮王吃的盐,比沈傲吃的米都多,即是如此,败在其手上也没有可丢人的。 严福并不知道,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沈傲是打了败仗,甚至是逃回来的。毕竟依着惯例,哪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不是早早的将捷报传回来,然后回城时享受着万众瞩目之荣光。 或许也就只有打了败仗,无脸见人之辈,才会搞这般的突然袭击吧。 压下心头的想法,严福回到了养心殿,跪倒在殿前,口称,“陛下,大喜呀,果然是忠国公回来了。如今他就在殿外,请求觐见陛下。” “好,快传。”乾文帝正了正身子,收起了眼中的激动,尽可能让语气变得更为平和般的说着。要说他早就有些后悔将沈傲派出去了。 虽说沈傲这两年展现出了他的能力,不管是文才还是经商赚钱的能力都是一流般的存在。但打仗毕竟不是儿戏,其中涉及到的也是千头万绪之事。一个环节没有注意到,就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战争的走向。 在加上兵力不足、经验不足,对地形的不熟悉等等,兵败才是正常之事。 好在沈傲年轻,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学习。这一次输了,下一次赢回来就好了。当然,乾文帝已经绝了让沈傲再度领兵出征的打算。相比于沈傲离开这段时间,发生在大乾钱庄中的这些事情,此子的作用应该更多放在发展王朝经济上,而不是战场之上。 乾文帝甚至想着,要好生的安慰沈傲几句。这不是正是修复他们父子关系的最好时机吗?至于败给了蛮人,他们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他们大乾的国力更强,还会真的怕了一个异邦不成? 一会的时间里,乾文帝已经想了很多的事情。而此时沈傲也跟随在严福的身后·进入到殿中。 向前走了数十步,来到距离乾文帝还有二十步距离左右的时候,沈傲跪倒在地上,大声宣诵着,“臣忠国公沈傲,出征蛮地归来,现向陛下交差。”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怎么样,战争不是儿戏,不是那么容易吧。”乾文帝看到沈傲是全须全羽的跪倒在地上,当下是一脸满意之色。只要人没事就好,不缺物件便已经让他满意。 第三百七十一章 乾文帝的震惊 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乾文帝压根就没有想着沈傲能回答自己。却不成想,跪地的沈傲已经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与蛮人和拔汗那人签定的国书,在高高举起的同时,开口朗声说道:“战争的确不是儿戏,凶险异常。好在托陛下的洪福,最终我们还是胜了。这便是与三国缔结的盟书,请陛下过目。” “什么?胜...胜了!”此时的乾文帝是满脸的不信。 严福在一旁也是愣了那么瞬间,接着想到了什么,便小跑到沈傲面前,将那呈上的国书拿在了手中,又小跑般的送到了乾文帝的面前。 有些失态的乾文帝连忙打开了奏折,看到的是已经签好的三国盟约。 上面写明,三国互不相犯,允许通商,并盖有着蛮王和拔汗那族族长大印。反倒是大乾这一方,盖的是忠国公的大印,看起来似乎有一些可笑和不平等。 别的有假,蛮王的大印可是不会有假。尤其之前因为战争的原因,蛮印曾被摔落过,掉过一角,现在那缺口处是如此的明显。 “严福,快把之前有关蛮族上送的国书拿来。”乾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色的说着。 乾文帝这是想要做一个比对。虽然说他内心中是相信沈傲的,也相信他不会做假,但比对一下又不费什么事情,可以做到心中有数岂不是更好。 严福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向着金銮殿后面的奏折库跑去,很快就找到了之间蛮族送来的联姻国书,送到了乾文帝的手中。两相一比较之下,果然缺口处都是一样的。 猛拍着大腿,这一会的乾文帝显得很是兴高彩烈,“哈哈,好,好,很好。” 显然,乾文帝经过对比之后打消了最后的疑虑,在不会再怀疑沈傲打了胜仗是做假之事。 借着乾文帝心情大好的机会,感觉到时机成熟的沈傲一撩紫袍官衣,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陛下,臣有罪。” “嗯?何罪之有?”正逢心情高兴的时候,沈傲来了这么一出,弄得乾文帝一脸的浆糊,便是一旁站着的严福也是瞪大着眼睛,搞不清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一次虽然我们打了胜仗,但并没有拿下蛮地的一城一池,此事未经陛下允许,臣就私下做主,是为大罪。肯请责罚。”沈傲极为主动的说着。他心中清楚,这样做虽然有一些扫兴,但如果不提前说出的话,难保其它人不会拿这件事情说事,若是如此的话,那时才会是真的被动。 倒不如现在先主动承担了下来,趁着皇帝心情好的时候,这一篇也就翻过去了。 “嗯。”乾文帝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他虽然心中激动,也有些兴奋,刚才还是认真的看了三国国书,也知道大乾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地盘。原本想着以后慢慢询问,现在沈傲就承认了,这让他内心欢喜。毕竟沈傲主动承认,和他开口去问这是两种态度的问题。 “忠国公,即是你打了胜仗,为何没有去要蛮人的土地呢?”乾文帝知道沈傲会解释,便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陛下,此次出征,我军兵力有限,依仗着拔汗那族的支持这才有此胜利。之前臣就答应过其族长阿于达,打下的城池会分他一座。即是话已出口,断然没有反悔之说,要不岂不是显得我们大乾没有信用,这对于以后我们与他们的交往也是多有不利。这臣便做主把苏对沙那城交给了拔汗那部管辖。” “不错。”听着沈傲的回答,乾文帝默然般的点了点头,“那休城为何要送还给蛮族?” “陛下,臣虽然打败了蛮人,但实属侥幸。若是不给其一点甜头的话,对方势必会不死不休,倘若战场上真是刀对刀来剑对剑,我们兵力有限,骑术不佳,很难能胜。即是如此,倒不如把休城让出。话说这原本就是我们抢来的,在送回去并不算损失什么。更不要说,城内的粮草补给早已经运出,蛮人得到的不过就是一座空城。之后还要花大力气去休补,当还可以牵扯蛮人一部分的精力,省得他们在短期之内在打我们的主意,这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说完这些之后,沈傲喘了口气继续的补充道:“重要的是,把休城还回,就等于给了蛮王台阶,让他对国人有了一个交待。如此就不会仇视我们大乾。而事实上,休城一战,蛮人损精锐勇士上万,还是我们赚了便宜的。” 沈傲很想说的是以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为主,不必去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可是想一想,这些话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他也不想真的去当一名武将,这并非是他的爱好。 沈傲的回答,听在乾文帝耳中,他是面色不变,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上一下,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对于沈傲的所为他是很赞成的。 做为大乾的皇帝,乾文帝对于周边的邦邻自然是十分的了解。蛮人实力之强,岂是那么好灭的。若是不见好就收,与其死磕的话,大乾或许可胜,可最终很可能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倘若是大乾国力因此而削弱了,其它的藩王和邻邦会起什么样的心思谁又能知晓。倘若那个时候有人在插上一手,与大乾为敌的话,那才是真的危险。 这方面沈傲想的倒是与自己一样,也有着相同的担忧,说起来倒是一个颇具眼光之人,自然乾文帝心中甚是欣慰,也是高兴的。他没有想到,自已的儿子中竟然也有这样的兵法大家。仅以数千人便可胜数万之敌,还逼得对方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凭着这一条,怕就是大乾中很多的将军都无法做到吧。 沈傲军事能力上的表现,让乾文帝是喜欢不已。这便试探性的问着,“忠国公,虽说你只有十七岁,但凭你立下的功劳,提前统兵想必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怎么样,先调你入银甲卫锻炼一下如何?” 乾文帝没有强求,是用着商量的口吻。但听在沈傲耳中,他却是连连摇头道:“陛下,万万不可。这个不挂冠不领兵的律法还是不要在臣手中去破的好。再说,臣愚钝,更喜欢是为大乾赚钱,而不是这种在战场之上,你生我死的打打杀杀。” 沈傲拒绝了。他原本就没有领兵之意,这一次也是被逼得没有了办法,蛮人想要以联姻的方式让自已过去,那些朝臣也多是支持之意,弄得皇上都很为难。他这才得已带了这么一次兵。 现在蛮人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不会和自已以及五公主提联姻之事。即是目的已经达到,当然是见好就收。再说了,领兵打仗是很吃苦的一件事情,天天风餐露宿的,这对于喜欢享受生活而言的沈傲也是一个考验。 总之就是一句话,除非必要,沈傲是不会在去领兵了。即便是自己二十岁之后他也是这般决定的。现在皇帝问起,他当然要如实相告。 沈傲是凭着喜好说话,却不知道,这些话让乾文帝听了后是极为的满意。 军权永远是掌权者手中的禁脔,是皇帝手中的最大杀器,是不会允许旁人染指的。 皇帝信任哪位将军,才会临时将军权赠予,但事情过后是一定会收回来的。如此才能形成皇帝的权威,不然每一位将军都有领兵的权力,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古语云,兵者,凶器也。 这般的凶器,当然还是要掌握到最高权力人之手最为稳妥。 刚才之言,乾文帝的确是看好沈傲在领兵作战上的能力,同时也不无存在着试探之心,他要看一看,沈傲是不是贪恋兵权之人,如果是的话,以他多疑的性格,即便是自已的儿子,他也会防上一手的。 好在沈傲的回答很痛快,更是让他十分的满意。一个能打仗,还能以少胜多打胜仗之人,又不贪恋兵权,这才是皇帝最为喜欢之人。 因为心情高兴,乾文帝便没有去追究沈傲的责任,相反还将一切的事情承担在自已身上。“忠国公呀,此事你算是考虑周全,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嗯,这样吧,对外便说这三国协议签定之事是受了朕的许可,如此就不会有人在说些什么了。” “诺,多谢陛下。”沈傲闻言也是心喜非常。皇帝愿意出来顶缸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不管别人相不相信,至少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如此就不惧旁人去弹劾了。 看到沈傲也是这般的高兴,乾文帝哈哈一笑道:“忠国公,可否将战事的经过讲给朕听呢?” 之前知道沈傲连胜两战,连夺两城,乾文帝也只是知其结果,不知其经过。心中对于发生的什么一直很是好奇,现在有机会了,当然想问一个清楚。 第三百七十二章 无有不允 “严福,怎这般的没有眼力,忠国公风尘仆仆的凯旋而来,就不知道安排一个座位吗?马上赐座。”乾文帝问完之后,又看了看一旁的严福出声说着。 “陛下有令,给功臣忠国公赐座。”严福如何看不出来,皇帝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意思。便是被斥责了,也是呵然一笑,随后一声高喊,这便主动去搬了椅子。 不要小看这一声高喊,这是严福有意如此。他知道,养心殿中虽然没有其它人,但是在殿外,不知道多少的太监和宫女正竖着耳朵在听着呢。而这些人中有少人就是其它朝臣安排来的探子。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是人总是有追求的,尤其是进宫当太监的这些人,但凡有一个好家世,有一个好条件、一个好环境,谁又愿意切了下·身来这里伺候人呢? 即然是条件不好,当朝臣们拿出可以诱惑到他们的东西时,自然而然就有不少太监动心,这也是皇宫无秘密的原因之所在。这一声喊,严福就是要让他们传信给各自身后的主子,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等于是告诉一些人,现在忠国公正受皇宠,识相点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严福这一声喊,乾文帝自然是听到了。对此他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沈傲即然回来了,大乾钱庄的运转还是要交给他去做的,给他更高的地位也有助于更好的为自已做事情,何乐而不为? 又为什么要阻止呢? 况且,乾文帝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在其中。抬高了沈傲,可以让别人想要拉拢他变得更为困难。最终只能为自已所用,岂不是更好? 沈傲虽然聪慧非常,又是两世为人。但对于皇宫中这的些弯弯绕还真是不太清楚。以为严福这一声喊是正常的宫中规矩,便没有多想,座在临时的座位之上,向乾文帝讲起了与蛮人战斗的过程。 ...... 聚荷宫。 养心殿外的小太监中,就有她们的眼线。左不过就是花一些银子,可以第一时间知晓皇帝的一些所为,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忠国公回来了,还去了养心殿觐见皇上之事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就传了过来。赵贵妃闻晓之后是激动不已,她才不会管沈傲是打了胜仗还是败仗,她要的是人平安归来便可以了。 “彩玥,快去养心殿外等着,忠国公出殿之后,带到宫里来。”赵贵妃急声向着身边最信任的女官说着。 “诺。”彩玥答应了一声,这便领了两名宫女直向养心殿而去。不久之后,就有一名宫女赶了回来,将严福大总管所喊的给功臣忠国公赐座的事情传了回来。 “功臣,好,呵呵。”赵贵妃听闻之后满意的点头,眼中尽是放着高兴的神采。 不知何时,听到消息的五公主和六皇子也赶到了聚荷宫,来到了赵贵妃的面前。 前者自然高兴的是眼如月牙,代表着兴奋的心情。后者来了之后就问,“傲哥哥没有受伤吧?” “应该不会。刚才宫中还传出消息,陛下说傲儿是大功臣呢。即是如此,应该无事才是吧。”赵贵妃有些没有底气的说着。毕竟刀剑无眼,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十七年前,有着大乾军神之称的沈云天不也是死在了征讨北狄的大战之中吗?那般的英雄人物是说死都死了,可见战场上的凶险。 正是六皇子这话一问,反倒让原本欣喜的赵贵妃变得担心了起来。至于五公主更是紧张的直攥着裙脚,双手都因为用力过大,勒得发白,却是并不自知。 ...... 养心殿。 沈傲绘生绘色的所讲,终于告一段落。 时间上足足花去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乾文帝听的却是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即便是一旁不懂军事的严福也是听的十分起劲。 “好,好。”乾文帝连喝了两声好,以表示对沈傲行动的认可。 尤其是听到,这一战并未大规模的用上天雷,仅是小范围的使用之后更是高兴非常。 原以为,沈傲前往蛮地,依仗的便是别人不知的神秘天雷。可以借此打蛮人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最后战胜对手的竟然是火攻。天雷的秘密得以保存,而就算是蛮人知晓天雷之事,在没有真正见过其威力之前也是无法想像其厉害之处的吧。 况且有天雷存在,还可以震慑蛮人,让他们做起事情来畏手畏脚,更是大妙之事。 乾文帝的确很高兴,脸上都露出消之不去的笑容。沈傲看到这里,感觉到时机已到,这便又出言说着,“陛下,臣答应了那些游侠,会给死去的壮士们建一个衣冠冢,用来埋藏他们的衣物和骨灰,可以让他们魂归乡里,落叶归根。此事紧急,便没有先请示陛下,还请现在给予恩准,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为国而死的壮烈勇士。如此以后兵部征兵想必也会容易许多的。” 之前的那些话,乾文帝并没有在意。 还是那句话,打仗怎么会有不死人的。人死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给其家人多一些抚恤罢了。可是现在一听,还有助征兵之效,乾文帝变得认真了起来。“当真有这般的效果吗?” “陛下,一定有的。人这一生都会死去,但可以在死前搏一个忠烈之名,岂不是很多人所追求的吗?只要满足了他们,不知道多少人会动心呢。”沈傲再度进言着。 “好,即是如此,大梁城内可随意寻一处满意之地建衣冠冢,这件事情就交由忠国公去办好了。”乾文帝想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无非就是占一块地,花些银子的问题,倘若真有如此的奇效,便又赚到了。 “多谢陛下恩典。臣代那些为国而死的壮士感谢陛下。陛下,地点臣已经选好了,就在城中广场,那里占地广袤,交通顺畅,人来人往十分的方便,建在那里更有利于人们看到他,便是想忘都忘不了。” 即是随便选地,沈傲当然要选一个适合之地。这也算是他对与其一起出征的游侠们有了一个交待。 “准。”乾文帝知道就这件事情沈傲已经有了实际的考量,即如此,他便不去多操心了。他更关心的是以后的事情,比如说大乾钱庄现在正处于混乱之中。出于信任沈傲的心理,乾文帝在先砸了一亿银两之后,后又补充进一亿银两。以至于现在国库内已经无银存放,倘若现在有什么需要花钱之地,他都不知如何去办。 现在好了,沈傲回来了,大乾钱庄之事也应该有一个了断,重新的进入到正常发展之中。 “速度把此事做好,然后关注一下大乾钱庄之事,那里现在较为混乱那。”乾文帝似是有些苦恼般的说着。 “陛下放心,臣知道怎么去做的。但凡那些想占王朝便宜之人,这一次都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陛下敬侯佳音便是。”沈傲很是自信的说着。 有了信鸽之后,大梁城中所发的事情,会定时的传入到沈傲手中。每一条消息沈傲都看过了,只是他没有回信而已。他就是想给别人造成一种错觉,大乾钱庄不行了,如此才会有更多人入蛊,接下来才能利益最大化。 沈傲的自信之态落入到乾文帝眼中,让他十分高兴。“好,忠国公的能力,朕还是相信的。嗯,天色也不早了,你且去看看你的姨母,随后好生歇息再说。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谈。严福,一会亲送忠国公回府。” 乾文帝也是知道,不久之后宵禁在即。安排严福送沈傲回去,就是告诉那些巡逻的银甲卫,这事情身为皇帝他是知晓的,不得让人给予为难。 “诺。”严福连即答应了一声,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也是充满着慈爱之意。 要说严福这个人,最为效忠的自然就是皇帝无疑。接下来对其它人都是不假以颜色,或许他也知道,自己拥有这一切是谁给的吧。但要说众多后宫主子之中,严福对一人还有格外的感谢,那就是傲雪雪主子。 这并不是说傲雪武功高强,他打不过会害怕。而是因为当初他能从暗劲突破到化劲,是受了傲雪的点拔。这是多大一个人情,他自然是要记住的。 有了这份特殊的感情,以至于他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也多了比之旁人没有的关心和爱护之情。 沈傲抱拳道了一声谢,这便走出了养心殿。原本他还有一些事情要说的,比如说这一次战争所获,仅是战马就有万匹之多,按着之前与乾文帝的约定,要拿出两成交给朝廷,那就要交出两千匹战马来。只是今天晚上所说的事情已经很多,需要乾文帝好好消化一下,其它的事情可以等一等,日后再说便是。 沈傲出得了养心殿,在外面果然就看到了一脸喜色的彩玥。“奴家给忠国公请安。” 第三百七十三章 韩策的伤心 “呵呵,彩玥姐姐不必多礼。定然是姨母让你来的吧,来,前头带路。傲儿要给姨母请安。”看到了彩玥,沈傲的眼中露出了真诚般的笑容,就像是看到自家人一般的亲切与熟悉。 有着彩玥引路,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聚荷宫。 远远的,沈傲就看到一道身影俨然直立于荷花池旁,不是赵贵妃还是会是何人? “姨母。傲儿有罪,害的姨母担心了。”撇开了彩玥和严福等人,沈傲飞快跑来,距离赵贵妃尚还有五步之地的时候,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因为用力过大,使之地面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之声。仅是从这方面来看,沈傲见到赵贵妃而跪的真心诚意,绝对不是乾文帝所能享有的待遇。 人群中的严福看到此处,不由右眼一跳。随后很快就收敛了自已的情绪。从这一点上来看,陛下想要巩固父子之情,道路尚任重而道远乎。 “傲儿,快快起来。”眼看着沈傲跪在地上,传来那闷响之声,砸在赵贵妃的心中,让其是心疼不已。生怕会被磕坏了,是连忙走近相扶。 两只手随后握到一起之后,两人眼中都带着激动之意。 出发之时,沈傲也不能保证一定会在战场上取胜。毕竟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在没有最终结束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时他甚至也做好了兵败被杀的准备。 若是这样算来的话,怕是他就在也见不到姨母了。如今能够再次相见,当然是异常的珍惜。 “好,好,傲儿无事就好。就是有些黑了瘦了。”拉起了沈傲,打量其身,还看着沈傲在自已身前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后,赵贵妃眼中的喜色是越来越盛。 听了六皇子之言,赵贵妃便开始担心沈傲有无受伤,现在终于见到了真人,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也终于算是放心了下来。“快,跟随姨母去往主宫,那里已经给你备好了最爱吃的点心。” “好。”沈傲呵呵笑笑,跟随着赵贵妃直向聚荷宫主厢房而去。 主厢房之前,五公主看到沈傲囫囵个的走了过来,也是十分的欣喜。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没有直扑而来便是。但时尔低着头,时尔小心的看向沈傲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表达了她内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 倒是六皇子唐佳,毫不客气的走了过来。“傲哥哥,你无事最好了。对了,这一次可是打了胜仗?” 相比之下,六皇子显然更关心战场上的结果。沈傲因为兴奋也没有太过注意,而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打了胜仗。” “太好了,本皇子就知道傲哥哥一定行的。”听到这肯定般的结果,唐佳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而笑过之后,他已经在心中开始想着,要如何的与沈傲加深感情。一个能赚钱,能经营,还能带兵打胜仗的国公爷,岂不正是一个大才,应该被自已所用才是。 相比于唐佳的功利心,赵贵妃和五公主的高兴更为真心一些。沈傲如被众星捧月一般,座到椅子前,面前摆满着各种喜欢吃的点心,一口一个之下,不时还会哈哈大笑,使得整个聚荷宫都被一阵阵的欢心笑语所充斥。 ...... 少年国公回来了。 如此大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全城,传到了许多重臣的府邸和重要人物耳中。 襄王府。 襄王正在与刚找来的几名女倌人嬉戏,正玩的不亦乐乎。 从大乾钱庄中贷出了足有四千万的银钱之后,襄王感觉到自已从来没有过这般的富裕。花起银子来更是大手大脚。 有了钱,自然是要好好的享受生活,这大梁城内好的女倌人大部分被他找到,随后花重金包了下来。美色当前,夜夜新郎,当真是让襄王感觉到有似活的如神仙一般。 穿着清凉的几位女倌人不同于清倌人,原本本就是做着皮·肉生意,仗着有几分姿色,往往还会待价而沽。如今襄王花了大价钱将她们包了下来,她们自然有义务让襄王玩的更高兴一些,便想着法的讨其喜欢,陪其娱乐。 襄王眼睛上被蒙了一块的白巾,正伸着手四处而抓,但凡哪位女倌人被抓到,总是会被他上下其手,占尽着便宜。 正玩的不亦乐乎的襄王,冷不防一道影子突然闯入其中,正被伸手的三皇子给摸了一个正着。“哈哈,哈哈,本王摸到了。” 一抓到来人,襄王便上手其手,但是很快,空气中突然的宁静以及伸手而得的手感都让他出生了一种和刚才不一样的感觉来。似乎所摸之物不在凉滑,也没有了刺激的感觉。 正自襄王疑惑不解的时候,耳边很近处传出了一道吓他一跳的声音,“殿下,属下韩策,不能在这样玩下去了,出大事了。” 正是韩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得襄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接下来便伸手摘去了眼布,脸露不悦之意的说着,“韩先生,此时天色已晚,来此做甚?” 古语云,忠言逆耳。 可但凡是忠言,往往也是人们不愿意去听的,不会讨人欢喜。 韩策做为襄王府的首席幕僚,以身做则,所说之言自然是襄王很多不愿听之言。以前还碍于太子势大,襄王被压制,总是要有人给其出谋划策,便多倚仗着这位首席幕僚。可是现在。前太子已是前尘过往之事,在没有那么大压力之下,韩策的作用也是越来越小,如今是越发不受襄王待见起来。 很多事情,襄王也不在交给韩策去做,而是选择了像是史自通等总是会说好话之人。今天晚上,韩策未经允许,擅自的闯到自已面前,襄王早已经是一脸的怒气,甚至根本没有听清楚韩策刚才说的是什么。 “你来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雅性被人打搅,顿时感觉到失去了兴致的襄王很生气,人在气怒之下容易说出气话,襄王也是一样,竟然一指大门方向对着韩策说道:“出去,以后·进来时需要通报,不得允许不得进入?” 襄王的无理举动落到了韩策的眼中,让其瞪大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可是襄王的首席幕僚呀,属于智囊层中位置最重要的一位,理应享受着别人不能享受的待遇。比如说入襄王府不必通报,比如说有紧要的事情时可以随时见到襄王,在比如说事关机密之事可以去襄王的书房中进行密谈等等。 这也是以前襄王许诺给他的,韩策一直也是这般去做的,未曾见到襄王和旁人说些什么。可为何今天如此的一反常态,竟然指着自已,要轰自已离开呢? 文人风骨,他们相较于普通人更为骄傲一些,自尊心也是更强。 不同于武夫的鲁莽或是义气,那些人只崇拜于强者和至高无上的权力。文人却是不同,他们还有自已的追求,往往越是有本事的文人,越是不会轻易的选择主子,可是一旦选择了,便可能会终生不改。 反之,如果他们开始对现在主子失望起来,心不归附,在想将其心归正,也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襄王之言,伤到了韩策之心,他的脸色是由红到白,由白到青,在变成深青,一会的时间里变幻了数种颜色。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襄王却是不在去看韩策的脸色,更不会去想韩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即然入了襄王府,成为了自已的幕僚,那自然应该以自已马首是瞻才对,这就是主子和奴才的区别。 况且,襄王自认对韩策也是不错了,吃的、住的方面待遇尽量满足。现在他心情不好,喝斥你几句又算得了什么?这其中主要还有前太子倒台的原因,没有了强有力的对手之后,这把留在身边的锋利之矛也没有以前那般的用处,怠慢一些又算什么? “好,某这就离开。”韩策也来了脾气,转身就走,并不在以属下自居,显然这一会他也是非常的生气。 往往越有本事的人,脾气也就越大,越古怪。韩策便属同于此种人物。 即然襄王对自已如此无理,他便没有必要在和其多说些一什么了。再说现在两人心情都是不好,即便是真要商量起事情来,怕也不会有结果,倒不如先离开,大家都冷静冷静之后再商议大事。 韩策离开了。但也是一时生气,并没有要与襄王决裂之意,虽然他是很不满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但只要回头襄王知错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还是要为其效力。毕竟曾做过襄王的老师,他的身上早已经深深的的打下了襄王的烙印,这可不是他说不干就不干,两人间就没有关系的事情。 韩策离开,襄王也没有了之前玩乐的兴致。看着周边依然穿着清凉的几女,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都下去吧。小玉子,把史自通和郑奇找来。” 第三百七十四章 襄王的恐惧 襄王府太监总管王玉在一声招唤之下不知从何地冒了出来。可见他一直在关注这里发生的事情,更是一直都没有走远,很是有当奴才的觉悟。“诺。” 王玉出了襄王府,手拿着襄王的手令,将手下人分成两拔,直向史府和郑府而去。 眼看城内就要宵禁,襄王府的护卫们是紧赶慢赶,终于在禁夜之前找到了郑奇。至于史自通,听家人说晚上有人请吃花酒,便再也没有回来。想必今天晚上不知道要在哪个女倌人那里过夜,怕是不到天亮不会露头了。 郑奇倒是乖巧,在府中被襄王府护卫找到之后,便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直向襄王府而来。 郑奇,早年曾也是大梁城有些名头的才子之一。但因为其人桀骜不驯,眼高于顶,只想入朝为官,对其它势力的招揽不为所动,甚至还出言讥讽,结果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事无成。 直到前一阵子,落魄的他在一个酒楼中喝酒,因为无钱付酒钱,与店家发生了争吵,当时正好史自通也在那里吃酒,便顺手将其救下,后来将其推荐给襄王。 经历了人生百态,生活的梭角早已磨平,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郑奇就像是找到了人生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在见到襄王的时候,姿态放的很低,显得十分尊重。不仅如此,便是对襄王府的其它人,尤其是太监总管王玉更是保持了足够的尊重,很是得王玉总管的好感。 经历了太多事情的郑奇,心中很是清楚。有些人未必就能成事,但如果他想的话一定是可以坏事的。即是如此,那些小人便不能得罪,只能交好,不去交心便是。 正巧来到郑府的领头人就是王玉。一路之上,郑奇是百般讨好,好话说尽,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听到襄王正在玩乐时,被韩策打断,因而生了一肚子气,将韩幕僚轰出府外之后,他便心中有了计较。 自从成为了襄王幕僚之后,郑奇手中便有了银子。但他没有像史自通那般,用来吃喝玩乐,而是收买了一些人,让其帮着打探消息。相比于史自通的及时享受,他自不会如此的鼠目寸光,他要的是更多的银子,更多的权力,这就要求他现在要更努力一些才是。 说到郑奇的目标,那就是要成为襄王身边的首席幕僚,最终让襄王离不开自己。真到那个时候,所说的权力和银子自然会源源不断的冲到自已面前。 即是手下有一批人,当然已经获知了沈傲回到大梁城之事。但有关沈傲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比如说是打了胜仗亦或是打了败仗之事,还有进宫见面陛下都说了一些什么等等。 正是不知道这些,郑奇便没有向韩策一样入襄王府去汇报。在他看来,上有韩策,还有史自通这般跟了襄王多年的老人在,就算是要汇报也轮不到自已的。 正想着这些心事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襄王府门前,那一队派出寻找史自通的人已经在此等候。一见到王玉便上前禀报,说是史自通去吃了花酒,并不在府中,眼看宵禁就在眼前,也不好大肆的去寻找。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毕竟有郑先生在,一切就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王玉对郑奇充满着好感。感觉到此人十分会做人,便想给他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王玉能伺候得襄王舒舒服服,其心智又岂是等闲之人。他自然是看出郑奇想出头的心理,只是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现在正逢襄王相召,可以单独一见,如果表现好了,岂不正加深印像,是获得恩宠的时候? “多谢王总管相助,小的知道如何去做了。”说着话的郑奇还上前两步,来到了王玉的身边,用着仅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谢过王总管,明日必有厚报。” “哈哈,我们都是为了襄王做事吗。来,与我一去见主子吧。”郑奇的识相让王玉很是满意,他便即是哈哈一笑,随后带着人直向襄王府中议事之殿走去。 襄王正座在殿中主位上,右手抚着额头,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几日玩的有些疯,这一休息下来便感觉到身子有些乏,便早就想去休息了。只是韩策突然跳了出来,弄得他有些心神不宁。有心想派人把韩策在找回来吧,又感觉到面子上过不去,索性这便差人去传史自通和郑奇,来听听他们要怎么说。 如果确认并没有事情发生,那就是韩策来寻自已的开心,襄王那是一定要给其颜色看看的。还正想着当真无事时要怎么样的惩罚韩策,让他知道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时,太监总管王玉轻迈步的走了进来。“主子,郑先生来了。” “嗯。“正迷糊着的襄王答应了一声,随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郑奇随着王玉的身后走进殿中,随后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看似极为真诚的说道:“奴才给襄王殿下请安,祝主子早登大宝,傲世天下。” “哦,呵呵,快快起来。”没有人不愿意听好听的,郑奇的话听的襄王双眼中放亮,人也变得精神了很多。此时也才看清,眼前跪着的只有郑奇一人,史自通并没有来。 “怎么回事?”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总管王玉,襄王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快。 “主子,史先生去吃花酒了,下面的人一时间找寻不到。”王玉连声解释着,但又何偿不是在给史自通上眼药呢? 史自通依仗着襄王的宠信,很少会把其它人放在眼中。想一想,他可是连看韩策都极为不顺眼之人,又岂能把他这样的一个太监放在眼中? 王玉自信很得襄王的宠信,也不会将其它旁人放于眼中,史自通的傲慢态度,他早就想整治一下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罢了,现在寻到机会,哪里有不参上一本的道理。 王玉是上了眼药,想着让自家主子惩罚一下史自通,省的他太过嚣张。而这一幕落在了郑奇的耳中,让他心中不由便是一动。想要成为襄王的首席幕僚,不仅仅要对付韩策这位现任的首席幕僚,便是史自通同样是绊脚之石。 虽然说史自通没有他的年纪大,可毕竟跟着襄王的时间更长,也更得信任。这块石头若是不搬走的话,怕是自已的目的就很能达到。现听到王玉之言,自是可以感受到他对史自通的不满,心中想着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之处。 下面两人心思各异,襄王却并没有去想那么多。听得史自通是去吃了花酒,也只是呵呵一笑道:“他倒是一位真男儿呀。呵呵,罢了,不去提他。郑奇,你可知今天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襄王把史自通去吃花洒说成了真男儿,这正是给自已在府中与女倌们嬉戏寻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和借口。这个回答让王玉不由眼神就是一暗,他便知道,这一次想寻史自通的麻烦,怕是行不通了。 被问及的郑奇,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而是先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这才缓缓抬头看向襄王说道:“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晚上临近关城门的时候,忠国公回城了。” “无大事。忠国公?”之前襄王的神色还平平无奇,想着没有大事发生,那就是韩策在有意来打搅自己的雅性,当斥责之。可是随后听到忠国公的名号时,整个人忍不住的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实在是忠国公沈傲的名头留给襄王的印像太深了一些,深到已然刻到了骨子里,成为了一个恶梦般的存在,挥之不去。 襄王突然间的举动,让整个人瞬间变得清醒,甚至眼中还有着一丝的恐惧之色划过,虽然是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正注意观察他的郑奇给看了一个正着。 郑奇跟着襄王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些。对于襄王与沈傲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也不甚明了。之前虽然听说过两人不合,甚至还有说襄王在忠国公手中吃了亏,他只是当成一个笑话而已。 开什么玩笑,那位忠国公好似还是一个少年,还未加冠吧。又是一个靠着世袭而得的国公位置罢了,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本事为难襄王? 怕要惹怒了襄王,只需随意的一句话,动动手指就可以收拾此人了吧。 像是外面所传的什么襄王在忠国公手中吃过亏,那一定是有心人在以讹传讹罢了,是妒忌襄王的权势,想要抹黑而已。他才不会真的相信。 但现在看到襄王眼中闪过了一道慌乱之后,他心中也是格登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传言不虚? 只是一个少年国公怎么可能让最有可能成为大乾太子的襄王害怕,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提郑奇心中是千变万化般的想法。就说襄王这一会已然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口中直念叨着,“他竟然回来了,回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庆王愁眉不展 早在沈傲说出了要出征蛮地的时候,韩策等人就向襄王说过,忠国公应该是可以平安回来的。不提能不能打败蛮人,单就说这位国公爷可是不肯吃亏的主,即然决意要出征,便是显然想好了退路才是。 襄王对这个说法是赞同的。他不相信沈傲能胜了骄狂的蛮人,但他相信沈傲可以平安归来。毕竟他早就打听清楚,这位少年国公身边可是有着好几位高手的存在,有他们在,保沈傲人身平安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为此,襄王也曾很是嫉妒不已。这个忠国公何德何能,身边怎么就出现了好几位高手。想他堂堂的襄王,身边都没有多少高手,为此他还曾妒忌过。 知道沈傲一定会回来,襄王是早有心理准备。但不知为何,听到他突然回来的那一刻,还是被吓了一跳。尤其是想到之前他对大乾钱庄做的那些事情,现在沈傲回来了,又会如何的解局呢? 这可是一个不畏权势的主,似乎自己这个襄王之位人家从没有放在过眼中。想当初前太子还在任上的时候,不也是被其收拾过,直接打过脸,但不也是无可奈何于沈傲吗? 心中生气父皇的偏袒,竟然宁可帮着一个外人,也不理会自家儿子的感受。但襄王更加清楚,父皇对忠国公的信任有加。一想到他回来,不知为何,右眼皮便是跳个不停。 又一想到史自通并不在面前,心中便恨了起来。值此关键时候,你不在位,还去喝花酒,当真误了大事要如何是好? 又想到原本可以出主意的韩策被自已生生轰走了,襄王心中有一些的后悔。但骄傲的他不会表露出来,这便把火都发在了史自通的身上,“小玉子,天一亮便安排人手出去找到史自通。真是不像话,晚间不好生在府中呆着,竟然出去喝花酒,如此这般的秉性,如何能付出予大事相托?” 事情突然转到了史自通的身上,襄王便得气怒起来。看的王玉心中就是一喜,这可正是绝佳上眼药的机会呀,他怎么会放弃。当下便答道:“主子放心,天一亮奴才就安排人手去办,一定早早把史先生给找来。其实也并不难找,听说最近史先生经常去的是几家大的倌楼,且出手阔绰,那里虽然消费高一些,但听说服务的确更好,只需盯着这几家便一定可以将人找到的。” 有意点名,史自通出手大方,便是王玉给其上的眼药,他相信以襄王的智慧一定会联想到一些什么。 “嗯?有这样的事情,看来近期让他帮着本王做事,他倒是赚了不少的钱呀。对了,郑奇,你可知道一些什么吗?”襄王心中生气,但并不傻,他没有选择完全的相信王玉,他或许也知道手下这两人不对付。但这是他乐见其成的,倘若下面的人抱团到一起,他才更需要防备,还如何施展自己的平衡之术? 问向郑奇,是想听一听真话。襄王可是记得郑奇正是史自通推荐给自己的,想必他的话要公允许多。 郑奇正愁没有机会向上攀爬。现在机会就落到面前,他自然是想要抓住,这便有意露出了一脸为难之意,随后又似时无意般的看了王玉一眼,在看到对方露出了威胁的眼神之后,这便连忙将头缩了回来,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着,“回报殿下,史先生的事情属下知道的不多,只是听他的家仆说过,好似近来史先生常会在晚间留恋于花·街柳·巷之地。” 看似一脸为难的回答,但往往正是这样的回答,更容易让人信人为真。这一刻,至少襄王是相信的,当下便气的不行,“好呀,拿着本王的银子独自去享受,他还真干的出来。” 襄王眼中,史自通有钱去消费,日夜寻欢,花得自然是在帮自已从大乾钱庄贷款的时候得的好处。那不就等于是拿自已的钱去玩乐吗?这说轻了,也是渎职。 说重了,便是吃里扒外。 想到自已的银子,他自己还没有享受多少,就有人帮着他花了。襄王如何不气,挥挥手就让王玉和郑奇下去,然后独自座在那里生着闷气。好似沈傲回来的事情也浑不在意了。 从这一点上看来,襄王还是一个极为小气之人,岂又能成大事乎? 王玉退出了主殿,回头便拍了一下郑奇的肩膀,“郑先生,表现的不错,咱家很满意,以后我们还是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是,一切听王公公的。”郑奇故意露出了一丝的苦笑。给人感觉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受了王玉威胁所得。但又谁知道,他这正是为了自己扫清前路上的一切障碍呢? 宵禁已启。此时在派人去宫中打探消息已然不及,襄王便只能在房间中闷闷不乐,期待着天明到来时在弄清沈傲回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比之下,有些人却早就得到了消息,正为其愁眉不展,比如说庆王。 庆王府中,老师范师通早在从宫中得到了消息之后便来及此处。且摆出了一幅晚上不会回去的模样,他就是想要与庆王深谈一下,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 范师通做为百官之首,当朝的左仆射,养心殿外自然安排有自已人。往往每天皇帝见了谁,见了多长时间,他都会得到通报,然后根据这个做出一些个判断,决定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沈傲回来的事情,刚一入城不久,范师通便知晓了。接着宫内又传出了消息,说是皇帝龙颜大阅,还赐座给了忠国公。 消息入耳,范师通便在也座不住,急忙间趁着还没有宵禁的时候直向庆王府赶来。 老师与学生对面而座,皆是一脸深沉如水的模样。 显然,庆王也有自已的消息渠道,也知道发生在皇宫中的事情。尤其是听到父皇高兴的赐座给沈傲的时候,更是一脸的吃惊与不解。 赐座之事,原本没有什么大不了。像是年纪大的老臣一般去见乾文帝的时候,为体恤其身体,一般都会有赐座之举。但沈傲才十七岁而已,这般的年轻,却要赐座给他,就太过不正常了一些。 难道说,沈傲是立下了什么大功,才值得父皇这般地对待于他吗? 可他不是说去蛮地找蛮人麻烦?那能立下什么大功? 难不成真的会打败了蛮人不成? 一想到这个结果,庆王自已便先摇了摇头,他可不会相信这样的结果。蛮人骄狂,可同样善战。便是新州总兵费青松这般的军中老将,一生不知道打了多少大仗之人,都要避其锋芒,不敢直对。沈傲不过是一个少年罢了,朝廷又没有派上一兵一卒,他凭什么能够打败蛮人?怕是能够不被蛮人所抓便是万幸了吧。 想不通,才更让人费解,让人头疼。范师通同样也是想不通,当然他也不认为沈傲带着三千游侠,千余护卫就真的能败了蛮人,若是如此的话,让大乾的兵勇情何以堪呢?岂不是显得他们更是无用? 而如果不是打了胜仗的话,沈傲回来还引得皇帝如此高兴,那便只有一种可能的,便是沈傲这一次出去根本目的地就是不是蛮地,应该是去做了别的事情。 那是何事要如此的遮掩? 此时的范师通却是忘记之前沈傲传回捷报之事,如果沈傲真是去做了其它的事情,那这捷报又如何的解释呢? 乾文帝一改之前对蛮使的忍让,变得硬气起来的态度又要如何的解释呢? 怪只怪蛮人给人的感觉太过善战了一些,以至于范师通忽略了很多的事情,思路出现了错误。 说起来,庆王和沈傲还曾有过一段蜜月期。两人有了共同的对手襄王,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走近到了一起。 若非后来沈傲要对付蛮人,而恰巧庆王与蛮人又私下里有些往来的话,双方的友好关系还会一直的进行下去。 现在好了,得知沈傲出兵蛮人的那一天,两人的关系就由原本的友好,变成了对立。庆王更是在沈傲不在期间,不断的向大乾钱庄下手,从中套银。那现在沈傲回来了,他们的关系还能回到以前那般模样吗? 刚出手对付了人家,背后下了黑手。现在怕就是庆王想要示好,双方间的关系也出现了裂痕,再不复以前那般模样了吧。 一想到要与沈傲从此对立起来,庆王就有些头疼。这个沈傲做为朋友自然是极好的,总能带给盟友不错的利润。可是做为对手,忠国公那种疯狂的性格就不招人喜欢了,一定要对上最终便是胜也是惨胜之局,还是会伤了元气吧。 庆王一脸的犹豫之意,落到了范师通的眼中。相比之下,他的神色却是坚定无比,他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让庆王上位成帝,为此付出任何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之前蛮人答应支持庆王,那他们就是朋友。沈傲向朋友开刀,便是敌人,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即然已经是敌人了,那还去忧心这,忧心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三百七十六章 恭迎少公爷回府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趁着沈傲刚刚回来,还不了解大乾钱庄中发生的具体事情,直接出手将其打入下凡尘,让其自顾不瑕。 理由都已经想好。就以沈傲以出兵蛮地为由,实则没有战果便退了回来。这就是不尊圣令,这就是欺瞒众人,如此治罪便可。到时候庆王系率先出手,介时襄王看到机会必然也会应衬,介时看沈傲还如何应付。 想到此处,范师通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现任的范家家主范师西。 这一次针对大乾钱庄的事情之中,襄王打了头阵,庆王紧跟其后,曾一度让大乾钱庄陷入到要破产之境,若非是后来皇帝从国库中拿出了亿两白银去做补充的话,怕是早已经了有丰硕的战果。 而就算是沈傲现在回来了,就算是皇帝的支持又如何?现在只要弟弟愿意出手,那一样可以将大乾钱庄逼得关门,就在沈傲的眼皮子底下让其关门。这一切自信便来源于范家现在存入在大乾钱庄中的三千万两银子之事。 襄王先向大乾钱庄动手,庆王次之的时候。范师通就找到了自已的弟弟告诉他相机行事。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范师西并没有配合之意,在其它人都想办法从钱庄中套现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举动。 在所有人都想办法将银票换成现银,宁可不要定期的利息时,范师西依然没有任何的举动。就似是没有看到这些事情一般,依然是一幅稳座钓鱼台的模样。 那可是三千万两银票呀。倘若范师西出手的话,那就会成为一记重棍,打在大乾钱庄的身上,不说一棍子打死,也会是半死不活。可范师西就是没有要动手之意,被逼得急了,他只说三千万两都是定期存银,现在没有到期,硬取出来损失太大。 这看似是理由,但又根本不是理由。一旦若是大乾钱庄都不复存在了,那所有的本钱都要打上水漂,谁还会给你利息呢? 为了此事,范师通不止一次找弟弟相谈,可一直没有结果。后来这位百官之首才想明白,感情是弟弟看中了沈傲的潜力,这是准备要压宝了。 虽然说他们同为范家人,甚至还是亲兄弟。但在这样的大家庭之中,理念不同之时多了去了。甚至有的家族即在支持襄王,同时也还在支持庆王,做的就是两手准备。 这样的好处便是,不管是哪位王倒下了,他们能有退路,不至于因此而让家族没落。 弟弟会有这样的想法,说起来也是为了范家好,范师通不好置疑。但如果这一次沈傲被百官弹劾,没落下去,甚至是会被下大狱的话,想必弟弟就会放弃这份幻想,那个时候在出手,大乾钱庄定会完蛋了。 也罢,明日正好是大朝会。等到朝会中收拾了沈傲之后,便是说服弟弟出手的时候。那时他倒要看看沈傲还有何翻天之能,面对着朝上和朝下的双重压力。 范师通有了决定之后,又与庆王座在一起,商量着明天大朝会要如何下手,如何表现,如何群起而攻之沈傲之事,一时间两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说的颇为热烈。 之所以庆王一定要和沈傲决裂,甚至是对付他,这也是做给蛮人看。让他们知道,我们与你们是一条心的,这个忠国公不是被你们蛮人所不喜吗?那好,不用你们出手,我们就帮你们解决了,这个人情总是要被记下的吧。 有了这人情在,以后庆王要求蛮人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自然就会仗义了许多,也就容易了许多。 深夜之中,庆王与范师通还在商议着明天早朝之事。他们要利用上朝的那段时间,尽可能多的联系自已一派的朝臣,让他们都站出来弹劾沈傲,以期达到以势压人之目的。 ...... 忠国公府。 皇宫太监大总管严福亲自相送,由聚荷宫出来之后,虽然一路上遇到了几批巡逻的银甲卫,但在看到太监总管随行之后通通给予放行。 顺利的回到了忠国公府,沈傲便转身让人取来了一件上好的皮袄,亲送到了严福的手中。“严公公,到了冬天,天天伺候在陛下身边,有时候还要熬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以后穿上它就会暖和许多,也算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吧。” “哎呀,这可如何使得。”严福嘴上是一边客气着,一边已经接过了皮袄,将其拿在手中。 如果说是旁人送的,严福即便是收下了,也不好在皇帝面前穿起。但这是沈傲送的,就绝然不同了。想必沈傲连自己都送了,那回头一定会给陛下,包括赵贵妃等人,那个时候他也穿上,就不会显得多么突兀,多么的引人注意。 将沈傲送到忠国公府的门口,严福算是完成了任务,这便告辞而去。还特意嘱咐,陛下说了,一路风尘仆仆归来,忠国公定然是累了,可以先休息两天。明天的早朝可去可不去,完全看他的心情。 “早朝臣就不去了,这一路倒还真是很乏,想睡上一个懒觉呢,还请严公公代为转告,介时莫要忘记替某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沈傲向来是借驴下坡的主。在加上他对于上早朝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现在严福先开了这个口,他又哪里会去拒绝。 “呃...咱家知道了。”严福也被沈傲的回答给刺激到,站在那里张着嘴愣神了好一会之后,这才不得不一口答应了下来。原本皇帝是体恤沈傲,告诉他早朝可上可不上。但身为朝廷的从三品大员,早朝这样商量国家大事的机会按说应该不会缺席才是。 尤其是沈傲刚刚立下了大功,站于早朝之上,那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怕是别人做了这些,莫说是累了乏了,但凡有一口气在,也要到早朝上走一趟,收获一圈崇拜和羡慕的目光吧。 哪里又像是沈傲这般,竟然真的就说不去了。难道不知道,这只是皇帝在客气客气吗? 只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沈傲也做了决定,在这样的事情上,严福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得点了点头道:“好的,忠国公之言,咱家会向陛下如实禀报。” “多谢。”沈傲呵呵笑着抱了抱拳。 “忠国公客气,告辞。”严福说完之后是转身而去,留下的沈傲目送其离开之后,这便转身走到府门之前,用手轻轻敲打着府门。 已然到了宵禁之时,便是已入深夜,沈傲想来,怕是府中之人多是已经睡去,便是他在敲打大门时,力道也轻了许多。此时的沈傲还并没有感觉到自已有何特权存在,他骨子里还是那种人人平等的思想占着主导的地位。 沈傲可以把人人视为平等。府中人又岂会这般去想,岂敢这般去想? 就在沈傲将手轻轻叩门之后,府门很快便打开了。接着大开的府门之后出现了让沈傲震惊的一幕。 要说沈傲有了钱之后,就扩建了忠国公府。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只知道挣钱,而不知道享受之人。这个府门大院也被他弄得极大,原本有些房屋也被他推倒,更显宽敞。 现在的府门大院说是小型的练兵场也并不为过。但就是这般大的面积之上,现在竟然站满了人影。无数的火把林立着,把这里照耀的与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突然间看到这么多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沈傲也是脸露愣然之意,眼前一幕的出现也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 “恭迎少公爷回府!” 就在沈傲还愣神的时候,面前足有上千众人,突然间全数跪倒在地,齐声高喝着。 寂静的夜里,这样的喊声顿时向四面八方传荡而去。其声之响,有如天雷滚滚,震人心魂。 即便是已经离开这里一段距离的严福公公也听到了这齐齐的喊声,脚步不由就是一滞。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忠国公,不仅是充满着才气,搞银子上很厉害,带兵打仗有一手,便是在收买人心上也是这般的厉害呀。 在想想自已,不也是心向着沈傲吗?这其中除了他会时不时收到对方的一些礼物之外,还有的就是从平常接触之中,他可以深切的感受到,沈傲的骨子里对他们的尊重,从没有把太监当成了废人来看,这才是让人最为感动之地。 沈傲同样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到了,不由间,眼泪便开始在眼眶之中打着转。 要说上一世的时候,沈傲经商也是非常的成功,巅峰时间给下面人开会,动辄也有一万多人的场面。那些人都是自己的员工,看向自已的时候,也会眼露崇拜之色。 只是再崇拜,他们只是自已的员工而已。他是老板,可以给下面的人发高工资,让他们享受到更好的待遇,这才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可是除此之外,在无其它了。更不要说双方间有什么真挚的感情。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战马的诱惑 一旦有人花高薪或是更好的待遇来挖人的话,员工会毫无犹豫的跳槽。更有一些人,以能来回跳槽为荣,似乎这样才会显重他能干,显得他是有能力之人一般。 正是因为大家都是利益相连的感情,自然就谈不上什么真感情,哪里像是现在面前的这些人,他们人人都露出非常尊敬、甚至是恭敬的目光,那是对强者的仰视,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达。 而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以前不得不见人就强颜欢笑的清倌人、有一些人是经历了委屈和冤枉而成为了奴隶,被随意贩卖之人、还有的更是太子系的罪臣家奴,他们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而已。只有少部分人是有能力的能工巧匠,他们或许不跟着沈傲也可以活的不错,但绝对不会像是在忠国公府中这般受人尊重。 是沈傲的出现,给了他们以自由。 是沈傲的出现,让他们衣食无忧。 是沈傲的出现,让他们在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着。 是沈傲的出现,让他们可以不用在受人冷眼。 更是沈傲的出现,让他们对未来可以充满着期望,可以凭借着自已的表现来改变自已的生活和自已的一生。 一句话来概括,沈傲就是他们的恩人,是他们人生的导师,是他们生存下去的依靠。 面对着恩人,所有人自然会表露出最大程度的热情来,像是所有人都集中于此等候便是再表明着一种态度,那就是你以真心对我,我便以真心相送,永不相负。 在沈傲离开大梁城的这段时间,虽然大家还是各司其职,但没有主心骨的日子里没有人不提心吊胆。他们深知现有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予的,倘若沈傲出了事情的话,怕是他们又会从现在天堂一般的生活重新回到地狱之中。 就算为了自已,也没有人会不去牵挂沈傲。如此一来,当大家得知主子平安归来之后,当然都想第一时间看到他,第一时间送上自己的问候和祝福。 “没有办法,大家都是自愿的,赶都赶不走。”白秋彤迈步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长裙的她在月下显的是那般的玉洁冰清,就像是圣洁的仙子一般。 “好。”沈傲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随后目光先是慢慢的扫视着众人,虽然他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人都看上一遍。但像是这样的环视还是给大多数人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被忠国公重视到的感觉。 足足好一会的时间,沈傲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接着就是抱了抱拳,“大家的心意某都知道了,感谢你们对某的关心。来日方长,只要大家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现在就请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毕竟还有一个斩新且充满着希望的一天在等待着大家。” “散了吧,散了吧。国公爷一路而来也累了,大家都去休息吧。”人群中的石磊、冯逊、耿亮、铁龙等人都站了出来,指挥着众人疏散而去。 得了沈傲的许可,想到国公爷一路而来一直都没有得到好的休息,众人也是能够理解,一一转身很有秩序的向着各自休息的院落而去。很快偌大的院子前就空了下来。 沈傲也松上了一口气,随后目光看到还留于原地的白秋彤、学生宁风、幕僚曾桐、商人常宏、护卫耿亮等人时,轻轻点了点头,“你们去主厢房前稍等片刻,待某洗漱之后便来。” 之前虽然也有信鸽往来,但一些具体的事情还是不太清楚,叫来这些人,便是想要听着他们亲自的汇报,如此才能更好的掌握到第一手材料。 也好在沈傲现在已经是化劲高手,身体素质好的没得说,便是几天不睡觉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才有足够的精神去听取汇报。 这一晚上,忠国公府主厢房前一直是灯火通明,一直燃到了天亮时分。而此时众大臣们已经来到了太极殿,正站在于大殿之中,等待着乾文帝的到来。 相比于往常的大朝,今天朝堂之上显得十分热闹。沈傲的突然归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又因为事发时间在晚上,大家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相互探讨,现在正逢陛下未来之时,大家是连忙发表着各自的意见,想要尽可能完成心意上的统一。 朝臣之中,多数人在左右密语着,真正置身事外之人极少,便像是忠成侯沈云义,此时也被一群的将门之人围拢着,说的自然也就是沈傲之事。 昨天晚上,正逢英勇侯之子秦起负责四门之安全,有幸见到了沈傲一面,随后就被赐予健马百匹。 事情发生的时候,可不止只有秦起,还有不少北城门的军勇都看到了。消息很快传出,传到其它将门耳中的时候,顿时就引来了轩然大波。 要说将门中人就没有不喜欢马的,那可是战场上最忠诚的伙伴了。而大乾因为地利和环境的原因,战马一向是稀缺之物,有时候想得一匹好马,便是有钱也是难以买到。 为此,不知道多少将门中人都曾望洋兴叹,感叹着何时大乾能够改变缺马的劣势。倘若大乾可以拥有更多的骑兵,战力岂是上升一个档次那般的简单? 只恨大乾内忧外患并存,这个老大难的问题便一直没有机会得到解决。 现在好了,沈傲归来,听说仅是战马就带了足有万匹。其它还有不少的牛羊、骡马,这可是把这些将门都喜坏了。想着今天上朝就可以见到忠国公,可以厚着脸皮要上一些,实在不行,就是花些银子来买也是可以的。 只要战马的品质优良,便是花些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奈何的是,眼看太极殿大门都关上了,可还是没有见到忠国公沈傲的身影。大家失望之余,这便把目光都放在了沈傲的叔叔忠成侯的身上。一时间他身边就围上了许多人,甚至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 忠成侯虽然之前也没有收到沈傲得胜归来的消息,但昨天入了城之后,石磊就奉着沈傲之令先去了忠成侯府,同时还带去了健马五百匹。同样带去的还这一次出征时发生的所有事情的一个汇报。 忠成侯得了战马,又得了消息之后,自然是高兴不已。他没有想到沈傲不过是初上战场,竟然表现的就是如此之好。当真不愧是傲雪的儿子呀。 然更让忠成侯高兴的是沈傲心中有他。不仅送了他战马五百匹,还许诺在送两千匹给其它的将门中人。因为沈傲与大家不熟悉的原因,这件事情要如何分配就落到了忠成侯的身上。 这哪里是沈傲不了解情况,分明就是想要把好处送到忠成侯的手中,让他去做好人。 想到沈傲如此的懂事,忠成侯怎能不心中生慰。这一早上来到朝堂的时候可谓是精神无比,在看到这么多将门向自己问东问西,甚至还有问是否还有战马可以买卖的时候,他索性就变得大方了起来。看着众将门之人主动说道:“大家不用担心,忠国公即然送了英勇侯战马,那就不会厚此薄彼,接下来大家都会有份。待下朝之后,大家随某一同回府,去牵马便是。“ “哎呀,忠成侯大气,让人佩服。” “得,这个情某接下来。一会就跟着忠成侯回府。” “呵呵,老夫终于也有可以有健马可骑了,想想家中的那老马已然是垂垂老矣,一直却不舍得放下,现在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谢过忠国公,谢过忠成侯,以后有事但管吩咐就是,本侯能做的自然会去做。” “某也是,虽然只是一个伯爵。但只要以后看得起某,直接言语一声便是。” “某也一样...” 将门中,因为忠成侯的这一番话,顿时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这一刻,忠成侯在整个将门中的地位也是大大获得了提升。 不比将门这里的热闹,右仆射百里贵正沉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属于他这一系的官员凑上前来,请示着一会朝堂之上要如何去做时,他也没有明确的说法,只说静观其变,让大家看他的举动行事。 百里贵之所以不肯现在就下决定,实在是不知道沈傲这一次出行到底做了些什么。 如果说他打败了蛮人吧? 百里贵从心底里是无法接受的。那么多的百战勇将都拿蛮人无可奈何,一个毛头小子又能如何? 可据人说,沈傲此行带回健马足有万匹之上,这又如何的解释呢?难道说沈傲这一趟出行根本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做贩马的生意了吗?若 是如此的话,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健马? 战马有多值钱,没有商人看不到这份商机,可为何别人弄不来马,沈傲却是可以?此人到底去干了些什么? 弄不明白这些,一向谨慎小心的百里贵便有些心神不宁,这种并不掌握实情,不掌握底牌的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 相比于百里贵的犹豫不绝,翰林大学士、有着内相之称的杜晋算是满朝文武中最为放松一位。 第三百七十八章 众臣齐质问 被封为翰林大学士,显然杜晋是一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之人,事实上他也是当代公认的大儒。到现在为止,他所心醉的也只有学问两字而已。即便是内相之职,多是帮着乾文帝举荐一些人才,处理一些王朝内部的问题。但凡像是对外征战之事,一向被他所不理。 杜晋追求的是孙子兵法·谋攻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在他看来,只有蠢材或是不得已之下才需要用兵戈来解决问题。真正的智者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以道德治理天下,方才是上上之策。 正因为此,从沈傲说要去寻蛮人麻烦的时候,他便没有在去在意。直到现在,沈傲归来了,他同样也不会在意,因为不管是胜是败,即是动了兵戈,便已是下乘之举,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关注的。 老神哉哉的他,时不时也会眯上眼睛看着周边人的表现,然后心中就会叹息了一声,“为何这个世界上蠢材会如此之多。他们连用德行教化世人都不知道,还有何颜面立于这朝堂之人? 与这些人站在这里,实在是让人羞与其为伍。 相比于杜晋用着俯瞰众生的方式看向他人,这一会庆王、襄王、左仆射范师通等人却是正忙着在串连,不亦乐乎。 上朝之后,襄王才知道沈傲昨天入城的时候还带来了万匹良驹。听说牛羊和骡马更是不少。 更听人说随着沈傲一起归来的各项物资就有四百大车,后都被送到了忠国公府。 那可是四百大车呀。相比于沈傲出行时只是带了五十大车,那是足足八倍。那要装多少的东西,都应该是好东西才是,而做为大乾的臣子,即是有了什么好处,是不是应该先要向朝廷交付一定的好处? 沈傲一车都没有向国库中送去,反倒是全拉回了自家的府中,就凭着这一点,便足以治他的罪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襄王已经决定一会要跳出来好好的弹劾沈傲,他还要争取抢到查抄忠国公府的差事。如此一来的话,他便可以从中获取无数的好处,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襄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显然这一会他已经在心中开始做着美梦了。 即是梦,那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终有醒来的那一刻。随着一声尖叫之声响起,“陛下驾倒!”原本有些乱哄哄的大殿上,很快恢复了一片的安静。 乾文帝穿着一身绣有金龙的皇袍大步走向龙椅之位时,下面的群臣跪倒在地,齐呼:“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乾文帝向着金龙椅上一座,面色平和般的说着。 众臣应谢,后齐齐起身。随后,不少的目光便向着皇帝的脸上看去,他们很想通过自已的观察来看看皇帝的心情如何,借以推论出沈傲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很可惜。一位优秀的帝王必需是一位极好的演员,轻易不会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 即便是有一天一定要表现出来的时候,也未必就是真实的。 乾文帝看起来面色与平常一样,不喜不悲,众臣一番观察之后,实在是寻不到丝毫的破绽,不得已只能放弃。 严福也在乾文帝身边注意观察着众臣。当然,余光更多的是关注着皇帝的一举一动。 “嗯。”乾文帝轻轻颌首点头的那一幕,被严福飞快的捕捉到,当下他便一步站了出来,高声诵唱着,“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严福的喊声之下,回应的是一片的静寂。 原本众大臣想的是,沈傲昨晚归来,收获甚丰。又连夜见了皇帝,那是不是此人去做了什么,做的如何应该向众臣说上一声呢?大家也好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是。 可现在,看乾文帝的意思,他丝毫没有要开口之意,众臣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还要如何去做? 直接弹劾吗?只是连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弹劾? 不少的臣子都是一脸愣然的模样,这些都收入在乾文帝的眼底。他心中想笑,却又偏不去说些什么,他就是要看看,自已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这些臣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乾文帝更想看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多少人会反对沈傲,多少人会支持他,他亦是要做到心中有数。而这一切都来源于昨天晚上出宫回来的严福的奏报。 严福出了宫,一般所见所闻都是要向乾文帝汇报的。这也是他的职责之一,便于皇帝更好的了解外面的一些情况。 从严福的口中,就说出了他听到震天般那齐叫恭迎少公爷回府的声音。 严福说出这些,不过就是当一个乐趣讲给皇帝去听罢了。却不知道,引起了猜疑心很重的乾文帝疑心。 之前就说过,乾文帝这个人眼中只有江山,只有权力,没有什么亲情和感情。在他眼中,只有可用之人和不可用之人而已。亦可以说,可防之人,不需防之人。 沈傲有能力,这一点自然是让乾文帝满意的一点。但当沈傲的能力太强,甚至达到了可以功高震主的时候,乾文帝就变得不得不小心起来。 文才无双、赚银子的手段无人可比、倘若还能带兵打仗,还能以少胜多。这样的全才是国家之福,是百姓之福,但又何偿不是帝王之悲呢? 当臣子的光环要胜过帝王的时候,要让帝王如何自处? 尽管沈傲在昨天晚上汇报战事的时候,把之所以能胜归功于蛮人的轻敌,拔汗那人的勇猛之上,尽可能的将自已的作用最小化。但毕竟是打胜了不是? 乾文帝虽然也不认为沈傲有带兵打仗的能力,他把一切都归功于运气太好的身上。但其它朝臣可不知道这些,百姓也不知晓,谁知道大家会不会认为沈傲是真的有带兵能力呢?尽管乾文帝已经决定以后尽量不给沈傲带兵的机会,但堤防之心同样已经存在。 而像是沈傲这般的能臣,摊上一个没有什么抱负的帝王还好一些,还巴不得有这样的能臣出现,辅助于他。可是放在有野心的帝王身上,就完全的不同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同样,一山不容二虎,即便父子也难容。 如果说乾文帝已然是一个老头,随时会撒手西去,或许他还会庆幸上天把这般好的接班人送到自已的面前。可现在他正值壮年,又怎么会轻易的允许替代他之人如此早的出现? 这就是帝王心思,无人可以理解。 这就是帝王无情之处,很多时候办了坏事要挨收拾。但也有些时候,办了好事也一样少不得被猜忌,甚至是被责罚,更甚者,满门抄斩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像是历史中的韩信、岳飞等人一般。 沈傲毕竟是乾文帝的四皇子,身后又有傲雪这般强势人物存在。乾文帝自然不能有杀人之心,但给沈傲找些麻烦,若是不让他染指权力还是可以做到的。而这一切就看今天朝臣们在朝堂上的表现了。 倘若是支持沈傲者甚多,那说不得就要打压一番。 反之,反对者甚多的话,皇帝才能够放心使用沈傲,而不用担心尾大不掉的事情出现。 正是有着这样的想法,乾文帝才有意没有说出沈傲之事,而是想要看看众臣们的反应如何。 大家又哪里知道乾文帝的心思。眼见其没有说忠国公回城之事,大家便以为这是皇帝又要行袒护之举了,毕竟之前不是没有这样的先河。即是如此,大家岂能答应。 乾文帝越是不说,岂不越是证明沈傲做了什么错事吗?若不然的话,为何皇帝不直接说出来,为其正名呢? 众臣误会了皇帝之意。有些人便在互视一眼之后,当下就于列班中走出,手持芴板站了出来。 第一位站出来的便是御史闵福,这位左仆射范师通的门生。“启奏陛下,臣昨日听闻忠国公沈傲已经回到了大梁城中。但不知为何今天在朝堂之上没有见到他,对此,臣十分的好奇。还记得五月之前,忠国公曾自信满满的说着要前往蛮地,寻蛮人之麻烦,让蛮人在不敢小视我大乾,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做到了呢?” “没错,臣也十分的好奇。即然忠国公回来了,总是要给大家一个交待。倘若他真的完成了任务,也好说与大家听,震奋一下人心呀。”接着又有臣子站了出来。只是这一次不在是庆王系的人,而是襄王一系的官员。 随着两人站出之后,接下来又不断的有臣子站出。这些人说的话也越来越直白,已经有人直接质疑沈傲此行的目的,是不是没有去打仗,而根本就是去经商赚钱了,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戏耍了大家,玩·弄了大家,那是要负有责任的。 这一切便是信息不畅带来的后果。倘若是在后世,即便是再远之地,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在第一时间传回来,哪里还会有这些误会? ...... 感谢铁铁吉平安的打赏。浪子致谢! 第三百七十九章 用力的打脸 现在,事情就真实的发生了?显然大家都不认为沈傲是真的去找蛮人的麻烦,弄不好之前所谓的攻下了蛮人两城之事都是假的,都是在谎报军情了。 说起来,这也与蛮使有一定的关系。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别人不好说,驻大梁城的蛮使已经收到了消息,至少是收到了沈傲出现在蛮地北境,并获胜两战之事。只是出于自尊心,加上他是蛮使身份,根本没有必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这才没有公布出来。反而是以身体不好为由,谢绝了任何人的拜访。 蛮使那里传不出消息,便让不知所情的众人是浮想联翩,以至于把沈傲想的如此之不堪。 下面站出来的官员是越来越多,在看到乾文帝不语之后,便是右仆射百里贵也是一咬牙站了出来,斥责沈傲的不是,斥责沈傲辜负了大家对他的期望。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说到庆王和襄王,虽然看起来势大,但能力平平,还真不会被放在百里贵的眼中。在他看来,只需等到五公子唐俊加冠,可以封王之后,便可去谋求太子之位,可以踩着这两王上位了。 唯有沈傲这个人,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且又是很有能力之人。即是这般,他当然要想办法打压,不然等其成长起来,在站到了六皇子,也就是赵贵妃之子的那一边,就会形成不小的威胁,才是对五皇子大大的不利。 基于这方面的考虑,百里贵出手了。随着他的站出,属于他这一系的官员也是纷纷站起,一时间满朝臣子,竟然站出了有三分之二左右,而这一切都落到了乾文帝的眼中。 乾文帝看到除了长公主一系的官员、将门中人、六部尚书,还有就像是内相杜晋这样的人一言不发之外,基本上其它人都站了出来。他的嘴角一翘,不由笑了起来。 沈傲有能力是不假,但也是真能惹事呀。竟然引来了这么多官员的反对和质疑。如此他便是可以放下心来,可以考虑拉一把沈傲,甚至是重用他也就不必担心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嗯。众臣考虑的甚是周详,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质疑忠国公呢?有的话,不妨一并全数站出来好了?”乾文帝还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隐藏之人没有跳出来。 话是说了出去,但等了好一会,在也没有人站出。乾文帝这便心中有数了。在看向众臣的时候,目光于平静中带着一丝的严厉。“众臣都是为国之言,也对忠国公出兵蛮地抱有了希望。而事实是...” 并没有马上说出答案,乾文帝有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就是想要看看众臣着急的神色。 果然,下面的臣子们都是一脸的急色,眼看着乾文帝在吊着大家的胃口。直到众人中有些人已经要忍不住,再度开口询问的时候,乾文帝终于出声道:“事实是忠国公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一战而胜蛮人,打败了蛮人大军,逼得蛮王不得不低头退让,签下了双方互邻友好的国书。” 皇帝是做什么的? 那是天之子,万人之上。 就是起到关键时刻,一语定万斤的作用。 乾文帝这一开口,让原本各有心思的臣子们,瞬间都呆立在了原地。原本还有心想要提出质疑的众臣们,这一刻全都是瞪大着眼睛,有的还张大着嘴巴,完全是一幅被震惊的模样。 即便是将门中人,除了忠成侯之外,其它人也都是呆立于地。他们想过沈傲可能是打了胜仗,不然的话不会有如此的收获,但蛮人之强横,他们实在太清楚不过了,那根本就是一个不知道何为低头的怪异民族。你或许可以打败他们,也可以杀了他们,但如果想要他们低头,那是连门都没有,更不要说付于到实践之中成为现实。 虽然说将门中有不少的热血汉子,他们并不怕沙场上的厮杀,也不畏惧于死亡,还把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当成是一种光荣的使命。但让他们去面对强横的蛮人,尤其是骑术精湛,可以说是马背上长大的蛮族勇士,一样会非常的头疼。 即便是将门中自诩能力极强之人,也不敢保证能在战场之上胜了蛮人。要不然的话,他们早就要求领兵出战,而不会只是窝在大梁城中了。 沈傲不过就是一个少年,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统兵的经验,怕是战场上残酷拼杀的一面都是他无法想像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在第一次上战场上的时候就把蛮人给打服气了,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讶。 有句话说,叫人生而知知。 以前这些将门还不相信,认为真正的将军,都是通过战场上多次厮杀,,由无数经验积累而得的。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难道说天下当真有这样的怪才,有这样的天才之统将不成? 相比于将门之人的惊讶,其它重臣的反应也不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们不如将门更加的了解蛮人,但对于蛮人的跋扈和嚣张是有着认识的,想让他们低头去签定城下之盟,想必一定会是打得他们非常的疼才可以做的到。 真是难以想像,沈傲竟然能完成这个任务,他都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乾文帝的目光扫视着群臣,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感叹着,他昨天晚上初一听到消息的时候,又何偿不是这般的震惊之态呢。虽然他是听沈傲说了战场上的过程,也知道这一次能胜蛮人,实在是有太多的侥幸。 比如说,从始至终,沈傲就没有和蛮人在正面战场上打过一次。 从头到尾,沈傲就没有给蛮人发挥蛮骑无敌的优势机会。 从开始到结束,沈傲一直都是以偷袭为主,步步设坑。而蛮人就被是被牵着牛绳的黄牛一般,始终按着沈傲给他们预定的计划在走,一直也处于被动之中。 要不是这些的话,怕是在战场上,面对面,双方摆开了阵势,怕只需要一次猛冲,沈傲所带之兵就被蛮骑所掩没,最终落一个兵败逃亡的下场了。 但不管怎么样沈傲是胜了。且谁又说偷袭和筹谋不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呢? 还有那黑油之火,不正是因为沈傲了解其习性,见多识广的一种能力表现吗? 真正的战场之上,不仅仅比的是将士是否勇猛,是否敢于用命。还是要考虑着综合的各种条件的。沈傲就是抓住了各种各样的机会,充分的利用了各种可以利用之事,才取得了胜利,这又何偿不是一个才能和本事? 且无论过程如何,结果是沈傲是打了胜仗,扬了大乾的国威不说。更重要的是,解决了蛮人在西边捣乱之事。这就等于是解决了大乾的一患,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没有了蛮人的闹停之后,大乾也获得了一段可以发展的时机,这可是事实。 凭着这些,乾文帝对沈傲越发的满意。想到昨天忠国公的请罪,他便决定把一些漏洞给补上,这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道:“忠国公虽是年少,但统兵打仗很有一套,这一次打败了蛮王大军,原本还想乘胜追击的。但朕考虑到蛮人亦是生活不易,本着我大乾上邦,理应胸襟宽广,这便下旨给忠国公,让其见好就收。同时为了显示我大乾能容天下之事的格局,特未要蛮地的一寸土地,换来了蛮人的感恩戴德。呵呵,想必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蛮人不会在来寻我们大乾的麻烦了。哦对了,这是签定下的国书,众臣可以传阅一观。” 乾文帝话落,太监总管严福早就拿着昨天沈傲呈上来的三国国书向着朝臣们走了过去。 此时的乾文帝一幅胜利者的姿态,指点着江山。引得重臣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的尊重与仰慕。 其实这些话,是很不值得推敲的。像是什么考虑到蛮人生活不易,这才停战休兵,这样的话也只能糊弄一些三岁孩童罢了。分明就是沈傲没有实力吃下蛮地,不然的话为何不乘胜而击? 再有就是打了胜仗也没有要蛮人一寸土地之事,这许就更不能深究了。自古就没有君王不喜欢地盘扩大的,这可是能够记载到史书上的政绩,谁会无视?谁可能会无视? 想必这也应该是让蛮人休兵的条件之一,正是没有抢了蛮人的地盘,才没有引得他们发动最后的怒火吧。 更有像是范师通和百里贵这般的官员,认为所谓的这个停战国书的内容皇帝也是才知道不久,这应该是忠国公沈傲的私自行为。不然的话,为何前些日子乾文帝总是一幅忧心重重的模样? 倘若早就知道打了胜仗的话,他为何会露那般的表情?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但这些人就算是猜到了又如何? 皇帝不承认,沈傲不承认,他们便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明显这应该就是忠国公昨天晚上进宫面见陛下之后的结果,但大家就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乾文帝在那里指点着江山。 第三百八十章 收 话又说回来,谁让沈傲打了胜仗呢?如此,他们原本准备的弹劾都成为了笑话。 一个功臣刚刚杀敌为国家立了大功回来,你就要弹劾他,且还是那种没有根据的弹劾,乾文帝能够允许才是怪事。 不仅如此,怕是谁在敢提弹劾两字,接下来就等着挨收拾吧。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以后让其它人还敢立下大功吗? 一声声叹息在心中回响,这一会不管庆王、襄王、范师通和百里贵等人都变得老实了起来。沈傲竟然真的能打败蛮人,在看到那三国国书就摆在面前时,他们一个个只有闭口不言。 弹劾之人变得老实了下来,将门们则变得十分激动。虽说沈傲还没有挂冠,按说是没有资格统兵,也就不算是真正的将门中人。但他毕竟是沈云天的儿子,是忠成侯沈云义的侄子吧。 那就是他们将门中人。 现在眼看着自家人立了功,将门中人自然是人人高兴。再一想到,下朝之后就可以去领战马,一个个更兴高采烈。巴不得现在就宣布退朝才好。 同样高兴的还有户部尚书芮不通。 他也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便是沈傲出兵时曾经说过,这一次寻蛮人的麻烦,倘若有什么战利品的话,大乾朝廷是可以分得两成的。 虽然说分的比例太少了一些。可是想到这一次沈傲出兵没有动用朝廷的一兵一卒,用一份银钱,那这白得的两成好处就不算低了。 之前从没有在这样的事情上考虑过。那是因为芮不通并不相信沈傲真的能与蛮人打上一仗,且还能获胜。可现在即然有了结果,当然就是去要好处的时候了。 想到人们传言,沈傲这一次回到大梁城,不仅带了上好的皮革,仅是牛、羊、骡马就有不少。光是战马就有万匹以上。按着之前相商的协议,他们可以得两成,那也是一份不小的数目了。 考虑到不久之前,国库中又取了一亿两银子放入到大乾钱庄,现在正是国库空虚的时候。有了这些进项,终于也算是有一些底气了,芮不通便是打心底里高兴。 有喜有悲、有平静的面容,也有现在还一脸疑惑之人。将大家的表现都看在了眼底,对于众人的站队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之后,乾文帝这便向着严福使了一个眼色。接着退朝的声音便响在大殿之中。 原本一场针对着沈傲的集体弹劾事件,便是有头无尾,严格说来,连头都不算有的结束了。 大朝会结束,很多人还没有从沈傲竟然能打了胜仗的事件之中走出来。沈傲却已经早早来到了大梁城正中央的广场之上,并叫来了一众大匠们说起建立衣冠冢的事情。 图纸早在回来的路上,沈傲就已经抽空划好。需要多少的石料和木料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结果。加上忠国公府经过这两年的锻炼,早有了一批优秀且忠心的大匠们,建造之事很快便开始展开着。 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衣冠冢,占地面积又不大。下面的大匠们经过商量,报到沈傲这里的时候,在时间上保证三天可成。 或许他们也知道,这里要埋葬的都是大乾的英烈,他们也不忍心让英烈在外面游荡的时间太长了,便决定就是加工加点也要完成。 “好。速度不仅要快,质量上也要有所保证。”沈傲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便离开这里直向着大乾钱庄而去。 昨天晚上汇报工作的时候,主管着大乾钱庄的常宏就已经说了,钱庄中很多的借据就会在这几天内到期,之前还发愁要怎么收回来,毕竟这里面涉及到襄王、庆王还有不少和重臣。如果他们不按时归还的话,想要从他们手中拿回银两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现在好了,国公爷回来了,大家心头有了主心骨,似乎接下来的事情都不是那么难了。他们相信英明神武、冠绝盖世、风仪无双、文武双绝......的小公爷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有到期的吗?”果然,沈傲听说之后,脸上不见任何的愁容,似乎就没有丁点为难般的样子。 “有是有的,史自通先前抵押的一住宅院就在前天到期,经我们调查,那处宅院原本是襄王的名下,占在三亩左右,地处闹市,大约值银三十万两。贷款金额为十五万两、利息为十个点、时间三个月,如果现在想要赎回的话,需要一次性支付十九万五千两。哦对了,按着钱庄的规定,我们在前天到期当日就已经派人去催过了。”常宏并没有看帐本,但汇报起来却是侃侃而谈,显然,这些事情早已经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如此可见他的工作还是十分衬职的。 “很好。即然是规定,那按三天之期来算,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是不是。如果今天晚间盘点的时候还没有送来银子,明天一早就派人去收了宅院,同时把这个宅院挂起来拍卖,价高者得。”沈傲闻言之后依然是一脸平静般的说着。 虽说钱庄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向外放贷款,但通常也就是比存入的钱点数高一些而已,一般也就是四到六个点左右。这一处宅院的利息高达了十个点,可想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多半就是史自通着急用钱,所以才提升了点数。可就是这般,对方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那这能证明什么? 这可不是史自通豪爽,而是他压根就没有还钱的意思。他就是想用宅院套银钱而已。 联想到之前,那么多人挤况大乾钱庄,无非就是想要看着大乾钱庄倒闭,如此他们就可以付出最低的银钱将东西赎回去了。 即然是存着这样的心思,那便是与大乾钱庄为敌,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即是如此,他还何需和对方客气什么。你都要致我于死地了,我还要笑脸相迎不成? 以沈傲的性格,当然是要还击回去,不让史自通这样的人付出一些代价那是绝对不行的。 沈傲的声音不大,但透露出了无比坚定之意。听在常宏的耳中,便是让他感概万千。国公爷终是国公爷,还是那个不畏权势,不会退让分毫的国公爷。 要说去找襄王的麻烦,还真非是沈傲的本意。可人家找麻烦找到自已的头上,他总是要应战的吧。再者,大乾钱庄初建不久,正是需要打响名头的时候,少不得要杀几只鸡给猴看。即然襄王主动跳了出来,那就先把这只大猴给放放血,以警示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好了。 想一想吧,连襄王都是说放血就放血,其它人看到之后还会、还敢生出别的心思来吗? 这就是杀一儆百。 沈傲就是要通过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大乾钱庄的规矩是死的,是不容有人来挑衅和破坏的。不然的话,就等着受到最为严重的惩罚吧。 有了沈傲这一番话,常宏自然是底气大增。“是的,国公爷,如果他们不还钱,明天小的就带人去封了那宅子。” “行了,大家都那么熟悉了,以后叫少爷就可以。”沈傲起了身,笑着拍了拍常宏的肩膀,很是随意的说着。“对了,明天去的时候,多带一些人,要防止有些人狗急跳墙,至少我们不能因为没有准备而吃亏。还有大理寺和银甲卫那里也要打一声招呼,稍后会有旨意下来的。” 沈傲很清楚,史自通这个他打了交道两年多的人可不是一个软柿子,仗着襄王的信任,仗着襄王府幕僚的身份,那是很有一些能力的。对付这样的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达到雷霆一击的目的,让其没有还手之力。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事情,沈傲可是不愿去做的。 被沈傲拍了一个肩膀,说了可以改了称呼。常宏顿时是一脸的涨红,激动不已。 随着忠国公府的实力越发的壮大,现在府中已经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大家对沈傲的称呼也是多种多样。 就像是最早跟着沈傲一起长大的石磊、冯逊、耿亮等人都是称呼沈傲为少爷的。 还有就像是投靠比较早的白秋彤、吴莲等人也称沈傲为少爷。 在其次就是后来者又算是相比熟悉的一些的称呼沈傲为国公爷,再有不熟悉地位低下的就称为国公主子。 常宏来的较晚,便本身有能力,便是属于称呼国公爷的那一伙人。现在沈傲允许他叫少爷,那便是对他能力和忠心的认可,等于是身份的提升,证明他近期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如何能不激动? “是的,少爷,这件事情小的一定会办好,您就放心吧。”常宏激动之下,便信誓旦旦的说着。 说起来常宏是经沈傲表兄赵元吉介绍而来的,是赵家的一位故交之后。因家道中落才想着从南方来到了大梁城发展,被引荐到忠国公府做事。这样的人,通过关系而来,想要被真正的认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一章 风光回衙 但沈傲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常宏还真的很有能力,在加上他来到忠国公府之后并没有与赵元吉有过什么太深的交往,显然当初表兄也是碍于面子才介绍的此人,并没有其它的私人交情在,这就让沈傲可以放心使用此人。 即是人可以放心的用,又是人才,沈傲当然会重用,便有了刚才那一番话。 “好好干吧。”向着常宏点了一下头之后,沈傲这便离开了大乾钱庄,直奔户部衙门而去。 沈傲不会忘记自已还有一重身份,户部金部主事。 一个从三品的官职,已经是不低了。换成旁人,是定要天天上衙,以示自已的存在,以彰显自己的权势地位。可这个位置还真的不放在沈傲眼中。 他原本就没有什么做官的心思,之所以会接了这个差事,一来是皇帝下了圣旨,他不能抗旨。二来是大乾钱庄的建立,与户部打交道最多,有了这样的一层身份,做起事情来就会更加的容易,他这才接下了差事而已。 就像是这一次,他来到户部,也不是为了彰显什么,而是来商量大事的。 此蛮地之行,沈傲得到了太多的健马。在不用像以前那般,把马匹当成宝贝。以前拉车的黄牛也终于可以完成它的使命,退去耕田,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从而由两匹健马担任了之前黄牛的工作。 按着庶一,士二之规定,沈傲之驾由两马同拉。远远看去,倒是比以前多了不少的气势。 两马同力之下,速度也较之以前快了不少,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沈傲就来到了户部衙门。当值守门房看到外面停下的马车,在看到由马车中走出的人是一身的紫袍官衣的沈傲时,是一边派人向里面通报,一边迎了出来,弯着腰,很是有些卑躬屈膝的打着招呼道:“主事大人好。” 相比于之前沈傲初来户部时的不被人看好,受到多方的排挤。现在沈傲在户部中已然是站稳了脚跟。不说别的,他的三位学生现在把持着金部,别人很难染指其中。除了尚书芮不通可以过问金部之事外,便是左侍郎丘旭的政令在那里都是行不通的。这般权势的人又怎么不让人去重视? 更不肖说,现在各衙门和大街上都传遍了,少年国公爷以少胜多,狠狠的在蛮地教训了嚣张的蛮人,逼得对方不得不签定停战友好相处的盟约。 这等作为,着实不知道惊“瞎”了多少人的双眼。蛮人之强横,就算是没有见过,总也是会听说过的吧。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的低头? 便是那些军中老将出手,也不敢保证可以让蛮人吃亏,让他们低头。但偏生的沈傲就做到了,这如何不让人惊讶。 在一联想到他现在只有十七岁的年纪,美好的人生不过才是刚刚开始而已。后面还要大把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样的人,不现在结交,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即便是不想结交了,这般以后随时可能一飞冲天的人物,也是得罪不起的存在。房门小吏这才紧忙着迎了上来,拍着马屁。 “嗯,尚书大人可在?”对于门房的热情,沈傲也表示出了适当的微笑,让对方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在的,在的,尚书大人下朝之后就回了衙门。” “好。”沈傲点点头,随后迈着步子,带着蒙着白纱的雪菲便向着户部衙门内走去。 换成以前,户部这般的重地,非有官职和身份者是不能入内的。雪菲一定要跟着,那是会有人阻拦的,就像是以前入衙的时候,沈傲就没有带着雪菲。 这一次蛮地之行大获而胜,沈傲的身份地位得到了无形中的提升,在带着雪菲入衙,自然是无人敢阻。 之所以带着雪菲,一是对方的要求。二来,沈傲考虑到因为大乾银庄的事情,不知道要与多少人为敌。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暗中做一些什么,有了雪菲在身边,想必那些人想要打什么主意,也是无法得逞,便让雪菲相随。 沈傲与雪菲不过是刚刚进入到户部之中,不远处就来了一众官员,其中紫袍的有,绿袍的有,绯袍的同样也有不少。 一众来人为首者正是沈傲的学生宁风等人。他们是得了门房的通报,得知主事兼老师来了,自然是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忙的出来迎接。 除了宁风这三位学生之外,其它得到了消息的金部官员也是一并跟了出来。如今的金部早已经是沈傲说了算的时代,想在这里混的更好,那就必须要入主事之眼,才能有进步的机会。是矣,大家都赶了过来,只为给沈傲留下一个不错的印像而已。 更不肖说,这里还有不少沈傲的徒孙们,他们都是芮不通亲选出来的一些个户部的青年才俊,他们现正跟着宁风三人学着算学。算起来也就是沈傲的徒孙了。 这还只是一些金部的徒孙,如果其它衙门的徒孙也都赶来的话,那人数只会更多。 “主事大人好。”一众几十名官员见到沈傲之后,是纷纷行礼,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宁风、任安、苏贞三人更是双眼有些通红,脸现激动之色。 古人对于师恩远比现在人更加看重。正是因此,在见到老师平安归来之后,三人都十分的激动。即便是昨天晚上已经在忠国公府见到了沈傲,但在衙门中正式相见的时候,依然还是十分的激动。 “好,你们且先各自去忙,一会本官见过了尚书大人之后会去见你们,听一听你们近期工作的汇报。”沈傲的目光略带慈善之意的扫过宁风等人,随后轻轻颌首般的说着。 没错,那目光中就是带着一种慈善之意。在此之前,怕是谁都无法想像沈傲只是一个少年,怎么会在眼中流露出这般的目光。但他就真实的发生了,这自然与沈傲两世为人有着重要的关系。 得了沈傲的吩咐,宁风等人就知道老师有大事要办,当下一个个便弯腰行礼的同时答应着。随后这几十名官员便很快的退了个一干二净,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刚才这里还曾站着几十名官员。 这一幕看在门房小吏的眼中,更是让他惊讶不已。忠国公就是厉害,这才来到户部多长时间,就已经把金部掌控的如此之严。想必这一次回来,以后就算是尚书大人想要让金部做些什么,没有沈傲的同意也会非常的困难吧。 刚想到尚书大人,门房这就发现,远远的户部尚书芮不通正大步的向着这里走来,看其前进的方向不是沈傲那里还会是哪? 这一幕惊得房门小吏不断的揉·擦着双眼,一幅不敢相信,一幅见了鬼般的表情。 一部尚书那可是正二品的官职,看看满朝之中又有几人? 更不要说是户部尚书,那是主管钱袋子的,即便是见官大一级的吏部见了也是要让上三分的。毕竟你在牛,如果得罪了户部,被卡了脖子的话,你们连俸禄都不能按时发放,谁还有心情再去做事? 如此一来,便显得芮不通身份十分的超然。往往就算是同级的尚书来了,他也不会亲自出迎,能够站在厢房之外站立等侯便是极给面子了。可是现在,沈傲来了,还是以下官的身份出现,他竟然出步相迎,这就十分的骇然,也就让门户小吏清楚的知道,沈傲的不好惹。怕是以后在见到这位金部主事,他只会更加的热情。 “下官见过尚书大人。”沈傲自然也注意到了走近的芮不通,但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之意,他自然知道对方所来何意,定然是打着那战后的两成好处而来。 可不管如何,人家主动出来迎接,他也要报以极大的热情才是,这便是百姓们常说的两好嘎一好。 “呵呵,不必多礼,忠国公刚刚得胜归来,怕是身心还有些疲惫吧。何不在府中多歇息两日更好。”芮不通呵呵笑着走了过来,站在沈傲的身边,一脸关切的问着。 人们都说,户部尚书芮不通天生有两幅面孔。 别人问他要钱的时候,他是黑着一张脸,如名字一般,此路不通。 反之,如果他问别人要钱的时候,就会陪着一张笑容,那是要说多热情就有多热情,与之前的黑脸绝对是判若两人一般的存在。 沈傲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真切的领受到了。便不得不佩服,官员果然都是天生会演戏的人呀。 “回尚书大人的话,下官年轻,精力充沛,无需多歇便可生龙活虎。又贵为陛下看重,身为金部主事,岂敢有一丝一毫的不小心,又岂能不全力以赴,回报君恩。” “好,说的好。呵呵,忠国公一心为国,实为百官之楷模呀。即是如此,不如跟本官去厢房一座,这些日子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本官也想听听忠国公的意见。”芮不通眼见沈傲把话说的如此漂亮,也是呵然一笑。他才不会相信沈傲此来是为了履行自己的义务,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商量才是。 第三百八十二章 范师通的谋划 但不管是何想法,现在他不也想着找对方吗?即是达到自已所愿,那管此人来此做甚干什么。 两个各怀心思之人,便热情的寒暄着,接着近乎于并肩直向着尚书办公的厢房而去。但若是仔细的观察的话,还是会发现,沈傲始终落后芮不通半步,这可是应有的尊敬,这些规矩沈傲自然是懂得的。 这一幕,同样被不少户部的官员看到。其中有羡慕、妒忌、眼红甚至是暗恨不已,一时间众人是心思各异。 但不能否认的是,沈傲这一次在回到户部的时候,身份地位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在也不是以前那个任谁都想着去拿捏一下的少年国公爷了。 ...... 襄王府。 襄王自从于早朝回来之后,就砸了许多的东西。甚至还有两名女仆因为替其按腿时,力度没有掌握好,直接被踢倒在地上,随后被唤来的太监总管王玉拖下去,棍棒伺候着。 襄王的确是心中有火。 原本以为,沈傲这一次欺骗了众臣,是一定被重处。面对着重臣的要求,即便是父皇也不好多去袒护。 只要沈傲被重罚,大乾钱庄就将必倒无疑,他便可以从中所获颇丰了。 可谁又想到,沈傲竟然真的完成了自已的承诺,真的去了蛮地,还打败了蛮人,硬是逼着对方不得不停战,接受和平。 别的可以造假,国书不会有假。先不说如果沈傲这样做了,一旦证明是假的,他将无法在存立于世。单就说父皇是那么好骗的吗?倘若国书有问题,他又怎么会拿在朝会上,给大家阅览? “这个沈傲,当真就那么厉害,连一向无敌的蛮兵也不是他的对手吗?如此一来,还怎么制约他?”襄王座在那里生着闷气,脸色极为的难看。 以前被沈傲搏过面子,还砸过座驾。不夸张的说,沈傲就是襄王心中的痛,那种不杀而不快之痛。 沈傲不倒,他这襄王的面子便会难看。别人不时说起来时,提到自已不管表面上多么的尊敬,怕是心中一定是腹议不止吧。 连一个世袭的国公都收拾不了的襄王,还想去做太子? 还想以后去君临天下吗? 沈傲的存在,就像是一面反对自己的旗帜一般,越是高高飘扬,他的心中就会越发的不舒服,久而久之,他的威信也会大失,对于他掌控更多势力就会成为一个坚定的绊脚石般存在,让他愤怒不已。 “这个沈傲,你怎么不去死?” “还有蛮人,不是一向自称蛮骑无敌吗?为何连一个少年都收拾不了,还反被给收拾了,当真是一群无用的蠢货。” 襄王还在心中骂着,骂着别人的平庸,骂着他人的无能,却不想自已的本事也是平平,不然的话,何需把收拾沈傲的这件事情寄托于别人的身上呢? 襄王更不知道,随着沈傲的回归。接下来他在大乾钱庄先期占的那些便宜都将要被吐出来,还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 庆王府。 庆王倒是没有去砸东西,但也面深沉如水,还是让府中的仆人们个个是小心翼翼,生怕说了什么错话,办了什么错事,而惊扰到殿下,会被治罪。 或许是因为腿跛的原因,庆王要更为成熟一些,他见惯了太多人生不如意之事,早已经是习惯了。 但沈傲打败蛮人的事情,还是让他感觉到悲愤,感觉到不知所措,感觉到怒火中烧。 一直以来,庆王都在想办法与蛮人交好。为的就是希望他们可以支持自已去争夺大乾皇帝的宝座。为此,哪怕让他付出一些代价也是愿意的。 不夸张的说,像是前太子身后有晋王、襄王身后有齐王一般,庆王的身后就是蛮人。 虽然蛮人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蛮人也从来没有公开的说过要支持庆王的言论。但这并不妨碍他自己这般去想。 但就是这个被他倚为坚强后盾般的存在,硬是被沈傲给打败了,给破坏掉了,这让他如何不气、不怒、不恼? 之前还在想着,只要与蛮人处好了关系,关键的时候,蛮人可以在边疆搞出一些动作来支持自己。可是现在,他们被沈傲打败了,签定了和平相处的条约,那在有事情还怎么去指望他们,还如何能指望他们? 想到自已最大的倚仗就这般没有了。庆王不由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感觉来,他似乎看到那皇帝宝座距离自已已经是越来越遥远了。 “殿下,范大人来了。”就在庆王还想着心事,感觉到心如死灰的时候,下面来人禀报着。随后当朝左仆射范师通这便已经大步进入到正厅之中。 做为庆王的老师,又是庆王坚定的支持者,范师通有着随时可以进入庆王府的权力。所以当他出现在庆王身前的时候,其它的奴仆们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对,相反,大家还识相的退了出去,将空间完全的留给了两人。 “老师来了。”尽管心中有气,但应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忘,庆王这便起身向着范师通做了一揖。 “殿下座吧。”范师通轻点着头,随后也向正座下的庆王做了一揖,前面是师徒之礼,后面是君臣之道,这便是规矩。 随后,两人这便座在了一起,在然后,范师通注意到庆王一脸的铁青之色后,轻轻摇了摇头,自已这个学生,养气功夫还是不够,还是要多多锤炼才能成器。 “殿下,这一次忠国公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打败了蛮人,看似对于我们不利,但何偿又不是一个机会呢。”一开口,范师通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般的说着。 原本已经对前景不抱有幻想的庆王,双眼正迷离之时,忽听到范师通的话,便是整个身子猛然间一滞,那是因为太过激动所为,“老...老师,您才刚说的是什么?” 知道庆王已经听清了,只是不太明白而已。范师通这便嘴角带笑,露出了一股自信般的笑容解释着,“殿下。蛮人好勇斗狠,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不能败。战场之上,历来不是谁强谁就一定会赢,以少胜多者,以弱胜强者,历史自古有之。这一次蛮人败了,也没有什么好气馁的,只要主力仍在便好。再说了,现在蛮人被打败了,于我们而言其实也是一个好机会呢。” “哦,老师此言何意?请为学生解惑。”庆王已经放弃了自已皇子的身份,这一会完全是小学生求教的模样。 对于庆王的态度,范师通很是欣慰,这一次来就是为其解惑的,有些话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殿下。想蛮人一向骄横,一幅不把其它人看在眼中的模样。这般的态度下,即便是与我们结盟,也是要由他们来占据着主导地位,如此一来,时间一长对我们可是不利的。我们也只能任其欲取欲夺不是。可是现在,他们被打败了,他们强盛的局面便被打破,这并非是什么坏事呀。” “自古云,雪中送炭难为可贵。这个时候的蛮人不正是需要别人去帮助的时候吗?如果我们现在还不改初衷,继续给予其帮助,与其结盟的话,不仅可以更容易的获得好感,怕就是主动权也可以争取一二的,殿下认为呢?” 要说不愧是百官之首,范师通的确有其本事。可以将不利的事情变为有利,这个本事便非是庆王这般的毛头小子可比。 原本庆王还是昏沉沉的模样,可是这一会整个人又变得精神了许多,双眼中也多出了一些的光泽,“老师,您是说,蛮人这条线我们不能断,不仅如此,还要加强联系吗?” “没错。”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目光,范师通点了点头。“这一次蛮人是被打败了,但不是被我们大乾打败的。要知道这一次陛下可是没有给那小子一兵一卒,有了战果也不应该算是大乾的才是。所以认真说起来,蛮人是犯了轻敌的错误,输在了忠国公的手中。而除了忠国公之外,大乾其它的将军领兵与蛮人一战,依然是胜负未知。那你想,如果我们可以帮着蛮人把忠国公给收拾了,岂不是帮助他们推倒了最大的障碍,他们还会不感谢我们吗?” “厮!” 倒吸一口冷气的庆王,用着惊讶般的目光看向着范师通,此刻他感觉到眼前似乎又有了一条光明大道可直通天庭一般。“老师说的极是,是学生思想狭隘了。” “呵呵,只是你经历的事情还少而已。但要记住,以后遇到了挫折,不要气馁,要多从发生的事情中看到有利于自已的一面,并善加利用。如此一来,机会就会出现了。” “是,老师教晦的是。即如此,本王马上就安排人去驿馆中探望蛮使,加深一下双方的感情,在把老师的想法告诉对方。”庆王也是下了决定,即然已经与蛮人接触上了,当然要想办法稳固这层关系,而不是一遇到困难就想着改变主意。做事情没有长性之人,又岂能把事情做好? 第三百八十三章 庆王的野望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多做一些承诺。”范师通此次前来,可不仅仅只是开导庆王,而是想着怎么样与蛮人的关系更近一些。 “多做一些承诺?”庆王又是一脸不解的模样。实在是范师通老奸巨滑,眼睛一眨就是一个主意,他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了。 “对,多做一些承诺。比如说可以答应一旦殿下称帝的话,可以把新州划给蛮人,让他们有着更多的发展空间。当然,好处也不能让对方都得了。蛮王公主俄雅丹殿下是见过的,人长的很漂亮,也深受蛮王喜爱。这一次庆王就应该想办法娶了她,如此,殿下就是蛮王的女婿了,那双方的感情才会牢不可破,才会无坚可摧。” “联姻。”一声惊呼由庆王的口中喊了出来,随后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俄雅丹的模样,的确是俏丽可人。除了皮肤不太白皙之外。但想想蛮人中又有几个白人,反之,小麦色的皮质更为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她的身份高贵,娶了他,就等于和蛮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联系,如此合作起来就不会有更多的想法,多上一些信任了。 想到即可以得到美人的同时,或还可以得到江山。庆王的面色不由变得有些燥热了起来。好在他虽然心情激动,但脑子并不笨,“老师,我们提出联姻的要求,蛮王会答应吗?” “以前或许不会。但是现在机会就变得很大了。一来我们付出了新州一地的代价,蛮王不会不动心。二来,可以帮他们除掉沈傲这个麻烦,等于去除了压在蛮人头上的一块巨石。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同意的机率就会变大许多了。”范师通颇有信心的说着这些。 说起来,范师通会有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甚至于仔细想来,他的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一些发生在沈傲与俄雅丹身上的事情。 早在俄雅丹代表着蛮人去休城与沈傲谈判的时候,双方间就有过一些的密谈。其中在谈到双方会进行通商,蛮人可以把牛羊、马匹卖给大乾换粮食的时候,俄雅丹就露出了一脸为难之意。 蛮人性格耿直,做事情讲的是直来直去。多年来的生活习惯,让他们好勇斗狠,不视生产。往往见到了好的东西,不是想着去学习,去购买去研究,而是直接动手开抢。 他们信奉的就是拳头才是硬道理的想法。 现在沈傲说要与他们进行通商,还要让他们把马匹也做为物品进行交换,俄雅丹生怕蛮人会不同意,会有人反对。 沈傲做事,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他更不会只想着自己。因为他很清楚,想让别人帮助你,首先你就要保证别人的利益,不然的话,别人凭什么听你的,为你说话,为你做事,帮你赚钱? 早在与俄雅丹谈话之前,沈傲在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在看到俄雅丹一脸为难的时候,便说道:“怎么?蛮人难道是这般的鼠目寸光?难道只看着眼前的一点利益,而不想着以后,更没有去想有朝一日可以回到南面,重新的回到你们最初生活的地方吗?” “什么意思?”沈傲突然提出了南地,那可是蛮人的故乡之地,不知道多少的蛮人祖先们就埋在那里。对于很多蛮人而言,你若是问他们一生的中最大的期望是什么,怕是他们第一个要说的就是可以回到南地,重震蛮族之威。 所以想要与蛮人在短时间内有着共同语言,原本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你只需要说收服南地,他们便会来了兴趣,就会对你充满着好感的。即便是做为蛮人公主的俄雅丹亦是不能免俗。 看到俄雅丹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沈傲就知道这是说到了对方的痛处。心中便有了数,继续的说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认为蛮人想要重回蛮地,以你们现在的这种方式是不对的,也是无法做到的。” “不对?无法做到?”俄雅丹一脸的疑惑,显然并没有听清沈傲话中的意思。 深知蛮人性格的沈傲,没有再拐弯抹角,也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直言开口道:“本国公调查过,现在的越人正在用心经营着南地,他们正在尽一切的办法消除着你们蛮人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现在不过是十几年而已,还有人会记得你们蛮人的好。但若是在过一些年呢?怕老一辈人都死去了,年轻人便会真的不知道蛮人为何物了吧。” “还有就是南越王现在与蜀王结了姻亲,又向大乾不断的示好。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和平发展环境。也得以从蜀王那里购买到大量的粮食,百姓们不在饿肚子了,这就让南越王的政权更加的稳固。久而久之,他们在不断的发展,增加人口的同时,实力也在不断壮大。可是反观你们蛮人呢?天天就是想着如何去抢别人口袋中的东西,四处征战,惫于奔命。此消彼涨之下,本国公真的想问,你们蛮人还有可能在夺回南地吗?” 面对着沈傲的质问,俄雅丹很想说,他们蛮人可以流血,可以牺牲,不畏艰难,有一天一定可以重新的夺回南地的。 可是这些话她也就是在心中想想而已,断然是无法说出来的。不为别的,打仗可不是儿戏,而是一种综合国力的最终对拼体现。蛮人发展不利之下,实力只会越来越弱。这一次连沈傲带着不算军队的六千人都可以打败了他们精锐的两万蛮勇,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俄雅丹不说话了,看在沈傲的眼中,他知道自已的话已经起了作用,这便趁热打铁的说着,“公主殿下,回去转告蛮王吧。想要蛮人强大起来,首先就要解决粮食问题,让蛮人百姓们吃饱穿暖,如此才有力气去实现梦想不是。而如果可以与大乾止刀兵,大家就等于都拥有了和平发展的外部环境。在加上通商可以让经济变得强大起来,可以增强底蕴。随着蛮人的不断壮大,一旦机会成熟的时候,便是重新收回南地之时了。” 沈傲的话说完了,俄雅丹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去。虽然没有给沈傲什么确定的答案,但随即有消息传来,说是蛮王同意双方通商便足以说明了一切。 相比于沈傲给蛮人画的南地大饼,范师通要给蛮人的只是一个新州而已,谁强谁弱自然是一眼可见分晓。 这也注定着范师通的计划不会奏效,只是并不知详情的他不自知罢了。 庆王同样也不知道沈傲与俄雅丹的一番对话,他现在还徜徉在在蛮人的帮助下,自已成为皇帝的那一刻呢。“老师,学生知道如何去做了。但还请老师动笔,学生愿意研墨,这就给蛮王去上一封秘信,说明我们的想法吧。” 庆王还不傻,没有现在就要向沈傲动手,而是想要得到蛮王的同意,这样一来,他在对沈傲做些什么,蛮王就必须要领他的人情了。 ...... 不管是襄王的暴怒,还是庆王在危机中看到了机会,他们都认为沈傲打败了蛮人的事情已经翻篇过去了。 然他们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他们是如何对待大乾钱庄的,他们从中又套现了多少的银子之事。 沈傲没有回来,还钱日期未到,事情似就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扔在那里。可是现在当两个条件都成熟的时候,那便是沈傲开始大力反击的是时候。 可惜的是,他们自认已经很看得起沈傲,但心底里还是有些小瞧于人的,他们并不知道,狂风暴雨马上就会来临,他们之前吃的银钱马上就要吐出来不说,还会因此而元气大伤。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沈傲虽然没有参加大朝会,但这一天也没有闲下来。先是安排大匠们修建衣冠冢,接着又去了大乾钱庄、户部、国昌隆等地。等到在回府中的时候,已然是天黑之时。 想着明天还要去跟着叔父拜会一些将门中人,还要抽空去拜访长公主、忠王世子唐伊、苏家族长苏荀等人,便是商会也要去看上一眼,这么多的事情要做,沈傲需养好精神,便早早的睡了下来。便是连他都忘记了,之前吩咐常宏带人去收襄王抵押宅院之事,更不要说是旁人会有多么在意。 或许沈傲认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吧。 这一晚上,常宏激动的很晚才睡。想到忠国公对他的期望,他决定要好好的表现一番。而明天去收襄王的宅院便是他迈出的第一步。 抬头看了一眼放于床边的皇帝圣旨,常宏感觉到底气十足,现在只期望夜晚早早过去,明天便是他要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 襄王别院之一。 占地三亩,处于两道街口的宅院之内,杂草是满院丛生。可以看的出来,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大梁城内,沈傲没有修建新房之前,很多百姓是无房可住的。这些年来,乾文帝鼓励多生人口,使得乾人百姓的数量是越来越多。房屋却没有多盖之意,使之住房一向成为了十分紧张之事。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你的脸多大 但那不过是对平常百姓或是穷人而言,真正的权势者面前,住房从来都不会是什么问题。尤其像是襄王这般的身份尊贵的皇子,房屋更是多的数不清。有些是皇上赏赐的,有些是下面官员送的,就像是眼前这个空落落的住宅一般,襄王从得到它之后都没有真正的来过一次。仅仅只是在这里留了一个奴才,用做看房而已。 看房的奴才住在偏院,依仗着给襄王府太监总管王玉送过礼的原因,得了这样一个闲差,守着一个院落,无事可干的他,通常都要睡到日 上三杆才会起床。 这天早晨,他还像是往常一样正睡着大觉,不知梦到了什么,口水正顺着嘴角向外流淌着,不时还会轻轻哼上一两声。但突然间的的推门声惊到了他,在他还睡眼朦胧,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便已经被人被窝给提溜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告诉你们,某可是襄王府的...”以为碰到了强盗的看房人,这便想大声喊上几句,以壮其胆。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来人已经将他放在了地上,“知道你是襄王府,负责在这里看房的。只是现在房屋已经不属于襄王殿下的,现已经被大乾钱庄没收了,你的差事也没有了。给你半炷香的时间把自已的东西收拾好离开。” 说话之人还算是文明,没有口出脏字,只是代表大乾钱庄例行公事的说了一番话。 来人都是大乾钱庄的安保人员。出任务时要怎么和人说话,以什么样的方式,遇到问题要怎么样做,之前都经过了专门的训练。用沈傲的话说,就是有礼有节的做事。 来的不止是一名安保人员,一共五人,一个小队。当他们都齐唰唰的站在看房人面前的时候,还是很给人以压力感的。“好,你们行,你们等着。” 看房人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他连这房产已经被抵押了出去,房契已经被送到了大乾钱庄的事情也是不知道的。他只知晓,有人在打这个院子的主意,他要把事情报告给襄王知晓就可以了。 看房人甚至连自已的东西都没有拿,或是他着急忘记了,又或是他认为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的回来,这些东西还要搬回来,如此折腾一趟做什么? 一路小跑而出,跌跌撞撞的直向襄王府而去。王玉也就是刚刚起来,连早饭都没有吃,这便看到了跑到自己面前气喘吁吁的看房人,“王总管,大事不好了,来了一伙人,要把房子据为已有呢。” “什么?”王玉自然是认得眼前这个看房人的,所以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只是可惜看房人说的并不仔细,他甚至因为害怕和紧张都忘记了来人自报大乾钱庄的事情。这便没有和王玉去讲,生气的王玉也没有多问,在他看来,不管是谁,都不能打襄王产业的主意。他只知道,有人这样做了,就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然的话,岂不是会落了襄王府的面子? “去,把护卫长章给找来。不用了,还是咱家亲自去吧。”想着事情重大,交给别人不放心,王玉便决定亲自去找襄王府的章护卫长,让他带人把想抢占襄王府产业的浑人们揍上一顿。 原本像是这样的小事,就算是王玉说给了章给听,他也只需要随便的指使一个小队长或是副侍卫长前去便足矣了。但想要好好表现的章给听到有人主动找麻烦上门的时候,认为这是一个自己表现的机会。想他天天跟在襄王身边,几乎是无所事事,毕竟襄王的名头在这里,可不是谁都敢,谁都有胆量来招惹的。 平常想表现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怎会放弃。这便亲点了二十名护卫,一行人这便辞了王玉,在看房人的带领下,走出了襄王府,浩荡而去。 就在章给刚刚带人气势汹汹的走出了襄王府的时候,负责在这里盯梢的大乾钱庄之人便急急将事情报了上去,一张大网便开始张口,等待着猎物出现。 章给哪里知道这些,看房人也说不明白,他只以为有人想要强占房屋。心中还想着,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襄王的主意,难道真有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不成吗? 即是如此,少不得他真要出手教训一番,也好让来人们知晓,襄王府可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的。 一行二十余人,浩荡而来,走街串巷,也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意。一些个闲着没事,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便远远的跟在其身后,想要看看,一早上这些个襄王府的护卫们想要做些什么? 章给也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但他丝毫没有在意,他还想着围观的人越多越好,这一次可是他们襄王府有理,还怕把事情闹大了不成。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扬威,也让大梁城的人知晓,有他这么一个人物存在。 如此,章给一行人在前面走着,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大家很快就来到了已经被五名大乾钱庄安保所保护的院落之前。 章给等人一出现,五名安保人员先是面露紧张之色,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一个个又如桩子一般的站于原地,丝毫没有因为来人之多而露出紧张害怕之意。 “就是他们。”看房人一改之前如丧家之犬般逃走的模样,此时正叫跳着指着那五人给章给引路。 “很好。小的们,不管他们是谁,先将他们收拾一顿再说。”章给看到围观的百姓已有数百之众,且此时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便有一股豪气顿生之感,这便大手一挥,指着那五名安保人员,给襄王府的护卫下达了动手的命令。 做为襄王府的护卫长,章给自恃是有身份之人,很少有人会被他看在眼中。即便是他已经认出,那五名汉人穿的是大乾钱庄安保的衣服,毕竟那深绿的统一服装给人的印像太过深刻了。 可就算是大乾钱庄的安保人员又如何?难道他们襄王府差什么吗?好似他才更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才是吧。 “关门。”五名安保人员早就一直在关注着街道这头,在远远看到有二十多人虎视眈眈的冲来时,便按着之前定好的计划转身向院内而退,手脚麻利的将院门由里面关好。 “撞门,爬墙。冲进去收拾他们。”章给倒还算是有些本事,一幅指挥若定般的样子说着。依他来看,即然这一次出来了,那就必须要闹出一点动静来,得到一些成果,如此他才好在襄王面前邀功。 也就在襄王府的护卫们开始向大院发起攻击的时候,街道的另一头,急奔来了两支队伍,分别是一百银甲卫和三十名大理寺的衙役们。 早就在昨天沈傲去见户部尚书芮不通的时候,就和他说了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请示是不是由尚书大人出面,借调一些兵勇来,以防止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虽然说银庄的安保人员也有足够的实力了,但毕竟不能做为执法者的存在,如果由他们面对襄王府的反扑,怕也会被别人说是名不正,言不顺。 对于沈傲的请求,芮不通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他又何偿不知道以沈傲现在的影响,他完全可以就这件事情直接去陛下说明呢。可是他还是把这件事情提前告诉了自己,这便是会做事,知道尊重上官的一种体现。 没有哪位上级,喜欢自作主张的下级,那得让人多头疼。 况且沈傲刚刚还按着出师蛮地的承诺,给国库中送来了两千健马,不少的牛羊和名贵毛皮。一旦等到这些东西都卖了出去,怕又是不少的进帐。有了银子,他这个户部尚书之位才会座的蹋实不是。 沈傲如此懂事了,他又岂能什么都不做。那种只拿好处,不干事的作风可不属于芮不通。再说,他身为户部尚书,大乾钱庄正在其管辖之内,有了什么事情,原本他也是要出头的。 芮不通答应了下来,这便去养心殿面见了皇上,讨来了旨意。 乾文帝也在为大乾钱庄的事情头疼。不要看他表面上一幅相信沈傲的模样。可毕竟是扔进了两亿两的真金白银,这可是国库的所有了。一旦真的出了问题,怕是他这个皇位都要座得不稳。 若非是沈傲刚刚得胜归来,怕是他早就催问起来,要沈傲去解决钱庄的麻烦。现在好了,沈傲主动接起了差事,他当然是求之不得。至于芮不通所说的要调动银甲卫和大理寺的衙役之事,他很痛快便答应了下来。 天下谁不知道,沈傲弄这个大乾钱庄是得到了自己的许可。但还是有人打它的主意,想看它的热闹,乾文帝早就一肚子火气,现在哪里还会管那些人的死活。 即是你都不给我脸面了,还想让我给你脸面,那你的脸得多大? 乾文帝同意了,如此便有了这百名银甲卫和三十名大理寺衙役出现之事。他们早就等候在外,只等着正主出现的时候,便即收网。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史自通背锅 说起来大理寺中是有襄王的人的。但调动这三十名衙役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之前这些衙役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这便有了现在这么一幕。想必回头襄王知晓之后又会被气得不轻。 章给正指挥人准备攻入院中,然后拿这五名大乾钱庄的安保人员撒撒气,败败火。想不到身后又出现了这么些人。但他并不害怕,相反还以受害者的模样自居,“来,你们来的正好。看看吧,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强抢房屋,快来帮我们一起动手。” 章给正大义凛然般的说着,冷不防那些银甲卫和衙役却先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接着就是缴械。但凡有谁不配合上,迎头就是几棍砸来,弄得一众襄王府的护卫们挨了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说襄王府的护卫们实力还是不错的,不说是个个精挑细选,但也是有两下子的人,如果真打起来,虽然他们人数少上一些,但也不是没有一较之力。可来的是银甲卫和大理寺的衙役们,他们一个代表着军方,一个代表着当地官府,若是真与他们动上了手,一旦被有心人给捅了上去,那就是大事。 怕真到那个时候,即便是襄王站出来想要保下他们,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本着不给主子惹麻烦的想法,章给一边怒斥着来人,一边又命令手下的护卫放下了武器,不要抵抗。反正他认为自已有理,只要不动手,回头官司打到哪里他都不会害怕。 在章给的命令下,襄王府护卫们十分配合的被绑缚了起来。一场抢夺房产的风波还没有开始上演这便结束了。众多跟着前来看热闹的百姓,看到的是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章给等人被银甲卫和衙役带走的一幕。 章给等人刚刚被带走,院落的大门便即打开。五名大乾钱庄的安保人员就站了出来。趁着还有这么多的百姓在场,他们便大声的解释着,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按着安保人员的说法,这个院落之前是属于襄王的,但后被襄王府幕僚史自通以银钱周转不利为由抵押到了大乾钱庄。为期三个月,如今时间已到,对方还没有还钱,按规矩自然是要没收财产。不仅如此,为了补上亏空,这个院落现在就对外售卖。底价只是二十万两银子,回头大乾钱庄会准备专门的拍卖会,价高者得。 对于拍卖会,大梁城中的百姓自是不陌生的。之前一个接着一个玻璃制品的出现,不就是通过拍卖的方式卖出去的吗? 看热闹的百姓通过安保人员的解释,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少人感叹着大乾钱庄果然生猛,明知道是襄王的产业,也是到期就收,到日子就卖,还真是魄力非常。 当然,也有人在考虑拍卖的事情。毕竟原本价值三十万银两的院落现在只是卖二十万两而已,如果可以买下来,这中间的差价可是不少。在转手岂不是可以大赚一笔? 不管是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吧,看热闹的人群最终离去,随后有关这里发生事情倒迅速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传向四方,未用多久,事情就传到了襄王府中。 此时的襄王府早已经收到了消息,在大理寺中的内线,也在不久之前把消息报了过来。 这个时候,襄王也不过是刚刚起床而已,在侍女的伺候下刚刚用早饭到一半的时候,就见太监总管王玉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自己的脚下。 “做什么?没有看到本王正在用餐吗?”见到王玉这幅样子,襄王一脸的不满。 也就来的是王玉,把他一向伺候的很好,若是换成了旁人,怕是他早就开始拳打脚踢了。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我们抵押在大乾钱庄的一座房产被没收了,还有护卫长章给带人前去讲理,现也被银甲卫和大理寺的衙役给抓了起来,现正关在那里,说是要殿下掏银子去赎人呢?” 王玉一脸的惊恐,实在是章给带人而出的事情,是他允许的。因为襄王还没有起床的原因,并没有进行汇报,这便属于自己的私人行为,谁知道襄王会不会因此而记恨自己呢。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难道要造反不成吗?”下一刻,襄王也怒了,猛一下子就把面前的餐碗打倒在地上,引得一旁伺候的侍女们惊叫连连,退到了一旁。 “滚,你们都滚出去。王玉上前来,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那些侍女们的表现,襄王十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接着目光就落到王玉的身上,他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房子就被收了,怎么护卫长还被人抓起来了,这一早上怎么就发生了这些的事情。 王玉知道事情是躲不过去了,这便把襄王未起床之前的发生的一幕幕事情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好一会,王玉这才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楚,等刚刚抬头的时候,视线中就看到一只大脚向自己的面门踢了过来,随后五官瞬间扭曲成一团,一股巨痛之感由面部传来,襄王一脚就将他踢翻在了地上。 襄王这一脚,有发泄怒火的原因,也有因为王玉没有请示而私自做主的原因。 被踢翻的王玉,鼻孔上已经开始向外流血,但他却是丝毫不顾,忙跪着又爬了过来,重新来到了襄王的脚下。伺候主子这么长时间,他太清楚主子的性格了,在怒火没有发泄完全之前,躲闪是没有用的,只能换来更多的怒火。唯有打了左脸在递上来右脸,方能让主子消消火气。 果然,刚爬过来的王玉又被襄王一脚踢倒在地上,脸上又多了一个半清晰的鞋印。随即他又爬起来,如此反复了数次之后,气喘吁吁的襄王这才收了脚,随后掐着腰说道:“去,把几位先生都请过来,快。” 王玉连即答应了一声,这便出去寻人。半个时辰之后,韩策、史自通、郑奇三人这便都站在了襄王的面前。 襄王此时面色已然恢复了正常,但从那不时会愰动的一下手臂看来,显然他的火气还是不小。“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襄王问计,三位幕僚如木桩子般站那里不开一言。 韩策之前曾出过计,且也不同意对大乾钱庄落井下石。那可是当今皇上和忠国公联手办成的事情,岂能任由人去赚便宜? 之所以事情没有爆发,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现在看来,他所谋的都被言中了,现在还能说些什么? 郑奇没有说话,是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这么复杂的局面他是一点的头绪都找不到,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计策。 最后一位史自通,他根本就是无话可说。事情原本就是他经手去办的,他也是最为支持向大乾钱庄下手之人。 没出什么事情之前的时候,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现在即然出了问题,那他似乎就成为了罪魁祸首一般,你还让他去说些什么。再多话说,不就是让襄王注意自已,找自己的麻烦吗? “怎么了?怎么都不话说了,平时不是一个个嘴上巴巴的,都很有办法吗?都是一幅天上的月亮都可以摘下来的模样,现在本王问计,你们都成哑巴了?”看着三人竟然一言不发,原本就有底·火的襄王更为恼怒,看向三人的时候已经伸出了右手,开始不断的指指点点着,那手指头一幅要随时落到三人脸上的模样。 “史自通,你来说。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你的主意,现在出了事情,理应你来想办法。想必之前你应该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吧,现在说说办法吧。”即然是无人应答,少不得襄王就开始主动的点起名来。 唯恐躲避不及的史自通,现在被点到了名字,顿时是一脸的苦色。 他又哪里能有什么办法? 原本以为,沈傲自不量力,带了千名护卫,招了三千游侠就要去找蛮人的麻烦,那分明就是送死之举。只要沈傲去了,怕就是有去无回。大乾钱庄自然也就距离倒台不远,这么好的机会,便宜不占白不占不是? 又哪里想过,沈傲还能回来呢? 要说现在史自通最恨的不是沈傲,反而是蛮人。都说他们好勇斗狠,能征善战。现在看来,也就是被人夸大其词了而已,竟然连一个初上战场的少年都打不过,还自称什么强军,我呸! 心中还在咒骂着蛮人空有其表,内里没有其实的时候。却忘记襄王正等着他的回答呢。眼看着一会的时间了,史自通竟然没有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襄王更为恼怒,抬起一脚便踢在如麻杆一般的史自通身上。 做为襄王府的幕僚,并非是下人。通常情况下,襄王生气也就是骂他们无能而已,是不会动什么手段的。可现在,竟然动手了,足以证明襄王此刻内心中的愤怒。 第三百八十六章 各找门路 想想也是,这一大早上,房产被人收回了不说,连护卫包括护卫长都被给抓了起来。这不是打襄王的脸又是什么? 前太子死去之后,襄王便是名义上最有可能会继承大统之人呀。虽然说乾文帝一直没有在立太子,但大家普遍还是看好于他。现在好了,出了这般的事情,若是他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别人又会如何看他? 那些原本已经投到名下的官员们,会不会因此生出二心,改换门庭? 还有那些正在犹豫要不要投过来的官员会不会因此望而却步? 世上真正立场坚定者甚少,反而是趋炎附势者甚多。 雪中送炭者甚少?锦上添花者甚多。 事情处理不好,或许就会因此而动摇根基,弄不好,便是他这个万丈大厦也会因此而倾倒都是说不定的。 想到这种种严重的后果,襄王越发的后悔当初没有听韩策的建议,反而是听信了史自通的话,现在弄得局面如此不堪了。 根本没有防备,身体原本就虚弱的史自通在这一脚之下,整个人便被踢翻在了地上。这一幕看的一旁的韩策和郑奇都是脸色巨变,襄王怎么能拿他们这些幕僚来出气。虽然说他们是负责出主意的不假,但最终要不要去做不还是要襄王拿主意的吗? 一想到,以后在出主意,出对了便没有什么,出错了,就要挨上一顿暴打,两人的心情都发生了极为复杂般的变化。他们在看向襄王的时候,眼中除了有畏惧之外,还有一丝的抵触之意。 襄王才没有去想那么多,现在他正猛盯着刚刚爬起的史自通说道:“本王不管了,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做,要求只有两点。一是不能丢了面子,二是不能亏了银子,你且去办吧。办不好,就不要回来了。” “对了,你不是与忠国公是旧识吗?这件事情忠国公是可以说的算的,你且看看办好了。”襄王转过身去的同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出声提醒了这么一句,接着便转身向着里院而去,一幅完全把事情交由史自通的模样。 看着襄王离去的背影,史自通很想说些什么。但嘴巴张了又闭,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或许只有去求沈傲这一条路可行。但问题是,凭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就算是现在去求人家,人家会答应吗? “韩兄,郑老弟。”余光看到韩策和郑奇站在一旁,似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史自通忍不住出声求援着。 “哎,史兄,自求多福吧。这件事情某还真的帮不了你。”一向与史自通穿一条裤子,天天有如跟班一般的存在,且他能来襄王府效力,也是人家推荐的结果。但当真正大难来临时,郑奇直接选择了弃他而去。 “郑老弟,郑奇,你...混蛋。”史自通看向着远去的郑奇背影,怒冲冲的说着。被他视为手足的郑奇竟然在此时离他而去,这是史自通远远没有想到的,他现在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就这么信任此人,还把他推荐给了襄王呢? 看着史自通怒骂,随后双眼无神,浑身无力的这一幕。韩策也是大叹了一口气,随即也是转身离开。他倒不是薄情之人,实在是平时他与史自通关系就很一般,甚至还有些敌视。在加上此事他的确是无能为力。 一想到沈傲所做事情的那些过往历史,即便是韩策一直自诩聪明,算无遗漏,但在面对沈傲的时候,依然还会生出一种无力感来。他此时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年国公做事情的确有一套。 他更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年国公的凶猛,竟然回来就把襄王当成了靶子。 人家都是柿子拣软的捏,他是直接拿最硬气的目标下手。仅是这份非常人思想便是他不可琢磨之地,更何谈有什么办法了。 所有人都走了,厅中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史自通便露出了一脸颓然之意。也不知道又站立了多久,他终还是起了身,他已经决定,要去忠国公府赔罪。 虽然说这样做,有失颜面。但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吗? 跟了襄王这些时日,他太清楚这位主子的脾性,如果事情办不好,怕接下来他就会生不如死。为了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他也只能走上这一趟,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如何。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不是吗? ...... 庆王府。 今日没有早朝,庆王起的也不是很早。而同样是在他用膳的时候,收到了大乾钱庄出手扣押了襄王房产之事。惊得他当场是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吗? 昨天老师来与他商量大事的时候,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到大乾钱庄的事情,这当然不是他们忘记了,而是认为沈傲刚由蛮地回来,是应该好好歇息一下的时候,即便是要处理大乾钱庄的事情也应该是过上几日才对。 到时候有了时间,两人在一起商量对策便是。在说了,大乾钱庄的事情上,庆王最多算是从属,主犯可是襄王。想一想,一下子要得罪两位皇子,还是当朝最有影响力的两位皇子,怕是换成任何一位臣子都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吧。 庆王甚至还想着,沈傲应当是没有勇气面对着他们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主动来拜访,然后他就会适时给对方一个面子,比如说退一些银钱给大乾钱庄。 可也仅限于一部分而已。吞进肚子里的银钱怎么可能会都拿出来。拿出一部分也是为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都可以省却一些麻烦罢了。 万想不到,沈傲竟然有如此的胆量,没有与他们打招呼就出手了,且还请动了银甲卫和大理寺的衙役出面,这分明就是要把事情搞大之意。难道他一个臣子当真就不怕得罪皇子吗? 难道真的以为有父皇的照拂他就可以无视其它人吗?但若是有一天父皇不在了,谁来保他? 心中有着太多的不解没有答案。事实却是摆在面前,就是沈傲已经动手了。今天收拾的是襄王,那明天会不会是自已? 想到襄王折了面子已然是丢人之事,倘若是自己丢了面子,那要如何是好。这他便是连早膳都不用了,便对着下人说道:“去,速去请老师前来商议大事。” 庆王想要找范师通。却不知道,这位当朝百官之首早就收到了消息,且已经有了行动,一上衙就来到了户部,找到了尚书芮不通的办公厢房。 很遗憾的扑了一个空。听下面的官员说,芮尚书来到衙门点了一个卯之后就下去查看粮库了。听说今天都不会回来。以范师通的智慧如何会不知道,这分明就是在躲着自已呢? 芮不通不想见自己,这是不是在释放着一种信号,那就是在这件事情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若是如此,事情怕会越搞越大。想到此处,范师通便神情肃然,匆匆离开了户部,直向范府而去。 这一次对大乾钱庄动手,是襄王先行,庆王次之。毕竟有便宜不赚是王八蛋不是? 因为两位皇子纷纷动了手,连带还有不少的官员和豪族们也动了手,这才差一点把大乾钱庄给逼黄了。可同样也有些人是没有动手的,比如说一向与沈傲交好的苏家,再有就是出人意料的范家。 苏家没有动手,这能够理解。沈傲与苏家合作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一直相处较好,苏家也沾了沈傲的光,没少赚取银子。现在沈傲不在大梁城中,若是他们也跟着众一起起哄动手的话,难免会被人说成是薄情寡义。 对于顶级的豪族来说,赚银子当然重要。但名声同样的重要,不想被千夫所指,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自还是不干为好。 当然,这也是因为没有人可以确定沈傲回不来了。若是可以确定,怕是什么关系,什么友情,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都要扔之一旁了。 苏家没有动手是可以理解的,但范家也没有动手,这就让众人很是想不开。要知道,范家的家主范师西可是当朝左仆射范师通的亲弟弟呀。 亲兄长都动手了,为何范家一点的动静都没有? 为了这件事情,范师通亲自去找其弟说过两次。可最终还是没有说通他,用着范师西的话,兄弟两人没有必要把宝押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对于范家的发展是不利的。这一次就让他任性一回好了。 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一次的任性,竟然还真有了不错的结果。范家没有打大乾钱庄的主意,想必沈傲知道之后一定会感激不尽,会投桃报李也是说不定的吧。 正因为此,范师通这才想到了找弟弟范师西这位范家家主,让他去和沈傲说。凭着这一次大乾钱庄上的表现,如果他肯出面的话,想必沈傲应该会卖一个面子的,不然的话,薄情寡义之名就要落到了这位少年国公爷的头上。 第三百八十七章 许晴的心思 沈傲睡了一个好觉,起来用过了早饭之后便去往了忘忧府。 自从上一次沈傲帮着长公主正了名,从天牢中将其救出之后,两人的关系是迅速升温着。 也不知道是因为越看沈傲越顺眼,还是越看越喜欢的原因。长公主总是认为沈傲长的有些皇兄年轻时的模样。 沈傲这一次出现在忘忧府中,长公主便不断的打量着他,弄得沈傲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殿下,某的脸上可没有花,可没有什么好看的呢。” “呵呵,怎么不好看。大梁城谁不知道忠国公是最为俊俏的少年郎,不知道多少家的姑娘都为你而夜不能寐的。怎么样,要不要本宫给你说说亲,多找几个妾室,保证模样都是百里挑一的如何?” 看到长公主拿婚姻之事打趣自己,沈傲败下阵来。“好了,殿下,某是服了,还是不要在说这件事情了。大乾钱庄之事,殿下如何去看?” 沈傲今年已经十七,按着他和乾文帝的约定,二十岁的时候就要迎娶五公主的。一想到这件事情,沈傲就直发愁,长公主又提及这件事情,怎能不让他生闷。 好在的是,长公主也只是打趣般一说而已。在说到正事上的时候,她果然就如换了一个人般,严肃异常,“忠国公,这一次你不在大梁城中,可是不少人在打钱庄的主意呀,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多可恨...” 长公主少不了一番的唠叨和指责。最终还明确的表达了自已的态度,那就是对于想要落井下石,占便宜之人绝对不能轻饶。让他们总想着占便宜,这一次应该好好的的扒他们一层皮,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打击的滋味。 这个观点,沈傲自然是赞同的。他为人一向是人敬一尺,他还一丈。人若想要踏他,那他必然要踏人以击。 得知了长公主的观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对方会完全的支持自己。沈傲便放下了心来,着人放下了不少的上等皮毛之后,这便告辞而去。 等沈傲刚一离开,座在那里的长公主眼中便露出了迷离之意。“怎么好像真的有些地方像是皇兄呢?难道是错觉吗?唉,要是他真是皇兄之子就好了,那他便是皇子,便是有权力继承皇兄的大业。若真是如此,定然会全力支持才是。 沈傲自然不会知道长公主的想法。离开了忘忧府之后,便带人又去了忠王府。 得知沈傲要来,世子唐伊早就在大门处等候着。远远看到唐伊的身影时,沈傲连忙从马车上走下来,快走几步而至,“伊兄,何需等候在此,真是折煞为弟了。” “唉,应该的,你现在可是打败了蛮人的大英雄。当得为兄在此等候的。”唐伊呵呵的笑了笑,然后还有意看了看自已的右腿说道:“再说了,站立在这里就当是锻炼了,有何不可。” “呵呵。”说起这条假肢的时候,沈傲脸上也多了一些的笑容,“伊兄,东西用的还顺手吧。” “很好,之前用的时候还会有打磨之感。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出了一层的茧子之后一切都好了。”说着话,唐伊还有意的抬了抬右腿,果然灵活了许多,有裤管在保护着,怕是不知道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一具假腿。 “好,好。”沈傲满意的笑着。随后便进入到忠王府,在院落里,唐伊着重的问了有关与蛮人的战事问题。 别看唐伊有着腿疾,但却一直在学习着兵法,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亲上战场,但却是一个极喜欢纸上谈兵之人。这一次听到沈傲打胜了蛮人回朝之后,他便一直想亲见一面,问询自己关心的问题。 昨天沈傲没来,他便期盼了一天。好在也知道沈傲刚回城,要忙的事情有很多。若是今天沈傲再不来,怕是他就要“杀”上门去了。 对于唐伊那求识若渴的态度,沈傲自然是知无不言,除了没有讲在战场上用过天雷的事情外,其它的都详细的讲了一遍。直听的唐伊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自已也在战场之上,可以指挥千军万马。 战场上的事情说完之后,唐伊还是一幅激动不已的模样,直说若有机会,他也要亲上战场,虽然不能去杀敌,但可以做一个军师指挥大军也是好的。 对于唐伊有这样的愿望,沈傲自然不会阻止,笑说着那伊兄定然会是一代名士,直听得唐伊是哈哈大笑。 接下来沈傲主动又转换了话题,问及了修路之事。唐伊自然早做了准备,说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父王很支持。不仅如此,他还转达父王想要在辽州办钱庄之事。 对此,沈傲自然是大力支持。他很清楚,钱庄真的想被天下人所接受,那就需要花开遍地才是。若只在一地,银票的局限性太大,只有推广起来,才能发挥它的威力所在。 “好,即是如此,兄便回父王之话,让他安排人前来大梁城取取经再说。”唐伊笑着答应道。 沈傲也清楚,建钱庄非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完成的,必竟是涉及到了金银之事,需要注意的方面也有很多。在说了,大梁城钱庄出事的问题还没有完全的解决呢,又如何马上能开下一家,便也笑着点头说好。说忠王派出之人可以进入大乾钱庄中学习,他会大开方便之门。 ...... 忠国公府。 会客厅中,史自通自低头的自顾座在那里。在他的对面,范家家主范师西也端座在那里。 或许原本就是属于两个阵营的原因,他们双方间没有任何的对话,都是一幅严肃紧张的模样,都在各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一座就是近一个时辰,终于在中午时分,沈傲回到了忠国公府,在得知是这两人在等待自已之后,他便直奔向着会客厅而来。 史自通他可以不见,但范师西的面子必须要给。 这可不是说范师西有一个左仆射的兄长,而是在这一次各方都在想办法打压大乾钱庄的过程之中,范家始终没有展开任何的行动,便是连早先存入的三千万两银子也没有要取回的意思。 能够在这样的形势下,做出这样的选择,的确是出乎了沈傲人意料。凭着这一点,他便要卖对方的面子。 回到府中,雪菲等人自然的散去。相较而言,随着沈傲的实力越发强大,他的安全问题也成为了重中之重,便是平时也至少有两百护卫负责府中的安全,几乎是无死角的随时探查着一切可疑之处。 有这些人在,沈傲的安全自然得到了极大的保障,雪菲也就不用总跟着他。女孩子也有女孩子自己的事情,比如说雪菲现在就迷上了刺绣,正跟着白秋彤在学习呢。 姑娘家还是要有姑娘家的样子好,刺绣做女活就是女人应该做的事情之一。这便是白秋彤对雪菲说的。 后者听到之后深以为然,她可以感受到沈傲看向白秋彤时那温柔的目光,和看向自己时是完全不同的。这并不是说沈傲不喜欢雪菲,相反,这个女孩子英气十足,让男人会忍不住生出一种征服欲来。 如果说对雪菲是征服的想法,对白秋彤就是保护的想法了。相比之下,当然是后一种更受女孩子们喜欢。 雪菲也想有所改变,这就跟着白秋彤学起了刺绣。原本以为白秋彤的手巧,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师傅,哪里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许晴出现,并展示了自己的刺绣本领之后,那是连白秋彤都要自叹不如,自认甘拜下风般的存在。 父亲许衡,被称为工匠之首,更有巧夺天工和巧手之称。 母亲穆菱,手活极为的精湛,以前在古州的时候,刺绣一途更是无人可出其左右。不止一次的有人说过,倘若穆菱去皇宫当绣娘的话,怕是都要将那些自称手巧之人给比下去的吧。 有着这样的父母,从小耳濡目染之下,许晴也练就了一双巧手,虽然比不得母亲,但比之白秋彤还是要强上许多。怕是假以时日的话,也会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一天。 雪菲回到了内院,看到的正是白秋彤在请教许晴的那一幕。当真是一个学的诚肯,一个教的认真。 随后雪菲加入其中,气氛变得更为热闹。不时的白秋彤与雪菲还会说一些闲话,当然其中以沈傲为主,听得一旁当“老师”的许晴也是极为的认真,对于沈傲也是充满着好奇。 自家的兄长许浑回来之后这才两天不到的时间,所说之言是三句离不开忠国公,听得许晴耳朵上都要起了茧子,便是想要记不住都不可能。 更不肖说,现在的许家已经全部投入到忠国公府。因为许衡手艺高超,被沈傲所青睐,还特意在忠国公府中划了一个院子给其一家人居住。为此许衡的干劲更大,以报忠国公提携之恩的同时,更重要的是,沈傲让他所做的事情正是他极为感兴趣的。 有人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你是何人 还有人说,一个人事业上的幸福,就是他所做的行家业是他所喜欢的。即喜欢,就不会感觉到无聊,又可借此赚钱,实是人之幸事。 母亲穆菱凭着刺绣上的手艺,脱颖而出,成为了主持水平卧式织布机的管事,天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兄长许浑更不用说了,这一次跟着沈傲去了蛮地打了胜仗回来之后,不旦没有骄傲,相反感觉到自己的能力还是太弱了一些,需要学的东西也太多了一些,这阵子更跟在铁龙的身后学习着,不亦乐乎,一天更是见不到个影子。 相比而言,倒是许晴成为了最闲之人。好在她也被白秋彤所看中,成为了一个小师傅,倒也算有自已的事情可做了。 正是因为常与白秋彤呆在一起,听到沈傲名字的次数自然是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对于这个比她只是大了一岁的男孩不由自主的上了心,女孩的心思也被感染而转化着。当然,她或许还感受不到。 后院的几女说着贴自话,在正厅之中,沈傲一人也迈步而入,看到了正在这里等候的范师西和史自通。 原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不管是范师西还是史自通都没有过多的在意。在他们看来,不应该是沈傲走来,他们可以从脚步中听出,只是一人之声而已,他们可不相信,堂堂的忠国公,又如此有本事,刚成为了得胜将军的沈傲身边会连一个仆从都不带。 就像是他们,在自家府中的时候,平常出入哪个身后不是跟有人随时准备伺候着。待有来客的时候,身后更是会跟着好几个人,以显示他们的排场和身份。 这或许就是观念的不同。沈傲做为后世来人,虽然也见过有些领导身边前护后拥之势,可他并不是很感冒。尤其是回到自家府中的时候,那正应该是放松的时候,弄一些人跟在自已身后干什么,监视自已吗? 他也需要有正常的私人空间不是? 再说,一个人的身份如何,不是说身后跟着一众人等就可以突显出来的。沈傲追求的是,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已挣来的。只要自已有本事,出现在哪里,谁又敢小看于他。 对于沈傲的这种习惯,府中老人大多已经知晓,这便有了沈傲独自出现在这里的一幕。 正因为此,沈傲出现的时候,不管是范师西还是史自通竟然都没有向这边看上一眼。沈傲摇头笑了笑,或许他们把自已当成了送茶的小厮了吧。 “咳。” 有意的弄出了一点动静的沈傲这便步入大厅,也终于引来了两位不素之客的注意。 当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沈傲无疑的时候,不管是资格很老,年纪很大的范师西,还是依仗着襄王一向不把旁人看在眼中的史自通都是连忙起身而立。 尤其是后者,此时脸上竟然还露出了谄媚般的笑容。 没有办法,这一次他就是来求沈傲的,姿态不放低一些怎么能行。虽然在心中恨不得沈傲去死,可即是求人,那就要有求人的觉悟,史自通当然不会傻到要在脸上表现出来。 “范家主。”沈傲进入堂中,先是客气的向着范师西抬手抱拳,换来的是范家主连说不敢之言,同时抱拳以还礼。 两人以礼相见,反倒是对一旁同样抱了拳,一脸热切看向自己的史不通如若未闻一般,引得史自通这一会脸色有些通红,一脸的羞愧。 他也知道很早的时候,他就与沈傲不对付,双方间要说感情多么的融洽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一次他又是有求于人,人家不给自己脸色看那才是不正常。 尴尬的笑了笑,史自通这便想要回座位上重新座下,他想用自已的诚心来打动沈傲。这样做虽然会丢面子,但和失去了襄王的信任相比,一次低头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史自通已经做好了被打脸,委屈求全的准备。可是不等他的屁股挨到椅子上,沈傲的目光已经向他身上扫了过来。“你是何人?来这里做甚?” “呃...” 沈傲竟然装成不认识自已,这让史自通是一脸的通红。但想到所来之目的,又不得不拉下着老脸说道:“忠国公,某是史自通呀,您不记得我了。” 连尊称都用上了,可见这一会史自通真是将头低了下来,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 “哦,原本是你呀。怎得又瘦了许多,可找大夫看过了,莫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吧。唉,人有病就要去治才行,不然晚了怕什么都来不及了。”沈傲一幅才认出史自通的模样说着。 沈傲会不认识史自通? 这分明就是认识而装不认识,就是为了折史自通的面子罢了。换成平时,你忠国公在厉害,我史自通依靠着襄王殿下,也没有必要卖你的面子不是,你敢这样说,我就敢拂袖而去。 可在今日,他还真不敢。相反还只能是一脸的赔笑,“忠国公说的是,小人想必是真得了什么病,回头就去找大夫好好看一看。” “嗯,即是如此,还不快去,有病不可拖呀。”沈傲竟然还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就史自通所说的这句话直接打算轰人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沈傲在关心史自通,实际了就是他根本不想与此人叙话罢了。怎么的,打压大乾钱庄的是你,现在眼看形势不如人,就想道一声歉了事了? 天下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即然做错了事情就要认,挨打也要立正。 早就从常宏的口中,知道正是这个史自通第一个出手打压大乾钱庄,才弄得局面差一点崩溃。若非是沈傲早有准备,在加上乾文帝的大力支持,怕是现在局面早就无法收拾。差一点给自己惹出这般的大祸来,还想让他给其好脸色,那怎么可能。 沈傲是有其广阔胸襟的,但那只是针对自己人罢了。对于对手,他从不会手软。 即然想着对付自已,那就要做好被自已对付的准备。 沈傲话一出口,史自通就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很是低三下四了,沈傲竟然并不为之所动,相反还是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难道他不知道,自已这一次来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已,还有襄王殿下吗? 难道他就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当真要和襄王死磕到底不成吗? 史自通站在那里,还一幅双眼不敢相信的模样。沈傲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听不懂人话吗?难道真要让人将你乱棍打出府去,丢了人,尔才满意?” 这话说出已然代表着沈傲的态度。听到这句话史自通就知道在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便眼中飞快闪过了一道恨色,“好,好的很,忠国公,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史自通是转身即走。应该争取的他已经争取了,但并没有丝毫的效果,在留下来,还任人去侮辱不成吗?况且沈傲已经说了,如果他还不离开的话,保不住一会真的有人拿大棒子来驱赶自己,当真是那样,便是要连脸都丢尽了。 史自通这便悻悻然般的样子离开,这一切都看在了一旁范师西的眼中,让他也同样是面露尴尬之色。与史自通相比,他前来的目的同样也是说情的,不会沈傲也这般将自已给轰出去吧。 就在范师西面色还在变幻不定的时候,沈傲已然转过了身来,随后向其笑了笑道:“来,范家主请安座吧。” “多谢忠国公。”这一会的范师西是毫无托大之意,显然刚才沈傲对史自通的态度给他提了个醒。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不能用盛气凌人的方式来和沈傲对话。 待范师西座下之后,便有丫环前来上茶。这也让范师西松了一口气。史自通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他却是有,这足以说明沈傲对他的态度和印像还是不错的。 “好茶。”端起茶杯像征性的品了一口之后,范师西这便讨好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范家主是品茶高手,某在这方面却是不行呀。某只知道,茶的好坏与和何人来喝很重要。朋友座在一起,自然茶都是香的。”沈傲呵呵的笑了笑,以茶喻事般的说着。 这一切落在了范师西的耳中,自然听清了沈傲话中的隐意,这便似是保证般的说着,“这一点请放心。大乾钱庄的事情是有利于商人和国家之事,某自然是无比支持。” 这话倒不是范师西为了拍沈傲的马屁,而是实言而说。他在看到了钱庄的出现,可以让银子减少损耗、不用时又可以得到利息、需要时取出和借贷也十分方便之后,他便真心的喜欢上了这种方式。这也是为何,自已的兄长几次找自已,他都没有同意把存银三千万两取出,更不同意拿范家的产业去钱庄借贷的原因所在。 对于真正的商人而言,眼中永远充满的是利益。范师西看到了大乾钱庄对自己的有利之地,自然而然不希望它出现什么问题。 第三百八十九章 被盯上了 范师西说的真切,听在沈傲的耳中,也让他十分的满意。“好,范家主是有眼光的人,也请你相信,大乾钱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那是自然,有忠国公来主持这项大事,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借此机会,范师西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 沈傲呵呵笑笑,“来,喝茶。” “好,忠国公请。”范师西亦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但随即正厅中的气氛也变得安静了起来,显然这一会他还没有想到要怎么样去开口。 范师西还有些犹豫,生怕说话的方式不对,会引来沈傲的烦感,那样可就是得不偿失。 这一次受家兄委托,前来找沈傲说情,本意上他是不太愿意的。甚至于他的心中都不看好家兄的选择。倘若是庆王真的可以继承大位的话,凭着他是皇长子的身份,太子早就应该是他的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这分明就是陛下看庆王腿跛,没有让其接位之意。这一点便是连他这个外人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奈何家兄就是不听,在这件事情上一意孤行。 要说范师通决定怎么做,做为其弟,他是无法置疑什么的。但总不能因为你的选择,就把整个范家拉上庆王这辆马车之中吧,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如果说为了帮助庆王,而让范家损失了更多利益的话,那绝对不是范师西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他一再的犹豫要不要开口,要如何的开口。 范师西还在那里纠结着的时候,沈傲却是放松的座在椅子上。他当然清楚这个时候范师西会登门拜访是何用意。想必与刚刚被轰走的史自通应该是同一个目的吧。 即是有求于人,为何又不开口呢? 沈傲的余光扫过范师西,正看到那他一脸犹豫的模样,当即心中便是了然。感情这位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是不是要说情呢。看来,范师通虽然支持庆王,但并不代表整个范家也是这个意思呀。 “报。” 大厅中原本安静一片,护卫长石磊的出现,突然打破了这种沉静。原本进入厅中的石磊,在看到范师西也在这里的时候,便识相的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连忙将头低了下来。 石磊的这个举动,沈傲便知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需要汇报自己知晓了。这他便起了身,随后看向还座在那里依然在纠结的范师西说道:“范家主,还要麻烦你给庆王那里带句话。吃了的要马上吐出来。到期的借贷要如实还上,只要一切按规章制度办事,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倘若不然,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嗯?哦,好的,好的。”范师西有些惊喜般的抬起了头,他没有想到,自已不等开口,沈傲竟然主动说起了这件事情。看他的意思,只要庆王按着规矩办事,大乾钱庄便也不会把事情闹大,自然就不会折了庆王的脸面了。而这不正是他前来所求之事吗? 这一次来时,家兄已经和他说过。只要沈傲不让庆王丢脸,其它的事情都是好商量的,哪怕就是折扣一些银子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对于皇子而言,脸面要重要过银子太多了。 知道这是沈傲主动为自己解决难题,范师西感叹其胸襟和为人着想的用心,站起身,抱了抱拳,“多谢忠国公。您也请放心,庆王是聪明之人,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连您的这个尊称都用上了,可见这个时候范师西是真的很感激沈傲。 “好说,好说。”沈傲这便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如此可以省去许多的事情。 范师西离开了,脸带微笑,心满意足而去。有了沈傲这些话,他算是对家兄可以有上一个交待,他的差事便可以完成。如此即不得罪沈傲,也可以让庆王领了这个情,实在是再好不过之事。 目送着范师西离开之后,沈傲看向石磊问道:“何事?” “少爷,曾先生来了,说有要紧的事情要见您。”石磊连忙把事情做了汇报。 “好,请他去书房吧。”沈傲点了点头,曾桐现在负责的就是关注大乾朝廷和监视百官之重担。即然他有事情要找自己,那定然不会是小事。 说起来,这还是曾桐主动要求的。按着沈傲的意思,他可以顶替去了辽州的沈兴成为忠国公府的大管家。可人家似并不同意,主动提出要银子,要人手,他要成立一个部门来关注朝廷的举动。 似是生怕沈傲会不同意一般,还说商事与政治是不可分割的。 即然曾桐想去做这件事情,沈傲自然无有不允。如今在朝廷之中,他只有三位学生和叔父忠国公这几个线人而已,如果一旦发生了什么大事,根本就不够看。这便同意了曾桐的要求。 当然,沈傲可不是窥伺什么权力,而是他不想被人无端的算计,之后自已还一无所知。有些事情一旦处于被动局面,那也是有着诸多麻烦的。 就这样,并不缺银子的沈傲满足了曾桐的要求,让其去做这件事情。而得了差事的曾桐还从来没有向沈傲汇报过任何的事情,以至于他本人都快忘记了此事。现即然对方提出要见自已,想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且还应该是事关自己才是。 大步来到了书房,相比于正厅,这里正为隐密一些,也可以保证他们所说的话,可以法不传六耳。 石磊主动退了出去,虽然他从小就跟着沈傲,可以被视为最信任的人之一,但像这般秘密的事情,除非沈傲开口让其留下来,不然还是要回避一下。 当然,石磊也没有离开太远,而是来到了书房之外十步远的位置站定,可以保证有他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到自家主子。 “好了,有什么事情曾先生请讲吧。”沈傲自寻了主位座了下来,并示意曾桐也座下来。 “多谢少爷。”曾桐现在已经完全的投到了沈傲这一方,这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说起来,他原本就是一个有着才华与抱负之人,只可惜投做了主子,跟了没有什么能力,反而还架子很大的前太子。 前太子刚腹自用,根本听不进任何不同的意见,曾桐正是发现了这一点,及时的抽身而退,这才在前太子倒台,很多官员也因此受连累的情况下,他还可以好好的活下来。 自然,曾桐现在可以于人前出现,而不是像他所打算的那般,去一个偏僻之地当上教书先生,这便是沈傲的功劳了。为了曾桐能够于人前自由行走的事情,沈傲私下里可是没少费力气。像是长公主、严福、包括与庆王正是蜜月期的时候,他都是打过了招呼,这才有了曾桐不被追究责任之事。 为此,曾桐自然是十分感谢沈傲,这就等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也决定一定要尽自已所能,好好的报答沈傲的同时,也向外人证明,只要跟对了主子,他曾桐是有能力的。 谢过沈傲之后的曾桐座了下来,接着便说出要见沈傲的要事,那便是兵部的人突然满城寻找起那从蛮地得胜而回的两千多游侠。 “少爷,兵部的密探被派出了不少,他们已经初步锁定了封万里和孙伏虎等人,并开始接触,听说还给出了不错的条件,只要他们愿意加入军伍,最少都会是一个百夫长起步,且还是那种记录在案,大乾承认的那种。” “哦?这是好事呀,呵呵。”沈傲的嘴角噙着一丝的微笑。 这可不是言不由衷,而是真的为那些游侠们高兴,能够被朝廷所承认,也不失为一条上进的道路。做好了,或许也是可以光宗耀祖的。但是有一点,如果这些人真的决定加入军伍的话,他们与沈傲之间的那点联系就算是断了。 毕竟,他们之前可是找过沈傲表示过衷心。为了这件事情,沈傲还特意给他们取了四方教和归一派两个名字。但是现在,有人看似出了更好的筹码,他们就马上转投过去,这般没有信用之人,你还指着沈傲能够去信任他们,那是绝无可能。 一个人连基本的信用都没有,有奶就是娘,这样的人,你还能够去托付什么大事吗? 看着沈傲脸上露出了平静般的微笑,曾桐不由心中着急着说道:“可是少爷,这些人曾经参加过与蛮人的战争,也可算是有战争经验的老兵了,那他们都是人才,就这般的放了出去,岂不是太过吃亏了吗?” 曾桐是一心在为沈傲着想,也在为沈傲谋划着。 或许别人,看到的都是沈傲人前光鲜亮丽的一面,但像是曾桐这样的职业谋士,看到的则是更远。如今乾文帝重用沈傲不假,甚至一度有让其成为宠臣之意。可谁又能保证,这样的宠爱能够维持多长时间? 换一句话说,就算是乾文帝一直会支持沈傲,可是有一天,他若是去了呢?从年纪上来看,皇帝做沈傲的父亲也是绰绰有余的。那如果有一天换了一位皇帝的话,他还能这般信任沈傲,支持沈傲吗? 第三百九十章 史自通的希望 为了那可能会发生一天的到来,提前做一些准备便是应该之事。谋士应该做的不就是未雨绸缪,提前布局的工作吗?要不然,高薪养着他们又有何用? 曾桐是真正的为沈傲着想,这才如此的着急。沈傲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是有些感动的,也更加认可了曾桐这位幕僚的身份。正因为此,他感觉到有些话才需要和对方说一个清楚,“曾先生,您的心情,某是理解的。可正因为如此,我们需要用的人,才需要严格的挑选,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忠心。” “倘若是光有能力,没有忠心之志,这样的人不要也罢。因为总有一天,他们在面对更多诱惑的时候,心理就会发生变化,变得我们都不认识,变到可以返身去咬主子的恶魔。” 沈傲语重心长般的说着。但这些话落在曾桐的耳中,他却是并不赞同,“少爷,忠心固然重要。但这种习惯的养成,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比如说给上足够多的好处。反之,倘若什么都不给,什么都不做的话,又哪里来的忠心呢?不如这样,由属下出面去与他们谈,在拿出一定的银两,还可以做一些承诺,至少表达出了我们的诚意不是。” 显然,曾桐是想用些手段了。沈傲甚至可以想到,怕是只要自已同意,曾桐就会放出万丈豪言,也就是所谓跟了他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锦绣前程等等。想必这也是当初前太子拉拢人心的常用手段之一。 可是明知道,自己许出的承诺未必可以办到,还要那样去说,这便不能被沈傲认可。他始终认为,人生在世,要先做人,后做事。只要人做好了,有了诚信,有了信誉,在想做起事情来的时候自然也就会容易许多。 反之,如果一个人谎话连篇的话,那你还指着别人可以和你坦诚相见,和你推心置腹,真正的归心于你吗? 不屑那般去做的沈傲,这便摇了摇头,“不必了。所谓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如果他们真的被眼前的诱惑所引,而无法自拔,那证明他们这一生最多也就是当一个百夫长,千夫长,是注定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对这样的人,也不必投入太多的精力。” 沈傲终还是拒绝了,听得曾桐是心中着急不已。 以前跟着前太子的时候,但凡有能力的人,无不是用尽了各种手段想要引为已用。可即便是打着太子的名头,一样还是拉不到太多有用的人才。毕竟真正的大才都是内心骄傲之辈,又岂会因为一些个蝇头小利而轻易的出卖了自已。 相比之下,沈傲不过就是一个国公的身份而已,虽然有才即能文又能武,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社会地位是无法改变的。如此想要招揽人才,更需用上全力才是,怎么能抱臂于一旁看热闹,等待着结果的发生呢? 争取之下都未必会有好结果,更不要说什么都不做了。难道忠国公根本就没有更大的野心吗? 想来也是,国公可不是皇子,更不是太子。不管如何的努力,也不可能有染指江山的机会。甚至势力座大了还会受到多方猜忌。怕是沈傲正是有这样的想法,才没有对那些立过战功,打过胜仗的游侠起了什么心思吧。 一番试探之下,知道无法说服沈傲的曾桐这就起了身。“好,即是如此,属下便试着在去接触一下对方,倘若他们执意要入军伍的话,便也只能由得他们去了。” “可以。”沈傲笑着回道。 曾桐就这样有些孤寂的离开了,他以为沈傲是因为身份原因不敢私自的扩张自己的实力,却不知道,沈傲远比他所想像的还想要扩张实力。不为别的,三年之后就是二十岁了,那个时候皇帝真要让他与五公主大婚的话要如何去做? 从血缘而论,五公主可是他的亲表妹,这般近的关系又怎么可能真正的生活在一起? 为了自己的人生幸福也好,为了五公主的人生幸福也罢,沈傲必须也只能去抗争。而扩张实力就是一种抗争的表现。他相信拥有了足够的实力,一定可以让乾文帝有所忌惮。在不济,真逼得他要远走他乡的时候,拥有了足够的实力之下,他也等于是拥有了更多生存下去的本钱不是吗? 只是想扩张,和盲目的扩张是两个事情。 沈傲想要的是忠心之人,而不是面对一点诱惑就会生出二心之辈。若是如此,就如他对曾桐所说的那般,这样的人还不如不要的好。 ...... 走出了忠国公府的史自通一脸的落寂,就这般的独自的走在大街之上,双眼无神,全身无力。 襄王让他前来摆平这件事情,可现在他没有说服沈傲罢手,这回去之后要如何的交待? 想来以襄王的脾气,一怒之下,不说杀了自已,赏自已一些军棍,打成个终生残废还是很有可能的。若真是如此的话,他这一生就算是彻底的玩完了。 而他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有很多雄心抱负要去施展,可不想这么快的成为废人。但现在的情形又非是他可以左右的,他要如何去办?如何去做? 史自通不知要怎么去面对襄王,也不知道等待自已的是什么。确不晓得,在不远之处一辆马车之中,正有一人在密切的关注着他。 “世子殿下,那人就是史自通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忠国公给轰出来了。”一名带刀的护卫正向马车中的一位青年轻声说着这些,不时还会指向史自通所在的方向。 “嗯,落魄好呀,这样才更容易拉拢。这样,你将他叫到马车上来。”年轻男子双眉如剑,长的倒也算是俊俏,但那薄薄的嘴唇确显得与良好的五官有些不搭。而通常薄嘴唇之人,都被人视为寡义的像征。事实上,他原本就是一个眼中只有利益的自私之人。 这位被称为世子的青年正是唐休,其父乃大乾王朝皇族宗正唐青河。 唐休自打记事之时起,看到最多的便是父亲那深沉如水的面孔。 小的时候不懂事,不知道为何父亲不爱笑,可是随着不断长大,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之后,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父亲也是曾经差一点当上皇帝之人,他也是当年最有可能上位的三人之一。 想到如果自己的父亲真的成为了皇帝,自已岂不就是皇子,甚至会成为太子,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的时候。他不仅理解了自己的父亲,唐休的野心便开始无限的膨胀了起来。 在其它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唐休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父亲曾经失去的,他要努力的给夺回来。为了这个目标,他在人前尽可能一幅优雅公子般的模样,给人以一种极好的亲和力。慢慢的,他身边还真的聚拢了一些人,那些人也愿意为其所用,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凭借这些,就想窥伺皇帝宝座,那是远远不够的。尤其当今的乾文帝正值春秋鼎盛时期,大权独揽之下,想要打其主意更是难上加难。不得已之下,唐休便把目光放在了几位皇子的身上,寻找着可能属于自己的机会。 最开始的时候,唐休的第一目标便是前太子唐信。在他看来,这位前太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一旦与其处好关系的话,怕是会获益良多。而只要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就不愁找不到对方的弱点,合适的时候来个一击必中,自已借机登位,大事可成矣。 遗憾的是,试过几次之后,也做出了不少的努力下,前太子根本就没有要与他接触之意。不仅是前太子,便是襄王和庆王也对于他伸出的橄榄枝不理不顾。 唐休也终于知道,怕是这些皇子也和自已一样,身受父辈们的影响,是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接触自己。 困难就摆在面前,换成了旁人,或许就会灰心,然后座一个太平世子也是有可能的。但唐休心中野心的种子早已经种下,又岂是说停止就可以停止的? 他还在不断的努力着,尝试着,等待着机会。而现在,机会出现了,襄王遇到了难题,派了很信任的幕僚史自通来解决问题。可是现在史自通明显已经没有了办法,即将要走投无路,这或许就是他可以入场的机会。 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唐休决定要见一见这位史自通,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为自己所有,随后与襄王建立起一定的联系,为完成自己的野心打下基础。 史自通并不知道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他还是魂不守舍的大街上走着。冷不防,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抬头望去,发现竟然是一位自己不认识之人,且对方腰上还挎着配刀,一看就是游侠或是护卫的模样。当下史自通一脸不悦的说着,“尔是何人?为何敢拦某的去路,不过就是四肢发达之人而已,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唐休的招揽 文人看不起武夫,这可是早有例而寻之事。在读书人眼中,除了圣人所授之外的一切事物,都属于旁枝末节,都非是正统之道。在加下武夫只知道斗狠比勇,只知道用一身蛮力做事,根本不懂如何的动脑,自然而然这样的人就会成为读书人眼中所看不起之辈。 被史自通斥责了,那护卫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变化,更没有生气。或许这样的事情他经历的多了,早已经习以为常。“史先生是吧,某家主子就在那边等你,如果想要解决眼前的难题,我们家主子倒是可以帮忙。” 说完话,也不等史自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护卫是转身就走,一幅笃定史自通定然会跟过来的模样。 护卫走了,留下的史自通是一脸的愣然。他终于知道人家不是无故的拦下自已,而是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这才有意前来的。一想到有人可以解决自己的难题,他便终是决定去见上一见。 无论如何,见一个人而已,又不会吃多大的亏不是。倘若对方没有能力帮助自已,他转身就走便是。这可是光天化日,又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中,对方还敢对自己用强不成?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史自通犹豫了仅仅是五息左右的时候后,这便跟在护卫的身后直向马车处走来。 双方原本离的并不远,很快来到了马车之前,站定的史自通这便依着读书人的礼节,先是抱了抱拳,接着很客气的说道:“某史自通,但不知阁下何人?” “呵呵,史先生,想必你应该是认识本世子的吧。”马车帘被掀开,露出了唐休那可以给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世子殿下?”史自通自是认得唐休的,这个人可是不止一次的送拜贴到襄王府要求求见。但都被襄王毫不客气的给拒绝了,可对方好似也不生气,隔上一段时间,总是还会在要求一次。 这种事情发生多了,史自通自然是早有留意,也因此知道了唐休其人,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正是因为知道了身份,对于襄王避而不见之策史自通也是支持的。毕竟谁不知道,宗正和皇帝不对付呢?那如果襄王和唐休来往密切的话,听在皇帝的耳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结交一个人,而让陛下有了意见,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谁会去做? 故一直以来,襄王府与唐休都是半点的瓜葛也没有,以至于他这位幕僚也不想与其有什么往来?这在看到要见自已之人正是唐休后,史自通的脸上露出了一幅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呃,某刚想来家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史自通是准备转身就走,不想惹麻烦上身。但座于马车中的唐休是早有准备,一声轻喝之下,让史自通要离开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怎么?史先生都要大祸临头了,难道还想着要去注意什么影响不成?” 这一声喊,让史自通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襄王暴怒的一幕。 是呀,自已没有完成任务,把事情办砸了,丢了襄王的脸面。如果就这般的回去了,那襄王会饶了自已吗? 怕是以襄王的性格,定会狠狠的收拾自己一顿。他这个小身板扛得住折腾吗?如果襄王在将自已弃之不用了,那岂不是没有了前途,人生看不到了希望? 再一想到,韩策怕也是早看自己不顺眼,弄不好会借着这个机会来一个落井下石。 还有那个郑奇,虽然是自己推荐给襄王的不错。但分明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这样的人你有权有势的时候,他自然是事事依从,但若是一旦走了麦城,怕是巴不得会上来在踩上一脚的吧。 这个时候,史自通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没有了襄王的支持之后将会一无所有。即便是眼前,唐休世子肯找到自己,又何偿不是看在襄王的面子上? 终于弄清楚自已离襄王而不活的史自通慢慢转过了头来,在看向马车上的唐休时,眼中多了几分认真之意,“世子,襄王对您的态度可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即便是某愿意去说,怕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呵呵”。听着史自通的回答,唐休笑了起来,这些话已经证明史自通在替他考虑事情,那距离为他所用还会远吗?“无妨,襄王的的态度是会改变的,这一次不就是一个机会吗?除非襄王想要丢掉所有的脸面。嗯,你过来,本世子和你详细的说一说......” 史自通出府之后的事情,沈傲自然不会再关注。对他而言,那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只是他人生中最为平常的一个过客罢了,是死是活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沈傲需要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在回府用过了午饭之后,沈傲便向着修建衣冠冢的地址而去。死人以逝,应该更早的入土为安才好,这是沈傲现在急于完成的头等大事。 衣冠冢所在之地上,一座高大而雄伟的宫殿已然有了模样,现正在进行着封顶工作。而这不过就是两天时间赶弄出来的而已,这种速度便是让所有看到之人都会忍不住惊叹。 这其中,除了沈傲不计代价,不怕花银子之外,便是那些出工的百姓们也是十二个时辰工作不停,连轴转努力的结果。当这些工匠们知道这是在给保卫大乾而牺牲的勇士们建衣冠冢之后,都拿出了百分百的努力,带着一种崇敬的想法努力做活。 上下一心,加上早就有了建设图纸,一应需要之物也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进度自然就快上了许多。 “很不错。”看着工程的建设如此之快,沈傲来到这里之后是十分的满意,但还是不忘记嘱咐道:“所有牺牲的勇士铭牌都要有,一个都不能忘记,以保证他们的亲人可以随时来吊唁,可以找到其人。” 此战,游侠除了伤员之外,共牺牲了四百二十六人,按着沈傲的要求,每一位牺牲的都要有自己独立的灵位。不仅这一次是这样的,以后谁在为保卫大乾的战斗中牺牲的,他们都要有铭牌,都要被放在这里。好在乾文帝很支持这件事情,批的地方也足够大,以后还可以扩建,就不怕有更多的灵位送进来而无法被安置了。 沈傲的安排听在那些大匠,尤其是负责主导此事的许衡耳中时,一个个都露出了钦佩的目光。世人言,人死如灯灭,还有几人会真正的记住你,可是这位少年忠国公却一反常态,将这些人的骸骨和衣冠给收拢了起来,让他们有地可存,可以享受后世人们的烟火。这便是最大的善举了。 如此一来,谁会不称赞少年国公的重情重义。别的不敢说,以后若是在需要与人作战的话,怕是忠国公只需要登高一呼,随从者定会众多的。那时,说是一呼万应也并不为过了。 沈傲还在为衣冠冢的事情操劳着,也在收获着民心甚至是军心。养心殿中,乾文帝目光正扫向着自己曾经的兄长,现在的皇室宗正唐青河。 面色很是平静,甚至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什么异样。但是此时,乾文帝的心中却有如烈火在燃烧着,那是愤怒的火焰。他想不到,宗正的手伸的这般长,竟然和自己的皇子都搞到了一起去。 宗正此来,正是为襄王求情的。 只是聪明的唐青河,没有直言罢了。反是以现在大乾需要稳定,皇家的脸面更需要维持的说法向乾文帝提出了建议。那便是有关襄王和庆王将财物抵押给大乾钱庄的事情,可以还钱,可以按时交还利息。但房产什么的还是不要收的好,不然只会有损于皇家脸面,让不知情的人议论纷纷。 于公,唐青河身居宗正之职,也就是皇家唐系的大族长,他有权力维持唐家人的脸面和利益。 于私,唐青河同时还是庆王和襄王的伯伯,长辈关心小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些因素的存在,宗正这才找到了乾文帝求情,且还让乾文帝无话可说。 “陛下,皇家的脸面不能不顾。倘若任由忠国公收了庆王和襄王的房产,不知情的百姓们会怎么议论?那些大臣又会怎么去看?这大梁城还是大乾的江山吗?这里还是我们唐家人的天下吗?请陛下三思呀。” 唐青河说的真切,但乾文帝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丁点的诚意之态。刚才人家已经说了,中间所亏空的银子会由宗正府出,那宗正府的银子又何偿不是朝廷拨款而来? 说到底,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最终还是要由自已来买单,乾文帝心中如何会痛快? 明知道大乾钱庄是在自己的支持下弄出来的,可是襄王也好,庆王也罢,在打它主意的时候何曾考虑过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心情。现在眼看着事不可为,要吃亏了,这又想起拿宗正府的银钱来补亏空,感情是一点风险也不愿意担呀。 第三百九十二章 襄王的选择 心有恨意,偏偏嘴上又说不出什么来。宗正府原本就是为了维持皇家的脸面而建。现在皇子们要丢脸了,他们站出来又有什么错呢? “很好,这件事情朕知道了,下去吧。”心有怒气的乾文帝在没有给唐青河好脸色看,捏着鼻子认下的同时,便提出送客。看那样子,如果不是顾及天子的风度,怕是脏言都可能会出口。 目的已经达到,唐青河自然是要离开的。尤其是看到乾文帝那有火发不出的样子,心中更别提多么的痛快,这便抱拳做了一揖之后转身而去。此时他怕是恨不得要高歌一曲来表达心中的愉悦吧。 唐青河已然离开有了一阵,乾文帝却是半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就座在那里喘着粗气,直把一旁伺候他的严福给吓了个不轻,“陛下,您消消火,宗正岁数已经大了,不可能翻天的,对这样的人何需去计较什么呢。” “好了,不要说了。你马上让天子卫去查一下,看看宗正府与皇子间是不是有了什么联系。”乾文帝并没有因为劝慰在火气上有丝毫的减少,他现在更为担心的是自己这位曾经的兄长是不是与自己的儿子联手到了一起。 他怕的是在明知道对付自已不成的情况下,他们会向自已的后代下手。话说,不管是庆王还是襄王,那都不是聪明之人,反之还常犯糊涂,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诺。”严福知道乾文帝关心的是什么,连即答应了一声后,便加快了脚步直向着殿外走去。 ...... 襄王府。 史自通已经赶了回来,此时正小心翼翼的站在襄王的面前。 这一刻不是在偏厅,更不是在正厅,而是在襄王的书房之中。仅从这地方来看,便可以看出,襄王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对于父皇和宗正间的关系,他虽然不是完全的了解,但也知道个大概。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有着血缘关系的同时,也曾经是竞争者。当初还是大皇子的宗正更是差一点得了皇帝宝座。 历代的皇家之中,皇子有能力是一件好事,可往往也是一种悲哀。 如果有能力的人太多的话,更是一种隐藏在深处的矛盾。毕竟聪明人往往都自视清高,甚至是自以为是,想要让他们去服人,更是难上加难。 倘若是矛盾不能解决,往往是会死人的。尤其是生于皇室之中,这个原本就充满了权谋、险恶人心、争权夺利之地,血脉相连永远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皇家无亲情。 襄王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包括前太子之死,他心中就没有一点的悲哀心理,相反还十分的畅快。以已度人,想必父皇和宗正之间的感情也是应该如此的吧。 自以为看透了这些的襄王,就很注意和宗正间的关系。他可不想因为上一辈的仇怨,最终连累到自已,那才是真的无妄之灾。所以以前都是躲得远远的,可是现在,史自通竟然告诉他在这件事情上宗正愿意出手相助,帮助他弥补一切的损失。 本能上,襄王就想开口拒绝。可是想到这一次因为下手太狠,他几乎押上了所有能押的产业到大乾钱庄,换来了四千万两白哗哗的银子。倘若现在需要全部还上,怕是他要生生的赔掉一千万两,甚至还要更多,那便是等于他的财富就缩水了四分之一,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更不要说,一旦房产被收回了,那些大臣们会如何看他,会不会以为他已经失势,而另投他人呢?若是这样,那才是他最大的损失。 襄王的能力有限。平时拉拢旁人,除了靠着皇子的身份拉大旗扯虎皮之外,更多的还是靠金银开路。毕竟这个东西世上少有人不喜欢的,一般情况下,在祭出了大笔的金钱之后,便是少有人会不被拉拢,不站在自己这一边来。 而一旦没有了足够的银子,让他以后如何去办事?如何去花天酒地呢? 这一次,可以说宗正出拳打到他的三寸之上,让襄王实在是无法拒绝。 书房中的襄王脸色不断的变幻着,似乎正在纠结着什么。这一切落到了史自通的眼中,他便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殿下,其实也没有什么的。这一次宗正出手是以维护皇家的脸面为由,不仅是殿下这里,便是庆王那里也一样会受到好处。再说了,殿下并没有与宗正见过面,也没有过成任何的协议,这完全都是人家的一厢情愿而已,即便是陛下去调查,也调查不到什么,更是怪不到殿下的身上。” “嗯。”原本还在纠结着要不要与其联系的襄王听到这些话之后,脸色好看了许多。不错,这一次可不是他去求助于宗正府,而是宗正主动出手帮忙,受好处的又不是自已一个,有何可怕呢? 襄王点头,似乎是默许了。史自通便心中高兴,知道第一步算是迈了出去。想想怀中那唐休给的五张一万两的银票,他便一下狠心继续的说道:“对了殿下,唐休世子还说了,这一次事件虽然是忠国公搞出来的,但一定是陛下默许的,他就弄不明白,为何陛下要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儿子,尤其还是殿下这般最应该有着前途的儿子呢?” “嗯,你再说一遍。”襄王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似又是有些激动的般的问着。 史自通跟了襄王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摸清他的脾性,自然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以挠到他心中的痒处。这也是为何唐休要来找史自通的原因所在。 了解的够多,便知道襄王最想听到什么,史自通便继续的说道:“世子说了,殿下是众皇子之中最有前途的一位,也是未来帝王之位的不二人选。” 这一次史自通说的更为明白,听得襄王面色变得瞬间潮红了起来。但嘴上还是客气的说着,“唉,世子谬赞了呀,但别说他还真是一个明白人。” 一幅客气的样子说着这些,但脸上的表情早已经将心中的想法所出卖。 襄王这一生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说他不如别的皇子。反之,最喜欢听的就是自已比其它的皇子强。 唐休能说出这些,已然获得了襄王的初步好感,让他发现宗正之子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 一旁站立的史自通眼看着所说之言起了作用,便决定再推一把,他便又继续的说道:“世子还说了,前太子在的时候,他和宗正就看好殿下,认为陛下选择襄王而不选择前太子是非常英明的决定。自从前太子薨了之后,他们便以为殿下很快会入主东宫的。可不知为何到现在陛下还没有做出决定,庆王不过就是一个跛子而已,他也配吗?为这件事情,宗正和世子都为殿下鸣不平的呢?” 一边说了许多,史自通是边说边注意观察着襄王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打断自已的意思,相反还在认真的听着,这便又继续的说道:“世子还说,只有襄王继承的大统,才是大乾之福。为了大乾的江山得以沿绵,他们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若是有什么吩咐之事,他们都愿意帮忙的。但属下自知襄王对侍宗正府的态度,这便一口回绝了。” 听到前面,襄王还是一脸的潮红,甚至有些激动,心中想着宗正府中倒是有一些明白人,能够看到自已身上的闪光点,倒可以算是自已的知已了。 即是有共同语言,那就是可以结交的。可在听到史自通一口回绝了人家之后,他当即脸色便有些不悦的说着,“哎,话不能这样说。本王何时对宗正府有过什么不满了。毕竟那是本王的伯伯,是应该尊重的。史自通呀,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了。” 感受到襄王的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史自通心中高兴,看起来自己的任务想要完成并不困难。嘴上便顺着说道:“是,是属下理解错误了。这样吧,属下有机会去找世子解释一下。” “这个...暂时不必了,一切看机缘吧。”襄王的脸色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有同意史自通主动找唐休的决定。虽然说因为今天的一番话,他的心理有所动摇了,但想马上改变他的心意也是不能。他还要在等等看看。 “诺,属下明白了。”史自通也不强求,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今天能够让襄王知道宗正府的态度便已经算是达到了目的,接下来只需要继续努力就是,相信只要他不断的去说,去敲边鼓,终有一天会改变襄王的态度。 史自通把事情办好了。虽然不是他主动解决,可结果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便是襄王无事,虽然大乾钱庄中赚不到什么便宜,但一样也没有吃亏,更没有掉落什么面子,这便是很好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三章 座以待对手毙 为此,史自通重新的成为了他信任之人。且因为对方曾与宗正府接触过,反而信任较之以前更佳,俨然有了一种要和韩策这个首席幕僚并肩之意。 这一切看在了郑奇的眼中,让他暗自称奇的同时,等到史自通从书房中一出来,便迎上了去,好一番的迎风拍马。 如果是以前,史自通自然是乐得接受这些奉承话,可是有了今天的事情发生,他已经不在敢去相信郑奇了,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少带有着平静之意。 郑奇也是聪明人,知道今天的所为伤了史自通的心。为了挽回这个不利的局面,他也是下了狠心,主动表态的说着,“史兄,您才华横溢,应当是殿下最为倚重之人才是。以后弟愿以兄马首是瞻,一齐斗倒韩策,为兄之地位稳固尽心尽力。” “嗯?” 原本不想搭理郑奇,还暗下决心要与他在以后保持一定距离的史自通闻听此言后,眼珠子迅速的转动了两圈,随后便笑了笑,“好,郑奇呀,你还是不错的。” 史自通变得高兴了起来,郑奇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多谢史兄的抬爱。对了,艳香楼今天新来了两位小娘子,听说皮肤白皙,长的更是俊丽无比,不如就由某请史兄前去一瞻好了。哎,天天为殿下之事操劳着,史兄太劳累了,也应该适当放松放松才是。” 这就是所谓的投其所好了。虽然史自通身体瘦如麻杆,看起来弱不经风,但对于这男女之事却是尤为的喜好,听着郑奇这般一说,这便点头答应着,“也好,这一天来,兄的确是累坏了,是应该放松一下的。” ...... 庆王府。 宗正出手相助的事情,自然很快也传到了这里。这让原本已经准备大出血的庆王不由心头一震,他自认,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即然有人给他们背锅了,那他理应接受这份好意,将可能会拿出来的几百万两银子在重新的放回口袋之中。 “殿下不可呀。”左仆射范师通来了,见到庆王的脸色果然充满着喜庆之意时,都没有用对方开口,他便直呼出声。 “为何不可。”庆王座回到椅子上,端着茶杯慢慢喝着,一脸无所谓般的说着。 看到庆王似乎不愿意面对自已,范师通摇了摇头道:“殿下,难道区区几百万两银子就当真如此之重要?甚至比得了皇位还重要吗?” 范师通说的是严厉,可是听在庆王耳中,却是让他一脸的不愿。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老师动不动把事情就与帝位扯到了一起,这也不让做,那事情也不行。可到头来如何,自己还是庆王,身份没有一丝的变化。 “老师,没有这么严重吧,这一次可是宗正府主动跳出来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我们去求他,这中间更不存在什么利益交换,怎么就不行了。” “当然不行。要说原因只有一个,陛下在看着这一切,陛下心中不喜欢这件事情,那殿下就不能去做。不然失去圣心的话,又岂是几百万两银子可以买回来的?”范师通一脸坚定的说道。 听着还是这种说法,庆王心中不以为然,嘴上继续的解释道:“圣心,圣心。就算是这一次得了圣心,那又如何?父皇就肯将大位传于本王了吗?” “当然不会。但至少不会断绝了这种想法。等到有一天,所有的皇子都让陛下失望了,只剩下殿下一人,还拥有圣心的时候,那便是开花结果的时候。”范师通的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的说道。 此言一落,不由得让原本还满不在乎的庆王突然间瞪大了眼睛,似是一幅并不认识范师通的模样说着,“老师,这是何意?” 这也不怪庆王有如此巨大的反差。实在之前的时候范师通从没有提过这个论点,这还是他第一次由口中说出来。 “哎。”一声叹息,范师通摇了摇头,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说出来了,不然的话,庆王真的犯了错,那以前的所有努力都等于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说起来,范师通寻找了一条最为难走的道路,那就是支持最没有可能的庆王上位。 在明知道庆王是一个跛子的情况之下,还一如既往的支持着,这是一种坚持,又可以说是一种执念。但反过来看,做为庆王曾经的老师,他又哪里还有其它的选择。在他的身上,早就烙下了庆王的印迹,一生都无法改变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使得范师通必须有说服自已的理由。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他坚持的原因所在。 具体说来,就是等着看其它的皇子们一一犯错,最终被乾文帝一个个给收拾掉,当只剩下庆王一人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选择的皇帝会怎么去做呢?想必是人都会知道结果了。 为此,范师通的想法就是不求庆王有功,只求无过便是。可以座稳庆王的位子,座看对手一一被毙即是。 事实也证明,范师通的想法是行得通的。就像是前太子,不就因为自己作死而挂掉了吗?这就等于是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一旦襄王在出了事情,庆王上位的可能性就会大大的增加,这便是范师通替庆王所选之路。 同时,这也是一条无可奈何之路。毕竟把机会放在对手犯错的基础上,的确是有些难为人了。正因为此,范师通从来没有把这种想法告诉给庆王知晓。可是今天,眼看着庆王有不听招呼的意思,他才无奈说法,就是为了告诉庆王,他的人生路也一样没有选择,不犯错便是立功。 即然话已经说出了口,范师通这便以一幅语重心长的模样给庆王解释着,说到最后还道:“殿下呀。相比于以后可以继承皇位,那整个天下都是殿下的,又何必在乎这区区几百万两银子呢?” 事实上,范师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一旦惹来了陛下的不快,最终由其它人继承了皇位,真向庆王下手的时候,有再多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不过就是损失了几百万两,却是可以继续的看到希望,何乐而不为? “老师,学生愚钝,差点犯了大错,多亏老师及时提醒,请受学生一拜。”同样想通的庆王这便俯下了身来,向着范师通郑重的做了一揖。 “殿下快起来,殿下能够想通,这便是大幸之事。如此老夫便是马上死去也可以瞑目了。”范师通说到动情之处,亦是眼眶中充满着泪水。 “不,老师,您还要好好的活着,看到学生登上大位的那一天,那是本王的荣誉,又何偿不是老师的荣誉呢?”庆王也是一脸激动般的说着。 “是,是,老臣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范师通脸现高兴之意。一时间堂中便传来了庆王与左仆射的欢声之笑。 也没有过上多久,仅仅是在乾文帝用了晚膳之后,庆王便送来了请罪的折子,一并送来的还有下午在大乾银庄兑换来的七百万两银票。 奏折中,庆王先为自已之前的所为而惭愧,他说自已认识到了错误,不应该贪图这般的小便宜。即然是自已做错的事情,又怎么能让别人帮着去堵窟窿,尤其还是宗正府来做这件事情。宗正府又哪里来的钱财,不都是父皇给的吗?这分明就是用父皇的钱来收买人心,实在为人所不耻。 庆王不愿意受这个情,宁愿自认损失,这七百万两银票便足以支付他之前从大乾钱庄借贷之下所付的利息。 “呵呵,好,还是庆王懂事呀。”原本脸色不善的乾文帝这一会终于露出了笑容。 “是的呢,奴才已经问过了。天黑之前庆王府就派人去了大乾钱庄,将所有借贷之银都做了一个了断。为此庆王还因此付出了十座宅子的代价,这才将所有的窟窿补齐。”严福自然知道这一会皇帝想要听些什么,便不等着去问,就主动说了出来。 “好,好,庆王懂事,朕心甚慰。嗯,朕记得晚膳中还剩下不少上好的莲子羹吧,着人马上送到庆王府,给庆王补补身子。”龙颜大悦的乾文帝大笑的说着。听得一旁的严福不断的点头,转身去办。 当严福离开,只剩下他自已座于龙案之前时,乾文帝的面色恢复到了正常之态,眼中甚至还闪过了一道厉光,喃喃的说着,“庆王做了表率。襄王呢?朕倒要看看你如何的选择。” ...... 襄王府。 庆王那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隐瞒不了有心之人。 虽然说宵禁就要开始,但做为襄王的首席幕僚,韩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火急火燎的来到了襄王府,面见了襄王,提出要和庆王一样,退出千万银子的好处之事。 “凭什么?宗正府已经接手了这件事情,与本王何干,为何本王还要再出银子?”襄王自然是一脸的不忿,连带看向韩策的时候,也很是不喜。 第三百九十四章 宗正的谋划 做为自已的幕僚,不为自已分忧,反而还想着怎么把到手的银子送出去,这是何道理? 如果幕僚都是如此的话,要他们何用? 襄王一脸的不喜,落在韩策的眼中,更是焦急不已。他甚至隐隐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是不是宗正府与襄王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古语云,爱乌及乌。 反过来,恨乌及乌的道理一样也是行得通的。 陛下很不喜欢宗正府,这几乎是所有朝臣人人共知的道理。是矣,这些年来,宗正府的影响力在不断的降低着,但凡是心中明白的朝臣,就没一个敢与其走近的,生怕会被殃及池鱼。 连小孩都懂的道理,为何这一会襄王却是看不明白呢?难道银子当真就这般的重要,比皇位还要重要不成吗? 韩策心中着急,做为襄王的首席幕僚,他是不能眼看着自已的主子深陷于泥潭之中而置之不理的。于是他便继续的说着,“陛下,庆王那里已经退了银子,如果我们把银子扣着不给,怕是陛下会有其它的想法吧。” “有什么想法。难道庆王要退银子,本王就要跟着吗?这是何道理?好了,马上就宵禁了,韩先生还是快快回去吧,这件事情本王会好好考虑的。本王也累了,要休息了,王玉,送客。”襄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诺。”襄王府太监总管王玉于一旁站出,向着韩策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道:“请吧。” “唉。”一声叹息之下,韩策不得不转身而去。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决定明天还是要来劝说襄王,不然真因为这些银子而失了帝王之心,那才是真的糟糕。 ...... 忠国公府。 沈傲同样得知了下午发生的事情。此时在他的书房之中,曾桐正给他讲解着宗正府的一些事情。 曾桐下午也很忙,分别去找了封万里和孙伏虎等人。他想尽自已的努力说服他们,让其为忠国公所用,而不是进入军中。 中午的时候他就曾找过沈傲,提出了这个要求。但沈傲确以人各有志给拒绝了,这让曾桐即气怒,又感动。 气怒的是,明明有着可以扩充实力的机会,为何不好好的抓住?凭着沈傲曾是这些人的统兵将军,如果他肯出来说句话的话,那作用一定不小。换成以前他为前太子出谋划策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太子是一定会出手的。 感动的是,沈傲对于那些人的尊重。并没有靠着权势强人所难,这种品格正是他欣赏的。以已渡人,摊上了这样的主子,对于他们这些下人而言又何偿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种被人尊重的感觉可谓是妙不可言的。 即是沈傲没有出手之意,曾桐便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前去试试。但让他灰心的是,他努力了,甚至还拿着沈傲拨给的银子想要买通一些人,去见见这些打败了蛮人的游侠们,可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正主是一个都没有见到。 曾桐又哪里知道,沈傲早就和封万里还有孙伏虎交待过,平时不要与忠国公府联系,如果要联系的话,那也只认石磊和冯逊这两位,至于其它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即便他是忠国公府的家奴,也不能代表什么。 这自然是沈傲做事谨慎的原因所在。他是要积攒实力的,但谁又规定,实力一定要拿出来给旁人去看呢?很多时候,暗中潜藏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才能在关键的时候当成杀手锏一般的存在。 不知其因的曾桐,注定他的计划不会成功。连人都见不到,他也只能放弃了这般的想法,在然后他得知了宗正府出手,庆王退银之事后便来到了忠国公府,向沈傲讲叙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宗正府之事,沈傲以前听叔父讲过,但并不具体。随着曾桐的娓娓道来,沈傲算是彻底的了解中其中的一些秘辛。尤其韩策还曾是前太子的首席幕僚,知之甚多,由他口中说出来,事情只会更加的详细。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竟然还涉及到老一辈人的争斗之事。呵呵,不过这可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沈傲听闻之后,便笑着摇了摇头,一幅并不关心的模样。 沈傲的表现放在韩策的眼中,却是让他不以为然。“少爷,话不能这般去说。如果这一次襄王不退银的话,怕是他想成为太子只会是一个梦想了,对这样的人,我们就不需要在客气什么,一旦有机会,便动手打一个落水狗也是应当之事。” “不错,如果有机会,某自然不会客气的。此事就交由曾先生去办,好生派人盯着,机会出现无需手软便是。”沈傲点着头,表示他同意这个举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襄王早已经是誓不两立了。现在不过就是对方奈何不了自己而已,要不然的话,怕是早就出手收拾自己了。 即已经是敌人,沈傲岂会有什么手软之心。 “好,此事交给某去办来就是。”曾桐高兴的点着头。在这一点上,沈傲终于露出了果绝之意,这可是让他十分的欣赏。做为奴才,就怕主子没有血性,没有野心,这样一来,便是奴才有着通天的本领也难有什么表现的机会。 “对了,少爷,韩策这个人可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如果可能的话,不管襄王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此人可以引为所用的话,实是在好不过了。”似乎是才想到了什么,又似乎早有准备,曾桐终于开口提到了韩策之事。 沈傲微笑的看着曾桐。当初韩策找到自已的时候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说曾桐是一位大才。想不到他也这般的评价着韩策,看来这两位倒是英雄所见略同,惺惺相惜起来。 “好,那就麻烦曾先生派人盯着点韩策好了,确保他不要出事就是。”沈傲呵呵笑着答应了下来。 ...... 宗正府。 已是府深人静的时候,但在书房中还有烛光愰动,三道身影正在此商议着什么。 三人分别是宗正唐青河,世子唐休以及幕僚崔迭先生。 自从称夺皇位失败之后,唐青河便成为了唐氏皇族的宗正,开始了休养生息的低调之旅。 做为曾经与乾文帝争位之人,按说唐青河失败之后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以乾文帝多疑的性格,也不会留下他的性命。而关键时候,那位老王们站了出来,像是康王唐度、卫王唐庄、岷王唐庞、庸王唐庐等人。 他们也是担心乾文帝会在收拾了唐青何之后在来收拾他们,本着唇寒齿亡的想法,这才联合出手保下了唐青河这位原本的大皇子。 老王们都站了出来,当时的唐青山又是初登大宝,地位不稳,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动荡,最终不得不压下了痛下杀手之心,这才让唐青河成为了宗正,得以存活到现在。 且这些年来,唐青河低调做事,表面上看,完全臣服在乾文帝的皇权笼罩之下,不想在节外生枝的皇帝便也没有要对付他的理由。 只是唐青河真的会臣服吗? 曾几何时,身为大皇子的唐青河还是成为新帝的热门人选。在他眼中,皇帝之位便如他自己的一般,现在被抢去了,他如何心甘,又如何会真的忘记。 之所以十七年来,没有什么举动,不过就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办才是。直到前一阵子,他于民间突然寻到了崔迭这位大才,这才重新找到了希望,有了蠢蠢欲动之心。 崔迭是一位很有才学,很有能力之人,更是擅于洞察之心之辈。听说未找到他之前,为了生计,他曾当做算命先生,硬是凭着察言观色的能力,口若悬河之下被人称为神算子一般的存在。实际上他不过就是通过一些言语上的试探,外加更为仔细的观察说出了人们最想知道的答案而已。 这一次,能够被宗正选中,并好吃好喝的供着,且每天晚上服侍他的丫环就在两人以上,这让崔迭充分享受到了人生的幸福。为了报答宗正之恩,这便出了这么一个帮皇子还钱的主意。 初一来看,宗正府需要拿出不少银子来,是吃了亏的。便是连襄王和庆王的感谢都得不到一句,更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实则不然。只要两位皇子不去退银的话,他们但凡有丁点想要占便宜的想法,就会引来乾文帝的不快。然后就是父子间心存芥蒂,这就等于埋下了一颗不安份的种子,一旦有合适的机会,便有会爆发的那一天,显示出他巨大的威力来。 父子离间,这便是崔迭给宗正出的计谋,往往最为坚固的堡垒不是很容易从内部被攻破的吗? 宗正很满意崔迭的主意,便按其法行走。现在看来,算是成功了一半。 之所以说是一半,毕竟庆王退了七百万两银子,算是重新的修合了父子间的关系。好在的是贪婪的襄王那里还没有动静。 第三百九十五章 折子在哪里 “襄王这个人胸无大志、骄纵狂妄、贪心不已,怕是不会轻易的和庆王做一样的选择。但同时他这个人耳根子也很软,若是真有聪明人帮其出主意的话,或许也会成为不安定的因素。”崔迭分析着自己所出的主意之后,略有所思般的陈述着个人的观点以及他的一些担心。 “无妨。”唐休呵呵笑了笑,“那边已经有所安排了,对于可能会出现的人,我们会采取一定的措施,保证不会出问题。” “嗯,这件事情休儿做的很好。”宗正已经知道了唐休私下去找了史自通的事情。虽然说一位幕僚并不算是多重要的人物,但只要利用好了,一样可以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 “那就没有问题了。等到襄王真的入了坑,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介时内忧外患之下,主子的机会就会出现了。”崔迭眼中有着一道兴奋光芒闪现着,这一次出手不过就是一次试探之举而已。即便不成也不怕,他还有着各种的手段。当然,如果成了最好,那样就可以让计划更为顺利的进行。 看到崔迭说的是如此自信,宗正也是一脸的快意,“好,那一切就辛苦崔先了。这样,天色也不晚了,崔先生可以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休儿,可都安排好了吗?” “父王,一切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的两个丫头都只有二七年华,且是未经人事,相信一定可以让崔先生满意。”唐休亦是一脸笑呵呵的说着。 崔迭也很快想到了接下来要面对的画面,只是感觉到内心中是一阵的燥热,在看向宗正父子的时候,那是一脸的感激,“多谢主子,多谢少主子。” ...... 襄王府。 襄王送走了韩策之后,便在府中库房里呆了一阵子。伸手摸着那放满的金银,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神色。 独自座在那里笑了一会之后,襄王的脸色不知不觉间就变得有些复杂。他虽然自大不假,更是十分的贪婪。但如唐休对他的评价,他耳根子的确也有些软。 之前韩策的那一番话,让他感觉到是有些道理的。只是他有些舍不得这些到手的银子,这才没有接受其意见,并将其给轰了出去。但是现在想一想,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安心。“嗯,明天一早在叫来他们问问,看看大家的意见如何在做决定也不晚。” 襄王有了决定,他还是听一听其它人的意见,这指的就是史自通和郑奇等幕僚。当然,如果明天一早韩策在找上门来的话,他也想在听一听对方怎么讲,也好衡量一下。 只是襄王并不知晓。韩策明天一早是不可能出现在襄王府了。因为就在今天深夜,他的府中突然闯入了两名黑衣贼子,他们欲抢夺财物,不小心被府中的护院所发现,然后双方就打在了一起,最后护院是一死三伤,那两名贼子却是逃之夭夭。因为死了人,惊动了官府,一早上大理寺卿的衙役们就出现在韩府,为了调查事情的过程,连带着将韩策带到了大理寺。 家中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加上韩策昨天已经劝过襄王,襄王也说会好好的考虑一下。那自己的义务算是已经尽到了,在加上不是还有史自通和郑奇等人吗?以他们的目光也应该知道如何去做才是,如此他便安心的留在大理寺协助衙役们办案。 韩策没有回来,倒是在一早上史自通和郑奇联秧出现在襄王府。原本昨天晚上两人就是在艳春楼过的夜,现在一起出现,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得知两人前来,襄王便将其叫到面前,说出了昨天庆王退了七百万银子以及韩策进言之事,他想要看看这两人是什么样的态度。 史自通也是聪明人,在加上昨天与唐休见面之后,便预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并不奇怪,只是一幅叹息般的说着,“庆王也真是的,有便宜为什么不占?他这是在表现什么?如果真的想做一个好人,为何当初还要打大乾钱庄的主意?这胆子也太小了一些吧。” “嗯,史先生说的不错。本王那皇兄的确是胆子小了一些。”襄王很是赞同般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的说着,“可现在他的确是退了银子,若是本王不退的话,怕是不好吧。父王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史自通看出这是襄王也想退缩,想到唐休给他的那五万两银子,他心中有了主意,“殿下,其实事情原本没有那么复杂。如果陛下会因此而生气的话,早在我们向大乾钱庄动手的时候,就出手阻止了。可是到现在连一道相关的旨意都没有,那足以证明陛下根本没有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殿下便也不必着急去做些什么。至于庆王那里,他愿意怎么做便怎么做好了,论名声、威望以及再陛下心中的位置,庆王可是远远不及殿下,即是如此,何必要看他去做些什么,去模仿呢。郑先生,你说是不是?” 史自通生怕靠着自己一人说服不了襄王,这便把郑奇也一起拉了上来。 如果是昨天,郑奇或许会有另一种说法。比如说也劝襄王把银两退回去。可就是在昨天晚上,他不仅入了温柔乡,且还得了史自通的五千两银票。按着史自通的说法,以后跟着他混,保管有享不尽的荣华与富贵。 银票他已经收了,也答应了史自通,现在自不好提不同的意见。这便也附合般的说着,“殿下,史先生说的不错,陛下之前就没有任何的举动,想必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即如此,我们为何一定要把银子给退回去,那岂不是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吗?倒是把这些银子留在殿下这里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发挥更大的作用呀。” “嗯,不错,两位先生之言都很有道理,即是如此,本王便不退银子了,呵呵。”襄王的脸上露出了满意般的笑容。他此时就像是一个想吃糖果的孩童一般,父亲不允,母亲同意,他当然更倾向于听母亲的话。现在问到史自通和郑奇也就是安慰一下自已的心灵罢了,事实上,他还真舍不得把到手的银子就这般的送了出去。 ...... 养心殿。 中午时分,膳食送到,乾文帝是一边在偏殿用膳,一边似是无意的问着,“襄王在做什么?” 这当然不是乾文帝有多么关心自己的皇子,他问的是对方有没有像庆王一般的退银而已。 与乾文帝近乎形影不离的太监总管严福自然是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这便脸现为难之意的说了一句,“襄王那里一切如常。” “哦?”正在动手夹着一根竹笋的乾文帝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显然这个结果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都有庆王这个珠玉在前了,襄王怎么还会这般的不懂事呢?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退银子的事情呢? 说起来,乾文帝并不是很喜欢银子的人,他已经是一国之皇帝,富有天下了,那天下间的一切岂不都是他的。他关心的是襄王的态度,关心的自己儿子是不是和他这个老子一条心。 现在看来,庆王还是不错的。但襄王嘛,就有些让他失望了。想一想,因为一千万两银子,都可以不顾他这个做皇帝老子会有何看法,那这样的人,以后真的继承了大位,又岂会去关心这个国家,这个国家中的百姓死活? 一个如此自私的人,又有何资格来继承大统呢? 想到自已以前还曾看好过襄王,乾文帝便感觉到那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通过这件事情他算是彻底的打消了让襄王继位的想法。若非是考虑到襄王身后有齐王支持,且他已经与晋王近乎反目了,如果在得罪了齐王,怕是形势会变得十分严峻,那他都要拿襄王治罪,至少可以将他轰出大梁城,赶往封地,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唉。”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叹息自已的眼光问题,还是襄王的不争气。随之乾文帝又想起了沈傲,向着严福问道:“他呢?在干些什么?” 能由乾文帝的口中说出他来,那必然是沈傲无疑。对此,严福早就打听了清楚道:“陛下,忠国公正忙着建衣冠冢的事情,听说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呢。” “差不多了,这才两天的时间吧,可真够快的。”乾文帝闻言也是一愣,他记得沈傲回来也只有两天时间而已,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建成了,不得不感叹,此子做事的效率还是真高。 “是的。”严福亦是感叹般的说着,随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忠国公还递上来了一个折子,说是给衣冠冢起了一个名字,叫什么英烈墓,还想要皇上的御笔呢。” “折子在哪里?”听到这里,乾文帝也来了精神。 第三百九十六章 韩策的失望 “好像是在那些折子下面。”严福收到折子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在意,感受到事情应该并不急,便把它与那些需要阅览的折子放在一起,想来皇帝应该还没有时间去看。 “快找出来。”相比之下,乾文帝倒是有些心急的说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以后忠国公上来的折子,要先送到朕的面前来。哼!相比忠国公的折子,那些个大臣折子中说正事的倒是不多。” “奴才明白了。”严福连忙答应着,同时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中。 很快,折子被找出来,送到了乾文帝的面前。“英烈墓,嗯,名字倒是贴切。呵呵,去,拿最好的宣纸来。”乾文帝呵呵的笑着。 题字之事可以说是读书人的最爱,这代表着一种身份上的像征。只是皇帝的题字又完全的不同,往往谁可以得到,代表着他本身的身份像征和荣誉,那是求也难以求来的。 但这一次,沈傲只是一请求,乾文帝便同意了。概也是因为他看到折子上所写的,说是这个英烈墓会永远的流传下去,那能在这上面题字,也就是流传千古之事,乾文帝自然愿意去做。 奏折中不仅说了请皇帝题字的事情,还说了后天就会进行入墓大典,如果乾文帝可以亲临现场的话,那将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不仅代表着勇士的血没有白流,更证明他们的所为被大乾所铭记和肯定。如此一来,将会极大的鼓舞军队的士兵,倘若是再遇战争,大家也会拼死而战,会为自己的殊荣而努力。 “不错,不错。严福呀,你去将两位仆射还有兵部尚书找来。”乾文帝很是赞同沈傲的说法,他也曾是带兵打仗之人,自然知道战场之上是凶险无比。但士兵凭为什么给你们卖命呢? 还不是希望可以借此机会出人头地,封官进爵。 可实际上,真正能在战场之上脱颖而出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尤其是那些战死之人,除了回来之后,家人可以得到一些抚恤之外,便在无其它了。即是亲人想去看看亡故的勇士也不知应去何地。 现在有了这个英烈墓,便算是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不仅如此,还给了他们足够的荣耀感,想必这会极大的刺激到军心士气。以后但有死战的时候,士兵们也少了许多的后顾之忧。 想到有这些的好处,那这仪式就不能办的太马虎,相反要弄得更大一些,最好是让所有人知道,如此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将心思放到了英烈墓的事情上,有关襄王之事,乾文帝反而不是那么太在乎了。或是说,他已经对自已这个三儿子彻底的失望。 即已经失望透顶,那又何来的那些怪罪?若不是看在襄王身后有齐王的份上,这个儿子定会被送出去,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 襄王府。 处理自家的事情,足足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待从大理寺出来之后,韩策更是连家都没有回,直奔向着襄王府而去。他心中还在挂念着,襄王是不是已经将银子给退了回去。 来到了襄王府,王玉却给挡了架。“韩先生,殿下身体有恙,怕是现在不方便见人,有什么事情还请过两日再来吧。” “襄王如何了,无碍吧。”韩策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当真以为襄王的身体不好,这便一脸关切的问着。 “无碍,就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不能让其它人来打扰。”王玉一脸认真般的说着。但只有他自己知晓,此时的襄王哪里是身体不好,分明是活蹦乱跳,此时正在里院和那些年轻的女子们嬉戏而不亦乐乎呢。 要说襄王装病,也并非是为了针对韩策,而是史自通给他出的主意。说只要襄王对外说病了,那在这期间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有了推脱之词,便是陛下想要怪也不好怪罪。 主意一出,襄王大声叫好,这便有了现在的装病之举。即然是要装,当然要弄得像一些,总不能自家的幕僚一来就可以相见,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少不得有人会揭穿这件事情。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韩策放心般的点了点头。随后想到昨日之事,便关切的问着,“王公公,但不知道殿下是不是把银子退回到宫中了?” “哦,这件事情咱家并不知晓。”王玉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这个回答听在韩策的耳中,却是让他在瞬间就瞪大了双眼,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 王玉可是襄王身边的太监大总管,相当于襄王府的大管家。一旦要动用一千万两这么多的银子,那不可能不惊动他,甚至多半还是要由他来负责这件事情的。 可是现在,王玉却说并不知晓这件事情,那答案只有一个,便是襄王根本没有退银的意思。且很可能,也不是真的生病,而就是为此找了一个推脱的理由罢了。 想一想,人都病了,那想不到退银的事情也很正常,如此陛下也不好直接怪到他的头上吧。 只是当真以为装病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吗?当今的陛下是如此的睿智,又怎么会看不穿这般的把戏?这分明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嘛。 想到乾文帝定然可以看穿这个把戏,想到襄王会因此而失了圣宠,甚至会在陛下的面前形成自私自利的印像,那可不是一千万两银子就可以找补回来的。怕是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后,陛下只会对襄王更加的失望吧。 前太子出事之后,韩策曾抱过希望,那就是襄王座上太子的位置。可是迟迟没有动静,尽管群臣上奏,可也只是提了袁贵妃为袁皇贵妃而为,襄王本身是没有获得更多的好处。 这便已是证明了什么,若是襄王聪明一些,当是好好的表现,做一些实事和大事给陛下看看他的能力才是。可襄王倒好,仿佛丝毫没有看到这些一般,反而是只顾着拉拢朝臣,只顾着去敛财。却不知道,这般做,很可能会失去圣宠,若是如此,便会失了继承大位的资格,那才是最大的失败和损失呀。 只是明明想到了这些,韩策却是半点改变的能力都没有。现在他可是连正主都见不到,何言进谏? 摇了摇头,这一刻韩策似乎瞬间就苍老了几岁一般,双脚无力的离开了襄王府。 襄王的表现让韩策十分的失望,更让他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如果他继续的跟着襄王走下去,怕是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弄一个不好,还会受连累也说不定。 前太子出事的时候,连累了多少的朝臣呀,那便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自已有一天会变成那个样子。可是他离开了襄王府又能够去哪里呢? 这个时候,韩策不知为何有些羡慕起曾桐来。此人被沈傲看中,现在成了忠国公的左膀右臂。想来凭着忠国公的胸襟,在他手下做事应该是很愉快的事情吧。 ...... 养心殿中,乾文帝叫来了两位仆射、一位内相外加兵部尚书,将沈傲上奏的折子给四人一一流览了一番之后,便开口说着,“忠国公之谏,朕认为很有必要,朕已经题好了字,差人送到了忠国公的府上。后天便是奠基之日,朕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前往,介时满朝大臣包括大梁城内的军兵也要悉数到位,众爱卿,可还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在来问群臣有没有什么想法,大家还能说些什么,当然只有抱拳做揖答诺。 “很好,那爱卿们便去通知吧,此次大典,大梁城五品官员以上,无足够的理由者都必须要参加。”乾文帝大手一挥,便是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当下,旨意便传了出去,传到了百官之中,且在民间也引来了不少的震动。 大梁城南一座并不起眼的院落之中,封万里正听着手下游侠汇报着刚刚于市井之中打听来的消息。 说是游侠,倒是并不合适。这位属下此时已经是四方教的一位教众。他在把事情汇报给封万里知晓后,还不忘激动的说着,“教主,国公爷果然没有骗我们,当真给兄弟们建了衣冠冢,让他们有了可以安息之地。” “是呀,国公爷说过的话一向算数,又怎么可能会骗我们呢。”封万里闻言亦是一脸感叹的回着。 “教主,那我们后日去是不去?”教众一脸期盼之意的问着。 “当然要去。但要分散而去,不亦太过张扬了,尤其不能引起兵部的注意。要知道,他们现在还想着招揽我们呢。”封万里想到兵部已经在两天的时间内找了自己三次,但他同时也拒绝了三次,便有感而发的说着。 鉴于游侠们在蛮地的优秀表现,他们一回到大梁城之后便被兵部所注意到,成为了招揽的目标。 要说兵部对他们还算是重视的,为了表示出足够的诚意,也给了一些合适的位置,比如像是伍长、什长、甚至还有百夫长之位。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换成以前的话,封万里可以去军中担任一名百夫长,便已是很满足的事情,少不得会动心。可是现在,在见识到沈傲在战场上的指挥能力之后,哪里还会在有其它的想法。 加入军队吗?如果不是沈傲率领的,他实在是心中没有什么底气。军队之中常是派系林立,弄不好就会成为炮灰的存在。让重义气的他眼看着兄弟们在战场上当先锋去送死,那绝对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是矣,封万里宁愿成为四方教的教主,愿意蛰伏下来等待国公爷的再次招唤,也不会轻易的加入到军队之中。 从这一点上来看,曾桐先生倒是多虑了。当然,沈傲知道这个结果以后,同样很高兴。这证明封万里还是信守承诺的,是可用之人。以后机会合适,未必不会给他一个更好的前程。 不仅是封万里这般去想,另一位归一派的所谓掌门孙伏虎也做了同样的选择,他也拒绝了兵部的招揽,准备低头发展自己的实力。之前在蛮地战场上,他的起步就较之封万里晚了一些,这让一向骄傲的他很不服气,现在他要利用这段时间,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他也要成为国公爷眼中重视之人。 除却两人之外,消息在大梁城中传出,很多的游侠也是翘首以待。 游侠的存在,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当官府与军队让一些人失望,或是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时;随着一批批年轻人的不断成长,血涌方刚的汉子从少年变成青年之后,游侠便像是被割掉的韭菜一般,一波波的倒下之后又成长了起来。 便是此次蛮地之行,去了三千游侠也只是游侠整体中的一部分而已。他们中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选择前往蛮地,甚至不少人还等着看三千游侠的笑话,等着看他们如何灰溜溜的滚回来。 蛮人好勇斗狠,便连大乾军队都无可奈何,又岂是一些游侠就可以战胜的? 尤其是报了名,后来又当了逃兵的两百游侠,他们辗转反侧之后重新回到大梁城时,为了自已的面子也好,不想让人看不起他们不能吃苦,不想让人以为他们胆小也怕,最终颠倒黑白,可是把忠国公给埋汰的不轻。 什么日夜赶路,根本不体恤游侠的疾苦;什么给养自足,分明就是把当他们当成牲口使,还是那种出了力也不给饭吃的那一种;什么军纪涣散,没有整合力,即便是这般的赶到了蛮地,那也只有战败一条路可走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没有逃回来的游侠,去了蛮地之后一定会吃亏,甚至吃大亏,更甚者,怕是多数人都回不来了,只能客死异乡之地。 在这些游侠的宣传之下,其它没有去的游侠们都是庆幸不已。之前没有一时冲动的跟着忠国公前往蛮地是多么的正确。 也因为谣言的传播,使得不少百姓听到之后也无法在说些什么。诚然,沈傲这一次是为了大乾而战,少年国公爷也的确为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能带着游侠们打胜仗了。 如果是明知道必败,还是要去,那的确是有些不值得。连带着那些没有跟随前往的游侠在走到大街上的时候,也不会被百姓们指指点点,或是看不起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沈傲,认为他就算去了蛮地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弄好了也只会一事无成的平安归来,弄一个不好,被蛮人所抓、甚至被蛮人所杀也并非是不可能的时候。可最终沈傲回来了,且还是携大胜之威而回,这倒是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球。 他怎么就胜了,怎么可能会胜? 那可是蛮人呀,马上无敌一般的存在,连大乾军队都无法动摇的一支异族呀。 随着队伍解散,游侠又重回到百姓中间之后,有关在蛮地发生的一切在不是什么秘密,都被一一的揭露了出来,这大家才知道,原来事情是真的,原来年轻的国公爷真的率兵打败了强横的蛮人。 一时间,沈傲在百姓中的名声更大了。而这一次看到满城四处可见的公告,说是要给战死的英雄们建一个英烈墓,建一个衣冠冢的时候,听到之人即沸腾了起来。 自古以来,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一将功成万古枯,战场之上,马革裹尸那是常态。你战死了,那只能证明你的运气不好,实力不济而已。最多也就是事后受到一些同情,又哪里还会有人记住你们呢? 战场之上死了人也就是草草的挖上一个坑给埋掉而掉,这可不是说对死者的尊重,多数还是因为怕尸体暴晒之下,会起什么瘟疫而已。但这一回沈傲却是将所有战死之人的骨灰都带了回来,还要统一的安放到一起。消息一出,所有的百姓都变得振奋了起来,这种开天辟地下的头一遭,为普通的死去士兵建墓。凭着这一点,便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一时间,很多百姓都决定,到时候一定要亲自去看看,那一天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会有何等的风光。 百姓们在期盼着,沈傲却是在忙碌着。 时间太过紧张了,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而已,让沈傲不得不马不停蹄的做着各项的准备。 之所以如此的着急,沈傲是想借着大胜之东风将一些事情定下来。若是时间拖得过长的话,作用和影响力不免就会大打折扣。 沈傲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情,塑造一种他说的话算数,跟着他做事可以尽让人放心的良好印像。如此,哪怕是时间紧张一些,也是无所谓的。 好在忠国公府现在是家大业大,可用的人手极多,这也多亏了当初乾文帝那一句随从无数的承诺,才让沈傲做起事情来受到了约束变小了很多。 英烈墓,终于在傍晚之前建好,这也得益于做工的都是有经验的成手,他们都是从在北城盖房的匠人中挑选出来的,建一个没有什么难度的衣冠冢那是手到擒来。 接着就是打扫,沈傲的要求是一尘不染。即是放英雄之地,哪里可能会藏污纳垢? 这件事情白秋彤主动的承担了下来,带着她的姐妹们端着清水,拿着抹布进入到衣冠冢内,很快便让这里焕然一新,干洁无比。 等一切都忙完之后,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忠国公府的书房之内,沈傲正与叔父忠成侯对视着,交待着有关明天的一些流程。 本着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想法,沈傲还是决定不出席明天的祭奠大会。他现在已经足够的风光了,又是如此的年轻,倘若所有的好事情都被自已给占了的话,难保不引来别人的妒忌。 沈傲自然是不怕事的,可无端的招来别人的妒恨,甚至是因此而招黑,那就完全的没有必要。即如此,倒不如把表现的机会给自已最为亲近之人,这也是一种报答的方式。 沈云义初听沈傲要将事情交给自己办的时候,很是惊讶,也有些激动,但随即很快又变得平静起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道理沈云义也是晓得的,更是深知其中的厉害。沈傲能够激流涌退,实是一种正确的策略。况且胜仗原本就是沈傲打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抹去的事实,即便是他主不主持这个祭奠大会,结果也是一样的。 “叔父,祭奠大会很重要,事情做好了,以后大乾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便是民心可用之时。真有了百姓的帮助,那所有的困难都将不再会是困难,还请叔父一定要做得漂亮,做得好。”沈傲面色极为严肃的说着。 这一战能胜蛮人,可不是沈傲多么的厉害,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因素在其中。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如果哪一样没有做好的话,怕都会引来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 事后,沈傲也曾总结,这次能胜主要得益于五大因素。 一,蛮人的轻敌,根本没有把他们当盘菜,大意之下失了荆州。 二,沈傲出其不意,采取的都是夜袭、偷袭、关门打狗和放火的方式。这才打了对方一个晕头转向。 三,合理的准备之下,根本没有让蛮骑有任何发挥的空间。当对方的长处无法得以施展的时候,战斗力自然就会大打折扣。 四,奖罚分明。不仅说到而且可以做到,大大的调动了所有人的积极性,提升了游侠们的士气,使其从最早的害怕战争,到最后的渴望战争。 五,装备精良。不仅有沈氏小连弩这般可以发挥出近攻优势的先进武器,还有像是锁子甲这般极强防御装备。矛之锋利、盾之坚固之下,可以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保存自我。 五大优势之下,才有了这一战的胜利。而这也不能证明蛮人打仗不行,不过就是没有给他们发挥的余地而已。若当真是双方摆开了阵势,双方将对将来兵对兵,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沈傲真的不敢去想。 第三百九十八章 皇帝亲临 战后总结,这是一个好的习惯。也因此让沈傲看到了已方的不足,这便有了英烈墓,有了衣冠冢。为的就是可以刺激到普通百姓,刺激到他们心底处的血勇。以后一旦大乾遇到危险,可以有更多的人愿意主动站出来。 目的和作用以及流程都向沈云义讲了一个明白。虽然身为长辈,但在这件事情上,沈云义确了一点架子都没有,沈傲怎么说他便怎么做,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自己侄子的妖孽和聪明,是他远远比之不了。即是如此,何需在去操什么心,一切听侄儿安排也就是了。 沈云义将自已不懂的又问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便满意而去。留下的沈傲却是在白秋彤的伺候下简单洗漱后便睡了过去。 三天来,沈傲几乎就没有闲着,便是每天的睡眠也没有超过两个时辰,他着实是有些累了。现在大事忙完,告一段落,他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好觉。 天还未亮,大梁城内即变得燥动了起来。相比于沈傲还在与周公叙话,很多人却是早早就起得床来,随便得对付两口吃的后,这便向着城内最大的广场而去。 如此一来,便有了这样的一幕。清早,天刚蒙蒙亮而已,各处的百姓便如蝗蜂一般出了家门,拖家带口的鱼贯而出,来到街道之上形成了一道道洪流。 显然大家都想早一些赶去,可以找一个更好些的观看位置。 相比之下,乾文帝做为皇帝,自是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好位置留给自已。但他还是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在严福的伺候下一边穿衣,一边听着有关祭奠大典的相关汇报。 “陛下,大典将由忠成侯全程主持,介时会由陛下亲自揭开帷幕,随后还安排有兵部尚书程大人负责讲话。”将了解到的事情进行着简单的汇报之后,严福便向外招了招手,当下一众太监和宫女便走上前来,开始摆放早膳。 “哦?程柏林也要讲话吗?呵呵,他倒是懂得借势。”乾文帝呵呵笑了笑,显得心情不错的模样,同时还暗暗颌首,以表达着自已的满意之情。 程柏林是兵部尚书,由他出面讲话,便代表着这些游侠之死是为了大乾而死。这便是等于官方上的承认,如此将他们埋在英烈墓中也算是师出有名,这些人的死也就算是为国家为朝廷而死。 想到沈傲竟然想到了这些东西,乾文帝内心中颇为满意。毕竟能为国家着想之人,为死去士兵着想之人,那本质上一定不是坏人。尤其是还懂得知进退,更是让他欢喜不已。 乾文帝一幅高兴的模样,看在一旁伺候的严福眼中,他也便也喜滋滋的附合说道:“忠国公把主持的事情交给了忠成侯,还真是孝顺呢。” “嗯,是孝顺,是不错,哈哈哈。”乾文帝嘴角一张,高兴般的笑着。如果换成是他年轻的时候,得了这般的功勋,又有出风头的机会,怕是定会当仁不让。但沈傲能激流涌退,足以证明其人没有权势之心,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他更为放心的使用。 有关沈傲不出席祭奠之事,而是全由忠成侯沈云义主持。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是极少的,当一早上不少的官员在得了旨意之下赶到这里,看到的是穿着暗绿侯爵之袍的沈云义在这里忙乎着,正指挥着负责维持治安的银甲卫时,有些人还嗤之以鼻。像是借襄王之势而来的幕僚史自通和郑奇正站在一起指指点点着。 襄王即是告了病,那自然不应该那么快就好,不然岂不是在告诉世人他是在装病吗?所以就算是憋也要在襄王府中憋上几天不得出门。这一次来到的便是几位幕僚,站在原本襄王应该站着的那一块空地上。 史自通可谓是恨透了沈傲,尤其这一次自己亲去忠国公府赔罪,但还是被对方给轰了出来,更是让他感觉到面上难看。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喷对方,自然是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之意。 “什么玩艺,运气好立下了一些功劳,竟然连孝道都不知道了吗?就这样看着长辈在那里忙碌着,他竟然连面都不露一下?”史自通声音不小的说着。这些话也很快引来了旁人的一些注意。 “没错,一个如此托大之人,又怎么会有更大的成就。哎,有些人呀,当真是得势便会猖狂,实属小人也。”郑奇亦是在一旁配合的说着,同样声音也不小。 他们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一些个官员也是若有所思。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襄王府与忠国公府的矛盾怕是已经到了不可调解的状态。想想这个忠国公还真不是太聪明,竟然往死里得罪一名皇子。 现在襄王还是襄王,但若是有一天,他真的登上了大宝的话,忠国公要何去何从呢? 为了自己的安全,以后是不是也要离忠国公府的人远一些,别到时候被无端的波及到,那才是有苦都要说不出来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包括襄王府中也是一样。像是同来的首席幕僚韩策,在听到史自通和郑奇两人的一问一答之后,便有意的将脚步向着一旁移动着。 这一次襄王没有听自己的劝谏,没有退银,便让韩策感觉到大事不妙。他有一种感觉,怕是从此之后襄王就将失宠,至少已经失去了争夺大位的机会。 那在跟着襄王已经没有多大的出路,这种时候,也是应该为自己想一些退路的时候了。襄王自已作死,总不能拉着他们一起去垫背吧。但现在纵观陛下的几位皇子,除了庆王已经成人,还是一个跛子之外,还真看不出其它的哪位皇子具有发展潜力,他就算是要退又要如何的选择呢? 本性来说,韩策与曾桐属于一类人,都是有才能,也有抱负之辈。 胸有沟壑、满腹经纶,这般人都是怀有大志之辈。最想学的就是做张良、诸葛等人,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是不会退出这场争权夺势的大戏中去的。 只是当初的曾桐还来不及做选择,就不得不退出了。若不是有沈傲出现的话,怕是现在他只能躲在一处无人知晓之地,混沌一生。可是他韩策不一样,现在襄王还没有做出什么不能饶恕之事来,他现在退出便还有可选的机会。 只是当韩策有了这样的想法,仔细向皇族中看去时,这才发现,似乎又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大树,让他眉头不由便轻皱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越来越多的百姓和官员来到广场之中。 不仅是百姓和官员,这一次大梁城内的三万金甲卫和五万银甲卫也基本上都赶了过来。毕竟这一次事关战死的兵勇,算是与他们息息相关了。 沈云义早就从沈傲那里获得了所有的计划,安排着自家的亲兵还有忠国公府的人按计划指挥着众人入位。也好在这个广场够大,便是站个十几万人也没有丝毫的问题,这才使得广场上人虽然人已经很多,却并没有混乱之势。 人是越积越多,待到吉时将至时,又是大批的金甲卫赶到了广场,两步远一人纷纷站定。看到这里,但凡是有常识的人都知晓,一定是皇帝要来了,不然的话,防卫等级不会变得如此之高。 果然,金黄色的由六马赶拉而成的龙辇在金甲卫所开辟的安全道路上缓缓而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最先是金甲卫们齐齐下跪,随后是银甲卫们统一跪下的声音,在然后便是百官与百姓,一时间整个广场之上是喊声震天,人影一片接着一片的向地上倒去。 人群中,同样是来看热闹的腾子居和觉醒大师两人,在互视一眼之后,眼中亦露出无奈之意,也不得不随着众人一起跪在地上。但若是仔细看去,可以发现,他们两人只是半跪着而已。毕竟这么多人都倒下了,就他们两人站在这里,岂不是太过鹤立鸡群、引人注目了? 觉醒来这里,自然是对沈傲弄出的所谓英烈墓十分的好奇,想要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腾子居则不然,他是想要看看现在沈傲变成了什么样子,是如何的得意之态。 原以为,沈傲竟然自不量力要去蛮地找蛮人的麻烦,那必然是有去无回的。为此,腾子居还在寒山寺中与觉醒对饮了数杯。在他看来,沈傲这一次去,便等同于羊入虎口,如此一来,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算是对蛮王的托付有了一个交待。 可是谁又能想到,等来的确是蛮兵大败的结果呢? 初闻消息的时候,腾子居自然是满心的不信。蛮人勇士的实力如何,他可是亲眼见过的,他们那精湛的骑术,战场之上不怕死的模样,远非是大乾边军士兵可以相比。 连正规的大乾士兵都不敌,更不要说这临时组成的游侠军队了。这根本就是玩闹一般的存在,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而已。 第三百九十九章 哪里来的精锐骑兵 腾子居感觉到自己终于发现了沈傲不如人的一面,那说是太过自大了一些,也正因为此,他都没有半路出手的意思,他还巴不得沈傲可以顺利的赶到蛮地,蛮王去收拾了他呢。 万想不到,结果传来,与自己相像的是截然相反,他在震惊的同时,便不敢在小看沈傲。这一次来,就是想看看经历了战争洗礼的少年忠国公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十几万人下跪的场景还是非常壮观的。龙辇之中的乾文帝虽然还没有下得马车,但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是一脸的喜色。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被万人所拥载般的感觉。 龙辇缓缓而行,伴随着不断高呼万岁的喊声,终于停在了目的地,也就是英烈墓的侧门之处。在这里,乾文帝出了龙辇,他那高高在上的声音也一并响起,“平身吧。” “谢万岁。”又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接下来便是众人哗拉拉起身而立的动静,虽然并不整齐,但看起来依然是壮观非常。 随着皇帝的到来,所有人员全数就位。得到了乾文实的首肯之下,忠成侯沈云义站了出来,拿着一份早就写好的檄文大声朗诵了起来。 说起檄文,他不仅指古代用于征召、声讨等的文书,还可以用来晓谕天下之用。沈云义手中拿的便是沈傲一早写好的文章。 “汉昌十七年五月初一,忠国公奉皇上旨意,由大梁出兵蛮地,所带一千两百护卫,三千游侠。五十辆牛车、军资若干。一路向古州而行,穿肃州、新州至拔汗那城,联合阿于达王于苏对沙那城向蛮人发起攻击...於六月初四,夜间偷营,大败敌将孟定,俘敌杀敌数千之众...休城之前火焰滔天,大败蛮军。俘敌杀敌近两万余人...汉昌十七年九月初六荣归大梁城...战场之上,战鼓擂动,兵戈相击,将士用命,夺胜而回。此战之中,亦是表现出一些我辈英雄儿郎,为大乾之安危献上年轻的生命。经请圣意,特建英烈墓一座,将战死将士之名永刻其上,流传千古,享受世代后人之香火,得后人之永记。汉昌十七年九月初十。” 大声将檄文念出之后,全场之中一片的静寂,似由这檄文之中,大家看到了在惨烈的战场之上,英雄儿郎奋勇杀敌,为国建功的一幕。直听得不少年轻的健儿们是激动不已,只恨不得自已也可以持刃冲到战场之上,一展英姿。 “不错。”乾文帝的目光扫过众人,满意般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出,这个英烈墓和檄文的效果已然出来,若是在有战争的话,想必征兵之事不会在成为老大难的问题所在。如此,今日之目的便算是达到了。 继忠成侯之后,兵部尚书程柏林,身穿着大红色官袍也走了出来。他将代表着兵部肯定这一次作战中牺牲的游侠,确定他们的身份,彰示他们的所为都是为国捐躯,他们的名字将会被后人所铭记。同时,兵部也会对死去游侠的亲属进行一定的抚恤和照顾等等。 程尚书还在那里讲着,人群中封万里、孙伏虎等人都是一脸激动般的模样。 沈傲完成了对他们的承诺,送回了战死游侠的骨灰,让他们可以落叶归根,重回大梁城。 不仅如此,这些战死的兄弟还会受到最大的尊重,便是当朝皇帝都来表示了尊敬之情。若是人死后当真可以地上有知的话,怕是这一会便可以瞑目了。 在这一刻,众游侠们更多的还是感谢沈傲,不是国公爷的话,这些个游侠想必死也就死了。已死之人,就像是树上的落叶一般,不管以前是多么的炫丽多采,但死后化来大地之中,谁又会去真的在乎呢? 程尚书所说的多是官面文章,这一言便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这才闭上了嘴巴,一幅出过了风头满足般的样子回到了百官之列。 “大会进行第三项,送牺牲英雄的骨灰和衣冠入墓。”忠成侯的声音又一次高昂而起。 随着话声落下,在之前乾文帝所行的那条安全通道上,走来了一支整齐而威武雄壮的队伍。 远远看去,一片黑色的浪潮涌动而来,显得肃穆无比。六人一排,足足五十排,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这三百人全数穿着黑色的锁子甲,头带只露出了鼻孔与双眼的头盔,脚蹬由牛皮制成的黑色战靴,手握近三米长的钢枪,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钢铁洪流一般扑面而至。 三百人都是跟着沈傲去过蛮地而归的战士,他们受过严格的队列训练。这几日更是一刻都不得闲的进行入场队列训练,好在人数不多,且每一排只有六人而已,想要保持到队伍的整齐性也就容易了许多。 昨天下午,沈傲还曾去看过他们的一次彩排,终于点头认可,这才有了第一次在世人前的亮相。 动作整齐划一、人与人间的间隔距离相等、在加上统一的服装和武器,使之让人一眼看去,便不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哦?这是兵部的军队吗?”看到远来那威武雄壮的所谓仪仗兵,乾文帝登时便瞪大了双眼的问着。 一旁的严福也不知道有这样的程序,又会跳出来这样的一支军队。但他有一种感觉,这支军队应该不是兵部训练出来的,不然的话,怕是程柏林早就跑到陛下面前来邀功了。 “陛下稍等,奴才这就去问上一问。”严福嘴上说着,脚已经大步迈开,向着程柏林面前走了过去。 此时的程柏林情况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早已经是瞪大着双眼,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 做为兵部尚书,他自然是知兵之人。深知一支军队的面貌往往代表着一支军队的精气神,多半这样的军队战斗力也不会太差的。所以在初一看到这支三百人仪仗队远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是一支能战的军队,一支实力不俗的军队。 “这是哪里来的?”一个声音正在程柏林心中响起的时候,一道真正的声音也在耳旁出现,“程尚书,这些可是兵部的军队吗?” “不是。”本能性的回答着的程柏林,在回答之后这才注意到原来是太监总管严福所问,便又解释道:“下官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或许应该去问忠成侯吧。” 直到这个时候,程柏林还没有把事情向着沈傲的身上联想着。他是知道忠成侯做为将门之中极有影响力的人之一,或许这些人应该是那些将门中人用亲兵训练和组成的,不然为何会如此的精干,给人以震撼感的感觉呢。 至于会不会是忠国公沈傲所为? 拜托,那还是一个少年而已,能够打胜蛮人,便已经不知道拥有多好的运气了。在想要练出这般的精锐之师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吧。 仗打胜了,或许还有多方面因素的原因。可是说练兵,那是来不得半点的取巧,看的就是真正的实力。 严福得到了答案之后便向着沈云义所在之地走去。只是这一会,我们的忠成侯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面色激动的站在那里,有些激动,又有些兴奋,还有些茫然般的不知所措。 尽管之前的时候,侄儿沈傲已经和他说过,会有一个小小的阅兵仪式,为的就是彰显大乾兵威,让百姓对于大乾军队更有信心,让百姓看到军队中威武雄壮的一面,如果有可能的话,对于以后的征兵也会有不小的帮助。 但听到这些的时候,沈云义并没有往心里去。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形势罢了,至于什么阅兵仪式,在他这样的老将眼中,只会是如同过家家一般吧,是小孩子的把戏而已。难道还真的指望一只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新兵们,就成为百战之师,能展现出精锐军队的风采吗? 是矣,当初沈傲曾邀请叔父去军营一观,提出意见的时候,沈云义都给推辞了。他可不是犯懒而不想去,只是不想打消自己侄儿的积极性罢了。 可是现在,当第一次见到这支步伐整齐、步调一致、英姿雄壮的三百仪仗队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大错而特错! 如果这支军队的精神面貌都不算是精锐之师的话,那哪一支军队才能称得上是精锐之师呢? 沈云义被震到了,以至于严福走过来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直至对方连喊了几声之后,这才惊醒过来,“哦,是严总管,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沈云义一幅失魂般的样子,严福摇了摇头,一幅被打败的模样问着,“忠成侯,请问这可是由将门亲兵组成的军队吗?看起来十分的威武呀。” “不...不是,本侯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他们应该是忠国公弄出来的。”尽管听出严福有赞扬之意在其中,但沈云义还是一脸通红的回答着。 第四百章 一生跟定您了 忠成侯是军旅中人,做事情讲的多是直来直去。抢功这样的事情一般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更不要说,是去抢自已侄儿的功劳了,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什么?”原本已经做好了沈云义一承认,就大拍马屁之言的严福就此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也就是严福愣神的工夫,三百依仗队已经从他的身前走过,取尔代之的是五百骑兵于后,正式入场。 五百骑兵,同样是由沈傲的护卫组成,是那出征蛮地的一千两百人的中一部分。当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着黑色锁子甲战衣,头带黑色头盔,手持钢枪进入场中的时候,立马就引起了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之声。 五百骑兵的头盔之顶,皆高立着一根白色的羽毛,那是天上雄鹰的羽翼。是沈傲请小白出手,抓来的雄鹰翅膀做成。黑白相配间,更显其贵而不可言,威武霸道之感。 之前就说过,大乾缺马,且是有价无市。所以当五百健马入场之后,给人的冲击之感只会更盛。尤其是对于百姓而言,冲击性更大,因为很多人长到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战马一齐出现,更不要说还是如此的整齐了。 看!队伍五人一列,足足百列! 看! 黑色的战甲之下,包裹着全身,更显其威风凛凛。 看!锋利的钢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白光,似可照人心魂一般,让人忘而却步。 看!钢盔之下露出的双眼似是带着浓厚的杀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看!这就是大乾骑兵,威武不可言,杀气四溢放。 这一刻严福愣在了原地;这一刻,忠成侯沈云义是张大着嘴巴,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一刻,无数看到这一幕的官员和百姓们也是纷纷露出了呆滞般的目光,一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表情。 乾文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被眼前这支出现的骑兵给震到了。 要说乾文帝年轻时曾带兵打过仗,手下也有过骑兵,且人数比现在见到的五百还要多上很多。但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五百骑兵带给他的震撼感就是如此之大,好似是千军万马出现一般,让他由不得的心情激动,澎湃不已。 足足过去了大概四五息的时间,乾文帝反应过来之后这才哈哈的笑着,“好,好一支威武霸气的骑兵,好,哈哈哈!” 这一切便是沈傲的功劳了。从后世而来的他,对于人心有着更多的了解,以什么样的形势将队伍展开在大家的面前,能起到更好和更震人心的效果,在整个大乾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加的了解了。 做事情一旦整齐划一,那带来的效果往往是极具震撼之感的。就像是后世共和国阅兵一般,带给人的震撼之感,强烈之感往往是久久而挥之不退。以至于国外很多人都不相信,认为这是p图的效果,便足已经说明了一切。 今天,三百步兵,五百骑兵的整齐出现,装备统一,便带来了这般的震感,说起来也就不足为奇了,至少一切都在沈傲的意料之中。 待八百将士一去,接下来出现的是几辆骡马车,那上面平铺着一个个四方石盒,里面装有的就是一名名战死游侠的骨灰或是他们曾用过的衣冠。而在每一个石盒之前,都整齐的放有着一个灵牌,上面分别刻有着战死游侠的名字。 五狗子、二顺子、沐三德等人的名字公开亮相于广场上所有人的面前。 随着这些灵牌的出现,人群中也传出了哭泣的声音,那是牺牲勇士家人亲属发出的。而这样的哭声很快传染到了整个广场之上,一时间不少感性之人眼中也充盈着泪水,或是感动、或是震撼、又或是替这些归家的英雄们有了一个归宿之地而高兴。 乾文帝不愧是影帝级选手,这一刻眼眶也变得通红了起来,眼角处还有一滴泪水滑落而出。而他这的这幅表现,落在百姓眼中,更是让他们感动不已。看吧,连皇帝都为这些牺牲的勇士而哭泣了,连陛下都被感动了,这些勇士死则死矣,值了! 更有不少在场的金甲卫和银甲卫看到这一幕,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们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已战死在沙场之上,能换来陛下的眼泪,那便是死也值得了。 这就是乾文帝的厉害之处,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才能够更好的得到民心。凭着这一点,便是现在的沈傲拍马也不及也。 三百仪仗队也好,五百骑兵也罢,他们都在英烈墓前停了下来,只有那些骡马车得以顺利的进入其中。不带武器进入碑内,也是对死去勇士的一种敬意。 随后,在乾文帝的带领之下,百姓也随之鱼跃而入。由皇帝亲上了第一炷香,代表着这些死去的勇士从此要受王朝香火之意。 百官们也是紧随其后,各自拿着点燃的香烛来到一个个灵位之前,躬身上香,表达着自己的尊重之意。至此,英烈墓正式受到了王朝的承认。 皇帝与百官们上香后很快离开,毕竟他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接下来就是众百姓们一一排队进入其中,拿着自已准备好的香烛以此来表达着自已对英雄的敬仰和怀念之心。 封万里和孙伏虎等人也挤在人群之中,在看到曾经的兄弟现在已经安静的躺在了这里,他们感觉到十分的欣慰,心中对国公爷的感激之情更盛。 死去的兄弟们没有白死,他们所做的一切注定会被王朝和百姓们所铭记,这怕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国公爷,这一生就跟定您了。”似是在心中下了什么保证一般的,封万里从身边手下人手中接过了香烛,脚步坚定的向着灵位牌之前走去。 腾子居和觉醒并没有进入到英烈墓中。毕竟觉醒大师的名号太过响亮了,如果他出现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引起一定的轰动,这等于是对死者的不敬。 觉醒已经决定,等到天黑人少时在来,无论如何他要来看看这些勇士们,表达一下他做为大乾子民对于这些卫国烈士的感激之情。 腾子居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他已经得到了蛮王亲写的书信,上面言明,现在的蛮人不亦在与大乾起什么冲突,相反还要联合经商,借此来壮大自己,争取有一天,可以打回到南地去。 换句话说,现在的腾子居已经没有必要在去对付沈傲,或是与之为敌。但不知为何,在看到今天这一幕的时候,他不免开始心中担忧。 之前只是听说沈傲文才了得,有些经济头脑,很能搞银子而已。这样的人就算是在厉害,还是无法被人重视,毕竟有银子不代表就一定很厉害。一旦有一天,大蛮铁骑出现在大梁城中,此人所为不过就是为蛮人做贡献了而已。 可是今天,在看到这三百仪仗兵和五百骑兵之后,腾子居不知不觉的开始为蛮人担心起来。他甚至有一种感觉,有一天大乾真的壮大起来了,那还会允许蛮人这样不听话的势力存在吗? 如果大乾的军队都像是今天出场的这八百军队般威武雄壮,蛮人会是对手吗? 而这一切都是沈傲一手造成的,此人之手段如此厉害,要不要提前的扼制住呢? “不行,回去之后要给蛮王书信一封。”腾子居没有最终做决定,而是把决定权交到蛮王手中,一旦蛮王下令抓人的话,他就会动手。沈傲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他开始忌惮,连带之前的想法一并的发生了改变。 腾子居可以允许沈傲改变大乾百姓的生活,让他们可以吃得更好,穿的更暖。可当看到沈傲在军事上的能力也如此出色的时候,他不得不为蛮人百姓而开始担心着,这便生出了阻其成长,甚至是抓人哪怕是杀人的决心。 尽管觉醒话里话外已经说明,女魔头与忠国公的关系非比寻常。但腾子居并不害怕什么,大不了做完了事情就离开大梁城。天下之大,女魔头想要找到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 英烈墓的事情看似已经结束,但有关其影响不过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忠成侯府,不少的将门是进进出出,所问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忠国公手中所剩下的战马可否出售给他们,什么样的价钱? 说起来,将门不比其它朝廷官员,他们俸禄有限,主要就是靠皇帝的赏赐而来。其中一部分还要拿来做抚恤金去帮助自己曾经带过的,但已经战死的士兵,这便让他们没有更多的余钱去享受什么生活。 但做为将门中的一员,对于战马的喜爱似乎是发自骨子里,天生的一般。在看到那威武的五百骑兵从面前走过的时候,心中便不可抑制的有了想法。在一想到忠国公这一次从蛮地归来足足带了万匹健马,便都打起了他的主意。 第四百零一章 能屈能伸乾文帝 只是因为大家与沈傲都不熟悉,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忠成侯的身上,认为只要找到了此人,便等于要到了战马。 很可惜的是,这些将门都是满怀着信心而来,却带着失望之情离开。忠成侯竟然提出了一匹马两百两的价格,吓退了这些将门们。 这一次可不是沈傲想要赚钱,实在是在他回来那天晚上进皇宫的时候,就已经与乾文帝达成了共识。万匹健马,按着之前所定,朝廷可得两成好处,便是两千匹了。乾文帝又开口要了三千匹,还说会按着正常价格购买,即每匹三百两,沈傲又哪里有拒绝之理。 这便是五千匹了。之前沈傲又托叔父忠成侯给各将门送去了五十至一百匹不等的战马,如此一来,便又送出了一千五百匹左右,在除去沈傲自留的一千五百匹,真正万匹健马,如今只剩下两千匹而已。 就是这两千匹,不少的豪族和官员已经找上门来,表示要购买,哪怕就是弄回去拉车也是好的。反正他们也不差钱不是? 这般情况之下,沈傲还能同意以最低两百两的价格卖给将门马匹,已然是做出了不小的让步。只是并没有人领这个情而已。不仅如此,随后不久,将门中还传出忠成侯只认钱不认人,只晓得帮他的侄子赚钱,完全不顾将门十几甚至是几十年交情的谣言来。 事情一出,沈傲便得到了消息,原本正在大乾钱庄理帐的沈傲这便主动来到了忠成侯府,见到了自已的叔父。 对于沈傲的到来,忠成侯明显面色是一愣,随即便一脸苦笑着道:“唉,想不到事情还是惊动了傲儿呀。” “叔父,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向着忠成侯脸上隐隐露出的苦色,沈傲关心般的问着。他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应该另有内情才是。 果然,接下来由沈云义的口中说出了一些沈傲并不知道的事情来。谣言之事的源头正是由武勇侯仇春的口中传出来的。 武勇侯是不久之前才从南方巡视而回的,之前就与忠成侯的关系不睦。更重要的是,此人还是百胜侯的儿女亲家。 当初,百胜侯之次子冷千武看上了白秋彤,行绑架之举,惹怒了沈傲,也等于惹怒了忠成侯,便将其给收拾了,让一个好好的男子变成了太监不说,还将其大哥,百胜侯长子冷千武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五寸长的口子。 事情后来闹到了皇帝的面前,引得百胜侯被轰出大梁城,发配南方。这件事情的确大大的提升了沈家在将门一系中的影响力,但同时也落下了隐患,得罪了一些人。 在知道武勇侯与百胜侯的关系下,这一次沈傲得胜归来,让沈云义安排送马之事的时候,他便有意跃过了武勇侯,并没有给其送上一匹健马,这便等于公开了两人的关系,使武勇侯仇春愤怒不已。 这一次便是他借着沈云义不肯卖马之事四放谣言,引得忠成侯成为了众矢之的。 “武勇侯?”沈傲默念着这个名字,算是将他们给记了下来。随后看向沈云义,一脸微笑的问着,“叔父,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没有。小事而已,武勇侯还代表不了整个将门,况且这一次收到我们好意的将门也有不少,不用惧怕他们。”忠成侯笑呵呵的说着。 看到叔父那自信般的样子,沈傲放下心来。“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侄儿之处,还请叔父开口。” “那是自然,我们可是一家人嘛,哈哈哈。”沈云义张开大嘴,豪迈般的大笑着,打消了沈傲的心头顾虑。但谁也不知道,沈云义不过就是强颜欢笑而已,这一次武勇侯是来势汹汹,的确让他有些头疼。但他并没有把真正的情况告诉沈傲,在他看来,侄儿虽然年轻,却是做大事的人,将门之中的事情还是由他来解决好了。 沈傲自然不知道叔父心中的真正想法。从小到大,沈云义在他眼中,似都是无所不能般存在,因为自己更是几次惹得皇帝都不开心,可也没有看到他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沈傲却是不知。沈云义之所以不怕皇帝,正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因为沈云义是受傲雪所托,凭着这一层关系,乾文帝自不会将他如何的。但其它的将门子弟可不会管这些。 他们不知道傲雪的存在,自然也不无惧于得罪忠成侯沈云义了。 再说沈傲现在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忠王世子唐伊代表其父邀请沈傲前往辽州商量在那里开设大乾钱庄之事,这就需要沈傲必须要走上那么一趟,毕竟在钱庄的事情上,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和了解。 再者,考虑到沈傲帮唐伊重新站起来的原因,忠王欠了他一个人情,自然也就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去往辽州。 为了这件事情,沈傲已经向乾文帝做了奏报,并得了同意。这一次来也是和叔父做一个暂时告别的。 当沈傲当着沈云义的面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沈云义脸上不无担心的说着,“傲儿,若是一定要去的话,切记要小心一些。” 看到沈云义说的是如此的正式,沈傲好奇的问着,“叔父之意,忠王会对侄儿不利吗?” “这个,不好说呀。忠王这个人,叔父接触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心意难测,这样的人即便是做出了什么举动,也不会让人惊讶。”沈云义一边摇着头语气中又一边充满着不确定的说着。 以沈云义对沈傲的呵护之情,即然他都说了心意难测,那一定是真的不了解,要不然没有必要瞒着自已才是。闻言的沈傲便即也呵呵一笑,大方的摆了摆手,自信而道:“叔父且放心就是,不管忠王是什么样的人,这一次他需要的是侄儿的帮助,不然的大乾钱庄就建立不起来,他但凡聪明一些,就不会弄出什么事情来的。再说了,有菲儿她们随行,更加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菲儿,呵呵,傲儿,你们可是有什么进展了不成?”沈云义一改原本严肃般的模样,一脸八卦般的说着。 “哦,暂时还没有。”饶是沈傲以十七岁的年纪就给人以极为成熟的感觉,可是在说到男女之事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阵的脸红。尤其是雪菲就距离他们十步远的距离,沈傲更担心说错了什么,惹来她的不快,涂增烦恼。 “哈哈,哈哈哈,傲儿也知道害羞了呀。”沈云义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的大笑着。 只是这样的笑容很快便收敛了起来,不为其它,只是不远处的雪菲目光向这里扫来。虽然因为距离远的原因,她并不知道沈傲叔侄两人在这里聊了一些什么,但架不住沈云义心中有鬼,这才不敢在大笑出声。 ...... 养心殿。 难得的乾文帝没有去批阅奏折,而是座在金龙椅上闭目养神,远远看去,就似是在打盹一般。 只有一旁站着的严福心中很清楚,皇帝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考虑着心事。这从他的眉目间不时跳动便能够看得出来。 乾文帝是从英烈墓处回来后就这个样子了。用膳之前在闭目思考,用膳之后就是这般的进入到了状态,好似在思考着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严福已经不知道变换了多少个站位。每一次动作都很轻,生怕打扰到皇帝的思考,那就等同是犯下了大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严福感觉到双腿都有些发酸的时候,乾文帝终于睁开了眼睛,“严福,你说朕也弄一支骑兵怎么样?” 显然,白天五百骑兵整齐威武而出的一幕震到了乾文帝,让他生出了建设骑兵的想法。 古时,在没有热·兵器之下,骑兵在战场之上的优势还是相当猛烈的。比如说它们机动速度快、冲击力猛,连带打击能力也很强。但要养活一支骑兵,所需要的费用也一样是不低。 尤其对于地处中原的大乾而言,没有草原上那般丰富的水草之下,想要养活骑兵所需的费用,无疑还要多上几倍。直白的说,养活一名骑兵等同于养活五名步兵了,那对财政的压力可是相当之大。这也是之前为何大乾一直没有骑兵的原因所在。 要说乾文帝也并不容易,接手大乾的时候,说是一个烂摊子并不为过。当时国库中存银还不足三百万两,乾景帝为了所谓的盛世,加重徭役,竟然收到了三年之后;百官的月俸也是一年没有发过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乾文帝力挽狂澜,收缩开支、与人为友、眼睁睁的看着藩王割据,却是连阻止的意思都没有。正因为处处忍让与小心,才避免了有人来找麻烦的事情发生,这才有了机会喘口气,经济得以发展。 不得不说,乾文帝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在位十七年来,就没有一次主动发生过战争,面对着各种挑衅,是能忍则忍,即便是上一次晋王联合太子反叛,他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第四百零二章 恭喜大王 这才有了现在国库中那两亿多两银子的存在。 现如今,大乾的经济复苏,国库中有了银子和充足的粮食,乾文帝称霸天下的野心也终于开始冒头。这从他想要打造一支精锐的骑兵就可以看得出来。 “陛下,早应该如此了。用忠国公的话说,没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那我们手中的银子随时会成为别人口袋之物呢。”已经知道了皇帝的想法,严福自然知道要说些什么。以他的了解,乾文帝是一个主意极正之人,他即然问出了这样的话,便说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便是他阻止也是无用,即如此,何必去当那个恶人呢? “哦?他说过般的话吗?呵呵,倒是有眼光之人呀。好,那就传旨下去,朕要建一支骑兵,护国侯也休息多年,现在是用到他的时候了。”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乾文帝哈哈大笑着,随即便点了护国侯的名字。 护国侯陆志,二十出头的时候就曾跟随着乾文帝东征西讨,如今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现在终于有被启用的机会,想必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严福见皇帝已经下了决心,这便诺的答应了一声。但并没有马上去传旨,而是很小心的提了一句,“陛下,忠国公明天一早就会启程前往辽州,您看...” “明天就要走了吗?嗯,无妨,忠王虽然有野心,但也不是莽撞之人,他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的。再说了,他唯一的儿子就在大梁城,就在朕的手中,谅他也不敢有什么二心。这样,告诉戴沐白,让辽州天子卫的人秘密保护他的安全,不得有失。” “诺,奴才知晓了。”严福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完了,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出了大殿,出去传旨。 留下了乾文帝一人座于殿中,眼神中充满了一丝玩味之意的说着,“忠王弟呀忠王弟,就是不知道辽州建了钱庄,最终是会成全了你呢?还是成全了朕呢?” ...... 忠国公府。 沈傲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前往辽州,此时白秋彤正在给其收拾着随行衣物。 要说在这方面,白秋彤的确要比雪菲拿走的多。之前雪菲也曾试过,很可惜的是让她收拾东西,不是拉了这个,就是忘记了那个。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方面的确不行,这便全数教给了白秋彤来做。 眼看着白秋彤正在一件件打理着沈傲的衣物,还说听人言辽东之地天气较大梁寒冷,到时候一定要加衣服,莫要让少爷着凉了等等啰嗦之言,一向好板着脸的雪菲不由笑出了声来,“彤姐姐,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般的啰嗦呢,若是让少爷看到你这个样子,怕是不知道会怎么的笑话吧。” “你敢乱说。”白秋彤被雪菲说的是一脸的羞红,也顾不得在去整理衣物,而是站起身,伸出玉臂,拿着纤纤玉手直向着雪菲腋下的痒处摸来。 “啊!不要。”雪菲武功高强,但不会用在姐妹身上。而她恰好十分怕痒。是矣,时间一长就被白秋彤给抓到了软肋,时常会用上这一招。 两人嬉笑起来,看得前来帮忙的许晴也在一旁跳着脚,一会喊着菲姐姐小心,一会喊着彤姐姐要快一点,忙得是不亦乐乎。却没有人知晓,她在心中多么羡慕两位姐姐,能伺候在少公爷的两侧,可以表明心意。相比之下,已经怀惴着少女心思的她只能将一切的想法压在心底。 哪个少女不怀春! 哪个女孩又没有春心荡漾的时候,心中又没有一个白马王子存在呢? 天天与白秋彤和雪菲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受到了感染,尤其是天天少爷长少爷短的,听的她耳朵上都起了茧子。久而久之下,沈傲这个模糊的形像已经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清晰起来。 更要命的是,每天见到父母和兄长的时候,他们也是开口少公爷,闭口小公爷的,弄得许晴便是想不听都不行。好在的是,她不旦不烦,相反还很喜欢听有关任何沈傲的事情。 也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的时候,闭上眼睛,全是沈傲那模糊的样子,似清晰、似真实。当她想要伸手去抓的时候,却是全然不见了。 心思回转,看到白秋彤与雪菲打闹的一幕,许晴又是十分的羡慕,至少她们可以公然的谈论少公爷,但她却是不行。现在她不过就算是忠国公府的一个奴仆而已,是因为与白秋彤姐姐合得来,这才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论起身份来她与沈傲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在低头看看自已的胸前,似乎也远没有白秋彤的雪菲来的那般伟岸,不由内心中便是有些气馁。她却不知道,她还在长身体,胸前的规模应该还是可以在扩大一圈的。 沈傲也在忙。此时正在书房中与曾桐说着话。 “曾先生,某明天就要暂时的离开大梁,这里的事情你还是要多多费心。倘若有什么着急之事的话,请用信鸽通知某,切记。”沈傲说的认真,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梁城中有太多他需要在乎的人了。这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他都会心痛。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不希望任何人出什么问题。 “少爷放心,某记下了。”曾桐亦是一脸认真的说着。他可以体会到沈傲对亲人们的关心,那是完全发自于肺腑,不像是前太子,他关心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好,有曾先生留在大梁城,某是放心的。”沈傲满意般的点了点头,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是不是把与封万里和孙伏虎的联系方式告诉曾桐,如此真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这些人应该也算是一股不俗的力量。但最终他还是没有下这个决定,有些东西只有隐藏起来,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倘若人人得知的话,那作用便不会有那么明显了。况且人人都需要有秘密,沈傲也是如此,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把所有的力量都展现出来的。 ...... 同一天,也是在这天晚上,蛮都王宫之中,蛮王正看着这份加急送来的庆王急报。 庆王想要借助蛮人之力翻身,成为未来的大乾皇帝。蛮王又何偿不是想利用他来侦探大乾的情况呢? 说起来,双方就是一个合作关系,且还是那种极不稳定的合作。可是现在,这封庆王之信竟然提出想要迎娶自已的女儿,想要和自己联姻,这就让蛮王的脸上露出了不喜之态。 自己的女儿可是蛮人的公主,蛮人最漂亮的宝石,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跛子呢? 尽管这个跛子有着大乾大皇子的身份。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废人的事实。更不要说,他现在不是还没有成为大乾的皇帝吗? “哼!异想天开。”蛮王说着话,就把那封书信给扔到了一旁,一脸的不屑之意。 一旁的国师扶如是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这便伸手将书信拿起,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后闭上了眼睛,接着又看了一遍,在然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呀。” “嗯?何喜之有?国师,本王是绝对不会让雅丹嫁给一个跛子的,这件事情不容商量。”蛮王的神色有些不善。这些话也就是国师说的,换成其它人的话,怕是他早就已经恼怒了。 “不!不!大王且看,这封书信中,庆王只是写了要与公主联姻之事,却并没有说明是谁与公主联姻,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更多的理解呢?”扶如是面色不变,依然是笑意扑面的说着。 “哦?”闻其言,蛮王拿过了信件,仔细看了起来。果然如国师所说,只是说联姻,也提到了公主,但男方是谁并没有写明。虽然从字里行间的意思来看,是说庆王与公主联姻的,可毕竟没有写明不是。 在一联想到国师刚才的庆贺之声,蛮王也来了精神,座了起来问道:“国师的意思是?” “呵呵,大王,即是联姻,说起来只是一个形势罢了,至于主角是谁,并不重要不是吗?即是如此,那公主可以选择嫁给庆王,也是可以选择嫁给旁人的,比如说那位少年国公?” “哦!”蛮王再一次发出了惊讶之声,然后眼睛是越来越亮。“不错,不错,国师所言极是呀,呵呵,那位少年国公虽然本王一直没有见过,但公主对他有情谊,本王却是看得出来。且本王也听向伯犁、向安西、向龙强、冉超明和沙节等人说过,此人的确是很有本事,竟然以十七岁的年纪可以将战场上要发生的每一步都算出来,这绝对是一个人才。” “对了,腾子居也在来信中多次提到,那小子很有本事,赚银子也是一把好手,如此之人的确是配得上我们蛮族公主了。”蛮王听后哈哈大笑着。他甚至都可以想像到,只要自己提出了这件事情,俄雅丹一定会同意,还会主动提出前往大梁城的。 沈傲这般的有本事,却不能为自己所用,蛮王一直引以为憾。现在好了,如果他做了自已的女婿,岂能不照顾蛮人,这也算是多了一个强大的助力不是。 “哈哈哈。”越想越高兴的蛮王禁不住哈哈大笑着。“来人呀,去把公主给请来。” 第四百零三章 少爷是心凉 新一天到来,一早沈傲先是在白秋彤的伺候下用过了早餐之后,便大步出了国公府。此时五百骑兵护卫业已准备完毕,在冯逊等人的带领之下正站在府门外侯立着。 “早点回来呀。”白秋彤就像是一个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一般,一脸关切又有些担心的说着。 原本已经转身的沈傲,闻言之后突然转身,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白秋彤的面前,伸手便将其给抱了一个结实。“放心,你在家里好好的,等某回来。” 对着白秋彤的耳边沈傲轻声的说着,那热气钻入耳朵之中,顿时引得白秋彤是一脸的羞红,恨不得这一会将头钻进衣服里,不再露出半点。 沈傲不过就是用后世的礼仪来问候,有感而发罢了。可当真正的拥抱完之后,这才注意到所有人看向自已的目光皆是惊诧不已时,他不由耸了耸肩膀,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便一头钻入到马车之中,在也不去看众人的脸色了。 “她还真是胆大呢。”雪菲看着白秋彤正低着头,同样不敢去看人,这便走上前来,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接着就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也向着马车内钻了进去,身后留下的白秋彤更是羞红冲满了整个脖颈,浑身只是感觉到软成一团泥水,似乎连站立的勇气都没有了。 “出发。”护卫长石磊此时已然是目不斜视,他感叹少爷的胆大。但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已的职责,一声高喊下,众人回神,队伍由街道上直向大梁城北城门方向而去。 沈傲刚入了马车,还没有完全座好的时候,一道俏丽的人影便钻了进来,连带还有一股沁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呵呵。”钻入到马车中的雪菲还在轻笑着,显然还在想着白秋彤那害羞的模样。却是冷不防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将她拉腰给抱了起来。 以雪菲的实力,想要躲开自然是十分容易,可她却没有那样去做,她知道是沈傲伸的手,知道是自已未来夫君所为。当下便没有挣扎,任其所为。 一把将雪菲给抱了一个结实,沈傲呵呵的笑着,“还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暖和呀。” “呸!”脸红的雪菲终于再也忍不住,娇嗔道:“现在是九月的天,哪里冷了?” “嗯?你不懂,少爷是心凉。现在抱着你却是温暖了许多。”沈傲强词夺理的说着。同时也在感叹着这万恶的旧社会,竟然有钱之下可以娶上几个老婆,且重要的几女明知对方的存在,还不生气。平时以姐妹相处,这在后世根本是无法想像之事嘛。 座于马车之中,怀抱着雪菲,似乎时间都过得很快一般。直到要出北城门的时候,赶车的石磊这便叫了一声停下,随后他的声音传进了马车之中。“少爷,唐伊世子正在城门前站着呢。” “哦?伊兄来了吗?”听闻动静的沈傲这才不舍的放开了雪菲,随后掀开了车帘,入眼之处果然看到唐伊正在程山等人的保护下站于城门之前。 一见到沈傲从马上中走了出来,唐伊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这一次沈傲能够亲自前往辽州,他的内心是很感谢的。也认为沈傲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兄弟,才在刚做好了英烈墓的事情后便即出发,凭着这一点,这个情他就得承,他就要亲自相送。 自然,感谢不只是嘴上说说,唐伊还专门给父王写了一封家信,这一次就委托沈傲给一并带过去。 按说,家信可以通过很多方式传送,但偏要沈傲所捎,为的就是告诉父王他与沈傲的关系处的极好,即便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万不可刁难了沈傲才是。 沈傲大步走上前来,笑呵呵的看着唐伊。这些日子他也听叔父说过不少忠王的事情,也算是知道了陛下与忠王之间的不睦。想想当初自己还想找忠王做靠山,那是多么的可笑,这分明就是一个根本不能利用的势力。一旦沈傲宣布与其结盟的话,怕是乾文帝就会在自己宣布之时收拾自已了。 如此,沈傲只能放弃了之前的想法,甚至还做好了其它方面的准备。或许有一天,他们因为立场的问题会成为对手,或是敌人。但沈傲只希望在那一天来到之前,他依然还可以与唐伊继续的做朋友。 而这一次亲自前往辽州,并不仅仅是看在了唐伊的面子上。沈傲心中很清楚,大乾钱庄想要发展壮大,那就需要钱庄的生意走出去,最好了可以走遍全天下,如此一来,银票才能达到真正的四通八达,才能被更多人所接受。 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与唐伊是有着共同的目标。即是如此,便有了暂时走在一起的可能,也就有了现在的互相帮助。 当沈傲走上前与唐伊行礼的那一刻,沈傲便知道,这一次的辽州之行应该会非常的顺利。 ...... 武勇侯府。 一位神色冷竣,有着浓浓胡须的中年男子正座在椅子上品着茶。在脚步声响起之后,他这才慢慢抬起了头,入眼之处,看到了自己的长子仇何全走了过来。 “父亲。”仇何全躬身行礼,脸露尊敬之意。 “嗯。”中年男子,同时也是武勇侯仇春轻点了一下头,“怎么样?都走一遍了吗?” “回父亲大人,孩儿按着您的吩咐走了几家侯府,其中永安侯张震、远定侯朱恪已经明确表态,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仇何全语气中略带些激动之意的说着。 仇何全对父亲是非常尊敬的,这一次不过是刚刚回到大梁城,就能在将门之中找到如此多的同盟,更是让他对父亲的能力有了重新的认识,他有一种感觉,父亲或许会成为将门中的代言人,若是如此的话,做为其长子,还是很有发展前途地。 相比于仇何全的激动,仇春倒是十分的镇定,这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即是将门中人,都是经历过战火洗礼之辈,这样的人最是桀骜不驯,也注定着他们不会轻易的服人。像是忠成侯沈云义竟然想要整合这支力量,成为其带头人,那怎么能不被其它人所提防。 之前是因为没有人站出来与沈云义打擂,也就任由他跳上跳下了。可现在自己即然回来了,又岂能在任由他一家座大? 是时候应该站出来告诉其它人,将门中不光有沈云义,还有自已这位武勇侯的存在。“备马,去柱国公府。” 仇春所说的柱国公,是老一辈将门的存在了,曾也在乾文帝夺位中立过大功,是矣被封了公爵。但其实柱国公年纪并不大,还不到五十而已。别看他最近很是低调,只是在自家府中摆弄些花花草草,一幅不问世面的模样,但其实他的影响力依然极大。倘若是他愿意站出来支持自己的话,哪怕就是愿意站在中立的位置上,对于接下来他武勇侯收拾忠成侯也会极为的有利。 武勇侯在行动,不久之后忠成侯也得到了消息,但沈云义却没有半点惊慌之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整合将门,这不仅不是他的风格,更是因为他清楚,这是乾文帝所不允的。 一向疑心极大的乾文帝,崇尚的是将一切的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像是军队中的事情他更是不会让其它人去染指,凭着这些,沈云义只要不是脑子坏掉了,便没有想过要当什么领头人。 之所以,最近他与将门中人多了一些的来往,说到底,沈云义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已的侄子沈傲在考虑。 沈傲是当朝四皇子的事情,外面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可做为知情人之一,沈云义就不能没有其它的想法了。尤其是在前太子谋反被杀之后,他的想法就越发的强烈起来。 即然前太子被杀、襄王不争气、庆王有身疾,那做为四皇子的沈傲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王之位呢? 当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出现后,便是无法挥之而去。那一刻之后,沈云义便开始交好起将门中人来,为的只是真有那一天的到来,他可以给自已的侄儿送上一份大礼,如此也不枉人家叫自已叔叔这么多年了。 这一次,借着送马之机,沈云义这便广为交好将门中人,但同时也不忘记对那些看不上眼的将门进行打击,这才惹怒了武勇侯。 惹了就惹了,那又如何? 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云义自然不会把这发生的一切放在眼中。他倒要看看,武勇侯如此公然的交好将门,拉帮结派,乾文帝会容忍吗? 还有就是这位武勇侯准备如何的对付自己?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可以任人欺负? 相反,沈云义还希望武勇侯可以跳得更欢一些,如此一来的话,怕是不用自已出手,皇帝就会收拾他了。 不得不说,沈云义有自己的考虑,且还算是正确。只是他低估了武勇侯的野心,或是说低估了武勇侯身后之人——南吴王。 第四百零四章 皇帝的心思难琢磨 没错,这一次武勇侯之所以回到大梁城之后,便公然的四处活动,正是因为有了新的靠山——南吴王。 做为将门中人,包括一些朝中的重臣,一直以来都是各藩王极力拉拢的对像与目标。只是身居于正统之中,很少有人会看好那些藩王,转而去支持罢了。 但是这一次武勇侯却是一反常态的做出了选择,投到了南吴王脚下。说起来也依然是因为沈傲所起。 当初武勇侯的庆家百胜侯之次子冷千武,不过就是因为一个清倌人而已,与沈傲发生了争斗,结果就换来了一个限十二时辰离京的结果,并被送到了南吴之地,去防范南越人。 乾文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痛快了。看起来也是替沈傲报了仇,但却同时也埋下了祸根。当时正逢武勇侯在南方替乾文帝巡视,两人便见了面,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便是乾文帝有意对付百胜侯,也等同于要对付武勇侯。 这个结果让武勇侯心惊不已。此时恰巧南吴王找了过来,并说出了让他们更为惊讶之言,便是南吴王已经认五皇子唐俊为义子,同时还与大梁城的百里氏交好联合。 种种消息一出现,原本还持坚定之心的武勇侯便动起了心思。 恰逢不久之后,前太子谋反被杀,太子之位空悬,这就更让他的心思变得活泛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亲家百胜侯代南吴王又一次出面进行劝说,并表示一旦五皇子以后座到了皇位之上,便会封仇家为公爵,并可统领大乾军队。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同理,不想当统帅的将军也不是好将军。 武勇侯终于被说动,这一次南游而回的武勇侯与以前也因此是大不相同。这一次他回来还带着一个使命,成为将门的统帅,配合右仆射百里贵完成助五皇子登上太子大位之事。 武勇侯一回到大梁城,便秘密的见了百里贵,得到了第一个指令,便是收拾忠成侯沈云义。 之前沈傲去往蛮地,大乾钱庄因此而空虚,襄王、庆王以及不少的臣子和豪族是纷纷出手。这其中也有百里家的手笔。 最早的时候,百里家与沈傲还有一段蜜月期,双方就绸布之事达成了联合之势。是矣,当时的百里氏对沈傲还是抱有一定的善意。可不久之后沈傲向乾文帝进言,并得到了允准,商会成立。这便遭到了百里氏的强烈反对,毕竟加入商会需要交付原本几倍的商税,这是任何一个商人都不想看到的。 从那之后,沈傲与百里家便是渐行渐远。原本合作之事自然也就告吹,现在随着水平卧式织布机不断的量产而出,落于百姓之间,大力的提升了绸布的生产能力,对有着丝绸大王的百里家形成了不小的冲击。 为此,百里氏巴不得沈傲去死。只是如今的忠国公已经形成了气侯,不仅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这一次打仗更是得胜而归,想要动摇他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老奸巨滑的右仆射百里贵,这便聪明的没有上来就把目光放在沈傲的身上,而是决定从其身边人下手,选来选去,忠成侯沈云义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目标。 沈傲之所以有着疯子的称号,这其中忠成侯可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有一个这般维护他的叔叔存在,想要动他何其难也。所以,想要动沈傲,先动忠成侯这个方针总是没有错的。 更为重要的是,忠成侯只是将门中的一员而已。他不像是沈傲,即是官员,还主管着国昌隆的大乾钱庄这个大乾最为赚钱的机器存在,想要动他,怕是皇帝都不会允许。反之,一个将门的侯爵而已,动就动了,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综上所述,这便有了现在英勇侯针对忠成侯的事情。 选择的还是恰巧沈傲不在大梁城的时机,不得不说,这就让他们的行动上多了一些的成功机率。 ...... 养心殿。 天子卫戴沐白正半跪在殿中,将自已了解到的有关英勇侯的事情正做着详细的汇报。 国库变得充盈了起来,近期乾文帝给天子卫增拨了不少的银子,使其人手增加了不少,力量更大。有些消息打探的也就更为具体了一些。 跪地的戴沐白汇报起一些事情的时候,眼中有了更多的自信。“启奏陛下,我们打探得知,在南吴之地,武勇侯与百胜侯曾多次私下见面。在此之前,百胜侯又与南吴王所派之人多次见面,现在基本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武勇侯和百胜侯已经为南吴王所用。”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戴沐白还慢慢的抬起头,想要看乾文帝有何反应。但可惜的是,这一刻的乾文帝正闭目听着一切,从其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来。 不知皇帝是何心思,戴沐白收起了自已的各种猜测,继续的奏报道:“我们还从南吴王身边人口中获知,五皇子已经拜了南吴王为义父,并应该得到其支持,在这其中百里贵应该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简捷的汇报之下,是天子卫不知道努力了多久的结果,现由戴沐白的口中说出,直听的站在乾文帝一旁的太监总管严福是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看起来一向老实安份的五皇子竟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是要干什么?是在窥伺太子之位呢?还是直接想要当皇帝? 相比之下,戴沐白说些起这些的时候,倒是语气平平。即便事情中涉及到了重臣右仆射百里贵,甚至是五皇子这般重要的人物,他的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的异样。天子卫就是为了皇帝一人所服务,也只听命于皇帝一人之令而已,至于其它人,在他们口中不过就是一个人名或者是代号而已。 “好,天子卫做的不错,辛苦了。近期盯紧各方举动便是,下去吧。”乾文帝也终于睁开了眼睛,尔后似是很随意般的说着。一幅丝毫没有因为这些汇报而被惊到的模样。 “诺。”戴沐王起身抱拳,随后躬身退出了大殿。 没有了旁人之后,乾文帝的面色这才变得严肃了许多。此时,他的内心完全不像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相反,他是愤怒不已。 五皇子是自已的皇子,怎么可能去认别人为义父?还是在自已完全不知情之下。 百里贵是大乾王朝的右仆射,怎么可能为其它人服务? 武勇侯是大乾的侯爵,怎么可能被一个藩王所收买? 他们真当自己是瞎子、聋子不成吗?做出了这些事情,这就是要谋反的前兆呀。 按说,即是知道了这些事情,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以雷霆一击之手段,将百里贵、武勇侯等人拿下下狱,在出言斥责五皇子一番,如此才能重新的稳定大局。 可是反过来想想,乾文帝真的能这样去做吗? 前太子死了,也断绝了他和晋王和谈收拢兵权的可能,也就注定着双方一定会有一场大战,决定胜负。 现在没有动手,不过是时机不到,各方都准备不足而已。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一天一定不会太过遥远了。 可以说,现在大乾最主要的敌人就是晋王,在没有解决这个麻烦之前是不易去节外生枝地。 在加上现在的乾文帝已经放弃了襄王,注定着与其身后的齐王关系也不会太睦,弄一个不好,另一场大战也是不可避免。而此时南吴王也跳了出来,你让他要如何? 与所有的藩王都撕破了脸皮不成?真若如此的话,怕是大乾也就距离易主换帅,甚至是亡国不远了吧? 从这点上分析来看,南吴王选择的时机非常的好,他似乎看出了乾文帝不敢有什么针对的举动,才选择这个时候动的手,为的就是让大乾投鼠忌器。 再说了,南吴王的一切行动都是秘密进行,并没有公开而行,这便已经是给了乾文帝面子。如果此时,乾文帝要将事情公开来的话,那要如何的收场? 收拾百里贵也好,武勇侯也罢,甚至是呵斥五皇子也都很容易,但对于真正的幕后黑手南吴王要如何针对? 派兵吗? 倘若真如此去做的话,就等于给了一旁虎视眈眈晋王以机会,说不准,齐王看到有机可寻也会出兵来找自已的麻烦。 可如果不能派兵,现在把这些事情公开于众又有什么好处,除了打击他乾文帝的威信和权威之外,怕是在不会有任何的好处了吧。 “哎,大乾还是太弱了一些呀。”于心中而想的乾文帝这便一声长叹,接着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继续低头批阅起奏折来。这一幕落在了严福的眼中,又是让他吃惊不小。 做为皇帝身边的人,对于皇帝每天的举动都了如指掌,他便很能理解当皇帝的苦衷。即便是现在天子卫来奏报了,可碍于很多的原因,依然还是无法动手。 但不能向武勇侯等人动手,反过来提醒一下忠成侯是应该之事吧。为何没有丝毫要提醒之意?陛下是如何去想的呢? 第四百零五章 忠王其人 严福虽然天天跟着乾文帝,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但事关心理想法,还是无法完全掌握的。就像是眼下这件事情,乾文帝没有提醒忠成侯的意思,难道是他忘记了吗? 当然不是。 相反,乾文帝是想借用这件事情收拾忠成侯。 忠成侯因为傲雪的原因,在朝堂之中就像是一个另类般的存在,四处惹祸而不怕被乾文帝真的砍掉脑袋。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依仗,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他甚至可以不通过乾文帝就做出决定,让皇帝有时候处于被动之中。 碍于傲雪的原因,乾文帝是不能主动去治忠成侯的罪。但若是其它人去找他的麻烦呢?这就怪不得皇帝了吧。 而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最为重要的是第二点,这便涉及到了沈傲。 忠成侯与沈傲的关系之亲密,有时候让他这个真正的父亲看到了都是十分的妒忌。而沈傲有忠成侯帮衬着,实力也在一步步的扩大。诚如这一次得胜归来,送了那么多的战马给将门,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一丝的收买人心之意吗? 以乾文帝对权力的渴望,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其它人出现来抢了自己的权力,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沈傲的实力越来越强,如果不加以扼制的话,怕是早晚有一天,会威胁到他这个做父亲的。而现在有机会可以斩去沈傲的一支手臂,这也是乾文帝乐于看到之事。 如此,武勇侯和百里贵要针对忠成侯,其结果是对乾文帝有利的。那他为何还要给予提醒,他还巴不得忠成侯倒下,这样一来,沈傲以后只能依仗自己,这对于自已更好的控制局势将会起到十分积极的作用不是吗? 只是这些,只能去想不能去说。是矣,乾文帝才一幅忘记提醒忠成侯的模样,不在言语。 严福做为皇宫中的太监总管,做一切事情都要以皇帝的意志为主,现在即是乾文帝没有提这件事情,他当然也不能提及,只能压下心头的疑问,老老实实站于一旁当一个木桩子般的存在罢了。 养心殿中的发生的事情,忠成侯沈云义自然无从知晓。他还等着武勇侯跳出来,等着看皇帝如何的打压于他呢。却不知道,一张阴谋的大网正向他的身上笼罩而来。 ...... 辽州。 地处北方,常被人说为苦寒之地的代表。 沈傲一行人经过七天的赶路之后,终于来到了辽州首府之地宁城。 距离宁城越来越近,道路也是越发的好走起来。概是因为水泥路已由宁城而出,绵沿近百里。一路之上,皆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百姓正在挥臂修路,一幅幅繁忙的景像。 沈兴早已经带着一众人等迎接到了沈傲,这位忠国公最信任的管家,相比以前肤色又黝黑了许多。 “少爷,一路辛苦了。”城外接到了沈傲之后,沈兴便是有些老泪纵横般的说着。 “沈伯才是辛苦了。”沈傲连忙走下马车,来到了沈兴面前,握紧其双臂,亦是一脸激动般的说着。 距离上次一别,已有半年多未见,这还是沈傲离开沈兴视线中最长的一次,一老一小都是不由一阵阵的感叹。 随后,沈兴被沈傲拉上了马车叙话,一来是增进双方间的感情,二来沈傲也想从沈兴的口中了解更多有关忠王的事情。 虽然说,这一次来到辽地,应该是十分安全的。别的不讲,就说现在唐伊世子还在大梁城中做质子,凭着这一点,忠王就不会胡来。但事有万一,事情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兴可是一个有能力之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打理忠国公府这些年了。就像是他看起来主持着修路之事,但其实也在暗地里打探到不少辽州之事,现在少爷问起,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一会的时间之后,沈兴这才闭上了嘴巴,沈傲也基本上消化了刚才的那些言论,“沈伯,这么说来,忠王是一个有着大野心之人?” “不错,此人这些年一直在练兵、征兵,从来没有一刻停歇过。而且为了掩人耳目,许多士兵经过了一段时间训练之后,就会被迫离开军队,重归百姓之中。就像是我们征召的这些修路民夫中就有不少这样的人。且与他们熟悉之后,就其所说,一旦若是忠王有令,他们还是要回到军队之中的。” “哦?”沈傲听闻后是惊诧不已。如此不就是后世所说的预备役了吗?这般看来,忠王是只有五万军队不假,但那只是登记造册的而已,事实上,预备役人数早已经超过了这个数,而如果一旦要做些什么,或是发起战争,相信忠王可用之兵绝对不会只有五万人马了。 “又是一个有野心的藩王呀。”得知情况的沈傲不由自主的感叹着。随着他对大乾越来越多的了解,他越发的感觉乾文帝的不容易,内忧外患之下,想要维持一个基本和平的环境怕就是不易之事了。 沈傲还有一种感觉,怕是这样藩王割据的形势早晚有一天会被打破,那个时候怕就会天下大乱,兵祸四起,民不聊生了吧。就是不知道那一天会何时到来,就是不知道自已那个时候能不能闪避于其外? 亦或是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被迫为了自保而与人战斗呢? 与沈兴见面,初步了解了忠王的情况之后,一行人便入了城,向着忠王府而去。此行,除了有沈兴和雪菲等人陪同之外,学生任安也一并跟了过来。 自从师从沈傲之后,任安便由一个六品的金部行走,升到了正五品的位置,而这一次更是被大力提拔为驻辽州大乾钱庄管事,官居从三品。 对于老师的提拔之恩,任安自是十分的感激,已经决定要好好的表现一番,不枉其栽培之心。同时也把沈傲看成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更坚定其跟随的步伐。 这在当时也是一种惯例。官员的提拔全靠推荐,没有靠山的官员注定也不会走得太远,这便慢慢形成了一种规则,谁提拔的官员就会听谁的,甚至很多时候皇命都不好用。 沈傲虽然没有在朝堂之上自立势力的意思,但即是跟随自已的学生,能够帮助还是要帮上一把的。 忠王府。 已经知道忠国公入城之后,忠王就带了自己的首席幕僚修喆在这里等候着。对于有野心的忠王而言,他需要更多的人才,即然这位少年国公有才,那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等到沈傲一行人在管家的引领下进入到忠王府中,远远就看到了那位面色严肃,不怒自威的忠王。 两人四目在那么一瞬间,迅速交错到了一起。沈傲这一刻似乎看到了一支猛虎张开了血盆大口迎面扑来,似是虎啸龙吟起,给他一种全身都被看透的感觉。 忠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光看去之后,一股苍桑之感反传心头。给他的感觉,这一刻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久历了人世苍桑的一位小老头一般,竟然让他无法看穿其底细。 这便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一次的眼神试探之下,两人都收起了小觑之意,一种棋逢对手之感油然而生。 “嗯,你就是忠国公吗?不错,果然是年少有为。”忠王在惊诧了不到半息时间便已然恢复了正常,在开口的时候,宏亮的声音直扑而来。 “属下忠国公见过忠王,有为不敢当,年少倒是真的。倘若因为少年冲动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还请忠王能够多多包涵。”沈傲笑呵呵的说着,一幅自然熟般的模样。 之前就曾派人调查过忠王,有了一定的了解。又与沈兴见了面,有了更多的认识。沈傲对忠王也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印像,得出此人与乾文帝大不同的结论。 乾文帝这个人,喜笑怒骂脾性不定。有时候深沉无比、有时候却是喜怒形于色,很会演戏。这样的人,你想真正的了解他实在是太难了。相比之下,忠王虽然也有城府,但还是要相对简单一些,就从两人这第一次见面,对方表露出来的霸气便可以看得出来。 换成了乾文帝的话,绝对会和颜悦色,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你越是无法看透他的心中想法,才是更需要去提防的。 外加沈傲曾帮着忠王世子站立了起来,也算是对人家有恩,凭此他就不会太过找自己的麻烦。当然,沈傲还是做了一些的准备,比如说以小辈的身份自居,如此一来,即便是真做错了什么事情,忠王也是不好怪罪的。 忠王显然也听明白了沈傲话中的意思,那严肃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的笑容,“忠国公与伊儿一见如故,互称兄弟,即是如此,本王就托大,以后直呼你名沈傲可好?” “自是再好不过。”沈傲呵呵的笑着,接受了这个提议。 这不过就是双方的第一次见面而已,谁都没有做出更深层次交谈的意思。甚至忠王提出要留沈傲吃饭,他都以远来劳累,想要先好生休息为由给拒绝了。 第四百零六章 天大的误会 对于沈傲的拒绝,忠王并没有强求。他也知道此人现在是乾文帝眼中的红人,宁城之地又有不少天子卫的密探,如果沈傲与自己接触太过频繁的话,怕是会有着不好的影响。 忠王出于对沈傲考虑的想法,笑着说道:“即是如此,下一次,有机会在请你吃饭好了。” “多谢忠王,下次一定奉陪。”沈傲笑着答应了下来。 沈傲走了,忠王自恃身份不会亲自相送,但也是目送其离开。在看不到对方的背影之后,忠王收起了脸上的那一丝笑容,问向一旁的修喆说道:“先生,感受如何?” “忠国公果然是年少有为,说话滴水不露,很难想像这会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修喆在这一刻颇是有些感叹般的说着。 “是呀,这种感觉本王也有。”忠王感叹般的说着,想着那眼神中竟然会给自已一股子苍桑之感,不由又了摇了摇头道:“但也无妨,今天我们已经施放出了善意,等回头还要麻烦先生与他多多的接触,摸清他的喜好。待时机一到,便可行招揽之举,为本王所用了。” “诺。”修喆连忙抱拳做了一揖。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感觉,似乎想要说服沈傲为忠王所用并非是简单之事。 ...... 沈傲到了辽州宁城。大梁城中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当一支浩荡的,足有五百余人的骑兵队伍出现在大梁城西门外的时候,引来了守城银甲卫的骚动。 所有守城官兵皆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刀剑握于手中,看那样子,似乎一声令下,便会向来人发起攻击一般。 直到对方的骑兵队伍越来越近,可以看清对方的长相,竟然多数是女兵的时候,银甲卫更是一阵的骚乱。显然,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由女人组成的队伍。 “守城将军何在?某乃蛮人公主护卫长图玛莎。”一名英姿飒爽的女骑兵走了队伍,来到西城门下高声喊叫着。 这一支队伍正是以蛮族公主俄雅丹为首的和亲队伍。蛮王与国师扶如是一番的商议之后,这便找来了俄雅丹,说起他们的计划。果然,片刻之后俄雅丹便是一脸羞红的答应下了去往大梁城和亲之事。 按着蛮王的原话,如果能以和亲夺了忠国公之心,为蛮人所用自是最好。即便是不能,也要想办法与其交好,至少不在让此人针对蛮人,那便是大善之事。 即是父王的命令,俄雅丹又已经心属沈傲,这种两全其美之事自是没有不做的道理,这便答应了下来。有了现在来到大梁城之下的举动。而这一次俄雅丹不仅带来了手下的五百女骑,还带来了五千战马,这是要卖与沈傲做生意用的。只是没有得到沈傲的允许,现在并没有跟随他们来到城下,而是在不远之处的一个临时马场中呆着。 验明了正身之后,俄雅丹一行人便直入大梁城,向着蛮人驿馆而去。这一消息也很快传荡在城中,并飞进了千家万户,也飞到了皇宫之中。 正在养心殿中批着奏折的乾文帝从严福的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一脸的狐疑。 “陛下,蛮族使团一路进城而来,见人就说,这一次是应我们之邀请前来和亲的,现在是全城皆知了呀。不少的百姓知道在不用与蛮人刀兵相见,还因此而拍手称快,这...这实在是有些奇怪呀。”严福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偷瞄着乾文帝,想要看看皇帝是什么样的反应。 做为天天跟着乾文帝之人,如果真有要与蛮人和亲这般的大事,严福没有道理会不知道,这才一脸的疑惑。 岂止是严福,这一刻乾文帝亦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般的样子。他确信自已没有下过和亲的命令,但蛮人还是来了,这其中就很有问题了。 正当乾文帝和严福都是一脸疑惑不解模样的时候,养心殿外的小太监前来禀报,说是左仆射范师通大人来了。 “请。”乾文帝正了正身子,他知道,范师通的到来应该是给自已解惑的。 果不其然,等到范师通一入大殿,还没有完全的走到乾文帝面前时,便一脸喜色的口称着大喜。“陛下,大喜呀,这一次能够与蛮人公主联姻,以后当真就是一家人了,至少数年之内不会有什么刀兵相见之事,国这大幸矣。” 范师通还算是理智,知道真正的和平不是靠着联姻而来的。但通常联姻之下,保持几年的和平期还是没有问题的。 “嗯?范爱卿知道具体详情?”乾文帝一幅询问的口气,等待着对方给自已解惑。 “哦,看这事闹的,是臣太过兴奋,一时间忘记和陛下说了。事情是这样的...”范师通这便开始解释了起来,大意就是上一次蛮人公主俄雅丹来到了大梁城之后,庆王殿下见之便惊为天人,接着就是茶不思饭不想,犯起了相思病。为给殿下解忧,范师通便想着向蛮人提出联姻之事,只是因为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这便没有提前的告诉皇上。想不到蛮人公主收信之后便来了,这倒还真是意外之喜。 范师通一番解释之后,脸上还挂着笑意,显得非常高兴。可这一会,乾文帝确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什么叫做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就没有告诉自已。联姻属于国之大事,岂是下面的臣子私下可以决定的? 可以说,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怕是范师通和庆王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吧。 只是明知如此,乾文帝却不能发火。蛮人公主已经来了,现在若是他去否认这件事情,那将置蛮人的面子于何地?岂不是等于逼着对方和自己开战吗? 若是如此,之前忠国公沈傲打胜的那一仗的成果就将会大打折扣,这可不是乾文帝想要看到的。 尤其他现在已经开始整备军务,已经想着要练骑兵,待时机合适向晋王下手的时侯,便更加不能节外生枝。 心中有火发不出,那种感觉自是十分的难受。偏生这一会还要表示出高兴的模样,乾文帝便不得不苦着一脸说道:“原来如此呀,这是好事。即是这一次联姻之事是范大人弄出来的,便全权交由你去处理好了。” 从范爱卿改为范大人,这是乾文帝在借此表达着心中的不快。范师通或许听明白了,或许没有听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一口答应下来。“诺,臣遵旨。” 蛮人公主入了城,随后左仆射范师通就入了皇宫见了陛下之事很快就传了出来。 这件事情也迅速在高层中传播开来。当消息传入到襄王府的时候,还在装病期的襄王真的是被气倒了。 一直以来,襄王从来没有把庆王这位大皇兄放在眼中。 一来,庆王是一个跛子,身有残疾,理论是不能受位大统。 二来,庆王身后没有大人物的支持,主要是军事集团的支持。只有一个当朝左仆射而已,别人或许怕他。但放在襄王眼中还真算不得什么。一旦襄王上位的话,那随时都可以将其罢官,甚至是治罪。 但现在不同了。一旦庆王真的与蛮人联姻,便等于身后有了蛮人这个大靠山,便在也不是无根之浮萍,便是不重视也不行了。 一想到庆王因为退回了钱庄之银刚受到父皇的表扬,现在又马上有了蛮人当靠山,那岂不是说他的短板之一已经被填补上,如此一来的话,就将要威胁到自已的地位? 这一刻,襄王自是生气不已,当真是被气的倒在了床上,不想在起来,更不想出门去看庆王皇兄那得意的嘴脸。 相比襄王的郁闷,庆王府是欢腾一片。庆王这一刻正兴奋的在院子中来回的走动着,给人的感觉似乎他的腿已经不是跛的那么厉害了一般。 喜从天降。 庆王当初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才送出了联姻之信件。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回信,以为事不可为了。万想不到,俄雅丹竟然亲来到了大梁城,且还逢人就说是为了联姻而来,那岂不就等同于答应了自已的联姻之事吗? 一想到,从此之后他庆王身后也有了军事集团的相助,这一刻庆王感觉到自已距离皇位更近了许多。 也就在庆王正自高兴的时候。忠国公府之外,来了一队蛮人骑兵,为首者正是在城门之下叫嚷的蛮人公主护卫长图玛莎。 这一次她是奉了公主命令前来忠国公府认门的。另外也是借此告诉忠国公沈傲,公主来了,还是为你而来,你现在就快一点向你们皇帝提出申请准备求婚之事吧。 其实,原本俄雅丹准备亲自上门的。只是听人说汉人女子都极为的矜持,本着入乡随俗之想法,这才强压下激动,没有亲往,只是派了护卫长来打一个前站而已。 忠国公府的人对于蛮人女骑兵的到来,都是充满着讶异之意,出于礼貌,白秋彤以半个主人的身份接待了图玛莎。随后便从其口中知道了对方的来意,自是惊在了当场。 第四百零七章 庆王的大悲大喜 图玛莎也从白秋彤的口中得知忠国公现不在大梁城,而是去了辽州。自然是有些失落,只说回去后会把事情汇报给自家公主便很快离开。 送走了图玛莎的白秋彤回到府中,许晴便迎了过来。“彤姐姐,蛮族公主可是为了国公爷而来吗?” “是呀。”白秋彤脸上带着惯有的笑意说着。虽然说自己可能又要多一个姐妹了,但当时的女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倒不是说白秋彤不爱沈傲。相反,那个时候的女人尊从的就是三从四德,讲究的是一切为夫考虑。如果一旦她不高兴了,只会被别人说成是妒妇,那可就是了不得大事了。 况且,白秋彤出身低微,沈傲能够要她便已经天大的造化,又怎么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指手划脚呢? 以俄雅丹的身份,以后她真的嫁了过来,能够不给白秋彤脸色看便是好事一桩了。 “我们的国公爷可真是招女孩子喜欢呢。”许晴这一会是有感而发的说着。 “是呀。少爷是有本事的人,自然是招女孩子喜欢。对了,晴妹妹,你不会也喜欢上了少爷吧。”白秋彤这不过就是随意一说而已,但未曾想到,这一说完,许晴那里竟然不在开口,而只是一脸的通红,一幅被人戳中了心事的模样。 “啊!晴妹妹,你不是也...” “才没有。”许晴红着脸摇着头迅速的跑开了。对一个少女而言,突然间被人说中了心事,自然是羞怯不已,怎么还会在这会出现在白秋彤的面前。 白秋彤感觉到了什么,正想追上去问一问究竟。这一会曾桐来到了府上,远远看到了白秋彤,这便高叫了一声,“白姑娘,请留步,老夫有事请教。” 知道白秋彤已经是国公爷认可的女人之一,曾桐自然是十分的客气。 白秋彤也知道曾桐是有本事的人。以前沈傲在的时候就不止一次说过,对有本事的人要尊敬。是矣,她便停下了脚步,“曾先生,可是有什么事情?” “白姑娘,老夫刚才听说蛮人来了,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有些气喘的走上前后,曾桐有些紧张的问着。 沈傲离开之前,就曾嘱咐他要看好国公府,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捣乱。他便在听到有人说蛮人来到了忠国会府后就急急的赶了过来。 “哦,是有些事情,是这样的...”白秋彤没有隐瞒曾桐的意思,这便把图玛莎前来的目的讲了一遍。 “好事呀,好事呀。”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曾桐当下是高兴的跳了起来。原本以为是忠国公曾收拾了蛮人,现在人家是来报复的。可是现在来看,根本不是这样。相反,蛮人公主看中的是忠国公,如此一来,岂不是等于家主身后又多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吗? 想及此处,曾桐自然是高兴不已,便兴奋的跳了起来。可随后看到白秋彤时,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可能也会成为女家主之一,蛮人公主岂不算是对手吗?这才连忙停下,而后尴尬的抱了抱拳道:“某还有事,先行告辞。” 曾桐前后的表现都落到了白秋彤的眼中。以她的冰雪聪明,自然看透其意。随后在心中就默默的算计着,自己算一个,雪菲妹妹肯定也要算,当朝五公主也是要算的,这就是三个了,在加上蛮人公主,哦,对了!还有许晴这个妹妹,那就已经是五个人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呢? 古时的女人地位低下,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做为女人自然不希望自已的男人有太多的知己缠绕,或许这就是人的一种本能。但白秋彤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她只会记住一条,少爷心中有她便足够了。 ...... 襄王府,仅仅是过了一个多时辰而已。原本看似要被气病的襄王这一刻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 当有关蛮人公主与大乾所谓的联姻对像不是庆王,而是忠国公的消息传来时,他高兴的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那么恨沈傲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沈傲和自己是站到了一起。 相反,在庆王府,这里又是令一番的景像。比之之前那兴奋的模样,这一刻他已经不知道砸了多少的东西,此时正抱着头呆在书房之中谁也不见,即便是老师范师通来了,一样也是不见。 “哎。”范师通站在书房之外叹了一口气,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当初写信给蛮王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写有很明白。可他相信蛮王一定看懂了其中的意思。可谁想到,有些人就是不懂装懂,现在倒好,蛮人联姻的国书已经由蛮使递交到了乾文帝的手中,已然是不可更改之事,便是他身为百官之首,此时也是感觉到无力回天。 “不行,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忠国公,哼!”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范师通迈开大步离去,出了襄王府,直奔向右仆射百里府而去。 百里府。 百里贵刚用过了晚饭,此时正座一偏厅之中享受着妾室给他按摩。 一边座着,一边感受着新娶妾室那温柔的小手,一边想着心事。 蛮人公主前来联姻之事,同样也出乎了百里贵的意料。在得知竟然是庆王和范师通捣鼓出来的时候,他在心中骂着对方的无耻,竟然不声不响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好了,庆王一旦得到了蛮人的全力支持,将会变得更加不好对付,这对于五皇子以后登上大位,无疑将会是一个不小的障碍。 只是事已至此,百里贵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然谁又想到,突然事情就出现了变化,蛮人公主所要联姻的目标不是庆王,竟然是忠国公。 虽然说百里贵对沈傲也是十分的不满,这一次帮着武勇侯对付忠成侯,其实也就是等于间接的在对付忠国公。但相比之下,庆王和忠国公谁才是最大的对手,他也是心中有数。至少在与蛮人联姻的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期望沈傲能够获胜。 心中想着,这一会的庆王还有老对手范师通怕是正气得跳脚吧,百里贵便感觉到浑身都是那么的舒畅,在看看小妾那温柔似无骨般的小手在自已的肩膀上游荡,不由便有些心猿意马,正想着一会是不是要干点什么的时候,却因为接下来仆人的报告给扰乱了心情。“主子,范师通大人来了,现已经在正厅等候。” “嗯?他来做什么?”百里贵闻言眉头不由就是一皱。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此人现在心情不痛快,怕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可是转念一想,范师通可不是那么无聊之人,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对。 “好,知道了。”点头之后的百里贵起了身,轻拍了拍那玉手,随后道:“回房里等着老爷,一会就来。哈哈哈!” 正厅之中,范师通神色早已经恢复如常,至少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气愤的模样。 待听到脚步声传来,看到百里贵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这便起了身,歉然的说道:“百里兄呀,实在不好意思,夤夜打扰你休息了。” “唉,范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能前来,当真是另寒舍蓬荜生辉呀,呵呵呵,来人!上茶,上好茶。”百里贵哈哈大笑着,给人的感觉似乎很欢迎范师通的出现一般。 但其实两人都知道,这些话不过就是表面文章而已,实则他们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罢了。 两人这便分主宾位座下,接着仆人上前送过了热腾腾的茶水之后,退了下去。 正厅中没有了旁人,范师通便是连茶都没有品上一口,便直接开口说道:“百里兄,蛮人公主之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真是想不到,她竟然为忠国公而来,当真是让人想之不道。” “是呀,的确是没有想到。”百里贵点了点头,这倒不是在做假,而是他真的没有想到。 “如今忠国公身后有了蛮人支持,怕更加了不得,以后的发展将无人可阻。真到那个时候,以后不管是哪位皇子继了位,怕是都要看其脸色行事了,这可是大不妙之事。”范师通没有去多看百里贵的脸色,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一会对方指不定在心中怎么笑话自己呢。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替庆王发泄怒火。 不然的话,庆王受此打击,而不能报复的话,怕是从此之后便无法在抬起头来。真若是如此的话,还争什么大位,怕是抑郁之下,被气的丢上半条命也是可能的。 “嗯,范兄说的有理,忠国公现在已经掌握了经济大权,如果在有蛮人的支持,势力的确太大了一些。”百里贵附合的说着,但到了现在,他依然还是没有弄清范师通所来之意,只能以静制动,走一步看一步。 第四百零八章 范师通要出手 眼看百里贵并没有反对自已之言,范师通便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所以接下来他便准备上点干货。“百里兄呀。自古功高不能震主,倘若是做臣子的能力太强了,可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呀。” “那是自然,权臣要不得。”百里贵依然是十分配合的说着。 “所以,某就十分佩服百里兄,竟然早就想着开始扼制某人的发展了。对了,武勇侯那里准备的差不多了吧。”范师通呵呵的笑着,然后不急不燥的端起了眼前的茶水开始喝了起来。 原本还在思考范师通来之何意的百里贵猛然听着这转折之言,当下是面色大变,愣然当场。 也不知道过了几息时间,这方才醒过味来,在看向范师通的时候,已然一幅装糊涂的样子说道:“范兄,此言是何意,为何让人听不懂呢。” 看着百里贵这个时候还在装糊涂,范师通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百里兄呀,你我同朝数十载,就不需要玩什么虚的了吧。武勇侯最近在做什么,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本官是知晓的。怎么样?要不要给点出来呀?” “点...点出来什么?”百里贵这一刻已经无法在镇定下来,且额头上也开始出现了冷汗。 武勇侯在做什么事情,百里贵自然是心中再清楚不过,甚至这件事情也有他的授意在其中。为此,他也做了不少的事情。只是原本以为,事情做的十分的隐蔽,在事发之前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万想不到范师通竟然知道了,如此一来,倘若对方想要阻拦,或是直接向皇帝告密的话,怕是他们这边就要吃苦头了。 大乾可有明文律法规定,陷害将门,尤其是有爵位之人,那可是要被诛三族的。这也是之前的大乾皇帝为了不出现党·争之事而做的硬性规定。 一个国家只要军队不乱,便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所以朝堂上百官可以互斗,但一般都不会牵扯到将门之人,那可是要动一国根基之事。而现在武勇侯等人的所为其实就是在做着这般危险的事情。 可以想像,一旦事情被皇帝知晓了,后果之严重。怕是爵位被褫夺,丢官都是轻的,弄不好,就是要诛三族呀。 明知道这些,范师通还拿此说事,百里贵怎么会不害怕。如果说事情做成了,且做的天衣无缝,那还好说。就算是乾文帝有所怀疑,但木以成舟,他也无可奈何。可若是还没有做好之前就暴露了,那问题才更严重。 范师通这一次来,就是挑了这么一个机会。说起来,他能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他多年埋下的暗桩起了作用。所有人都以为他范家的目光只是在朝堂上和商业上,一心想的就是辅佐庆王上位,却没有人知晓,将门之中他早就安插了棋子。想一想,当了这么多年的当朝左仆射,百官之首,怎么会一点的后手都不留。 远定侯朱恪就是范师通的内线。 这一次,武勇侯仇春在将门之中最先找到的两位帮手便是永安侯张震和远定侯朱恪,范师通能够提前知晓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即是范师通由口中点出,百里贵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比如说是谁那里走漏了风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样安抚范师通,以保武勇侯等人无事。 五皇子已经认了南吴王为义父,并得到对方的承诺,会支持五皇子争夺皇位。武勇侯的亲家百胜侯又与南吴王交好,那便等于是自已人,是绝对不能出一点的事情。不然不仅是南吴王会损失巨大,五皇子的势力又何偿不是如此呢。 “咳。”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已的尴尬,百里贵终于开口,“范兄,你要如何?” 即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已的计划,此时在隐瞒已经没有必要。而这一次范师通明明知道了这些事情,却没有向皇帝举报,便足以说明了对方的态度。想来他是有其它的想法才对。 事以至此,百里贵也承认了下来,范师通就知晓,主动权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即是如此,他当然要借机狮子大开口。“百里兄,其实某早就看忠成侯不顺眼了,这一次能拿下他当然是好事情。可在某看来,一个忠成侯并不足惧,要紧的是他的侄儿忠国公,那才是一个真正危险的存在。而且以忠国公与忠成侯的关系,倘若是沈云义出了什么事情,想必沈傲也不会罢休。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范师通突然点出了沈傲的名字,听在百里贵耳中,便让其身子一震,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何范师通明知会发生什么,还是没有把事情要捅上去的意思,而是先来找了自己。看来,对方也是有所谋,而要针对的就是忠国公沈傲。 百里贵想要收拾掉忠成侯,是为了更好的讨好将门中的武勇侯等人,让他们来支持自已,在将门中安排属于自己的势力,为以后的五皇子上位做准备。 范师通想要收拾掉忠国公,又何尝不是为了以后庆王上位铺路呢? 就如现在来说,只要沈傲出了什么事情,蛮人公主想要在嫁给他就成为了不可能完成之事。这样就有极大的可能会便宜了庆王。一旦庆王娶了俄雅丹的话,就会得到蛮人的支持,对于以后争夺大位便多了更多的筹码。 两人是各有心思。虽然说他们支持的皇子不同,以后注定会有一场争斗,甚至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但并不妨碍在此之前先将共同的敌人给消灭掉。 这便是政治,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双方的目标相近的时候,原本是敌人也可能会成为朋友。 反之,当双方的目的起了摩擦的时候,原本是朋友,也是可能会成为敌人的。 百里贵是极为聪明之人,范师通这般一说,他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想到忠国公沈傲与六皇子母家的关系,如果把此人解决了,六皇子便不在为惧,于自已而言也是好事。在说,现在把柄在人家手中抓着,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这便点了点头说道:“好,某也有此意。那我们便先解决了忠成侯,在回头去收拾忠国公好了。” 两位仆射就此达成了协议,接下来重新座到一起的时候,当真是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开始研究起怎么陷害他人之事。 ...... 忠国公府。 一批的蛮人骑兵再度来到,蛮人公主俄雅丹刚从马上落下的的时候,白秋彤便已然迎了过来。 距离俄雅丹到大梁城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就是在这短短的五天时间里,她已经数次来到了忠国公府,并与白秋彤成为了好姐妹。 放在后世,这将是很难理解的一件事情。同样喜欢一个男子的两个女人,不想着争斗,不想着争风吃醋,反而还会成为好朋友,好姐妹呢。 但在封建王朝大乾,这一切发生的又是如此的自然。 白秋彤从曾桐的口中知道了蛮人公主的重要性,知道此女对于少爷会有很大的帮助。凭着这一点,她便会接待好对方,所作所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件事情做好了,对少爷有利。 俄雅丹愿意与白秋彤交好,也是了解到此女是沈傲喜欢的女人,想着以后就要与其成为姐妹,自然是要提前的处好关系了。至于说她堂堂的蛮人公主,为何也愿意与其它的女子一起分享一个朋友,是不是有失身份? 俄雅丹却是全然不在意的。想一想吧,连大乾的五公主,以后不是也要嫁给沈傲的吗?即是人家的公主可以,自已为何又不行呢? 再说,爱情的力量原本就是伟大的。爱情也要讲究舍得,没有舍又哪里来的得呢? 这便有了两女在一起和睦相处的一幕。不仅如此,在白秋彤的有意之下,许晴也参与了进来,这便是她在提前的做准备。 之所以会接受许晴,白秋彤自有着属于她的考量。 许晴的父亲许衡,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男人,是少爷十分看重的人才。很多机密的事情都会交由他去做,那怎么样可以不让此人背叛少爷,想必成为家人就是最好的方式吧。 当然,原因并不止这一条,还有就是通过观察白秋彤发现许晴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好女孩,这样的女子跟在少爷的身边,不会给其它人带来什么威胁,且还可以分担沈傲的一部分精力。 沈傲是人不是神,他的精力可是有限的。当身边的女孩数量已经足够多的时候,想必就不会再去招惹其它女孩,那算上一个许晴又如何?总要好过一些个不知根不知底之人要强吧。 许晴自打那一天被白秋彤无意说中之后,回去是脸红了好一阵子。接下来与白秋彤接触的时候也多有不自然,但很快她发现白姐姐在也没有提那件事情,不仅如此,还像往常一样的对待自己。她那紧张的心这便放松了下来,终于又像以前一样,相处的时候有欢有笑,恢复了少女纯真般的模样。 第四百零九章 天罗地网 俄雅丹也很喜欢许晴,尤其是对方的天真善良,让她从对方的口中了解了不少有关沈傲的事情。相比于和白秋彤聊天,还要处处提防所不同的是,许晴几乎是问必有答,倘若是真不知道,就会回答真不知道,没有一点的作做之意,这让俄雅丹十分喜欢这种性格的同时,对于沈傲其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古人打仗还讲究一个知已知彼呢。对于俄雅丹而言,现在对沈傲多了解一些,对于以后再接触起沈傲来就可以掌握更多的主动。她现在做的就是趁着沈傲不在大梁城这段时间,多做一些准备。等见到真人那一刻,便可投其所好,不信他还能脱离了自已的手掌心不成。 俄雅丹这位蛮人公主,似是卧底一般的,每天都会来一趟忠国公府,与白秋彤或是许晴聊聊天,实际上却是借用这个机会掌握更多的情况和资料。 而大梁城中,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人在行动,武勇侯也在针对着忠成侯做着各种准备,并基本上已经完成。 如果说之前武勇侯只是想要替亲家讨一个公道,好好收拾一下忠成侯,让他知道,将门中不仅只有你一个人才,将门中也不是你所可以代表的。但随后当左右仆射都参与进来之后,他便有了更高的要求,那就是弄死忠成侯。 自然,这个所谓的弄死可不是由他出手去暗杀了对方,一个正当年的侯爵突然而死,怕是皇帝也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一定会追查到底的,一旦查出是自已所为,下场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像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武勇侯自不会去做。他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收拾了忠成侯,别人还说不出什么来。相反连皇帝都要站在他的这一边。 为了这个目标,武勇侯是做了不少的努力,其中最重要的一步便是买通了忠成侯身边的一位名叫蔡扬的亲兵队长。 蔡扬,三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曾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沈云义的身边,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伺候之下,终于升为亲兵队长,成为其最信任的人之一。 原本就是一个孤儿的蔡扬,有了身份和一定地位后,心态也发生了变化,竟然看中了忠成侯沈云义的小女儿沈卓容,并隐晦的提过自已的想法。 但就算是亲兵队长,也还是亲兵的一员,其社会地位还是很低下的。忠成侯虽然欣赏和信任蔡扬,但涉及到女儿的一生幸福,自然不会那般的草率。正逢户部有一员官员的儿子也看中了自己的小女儿,派人前来提亲,他在了解了对方的为人和家世之后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忠成侯之所以没有同意蔡扬的要求,一来是对方身份还是卑微了一些,与自已女儿的身份并不对衬。二来蔡扬的脾气很不好,以前就发生过私下打骂士兵的事情,把女儿交到这样的人手中,自然是无法让人放心。 这原本是一个父亲为自已女儿所考虑而已,却不知道这般所为竟然让蔡扬心中生出了恨意。 或许是近水楼台的原因,天天跟在忠成侯的身边,久而久之接触其家人的机会就更多,蔡扬也不知道何时喜欢上了沈卓容,且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蔡扬自认是会对沈卓容好的,且也相信凭自已的能力可以让对方过了好日子。奈何忠成侯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拒绝的如此干脆,便是让他心寒不已。 只是出于一惯服从的原因,虽然心中得是不满,蔡扬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有些心灰意冷,已经开始考虑等到沈卓容出嫁之后,他便也告辞而去,离开忠成侯府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蔡扬,没有想到,一次出府闲逛的时候竟然碰到了武勇侯、永安侯和远定侯三位候爷。 天天跟在沈云义的身边,蔡扬自然知道自家主子与什么人不对付。眼见面前的三位侯爷都是老爷的对手,第一反应便想离开。但随即便发现,身边出现了不少勇汉,且都是好手,他虽然实力也是不俗,已达到了暗劲水平,但以一敌众,自认不会是对手。 就这样,蔡扬被收缴了兵器带到了三位侯爷的面前。在他还想着要如何离开这里,向自家侯爷报信的时候,武勇侯开口了,仅仅是一句话,便让蔡扬呆立于当场,整个心理防线有了瓦解的趋势。 “蔡扬是吧,本侯知道你喜欢沈卓容,只要你愿意做一件事情,那本侯便可以让你得到她,以后你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了。”有备而来,早已经把蔡扬的情况调查的十分清楚,武勇侯只是一开口便点中了对方的死穴,让蔡扬便是想要开口拒绝,也没有了底气。 爱江山更爱美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管是哪种说法,足以说明女人对于男人的诱惑力之大。 蔡扬就这样沉沦,成为了武勇侯安排在忠成侯府的一颗重要棋子,并且开始为其暗中工作着。 也怪不得蔡扬会有如此的转变和态度。当初可是三位侯爷同声答应会帮助他得到沈卓容的,就凭着这一点,他便无法拒绝。随后为达目的,选择配合的蔡扬这就开始按着三位侯爷所说,把一件件“禁品”送入到忠成侯府的库房深处。 有着亲兵队长的身份,蔡扬做起这件事情来自然是十分的容易,不会引来任何人的怀疑。加上一次运送的东西又不多,更不会有人去注意他。直到当最后一件禁品也送入到了库房之后,针对忠成侯的局已然完成,随时可以收网。 避免夜长梦多,同时也有些等不及看到忠成侯落魄样子的武勇侯等人开始了行动。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联合呈上了忠成侯正准备谋反的奏折,由左右仆射联手送到了乾文帝的面前。 大乾采取的是三书六部制。 所谓的六部,指的就是吏、户、礼、兵、刑、工六部。 三书指的就是左右仆射,外加翰林大学士也就是内相杜晋。 通常下面的官员需要奏报都要先呈送到这三位手中,由他们经过了摘选之后,这才会送到陛下的面前过目。 原本范师通和百里贵是想拉着杜晋一起的。但这位内相只是扫过了那奏折一眼,便即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本相就不参与了,有两位大人出面便可。” 心中暗骂着对方老狐狸,这是不想得罪人呀。但不管杜晋如何的做法,丝毫改变不了两位仆射的想法,这便有了两人出现在养心殿中的事情。 “混帐,混帐。”乾文帝看过了武勇侯、永安侯、远定侯三人联合呈上的奏折之后,这便连声的大骂着。 “陛下息怒呀。”一旁的严福连声劝慰着,同是心中也在感叹陛下的演技就是好。明明早就得到了情报,却还是装做不知情的模样,这可是自己拍马而不及的。 要说乾文帝的表现有演戏的成份是没有错。但他这一会真的生气也没有错。 武勇侯等人所为,包括右仆射百里贵在暗中相助的事情,天子卫早有汇报,他也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怎么左仆射范师通也参与了进来? 皇帝不怕下面的官员互相争吵,甚至是内斗。这更利于自已控制大局,掌握平衡。 反之,帝王最担心的就是下面的官员会拧成一捆绳,若是如此的话,那可是随时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那才是最让人害怕的存在。 心中生出了疑虑,为何左右仆射这两个原本是竞争之人竟然会联手到一起?却丝毫没有把忠成侯是不是被人冤枉当成大事来看。 还是那句话,乾文帝早就想收拾忠成侯了。没有了此人,也更有利于他去控制沈傲,所以这一次便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也决定推上一把,也就是说这一刻的忠成侯不可避免的被判了死刑。 “陛下,请息怒。现在当务之急应该马上搜查忠成侯府,若是检查后证明事情子虚乌有,自然是再好不过。反之,若是忠成侯真有反心的话,也应该极早拿下,以防止事态扩大才好。”右仆射百里贵站了出来。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做为主导的,此时当然要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眼看着百里贵跳了出来,范师通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当下一步迈出,手持芴板说道:“臣认为百里大人所说的极是,还请皇上早下定夺。” “嗯。”这一会的乾文帝面色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严福,你带五百金甲卫前去忠成侯的府上,仔细检查一下吧。记住,务必要有足够的证据。” “奴才遵旨。”严福连忙将手中的拂尘向身上甩去,随后应声称诺。 很快,皇宫中走出了一列列金甲卫,出宫后直奔向忠成侯府而去。 此时的忠成侯,完全不知道已然是大祸临头,这一刻他已经准备睡下了。直到突然府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之声,随后当门房听到动静刚打开了侧门,还没有问清来者是谁的时候,便有大批的军队冲入到府院之中。这偌大的动静也把府中众人惊醒。 第四百一十章 搜查忠成侯府 忠成侯很快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厢房,来到大院中看到的就是一列列手持火把的金甲卫将府院团团包围的一幕。人群之中,最前面站着的还有不少的熟人,像是太监总管严福、左仆射范师通、百仆射百里贵、武勇侯仇春、永安侯张震和远定侯朱恪等人。 “嚯,好大的阵式呀。这三经半夜的,不知何事劳动了诸位的大驾,沈某是不是应该说荣幸之至呢?”虽然面对着成群结队的金甲卫,但这一刻沈云义的脸上并不见丝毫的慌乱。 这也是多年带兵之下养成的一种习惯。越是遇大事越要沉稳。 只是忠成侯脸上平静非常,心中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么多人齐聚自己的忠成侯府,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已不知道的大事,而且感觉告诉他,怕是会对自己十分的不利。 忠成侯如此的气定神闲,落在武勇侯等人眼中,引发已他们的冷笑之声。在他们看来,这分明就是沈云义在故作镇定而已,至少换成他们,如果这么多金甲卫包围了自己的府邸,他们内心一定会非常的慌乱。 “忠成侯,咱家是奉陛下之令前来搜查忠成侯府的,还请忠成侯好好的配合。”严福站了出来,虽然他很不想领这件差事,但即是陛下有令,他也是不得不从。 严福站出来说话,沈云义也不好托大,这便抱了抱拳,“严总管,但不知何事惊动了这些金甲卫,连陛下都下了命令要搜本侯的府邸。便是要臣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沈云义之言可谓是一语双关。尤其是死个明白这句话,或许旁人听不明白,但严福是一定十分清楚的。 沈云义可是傲雪放在大乾的代言人,是替她这个做母亲的保护自已的儿子不受欺辱。凭着这一层关系,除非谋反大罪,不然的话,乾文帝 也不好治其罪的。 就像是当初沈云义砸了襄王的马车,不也是屁事没有吗? 这个道理沈云义清楚,乾文帝就更加的明白。但还是派人来搜查忠成侯府,那只能说明一点,皇上要对他动手了。 显然,沈云义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问向知情的严福,一句让我死也要死个明白便是一种反抗之意。 严福心中一叹,知道事情瞒不过忠成侯。只是即然皇帝已经下了决定,且武勇侯等人也已经做了多方的准备,事情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无可奈何。 于心中叹上一口气的同时,严福正色的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还无法和忠成侯细说,待一切搜查完之后在做决断好了。放心,有咱家在,是不会冤枉任何人的,如果忠成侯真的无事的话,回头陛下定会给上一个交待的。来人,搜!” 五百金甲卫当下便是四散开来,向着忠成侯府的各个院落,各个厢房中冲了过去,一时间一阵阵女眷惊叫之声不时响起。 听着那叫喊之声,忠成侯脸露痛苦般的闭上了眼睛。如果是只是普通的搜查,断然不会惊扰到府中女人。可现在如此的毫无顾忌,显然是大家都认为他必倒无疑,这才会做事如此的不留情面了。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忠成侯已经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一次怕是要栽了。目光忍不住这便扫过面前的几位大员,沈云义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他们每一个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或许这一世是无法报仇了,但若有来世,定然不会饶了这些人。”忠成侯这般恨恨的想着。 搜查还在继续,这两年沈傲可是给了叔父很多的银子,连带忠成侯府也是扩张了几次,想要全数搜查完,那可是需要时间的。而就在府内一片混乱的时候,侯府之外,两道影子迅速的飞奔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人隶属于曾桐的手下,是沈傲留下的帮手。当初离开大梁城的时候,沈傲也只是出于谨慎的心理,让曾桐派人盯着自已的亲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还真的出了事情。 一队四人,两人离开,留下两人继续的趴在不远处的瓦棚之上,静观其变。 离开的两人很快飞奔到同样在城东所居的曾桐府上,将忠成侯府被金甲卫所围之事做了一个禀报。 “什么?”曾桐刚穿衣起来,就听到了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面色便是不由自主的一紧。 即然都出动金甲卫了,显然是来真的了。而且很可能是当今皇帝的意思。随后两名报信之人还汇报说在场之人除了太监总管严福之外,还有左右仆射,甚至还有武勇侯等三位候爷的时候,曾桐就预感到事情不妙。 曾桐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光是看这样的阵仗事情就不会小。弄一个不好,忠成侯的性命也会非常的危险。想到此处,不由是万分的头疼。 少爷离开之前,可是千叮万嘱,一定要保护好亲人的安全。忠成侯对沈傲而言,代表着怎么样的感情,已然是不言而喻了,那可是有如父子一般的亲情和关系呀。 倘若回头少爷知道忠成侯出事,而自已无所作为,怕是会非常的生气,也会非常的失望。如此在想得到沈傲的认可和信任已然是不可能之事。 这是曾桐在替自已着想。反过来替沈傲着想,自家少爷可是有着疯子的称号,如果知道叔父出了事情,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怕是连他都想像不到。 “不行,绝对不能让忠成侯出事。至少在少爷没有回来之前是不能出事的。”曾桐在心中暗暗下着决定。可现在连金甲卫都出动了,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调动大乾钱庄的安保人员? 又或是调动忠国公府的数百护卫? 先不说这些人出手能不能救下忠成侯,单就说一旦这样做了,与造反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大的罪责可不是曾桐一个幕僚可以扛下来的? “哎,少爷为何现在偏不在大梁城呢。”曾桐急得是团团打转,脑海中也不断的闪过一些个人影。 虽然说曾桐最近也做了一些的工作,与一些个朝臣有着不错的关系,但那些人官职不高,影响力有限。在说这般的大事大家躲之不及,谁又会主动的冲上来呢? 小官小吏自然是无用。曾桐这就想到了赵贵妃。 倘若是赵贵妃出面相保的话,或许还有转机。可现在已是深夜,大街上早已经宵禁,想入宫也是不能了。或许那些人动手之前就已经考虑了这个因素吧。 赵贵妃这条路行不通,曾桐就想到了长公主。 自家少爷曾经救过被关入天牢的长公主,凭着这一层关系,或许她会出手相救的吧。 但想法一出,很快又被否了。这一次可是乾文帝亲自动的手,以长公主对其言听计从的态度来看,这样的事情是万不会插手的。 那这两条路也行不通了,要如何而做呢? 曾桐的大脑还在飞快的思考着,不由便想到了曾跟着少爷一起出征蛮地而回的封万里等人。之前曾桐想要收他们为已用,但被沈傲给拒绝了,曾让他因此而有些失望。 好在随后兵部对他们也进行了招揽,可一样没有为其所用。从那之后,曾桐也想过会不会是这些人的所为早就得到了少爷的授意,他们被当成暗子一般的存在呢? 如果是暗子的话,那现在让他们出手应该是有把握的。毕竟不管是封万里的四方教还是孙伏虎的归一派,现在都有着不小的规模,人数加在一起,也有两千之众了,如果他们肯出手的话,措手不及之下或许可以救下忠成侯。 这个想法一出,曾桐先是有些兴奋,随后又灰心般的摇了摇头,他们或许有这样的实力,但他们凭什么听自已的命令。或许沈傲在的话,一声令下,他们会服从,可是换成自己,是绝对不行的。 “哎,哪里还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呢?”想得头疼的曾桐急得是来回直踱步,脑海中还不在断闪烁着城内可用的武装力量,突然间,蛮人公主的形像跃然于脑海之中。 蛮人公主身边是有五百骑兵的,如果她愿意出手的话,倒是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她身为蛮人公主,身靠着强大的蛮人,有着蛮王做支持。即便是做出一些不适的举动来,本着与蛮人交好的想法,怕是乾文帝也不好直接用强的吧。 想法一出,曾桐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转身来到案前便写了一封书信,随后向着报信的两人说道:“快,快把这封信送到驿馆。记住,一定要交到蛮人公主的手中。” “诺。”两人这便答应了一声,接着是转身飞速而去。 ...... 忠成侯府。 搜查还在继续。金甲卫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顿的翻找之后,终于来到了侯府库房。随后是二话不说,砸毁了铁锁,那一刻,打开库房的他们,很快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到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危在旦夕 战甲、战衣、兵器、写有沈字的反叛大旗,甚至还有一个四方盒所装的玉玺。可以模糊的看到上面写有即寿永昌四个大字。 不用说,这些就是蔡扬利用职务之便带入到库房之中的。其中的战衣和旗帜是由百里家提供、战甲和兵器则是由范家提供。那块玉玺是武勇侯从南吴王手中得来的,是一块残次品,现放于这里,倒是成为了最重要的物证之一。 随即,当金甲卫将这些物品一一从库房中取出,并摆放在院落之中的时候,就算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严福,这一会也被惊得是目瞪口呆。 想不到库房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造反物品,仅是铠甲就有五百副,其它物品更是无数,这一次武勇侯等人还真是下了大力气呀。想到这里的严福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三位侯爵的身上扫过,最终回落到忠成侯沈云义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看着如此之多物品从库房中被找了出来,沈云义如何还会不知道自已是被人给设计了呢?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不仅是外寇,应该还有内贼,不然不会自己一点也不知情的。 只是现在去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从这些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府邸时,忠成侯就有了不好的感觉。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些人又岂会劳师动众于此呢? 现在好了,人赃俱获,怕是自已有百张口也无法辩解了吧。 忠成侯原本就不是矫情之人,即然解释不了,或说解释也不会有人去听,那索性便不去解释了,用嘲笑之声来证明自已的清白好了。 “笑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武勇侯脸露森然之意,冷哼而出,“来人呀,还不将谋逆之贼抓起来,送入天牢。“ 说着话,武勇侯仇春等人也都暗提了几分小人。沈云义可拥有着化劲中期的实力,现场之中除了严福与他功夫相当之外,其它人都是有所不如。倘若此时他要与人拼命的话,少不得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了。 一群金甲卫这便执戟而来,很快就将忠成侯给围了一个结实。对此,沈云义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他知道对方明知道自己的实力,那就不能没有准备。现在反抗反倒中了对方的如意算盘,怕是他们就会借此机会突下杀手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跟着对方到天牢之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寻。 沈云义打定了主意之后便不在反抗,任由金甲卫押着他出了侯府,直向着天牢方向而去。 也是出得了侯府之后,沈云义这才发现,押送他的只有百名金甲卫,其它人都留在了侯府,这让他有些疑惑,难道这些人就如此的放心自己不成? 忠成侯并不知道的是,武勇侯等人根本就没有让他活着去往天牢的打算。他们早已经安排好了蔡扬在路上来“救”他,然后他们就会借说他想逃走,让金甲卫将他杀死。 自然,一并死的还有蔡扬,这个人毕竟当过沈云义的亲兵队长,是不可能被武勇侯他们相信的。之前所谓的承诺,不过就是想要利用他而已。 蔡扬又哪里知道这些,此时他正带着十余名侯府的亲兵等候在前往天牢的路上,一个个手握着兵器,等待着救主子逃走。 早就得到今天晚上武勇侯等人会动手的消息之后,蔡扬就以喝酒的名义带着十名余忠成侯亲兵出了候府。唯有如此,才能名正言顺的行救人之举。 果然,当蔡扬和众亲兵说了自家主子被抓的消息之后,十余名亲兵都做出了救人的决定。他们却根本没有想过,此举会给他们的侯爷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来了。”蔡扬看到远处出现了一片的人影,便知道是目标来了,当下向着十余名兄弟打了一个准备动手的手势。 “杀呀!” 就在双方的距离只有二十步左右的时候,于黑暗的巷落里,蔡扬等人飞跳而出,直向着百名金甲卫冲了过去。 金甲卫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便警惕性一直很高,队伍即便是在行走的时候,也是排列着随时可战的阵型。现在一看到果然有人跳了出来,哪里还会客气,纷纷持刃向前冲去。 两方人很快就杀到了一起,仅仅是第一波的冲击之下,便有三名忠成侯府的亲兵被砍翻在了地上。不得不说,金甲卫的实力果然不俗,在加下他们人数占优,又早就排列好了队形,蔡扬等人自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眼看兄弟转瞬间就死了三位,蔡扬当下高声的喊着,“不要和他们恋战,快救侯爷。” 这一声喊看似是正常,但确等于是在提醒着金甲卫。也正是这个时候,蔡扬扬臂砍翻了一名金甲卫,将其杀死在地上。 金甲卫代表的是皇权,除非有皇命,不然即便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别人也是惩罚不得,更不能私自而杀。有谁若是这样做了,便等于在挑衅着乾文帝的权威,这已然是公开之事。 蔡扬一刀砍死了名金甲卫,这就等于是蔑视皇权,便等于是背上杀头之罪。 其它的金甲卫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是红了眼,“妈的,敢杀金甲卫,兄弟们不用留手,将他们通通杀了。还有罪犯忠成侯,竟然与金甲卫为敌,当斩。” 喊出这话的正是金甲卫的一名百夫长方理,也是负责这一次押运忠成侯之人。 没有人知晓,方理早已经被武勇侯等人买通。虽然说金甲卫只听命于皇权,看起来是最终于皇帝的。可所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想要买通个别的金甲卫也非是什么难事。 方理喊出这话之后,便飞奔而回,直奔着已经被绑缚了双手的沈云义冲了过来。 早在蔡扬等人跳出来的时候,沈云义就感觉到不对,他很想出声喝止自己的亲兵不要冲动,可谁知道形势发展极快,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便已经弄出了人命。这般一来,他在下达什么命令已然没有什么意义了。 而就在沈云义一脸焦急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名金甲卫正向自己飞奔而来,距离尚远,手中的军刀便已是高高扬起。 曾数次带兵征战的沈云义战场经验何其丰富,又怎么看不出来来人的杀心之重呢。 “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要说沈云义反应也是快,他想通了为何只有百名金甲卫押解自已了,若是金甲卫太多的话,怕是自己的亲兵也未必就敢来现身了。 心中刚刚认识到这一点,方理便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眼看着大刀向身上砍来,沈云义虽然被绑双手,但身子依然还是灵活的一动,闪到了一旁,避过了刀锋。 “果然敢反抗。来呀,快杀了他,以防止犯人逃走。”早有准备的方理眼见一刀未见其功,这便大手的招呼着其它的金甲卫前来相助。 化劲就是化劲。纵然是被绑上了双手,也不是普通的金甲卫可以伤到。似乎其它人也认识到了这个道理,一时间十几名金甲卫从四面八方而来,目标皆是被围在中间,被缚双手的忠成侯。 说实话,沈云义没有想过与金甲卫为敌,那代表是什么样的意义他非常的清楚。只是现在事情已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纵然就算是他放弃抵抗,怕是这些人也不会饶过自己吧。 为了活下去,无奈之下的忠成侯只能选择了还击。依靠自已强于对方太多的实力,闪转腾挪,连续躲过了数次的攻击。 俗话说久守必失,双手无法发挥作用,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攻击之下,十几个回合之后,终因反应不急,一把战刀划过了沈云义的肩膀,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不浅的血口。 忠成侯都讨不到任何的好处,更不要说那些亲兵了。这一会的工夫里,除了蔡扬之外,其它人尽皆倒地而死。 唯一没死的蔡扬,这一会正在心中咒骂着武勇侯等人的卑鄙和不守承诺。 按着计划,他只需要带人冲击一番,然后便可以寻机而撤。可是当真正的与金甲卫对上之后,这才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走自已之意,这与之前得到的计划完全是不相符的。 眼看着一名名亲兵就这样被砍死在地上、眼看着身边的金甲卫聚集的是越来越多,这一会他如何还不知道,算计自已之人是要行杀人灭口之举了呢? 这一刻的蔡扬有些后悔,后悔听信了别人的话,对自家候爷不利。可是现在想这些已然晚了,眼看着金甲卫们越聚越多,在这样下去,自己是必然会死在这里。若是那样,与侯爷在奈何桥上相见,他又要说些什么呢? “放箭。”一阵铁骑踏地之地忽然传来,打乱了蔡扬的思绪。一道道火把迅速向这边开始靠近着。 一支支箭羽也似是了长了眼睛一般的向着金甲卫而来,连伤十数人。但无一例外的没有杀死一人,显然这些弓骑手的技术是相当之高超。 第四百一十二章 以大蛮的名义 “什么人?”眼见一队骑兵竟然无视宵禁而出现在街道之上,还敢向金甲卫出手,百夫长方理便放弃了对忠成侯下手,转而向着前方来了高声问着。 “哼!大蛮公主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行礼。”骑兵人群中,一名娇艳的女骑兵走了出来,一声高喝传荡在整个街道的上空。 “行礼。”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声娇斥响起,显然这一次来的都是女兵。 “大蛮公主?”方理皱了一个眉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即便你们是蛮人,是公主,也不能向金甲卫出手,杀我们的兄弟,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吗?” 依仗着金甲卫的身份,方理并不是多么的害怕,相反还想要先发制人。这主要还是他注意到对方来的都是骑兵,人数又占优,如果硬拼的话,怕是他们根本不敌。好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才想着要和人去讲理。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们杀人了。哼!某是大蛮公主俄雅丹,现在奉蛮王之令找寻忠成侯有事商议,尔等速速退开,不然的话就会被视为破坏蛮乾两国的和平而论罪。”一名英姿飒爽的女骑兵鱼跃而出,骑着高头大马借着火把之光出现在一众金甲卫的面前。 来人正是蛮人公主俄雅丹,她在得到了曾桐送来的消息之后,略一考虑便带着五百女骑兵从驿馆中冲杀了过来。 俄雅丹的想法很简单。忠成侯是沈傲最为尊敬的长辈之一,如果他在的话,是绝对不会看着沈云义出事。 现在沈傲并不在大梁城中,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也是鞭长莫及。一旦忠成侯真怎么样了,那就会演变成后悔莫及之事。如果她可以站出来,把此人救下来,想必沈傲一定会非常的感谢自己吧。 别看这一次俄雅丹是抓着庆王书信中的漏洞而来,但实际上她本人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按说蛮人公主,本身还长的很漂亮,又是青春年华,若是说喜欢上一个男子,并愿意嫁给他,不知道多少人会趋之若鹜,就像是庆王不正是眼巴巴的等着呢吗? 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忠国公沈傲的身上,那又是两回事了。 沈傲年轻、有才,还是文武双全之才。这样的人即便是一向眼高于顶的蛮王,也不止一次私下里说过,为何这般的人才就不能出现在大蛮,为其所用呢? 父王的眼光何其之高,俄雅丹可谓是十分的清楚。在加下她也与沈傲见过几次面,对方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更加的心中无底。 最要紧的是,沈傲拒绝公主出嫁可是有先例的。就她所知,大乾五公主就想嫁给沈傲,这不仅是大乾皇帝的意思,大乾皇太后的意思,这其中还有赵贵妃的意愿在里面。 赵贵妃对沈傲何等重要,想必朝堂之中无人不晓吧。在婚姻的这件事情上,连赵贵妃的面子都不那么好使,更不要说自己没有任何的依仗了。俄雅丹还真的担心,沈傲一旦回到大梁城中,会见也不见自己一面,若是那样的话,那得多尴尬? 自已做为蛮人公主,一听说联姻之事就眼巴巴的来了,结果人家见都不见自己,让她要怎么办?还能在回到蛮地吗?岂不是终生都要被人所耻笑? 心有担忧,俄雅丹便趁着沈傲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总是往忠国公府跑,为的就是与白秋彤等人处好关系,一旦沈傲回来了,至少有帮着自已说话的人不是。 但就算是如此,俄雅丹依然还是底气不足。她是清楚的,沈傲这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更不会想要借蛮人之势做些什么,这就让她所有的优势都将化为乌有。 正在发愁,一旦沈傲回来,事情会如何的演变时,就听到忠成侯出事的消息。这无异于正饿着的时候,天上掉了一个馅饼,还真砸在自己的头上,俄雅丹怎么可能不伸手去抓。 骑在马上,一幅居高临下的模样扫视着百名金甲卫,俄雅丹那清冷孤傲的公主风采是展露无疑。“尔等马上将人放了,交由我们,不然的话,一会弓箭不仅会将你们万箭穿心,本宫还会视你们的举动是对大蛮的挑衅,会手书父王书信一封。介时,十万蛮骑驻于新州之界,此等纷争还要由你们来负责任,你们能担待的起吗?” 俄雅丹是越说越兴奋,给人的感觉蛮人似乎就在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撕毁之前的和平协议,正准备兵发大乾之地。 说起来,大乾与蛮人这些年来打打停停,谈判不知多少回,停战亦是不知道多少回。久而久之,大家已经习惯了蛮人撕毁和平协议之事,似乎这是极为正常的一般。如此一来,俄雅丹说出这些话,就多了许多的可信性。 撕毁协议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问题这个罪名不能落在金甲卫的身上,不然的话皇帝又岂能饶了他们?那些个朝堂上一心追求和平的官员大臣们又岂能饶过他们? “大人,现在是敌强我弱,不如就把人交出去的好,不然的话,真惹得蛮人公主动怒,怕是我们最终还是要把人交出去不说,人还会死在这里。但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可以把消息上报,就可以盯着他们,只要这些人不出大梁城,便逃脱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介时,是劝说还是动武,那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一名颇是有些头脑的金甲卫凑到了百夫长方理的身边,轻声建议着。 至于此人是不是怕死,才提出的这些建议,那就得不而知了。 话听在了方理的耳中,他也感觉到有些道理。眼见蛮人公主出面,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更不要说还涉及到两国和平之大事问题,那更不是他能够去参与的。 即是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也只能把人交给蛮人公主。如手下建议所说,只要知道忠成侯人在哪里,便不算是把差事完全的办砸了。 “好吧,即然是公主殿下出面,某等自然是相信于你。但忠成侯现在乃朝廷重要的疑犯,还请公主一定要看好他,莫要让他给逃走了。”已然决定交人,方理便把事情的重要性说了一个明白。 “聒燥”!俄雅丹一幅不耐烦的样子向着身后挥了挥手,当下图玛莎等护卫便下马而来,走到金甲卫之中,将被双手绑缚,还挨了一刀的沈云义给接了过来。 接到了正主之后,俄雅丹更是看都不去看这些金甲卫一眼,骑马便向着驿馆而回。在她们的身后,还跟有着一些金甲卫相随,显然这是方理不放心,怕就这样把疑犯给放跑了。 不一会,这些金甲卫还碰到了巡街的银甲卫,双方合并一路,人数是越来越多,等到俄雅丹众人回到驿馆的时候,在其外面,早已经聚集了上千的银甲卫,将这里团团的围住。 一入驿馆,俄雅丹脸上清冷的表情这便消失不见,下得战马之后赶忙的走到了沈云义的面前,一边替其松绑,还一边说着,“忠成侯,受苦了。” “无妨。倒是因为老夫之事给公主殿下惹来了麻烦。倘若事不可违的话,不如把老夫交出去好了。”沈云义是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到旁人,这才有此一说。 “忠成侯说的是这是什么话,您是忠国公的叔父,便是...本宫的长辈,您有事情,晚辈出手,在是合适不过的事情了。”说到后面的时候,俄雅丹的脸色也是有些发红。 “呵呵。”倒是沈云义大气般的笑了笑,“好,即是公主殿下这般说法,那不如你也随傲儿喊我一声叔父好了。” 沈云义会做如此的决定,除了有感于俄雅丹的出手相救之外,再有就是他也认可了俄雅丹做沈傲的媳妇,或是说他认可了俄雅丹这蛮人公主会成为沈家人的身份。有了蛮人做后盾,沈傲的实力将会大涨,别人在想搞什么动作,也要多思虑一二才是。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如此的好事,俄雅丹知道这是沈云义承认了自已的身份,心中想着,就凭着这称呼上的改变,今天晚上的冒险也是值得了,当下便连忙的说着,“如此一切听叔父的就是。” “哈哈,哈哈哈。”沈云义哈哈大笑着,显得这一刻心情十分的高兴。 人也叫过了。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是自己人。即是如此,俄雅丹就更不能把人交出去了,这便对着一旁的图玛莎说道:“通知下去,五十人一班岗,严加防守,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前来之人都可以视之为对大蛮的挑衅,都可以将人打出去。” “诺。”图玛莎弄清了主子的意思之后,便恭敬般的回答着,随后这便转身去安排。一时间驿馆之中气氛变得紧张了许多,持着刀剑,穿着战甲的女兵们把守着驿站的各个进出口,防卫等级升到了最高。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头疼的皇帝 金甲卫竟然将疑犯交给了蛮人公主。消息传来的时候,还在忠成侯抄家的左右仆射、武勇侯等人都是一脸的惊诧之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看着事情并没有像自己所想像、计划般发展着,武勇侯脸上闪过一道怒意,问向前来报信的亲兵。 亲兵早已经将事情的过程打探了一个清楚,这便回道:“禀侯爷,原本计划非常的顺利,蔡扬带人出现,金甲卫也伤了忠成侯,可就是这个时候,蛮人公主带着五百骑兵赶到了,以不交人便是以两国开战为由将人要走。对了,蔡扬也趁机逃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什么?蛮人公主当真是这般说的吗?”一旁听到这一切的左仆射范师通瞪大着眼睛,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蛮人公主这一次借联姻为名,竟然找到的是沈傲,而不是庆王,已然让他有失颜面。为了这件事情,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着自已呢。现在沈傲还没有从辽州之地回来,她竟然又插手了自己的计划,这简直就是在打脸呀。 想一想,若非是庆王那一封书信的话,蛮人公主又岂能出现在大梁城,又已会有现在的这些麻烦? 范师通是气怒不已。右仆射百里贵的情况也不好不到哪里去。 从决定向忠成侯下手的时候,就注定着他要与沈傲翻脸了。即然是敌人,当然是要不死不休了。可现在竟然打蛇不死,岂不是要反被蛇咬吗? 想到沈傲可是有着沈疯子的绰号,谁知道此人回来之后又会做些什么呢?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忠成侯要谋反是事实,有如此多的物证,想必他也抵赖不了。就算是有蛮人公主阻拦,只要陛下下定了决心,这点便不足为虑。这样,我们马上去见皇上,请皇上下旨带兵进入驿馆,将忠成侯重新的捉拿归案。”百里贵义正言辞般的说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代表正义的那一方呢。 “对,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请皇上下旨。”范师通也反应了过来。然后两位仆射相视一眼之后,这便齐齐向着忠成侯府大门外的软轿中走去。 留下的武勇侯、永安侯和远定侯,三人相视一眼之后,也是同时做出了决定,他们要上折子给皇上,将忠成侯的谋反罪定死。如此就算是沈傲回来,也是无法翻盘了。 ...... 养心殿。 乾文帝正在把玩着那块有些残缺的玉玺,耳中听着严福汇报当时的场面。 说忠成侯会造反,乾文帝心中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这一切不过就是别有用心之人做的局而已。至于到底是谁想要这样做,他自然也是心中有数。 没一会的时间,严福这便将看到听到的全数讲完,随后就躬立在一旁,不再说话。事以至此,要如何处理忠成侯,那就不是他一个太监总管可以说了算的。 “嗯,看来有些人做的准备工作还是很充分的。即是如此,谋反当是死罪,忠成侯是一定要杀的。但不要株连,只杀他一人便可以了。”乾文帝开口将事情定了性。 所谓的不株连,当然就是不要去连累旁人。而这个不能连累旁人,指的自然就是忠国公沈傲。 借着一些人之手,将忠成侯除去,不仅除去了傲雪留下的一个眼线,更是削弱了沈傲的实力。如此以后沈傲不依靠他这个皇帝也是不行的。 这原本就是乾文帝的打算,不然的话,在明明听到了天子卫的汇报之后,他为何还是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他不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情达到自已的目的吗? “奴才明白了。”严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着。心中为忠成侯默哀着,同时也更加感叹帝王的无情。 太子谋反的时候,忠成侯还是立下了大功的,如果不是他杀进了东宫,救出了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的话,怕是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还未可知呢。 但事情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皇帝就忘记了忠成侯的功劳,要拿其开刀了。这般看来的话,帝王无情说得是一点都没有错。 乾文帝这才刚刚和严福说了自己的处理意见,大殿之外,便有小太监前来禀报,说是金甲卫百夫长方理求见。 按说一名百夫长是没有资格来面见皇帝的,但事出有因,方理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总好过别人来汇报这件事情,把罪过都推在自已的身上要强吧。 “宣。”乾文帝刚刚从严福的口中得知方理就是押着忠成侯去天牢的百夫长,现听到对方觐见,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甚至乾文帝还猜到,怕是现在的忠成侯已然死了。毕竟以武勇侯那些人做事的特点,怕是根本不会给对手以翻盘的机会。 想到忠成侯就这样死了,乾文帝心中也生出了一丝的悲哀之意。毕竟在他夺取皇位的过程之中,沈家兄弟还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尤其是沈云义的兄长前任忠国公沈云天,更是为了保护他直接战死沙场。 小太监退下,很快已经去了兵刃,去了金甲的方理便来到养心殿中。一见到乾文帝正高高在上的座着,距离尚还有二十步左右,这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称,“百夫长方理见过陛下,小的有罪呀。” 以一名百夫长的身份,在皇帝的面前自然是没有称臣的资格,只能以小的来代表,这便一声小的有罪喊了出来。 方理的表现,并没有出乎乾文帝的意料。他以为这是武勇侯等人已经得手了,这便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阴着脸说道:“怎么回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忠成侯...忠成侯被人给救走了呀。”方理还是头也不敢抬,俯下身子,突然间哀痛般的说着。 原本方理还想过要怎么样的措词,来减少自己的罪责。可是一想到皇帝明察秋毫,倘若是自已要玩什么心计的话,又岂能是对手。遂决定实话实说,反正事出突然,换成谁怕是做这件事情也不会弄出什么好结果来。 方理低着头,把自已押送忠成侯前往刑部大牢过程中,先是遇到忠成侯亲兵救人,接着蛮人公主出现将人带走之事全数详实的讲了一遍。 “什么?”突然间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像那般的发展着,忠成侯不仅没有死,且蛮人公主也参与了进来,乾文帝这便惊得起了身,这一刻脸上生气的表情再不似作伪了。 事情的确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以为这一会忠成侯应该被一些人给杀掉了,那样一来的话,一个死人谁还会替其说话,死则死矣,即便是沈傲知晓了,也将无可奈何。 反之,想要替自己的叔父报仇,还只能信赖于自已的帮助。这对于皇帝更好的掌控这位少年将会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 哪里又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蛮人公主来,事情瞬间就变得复杂了许多。 蛮人好战,不事生产,似乎天生只知道去抢夺别人的劳动果实,还以此为荣。这样的一个国家也好、民族也罢,是具有一定威胁力的。毕竟谁贪上这样只知道打抢,而从不讲道理的对手都会有些头疼。 如果是以前,头疼也就头疼了。反正双方距离遥远,最多蛮人也就是威胁一下大乾的边境,由边军去应付便是。可是现在,大乾正要走在高速发展的车道上,还刚刚与蛮人通了商,眼看着可以借机补足大乾无马的一个劣势。而一旦有了足够的战马,就可以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如此在面对那些心怀异心的藩王来,就更多了一些的胜算。 这样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和蛮人去交恶的。 国策是如此,便是乾文帝也不会轻易的去改变。那事情要怎么去办? 任由忠成侯逍遥在外吗? 那以忠成侯的聪慧,如何会看不出,今晚的事情,纵然他这个做皇帝的没有参与也是默许了的。那他会不会因此而恨自已? 重要的是,忠成侯可以影响到沈傲何种程度,会为会因为此人恨了自已,连带着沈傲也会恨自己呢? 当真如此,沈傲如果撂了挑子的话,谁能与蛮人通商,谁能从蛮地进来更多的战马?谁又能让大乾的经济更加昌隆,走向富国强兵之路呢? 一想及此,乾文帝就感觉到十分的头疼。在过一会,就忍不住开始骂着武勇侯等人的无用,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弄得事情演变成如此的复杂。 “回去领二十军棍,退下去吧。”乾文帝扬了扬手,斥退了方理。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不会放在他的眼中,若非是这一次方理带领之下,并没有让金甲卫与蛮人发生太大冲突的话,怕是还不会如此轻饶了他。当然,这也是蛮人公主做事情有分寸,没有下死手,不然的话,怕是乾文帝宁可抱着得罪蛮人,也要找俄雅丹讨一个公道和说法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忠成侯必须死 而就在此人刚刚退下,小太监又为报,说是两位仆射正在殿外等侯。 “叫他们进来。”这个时候的乾文帝也正是没有主意的时候,便想看看两位仆射能提出什么好办法。 没一会的工夫,两位仆射便急急的走进了大殿之中,一见到乾文帝正高高在上的座着,便是连忙施礼问安。 这一刻的乾文帝早已经恢复了冷静,至少从脸上是看不到任何异样的存在,一幅高深莫测般的样子,看在两位仆射眼中,更是让他们心中无底,感觉到一阵阵的惶恐。 事到如今,他们也不清楚皇上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样的态度。 倘若是乾文帝不满他们的所为,甚至察觉出他们是在诬陷忠成侯的话,会不会因而生怒? 正是因为不知道这一切,两位仆射都有些惴惴不安。但反过来一想,他们把事情做的如此完美,证据确凿,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公然开脱的吧,这便心中又有了一些的底气。 “陛下,忠成侯谋反一案证据确凿,现请陛下下旨让金甲卫去驿馆中抓人。”猜不透乾文帝心中的想法,百里贵便决定采取着单刀直入的方式,直接试探。 百里贵做为这件事情的主导人物,先开了口,做为同样参与其中的左仆射范师通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当下便也一步站出来出声说道:“忠成侯大逆不道,享受着皇恩浩荡的同时,竟然还生出异心,此人当斩,以示百官。请陛下命人将罪犯捉拿归案。” 疑犯改成了罪犯,这便等于是直接定下了沈云义之罪,而只要皇帝也承认了,就不怕以后在有什么人翻案了。即便是沈傲从辽州匆匆赶回,也将是无力回天。 皇帝已经定下的事情,谁能去做改变?难道要陛下自打脸面不成?想必这是不成立的吧。 不得不说,范师通的政治智慧还是很高的,仅仅是一句话说出,便在逼着乾文帝给事情定性,同时也是一种更好试探皇帝态度之意。 只是这一点小聪明乾文帝如何会看不出。当了皇帝十七载了,天天忙于政务,面对的就是臣子各种的试探,应付起他们来早已经是得心应手。这一会,他看向有些着急的两位仆射重臣,他反倒不急不缓的模样,“嗯,事情的经过严福已经向朕禀报过了。如此看来,忠成侯的确是值得怀疑。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才能下最后的决定。唉,毕竟是谋反大事呀,小心一些并不为过,两位爱卿说,是吗?” 皇帝没有中计,只是说沈云义值得怀疑,确没有直言有罪,听到了两位仆射耳中,让他们是面色发苦,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皇帝是不可能全力的支持他们了。 他们并不知道,若是沈云义现在已经死了,哪怕就是被关进了大牢之中,乾文帝也会顺手推舟给其扣上谋反的罪名。可现在人家好好的活着,还被蛮人公主给保护了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然出现了变数,这个时候,你还让他去定罪,那岂不是连一点的退路都不留,以乾文帝的聪明,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无把握的糊涂事。 “是,是,陛下考虑的极为周道。”两位仆射面对着乾文帝,只能低头称是。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输了,只要能将忠成侯重新的掌握在手中,那随时都是可以翻盘的。 想及此处,百里贵再一次开口说道:“忠成侯之事如陛下所说是一定要审讯的,可是现在人在蛮人驿馆之中,要如何审讯?” “嗯,百里爱卿所说的极是,即然这般,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去办,一会朕会给你一道圣旨,你可去驿馆中要人。但要切记,现在大乾与蛮人正处于交好之中,莫要大动干戈,引来邦交上的麻烦。”乾文帝点了点头,认可着百里贵的要求,这便同意给对方旨意。 “啊?这...”百里贵脸现纠结之意,即是不能大动干戈,还如何的将人要出呢?他正想着这其中的困难,想要在试着请示一下的时候,已经开始低头写着旨意的乾文帝却是再度开口道:“与蛮人停战,并行通商之举,这可是忠国公费劲力气才做到的事情。这般的大好局面可不能坏在我们的手中,若是哪位臣子破坏了这大好局面,便是大乾的罪人,如此朕是一定不会轻饶地。” 这些话一说,便把百里贵原本要说之言都给堵回到了肚子里。这种情况下,莫说是向皇上请示出兵以武夺人了,看样子,怕是像征性派兵给蛮人以压迫之事都是做不得的,那如何能让蛮人公主放人? 乾文帝却是不想这么多,写完了旨意,盖上了大印之后,这便交由严福送到了百里贵的手中,一幅事情原本就是你们搞出来的,现在出了意外,理当由你们去收尾才是的样子。 乾文帝去休息了,毕竟夜已经深了。如果不是出现了这些事情,早就不知道在哪位妃子的床上呢。 皇帝可以去休息,两位仆射却是无法入睡,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让事情变得十分棘手起来。 “范兄,如今要如何去办,你可不能不管呀。”百里贵出了养心殿之后,就看向范师通一脸没有主意般的说着。 皇帝把差事交到了自己的手中,百里贵现在是想推脱都不得了。可是他却一筹莫展,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去做,这便把目光放在范师通的身上,一脸请教般的模样。 不要看百里贵现在是多么的客气。可一旦范师通有退缩之意的话,怕是他马上就会行威胁之言,毕竟这件事情对方也是参与了的,虽然不是占主导地位,但本着见者有份的原则,出了事情谁也逃脱不了。 范师通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虽说事情闹到现在这样,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事情还是要做下去。只要忠成侯死,才能削弱忠国公的实力,才可能做出针对沈傲的举动来。若非如此的话,凭什么庆王可以娶了蛮人公主呢? “百里兄莫要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忠成侯必须要死,只要他死了,皇帝和百官是绝对不会去替一个死人话说的。”范师通出声安慰般的说着。 “道理是这样,可现在人在蛮人驿馆之中,如何捉拿于他呢?”百里贵一脸急色的问着。 “如何不能,陛下没有派人攻入之意,难道我们就不能派人杀入其中吗?而只要忠成侯死在了驿馆之中,那个时候蛮人便有了责任,到时候我们只要表示出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之意,介时大乾和蛮人的关系就不会破裂了不是吗?”范师通呵呵的冷笑着,也似是指点般的说着。 这样做的好处,还有一点,便是如果忠成侯真的死在了蛮人驿馆,那就等于断绝了沈傲与俄雅丹可能成亲的事实。毕竟自己的亲叔父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中,那他们还可能在走到一起吗?如此,庆王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范师通有着自已的考量,出意一出,听在百里贵耳中,他却是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他只知道如果真的可以在驿馆中杀掉忠成侯的话,那大乾的侯爵死在蛮人地盘之内,这个罪责可算是不小。如此一来,他回头在大度的表示不追究这份责任,想必蛮人公主也就不会在咬着这件事情不放,便可以达到即保持着与蛮人的友好关系,又可以达到自已要求的目的。 “哎呀,范兄果然是范兄,这个主意好呀。这样,现在本官就去找武勇侯,让他们派出好手展开行动。”似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一般,百里贵一改刚才愁容满面的模样,笑呵呵的说着。接下来,离去的脚步似乎都轻盈了几分。 ...... 蛮人驿馆。 门外千名银甲卫并没有被撤去,且任何出入的人都需要经过仔细的辩认,这就使得俄雅丹想要将沈云义转移出去的目的无法达成。 对此,已经恢复了自由身的沈云义确是没有任何的沮丧之意。“公主殿下,不走就不走。老夫想了想,留在这里也应该是足够的安全。” “对,叔父请放心,有本宫在,大乾皇帝也会畏惧三分,他们不敢乱来的。”看到沈云义如此的体量自已,俄雅丹一脸感激般的说着。同时心中还有些惬意之意,把沈云义留在身边,这就让他们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以后见到沈傲的时候,这位叔父大人也就会替自已说不少的好话了吧。 沈云义没有离开的意思,俄雅丹这便安排人打扫了一间宽敞干净的房间去休息。刚刚做好这些,护卫长图玛莎便走了进来,“殿下,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是大乾右仆射的人,说是手中有大乾皇帝的圣旨,要与我们对话。” “看看去。”俄雅丹点了点头,人她是一定不会交出去的,她就是想看看这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驿馆的正门口,蛮使正在与前来的大乾右仆射百里贵沟通着。 第四百一十五章 宗师腾子居 但显然,并不顺利。话说自从俄雅丹来了之后,蛮使便成为了摆设,在不是说了算的人。当他眼看到身后来的是何人之后,马上便识相的退到了一旁,口称“公主殿下。” “嗯。”轻点了一下头,带着白纱的俄雅丹便走到了驿馆正门口,取代了之前蛮使的位置。 在这里要说的是,之前的俄雅丹是不带白纱的,这个规矩只是大乾女子独有的。但自从她去了几趟忠国公府之后,脸上便多了这道白纱,用着白秋彤的说法,少爷喜欢矜持的女子。 俄雅丹出来了,看到正主来到,百里贵这便抱了抱拳,十分客气的打着招呼,“见过公主殿下。” “你是何人?带着这么多的大乾士兵包围大蛮驿馆,意欲为何?难道想要与我们大蛮开战不成吗?”俄雅丹一开口,便扣了一个大帽子出去。 一个多时辰前,从一百金甲卫手中救下忠成侯的时候,俄雅丹就是用着两国开战为借口,逼着他们放了人。现在又是这样的一番说词,听得百里贵是心中直犯嘀咕,这个蛮人公主,难道只知道拿开战去吓唬人吗? 心中少不得一番腹议的百里贵,压下了心头的不满,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俄雅丹说道:“公主殿下,这一次本官是奉了我们大乾皇帝的旨意,前来拿人的。同时也要感谢公主殿下之前出手轰走了刺客。现在我们兵力充足,必不会在出什么意外了,是不是也应该把人还给我们了呢?” 百里贵把之前俄雅丹的出手,说成是帮着他们轰走刺客,这便等于是给了俄雅丹一个台阶下,也等于是告诉对方,我们可以不追究之前你们劫人的举动,但是现在必须要放人,不然的话,有皇上旨意在此,怕有些话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百里贵话中有着圈套,倘若拿来对付其它的大乾臣子,怕是别人还真不好说些什么,可能就会放人了。毕竟台阶给了你,如果你给脸不要的话,那就是逼着大家翻脸。 只可惜,这些话对于大乾臣子有用,但对于大蛮的公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或说是俄雅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这样做会有什么责任,她只知道一点,她救下了忠成侯,沈傲知道后,一定非常的高兴,一定会感谢自已,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它人会怎么想,又关她什么事情呢? “什么把人还给你们,还给你们谁?”俄雅丹或许是听懂了那些话,又或许是没有听懂。但她就是不接这个茬,而是随意的一句反问,就让百里贵所释放的善意,全数化为了乌有。 说着这些的俄雅丹,还一幅很认真的模样对着身旁相随的护卫长图玛莎问道:“驿馆之中可是有什么外人吗?” “回报公主,驿馆之中全是我们自己人,并无什么外人。”图玛莎自然清楚俄雅丹之意,这便顺着这话做了一番解释,且回答的态度还十分的认真。 “嗯。”俄雅丹粉臻轻点,随即又看了看百里贵说道:“想必百里大人应该听清楚了,驿馆之内全是我们自已人,并没有什么外人,所以本宫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还是回去调查清楚再说吧。” 调查清楚? 百里贵很想说,金甲卫是跟着俄雅丹一起回到驿馆的,从此之后,这里就没有一个人走出去,忠成侯就一定在驿馆之中。那便说明蛮人公主是在撒谎。 “公主殿下,我们的人可是看到涉及到谋逆犯的忠成侯被带到驿馆之中的,你看是不是在继续的派人重新查找一下。”百里贵强压下了心头的愤怒,再一次的请求着。 “怎么?本宫说了,这里没有外人,全是我们自已人,百里大人就是不相信,本宫奈何?”俄雅丹也生气了,一幅反声质问的模样。当然,她话中所说的自已人是指忠成侯是沈傲的亲叔父,而她以后会是沈傲的娘子,那自然就是一家人,是自己人了。 看到俄雅丹就是不想承认的模样,百里贵脸色一冷,沉声说着,“公主殿下,本官尊敬你是蛮人公主,这才一忍再忍。可是现在本官手中有大乾皇帝的圣旨,若是你在不让开,那少不得我们就要自己动手了。” 百里贵话声一落,在他身后的一千银甲卫便齐齐发了一声喝,手持兵刃,脚步开始向前移动着。 “哦?这是准备动武了吗?哼!本宫就不相信,按着大乾律法,我们大蛮驿馆属于我们自已的产业,这里便是我们的地方,你们大乾还敢硬闯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等着我们大乾的铁骑踏破大梁城好了。”俄雅丹一说完,在她身后,也冲出了数百的女兵,同样手持着坚兵利刃,一幅谁敢冲进来,就会砍谁的模样。 双方一千多人就这样在大门处对峙了起来,一幅谁也不让谁之势。 百里贵面色发冷的看着这一切,他当然不会命令士兵发起冲锋。他不会忘记临时来皇上所说的话,并不允许他们与蛮人发起什么冲突,所以这所谓的要武力入馆,不过就是做一个样子罢了。他真正的杀招,是武勇侯等人派出的刺客。想必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正门之处,驿馆内部应该相当的空虚了吧。 百里贵所料不错。此时的驿馆之中,几乎所有的女蛮兵都去了大门处支持他们的公主,以至于从房顶之下鱼跃而入的武勇侯派来的三十名黑衣刺客落入到院中的时候,连一队巡逻守卫都没有遇到。 “快,抓紧时间,前门处怕是撑不了多久的。”刺客的领头之人,同时也是武勇侯手下的秘密死士头领黄好,他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指挥着众人去搜索驿馆内的各个房间。 三十名黑衣人这便准备分成数个小组单独进行行动,但不等他们按计划去分开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已然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响起,“三更半夜,打扮如此,是要找谁?想必应该是歹人无疑了,即是如此,那都去死吧。” 声音落下,一道黑影如风而临,随后一名黑衣刺客身影就被高高的抛起,那模样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完全失去了任何的支撑。 声落人死,代表着出手之人的实力之强,手段之狠辣。 “什么人?杀了他。”同样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吓了一大跳的黄好,心道了一声不好,但想到自已执行的任务,还是向着身边的手下出声说着,随后二十九人这便呈一个扇形向着出手之人包抄而来。 “不自量力。”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冷酷之意。随之他的身影便开始迅速的移动着,而每当他伸出手臂之时,便会有一名黑衣刺客被扔摔在了地上,除了身体还能蠕动之外,便是连站起来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开玩笑,宗师出手,这些个实力只有暗劲,甚至有的只是明劲实力之人,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出手的正是苦行者腾子居。 这一次俄雅丹来到了大梁城之后,便去了寒山寺,表面上诵经礼佛,实则是去见了这位与自己父王交情很深的宗师,同时还送上了父王的一封手书。 上面的内容并不复杂,就是麻烦腾子居要保证俄雅丹在大梁城中的安全。对此,腾子居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即是宗师做了承诺,又岂会不履行诺言。在这些个黑衣人刚刚出现的时候,腾子居就发现了他们,但没有在驿馆的墙头上动手,他就是要把这些人放进来,如此就可以名正言顺收拾了一个痛快了。 腾子居毫不客气的出手,一名接着一名的黑衣刺客身受重伤的被打倒在地上。仅仅只是十几息的时间而已,三十人中便只剩下了五人,其中就有黄好这个为首者。 看着黑暗中倒上一地的同伴,黄好亦是面色发苦。他之前曾想过事情不会太顺利,甚至也想过会遇到巡逻的蛮兵,尔后就是双方一场血战,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一想到武勇侯对自已一生的恩德,他是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本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想法赶了过来。 万想不到,这三十名好手,竟然被一人就给就拦了下来。且对方到现在似乎还没有用全力,这个意外着实是让他十分的头疼。 任务怕是完不成了,黄好就想到了退。虽然他是死士,但明知道事情不可能完成,他还是有权力撤走的,至少可以把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侯爷不是。 这般想着,黄好就对着身边四人说道:“我们一起上,就不信伤不了他。” “好。”其它四人不名就理,齐齐答应了一声之后便齐向着腾子居所站之地冲了过来,而黄好本人,则是将手中的弯刀虚划了一圈之后,脚步是不进反退,直向着身后不远的院墙跑去。 “都倒下吧。还有你,哪里逃。”身后的声音再度响起,接连便是四声连续倒地的声音,在然后正逃走黄好感觉到身后一股风刮了过来,接着他便感觉到脖颈处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晕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一十六章 俄雅丹的手段 大门之外,双方还在对峙者,即便是俄雅丹现在也不知道院内发生的事情。她只知道,有宗师境的腾子居在此,院落内的安全根本不用担心。除非大乾皇帝铁了心,要派大军攻击,不然谁来这里也占不到丁点的便宜。 俄雅丹自恃有宗师助阵,自是心中底气十足。倒是百里贵,他先是内心一阵的激动,蛮人被调动了出来,接着就要看武勇侯等人的表现了。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丝毫的动静传来,这让他不免开始怀疑,武勇侯的人到底有没有动手了。 而这一对峙就是一个多时辰,双方站在那里都是很累了,眼看天都要亮了,百里贵便知道怕是计划失败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倘若是要动手的话早就应该动手,他在在这里对峙着那是一点的用处都没有,这才不得不恨恨的跺了跺脚,不甘的离去。 百里贵这一走,其它的银甲卫们也退到了一旁。没有命令之前他们还是需要守在这里,至少可以起到一个防止忠成侯被转移出去的可能。 俄雅丹打了一声哈欠,也让人关上了驿馆的大门,回到了馆内。但很快就看到被腾子居一一摆放整齐于一地的三十名黑衣杀手。 虽然没有看到腾子居的身影,但想来他应该就在暗地里看着自己。俄雅丹想到如果不是宗师在此,怕就要被百里贵给钻了空子,当下是气不打一处来。 再注意到三十名刺客,一个都没有死,只是被伤了经脉成了一个半死之人而已,她便恨恨的对着图玛莎说道:“大乾有一种刑法叫做凌迟是吧,本宫还没有见过呢,就拿他们当试验品好了,一次放出去两个,千万不要让他们太快的死了。对了,天亮之后派马车去请忠国公府的彤姐姐过来一趟。” 俄雅丹知道现在的情况自已是不好离开驿馆的,不然谁知道乾兵会不会趁机冲进来。只得麻烦白秋彤她们自已过来了,之所以叫她们过来,也是想问问她,自已昨天一晚上的表现如何,还有就是把这些杀手凌迟了,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以后忠国公知道了,会不会因此而生气,或是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印像。 不得不说,陷入了爱情中的女人,遇事的时候的确考虑他人感受的时候会更多一些。 ...... 百里贵无功而返,脸上并未见得多么的失望,这一切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武勇侯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了。如此,在离开大蛮驿馆之后,他便是连府中都没有回,直接去了武勇侯。 此时天已经大亮,武勇侯、永安侯、远定侯三位侯爷是一夜没睡,不仅如此,都没有回到各府,而是齐聚在武勇侯府中,等到百里贵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三位候爷齐座在正厅,面色极为严肃的一幕。 “怎么回事?”百里贵也是人精,一看到三人的表现就感觉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一刻脸色上也是一紧。 看到是百里贵来了,武勇侯三人便起身先打了一个招呼,接着他便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我们派出的死士没有传出丁点的消息,怕是他们行动失败了。” “什么?”百里贵也是大惊失色,原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以为三位候爷没有派出人手。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这般来说的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也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看到百里贵露出的惊讶模样,武勇侯并没有意外,毕竟之前他们的反应可是更为夸张的。“百里大人,您说会不会是那位动了手,要知道那位手中可是有着一个强力组织天子卫的。” “不会。”百里贵快速的摇了摇头。虽然他还没有想到乾文帝也想对忠成侯下手这一层面,但是他知道,即然皇帝写了圣旨,要去捉拿忠成侯,那就不会在派人阻止他们的任何行动,不然的话,那圣旨还有什么意义? 耍臣子玩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皇帝,至少对于他的个人威信会大大打折,乾文帝才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无聊之事。 “当真不是?”武勇侯三人闻听便俱都是双眼一亮。他们之前就担心是皇帝出手,派出了天子卫阻挠他们的行动,若是如此的话,那是不是证明他们的计划被泄露了,是不是代表着皇帝看不惯他们的所为,要对他们下手了呢?这才是三人惴惴不安的原因所在。 “一定不会的,陛下还没有那么无聊。”百里贵用着很是坚定般的口气说着。 几位侯爷自然不会如百里贵接触皇帝接触的深,现在听到他这般回答,自然都放心了下来。可那眉头也不过是在瞬间放松之后就重新的凝结到了一起,“如果不是皇帝出手了,那会是何人呢?” 有了对手,哪怕明知道对方很强大,但至少有了行动和努力的目标。反之,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对手才是更为害怕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看到正厅中的气氛这一会又变得紧张了许多,百里贵感觉到这样很不好。这一次的行动与行军打仗是差不多的,最怕就是未战而先自乱,他感觉到有必要说些什么。“好了,三位候爷,现在不是想为何行动为失败,那已经是事实,不可更改了。现在还是想一想,其它人会如何的反应吧,忠成侯毕竟资历很深,以前的沈氏兄弟那也是人中之杰,朝堂之上还是有一些人和他们关系不错的,接下来我们要做好应对任何突发事件的准备。” 经百里贵这一提醒,武勇侯也是连忙点了点头,“百里大人所说不错,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沈云义谋反的事情做瓷实了,只有大家都认可了这件事情,才没有人敢去替他说话,皇帝才不会改了心思。我看不如这样,我们马上就行动起来,马上放出谣言,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进行夸大,如此一来,谁在替沈云义说话,谁就可能是同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先立于不败之地。” “好,本侯同意。”永安侯和远定侯也是纷纷站立而起,赞同般的说着。事以至此,他们已然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除了继续的做下去,在无其它的道路可选。 ...... 聚荷宫。 一早上刚用了早膳,原本赵贵妃的心情还是挺好的,但随着彩玥一脸慌张的来到身前后不久,在一众太监和宫女的陪侍下,赵贵妃便急急的向着养心殿而去。 忘忧府。 长公主也不过是刚刚起来,就见到一脸紧张的女官珠云。也同样是没过多久,公主鸾驾便直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英勇侯府。 侯爷秦木山是从长子秦起口中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当下是怒不可竭,大声的说道:“忠成侯是有功于大乾的,为了大乾连其兄长的性命都搭了进去,怎么可能会谋反呢?如果想要谋反,早就在十几年前便做了,当时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拉拢老忠国公呢,现在过了这些年,老忠国公的后人过的是越来越好,忠成侯怎么会行谋反之事?” 一边说,一边在丫环的伺候下穿着官衣的秦木山还气怒般的说着,“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要把白得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白的嘛。这样下去,公理何在?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不行,本侯要入宫,要去见陛下,见陛下。” ...... 大蛮驿馆。 不断有银甲卫前来换班,换去了昨天晚上值守在这里的银甲卫。 不等他们换班完成的时候,原本紧闭的驿馆大门突然打开,接下来由里面就被推出了两个血人,引得守在门外的银甲卫们一阵阵的惊呼。 “慌张什么?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要潜入我们大蛮驿馆的探子,现在被我们给抓到了,现奉公主殿下之令,行凌迟之刑,大家都躲远点,别溅了一身的血。还有,不要想着来救人,谁若是这样做了,那谁就是他们的同伙,到时候我们大蛮就要找你们大乾皇帝好好的说道说道了。”蛮使走出来,背着手,大声的说着。 两名血人被随后推出,这大家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的身后都绑有着结实的木架子。以保证他们就算是挨上多少刀都不会倒下。然后,这两个血人就“屹立”在驿馆大门的两旁,像是那石狮子一般,守在左右,警醒着众人。 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俄雅丹与白秋彤商量之后的结果。 白秋彤是一个心地善良,还很温柔,更为心软的一个女孩。但一早在被蛮人女兵接到了驿馆,听清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后,又见到了胳膊上还缠着白布的忠成侯时,她也是十分的生气,对于俄雅丹凌迟的主意再不反对。相反还说如果少爷在的话,或许手段比这个还要严厉一百倍。 第四百一十七章 急回大梁城 有了白秋彤的赞成,俄雅丹自是不会在怕,现在正是她表忠心,获得沈傲好感的时候,又怎么会手软,这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两名血人被推出去,表现出来的不仅仅震慑,更是一种警告。警告其它人莫要打蛮人驿馆的主意,不然的话这就是榜样。 大蛮驿馆,是乾文帝专门划给大蛮的一块地盘。当初建立的时候就说过,他们有独立自主权,就等于是蛮人的领地一般。那在自己的领地中要做什么事情,自然不需要得到大乾皇帝的许可,这个举动即便是乾文帝知晓了,也一样是无可奈何的。 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到了宫中。 此时的乾文帝已经不在养心殿中,而是去了后宫朱妃的雅梅宫。 朱妃,皇太后的表外甥女,同时还是七皇子唐健的生母。 朱妃为人温柔体贴,后宫之中不争不斗,从没有因为皇太后的原因做过什么指颐气使、仗势欺人之事。当然,也因为她与皇太后的这一层关系,后宫之中也没有人与其为敌。 即便是当初前太子生母李皇贵妃和襄王生母袁贵妃争斗的时候,也从来不会波及到朱妃这里。 久而久之,这里倒成为了皇宫中的一片净土,实在是适当修生养性之地。 只可惜,朱氏的姿色一般,并不是太讨乾文帝的喜欢,所以平时来这里的次数不是很多。这一回能来到这里,当然是为躲避求情之人的无奈之举。 实在是没有办法,天一亮之后,很多人便以各种方式要觐见自己。这其中,有替忠成侯说情的,也有想要置忠成侯于死地的。可是在事情已经出离了控制的情况下,乾文帝又岂能向任何人做出任何的保障? 即是不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决定,那只能躲避了。对外称龙体欠佳,这便来到了雅梅宫,躲着清净。 人是不想再去见了,可有什么消息还会及时传过来,当严福汇报说由蛮人驿馆中推出了两位血人的时候,引得乾文帝不由怒哼了一声,“没有用的饭桶。” 乾文帝何其聪明,他即是给了百里贵圣旨,让其便宜行事,便是想要看他们去施展手段,了结了这件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对方的确是有了动作,但显然被蛮人给识破,并进行了严重的破坏。 想到三十名死士,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折腾出来,乾文帝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让天子卫去查一下,蛮人驿馆之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厉害人物。” 能让三十名死士只进不出,且传不出丝毫动静来,这可不是普通人能为之事。即便是蛮兵早有准备之下,但发生混战下是不可能没有动静的,偏偏天子卫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那只能有一种结果,蛮人驿馆之中怕是卧虎藏龙。 “诺,奴才即刻就去办。”严福答应了一声,这便转身去做安排了。但其实他也好,皇帝也罢,都知道想要调查出真相会十分的困难。毕竟不能深入到蛮人驿馆之中,那想要弄清那里到底有什么厉害人物就会非常的困难。在者,当真是厉害人物,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你发现的呢? 严福匆匆离开了,乾文帝也将这件事情先放到了一旁,此时他更为关注,或是说更为担心的还是那位的反应。 如果说忠成侯在昨天晚上就死了,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任谁也没有办法了。可是现在,人没有死,那事情的发展会成什么样子,便是他心中也没有了底。 尤其有些人还被冠以疯子之名,那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呀。 ...... 辽州。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晚上,一只只信鸽便落到护卫长石磊的面前。 发生在忠成侯身上的事情,天一亮曾桐就弄了一个明白。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阴谋,第二感觉就是一定要把事情告知少爷知晓,且还要马上告诉,耽误不得一息时间。 为了保证传递消息不会有误,曾桐一连放出了五只信鸽,结果就有四只落到了沈傲的手中。 “啪!” 原本实木的四方桌就此被拍散在地,化为一块块,成为了烧柴。 沈傲也因为过于愤怒,这一掌拍下去,力道没有运用好,手掌上流出了鲜血。 一旁的雪菲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傲发如此大的火气,不由双眼就是一凝,也是气怒非常。但同时她不忘记从怀中拿出四方的绢布上前替沈傲包扎伤口。 任由雪菲帮其处理伤口,半盏茶的时间鲜血止住之后,他也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收拾一下,我们连夜赶回大梁城,另外拿着拜贴去找忠王,请他打开城门,任由我们离去。” 连夜出城,虽然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显然事情不小,一个个便神情严肃的各去执行。留下的雪菲一脸好奇的看向着沈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看吧,叔父出事了。”对于雪菲,沈傲自是完全的信任,这便把刚收到的消息递了过去。 雪菲扫过纸条上的内容,随后眼中就闪过一道杀气。 别人或许只知道忠成侯是沈傲的叔父,叔侄两人关系极好。但雪菲更加清楚,忠成侯同时还是雪姨安排在大乾的一颗重要棋子,为的就是保护少主安全的。 为此,雪姨也曾说过,怕是皇帝心中会不舒服。 如此说来,是不是这件事情也有皇帝的用意在其中呢?想到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和沈傲讲明,犹豫了一下之后的雪菲便决定适当的给予一下提醒。“少爷,这件事情皇上为何不管,是因为少爷来到了辽州,与忠王在一起让他不快呢?还是因为想要削弱少爷的实力?” “嗯?”闻言的沈傲迅速抬头,仔细的打量了雪菲一眼。原本他并没有去想那么多,只是以为有人针对叔父而已。毕竟来之前的时候,他就听说了武勇侯回大梁的事情,还知道此人与叔父不对付。可是现在听到雪菲这般提醒,便感觉到有其道理所在。 乾文帝可是一国皇帝,有些事情他不认可的话,下面的人敢胡来吗? 还有沈傲曾听叔父说过,皇帝手中有一支叫天子卫的力量很是强悍,他们拥有监察百官的权力,那有这些人在,武勇侯他们的所为会没有察觉吗? 即便是之前没有察觉,事后难道也看不出来这原本就是一个栽赃的戏码?为何不想着查找证据,以证清白,反而还要叔父呆在蛮人驿馆之中,甚至忠成侯府还是被封的状态,那里的奴仆们也被关在大牢中没有放出来? 若是时间一长,那些奴仆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的罪呢?便是被发配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这些,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但皇帝偏偏就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经雪菲这一提醒,沈傲头脑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让他也有一种感觉,怕是这件事情即便皇帝没有参与,有些事情也是默认了的吧。 一想到连皇帝都默许了,沈傲便感觉有些头大,这件事情想要解决怕不会是那么容易了。只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首要做的还是先回到大梁城,人都不回去,那很多事情即便是想到了也无法去做不是? 拜贴送上,忠王府很快就有了回应,由忠王的首席幕僚修喆亲送沈傲等人出城。 虽然到这个时候,修喆也好,忠王也罢,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他们可没有信鸽,不能这么快的收到消息。但直觉上告诉他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修喆这便在送沈傲出城的时候,一脸关切且充满诚意的说着,“忠王殿下说了,忠国公是一位大才,他非常的欣赏,倘若以后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忠王都将会尽全力相助。” 这就是明显的示好了。这几天的了解,忠王更加认定了沈傲是一个有才之人,即是有才之人,当然是能拉拢就尽可能拉拢。 “多谢忠王的抬爱,某知道了。对了,某的学生任安留了下来,有关钱庄的事情他知道怎么去办,一切还要修先生多关照一二。”沈傲感受出忠王的招揽之意,但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放着皇帝这颗大树不去依靠,去选择一个藩王,那岂不是脑袋坏掉了?更不要说,他还有那么多的亲人就在大梁城,如果他真的投靠了忠王,谁知道皇帝一怒之下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沈傲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这原本也在修喆的意料之中。人家毕竟是乾文帝眼中的红人,若是一两句话就可以为忠王所用,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沈傲终于还是连夜离开了宁城。为了赶时间,沈傲让石磊带着护卫队正常而行,他与雪菲、傲七共计五人,一人两马,夜色之下飞速向着大梁城方向而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王妃柳香香 太原府。 二王子的府邸之中,二王子李盛这一会正一脸怒容的座在大椅之上,胸口处巨烈的喘息着,代表着他此时心情的激动与愤怒。 刚刚得报,自已安排到晋军中的一名两千夫长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兄长所知之后,打了三十军棍,现在已然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即便是能救回来,怕没个半年也不可能恢复。即便是恢复了,也无法在像以前那般的灵活,再去军中任职。 换一句话说,李盛王子的手中又少了一枚可用的棋子。而这样的事情,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然连续的发生了四起,最高的一名五千夫长,还有两位是三千夫长。 如此举动大大打击了李盛世子在军中的势力,让他的实力被削减的十分厉害。 更让李盛头疼的是,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王了。晋王府中只是传来了消息,晋王身体欠佳,需要安静的休养,不能见任何人,他这个做儿子的便彻底的失去了与父子之间的联系。 父亲联系不上,兄长的打压势力在不断的加大,终于让这位二世祖李盛感觉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压力。 想人生过往,从出生之时,便是父慈兄睦,在上有父亲和兄长的关怀之下,李盛整日里吃喝玩乐就是,根本不用为其它的事情操心。而在整个太原府,但凡是他想要的,还没有什么事情是得不到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父亲见不到,兄长对他的态度也是大变,这让李盛感觉到了一种很深的危机之感。他甚至开始怀疑,持续下去的话,会不会有一天父亲一蹬腿不在了,兄长就会对他下手呢? 毕竟他还算是孝顺,加上自己的母亲又很得晋王的喜爱,使得晋王也不止一次公开的说过,他很不错,想要传位给他的意思。 事实上,晋王之举,与乾文帝拉着襄王与前太子对抗如出一辄,都是为了搞平衡而已。 但是旁人不清楚呀,这就使得一些个没有被重用,甚至是被长兄看不顺眼的臣子和将军们投到了他这里来。这些人即有些本事,还懂得孝敬自已,如此之人李盛也没有必要拒之门外,这便收了不少人。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成为了他要另立山头的一种信号,如此一来的话,怕是不引兄长提防都不可能吧。 李盛为未来担忧,他很清楚自已的能力,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可是管理起政务和军队那就是完全不灵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就没有抱着继承王位的想法,可是他现在把这些说给兄长听,兄长会相信吗? 或许只有死人,才能去值得别人真正的相信吧? 想到父王一旦不在了,自己可能会死,李盛就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夫人。”厅外响起了奴仆们恭敬的声音,接着一位身材丰满,凹凸有致的年轻女子这便走进到了正厅之中,来到了李盛的面前。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一看到眼前之人,李盛的眼中即便变得柔和了许多,少了一些的戾气。 这位夫人正是柳香香。经历一年多的筹划之后,不仅成功的吸引到了李盛,还通过种种手段,让李盛原本的正妻“病”死府中,如此她便名正言顺的上位,成为了现在李盛最为宠爱之人,平常也是言听计从之人。 “王子,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气大可是伤身的。”柳香香袅袅婷婷般的走了进来,很随意的座到了李盛的身边,并伸出玉臂,将李盛之手轻握到了手中。(王爷的嫡传儿子叫世子,其他的儿子称为王子。) 感受到柳香香纤手之上传来的温度,感受到她的关心,李盛的脸色很快就变得好看了许多,“哎,想不到因为俗事惹来了夫人的注意,当真是为夫的不是了。” “这话怎么说的,王子是某的夫君,便是某的天。如果有什么不高兴不痛快的事情不妨讲出来,也好多上一个出主意的人不是。”柳香香脸现温柔关切之意的说着。 此种举动,更是让李盛感动,想想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他这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欺人太甚了吧。现在父王还没有故去呢,世子就如此这般了,若是当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怕是下一次打的不是那两千夫长的板子,而是会直接打到王子的身上了吧。”柳香香一脸惊讶般的说着。 这正是李盛担心之所在,现在听到柳香香也是这般认为的,他不由又是面色一变,难看至极。“这...这还不至于吧。毕竟我们兄弟感情还是不错的。” “那只是以前罢了。”看到李盛还抱着幻想,柳香香决定好好的刺激一下对方,“所谓的兄弟和睦,那是父王还在的时候,是要做给父王去看的。可一旦人没有了,还何必去演戏呢?都说皇家无亲情呀,为了大位和权利,自古以为便是弑父之事也曾有过发生,至于兄弟阋墙之事更是举不胜数。人心往往是最难猜测和看透的。” 原本就有些担心,现被柳香香这般一说,李盛便更为紧张的说着,“如是这般,那可如何是好?” “哎,谁让人家是长世子,而夫君只是王子呢,这或许就是命吧。不过王子放心,真若有那一天,妾身定会陪着夫君一起赴那黄泉之路便是,必不会让夫君孤单的。”柳香香用着极为坚定的口气说着。 倘若她不这般说还好,这样一说,反而让李盛更加害怕起来。想到传说中黄泉之上可是什么样的鬼怪都有,甚至还有什么十八层地狱的说法。而他也曾做过一些混帐事,怕是会被下油锅,那得多么痛苦呀。“不!不行,不能如此座以待毙,不能。” 一旁的柳香香眼中闪过一道兴奋之意,但说出的话依然还是无力,“不能又如何?现在世子大权在握,即便是想要逃都是逃不脱吧。那难道还能造反不成?” “造反?对,就是造反。”这些话成功引导着李盛的思路,他似乎是像要下了某种决定一般。 只是很快李盛又摇了摇头,做为二王子,比之长兄不管是在军队中还是在地方朝臣间,他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简单点说,如果自己和长兄对立,怕是这些人没有几人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样的情况下去造反,那与找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旁的柳香香注意到了李盛的变化,她没有想过一次就让对方下定决心,这不过就是先在心中埋一根刺而已,也算是打下了一个基础,这一刻她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这一次晋王在一次打猎的途中,突然发病于战马上掉落了下来,以至于身体状况变得越发虚弱,不仅打了世子李隆和二王子李盛一个措手不及,便是一直在太原府中谋划的前狄公主也是没有丝毫的防备。 好在前狄公主之前做了不少的准备。像是在世子身边安排了宗师申屠为,在王子身边安排了柳香香。凭着这些个基础,只需要好好的谋划便可成就大事。 那两千夫长被打三十军棍一事正是申屠为所为,他随意的挑了一个毛病就收拾了对方。对此,世子李隆是有些疑义的,他知道被收拾之人是通过弟弟李盛的关系进入的军中。而不巧的是这不到一个月来,已经是其弟李盛手下被收拾的第四个人了。 若非是还有其它的军中将领也有被收拾的,怕是李隆都会以为申屠为是不是与自已的兄弟有仇,专门找他的麻烦。事后,李隆也曾问过申屠为,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但申屠为给出的回答却是,“世子殿下,某以为要做大事的人,军纪必然要严明,若是因为一两人,或是因为他们身后的关系而做事情畏手畏脚的话,何来一支天下强军呢?” 说完这些,还怕说服不了李隆,申屠为又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世子殿下,如果您觉的某处事方法不对,那某便离开就是。某是看好世子的,但若世子总是心存妇人之仁,某留在这里也无用处了。” 申屠为可是宗师高手,原本是父王之人,是李隆花费了大力气才与之交好,为其所用之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他离开呢?不过就是一些个犯了军纪的千夫长而已,纵然就算是其中有二弟推荐之人,又如何?又算得了什么,怎么能和一位宗师相比? 当下,李隆连忙道歉,并表示自已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说那些人被惩罚的不对。即是要练成一支天下强军,那少不得就要下些狠心,为达这个目的,他还是持支持态度的。 李隆退让了,申屠为自然不会说离开之事,相反还表示他整肃军纪的做法不会停止,还会继续,还请世子殿下多多担待。 李隆还能说些什么,除了点头之外在无它法。却不知道,给了申屠为这般的权利,为他在军中大力的培植自己人创下了有利环境。早晚有一天,他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范家兄弟的不睦 大梁城。 连续三天没日没夜的赶路之后,连相随的战马也活活累死了一匹,终于在城门未关之前沈傲一行人进入城中。 北城门处,早有各个势力的探子分布于此,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沈傲会回来一般,一直派人在这里盯着,但是没有想到会回来这么快而已。 入得城中的沈傲没有停留的直奔忠国公府而去,这让很多人失望不已。原本以为忠国公回来应该先去大蛮驿馆的呢。 事实上,一路飞奔而回来的路上,沈傲反倒没有那么着急了,尤其是一入城门处,就看到在这里等候自已的曾桐,得知叔父还在大蛮驿馆中,安全得很,他便不在着急。 回到了忠国公府,白秋彤等人自然是连忙上前来见礼。“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了,现在谁来和某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看到的消息只有只言片语而已,具体是怎么回事,沈傲还真不知道。但想来,以忠成侯的身份,想要公开的对付他总需要足够的理由吧,不然一位侯爵说收拾了就收拾,大乾岂不是要乱套了。 跟随的曾桐自然早就把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也早就想到沈傲会问,这便开口把自已知道的一切都讲了一遍。 继曾桐之后,白秋彤也开了口,她早就在驿馆之中见过沈云义多次,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自然有着更为详尽的了解,也便一并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听着两人的叙说,沈傲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应该是武勇侯等人动手,收买了叔父的亲兵队长蔡扬,行嫁祸之举。 思路可以说是非常的清晰,逻辑也可以说通。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能不能找到蔡扬,此人才是关键。 “很难,已经发动了不少的人手,但可惜的是一直没有音讯。”曾桐摇了摇头,主动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现在岂止是曾桐在找,便是武勇侯等人也在寻找,毕竟按着他们的计划,这个蔡扬是应该事后被灭口的,可谁想到因为大蛮公主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这个计划,才让他逃了出去。 “嗯,这么说来,大家都在找他,那各城口应该检查的十分严格,他便逃不出去城去,还应该在城中了?”沈傲闻言点了点头,似有所思。 “少爷说得没错,蔡扬应该就在大梁城中。只是城池何其之大,人口更有数十万之众,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有意隐藏的人,实在是有如大海捞针一般呀。”曾桐一边说,一边叹着气,他感觉到自已还是太无能了一些,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可是他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无妨,蔡扬即然躲了起来,想要找到他当然不会容易。可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要找的,这样,找几个认识蔡扬的人来,某要给他画画像,某要让全城都贴满了他的肖像,到时候看那还能躲到哪里。”沈傲斩钉截铁,又似是胸有成竹般的说着。 以沈傲的画技,只要下面的人描叙的没有毛病,自然是可以还原其人的。这一点了解其本事的曾桐也很是相信。可问题是如此一来,蔡扬是很难躲下去了,但武勇侯等人想要找到他也会变得容易了许多。 曾桐很想把这个结果说沈傲听,可是反过来一想,现在除了赌上一赌,似乎也没有什么其它更好的办法,遂不在说话,只能期盼着自己这一方运气够好,可以找到蔡扬。 曾桐很快去找人安排了,沈傲看了看厅中,目光落到了常宏的身上,“来,靠上前来。” ...... 沈傲回到大梁城的这一天晚上,可谓是风平浪静,从外表看,似乎什么都没有做一般,这让不少人都是疑惑不解。以此人和忠成侯的感情,以他沈疯子的性格,回来不是应该就去找武勇侯等人讨说法才是吗? 为此,武勇侯等人早就和大理寺还有银甲卫那里打过了招呼,做好了沈傲上门找事,然后他们以此为借口寻沈傲麻烦的准备。 可惜的是,这一次的沈傲有如变了一个人般,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很是消停的过了一晚。 便是等到第二天一早,白秋彤还是如往常一般去了大蛮驿馆,而沈傲却是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不出,谢绝见客。 曾经有人以为沈傲是不是在白秋彤的掩护下进了大蛮驿馆,可当守在外面的银甲卫仔细搜查了马车之后,却是连人毛都没有看到一个,这便打消了大家的怀疑。 就在大家的目光还都盯在忠国公府,认为沈傲不可能会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上午大乾钱庄一开门,便有消息传出。从即日起,停止与范家和百里家的所有商业往来,对方如果需要借贷的话,审核将会十分的严格。 赵元吉宣布,停止与范家的商业合作,包括铁器的定制。即便是之前所下的定单,宁可赔上定金,也要选择退货。 同时商会会员许图也对外宣布,之前说好的与百里家合作布匹经营之事,也宣告作废。不仅如此,以后百里家还被视为不友好商人,以后的原布还有绸缎进口也会变得极为严格。 自从商会成立之后,从最初的不被人看好,在到四位商会的会员都赚了钱,在然后就是被大家看好,以至于很多人想着加入到商会,成为第二批的会员。 为了配合商会,乾文帝也命令大理寺还有刑部联合办案,对非会员的商人进行调查,一旦发现他们有偷税或是欺骗消费者行为,皆不客气的治上重罪。 朝廷的政策一出,更让商人对商会是趋之若鹜,以至于连百里家和范家以及苏家都开始考虑着是否加入会商之事了。 只因做为决策者的沈傲当时正在蛮地,事情才一托再托。在沈傲回到蛮地之后,很快又收到了忠王的邀请,这又离京而去,使之商会之事一直悬而未决。 现在沈傲终于得空,抽出手来,接着就下达了这样的公告,顿时引来了无数商人和权贵们的侧目。 常宏同时还代表着商会表示,近期会对其它申请入会的商人进行调查和测评,且每一位新增的商会会员,都需要得到至少半数以上商会会员的支持和推荐方才可入会。也就是说,现在商会只有四位,那至少需要两人以上的同意才行。 随后,便有小道消息传出,想要得到推荐名额并不困难,首先之一就是要与范家和百里家断绝商业来往,做不到这一点,即理你其它方面表面的在优秀,也是无用。 消息一道接着一道而出,所有关注着商会的人都知晓,这是忠国公动手了。 只是并不像大家想像那般的横冲直撞,而是先采用了商业打击的手法,先给了范家和百里家重重一击。 事情一出,范师西和百里祥便再也座不住,各自去找自家的兄长寻求着解决事情的方法。 ...... 范府。 范师西很不客气的座在左仆射范师通的对面,口气中带着质问之意的说着,“兄长,现在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放肆,怎么和兄长说话的。”范师通原本心情就不好,忠成侯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结果,而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连忠国公都赶了回来,事情只会更多的棘手。而这个时候,家族产业也受到压制和打击,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范师通却不想一想,如果不是他这一次主动要联合百里贵对付忠成侯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这些烦恼。 范师通发了火,一向事事唯兄长马首是瞻的范师西,这一次也是一改常态,“怎么?难道兄长的眼中只有庆王,没有范家了吗?告诉你,如果范家受到了打击,以后可拿不出银子在去资助庆王了,到时候兄长也请免开尊口。” 这些年来,范家为了支持庆王,可是没少拿银子出来。每一次都是范师通的提议,原则上范家家主范师西是不愿意的,毕竟这个投资太过冒险了一些。可奈何人家是兄长,即然这般说了,他也不好公然的唱反调不是。 一个大的家族能够更加的壮大起来,向来不是靠着某一个人的努力可以做成的,需要的是所有家族核心人物团结一心才能做到。 但以前能忍,现在范师西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随着赵家在打铁行业上的崛起,范家所占的优势是越来越小,而如果彻底得罪了沈傲,或是说商会的话,那范家将会面对着前所未用的困难,这绝对不是一心为家族考虑的范师西想要看到的。 “怎么就没有银子了,难道我们堂堂的范家,竟然会怕一个只有四个会员的商社不成?”范师通看向自己的弟弟,眼中充满着疑惑,更多的是不解与怀疑。 看到兄长的眼神,范师西不得不叹口气说着,“兄长呀,这一阵子你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帮助庆王的身上,你根本不知晓,赵家的崛起速度有多快。现在不仅仅是忠国公府采办的铁器大部分由赵家供应,即便是兵部和工部所需的铁器现在也有一半从赵家采购了。” 第四百二十章 躲不了的蔡扬 范师西可不是在说瞎话,这都是事实,而事情的始作恿者正是忠国公沈傲。 兵部那里的事情很好解决,沈傲决定在新建房屋中在拿出一千间优先供给兵部,程柏林尚书当下就笑得合不拢嘴,那此时再提什么条件,对方自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工部尚书明善可是与户部尚书芮不通是儿女亲家。沈傲出面找到了芮不通,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便等于做通了明善的工作,即等于是做通了工部的工作。 如此两个铁器需要大户就都成为了赵家的重要客户之一,市场份额自然是加大了许多。 同理之下,赵家的份额扩大了,范家的份额就缩小了不少。原本还想着赵家毕竟刚进入到铁器行业不久,产能有限,还需要多多依仗范家,只要他们适当的让利之下,大家就可以和平共处的一起赚银子了。现在倒好,也不知道怎么的,兄长就惹到了沈傲,人家态度上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变,范家由此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有这样的事情。”范师通的脸色在听完了弟弟的这些话后,也不由是大变,扑通一声座回到了椅子之上。 对于范师通而言,庆王就是他的希望,范家就是他的根。 也可以说,庆王代表着的是权势,范家代表的是用之不完的金银,两者可谓是缺一不可。 现在好了,权势之路还没有看到希望,另一条腿便已经要出问题,他如何能够不急? 没有了银子,以后还让庆王如何和其它皇子去竞争,如果得到其它人的支持。就像是蛮人,之所以愿意帮助庆王,不就是因为可以从他们这里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吗? 如果不能在给予对方任何之物,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怕是用大脚指头去也是可以想到的吧。 “忠国公,你好狠!”座下半天,范师通终于还是吐出了这句话来。 这不过就是感概之言。日子还要过下去,范师通便问向着范师西,“现在你去向忠国公服软,可否让他们收回公告?” “很难。愚弟上一次因为庆王的事情已经去找过一次忠国公,人家很给我们面子。现在再去,怕是很难可以说服对方了。或许兄长前去忠国公应该可以卖一个面子吧。”范师西摇了摇头,表示着自己无能为力。 “某不能去。”范师通再一次站起,并摇了摇头。想必沈傲虽然没有证据,也能猜到在忠成侯的事情上,自已是做了一些工作的,不然的话,为何他会在那天晚上出现在忠成侯府呢? 即是沈傲认定自己参与了,那现在去低头,谁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倘若是因此而让自已去揭露诬陷忠成侯的阴谋之事,他要如何回答,又要如何去做? 这根本是无法回答的事情。 这也是一个死结,事情解决不了的话,去见沈傲何益? “好,兄长不去,那短时间内范家便无法顾及旁人了,告辞!”看到范师西如此快的就做了决定,还一幅斩钉截铁般的模样,范师西就知晓,在说些什么已是无用,即如此,便不在多言,一脸愤恨的抱拳离开。 看着范师西离去的背影,这一刻范师通生出了一股力不从心之感,心底里也生出了一丝的悔意。为这一次参与其中而后悔。 百里家的情况同样也好不到里去,未用多久,百里祥也是一脸愤怒的离开了右仆射府。当这些消息一一传回到沈傲的耳中时,正在画着蔡扬肖像的沈傲脸色上并未有任何的变化,而是以一句知道了表达自已的心情。 之前范师西的确很支持大乾钱庄。做为回报,沈傲也给足了对方的面子。但这一次的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叔父,那是谁的面子也不会卖的,就像是他回来已经快一天了,却连去皇宫走一趟都没有去做。这便是他在自己的态度,在叔父的这件事情上,对乾文帝所为不满的一种表示。 没有丝毫的遮掩,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告诉旁人,他生气了。 这也是沈傲依仗着年纪小的原因。若是换成其它年老稳重的重臣,这般去做的话,怕是皇帝的脸面会挂不住,就会治罪。但他只有十七岁,少年嘛,都习惯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这样的人要求就不能那么高了。 其实有关沈傲回来的事情,一早乾文帝就知晓了。见过了一个下午都没有过来之后,也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但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放在心上。沈傲越是这般的表现,越显得没有城府,他反而就越发的放心。 说起心理学来,沈傲玩起来可是丝毫的不逊于常人。他也通过这件事情告诉其它人,忠成侯的事情他很生气,而这一切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他的报复举动还在后面。 唯如此,才能让大家都变得紧张起来。 紧张之下,便往往是做什么错什么。做的越多,错得就越多,他的机会便出现了。 快到天黑的时候,第一批画像出炉,这里不仅有沈傲自已画的,还有不少其它画家模仿而成的作品。当时可是没有复印机,一切都要靠自己画,一个人是玩不转的。 足足百幅画贴在大梁城中一些重要的街道之上,着着要说的是最下面的奖励,找到人竟然给十万两银子,即便是能提供有用的线索,证明的确是真的,也有一万两银可拿。 往往官府中也曾经用过类似的方法通缉过要犯,但也不就是赏银十两,多了也就是五十两一百两而已。这一下子就翻出了上百倍,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大梁城子民们都振奋了起来。 尤其落款上还是忠国公府,百姓们便是连怀疑都没有,吃过了饭后就开始满街乱窜的开始找人。 如今的大梁城,沈傲的名气之大,已经远超朝中的那些重臣,仅仅只是排在皇帝之下。 皇帝被誉为上天之子,可不是常人可以与之相比。而除此之外就要属沈傲了。 想一想,因为沈傲的出现,多少的百姓有了工作、多少的百姓有了房屋可住、还有多少的百姓开垦了良田,有了属于自已赖以生存的营生。 加上一直以来,忠国公一向是说到做到,更没有发生过虐待百姓的事件。久而久之,他就成为了一个金字招牌。莫说是有重奖刺激着大家了,即便是没有什么奖励,还是会有不少百姓会积极的响应,全力的配合。 这便是百姓的力量,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如果真有需要整合的那一天,一旦沈傲高处一站,震臂一呼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怕是谁都不会知晓,谁都不会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吧。 通缉蔡扬的画像一出,不少人也跟着着急了起来。尤其是武勇侯等人,他们深知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让沈傲先把人找到了,他们就将处于非常危险之地。但他们又不能做什么阻止之事,没有看到连大理寺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吗? 显然这是皇帝默许的事情,他乐得在一旁看着双方斗法。 即是不能阻止,现在武勇侯等人要做的事情就是想着办法提前一步找到蔡扬,生死不论。只要此人死了,这件事情就会成为无头冤案,任沈傲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法翻案。 ...... 西城区,古道街。 街面上同样张贴了几张蔡扬的画像,惟妙惟肖,当真可以达到以画认人的目地。 一位身材壮实的男子默默得在大街上走着,从最开始的不急不缓,直到最后越来越快,有意无意之下还将头上的毡帽向下压了压,尽管这并没有什么作用,但于心理上却是不小的安慰。 怕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光明正大出现于大街上的人,就是几方势力都在寻找的原忠成侯府的亲兵队长蔡扬。 都说狡兔三窟。 蔡扬不算是狡兔,但却也提前准备了一处安身之所。 甚至为了不被别人找到,他选择的还是距离军营最近的西城区。 东城区住的多是权贵,想在那样的地方买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谁是新搬来的,定然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是藏身的最佳之所。 南城区是贫民区,那里虽然鱼龙混杂不假,但是谁都会想到先搜查那里,加上百姓是最好管闲事之人,也不是躲避之所。 北城区属新建之地,房屋整齐,街道干净,实在没有什么好躲藏之地。 便只剩下西城区。虽然说这里是军营驻地,还有许多有爵位之人,似是忠成侯、武勇侯等人就是居住于此,原本应该是最危险的,可正因为此,蔡扬认为躲在这里,才无人能够想到,这便属于灯下黑了吧。 不仅如此,蔡扬选择的院落还是距离忠成侯府只有两条街道之地。这里原是一个千户之所,后来因为犯了事得罪了上官,被发配到边军,这便想买了房产举家搬离,价格并不是很贵,蔡扬便出手了,准备的是安放小妾之所,想不到的是,现在真派上了用场。 第四百二十一章 传世之作 蔡扬很小心,每天都会出门走了一趟,虽然这会增加暴露的机会。但如果不走上一趟的话,他实在是心中难安。对外面的情况完全不了解,才会更让心中更为燥动。 已经五天了,外面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让蔡扬多少放下一些心来。想着等在过一些时日,风声没有那么紧了,便由城门离开就是。可在今天看到那自己的画像后,他便知道,最危险的事情还是到来了。 连蔡扬都不得不佩服画画之人的水平之高,把自己画的是那般的清晰。可见那些不认识自已的人,怕是现在见到自己也可以放心指证了吧。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就准备了足够多的食物放于小院之中,省着点吃的话,在撑上个三五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声叹息,知道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蔡扬便加快了脚步向着小院而去。他已经决定,接下来几天不在出门,就呆在家中,先避过风头再说。 ...... 忠国公府。 曾桐正座在沈傲的对面,侃侃而谈。 这一次是沈傲请他过来的,问的就是朝堂上的事情,为的就是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要置叔父于死地。 虽然沈傲已经做了一些的安排,但他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找不到蔡扬,也找不到其它的证据之下,此局何解? 万一万一,便是万中之一的意思。倘若是万一真人没有了办法之下,沈傲便想着是不是可以在朝堂上扭转局面,比如说更多的臣子愿意为叔父说话的话,皇帝考虑到朝局的稳定,也应该不会治重罪的吧。 曾桐做为前太子的老师,更是首席幕僚的曾桐,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可谓是再了解不过。他以为少国公终于开窍了,终于决定建立自已的势力了,这便用心的分析着那些重臣的来历和态度。 了然于胸,信口拈来。一一把那些重臣的情况都介绍了一番,这便足足花去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期间曾桐至少喝了两壶茶,才感觉到口没有那有干了,最后又道:“少爷,属下看六皇子不错,又与少爷有血亲,可以支持他站出来竖大旗,或可成就一番大业。” 曾桐主动说起了六皇子,沈傲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了那个以前像小跟屁虫,现在却时不时眼中会放着让他琢磨不透光芒的小皇子。 不知为何,沈傲就是感觉到有些看不透这个与他有血亲的皇子。或许是因为看不透,他便一直有着警惕之心。 “不急,现在陛下的身体康健,皇子们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以后再说。”沈傲摆了摆手,一幅现在不想谈这些事情的模样。 落在曾桐的眼中,他却以为是时机未到,便自以为理解般的点了点头,“那,那就先不说皇子的事情。现在想要救下忠成侯,属下认为有一人是一定要接触的。” “哦?是谁。”沈傲带着好奇之意问着。刚刚明明曾桐都说了,在叔父这件事情上,左右两位仆射都已经联手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会在朝臣上的影响力会大过这两人。 没有让沈傲多等,曾桐接着便开口说道:“当朝翰林大学士,有着内相之称的杜晋,杜大人。” “是他?” “对,正是。”曾桐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分有信心的说着。 要说杜晋这个人,沈傲也曾见过几次,给他的感觉这就是一位闷葫芦老者,很少会发表什么属于自己的意见,甚至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更是从来没有在皇子夺嫡的这件事情上发表过任何的意见。 沈傲一度认为,这就是一个书呆子,且还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一种。 这样的人,崇尚的就是中庸之道,玩的就是明哲保身的套路。忠成侯的事情上,他又怎么可能说得上话呢? 眼见沈傲眼中露同困惑般的神情,曾桐这便呵呵笑了笑道:“杜晋竟然能将少爷都给骗了,足以证明了他的本事。说起来,老夫还没有给太子当老师的时候就认识他了,甚至当初差一点他就做了太子师的。只是后来陛下考虑杜晋可能更加的适合做学问,又或许想要前太子多学一学为人处事之道,这才选了老夫。” 听着曾桐这般说来,沈傲自是十分的意外,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插曲。那如果杜晋真的当了太子师的话,想必就一定会全力的支持太子,而无其它选择了吧。 这一边,曾桐还在说着,“其实在杜晋的事情上,想必陛下也是看走了眼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或是看不清杜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他的表现原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的平静,他对于权势和名声的追求远比常人更要强烈一些。之所以这些年来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在钻研着学问,不过就是没有合适的出手机会罢了。而一旦有的话,保证他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笑着说出了自己对杜晋的看法之后,曾桐又补充了一句道:“对了,少爷可能还不知道吧。朝堂之上,杜晋的学生可是不少,就像是现在的六部尚书,严格说来,除了吏部天官之外,其它几位尚书都曾受过其教导,都算得上是半个学生了。有些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开口罢了,而一旦开口的话,怕是影响力之大,当真是不可想像。” 杜晋从来没有公开的支持过哪位皇子,使他一直保持着超然的地位。正因为此,几位尚书才愿意与他深入的接触,毕竟不用担心受其影响,或是一定要做出选择投入哪个皇子的阵营。在这一点上,沈傲可以理解几位尚书的选择。但如果说,杜晋的影响力可以让人大吃一惊,他便有些不相信了。 沈傲心中不信,却并没有说,但脸上还是表现了出来。落在曾桐的眼中,他即是呵呵一笑道:“少爷,就知道你不相信。但属下只想说一句,如果真可以说动杜晋在这件事情上开口的话,不说忠成侯一定无罪,至少也不会是什么重罪了。” 如此的言之凿凿,沈傲看着那认真的模样,便也相信了三人。“好,即是如此,可有什么办法接触此人,让他开口说话吗?” “这个,是有些难度的。前太子包括现在的庆王和襄王都曾想过办法,显然都失败了。怕是我们想要说服他也会非常的困难。”曾桐原本想说是不可能的,但为了不打击沈傲的积极性,还是没有把话说死。 “无妨。”倒是沈傲,十分大气的摆了摆手。在他看来,想请一个人出山并不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定然就会有所求,有所牵挂,只要找到他所需要之地,投其所好,又岂有说不通之理。“曾先生,你就说一说杜晋到底喜欢什么吧,银子还是名气?” 是人就有弱点,就看能不能找的到,能不能找得准了。 “银子?”曾桐听后摇了摇头,“少爷,杜晋的门生遍天下,他是不会缺少银子孝敬的。但如果说他真缺东西的话,也不是没有,比如说一部传世的力作。文人都好这一口,总是想给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最好是可以千古留名的那一种。” 曾桐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传世力作可不是什么诗文,那是要有深意,极具代表性,甚至多少年之后看到也不会感觉到过时,这可是百年甚至是几百年难得一见之物呀。 “传世力作?”沈傲闻言眉毛也是轻皱到了一起。曾桐的这个提议的确是要求太高,便是沈傲也不能夸口说没有问题。 要说上一世,沈傲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尤其对于文学也是十分的喜爱,像是四大名著不敢说倒背如流,但大致内容都是记得的。不仅如此,还有另两大名著《聊斋志异》和《儒林外史》也是看过了很多遍。 有这样底子的沈傲,却也清楚,这些都不是拿出来的时候。不是说沈傲无法还原,至少一大半能力还是有的吧,在找一些个圣手动笔,想来恢复个七八成原貌也是极有可能。但似乎这些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一个个不是朝代不对,就是环境不对,便是真拿出来,能不能被人所接受,需要多长时间也是值得考量的问题。 座在那里,沈傲半天没有开口,陷入到了种种的回忆之中。看着沈傲深思问题的模样,曾桐悄然而退,他不知道少爷在想些什么,但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 时间一愰就过去了四天。 四天的时间里,沈傲甚至连府门都没有迈出,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捣弄着什么。若非是每天他都会按时吃饭,按时休息的话,怕是雪菲和白秋彤等人都要担心不已。 而直到第五天的一早上,沈傲精神抖擞的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向着已经从辽州赶回来的护卫队长石磊说道:“去把曾先生请过来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东周列国志 没一会的工夫,曾桐便来到了沈傲的面前,谁也不知道他们在书房中谈论了一些什么,总之未过多久,曾桐这便急急的从国公府中走了出去。 也是在同一时间,蔡扬走出了小院。没有办法,他低估了天气的问题,现在是九月,尚属于秋季,食物储存的周期有限,原本可以吃五天的东西,现在只是四天食物发霉,便已无余粮,无奈之下,为了继续的活下去,只得冒险而出。 蔡扬并不知道的是,四天以来,大街小巷上多了许多他的画像,现在几乎是达到全城人人皆知的地步,即便是军营之中,士兵们也基本上知道了这件事情。有些人还趁着班休的时候出来四处转悠,看看自已是不是有这样的运气。 邵闻,就属于这其中的一份子。 做为一名银甲卫中的什长,他的饷银有限,同时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孝敬上官,可谓是负担极重。 北城区建了新房之后,邵闻便一直想着能分配上一间,如此一大家人就不需要在南城区和那些贫苦的百姓挤到一起了。 只是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军队的经济来源本就十分有限,甚至远远不如那些衙役和捕头吃香,至少人家还有一些灰色收入不是? 想赚钱,却是一点路子都没有。邵闻便只能这般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忠国公府的告示贴出来那一天,才让他全身的精神都为之一震,尽管那么多人都在找蔡扬,他想找到的可能性很低,但至少也是一个机会不是? 怎么说也是当上了什长,多少还是有些权力的。邵闻便把自己的班都排到了晚上,然后趁着白天休息的时候来大街上转一转,为的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蔡扬。 这一天上午,他早早出营而去,两个多时辰后收获为零。眼看着距离回营时间已到,在不回去可能就要受军法处治了,这才不得不从南城区离开,向着军营的西城区而来。 不仅是邵闻,很多人都是这般去想的,都认为蔡扬如果未出大梁的话,所能躲藏之地应该就在人员混乱无章的南城区,毕竟那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最应该是安全之地。 仅是邵闻在南城区四处而看的时候,就碰到了不下几十名同袍,显然他们的想法和自已都是一样的。 没有丝毫收获的邵闻,大步向着军营而返,一路之上,还是出于本能性的四处看着,尤其是看到身形高大贴合蔡扬之人,都会仔细走上前去辩认一番。 蔡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他也知晓告示一出,怕是自已被发现的风险增大了许多。但在那个没有外卖的时代,他也只能出院一试,想着只是买一些简单的食物,到时候尽量低着头,想必不应该引起旁人的注意才是。 为此,蔡扬还有意的弄了一些锅灰抹在脸上,成为了一个黑脸大汉,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貌来。但他却忘了一件事情,一个人的容貌可以短时间内进行改变,但他的身形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就在蔡扬刚出了院子没有多久,巧不巧的就正碰上了回返军营的邵闻。 双方先是迎头碰上,接着便是摩肩而过,在这一过程之中,蔡扬一直低着头,没有让人看清他的相貌。 与其走了一个对面的邵闻,起先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双方交错而过有了十步距离左右的时候,这他才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似乎刚才那人的身形与蔡扬很是相似一般。出于一种本能,他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喊道:“那位兄弟,去向哪里?” 心刚刚放下的蔡扬,猛听身后有人在喊,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都竖了起来,在那么一瞬的犹豫之后,又一次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喂,叫你呢,你站住。”看到那人不管不问继续前行,邵闻感觉到有些不对。倘若对方没有问题的话,应该回答自己的问题才是,为何要走,还要加快脚步离开呢? 邵闻这一喊,蔡扬的脚步更快,近乎于小跑般向着最近的一条胡同就拐了过去。 此刻,发现不对的邵闻已然大步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道:“这位兄弟,何故离开,不如停下来交个朋友如何?” “交你妈。”蔡扬心中这般的想着,脚步不停已然拐入到胡同之中。 这一幕让邵闻更加肯定此人是有问题了。当下不管不顾的大步追去。 ...... 杜府。 曾桐的突然到来,的确让杜晋有些意外。但是考虑到对方代表的是忠国公沈傲,他还是决定见上一面。 杜晋这个人,绝对称得上是学富五车,可称是当代文坛大家了。尤其是那一手文章写的极好,每逢重大日子乾文帝需要撰写什么檄文和告示的时候,都是由他来操刀动笔。 属于朝堂之上不可获缺之才的存在,也使得他有着超然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 同时,杜晋这个人不仅身份超然,在政治态度上也表现的非常超然。不争、不抢、不争权、不结·党。似乎和谁关系都一般,又似乎和谁关系都挺好。即便是左右仆射平时有什么难决的问题也会向他请教,且不会针对于他。 明明就是一个中间人物,且实力还大得出奇,你去招惹他做什么?惹来不快,故意针对你,怕是换谁谁都难受。 自然,杜晋之所以地位如此之超然,这也与他为人处事的方式有着很大的关系,不管是谁,熟悉与否,只要找上门来求助,他都是能帮则帮,便是帮不了的,他也不会把事情传出去,去坏事。 正因为此,知道曾桐来了,他不仅同意一见,还亲自在正厅中等侯,以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个态度可不是给忠国公的。沈傲表现的再好,也只是一个小辈而已。这待遇可是专为曾桐准备的,毕竟两人也是相识多年,且还有过竞争。而现在随着前太子被赐死之后,也就不存在什么谁对谁错之事。 “杜大人,打扰打扰。” “呵呵,曾先生,欢迎,欢迎。” 两人一见面,先是客气的寒暄着。接着曾桐这便将放于胸口处的一份手书拿了出来,看起来已是厚厚的一本,就这样递到了杜晋的面前,“杜大人,这是某家公爷稍来的,还请斧正。嗯,某还有事情要忙,便先行告退了。” 完全出乎了杜晋的意料,曾桐直接就说明了来意,随后转身就走。留给杜晋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直到曾桐都离开了一会,杜晋似这才反过味来似的,心中说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显然,杜晋已经看出曾桐之所以这般快速离开的原因。一来现在是敏感时期,曾桐做为忠国公的人在杜府中不好多呆,也免得旁人多想。二来就是虽然前太子已经不在,但曾经发生的事情还是多少让人尴尬,这突一见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反正以后应该还有见面的机会,这一次就当成铺垫好了。 轻摇了摇头,将曾桐的事情先放在了一旁,接下来目光就落到了面前被留下的厚厚的手书上。在还没有打开的时候,杜晋就在想着,这难道是忠国公给自已送的礼不成? 忠成侯被人说成是谋反之事,杜晋虽然后知后觉,但也是在事情公开之后很快就知哓。由内心而言,他是不相信的。 忠成侯是什么人?那是曾为大乾立过功劳之人。想当初沈家鼎盛的时候,便是他见了面也要退让三分的。如果真有野心的话,那个时候想出外当个藩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人家没有那样做,反而选择效忠于乾文帝。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忠成侯也年纪一天比一天大,怎么会在这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是没有道理,也说不通的事情嘛。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杜晋才不会去管这样的闲事。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一次事件中很可能有两位仆射的影子,至少他们是希望忠成侯获罪的,即是这样,他何必要去做挡路之人,平白竖敌?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忠成侯的事情,杜晋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反正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沈傲由辽州匆匆而回,杜晋也仅是听下人说过而已,没有做过多的表示。 想不到的是,他不想理会这件事情,但忠国公竟然找上门来。还送来了这么一件东西,着实让他有些意外。这是给自已送礼,让自己替他的叔父忠成侯说话吗? 不过,这也太小看自已了吧。什么样的礼物值得自已出手,能引来自己的兴趣? 带着好奇,更多的是不解,杜晋终于伸出了手臂,摸到那手书之上,慢慢将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本书名《东周列国志》。 《东周列国志》是中国古代的一部历史演义小说,作者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 这部小说由古白话写成,主要描写了从西周宣王时期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这五百多年的历史。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兵闯武勇侯府 《东周列国志》在中国古典文学宝库中,是一部著名的长篇历史小说。早在元代就有一些有关“列国”故事的白话本,明代嘉靖、隆庆时期,余邵鱼撰辑了一部《列国志传》,明末冯梦龙依据史传对《列国志传》加以修改订正,润色加工,成为一百零八回的《新列国志》。清代乾隆年间,蔡元放对此书又作了修改,定名为《东周列国志》。 之前曾桐说起杜晋的欲望时,沈傲便给记了下来。并经过思考后决定就把这本书拿出来。毕竟大乾之前就是晋朝,这里面记载的东西是符合这个世界的历史。 杜晋并不知道这些,看到了书名之后,他先是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若有所思般,接着又翻了一页,第一篇的章目就出现在自已面前—— 第一回:周宣王闻谣轻杀,杜大夫化厉鸣冤。 当然,接下来还有第二章,即第二回:褒人赎罪献美女,幽王烽火戏诸侯。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沈傲不能说全部的还原,与原书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凭着它第一次出现,也足以引起杜晋的重视了。很快,这位内相便沉溺于其中,座在那里是半天都没有动弹分毫。 ...... 一道惊雷似天而落。 忠国公府的门前,十余名银甲卫正站在这里,其中有些人身上还带着伤。在他们的面前,正摆放着已经死去的蔡扬的尸体。 公府大门打开,一身青衣的沈傲在雪菲等人的跟随之下走了出来,来到了蔡扬的尸体面前。 蔡扬做为忠成侯的亲兵队长,画相不知道画多少,自是早有深刻的印像。这一眼看去便认出这是蔡扬无疑。只是想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此人,却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人是你们找到的。”验明了正身之后,沈傲的目光扫向那十余名银甲卫问着。 “回国公爷,人是我们抓到的。本想弄一个活口,谁成想反抗的太激烈了,也好在他没有带什么武器上街,不然的话,怕是兄弟们就不是受伤,而要丢下几条性命了。对了,就是不知道人死了能不能得赏钱。”做为队伍中领头的,也是什长职务的邵闻小心翼翼的出声问着。 告示上说,有蔡扬的消息可以得一万两银子,抓到活人可以得十万两,偏就是没有写明死人可以获得多少,这才有此一问。同时也带着点心虚之意。 邵闻他们是小人物,对于他们而言,银子有时候可以救命。反之对沈傲而言,银子就只是一种工具而已。“给他们五万两银子,由得他们去分好了。” 不管怎么说,蔡扬还是死了,这也算是替叔父清理门户,只是拿出五万两银子来又算什么。 沈傲说完这些,邵闻等人自是激动不已,这绝对是想像不到的收获了。连忙一个个躬身感谢着沈傲。也就是这个时候,不远之处又来了一匹快马,一名蛮人骑兵打扮的女子来到了忠国公府门前。 “怎么回事?”这一次不等沈傲有什么动作,身边的护卫长石磊便迎了上去,雪菲等人好整以瑕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根本没有把来人当回事,纵然就算来人是刺客,也一样不会放在他们的眼中。 便是沈傲也站立于原地,脸上不见任何的慌张之意。开玩笑,他现在也是化劲初期的高手了。凭着经脉是常人双倍的资质,便是对上化劲中期也能正面硬撼般的存在,又岂会怕了一个女人。 来的蛮兵女子做事显然很有分寸,被石磊拦下之后便不在上前,而是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条交给了石磊。 石磊接过只是扫了一眼之后,便是全身一震,接着小跑回到沈傲的面前,将其递了过来。 纸条上面字数不多,甚至字样也有些歪七扭八,但字的落款确是不俗,正写着大蛮公主俄雅丹落笔。 “备马,去大蛮驿馆。”沈傲的目光扫过纸条之后,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惊色,接着这便向着石磊吩咐着。 蔡扬被找到了,但只是一具尸体。消息传到了武勇侯等人耳中的时候,不由让他们是大喜过望。 永安侯张震、远定侯朱恪更是一早就来到了武勇侯府,看他们一脸兴奋的模样,显然是一幅大患以去之势。接下来他们就在商量到哪里庆祝的事情了。 蔡扬之死,代表着最有可能翻盘的机会彻底的没有。接下来忠成侯就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是不能,那个时候,凭着两位仆射的手段,还怕忠成会在翻身不成? 三位侯爷聚在一起,心情似乎是格外的好,说着话哈哈大笑着,表达着他们此时的心情愉悦。然这一切都被一名亲兵的突然闯入而散了气氛。“侯...侯爷,不好了,忠国公来了,还带来了好多好多的人。” 亲兵慌张的模样落在仇春的眼中,让他有些不喜。“慌什么,不过就是来了一个少年而已,走,我们去会会他。”武勇侯仇春沉着一张脸说着。 说实话,沈傲突然会杀上门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这一次来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吧。 转过头来一想,蔡扬都已经死了。他的手下亲眼看到蔡扬的尸体。没有了最重要的人证,倒是要看看忠国公还能做些什么。 “走。”永安侯和远定侯的脸色这一会也有些难看,但好在三人互为一体,倒是可以互相取暖。此时谁也不想弱了阵势,这便一起齐身,向着厅外走去。 ...... 养心殿。 蔡扬被找到了,可惜只是找到了一具尸体的事情乾文帝已然知晓。 座在龙椅之上,乾文帝用手轻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原本乾文帝也安排了天子卫的人在寻找蔡扬。在他看来,只要能找到这个人,便等于控制了整个局势。到时候是帮着忠成侯脱罪,还是去治他的罪,将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真是可惜呀,就这样死了。”只是人已经死了,纵然有着再多的想法也是无用,乾文帝这便摇了摇头,将此事甩到了一旁,继续的去批阅着那似乎永远也看不完的奏折。 “报!”就在乾文帝刚想沉下心来批阅奏折的时候,又有一名小太监慌里慌张的跑进养心殿,距离尚远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启奏皇上,刚刚传来的消息,忠国公带着一批人直向武勇侯府杀过去了。” “什么?”蹭那么一下乾文帝起了身。忠成侯可以出事,甚至可以去死。毕竟大乾不缺少带兵的武夫。但沈傲是不能出事的,不说经过他的努力,现在大乾的经济正在变得更加强大,就说他是自己儿子这一条便不能出事。不然,他如何向别人交待? “严福,马上带五百金甲卫,不一千,不!两千金甲卫前去,知道要怎么做吗?”乾文帝没有任何的犹豫,猛然下令着。 “诺,奴才定保忠国公不会有事。”严福当然知道沈傲的重要性,这便连声答应着。随即在看到乾文帝没有再说什么之后,这便转身就向着养心殿外走去。 留下的乾文帝扑通一声跌座回到椅子之上。自从沈傲回来之后的一举一动,天子卫都在盯着,且是时时上报。包括曾桐去了杜晋府上的事情,他也是知晓的。 只是因为杜晋进去的时间并不长,乾文帝以为这是杜晋不想参与这件事情,便没有做过多的关注。想不到的是,转眼前,就又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带人杀向到一位侯爵府邸之中。难道不知道,大乾的爵位是受皇权保护的,没有圣旨之下,是不能带兵前往,不然就会被视为挑衅,就要被治重罪的吗? “唉!还是太年轻呀。”叹了口气后的乾文帝,很是不看好沈傲的举动。为了叔父就可以无视大乾的律法吗?看来这一次要好好的敲打于他,不能在让其疯下去,不然早晚有一天要惹来大祸的。 ...... 武勇侯府。 门外几十名亲兵正如临大敌一般的看向着穿着一身深紫色国公服的沈傲,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已这边逼来。 “马上退出去,这里是武勇侯府,无令不得进入,这里是受大乾律法保...” 一名府中亲兵还想说些什么,然一只大手已经拍打在他的脸上,同时伴随而出的还有聒燥两字。 傲七出手,一拍之下,亲兵就被打飞了出去。强大的力量惯性下,两名负责接应他的亲兵也一样被强大的后劲所扑倒,等到武勇侯等三位侯爷走到门前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眼前这一幕。 “放肆!”看到自家亲兵在自家府中被人所打,武勇侯仇春的长子仇何全当下就喝了一声,伸手指向着正无视旁人向自己走来的沈傲,一幅恨不得生吃其肉的模样。 “你算是什么东西,又配指着本国公吗?”脸上原本挂着自信般笑容的沈傲,突然间就是面色一变,怒斥着仇何全。 第四百二十四章 留点记号在身上 仇何全不过就是一个侯爵之子,他想当侯,也需要自己的父亲不在那一天或许才有资格做到。相比之下,沈傲却是如假包换的公爵,仇何全这般的伸手指责,已然是了犯了忌讳。 沈傲话一出口,身边的护卫长石磊这便冲了出去,直向仇何全扑去。 “大胆。”勇武侯仇全如何能看着旁人当自己的面来收拾自己的儿子,一声断喝之后这便飞身而去,拦向石磊。 “来,七爷会会你。”傲七呵呵一笑,似是早有准备般的后发制人,如大鹏展翅一般挡在了武勇侯的面前。 “我们助你。”永安侯和远定侯异口同声般的说着,于左右两侧飞奔而来。但也就是在他们一动的时候,傲八和傲九也跳了出去,拦在两位侯爷面前,随后便是大打出手。 大院中立刻间打成了一团,倒是沈傲成为一个闲人,雪菲跟在其身后来到院落中一座石凳之前座了下去,俨然成为了看戏人一般。 最先出结果的就是石磊这里。面对仇何全这般一个只知道用阴谋诡计的二世子,他是没有丝毫的客气,一记擒拿手就控制住了对方,随后一脚踢中其胸口之处,让原本还哇哇大叫的仇何全立马就变得老实了下来。 正与傲七对阵的武勇侯余光注意到儿子被欺负,哪里能忍,当下便一声叫喝想要过来支援。但傲七岂能随愿,他可一直在玩呢,没有真动手的意思,现眼看着对方真的要玩了命,哪里还会客气,一声喝叫道:“兄弟们,不要在戏耍他们了,动真格了。” 说着话,傲七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就落到了武勇侯的面前,一记直捣黄龙的长拳就印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拳落伴随的便是砰然一声巨响,接下来武勇侯连退三步,一口鲜血再也溢制不住的由嘴角旁流了出来。 一拳便打伤了一位侯爷。按说应该够本了,但傲七没有丝毫要停手之意,相反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接下来就见其欺身而随,上前那么一划,武勇侯的右臂之上便多了一道两寸长的血口,与当初忠成侯受伤的伤口长度正是相同。 “啊!杀人了,杀人了。” 不远之处,傲八傲九也认真了起来,很快伴随的就是两记惨叫之声,正是来自于永安侯和远定侯。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右手臂上皆流下一道两寸长的血口,鲜血正顺着口子向外流出。 “忠国公,你想死不成?纵容手下对侯爵不利,有这么多人证,你还岂能抵赖。”武勇侯的确是一条汉子,至少嘴还是很硬的,属于输人不输阵那一伙的。 喊完之后,他还用着充满仇恨的双眼怒盯着沈傲。一切都因为此时在他的视线之内,其子仇合全正跪倒在沈傲的面前,强迫之下被人按着脑袋,一幅低头认罪的模样。 按说以沈傲国公爷的身份,仇何全只是侯爵之子,跪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可关键是沈傲年纪太小了,甚至比起仇合全来还要小上一岁,而这一次又是被逼的。偏事情还发生自家的侯府,这就太过丢人了一些。 这一幕不仅让武勇侯气怒不已,便是武勇侯府的亲兵们也是愤慨不已。但没有办法,这一次沈傲是有备而来,带了足足三百护卫,且个个身穿锁子甲,虽然没有看到手持兵刃,但想必一定藏在身上,只是没有露出来而已。 府中的亲兵不过三十几人,那就是要以一敌十了,谁有这样的自信。或许谁先出手,谁就会先横尸当场也是说不定的。 “沈傲,你到底要做什么?”怒不可竭的武勇侯仇春终于忍不住的出声喊着。他可不相信对方敢杀了自已,若是那样的话,便是乾文帝在想罩着他也是不行了。 自感性命无忧之下,仇春的底气便似是足了很多,开口闭口就是大喊着,一幅悍不畏死的模样。 “少在那里叽叽歪歪,另外声音在小点,不然的话,本国公不介意在你身上多留一些记号,若是不信,大可一试。”面对着如发了疯一般,大喊大叫的武勇侯,沈傲一幅丝毫没有放在眼中的样子说着,声音还是细声细雨,不见丝毫骄燥的模样。 就是这样不同的两种分贝,那平静的声音之下,原本还叫嚣猖狂的武勇侯当真就冷静了下来,至少不敢在大喊大叫。怕是他也知道,沈傲即然能说的出,就可以做的到。而只要不杀了自已,便是有罪也不会有多大,而一旦自己受伤太重,甚至是变成了残废,那就算是想被人利用时,地位也要大打折扣。毕竟一个废人,有谁还会放在眼中。 武勇侯不吵不叫,沈傲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色,夸奖着对方道:“这才对了吗?有事情我们可以谈嘛,何必非要打打杀杀的呢?当然,这也是你们先坏了规矩,今天本国公来就是来教教你们怎么做人罢了。你们也要庆幸,忠成侯只是手臂受伤,不然的话,今天可没有那么容易让你们过关。” 沈傲脸上还带着笑意,但那已经是冷笑。且目光也变得十分的冷凛。 当那冷笑之声传入到三位侯爷耳中的时候,不知为何,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他们突然间生出了一种感觉,似乎这位忠国公还真的有杀他们的胆量。 虽然从头至尾,沈傲没有说要取他们的性命,但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而在这样的感觉之下,他们是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话说人命可只有一条,当真去试了,当真还死了的话,就算是可以证明什么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沈傲开口之后,大院中尽管还站着不少人,但却无一人发出其它的声音,说是落针可闻过份了一些,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三位侯爷虽然还在那里站着,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却可以看到他们眼中的那一丝怯懦。“哼!将门,不过如此而已。” 或许是这些侯爷们舒服日子过习惯了,现在竟然都开始怕死了。沈傲就是有一种感觉,这样的贪生怕死之人,纵然就算是让他们领了兵,怕也难以打什么硬仗了。 这事并不归沈傲去管,他也不会去操这些没有用的心。这一次来他除了要教训对方之外,还是有着属于自已的目的。现在即是第一目标已然达成,接下来自然是要完成第二计划了。“武勇侯,找一个安静些的房间,本国公有话对你说。当然,你也可以不听,但不要后悔就是。” 原本武勇侯是不想单独与沈傲在一起的,这里那么多人,都可以伤了自己。一旦没有了旁人,谁知道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呢?可是在听到不要后悔四字的时候,他犹豫了下后,还是决定答应沈傲的要求,他倒要看看,对方会和自已说些什么。如果是威胁之言,现在势不如人,便是先答应了又如何,一旦等到沈傲离开之后,他便去告御状,就不相信了,大乾还没有律法了不成。 “哼!这边来。”怒气在胸之中,连一个请字都没有说,武勇侯便向着院旁的一个厢房中走了过去。沈傲呵呵笑笑起了身,不以为意的向前走去,雪菲依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虽说沈傲自身的功夫不弱,便是面对着武勇侯的时候,应付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万中有一,他还是习惯雪菲跟在自己的身边,如此除非对方这里来了宗师相助,不然定伤不到自已分毫。 带着沈傲进入到了安静的厢房之后,目光仅仅是扫了一眼跟来的雪菲,仇春便不在言语。毕竟现在他处于弱势,是没有什么权力提出什么条件和质疑。 “忠国公,现在没有了旁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好,武勇侯如此的痛快,本国公也就痛快一些。”沈傲哈哈的笑了笑,随后就从怀中拿出了一页写满了字的宣纸递了过去。 严福来了。 带着足足两千金甲卫,将武勇侯府里里外外都包围了起来。 严福还亲自指定着金甲卫将沈傲所带来的人隔离到了一旁,防止再一次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接下来他就看到手臂受伤的永安侯和远定侯,不由倒抽了两口冷气,这个忠国公,还真是胆大呀,竟然就真的动了手。 在想到之前听人说忠成侯的右手臂上也是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他还如何会猜不到,这分明就是沈傲以仇报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 “严公公。”一看到严福出现,两位侯爷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眼中含着泪水走上前来。 看到两位侯爷竟然委屈的哭了,严福心中就是一叹,这一次沈傲做的太过份了一些。这般的后果,怕就是陛下想要包庇也不行的吧。两位仆射岂会答应?百官岂会答应? “吱呀。” 厢房之门由内推开,正主沈傲终于走了出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当真只有十七岁 走在前面的沈傲是挺胸抬头,骄傲的如公主一般。反之,在他身后几步远跟随的武勇侯这一次却是如犯错的小孩一般,亦步亦趋的跟着,不知道的人,怕还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小跟班呢。 “哦,严公公来了,好久不见呀。”沈傲一出厢房就看到了严福,当下便是呵呵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严福也强挤出了一丝的笑容,“是呀,忠国公事务繁忙,咱家想见一面也是很难呢。” 严福这是在提醒沈傲,这一次去辽州回来之后,还没有去皇帝那里复命呢。 但对于这个提醒,沈傲是心知肚明,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相反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已知道晓这其中的分寸,然后回身拍子拍刚好走到他身旁的武勇侯,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看看,都是一场误会。古人怎么说的,不打不相识不是?我们这也算是朋友了吧?” “哦,算,当然是朋友。”武勇侯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的说着。而这样的笑容任谁都可以看出是如此的勉强。 但武勇侯能这样笑一下,便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的,看得不少人是愣然不已。 永安侯和远定侯就像是不认识武勇侯一般。这还是那个开口闭口要收拾忠成侯、要收拾忠国公,置他们于死地的侯爷吗? 严福也是瞪着一双大眼睛,不敢相信。 原本以为,自已来了,就像是三位侯爷的救命稻草出现一般,他们一见到自已就会求救的。话说,对于沈傲身边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厉害人物,严福是再清楚不过。 不夸张的说,比起精锐实力来便是陛下都有之不如的。 严福还想着,如果这些侯爷开口求救的话,他是一定要先把沈傲带走,至少不能在让事情变得更加恶化,至于回头要如何的处置,那完全就是陛下去操心的事情。 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的是,会是眼前这幅样子。武勇侯竟然与沈傲谈笑风声,且还是言听计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福搞不明白了。 严福还一脸茫然的时候,沈傲已然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呵呵笑道:“严公公,某突然感觉到身体不适,还是回去继续的养病,回见吧你。” 对外沈傲还是在告病之中,虽然谁都知道是假的,不然的话如何会生龙活虎般的出现在这里?但明知是如此,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慢着。”眼看沈傲这就想要离开,永安侯和远定侯不乐意了。把他们当成什么了,打完了伤完了人就想走吗? “哎,让忠国公走。”武勇侯终于站了出来,先是向着两位侯爷使了一个安静些的眼色,随后笑着向严福说道:“忠国公是本侯邀请来的,只是没有想到出了一些的误会。但不要紧,现在已经说清楚,这里已是无事,多谢严公公操心了。” 武勇侯这一开口,两位侯爷怔愣在了原地,严福也呆立在了原地,他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如此一来的话,这和自己与陛下想像的完全不同。 原本他是来替沈傲擦屁·股的,是想要大事化小的。可现在看,分明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他怎么还会多嘴? “哦,原来是这样。呵呵,说来也巧,咱家也只是路过这里,随便的看一下,即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咱家这就告退。”严福也是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说着。 还当真是随意。带了足足两千金甲卫,竟然还说是路过。那请问要带这些人去做什么呢? 当然,不会有人傻傻的问出这个问题就是。 “呵呵呵。”沈傲一阵的哈哈大笑,这便迈着大步离开了武勇侯府,背影之下不知道多少人恨恨的再盯着他,但也仅此而已。 没有人知道,沈傲交给武勇侯的正是他派出的死士队长黄好的证言。 向来做事情不喜欢在一颗树上吊死的沈傲,除了公开悬赏去找蔡扬之外,还派了曾桐去找了内相杜晋,但同时他还给白秋彤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如何审问那些刺客杀手之事。 死士如何? 说到底还不是血肉之躯吗? 只要不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寻死成功,给上足够的时间便没有审问不出来的人。 沈傲所用的是后世非常出名的剥夺睡眠的方法,即把犯人关在一间黑屋之中,吃的喝的都可以有,但就是不能让他睡觉,让他心理上率先的崩溃掉,如此一来,意志破碎,便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把这个方法告诉了白秋彤,让其转告给俄雅丹公主。随后的时间里,整整四天四夜,黄好和他的小伙伴们都在没有了一刻睡眠的时间,除了最早被推出去的两个被凌迟的杀手之外,其它二十八人全数开口,有一说一,自然就把武勇侯这个幕后黑手给供了出来。 俄雅丹让人登记,把他们的证词一一记录在案,随后就传了消息给沈傲,这便有了沈傲大闹武勇侯府的一幕。 光明正大的闹,只要不死人,便是什么问题都没有。这就有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武勇侯明明是吃了亏,但看到那些证词之后,他只能闭上了嘴巴。其它的死士还好一些,有人只是见过自己几面,对于自己的一些秘密是毫不知情,但黄好不同,做为最早跟着自已的人,做为死士队长,他不知道帮着自已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倘若沈傲真对其下手的话,把自己以前的所为都曝光了出来,那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杀的了。 在加上,沈傲在厢房中还公然的威胁他,说因为这件事情大蛮公主非常的生气,认为这些杀手就是来杀自己的,他已经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汇报给蛮王,这样大蛮就有了公开出兵的理由,世人也无法说些什么的时候,武勇侯终于低头认输。 倘若蛮人真在因为自己而出兵的话,那不管最终大乾是胜了还是败了,他都逃脱不了被斩的命运。还不想死,至少不想以这样方式而死的武勇侯除了低头之外在无它法。 仅仅只是低头非是沈傲所要的,他还提出了要求,有关忠成侯的事情即然是你们搞出来的,那就要由你们摆平,三天时间,如果不能给予其平反的话,那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沈傲这般走了,走的如此之坦然。 严福也走了,走的有些莫明其妙。 永安侯和远定侯没有走,而是被武勇侯叫到了书房之中。两人这才知道为何仇春刚才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吃了亏都不出声。 “这个忠国公当真只有十七岁吗?”永安侯一脸不信,又有些害怕般的说着。 原本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蔡扬的身上,认为此人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可万想不到,人家竟然于侧面突破了,且还取得了进展。可黄好不是死士吗? 即是死士,完不成任务应该马上去死,怎么可能会出卖主子?这还是死士? 但不管有何种的疑问,那些证词现在还摆在书房之中,是绝对假不得的。如此一来,现在难题就落在他们的头上。 “三天,只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后不能给忠成侯脱罪的话,本侯就死定了,真到那个时候,两位怕是想置身事外也会很困难的。”用着一丝带着威胁之意的口气说着,武勇侯的目光向着另两位侯爷身上扫过。 “妈的。” “混蛋。” 永安侯和远定侯忍不住在心中骂着,但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从刚开始算计忠成侯的时候,他们的利益便早已经绑到了一起,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退出去呢? “哎,找两位仆射大人吧,像是这样动脑的事情非是我们所擅长呀。”远定侯开口说话了。他原本就是被范师通安排打入到武勇侯身边的奸细,现在感觉到事情棘手,便想让两位仆射给出出主意。 “不行,绝对不行。”武勇侯摇了摇头。他太了解那两位仆射大人了,在他们眼中,只有利益和目标。为了达成这一切,牺牲别人的利益时,他们是眼睛都不会眨上一下。所以这件事情不仅不能让他们帮着出主意,相反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的话,他们很可能会放弃了自已三人而也要置忠成侯以死地。 没有深说是什么原因,但武勇侯这一摇头,其它两位候爷自然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当下也是附合般的点了点头。可如果不让两位仆射出手的话,凭着他们三人能把忠成侯身上的罪名抹掉吗? “来吧,我们先商量一下。”心中没有计划,便事到临头了,没有办法也要想出办法来,三人还是座在一起开动脑筋想着解决事情的办法。 ...... 养心殿。 严福回来了,带着一头的雾水。说完之后,他可以明显的看到乾文帝的眼中似也充满着问号。 原本以为蔡扬死了之后,便没有了证据可以替忠成侯证明清白,沈傲这便不管不问的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第四百二十六章 心痒的内相 事实上,沈傲现在也拥有这样的实力,除非金甲卫和银甲卫的大军调动,不然的话,沈傲想要对付谁,还真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可没有想到,被收拾的武勇侯竟然连屁都没有放上一个,还主动解释说是误会。 狗屁的误会。 人都被伤了,儿子也被打倒下跪,这是一个误会就能解释的吗? 可偏偏武勇侯就是吞下了这口气。那这其中就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陛下,天子卫来报,忠国公之前先是去了一趟大蛮驿馆,但并没有进入其中,反而是在外面与蛮人公主见了一面,接着就直奔向武勇侯府而去。”严福想到之前听到的汇报,这便小声的提示了一句。 “有这样的事情,嗯。”乾文帝的脑仁可不是白长的,这几句一说,就让他想到了某种的可能。看来是蛮人公主提供了什么给了忠国公。但那会是什么呢? 会让沈傲如此的大胆,会让仇春被人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还能隐忍? 一时想不通的乾文帝这便向着严福说道:“告诉天子卫,去查这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严福答应之后便去传令。虽然他不认为天子卫可以查清,但那已经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 乾文帝弄不明白,会安排天子卫去秘查。相对而言,两位仆射看不懂之下,这便派人去传三位候爷,想要秘密相见。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武勇侯府就是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能,他们可不想现在去侯府中,成为众矢之的。 只是让两位仆射想不到的,他们的人是派出去了,但三位侯爷并没有答应,反而以有要事要做给推了。 什么要事能大过两位仆射的召唤呢?一时间不管是范师通还是百里贵都在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妙之感。 ...... 忠国公府。 沈傲回来之后,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大闹一场之下,他心中的郁气也出了不少,也是应该忙活正事的时候。这便来到了忠国公府的后院,看着许衡等大工正在忙碌着有关印刷的事情。 自从汉朝发明纸以后,书写材料比起过去用的甲骨、简牍、金石和缣帛要轻便、经济多了,但是抄写书籍还是非常费工的,远远不能适应社会的需要。至迟到东汉末年的熹平年间(公元172-178年),出现了摹印和拓印石碑的方法。 但就算是如此,依然还是很费时费力,书籍想要成批量的出现,还是一大问题。现在沈傲来了,这些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他要弄活字印刷,这自然就没有以后的毕升什么事情了。 将刻好字的铅块一个个分开,在按着所要求的重新进行组合排列,加墨制书。过程大致是如此,然其中还有不少的问题,正交由许衡等人来攻破。 许衡的确是一个多面手,只要你把正确的思路灌输给他,他明白了,在提供足够的原材料之后,他便可以做成你所想要的东西。 有了这样一个大才的相助,沈傲的野心是越来越大。 这并不是指他对于权势上的野心,指的是他对于文明上的想法。 古时有四大文明古国,可为什么到了后来只剩下中华文明还渊远流长着,不就是因为我们保留了大量的文化吗?可即便是如此,也依然还是有不少的经典文明消失不见。说到底,还是人们对于文明没有足够的认识,不知道这种瑰宝是应该好好珍惜和保护的,这也与读书认字之人太少有着很大的关系。 沈傲并不是什么圣人,他也不知道以后的历史会如何的发展。可是即然来到了这里,力所能及之下他总是要做一些什么的。比如说扫盲就是他想要做事情之一。 历史之中,在大华夏成立之前,文盲率是相当之高的。清朝在90%以上,宋明会稍低一些,应该在85%左右,其他朝代只会更高。总体来说,自北宋灭亡,北方识字率总体非常低,也许在个位数。南方相对要高一些,特别是江南,据说可以达到15~20%。(这里的识字,显然是指能阅读普通文章的水平。那种只会写自己名字的,不算识字) 百姓没有文化,会形成短视,这不指是目光上的短视,还有思想上的、思维上的。想去改变,让他们多识字,多了解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就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沈傲要做的就是先弄出活计印刷,接着就会弄出一些书籍来,像是什么初期的三字经啊、百家姓呀,只要百姓有了文化,他们就会推动这个世界发展,即便是有一天,沈傲不在了,有着足够文化底蕴的汉人也可以继续的向前而走,终有一天会创造出更多的奇迹,会走到这个世界上的巅峰位置,受万族敬仰。 为了这个大事业,沈傲已经决定多印书籍,初期以免费发放,或是收取低成本的文式来推广。像是这样造福于汉人的大事业,纵然就算是赔些银子,他也是愿意去做的。而这种胸襟正是当代之人所没有的,即便是被称为当代大文豪的内相杜晋也是如此。 杜晋有才。 可有才不代表眼光深远,不代表就可以做成大事。 杜晋的才气可以用来教书育人,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对错,什么叫做善恶。可若是真让他去治国的话,甚至是治理一地,怕能力也是不够用了。 但杜晋并不这样认为,或是说他也没有想过去治理一地。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弄出传世之作来。之前曾桐所送来的《东周列国志》的开篇算是真正挠到他的痒处,让他心动不已。 虽然这一次送来的只有两篇,且其中多以白话文的方式讲出那段历史,却也足以让杜晋震惊。在反复的阅读之后,他便想着接下来会写些什么。 以他的才学,对于那段历史自然也是了解的,但他自认写不出这样的文字来,或是说他还没有习惯这种书写的方式,他就需要在多看一些章节之后,才能确定下这种风格的方式。 然,等了两天,忠国公似乎是管挖不管埋的主,竟然没有动静了,这更加让杜晋有些挠心挠肺着。 按说杜晋并不是一个急性子,相反做事有章有序。哦,也可说是慢吞吞的。但一碰到好文章的时候,整个人就变了。眼看着两天时间了,曾桐还没有来找自己,便打发府中奴仆去找曾桐。 曾桐得信后也心惊于杜晋的反应,那本《东周列国志》,他也看了,因为只是起了一个开头,并非完整,他便没有过多的关注。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最大差别,一个想要做学问,一个却醉心于权势吧。 这本书给曾桐的感觉就是好,但还不至于为此挠心挠肺。按着国公爷的意思是要先晾杜晋几天。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家根本不搭理自己。那样的话,就要考虑用其它的方法了。但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回应。 快可是好事情。曾桐知道机会来了,当下便拿着沈傲给他的第三章,犬戎主大闹镐京,周平王东迁洛邑直奔杜府而去。 相比于上一次,这次接待的规格就高了很多。杜晋亲自在门口相迎,给足了曾桐的面子。也让他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同于上一次,曾桐可没有那么快想离开了,而是两人座在正厅中喝茶,东拉西扯着就聊了有两炷香的时间,终于还是杜晋忍不住,撮了撮手,问起了《东周列国志》的事情。 “哦,看某的这记性。”曾桐似才想起来一般,呵呵笑笑,随后这便从怀中掏出了几页稿纸。杜晋别看年纪不小了,手脚倒是快,伸手便给抢夺了过去。 展开一看,正是第三回,也不管曾桐在场的事情了,杜晋便拿起细细看着。可也并未用多久,这便看完。在翻找一下,发现什么都没有了,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着曾桐。 “哎。”曾桐知道,到了自已表演的时候,这便叹了口气说道:“杜兄呀,你也知道,忠国公现在很烦呀。忠成侯有如父亲一般的把他拉扯大,现在有了麻烦,做侄子的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即便是这些,也是他抽空而写的,且里面的语言已经远不如之前那两回般精彩了。” “嗯,没错,老夫也有这样的感觉。”杜晋闻言之后点了点头。 这哪里是写的不够精彩了,实则是沈傲根本就记不住那么多。人往往都是这样,看一篇好文章的时候,也只会记住最精彩的片刻和开头那一部分。沈傲也是如此,前两回还记得清楚一些,到了第三回就有些模糊。 杜晋哪里知道这些,当真以为是沈傲心烦所至。但这件事情上他是不打算帮上什么忙的,双方仅是刚有这么一点交情而已,若是因此就让他站出来替对方说话,他是心不甘的。 第四百二十七章 杜晋的态度 只是点头,没有说话的杜晋,落在曾桐的眼中,不由让他暗称了一声老狐狸,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散鹰的主。好在之前沈傲就定下了计策,看对方如此喜欢这本书,应该会中了圈套吧。 “咳。”心中并没有多少的底气,用咳嗽来掩饰一下尴尬之意,曾桐再一次开口说道:“杜兄是这样的,忠国公说了,如果杜兄真的喜欢这本书,他可以提供一个大概的思路,但一些文字的用法还需要你来雕刻。做为回报,事后书成,这本书可以署上你们两人的名字,传扬下去,如何?” “嘶!” 曾桐这一开口,可是让杜晋高兴不已,也是击中了他的软肋,让他当真是无法拒绝。 “这个...好吗?”杜晋毕竟是要脸之人,像是这样抢夺人家名气之事也是多少有些顾虑的。 “怎么不好,这本书杜兄是出了力的,留一个署名难道还不应该嘛,只是需要杜兄认真琢磨其中的每一个字,一旦流传千古,可万不要让人挑出什么毛病来才好。” 曾桐这一番话,让杜晋一时间是脸红心热,忙拍着胸口说道:“这是自然,如此佳作,如何认真对待都是应该之事。但不知道忠国公何时有时间弄出一个大框来呢?” 终于问到了正题,曾桐便一脸的愁容说着,“别提了,蔡扬不是死了吗?那可是唯一的人证呀,无法证明忠成侯其清白,怕是事情会很麻烦。” 此时,杜晋如何还会不知晓曾桐的用意。这是分明要让自已在这件事情上出力呀。 曾桐终还是走了,走时杜晋也没有给一个准话。但他有一种感觉,事情应该可成,就看接下来有没有插话的机会。 ...... 明天就将是三天的期限,也是沈傲留给自已的最后时间。 武勇侯从早上起来就没有吃饭,而只是座在凉亭中等候着什么。 大乾与大蛮相邻,开战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利益上冲突太多,难免会有各种摩擦之事发生。但武勇侯绝对不会让自已成为双方开战的借口,尤其还是自己并不占理的情况之下。 即是如此,他就必须要给忠成侯洗冤。 想着诬陷人家的事情是自已做的。现在要给人家洗白也是要自己去做,当真是有苦自己吞咽了。 不到一个时辰之后,望眼欲穿的武勇侯终于看到了永安侯和远定侯两人的身影。三位候爷当即在凉亭之下座下,永安侯先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大喘着气说道:“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时间紧迫,还是有不少的漏洞,一旦有人追查的话,怕是很容易就看出问题来。” “无妨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只要做姿态就是。朱兄,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出手才是。”点了点头的仇春这就把目光落到了远定侯的身上。 “好,本侯现在就出手。”朱恪起了身,肩膀一沉之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一个时辰之后,大梁东城的一座平时无人居住的院落之内,远定侯朱恪会同大理寺的衙役们是破门而入。在这里遇到了七名男子,双方很快是一场血战。最终七人全数战死,衙役也死了几人,伤了十几人,并在院中搜到了一些铠甲和兵器,以及一封前狄公主的手书。 内容中写明,诬陷着忠成侯的经过,并说已经买通了忠成侯身边的亲兵队长蔡扬,将一些准备造反之物偷偷放于府库之中。之所以这样去做,就是因为在前狄灭亡的时候,沈家兄弟是出了大力的,现在不过就是一次正常的报复而已。 有书信为证,现在又有七具尸体为辅证。外加从院落中搜出的那些铠甲竟然与之前忠成侯府中找到的铠甲一至,这些加在一起,目标便直指前狄公主。自然,也是将忠成侯给摘了出来,证明了他的清白。 事情涉及到一位侯爷,大理寺卿穆荣这便和见证人远定侯一起奔向皇宫,向乾文帝汇报。 养心殿中,乾文帝高高在座。 下面分别站有闻讯而来,或是被乾文帝亲叫而来的左右两位仆射、一位内相、大理寺卿和三位侯爷。 搜出来的前狄公主手书正放在龙案之上,乾文帝刚才已经看过。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真的,凭着在小院中搜查出了其它同样的铠甲便已然证明了一切。 只是乾文帝弄不明白的是,为何武勇侯等人要出手相救忠成侯,他们之间不是应该有仇的吗? 心中想不通,这便把目光放在下面的臣子身上,期望可以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自已所要的答案。 左右仆射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先是用目光打量了武勇侯三人一眼,知道事情定然是他们做的。但以为牺牲了七名死士,弄这么一出就可以摘掉忠成侯的所有嫌疑了吗? 这段时间,两位仆身倒是接触频繁,最终也定了一个基调,那就是在蔡扬这个唯一的人证死后,就必须要治忠成侯于死地。即便是杀了不他,也要将他发配出去,斩掉沈傲的一只臂膀才行。 能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经过分析,发现这件事情是皇帝乐于看到的。或许陛下也在忌讳忠成侯沈家的实力上涨太快,才决定来一个顺手推舟的吧。 即是皇帝有此意思,两位仆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照着去做就是,圣心在此会支持他们的不是吗? 至于武勇侯三人反叛之事,回头在收拾他们也不迟。 两位仆射互视一眼之后,这便决定站出来好好的说道说道,尽可能的否认今天发现的这此证据,将忠成侯定罪。 百里贵依然还是决定冲在前面,毕竟这件事情最早就是他策划的。但他的脚步不过是刚一挪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内相杜晋竟然先一步站了出来。 杜晋竟然有话要说,不仅是其它的臣子,便是乾文帝也是十分的惊讶。这位可是很少参与这样的事情当中的呀,今天这是要抽了哪门子风? 没有理会大家看向自己的讶异目光,杜晋开口说道:“忠成侯的事情如今闹得是满城皆知,以至于朝堂混乱,民心不稳。现如今即是证明他的清白,当是朝廷主持公道之时,不仅如此,还应该给予足够的补偿,不能让功臣再度蒙受委屈才是,不然何以安将门之心乎?” 话不多,但字字重如千斤,听得众人或是皱眉、或是惊讶、或是一头的雾水不知所以。 怎么就朝堂混乱了?怎么就民心不稳了? 为何他们没有感受到? 还有,做为文坛大家的杜晋不是一向对将门没有什么好感吗?认为他们大字不识几个,只知道在战场上喊打喊杀,有辱斯文。怎么这一次竟然连安将门之心的话都说了出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杜晋的表现绝对不正常,不正常到大家都可以感受的到。但谁也无法忽略他的话,这个人一般不会公然的发表什么意见,可一旦发表了,便是连皇帝都要十分的重视。 做为曾经被贬,由左仆射去做为翰林大学士,曾和杜晋一直工作过一段时间的范师通,心中就十分清楚此人的巨大影响力。 当时因为在一个院子里上衙,他可是亲见有多少的官员前来拜见,其中竟然还有六部尚书中人,那些可都是他以前费劲了力气,想要拉拢而不得之人,想不到竟然与这位内相关系如此的亲密。 当时范师通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即便是不能拉拢到这位内相,也不要轻易的得罪他,不然的话,惹怒了他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也是无法想像。 范师通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站在那里。金銮殿上,乾文帝虽然是面色不变,心中却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他之前可是没有预料到杜晋会站出来,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此看来,想要借机打压忠成侯的想法怕是要好好的琢磨一番才可,可不能一拍大腿就随意的做出决定来,以至于以后后悔。 百里贵也是人精,杜晋突然站了出来,他自然就不会跳出说出自己要打压忠成侯的观点。事情可为的时候,他便是得罪人也要把事情做成。但明知道不可为的时候,还要跳出来,那就不是得罪人那么的简单,而是真正的傻缺了。 大理寺卿穆荣更不必说,他原本就是皇上的人,在这样的事情上自然以皇命马首是瞻。 武勇侯三人,这一刻已经没有了发言的权力。自从他们被沈傲打了脸之后,便已经失去了话语权。现在他们只是做好应该做的事情,平息忠国公的怒火便是心满意足。 众人各有心思之下,乾文帝就知道这一次的朝会开不成了,这便只能挥了挥手道:“众爱卿之意朕知道了,朕会好好考虑一下,尽快做出决定。”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基本上便是大事以定。在杜晋提出了意见,其它人并没有反驳之下,这个就算是最终结果。 众臣退下之后,乾文帝挠了挠头,脑海中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第四百二十八章 因祸得福 天子卫所说曾桐去找了杜晋的事情无疑是真的。但并不像他们所奏报的那样,双方不欢而散,相反还是相谈甚欢。但就是不知道忠国公用的是什么样的方法。 “竟然能说动杜晋为你话说,你的手段是越来越厉害了。”乾文帝一边苦笑着一边摇了摇头。即然这一次没有在沈傲回来这前弄倒忠成侯,且人家还能说动杜晋为之说话,那乾文帝也不会在想着去做什么文章。 事情闹了那么长时间,也是应该要告一段落的时候。“严福,拟旨,命忠成侯为银甲卫副将军,协助史鸿云掌管五万银甲卫。” 乾文帝扔给了忠成侯一个大桃子。即然这一次的目标没有达成,现在就是安抚沈傲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对自已有什么意见,大乾还需要发展,还需要沈傲出工出力。 严福拿着圣旨很快就赶到了大蛮驿馆,这一次倒是如愿的进入其中,随后沈云义走出厢房跪地接旨,此事算是就此告一段落。 沈云义因祸得福。虽然说只是副将军,且史鸿云一直很得圣心,五万银甲卫的大权始终抓在手中,别人无法染指。但有了这个名头,沈云义也可以慢慢将触角向着银甲卫中伸去,别人也无法在说些什么了。 最恶心的就是武勇侯等人,事情是他们做的,现在还要他们出面来解决问题。捏着鼻子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眼看着忠成侯较往日权威更盛,他们也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的不行。 可形势比人强。沈傲拿捏着他们的把柄,他们不仅不敢在有什么小动作,相反还要随时防着沈傲对他们下手。 你做初一,人做十五,这可是江湖上的规矩。害人者,人恒害之。 忠成侯终于从大蛮驿馆中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他便是连府院都没有回,直接去了忠国公府。这一次如果没有侄子及时回来相助的话,怕是他现在还只能在驿馆中躲藏着,连头都不敢冒上一下。 忠国公府。 叔侄两人再一次见面忍不住相拥到了一起。忠成侯更是一脸感概的说着,“傲儿呀,这一次辛苦你了。” “叔父说的哪里话,这一切都是侄儿应该去做的,我们是一家人嘛。” “哈哈哈,对,我们是一家人。”沈云义哈哈大笑着,一改前几日那压抑般的模样。 之所以照顾沈傲,自不是因为两人真的有什么血亲,实则是救命恩人傲雪的要求。尽管就傲雪而言,当初救下沈云义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且还是忠义之人,救命之恩自当要以命相报。 久而久之,随着沈傲慢慢长大,这种“叔侄”关系也就变得更亲了起来。可沈云义一直以来的角色都是在照顾着沈傲,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对方会反过来照顾自已。 直到这一次被人诬陷,差一点没有死过去的时候,他躲在大蛮驿馆中的时候,想的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当初那个需要自已照顾的侄儿如何的来帮助自己。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不得不承认,沈傲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在他的阴影之下活着,反而他需要借对方的大树乘凉。 角色转换之下,沈云义却没有一点的伤悲之感,反而还感觉到自豪。这就像是很多家长,从小用着各种方式教育孩子,直到有一天,孩子长大了,反过来需要孩子来照顾自己时,他们会一改以前开口闭口的大道理,反而很多事情就要认真听取孩子的意见一样。那个时候,他们心中所有的,或许会有一丝丝的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做为父母对于孩子成长后的骄傲感吧。 叔侄两人一番对视大笑之后,沈云义便借着这个机会提起了俄雅丹的问题。“侄儿,这位蛮人公主,可是对你倾心多时。这一次更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出手救下了叔父,某观察了一下,她虽然是蛮人不假,但却和我们汉人一样有情有意,你打算如何对她?” “哦...”一提起这个问题,原本还一幅胜券在握,事事皆可掌控的沈傲马上由那自信的模样变成了孩子,有些手无足措的挠了挠头。 俄雅丹所来何意,沈傲自然是心中清楚的。只是之前一心想的是叔父的事情,没有去顾及那么多而已。现在好了,叔父的事情已然有了好的结果,有些事情也是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说起做诗,凭着来到这个时代前的积累,沈傲可谓是满腹经纶。 说到做生意,脑海中更是有着太多的好主意和点子,可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顺带让更多的百姓跟着一起富裕起来。 即便是说到上战场打仗,虽然不是沈傲的本意,他也不喜杀戮,但多方准备之下,运筹帷幄之中,也可以让他弄出一些以少胜多的战例来。 可就是说到感情的时候,沈傲便是头疼不已。 已经有了白秋彤、雪菲,还有一个让有些不知如何应对的五公主唐敏之外,这一次回来,因为白秋彤天天去往大蛮驿馆,身边的伺候人变成了许晴,小姑娘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也让沈傲感觉到了什么。更不肖说,白秋彤和雪菲两人看向他们的眼神有时候还是如此的“露骨”,聪明的他如何会不知晓小姑娘的想法呢? 可是一个人的爱真的可以同时送给那么多人吗? 前世里,沈傲只有隗倩儿一个女人,虽然有时候为了谈生意也不得不逢场作戏,但那不需要付出感情,只是男人原始冲动的一种解决方式罢了,事后人财两清,痛快得很。 大乾完全就是不同,女子讲究的就是从一而终,丈夫因为某种原因早早离世,守活寡的人那是数不胜数。就他所知,有的女子在十几岁就开始守着活寡,而一守就是几十年,且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已受了什么委屈。 越是这样,沈傲越是不敢轻易的许诺什么,他怕自已没有那个能力,给姑娘带来幸福。即便是白秋彤也仅限于握过小手,其它更进一步的举动是完全没有的。这在后世几乎是不敢想像,偏生沈傲就这样做了。 这可不是他矫情,更不是因为他是初哥的原因,实在是有些不敢付出感情,不敢向人家许诺什么,不敢保证可以带来幸福,不辜负人家。 好嘛,手中的这几个还没有解决好呢?现在又跳出来了一位蛮人公主,如何不让人头大。 最初见到蛮人公主的时候,沈傲就曾有着很深的印像,毕竟漂亮的女子便是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可他一直以为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纠缠的。 前一阵子更是出手收拾了人家,不管是主观还是被迫,重创了蛮人,杀了不少蛮人可是不争的事实。人家应该是恨自己的吧,哪里想到竟然会千里迢迢而来,以联姻为名,只是为了成为自己的女人呢? 这般的光明正大,这般的举世皆知,一个女子的名誉和清白在这一刻全数都押了下去,如果沈傲拒绝了人家,那在男权社会的当在,她还能活下去吗? 还有脸活下去吗?即便她是蛮人公主,即便蛮人的风气较大乾更为开放一些,但像是这样的事情怕也会对俄雅丹形成名誉上的重大打击。 刚刚救下自已叔父,却要被自已一口拒绝,如此算来,这岂不就是恩将仇报? 沈傲非是无情无义之人。但若是为了报恩就娶了一个不爱,甚至都不了解的女子回去,这更是沈傲接受不了的,也是对人家的不负责任和不尊重。 “哎,看看再说吧。”终于,沈傲还是决定不表态,也不说答应,也不去拒绝,一切看事态的发展再说。如此通过了解两人有着共同语言时,那就处处看,反正已经这么多情债了,再多一份又能如何? 倘若两人实在是说不到一起去,那便算了,再好好开解就是。总之没有感情的生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生活在一起,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在这里又不讲离婚,那将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他就更不能毁了对方一辈子。 沈傲这般的回答,让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沈云义也无法再开口。他原本还想说,俄雅丹是一个好女孩,同时更有着无比深厚的背景,如果娶了她,间接的等于身后多了一个强大势力的支持。在有了忠王和蛮王的支持之后,沈傲在做起事情来将会少了很多的掣肘。 可这些话,沈云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相信沈傲虽然年纪轻,但这些事情都是可以看到,可以想到。倘然这些话由他的嘴中说出来,就是给其压力。 给小辈压力这样的事情,做长辈的能不做还是不要去做的好。 沈云义无罪而出,且同时还因祸得福弄了一个银甲卫的副将军,实力大涨。 偏生别人还说不出什么来,尤其是武勇侯等人,事情是他们搞出来的,最终的结果也是在他们授意之下弄出来的。可谓是成也是已,败也是已,一切的后果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第四百二十九章 晋王之死 做为得利,占得了便宜的一方,沈傲却没有咄咄逼人之意,仿佛这件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一般。他所谓的病情也很快好了起来,且在第二日一早就去了一趟皇宫,向着皇帝和姨母赵贵妃请安。 皇帝那里两人见面的时间很短暂,只是公事公办的问了去往辽州的事情,然后嘱咐做好手中的事情之后,便让沈傲出了养心殿。 乾文帝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凭着一点注意力集中,要做好事情,便足以证明他的态度。对此,沈傲是不置可否,他当然也想做好事情,前提是别人莫要来招惹自已。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会样做,还有武勇侯等人的后帐要不要算,怕是只有他自已一人清楚了。 聚荷宫中,赵贵妃还是一如即往的亲切与关怀,问了问是不是真的病了,现在身体如何,又嘱咐一番注意身体,莫要太劳累之后,一起吃了顿饭,沈傲便出了宫。 由头至尾,赵贵妃都没有提上一句五公主的事情,可越是如此,沈傲越是不敢大意。他更清楚的是,现在的姨母在给自已考虑的时间,可一旦若是再次开口的时候,他就真的要给一个说法了。 想到主管情报工作的曾桐先生所说,沈云义出了事情之后,五公主躲在宫中天天以泪洗面,甚至饭都没有好好吃,因此而瘦了足有十斤的时候,他便更加可怜起这位从小生活在深宫的五公主。 这般的性格,怕是以后真嫁了人,也要处于从属地位。一旦夫家对她不好的话,她除了逆来顺受,实在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这真是一可怜的女孩呢。 出了宫的沈傲,认真做事。建房修路,珍惜着入冬前的最后时光。 沈傲变得老实了下来,其它原本蠢蠢欲动的势力也都变得老实了许多。以他们的了解,这位沈疯子可是不能吃亏的主。按说这一次忠成侯差一点吃了大亏,他真的就能安心的做事,而不想着报复吗? 沈傲越是没有举动,大家就越是小心,生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真有了动作,便是可以翻江倒海一般的大动作了。 却不知道,沈傲真的没有想现在找后帐的意思。叔父并没有吃太大的亏,相反还实权大大提升,是赚了便宜了。如果现在还要展开抱负,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有人认为他得寸进尺呢?如此还不如安静一段时间再说。 大梁城中,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傲身上的时候,有了短暂的宁静。但在距离并不是很远的晋地,一场争夺晋王大位之幕业已拉开。 时间来到汉昌十七年十一月初二,晋王府邸,这位曾指挥过千军万马、有着无上的野心、也有着足够的政治智慧,有着枭雄之称的的晋王李同国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原本晋王的身体在撑上个两年还是可以的,但悔不该他看中了宗师申屠为,妄想着收服此人为已用,却不知道,将一个并不归心的宗师留在身边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申屠为几次悄无生息的给晋王药中下了蚀心散,竟无人可以察觉,以至于他的生命力在大量的消耗,到得今日,终于连床都起不来,说话也是十分的费力。 晋王病入膏肓,随时可以一命呜呼,这一切都是前狄公主之意。 自从前狄公主入了晋地的那一刻,便开始打着晋王二十万兵权的主意。只是原本她还想多些时间可以更好的掌握晋王的军权,可在得知大乾建房、修路、征兵、收商税,正一步步变强的时候,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前狄公主,生怕给大乾的时间太多,对方会积攒足够的实力,真到暴发的那一天,怕是凭着二十万晋军已经无法威胁时,那时纵然就算是掌握了晋兵军权又能如何? 她需要提前发动,这几次申屠为所用蚀心散的量便即加大了许多,就有了晋王随时会咽气的一幕。 申屠为做事还是很谨慎的,每一次用量极少,即便是晋王宫的那些大夫们也无法察觉,只是以为晋王命数如此。这才使得晋地没有出现混乱之意,这也才是前狄公主想要看到的结果。 房间之中,烛光摇曳,就像是晋王的身体一般,正不断的燃烧着,不断向着枯尽的那一刻而行进。 世子李隆、二王子李盛、三王子李昌,还有几位未成年王子站在一排。 幕僚田宇、将军翁又齐、罗统、王灿等人站在另一排。 这些人便是晋王体系的核心力量了。 这些人也是晋王最为信任之人,便是申屠为这个后加入的宗师,在此刻都是没有资格出现的。 靠枕于背,支撑着晋王可以勉强的座下来,但身体早已经不在强壮、身形也有些佝偻,便是脸上也早变成苍白一片的晋王,此时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一般。 “本王...怕是不行了。” 这开场一句话,便引起了世子与王子们的痛哭声一片。“父王,您没事的。” “好了...不要哭,人总会有离开的那一天...父王以后也不能在照顾你们,你们也长大了,以后要学会成长起来,自已要学会照顾好自已,做事情之前要三思而后行。” 费力的说了一番父亲角色下应该说的话,引得哭声似乎更大了许多。 原本想呵斥几句,老子还没有死,不要再哭的话,可最终晋王还是忍了下来。都这个时候了,在去逞强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借着还有些力气,将应该吩咐的事情给吩咐好便是,如此才可瞑目。 目光落到世子李隆的身上,多了一些的慈爱,“隆儿,父亲走后,你要好生的对待几位弟弟妹妹,你们都是有血亲之人,你们都是我们李家的骨血,以后的李家重任就要落在你们的身上了。” “父王放心,隆儿一定会好生的对待弟弟妹妹们。”一嘴的哭腔,这一会的李隆已然是泪流满面。 “好,好,只要你们团结一心,晋地就会牢不可破...谁也打不了我们的主意。还有,本王死后,向乾文帝称臣的政策不能改,你们是斗不过他的。唯有先学会低头,发展强大自已,待机会合适的时候再行图谋。”用尽着力气,晋王李同国的声音已然是越来越虚弱。 其它几位李家子孙这一刻也皆是泪水不止,他们不希望父王有事,多少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万事有父王遮风挡雨,乍然间有没有了父王的庇护,自是一个个都不习惯。 人群中,二王子李盛眼角也挂着泪水,他同样也不希望父王有事。因为他担心,一旦父王不在了,李隆这位兄长就会拿自已来开刀,若是如此的话,他拿什么去抵抗。 想到父王不在,他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有可能会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这一刻的李盛看向着兄长李隆的背影时,眼中便闪过了一道恐惧的感觉,还有一丝丝的怒意。 晋王是真的不行了。似是挤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又向着幕僚田宇和将军翁又齐等人做了一个交待,无非就是告诉他们以后要像对自己一样效忠李氏后人,随即在凌晨时分便一命呜呼。 至此,晋王李同国都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看向着大梁城的方向,似乎在告诉别人,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兵进大梁城,成为大乾皇帝。只是很可惜,这个目标并没有实现。 现在晋王死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儿孙可以完成这个愿望。相反,他们能不被老奸巨滑的乾文帝给吞掉就要烧高香了。 汉昌十七年十一月初三,晋王李同国薨。 遂公告天下,新的晋王世子李隆也开始准备着登王大典。 按着当时的规矩,新老两王的交替不会马上进行,至少也要等头七过了之后,死者安息下来,才能进行新任晋王的仪式大殿。在这七天的时间里,世子李隆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地方上的官员需要他去安抚;地方上的豪门大族他也要一一见面,给予安抚,保证不会动了他们的利益,从而得到了他们的承认和支持。 军队上的将军也同样要一一安抚。此时什么都可以乱,但就是军队不能乱,不然的话,那才是要命的大事。 每天都在接见着形形色色而不同的人,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李隆在第三天晚上,终于得出了半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只能休息这么点时间,接着他还要去灵堂守孝,而借着这个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李隆命人叫来了申屠为。 这位晋王势力中唯一一位宗师,地位是超然的。 平时里除了晋王之外,任何人的命令他都可以不听。即便是李隆身为长世子,需要申屠为效力的时候,也只能是商量,而不是命令。 现在好了,李隆就要成为新的晋王,申屠为也要听命于他。但出于尊重,李隆还是想要好好的和他谈一谈,让其为自已所用。 第四百三十章 申屠为的过份要求 申屠为出现在偏厅的时候,脸色平静,甚至仔细看去的话,还能够看出眼底中那隐隐的不快。 晋王临死之前,叫去了好多人相谈,等同于是托孤之举和安排后世。但这列人中却并没有自已,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说自始至终,晋王其实都没有相信过这位宗师高手,大家相互间不过就是利用关系罢了。 做为即将要继承晋王之位的李隆当然也听到了这个谣言,他还喝斥了身边人,让他们不得传播,还为此下了封口令,其它人也不得议论这件事情。 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李隆的做法不过就是弥补之举罢了。应该有的影响已经出现,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消除的。现在申屠为一脸不愿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颇有给其脸色的样子,李隆实际上是能够理解的。 “申屠大师,之前的事情本世子已经听说了,说实话,真是让人气愤,父王对于申屠大师的倚重那是人尽皆知,怎么可能存在什么不信任的说法呢。”一上来李隆就提起了这件事情,颇有一种开诚布公的诚意之态。 申屠为的脸色也终于似是好看了一些,抱了抱拳道:“多谢世子殿下的信任与看重。某很是感动,但某也想清楚了,当初得老晋王赏识,这才来到这里帮忙,现在即然老晋王已经仙逝,也是某要离开的时候。只等七日之期一过,老晋王下葬之后,某就会离开,现提前向殿下辞行。” 申屠为竟然要走,这可是急坏了世子李隆。 李隆虽然不如父王那般的睿智,但从小培养之下,也算是聪明之人。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资历,成为晋王是没有问题的,也不会有什么人跳出来反对。但若是以后想要做一些事情,怕不会像父王那般令到事除。相反怕是许多有资历的老人还会有意去看自已的笑话吧,便是军队之中有些老将军也未必就真的会把自己放在眼中。 如此一来,想要形成自己的权威,那身边就有要足够多的可用之人,这其中还要有足够强硬的实力,唯此,他说话的底气才会硬朗,才会达到政出必行之目的。 幕僚田宇已然归服了自己,这就等于李隆有了一只翅膀。现在只需要在说服申屠为可以为自己所用,那便是雄鹰有了双翅,一文一武之下,何需再惧任何人? 可是现在,申屠为竟然想要离开,这完全出乎了李隆的意料,也是他万万接受不了的事情。这可是一位宗师高手呀,有此人相助,可以减少多少的麻烦? 绝不能让申屠为离开,李隆的脸色在略一变幻之后,便即一脸诚肯的对着申屠为说道:“申屠大师,本世子请求你留下来。本世子也可以保证,对你会有百分百的信任,不会像父王那般将大师束之高阁,以后但凡有军机大事,大师都可以参与并发表意见。任何大师想要之物,本世子也会尽全力满足,只是希望大师可以留下。” 说着话,李隆竟然起身行礼,接着就是将腰一躬到底,这在古时,已经是非常高的一种礼节了。 李隆这般的举动落到了申屠为的眼中,也让其脸色为之一变。等到李隆抬起头时,看到的正是申屠为那挣扎般的脸庞,不由便是心中一喜。 他怕的就是申屠为一口拒绝,若是人家铁了心要走,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对方只要犹豫,就证明事情有戏,还有可转圜的余地,如此便是一切都可以商量了。 决定趁热打铁的李隆继续说道:“大师,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只要本世子能够办到的,必然会尽全力而办。” 李隆是一脸的肯切,申屠为似也终于被说动一般的问着,“世子殿下之言可是当真,真会把某当成自家人,给予绝对的信任。且某要什么,世子都可以满足吗?” “是。”没有一丝的迟疑,李隆以着十分肯定般的口气回答着。 李隆回答的是如此的痛快,申屠为便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已的要求,“好,某要柳香香这个女人。” “可以。嗯?大师说什么,你要柳香香,可是二王子的王妃?”先是很痛快的答应着,但跟着似是想起了什么李隆瞪大眼睛的问着。 “不错,正是她。想必世子应该知道,某之前就喜欢这个女人,只是被二王子给捷足先登了,现在即是世子想要表达你的诚意,便将这个女人赐给某,某从此以后便效忠于殿下。”申屠为点头应着。 “这...”李隆很想说不行的,可是一想到一位宗师的效忠,那两字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距离老晋王下葬还有四天的时间,某便在这里逗留四日,何去何从由殿下做主。”抱了抱拳,很是爽快的说完了这些的申屠为是转身即走,没有丁点的迟疑。 申屠为是走了,却是把难题留给了李隆,让他不由陷入到了天人交·合的心理交战之中。 柳香香这个女人,李隆是知道的。概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竟然生生的把二弟的其它女子都给挤走了不说,还成为了二王妃,且还是唯一的妃子。 李隆也曾见过柳香香,这的确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不管是像貌还是身材都是千里挑一的人选,也难怪可以将二弟迷的如此之深。但因此而把其它的女子都轰走了,这就有些不对了,至少不利于李家的开枝散叶不是。 反过来想一想,这又是二弟的家事,李隆也是不太好插手,便没有要去管的意思。但是现在,申屠为提出了要求,竟然要柳香香这个女人,这可是难住了李隆。 他不知道为何申屠为竟然看中了二弟的女人,但他知道的是申屠为的作用很大,如果能够收为已用的话,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帮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即便是要费些力气他也是要去做的。 “看来应该与二弟好好的谈一谈了。”李隆此刻在心中下着决心般的说着。 刘大耳朵曾经说过,女人如衣物,兄弟如手足。虽然这样的说法遭到不少人的批判,但在当时这样的说法还是很能代表一些人的心中想法。贵族之间,相互送各自的女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 如果只是二弟府中普通的一女子,李隆自信开口就可以把人要来,但做为唯一的二王妃,想必就有些难度了。但不要紧,李隆马上就要成为晋王,想必以这样的身份开了口,即便是二弟也会卖给自己这个面子的吧。 晋王灵堂。 李隆终于出现在此,他的到来,引得守在这里的不少的李家后人是连忙起身做揖。毕竟这位要不了几天就要成为新晋王了,与其交好关系自是十分的重要。 李盛在这时跪了大半天,在看到李隆出现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嫉妒之意。为何同样是父王的儿子,兄长确可以继承大业,成为万人之上,且还有各种理由去做喜欢的事情,不受规矩的束缚,而他却只能天天在这里跪着? 心有不服气的李盛,越看李隆是越不顺眼。只是形势比人强,不管心中是否不愿。表面的礼节不能废,他还是起了身,行了礼。 “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这里交给本世子好了,你们都去休息吧,对了,二弟留一下。”一出现在此的李隆便以着上位者的姿态说着。 听了他的话,众位弟弟妹妹皆是起身告辞,一个个揉着有些发麻的双腿退了出去。李盛也想走,但被兄长叫住的他也只能不情愿的留了下来。同时心中也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为何兄长要单独的留下自己,不会是要对自己不利吧。 都说皇家无亲情。为了权力,兄弟相残,甚至是父子相杀的戏码,从古至今可是没少出现。不会是大哥真要拿自己开刀吧? 想着最近他安插在军中的那些将领们一个个都被踢了出来,那是不是动手的前兆呢? 李盛的心有些悬了起来。李隆却是没有去想那么多,他把人留下来,正是要说柳香香的事情。 “二弟呀,这一天跪下来你也辛苦了。这样,父王安葬之后,你正可以好好的歇一歇,想去哪里玩,兄长都答应,到时候会给你配上数量足够多的卫队,大好河山尽兴浏览就是。”来到了李盛的身边,李隆示好般的说着。 “多谢王兄。”同样的话听在李盛的耳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什么叫做派卫队保护自己,且还要自己出去玩,难道是想对自已动手了吗? 想来也是,只要出了太原郡,走到那山野孤静之地,到时候说杀自已也就杀了。事后随便找一个由头便是。难道说兄长真的可以狠下心来吗? 内心中被这些话给吓到的李盛,此时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王兄,愚弟心念父王,更时不时会想起小时候父王带着我们去打猎的场景,那个时候多好呀。愚弟便不想离开太原郡,想多陪陪父王。” 第四百三十一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有意的说起儿时之事,就是为了引起李隆的回忆,期望能够看在儿时一起玩耍的份上饶了自己一命。 李盛之言,听在李隆耳中,也是让其唏嘘不已。他根本没有想到弟弟会有那么多复杂且不现实的想法,他从没有要对这个弟弟下手的意思,刚才那些话,不过就是想拉近一下彼此间的情感,好对接下来说柳香香的事情做一个铺垫而已。 “好,即是二弟不想离开太原郡,那便不出去就是。二弟心念父王之事,想必父王泉下有知,也会很感动的吧。嗯,兄支持你。” 李隆竟然这般的好话说,竟然就答应了下来。李盛也很高兴,忙着弯腰抱了抱拳道:“如此愚弟谢过王兄。” “哎,你先别着急谢,其实这一次兄是有事要找二弟商量的。嗯,想问你借一个人,还请割爱呀。”想来想去,李隆还是决定直说其来意,他相信有了刚才的铺垫,二弟一定会答应自己的。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件衣物罢了。怎么可能因此而伤了兄弟两人的感情呢? 李隆说的客气,李盛自然也是客气的回答着,“但不知王兄所要何人,回头愚弟便将人送到府中就是。” “二弟痛快呀。其实王兄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柳香香,对,就是她。”李隆看着李盛如此痛快的答应,自然也是非常的高兴,这便说笑间就把目的给讲了出来。 “什么?”这一次,轮到李盛瞪大着眼睛了。 按说兄长,还是未来的晋王看中自己身边之人,那是自己的荣幸,交出了人还可以做为桥梁加深两兄弟的感情,怎么看都是好事情。哪怕要的是一个女人,那也没有什么,只要有银子,有权势,还怕没有美女入怀吗? 但这一次要的是柳香香,那就是完全的不同了。 说起来,李盛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只说女人这一方面,全数算下来,有名份的,没有名份的,甚至只是图一夜欢愉的,也有三十人以上。但哪一个又有柳香香更能得他的心思呢? 此女不仅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声音好听、曲声动人。更是一个能与他说到一起,聊到一起的人生知已。自已但凡有任何的烦恼,对方都会尽心开导,让自己变得更加快乐起来。 若非如此的话,李盛也不把之前的王妃给休掉,府中只是留下柳香香一人了。 很多时候,李盛都在想。此生得柳香香一人足矣,以后再也不用愁人生寂寞与苦短了。这就是等于把她当成宝一般看待,可是现在,王兄竟然也看中此女,这让他顿时的为难起来。 按说,王兄索要一个女人,即便她是二王妃的身份,也是算不得什么的。就像是父王年轻的时候,不常会把没有生养过的妃子送给一些臣子和将军们吗? 不仅没有人说些什么,反而还成就了一番的佳话。王兄这个举动也就不算得是多么突兀了。但真要让他把柳香香这个一个人生的红颜知已送出去,李盛是真心的不舍得。 “嗯?二弟不愿。”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结果,李隆在看向李盛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一丝的审视之意。 “不是,不是,只是没有想到而已。这样,容愚弟回去好好的与她商量一番,很快就给王兄答复如何?”李盛没有拒绝,或是说没敢拒绝,这便行了拖延之计。 “也好。那二弟就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但只有三天的时间,父王下葬之前定然要给一个结果。好了,二弟跪了一天也辛苦了,现在回府好生歇息去吧。”李隆摆了摆手,他并不认为李盛会不答应,之所以没有马上给出结果,不过就是想要一些面子罢了。毕竟这一次不是二弟主动在送,而是自已主动在要,要的还是二王妃,面子上多少会有些不好看的。 “诺。”李盛答应了一声这便退出了灵堂。随后他是连怎么回到府中的都不知晓。一入二王府,柳香香这便身带香气的迎了过来。“老爷回来了,想必一定累坏了吧,让怒家伺候您洗漱一下,一起吃饭。” 柳香香越是殷勤,李盛就越发是舍不得。在回到了厢房,在柳香香的服侍下擦净了颜面之后,李盛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随后就钻入到柳香香的怀中,不愿在动上分毫。 “夫君这是怎么了?可是谁给了气受。无妨,我们先记下来,回头找机会报复回去就是。总之不管什么事情,妾事都要与夫君共进退。”柳香香轻拍着李盛的后背,就像是母亲在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柳香香越是如此的做派,李盛就越发是心中不忍,想着自己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倒不如把实情和柳香香说了,或许她有主意也说不定。 “夫人,事情是这样的,今天王兄突然找了某,然后...” 李盛在那里述说着在灵堂中与李隆两人的对话,柳香香的面色早已经是大变。尽管她早已从前狄公主口中知道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甚至于申屠为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原本就是前狄公主之意,为的就是间离两兄弟间的感情,为的就是逼着李盛做出抉择。 可这一会,柳香香还是装成了一幅并不知情的样子,表面上一幅非常震惊的张大着嘴巴,接下来就是大哭出声。 不愧是能成为清倌人,会演戏的柳香香,这一会哭的是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一会的工夫,李盛便受不了,出声说着,“夫人,如果不愿意去,便不去好了。怎么说本王也是晋王的二王子,现在父王尸骨未寒,想必兄长也不好把某如何。” 李盛这般一说,柳香香眉头一动,借着这个由头说道:“现在世子是不能将夫君如何,可等过上一阵子,他成为了真正的晋王,掌握了大权之后,又会怎么做呢?那个时候整个晋地都归他所管,怕是想要找夫君的麻烦,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个...”李盛自感无言以对。 “好了,夫君,无论如何,妾身的心永远在夫君的身上,待妾身去过世子那里交差之后,便会寻机自尽,总之夫君请放心,妾身定然会清清白白的死去,即便是死,也不会让夫君得了污名,” 说完这些之后的柳香香,当下哭的声音更大了。而这哭声落到了李盛的耳中,更是让他面色发紫,一想到从此之后怕就再也见不到柳香香,心中便是十分的难受。 又一想到柳香香做为一个女子,都能如此的重情重谊,自已身为六尺男儿身,竟然表现还不如一个女人,实在是让人羞愧呀。 “不!你哪里也不用去,本王子倒要看看,兄长能奈我何。”柳香香的哭声以及表现深深刺痛了李盛,他是难得得硬气了一把。 “夫君,不用如此,世子所为,不过就是为了打击夫君,让您在人前没有脸面罢了。但无妨,现在对方势大,便是先低头又如何?妾身就这样在天上看着,等着看夫君雄起的那一天。想当初韩信都曾受过胯下之辱,不过就是送出一个女子罢了,又算得了什么。”柳香香依然是眼中带泪的说着,但哪一句话细品之下都暗存着刺激之意。 李盛是一个男人,且还是堂堂的晋地二王子,心中也是有血性的。柳香香不说还好,这般一讲,似乎醍醐灌顶一般,让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某说兄长怎么那么多女子不要,非要夫人,原来就是为了羞辱于某,即是如此,本王子便与他势不两立又能如何?” “夫君不可呀。”眼看着李盛如主子所说一般,入了套,柳香香心中高兴,但还是表现出劝阻的模样。“妾身不值得夫君如此去做的,夫君可是做大事的人。” “什么做大事的人,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还能做什么大事。再说兄长若一定要对某下手,即便是这一次某做了缩头乌龟,难免还会有下一次,若是如此,翻脸也是迟早之事,何必现在去迁就于他。”李盛似乎想通般的说着。 看到李盛那认真的表情,不似是在说什么气话,柳香香这便小心试探的问着,“夫君,您当真想好了?” “想好了,人是不会交的,倘若他一定要小王难堪,便使出手段就是。”李盛拍着胸口,一幅下定了决心,不会更改的模样。 知道李盛决心以下,柳香香便知道,是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这便上前小声而道:“夫君,即是如此,我们当也有些准备才是。” “准备?什么准备?”李盛有些不明所以的问着。 “夫君,妾身虽是一女子,却也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不肖说,夫君原本就是晋王的二子,那为何李隆可以继承王位,夫君却不可以呢?”柳香香用着充满着蛊惑的口气说着。 第四百三十二章 撼山卫 “继承王位?”李盛被这种说法给吓了一跳,脸上先是露出了慌张的表情,接着目光左右巡视,看到并没有第三人在场时,这才松了一品气。但随即又向着柳香香道:“夫人,如此大事,怎可轻易妄言。” “妄言又如何?难道非要等着对方举起了屠刀,才去后悔吗?即是世子他不仁,我们便可以不义。况且现在他还不是晋王呢?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柳香香继续的蛊惑着。之前就曾让李盛有了造反之心,可是很快这个想法又消失不见,前狄公主这才出此计策,这一回是断然不能给他后退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这一会的李盛思维完全的混乱,完全是被柳香香牵着鼻子走了。 这一刻的柳香香早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目光中含笑的说着,“夫君,妾身只问您一句,如果现在世子出了事情,那谁最有可能成为新的晋王?” “什么?兄长会出事?”李盛脑子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只是一惊一乍的说着。 “现在倒没有出事,可事有万一,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情,妾身想知道,在晋地,谁还会有机会成为新的晋王呢?” “呃...如果王兄真的出了事情的话,想必接任之人便是某与三王子李昌了。只是昌弟潜心做学问,并不喜欢政事,想必就是某的机会最大吧。只是现在王兄不是好好的吗?”李盛回答完问题之后,又问起了最为关键之处。 “他是好好的,但谁不会出意外呢?再说了,就算是没有意外,只要我们想,也可以制造出意外的不是吗?”柳香香微眯着双眼,毒蝎心肠的一面,此刻是展露无疑。 遗憾的是,现在的李盛,注意力早就被吸引到了这些话中来,看都没有多看柳香香一眼,而是琢磨着对方所说之言。也不知道过了十息还是二十息,想明白的他这才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夫人的意思是由我们来制造意外?” “正是如此。现今看来,世子是定然要拿夫君开刀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即是这般,为何我们不反抗,自已去做晋王呢?那个时候手握晋地四州大权,还怕别人来找麻烦吗?那个时候,怕是我们不去找别人麻烦,他们就要烧高香了吧。” “可是...田先生和将军们会同意吗?”李盛也有些心动,但是想到王兄可是父王指定的接班人,怕是自已想上位,定然是困难重重吧。 “怎么不会同意?夫君忘记了吗?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世子出事的基础上。到时候没有了世子,那些人还有得选择吗?”柳香香继续蛊惑般的说着。 “的确如此。”李盛不由点了点头,尔后全身都变得火热了起来。想到自已成为了晋王的话,那就真的不用在担心有谁会对自己不利。那个时候就可以和柳香香双宿双飞。一念及此,权力的欲望便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 大梁城。 晋王薨的消息终于在三天之后传入到乾文帝耳中。 原本正在用膳的乾文帝,手中银勺不用自主的掉落到了餐桌之上。 一旁伺候的严福见此,便连连挥手,一众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很快退了出去。 “哎。”一声叹息由乾文帝的口中而出,一幅怅然若失的模样。 虽然说晋王之死,于乾文帝是有利的。但想到两人斗了几十年,最终尘归尘,土归土,也不免是让人唏嘘不已。 都说最了解自已的是敌人。现在晋王已死,乾文帝顿时就感觉到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严福看出了乾文帝心中的失落,生怕其多想,连忙小声的劝着,“陛下,晋王意图谋反,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怜的。倒是陛下要保重龙体,大乾的强盛终还是要靠您开创,这千秋伟业也要靠陛下来实现。” “嗯,朕知道,朕只是有些感触罢了。”乾文帝点了点头,失落的心情随风而去。接着似是想起什么的问着,“晋王薨了,由谁来接任新晋王之职呢?” “陛下,晋王世子李隆已经上了奏折,将由他来接替晋王之位,同时李隆也愿意继续奉陛下为主。”严福把自己刚了解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李隆,嗯,做为长世子,他是有这个资格的。即是这样,拟一份奏折,封李隆为新的晋王吧。”乾文帝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他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大乾皇帝,下面的藩王交替也需要得他的承认才行。 随着老晋王之死,乾文帝感觉到自己要加快强军的步伐,他感觉到收服晋地的机会出现了。 当然,乾文帝不会现在就动手,不然的话,难免有人会说三道四。诸如什么李同国尸骨未寒,做为长辈的乾文帝就拿小辈子侄下手。还有就是他也没有完全的准备好。只需要等待上一段时间,等到新晋王继位,等着他想要掌管权势时弄出偌大的动静,引来晋地一些老臣的不满时,那时再动手,想必内忧外患之下,想在征服晋地就会容易上许多了。 ...... 忠国公府。 有关晋王薨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梁城,不少的官员也是在议论纷纷。 但这一切都没有放在沈傲的眼中,此时他正在后院操场中训练着三百护卫。 乾文帝曾说过,沈傲护卫两千,随从无数。 或许是一许兴起,又或许是试探之举。但不管如何,沈傲是没有完全当真的。他身边依然还是只有三百护卫,至于其它一千多人,都被调入到十二家大乾钱庄,当了安保。 早已经不止一次的从叔父的口中了解到,乾文帝此人疑心极重。倘若是他真的弄出了两千护卫,怕是接下来就会成为焦点,甚至说不准何时就会找一个由头把护卫大队给解除了。为了不被皇帝盯上,沈傲便主动的保留了三百护卫这个数量。 果然,如此一来,天子卫就不在盯着自已,沈傲也可以松上一口气,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即然是护卫之数是死的,那想加强身边的军事力量,就只能将主意打在这三百护卫的身上,想办法增强他们的实力,继尔也等于增强了保卫力量。 后院之中,便是沈傲新建给护卫们的训练场所。在外有傲七几兄弟巡视,空中有小白(海冬青)俯瞰之下,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外人所知。 后院足占地有后世四个足球场般大小的地面上,正摆放着沈傲亲自下令弄出的一些器械。 像是什么单双杠是最为普通不过之物,除外还有飞行转轮、高板跳台、更有军人四百米障碍,项目包括:五步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水平梯、独木桥、高墙、匍匐前进(低桩网)等等。 不远之处,还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 除此之外,还有壮硕的健马,强弓强弩,外加两座达到了近三十米高的攀登楼等等。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古今结合的综合训练场,每一名护卫都在这里进行着训练,本身的实力在不断的提升之中。 只是三百人而已,沈傲相信好好的打磨之下,定然可以有所成就,一旦有需要用到他们的那一天,横空出世之下必然可以震惊天下。甚至于沈傲连护卫的军名都想好了——撼山卫。 就似是金甲卫、银甲卫一般,强大的军队都有自己的称号,沈傲将三百护卫起名撼山,指的便是兵锋一出,连绵的大山都可以撼动之意。 在得知有了自己的名号那一天,三百护卫是面色激动,脸色涨红。便是为了不愧于他们的名号,他们也需要刻苦的训练以回报国公爷对他们的期望。 三百撼山卫,便是天天陷入到训练之中。长长的跑道之下,每天早、中、晚三个负重十公里,让他们尽情的挥洒着汗水。 为了营养可以跟的上,肉菜管够,只要他们能消化得了,食物便是想多少就有多少。如此训练了一段时间,三百护卫的面色变得更加红润,身体也更加的强壮。 “要做到上马有如飞将军,下马有如黑李逵,万不可有一丝的懈怠。”沈傲背着手,向着身边跟着的撼山卫首位大队长冯逊灌输着战争思想理论。 “少爷尽管放心,好吃好喝之下,士兵们都玩着命的训练呢。现在正准备安排您说的格斗训练,到时候还要七哥等人当陪练才是,毕竟只有他们下手才有分寸,才不至于在训练中有人受伤过度而退出。”冯逊做着保证的同时,也提出了一点小小的要求。 “这不是问题,需要七哥他们的时候就去叫,某会和他们打招呼的。”沈傲点了点头,拍了拍冯逊的肩膀。不断的观察后发现,这是一位将才,沈傲便给予了极大的权力让其施展。 “那就没有问题了,请少爷放心,他们的基础都很好,又曾上过战场真正杀过人,多则五个月,少则三月便可正式成军。到时候少爷指向哪里,他们便可以打到哪里了。”挺胸抬头的冯逊,似用着下军令状的口气说着。 “好,呵呵,好。”沈傲大笑般点着头,他似乎已经看到撼山卫冲到战场之上,大杀四方而无敌于天下的一幕。 第四百三十三章 惊天之变 李盛府。 这一天晚上,府前是灯火通明,早早的李盛便一身盛装而出,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似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今天白日,老晋王李同国下葬入土。按着规矩,三天之后就是新晋王的登基大典。 虽说只是一个藩王交替,不会弄得像是帝王登基般那么的浩大,但也是晋地中的大事。好在之前就有所准备,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吉时日子一到,李隆便可登基为新的晋王。 父王下葬了,算是了结了一件大事。李盛便主动提出请王兄来自己府中赴宴。理由是他会在今天晚上把柳香香送给王兄。 得知李盛终于想通了,李隆自是十分的高兴,连忙把好消息告诉了申屠为。说起来,今天已经是对方给的最后期限,之前李隆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呢,现在好了,可算是有一个圆满的交待。 李隆高兴之下便答应赴宴,李盛府上下便是好一阵的忙碌着,李盛这位主人更是亲自出到大门口迎接。看似有些激动的站在府中大门外来回走动,实则他是紧张加担心。 没有人知晓。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柳香香的表兄将老晋王幕僚田宇已经抓到了府中,现就关在后院一处厢房内看守着呢。 这自然是柳香香的主意。当然,事前也得到了李盛的许可。但他并不知道,柳香香所说的表兄,其实就是武学宗师申屠为。 所谓申屠为看上了柳香香,并借此给李隆以压力,不过就是前狄公主准备的戏码罢了。为的就是刺激李盛,逼着他起身而反。 前狄公主通过多方了解,得出了结论是李隆这个人不好控制,也不好利用。即是如此,便将其推翻好了,弄一个更听说的李盛上来,更有助于前狄公主接下来的布局。 李盛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是不想失去柳香香而已,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李隆也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想着是亲弟弟相邀,又事关王妃之事,想必应该是要一个面子吧。即是如此,便给对方面子又如何呢?只要能把柳香香要出来,交给申屠为,又不伤兄弟感情便是好事一件。 却不知道,这一脚迈进到府中之后,李隆便永远的也走出不来了,今天就将是他的死期之日。 尽管李隆对于这位弟弟很放心,但他身边的卫队依然还是尽职尽责,足足来了百人。更有宗师高手申屠为相随,却不知道,这位宗师早已经反水,带着他才是李隆致命原因所在。 在看到远处走来的浩荡队伍时,李盛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变得跳动更快。他不知道柳香香所谓的表兄靠不靠谱,是不是能收拾了这百人卫队。 只是事以至此,田宇都被自己抓了起来,现在已然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硬着头皮,李盛迎上了李隆的队伍。在马车停下来之后,这便上前恭敬行礼问安。 “哈哈哈,二弟不必如此客气。”李隆哈哈大笑着从马车中走出,扶住了李盛微微下腰的身体,随后两兄弟这便相携的走进了王子府中。 ...... 汉昌十七年。 就大乾而言,是一个丰收之年。 新开垦的荒地中长满着粮食,在三年免税,两年半税的刺激下,足足开出了三十万亩粮田。 新粮下来之后,流入市场,使之大梁城的百姓在也不会担心会饿肚子了。朝廷也借此机会,大力收粮,一时间国库内堆满了新粮,喜得前来视查的乾文帝是止不住哈哈大笑着。 “好,好。早该如此了。”看着堆满的粮仓,乾文帝的双眼眯成一条缝般满意的说着。 “陛下,百姓们得知是朝廷收粮,都非常的配合,如今是百姓们得了银钱,朝廷得了粮食,用着忠国公的话是怎么说来着的?”一旁跟随视查的户部尚书芮不通也是一脸的喜色,口中滔滔不绝的讲着。 “是双赢。”一旁的太监总管严福小声提醒了一句。 “对,就是双赢,呵呵呵。”芮不通连忙点头,随后笑容便布满了一脸。 要说以前秋粮下来的时候,朝廷也不是没有想着去征收。毕竟谁都知道新粮远比陈粮要好吃很多,不管是口感还是营养都要更丰富一些。但往年这个时候,粮食多是被那些豪门权贵们把持着,毕竟土地多属于他们,这产出的粮食自然也会由他们说了算。 朝廷也只能拣剩去收些权贵们放出的陈粮。相比之下,不仅价格不低,且还不宜保存。哪里像是今年这般,新开垦的荒地全由百姓说了算,他们感激朝廷政策之下,当然是要支持的,这便有了现在双赢的局面。 “不错,这就是双赢。嗯,看来明年还要鼓励百姓开垦荒地才是,这一点户部要当成大事来抓。”乾文帝高兴之下,肯定了眼前的政策,又对来年做了展望。 “诺。”芮不通随即抱拳答应了一声,脸色上似有纠结之意。 皇帝能看出开垦荒田的好处,自已也能看不来,那些豪门权贵们就看不出来了吗? 现在是因为新地初开,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且头一年的收头相比之下也不会太好。但有了基础之后,来年就会简单许多了,怕那个时候,这些豪门权贵们也就是四处伸手的时候了。 强取豪夺,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这不一向是豪门权贵们的特长和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如此一来,这些新开垦的粮田必然还是会落入到那些人手中。真到那个时候,他们不仅会利用身份和特权不向朝廷交粮,怕接下来还会以次充好,以旧变新的卖给朝廷粮食吧。 真到那样,一切还要回归到原态。被夺了良田的百姓状告无门之下,只能反过来成为那些豪门权贵的佃户,重新过上辛苦一年,也未必可以吃饱穿暖的日子当中去。 说到底,还是制度的问题。 权贵们的特权不收回,国家想要发展根本就不是可能的事情。纵然有一两个好点子,但制度和政策不改变,最终一切还是要恢复如初。终只会便宜了那些有门路的特权阶层。 芮不通想到了这些,但他并没有提。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实力有限,不能去提。 先不说本身芮不通就是权贵中的一份子,是即得享权者。单就说,如果他敢于提出来,就等于与所有的特权阶层为敌,那个时候,怕就是他粉身碎骨之时了。 如今的大乾,还没有科举制度,所用的是推举制。即所有的官员全部来源于官员间的推荐,久而久之,官·官·相护便即自然形成,非是某一个人可以打碎。 倘若是一定要站出来与之做斗争,弄一个不好就是倾家荡产,魂魄消散于天地之时。 芮不通想到了,乾文帝如何想不到呢? 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 他有现在的皇位,不正是特权阶层们支持的结果吗?如果一旦离开了这些人,怕是他将会帝位不稳,随时有被人推下来的可能。 即是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乾文帝怎还敢随意去尝试。所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在照顾特权阶层的时候,也照顾一下百姓,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冻死便可称是名君一位了。 都说皇帝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往往一言既出,便会是横尸千里。但不站在这个位置上,根本不会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不会知道,这个位置是多么的凶险,行错一步就会是身背刀斧,万箭穿心。 且行且过。 这或许就是现在乾文帝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管怎么样,在他的治下和努力之下,今年百姓可以生活的很好,这便足够了。至于以后,呵呵,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 就在皇帝脸上带笑,心中却不知道想什么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悄然的来到了总管严福的身边,小声的耳语了什么。 “哦?你先退下吧。”严福的面色瞬间变幻了颜色,接着大步来到乾文帝的身边,小声的又咬了一阵的耳朵。 “回宫。”原本正在兴头上的乾文帝,像是瞬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面色大变。更是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这便大步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一路而回,重到养心殿中时,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此时也正站在殿中等候。 与以往不同的是,戴沐白没有跪着,而是站着。别看这一小小待遇的改变,事实上确是事出有因。不为别的,只因为戴沐白已经由化劲巅峰突破到了宗师之境。 在此之前,戴沐白便是大乾国的第一高手。他又利用天子卫总卫长的身份,不断从民间各地找来功夫古籍,借鉴学习。外加他本身的天赋,终于在三天之前突破那一道桎梏,至此大乾也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宗师高手了。 成为了宗师之后,便可以见帝王而不跪。是以,他现在是站着,而非再是跪着。 “怎么回事。”乾文帝回身座到了金龙椅上后,便目不转睛的盯向着戴沐白。对方是宗师不假,但还是自己的手下,且还是看着成长起来的手下,说话间自然不需要什么客套之言。 第四百三十四章 襄王的希望 “陛下,情况是刚刚天子卫的兄弟传来了,晋王换人了,由二王子李盛接任。”戴沐白一脸正色的说着。说实话,他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是一脸的惊讶。若非是下面传信的人将事情的经过都详细写了下来,怕是他都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毕竟涉及到谁为当晋王,这可是天下大事。 “李盛?李同国的二子?”乾文帝记忆力不错,显然对于晋王的家庭也是有详细的了解。 “是的,陛下。”戴沐白点头称是。 “李隆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乾文帝不愧是帝王,一语点到了关键之处。 “陛下英明。”戴沐白借机先是拍了一记马屁,接着奏道:“李隆死了。说是在李盛府中赴宴的时候,突得急病而亡。” “急病?哼!怕是有人暗害的吧。”乾文帝的嘴角咧了咧,他才不会相信突得急病这样的说法。李隆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体一直好好的,不然的话,为何李同国死前要将大位传承于他。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突得急病,还那么巧正是在李盛家中赴宴的时候的得病而亡呢?这分明是不正常,太不正常。 戴沐白自然明白乾文帝话中的意思,其实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以前天子卫更多的是关注晋王还有李隆,对于这个二王子李盛,并没有太过注意。在其府中也没有安插人手,是以到底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戴沐白也不清楚。“陛下,天子卫现在手中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陛下的推断。” “嗯,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小心再小心,又怎么轻易的让人抓到把柄?”乾文帝并没有责怪天子卫之意。虽然这一年多来,乾文帝有意加大了天子卫钱粮上的供应,但天下之大,怎么可能事事都掌握在手中。更不要说戴沐白已然是宗师高手,以后依仗之地还有许多,更不会轻易的斥责对方了。 乾文帝没有责怪之意,戴沐白心中感动,但脸上还是十分的纠结,因为有些事情他还是要说出来,不然的话就是欺君了。“陛下,李盛成为晋王之后,下的第一道王令便是要讨伐我们大乾。” “嗯?为什么?”这一次,乾文帝终是不能在像之前那般的淡定了。毕竟不管是李隆还是李盛做了晋王,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可是李盛想在讨伐大乾,那就与自己息息相关。 “说是...说是李隆之死乃是陛下派人毒杀所致,他这是要为兄报仇。”说到最后的时候,戴沐白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乾文帝的脸色也随之越变越糟。终于大手还是落到了龙案之上,传来砰砰的巨响之声,“混帐,混帐,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这分明就是嫁祸之言,天下谁人能信?” 也不怪乾文帝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而不是事实。这分明是那个李盛在祸水东引,且不说他根本没有毒杀李隆的想法,就算是真有,会饶了这个李盛吗? 乾文帝发了怒,不管是戴沐白还是严福都不敢出声,大殿中足足安静了好一阵。直到乾文帝的情绪慢慢开始平静,他的声音便再一次响起,“传旨天下,质疑李盛为晋王的之事的合理性。李隆是朕亲自定下的晋王人选,现在人说死了就死了,总是要给一个交待的。还有,天子卫密查李盛为人,从他小时候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了解清楚,奏报给朕。” 这是乾文帝的反击,他根本不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相信明面人都看得出来,李隆之死与自己是毫无干系的。他现在要查清李隆的死因,便是在告诉所有人,真正和嫌犯犯是李盛,而不是他这位皇帝。 “诺。”严福与戴沐白齐齐答应了一声,这便转身而去。 很快,有关李盛成为了晋王,并要讨伐大乾之事,就在大梁城中迅速传开。 ...... 襄王府。 看起来已经失了帝心,这一阵子便是在朝堂之上都很少发声的襄王,这一会正激动的来回走动着。 按说李盛还是李隆继位晋王之位,与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襄王并不这么看,他想到的是李盛本不是李同国属意的继承人,但最终他还可以成为晋王,那是不是自己也不需要得到父皇的认可,也可以在乾文帝百年之后而成为新的皇帝呢? 原本襄王一直认为,想要成皇成帝,就必须要得到父皇的认可。只要父皇承认了,他才能在其百年之后登上那个大位。但是现在,李盛竟然不是继承人,却成为了新的晋王,这无疑是等于给他开启了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与机会。 这一阵子,因为没有给大乾钱庄退银之事,引来了乾文帝对他的不满。尽管当时的襄王以身体不适为由,装病了一些时日。但等到他“病好”之后,在入朝听宣的时候,这才发现,父皇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当着群臣的面敲打着自已。好几次有官员出缺,他推荐的人最终都没有得到允可而上位。 朝臣们可不是瞎子,相反一个比一个精明。眼看着这是襄王要失宠,当下不少原本说好要投入到其门下的官员马上就改了口。一些个已经投到襄王门下的臣子也变得动摇了起来。 大家之所以投靠襄王,是想借着这颗大树成长起来,得到更多的权力。当发现,襄王已失了帝心,在其身边不仅不能发展壮大,走上更高的位置,相反前进之路还被堵死,甚至现在的位置也变得岌岌可危时,应该如何的选择,相必就不难做出决定了。 臣子在摇摆,虽然还没有选择离开。但那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一旦大势所需,怕是这些襄王系的臣子就会另立山头,真若是那样,襄王就将会成为一颗弃子,在没有登上帝位的可能。 为了这件事情,襄王极为的苦恼,也找来了幕僚商议对策。 出了主意,并不被采纳的韩策已然是心灰意冷。连上了两次辞文,却并没有得到襄王的许可。索性他就成为了聋子的耳朵——摆设。颇有些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之意。 史自通与郑奇等幕僚,拍拍马屁的本事是有的,但说到出什么高招却是没有了这样的本事。 没有好的对策,襄王已经在想着是不是要与宗正联手了。此事史自通可是提过不止一回,说是宗正很好看襄王,想要与其联手帮其争位。只是因为从小思想灌输的好,知道宗正这个人很有手段,襄王怕与其合谋会吃亏,才一直没有点头答应。 现在好了,李盛篡位的事情如一针强心剂般注射在襄王的身体里,让他对未来重新又充满了希望。 原本想要与宗正联合之事也就此放到了一旁。襄王现在想的是,如何去接近一些将门中人,让他们为自已所有。如此关键的时候就可以发挥其作用,甚至是学着李盛一样篡权上位。 没错,李隆之死,李盛上位。不管原因是多么的光明正大,但在外人看来,却已是篡权无疑,便是连襄王这个头脑并不复杂之人都是这般的看法,便可知其它人的是何想法了。 ...... 忠国公府。 沈傲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李盛成为晋王之事。相比于襄王的激动,他并没有做更多的理会。还是那句话,沈傲志不在此,他更想的是赚更多的银子,改变一下民生,最好可以过上一夫多妻的幸福生活。 但是接下来,在得知李盛不仅仅涉嫌弑兄夺位,竟然还想要向大乾出手的时候,沈傲不高兴了。 任何人想要打扰他现在的幸福生活,那无疑都会成为他的敌人。好在的是跟着又有消息传来,乾文帝已经下旨斥责了新晋王李盛,同时兵部也有了备战的准备。沈傲这才放下心来,想着天即便是塌了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他便将心思重新的放回到了生意之上。 眼看就要入冬了,建房修路之后也要被迫的停止。好在是沈傲还有煤山这个大生意可以做,加之今年不少跟着沈傲的百姓也赚了一些钱,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弄一点低价煤给百姓所用,也让他们冬天可以不在受冻。 煤山可谓是沈傲私人的产业,如果弄出低价煤的话,那损失的将会是大量的金钱。但沈傲并不这样看,金钱重要,人心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沈傲还是决定弄一些低价煤卖给百姓。为了这种好处可以落到实处,特意规定,只有在修路和建房中有过贡献,并记录在案的百姓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如此一来,权贵们想要弄到低价煤是不可能了,但同样还有一些百姓也无法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可说到底,沈傲并不是救世主,他不可能让所有的百姓都可以得到好处,能保证那些相信自己,愿意跟随自己做工的百姓得到实惠便已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第四百三十五章 柳香香渐露真容 总之就是一句话,跟着忠国公,不仅有饭吃,有衣穿,现在又多了一样,有煤可烧,可以过一个温暖的冬季。 经此一事,于百姓之中,沈傲的名头更为响亮了许多。许多百姓也暗下决心,待开春之后,定要跟着忠国公讨生活才是,那才是美好人生的开始。 沈傲弄出低价煤的事情,也引来了一些权贵们的不忿。 有些人骂沈傲傻,有钱不赚将东西主动降价,这是愚蠢的表现。 也有人把沈傲的所为与拉拢民心扯到了一起,还说他所谋甚大,为此还上了奏章给予弹劾。只是这些奏折都被乾文帝留中了,这位皇帝很清楚忠国公的态度,这根本就是一个做事随行而为的人,如果说他也喜欢权势的话,那满朝的文臣武将就没有几人会不喜欢了。 晋王王位人选的更换,似乎并没有引起朝臣们太多的关注,他们还在注重着窝里斗,却不知道这一次晋王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是真的决定要向大乾动手了。 ...... 太原郡。 晋王宫中,楼亭阁院依在,一些个石柱还似以往那般伫立着,但这里的主人早已经换掉,说是物是人非再是合适不过。 晋王宫主殿,身穿着晋王王服的李盛此时脸上见不到丝毫成为大王的喜气,相反,有的只是紧张与彷徨。 “为什么?为什么真的要向大梁城出兵,我们好好的偏居一隅不好吗?”脸上带着一丝的愤怒,看向着现在已经是晋王正妃的柳香香,李盛十分不解的问着。 这几天来,李盛的精神很不好,每一天,吃点东西就会睡去,然后迷糊的醒来,吃些东西后又会乏困难耐,等到今天的精神好一些了,这才知道柳香香竟然代他拟了诰书,竟然要向大乾主国开战,他便十分的不解。 相比于李盛的愤怒,这一会的柳香香却是不急不缓,并无着急的说着,“大王,这样做可都是为了您好呀。您想,自打李隆死后,下面多少官员在质疑这件事情,我们随后将不听话的田宇杀了,又将翁又齐将军也杀了,可下面的朝臣的指责声并没有小上多少,妾身想了想,要稳定晋地,那就只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攻打大乾便是最好的方式了不是吗?” “转移注意力?可以想其它的方法,不用一定要找大乾的麻烦吧。父王在世的时候,都没有足够的自信,凭着本王刚上位,情况都没有完全的摸清楚,又怎么可能一定会胜?”晋王又一次提出了疑问,不过显然语气没有刚才那般的激烈。 “其它的办法?”柳香香慢慢抬起头,露出那双天生带着勾人的媚眼,“大王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比战争能更好的转移人们的注意力?还有,大王真的以为大乾皇帝会座视您座在晋王之位上而不理吗?先不说先王早与大乾处于敌对之势,单就说李隆可是大乾皇帝认可的新晋王,现在他死了,大王上位了,这不是挑战他的权威是什么?怕就算是我们不向他们动兵,他也迟早会向我们动兵的吧。” 柳香香一幅言之有据的说着。她当然不会讲明,之所以要向大乾动手,是身后前狄公主的主意,所做的只是将大乾拖入到战争机器之中,让世道变得混乱起来,这样就可以影响到现在的大狄,甚至可能会恢复前狄的政权。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些天来,柳香香每天都会在李盛的饭菜中加入迷药,让他昏睡不止。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事实,需要一个清醒的晋王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李盛这才得以重新恢复了精神。 “这...本王想了,向大乾皇帝称臣,交出一定的兵权就是。想来本王真这样做了,也算是给其它的藩王做了一个表率,凭此,大乾皇帝也不会对本王痛下杀手才是。”李盛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的不自信。但从他能说出这些话上来看,他还是有些头脑,并非是猪头一个,至少他很是用心的分析了乾文帝的心理。 “表率?哼!”柳香香听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或许大王这样做了,大乾皇帝为了做给其它的藩王看,并不会杀了大王。可是没有了兵权的大王,还是大王吗?还不是要寄人篱下?若是这样,当初为何还要向李隆动手,当一个缩头乌龟岂不是更好?” “那不一样。王兄是想把你夺走,本王这才不能容忍,大乾皇帝又没有说要把爱妃抢走不是吗?”晋王拒理力争着。 这些话一讲,柳香香心中的心弦的确是被触动了一下。或许李盛不是一个聪明人,被人利用到现在都不自知。但不能否认的是,他对于柳香香的爱是真的。 为了一个女人,甘愿背上弑兄的恶名,便足以证明其心了。倘若柳香香不是背负着使命,她或许会真因此而爱上对方,并陪伴李盛一生一世。 但从记事起,柳香香的生活中只剩下两个字,复仇。为了这个目的,她可以牺牲一切,爱情正是其中之一。 强行将心中的感动弃到了一旁,柳香香再道:“大王,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话已经说给了天下人听,接下来与大乾不战都是不行了。为了以后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再不受旁人的胁迫,我们必须要与大乾一战,而且还要争取胜利。为此目的,我们甚至可以暂时性的损失一些东西。” “损失一些东西?何意?”李盛听到了这话中话的字词之后,脸上带着紧张之意的问着。他有一种感觉,怕是这一次柳香香背着自已不是做了一件大事吧。 面对着李盛那有些紧张的眼神,柳香香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身后有前狄公主的支持,顿时就感觉到底气又壮了起来,“没什么意思,就是为了防止我们攻打大乾的时候,肃州与青州之敌会在我们身后捣乱,我们要把鄂州划出去,送给西蜀王,他们就会出兵帮助我们挡住青州、肃州之敌了。” “什么?划出鄂州给西蜀王?”李盛蹭的一下子就由王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充满着气怒,声音也近乎于咆哮。 晋地四州分别为晋、陕、豫、鄂。 多少年来,父王努力的经营四地,不说扩大地盘,可至少没有失过一寸的土地。现在倒好,刚交到自己的手中,还什么都没有做呢?现在就要交出一州之地了,你让他如何能够不急。 李盛怎么说也是老晋王二子,生气起来还是有几分气势的。这个样子也吓了柳香香一跳。她不由有些紧张的说着,“干什么?大王这是要吃了妾身吗?” 看着柳香香那害怕的样子,李盛这才感觉到自已表现的太过着急了一些,这便声音放低了一些的说着,“不行,交出鄂州给西蜀王那是绝对不行的,这样父王地下有知,是一定会怪罪本王的。” “这不行那不行,大王可知道,这几天你只知道昏睡,外面都已经闹翻了天。自打大王下令赐死了田宇和翁又齐将军之后,下面的人是人人自危,他们甚至还提出要让三王子李昌继位,总之就是想要治罪于大王。内忧外患之下,妾身只是一个女子,又岂知如何去做才好,这才听信了一些人之言,做了这个决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大王好吗?试想一下,如果大王交出了王位,那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到时候人都将不活于世,纵然保全了晋地四州的地盘又能如何?” 柳香香说到最后的时候,又是眼泪八叉的模样,不得不说,论起演戏来,她可以称之为影帝了。 “这...”原本还想反对,甚至要好好的和柳香香说明这其中厉害的李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田宇是先王的幕僚,最为倚重之人,也是最为信任之人。晋地之策向来都是要与他商量拿主意的。故在先王死后,谁来任新的晋王,田宇自然有很大的发言权。他若是活着,是断然不会看着靠弑兄上位的李盛继承王位,是不杀不行。 翁又齐是先王最为信任的将军,李隆与其私交也很是不错,说是先王在军中给儿子留下的一位重要棋子便是一点都不过份。这样的人也是不可能会支持李盛上位,也是必须要杀掉的。 面对两个权势滔天,又是必杀之人,李盛原本心中有些犹豫,还是柳香香帮他下了决定。就在那天晚上,王兄李隆来到府中赴宴,相陪的宗师高手申屠为突然出手杀了李隆之后,田宇和翁又齐便紧随其后也被杀掉。 正是两人的被杀,引得整个晋地的朝臣是人人自危。在这样的情况下,推举三王子李昌为王也就是顺利成章之事。这些李盛都是可以理解的,他恨只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为何那关键的时候却是昏睡个不停。 “哎,即是如此,只能这般做了。”李盛终于还是没有舍得去怒斥柳香香,尽管心中不愿,但还是选择了接受现实。毕竟现在已经向大乾宣战,又答应了划地给西蜀王,若是这个时候反悔的话,又会多上一个强敌,晋兵又哪里还会有什么活路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 整军备战 李盛是无奈之下接受了这个现实,柳香香一旁看着便打蛇随棍上的上前安慰道:“大王也不要生气,等大王带着晋军打败了大乾皇帝,打入到大梁城中,那个时候天下都是大王的,这丢失的一地自然会重新回来的。等到大王真正统一了天下那一天,便足以告慰先王之灵了。” “或许吧。”李盛很想说,对于打败大乾他并没有多少的信心。但在自己所爱的女子面前,他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不得不承认,李盛对柳香香是爱到了骨子里,被人利用也就被利用了一个彻底。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 大梁城。 没有人把新任晋王要出兵攻打大乾的话放在心上。 这不过就是一个黄口小儿的一时放肆之言罢了。真说到动手,涉及的事情太多了一些,再说连自已地盘内的情况都没有捋顺呢,怎么可能在招惹大乾这个强大的敌人? 乾文帝便是这般想的,他甚至还想,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是一定会出兵晋地的,他要让那新晋王看看,出言挑衅自已的下场为何? 没有在意也好,没有放在心上也罢,大梁城的百姓是应该做什么,还是在做着什么。在这样的日子中,迎来了汉昌十八年的年关。 相比于往年过年,今年大梁城的百姓显然富裕了许多。 一部分人住进了新房、终于有了自己的安身之所,人人是喜气洋洋。 即便是还没有住进新房的百姓,也因为这一年帮着忠国公修路、建房、织布手头宽裕了很多,甚至还有些人更是用上了低价煤,过上了自打出生以来第一个温暖如春的冬季。 新开之地粮食的丰收,百姓们更是可以吃饱穿暖。终于活出一个人样了,人人对未来都充满着更多的期望,期望着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和努力,来年可以过得更好,拥有属于他们自已的幸福生活。 大街人人来人往,百姓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喜气。走街串巷下,原比现在过年要有气氛的多。 而百姓是最为懂得感恩之人,在对将他们生活来了一个大变样的忠国公,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激。有了余剩的百姓家庭,这便将多余的一些面食,家中辛苦所攒的鸡蛋、甚至是家鸡送到了忠国公府的门口。 名字都没有留下一个,只是想借此来表达他们感激的心情而已。 有一个人这样做了,其它受到照顾的百姓也是有样学样,如此一来,忠国公府门前,每天清晨的时候,都会被大量的各种物资所堆满,得到消息的沈傲,得知之后是哭笑不得。 要说以忠国公府的家当,自然是不缺这些东西。早在今年初的时候,沈傲就在北边划了一块地,弄了一个大型的饲养场。其中豕(猪)、羊、鸡、鸭、鹅、兔等是应有尽有,大力的保障了建房和修路百姓的民工们所需。 但这些可是百姓的一片心意,沈傲也不好拒绝了人家一片好心。“石磊,安排好人堵在大街的两头,但凡是有谁送来东西的,我们相应的送还同等的东西给对方,这就是礼尚往来嘛。” 之所以,不送更贵重的东西给百姓,是避免有些人会借机生财。一旦知道来忠国公府送东西,就可以得到回赠,且还可以得到更多的时候,难免有心人会起一些歪心思。 沈傲是心疼百姓,不想让他们太过破费,毕竟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他们也不富裕。但若是谁想利用这样的机会从自己手中赚得便宜,不要说门,那是连窗都没有的。 “属下这就去办。”石磊答应一声之后便向外走。与迎面而来的曾桐擦肩而过,两人相互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接下来,曾桐便进入正厅,来到了沈傲的面前。“少爷,晋地传来消息,这一次怕是晋王要玩真的了。” “玩真的?晋王哪里来的底气?”沈傲座正了身体,有些不解的问着。 按说李盛这个晋王新上位,最应该做的不是捋顺手下的关系,稳固自己的地位吗?怎么就真的要向大乾出手? “这...这或许是一种转嫁内部矛盾的方法吧。”曾桐也有些不解,可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了。 “嗯,这也说得过去。”沈傲点了点头。要说以开战为名为缓解内部矛盾的事情自古就有不少,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招术了。但不知为何,沈傲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似乎非是李盛可为的。 倘若李盛真有如此的手段和心性,他老子已故的老晋王会不了解吗? 如果了解了,会不安排后手吗? 可是现在,李盛不仅轻松了杀了自已的大哥李隆,成功的继承了王位,连带着首席幕僚田宇和军中第一大将翁又齐也是双双被杀。这种果绝的手段,又岂是常人可以做到? 李盛能够做到,那不应该是泛泛之辈才对。问题又来了,为何李同国一点的反制措施都没有? 难道说是李盛平时隐藏的本事极好,他的野心和手段没有人能看出来? 想了想,沈傲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倘真是如此的话,那此人也太厉害了一些。这般厉害的人不应该是会现在才展露头脚的。也就是说,只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李盛的身后出现了高人。 感觉到自己抓住了重点的沈傲,决定要把李盛身后的高人给找出来。只要找到此人,才能弄清对方真正的目的,若不然的话,怕是就算打仗打的也是糊涂仗了。 “曾先生,动用一切手段,打听晋王的情况,尤其是身边是否有什么陌生人出现,需要多少银子,报上数,回头拨付给你。”沈傲下着决心的说着。 “诺。”曾桐一脸喜色,他就喜欢沈傲这一点,做决定果敢不说,且还舍得下本钱。远不像是前太子,做什么事情犹犹豫豫的不说,一旦让其拿银子的时候,更是百般的推诿,一点也不像是做大事的人。 曾桐喜滋滋的走了。沈傲却并没有放下心来,他不会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一个人或是一条线上。想了想,他对外喊道:“来人呀,把铁龙叫来。” 铁龙是优秀的斥候,打探消息原本就十分的再行。加上沈傲最近与进行了深聊,把后世一些特种侦察的手段与方式向他进行了灌输,使其是茅塞顿开,有了奋斗方向的他,有了沈傲的先进思想和训练方式,外加银钱的支持,可以想像,用不了多久,一支媲美于天子卫的情报打探组织就会横空出世了。 叫铁龙,自然是他带人去一趟晋地,即是一种训练的方式,更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配合上曾桐的所为,这就是双管齐下了。 ...... 养心殿。 晋地正在整军备战的消息自然也传入到这位皇帝的耳中。 天子卫传来的消息说,晋军这一次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们正在筹集大批的粮草,军队也在集合,大有一旦冬天过去,春暖花开时就会向大乾大举进兵的态势。 “怎么会这样?”乾文帝看到了天子卫的奏报之后,十分的不解。他之前只是以为新晋王是年轻,口出狂言罢了。毕竟新上位嘛,总是需要弄出一些举措来,以彰显自已的存在,也是在告诉别人,晋王换人了,变天了。 但万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要来真的了。指着晋地四州就真的以为可以找大乾的麻烦,实现蛇吞象的举动了吗? 理解不了,这才是让乾文帝头疼之事。 要说做为大乾皇帝,不怕下面的人出什么夭蛾子,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但乾文帝怕的是弄不清下面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那才是让他困惑的。因为弄不清,就不好做出最为适合的对策,一旦弄不好的话,怕就会出大问题。 感觉到还是有必要弄清李盛在想些什么,乾文帝这便向着一旁的严福说道:“告诉戴沐白,加强调查晋王的力度,尤其是最近身边是否有了陌生的面孔,是否有什么异常事情出现。” 在这件事情上,乾文帝与沈傲想到了一起,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英雄所见略同吧。 当然,乾文帝需要做的事情更多。比如说他随后又召见了吏部、户部和兵部尚书,所谈论的是备战之事。 吏部管官吏,一旦开战朝局稳定需要他们出力。 户部管钱粮,需要极早调集。 兵部管军队,要提前做好一战之准备。 如此,不过是年节刚过,大乾城上空的气氛就变得紧张了许多。 沈傲做为主管着大乾钱庄的真正主事人,也少不得一通的忙乎。在与户部尚书芮不通商议之后表示,钱庄随时可抽调出一亿两银子用于战事。 之前沈傲从蛮地回归之后,便很快稳定了大乾钱庄的局势。后期乾文帝注入到钱庄的一亿两银子也很快就归还了国库。现如今在钱庄中,大乾只有一亿两存额。这一次芮不通提前的与沈傲打声招呼,就是准备动用这笔钱。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大战开启 至于国库内的一亿两,芮不通想要做为储备金不动。毕竟一国之库,总是要有些余钱的,不然的话,大家做事岂不是心中没有了底气。 对于芮不通的想法,沈傲不置可否。他能做的就是实现自已的诺言,答应随时可调一亿银子的同时,还答应,如果需要,朝廷还可以从钱庄中借贷五千万两银子。其中两千万是不需要利息的,余下的三千万是低息贷款。 对此,芮不通自然是十分满意的离开。户部有了钱就好做事,就有了底气,对这可能发生的乾晋一战,他也有了更多信心。 送走了芮不通之后,沈傲回到了府中,便立马召集了各个行业的管事,按他所说的,现在还是缺银子呀,看来原本定下的发展计划还是太慢了一些,正好可以借助着这可能发生战争的机会大步伐的向外迈出,大力的发展。 战争是残酷的,也是充满着血腥气息,代表着无数的士兵、家庭因此而破裂。 与此同时,战争对于有些人而言,又是一次发展的良机。大战来临时,借此发展起来的人自古以来就是数不胜数。沈傲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迈出更大的一步,将商业的发展推上一个新的高峰。 然让沈傲想不到的是,战争来的竟然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如此之浩大,以至于原本想要抓把瓜子,座在一旁喝茶看戏的他,也最终不得不亲自下场。当然,这都是后话。 ...... 汉昌十八年三月初三。 晋军大举而动,步兵十万,骑兵五千,于太原郡中誓师之后,便向东北方向而来,直逼冀州之地的镇州。 镇州可谓是大梁城的南大门,晋、豫、鲁三地大军想要进入到大梁城外,都需打此通过才行。考虑到这里是军事要地,乾文帝在这里安排了五千士兵镇守。 若是平时,有雄关座靠,又有五千士兵防守,足以御敌。可是现在,得知对手足有十余万人时,一封加急的求援信这便送入到了大梁城皇宫之内。 “好大的气魄。”看过了镇州将军送来的求援战报之后,乾文帝一声冷哼,大手便落到了龙案之上,传来了一声嘭然巨响之音。 要说晋军之举,的确出乎了乾文帝的意料。不要看起来晋军对外号称二十万之众,但实际上管辖四州之地,平均分配下,一州也就只有五万人马而已。在加上还要留守一部分兵力看家,如此算来,二十万大军,真正能拿出来的,也就十余万而已。 但这一次就出动了十万多人,分明是将所有的军队都集中了起来,这是要一战定胜负吗? 别说,这一套下来,还真击中了乾文帝的软肋。他虽然贵为大乾皇帝,但实际上掌握的兵力并不比下面的藩王多出多少,且因为地盘的原因,还太过分散了一些。 比如像是新州、青州、肃州、藏州、古州等地皆是三万大军的配制。更像是滇州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足有五万大军驻守。这般一分兵之下,真正掌握在手中的也不过只有五万银甲卫和三万金甲卫而已。 要说凭着这八万人也不是不能和晋军一战。但实力不相上下之势,硬碰硬的后果几乎没有什么胜利者,一旦若是惨胜而归,谁又知道其它的藩王看到势弱的大乾时会不会动其它的心思,若是在引来其它藩王的窥伺,甚至是直接出手那当真就是后果难料了。 如此,乾文帝但凡还有一点理智,就不会把手中的八万大军全数派出去,最多也就派出三万人,他还要保证大梁城的安定。 “传旨。”乾文帝略一思索之后,便把这段时间以来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命古州出兵两万由北南下攻打晋州;肃州、青州各出兵两万 由西向东攻打晋地陕州;命以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为平晋将军,忠成侯沈云义为副统兵,带三万银甲卫出兵驻守镇州,将晋兵挡于城外,伺机反击。” 一名小太监将皇帝之言迅速的记录于特定的宣纸之上,检查一番无错后,呈到乾文帝面前,用上了玉玺大印。 至此,乾文帝派兵九万,其中两路攻击,一路防守,摆出了要与晋军在中原逐鹿之势。 旨意下达,数十名传命兵跃马出城传讯。大乾城中,三万银甲卫也在迅速集结,做着出征前的准备。按着陛下的旨意,只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三万人必须出城。在有五天必须要赶到镇州,帮助那里的守军挡住晋军的兵锋。 ...... 忠成侯府。 上下一众人等都在为侯爷收拾着出行之物。 做为主角的沈云义,此时却是一脸的放松。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兵打仗了,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燥动。再者,这一次打的是防守战,相对而言不会像进攻战那么辛苦,在加上现在的大乾粮草充,更增加了不少的底气。 沈傲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忠成侯府,随同他前来的还有两百大乾钱庄的安保成员。 大乾钱庄稳定下来之后,安保人员也在沈傲的要求下开始分批轮训。他们成为了三百撼山卫的陪练,在撼山卫的强大压力之下,安保人员的整体素质也在不断的提升之中。 这两百人,就是各项考核之后的佼佼者,这一次跟随沈傲前来,就是被安排到忠成侯身边负责保护其安全的。 这一战之前,大乾国库充盈,粮草准备的自然就是十分的充足。吃喝方面不能够给叔父什么帮助,索性沈傲就带来了两百安保,保护着叔父的人身安全。 “哎呀,用不上,叔父身边有三万银甲卫呢。”沈云义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心中更是感动非常,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侄子疼自己呀。 “战场之上,万剑无眼,多准备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带着吧。”沈傲出声相劝,且还是一幅毋庸置疑的口气。 “那好吧。”沈云义终还是没有拒绝了沈傲的好意。虽然他认为用不上,可如果不把这些人带着,怕是沈傲会纠缠不休,那也是头疼之事。 眼见叔父收了两百安保,沈傲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至于这些人原本编制应该在大乾钱庄,现在却被私人派到了沈云义身边听命,皇帝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意见,沈傲才会去管那么多。 这可是侄子在尽孝心,难道旁人也要来质疑吗? 好。如果谁质疑,沈傲便上奏请他一并随军出战好了。话说,沈疯子的名号现在可响亮的很,没有看到之前连气势汹汹的武勇侯等人都变得老实了起来吗? 打又打不动,说又说不动,便是比起财富来,也少有人可以望项其背,加上深得帝王之宠,如今没有必要之下,谁还会去主动得罪疯子国公?怕是吃饱了没事撑着了吗? 果然,沈傲派出两百大乾钱庄安保跟随沈云义一同上战场的事情,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所有人都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般,两耳不闻。即便是乾文帝从严福处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也没有任何的表态。 正好三天时间,三万银甲卫便出城而去。那天清晨出发,三万大军由南门而出,直走了两个多时辰,时至中午时分,大军这才全数而出。 三万银甲卫,代表着三万家庭的牵挂。那一天,直到晚上城门关闭,还有不少的士兵家属们驻足于此,脸上带着希望与担心。 希望! 希望士兵们可以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光宗耀祖。 担心! 担心会有什么闪失,一去而不复返。 挑战与机遇并存,用在此时怕是最为恰当不过了。 这一天,乾文帝也难得的没有在养心殿批什么奏折,而是站到了皇宫最高处的殿宇之前,眼看着三万大军出城而去,直到看不到踪影的时候,这才不舍而返。 倒是沈傲,并没有去送行,脸上也没有什么担心之意。应该做的他提前都做好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自已可以掌控的。即是如此,还要担心什么。 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的练练兵。如此,这一天,沈傲几乎全在训练场中渡过的。他与三百撼山卫一起,成为了其中的一员,组成了三三队形,用着木棍相互搏杀。 听说,仅是这一天,伤在沈傲手中的撼山卫就足十七人之多。好在已经是化劲初期高手的沈傲,出手还是得有分寸,只是弄出了一些皮外伤而已,休息两天之后又可以重新的生龙活虎起来。 这还是乾文帝上位之后,银甲卫第一次出城而战。不知道牵动了多少的人心。 每一天南城门前,总是有百姓会有意无意的在这里驻足,似乎期盼着前方大捷的消息传来。 就这样,一天时间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直到第六天城门刚开不久,一骑快马由南城门外飞速急入,口中大喊着“紧急军情”,冲过了市井与街道,直向皇宫方向而去。 第四百三十八章 乾军大败 终于有消息传来,按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更多的百姓却是一脸的忧容。不为别的,只因如果是捷报的话,传令兵早就会大喊着大捷而入城,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脸的急容,没有在战事上多说一个字了。 大乾皇宫。 今天正是大朝的日子,太极殿中站满着文武百官。 乾文帝身穿龙袍座在金龙椅上,威严无比,目光随时扫视着众臣。 但若是仔细看去,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们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按说六天时间过去,前方也应该有战报传来才是,可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但不管如何,这一两内总是会有消息传来的。念及此处,众臣如何能够心安,还哪里有什么心情去高谈阔论,谈及政务呢? 就在皇帝与众臣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时候,大殿之外,先是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喊声,接着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紧急战报的声音开始清晰入耳。 “快传。”乾文帝的耳力极好,听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这便忙向着一旁站着的严福下着命令。 “快,打开殿门。”严福忙做了一揖,这便用着略于常人而又有些尖锐的嗓音喊着。 守卫在大殿之外的金甲卫连忙打开大门,随后一名风尘仆仆,看起来有些狼狈的,身后插着一个大大令字旗的士兵冲进了殿中。 扑通一声,传命兵跪倒于地,手中高举着一道奏折说道:“陛下,前方急报。” “呈上来。”金龙椅上的乾文帝并没有动,但那眼神中的急切却是将急切的心情给展露无疑。 没有借用旁人之手,严福亲自小跑下了金銮殿,接过了战报转身跑回到乾文帝的面前,随后众人的目光也紧随着那急报的目光落到了乾文帝的手中。 略带着急切的双手将奏报打开,接下来就见到乾文帝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在然后...啪!奏报便被扔到了龙案之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乾文帝带着一丝哀嚎的声音,“不可能,这不可能。” “嘶!”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仅是看乾文帝现在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怕是事情不妙。 “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左仆射范师通做为百官之首,适时的站出来出声问着,这原本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右手抚着额头的乾文帝还在消化着战报上的内容,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只是摆了摆左手,严福便将扔在龙案上的战报拿了起来,走下金銮殿递到了范师通的手中。 “怎么可能会这样!”范师通的目光扫过了战报之后,当下露出了不可置信般的表情。在然后,战报被一旁的右仆射百里贵拿走,很快又传到了内相杜晋的手中,随后就像是奥运的火炬一般向下传递着。 战报还在所有的大臣手中传阅,相同的是,所有看到战报之人,此时都是双眉紧锁。至于他们内心中是真的着急,还是做做样子,怕是只 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没一会的工夫,战报便传遍于所有朝臣的手中,整个大殿也因此而变得热闹了起来。朝臣们相互议论着,所说的内容都是一个,接下来要怎么办。 谁也没有想到,战报上所写的竟然会是乾军大败之事。 战报是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所奏。按他折中所说,早在他们三万银甲卫到达镇州之前,那里就已经被晋军给攻破了。是晋军先派了一支小股部队入了镇州城,随后在开战之后,趁夜打开了城门,镇州五千士兵猝不及防之下,守城将军被杀,部分士兵战死,多数士兵被俘。 接下来,晋军便在镇州城北外做了埋伏。并不知道城池已经易手的史鸿云带着三万银甲卫出现在城下时,即受到了四面包围,尔后大军便展开了突围之举。 战事的变化太快,以至于三万银甲卫的建制被打乱,史鸿云在亲兵的保护之下,勉强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最终只带了不足五百人突围而出,现已经退回到定州,这座距离大梁城不足两百里地的城池之中。 这一战不仅丢了南大门镇州,三万银甲卫也受到了重创,连副统领忠成侯沈云义都是下落不明,可想而知,其它的将士们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首战告败,还是如此的大败,怪不得乾文帝直乎不可能了。 然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更重要的是,史鸿云在战报最后还说,经调查,来的晋军不是只有步兵十万,骑兵五千,而是步兵人数达到了十五万之巨。 这便更让大家理解不了。晋军有二十万不假,但下辖四州之地,难道那些地盘不用派兵防守吗?难道当真是要倾巢而出吗? 如果当真是十五万大军压境,大梁城只剩下军兵五万多人而已,一比三这仗要怎么打?难道大梁城都要不保了吗? 一念及此,所有的朝臣们都是脸色大变。 平时就算是有人犯边,对于在大梁城中的朝臣们而言,是根本感受不到的。他们相信边境之敌是打不到大梁城,那只要自己无事,管其它人生死做什么? 至于边军会有损失,当兵就要做好战死的准备不是吗?这原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现在却不一样了,眼看着大梁城都要陷入到危险之中,就代表着他们也要陷入到危险之中,事关自己的利益和性命,还有哪一个人会不紧张。 “陛下,请再下旨意,让周边州地的乾军勤王吧。”范师通的脑瓜转的要快一些,他也是第一个提出建议之人。 其它的朝臣一听,皆是不住的点头,附合般的说着,“陛下,请您下旨,让各地州军勤王。” “好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吗?”乾文帝一个头两个大。京都有危,勤王是必须之事,可现在的问题是晋军十几万大军已杀到了定州城下,如果不挡住他们,那些勤王军队是否来得及救援? 倘若是晋军先攻入到大梁城中,那些州兵还有必要来勤王吗? “这个...陛下,我们手中还有三万金甲卫,两万银甲卫,同时城内还有几十万的百姓,也可以很快凑上两万军兵,如此加在一起,便有七万人马,想必守住大梁城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依然还是范师通站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愧是当朝左仆射,百官之首,所想的问题更为全面一些,也不至在关键时候脑子糊涂。 “对,对,范大人所言极是。”其它的朝臣又一次出声附合着。 “好了,这件事情容朕在想想。”乾文帝感觉到这一会脑子很乱。在他看来守大梁为下策,如此一来,大梁城受此威胁,必然会陷入于战火之中,刚刚发展的良好经济局面就将毁之一旦。若是如此的话,大乾弄不好就会倒退十几年甚至更久。而元气大伤的大乾,还会被人尊为天下之主吗? 那个时候,即便是打退了晋军,其它的藩王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若是在有人动了刀兵的念头,要如何去阻? 可以说,将大梁城拉入到战火之中,实为下下之策,除非万不得已,乾文帝是不想做这个决定的。这便挥退了众臣,他想要好好的想一想。 臣子们原本现在就想要一个结果的,毕竟定州距离大梁城太近了,只有两百里而已,急行军之下,晋军两三天就可以赶到。且相比于镇州,定州的城墙并不高大,如果不能够马上做出决定,一旦时间过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这一会的乾文帝显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即便是众人再怎么催促,怕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众臣互相看了看之后,这便退出了太极殿。而随后,臣子们都回到了各衙之中,等待着皇帝最后的决断。 ...... 忠国公府。 沈傲犯懒,不想早起,朝会往往是能躲就躲。 为了这件事情,曾有朝臣弹劾过他,还是乾文帝一言而断,以沈傲还年轻,还没有挂冠为由,免去他一定要上早朝的规定。 没有上朝,对于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知。但此时的他却在这一会得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为何晋王会突然向大乾出兵的原因。 铁龙回来了。 去了晋地一段时间,终有收获而回。 书房之中,铁龙正向沈傲汇报着这一次前往太原郡后的所得。“少爷,最值得怀疑的就是现在的晋王妃柳香香,我们查过了,她的确曾在大梁城当过清倌人,且还是群芳馆的头牌。可是随后她便消失不见去了晋地,而她消失的那段时间,正是前太子谋反兵败之时。我们还查到这位柳香香最早的时候是由北方而来,而恰好前狄公主就是从北方而来。” 听着铁龙的汇报,沈傲皱起了眉头。 前狄公主的名号他是听过的,还是从叔父沈云义口中所知,后来雪菲也曾讲过,说是前狄王族后裔。但只是凭着一个从北方来的,就让柳香香与前狄公主扯上关系,似乎有些勉强。 第四百三十九章 真正的原因 “铁龙,这位柳香香就不可能与前太子有什么瓜葛,或是与晋王有什么关系吗?” “少爷。属下知道您的意思。太子那里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找到曾桐先生确认过了,他从未听过这一号人物。至于说与晋王势力有关系,那依着晋王的习惯,柳香香只会是一颗棋子,这样的人是断然不会成为李盛的二王妃,现在的晋王妃。且我们还找到了一位曾经李盛的小妾,她确信的说,之前谁都不认识柳香香,便是有一段时间李隆来到府中的时候,也曾露出过好奇之意,毕竟漂亮的女子男人都愿意多看上一眼。” 铁龙显然是做了大量的工作。虽然现在还无法找到柳香香一定与前狄公主有关系的证据,但以排除法来看,倒也说得过去。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柳香香是前狄公主的人,那一切都可以说通了。为何李盛会在一夜之后成为了晋王,且晋军还大下本钱的向大乾出兵。这一切的做法是很符合前狄公主的利益。 十八年前,正是当时的太子,现在的乾文帝出手灭掉了前狄,仗此大功成功上位。如此,前狄公主做为前狄的后人,现在进行报复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心中有了推断之后,沈傲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在看向铁龙的时候,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你们侦察大队做的很好,没有让少爷失望。” “呵呵。”铁龙露出了口中的八颗牙齿,嘿嘿的憨笑着。 “好,这一阵子辛苦了,先下去好生休息一下。这一次立了大功,去找曾桐先生拿银子,让兄弟们在城内也好好的放松放松。”沈傲也笑了起来,对于功臣,他是从不会吝啬的。在他手中,就怕你没有本事,而只要你可以立下功劳,一定会得到相应的报酬与补偿。 “属下带侦察大队的兄弟谢过少爷。”铁龙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毕竟侦察大队不是由他一人组成的,还有那么多兄弟呢。大家只有得到了赏赐,下一次有任务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努力,才会更好的完成任务。 铁龙转身离去,沈傲在书房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之后,便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乾文帝。 虽然因此一来,沈傲就会暴露有一支暗中情报力量的事情,但想到为了大乾的和平,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安定的发展环境,也就无所谓了。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做对大乾不利的事情,那乾文帝也应该不会找自己的麻烦才是。 有了决定的沈傲这便换了官衣准备入宫,迎面就撞上了小跑而来的学生宁风。“老师,大事不好了。” ...... 养心殿。 乾文帝已经从太极殿来到了这里,但迟迟还没有下决定,直到沈傲前来,一切都改变了。 “什么?你说晋王之所以会出兵,很可能是前狄公主在后面支持所致?”乾文帝忽一下子从龙椅了站了起来,脸现吃惊之意。 “是的,陛下。臣调查得知,现在的晋王妃柳香香很可能是前狄公主的手下,由此便推断而出了这个结果。”沈傲没有说过程,想必乾文帝这个时候也不会想听过程,这便把结果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沈傲还道:“陛下,如此就可以说通为何晋军一定要与陛下为敌,他们这是在报十八年前灭国之仇,他们是来势汹汹,是想要把陛下给予他们的,都还回来呀。” 哐! 乾文帝跌座回到龙椅之上,双眼有些无神。听了沈傲这一席话,他终于算是想通了,这一次晋军大军压境,可不仅仅只是转移内部矛盾,而是铁了心要拿大乾开刀,便是拼一个鱼死网破也是在所不惜了。 想一想吧,最终的结果不管是晋军败还是大乾败,对于前狄公主而言,她都不会吃亏。借此来削弱大乾的实力和影响力才是对方的目的吧。 “报!”就在乾文帝自感刚刚想通的时候,门外小太监来报,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有事禀报。 “传。”乾文帝的脸当下就拉了下来。晋王出兵的原因竟然要让忠国公来告诉自已,就凭着这一点天子卫便不称职。 乾文帝终还是高看了戴沐白,高看了天子卫。即便是这一次来,他也不是说柳香香和前狄公主的事情。有关晋王为何一定要与大乾死磕,他现在还没有头绪。当初调查李盛的时候,也调查过了柳香香。 可仅仅只是调查而已,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一次戴沐白出现在这里,是告诉乾文帝一个更不好的消息,西蜀王出兵了。 “陛下,事情有些不妙,我们天子卫在湘州、蜀州之地传来的消息,西蜀军正在积极调动,并由蜀、湘、鄂三州之地出兵向青州而动,且还随时做出了向肃州进军的态势,现在两地原本要派出的四万援军被拖住,动弹不得。” 戴沐白不过是刚刚说到这里,乾文帝已豁然的由金椅上起了身,“这怎么可能。” “陛下,臣也认为不可能。但刚刚得到消息,晋王把鄂州以五千万两白银的价格卖给了西蜀王,同时要求西蜀王拖住我们青、肃两州的兵马。还有新州的情况也不是太好,蛮人的军队也开始调动,似乎有随时会打过来的模样。”越说到最后,戴沐白的声音越小,显然这个消息同样让他也十分的惊诧。 哐当一声,原本还脸色涨红,因为愤怒而起身的乾文帝又跌座回到了椅子上。 这个结果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地盘一向是藩王和各势力最为看重之事,平时打来打去,还不就是为了多控制一些地区吗?哪里会想到,晋王竟然能把一州之地就此出卖给了西蜀王呢? 这般的大手笔,乾文帝是打死都想不到的事情,可现在竟然就真实的发生了。 虽说五千万两银子已经很多了,但说到购买一州之地,还是很不现实。毕竟那根本就是有多少银子也无法买来的东西,要不然,大家只需要发展经济,谁有银子岂不谁就是老大了?还要养活这么军队做什么? 乾文帝呆住了,沈傲也是一脸愣然。好在他如今对于什么地盘还没有太深切的概念,但通过这件事情他也看明白了两件事情。 一,更加肯定了晋王出兵身后有前狄公主的影子,不然的话父辈辛苦打下来的基业说卖都给卖了,哪里来的魄力。 二,资本的强大力量,竟然能连一州之地说买都给买了下来。虽然说这属于特例,但不同样也证明了强大经济的作用吗? “陛下,陛下...”看着这一会的乾文帝一脸傻愣般的模样,一旁的严福是不断出声轻叫着。 “朕还死不了,朕没事,朕要御驾亲征。”很快,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声音由乾文帝的口中喊出。 原定的援军,现只有古州还可以出兵威胁晋州,但只能出兵两万,最多也就是起牵制的作用,是不可能扭转大局的。如此一来,没有了援军,首批三万大军又大败之下,现在的大梁城已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一旦定州在被攻破,大乾国都大梁城就会像是一个没上锁的银行,可以任人取之夺之。 这是乾文帝完全接受不了,也不可能接受地。 御驾亲征。 这便成为了乾文帝现在唯一,也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值此大乾身陷危机之时,唯有他这位皇帝亲自出手,才能振奋大军的士气,才能有获得胜利的可能。 “传朕指令,三万金甲卫,两万银甲卫全数集合,将城内治安之事交由大理寺和刑部的捕头、衙役们负责。令,着兵部马上进行征兵,进行训练,建立后备军。朕则要亲带五万大军,于三日后出发,前往定州。”重新冷静下来的乾文帝这一刻已经重新镇定了下来,且双眼中被滔天的战火充斥着。 “遵旨。”严福、戴沐白、沈傲三人闻听旨意皆是抱拳应诺 “戴沐白,这一次你随朕之左右。严福和忠国公留在大梁城稳定大局。”乾文帝的目光扫过三人,很快给他们安排了新的差事。 沈傲原本还想提出亲上战场,他在知道叔父下落不明之后,便是十分的着急。可是现在,看到乾文帝露出那不容质疑的目光,便便把想要话的话给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已提出这样的要求,乾文帝是一定不会答应的,皇帝刚刚下了旨意,你就提出质疑来,那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便只能偷摸而行了。沈傲心中这般的做着决定。 皇帝要御驾亲征的事情,很快就由皇宫中传出,一时间整个大梁城都沸腾了。走到大街之上,可以明显的看到,不少的百姓脸色难看,充斥着紧张、害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毕竟战争带给大家的第一印像,就是人命如草芥、就是血流成河。除非不得已,谁又愿意亲自参与其中呢? 沈傲出了宫后,直接回到了忠国公府,叫来了曾桐进入书房。很快里面又传出了争吵之声,但很快声音就落了下去,在然后曾桐气哼哼的出了门,在他身后,沈傲陪着笑,不时还会躬下身子做揖,最终,曾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第四百四十章 死战不退 武家庄。 处于镇州与定州之间的一个小村庄,背靠石头山,土地贫脊之下,这里的百姓生活清苦。一个个衣衫褴褛,放到大梁城中,与那里的叫花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一个偏僻之所,平时连鸟都不会落于此处,不会在这里拉·屎排粪之地,这一天,却迎来了一百多的青壮汉子。 相比于武家庄的村民,这些外来之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看起来极为的狼狈,其中不少的身上还带着伤,流着血。他们便是忠成侯沈云义一行人。 做为大军的副统领,沈云义如愿的抢到了大军先锋将军的位置,和三万银甲卫浩荡的直向镇州而来。就在忠成侯还想着再建大功,将晋军拒于镇州城外的时候,在走到距离城门还有十里之地时,官道两旁的密林中突然冲出了无数身穿黄衣的晋军士兵,他们就有如大海中涨潮的潮水一般峰涌而来,打了毫无防备的三万银甲卫一个措手不及。 处于先锋位置的沈云义更成为了重点的打击目标。队无形,兵无胆之下,很快五千先锋军的队形就被冲散,忠成侯的身边更是多了上千的晋军,他们中不少人盯住了身穿着将军甲的忠成侯,一幅要将其杀死在阵中好立大功的模样。 若非是沈傲所派的两百安保,关键时候结了阵形,力保忠成侯突围的话,怕是他的小命早就丢在那里了。 即便是冲了出来,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两百安保,五十名亲兵足足战死了近百人不说,便是忠成侯也是身上挂了彩,铠甲被生生的撕成了两半,胸前多了一道尺长般的口子。 事实证明,乱军之中,在高的武力也难有发挥之地。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锋锐利器,便是宗师也可能给缠得脱了力,最终死于乱军之中。 沈云义逃了出来,带着一百五十名左右的安保一路奔跑,这便闯入到了武家庄。要命的是,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支足有上千人的晋军正追随而来。 “不行了,本侯跑不动了。”看着因为巨烈运动,刚包扎不久的伤口又开始滴血,沈云义摆了摆手,靠座在路边的一颗巨石之上,不肯在走动一步。 沈云义是一条硬汉。他宁愿死在战场之上,也不想因为逃亡流血而死。那样的话,才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其实不止是沈云义跑不动了,便是这些安保也同样跑不动了。三天两夜的拼杀和奔逃,路上连一口干粮都没有补充,仅仅是得了一点水喝,此时大家都感觉到全身乏力,怕就是现在摆到他们面前一头整猪,他们也有信心一人干掉一头。 随行同样喘着粗气的安保队长周迁,借着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先是落到身前的武家庄,接着又看到了不远的石头山,若有所思。 “好了,周队长,你带着大家撤吧,这些晋兵的目标是本侯,只要本侯在这里,他们便不会去追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少爷,替本侯报仇就是。”感受到全身的力气在迅速的消散着,沈云义决定不在拖累大家,他要留在这里与追赶来的晋军做最后一拼。 “呵呵。”周迁脸下露出了一丝的苦笑,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忠成侯的绝对安全。这在来之前少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他那个时候便知道,就是自已死,也绝对不能让忠成侯出事。 想想吧,原本自已只是一名讨生活的护院而已,很不幸自家的主子成为了前太子系中的一员,随着前太子之势力被一网打尽,他也一落而成为了奴隶,原本以为自已的人生将会彻底的暗淡下来,是少爷把他买了去,不仅如此,还给他分了房子,娶了一房夫人,现在还给自己生了一个男婴,虽然只有半岁,但随着慢慢成长起来,以后的周家算是有后了。 得了沈傲如此多的照顾,周迁更加努力的训练,终于脱颖而出,以队长的身份接下了这光荣的任务。此时不正是报少爷之恩的时候吗?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忠成侯? 真这样做了,即便是他可以活着逃回到大梁城中,沈傲也不治他的罪,怕是一辈子也受不了内心的谴责。 少爷曾说过,大丈夫固有一死,就看死得是否其所。为了保护忠成侯而死,这便是值得的。 所以放弃什么的话,周迁就从来没有想过,他现在想的是怎么保命忠成侯的安全,等到少爷派援军前来接应。 没有去接着忠成侯的话茬,周迁的目光回头扫视了一下跟随的百多名护卫,出声说道:“看到那个庄子了吗?我们先进入弄些吃的,然后退到那座山上去,居高临下,固守待援。来人,把最后一个信鸽放掉,我们就在这里死等了。” “诺。”一众安保护卫们,皆是齐声答应着。他们虽然不知道少爷是不是能赶来救下自已,但他们知道,这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不为其它,就凭着来时少爷给他们的那大笔安家费,给他们分了新房,就值得他们用命去拼。 有了目标之后,众人很快就行动了起来。冲进了贫苦的武家庄,当周迁从身上拿出银两表示要购买食物的时候,庄里的百姓们被这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起来,这些人身上都穿有着铠甲,应该是官军无疑。但何时有这样这样的官军,竟然向他们买吃的,而不是抢吃的。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周迁看着聚集起来的村中百姓都是一脸迷茫之态,索性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将身上的银子放入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名村名手中,“好了,这些银子都是你们的了,快弄些吃的喝的了,拜托了。” 付银子给百姓,这原本就是沈傲常常强调之事。他曾说过,世界上没有白得之食,想要得到就要有付出,要讲究买卖公平。别人他不管,倘若自已门下有人想要强买强卖,甚至是欺负百姓,那但凡知道一个就收拾一个,绝不手软。 正是这样的教导之下,周迁等人认为拿银子从百姓手中买东西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放在村民眼中,就让他们大为诧异。 周迁拿出了银子,其它的安保护卫们也将身上的银子全数拿出。接下来死活都不知道,还要这些东西又有何用。 白哗哗的银子这就放入到众百姓们手中,没一会的时间里,村中百姓们的眼睛都变得通亮了起来。 说什么都是假的,真金白银就在手中放着,百姓们终于相信了周迁等人,这便一个个跑回家中,把家中最好的吃食都拿了出来,送入到周迁等人的手中。 似乎担心对方给的银子太多了,自已会赚了大便宜一般,有些村民更是要把家中养的土狗也杀掉。因为他们知道,那些银子足以买下很多的食物了。 “够了,够了。”看着怀中成堆的食物,周迁深切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等价交换,明白了为何少爷一定要叮嘱他们买东西要公平。试想一下,如果不是他们拿出银子,而想去抢的话,怕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积攒起这些东西来。 每人身上都挂满了各种食物,心中有了底气的周迁这便带着百多名安保护卫向着身后石头山上而去,他们已经看到了远处尘土飞扬,应该是追兵就要到来了,此时他们没有时间在去耽搁。 而在离上山之前,周迁还好心的对武家庄的百姓说,“你们快些离开吧。身后是大批的晋军,他们可是没有什么严格的军纪。”做过了提醒的他,这便头也不回,直奔大山而上。 周迁的好心提醒终还是起了作用,庄内的村里们很快就一逃而空。他们有了周迁等人刚给的银子,短时间内生计是不愁的。待过上一段时间,等风声一过,在回来便是。 百姓们逃之一空,带来的直接效应就是,跟随而来的一千晋军成为了饿肚子军。 沈云义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情况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而来,身上的干粮也所剩不多了。在眼看着被追的一行人,中间疑似有一名大乾将军的队伍奔到了石头山上的时候,带队追击的晋军千夫长容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担心的就是这些乾军不断飞逃,如此一来的话,想要追到他们,还不知道需要多久。现在好了,对方逃到了山上,这是不准备走了,他也终于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来人呀,进村子里弄些吃的来。” 按着容晃的意思,补充一下体力和食物之后,他就会带着人一股作气的攻下石头山,把那位追击了三天两夜的乾军将领给拿下。哪怕就是尸体也行,回去便可以邀功领赏。 新任晋王这一次发起的战争,被很多晋地的文臣所不喜,甚至是强烈的反对。毕竟没有人喜欢战争,还是一场看似没有原因的战争。反之,对于军中将领而言,他们的想法就不是那么统一。 第四百四十一章 俄雅丹的决心 军人,只有在战争中才会价值体现最大化。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不想当统帅的将军也不是好将军。 即便容晃现在已是一名千夫长,但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想当两千夫长、三千夫长,五夫夫长,甚至是万夫长,直到统兵更多的一方统帅。拿下这个追击了很长时间的乾军将领就是他将要迈出的第一步。 派出的士兵冲进了武家村。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纷纷又退了出来,一个个骂着娘,一脸的不快。 半个时辰,他们几乎搜遍了所有可搜之处,毕竟一个村子只有三四十户人家,就几十间破败不堪的土房而已,范围并不是很大。但他们硬是没有找到一点能吃的东西,哪怕是残羹剩饭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容晃先是一脸的不信。但看到所有人都是这般的说法之后,他便不在去怀疑是不是有人藏私,反倒是自我找了一个理由说道:“看来乾地的百姓实在是太穷了。嗯,即是这样,那就让我们来统治这里,至少能保证他们多数人不会被饿死不是吗?” 他根本不会想到,村中是有食物的,只是都被周迁他们给买走了而已,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的干净。 他更加理解不了,军爷遇到百姓都是抢食物,还需要用钱去买吗? 没有了以上的认识,容晃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以为周迁他们同样没有获得食物,和自已一样,体力不足。这些认识,会造成轻敌,会引来无法遇料的后果。 “是的,千夫长大人说是极是。”一众的士兵们连忙拍起了马屁,他们同样也想不到乾军会花银子买食物的事情。 “好了,即然是没有吃的,那我们就把干粮集中一下,然后喝一些清水。我们虽然困难一些,但被包围在山上的乾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容晃大气的说着,给人的感觉,似乎山上的乾军就是他碗里的鱼肉,可以随时处理一般。 石头山上,百多名安保护卫正大块朵颐。 虽说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武家村太穷了一些,也注定不会拥有这些。但摆在他们面前的食物还是很多的,尤其一些还是热食,这对于急需补充能量和热量的安保们来说,已经算是丰盛的午餐了。 “大家抓紧吃些东西,然后我们集中山上的石头,越多越好,等一会晋军冲上来了,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一玩。”周迁紧忙把手中的吃食塞进口中,一边用力的咀嚼着,一边大声的下达命令。 沈傲在训练他们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名好的将领是要学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物。 比如说干燥时节,可以想到用火攻;靠着大江大河,可以考虑用水攻;密林之地可以设伏击圈打伏击。那现在他们在就在石头山上,当然要考虑着用石头进行反击。 想一想吧,在力的作用之下,当一块块十几斤甚至更沉重的石头由高空滚落下去,会形成多大的力量,怕是只要砸到人,即便是不能终结对方的生命,也可以让他失去再战的能力。 众安保护卫齐声答诺,加快着进食的速度。周迁满意的看着士兵们的表现,随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着北方,他在想,少爷这一次不知道会派谁来支援自己,会派撼山卫吗? 曾经在忠国公府后院的大训练场中轮训过的周迁,当然见识过撼山卫的厉害。他不止一次的羡慕过他们,虽然这些人的训练强度比他们大几倍,虽然他们训练的过程很苦,但能成为精锐中的精锐,不一直是士兵的梦想吗? 怕就怕努力了,辛苦了,最终还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那才是让人遗憾的事情。 说到撼山卫,周迁的眼中就充满着希望。他相信只要有一百撼山卫在此的话,怕是就可以不借用任何外物,直接的冲下山去,并取得大胜了。 周迁没有忘记,有一次轮训休息的时候,正逢少爷前来视查,然后趁着大家休息时,少爷便提出了建议,那就是安保人员挑战撼山卫,一对一,如果可以连胜三人,便可以取代现在的撼山卫成员,成为其中的一员。 早就羡慕不已的众安保护卫们,当下是燥动不已,周迁就是其中跳得最欢的那一人。 那一天,他也得偿所愿,正面的挑战了一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撼山卫成员。这可不是他要柿子挑软的捏,而是他要连挑三人,这是他想给自已保存足够的体力。 然就是他认为会很轻松的一战,其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名看起来瘦弱,但却全身充满着爆发力的撼山卫士兵,竟然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足足超过对方二十斤体重的周迁在比拼力气上竟然没有占得丝毫的便宜,而在接下来比拼耐力时,他又输了。 若非周迁是暗劲中期,对方只是暗劲初期,拥有着实力上的优势,怕是他连五个回合都撑不下来。即便如此,在第六回合中他还是被对方抱腰摔倒了地上,直摔是他是全身酸痛,没有在战之力。 也就是那一刻开始,他便更加崇拜起了撼山卫,立志想在成为其中的一员。更好的消息是,少爷已经答应自已,这一次完成好了保护忠成侯的任务,回去后便可以加入到撼山卫的考核,只要不是成绩太差,便可以录取。 思及此事,周迁更坚定了要守住石山,保忠成侯周全的决心。 而周迁更不知晓的是,这一次支援自已的不仅仅是撼山卫,且三百撼山卫全都来了,还是在沈傲亲自的带领之下,骑乘着快马赶了过来。 甚至于沈傲比之乾文帝还要出城的早,几乎是出了皇军后便即出发。等到城门守卫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乾文帝的时候,引来了他大发雷霆。 即是因为沈傲的抗命,更是因为不想看到沈傲出事。只是人已经出了城,派人去追已然晚矣,加上前方大败,西蜀王突然出手,引来了所有人的恐惧,这个时候需要皇帝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也就顾不得沈傲的私人举动了。 ...... 大蛮驿馆。 护卫长,身材高挑的图玛莎正站在公主俄雅丹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公主殿下,我们还是离开大梁城,回到蛮地吧。现在外面早已经传开了,说这一次我们大蛮也是晋王的帮凶,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有朝臣上了弹劾奏报,要求把我们留下做质子,用以威胁我们的王呢?” 图玛莎是一脸的急色。实在是不急不行,她的任务就是要保护俄雅丹的绝对安全,现在即然出现了情况不妙的苗头,她当然要站出来履行自己的职责。 “本宫不回去。”俄雅丹执拗般的摇着头。好不容易来到了大梁城,可以近距离的接触他。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被对方接受,但不管是白秋彤还是忠成侯,都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不正是一种进步吗? 这个时候,若是离开了大梁城,岂不是之前的努力都要前功尽弃? 而且现在蛮地的百姓都知道这一次自己来到大梁城是要联姻的,倘若就这样回去了,算什么?岂不是要被所有的蛮人所耻笑? 内心骄傲的俄雅丹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她也更不会离开沈傲,她坚信自己只要努力下去,终是会打动对方。 至于说蛮人会做晋王的帮凶,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父王不过抓住了时机,想要为大蛮谋求利益而已。涉及到国与国之前的交往,向来不会参杂什么私人情谊,俄雅丹认为父王并没有做错什么。至于其它人会如何看,如何理解,那是旁人的事情,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俄雅丹的坚持落到了图玛莎的眼中,让她更为着急。“公主殿下,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您怕还不知道吧,忠国公为了救他的叔父已经出了大梁城了。三天之后,大乾皇帝也会御驾亲征,那个时候,不管是谁来监国,怕是都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印像。若不现在趁乱而走,到时候即便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俄雅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以大乾和大蛮交战多年来看,双方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一旦明事理的大乾皇帝不在了,换哪位糊涂王子来监国的话,怕是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留于这里,可能会真的面临着生命危险。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主动的退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当真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她又是十分的不甘心。她担心,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之后,以后怕就不会在有什么机会了。难道说她注定无法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吗? “那也不回去。”俄雅丹还是咬牙坚持着。她有些后悔了几日前放腾子居宗师离开了。对方认为沈傲回来了,大蛮驿馆的安全便不会有问题,这便说要和觉醒大师一起去云游。当时她想也未想的就同意。而如果宗师还在的话,想必就不会这般的纠结。 第四百四十二章 石头山血战 就在图玛莎一脸的急色,俄雅丹也不知如何破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殿下,白姑娘来了。” “她来了,要做什么?”俄雅丹被白秋彤的突然造访给弄得迷茫了。虽然说因为忠成侯的事情,两人已经有了私交,且还关系不错,平时也会来串门,但这个时候是如此的紧张时分,她来做什么呢? “请。”想不明白的俄雅丹还是要决定见见白秋彤,毕竟来就是客。再说了,以后真的想成为沈傲的女人,那与白秋彤的关系处好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白姐姐,你怎么来了?”大门打开,娇丽的白秋彤这便站在了俄雅丹的面前。 “怎么,公主殿下不希望某来吗?”白纱下白秋彤露出双眼轻笑着,不得不说,仅是这眼中的笑容就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让人生不出提防之意,让人会不知不觉被融化。 “当然不会,盼姐姐还盼不来呢。”俄雅丹也露出了笑意,随后便示意图玛莎上茶。 不想,白秋彤给拒绝了,还开口说出了让俄雅丹十分意外,但又十分欣喜的话来。“公主殿下,某是奉了少爷之意接您去忠国公府暂住的,现在外面可不太平呢。” ...... 定州城外百里,十多万晋军还在慢慢向前推进着,他们并不着急,而是一边搜寻着落网之鱼,一边扫荡着沿途所遇到的所有村镇,一边向着定州而来。 伏击战的成功,只能说是侥幸。可一而不可再,接下来就是双方面对面,真正比拼实力的时候。在此战之前,如何更好的稳定后方,如何更多的积累战争资源就显得极为重要。 晋军的所为,也使得他们所过之处,狼藉一片,食物被抢走、男子被抓丁、女子被奸·淫,有如人间炼狱一般。 正是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沈傲绕过了定州城,于西侧的小道上带着三百撼山卫跃马飞驰而过,终是在晋军的口子没有合拢之前,见缝插针般的冲了进来。 此时的石头山上,对峙已是两天一夜,原本还可称之为青山绿水的风景,现在却是四处充满着血腥之味,尸横遍野。 周迁等一百多名安保护卫的坚韧力大大出乎了晋军的意料。在连续发起了七次冲锋,扔下了足有四百多具尸体后,千夫长容晃终于放弃了独自吃掉这伙乾军的想法,他已经安排人去周边搜寻,请求其它的友军前来协助。 天渐渐黑了下来,眼看着原本千人的队伍,现在活着的只有一半,且多数还是伤痕累累,个个是饥肠辘辘时,他已经有些后悔以眼前的乾军为目标了。 若是之前没有盯上他们,而是和大部队一起去追剿其它的乾军逃兵,哪怕就是去扫荡村庄,得到的军功也不会少吧。哪里像是现在这般,挑了一块最硬的石头来啃,弄得牙齿都崩落了好几颗。 只是事到如今,更不能打退堂鼓,不然损失了这么多士兵,却是没有丝毫的战果,要如何向上官交待,怕是那个时候,不仅没有功劳,还可能会被治罪,那样才真的是要冤死了。 不能走,更不能退,便只能在山下守着,期望其它的援军到来。 好在的是,容晃的运气不错,半夜时分,援军便出现了,这同样是一支千人的队伍,是由一名叫席洛的千夫长带领,齐装满员的出现在山下。 “怎么回事?”席落一出现,便借着火把看到了容晃等人狼狈般的样子,不由便是皱了皱眉头。心中想着,这里不会有什么硬骨头吧,若是如此,他还是不要插上一脚的好。 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容晃,抓着席洛的手便不在松开,将自已这几天的遭遇全数说了一遍。 听到山上围着的是一名乾军将军带着小股军队之后,席洛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还有多少人?还有,不会趁着黑夜逃走了吧?” “已经不足百人了,至于说逃走,那是完全不会的。他们的体力和精神力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没能逃走的能力,这一点某可以拿项上人头来担保。”容晃拍着胸口,说的是斩钉截铁。 “原来如此,那就天一亮发起攻击,某也想要看看,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竟然能让容兄如此的头疼。”洛席哈哈的笑着,了解了情况的他,确信有一笔大功劳在这里等着自已,自是不会再提离开的事情。 不远的山顶之上,情况远比容晃所说的还要糟糕。 不是不足百人,而实际上只有七十六人,这其中还包括了七名重伤的队员,余下全是轻伤。 也就是说,真正能战的,也只剩下了六十九人而已。好在食物和水源还算是充足,不然的话,是绝对扛不到现在的。可尽管这样,几天几夜没有得到休息的他们,现在基本上站着都能睡着,精神极度的疲惫。 “周迁,你趁夜离开吧,找到你家少爷,替某报仇就是了。”忠成侯沈云义在原本胸口有了刀伤之后,腿上又添了一道,虽然都不是很深,并不致命,却是大大影响了行动能力,走是走不了的,这才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只是上身受了四处轻伤的周迁身上。 仗打到这个份上,忠成侯都放弃了生还的希望。本着能逃一人是一人的想法,他想让周迁离开,如此,这里发生了什么,至少可以保证沈傲可以知晓,将来报仇也知道要来找谁。 “侯爷,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明天怕又是一场恶场呢。”周迁强挤了一丝的笑容。除非可以带着忠成侯平安的离开,不然的话,他是绝对不能逃,不仅是因为家人都在大梁城,可以寻到,更重要的是,他在心底里没法向少爷交待。所以,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在忠成侯的身边。 “明天?怕是现在不走,就没有机会了。”忠成侯说罢指了指山下,看着那些多余出来的近千火把,眼中更多了几分的凝重。 “无妨,走不了,不走就是。能和侯爷在一起,便是死也是荣幸的,哈哈哈。”周迁豪迈般的笑了笑。引得沈云义的左眼不由直跳,当真是主子什么样,奴才就什么样。 沈傲是疯子,他带出来的人都是疯子。 也罢,应该说的他都说了,周迁不走,他也没有能力轰对方离开,那便是一起死在这里好了。所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就看明天可以赚上几个了。 四月的天,夜晚冷风刮过,还是能带来一股寒流。 石头山上,睡着的士兵们早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忘记了寒冷。 没有睡着的士兵也不会感受到这股冷意,他们想的更多是明天自己是不是能活下来。 日月星辰,斗转星移。黑夜过去便是黎明,天终还是亮了起来。 一大早,一千多晋军并没有马上展开攻击,而是开始埋锅造饭,很快香气便由山下传来,钻入到山上的周迁等人鼻中,引来了一阵阵抽吸之声。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抓紧时间补充能量。把所有的石块都集中起来,在给他们玩一个狠的。”只是睡了一个时辰的周迁这一会还是双眼通红,但做为众人的主心骨,他即使在困也不能睡了,他要坚守下去,如果不幸阵亡,便是要长眠许久许久,那才是睡一个够的时候。 先用过干粮的安保护卫,即四处搜索起石头来。这是他们的大杀器,利用石块才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好在即是石头山,石头是不缺的,可即便如此,周边两里范围之内的石头都被搬运一空,现在在想拿到一块可用的石头都需要走上很远。 山上山下都在准备着。一个时辰之后,双方几乎同时停手,新的攻击再度开始。 容晃等人狼狈的样子,给了洛席以警示,他没有选择上来就发起全面的冲锋,而只是派出了两百人,跟在同样出了两百人容晃的队伍身后,向着石头山顶峰处摸了过来。 “砸。”周迁眼看着来敌已经到了半山坡,这便一声大喊,率先的将一块石头由头顶抛出,巨大的惯性之下,石块即使是落了地,还不断的向山下滚动着,落入到晋军之中,给予重创。 四百人,至少有百人被石块所伤,其它的人好不容易冲到了山顶之上,又被突然冲锋的周迁带着六十八名兄弟来挡了下来。接着双方一番的血战,依仗着以逸待劳,加上休息了一晚,大家体力还算是充沛之下,在付出了十二人死亡,六名重伤的代价下,将晋军又一次从山顶上轰了下去。 至此,周迁身边还能在战的只有不到四十人。而他本人身上又多添了两道伤口,好在锁子甲建了功,都是皮外伤。 扑通一声跌座在地上,喘着粗气。周迁看了看周边,看到大家都像他一样,疲惫不已,原本想要让大它继续搜寻巨石的命令终是绕到了嘴边也还是没有说出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撼山卫赶至 事以至此,还是留下力气与敌人拼命好了。 周迁的身边,忠成侯也座了下来,被伤的右腿竖直般的横在地上。尽管是行动不便,可刚才的一番冲杀,他还是杀了四名晋军,用他的话说,又赚了三个,这或许就是化劲高手的潜能所在。 “我们尽力了,你们都是好样的,现在就听天由命吧。”目光同样扫视了众人一眼,发现除了重伤的,所有人都带着轻伤,怕是折腾不了两次了,忠成侯便出言鼓励着大家。 要说安保护卫们的表现都是不错的,如果把这些人放到正面的战场之上,发挥出的能力应该还会更大。怪就怪镇州失守这般的大事竟然无人知晓,害的他们中了晋军的圈套,若非如此的话,怕是谁胜谁负还要两说。 只是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却可惜这些勇士们,最终都可能会长眠于此,这才是忠成侯心中所不忍之事。毕竟不是为了保护自已,他们原本有希望可以冲出去的。 “侯爷说的不错,我们只要尽力就好,其它的就听...”周迁想着附合一声,也算是给大家打打气了,因为现在的情况,怕是再来一次冲击,这四十名兄弟当中就没有人可以在站起来。但就是这个时候,他忽视注意到天空有一个白点在盘旋,接着越来越近,终于在可以看清的时候,他激动的整个人由地上跳了起来,“看,小白!” 小白即是沈傲身边的那只海东青,因为总是愿意在沈傲的肩膀上爬着,不时还会在忠国公府的上空盘旋,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它与少爷是形影不离的。 现在小白即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少爷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呢。 周迁在跳,在喊,其它的安保护卫也发现了这一幕,能站起来的都开始跳喊着。终于也引来了天空上小白的注意,但随即它是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下,而是傲骄的扇了扇翅膀,接着便消失在天空之中。 虽说小白离开了,但众人就没有不兴奋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已再也不是孤军,援军就要来了,很可能少爷也来了。 一想到少爷也来的事情,大家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这可是一次极佳的表现机会,谁也不想放过。一时间,原本的困乏似乎都消失不见,一个个重新又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 “真是傲儿来了吗?”忠成侯的目光还在看向着天空,尽管已经没有了小白的身影,嘴中还是喃喃的说着,沈云义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才三天不到的时间呀,他真的能赶来吗?他真的能这么快找到自已吗? 说起来,这自然是传信的信鸽起了作用。沈傲凭着兽语之术,一路而来的路上,周迁放出的最后一只信鸽找到了他,细小的纸条上有着大概的信息,周家庄——石头山。 有了地址之后,沈傲是一路打听而来,沿途上不知道问了多少的百姓,终于有人知道这个小地方,如此才没有走错路线的赶了过来。至于小白,分明就是打头阵的。 少爷要来了,如一剂强心针般打在了众人的身上,周迁他们如换了一个人般,个个手握着刀剑站于山顶,远远看去,颇具声势。 山下,在付出了一百多条人命,上百人受伤的代价之后,洛席终于弄清了山上的敌人人数,这一刻他也终于放下心来,在清楚容晃没有骗自已之后,他已经想着要倾尽全力,一战而攻上山来了。 “全体都有,除了重病不能动的,其它人齐齐出发,我们要一次而取得胜利,介时,某会为大家请功。”洛席的目光从一众晋军的士兵脸上扫过,声音中带着蛊惑之意。 话语落下,大大的鼓舞了晋兵的士气,一个个大声叫着要立功,要冲上山头,杀光乾兵。但不等他们喊完,脚下大地上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之声,接着声音是越来越大,直到最后,肉眼可及之处就可以看到不远处冲来了一支黑衣黑甲的骑兵。 清一色的大宛健马,一水的高桥马鞍下,三百撼山卫骑兵,身披锁子甲,战马亦挂甲,堪比冷兵器时代的坦克部队,远远出现在晋军的视线之中。 撼山卫统一的武器有三种。 远距离下是可一次发射五支的沈氏小连弩。 近距离下是长达丈许的钢制亮银枪,锋利无比。 再近战则还配有钢制马刀,用力挥动之下,小手臂粗的树干都可以一断两截。 如今远来,撼山卫用的是沈氏小连弩,尚有百步开外的时候,便已是备好了弩箭,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箭雨齐发。 沈傲一身黑色锁子甲冲在最前方,手握钢制亮银枪,应衬着面庞更显英俊无比。已经是十八岁的沈傲,不仅是身高达到了一米八三,便是身上的气势更是沉稳了许多。 “放箭。”距离只有六十步左右时,一声高喝由其口中而出,接着身后便传来了无数的破空之声,弩箭冲破了空气的阻碍,直奔向正前方,向还愣然站在原地的晋兵身上而去。 “杀!”不等看到弩箭的效果如何,沈傲已然是一声大喊,在雪菲、傲七等人的左右保护之下,冲进到已然有些混乱的晋兵之中。身后三百撼山卫也在第一时间收起了连弩,换成亮银枪在手,大喊般跟在沈傲的身后峰涌而来。 撼山卫来的太快了。从出现在到杀到面前,一切是那般的行云流水,完全没有想到这里会出现一支敌骑的席洛和容晃是完全的被打懵,他们还在想着这些是什么人,穿的为何是黑衣黑甲,即不是晋军的土黄军衣,也不是大乾的红色军衣时,第一波弓箭便已冲到了他们队伍的面前。 直到上百人中箭,发出了哀嚎之声,倒地打滚不止的时候,两位千夫长这才回过神来,想要下令军队抵抗,然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在想做些什么都已经晚了。 面对着铁骑滚滚而来、面对着亮银枪的突刺、面对着无处不在的杀机... 已经被吓傻,被突如其来的撼山卫给震慑到的晋军除了被杀,便只剩下逃亡。 说到底,这些不过就是最为普通的晋军士兵,太平了多年,很多人都是初上战场。即便是有过一定的训练,也只是走了一个形势而已,在晋王不舍得拿出足够多的银子训练之下,他们最多也就是比平常的百姓强一些,当面对着精锐中的精锐撼山卫时,便是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又拿什么去抵挡? 惶论,撼山卫出现的突然,下手的果敢,连给他们这些步兵结阵的机会都没有,胜败早就在撼山卫出现的时候便已见了分晓。 与其说这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杀方面的屠杀。一把把银制亮银枪横扫而来,或拍、或打、或压、或扫、或刺在一名名晋军士兵的身上留下了斑斑血渍,也让一名名晋军士兵或趴、或摔、或仰倒于地。 若非是晋兵占有着人数上的优势,怕是只需两三个照面,战斗就会彻底的结束。 即便是人多,但在军心涣散,没有组织之下,晋兵的败亡也不过就是时间而已。在撼山卫几次冲锋,穿插于晋兵队伍之后,现场之中,所能站立的晋兵已然是越来越少,便是后来的千夫长席洛也被赶来的撼山卫大队长冯逊一枪挑中了心窝,倒地而亡。 “投降,我们投降。”眼看着身边所能站立的士兵是越来越少、在看到席洛都不是人家的一合之将,死在自己的面前,早已经吓得趴倒在地的容晃这便大声的喊着。 在他的喊声之下,场中余下的六百多晋兵是纷纷扔下武器,选择了蹲在地上抱头而降。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唯降而已。 眼见大局以定,沈傲却是看都不去看那些人一眼,而是飞跃下马,直向着石头山顶冲了过去。 此时的石头上顶上,周迁已经背着忠成侯,带着四十名伤兵,十四名还有气但重伤的伤员走了下来。 趴在周迁的背上,忠成侯的目光盯着山下一动未动。 从沈傲出现,在到解决战斗的全过程他都看了一个仔细。正因为此,心中才大为震撼。 要说忠国公府后院大操场上的练兵,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能到现场观摩者更是屈指可数,忠成侯却是绝对的例外。 忠国公府中,就没有人不知道沈傲与沈云义之间的关系,哪怕是新来之人,也会被告诫说是如果国公爷还有一位父亲的话,那就是忠成侯无疑了。 凭此,忠成侯自然是看过撼山卫训练的场面。初时他对于这三百人的队伍还是有些好奇的,几次观看下来,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支精锐之师。 可也仅此而已。毕竟只有三百人,当战场上面对几千甚至上万或是数万的对手时,三百人所能起到的作用还是太小了一些。宗师如何?面对着千军万马时,不一样阻不能阻,只能闪避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定州城下 心中是这般想着,忠成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他不想打击了自家侄子的积极性。只是有时候也会为训练这些人而担负那么多的银两有些心疼罢了。 忠成侯看过沈傲练兵时的伙食,说句不夸张的话,比他平时吃的都要好一些。三荤四素还有营养汤,这一顿饭就等于是八道菜了,训练的士兵胃口又极好,这般一来,仅是吃这一项便是花钱如流水一般。也就仗着沈傲赚钱的能力更强,不然的话,怕换成其它人,就算是负担得起,也会心疼不已。 花钱如流水一般,就是为了训练三百护卫罢了,忠成侯这般对银子没有什么概念之人也常是乍舌不已。在他看来,有这样的付出,还不如多拉拢一些暗劲高手跟在身边,岂不是更加安全一些。 可一切的怀疑与不解,在刚刚都消失不见了。 从撼山卫出现,在到逼得晋兵不得不降,仅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在看晋兵,死伤六百余,降六百余,这种战果,远非是请一些暗劲高手就可以做到的。 或许那些江湖人士,在一对一的比拼之中,可以发挥出属于他们的作用。但像是在两军厮杀的时候,所能起到的作用就十分的有限了,更不要说想要全歼对手,那更是做不到的事情。 反观三百撼山卫,一波弓箭远袭,在到近身出枪,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一人便至少解决了两名对手,其身手之利落让人叹为观止。 沈云义怎么说也是化劲中期的高手,他的眼力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刚才仔细的观察过了,三百撼山卫出击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出枪的角度和力度也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使得不用费多余一丝的力气,就将对手给全数的解决了不说,还更好的保存了自身的体力,使得即便是面对更多的敌人时,依然还有再战的能力。 这其中,纵然有大宛马加成的原因所在,但更多的还是训练时的刻苦所至,才会有了这般让人看之不由要大拍双手而赞的完美结果。 “叔父,侄儿来晚了。”半山坡上,沈傲来到了忠成侯的面前,这便半跪在地,抱拳请罪。 已经从周迁的后背上下来的忠成侯强忍着腿伤带来的痛楚,走上前来扶住了半跪的沈傲,“不晚,不晚,一切刚刚好,刚刚好。” “叔父,您受伤了?”看到忠成侯大笑之下,嘴角忍不住还抽动了数下,沈傲一声惊呼,这便扶住了沈云义,在看到其腿上包裹的伤口此刻还在向外渗血的时候,这便连忙回头向着身后喊道:“医务兵,快过来给侯爷包扎。其它人照顾受伤的兄弟们。” 说着话的沈傲,目光落到了周迁等人的身上,先是鼓励般的点了点头,随后说着,“不错,你们都辛苦了,你们都是好汉子。” 仅仅是一句鼓励之言,周迁等人便扑通通的跪倒了一地。“少爷,我们没用,死了一百多兄弟,他们才是好样的。” “好好,都是好样的,你们的努力本少爷看在眼中,定不会辜负你们。”沈傲的眼角也有些湿润。虽然来时的路上他就做好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在看到出发前还是衣着整齐,精神抖擞的两百安保,此刻一个个却是衣衫褴褛,个个眼角深陷,身上带伤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的心中难受。 沈傲讨厌战争。 但沈傲更加清楚,想要结束这乱世,还需要更多的战争和胜利之战。那时又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了。 古人言,一将功成万骨枯!诚不欺我也。 身后涌上越来越多的撼山卫。有关战场救护这一块,也是他们必学的课目之一。不仅如此,他们每人身上都有两个急救包,其中包括了绷带、棉花、烈酒等物,以保证受伤时可以得到第一时间的治疗和处理。 忠成侯和周迁等人之伤,自不是靠着一个急救包就可以治好的。但先行处理一下,不让其继续的感染,待回到家中之后,自然有更好的大夫前来诊治,以保证不留下什么后遗之症。 伤口正在处理之中,冯逊走了过来,“少爷,那些人要如何的处理?” “首恶必惩,至于从犯...放了吧。”沈傲终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想了想,还是没有下达全杀的命令。像是白起那般坑杀三十万赵国俘虏之事,显然他是做不出来的。 “诺。”冯逊这便答应了一声。事实上,有关对俘虏的处理方法,之前在训练的时候就早有研究。首恶必杀,这是没有任何条件和理由可以讲的。 得了命令的冯逊这就从身上拔出了锋利的匕首,接下来带着一众撼山卫向着晋军俘兵走去。 至于容晃,那是必死无疑的。就凭着他追杀了叔父和安保人员三天两夜,便不会在有活路。哪怕被绑的他不断的出手求饶,甚至愿意听从沈傲的命令行事,可依然还是没有改变他必须要死的结局。 一声惨叫声于容晃的口中传出,这位晋军的千夫长,还没有实现战场立功的愿望,便死于石头山下,算是得了个自做孽不可活的结果。 解决了敌人,接着就是处理内部事物。从石头山到大梁城还有数百里之遥。这么远的距离自然是不能带着这些尸体前进的,一把把大火开始焚烧,只是留下了他们的骨灰,一一写上了姓名,装进早就备好的瓷坛之中。它们将跟着沈傲一起,穿过万千晋军,重回大梁城。 ...... 定州。 晋军十几万大军兵临城下。 远望十里之外,密密麻麻的各种军帐林立,有着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之不免会心惊不已。 定州城楼之上,乾文帝一身金甲站于其中,远远眺望,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三天的准备时间,三天的赶路时间,终于让他来到了还没有被破下的定州城。 可真的是他来的及时吗? 远远看去,无数的军帐连成一片又一片,乾文帝就知道,怕这些都是晋军故意的。他们早就知道大梁城城高墙坚,不是那么好攻的。所以选择了定州这个墙矮城低的城池,为的就是逼着自已在这里与他们决战。 这一刻的乾文帝有些后悔。早知如此的话,他不应该如此的焦急,更不应该御驾亲征,只要等在大梁城中就好了。可是现在,他即然来了,就断然没有退走的道理,不然的话,军心必然涣散,当真如此的话,局势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无法在逆转了。 自已这是中计了呀。 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即已走到了这一步,便无法在后退。此时,唯一可做的就是在这里与十五万晋军展开决战。 五万对十五万,三倍的兵力之差,让乾文帝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极大,但更多的压力是大梁城的稳定。 倘若自已在这里不能取得捷报的话,一旦有人打起了大梁城的心思,比如说是忠王,突然出兵南下攻大梁。倘若自已连一个安身之所都没有的了话,跟随自己的将士会如何去想?军心又会如何的动·乱? 这样的军队还能去打胜仗吗? 想想,乾文帝都觉得可怕。 “陛下,这里风大,还是先退回到城中再说吧。”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开了口。 这一次,他意气风发而来。原本想要依仗镇州之城墙,将晋军抵御在外,在寻机破敌,便可立下不世大功。可谁想到,镇州早已经沦陷,他还不自知,反而钻入到人家的伏击圈中,若非自己见机跑的快,怕是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哼。”乾文帝鼻子中发出了一声不屑之意,冷眼看了史鸿云一眼,但最终还是下了城楼,奔向着城内衙门所在之地。 史鸿云这一次打了大败仗,按说是当严惩的。但考虑到镇州丢失之事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且此人还是自已的心腹,他终是决定不予处罚。但为了让对方将功补过,这一回让对方打头阵是必须的。 回到了衙门里,便是升帐议事。一时间一众武将列于两旁站定,其中左边站着的是金甲卫,右外站着的是银甲卫。 相比之下,史鸿云这一方除他之外,仅有丘狞和霍阳两人。其它的三位万夫长,都在镇州伏击战中或是战死,或是像忠成侯一般不知所踪 。 上了战场就会死人,万夫长也不例外,大军压境之下,混战之中,他们也只不过一条性而已。 没有理会低着头的银甲卫将军们,乾文帝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面对城外的晋兵十五万大军。 乾文帝高座于首,目光冷凛般的由一众将军脸上扫过,在所有人都凛气凝神的时候,他开口了,“传命,以千人为单位,一次投入三千人守城,以银甲卫为先,每支队伍守城两个时辰,接着就是金甲卫,总之一句话,定州城必须要守住,我们已经没有后路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撼山卫冲营 定州之后,便是两百里宽阔地带,一旦这里被攻破,晋兵便可以有无数条路威逼大梁城。在军队都已经被调出国都之后,一旦放了晋兵而过的话,便等于放了一头头恶狼进入家园,后果将会十分的严重。 众将军当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得知皇帝的命令后,当下是一一抱拳答应着,一幅拼死而战,死要也要死在定城城楼之上的模样。 相比于定州城内的紧张气氛,城外十里的晋军大营,相对气氛就松散了几分。 突袭镇州城,设好包围圈,重创大乾军之事,极大的鼓舞了十五万晋军士兵,也重创了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乾军。现在优势明显就掌握在自已这一方。 按说这个时候,是应该一股作气攻下定州城,随后包围大梁城,将乾文帝困于城中才是。但晋王李盛却迟迟没有下令,反而让大军搜索前进,同时就地筹措粮草。 有将军前来质疑,李盛还以三万乾军逃兵未剿,终是大患为由给堵了回去。实则这不过就是晋王听从了王妃柳香香的建议,要选择城池并不高大的定州城与乾文帝决战而已。 用着柳香香的话说,定州城小,民少。选择在这里决战,不仅攻城时的阻力会更小,还可以让乾文帝无法在短时间内凑足更多的援军。这对于分批吞食大乾主力,进尔获取胜利有着积极的推进作用。 要说打仗都是男人的事情,晋王这一次出门却是带着王妃一起而来,军中是有些议论的。可只有晋王知晓,突袭镇州城,正是王妃之意,且还被人家给做成功了,就凭着这一点,他便心中信服。 在此之前,他也不相信可以偷袭得手,更不要说设什么包围圈了。可是当宗师申屠为亲自出手,带着精锐小队人马真的做成了此事之后,对于王妃之言,晋王已然是言听计从。 正是有了王妃的建议,这才把大乾援军引到了定州城上。只是不管晋王妃还是晋王,都没有想到,大乾的援军竟然会是皇帝亲征,这倒属于意外之喜了。 得知大乾皇帝亲征,晋军手下的将军们都变得燥动了起来,是人人争相恐后想要打头阵。 如果说是以前,皇帝的威严如此之盛,他们是不敢存着不敬的想法,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但现在大家已经翻了脸,且现在主动权完全的掌握在晋军这一方,那就大不相同了。 想一想吧,又什么样的功劳能大过抓到大乾皇帝呢? 这可是名留千古之大功啊! 一时间,众将是纷纷请愿出战,晋王也不好容易安抚了众将,最终由罗统大将得到了攻城任务。 罗统只有三天时间,若是不行的话,就要换成另一位大将军王灿出马。这两位都是曾与翁又齐齐名的晋军大将。现在翁又齐因为与世子李隆走得过近,而被杀了,军中便是以这两人为主。 晋王眼看军心士气如此之盛,自是喜出望外,一时间是大摆宴席,大宴众将,一幅要提前庆功的模样。趁着这个时机,晋王妃走出了大帐,来到距离其不远的一个小帐之中。 人前高贵无比的庆王妃进入到这不起眼的小帐中后,马上换了一幅模样,小心翼翼的向人请着安,这一幕若是被其它人看到,说不得是要惊掉下巴了。 “给主子请安。”柳香香一入帐中,外面人在看不到之后,他这跪倒在地上,一幅非常虔诚的模样。 “快起来吧,都是当王妃的人了呢。”帐中主座上,前狄公主带着白纱笑看着柳香香,轻声般说着。 “奴家永远是主子的奴才,王妃之位也只是为了任务而已。”柳香香起了身,看向着前狄公主的时候,一脸的小心。 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现在晋军能够兵临城下,就是由眼前的少女而一手促成的。从两年前就开始布局,直到老晋王一死,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过的,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柳香香不管在人前表现的多么高贵,多么不可侵犯的模样。但在面对着前狄公主时,依然还是这般的小心翼翼,这种态度就让前狄公主很是满意。“香香姐,你表现的很好。这样下去,距离我们复国便不远矣,到时候柳大将军的英魂一定会安息,也会对你非常满意的。” “都是主子谋划的好,奴家不过就是依令行事而已。”柳香香一幅很谦虚,不敢邀功的模样。 “嗯,晋王那里如何了,可能完全的控制于他。如果他进入到大梁城中,可会为我们所用?”前狄公主对柳香香态度满意的同时,问起了接下来的事情。如果晋王不可用,或是真成为了大乾皇帝而不能听话的话,少不得她就要考虑换一个听话的人站在台前了。 跟了前狄公主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柳香香这便回答道:“主子请放心,现在的晋王对奴家是言听计从,一旦攻下了大梁城,想必就是复国之时了。” “很好,即然有这般的觉悟,那也不好多让晋军损失太多,某这便在送一份大礼好了。”前狄公主呵呵的笑了笑。“听说皇帝老儿亲自来到了定州城?” “是的,我们的斥候已经在城门上看到皇帝出现。”柳香香老实的回答着,随后神情一滞,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抬头说着,“主子的意思是刺杀大乾皇帝。” “不错,只要大乾皇帝一死,大乾必然是大乱不已。对于接下来的晋军将会有无数的好处。”前狄公主呵呵的笑了笑,随后又道:“为了吸引乾兵的注意,还需要晋王的配合,需要派一支军队前去偷袭,香香姐且去和晋王说吧。就定今天子时出手便是。” 现在的晋王还是可以大加利用的,甚至以后前狄复国也需要晋王出手相助。即是如此,他当然不能多有损失,所以杀大乾皇帝才最快解决战争的方法。相信有申屠为这位大宗师出手,出其不意之下,得手的机率还是相当高的。 “诺,奴家知道,这就去通知晋王。”柳香香连声答应着,很快又退出了大帐。 主帐之中,晋王正与众位将军宴饮。大帘打开,柳香香走了进来,引得一众将军们是抬头相望,接着又连忙低头。毕竟在古时,王妃可是高贵不可冒犯的,即便是与之对视都是大罪。 众将依着规矩低了头,但不少人也借机盯着地面上看,从那里正可以看到王妃脚步轻迈的模样。虽然有长裙遮挡,什么都看不到。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脑海中自我联想。 晋王妃之美貌,尤其是身材之婀娜,早已是名声在外。将军们都是男子,美色当前,少有人会不动心。只是碍于晋王的权势,没人敢表现出来罢了。 晋王妃走到了晋王的身边,随后小声嘀咕了一阵,引得晋王当即拍声叫好。“好,难得宗师愿意出手,如此理应配合,这样,本王现在就安排一支人马,定会把乾兵的目光吸引而来,哈哈哈。” ...... 四月的天,夜晚的时候还有冷风拂过,吹在人身上,会让人忍不住裹紧身上的战衣。 就在晋军大营的一侧,数百位黑甲之人正伏于此处,他们似乎对于吹来的冷风毫无感觉一般,目光炯炯的看向着远处的晋军大营。他们便是以沈傲为首的三百余众。 石头山上救下了忠成侯之后,沈傲便带着他们直奔定州而来。 原本想的是趁乱杀进定州,如此就算是安全回家了。却是想不到,来时这里还没有敌人,现在却已经排布得哪里都是。远远看去,军帐相连,似是密不透风一般。 沈傲身边只有三百撼山卫,外加几十名安保护卫,其中还有十四名重伤伤兵。 倘若是换成其它的军队,伤员是一定要扔下的。重情的,会给你留下一些银子,让你找一个地方去养伤,伤好之时在想办法归队。无情的,干脆就给你扔到地上,任其自生自灭好了。 沈傲自然是重情之人,他不旦没有把伤员丢弃,相反还把这十四人全数绑在了撼山卫的战马之上,用他的话说,大家都是一家人,生当在一起,死亦也要在一起。不抛弃,不放弃。 沈傲的所为感动了所有人,即便是雪菲的目光中也闪过了亮光。有情有义方是真男儿,就凭着这一点,这样的人就值得她去追随一生。 将所有的重伤员安顿好之后,沈傲就做出了冲营的决定。他放出了小白,让其在天空中观察晋军的薄弱之地,他要借着马势的速度,冲出一条生活来。 以三百余人,冲十五万大营,怎么看都是有点自不量力之意。但是这个决定,没有引来一人的反对。 或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又或是大家被沈傲的情谊所感动,想到那句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不抛不弃,众人便是感觉到一股热流流遍了全身,跟着这样的主子,纵然就算是失败了,战死又有何妨? 第四百四十六章 刺杀乾文帝(上) 沈傲即是做了决定,当然是有些把握的。他想到战马上所带的十个天雷,心中便多了更多的底气。 按说天雷还是秘密,即便是在对付蛮人的时候,虽用却并没有被人发现。但现在,为了兄弟们的安全,沈傲决定不在隐藏了,他坚信天雷的巨大威力和爆炸声中,定然可以扰乱晋军。而只需要对方一炷香的分神,他便可以带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冲杀过去。 天色越来越黑,晋军大营中除了巡逻的兵勇之外,其它人相继的进入到梦乡之中,沈傲的双眼在黑暗中却是一刻都没有放松的意思,不时的盯向着远方,不时的还会与已经飞回的小白沟通着什么。 夜晚,人的目视距离是有限的,但对于海东青而言,却是没有丝毫的障碍。很快一张晋军布阵高空俯瞰图就被沈傲给画了出来。 不得不感叹,造物主是神奇的,让自已来到这个世界的同时,给了兽语术。这看似是鸡肋之物,在战场中却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很好。”一张图画完,晋军大营的薄弱之点也完全的映入到沈傲的脑海之中,让他多了更多的底气。 “少爷,有动静。”就在沈傲刚将一个路上打到的烤好的野兔腿扔到了小白口中的时候,身边的傲七开口说话了,顺其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支两千人的晋军队伍正在集结。 “他们发现我们了?”靠过来的冯逊有些紧张的说着。 “不是,他们应该是有什么行动,若许是准备半夜偷城。”沈傲摇了摇头,拿出了身上的千里镜,借用着对方的火把看了看后很有把握的说着。 冯逊是一名将才不假,但终还是太年轻了一些,有些紧张也是难免的。沈傲有意培养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战场之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引来巨大的后果,小心一些是没有错的。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做为主将都不能慌张,要有自己的判断,综合各方情报之后更要相信自已的判断,随后做出正确的决定来,你要知道,你的一个决定往往可以影响到很多人的性命。” 有些红着脸的冯逊,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好,即然对方要动手,这将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一会还要麻烦七哥八哥九哥打头,小白在半空中带路,其它人按着平时的训练来,万不可掉队了,记住,这是我们撼山卫第一次在敌人面前亮相,一定要有最好的表现,让以后的任何对手听到我们的名字就会闻风丧胆。”沈傲下定了决心般的说着。 他不能在等了,谁也不知道一旦大战开启,何时会结束,他甚至还担心大梁城内亲人们的安危。因为越是混乱的局面下,人心越是难测,尤其还是在乾文帝已经亲征之下,怕是大梁随时可能会发生一些让人想像不到的事情。 “是。”众人皆是轻声答应着,声音不大,却是异常的坚定。 “少爷放心,有我们三兄弟打头,一定会像一把利斧般劈出一条安全通道的。”傲七三人对视后冷笑着。他们可是雪影十八骑,往往一经出现,便是让对手头疼不已,让对手胆寒心惊。现在就是他们再一次表现的时候。 “好,大家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听某的命令,随时出击。”沈傲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对方集合起来的军队已然向着定州城出发,晋军大营重新陷于到安静之中,他需要的是再安静一会,等到军营彻底的没有了防备的时候,他在出击。 却说两千晋军士兵,奉命集结,带着不少的军旗、战鼓,硬是弄出了很大的声势。 原本他们就不是为了偷城而来,在没有重型攻坚武器的古代,想要攻破一个城池大门何其困难。他们要的只是吸引城楼上乾兵的注意力,引来注意和混乱,好为接下来刺杀大乾皇帝做准备而已。 两千晋兵坚信,黑夜之中,视力有限之下,乾军是不敢打开城门追击他们的,所以他们只是带了可以以壮声势之物,很多人连武器都没有拿。 两千士兵在黑夜中有如两千个小黑点,来到了定州城下三百步开外的地方。这里已经远离了弓箭的射程,可谓是绝对安全之地。便在这里潜伏了下来,他们在等待,等待着发起混乱的信号出现。 申屠为做为这一次的主角,可谓是信心满满。 曾经的他有过去大乾皇宫刺杀皇帝的举动。原本志在必得的他,却是因为忠国公沈傲的意外出现给打断了。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下大乾皇帝。或许这一次行动之后,他的名字就要永远的响彻在这华夏大地上。 一旦大乾皇帝身死,大乾军队将会是群龙无首,那个时候混乱就将开启。所有有野心的藩王和异邦甚至是带兵的将军都会露出他们最原始的一面来,混水摸鱼之下,将是前狄政权重新建立的时候了。 一身夜行衣,让申屠为借着黑夜很好的伪装了自己,使得他在黑夜中赶路的时候,也不会轻易的被人发现。 随行的还有八名死士,其中四人是化劲的修为,四人是暗劲巅峰的实力。这些人都是平时负责暗中保护前狄公主的死士,是花了十几年时间训练起来的精锐。 这一次,为了配合申屠为,将他们派了出来,一同去完成一件壮举,万军之中取敌上将之首级,完成旁人认为不可能完成之任务。 一行九人很快移动到定州城下,贴着墙根,申屠为先是认真竖起双耳聆听着,很快他就满意的点了点头。或许乾军初来,他们并不认为晋军会搞夜袭,连巡逻士兵的巡逻次数都并不繁密,这倒给了他们以机会,有空子可钻。 确信一支城楼巡逻队刚刚走了过去,申屠为这便从肩膀下卸下了带着十多米绳索的三角锚,退后两步,猛然发力向着定州城楼上用力一甩,随后一扯,咔的一声套住了在城楼城垛上,成为了一条软软的向上天梯。 “某打头阵,你们跟紧了。”申屠为满意的扯了扯绳索,确信固定好之后,这便回头向着八名跟班轻声说了一句,就第一个抓住绳索,如灵猴一般的向城楼上攀爬而去。 九条人影,有壁虎一般借着绳索飞速的顺绳而上,手脚并用之下,数米的距离而已,很快被踩在了脚下,让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之上,然后就顺着墙脚躲藏了起来。 潜上城楼不过就是第一步而已,他们现在并不知道大乾皇帝到底在哪里,接下来借乱找到目标所驻之地便是第二步需要去做的事情。 要说达到这个目的也并不算太难,比如说制造混乱,只要看着大军向哪里移动,哪里的保护措施最严厉,想必哪里就会是大乾皇帝容身之地了。 在此之前,他们还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靠近皇帝所居之地。这便少不得要借用一下乾军的名头了。所以当一支巡逻小队靠进黑暗角落中的九人时,申屠为他们迅速的行动了起来,十人的巡逻小队,连反抗出声都做不到,便被申屠为给痛快的解决了。 他是以一战二,下面的兄弟一人对付一个,很快巡逻小队便消失在城楼之上。未用多久,一支代替他们的巡逻小队,申屠为等人穿上了他们的战衣,便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城楼之上。 “发信号吧。”互相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申屠为这便向着身边的一名副手下着命令。 原本扔到地上还没有被熄灭的火把被重新拾起,于城楼之上左转三圈,右转三圈,以保证可以让下面埋伏好的两千晋军看得清楚。 “信号,有人发信号了,兄弟们都站起来,把旗摇起来,火把点亮了,战鼓敲起来喽。”两千晋军这便如戏班子一样的出现,弄出了震天响般的动静。 原本寂静的夜晚,瞬间就变得燥动起来,大乾军队也随之变得热闹了起来。 乾文帝不过也是刚刚安排了军务躺下而已,便被外面震天的动静给惊醒了,他是一边在几名太监的努力下快穿着黄金战袍,一边向外喊着,“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喊声之下,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很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陛下莫惊,应该是晋军连夜攻城了?” “连夜攻城,黑天视力有限,他们都是疯子么?”乾文帝摇着头,实在不解晋军的做法,但还是让太监加快了速度。 战鼓声起,已经安睡的乾军士兵是纷纷起身,负责巡逻的士兵除了一部分奔向城楼弄清情况之外,更多人则是直向着定州府衙而来,他们是来保护皇帝,来尽忠心的。 却不知道,这个举动有如黑暗中点亮了指名灯一般,让混迹在人群之中的申屠为小队找到了前进的方向,迅速的向着府衙处而来。 当至少有十余个巡逻小队向这里赶来的时候,申屠为的做法并不引人注意,这让他对于完成今天晚上的任务有了更多的信心。 第四百四十七章 刺杀乾文帝(下) 府衙之外,五百金甲卫正穿着甲衣严阵以待,在看到这么多的巡逻小队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为首一名千夫长横跃而出。“所有人驻足,陛下这里无事,大家不必进入,只需守在院外,尽保护之责便是。” 按说有了千夫长的态度之后,其它赶来的巡逻小队就停了下来,是准备找有空余之地站脚,以尽职责。可就是这个时候,一道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没有看到陛下,怎么就知道陛下是安全的。难道陛下已经遇到了危险,你等是负责在这里堵着不让我们进入的吗?” 不用说,开口的正是申屠为了。这般的指责声音一出,原本已经准备退后的其它巡逻小队是人人脸现怀疑之色,在看向金甲卫千夫长的时候,眼神都变了许多。 “某负责陛下的安全,怎么可能会监守自盗。”没有想到有人会怀疑自已的忠诚,这位千夫长是气的一脸的涨红。 “会不会,应该让我们进去看一个究竟才是。”早有准备的申屠为根本不给对方多余解释的机会,这便在喊声之下,率先的向着府衙之门靠近着。 如果是平时,有人敢于无令而靠近这里,定然是直接猎杀的。可是现在,这位千夫长不敢这样去做,他怕惹了众怒,只得好声相劝着,“这位兄弟,陛下就在里面,安全得很,你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 “你说在就在呀,不让我等进入分明就是有鬼。再说了,陛下若是无事,我等也是为了陛下安全负责,定不会责怪于我们,还是让我们进去一观吧。”申屠为当下高声反驳着,而他这般一说,瞬间说到了其它巡逻小队的心中。 是呀,他们都是来保皇护驾的,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如果可以借机让皇帝对他们有所印像的话,岂不是大好事一件。即便是闯错了,他们本心也是好的,陛下是不会怪罪,还会认可自己忠心,这般的表现机会傻子才不会去抓住呢。 申屠为正是抓到了大家想要立功的心理,才有了这一番的说词,随后他便成为了众巡逻队的代表,越发的靠近着府衙大门之处。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靠近着大门,千夫长着急了,一声怒喝道:“无令不得入衙,不然就以谋反罪论处。” “谋反,某看你才像是谋反之人,多般阻拦我等,你是心中有鬼吧。兄弟们,我们不要信他的了,进入里面看到陛下安好才是正理,冲呀。”申屠为举刀大喊着,随后第一向着那千夫长靠了过来。 申屠为可是宗师高手,脚步一迈人影一闪便已经来到了那千夫长的面前,接下来不等对方有过多的反应,大刀已向着对方身上砍来。 “当。”出于本能,千夫长举刀横拦,但又岂会是申屠为的对手,这一举刀便感觉到双臂中传来一股子巨力,接下来力量越来越大,直到对方的刀锋完全落下,落到他的颈骨之上,直入骨中,流出了大量鲜血。 “唰!” 刀锋迅移而开,一道鲜血飞溅而出,千夫长颈动脉大出血下,两眼一黑这便向着地上倒去。申屠为是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这便向着面前的府衙之门一脚踢去。 府门洞开,申屠为身影一闪便冲了进去,跟随在他身后的八人也是一边向着守在附近的金甲卫出手,一边趁乱向着府内冲去。他们带起了节奏之下,不知情的巡逻队与金甲卫们这便混杀到了一起。 混乱已开,第二步第三步计划顺利完成,甚至比申屠为预想的还要顺利,接下来就是他执行最后一步计划,趁乱杀死大乾皇帝。 冲入到府衙中的申屠为,因为穿着一身乾兵之服,乍一进入,让里面负责防守安全的金甲卫十分愣然,他们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喊杀之声,本能性就出声问着,“外面发生了何事,你进来做什么?” “有紧急军情要汇报给陛下,陛下在哪里。”申屠为当下装成一幅非常着急的模样,向着问向自己的两名金甲卫说着。 “啊!陛下在东厢房,这会应该要出来了。”本能性的反应而已,两位金甲卫出声回答着。申屠为人影一窜已然向着东屋冲去,只是在他与两位金甲卫身形交错的时候,两道血箭喷出,两名金甲卫至死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人会杀自已人。 东屋之外,站有四名天子卫,十名金甲卫,这便是乾文帝身边的保护力量。 不是他大意,这里可是大乾军营,整个定州城四处都是大乾兵勇,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有谁敢来这里刺杀自已。 可当不可能的事情突然发生的时候,必然会打上乾文帝一个措手不及。 要说也是赶得巧,申屠为出现在东屋之前的时候,正是乾文帝穿戴整齐,大步走出之时,双方突然间的碰面,都是忍不住一怔。随后两声喊叫是同时响起。 “乾文帝!” “申屠为!” “杀!” “杀了他。” 乾文帝与申屠为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在然后一道人影便迅速的靠近着,不等金甲卫和天子卫反应过来,已冲到了乾文帝面前三步之处。 叮,当! 关键时刻,一把战刀横在了申屠为的面前,有如一把密不透风的大盾,挡在他必进之路上,戴沐白出手了。 “宗师!”惊讶之声由申屠为的口中喊出,他的身形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原本一切计划都是好好的,申屠为是有着六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完成任务。当他冲进了大院之中后,这种自信更是被提到了九成。他坚信,只要让自己找到了乾文帝,最后那一成也会很痛快的补上的。 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身边竟然也有一位宗师,且还是如此的面生,但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难道说对方早就知道自已会来,故意设的一个圈套不成吗? 申屠为心中大为吃惊,好在身后八名手下赶了过来。此刻也容不得他去想太多了,伸刀向前一指大喊着:“这里有一位宗师,某来缠住他,你们抓紧时间下手。” 申屠为吃惊。戴沐白又如何不吃惊呢? 他根本想不到会有宗师来刺杀陛下,这里可是定州城,周边可有五万大乾军队镇守,何人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行刺杀之举呢? 还有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陛下身边有什么内奸不成?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申屠为的刀已经伸到了自已的面前,他必须要将其先挡住再说。 戴沐白这位新晋宗师迎战上了申屠为,两人打到了一起。 相比起来,新晋宗师按说不会是申屠为的对手,好在的是后者的实力平平,至少在宗师境来说,属于实力较弱的存在。在加上这里是乾军的主场,不需要拼命,只需要拖延一会,就会有援军大批赶来,这倒是让戴沐白可以气定神闲,发挥出十成的实力来。 相反申屠为就没有那么镇定。按着计划,他是应该一击必杀,他也知道乾文帝是化劲高手,他没敢想一招解决了对手,但拼上全力,哪怕是拼着受伤,五招最少十招之内总可以解决目标的吧。 哪成想这里竟然有一位宗师,他便是一点也不敢大意,更不敢以死相拼,因为那样,很可能不仅完成不了任务,自已也有可能走不出去了。 越是宗师,越是爱惜自己的性命。修为达到这样的程度,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座上宾的他们又岂会想死? 如此一来,一个是全力以赴,一位是尽力而为,倒是弥补了戴沐白的是新宗师的缺陷,两人短时间内倒是可以打上一个旗鼓相当。 两位高手对决,一时不分胜负,余下就看手下打的如何了。八名死士抱着必死之心来到这里,迎上了十名金甲卫、四名天子卫是上手便不留情,以伤换伤之下,一名名金甲卫这便向着地上倒了过去。 ...... 晋军大营。 静悄悄的一片,在明知道大军前去夜袭定州城后,为了让士兵们睡一个好觉,一众晋军将军们还下令,有什么动静也不必惊慌,不必理会。只需要养精蓄锐,明天来一次大战便是。 这样原本为了士兵好的军令,倒是便宜了沈傲一行人。当看到寂静下来的晋军大营,一幅不设防的模样时,沈傲终下达了冲击的命令。 傲七打头阵、傲八于在、傲九于右。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角之态,就似是弓箭射出的那离弦之箭一般,狠狠的向着晋军大营穿插而来。 在他们的身后,便是沈傲一行人跃马相随,以三角箭头的箭矢之阵为准,不断扩大着箭头的威力,保护着处于阵中受伤的忠成侯等人。 箭矢之阵,沈傲授给了撼山卫之后,便不止一次的练习过,这一次终于到了用上的时候,一时间是大放光彩。(看过军需大明的老朋友不要喷浪子,毕竟历史中厉害的阵法就那些,不可能不重复的。不要喷,不要喷啊!) 第四百四十八章 撼山卫冲营 一边奔行,沈傲还不忘记命人将带出的天雷一个个点燃向着附近的晋军大营上抛散而出。制造出足够的混乱,这更加有利于一众人等飞冲过晋军大营之地。 突然杀出一支骑兵队伍,很快引来了巡逻的晋军注意。但都是步兵的他们,论及速度、反应能力,本身实力都远远不如傲七还有撼山卫,当两方交错而过之后,一名名胸前多了个血窟窿的晋军向着地上倒去。 他们之中,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亮银枪便已经穿过他们的身体,留下了足以致命的伤口。 轰~轰~轰~... 也就在沈傲一行人向着晋军大营外穿行的时候,一记记有如雷公发怒般轰鸣的声音响起。但凡每响一下,似乎大地都会因此而跟着震动一下一般,引来了晋军大营中剧烈的恐慌。 原本外面的铁蹄踏地之声,就让一些个晋兵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碍于之前将军下令,让他们不要管外面发生什么,只需好好休息,这才没有出帐而看。 但当轰鸣声响起,感觉到那种颤抖之后,晋兵们在也控制不住,纷纷向着营帐外跑去。他们有理由怀疑这是地龙翻身,在呆于帐中,怕是结果难料。 越来越多的晋军士兵冲出来,这给那些想要拦下沈傲一行人的巡逻队伍增加了困难,四处都是人的乱境之下,在想用脚步追赶沈傲一行人更是难之又难。 反之,沈傲一行人在小白的带领下,专挑晋军人少的地方走,一路而来,倒是变得顺畅了许多,已然距离晋军大营的先锋之处越来越近。 “少爷,有晋军追上来了。”雪菲一直跟在沈傲的身边,全神贯注的盯着四周。没有用枪,依然是银鞭在手的她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有一名晋军士兵被高高的抛起,在重重的落下,往往落下之时还会砸到几名欲冲上前来拦路的晋军。这一手充分的展示出一个准宗师的水准和实力。 沈傲冲的痛快,晋军也不是摆设。原本的五千晋军骑兵营那里反应尤为迅速。一会的时间里,便有一支巡逻队,百人骑兵随后跟来,因为不用考虑有人拦截的问题,距离沈傲等人是越来越近。这一幕正被雪菲看到,这就出声提醒着沈傲。 正在大宛马上的沈傲回头这便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向着雪菲说道:“敢不敢一起杀回去?” “杀回去?”饶是雪菲自恃武功甚高,也被沈傲提出的这个要求给惊到了。 现在可是在晋军大营之中,说是四面为敌亦不为过。现在不过是晋军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让他们钻了空子而已,一旦他们大军开始包围自己,凭着这三百余人,根本不要想着冲出去。即便是宗师怕也难逃吧? 但沈傲现在却要杀回去?他是怎么想的。 倘若是旁人这般说出,雪菲多看他一眼,都算自已输。但这话是沈傲说出来的,她却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了,用着一个疑问的眼神看向着沈傲,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她想要一个理由。 “不杀回去,那些尾巴就会一直跟着,一旦让他们缠住,那情况就不妙了。唯有以杀止杀,杀得他们心肝胆颤,让他们不敢在追击,这才能回到定州城中。”沈傲看出了雪菲的意思,这便给出了理由。 沈傲深知,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即便是他们来到了定州城下,怕是黑夜之中,乾军也不敢打开城门,那样的话,弄一个不好,他带着撼山卫就会在城下与晋军发生大战。 真是那样,凭着三百撼山卫是万挡不住十几万的晋军冲锋。 为了让乾兵可以放心的打开城门,就必须轻装简从,让他们感觉不到危险才行。如此,身后尾随而来的晋军骑兵就必须要解决掉。 沈傲给出了理由,且态度是如此的坚定,看得雪菲也受到了感染,“好,就陪你杀回去。” “哈哈,好,不愧是某的娘子,这气魄某喜欢。”沈傲哈哈大笑着,当下这声音引来了雪菲的一声娇嗔。但她心中却是欢喜的紧,这还是沈傲第一次当面承认自已是他的娘子呢。 “走,我们杀回去。”伸手点向一百名撼山卫,沈傲带头向后杀去,他要把这些讨厌的尾巴给彻底得终结掉。 沈傲带队回身返杀,这是身后追来的百名晋军骑兵所没有想到的。事实他们也看出了这些突营之人的厉害,尤其是对方的狠辣,所过之处,就像是一阵阵飓风般无人可挡,一名名晋军士兵被刺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这股子果敢的手段,让百名晋军骑兵在心中对比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不会是对手。冒然的冲上去只是在寻死而已。 便想着只是跟着他们,咬着他们的踪迹,为接下来赶到的大批晋军骑兵冲锋做着准备就是。万想不到的是,那些晋军骑兵竟然冲了回来,当他们发现这个情况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四百步。 这个距离下,便是想在拔马回转已然是不可能,那样只会把后背露给对方。能够给晋军骑兵选择的,只是硬着头皮冲击而已,或许还可以拼掉几名这些突营的敌骑呢。 能成为骑兵者,无不是马技高超之辈,虽然只有三四百步的距离,但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晋军骑兵还是做出了各种规避、躲闪和冲刺的准备。 于马上左腾右闪,又或是身体伏于马背上的一侧,又或是趴在马背上,将被攻击的体积缩至到最小等等。 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一般,各种姿势皆有,借以显示着他们对于马技那娴熟的掌握。 相比之下,一百撼山卫并没有做任何花哨的马上动作,他们只是一手勒着马缰,一手紧握着丈长的亮银枪,全身贯注而来,他们的稳重使得战马的冲锋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双方的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着。 “突刺。”就在双方距离缩小到五十步的时候,沈傲的喊声乍然而响,接下来百名撼山卫松开了抓着战马缰绳的左手,换成了双手紧握亮银枪,向前突刺而来。 几个月的训练下来,撼山卫对于马上技术的熟练掌握,早就不逊于一般的骑兵。尤其在傲七等人的倾囊相授之下,他们的马技较之普通骑兵只会更强。 他们甚至可以不握马缰便可以安然的座在马上,之前的所有动作,不过就是为了在马上更加稳定的前行而已。现在到了厮杀的时候,自然是要尽全力施展所学,便齐齐用上了双手。 双手的大力之下,亮银枪就像是一柄柄锋利的长刃出鞘而来,向着一名名还在做着各种花哨动作的晋军骑兵们身上扎来。 按着训练时所学,能够找到目标一刺而亡是最好,倘若是找不到,那就刺战马。高速之下,一旦战马出了什么问题,上面搭载的骑兵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百名撼山卫便向着能看到的敌骑,或是能看到的战马身上猛刺而去。两军交错的短短时间之内,便是一阵阵扑嗤的声音传出,接着一阵又一阵的狼嚎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一名又一名的晋军骑兵被亮银枪从身体上划过或是穿过,还有一些人因为将身体隐藏的很好,没有成为第一时间的目标,但因为撼山卫选择了刺他们所骑的战马,当战马被刺痛之后,发起疯来还是将这些晋军骑兵们一个个甩在了地上,甚至不用撼山卫在做些什么,他们或是被摔伤,或是被战马铁蹄所踏,也是少有人可以在活下来。 只有极少数的一些人,利用两军交错的机会发起了反击,当他们的战刀砍到了撼山卫所穿的战甲上时,只是传来了一阵噼啪的声音而已,坚硬的锁子甲保护着撼山卫不会轻易的被破防,更不要说是受伤了。 这就是战场之上有着优良防护战甲的好处。只是在没有机床的时代。每一套战甲都由人工单独制作而成,这其中所需要的花费和时间实在巨大,便是沈傲财大气粗,现在也仅仅只能武装撼山卫而已。 一次的交错而遇,百名晋军骑兵至少倒下了八成,余下幸运的二十骑此时也完全没有了再战之意,迫马回转,向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经历了同袍一个照面被杀了大半的事实面前,他们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逃的越远越好。 “回去。”勒停了战马的沈傲这便从战马上所绑的包裹中拿出了大量准备好的铁蒺藜,像着地上散去。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的晋军追击而来,他也不知道这其中会有多少的晋军骑兵,他更不知道自已到达了安州城门之下,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进入城中,他只知道多准备一些时间总是没有错的。 这些铁蒺藜便是阻挡骑兵追击最好之物,虽然这些东西制作起来成本都不算低,但相比于人命而言,方外之物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一次突击下来,大获成功的沈傲带着大军转身追着主力而去。一百撼山卫竟然连一位受伤的都没有,仅有一位战甲被砍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差一点破了皮罢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襄王的重生 定州城内。 申屠为已然狼狈而回,若非是他身上现在穿的还是乾军的军服,怕是这一会他想逃出来也将是难上加难。 原本以为是很容易完成的任务,只要找到了乾文帝,便会大功告成。那个时候乾军群龙无首,晋军就会大举进攻,趁乱拿下定州之后,便会直逼大梁,逼着他们投降,完成主子的伟业。想不到的是,乾文帝的身边却是多出了一位宗师高手。 虽说通过交手,申屠为感受到戴沐白不过是刚晋宗师不久,全身的力量还不能运用娴熟,但那也是一个宗师呀。终还是纠缠着他,让他无法分心,等来了大批金甲卫的出现。 过程之中,乾文帝的确是差点遇险,他身边的十名金甲卫和四名天子卫,在八名死士的不记代价的拼杀之下,最终金甲卫全挂,天子卫也死了两人。眼见胜利就在眼前了,大家却是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乾文帝本身也是一名化劲高手。 之前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他是天子,不想立于危墙之下而已。当有人危急到了他的生命安全时,他终于展开了反击,且还是凌厉的反击。 天知道,天天在皇宫中呆着,以批阅奏折为乐的乾文帝怎么会是一位化劲高手,且还是化劲后期? 当他展开了反击之后,一把宝刀在手,硬是连杀了三名死士,最终等到了大批金甲卫的出现,化险为夷。 大批金甲卫士兵出现的时候,申屠为就知道任务是无法完成了。好在他还是一个暗器高手,双手挥动间,无数的暗器被打出,杀了数名金甲卫的同时,他也趁乱逃了出来。 好在有身上的战衣做掩护,让他不至于被马上认出来,等到冲出了府衙之后便如鱼入大海一般,又没有了八名死士的牵连,他可以孤身而逃,速度上又快了几分,重新的回到城楼之下顺着那长绳滑出了城池。 仅仅只是刚一出城池,申屠为就骇然的发现有大批骑兵由远而来。难道是乾军在这里安排的伏兵吗? 想法只是一闪即逝,即被申屠为否定。从之前乾文帝被围那狼狈的样子看来,是应该没有提前准备的,即不是针对自已,他就想留下看一看这些骑兵到底是些什么人。 来的骑兵自然是沈傲一行人,他们到来的时候,定州城上已然是火把临立,乱成了一团。 跟着混乱的还有晋军派出的两千士兵。 说是两千士兵也不尽然,他们中大多数人是连武器都没有拿,他们来到这里原本就是制造混乱的,根本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在听到身后突然有骑兵冲来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是晋军,杀!”沈傲冲到了城下,自然也看到了那两千身穿晋军战衣的敌人。在看到他们不是举着军旗就背着战鼓,一幅后世军乐队打扮的模样时,沈傲自然是不会客气,银亮枪一指,这便率军冲杀了过去。 可怜这些晋军,哪里会想到在城下还不安全,哪里想到这里会突然出现敌人? 完全的没有准备之下,竟然愣神在了原地,直到撼山卫冲过来的时候,这才本能性的一哄而散,想着四处逃亡。 步兵又怎么可能快的过四马战骑,在加上撼山卫个个皆是精锐之士,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就此开始,一名又一名的晋军士兵被刺到在地,一个又一个的写有着晋字的军旗被无情的扔到了地上,还有一些个战鼓在地上轱辘着,显示着他们的狼狈。 “怎么回事?城下的晋军怎么自已打起来了?”城楼之下,有眼尖的乾兵看到这一幕后,是一脸的不解。 有人问话,沈傲也骑马来到了城下,右手执着一根火把照亮了自已。“某是大乾忠国公沈傲,杀完晋军归来,快打开城门。” 沈傲这一喊,在黑暗的夜里可谓是传荡甚远,火把的照耀下也将他的容貌完全的展现了出来。 “忠国公沈傲!”城楼下的角落之中,申屠为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这便是双眼一亮。正愁着这一次没有刺杀到大乾皇帝,无法回去交差呢。现在可以顺手杀一位国公,也不算是空手而归了。 嘿嘿冷笑了数声之后,申屠为的手中就多了几把飞镖,随后右手一甩,飞镖有如长了眼睛一般的向着城下的沈傲飞射了过来。 “什么人?”就在飞镖刚刚射出的时候,站在沈傲身边,一直承担着保护重任的雪菲便口出娇斥之声,接着身形便猛向骑在大宛马身上的沈傲扑了过去。 也就在雪菲两人刚刚倒地之后,破空声紧随而至。多数飞镖落了一个空,但还有一记飞镖落到了大宛马身上,当下是鲜血溅射,受了镖击的大宛马这便开始浑身抽搐了起来。 “飞镖有毒。”扶着沈傲正在起身的雪菲,看到这一幕后便是双眼中喷射出了一道怒火。她不敢想像,若非是她刚才全身贯注,于危险之前发现情况不对,并扑倒了沈傲的话,那现在这些毒镖一旦扎到了少主的身上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一旦沈傲出事,她便也没有在活下去的必要了,这不仅仅是涉及到雪姨的嘱咐和交待,还记挂着自已一生的情感所至。 想到这些种种无法承受的后果,雪菲这便欲起身去追,刚起身的沈傲却是一把拉住了她,“莫急,现在不是去追他的时候,这个仇早晚会报。” 沈傲的声音是那般的平静,让已经很生气的雪菲不知不觉便安静了下来。想到还是沈傲的安全至上,这便只能点头答应着,不在去追击杀手。 城楼下刚才发生的一幕,被不少的乾军所看到,他们只知道忠国公被人于马上扑倒,至于接下来人怎么样了,一个个是全不知晓。而这个时候,皇帝也登上了城楼,从众人口中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听到忠国公就在城楼之下,还遇到了袭击,乾文帝心头一惊,这便来到城楼上向下看去,一边还大声的喊着,“可是忠国公吗?” 沈傲也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这便将地上的火把捡起,重新的照到了脸上,以保证在黑夜之中大家都可以看清自己。“正是臣下,可是陛下吗?” “呵呵,果然是忠国公,来人,打开城门。”乾文帝借着火把看清来人不是沈傲还会是谁,当即就大笑了起来,这便下令打开城门。 小半个时辰后,沈傲带着受了腿伤的忠成侯来到了府衙,出现在乾文帝的面前,并将自己去救叔父,过程中所发生的事情全讲了一遍。 “好,好呀。”听到沈傲先杀了千名多晋军,接着又闯了晋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现又在城下杀了近千的晋军。虽然这依然还是无法扭转大局,但也算是重创对手了,乾文帝自是心中高兴。 从沈傲的复述之中,这一战之所以能胜,全是三百撼山卫的功劳,乾文帝便生出了想要留下他在身边的想法。毕竟此刻双方兵力的严重不对等,身边多一分力量就可能会多一分胜算。 只是还不等乾文帝开口相留,一旁负了腿伤的忠成侯就忍不住哀嚎了起来,“哎呦,伤口又开始疼了,疼死某了。” 忠成侯绝对是男子汉大丈夫,平时便是刀架于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之人,又怎么会喊痛喊疼呢? 沈傲并不知道这些,眼看着叔父那痛苦的模样,连忙向着乾文帝抱拳说道:“陛下,叔父怕是伤口又疼了,臣启请现在就返回大梁城中,找大夫好好医治。” “老狐狸。”乾文帝如何看不穿忠成侯的把戏,只是如此一来,他也无法开口留人了。即便是能留下,怕是心也不在这里,这便顺手推舟做了一个好人,“也罢,即是如此,忠国公就带着忠成侯回去吧。对了,现在前线的情况怕是不太好,还需招募新军助阵,严福和程柏林尚书等人正在做这件事情,忠国公回去之后也可以相助于他们。” “诺,臣记下了。”沈傲连即抱拳答应了一声。他的产业都在大梁城中,一旦城中有事,他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现在帮乾文帝便是在帮自己,他当然会尽心尽力。 “好,即是如此,你们先吃点热乎东西,朕已经安排人去准备了,待天亮在行赶路吧。嗯,一会忠国公来朕的书房,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乾文帝点了点头,好言安慰的说着。随后他便大步离开,这一次晋军袭杀不成,怕是接下来就会展开强攻了,天亮之后怕是苦战就要开始了吧。 ...... 大梁城。 皇帝亲征而去,因为离开时匆忙,没有时间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所以在走时,便叫来了两位皇子,庆王与襄王,让他们共同监国辅政,与左右仆射以及内相杜晋一起,共五人形成了临时监国团。 突然压在身上的大山不见了,对于襄王而言,就似是获得了重生一般,感觉到走路时似乎身上都轻松了几分。 第四百五十章 要撕破脸皮 父皇不在,自己又成为了监国的一份子,庆王感觉到那么的扬眉吐气。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他没有忘记,除了自己还有四位监国的重臣,尤其是庆王与左仆射范师通那可是穿一条裤子之人。如果这两人联起手来的话,对他将会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也就在乾文帝带着大军刚刚出了大梁城,他这便登门分别去了百里府和杜府。 右仆射百里府中,襄王与百里贵可谓是臭气相同,两人是一拍即合,定下了联手同盟。只是在接下来去往杜晋府中的时候,结果并不如人愿,这位有着当代大儒之称的内相,没有答应襄王的联盟之请,但也表示不会介入到他与庆王的争斗之中。 一位同意联合,一位愿意以中立之势而在,这个结果已是让襄王十分的满意。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掌握了权力,接下来他是应该做一些什么,才能彰显自已这位皇子的存在。 叫来了三位幕僚,襄王询声问计。史自通和郑奇竟然给出了相同的意见,那就是拿蛮人公主开刀。 这一次随着晋王的出兵,有消息称蛮人那里也在蠢蠢欲动,以至于新州总兵费青松无力派兵支援大梁城。 若是以往,蛮人有什么异动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便是襄王想要做些什么也是做不到的。可是现在不同,蛮人被忠国公打败了,这一次来到大梁城是寻求联姻与合作的。 这种时候,蛮人还敢在边境搞动作,这就是欺负大乾无人。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蛮人公主不在大梁城,即便他们这般做了,乾人也是无可奈何,可现在即然有了可以报复的对像为何不去做些什么? 庆王可是一直在寻求蛮人的支持,倘若是可以收拾了这位蛮人公主,想必会彻底的激怒蛮人,也会让庆王与蛮人的合作就此而终断。更要紧的是蛮人公主现在就在忠国公府,那可是自已的老对头,现在又逢忠国公和忠成侯都不在城内,可谓是天赐良机。 一,让大乾百姓知道他襄王要对付异族人的决定,从而引来更多百姓的拥护。 二,借此打击庆王,打断他与蛮人可能的联合。 三,打击忠国公沈傲,让他有苦说不出。 三个好处由史自通的口中说出来,听到了襄王的耳中,顿时让他双眼发亮,猛然就是一拍椅子的扶手大声叫好。“好,好,准备一下,本王现在就去见右仆射。” 眼见襄王决定以定,首席幕僚韩策是很想说一些什么的,但嘴巴艰难的张开之后又重新的闭上。这个时候的襄王是如此的激动,在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但是韩策并不看好这一行动。并不是说忠国公府就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而是以忠国公的性子一旦他平安的回来了,知道有人拿他的府邸说事,岂又能善罢干休? 难道平时在忠国公府手中吃的亏还少吗? 只是现在的韩策早已经不同以往。他与襄王之间已起了隔阂,现在有什么事情襄王也不会首先问计于他,他似乎快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哎,是时候离开了。”韩策这般想着,就将早放于身上的那份辞呈拿了出来。这是他早就已经写好的,但迟迟没有拿出,是因为他还惦念着与襄王之间的那份情谊。 但当襄王都不在乎这份情谊的时候,他还何必要捧着不放? “殿下,臣老了,最近身体也不好,想要回乡养老了。”襄王正激动的在侍女的伺候下穿着外衣的时候,韩策开口说了一句让对方十分扫兴的话来。 “嗯?此事容后再议吧。”襄王皱了一个眉头,并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挽留。他又何偿感受不到韩策与他有些离心离德?按说这个时候是应该放人离开,毕竟人各有志不是。 且现在有了史自通和郑奇之后,很多事情都有两人给他出主意,韩策的作用已是放到了最低,也不是不可或缺之人,但襄王没有让此人离开所为的只是一个名声而已。 襄王虽然有时候无赖,更多的时候还任性,喜欢冲动,但做为皇子,他依然还是很要面子的。 大家都知道韩策曾经是自已的首席幕僚,是自己身边出主意的人。如果现在他就这样离开了,别人会怎么想呢? 会不会认为自已身为襄王,实则无容人之量? 一旦外界之人形成了这个印像那就不好了,眼看着现在自已成为了五位监国大臣之一,正是要想办法在朝廷中加大自已影响力的时候,正应该让更多人来投效自已的时候,韩策的离开只会放出不好的信号,让别人以为他无法容人,这不是在耽误他的大事吗? 这便有了襄王心理上已经放弃了韩策,但还不会松口的现实。 只是扔下了这一句话说后,襄王便疾步离去,留下了史自通和郑奇冷笑般看向着韩策,那眼神之中分明是充满了讥讽与嘲笑。 韩策将这些目光收于眼底之中,只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心凉。 怎么说也跟了襄王这么久,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不要提他以前可是没少给襄王出主意,立过了无数的功劳。现在自己递上了辞呈,你不应该是挽留一下吗? 哪怕就是像征性的挽留一下也好,如此他就可以来了一个三请三辞,这才合古人的谦虚、礼让之风。 可是现在,只是以一句再议便算是了事了,就好似这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一般,韩策的心中首先就接受不了。在看向史自通两人那嘲讽的目光,这一刻他只是感觉到心凉如冰,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襄王却是没有理会那么多,有了史自通,尤其是借用史自通联系上了宗正之后,韩策在他眼中的作用已经变得极小。可即便是如此,韩策递上了辞呈还是让他十分的不满。 自古只有主子不要奴才了,哪里有奴才可以先不要主子的。即是这样,先谅着他就是,对了,回头还得吩咐一声,停了韩策的俸禄,好好的恶心他一下。 襄王有时候吝啬起来,那是连地皮都要再刮下一层的,即然韩策已经没有用了,那这份俸禄当然是能省即省。 也就是从此之后,韩策开始过上了没有收入的生活。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史自通和郑奇,更是推波助澜,把这件事情传播了出去,并不断安排人去找韩家的麻烦,更是安排人给韩策的儿子韩忠设了一个圈套,使其摊上了官司,让韩家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却说襄王去了右仆射府,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值此可以打击庆王和忠国公的机会,百里贵当然会赞同。但是按着百里贵的意思,现在即便是提了出来,怕是庆王和左仆射范师通也会阻拦,不如先造势,把蛮人的不讲义气之事先宣扬的满城知晓,到时候就掌握了大义,那个时候再提拿人的时候,便是庆王也不好阻挠,不然就会被世人视为国贼,那时才是动手的最佳机会。 如此,沈傲出城去救忠成侯,以命相拼时;大乾皇帝亲自出征,以图江山时,襄王却在后面搞着自己的小动作,想要玩公报私仇的把戏,开始派人四处散布着谣言。 三天的时间,襄王和百里贵的有意推助之下,蛮人便被形容成了一个不讲道理,卑鄙小人的形像。因此,大蛮驿馆之外,不知道被多少被利用的百姓扔上了鸡蛋和各种蔬菜,以至于里面的人非必要都不敢在出来了。 俄雅丹好一些,她在白秋彤的邀请之下入住到了忠国公府。 这里不仅有护卫牢牢的防守着安全,且这些时间忠国公为百姓所做之事大家皆是心中有数,使得没有百姓会对这里指指点点。纵然有不知情的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会被其它的百姓所劝阻。 大蛮驿馆的人连门都不敢出,听说连基本的吃食都送不进去了,忠国公府却是平静如常。在第五天的时候,襄王终于等不及了,他以监国大臣之一的名义决定以行政的手腕干预此事,他相信只要把蛮人公主从忠国公府中轰出来,便是那些百姓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了。 至于说忠国公府会不会放人? 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敢不放人? 如果不放人最好,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把矛头直指忠国公府,也让好大梁城中的百姓看一看,所谓的爱国的忠国公到底真正的嘴脸是什么样子。 没有与其它监国大臣去商议,襄王私自决定下,在第五天的上午,忠国公府门外便来了一众三十人左右的衙役队伍,他们会给忠国公府以压力,让他们把蛮人公主交出来。 府外突然来了三十衙役,这般的动静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但碍于沈傲为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是远远得看着而已,没有人走到近前。 倒是那些衙役们通通通的砸着大门,直喊着交出蛮人公主之事。 第四百五十一章 要夺大义的襄王 留守的护卫之一耿亮胯着刀从侧门中走了出来。虽然他跟着沈傲的时间少了一些,但训练时还是在一起,使得他看人时那目光之中充满着严厉之意。“尔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大呼小叫?” 明明看到了众衙役身上的军服,耿亮却是一幅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引得衙役们的脸色是非常的难看。 但这里是忠国公府,是有名的沈疯子的府邸,他们还真不敢太过造次,更不敢硬闯,为首者只得拿出了自已的身份碟盘,亮过之后便向着耿亮说道:“如今蛮人与我大乾为敌,派出不少的密探,有人举报蛮人公主就在府中,现在请让她们出来,配合我们的调查。” “蛮人公主?不认识,也不在这里,你们弄错了,好了,不要堵着我们的府门,快快离去吧。”冷着脸的耿亮摇了摇头,矢口否认之后,也不等那些衙役们去说些什么,这便直接由里面就将府中侧门给关了起来。 竟然就这样吃了一个闭门羹,一众衙役们先是不相信般的面面相俱。蛮人公主入住到忠国公府的事情,并没有瞒人之意,当初可是很多人看到了。现在竟然说不承认就不承认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人一定在这里,我们的人根本没有看到蛮人出来,再敲。”众衙役们面面相俱之后,这便又扑通扑通的砸着大门。很快,侧门再一次打开,但出来的便不止耿亮一人,还有随行的五十名安保成员。 好吃好喝之下,五十位看起来面色红润,身材魁梧的大汉们执着棍棒冲出府门,将三十名衙役们全数包围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看着这些大汉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模样,三十名衙役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有慌乱之意闪过。他们不过就是大理寺和普通衙役而已,论起身份来和忠国公差之甚远,倘若是对方真动了手收拾了他们,那估计也是白白挨打一顿。纵然就算是有人可以替他们出这口气,但挨打的一定是自已了。 注意到这些衙役们有些躲闪的眼神,耿亮便冷哼了一声,一幅瞧不起他们的模样说道:“某不管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而来。但请你们记住,这里是忠国公府。倘若再在这里胡闹的话,少不得我等就不客气了。这一次是警告,下一次...” 耿亮没有说下一次怎么样,但衙役们都可以感觉的到,下一次的时候怕就是收拾他们的时候。看着这些大汉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模样,想着那棍棒一旦砸到自己的身上,那种痛苦的感觉,三十名衙役在互相看看之后,便是一声不吭的选择了离开。 他们要把这件事情汇报给身后的主子,然后让主子亲自出面来收拾这些无法无天的忠国公府家奴。 衙役们走了,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随之哄然一笑而离去。看着那些平时狗仗人势、鼻孔冲天的衙役灰溜溜的离开,百姓们也感觉到十分的痛快。 耿亮转身回到了府中,神色上却没有丁点的轻松之意。这一次将衙役们轰走,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再来了,相反,被他们盯上的忠国公府,怕是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动静只会更大。 这一次他可以依仗着人多轰走对方,可是下一次呢?若是对方拿到了朝廷的命令而来?要进府搜人呢?难道还真的要与这些衙役们动手,进行火并不成? 倘若是如此,公然的与官兵相斗,怕就是国公爷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吧。“唉。”一声叹息之下,耿亮抬头看了看定州城方向,也不知道少爷找到了忠成侯没有,何时才能回来。 忠国公府东侧厢房里,住的正是蛮人公主一行人。 府门外嘭嘭嘭的砸门之声,自然被俄雅丹听在了耳中。此时她看向着白秋彤一脸担心的模样,“彤姐姐,要不然某还是离开吧?” “离开?去向哪里?耿护卫已经说了,你们不在忠国公府,如果现在走出去了,岂不是不打自招。而且现在外面这么乱,你们一旦出去了,怕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放心吧,就在府中好好的呆着,忠国公府,可不是谁想闯就敢闯进来了,没有皇令,任谁也动不了这里分毫。”白秋彤语气坚定般的说着。 跟了沈傲这么长时间,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再不是以前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清倌人。再说了,接蛮人公主到府中居住可是沈傲离开时吩咐的事情,就凭着这一点,除非少爷下令,不然的话,谁也甭想轰人。 三十名衙役无功而返,事情很快报到了襄王的耳中,引得他忍不住惊叫起来。“好大的胆子,忠国公府竟然不承认,他们想要造反不成?” 看到襄王那气急败坏般的样子,史自通却是一幅并不着急的模样,相反还走上前来,“殿下,这可是好事情呀。” “嗯?怎么说?”襄王露出了一幅不解的模样。 “殿下,您想。如果我们去要人,忠国公府就把人给放了,那样我们就是想要为难他们都做不到。可是现在,谁都知道蛮人公主就在忠国公府中,他们却敢不承认,这分明就是把把柄送到我们的手中,如此一来,我们就占据了大义,岂不是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了吗?”史自通嘿嘿的笑着,完全是一幅奸计得逞的模样。 “咦,不错,哈哈哈。如此一来,忠国公府想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便是不能做到了。”知晓道理的襄王也是忍不住一阵的哈哈大笑,可是随后脸色上又是一苦,“可现在忠国公府不承认,我们还真能进去强搜不成吗?本王只是监国的臣子之一,这般的大事要我们五人一起定夺的,怕是想要说服庆王会很困难。” “殿下,您为何非要以监国身份下这个命令呢?您完全可以去找袁皇贵妃,只要皇贵妃娘娘一道懿旨下来,还怕搜不了一个国公府不成?”史自通显然是早就想好了对策,现在把这个主意在合适的时候拿了出来。 “对呀。”猛然一拍大腿,襄王如梦方醒般的说着。现在父皇不在,皇贵妃娘娘的懿旨便会显得十分重要,只要自己去找母妃,岂还有不通过的道理? 到时候进入忠国公府,搜到了蛮人公主之后,便治忠国公府一众奴仆个窝藏之罪,介时便是忠国公沈傲能回到大梁城,也将是于事无补了。 “来人,准备车驾,本王要进宫。”性急的襄王连声向外喊着,只巴不得现在就可以出现在后宫母妃的面前。 ...... 庆王府。 衙役去了忠国公府,被轰出之事已然传了过来。 书房之中,得知消息的庆王松了一口气,看向着一旁座着的左仆射范师通忍不住的说道:“这些忠国公府的家奴,倒也硬气,有胆不承认一切,还把衙役给吓跑了,不错,不错。” “哎,殿下莫高兴的太早了。”倒是范师通,脸上不见丝毫的放松,相反还紧皱着眉头。 “老师,难道襄王还不肯罢休吗?那可是忠国公府,只要他们不承认,谁能无令而搜查那里。至于说襄王,他虽然是监国臣子之一,但只要本王与老师不同意,他能奈何?” 看到庆王说的是如此自信,范师通不由摇了摇头。他可不认为襄王想要做什么,必须要通过监国的五位大臣。不要忘记,皇帝虽然不在大梁城中,但袁皇贵妃还在,凭着她对襄王的宠爱,想请一道懿旨出来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襄王身后还有袁皇贵妃。”范师通不得不点出了他的担心。 嘶! 听得这句话,庆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呀,襄王身后还有袁皇贵妃,相比之下自己的母妃很早就去逝了,不然的话,他不会像现在这般的被动,在皇宫中连替自已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知道襄王可能会做什么的庆王不由是更加的着急,“老师,不行呀,我们要想对策,不然蛮人那边一定会仇恨我们的。” 这一次俄雅丹之所以会来到大梁城,还是庆王写了那封联姻之信才成行的。虽然公主殿下来了之后竟然找的是忠国公,不是自己。为此庆王感觉到被人利用了。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被蛮人给利用了。但从大义上来说,俄雅丹出现在大梁城中,的确是受了他的邀请,那他就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反之,如果蛮人公主在这里出了事情,他庆王就要负起责任来。至少蛮人会向他问责。 若真是如此的话,蛮人不仅不会成为自己的靠山,还会成为自已的仇家,这个结果绝对是庆王无法接受的。 相比于其它的皇子,庆王已经有了太多的劣势。比如说没有母妃在皇上面前替自已说话、比如说自身的身体健康受限,如果在没有了其它势力的支持,他也就只能是一个皇子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围忠国公府 就像是俄雅丹会选择忠国公,庆王只是失望也并不担心。沈傲只是一个国公,他不是皇子,在立谁为储的事情上,此人就是表现的再好,也没有竞争的能力,最终在这样的大事情上,蛮人还是会选择庆王,这便足够了。 庆王所担心的,范师通又如何会不知道呢?如果陛下还在大梁城中,这件事情自是不必担心,皇上心中可是明净着,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可是袁皇贵妃只是一个女人,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恳求,她怕是想都不想就会答应下来吧。 想到如果真请了懿旨去搜查忠国公府,并找到了蛮人公主,那会引发什么样的严重后果,范师通也是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好吧,某去趟杜府,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合三人之力看看能不能拦下襄王吧,这真是一个冲动的人。” 后一句话,说的自然就是襄王无疑了。此人自私、冲动、贪婪、且心胸狭窄,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皇子身份的话,怕早就不知道被收拾了多少回吧。 襄王已经去了后宫,并如愿的得到了袁皇贵妃的懿旨,若非是现在天已经黑了,怕是他会直接带人闯入到忠国公府。“等着吧,明天便是本王扬眉吐气的时候,哈哈哈。”看了看已经黑下的天色,襄王大笑般的说着。 襄王回了府,并安静了下来。消息传到了范师通和庆王两人的耳中,不由让他们长松了一口气。 范师通已经找过了内相杜晋,原本还以为费一番口舌才可能说动对方的,想不到,人家听说了自已的来意,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让范师通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现又看到襄王并没有连夜搜府的意思,悬着的心又放下了一半。 至少他们又可以等上一个晚上不是吗?这一刻,不管是范师通还是庆王都从来没有这般的迫切希望看到沈傲归来。 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平时总是喜欢惹事生非,甚至是几次找了他们不痛快的年轻人,就是拥有这般的魔力,似乎只要沈傲回来了,一切事情就会好办许多,甚至所有的压力都会为之一空一般。 所有人并不知道的是,沈傲此刻正星夜赶路。此时他就像是一个救火队员一般,救下了叔父之后,直向着大梁城而回,他又如何看不出大梁城中潜在的种种危机呢,只是叔父的事情实在让人挂心,他才放弃了一切安排,先行救人。 骑在脚力非常的大宛马之上,沈傲此时想的就是一件事情,不要有任何人借机为难自已,不然的话,伤害自己多深,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十倍甚至是更多的代价。 晨光熹微,天色微明,大梁城从寂静变得热闹,焕发着新一天的生机。 襄王一改平时睡懒觉的模样,很早就起来了,在侍女们的伺候下穿衣吃饭,随后就等待着各衙门上值的时辰。 即然要拿忠国公府开刀,手中又有了母后的懿旨,襄王当然要把动静闹得更大一些,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霸气侧露的一面,不然的话,他昨天晚就会动手了。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早就知道了一切计划的史自通和郑奇出现在襄王的面前,一脸恭敬般的说着。 “呵呵,好,且去通知大理寺,本王在忠国公府与他们汇合。”襄王呵呵大笑着起了身,这一刻他的脸上有着十足的自信,眼中冒着精光,这一刻他等了许久,终于到了可以光明正大报仇的时刻。 忠国公府。 还像是往常一样的平静,府门前的大街上连一个叫卖的小商贩都没有。 并不是说忠国公府地处偏僻之地,相反靠近这里大街十分热闹,看其街道两头有无数的摆摊之人便知晓了。 之所以没有人来忠国公府前叫卖,这似乎已经成为了百姓们的一种习惯,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带给他们美好生活的忠国公的一种尊敬,他们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可敬的忠国公,他们期望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让忠国公能够得到更多的宁静。 这种爱戴,怕是其它朝臣所享受不了得。而也就是这一天上午,一群衙役再次出现,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宁静。 与昨日相比,今天来的衙役数量更多,足有百人之众。相比于昨天,他们的气势更盛,似乎过了一晚上后,这些人都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耀武扬威,誓要把昨天丢下的脸面给重新的捡回来。 “你们做什么?难道昨天的记性还不够吗?”耿亮带着几十名安保护卫出现,看向着围在府前的衙役,面露怒容。 “哼!”面对着昨天喝斥他们的耿亮,众衙役们并没有多说一些什么,他们原本就是奉命行事,他们只需要等待正主出现,那个时候就会让这个忠国公府的护卫好好知晓他们的厉害。 衙役们没有话说,耿亮索性便喝斥道:“没有圣令便请离开这里,难道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 “你...”竟然被人说成是狗,众衙役们当下是面色大变。但通知他们的襄王还没有出现,现在不是与耿亮争执的时候,不然只是自找不痛快,众人只得不情愿的退后了数十步,让开了整个大门之处。 衙役并不离开,但也退出了很远,耿亮也不好在轰人家,这便哼了一声之后重新的关闭了侧门。但这里的动静也引来了不少附近百姓们的注意。 这一切都是襄王之意,他就是要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只有更多人关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将忠国公府踩在脚下的那股子欢愉。如果自已做的事情,没有人知晓,那岂不是如锦衣夜行般太没有意思了。 如此,约是半个时辰之后,襄王才一幅姗姗来迟的模样。事实上,早就可以出在这里的他,硬是让车架围着附近的几条街都走了一遍。当他带着足足上百的护卫穿行于大街上的时候,果然也引来了更多注意的目光。 待襄王的车驾来到了忠国公府门口的时候,仅是跟在他身后看热闹的百姓就有数百之众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襄王殿下到!” “庆王殿下到!” “范大人到!” “百里大人到!” 原本还很安静的忠国公府门前,随着襄王的到来很快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襄王的脚步也不过是在车驾中刚刚迈出,就听到了身后一众的喊叫之声,但这一次他非旦不高兴,相反嘴角还划过一道笑意。都来了吗?那最好,今天且看他如何的脚踩国公府吧。 “三皇弟。”庆王出了车架之后,第一时间就喊住了襄王,借着这个工夫,其它两位监国大臣也一并走了过来。 其中范师通是想要说服襄王的,至于百里贵自然是来替襄王座阵。 五位监国大臣来了四位,就这样凑在了忠国公府的门口,这也是自打乾文帝离开大梁城之后,他所命的五位监国第一次相聚。只是可笑的是,他们并没有在皇宫中碰头,反倒是来到一座国公府门前相聚了。 “哦,大家都来了,好巧呀。”襄王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便呵呵的笑着,他甚至有意把巧字加重了发音,为的就是告诉几人,对于你们可能会现在这里,他是早有准备。 有些挖苦的调音,自然让几人听得清楚。但想到这会关系到自已与蛮人间的关系,庆王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三皇弟,此事还需要慎重呀。” 不叫襄王,改叫三皇弟,对于庆王这明显想要套近乎的方式,襄王很不感冒,冷冰冰的就回了一句,“怎么?庆王殿下是要教本王怎么做事吗?” 那有些不阴不阳的声音一响起,庆王便是面色一变,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同样是皇子,还占着一个长子的身份,要让庆王拉下脸面来求襄王那是不可能的。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是做不出来,便也只能闭紧了嘴巴。 范师通眼见事情要坏,不得已站了出来,“襄王殿下,此事涉及到的不仅仅只有忠国公,还有我们大乾与蛮人的关系,这可是连陛下都十分重视的,还请三思。” 这一声提醒,是在告诉襄王,你与忠国公之间的恩怨,他不想说些什么,也不会去管,但涉及到蛮人的事情,还要更加慎重才是。 “与蛮人的关系?”有如被踩了尾巴一般,襄王猛然间就跳了起来。“我们与蛮人还有什么友好的关系吗?之前刚刚签定了停战的协议这才多久,眼见着晋军攻打大乾,他们便又起了心思,陈兵于界,像是这样不遵守规则之人,为何还要给他们留面子。告诉你,今天本王就是要刷蛮人的面子,好让他们知晓,得罪了我们大乾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来人呀,给本王把门砸开。” 范师通不站出来还好,这一站出来,反倒让襄王更为恼怒,一幅绝决般的模样。这句话也堵得范大人是面色赤红,待他还想再说一些什么的时候,百名衙役早已经如狼似虎一般冲上前去,打砸着忠国公府的大门。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两道懿旨 这一阵剧烈的敲打之声,让外围看热闹的百姓是越来越多,很快就挤满街道的两头。 “教主,兄弟们都来了,占据了各个位置,随时可以动手。” “宗主,我们的兄弟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且我们还看到四方教的人也在人群之中。” 嘀咕声在人群里不绝于耳,借着这个混乱的时机,沈傲亲命的四方教教主封万里和归一派宗主孙伏虎的身边也是兄弟越聚越多。 现场形势的发展,让这两位面色发紧,拳头更是握了松,松了握。 从回到大梁城之后,两人没有选择加入到大乾军队,成为其中一员的那一刻,便已算是默许了加入到忠国公府的怀抱之中。此时眼看着国公府有难,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 可问题是,之前并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如果现在冒然出击的话,暴露了自己实力倒是小事,耽误了国公爷的大计那才是不可饶恕的。 动手还是不动手? 两人尚还在犹豫之间。忠国公府的大门却在这一阵阵急敲之声终于敞开了侧门,耿亮这位护卫的身影又一次的出现。 这一回出来的耿亮,带了足足上百安保护卫,他们由侧门中鱼贯而出,挡在每一名衙役的面前,如狼似虎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他们,似乎一声令下,随时就可以动手将衙役打倒在地一般。 “你们要做什么?”面对着安保护卫的逼近,最先受不住的就是这些衙役们,他们竟然先开口出声问着,且那声音中怎么听似乎都带着一丝颤抖之意在其中。 这便是大理寺的那些衙役,或许欺负百姓他们一个顶两,耀武扬威,可真当面对着权势之人,尤其是实力较之他们更强之人,很快就露出了怂意,露出了原本就属于他们那怯弱的一面。 相比之下,银甲卫却是厉害了许多,至少他们不会因对手的强大而害怕。只是可惜,这一会的银甲卫们都去了定州城,在成为不了这些衙役们的后盾。 衙役们那无能的表现落到了周边百姓的眼中,顿时引来了一阵阵的哄笑之声,听在几位大臣的耳中,他们是个个面色难看。包括范师通和庆王也恨极了这些忠国公府的护卫们,他们也太不拿衙役当回事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代表着皇权不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忠国公府借用着蛮人公主与他们利益绑到了一起,他们还真不想管这样的事情。 庆王也好,范师通也罢,心中恨,却不会开口说出来。他们不会忘记自已此来的目的,自然就不会落井下石。右仆射百里贵则是不然,眼看着忠国公府的护卫们如此的强势,心中的不快当即就发泄了出来,“看看,看看,不过就是一群家奴而已,竟然也敢与朝廷为敌,这股风气当真是不好好的煞一煞是不行了。” “百里大人说得极是,这一次本王要进府拿人,是谁挡了本王,也要被一同治罪。哼!所有人听好,袁皇贵妃懿旨在此,听旨吧。”襄王由怀中一掏,一道懿旨这便被拿在了手中。 “臣等接旨。”虽然面见懿旨不用下跪,但出于礼貌和尊重,百里贵还是弯下了腰,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 有了百里贵做出榜样,庆王与范师通相视一眼之后,不管心中如何的不悦,却也只能弯腰行礼。 这些个大臣一带头,围观的百姓们瞬间便是哑然一片,没有人再出上一声,且也都低下了头,一幅聆听般的模样,引来了整个街道上安静一片,落针可闻。 便是耿亮等护卫,这一刻也只能放下了盯着衙役们那凶狠的目光,双手抱拳弯腰而立。 这即是懿旨的厉害所在。除非有皇帝的旨意,不然的话它便是旨意,让人不得不接受的命令。 将所有人的表现看在眼中,襄王很想仰天大笑,你们不是能吗?不是厉害吗?甚至可以和代表着皇令的衙役们争锋相对。那有本事也无视懿旨呀。如果有人敢这样做,襄王便可以治对方一个大不敬之罪,将其拿下入狱,甚至于当场杀了也有可能,旁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只可惜,这此护卫奴才还知道分寸,让襄王想要当众杀人的想法无法得以施实。但不要紧,只要能进府找到蛮人公主一行,回头便治对方一个欺瞒之罪,那个时候也保证忠国公府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等沈傲回来,整个忠国公府都被查抄了,他却是拿自已无可奈何,那般的脸色想来会是十分好看吧,不知不觉襄王的嘴角就挂起了微笑,继尔转变成想要大笑。 可是这股笑意还没有完全的爆发出来,另一道声音便打破了这种气氛。“杜大人到!” 人群之外,行来了一辆软轿,十几名护卫于左右相随,由百姓的队伍中穿插而过,向着忠国公府大门前而来。 内相杜晋来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现,引得不管是庆王、范师通还是襄王和百里贵都有些狐疑,他们弄不懂在这种大局以定的时候,杜晋还来做些什么? 如果说之前出现,阻止襄王拿出懿旨还算是有些作用的话,现在懿旨已经被拿了出来,他在出现根本不可能挽回大局,再现无益也。 不应该出现的时候,杜晋出现,自是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于襄王都忘记了宣读手中的懿旨。直到软轿于府门前停下,一身一品大员红袍官衣的杜晋走了出来,众人的目光也紧跟着落了过来。 “呵呵,看来老夫来的还并不晚。”杜晋晒然一笑,目光先是落到了襄王手中那未打开的懿旨面前,接着又是哈哈一笑,伸手入怀,很快另一道懿旨也被他拿在手中,“很不巧,老夫手中也有一道赵贵妃娘娘的懿旨,但不知道谁先来宣读好呢?” “什么?”庆王和范师通闻言,又看了看那举起的懿旨,自是喜不自胜。赵妃也是贵妃,虽然不如袁皇贵妃,前面多了一个皇字,但品级已然是很高了,除非有皇后或是皇太后的懿旨,不然的话,其份量与襄王手中的相差不多矣。 更为重要的是,朝廷应该只会发出一种声音,尤其像是懿旨这样要记载于史书中之物,那就更要谨慎再谨慎。倘若两道懿旨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岂不是在告诉外人,大乾后宫并不是抱成一团,是在相互间勾心斗脚吗? 倘若如此,怕是现在做为管理着后宫第一人的袁皇贵妃将会承担极大的责任,相反,只是辅助管理后宫的赵贵妃责任却是要少上许多了。即便是皇帝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情,板子也会落到袁皇贵妃的身上,对于赵贵妃最多是斥责而已。 正是看到了这个可能出现的结果,思量再三之后,杜晋才于一大早入了宫,并求见了赵贵妃,弄来了这么一道可以保下忠国公府不被查抄的懿旨来。 紧赶慢赶,怕的就是忠国公府已经被查抄,如此这道懿旨便没有在拿出来的必要。现在看来,倒还不算是太晚,杜晋不由便长松了一口气。 他是松了一口气,可落到了襄王的眼中,却是让他气怒不已。他想不到杜晋竟然也请来了懿旨,且用脚后跟去想,都知道赵贵妃对沈傲的袒护,那懿旨中会写些什么,便也可以得出结论了。 两道不同的懿旨同时出现,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做为事情的始作恿者,襄王再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一旦事情传到了父皇的耳中,会是什么结果? 这一刻的襄王是脸色一变再变,心中更是将拿出懿旨的杜晋给恨上了,他实在不明白,这个看似只知道一心做学问,连政事都很少过问的内相怎么就会站在忠国公的那一面? 为何就不能帮助自己?他可是拥有三珠荣誉的皇子呀,且还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不仅在朝堂之中有很多的官吏以自已马首是瞻,即便是在藩王之中,也有齐王做为大靠山,这般强大的势力下,杜晋要选择也应该是投向自己这一方才是嘛。 襄王又岂能知道,杜晋会帮着沈傲,自然是那本《东周列国志》的作用,那本书现在已经编写了大半,他自然是有功劳的,沈傲的功劳只会更多,这样一本传世之作就要面世,对杜晋而言那才是他的一生之所求。为了这个目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现在来威胁到沈傲的。 襄王的眼睛珠子还在转个不停,杜晋却不想再给他太多去考虑的时间,“襄王殿下,庆王殿下,两位大人,是否可以回府回衙了?” 弄出这么大一个阵仗,眼看事情就要成功了,现在却要回去,要无功而返,襄王自然是心不情愿,面目赤红,站立那里久久没有话说。 襄王不说走,其它人自然是不能离开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襄王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倘若要来一个鱼死网破,非要拿着袁皇贵妃的懿旨进入到忠国公府,他们还真拦不住,即便是拿出了赵贵妃的懿旨来,也一样是无济于事。还只会把皇家的矛盾给公开化了,最终皇帝一怒,在场的每一个人怕都要挨板子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襄王的强势 襄王做事,向来就是冲动非常,这样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几位监国大臣这才有些七上八下心中无底。而被众人注视的襄王,眼光也由最初的愤怒和一丝的懦弱变得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不就是两道懿旨的出现,会让旁人笑话大乾皇族嘛,总罪不至死吧。 自已有齐王做靠山,正值晋王谋反之时,父皇是绝对不愿意在看到与齐地再起波澜,这便是他的底气所在,凭着这一点,只要自已不是谋反,父皇便夺不了自己身上这皇子的身份,即是如此,他有何可惧,先拿下忠国公府解了心头之气再说。 忠国公府几次坏了他的好事,襄王早已到了无法忍受的边缘。在他看来,可以拿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即便是现在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只要没有沈傲再去捣乱,以后襄王有着大把时间重获圣宠,直到稳定自己的地位。 似乎是下了某项决心一般,这一刻的襄王双眼是越来越亮,直到最后,突然开口说道:“来人呀,冲进忠国公府,找到大蛮奸细,将他们给本王抓起来,但有人挡,以同罪...论处。” 襄王终于下了决心,这番话也引得庆王等人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有想到,杜晋拿出了懿旨,已经严明了厉害关系,对方依然还是如此的一意孤行,甚至做好了被皇帝重处的准备,如此一来,当真是让他们无计可施了。 一众的衙役们等的就是这句话,耳听得襄王下了命令,一个个就像是换了个人般,拔出了身上的刀剑,向着一名名站在面前的忠国公府安保护卫们冲了过来,大有一幅,你们敢动,我们就敢下杀手的模样。 安保护卫们是受了沈傲大恩之人,不能说不怕死,至少在保护忠国公府安全的事情上是有着坚定的信心。即便是对方持着刀剑而来,他们脸上也未见得有什么惧色。 他们齐齐将目光落到了带头人耿亮的身上,等待着反击的命令。 当所有人目光落到了耿亮身上的时候,他的脸上表现出了十足的纠结之意。 这可是襄王下令,手中又有懿旨,便等同于皇命一般,如果他现在下令还击的话,那便是等同于谋反一般,这可是大罪,弄一个不好就会连累到少爷了。 可若是就这样让衙役们冲进府中,便是他的失职。真等到少爷回来的时候,他要如何面对? 想着少爷临走的时候可是向他下了严令,一定要保护好府中众人的安全,他原本还犹豫的神色即被满是坚定之意所取代。“某是忠国公府的护卫,职责便是保护府中人与物的安全,现在有要想要进入府中,便先过了某这一关吧。” 说着话,耿亮便弃刀跳到了忠国公府的侧门之处,一幅以身饲虎的模样,口中又说道:“今日之事,全是耿某一人所为,与其它人无关,你们也都可以退下。如果有人想进入忠国公府,就踩着某的尸体吧。” 特意强调是一人所为,就是为了不给忠国公府招来麻烦,只是如此一来,对抗衙役的责任就要全落到他的身上,接下来即便是他被人给杀了,那也是死有余辜,即便是之后忠国公府也无法就着这件事情去找谁来报仇了。 耿亮跳了出来,还做出了一幅必死般的模样,算是惊到了众人。 谁也没有想到,忠国公府中竟然出现了这般的忠奴,竟然要以一死来完成自已的责任。仅仅是这份举动,便让不少人为之动容。人群中看热闹的封万里和孙伏虎等人更是感觉到一阵阵震慑之感直抵自已的心灵深处,这一刻他们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 他们不是官兵,在外人眼中与忠国公府也没有半毫银子的关系。就算是出手,也不会有人将责任怪罪到忠国公府的头上,至多以后他们会成为朝廷的通缉犯而已,大不了就是离开大梁城罢了,他们并不在乎。 只是不等着封万里和孙伏虎做出什么动作的时候,那百名安保护卫已然站了出来,竟然一个又一个的站在了耿亮的身边,个个身上露出了悍死无畏的架式来,近乎齐声的说着,“要死死一起,我们不会反抗,但便是死也要死在府中大门之处,以尽我们最后的职责。” 说完话,原本他们手中握着的木棍就此被扔了一地,全成了手无寸铁之人。 手中没有了武器,表示出没有与朝廷对抗之意,但人并不离开,反而是一幅任杀任打的模样,这便不能算是谋反。 耿亮打的是一个好主意,唯一不足的是,这样做会以自己和众人的生命为代价。 襄王被耿亮等人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他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如此一来,决定权又一次落到他的手中,是下令对这些手无寸铁而忠心护主之人下手呢?还是就此离开? 如果是下手,其它人会怎么看自已? 襄王是冲动,也贪婪,很多时候还小度鸡肠,但不代表他不要面子,不会在意其它人对自已的看法。 不夸张的说,只要动手的命令一下,他很快就会成为千夫所指之人,也会衬托得耿亮他们的高风亮节,这般一来的话,怕是最终胜了也是败了,因为庆王等人是不会放弃这般的机会来攻奸自己,一旦事情闹大,怕是逼得皇帝不惩罚自己都不行。 但若说就这般放弃的话,也实在非他所愿。如此好的机会就这样于手中错过,他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骂就骂吧! 骂是骂不死人的,总之这一次非要踩下忠国公府不可。 面色一变再变的局势,襄王终于还是下了狠心,手这便是一扬,高高举起,大声喊着,“所以人听令,三息之后,若有人还挡在你们的面前,杀无赦!” “诺。”百名衙役们高叫着回答着,然后握紧长剑又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要用气势逼退耿亮等人一般。 生死置之度外的耿亮又岂会害怕对方的气势,一个个是岿然不动,摆出了一幅要杀就杀,休得废话的模样。 “襄王殿下,你要三思呀。”范师通、杜晋包括百里贵此时都开了口。尤其他们注意到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已然超过了千人,且数量还在增加的时候,他们都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一次开口即是提醒,也是一种威胁。 可以想见,如果襄王真的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很快这里便会血流成河。如果是这样,襄王的名声是被败完了,但他们几位在一旁的大臣又会好到哪里去吗? 天知道,皇帝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于他们,到时候就是罢官问罪也是有可能的。 只有庆王没有作声,相比于被父皇斥责,如果可以因此让襄王失去抢夺皇位的机会,怎么看都是合适的。至于会因此而牺牲掉蛮人公主,那又不是自己的夫人。再说,为了皇位,便是真的王妃又有何不可牺牲的呢? 忠国公府之内,白秋彤等人已经走了出来。外面发生的一切虽然无法看到,但仅是听其音都可以想像的出来发生了什么。在听到襄王说三息之后便会杀无赦之时,俄雅丹不由紧紧握住了马刀。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一会就会冲杀出去,先杀了那位大乾皇子襄王,至于因此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大蛮还会怕了大乾不成? 唯一遗憾的就是有了此事之后,她是永远不可能与沈傲在一起了。但如果任由襄王胡来的话,她就有机会了吗? 即是左右都不行,索性便杀一个痛快好了,随后趁乱杀出大梁城,回到蛮地等待着大乾军来讨伐吧。 “殿下不可呀。”白秋彤注意到了俄雅丹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不由便有些担心的说着,还想要上前拉住她。 “彤姐姐,此事皆是因某而起,自然也要由某来出面解决就是。放心,回头某就会发出一道声音,某做之事与忠国公府没有半点的关系。”俄雅丹下定决心般的说着,随后在看向白秋彤的时候,目光中已有了隐隐的泪痕。好不容易借着这个机会住到了忠国公府,满以为看到了爱情的希望,想不到终还是要不了了知,这可能就是乾人所说的有缘无份吧。 俄雅丹决心以下,不想连累忠国公府,这便将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在她的身后,五百蛮人女兵全部盔甲在身,做好了随时冲出府去,痛杀乾人的准备。 忠国公府之外,襄王也同样做好了杀人泄愤的准备,他再数到二的时候,看到的是耿亮等人丝毫不变的神情,让他的怒火彻底的燃烧。 “好,尔等竟然这般的不知好歹,那本王就成全你们,三!” 襄王三字一落,百名衙役便高高举起了刀剑。院内,五百蛮人女兵也一一上得了战马,只等着大门一开,便会冲杀出去。然不等她们的战马发出属于它们的声音,院外,一阵隆隆声响已是由远及近的传来。 第四百五十五章 沈傲至局面转 一名衙役似乎并没有听到这种声音,高举着的大刀正向着一名已经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抵抗的忠国公府安保护卫的身上落了下去。 眼见这一刀落下去,就会正中脖颈,接着鲜血就会飞溅,围观的百姓中已经有不少人都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人群中封万里和孙伏虎也分别的给手下打出了准备出手的手势,或许下一息就会持着利刃跳将出去。 叮! 一道急为轻脆的声音响起,破空声由众人的头顶之上掠过,正中那高举的大刀之下,强大的力量让衙役一刀落下去时,不仅偏离了方向,便是他整个人都是身子一歪,差点没有一记狗啃屎一般的跌倒在地上。 “什么人?”眼见有弓箭放出,襄王也被吓了一跳,在看到一众护卫向着身边簇拥而来的时候,他还不忘记高喊一声,想要找到是谁放了弓箭,阻止了自已的好事。 “大家让开,某忠国公来也!” 就在襄王的声音落下,似乎是为了回击于他一般,人群之后响起一道巨喝声响,砸到人们的心中,让不少人大惊失色的同时,也让不少人都不由的松了一口长气。 沈傲,终于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回到了大梁城,来到了自已的府邸之前。 远远看到有那么多人堵在自家街道之前,沈傲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雪菲更是深知其意,纵身离开了战马,来到了街旁的一个房顶之上,正看到有人要对忠国公府的护卫不利,这便取下了身后所背之弓箭,一箭而落,救下了那名护卫的同时,也让局面没有在恶化下去。 巨喝声响,不少的百姓连忙回头看去,在看到一支庞大的马队而远而近时,出于本能,一个个是连忙向着街道两旁避让而去,使得沈傲带着三百撼山卫可以顺利的纵马来到自家府邸之前。 一身的尘烟,一路上都没有来得及换上干净衣服的撼山卫,一个个身上还沾有着血迹。但就是这般的形像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却是让他们的身上多了几分的杀气。 更使得襄王脸色发白,尽管身边有着侍卫保护,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更加安全一般。 “怎么回事?”连马都没有下,沈傲的目光便向着众人身上一一扫来。 按说在现场的有两位皇子、左右仆射还有内相,这样与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可是现在并无一人指出,或许都被沈傲的出现给吓到了,尤其是他身着的锁子甲上还有干涸不久的血渍时,更凭添了一股杀气在其中。 “为何都堵在某的门前,谁来解释?”一句话问出,并无人回答之后,沈傲再度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但依然还是没有人回答,但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看向到被一众侍卫保护的襄王那里。 感受到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已,襄王一句mmp就想脱口而出。 干什么都看自己,弄得自已好像就是恶人一般。 恶人通常是不会说自已是恶人的,就像是坏人没有几个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一般。 襄王很想怒瞪回去,但此刻沈傲也看向他,且已经开口,“原来襄王殿下在这里,只是恕某铠甲在身,不便行礼了。对了,你们围在某的府前要做什么?” “做...做什么?”不知为何,几日不见,襄王就是有些不敢去看沈傲的目光,但他毕竟是三皇子,自认沈傲一个国公还奈何不了自已,这便头一抬,声音也放大了几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底气十足一般。“干什么忠国公还不知晓吗?你在府中窝藏蛮人间谍,按说应该是里通外国之罪。本皇子本着拯救你的想法,亲自来抓,有错乎?” “间谍?蛮人间谍?”沈傲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骑在马上不由自主的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这样的大笑之声弄得心神慌乱,襄王感受到了压力,便反声问着。 哈哈哈!又是大笑几声之后,沈傲这才收声而停,在看向襄王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强烈的质问之意,“襄王说蛮人间谍,那就是说蛮人是我大乾的敌人了?” “当然,难道不是吗?”襄王一幅无需要问的模样回答着。 “当然不是。”沈傲却是以斩钉截铁般的口气说道:“大乾与大蛮并无开战,相反现在还处于通商友好的协议之中,襄王,你想必不会不知吧?” “这个...本王当然知晓。但现在情况已然不同,蛮人已经在新州之边聚集起了大军,一幅要随时入境的模样,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襄王拿着天子卫的奏报说起了事。 “当然不能。”谁想这些话落到沈傲耳中,他直接就给否决了,相反还大声的质问着,“蛮人集结兵力就是要与我大乾为敌吗?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告诉你,蛮人只要一日未动兵,便还算是大乾的友邦。这话不仅是本国公说的,更是陛下说的,某这里便有陛下的圣旨,襄王尽可以拿去一观。” 一扬手,一道金色外表的圣旨已然由沈傲的手中飞速向着襄王面前落了过去。 有眼尖的侍卫接起,并恭敬的递到了襄王手中。带着一丝的狐疑,襄王接了过去,但很快面色上开始发生了变化,直到最后,头一垂一幅打了败仗的模样。 就冲着襄王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便可以看出沈傲所说的怕是真的了。即是有圣旨在手,蛮人又未向大乾开战,蛮人公主自然不算是敌人,更不算是蛮人间谍,相反还算是友邦。如此一来,襄王的所为就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不仅如此,给其懿旨的袁皇贵妃也等于做了一件错事,怕是等皇帝回归皇城的那一天,也是要有所处罚的吧。、 这一次蛮人兵陈边界,用意只有一个,便是想让大乾给俄雅丹一个交待,最好是可以逼得乾文帝下旨让唐傲迎娶了蛮人公主才是最好。这个事情,天子卫已然查清,报给了乾文帝。 明知蛮人没有要与自己为敌之意,这便有了这封旨意的存在。至于俄雅丹的事情,乾文帝交给了唐傲去办,这便不为外人所知了。 襄王低下了头,沈傲没有在理会他,而是一边看向着正持刀站在自家府邸门前的百名衙役说道:“按着襄王刚才的说法,集结兵力于人家门前便算是敌人,这么说来的话,这些衙役都是本国公的敌人了?” 沈傲突然间将矛头直指衙役的身上,众衙役是个个脸色大变,然后不出意料的又都将目光看向到了一脸落败的襄王身上,他们可是奉了襄王的王令来到了这里,现在出了事情,证明他们做错了事情,襄王可是不能不管的。 又把目光落到自已身上,襄王若有所感的先是抬了头,接着又快速的低了下去,尔后对着身边的侍卫队长章给说道:“快,回府。” “襄王回府。”章给闻听之后,当下是一声高喝,这也是本能之下做的举动,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彰显襄王的权势一般。但这个时候,这一声喊出来,马上引来了那百名衙役的峰涌而来。 他们的所为全是襄王指使,现眼看形势不妙了,这便想走,要让他们如何? 忠国公可非是一般的臣子,那是有着疯子之名,且做起事情来相当果敢,收拾对手的时候更是异常的凶猛。岂是他们这些普通的衙役可以面对的? 唯一的希望,唯一可能替他们话说的襄王要离开,哪个肯依,这便都围了上来,想要襄王替他们说句话。 “干什么,想要袭击王驾吗?谁靠近便杀谁?”章给终于拿出了侍卫队长的派头,一边高喝着,一边挥了挥手中的大刀。 这般一喊,衙役们终于老实了下来,但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十分愤怒的表情,这代表着他们就将要被抛弃了。忠国公那是什么人,有着疯子之称,没有看到如今连襄王都要退避三舍吗?凭着他们,拿什么去反抗? 果然。 这边襄王刚当了缩头乌龟,那边骑在马上的沈傲就已经开口了,“想不到这些人的精神头还挺足的,四处喊打喊杀,即是这样,本国公这一次奉旨参与调集新兵之责,这些人便成为了第一批兵士送往定州前线好了。” “啊!不要。”百名衙役听到自己将被送往前线,一个个傻了眼。他们并没有受到过什么真正的军事训练,平时所做的也只需要靠着这一身的皮走出去,百姓便会害怕自已,会买帐,就可以轻易的达到自已的目的。 这一身皮可以吓得了普通百姓,又岂能吓到如虎似虎的晋军,这根本就是送死之举。 扑通通,一个个为了活命衙役们跪倒在沈傲的脚下,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听什么襄王之令,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宁可违令,大不了也就是打几下板子,甚至是丢了这个差事,也总要好过接下来丢命的强。 第四百五十六章 逊毙了 沈傲即是开了口,又岂会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当下向着站在那里一脸崇敬之意的耿亮挥了挥手,“先将他们缴械,回头送到兵部那里,想必程尚书会非常感谢你们的。” “诺。”耿亮答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局面开始翻转,刚才不可一世的衙役们此时成为了被打压之人,偏生一个个是连屁都不敢放上一下。 襄王的车架还没有走,这一切就发生了,这叭叭的打脸声让襄王直接放下了车帘,一刻也不愿意多呆的离开。他知道,随着沈傲回归,且还弄来了父皇的旨意,他想要针对其做些什么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反,因为自已主动挑衅,对方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是幸事了,哪里还会去想着在争锋相对。 襄王离开,范师通等人脸露欢愉神色之余走到了沈傲面前,像是老朋友一样聊起了天。只有庆王脸上虽然也有着笑意,心中却直道着可惜。如果沈傲在晚来一会的话,那才会有好戏看呢,想必以忠国公的性子,会当场让襄王下不来台都是有可能的。 一旦襄王被沈傲踩在了脚下,声势必然受创,那就是他庆王崛起之时了,可惜呀可惜。 范师通等人走上前来,仅仅只是呆了一炷香时间后便离开了。一来他们原本关系就有些紧张,若非是事情涉及到蛮人公主,会影响到大乾南地的安稳,他们才不会来这里。 二来,也想从沈傲的口中知晓定州前线的情况如何了。 几句话一说,沈傲也介绍了一下前线的战事,说到随着陛下亲至,脚跟算是站稳,晋军想要突破定州来到大梁城至少眼下是办不到的,大家便即放下了心来。便以沈傲初回,定然有事情要忙告辞离去。 众人走的时候,多是抱拳拱拱手就算是打过了招呼,只有杜晋走上前来,在沈傲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书稿已经弄了一半了,接下来的要抓紧,还有你说的出书之事也要快些弄。” 国家都进入到战场状态了,杜晋想的不是国家的稳定,陛下亲征是否胜利,竟然还想着出书的事情,弄得沈傲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神经大条,直是点头,自已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但最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内相,您就不担心陛下守不住,大梁城有危,倘若是那样,可不是出书的好时候呀。” 说起来,沈傲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万想不到的是,杜晋听后竟然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随后哼了哼道:“陛下之英明神武,岂是区区一个晋军就可以威胁得了,放心吧,大梁城无事。” 杜晋说的是极为轻松,落到沈傲的耳中却有如炸雷一般响起。 想杜晋是什么人,那可是有着内相之称的翰林大学士,能够屹立于朝堂这么多年而不倒,甚至门生遍布朝野,又岂是会说大话之人。他即然这般说了,便是有着八成的可信度。 难道说乾文帝还有什么杀手锏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杜晋虽然走了,沈傲站在忠国公府之前却是久久未动。 ...... 距离大梁城数千里开外的滇州。 此时四万大军正在日夜开拔,他们穿行于一座座密林裹胁的官道之中,以着一天百里的速度正急速向北向着蜀州而来。 骑于马上,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看着手中的军事地图,听着手下斥候们不断的汇报之声,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满意般的神色。军队前进的计划异常顺利,明天晚间就可以抵达蜀州之西,取道入川了。 如果此时有一驾飞机临空而看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滇州军行进的过程之中,虽然队伍曲折,却走的都是捷径。这份前进路线正是时任滇州总兵李玄通多年努力下取得的结果。 为了找到这一条合适的道路,至少上百名斥候死在了这些密林之中。总算是付出有了回报,现在得以有这条秘密的开进之路。骑于马上的李玄通已经忍不住的开始想着,突然间兵临蜀州之境时,西蜀王会是怎么样的惊讶,他派出前去帮助晋军的士兵又会如何的飞撤而回了。 ...... 沈傲回到了忠国公府,知晓了之前发生事情的全部经过。 对于耿亮等人誓死捍卫忠国公府,有理有据的表现,十分高兴,当场便下令重赏大家,所有参与之人皆赏银百两。 百两,就快可以在大梁城买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屋了,那是何等的赏赐? 这一举动,大大提升了府中众人的凝聚力和核心力,让他们清楚的知晓,只要能完成少爷所布置的任务,便会得到相应的奖励,如此下次若府中再有危机,怕是站出来的人就会更多了。 从白秋彤的口中也知道了蛮人公主的表现。尤其听到最后的时刻,蛮人公主宁可带兵冲出府外也不想连累忠国公府的时候,心中便高看了俄雅丹几眼。 此时的俄雅丹也正在正厅的一角站着。不知为何,这位在人前表现出了足够贵族气质的公主殿下,现在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般,正低着头用手指紧抓着衣角,就似是在等着大人的发落一般。 “嗯,你也很不错。”沈傲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的面对这位蛮人公主。说娶了她吗?双方一点的感情基础都没有,一共算起来也只是见了几次面而已,实在谈不什么情爱。 可对方千里迢迢而来,他做为主人又不能太过疏远了。说到底,沈傲可不是害怕别人指责自已没有礼貌,像是这样无中生有的指责,这几年来还少吗?他担心的是一个女孩的颜面,现在世人皆知俄雅丹的心思,他若是直接给拒绝了,还让人家怎么活下去? 更不要说,为了救下自已的叔父,人家可是冒了险,这是多大一个人情,就冲着这方面他也无法开口说让人家离开。 沈傲突然夸赞了自己,俄雅丹没有喜上眉梢,也没有激动的不能自已,而就是傻傻的在那里站着,似乎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般。 沈傲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去想太多,他还心念着叔父的伤势,这便直向后院而去。留下了白秋彤走到还一幅如遭电击,愣然当场的俄雅丹面前,“殿下,回神了,他已经走了。” “啊!他走了吗?哎呀,彤姐姐,刚才某表现的是不是很傻。”俄雅丹这才像是魂归身体般的问着。 “不!不是很傻,用少爷的说话逊毙了,咯咯咯。”想到平时少爷总是语出惊人之词,这一刻的白秋彤不由捂嘴轻笑着。 这片笑声当下引来了俄雅丹手臂抬起的轻锤举动,接着两女便笑到了一起。其实她们都明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沈傲回到了大梁城中,很快便忙碌的脚打后脑勺,叔父的病情稳定,大夫说不会有大碍,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之症,这让沈傲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接着就去了宫中见了姨母,这一次赵贵妃能拿出懿旨便表露出了对自已支持之心,凭着这一点,他也要进宫拜见,更不要说,还有从小的养育之恩。 见面之后自然少不得一些的关切,好在赵贵妃也知道沈傲公事繁忙,仅仅只是留对方吃了一顿饭,还叫来了五公主做陪之后,便放了沈傲离开。 从这一点来看,身为人母,赵贵妃想要让沈傲为婿的想法一直没有改变,也一直为之努力着。 这件事情,同样让沈傲不知如何以对。如果说他与俄雅丹是因为是没有感情基础的话,那对五公主唐敏却是感情太深,可惜的却只是兄妹之情。 国之逢难,儿女情长之事沈傲不想去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这便去了兵部,见到了尚书程柏林,这才知道太监总管严福押着一批战车去往了定州前线,只是两人走的并非是一条路,所以没有碰到而已。 之前沈傲还在想着,忠国公府有事,严福怎么可能不现身,就算是阻止不了,也应该出现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现在知道人家不在大梁城,便一切都可以解释的过去。 沈傲这一来,程柏林尚书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脸,像是抓到了一个极好的壮丁一般,一手抓住沈傲之手臂,坚定般的声音也由他的口中传出,“忠国公,无论如何,这一次新盖之房也要紧着新兵先来,不然的话,陛下这征兵两万的任务本官可是完成不了,那个时候连你也要一并的受惩罚。” 所谓的惩罚,沈傲当真还真是不怕。凭着国昌隆和大乾钱庄现在都握在自己的手中,他就不会担心陛下会针对他做些什么。但即然接受了任务,且那天晚上与乾文帝深谈了许久,他也被对方保家卫国之心所打动,这件事情即便是程柏林不找他,他也会尽上全力。 “程尚书,新房给新兵是没有问题的,可现在某可变不出来两万间房子,再说了,谁说征兵就一定要有房屋为奖了。” “嗯?小子,你是什么意思,快和老夫说一个清楚。”眼见沈傲是不慌不忙,程柏林又如何看不出,这是人家早有了想法,甚至也有了准备,这便更抓住那手臂不放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还是沈傲有办法 说起来程柏林也是武将出身,只是因为政治嗅觉更为敏感,这才任了兵部尚书的职位。事实上,这些年来,他的武功底子并没有丢,这猛力一抓,还是蛮有些力气的。 “程大尚书,有事说事,莫要动手呀。”沈傲苦着一张脸说着。他可以感受出程柏林力气不小,应该有暗劲巅峰的实力,但比之自己的双重脉,又是化劲初期,还真就不够看了。 明明可以打的过程柏林,沈傲却不能这样去干。不然一个欺老的大帽子就会压上来了,更重要的是,程柏林是一个好官,是一个一心为国的官员,凭着这一点,就可以得到他的尊重,他便不能与之动武。 “就不松手,若是松手你小子跑了,老夫如何能追得上。好了,还是先说一说你的办法吧。”程柏林半认真,半开玩笑般的说着。 这分明就是耍无赖,依仗着沈傲不会和自己动手,程柏林就是不退缩了。当然,这也与他的压力实在太大有关系。五天来,他不断的努力,且还拿出了手头剩余房屋做诱惑,也只是征兵五千人而已,且质量不能算是太好,这可是急坏了他。想到定州前线,每天苦战下来都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一旦因为兵力原因而守不住定州城,危急到了大梁城的安危,他这个兵部尚书就要成为大乾的罪人了。 为了这份责任,程柏林是几天都没有睡好觉,脑海中睁眼闭眼只有两个字——兵员。 自己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严福又不在,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沈傲来了,且又知晓了忠国公也是征兵负责人之一,那哪里还有放过的道理。 程柏林耍起了无赖,沈傲是想走都走不脱,这便道:“好好,程大尚书,下官这便和你说一说办法吧...” 两个时辰之后,一道道由兵部亲发的告示就张贴在大梁城的大街小巷。为此,程柏林可是借调了不少官员来誊抄告示,为的就是让这征兵之法传遍整个大梁城。 说起来,沈傲所出的办法虽然与房子看似无关,但却有着异曲同工之意。便是所有参军之人的指定亲属,男的都可以参与到大乾钱庄的盖房与修路之中,女的可以分配到水平卧式织布机,织布赚钱。 从明天一早,盖房与修路的工人全数会停用,直到拿到兵部所开的证明才可以重新上工。 那些女子,虽然不会马上收回她们的水平卧式织布机,但手中的织布原料用完之后,如果没有兵部开具的证明也将不会在发放,相反机器也会由专人收回,送到那些有军属证明的百姓手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已经享受到了有工可开,有银可赚的百姓,现在突然间面临着随时可能会失去工作的风险,又有几人愿意承受。 想到因为有了工作,家庭生活条件因此得到了改善,逢年过节可以吃肉,穿上了新衣,现在却要将一切都失去了,百姓们便着急了起来。 “快去参军吧,告示上不是说了吗?一人参军,全军光荣呢。” “去吧,只要三儿你参了军,我们一家人都是军属,你大哥二哥还有你父亲就都有工可干了,便是母亲也可以织布赚钱了呢。” “咱家人口多,参军一人可得四位亲属的名额,想要保证咱家更多有人工作,至少要有两人以上参军才行,来看看吧,由谁去。” “放心去吧,去参了军,咱家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即便是你不幸的战死了沙场,那也是保国的好儿男,告示上不是说了吗?永远的军属对待,儿呀,父亲看好你...” 一时间,很多家庭之中,街头巷尾都响起了这般类似的声音。直接导致的就是兵部的征兵处又被重新的围满了人,看着那浩荡已经排出了街外的队伍,程柏林嘿嘿得笑了起来。“好小子,还是你有办法,不错不错。” 程柏林是高兴了,换成沈傲却有些哭笑不得。他大概算了一个,告示一出,前来参军的人数怕是两万都要打不住了。这也得益于大梁城中多了工作的机会,使得其它州城的百姓也得到了消息,纷纷赶到了大梁城中。如今城内的百姓数量早已经比之前增加了两倍不止,仅是百姓人数就过了二十万。 这兵员突然多了,带给沈傲的直接压力也大了,一旦提供不了那么多的工作岗位,一旦乱起来,怕是不亚于晋军攻打大乾带来的恶果。“盖作坊,增加打铁人员、增加水泥作坊的规模、增加水平卧式织布机的产能和数量、增加......” 沈傲借着这个机会,向着户部和工部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若是以往,这些个要求,尤其是铁的产出增大,那都是受到严格管控的,可现在是战时,一切为战而需,加下又有程柏林和刚从前线回来的严福总管帮着说项,很多事情便很快获得了通过,就是沈傲决定在大梁城外建三个大型马场的事情也获得了批准。 与蛮人和拔汗那有了商业通道之后,健马生意终于得已在大梁城中兴起。虽然说因为路途远的原因,先期投入会很大,可放在沈傲眼中,却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起来,原本蛮人对于战马管控的也很严格,是不会轻易的向外输送,但抗不过大梁城带给他们的优质碘盐、精致的瓷器还有丝滑的丝绸与布匹,最终这项生意还是做成了。 虽然产业还不是很大,但只要有了第一批,就会有第二批,一旦大型马场获得了成功,可以培育出新的战马来,那所需人手也不会太少,又可以解决不少的工作岗位问题。 总之就是一句话,借着这个机会,沈傲不断扩大自己的产业,也雇佣了更多的百姓,达到了朝廷与自己两利的结果。 当各项产业被朝廷批复可以开始之后,沈傲用人之量也在快速增加着,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又多了十万人的工作缺口,这般一来,兵部尚书程柏林可是乐坏了,这代表着又有两万五千士兵可用。 如此仅仅是五天时间,第一批两万人的新军便组成完毕,由严福总管亲自带兵,直奔定州前线而去。 ...... 定州城。 晋军已经连续攻城了近十天,大大小小的攻击更是达到了近百回。但城池并不高的定州城却表现出了它坚强的一面,硬是没有让晋军攻破,甚至连登上城楼的敌兵都没有一个。 其中,天雷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那种从城楼上扔下来,一炸就是一片,一伤就是一片的炸药包,成为了很多晋军士兵的噩梦。也减缓了很多次晋军冲锋的势头。 前线的战局似乎正向着平稳方向发展,双方都做好了长期对峙的准备。 晋军大营。 来到这里就不断召集着将领吃喝的晋王李盛,身材明显较之前胖了半圈。 相比于事事操心的乾文帝,晋王可以称得上幸福两字。可惜的是,这种幸福未必就是李盛想要的。 弑兄的李盛,原本就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头,虽然他不会承认这一切,可外面的人似乎都知道是他杀了自已的兄长这才当了晋王。为此事,为了转移矛盾,才有了现在的攻乾之举。 按着李盛所想,只要在他的带领下能打败大乾,如此他就不再是晋王,而会成为晋皇,那般一来,就不会在有人拿他弑兄的事情说事,反之还会称他英明,因为李隆上位可未必就会下令与大乾为敌。 原本的兴致勃勃,以为这是一次自已翻身的机会,到达了军中大帐之后,这才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边缘人物。 战事由罗统与王灿两位将军负责。 制定战术由自己的王妃柳香香出主意。 他的身边随时跟着宗师高手申屠为,明为保护,实为监视,他这位晋王竟然被架空了。 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李盛才看清了柳香香的真面目,不由后悔不该为了这个女人去杀了自己的兄长。 事以至此,晋王心中虽是后悔,却不会表现在脸上。他不敢肯定如果自己想要重新的夺回权力,身边的申屠为是不是会向自已下杀手。即是没有足够的条件和能力,李盛便选择了隐忍。 天天跟着打仗归来的将军一起喝酒看舞听曲,即是联络与将军感情的一种方式,又是表明自己沉醉其中,没有其它想法之意。 别说,李盛这般的无所作为之后,还真让柳香香等人放弃了对他的警惕,即便是以前如影随行的申屠为,也会时不时离开自已,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是一种改变不是。 深知自已的处境后,李盛内心中有了防备,对于柳香香不会在有完全的信任,他甚至在想着一旦有机会就摆脱对方的控制,这种想法也为以后的晋军失败埋下了伏笔。 柳香香并没有看出李盛已经发生了变化,此时她正在前狄公主的帐中汇报着战情,并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 第四百五十八章 前狄公主的决断 突然的出兵得了先手,又再偷袭之下攻夺了镇州,为进入大梁城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挑选城市并不高大的定州城做为与乾军决战之地,也同样是早就设计好的,原本以为这样的攻城战会相对简单一些,弄好了就会把大乾主力败于此处,为挥师北进,攻下大梁成为新的天下皇帝打下良好的基础。 万想不到的是,乾文帝如此果断,竟然御驾亲征,带来的还是最为精锐的金甲卫和银甲卫,硬是凭着他们的武勇将晋军挡在了定州城外。 兵法云,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眼看着攻势被挡在定州城外,久攻不下,军心开始涣散,士气也在大大降低之中,柳香香变得着急起来,来到了主子这里寻求破解之法。 “莫急。”前狄公主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的经历让她的心志异常的成熟,看向面色略急的柳香香,她反倒安慰起了对方。“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分之、少则能逃之。现在我们还占有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且大乾皇帝手下没有任何的援军,属于他的嫡系军队不是被我们给挡下了,就是路途太远根本赶不过来,要么就是一些个藩王在远远驻足而望,在没有了援军之下,便是耗我们也可以耗死他,何故发急?” 前狄公主已经等了十八年了,不过是一时半会的等待,她又如何会急,现在要做的只是不断消耗乾文帝手中的军事实力,一旦时机合适的时候,便是发起全力一击之时,那时将大事定矣。 只是前狄公主脸上的微笑很快就凝滞在了脸上,两份奏报的出现送到她面前时,让她脸上再不见自信之姿,相反被苦相布满。 申屠为亲送两封战报,一份是关于定州城的。大梁城送来的两万新兵,经历了城内三天的临时训练之后,已经开始有限的登城帮助金、银甲卫一起协防守城。 这种一边经历战争,一边锻炼战斗经验的方式,虽然会造成不少的牺牲,但却是最好练军的方法,一旦等到这些新兵全数都轮训一遍,还能够活下来的,显然就是老兵,可以称之为半精锐之军了。 这更加证明大乾国还是很有战争潜力,而一旦兵精粮足之下,想要打败他的困难也要提升数倍。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只是让人头疼,感觉到皇帝果然是皇帝,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话,接下来第二个消息却让前狄公主座不住了。西蜀王派人送来消息,滇州总兵李玄通突带四万大军出现在了蜀地,为保自己地盘不失,西蜀王不得不将之前调往阻拦青、肃两州之兵调回大半,说是回防蜀地,以策安全。 换句话说,西蜀王的决定之下,带来的直接反应就是,或许用不了多久,青、肃两州之兵便可以进入到陕州,接着直通豫州,危险到晋军主力的后路。 “这个老狐狸。”这一次连前狄公主都变幻了脸色,恨声骂着。 为了达到可以全力进攻冀州,攻下大梁城的目的,晋王甚至把鄂州那偌大地盘直接送给了西蜀王,仅仅只是换来了五千万两军资而已,为的就是让对方能够挡下由西面而来的大乾援军。可是现在,仅仅是蜀地受到了威胁,这个老东西就缩了回去,当真是让人气愤不已。 “主子,如此一来,我们就会腹背受敌了呀。”申屠为虽然不太懂军事,但也能看出形势对自己已然十分的不利。 “无妨。”前狄公主却很快稳定了心神,摆了摆手说道:“无非是西蜀王看到我们久攻定州城而不下,失去了一些信心,想要重新的旁观罢了,即是如此,只要我们能攻下定州城,便会重新给其信心。且一旦打败了皇帝之军,那些其它增援而来的乾军也会受到震慑,便是中途退兵也是有可能的。” 说来说去,定州城的死战依然还是避免不了,这就让在下面站着的申屠为和柳香香相视后苦笑不已。如果定州城是那么好攻的,岂不是早就攻了下来,还会等到现在吗? 前狄公主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想想便问道:“我们现在手中还有多少的银子?” “主子,加上西蜀王给的五千万两,从晋王那里找到的加在一起还有亿两之多。”陆奎站了出来,这位一直近身保护着前狄公主的护卫,才是最为受信任之人,从财政大权在其手中便可以看得出来。 “好,拿出这些银子,奖励给有功的士兵,告诉他们,杀一乾军普通士兵者可得一两银子,杀伍长得五两、什长得十两,百夫长为百两,以此类推。拿其首及便可以回营交换。”前狄公主面色不变,可发出的声音却是那般的可怕。似乎是很随意的下了一道命令般,却不知道这样做,会引来多少人的死亡,多少性命的流逝。 “好主意,如此军心士气必然大振,定州城可破也。”申屠为不由叫了一声好。他担心的就是士兵士气不足,久攻不下人心思乱,而现在有了大笔银两的刺激之下,想必军心士气定然大为改观。更重要是,前狄公主的意思是要拿乾军的首级来换,想要做到这一点,便只能登上定州城楼,双方近距离交战之下才可获得,这等于是逼着大家去冒险,去拼命。 “好了,还要麻烦香香姐把这个命令传达下去。”前狄公主重新恢复原本风轻云淡的模样,笑看向晋王妃柳香香说着。 “是的,主子。”柳香香忙答应了一声,弯身行了一礼之后是转身即去。 很快,人头换银两的事情就传遍了军中。金钱刺激之下,原本士气有些下落的晋军有如换了一个模样般,竟然是人人欲要身先士卒,想在冲上定州城与乾军血战。 当军吃粮、吃饷,是另一种的生存方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是自然界的一种铁律。 当诱惑足够大,收获足够多的时候,拼命之人从来不缺。尤其是前狄公主深谙控制人心之道,着人将银两堆满放在了军营之前,保证每一个士兵都可以看到,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性让不少的晋兵都变得双眼通红了起来。 当士兵肯用命的时候,战场上的形势就变得愈发的紧张了起来。原本一直只是在城下攻击,双方互拼弓箭的晋军一改之前颓步不前的模样,准备好的大量云梯被用上了,开始不断有人冒着被弓箭射杀的危险登上城楼,与乾军近距离交战着。 定州城城楼并不高,不然前狄公主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进行决战了。而一旦战士用命的话,登上城楼便不是什么困难之事,当越来越多的晋军在银两的刺激之下,冲上了城楼之后,双方兵力的死亡数量都在加巨之中。 仅仅是一个上午而已,乾军便战死一千余人,伤两千余,这其中有至少五百人受了重伤,无法在短时间内投入到战场之中。 一个上午就损兵一千五百余,这个结果报到了乾文帝手中的时候,他的双眉堆到了一起,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声,“这是晋军要拼命了。” “陛下,无需担心,滇州总兵李玄通已经派人传信告知,他已经带兵进入到了蜀地,西蜀王已经撤回了外部兵力,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各州援军就会赶来,那个时候我们就会拥有一定的优势兵力,距离胜利不远矣。”戴沐白抱拳而言,在给乾文帝打着气。 “李玄通依命行事,表现的不错,朕心甚慰。”乾文帝点了点头,但随即声音一转而道:“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晋军疯狂的攻击之下,即便是我们能胜也是惨胜,那个时候少不得有人就会心动,倘若在引来其它藩王出兵的话,形势将会大大不妙呀。” 乾文帝心底里并没有把晋军当回事。哪怕对方兵力是自已的几倍,又是来势汹汹。凭着城池阻挡,对方想要攻下大梁城,威胁自已更是无法做到。不然的话,老晋王活着的时候,就不会引兵不发,毕竟李同国才是最了解晋军底细之人。 乾文帝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晋军,而是晋军出手之后,其它藩王的表现。就像是这一次西蜀王不就出手了吗,好在双方距离遥远,便是出手也难威胁到自已。但不要忘记,大梁城之东北,还有忠王在,他可是有着五万雄兵,都是精锐之士。 一旦忠王动起了心思,由北方而下的话,大梁城才是真得危险了。倘若受其两面夹攻,大乾还能挡得住吗? “下旨,大梁城内新召士兵无圣令之下不用在支援定州,只需好生训练,拱卫京都便是。”乾文帝的眼角中闪过了一道厉色,终是下定了决心般的说着。 “陛下,若无援军,怕是接下来就会陷入于苦战呀。”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闻听计划好的援军没有了,当下是面色大变,失色般的说着。 “无妨,不是说还有两万援军就要来了吗?有他们应该足够守住定州城。好了,这是朕的旨意,就按此办理便是。”乾文帝挥了挥手,用着皇帝绝对权威般说着。“还有,朕会亲自登上城楼,给将士们鼓气,无论如何不能让晋军攻下定州城,不然大乾危矣。” 第四百五十九章 杀掉沈傲 忠王府。 定州之战虽然距离忠王尚远,但其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里,派出的斥候每天都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如乾文帝所担心的那般,忠王早就有了想法,对于大乾皇帝之位他早已有觊觎之心,只是因为乾文帝手段颇为强硬,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现在好了,也不知道新晋王抽得哪门子风,竟然率军主动向乾军发起攻击,还取得了一定的先手优势,这便让忠王变得激动起来,这可是他的大好机会呀。 乾文帝先锋军大败,又不断在大梁城中征召新兵的消息传来之后,忠王便已经暗下命令,大军开始集结,吉州之兵也秘密向辽州挺进而来,大有一幅大梁空虚,他就会兵发而至的模样。 忠王也清楚自已秘密调兵的事情瞒不住皇帝手下的天子卫,但他并不害怕。此时的乾文帝怕是没有工夫搭理自已,也没有余力来阻挡自已,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机会出现了,要在何时出兵,才能达到一击奏效的结果才是忠王需要去考虑的事情。即不能太早,不然的话乾文帝的实力还在,强攻损失太大;也不能太晚,不然被晋军给拔了头筹那就大事不妙了。 说到底,还是忠王的兵力太少,只有五万人而已。去除必须要留守的军队,只能动用四万人罢了。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便是这个道理了。 忠王还在犹豫,或是说还在等待的时候,他的幕僚修喆便已经急步走到了后花院里,脸带着一丝的急色。 “出了什么事情吗?”仅仅是听到修喆那略急的脚步之声,忠王便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大王,事情不太好。”修喆说着就把刚打听来的情报送到了忠王的面前。当分别来自两处的情报落到了眼中之后,忠王的神色很快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大约十几息之后,情报便被忠王扔到了面前的石桌上,脸带怒气的说着,“这般说来,皇帝是早有准备了?” “看起来是的,又或不是。”修喆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说说看。”忠王的心已经慢慢沉淀了下来,那一丝急色也闪略不见,仅从这一点来看,他的养气功夫还是不错地。 “大王,滇州军会出动很可能是皇帝早有准备,他早就在防着西蜀王。所以这一次才会有出兵蜀州之事,可偏偏出兵的时机又晚了一些,所以臣才会说是早有准备,但又并非是针对这一次晋王的军事行动。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梁城内突然多出的两万人马,这才是让我们头疼的,如果大王真的要挥兵而往的话,他们将会是横在我们面前的一道巨大障碍。”修喆话音一转,便提起了大梁城内征兵之事。 忠王能够理解这种想法。无论如何,滇州军已然出动,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甚至可以想像,一旦西蜀王退军的话,用不了多久晋军的后路就会被包,若是如此的话,除非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攻下定州城,不然大败无疑即是必然之事。 即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多想无用。倒是大梁城,短短时间内,先征兵两万送往了定州,现在又征兵了两万,这种集合大军的能力,这股子战争后力才是让忠王所恐惧的。 原以为,只要机会合适的时候,忠王只需要带领大军兵临城下,大梁城就会成为一个没有防备的金库,任其予夺。可是现在看来,拥有这么强征兵能力的大梁城,又岂是那么好拿下的,万一兵临城下之时,大梁城内突然武装起了几万军队,那岂不是要面对着攻坚城的准备吗?如此一来,先不说需要浪费多少的时间,自身损耗如何,就算是攻下了大梁,以着手中的残兵还能稳定大局吗?介时,其它的藩王突然出现在大梁城下,拿什么去抵抗,要把好处拱手让人不成? 如果说滇州军的出击还在了忠王理解之内,那大梁城此时的表现就完全让他看不懂了。 要说乾文帝并不缺钱,即便是像他们这样的藩王每年也是要以进贡为名向他们献上一些银税的,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也是一笔收入。倘若大梁城有如此的底蕴,为何不早些征兵,而是一定要等到战时,等到关键的时候呢? 难道说是专门为了提防自已?又或是说是在主动示弱?等着藩王自己跳出来,进入乾文帝准备好的圈套之中,就像是现在的晋王一般吗? 忠王那疑惑的面色,时尔纠结的模样,落在了修喆的眼中,他便知道自家的王在想些什么,这便轻摇了摇头又道:“大王,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不是皇帝在示弱,当然这也和他没有非要扩大军队数量有一定的关系,可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之所以征兵会如此的顺利,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谁?”忠王被修喆这番话给吊起了胃口。心中很快闪过了左仆射范师通、右仆射百里贵和内相杜晋,甚至连兵部尚书程柏林也被他想到了,可又一一否决掉。 这此人中,多数内斗是把好手,争权夺利的本事是不错的,可说到在军事上的才能,就差得远了。即便是那位兵部尚书也不过是因为听话,但凡是乾文帝的命令,都会忠实的去执行,这才得了此位而已,要说有多大的能力,他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不是这些的人话,那又会是谁呢? 就在忠王还在努力的想,却想不出来的时候,修喆已然说出了答案,“大王,就是那位年轻的忠国公。” “沈傲?”忠王面色上即是一愣,“他?他负责了征兵的事情吗?” “是的。初时皇帝将征兵之事交给了他的太监总管严福还有兵部程柏林,忠国公是后来加入的,也正是因为他的加入,兵源大开,以至于很轻松的完成了征兵两万之事,接下来又没有费力的完成了第二个两万人,我们的斥候回来说,倘若是忠国公还想的话,便是在再征上几个两万人或许有些费力,但并非是没有可能。” “嘶!”忠王听到这些之后,终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梁城才多少人,怎么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征得这多么的士兵呢?难道这个忠国公会法术,会撒豆成兵不成?“来,修喆,和本王说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修喆来之前就已经认真的了解了这件事情,面对着忠王的询问,他是一一详细的解答着。只是一会的时间而已,就把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忠王此刻也是一脸感叹般的模样。以经济挂钩,而不是去和人说什么国家大义,这样简单的就把事情做成了?看来,此子虽然年轻,却很清楚普通百姓最需要什么,他很是能把握人心呀,厉害,厉害!” 忠王还在感叹的时候,修喆确已经想到了更多的事情。“大王,如您所说,此子的确很厉害,但这样的人却是为乾文帝所用,实是对大王不利呀。” “嗯?”忠王的目光有如一道利箭般刺来,落到了修喆的身上,有如针芒在背,显然这句话让忠王对其不满了。 想来也是,没有沈傲,怎么会有现在可以站起来的世子呢? 只是政治上永远没有什么友情可谈,看中的只是利益。忠王那冷冽的目光只是在修喆的身上一扫而过,接下来便轻声叹息着,“罢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记住,一定要隐蔽行事,此子身边的高手不少,定要计划周详才可动手。” “请大王放心,臣亲去趟大梁城,定不有辱使命。”修喆抱了抱拳,一脸的坚定神情。 沈傲是有能力,只是可惜不能为忠王所用,即是如此,便只能杀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即是不能拥有,那便只有毁灭一途了。 ...... 大梁城。 沈傲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忠王的眼中钉,肉中刺,甚至成为了对方必杀的目标。此时他正在陪着太监总管严福和兵部尚书程柏林在看向着两万刚征的新军进行队列演练。 “呵呵,不错,小伙子们精神面貌都很好,年纪适中,哈哈哈。”程柏林的目光向着一名名正在操练的军士脸上和身上扫过,就像是一个老光棍在打量着新媳妇一般,眼中全是渴望和满意之意。 “是很不错,陛下看到一定会非常满意的,忠国公做的好呀。”严福也是咧嘴笑着,与他平时跟在皇帝身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完全不同,似乎没有乾文帝在身边了,他可以更多的敞露心情。 被人夸奖的沈傲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可他越是这幅模样,越是让严福和程柏林佩服不已,年轻人,可以做到胜不骄,有功不自傲当真是太过难得的事情了。 而倘若顺着沈傲的目光看去的话,就可以看到,他入眼之处所看到的正是他亲任的四方教教主封万里,在其不远之处还有归一派的孙伏虎。 第四百六十章 走投无路的韩策 在第二次征兵的时候,沈傲将他们都给囊括了进来。这可不是因为兵员不足,实则报名的人还有很多没有被录取上的,毕竟这个年头除了种地之外,就是给权贵们当佃户或是卖身为奴,其它想要获得工作的途径实是有限。 一人从军可以帮出四名军属,从而获得工作,不知道多少的百姓趋之若鹜。但沈傲还是让封万里等人顶着名额从军,就是为了更好的锻炼他们。 自古以来,精兵无不是从战场上走出,经历过生死之人,只是天天闭门自练,效果不是说没有,但不会有真正上战场历练的好。 不仅是封万里和孙伏虎他们,即便是大乾钱庄的安保护卫也有一千多人加入到新兵之中,显然,沈傲是准备练就一支精锐之师了。 这也是为何,这第二批兵员明显强过第一批,严福与程柏林都是赞不绝口的原因所在。 产业越大,需要保护的越多,让沈傲更加感受到自身实力上的不足。当你的实力并不能保护你的资产时,危险就来了。就像是后世的小鬼子,经济发展不可谓不迅速,国民不可谓不努力,但还不像是韭菜一样,被某国割了一茬又一茬? 沈傲可不想辛苦赚下的钱,最终给别人做了嫁衣,那他就需要有能保护好自己的产业。 三人还在新兵营前看着,看着他们的操练越发的像模像样时,护卫长石磊悄然的靠近了过来,对着沈傲的耳边小声耳语着什么。 ...... 大理寺。 一位老人此刻正披头散发的与两名守在这里的衙役哀求着。“求求你们,让老夫见见穆大人可好。” “哼!寺卿大人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快点离开,不然的话,把你也抓进牢里,让你去陪你的儿子。”两名衙役不为所动,相反还用着嘲笑般的口气说着。 老人对嘲笑如未闻,还在苦苦的哀求着,“两位官爷,那麻烦你们前去通报一声,我们韩家是被人诬陷的,现在实在没有什么银子了,便是连祖宅都给卖了,老夫也愿意就此离开大梁城,永不再现,还请抬抬手,把我儿放了吧。” “哦,连祖宅都卖了,那岂不是没钱了和我们一样了?”一名衙役呵呵的打趣说着。 “应该是吧,可谁让是奸商来着,做了坏事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也怪不得旁人。行了,老头,你走吧,你的儿子所犯之事是不可能被放出去的,你若有本事就想办法在弄些银子来赎人,若是没有本事便也不要这里纠缠我们,不然我们兄弟两人一生气,治你个扰乱之罪,在把你给抓起来,那你们韩家当真就是一点翻身的可能都没有了。” 两位衙役是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是再劝,但其实不过就是想多要一些钱财罢了。 这点心思韩策如何看不出来,只是他现在实在是没银子了。 老人就是韩策,只是一段时间不见,整个人便显得苍老了许多。先是襄王那里停了他的一切俸禄和特权,他就像是一个废人一般,只是在家混吃等死。 凭着以前所得之积蓄,韩策即便是赚不到银子了,但一家人衣食也是无忧的。但座吃山空的道理人人都懂,刚刚挂冠的儿子韩忠便想通过自己来改变这个结果,这便瞒着父亲和旁人做起了瓷器生意。哪里想到这根本就是史自通挖好的一个坑,所有的瓷器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瓷片,直接损失就达到了十万两银子。 这么大一笔钱,韩家勉强也可以出得起,韩策帮着给偿还了,且并没有责怪自己的儿子。在他看来,年轻人难免会做错事情,只要知道错在哪里,以后改了就是,这便叫玉不啄不成器。 哪里想到韩忠想不通,一怒之下将那骗他的合伙人大打了一顿,扬长而去。而在第二天,衙门就来人了,合伙人竟然一夜而死,这就等于是摊上了人命官司,韩忠被带进了大理寺之中。 此时的韩策哪里还能看不明白,这分明就是有人设下了圈套,先是用着碎瓷器来欺骗儿子,赔上一笔银钱的同时惹他动怒,接着在来一个推波助澜,如此人命官司在,怕就不是赔上一些银钱可以了事。 像是这样的手段,以前韩策经常去做,所不同的是这一次被设计的人成为了自已而已。 心知人一定不会韩忠所杀,定是有人在后面又出了手,来一个杀人灭口嫁祸于人。可知道是一回事,想要找到证据却是难如登天,人都死了,哪里还有证据可寻? 做为一名父亲,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出事的,尤其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其连累。是矣,韩策便将住了多年的祖宅也给卖掉,凑了一些银两送入到大理寺中,并向外露出风声,此事之后自已会离开大梁城,永不回来。为的就是想让幕后之人可以抬抬手,给韩家一条活路。 银子是送上去了,但儿子并没有被放回来。显然这些人是即想得银,还想成事。这就气坏了韩策,这便来到大理寺外理论,想要找到寺卿穆荣要一个说法。他甚至已经想好,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命,毕竟他已经快四十岁,能换回儿子便是赚到。 下了决心,却是连正主都见不到,只能与平时他看不上眼的两名最低等衙役在这里胡搅蛮缠,让韩策生怒之下又是毫无办法,只能在这里继续纠缠着,期望用那只有一点可能的诚心打动对方。 “好了,老头,马上回家去,若是在纠缠不休,就休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连续被韩策缠了半个时辰,两位衙役脸上终露不耐之意。原本以为怎么说也是襄王府曾经的首席幕僚,手中应该有不少银子,挡住此人,发一笔小财还是可能的。可说了半天,却是半钱银子都没有,衙役们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两位行行好,帮着老夫通传一声,以后我们韩家会永远的记住你们,感谢你们的。”全身已经没有了一文银的韩策继续低头苦苦哀求,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话实在没有什么用,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够了,我们不需要你的感谢,你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了,速速离开,不然...”两位衙役终于在忍不住之下,伸手握住了腰刀,一幅再纠缠不休,他们就要动用武力的模样。 “不然如何?”一道声音十余步之外响起,接着一名身穿锦衣,面色红润的男子便大步走了过来。在其身后,还跟有着足足二十名魁梧大汉,仅仅是这个排场,便证明着此人身份上的不凡。 “何人?哦...曾先生好。”两位衙役不喜别人打断自已的话,这便转头向着传声之处看去,这一眼便看清了来人,原本要说的那些恐恫之言便迅速的被咽了回去。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曾经太子府的首席幕僚,现在为忠国公效力的曾桐曾先生。 韩策的事情,早就有人一直在盯着,包括韩家所出的事情,曾桐也是一清二楚。在他汇报给了沈傲知晓后,这便在最后的时刻由暗处站了出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曾桐很了解韩策这个人,本事很大,志向高远。通常这样的人,也信奉着忠臣不侍二主的理念,除非必要,不然的话,宁可一身所学废掉,也不会再投他人。 想要为其所用,不逼到一定的份上显然是不行的。而现在,曾桐眼中,便是关键的时候,在请示了沈傲之后,这便站了出来。 相比于两位衙役,韩策甚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了。毕竟两人一位效力于前太子,一位效力于襄王,已经不知道斗了多少年,声音也是非常的熟悉。 只是这个时候,韩策并不想见曾桐,现在可是他最为落魄的时候,被曾经的对手看到这一面,实在是让他有一种无颜见人之感。 韩策低着头,连再去的叫喊都没有了,这一切看在了曾桐的眼中,让他不由呵呵一笑,这个韩策,还是那样的倔强。若是平常,他自然没有信心可以说服对方,但现在只有他可以出手救下韩家,救下韩忠,他不相信韩策会不低头。 “来,这有一封忠国公手书之信,麻烦你们交给寺卿大人,快快去吧。”对两位最低等的衙役,曾桐同样没有客套之意,而是由怀中拿出了一份封好的信件,递向两位站在那里有些战战兢兢的衙役。 如果问大理寺的这些衙役们最怕的是谁,忠国公沈傲一定可以排进前三。 一来,上一次寺卿就是被沈傲给搞掉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二来,新上任的穆荣寺卿也被沈傲甩了脸子,却是一点反制的办法都没有。 三来,不久之前,还有百名同袍因为去找忠国公府的麻烦,现在都被送到了定州前线,生死不知。 第四百六十一章 雪中送炭 如此种种之下,哪一位衙役敢再去得罪忠国公?即便是他们自认没有做错什么,但人家不会找到自已的错处吗?或许只要一句话,他们就会被扒掉身上的皮,加入到新军之中,上达前线,生死未知了。 有着这样的震慑力在,曾桐拿出信件之后,两位衙役的态度是好的不得了,当下恭敬的接过,连声说着不麻烦,随后转身就向着大理寺内跑去。 没有了旁人,曾桐这便迈步来到了韩策的面前,“韩兄,一阵子不见,你可是苍老许多呀。” “呵呵,人都会有老的那一天,何足怪哉。只是曾兄怎么有时间来这里,莫非是来看老夫的笑话不成?”韩策一声冷笑之后,回声问着。 说起来,韩策也算是沈傲的敌人之一。之前可是没少帮着襄王出主意对付沈傲来着。虽然说这非是他情之所愿,但身份地位的原因,他还是对沈傲做了一些昧良心之事,虽然他也想过弥补,但敌对的立场是不容改变的。 现在自已落魄了,不正是忠国公落井下石的好机会。被襄王抛弃的他,现在别人想要对付他不要太容易。 韩策的声音中带着对抗之意,听在曾桐的耳中,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想了一个明白,知道这是对方会错了意,便也就在没有说什么的意思,一切还要看最终的结果说话好了。 大理寺内,寺卿穆荣这一会正头疼的看着手中的信件,看着由沈傲亲自手写的,放掉韩忠之信。 怎么说韩忠现在也是杀人疑犯,怎么能说放就放呢?虽然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但凡是聪明人都可以感觉的到,这其中有阴谋论的存在。但若是就这样把人放了,穆荣也是十分的不甘心。 事情涉及到襄王之前的首席幕僚,如果可以把此人给拿下了,想必皇帝听到这件事情会非常的高兴与赞同的,这可是自已立功的机会,穆荣并不想就这样放弃了。 同样的,穆荣也不想得罪沈傲,尤其是皇帝不在大梁城城的这个时间段里。 如今谁不知道忠国公的重要性,定州前线正在打仗,每天都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前一阵子,乾文帝摧发新兵的命令可是一道接着一道,但随着沈傲接手了这件事情之后,大家才发现,征兵竟然是如此的简单,以至于送上去两万人后,皇帝都不催促了,这份本事又是其它人可以取代的? 现在征兵还在继续,此时的沈傲就等于是掌管了生杀大权,虽然他还不能一言定谁的生死,可如果惹怒了他,他是完全可以把你送进新兵营,送上战场的。 除非是生活不下去,或是想要靠军功立世之人,不然的话,谁愿意去从军,上前线去搏生死? 至少大理寺内的衙役们是没有谁想去的。自从上一次百名衙役被沈傲命令补充前线之后,现在其它的衙役们都是人心慌慌,直让穆荣感叹队伍不好带了。而若是这个时候,惹来了沈傲的怒火,他在要一批衙役补充进兵营的话,他这个大理寺聊当真就干不下去了。 结论已出,沈傲是不能得罪的。现在人家亲自手写书信一封,重要的是在信件中还夹带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后又写明,韩忠不会就这样放了,会把他补充进兵营之中,让他上战场去拼命。 面子给了,理由给了,好处也给了,穆荣就知道人是不能不放了。 “来人呀,把韩忠由监牢中提出来,交给忠国公府的人。”穆荣终还是下了决定,他已经想好,就算是其它人问起这件事情,他也按着沈傲信中所答的就是。想必把疑犯送入到军中,为国效力,有这个高大尚的理由在,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大理寺外,韩策还是一句话没有说,冷着脸的模样。对此,曾桐只是笑笑而已,想必少爷的心思对方一时半会是看不明白的,可相信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就在两人一幅冷战的模样时,大理寺内有了动静,几名衙役陪着脸色憔悴,头发有些零乱的韩忠走了出来。 几天的牢饭生涯,让韩忠看到了世间人心的险恶,让他为自己冲动的举动而后悔。所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如果真有赚大钱的生意凭什么会轮到自已的身上,尤其是在韩家不得志之时。 人是不能有贪心的呀,不然就会成为被人利用之处,从而导致严重的后果。韩忠于心中感叹着,但他却也知道,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有些晚了,这几天都没有看到父亲一回,他便知晓,不是父亲没有用力,怕是用力了也没有什么效果,如果一来,自己是必死无疑。 只是可惜,自已生为人子,还没有好好尽孝,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有来生,他还有没有机会做一个堂前孝子。 也不知道这些衙役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但看其去了自己的脚镣,想来所去之地应该不近吧,难道说就此要给自己杀头了不成? 想到可能会死去,不何为何,韩忠并没有多么的害怕。有些事情不是你怕就不会发生,即是如此,倒不如去坦然面对,至少能证明自己是一个爷们不是。 怀惴着各种心思,韩忠出得了牢房,出得了大理寺,远远还看到了韩策,不由自主,一声父亲的喊声便响了起来。 这一声喊,也引得正转过头去,一脸冷然的韩策一惊。他初以为是幻觉,直到回过头来,果然看到儿子就站在不远之处的时候,不由是一阵的激动,张开双臂也大喊了一声,“忠儿。” “父亲。”韩忠又是一声喊下,整个人情不自禁的就奔跑而出,他想和父亲在抱一次,人生便不觉得什么遗憾了。 父子两人同时奔跑着,不远的距离下,很快就重新的抱到了一起,接着就失声的痛哭了起来。便是此时,两人都没有去想,为何其它的衙役没有阻拦他们的这个举动。 衙役们当然不会拦着,寺卿大人都发话了,要把人放了,他们岂会去做得罪人的事情。他们只是来到了曾桐的面前,用着很是恭敬的口气说道:“曾先生,寺卿大人有令,还请您写一个收据,人收到了,以后在出了什么问题,便是你们的事情。” “好。”曾桐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没有指望穆荣帮他们顶替什么。是矣,便挥了挥手,当下身后就有人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拿了过来,他便一挥而就写了一份收到人的文书。大意就是疑犯韩忠送到了忠国公府的手中,此人将会被送入军营,去往前线,生死由命等等。 这一会,韩策也终于反过味来,等着曾桐刚一写好收函的时候,他便一把抢了过来,仔细看去,然后就一幅呆若木鸡的样子站在那里,任由儿子接过书信看过,在递交到了衙役的手中,让其去交差。 不知过了多久,衙役们早已经离开,韩策这才醒悟过来,随后看向着曾桐这位曾经的对手,一时间嘴巴只是干着张了张,却不知道要去说些什么。 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韩忠,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能够活着出来,能够在见到父亲,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说,谁规定的上了战场就一定会死,打了胜仗呢?或许还会立下功劳呢。 如此,他倒是出声安慰着,“父亲,您不用担心,忠儿自小也学过拳脚的,不过就是上战场杀敌而已,忠儿不怕。忠儿也会好好的表现,不给韩家丢脸。” 虽说几日的监牢生涯,把韩忠折腾的不轻,整个人看起来也显得很是憔悴,但他双眼却依然是十分有神,证明着他是一个内心十分坚强的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曾桐,不由点了点头,羡慕韩策生了一个好儿子。 “韩兄,令郎的说得不错,上了战场不一定就会死,还有打胜仗和立功的可能呢,不如就放手一搏,或许还会有想不到的好结果在等着也是说不定的。”曾桐呵呵的笑了笑,也是一幅劝慰的模样说着。 两人似乎都怕韩策会不同意,会想不开。想不到接下来韩策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曾兄误会某的意思了。忠儿受奸人所害,吃了官司。为父者,自然是担心害怕,但某担心的是他会被奸人所冤,永远的见不到天日。现在即然有改过的机会,做父亲者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又会阻止呢?” 表明了心意的韩策接着就回过头看向着韩忠说道:“忠儿,你的为人父亲是很了解的,你是一个好儿郎,就是心思太过简单了一些。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对你人生路上的一种历练,这一次入了军营之后定要好好的表现,莫要给我们韩家人丢了脸面。” “诺,请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要如何去做。”韩忠是弯腰一揖到底,保证般的说着。 “哈哈。”看着这父慈子孝的模样,曾桐笑了笑道:“好了,你们父子两人有什么话还有的时间去说。忠国公已经说了,给你们父子三天的时间相互陪伴,但三天之后就要去军营报道,不然就是违抗军令,那可是杀头重罪了。嗯,时间也差不多,某也要向忠国公复命去了。” 曾桐说完话,带人转身即走,没有丁点留恋的模样,看得韩家父子是直发愣。 第四百六十二章 说服唐伊 曾桐就这样走了,直到看不见其踪影的时候,韩忠终于开口说话道:“父亲,他们就如此的放心,难道不怕孩儿逃走了吗?” “逃走?你会逃吗?”韩策反声问着。 “不会。”韩忠坚定的摇了摇头。 “呵呵。”韩策的嘴角上出现了笑容。先不说韩忠会不会逃,以曾桐的手段,如何会不做出预防的准备来,或许在暗处正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已吧。 可不管对方是不是派人监视了自已,韩策也没有要劝儿子逃走之意。人家冒着风险把儿子从牢中给救了出来,就凭着这个恩德,就足以让他好好的去报答了,哪里还会在做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呢? “走,忠儿,我们先回家,见你祖母和你母亲再说,这些日子她们可都是担心死了。”想开的韩忠拉着儿子的手这便大步的向着家中方向而行。虽然祖宅变卖了,但他还是租了一个小院,虽然不大,但有家人在,不就是家吗? ...... 韩忠被救走了,史自通想要打击韩策的计划便落空了。 但这一会,他一点也没有在乎这件事情,即便是大理寺中有人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他知晓,他也仅仅是点头表示知道,接着就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现在的他正在做着一件大事。 一个可以改变自身命运的大事。 史自通在危难时被世子唐休所救,自此他便成为了襄王与宗正连接的重要纽带。 这件事情,襄王心中也是知晓的,但却没有说些什么,这便证明了他的态度。显然这个儿子是有些不合格的,至少没有把父皇不让他们去接触宗正的命令当一回事。 襄王并不抵触,这让宗正看到了希望。又值晋军攻乾之机会,宗正感觉到这把火还要烧的再旺一些才好,这就让世子唐休见了史自通,说明他要私见侄儿襄王之事。 史自通很快把事情汇报给襄王知晓,在听其说宗正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自已夺取皇位的时候,襄王终还是忍耐不住这其中的诱惑,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面之地不在襄王府,也不在宗正府,而选择了一个并不起眼的酒楼。襄王府和宗正府的侍卫们都派了出去,以确保此地的安全,确保他们的见面不会被似乎是无处不在的天子卫所发现。 酒楼之中,叔侄两人终于私下见了面。虽然他们在逢年过节,尤其是唐家宗祠有什么重要活动的时候也会见面,但有碍父皇的命令,他们便是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好了,没有了旁人,两人终于可以畅所欲言。 早有准备的宗正,有意的讨好之下,很快酒楼中就传出了襄王大笑的声音,这让在楼下等待的世子唐休和幕僚史自通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见面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宗正便走了出来。在看到史自通正恭敬的站在一旁时,还走上前高兴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史先生,这一次会面辛苦你了。休儿,记得打赏。” 宗正走了,史自通握着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喜滋滋的上得楼来,看到的是襄王正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殿下。”史自通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这便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襄王也正好将信写完,看到是史自通走了上来,当下呵呵的笑着对其说道:“史先生,这一次本王也要感谢你,如非如此的话,也无法与叔叔这般近距离的沟通了。” “殿下莫要这样说,这是下臣应该做的事情。”史自通连连摆手,一幅不敢居功的模样。心中却是高兴不已,这种做了一件事情,可以得到两面感谢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好,史先生不愧是本王的肱骨,待以后本王成就了皇位,定不会负了先生。”心情大好的襄王哈哈大笑般的说着。 察言观色,一向是做为幕僚的基本能力。看到襄王如此的高兴,史自通眼中有着不解,但嘴上却是先反应了过来,“如此下臣就提前恭祝殿下成帝了。” “哎,成帝还早,但太子之位嘛是要拿下来的,呵呵。”襄王的心情很好,想到如果不是史自通,自已也见不到宗正,也就得不到这样好的主意,这便伸手招呼史自通走到眼前,把两人商议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 很快,襄王也离开了,史自通在跟着一起回襄王府的路上,脑袋还是晕沉沉的,他没有想到,宗正竟然出主意给襄王,让他马上给齐王写信,借着这一次晋军攻打安州城的事情,来逼迫乾文帝立襄王为太子。 如果是平时,一位藩王即便是想在太子的位置上动脑筋,也是不能明说的,不然的话皇帝便可以以干涉皇家大业为由申斥,甚至是出兵讨伐。可是现在不同,大乾正面对着晋军的攻击,而目不瑕接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不仅皇帝无法分心对付,且还非常的合情合理。 打仗就会死人,谁又知道皇帝不会死呢?提前立下太子不也是了大乾好? 以着这样的理由上书,齐王便不会再被乾文帝说些什么。同一时间,宗正也会代表宗族势力向乾文帝施压,里外同心努力之下便也不怕乾文帝会不听话。 宗正想出了这样的办法,还表示会全力相助,所要的就是一旦襄王当上了太子,以后继承为皇的话,准许宗正分家而出,成为割据一方的藩王。 襄王是什么人?说是鼠目寸光在为贴切不过了。为了一个皇位,只是分出一个藩王而已,他便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同意了。 笑着向史不通说完这些的襄王,还向其保证,一旦自己座上了皇位,就会考虑对让方当一个仆射,那可是百官之首的位置。即便是当一个右仆射,有着襄王的支持,也一样可以成为百官之领袖。听得这些之后,史自通一路回来便是飘飘然,晕乎乎地。 主子要成为太子,以后成皇的人了,自已也要成为当朝大员,当然不会把曾经的一个幕僚死活放在眼中。史自通已然不再去想韩家的事情,在他看来,以后自己当了仆射之后,岂不是想怎么折腾韩家人都可以,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 大梁城忠王府。 唐伊见到了由辽州赶来的修喆,热乎劲还没有过,便是一阵阵的争吵。 修喆这一次是奉忠王之令,悄然的来到了大梁城。目前天子卫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前线战场之上,已经顾不得大梁城,这让修喆很容易的就入了城不说,还带来了足足两百的死士。 这些死士都是归属于忠王之人,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受过忠王之恩,以其为首。莫要说对付的只是一个大乾忠国公,便是杀起当今皇帝来,只要命令一下,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修喆入了城,也见到了世子。双方可谓是见之欢喜,气氛也是热烈,可随即当说起这一次的任务时,双方便因为意见不一致而发生了争吵。 “世子殿下,你是忠王的世子,以后忠王的继承人,甚至还可能会成为太子,成为了一代帝王,你不能因为你的个人感情而行事,而忤逆了忠王之意。”眼看着要说不通了,修喆起了身,声音变得冷酷起来,态度也变得严厉了很多。 “本世子知晓,但请修先生不要忘记,某能站起来正是忠国公帮助的原因,某不能连畜生都不如,不能不知道感恩。”唐伊也起了身,以语相驳。 “世子殿下,也请你也不要忘记,你之所以会失去站起来的能力,正是因为乾文帝所为,难道你不想报这个仇了吗?”修喆怒视而道。 “当然要报,可本世子分得情仇与恩。即要报仇也要报恩。”唐伊当仁不让的说着。 两人这一会是大眼瞪小眼,颇有些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意思。偏生这一次修喆想要完成任务,还必须要得到世子的帮助,他已经想过了,在大梁城忠王府动手实在是再好不过。 凭着世子与忠国公的私人友情,将对方请过来,想必沈傲不会有太多的警惕,这样更利于他们下手。而在得手之后,他们便可以迅速的离开大梁城,回到辽州之后便可以举旗而反了。 可是唐伊的并不配合,让修喆的计划都变得无法实现起来。不得已,他只好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站着的程山管家身上。这位可是从小就陪着世子长大,他的一些话,想必唐伊应该可以听得进去吧。 “哎。”注意到修喆看向自已的目光,原本并不想插话的程山便即叹了一口气。他的内心也不想与忠国公为敌,凭着他的感觉,他可以看得出来,沈傲与唐伊是有着真友情的,如果一旦这样做了,那两人便在也做不得朋友了。 只是事关忠王大计,不管程山心理上愿不愿意,这一刻也只能站出来,向着忠王大业说话。“世子殿下,依老奴来看,我们可以配合修先生动手。” 第四百六十三章 韩策投效 “嗯?你也是这般认为了吗?”唐伊用着不善的目光看向着程山,眼中竟然有着失望之意露出。 “世子殿下误会了,老奴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杀忠国公,可以将他擒获,将他弄到辽州之后在慢慢进行说服工作。倘若还是说不通的话,殿下大可以让其离开,只要他答应不在回到大梁城为当今皇帝效力便可以了。这般一来,殿下也算是报了恩,也完成了忠王的命令,岂不是两全其美?”程山退上了一步,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开口说着。 “这样可以。”修喆点了一下头,之前他还想着沈傲是一个人才,就这样杀了可惜。那按着程山的说法,事情办好了,此人还可以为忠王所用,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程山主意一出,不仅修喆同意了,唐伊也在考虑一番之后点了点头。他只要不杀沈傲,报恩就是,但凡能满足这一点,让他配合便配合好了。 说服了唐伊之后,事情便算是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考虑如何动手。沈傲身边有准宗师相随的事情他们是知晓的,这一次虽然来了两百死士,在加上唐伊身边的侍卫,也有百余人,加在一起三百余,但面对一名准宗师,谁也不敢保证可以顺利的得手。如此,最好是可以将雪菲支开,这才方便动手。 由程山说出了难题之后,修喆与唐伊便有关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 沈傲并不知道有人要对自已有所行动,此时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征召新兵的事情上。 按着乾文帝的圣令,定州前线暂时是不需要什么新兵了,有之前的两万人就足够消耗上一阵。可谁想到,圣令刚下不久,晋军就像是疯了一般,不断的发起着猛攻,甚至几次冒着天雷的伤害冲到了定州城之上,这种短兵交接的作战,最是消耗战力了。如此两万新兵就有些不够用,不得已之下,又一道旨意传回到了大梁城,需要把准备好的两万新兵带到前线。 圣旨一到,太监总管严福这便带着两万训练了几日的新兵出了大梁城,直奔向定州城而去。虽说训练的时间是短了一些,但非常时期用是非常的办法,现在是容不得一丝的拖延。 不仅如此,严福在离开的时候,还专门叫来了程柏林和沈傲,说起了继续征兵的事情。毕竟前线到底能打多久,损失会有多大,在战争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为了确保万一,陛下要兵时有可用之兵,还是需要在征召一些士兵的。至于之前乾文帝下令不在派兵去往前线的事情,谁都没有在意,此一时彼一时不是吗? 也好在有沈傲在,这个任务并不难完成,如此一来,这征新兵的重任几乎都落到了他一人身上。为了这件事情,沈傲也不得不忙乎了起来,又一次征兵两万人的工作在大梁城中展开。 这已经是第三个两万了,虽然说大梁城中的人口随着发展起来已是越来越多,兵员并不愁,但时间太过紧迫之下,兵员的素质却是明显不如前两批人,惹得不管是沈傲和程柏林都有些头疼。 “罢了,素质差些就差些吧,这不过就是做着万一之准备,或许根本用不上他们呢?”做为兵部尚书,程柏林这一阵子可以用忙得脚打后脑勺来形容。 粮草、兵器、弓箭、运输物品等等都需要他来协调。在加上大乾已经快二十年没有打过大仗了,兵部很多官员都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各部门之间协调便让他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如此征兵的事情主要就落到了沈傲的头上。 “希望用不上吧。”沈傲也是感叹般的说了这么一句,目光落到了面前正在训练的新兵身上,久久无法收回。他也不知道这些士兵一旦上了战场,还能有多少人可以活着回来。而那些战死士兵的家属又会如何的难过与痛苦,大梁城中又会传出多少的哭声。 怪不得后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多就是抗议或是谴责,想一想,若真是一怒之下动了刀兵,那就会是多少个家庭的噩梦啊。 “少爷,韩策来了,他想见您。”沈傲站在训练场上,正自走神的时候,曾桐走到了身边。 程柏林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必又是去忙了吧。曾桐这便带着韩策来到了训练场之外,找到了沈傲。 “嗯,那就见见吧。”沈傲点了点头。韩忠已经被送往了前线,那一天是韩策亲自相陪而来,那个时候他就提出要见自已,只是当时沈傲正忙于征召新的入伍士兵,根本没有时间。 现在士兵基本已经招满,沈傲也没有那般的繁忙,便也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位襄王曾经的首席幕僚。 想想也是好笑,曾几何时,前太子也好,襄王也罢,那都视沈傲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可几年过去,他们的首席幕僚竟然都投靠到了自已这一边,难道是自己有着很强的人格魅力吗? 沈傲这般臭屁的想着,也在训练场之外的一间偏厅中见到了正恭敬而立的韩策。 说起来,两人可是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即便是见面也不止一回两回,但这一次又与之前完全不同。这一回,韩策是以下属的身份来见沈傲这位新主子。 “韩策见过忠国公。” “大家都那么熟了,就不必客气了。韩先生能来,某十分的高兴,但有什么要求或是条件,亦或是韩先生想做一些什么事情,都可以直言便是。”沈傲座在了主位上,客气的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椅子,开门见山般的说着。 沈傲也好,韩策也罢,包括一旁也座下的曾桐,三人都是相互熟悉。即然韩策这一会能再一次来找沈傲,想必效力之心已定,即如此,就不用搞什么礼贤下士那一套虚,直言正题便是。 “多谢忠国公信任。某是初来乍道,愿意配合曾先生做一些事情,待熟悉之后再做选择可好?”韩策试探般的说着。虽然说他的能力很强,但对沈傲的实力并不是完全的清楚,想要先了解一下,这也是谨慎的做法。 对此,沈傲自是答应,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就委屈韩先生先跟着曾先生一起做事好了。哦对了,令郎虽然去往了定州前线,但在他的身边,某也是安排了人的,轻易不会有什么危险,韩先生放心便是。” 听到沈傲连这样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韩策不由是一阵的感动。虽然这有沈傲想要拉拢自己的意思在其中,但凭着人家救出了韩忠一事,便已是大恩了,接下来就算其子真的在战场上出了事情,他也是不能怪罪。 沈傲什么都不做,韩策也无法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即是知道人家如此替自已着想,当然要有的感谢是必须的。韩策这便起身行礼,恭敬的说道:“韩策多谢国公爷。” “呵呵,和曾先生一样叫某少爷便是了。”听着韩策再称呼上的改变,沈傲也是呵呵一笑,许对方可以称自己少爷,便也算是认可对方的身份。 “多谢少爷。”韩策如何会不清楚少爷这个称呼是何人才能用,当下便激动的说着。他原本一直担心,他们曾是敌人,即便是他有心想要投靠,沈傲也未必就会真的认可自已,至少试探一番是少不了得。现在看来,倒是自已多虑了。 沈傲之胸怀,的确非是襄王那样的短目小人可以相比。 这也让韩策彻底的将心放了下来,一心一意为其出谋划策。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一个国公将来能成什么大事,但已然别无选择的他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做好眼前的事情,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曾桐、韩策两位智者都投到了忠国公的帐下,这大大加强了他本身的实力同时,也让他有更多人才可用,可以把其它的事情交付于两人,接下来他只需要去做好训练新兵的事情便可以了。 训练新兵却不能带兵打仗,看似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可沈傲并不这样认为,他能够参与到军事之中,这有助于他更加了解军队情况,对自己挂冠以后带兵是一个累积经验的过程。一旦自已有一天,可以成为一支领千军万马的将军,那个时候,便是谁当了皇帝,都要会让自已三分,如此才可以去做更多喜欢做的事情。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沈傲做起训练士兵的工作就更为积极,每天总是会很早就赶到军营,中午和士兵们一起吃饭用餐,晚上,多是等士兵都休息了,他这才会脱着略为疲惫的身体向忠国公府而去。 连续三天下来,沈傲的皮肤变得黑了一些,但整个人却更显得更加健康,似乎总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第四天,沈傲并没有再去军营,而是准备一番之后直奔世子唐伊的大梁城内的忠王府而去。昨天人家通过管家程山递来了拜贴,说要商议一下修路之事,想着大梁通向辽州之路也修了一年多,在并不需要太深的地基时代,路程也修了一半之上,现在唐伊找自己,估计就是商量接下来修好路程之后的利益分配问题。 第四百六十四章 支走雪菲 这可是一条足有六百里的长路,投资如此之大,其中的利益之多便是沈傲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加上从辽州回来之后,他还没有去大梁忠王府中看过,沈傲便即决定休息一天,好好与伊兄聊上一聊。 沈傲要去忠王府,雪菲自然是跟随的,傲七三兄弟外加赶车的护卫队长石磊也会同行,除此之外,其它的护卫却是一个都没有多带。相比于沈傲去往军营时,身边至少也会有五十位护卫相随,这便是沈傲表明的一种态度,一种对唐伊完全信任的态度。 一行六人,由忠国公府出发,奔向着唐伊的忠王府走去。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小白正凌空飞翔着,负责着空中侦察的任务。 大梁忠王府中,唐伊面无表情的座在石桌之旁,双眼之中,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彩。 从他的内心来讲,他是绝对不愿意为难沈傲的,他们间不仅性格相投,人家更是自己的恩人。现在却是要对恩人下手,唐伊无法说服自己。但这一次又事关父王的大事,事关自己是不是能报儿时之仇。 相比于十几年来的仇恨,兄弟的感情便显得不值一提,这也是为何唐伊最终会答应下来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与修喆答应他,不会伤到沈傲也有很大的原因。 “世子,修先生,忠国公已经向我们这里赶来了?”程山管家走进到小院之中,把刚得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很好,一切按计划行事。”修喆先是看了一眼唐伊,发现对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这便越俎代庖的说着。 “诺。”程山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即转身而去。看着其消失的背影,在看了看一直没有话说的唐伊,修喆叹了一口气。自家世子什么都好,人也争气,对下人也不苛刻,但就是太过重情了一些,这可是君王的大忌呀。好在世子还年轻,忠王也是壮年之时,还有时间来教导,慢慢改变这一切。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修喆已经做好了击杀沈傲的决定。他并不认为抓到了这位忠国公就可以说服他,即是做不到这一点,那不如直接杀了,且还要当着唐伊的面杀掉沈傲。他要借着这件事情告诉世子,人世间没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谊,有的只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罢了。如果可以让沈傲死在世子面前,练就世子一幅铁石心肠之心,那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了。 正向着忠王府靠近的沈傲,并不知道一张针对自己的大网已然展开,座在马车上的他还在想着新兵训练的事情。他有意想要把后世的一些训练方法拿来训练这些新兵,但考虑到时间有限,不得不做成一个缩小版,那要留下哪些训练项目,剔除哪些训练方式便值得他好好的思考和计划一番了。 “得得得...”就在距离忠王府府不足千米之远的路上,突然间一阵的战马踏地之声响起,接着一名府中护卫跑到了马车之前,半跪于地说道:“国公爷,有人在仙味居捣乱,来人点子扎手,已然伤了我们四五名兄弟。” “嗯?何人可曾查清?”正在考虑着训练事情的沈傲闻听之后,面色上即是一愣。大梁城中谁不知道仙味居是自己的产业,以前蛮人在那里捣乱都被收拾了,现在何人会如此的不长眼,来此惹事呢? “回国公爷的话,来人很是面生,怕不是大梁城人。”护卫低头眼睛珠子不断的转头着,出声汇报着。只因他把头低下,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被旁人所发现和注意到。 “原来如此,对方多少人?”听到不是大梁城人,沈傲便释然般的点了点头。不知者无罪不是,也只有外地人才不知道仙味居的名头,才会来这里惹事的吧。 “只有六七人而已,但他们个个身手不凡,且脾气很不好。”护卫急声已答。 “脾气不好吗?那就好好改改脾气便是了,这样,菲儿,你走一趟吧。”沈傲听到只有六七人,便放弃了自己亲去的打算,想到这马上就午时了,昨天即已答应了唐伊,便不好失约,这便向着一旁的雪菲出声询问着。 “好,只是你这里。”雪菲有些犹豫的说了一句。只是六七名捣乱之人而已,倒还真的没有放在她的眼中,她有信心人到事除。可问题是她这一走,沈傲的安危要如何保证。 “某这里没事,马上就到伊兄府上了,再说还有七哥他们在,不会有事。若不放心,你去解决了问题,速速赶来就是。”沈傲呵呵的笑着。一个大老爷们,天天要一个女人来保护,沈傲的自尊多少有些受伤。好在他更清楚,现在的大梁城治安并不能说太好,有雪菲在,就更多 了安全上的保障,这才没有拒绝对方相随罢了。 沈傲都这般说了,雪菲也没有多做它想。“好,某速去速回,走了。”雪菲答应一声后,便由马车中跳了出来,随后来到那报信的护卫面前。 雪菲离开了,眼看着忠王府就在眼前,沈傲也收起了其它的心思,座在马车中缓缓向前而行。千米的距离很快赶到,程山管家似乎知道他要来一般,早就打开了府中正门,带着几名护卫站立等候着。 “辛苦了。”看到程山管家打开了正门迎自已而入,这是一种极为尊敬的像征,沈傲笑着下了马车,来到程山的面前。 “忠国公辛苦。世子早已经等候多时,请随老奴来吧。”程山脸上保持着程序式的微笑,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麻烦带路。”沈傲不疑有他般的笑了笑,接着就在傲七的相伴之下向着府中内院而去。石磊三人则是停在了外院,毕竟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加上世子与少爷间的友好关系,他们也不会有过多的想法。有着傲七跟着也就是了,若是他们全数而上,反倒显得不信任人家似的,会让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并非是石磊他们不衬职,而是为了照顾忠王世子的面子而已,却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工作疏忽所在,让沈傲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跟随着程山的脚步向前走着,连续穿过了两个院落,来到了一处非常陌生的院子中时,沈傲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一切,本能性的反问着,“怎么这一次伊兄选中了这样的地方,以前没有来过呢。” “呵呵,是这样的,忠王派人来了,世子正在相陪,倒是要麻烦忠国公多走几步了。”程山面色不变,依然一脸微笑般的说着。 “原来如此。”闻及的沈傲也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原有的一点疑虑,也迅速的消失不见,紧跟程山之后,直向第三座院落而入。 很快,一座凉亭出现,唐伊和修喆两人的身影落入到沈傲的视线之中。 从沈傲所在的位置来看,此时的唐伊正背着对他,看不清他脸上的模样,可仅是从背景来看,便可以确定是唐伊无疑。沈傲便即没有多想,大步的向前走了过去。 “等等,少爷。”一旁跟随的傲七,此时却是面色一顿,双眼一凝。虽然入目之处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就是感受到心情很受压抑,似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着这个小院一般。 出于谨慎,傲七伸手拉住了沈傲。 正准备向前走的沈傲,突然被人给拦下,先是神色一顿,有些不知所以,接下来看到傲七那紧张的模样时,便似也有心所感一般,看向着四周,但遗憾的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 “哼!朋友,我们即然已经出现,在躲藏没有什么意义了,何不现身一见呢。”傲七一步横在了沈傲的身前,声音厉喝而道。 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相反还有意的提高了音量,使这道声音回响在整个小院之中,也引得正在带路的程山脚步就是一滞,接下来突然加快速度,脱离了与沈傲的距离,直至走到安全地带的时候,这才停下脚步,回转了身来。 程山的表现似乎已然说明了一切,这个时候沈傲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不由自主全身肌肉也跟着紧绷了起来,但面色上还是带着十足的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里会如此的不安全,难道说唐伊也要向自己下手不成? 沈傲的目光中充满着疑惑与不解。他自信对人心的了解还算是透彻,他可以感觉的出来,唐伊对自己的友情是真的,那为何还会对自己下手呢?是因为自已太过高估对人的认识,还是说一直以来唐伊都在伪装? 就在沈傲一脸不解模样之时,原本座着的修喆起了身,目光落向到傲七的身上,用着充满佩服的目光说道:“厉害,没有想到这位兄弟警惕性如此之高,倒是低估了你们。好了,即然人家都发现你们了,就都出来吧。” 修喆的话音一落,小院四周的院墙之上便露出了一些个身影,接下来,扑愣愣的跳出了大约五十人左右,全数皆是黑衣黑巾,手拿大刀。从他们那握刀的姿势来看,不用说,全是好手。 第四百六十五章 沈傲被围 “七哥,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眼见这些人竟然是由院墙之外出现的,怪不得自己之前看不到呢。但沈傲更加好奇的是,傲七如何会发现他们? “蒙的。”却不想,傲七给予了回答,竟然是这个答案。他只是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这便诈喊了一句。如果不是程山先一步有了行动,在有这些人主动跳出来的话,他一样也是发现不了。 这便是傲七丰富的江湖经验了,兵不厌诈,说的便是如此。 “厉害。”无论如何,沈傲还是给傲七竖了一个大拇指。无论过程,至少结果是对的,提前一步发现了对手,有了应对的准备。 沈傲这里还在给傲七捧哏呢,傲七却已经是一脸的哭丧模样。这个院子里就有五十名杀手,且看样子个个实力不俗,其中暗劲高手不少,还有三名化劲高手,如果是一对一,他自然一个也不惧,但以一对众,还要保护少爷的安全,便是自己心中也无底气。 “少爷,一会某缠住他们,您找机会快些离开。”傲七的目光不断在众杀手身上扫过,尽可能寻找着包围圈的漏洞所在,想着怎么样可以杀出一条血路而冲出去。 “要走一起走,让我们杀个痛快。”沈傲却是无所谓般的摇了摇头,扔下兄弟这样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已能够逃得掉。即然要对自已下手,想必唐伊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吧。现在想想,怕是之前雪菲的离开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只是可惜他太过大意,或是说太过相信唐伊,以至于自己现在陷入到危险之中。 “怎么?两位还想要挣扎吗?所谓刀剑无眼,不如束手就擒好了,如此某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如何?”修喆眼看着布局已成,这一刻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在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尽显自信之意。 “修先生,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但不知道今天弄出这个阵仗是何意思?”沈傲早就认出了修喆,曾经在他去辽州的时候两人见过面,他还知道此人是忠王手下的第一幕僚,以擅用计而闻名。想不到的是,第一次看到对方的手段竟然就是在针对自己,这一刻他不知道应该说是荣幸呢?还是运气实在不好。 “忠国公,大家都是聪明人,又何必装糊涂呢。我家大王得看中忠国公的能力,当今皇帝无道,引得天下藩王都要竖杆而起,忠国公为何不顺天行事,投靠我家大王。某可以保证,只要忠国公愿意过来,定会受到重用,以后的成就也绝对不会仅限于一个公爵,到时候,由您来发扬沈家门风,光宗耀祖岂不是更好?” 修喆不愧是忠王看中的第一谋士,仅是这煽动的能力便非一般人可比。按他说的,似乎沈傲只有投靠忠王才算是走了正路。反之,怕就无路可走一般。 “呵呵,呵呵呵。”沈傲等到修喆的话音一落,当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样的狂笑之声听到了修喆的耳中,让他脸色不善,“忠国公,何故发笑呢?” “哈哈哈,修先生,某笑你的自不量力,某笑你的大言不惭。不过只是一个藩王的幕僚而已,竟然敢议论当今皇帝,更言天下大事,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当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沈傲说到最后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色。“这里可是大乾国的都城,尔等在这里动手,难道就不怕被官兵所围,最终走不出这个大梁城吗?” 这些话,沈傲是向着那五十名死士说的,意在瓦解这些人的意志。 然,即是死士,便是连死都不怕的人,又岂会因为沈傲的几句话而心生动摇。他们依然还是目不转睛的盯向着沈傲,一幅命令一下,便会毫不犹豫动手的模样。 死士是说不动的,沈傲便又将目光落到了一直座在那里,直到现在都没有转身的唐伊身上。“伊兄,为何不转过来,难道今天之事也是你的意思不成?” 沈傲即是质问,也是在拖延时间。他在这里多等上一刻,距离雪菲出现就多上一刻。虽然这样的情况下,也不敢保证雪菲来了就可以解决问题,但至少她来了,自已这里就会多了一些胜算不是。 更重要是天空上的小白,想来已经发现了一切,应该有所行动了。 身影轻抖,一直未言的唐伊终于转过了身来。一时间,两人四目便对视到了一起,但很快唐伊的目光便转向了它处,显然这一刻他是没有底气与沈傲对视的。 “伊兄,真是想不到,弟如此信任于你,你竟然利用这份信任对某不利,亏得以前某还认为伊兄是大丈夫,现在看来,终还是某错了呀。”沈傲有感而发的说着,字字如刀剑一般向着唐伊的身上刺了过去。 唐伊自是无言以对。如沈傲所说,倘若不是信任在前的话,又怎么可能只会带着一名侍卫就出现在自已的面前呢? 想到自己能站起来,全是人家的功劳所在,于情于理都不占分毫的唐伊除了低头之处,便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忠国公,我家世子殿下仁义,不愿意与你这等人一般见识和逞口舌之利。现在还是莫要在耽误时间了,还是说出你的决定,说吧,是降还是不降。”修喆看出了沈傲有转移话题,拖延时间之意,哪里还会让对方得逞,当下便逼问般的说着。 “哦?降又如何?不降又如何?”唐伊不语,沈傲就知道在在其身上说些什么也是无用,索性就看向着修喆,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要如何? 沈傲从不是一个大度能容天下之人,相反他是一个瑕疵必报之人。别人想要强加在他身上的任何枷锁,他都会以百倍还回去。这个讲究报仇不隔夜的主,你对他好,他会以百倍回报;你若想杀他,他必也会以百倍之势加附你身。 修喆终还不是太了解沈傲,只是知道此人少年得志,想必是心高气傲。一般的说服方式是无法说服对方,不下猛药是不行的。如此他说起话来也足够狠辣。“若是降,自然一切好说,大王会把你当成上宾看待,荣华富贵自不会少。反之,若是不降的话,那只能杀了,大王说了,像是你这等人,如果不能为之所用的话,那也不能被别人利用了去。”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说好了,要将傲弟请到辽州,慢慢说服的吗?”一直没有开口的唐伊如疯了一般的突然间就大吼了起来,面向着修喆,一脸怒不可竭的模样。 直到现在,唐伊还是感觉自已愧对沈傲。若非是修喆和他说,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到沈傲分毫的话,怕是他也不会同意此等所为了。可是现在,听到修喆说竟然有杀沈傲之心,哪里还能在座得住,马上起身指责起来。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获取胜利就要有牺牲的呀。”修喆自然不会做过多的解释,他深知押着一个活着的忠国公想要离开大梁城,回到辽州会多么的困难。与其如此,不如把人给杀了,如此才能乱了忠国公势力的分寸,让那些关心他的人心乱,自己才能有机会离开。 修喆一幅不改初心般的模样,还向着程山喊道?“程管家,还要麻烦你看住世子。至于什么后果,某回到辽州之后自会亲自请罪。” “诺。”程山抱刀答应了一声,这便走到了唐伊的身边,“世子殿下,得罪了。” “程...程伯,连你也要背叛于某吗?呵...呵呵。”唐伊扑通一声跃座回到石凳之上,一脸的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只是嘀咕着一句,“傲弟,为兄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了。” 修喆是看也不去看上唐伊一眼,而是直接看向着沈傲,此人也是此行最大的目标,向着众死士一招手说道:“还等什么?还不动手吗?” “少爷退后。”傲七此时全神贯注的盯向着前方,手中的佩刀挽了一个花后被横在身前。 “好,你小心一些。”沈傲答应一声,也是转身与傲七背对着,互为依靠。而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的口中还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唳声,随着这道声音,天空中正盘旋看着这一切的小白是飞速扑扇着翅膀向远处飞腾而去。 消息得以传出,沈傲也松了一口气,至少算是有盼头了,只需要等上足够的时间,援军就会赶到,或许形势就会逆转。 这番举动,正被修喆看了一个正着。他也是才发现在忠王府的上空竟然有一只飞禽在盘旋着,虽然不知道沈傲做了些什么,但大鸟已经走了,可直觉告诉他,这非是什么好事,当下便一指沈傲说道:“不要耽误时间了,一起上,杀了他们,不要活口。” 一句不要活口,便表明了修喆必杀沈傲之心。 第四百六十六章 消息外放 “杀!杀!杀!”五十名死士得令之后,便如一张密网一般,由四面八方冲来,就像是要将目标沈傲彻底的围死一般。 “杀!”傲七一声大喊,举刀便猛冲了出去。有如一道钢针一样,向着大网直刺而来,要将其砍出一道裂口来。 沈傲脚步飞退,跟随着傲七的速度尽量使两人保持着背靠背的姿势。同时他的余光也扩至到最大,尽可能将敌人的一举一动都收入到眼帘之中。 叮!当! 冲出的傲七有如一把利刃,一刀落到了一名死士的刀身之上,重力压下的同时,刀身猛然向着旁边一划,随即快速闪过。仅是一个回合不到,一名死士便已是扑通一声向地上跪倒。 胸前一道巨大的裂口直到他倒向的时候这才成形而现,鲜血飞激而出,怕是此时就是世上最好的外科医生也是救不活他了。 “少爷,接刀。”一刀便砍死了一名死士之后,傲七一脚踢去,死士的刀身便飞跃而起,向着沈傲身边飞来,被伸出手的沈傲一把给接到了手中。 长刀在手,沈傲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的镇定,举刀放于身前时还特意的比划了两下,刀身被他舞的是虎虎生风。 沈傲是功夫高手这件事情,在很多人眼中还是一个谜,即便是那些护卫们,也只知晓少爷会些功夫,但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却是没有定数了。 以沈傲的身份,平时自也不需要在外人面前展露身手,这便是他的优势所在。所看的只是他能将这个优势保持到什么时候,如何在关键的时候奋力一击而已。 握刀的沈傲连挥了数下,摆出一幅我也会功夫,你们不要过来的模样。而这几式一展露出来,却是引来了一众死士们的轻视之心。因为就是这几下子,他们便从中看出了两处破绽所在。 在知道目标是忠国公沈傲之后,死士们也知晓这位忠国公可能会此功夫,但功夫到底有多厉害就不为人知了。只是想必也不会太强的,毕竟只有十八岁,且以前还是一个纨绔,只是在两年前才突然转了性子而已。 两年罢了,即便是天天日练夜练,还能强到哪里去不成?至少在这些明劲、暗劲和化劲的高手眼中,是不值一提的。反倒是那位傲七,出手便杀了一名明劲高手,没有丝毫费力般的模样,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威胁所在。 知道谁是威胁了,大部分的死士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傲七的身上,真正的围攻这便展开。为了压制目标,也为了保存自已,每一次死士出手的时候,都会有至少五人以上一齐出动,逼得傲七便是有心杀敌也难以做到,只能不断的防守,抽冷子下展开攻击。 至于沈傲,因为实力被人轻看,围攻他的死士倒也不是很多。可每一次依然还是有两到三名死士会同时下手,迫得忠国公是不得不乱刀飞舞着,看起来极为没有章法,但却也可以带给人以威胁。似无章法却有章法,如此之下想要将沈傲拿下,也非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事情。 里院现在是打成了一片,外院之中,傲八、傲九和石磊也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尤其之前沈傲的那一声大喊之音他们更是听了一个清楚,这便要进入到里院一观,但跟着,在他们的四周便出现了很多的死士,将他们围成了一团,一时间另一场混战一并开启。 ...... 距离仙味居还有一条街的偏僻小巷之中,一道道花粉从天而降,落散到雪菲的四周。 跟着那位报信的仙味居护卫一路而来的路上,雪菲很快就有了疑心。她发现,这个带路之人走的并不是很快,一幅并不着急的模样不说,还总是四处去打量着,一幅心神不宁的模样。 不是说有人在仙味居中闹事,还弄出了很大的动静,那应该快些赶到才是,为何现在这般的不着急了?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如此,雪菲便多了一个提防之心。 随后他们便来到这小巷之中。走到这里的时候,雪菲终于感受到在暗处有着很浓烈的气喘之声,显然这里是有埋伏的。但她并没有声张,而是一幅不知情的样子继续走着,直到突然间花粉向身上袭来的时候,她这才在纵身而起的同时,也禀住了呼吸。 多亏雪菲早有准备,不然被这些带有迷魂香作用的花粉吸入到鼻口之中,怕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要使不出来了。 想不到对手竟然如此的龌蹉,用着如此见不得人的方式,雪菲自是愤怒不已。接着便不知觉的想到雪姨之前的吩咐,但凡发现有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术时,不用考虑后果,直接全杀了就是。仿佛雪姨在这样的事情上吃过什么亏一般。 雪姨的吩咐必须要照办,凛住呼吸的雪菲这便开始了大杀四方之举,手中的银鞭一出,一名又一名埋伏在这里的死士被其缠绕,一名接着一名没有了呼息的尸体由空而落,跌于地上,魂魄消散于天地之间。 雪菲下手犀利,且不留情。只是留在这里的死士太多了一些,根本不是六七人,而是足有五十余人,仅是这数量就足够雪菲杀上一会了。尽管这个时候她也想到事情不对,沈傲可能会遇到危险,但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她已然是无瑕它顾,除非把所有人都杀掉,不然的话,她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去支援沈傲。 再说小白从忠王府的上空离开之后,便飞速的赶回到了忠国公府的上空,并以腹冲的形势来到了训练场上。 训练场中,冯逊正带着护卫们在操练。自从于战场之上救得了忠成侯回来之后,他们看到了自已更多的不足,尤其是战马之上的能力更为不足,此时他们正在加紧训练之中。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的考官中多了一些的女性。虽然论起个人战力,这些女兵是远远不及,但说到马术,这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蛮人女骑兵就非是冯逊这些半路出家的可比了。 没错,训练撼山卫的女兵正是蛮人公主俄雅丹的部下。这一次,为了训练撼山卫,连护卫长图玛莎都被派了过来,有她们亲自出手指点,撼山卫的马上实力也在不断的进步之中。 此时的撼山卫人数已经由原来的三百提升到了现在的五百。当沈傲感觉到骑兵数量不足,便无法形成规模优势的时候,便命令冯逊再从护卫中挑选了两百人,使得撼山卫的规模更大同时,战斗力也是越发的强悍。 “唳!”小白突然的出现,打乱了正在训练的众人。 尤其是小白一出现就将训练场上的一个红色球子叼到了嘴中之后,更让看到这一幕的冯逊是双眼一瞪,接着就是一声大喝,“所有人听令,集合,马上集合。” 要说,沈傲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未雨绸缪。像是其它人无法与小白沟通之事,沈傲也早就做了准备。比如说在训练场上弄出了红、白两个彩球。倘若是沈傲不在,小白出现,咬上了白球,那便证明有事情需要撼山卫的帮助,但并不是很紧急。反之,如果咬上了红球,就证明是十万火急了。 冯逊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小白出手,这一看到红色球子被咬在口中之后,脑袋轰了一下子就炸开了。一定是少爷出事了,不不然的话,小白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去咬红球。 迅速的将队伍集合完毕,以至于图玛莎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有反应快的,连忙去叫了公主俄雅丹。 等到俄雅丹赶到这里的时候,冯逊已然带着五百撼山卫跃马出府而去。这让俄雅丹也是心惊不已。她心中是清楚的,撼山卫虽强,可也只是沈傲的护卫而已,并非是朝廷承认的军队,也就不应该这般高调的在大梁城中纵奔,不然的话,不知道多少朝臣会弹劾他们。 这一点,自己知晓,相信冯逊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们竟然不管不顾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便是发生的事情非常的紧急。 “走,我们也去看看。”好奇心之下,俄雅丹带着五百蛮骑女兵跟在了冯逊等人的身后,一并的出府而去。这足有千人的骑兵阵势,一出现在大街之上,果然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时间弄得是鸡飞狗跳,整个大梁城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府邸变得混乱不堪。尤其像是襄王这般一直在找沈傲麻烦的人,得到消息之后,更是连忙关上了府门,同时护卫们都拿出了武器守在门内,一幅做好了随时抵抗的模样。 谁也不知道忠国公府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要干些什么? 而此时的忠王府中,混战还在继续。这一会的时间里,傲七的身上已经凭添了五道伤口。这都是为了救下沈傲,一时着急下傲七选择了以伤换命而留下的记号。 第四百六十七章 傲五和傲六 死士数量实在太多了,不知何时,又有五十名死士不知道多哪里钻了出来,给人感觉似是无穷无尽一般。在连杀了十一人的傲七终于出现了体力不支之态。若非是他身后就是沈傲的话,怕是他早就想办法突围出去,而不是继续的留在这里以命相拼了。 “少爷...某不行了,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少爷自逃吧。”傲七的手臂都有些颤抖,似乎只剩下抓刀之力一般。 也怪不得傲七这般的脱力,在见识到他强悍的一对一能力之后,其它的死士们都学聪明了,他们采取几人同上的方法,绝不落单。如此每一次出刀时,傲七都要面对几人同时的刀锋之力,几十次撞击之后,右臂发肿起来,再不似最初那般的灵活。 “七哥,在坚持一下,来,你站在某的身后。”沈傲也知道形势到了危急的时刻,现在不是在藏拙之时,他也有必要表现出自己武力强横的一面了。 “不!少爷还是保存好力量,借机突围,傲七可以死,少爷不行。” 看着都这个时候了,傲七还是如此固执般的摇头,沈傲真想踢对方一脚,难道他不知道何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敌强我弱之下,为何一定要拼一个你死我活,那是蠢人才会去做的事情。 “好了,这是命令,不容置疑。”沈傲说着话,已然是跃过了傲七主动走到了前头来,然后向着那些围来的死士勾了勾手指头,一脸不屑的模样说着,“来,谁敢与某单挑?” 虽然大家看不明白这勾手指头的动作,但感觉告诉他们,这可不是什么示好的举动。又听到沈傲说要与人单挑,其它死士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便有一人准备走出去。 “废什么话,一起上,将人抓了再说。”修喆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他没有忘记这里是大梁城,没有忘记准宗师级的雪菲会随时会出现,没有忘记那头巨鸟的消失不见。 此时,每一息都显得格外的珍贵。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抓了沈傲,不行就杀了,然后保护世子逃出大梁城。唯如此,世子只有安全了,忠王也才能去揭竿而起。 修喆是这一次行动的总负责人,这般一说之后,其它的死士便齐齐动手,很短的时间内,五六把刀就向着沈傲的身上架了过来。 “靠!” 沈傲还准备一个一个单挑,借以来争取时间呢。他甚至已经想好,不会出全力,而会以很凑巧的方式杀掉一名名死士,如此即不会让别人高看于自已,也可以起到给援军留下更多时间的作用。 哪曾想,这些死士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说着话竟然全都冲了上来。沈傲是无法同时挡住这么多人的,他又没有傲七那般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超强的实力,弄一个不好,就会将小命丢在这里。 即是肯定打不过的,沈傲便索性放弃了抵抗,做出了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举动,他竟然将长刀扔到了地上,举起了双手,“好了,不要在打打杀杀,某跟你们走便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沈傲选择了以假投降的方式来拖延时间,这反而让有心想要杀他的修喆就是一愣,这可是他计划内没有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面对着已经放下了武器,选择投降的沈傲,按说是应该带他一并离开的,这也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但不知为何,修喆在看到沈傲那便是举起了双手,嘴角上还是噙着的笑意时,他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哼一声而道:“不要投降,把人杀掉。” “谁敢!” 唐伊出声了。还不等那些死士去执行命令,他便喊了起来。随后他大步来到修喆的身边,指着他问道:“修先生,你是如何答应某的,不是说只要忠国公愿意投降就不能伤害他分毫吗?而你,现在想要做些什么?” “世子殿下,欲做大事便不能有仁慈之心。”修喆连声解释着。 “够了。某不想在听你的解释,谁也不能伤忠国公一根汗毛,不然的话,通通株连死罪。”这一刻,唐伊拿出了世子的威风,回头向着所有的死士吼着。 死士是没有家人的,也就没有什么牵挂。想要威胁他们,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唐伊才拿其它死士兄弟的命做威胁。大家天天在一起训练,久而久之是有一定的感情,如果因为一人的举动,引得其它死士全数死掉的话,相信不是死士所希望看到的那一面。 这一句威胁之言一出,果然那些准备按修喆之令动手的死士们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一个个互相的看了看,最终目光还是落到了修喆的身上。 修喆没有想到世子保沈傲之心会如此的坚决,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这便只好认可般的低下了头,“也罢,先将人给抓起来,出城再说。。 修喆吐了口,其它的死士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大步向着沈傲走去,将其很快给绑了一个结实。不仅是沈傲,便是傲七也被绑了个结实。 沈傲竟然没有反抗,如此的配合,让修喆和众人不由都大松了一口气。世子唐伊更是对着身边负责保护他安全的程山说道:“你亲自去押着忠国公,没有某的命令,谁也不可伤他分毫。” “诺。”程山答应了一声,这便带着几人向着沈傲走去。至此,形势似乎已然是大定,这个时候修喆也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会无论是他还是世子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护卫的力量。 “哈哈哈,没有想到,老七你也有今天呀。”一道大笑之声很是突兀的传出,似是天外来音一般,引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寻声而找。 “不好,保护...”修喆反应的确够快,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时,就感觉到事情不好,这便想大声的喊着,只是可惜一把长刀已然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不仅是修喆的脖颈上多了一把长刀,便是一旁站着,同样没有防备的世子脖颈之上也多了一把利刃。两道身影也随即出现在两人的身边,脸上带着微笑之面容,不用说,刚才的笑声应该就是由他们的口中发出来的。 突如其来般出现的两人,沈傲是不认识的。但他敏锐的听到对方喊过一声老七,这便向着一旁被绑缚的傲七身上看去。果然,这一会的傲七脸上表情十分的丰富,即有些激动,又有些无耐。 “五哥,六哥,你们还是那么阴险,竟然一直躲在一旁看热闹也不管七弟的死活,你们就是这样做兄长的吗?”傲七似有着很大委屈般的说着。 “呃...七弟莫要生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点子太多太扎手,就是我们刚才出现也不过是多撑一会时间,改变不了局面。现在好了,重要人物在我们的手中,现在大局已是被我们掌控了。至于七弟,不过就是委屈一时,算不得什么的吧。”傲五笑着出声解释着。乍一听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但傲七似乎不理这个情,又或是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很好,可以随意的开玩笑一般,总之这一会他是将头一扭,看向了别处。摆明的告诉旁人,他现在是很生气的。 这下子,不用傲七介绍,沈傲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嘴角不由就是一乐,他知道自已无事了。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傲五和傲六便大声喝斥着那些死士,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手中的世子和修喆。随后还提出了让他们把沈傲还有傲七送来的要求。 “人不能交。”程山跳了出来,阻拦般的说着。现在有沈傲在手,还可以起到制约的作用,倘若现在将人交出去,那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们交换,一人换一人如何?” “换人?”傲五和傲六相视一眼不由便是哈哈大笑着。傲五又一次开口道:“他们是什么身份,这两人才是什么身份,想以一换一想都不要去想。” “那要如何?”眼见傲五两人不同意,程山着急的问着。现在世子的性命就掌握在对方的手中,他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旦世子出了什么事情,哪怕就是伤了一根汗毛,他也是没有办法向忠王去交待的。 “两人换一人好了。你们看看,是要换回世子呢,还是换回这位修先生。”傲五犹豫了下之后,开口提出了要求。 “换世子。”程山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般的回答着。 “不!不能换,这些人都是忠国公的手下,以威胁沈傲为由,他们不敢不放人。”修喆突然间大喊了起来,这一会的时间他又重新的镇定了下来,也重新的请清了形势之后,这一会终于算是把事情想了个明白。 修喆的反应的确是够快,这般一喊,原本已经是心乱如麻的程山便也被点醒。这就拿着一把刀走到沈傲身边,将刀身架在沈傲的身上说道“对,要么不换,要么就两个一起换,不然的话,某就先杀了忠国公。” 第四百六十八章 局势逆转 “你们敢。”傲五和傲六再不似刚才云淡风轻般的样子,一脸着急的吼了起来。 刚才他们在出现之后,有意不和沈傲打招呼,就是想让大家忽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有想到,还是被人给看了出来,且点中了他们的死穴,竟然用沈傲威胁起他们,这正是他们最为害怕之地。 傲五和傲六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受了师尊傲雪之令。在得知晋军向大乾发起了进攻之后,傲雪担心战乱一开,儿子的安全得不到保证,这便命令两人星夜向大梁城赶来,加强沈傲身边的保护力量。 傲雪的命令便是,沈傲无事,大家都无事。沈傲若是有事,你们也不用再活下去了。 雪影十八骑都是傲雪收下的孤儿,都是被她一手拉扯大,教会的武艺,如父如母般的形像早就在深刻在十八骑的心中。便凡是傲雪下的命令,哪怕是让他们去死,也不会有丝毫的反抗和怨言。 更不要说,去保护少主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傲五也好,傲六也罢,都已此任务为荣的。 现在眼看着有人要威胁到少主的性命安全,他们如何能不急,有什么条件又岂敢不去答应? 傲五傲六这一慌,落在了修喆的眼中,顿时让他心中大定。他怕的就是手中的筹码不够,如此就会限入到被动之中。对方紧张了,那主动权便落在了他的手中。 “有何不敢,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就是。”修喆高声喊着,同时注意观察着傲五和傲六的态度变化。 “好呀,一命换一命便是,某倒要看看,世子死了,你等如何向忠王交待。哦,忠王就应该只有一个子嗣的吧,你们这是想要让忠王绝后呀。”沈傲很快就给予了反击。不要以为只要修喆聪明,沈傲在智商方面可不怕谁。 喊完之后的沈傲还向着傲五喊道:“兄弟,你把那忠王世子也给绑上,这绳索捆在身上太不舒服了,不能我们受罪,他们这般的自由吧,没有道理呀。” 沈傲提出了要求,傲五当然会照办,这便答应一声,随后从身上取出了一根捆绳,长走于江湖,这样的东西也是必备之物了。 “不要,不要捆世子,我们把你的绳索解开就是。”程山管家一脸急色般的说着。他从就小看着唐伊长大,早就把当成了子侄一般,自然是不会看着唐伊受罪。 但程山也不傻,他只说可以给沈傲松绑,却没有说要给傲七松绑,他也知道此人的战斗力很强,怕节外生枝。 斗智斗勇又相互威胁之下,沈傲得以松绑,落在了修喆的眼中,他也是没有办法。世子是绝对不能有事的,不然的话,就算是杀了沈傲又如何? 得以松绑的沈傲虽然说脖颈上还架着长刀,但神色已然是显得放松了许多。不仅是他,便是一旁被绑缚的傲七也不由长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知道自家少爷的实力,如果一定的拼命的话,便是他也会很头疼地。 沈傲一直没有显示实力这一招终于起到了作用,他并没有选择在松绑之后的第一时间动手,为的就是继续的麻痹对手,他需要的是一个一击奏效的机会,他一定要救下傲七。 “好,某现在感觉到舒服许多,现在也是可以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这样吧,我们双方都诚意一些,你们先放了某,我们也会先放了世子,如何?”沈傲提出了要求之后,也不等程山他们答应与否,便向着傲七靠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着,“七哥,这一次要为难你了,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待一会谈过之后一定可以将你也放回去的。” 沈傲走到了傲七面前,脸带歉意的说着,还伸手去整理着对方的衣襟,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合情合理,以至于其它人都没有生出什么提防之心,只是以为这是忠国公在交待事情而已。 就是这个时候! 感受到其它人的戒心放下了不少,自已又距离傲七如此之近,沈傲就知晓是可以动手了。原本站着的身体突然一弯腰,那架在脖颈上的长刀便被他让过一旁,接着一脚突然踢出,一名距离他极近的死士便感觉到胸口有如千斤巨石般压来,疼痛之下,让他条件反射般的去捂着自已的胸口,似乎只有这样做,才会更舒服一些。 死士双手捂胸,手臂上力量有所减弱,沈傲借机上前半步,一记劈手打出,正中对方的手腕之上,当下一把战刀变幻其手,落到他的手中。 手中有了武器之后,沈傲便即发了一声喊,“七哥,转身。” 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傲七这便配合的转身,接着刀身劈下,以极快速度闪过的同时,将那捆缚的长绳一一斩断,傲七重新的获得了自由。 “尔敢!” 程山终于有了反应,这便一声大叫向着沈傲身前扑了过来。 沈傲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大大出乎了程山的意料,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想到还要拿此人去换世子的性命,那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沈傲逃出去,不然的话,他将是百死莫赎。 程山扑了过来,刀身向着沈傲身上逼迫而至。会不会因此而伤到沈傲,已经不是他应该去想的问题,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样把沈傲留下,去交换世子。 “来得好!” 面对扑来的程山,沈傲脸上未见丝毫的惧意。大家同样都是化劲初期的修为,他还是双脉之人,学得的又是武林中最为厉害的先天功,加上又是突然出手,得了先机,又怎么会怕程山的威胁呢? 没有被吓退,相反以退为进,沈傲手中的战刀以大开大合之势向前猛砍而来,刀锋所落之地尽皆向着程山的胸前招呼着。叮叮当当,接连数下的撞击,迫得程山只有抵挡之力,无进攻之能。 傲七身上的束缚没有了,一脚向旁踢去,正中一名死士的手腕之上,战刀飞起,被他一记腾跃之后夺在了手中。 战刀在手,天下我有! 傲七休息了一会之后,体力也充沛了许多,在动起手来,很快就砍翻了两名死士并跃到了沈傲的身边,两人一起夹击着程山。 对付一个沈傲,程山便是感觉到力不从心,他甚至有一种感觉,沈傲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只是想要在这里拖延时间而已,不然的话,怕是他现在便是不死,也要重伤了。 如今加上一个傲七,他除了败退已然是别无选择,收刀奔走,直到与身后赶来的死士们汇合到一起,程山这才松了一口气。而此时的沈傲与傲七已然退到了傲五和傲六的身边。 沈傲之所以能杀也没有杀,为的就是用程山来制衡那些死士。不然的话,谁知道没有人节制之下,死士会做何等的选择?若是不管不顾世子等人的安危,一拥而上的话,怕是他们四人就要被围攻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沈傲从不会拿自己和兄弟们的性命来开玩笑,这便留下了程山一条命。果不其然,有这位管家在,那些死士很快就聚集在他的身边,一幅听其命令的模样。 “大家不要冲动,世子还在歹人的手中。”程山没有辜负沈傲的期望,第一时间压制了死士们要冲锋之意,然后恨恨看向着沈傲,“忠国公,快放了我家世子,难道我们平日的称兄道弟是假的吗?难道你从来没有把世子当成大哥看待吗?难道这就是你忠国公所谓的忠义?倘若是如此,传将出去,怕是会对你的声望大大有损吧。” “哈,哈哈哈。”这些质问换来的是沈傲哈哈大笑的声音。尤其是他注意到身边的傲七等人目光都向自己身上看来的时候,这种笑声变得更大了几分。 “忠国公是无言以对了吗?那不如马上放了世子,放心,某可以保证,你只要放了世子,便可以安然的离开忠王府,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当未发生一般,如何?”程山被沈傲的这一番大笑弄得有些心神不宁。 刚才沈傲就是这般的冲着修喆一番大笑之后,便死了不少的死士,这现在又是大笑,本能性他便感觉到不好。 “如何?哼!某见过不要脸,可还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说什么某没有义气?请问是谁先向兄弟下得手,请问又是谁一定要杀兄弟而后快?又请问,现在是在哪里?” 同样一连几个问题问出,也不等程山去回答,沈傲便已经给予了解释,“明明是你们借着某惜兄弟之情的原因,要对某下手,现在形势突变,不利于你们一方了,这便想要倒打一耙,当真你们就是圣人,说的话都是金口玉言,就可以皇而堂之的把黑得说成白了不成?当真是可笑之极。程山,某还就告诉你,最好老实的站在那里,倘若是敢于上前一步的话,保证让你后悔一生。” 沈傲是说到做到,只见刀锋一闪,原本站在那里还是看戏身份的修喆便是感觉到右耳一痛,接着不知何时,那只右耳便是已经离体而去,鲜血淋漓般的落到了地上。 第四百六十九章 援兵赶至 一刀切下了修喆的右耳,出了一口怒气的沈傲,这便将还带着血的战刀放到了唐伊的脖颈之上,大有一幅如果你们敢妄动,接下来收拾 的就会是世子的模样。 “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程山被沈傲的举动给吓坏了,他是绝对不会眼看着世子在自已面前被人所伤害,更不要提被削掉一只耳朵了,那以后还要如何成王,如何去见人呢? 程山变得老实了起来,极力的控制着那些死士们不做出任何轻举妄动的事情来,这一幕看在修喆的眼中,让他是怒火中烧,恨由心头起。“你们还等什么?忘记自已的任务了吗?他们不过只敢威胁威胁你们罢了,是不敢真的伤害世子的。” 这一会的修喆可谓是愤恨不已。先不说任务能不能完成了,就凭着他掉了一只耳这件事情,还如何让他面对世人? 修喆常以读书人自居,最为注重脸面。平时哪一次见人的时候,不是打扮的干干净净,身上的衣物也是干净无比。相反,若是谁衣袖不整的出现在他面前,还少不得被他看不起,甚至是会讥讽几声。 现在倒好,自已竟然被当众削去了一只耳朵,这让最为注重仪表的他还如何去见人?想到以后也只能带着一个大宽帽子,隐于旁人之后了,他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此刻,他是巴不得动手的沈傲马上死去,这便发狂似的大声喊着。 “某看谁敢!”一声娇喝之声于空中传上来,一道银鞭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于空中而落,正落到修喆的脸上。 随着一声轻脆的“叭”响之声,修喆再一次痛苦的喊叫了起来。 一鞭入骨,鲜血淋漓,在修喆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之伤。可以想像,即便是好了,怕是那里也会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让人看之便会感觉到恐怖不已,当真是让修喆没脸见人了。 出手的正是从外面赶回来的雪菲。 从被围攻,再到杀出一条血路,雪菲用上了最大的气力,完全是一幅不顾所以的冲杀,使得原本一向干净的她,此刻身上沾满了血迹,身上的锦衣更是几处破洞,可见那一战之辛苦了。 雪菲发了狂,那些实力相差甚远的死士自然不是其对手,一个个被银鞭打趴在地上,进去多,出气少,一个个都是活不成的模样。 接下来的雪菲顾不得给这些要死之人补刀,这便抢了战马直奔世子府而来。一来这里,便看到了一片混乱的场面,看到撼山军和蛮人女兵正在围剿着死士。 然死士之所以叫死士,便是面对生死尤然不惧。尽管他们已经处于绝对的兵力弱势,尽管他们明知抵抗下去是必死无疑,但还是挡在门前,没有后退半分,哪怕身边的同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向地上倒去。 门前杀的都是如此之激烈,雪菲实在不敢去想,里院的情况如何了。心焦之下,刚一出现的她便是银鞭狂甩,接连掀翻了三名死士之后,冲出了一个缺口的雪菲这便冲进院内,直向后院赶来。 初一来到这里,便听到了修喆的喊声,哪里还会客气,这便直接出手教训了,换来的忠王首席幕僚的痛苦大喊之声。 “师姐。”雪菲一来,好久未见的傲五和傲六是连忙打着招呼。 雪菲却是连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目光只是落到了沈傲身上,看其面色如常,且还已经掌握了大局的模样,这便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沈傲身边站定,用着充满着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程山和一众死士们。 雪菲来了,沈傲长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准宗师的实力呀,有她在,自然拥有了更多的底气。“你无事吧。” 一句关心之言,听在雪菲耳中,有如寒冬里的暖阳一般,让其心中舒畅。“无事,你也无事吧。” “某很好。”沈傲呵呵笑着回答着。 沈傲能笑得出来,程山却是不行了。原本形势就已经不利,雪菲这个准宗师高手又跳了出来,他还如何看不出大势已去了呢?现在他已经不想着去杀沈傲,只要可以让世子平安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忠国公,之前要杀你的主意全是这位修先生的意思,与世子无关,与忠王也是无关,现在你们即已经将他给抓了起来,是不是把世子放了呢?我们还是朋友呢。”这一刻的程山,把一切的锅都甩给了修喆不说,还又一次把兄弟之情拿出来说事。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也是程山实在无奈,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由不得他不去低头。 只是这几句话一说,听在了修喆的耳中,他先是瞪大着眼睛,接着便是一声叹气。胜者为王败者寇,也不怪程山出卖了他。相反,为了报忠王的知遇之恩,他已经决定将一切的罪过都扛在自己身上。 “不错,这一切都是某的主意,想要杀忠国公,也是某的意思,便是忠王都是知晓的,有什么仇和怨便向某身上发吧。”这一会的修喆一改文人那般文文绉绉的模样,反倒是一挺胸膛,颇有义士之样。 两人这一言一语间,便把事情给定了下来。使得世子反成为了受害之人,如此一来,沈傲便是想要杀唐伊也是不好下手了。好在的是,沈傲并没有杀其之心。 从入院之后到现在,唐伊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从头至尾,唐伊都没有说过要杀沈傲,相反还一味的保全,这足以说明,此人对自己还是念及兄弟之情的。 即是对方还把自己当兄弟,沈傲当然不会杀唐伊,也不能杀。 此时皇帝正在定州与晋军开战,倘若真杀了唐伊,那只会逼得忠王现在就反,若是那样的话,大梁城危矣。 只是唐伊不能杀,修喆却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先不说他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单就说他是忠王首席幕僚的身份,便不能再留下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祸事来。 只是杀修喆之事,沈傲还在考虑要不要自己动手。古云语,打狗还要看主人,修喆再不济,也是忠王的人,如果就这样将他给杀了,忠王那里岂能没有怨气。倒不是说沈傲怕了忠王,而是接下来大梁城与辽州之路就要修好,接下来还要在忠王的地盘建钱庄,倘若现在把人给得罪死了,这些商业都是无法在进行了。 可如果这般的放过了修喆,沈傲心念也是无法通达,明知人要杀他,他还不能杀对方,这种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正自沈傲还在考虑事情得失的时候,院外已传来了一阵阵嘈杂之声,接着无数的战马由外而入,五百撼山卫,五百蛮人女兵由外而来,很快冲进小院,将这里彻底的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的到来,预示着大局以定,在没有人可以感受到沈傲一行人的安全了。 冯逊带队冲进了小院,目光一翻搜索之后,最终落到了沈傲的身上,看其安然无恙,不由便长松了一口气。但等看到雪菲和傲七一身狼狈不堪的模样时,也可知道,刚才这里定然发生了一场激战。想到有人竟然敢威胁少爷的安全,冯逊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来人呀,将这些想要刺杀少爷的刺客通通拿了,但有反抗,杀!” “杀!”五百撼山卫,天天苦于训练,为的不就是这一刻的大杀四方吗?终于又捞到了实战的机会,哪一个又肯落后,这便一一的冲着那些死士冲了过去。 死士哪里有束手就擒的道理。如果能投降,能被人劝服,也就不是真正的死士了。 “杀!”眼看着撼山卫冲来,几十名死士同样是一声高喝,这便挥刀迎来。这可是喜坏了一众撼山军勇,他们担心的就是对方太菜,见自已就降了,如此想要实战一番都没有机会。现在他们竟然想要反抗,正合他们之意,当下按着平时的训练,分成三人一组,摆着三三阵法向着死士动起手来。 一方是骑兵,一方是步兵。 一方有人数优势,一方兵弱极危。 一方士气旺盛,一方是垂死挣扎。 这原本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当擅于刺杀者,遇到了强大的军阵,且还要堂而皇之一战的时候,结果早就已经注定。随着撼山卫们的冲出,随着他们手中的亮银枪一记记的刺出,随着战马不断的奔腾着,一名又一名的忠王死士倒在了地上,血腥之气很快就充斥着满院子都是。 刺鼻的血腥气,也刺激着人的大脑,引得有些人是热血沸腾。蛮人公主俄雅丹便是其中之一。 眼看着一众反抗的死士都成为了撼山卫的刀下之鬼,俄雅丹又岂肯落于人后,这便骑马来到了沈傲的身边,手中握着一把蛮人弯刀的她先指向世子问道:“你降不降?” “呃...公主殿下,此人不能杀。”沈傲看到俄雅丹那杀气满满的模样,只得上前解释了一句。 第四百七十章 宗正齐王的联手 “哦。”俄雅丹倒也听话,知道自已弄了一个乌龙,知道唐伊不能杀之后,脸色就是一红,这便又将马身调了一个方向,指向着被削去了一只耳朵,脸上的皮骨已经翻开的修喆问道:“你降是不降。” “哼!”修喆将头向旁一扭,一幅宁死不降的模样。事实上,从刚才程山出言将一切事情都扔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没有了退路。 “嗯?”眼看此人竟然不给自已面子,俄雅丹也是怒从心来,再注意到沈傲这一刻也将头偏向了一旁,没有看她这里的意思,如何还不知道此人是可杀的,这一怒之下便不在客气,手中的弯刀高扬而落,接着一道鲜血飞溅而出,血腥之气再一次弥漫在大院之中。 修喆死了! 喉管被切断而死。 “殿下,此人是忠王手下的首席谋士。”下一刻,侍卫队长图玛莎打马走了过来。她已经从几名降了的忠王府护卫口中知道了修喆的身份这才走过来提醒一声。 蛮人与忠王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现在这一刀下去,以后想要做成一个路人怕也是难了。 “是吗?那又如何?他不降,便只能是死。”俄雅丹却是很不在乎的说着。然后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现在都没有转过头来的沈傲,不知为何,嘴角就噙起了一丝微笑。 不管这一次是不是沈傲利用了自已,能为他做一些事情俄雅丹都是高兴的。 再说了,被人利用岂不是说明自已还有价值吗?凭着这一点,她便足以高兴了。 除了程山还有原来的忠王府护卫投降之外,其它不降的近百死士全都成为了尸体倒在了地上,在没有了呼息。事情至此,以沈傲大获全盛而告终。 “来人,收下府内所有的武器,留下百人在此,护卫着世子的安全。没有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更不能与外人进行联系。”经此一事,沈傲收回了忠王府众人的自由权,将他们给严加看管了起来。 能够不死已经是万幸,这个结果程山还是满意的。只是唐伊似乎还有些话想要说,抬起头来看向着沈傲条件反射般的说着,“傲弟...呃,忠国公,某要给父王写封信,还要麻烦忠国公派人相送。” “没有问题,伊...世子尽可写来便是。”沈傲的嘴角也打了一个抽抽,然后无奈的般的摇了摇头,他知道经此一事之后,他与唐伊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成为好友,可以随意的座于一起谈天说地了。 忠王府的刺杀终是告一段落。但并不代表事情就此完了,当消息传出的时候,各方态度表现不一。 庆王和襄王那里自然是直道可惜。暗骂着忠王手下死士的无用,以有心算无心,还有着人数优势,竟然都没有杀掉沈傲,实在是废物一批。 六皇子唐佳知晓之后,却是一脸愤怒的出了皇宫,带着几名侍卫来到了忠王府,直言要杀掉唐伊为忠国公出气。若非是沈傲在这里留下了百名护卫挡驾的话,怕是唐佳还真能做出杀人泄愤的事情来。 事后被沈傲知晓了这件事情,他也是心中有些感动。虽说唐佳给他的感觉是权谋之心太重,让他常常本能性的想要避而远之。但有亲情在,对方果然还是向着自已的。 ...... 定州城。 随着又有两万大梁新军的到来,有了更多生力军的乾军压力再没有那么大,已经可以于守城之中处于不败之势。 然不等乾文帝松上一口气,高兴一下,接连三道奏折摆在他的面前,让他顿时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 第一道奏折是宗正所奏,大意就是说,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为大乾江山计,还请皇帝立下太子,以保大乾江山后继有人,绵延千年。 第二道奏折是齐王所奏,大意就是他认为襄王殿下有名君之像,只要陛下可以立其为太子,齐王愿意出兵帮助大乾平叛。 第三道奏折是忠国公沈傲所写。详细的写明了忠王派人刺杀自已一事,以及蛮人公主杀了忠王首席幕僚修喆。奏折的最后,沈傲还写了自己的看法,为了大乾的稳定,为了不让大梁城遭受战火,他愿意选择退让,但忠王世子还不能放,还要用以来威胁忠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同时还有沈傲要求增加护卫,以保自身安全的奏折。 从前两道奏折中,乾文帝敏锐的查出宗正和齐王应该是暗中联合了,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凑巧的两道奏折会一同递到自已的面前。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倘若他不同意,那两人一内一外指不定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眼前一个晋军就足以让乾文帝头疼,虽然说现在的情况是他基本上稳定了局势,但说离胜利还尚早矣。而若是这个时候,齐王在突然发兵的话,不说一定会灭了大乾,至少也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紧张,倘若宗正在于大梁城中闹事,怕是十有八九大乾危矣,他这个皇帝之位真是要不座不稳了。 如果说乾文帝这一生最在乎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权力两字。 以往任何想要窥伺他位置之人,都会被他所提防,一旦寻到了机会,便会毫不客气得踩到脚下,让其永世不得翻身。可是现在,他明知道有人窥伺自己的位置,却无破局之道,想想便是让人头疼。 或许宗正也好,齐王也罢,正是看到了此时自已的虚弱,这才上了奏折吧,他们分明就是在逼迫自己。 好在的是还有第三道奏折,忠王的动作被提前的扑灭了。只要唐伊还在大梁城中,忠王便不敢做什么轻举妄动之事,北方暂时不会有什么压力,这或是乾文帝唯一可庆幸之地。 不然的话,怕是他除了将襄王立为太子之外,便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襄王是什么人,用扶不起的阿斗来形容亦不为过。倘若是把大位传于他的话,基本上自己百年之后,大乾定然会四分五裂,倘若如此,便是自己死了也无法瞑目。 “好在吾儿手段非常。”心中这般感叹着,乾文帝越发的认可着沈傲的能力。就像是这一战中,征兵的工作不是沈傲在其中出了大力,怕是现在定州城的局势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的轻松了。 如果一定要立太子的话,乾文帝更希望可以立沈傲。只是现在他皇子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其中还有些路要走,可是现在,齐王也好、宗正也罢都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了。 想到倘若是不能答应了齐王的要求,若是齐军和晋军联合到了一起,定州城怕要是不保了。乾文帝就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形势比人强,不得不承认,齐王选择了一个好的时间,提出了一个并不合理,但他又必须接受的条件。 政治的最高艺术就是妥协。如何从纷乱的局势之中,找到双方的平衡点,从而再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一点,这才是真正的政治家的眼光所在。深刻明白这个道理的乾文帝准备妥协了。 当然,有限的妥协而已。他这便给齐王回了一封信,表示立襄王为太子没有问题,但齐军要出兵打败晋军,总不能扔一个烂摊子给襄王吧? 至于说立襄王为太子的事情,都要先消灭了晋军之后才能行事。不然他宁愿局势在乱下去,也不会答应齐王的要求。 信件写好之后,着人向齐王送去,乾文帝便在定州城内等待着消息。但他并不知道,晋军大营之中,晋王李盛已经开始考虑退兵的问题。 按着原本的计划,先是以突袭的方式拿下镇州,接着在定州城上与乾军进行决战,凭着优势兵力打败对方之后便可以长躯直入兵临大梁城下,攻下皇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现在看来,前期的计划进展还是不错的,攻下了镇州,也达到了在定州与乾军决战的态度。然接下来一切都变了,乾文帝竟然胆小如鼠,只是守在城墙之上,没有丝毫打开城门出来决战之意。 这种只守不攻,有如王八缩在硬壳中的战术,让晋军头疼不已。尤其随着对方的援军一波波到位,时不时还会在城楼上扔下一个个天雷,不仅炸得晋军是尸横遍野,更是打的晋军士气低下。现在只要一听到那炸响之声,几乎士兵们都抱着脑袋趴在地上。 如此一来,几次眼看就要攻下城池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随着时间上一天天的过去,越来越多的士兵出现了厌战的情绪,形势已向不妙之地发展而来。 战事让人焦头烂额,前狄公主和晋王妃柳香香等人都在想着办法,反倒是对于晋王的看护变得松懈了起来。 李盛已经观察了好几天,发现盯着自已的人越来越少,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到来了。 经历了这些日子之后,李盛早已经非是吴下阿蒙,他已经看清柳香香分明是在利用自己,达到她的目的,这让他非常后悔宠信这个女人,去听她的话。 第四百七十一章 晋王在行动 李盛想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晋王,而不在是旁人眼中的傀儡,这便决定进行反击。这一天晚上,在晋王妃前来巡视并走了之后,确定她不会在回来了,他便和自已的亲兵换了衣服,出得大帐直向着附近的将军大帐走去。 没有人想到,晋王会换上亲兵的军服,会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情来,便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让晋王如愿的来到了将军罗统的大帐之中。 此时的罗统将军已然准备要睡下了,便有亲兵来报,说是晋王殿下派人来关心他的伤势,这让罗统很是有些不耐烦,“白天不是已经派人来过了吗?怎么又要派人?某不过就是没有攻下城池,但也是尽心尽力了,为何还要苦苦相逼。罢了,让人进来吧。” 一脸的不耐,让被天雷余波所擦伤的罗统脸露不满之意。可是考虑到这是晋王的意思,他也不敢公然的拒绝,只好在亲兵的帮助下重新套上了铠甲之后,座回到椅子上,“请人进来吧。” 很快,晋王低着头,一身亲兵服装模样走进了大帐之中。因为天黑的原因,烛光很是暗淡,并没有让罗统第一时间认出晋王的真身。他座于椅子之上,还一脸客气的说着,“可是晋王让你来的吗?哎,本将军不过就是被天雷擦伤而已,并没有入骨,好好歇息后就可以重上战场上,还要劳烦晋王挂念,实在是心中不安呀。” “扑通!” 罗统还要继续的客气下去呢,突然间眼前之人就跪倒在他的脚上,引得他面色上划过了一片的愕然,随后出口问着,“兄弟这是何意?” 虽然古人兴跪拜礼,但也是指一些特定的时候。像是平时士兵向将军汇报时,最多只需半跪于地便是,像是这种双膝跪地就属于大礼,非是重要场合和重要事情是不会用的。 罗统还在迷茫之中,李盛已然慢慢抬起了头,罗统也借着有限的烛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正是因此,他这才被吓了一跳,随后身体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也由椅子上跌落,跪倒在来人的面前,嘴巴是张了闭,闭了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打死罗统也想不到,晋王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探视自已,且还一见面就跪了下来。这可是君跪臣呀,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事情的罗统是完全的不知所措了。 一旁站着的亲兵发现自家将军竟然由椅子上跌落,便想着去搀扶,然被罗统一动膀子给甩开了,“大...大王,可是您吗?” 毕竟天下间也会有长得像的人,主要也是罗统不相信晋王会向自已下跪,一时间不知道是真是假,才有了此问。 “罗将军,正是本王,本王是来求你帮助的。”李盛开口了,自认了身份的同时也说出了所来的目的。 竟然真是晋王,这一次一旁站着的亲兵也被听着了,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再抬起。罗统还好一些,知道来人是晋王之后,便是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并开口说道:“大王这是为何,这可是折煞末将了,末将不敢当,也当起呀。” “不!罗将军当得起,现在的晋军只有将军能够力挽狂澜,以后大晋的基业就要靠将军保驾,这一跪是当得起的。”李盛固执的还是跪在地上,任由罗统拉扯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来时就已经想好,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为此就算是丢了脸面又如何?只要能保存父亲留下的基业,跪了就跪了,又能如何? “大王,使不得,使不得,有什么话您请起来说好吗?”罗统一脸抓瞎般的说着,他实在不明白,这是要闹着哪一出,大王到底要干什么。 “不,罗将军不答应本王,本王就长跪不起了。”李盛摇着头,身形不动般的回着。 一位王跪在一位将军的面前,倘若此事传了出去,罗统的一世英明算是彻底的完蛋了,怕是接下来想要得一个好死都是最好的下场。地位阶级在当时可是被世人非常的看重,任何人想要挑衅它,都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知晓此道理的罗统,生怕这一幕被人看到,然后有人拿此来对付自己,口中就只好答应着,“好,大王请起,您是王,末将是臣,您有什么事情只需下一道命令,末将自会不打折扣的去执行,大王还是先起来吧。” 罗统终于吐了口,李盛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唯此,他才可以施行自己接下来的谋划。 晋王终于起身,并在罗统力劝之下座到了主位之上,接着一王一臣一谈便是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这还是因为李盛担心时间太长会被柳香香发现,有些事情是长话短说,并最终以自己晋王的身份说服了罗统为自己所用。 罗统世受李家的大恩,从当初的一名普通兵卒,成为了现在领兵数万的将军。现在老晋王不在了,他自然要以李盛这位新晋王马首是瞻,是矣,听到李盛的要求,尤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内幕,知道现在的晋王妃很多时候是假传晋王命令时,很快就做出了支持晋王,站在这一边的决定。 这也与罗统这几日攻城不利,还受了伤,被晋王妃当众斥责有着关系。原本心中就有气,努力了,甚至还拼命了,只是结果并不好而已,便受到斥责,心中自是不会舒爽。 李盛也是看准了这个机会,突然换服出现在罗统的面前,好声劝慰对方的同时,还做了一系列的保证,譬如说,以后封罗统为大将军,掌管着晋地所有的军马等等,将其给拉拢了过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李盛获得了罗统的忠心,达到了目地之后这便返回到了忠王帐中。未用多久,晋王妃柳香香便赶了过来,她白天的时间一气之下训斥了罗统将军,事情被前狄公主所知,受到了批评,还要她找机会向罗统示好,收拢其心,同时也要看紧了晋王,她来这里就是想要安慰一下晋王,陪他一夜,增进双方感情的。 来到了大帐,亲兵答曰晋王喝酒喝大了,已经睡下。柳香香还并不放心,入帐看到李盛果然正在酣睡,还打着呼噜之后,这才相信,离帐而去。她并不知道,此时在晋王的眼中,她已有如蛇蝎一般的存在,又怎么会让她来侍寝? 把晋军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晋王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又怎么可能还会和她睡在一起? 柳香香并不知道,自以为美貌,身材婀娜,可以完全控制住晋王的好皮囊,现在确是一点的吸引力都没有了。若是知道,这一会怕会直接杀了李盛吧。 ...... 辽州宁城忠王府。 修喆被杀的事情已经传了回来,便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忠王也在怒恨之下接连砸了不少的东西。 世子还是被扣在大梁城,且日夜都有人盯着,这就等于抓到了忠王的软肋,让他不敢在兴起兵之举。毕竟起兵是准备夺江山的,可如果连继承之人都没有的话,那夺来江山又有何用? “很好,很好,原来你们一直都在防着本王呀。”忠王怒气冲冲的说着。他可不认为修喆会轻易的失手,想必一定是乾文帝早有防备之举吧。尤其是让蛮人公主杀了修喆,这让他想报仇都提不起力来。总不能向蛮人开战吧,双方距离如此之远,中间远隔着数州之地,如何能打得起来。 “来人,派人潜入到大梁城,随时找机会救出世子。还有,命令加快钱庄的建设,以及加大对修路的支持力度,让那些人早些修好,早些回去吧。”想到沈傲来信所提的几个要求,并直接威胁他说,之前他可以让世子站起来,自然也可以让他再也站不起来,忠王就不得不怂了。 没有办法,唐伊就是他一生的软肋,他敢于拿任何事情冒险,就是在儿子的事情上,他是半点行险的胆量都没有。 忠王认怂了,同意了沈傲提出的加大速度建设钱庄和修路之事。但这并不能证明他的獠牙被拔掉,只是不得已收了起来而已,一旦机会合适的话,怕是他随时会跳起来咬上一口。 忠王的回信很快就送回到了沈傲的手中,让他大为放心的同时又是苦恼万分,刚刚得到了消息,皇帝已经与齐王达成了合作,双方会以两面之势夹击晋军,做为交换条件,襄王将会成为大乾太子。 沈傲与襄王间关系不用详叙,怕是大梁城中的权贵们都可以看得出来。也因为这个消息一出,大乾钱庄内的钱银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取走了很多。不用说,这些人都是再担心一旦襄王得势之后,怕就会对沈傲不利,由此与其有关系的钱庄怕也就不是那么地保险了。 不仅仅只是钱庄,仅是再第二天,襄王便以监国臣子之一的名义外加袁皇贵妃的懿旨,命令钱庄的资金冻结、命令国昌隆的资金冻结。给出的理由是他们要查帐,以防止国家有难之时,会有人借机发财生事。 第四百七十二章 襄王惹众怒 襄王要被立为太子,以后就将是大乾的储君,未来的皇帝,将会获得生杀之大权。这么大的名头在这里摆着,其它的四位监国大臣是集体失声,其它的臣子也都变成了哑巴,无人敢撩其胡须。至于在事态还没有完全的明朗化之前,是没有人会妄动的。 皇帝不在宫中,皇太后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宫中传出的消息是正卧床养病。如此原本品级就最高,加之又要成为太子之母,以后很可能是皇后、皇太后的袁皇贵妃马上也跟着抖了起来,一道懿旨下来,更是无人敢于阻挡。 原本大好的形势,就因为一个襄王令、一道皇贵妃懿旨给通通破坏掉,大乾钱庄也好、国昌隆也罢,来了不少的师爷,前来查帐,看样子是不查出一些什么不会罢休了。 这分明就是想要把大乾这两个最赚钱的行业握在手中,但偏偏所有人都可以看的到,却硬是无法阻拦。为了这件事情,长公主一早就来到了忠国公府,想要找沈傲商量对策。 如往常一般的早起,跑操,和五百撼山卫一起进行了训练,随即吃过了早饭,正准备离开国公府,前往新军训练处的沈傲这就被长公主给拦了下来。 “忠国公,你怎么还有闲心去新军训练之地,难道不知道就要大祸临头了吗?”国公府的正厅之中,长公主一幅恨铁不成钢,一脸色急的向沈傲问着。 “天塌不下来。”倒是沈傲,不急不缓,甚至颇有大将之风,云淡风轻般的说着。 早在前天他得到消息之后,便马上命令主管大乾钱庄的常宏将自家的银子都给取了出来,同时常宏本人也提前把帐本拿出做好了准备,怕是在襄王派出查帐之人后,那些帐本应该已经送给了来人。 至于国昌隆,沈傲也安排在那里主事,并早早投靠自己的范白,让他将帐上的资金调出,送到了国公府中,虽然还有些银子是无法快速收回的,但于大局已然无碍。 即是要换东家了,沈傲当然不会任人宰割,他要做的就是先抽离出来,置身事外,然后座看襄王如何玩下去,如何把大好的局面给弄得混乱起来,到时候人们怨声哉道,就不信没有人站出来管。 反正在沈傲的眼中,大乾是唐家的,与自己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他只要保护自己和亲人们不受损失就可以了。至于其它人,他可不是救世主,可保不下所有人的平安和前程。 “塌不下来?你可知晓,今天一早襄王就已经派出了大量的查帐人员,为此户部都被抽调了不少人,他们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依本宫来看,怕这还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掌握了大量的金银之后,就会以钱砸人,收拾我们这些他看不顺眼之人了。以忠国公和襄王的紧张关系,难道你一点也不着急吗?”长公主盯着沈傲的双眼,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看到其内心的模样。 “急?急有何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沈傲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人比他心中更为清楚,仅仅是一个大乾钱庄涉及到了多少人,以前由他主持,大家相信于他,也知道在商业上忠国公一向守信,所以信任非常,愿意把银子放在其中赚取利息。但是现在,换成襄王主政,这可是一个贪婪无度的主,吞进去的银子想在抠出来何其难也。 怕是用不了多久,双方的矛盾就会出现,真到那个时候,不用自己出手,就会有无数人站起来。所谓断人钱财有如杀人父母,那个时候,莫说你可能会成为太子,即便是成为了太子甚至是皇帝,挡了大家的财路,又有几人会卖你的面子? 此时的沈傲似乎已经看到襄王引起的祸事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恶果了。除非他可以改了性子,不然的话,怕这一次可能荣升太子不仅不是一次机遇,弄不好还是一大祸事了。 长公主无功而返,她真得弄不清楚,为何襄王已是来势汹汹,沈傲却是一点都不着急。是没有办法了呢还是有什么倚仗? 只可惜沈傲什么也不说,长公主也问不出来,她便只好离开了忠国公府,开始去联系其它人来给襄王施加压力。两人曾有过对峙之举,可以说是极为看不顺眼,长公主是绝对不想让襄王上位的。但这样的事情上她又根本插不了手,如此只能做一些其它的工作,找更多志同道合之人,给襄王设置各种阻力。 沈傲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说。如果人人都像他一般什么都不做,那就不会有人来制约襄王,更谈不上与其为敌了,那还如何推翻于他。 至于沈傲不动手,是因为他怕弄得动静太大,会吓到襄王,让他无法张狂起来,就无法得罪那么多人,无法招惹来那么多的仇恨,事情就不好玩了。 知道以襄王的尿性,最终会被众人所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沈傲索性就不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继续游走于作坊和新军营之中,现在要紧的是打退晋军,唯此才能让大梁城恢复往日的平静,如此商业贸易才能有着更好的发展环境和空间。 沈傲没有要硬怼襄王的意思,是认为没有必要,他已经得罪不少人了,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出去与襄王为敌。再说,这一次人家并不是针对自己一人,而是再针对所有人,他就更没有必要站出来当恶人了。 襄王又哪里知晓这些,他只是看到大乾钱庄和国昌隆都被自已掌握在手中,接下来就是查帐,一旦要查出问题,就是他出手收拾人,显示自已未来太子权威的时候。 至于因为这个举动,会不会引来其它人的反对,襄王才不惧怕。他可是就要当太子的人了,如果还怕一位臣子的话,那像什么话,那这个太子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襄王的神经是大条的,似乎很是有一根筋的意思。在出手停了两项大乾最赚钱生意之后,更是在自得之下做了一件混帐事,那就是规定在帐目没有查清之前,所在人存入在大乾钱庄的银子是没有任何利息的。相反,那些借贷之人应该还的利息却是一分都不能差。且一旦归还,短期内是不准备在放钱出去。 这一项政令一出,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不知道引来了多少权贵的怒骂之声。 一个国家的权力和财富总是掌握在少部分人的手中,权贵便是这一部分人的代表。 自从大乾钱庄成立之后,乾文帝便下了一系列的圣旨,像是什么公开的场合涉及到百两之上的交易便不得用银两,不然抓住一次就会重罚一次等等。还有就像是国昌隆以及商会成员都是以收银票为主,尤其是商会正在不断的扩大这中,其会员已经由原本的四人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人,已经涉及到了衣食住行各各领域,权贵们想要和他们做生意就只能用银票交易,便只能将钱存入到大乾钱庄之中才行。 久而久之,当人们习惯了这种银票交易的方式之后,发现其的确是非常的便捷,也不会损耗自已的银两,相反银钱存入钱庄还有利息可拿,虽然利率不高,可架不住你的钱多呀。几十万几百万银钱存下来,一个月的利息也是可观的一个数目了。 就在人们都习惯了将钱存入到钱庄,尤其是这些权贵们,出门时往往不会在像以前那般动不动就有奴仆抬着箱子跟在身后,显得很是笨重的模样。相反一个个是一身轻松,买什么东西只需要伸手入怀,做一个潇洒的拿出银票的动作便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时候。大乾钱庄内的存银是越来越多,仅是他们这一部分便已然达到了亿两之巨。 如此可见,这些权贵们手中掌握的财富会有多少了?但就是这个时候,襄王突然封了大乾钱庄,不允许开展任何的业务,一时间只是拿着一堆银票在身的权贵们就着急了。 襄王是什么样的人,权贵他们不可能不清楚。尤其是不少看着襄王长大之人,他们对于这位三皇子的贪婪那是早就领教过的。眼看着大乾钱庄的权力要落在此人手中,那还有他们的好吗?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们手中拿的注定只会是银票,而不是可以买卖和交易所用的银两了吧。 想到这就是等于在自己身上割肉,权贵们便得十分愤怒。而此时,在加上长公主和庆王等人站出来主动串连,很短的时间一份份弹劾的奏折如雪花一般直向着正在定州前线的乾文帝身上压了过去。 虽然人在定州前线,可大梁城内发生的事情,天子卫还是一天一报。当有紧急的事情出现时,他们往往还会一天两报甚至是三报。对于襄王的举动自然逃不出乾文帝的耳目。 当大批的奏折堆到自已面前的时候,乾文帝只是随意打开看了几道,发现上面写的都是大同小益的内容之后,便不在理会,而是选择以留中的方式放在了一旁。 第四百七十三章 被利用的柳香香 留中,代表着皇帝在这件事情上暂时不发表意见,但并不证明皇帝是认可了这件事情。尤其在涉及到襄王之事的时候,乾文帝还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才好呢。 要立襄王为太子,是齐王和宗正共同提出的要求,如今的形势下,不管乾文帝愿意与否,都不得不接受。除非乾军要面对着晋军和齐军两面的压力。哦,对了!还有大梁城中宗正代表着唐氏族人所找的麻烦等等。 如果不能对之,那就只能低头。政治向来就是一种平衡,一种让步的表现,只为了达到自已的目地而已。乾文帝便让步了,但他并没有最终下达让襄王做太子的旨意。可不要忘记,现在齐军还没有动兵呢? 而就算是动兵了,以襄王现在的作风得罪了这么多人,他也可以借事生事,将这件事情尽可能延后,这就是乾文帝的手段,但说到底终是有些底气不足。但如果襄王自已作死,得罪了众权贵们,到时候不让襄王上位也是他们的意思,那这件事情就会好办许多。代表着乾文帝有了更多的盟友,他在收拾起襄王的时候,压力自然就会少上许多。 是矣,怀着这样的想法,乾文帝选择了留中。当这个态度传回到大梁城,落入到襄王耳中的时候,他却是没有这般去想,他反而认为这是父皇在默默支持自己的一种表现,如此原本还想着是不是向权贵们让让步的襄王顿时又有了底气,再不管这些人的抗议,是我行我素,站在了所有人的对面。 乾文帝的目光只是适时的回转到大梁城内政之后,很快又重新的放回到战场之上。齐王已经答应出兵五万对付晋军,他便知道,距离打败晋军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事实上,晋军的攻击势头于最近明显减弱了下来。 定州城六米高的城墙,就似是一道天堑一般,看得见,摸得着,就是攻不下。 近一月时间,足足在城下扔有了数万余具尸休,四万余伤员,依然还是无法冲进城池。且随着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远远望去,定州城下尽是死尸,外加伤员的不断增多之下,晋军士气大受打击。 便连做为主将之一的罗统将军,都是养伤为由拖延出战。只有王灿将军还在带兵重复着每天攻城——失败——再攻城的把戏。但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晋军的实力已不足以攻下城池了。 “没有用了,这一次又失败了。”不起眼的小帐之中,前狄公主一声叹息之下,不得不说出了一句她很不想说,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主子,我们还可以再拼一把的。只要可以说动罗统将军,不行我们威胁于他,只要他肯出力,还是有机会得。”柳香香却并不想承认一切,还想在争取一把。 前狄公主摇了摇头,“香香姐,就算是我们可以攻下定州城,那接下来大梁城要如何以对,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吃下的。况且,已经有了消息,滇州李玄通已经与西蜀王达成了协议,大乾的肃、青两州之兵会借道来到我们身后,那个时候一旦两面作战,莫说是获取胜利,能不能从这里平安离开也是要两说的。” “有这样的事情?”柳香香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之前她所关注的都是攻城之战,却没有想到,大乾的援军就要到了,如此一来的话,怕是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便是不撤军都不可能了。 “不仅如此,齐王的大军也正向我们这里移动,呵呵,乾文帝当真是好手段。”前狄公主说起这些的时候,先是恨得咬了咬牙,接着无奈般的摇了摇头。 之前的时候,前狄公主也派人去联络了齐王,她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齐王愿意出兵的话,她愿意把晋军脚下的豫州让给齐王表示感谢,就像是当初可以说动西蜀王相帮,不正是因为把鄂州送给了对方吗? 这么大的诱饵放下去,没有人会不心动吧。至于前狄公主会不会因此而心疼,她要的只是复国,恢复前狄政权而已,其它的州府完全不放在她的眼中。 但谁又想到,齐王竟然如此之胆小,他生怕吞下了豫州之后,会因此而得罪了乾文帝,所以并没有答应前狄公主联合出手的要求。相反,在乾文帝许诺可以立与齐王有着血脉之连的襄王为未来太子时,他竟然就答应出兵协助大乾。如此可见,这是一位只想着做一位藩王而胸无大志之人。 说完这些的前狄公主,看向着柳香香说道:“香香姐,这一次是本宫有负于你,努力了这么久,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不要紧,好在我们还都年轻,机会还有,下一次抓住就是了。至于现在,我们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吧。” 前狄公主准备放弃晋军了,她并没有要让申屠为去杀了晋王,这样只会便宜了大乾皇帝,留下他,或许还可以让他与乾军来一个狗咬狗,也是一种削弱对方实力的方法。 柳香香带着不甘的心情出了军帐,但她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帐中,而是毅然决然的直奔罗统将军的帐中走去,她还想再努力一把,再尝试一次。 柳香香是晋王正妃,身份尊贵,罗统自然是恭敬相迎,任其座到了主位之上。 只是柳香香自己清楚,不要看罗统看似这般的尊敬自己,怕于心底里并不会把自己这个女人当回事的吧。但为了主子的复国大业,她还是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向罗统阐明了现在晋军的情况,并再度开口要求罗统出动大军,身当表率。 之前就曾试过,但都被罗统以身体有伤未好为由给拒绝了。但这一次罗统却没有说一句话,而只是低头不语。这一番的表现落到了柳香香的眼中,让她大为振奋,感觉到这是自已的机会所在。“罗将军,您世受晋王之恩,现在晋军遇到了困难,正是你出来报恩之时呀。再说了,我们现在还有着兵力上的优势,只需要您振臂一呼,想必从者极多,便是攻下定州城也并非是没有可能之事。真到那个时候,您就是晋人的大英雄,享后世之人永久之香火和敬仰,这可是名留千古的大好时机...” 柳香香还在用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做着劝说,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罗统已然抬头开口说道:“请问王妃,您真的认为我们还有机会攻下定州城吗?” “呃...”柳香香面露尴尬之色,“这个...依将军之意难道我们攻不下吗?” “没错,攻不下的。”罗统一脸严肃般的说道:“尊敬的王妃,依末将看来,攻城之战要么是一股作气而下,要么然就是久而变围,在不会有什么其它的第三种方法。尤其现在的定州城背靠大乾皇都大梁城,不管是兵员、武器还是粮食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补充,这样的一个城池,围是没有用的。我们又失了先手,没有在第一时间一股作气而下,现在想采取正面攻城的方式已然无法取得胜利。唯另辟捷径才是。” 原本柳香香已经认了命,认为这就是罗统换一套说词在表明他不想出兵而已,万没有想到,说到最后突然来了一个神转折,竟然说可以另辟捷径。 “罗将军,您可是有什么妙计吗?”柳香香眼中带着激动之意的问着,甚至都用上了您这个称呼。 “是的,末将是有一个主意,即是定州城不好攻破,为何我们不绕过城池,直取大梁城呢?如此一来,为了皇都的安全,大乾皇帝就不得不挥军而退,定州城岂不会不攻自破?”罗统脸带兴奋之意的说着自己的主意。 “啊?”原本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听到竟然还是老生常谈,柳香香的眼中有些失望。要说这个主意,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考虑到跃过定州直奔大梁城,那就等于把自已的后背留给了乾军,一个弄不好,就随时会受到两面夹击的危险。所以,这般冒险之事便没有形成决议。且也无人愿意去冒这般的风险。 “怎么?王妃认为不可行吗?”眼看着柳香香神态中带着一丝的失落,罗统反声问着。 并不想打击罗统的积极性,柳香香回道:“罗将军,不是不可行,而是太过冒险了一些。再说了,也没有哪位将军愿意带兵行此危险之事,这可是主动将自已置于死地呀。” “不!打仗原本就会死人,何来冒险之说,只要结果是好的,这个险就值得去冒。至于说没有人愿意带兵,呵呵,如果末将说,末将愿意呢?”罗统来了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柳香香脸色随之大变,“罗将军,你可知...你可知自已说的是什么吗?” “末将当然知晓。不瞒王妃,末将身上的伤势早就好了,但之所以不想出战,就是因为不想去无畏的牺牲而已。这样硬攻定州城,根本就是浪费兵力的一种行为,某不认可。但如果可能会取得胜利,即便是冒一些风险又如何?就如王妃之前所说,某深受晋王之恩,现在不正是报国的时候吗?” 第四百七十四章 晋王投诚 一番话说出来,柳香香是感动不已。原以为罗统是贪生怕死才以伤势为由拒不出战,现在看来,人家有着自已的考虑,是不认可现在的作战方式,反倒是自己多心了。 “好,好,罗将军不愧是大晋的梁柱,请受香香一拜。”柳香香说完,便欲弯身行礼。 “使不得,晋王妃万万使不得。做为一名将军,这原本就是某的职责,若是晋王妃同意,某这便连夜而行。”罗统躲过了这一拜,朗声说着。 “这么着急?”听到罗统现在就要行动,柳香香脸露惊讶之意。 “对,兵贵神速。且如果白天行动的话,难免会被乾军注意到,有被分兵截击的可能。且谁又知道军中有没有乾人的细作,趁着现在风声没有走露,出战时机刚好。只是为了能起到让乾军退兵的作用,这一次出击之人不能太少了,至少要有五万人马才行。”罗统似是胸有成竹般的说着。 只是带走五万人马,柳香香并没有多想,毕竟现在晋军还有十余万人,除了伤兵之外也有十万大军,只算是调走一半而已。但因此可以获得对乾之大胜,怎么看都是值得的。“好,本宫同意了。” “王妃英明。这样,请您现在不要离开这里,您就亲眼看着某调兵遣将,也好请王妃给众将士打打气好了。”罗统倒是痛快人,继续的说着。 “可以。”柳香香想想后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王统在向自已表忠心,她也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平时两人少有接触,而如果可以当着自已的面下达军令的话,倒是多了几分可信之处。 柳香香同意了,罗统这便当其面,叫来了自己的亲兵,大声的吩咐着,让他们请某某将军前来。不到半个时辰,被点到名字的一众将军便出现在大帐之中。 “兄弟们,经本将军谋划,王妃认可,接下来我们...”当着所有将军的面,罗统说出了要深入定州城后直扑大梁城之事。按着他的说法,自已就是一支奇军,需要的就是速度,为此连军粮都不会多带,就要是带着破斧沉舟之心做好这件事情。 听到罗统连军粮都不会带上多少,柳香香更为放心。这样的话,这支军队就等于是无根之萍,最终还是要依靠她的。完全信任之下,她也拿出了一早从晋王手中拿来的兵符当众送到了罗统的手中。 ...... 定州城楼。 城下不远得晋军大营突然间调动了起来,引来了守城将士们的注意。 很快,晋军大营中走出了近半的人马,就在守将将士们的注视之下绕着定州城南的一条小道飞奔而去。这一幕可是吓坏了守城的小将,他再不顾其它,飞速的向着城内皇帝休息之处赶去。 已经入睡的乾文帝被人叫醒,在看到戴沐白和史鸿云等人都是一脸紧张的模样之后,便知道发生了大事。 “陛下,大事不妙,晋军突然分兵,并连夜的由小道绕过了定州,直向我们腹地而去。”史鸿云上前半步,把刚收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腹地?你是说他们直向大梁城而去吗?”乾文帝脸现吃惊之意,几步就来到悬挂的地图之前,没一会的时间双眉就紧皱到了一起。 按着计划,在有两天的时间,齐军五万人马就会赶到,到了那个时候,就会与乾军里应外合大破晋军。由肃、青两州之援军也将到来,到时候就是吞下整个晋王之地的时候。 可就是眼看大计将成之时,晋军突然分兵,完全打破了他的军事计划,弄一个不好,就会把战火烧到大梁城前,虽然说在那里大乾也有两万新兵还有不少的衙役捕快,城池未必就可以攻得下来,但如果不派援军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一旦大梁城真的会被攻破,那乾军就真的危险了。 “陛下,臣请出兵五万精锐,与大梁城内的兵勇以两面夹击的方式对付晋兵。”还是史鸿云一步站了出来,主动请缨。 “陛下,末将也愿往。”其它的诸如霍阳等将军也是站了出来,表达着要为皇帝为大乾分忧之意。 做为一名将军,一名有志向的将军,守城之战是发挥不出他们的实力,这才一个个想通过这次机会好好表现,毕竟皇帝就在眼前,只要表现的好,还怕不能出人头地,不能封官进爵吗? 下面的将军一心求战,自是让乾文帝很高兴,但一次性要分兵五万的话,定州城便只余不到万人,如何守城。倘若明天一早晋军开始猛攻的话,能不能守得住。但若是调兵太少的话,会不会被进入腹地的晋军给一一吞食? 问题多多,乾文帝一时间也不好下什么定论,正自他还在考虑着要派多少兵马回防合适的时候,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名斥候小将的汇报之声,“陛下,末将有事要报。” “进来吧。”乾文帝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和众将一起看向着厅外,很快一名身穿铠甲的小将进入其中,距离尚有十步之距便已然跪倒在地。“禀报陛下,北门处有数骑于城前叫门,他们自称是晋王。” “什么?你在说一遍?”乾文帝唯恐听不清楚,吃惊般的问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定州城衙役之内传来了乾文帝哈哈大笑的声音,这已经是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他第一次这般的开怀大笑。 乾文帝心情极佳,这都与眼前跪地请罪之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谁又能想到,晋王竟然会在两方交战的时候入城请罪呢? 原以为,晋军分兵是为了逼着乾军分兵,然后寻找机会分而食之。却不知道,晋军之所以分兵,正是为了找机会向乾军投诚。就像是现在这般,晋王只是带了几骑便入了定州城,一见乾文帝便失声痛苦,将战之罪全数推到了晋王妃的身上,把自已说成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跪地认错的同时,表示他会想办法劝城下的晋军投降,并愿意把整个豫州、陕州送给大乾皇帝。他只要晋州一地供李氏族人养老便是。 晋王的投诚,自然是让乾文帝高兴不已。这代表着接下来的一仗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代表着大乾终会获得大胜,且至少还会获得豫、陕两块地盘,这就等于手下的数州之地全数接壤了起来,会形成一个整体,自身的实力将会无形之中扩大数倍。 相比于得到的,只是分给晋王一个晋州,让其生存下去实在算不得什么。 当然,重要的是晋王投诚这一举动做的实在是太妙了,以至于乾文帝都不能出手杀他。不然的话,其它的藩王知晓了这件事情,哦,投降你乾文帝还会被杀,即是如此,他们以后除了对抗还有其它可选择的道路吗?这不等于是逼着那些藩王去造反吗? 从这一点来看,谁若说晋王就是一个傀儡,一个棒槌,乾文帝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了。 “哦,晋王贤侄,快快起来吧,你的条件朕答应了。且朕还可以答应你,如果你能说服城下的晋军一并投降的话,将会分给你一半兵马许你带走。”为了让晋王效力,也为了接下来少些损失,乾文帝这就给晋王李盛画了一张大饼。 换句话说,能够说服一万晋军投降的话,他就可以带走五千人,这么大的好处也就不怕晋王不会用心用力了。 “多谢陛下。”晋王连即开口道着谢,他也决定要在天亮之后好好的表现一番,尽可能多的说服晋军放下武器,归降大乾。 也就在晋王带着罗统将军等人进入到定州城向乾文帝请罪的时候,城下的晋军大营却已经是炸了锅。 柳香香看着罗统带兵出营之后,便即兴冲冲的准备去找主子前狄公主邀功,在她想来,这或许就是战争的转折点,或许就可以转败为胜了。但还未等她有所行动的时候,先是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晋王竟然消失不见了。 得到了消息之后,柳香香还有些不信,这便亲自去了一趟晋王的大帐,看到的却是一个身材相似于晋王之人在这里顶替着。询问之后得出这是晋王让他留在这里代替自己,至于晋王去了何处,此人也是不知。 晋王竟然不见了,柳香香一边命令一些心腹四处寻找的同时,便又急忙去了前狄公主的帐中。 “哎,不用找了,想必定是随罗统而去了。”前狄公主的心思要慎密许多,联系到发生的事情之后,这便似下了断言般的说着。 “这...不会吧。”柳香香有些不相信的说着。 “没有什么不会的。你也不想一想,为何以前罗统并不待见你,这一次你去了之后确会如此的主动呢?”前狄公主一幅开导般的样子问向着柳香香,并没有一丝怪罪之意在其中。或许她早就做好了晋军会大败的准备,这才不计较。又或许是她还需要柳香香为她出力,这才没有责怪。 第四百七十五章 襄王的不舍 扑通一声,柳香香哪里还有半点晋王妃的架子,这就跌座在了地上。如主子般所说的,晋王真是跟着罗统一起离开了,怕是这个罗统也有问题,他很可能不是去进攻大梁城,而是向大乾皇帝投降了,如此一来的话,大事去矣。 “好了,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吧。香香姐,还要麻烦你,以你的身份把军营的银钱都聚集起来,天亮之前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一声叹息之下,前狄公主便做出了决定。 虽然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失败了,但死的并非是自己人,她并没有什么可惜之处。通过这件事情,也让前狄公主看清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即是要寻找合作伙伴那就要找一个靠谱之人。好在这段时间她已经定下了一个目标,那便是大梁城中的皇族宗正唐青河。 由大梁城传出的消息证明,虽然都是唐氏。但宗正与乾文帝却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前者一直渴望手中拥有着更多的权力,甚至一直也在窥伺着大位。这样有野心的,且还拥有影响力的人不正是自己应该联合的目标吗? 即是晋王靠不住,便另想它法就是。借着现在晋王不在,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把军营的钱财都弄到手中,也就可以更好的实现下一次的行动了。 “诺,请主子放心,香香这就去办。”柳香香很快也回过神来,知道这一次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坏了事情。尤其是她放走了罗统的事情,事先竟然没有汇报,虽然这其中有她担心前狄公主会不同意,所以想来一个先斩后奏弄成事实的想法。可即然证明她做的是错的,那接下来就必须要好好的表现一下,不然的话,万一主子借此机会收拾自已,她还真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想要好好表现的柳香香这便转身离帐而去,她要把晋军大营中的所有财富都带上,以将功补过。也就在她转身离开之后,黑暗之中,陆奎站了出来,似是一条毒蛇一般,露出了漆黑的双眸,“主子,柳香香坏了我们大事,要不要就此杀掉?” “不可,她还有用。”前狄公主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笑意。可就是这样的轻笑之声,落在陆奎耳中,却是让他有一种汗毛都要竖立起来的感觉。 ...... 天终于放亮。 一早上城下的晋军是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并没有人注意到,只是过去了一晚上的时间而已,军营之内不管是晋王,还是晋王妃都已经离营而去。 直到定州城上战鼓雷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之后,城内大门洞开时,所有晋军士兵这才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就是原本应该在营中好好呆着的晋王不知何时竟然是由定州城内走了出来。 这还是从战时开始到现在,定州城门第一次主动打开。且走出的还不是要与他们作战的乾军,而是晋王。 晋王率先带队而去,在他的身后便是数万的乾军,其中有金甲兵、银甲兵还有普通身穿布甲的士兵,更有战车两百辆。当威武雄壮的队伍摆在城门前时,同样也集合好的七万晋军中,不少人脸带惊恐之意。 大乾的战车,以马驱赶。战马之旁的两侧木轮之上镶嵌着长达四米长的锋利巨刀。可以想像,一旦战车冲入到晋军之中,借其速度,可以带来怎么样的杀伤之力。 之前一直是守城,这些战车并没有派上用场,现在为了达到震慑晋军的目的,终于被派了出来。 面对着威武而整齐的乾兵大军,不少的晋军士兵已是脸色大变。这一切落到了晋王李盛的眼中,更是凭添了几分的信心。 “将士们,想必你们都认识本王吧,也会有很多人疑惑本王为何会从定州城内走出来是吧?那好,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们答案,这一场战争原本就是一场错误,本王的兄长前世子李隆更非是皇帝所杀,真正杀他之人乃是原大王身边的宗师申屠为,是晋王妃伙同此人向本王的兄长下手,反过来栽赃给了皇帝陛下...” 随着晋王的高声喊喝,真相浮出了水面,一众的晋军士兵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被人利用了,想到这一战,足足有数万的晋人好儿郎死在战场之上,死的却是如此的稀里糊涂,顿时间是人人激愤。有反应快的已经冲进了晋王大帐之中,只是可惜,这一会哪里还有半点晋王妃的影子。 不仅如此,很快就有人说出,昨天半夜之时,有人拿着晋王妃的手令去了粮仓之地,将军中所有的银钱都给拿走了。还美其名曰是放在这里不安全,需要寻一个新地存放,现在看来,分明就是逃走时的顺手而为罢了。 晋王妃携财而走,座视了晋王的说法。大家都是受害者的身份之下,晋军与乾军的对立之感瞬间便小了很多。借着这个时机,晋王劝大家放下武器,并做出保证,皇帝不会杀他们,只会像征性的做出一些惩罚而已,当下一名又一名的晋军士兵在王灿将军的带领之下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定州城之危自此解除。 城楼之上,乾文帝满意的看着这一切,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双手紧握到了一起。这一战,乾兵虽然有所损失,但可以接连收复豫、陕两州,怎么看都是值得了。更重要的是归属自己的几州终于可以连到一起,无形中实力壮大了数倍,别人在想以兵锋之危威胁自已,困难度也将会提升数倍,他的位置更加稳固了。 所有的晋军选择了投降,大战之危自此解除,消息也像风云流动一般向着身后的大梁城传去。 前方大捷的消息传入到大梁城中,已然是一天之后的事情。整个大梁城也因为这份捷报陷入到了喜庆的海洋。 “这怎么可能。”襄王听着史自通的汇报之后,先是瞪大着双眼,接着扑通一声跌座回到椅子之上。 大乾可以打胜仗,那也要在齐王的帮助下打胜才行。现在到好,齐军还没有出现,晋军就败了,岂不是说之前父皇与齐王签定的协议没有了意义吗? 想到如此一来,自已又一次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又被打回了原形,襄王怎能接受得了。 尤其是想到,这一阵子他关闭了大乾钱庄和国昌隆的所为之后,已经引起了很多朝臣的弹劾,让他无形之中站在了很多人的对立面上,眼看自己就要落魄了,那些人岂不是要落井下石了吗?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襄王突然伸臂抓住了史自通,一脸焦急的问着。 “殿下,殿下,现在还应是把从钱庄中弄来的金银都先送回去,莫要让人抓到了把柄呀。”史自通这一会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但他却也知道,应该先把屁股下面擦干净了,不然的话,怕这一大把柄足以将襄王打落尘埃。 之前的时候,襄王自以为大局以定,父皇不靠着齐王是不可能打败晋军,那样他的身份必然就是十分得牢靠。因此他胆子大了起来,让史自通从大乾钱庄中搬了不少的金银到了自家的库房,甚至他还去了户部,从那里搬了一千两万回到府中。可是现在看来,形势随时可能会发生变化,这些银子就不得不吐了。 “在看看,在看看。”一想到吃进嘴里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因此而吐出,襄王是一脸的不舍,直愣的摇着头,不肯下定决心。他还抱着一丝的希望,那就是齐王大军也到了定州城,然后逼着父皇立他为太子,如此一切可能会重回轨道之中。 看着襄王此时还是这般的贪婪,史自通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退了出去。他有一种感觉,跟着这样的主子,怕是早晚有一天会倒上大霉了吧。自古以来,有哪一个能成大事者,是贪婪成性的呢? 当然,不管是襄王还是史自通都不知晓,齐王的大军的确来到了定州城附近,但在得知晋王已经投降了乾文帝之后,胆小的齐王竟然连现身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派人前往恭贺了一番便撤军了。 对于齐王的表现,乾文帝自是心知肚明,便直接和派来的使臣讲明,大乾立太子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现在的大乾又多了两州直管之地,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子之事不用太过着急,希望齐王可以理解。 使臣自然是连声应诺,并表示来之前齐王就说了,会充分尊重皇帝陛下的意思。 至此,襄王欲成为太子之事又没有了影子。不仅如此,通过此事,还暴露了他的野心,成为了众矢之的。 晋军大败,乾军大胜。朝臣们自然是欣喜莫明,有关如何迎接得胜之师的皇驾也就成为了当前之大事。经两位仆射和一位内相的商量之后,决定所有文武百官出城二十里相迎,借以表达他们对乾文帝的拥戴和恭贺之意。 第四百七十六章 沈傲的新发明 决定一下,命令便送到各府各宅。当护卫长石磊拿着这道命令递到沈傲面前的时候,这位少年国公爷先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命令,随后便扔到了一旁摇了摇头。 晋军明明已经大败,陛下却没有借机收拾了晋王,而还允准他拥有一州之地。这看似是仁慈,但又何偿不是养虎为患的举动呢? 华夏历史上,军阀割据一直是绕不过去的毒瘤。基本上,每个朝代的灭亡都是亡于军阀割据。比如汉亡于曹孙刘割据、唐亡于节度使割据、南朝和五代就更不用说,基本上就是一部血淋淋的军阀更替史。 经验早已经告诉了中兴之主们,想要带着华夏崛起,必须要权力集中,这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军事力量的集中。可现在明明晋王的三州之地已经摆到了面前,只需要张张口就可以吃下去了,偏偏只吞两州,这岂不是打蛇不死,会反蛇咬吗? 沈傲不知道乾文帝是如何的想法,可在他看来,这样做是错误的。早晚有一天,会因为他今天的手软而吃亏。 心中有着自己的看法,沈傲对于这所谓的欢迎仪式也就失去了兴趣,“此事我们就不必去参与了,做好自己的手头工作就是。” 沈傲不想去凑那份热闹,在他看来,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做其它更为有益的事情,比如说训练五百撼山卫。“来呀,接下来我们操练如何在两军相遇时最快破敌,摆出箭矢阵,五十人一组,分着不同方向冲杀!”一声大喊之下,沈傲将那份命令弃到一旁,注意力放到了训练军士的身上。 沈傲是心中不满也好,又或是瞧不上眼也罢,他是不会去参加这样的欢迎仪式,但对于其它朝臣和权贵而言,这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想一想,乾文帝正值壮年,如今地盘里又多了两州之地,权柄一时无两,这样的主子可是需要他们去仰望和巴结的。有机会参加欢迎仪式,那原本就是一种身份上的像征不是吗? 如此,但凡是有资格参加之人都将最好的衣物拿了出来,要盛装出席。没有资格参加的,也在想着办法能不能参与其中。 也就在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迎接皇帝,讨其欢心的时候。大梁城东城门外来了一辆很是普通的马车,大概的检查之后入得城门,随后便向着宗正府附近而去。 来人正是前狄公主。 晋军大败,晋王失控,前狄公主的计划也随之而逝。 但同样十分年轻的前狄公主并没有气馁,而是在总结了失败的经验之后,改换了套路,那就是不在去怂恿藩王,选择直接向唐氏皇族下手。 事实已经证明,大乾内部稳定之下,战争潜力是极大的。想要让其败,仅靠外界的压力显然不足,最好是可以内部生乱,如此机会便即出现。衡量了再三之后,前狄公主将目光放在了有能力、有资格、同样也有野心的唐氏宗正身上。 提前安排人在宗正府附近的街道上高价买下了院落安家,接下来就是想着办法与对方接触。这样的事情自然而然落到了宗师高手申屠为的身上。 宗师出马,即便事情不成,也不会被人轻易的抓到,实是可退可进之路。至于宗正会不会答应,这一点上前狄公主还是十分有信心的,毕竟有野心之人,除非全然看不到希望,不然只要有一成的机率就会付出百倍的努力。再这一点上,野心家都是有着共通性的,不容置疑。 要说前狄公主运气还真是极好,此时的宗正的确正是头疼之时。 之前与襄王联手,借机套上齐王的关系,为的就是可以给乾文帝以极大的压力,迫得他不得不让步。可谁想到,眼看事情就要成功了,晋王会突行投降之举,这让原本大好的形势在瞬间就被毁之一旦。 前方已经传来了消息,晋王大败之后,齐王算是被吓到了,竟然连见皇帝一面的胆量都没有,只是派出了使臣表达庆贺。仅是从这个举动来看,齐王便已经输了气势,想必短时间内再没有与乾文帝一较高下之心。 晋王投降、齐王退缩,接下来忠王唯一之子也被关在大梁城中,听说那里有兵士日夜守候,俨然一幅软禁的模样。如此一来,五位手握军权的藩王就去其三,这种大势之下,似乎已无人可以悍动皇帝之地位。这般一来,他这个宗正又要何去何从呢? 想到这一次欲立襄王为太子之事,宗正府也是牵扯甚深。齐王退缩之下,皇帝会不会因此而怪自已,把怒火发到自己的身上呢?若是如此,要如何面对? 宗正正头疼,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申屠为出现了。 对于这位宗师高手,十几年前,宗正便与其打过交道,对他的身份也算是知之甚详,且他还知道,此人之前曾投靠过晋王,以至于晋地弄出了这许多的事情来。现在此人竟然出现在自已面前,到底又是何意? 斥退了一众护卫,宗正在自己的书房之中单独约见了申屠为,两人是隔桌而座。 宗正的举动落到申屠为眼中,让他即惊讶又佩服。 明知道自已的实力和身份,却还敢如此的直视自己,且斥退了所有的护卫,仅是这份气魄与胸襟便是非常人所能,这样得人算是人中之杰,才配与自家主子共谋天下。 没有人知道申屠为与宗正谈的是什么,那些亲兵护卫只知道这位宗师走的时候是宗正亲自相送的,凭着这一点,或许可以说明他们已经联手。 千呼万唤始出来! 乾文帝终于挥得大胜之师返回了大梁。 那一天,东城二十里外,几乎所有的文臣武将、权贵们都列队相迎。 那一天,乾文帝一身金色龙袍在身,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那一天,得胜之师旌旗招展,浩浩荡荡。 那一天,群臣权贵跪地齐声高呼万岁之声传荡甚远。 那一天... 这一切与沈傲却是半点的关系都没有,此时他正在国昌隆作坊之内一脸欣喜的模样看着由黑油弄出的首批合成像胶。 定州前线传来了确切的消息。在得知自己的靠山齐王竟然连见父皇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之后,襄王终于还是怂了,把最近吞入的银子全数吐了出来不说,还把之前的查帐人员通通撤出。至此,大乾钱庄、户部府库,包括国昌隆各自恢复到了正常之中。 此时的沈傲就在国昌隆内被外人称为第一神秘作坊内看着研制出来的合成像胶。 橡胶是制造飞机、军舰、汽车、拖拉机、收割机、水利排灌机械、医疗器械等所必需的材料。受时代所限,像胶的作用也受到了限制,但合成像胶的出现,对于接下来马车和战车的发展还会起到相当积极的作用。 这是沈傲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的一项伟大发明,他相信只要利用的好,这一项发明就可以为他带来无穷的好处。 “赏!”看向着一直在做着这件事情的胡氏父子,沈傲心中高兴之下,大手一挥,一人赏了一千两银子。把这父子两人高兴的,跪地磕头,嘴角更是因为高兴,而笑着快咧到了后脑勺。 “找一些忠心的匠人,教会他们,然后尽可能大批量的生产。”沈傲深知这东西的重要性,便开始考虑着加大产量的事情。 一脸高兴,甚至有些兴奋的从一号作坊中走了出来,接着就见到了在外等待,且一脸焦急之色的曾桐和韩策这两位幕僚。 两位曾经的对头,现在却都在效忠于一人,说起来当真是世事无常,让人想像不到。好在的是,这两人做事都是极有分寸,现在都归于心沈傲,这一次来就是他们表示忠心的一种方式。 一见到沈傲从作坊内走出,两人这便一左一右的迎了上去,接下来便如机关枪一般连绵不绝的开口质问,所问之事皆是为何沈傲不去迎接皇驾之事。 古时之人,忠君思想还是很严重的。除非主子抛弃了他们,不然的话,就算是明知道主子做错了事情,他们一般也不会选择背叛。在他们的眼中,乾文帝就是大乾的皇帝,是需要去效忠的。 所谓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 想要出人头地,就要得到皇帝的赏识,那就要他们平时与皇帝间搞好关系。像是沈傲这般,并不去迎接皇帝,不去拉拢关系,甚至于连存在感都不刷一下的举动实在是让他们无法理解。 沈傲面对两人的“指责”,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还口,他知道两人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他“甘之如饴”的听着。直到看着两人说完了,这才呵呵一笑,似是厚着一张脸皮的说道:“无妨,有那么多人去迎接陛下,少某一个也算不得什么。再说了,这一次某在征兵的过程中也是出了力的,只是不去迎接这点小事皇帝是不会为难某的。” 沈傲说得很是自信。相比于大梁城发生危险的时候,他能够站出来为征兵而出谋划策,所做出的实际行动,远比那些只是现在动动身,去迎接之人自然要好上许多。更不要说,因为他的原因,忠王世子唐伊并没有逃离出大梁城,这就等于绝了北方的隐患,怎么看他都是立下了大功之人。 乾文帝并非是糊涂之人,这些功劳他会记下的,又怎么会因为不去迎接他而生气呢? “可是,所有人都去了,少爷不去总是不好吧,难免会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嚼舌根子,也是麻烦。”曾桐与韩策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还是这般的说着。 “嗨,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愿意说就去说好了。”沈傲倒是大度的摆了摆手,随后向着两位谋臣说道:“来,我们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某给两位看一样好东西,足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好东西。” 拉着两位,沈傲又一次返身进入到了一号作坊,去看他刚刚弄出来的合成橡胶去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前狄公主与宗正联手 皇宫。 处处张灯结彩,有如过年时,甚至比过年时还要隆重、热闹与喜庆。 皇帝打了胜仗归来,这让原本还有些人心惶惶的太监和宫女们放下了心来,更让一些小主们也放下了高悬之心。如此,在乾文帝刚刚应付完诸位大臣的时候,这些小主们也齐齐而来,跪倒在乾文帝的面前,表达着她们的祝贺之意。 “好,朕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大家也辛苦和担心了。”看着这些属于自己的女人,身负着给皇家开枝散叶的妃子们,乾文帝亦是一脸的笑意,一幅心情很好的样子。 只是目光扫过袁皇贵妃的时候,眼中多了一股的冷意。这一次自己不在皇城,此女跳的可是有些欢呀,甚至几度下懿旨帮助襄王确立地位,引得城内生乱。此女之所为,虽然是为了她的儿子,算是有情可缘,但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这位皇帝的感受,她的所为,已经引来了他心中的不悦。 似乎也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一些错事,会引来皇帝不满。袁皇贵妃今天便是好生的打扮了一番,尤其她还另辟蹊径让襄王找来了一些城内有名的伶人,还是那种为了钱可以随时卖身的伶人,从她们的身上学得了一些惑人的手段,现在正向着乾文帝不断的抛媚眼呢。 只是因为现在的乾文帝注意力并没有在她的身上,或是说心中还有气,将这一切都没有放在眼中罢了。 终于打发走了一众小主们,乾文帝这才伸了一个懒腰,在太监总管严福的伺候之下用起了晚膳。同时也听着对方汇报一些城内近日来的情况。 这阵子严福也没有闲着,天天跑于大梁城到定州城之前,不断的输送兵源、粮草与武器。像是那两百战车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带过去而凑成的,虽然说最终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但再说服晋军的时候,那两百战车一齐出现,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使命所在,使得严福都没有什么机会好好的和皇帝说说话。现在终于一切尘埃落定,他也开始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事无巨细的向着乾文帝进行汇报。其中还包括了很多朝臣和权贵在战时的一些表现。 乾文帝一边听着,一边吃着东西,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之前打胜仗时的那股喜悦之感。尤其是听说前方传出消息,说是要立襄王为太子,此子便迅速的掌握了大乾钱庄和户部国库等重要部门,以至于严福要调粮的时候,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时,脸色更显难看。 好在现在大局已定,如果还在打下去,后方有这么一个祸害在,一旦粮草供应不及时,士兵们连肚子都添不饱的话,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想想这后果就让人害怕。“这个逆子,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乾文帝忍不住气怒的说着,他甚至已经在考虑着是不是把襄王轰出大梁城,毕竟有这样的儿子在身边,怕是会气得他少活几年都是有可能的。 也就在乾文帝还在思考着要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殿外袁皇贵妃求见。一身紫袍在身的她穿得是她十分大胆,露出了雪白的脖颈,迈着袅袅婷婷的步伐这便没有等到传令就进入到了殿中。 此时天已然黑了下来,看什么东西都要借着烛光而看。古语云,灯下看美人,千秋绝调语。 有诗赞曰: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 朦朦胧胧间,半遮半露之下,乾文帝已然忘记了眼前那美味的佳肴。话说这几个月在定州前线,可是一直没有人侍寝,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早就身有火气而无法扑灭。 袁贵妃的出现,正是解决了他的生理问题。二话不说,这便大力的一摆手,严福等人便识相的退了下去,接下来,殿中便传出了一阵的靡靡之音... 乾文帝正自逍遥快活的时候,宗正府内,最为安全的书房之中,宗正也终于得见了前狄公主的天颜。 虽然说碍于当时的规定,女子讲究的是未成婚之前不露肤于外人,便是有些人成婚之后还十分保守的不在人前露面。前狄公主也是脸上带着白纱,遮去了她的绝世容颜,但仅仅从其举手投足之前,宗正还是可以感觉到前狄公主的美丽与不凡。 “哎,隗兄在世的时候,某也有与其打过交道,当真是英雄一名,威武不凡。只是可惜,当初的太子,现在的皇帝一心想要拿人立威,这便选择向前狄下手,以至于山河变色,生灵涂炭,狄王隗兄也因此而血洒沙场,让人忍不住叹惜呀。”宗正一幅忆古今,叹英雄般的模样。实则他与前狄王不过是泛泛之交,仅是见过数次面而已,又是不同的立场之下,根本谈不到有什么交情。 宗正这般说,不过就是想要与前狄公主攀上交情,拉近双方彼此间的感情罢了。 前狄公主又如何不知,这同样也是她想要的结果。便不去拆穿,而是做了一揖之后,向着宗正说道:“父王泉下有知,得宗正如此之评价亦是可以含笑九泉了。” “哎,大侄女快快起身,我们之间不论地位,只叙友情,以后某便叫你倩儿,你也可以称某为河叔便是。”为了进一步加强与前狄公主的合作关系,宗正又一次主动示好般的说着。 虽说前狄公主不过就一女子,还是一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子,但其手腕之强让任何人也不敢小看。不信的话,看看现在的晋军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便知晓了,原本有富饶的四州之地,现在只剩下晋州一地,这个结果还不足以让人警醒吗? 拥有这样手段的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用柔弱来形容,又怎么敢让人去小视? “诺,倩儿见过河叔。”前狄公主也是打蛇随棍上般的说着。 “哈哈,好,好。”宗正装成了一幅非常高兴的样子说着,短短的时间之内,两人的感情似乎又近了一大步。 接下来谈话也就少了一些的顾及。在很快进入正题,谈到大乾形势的时候,宗正很客气的询问前狄公主的看法,也是变着发的问其有什么主意没有。而最最重要的就是问其之前的许诺要如何实现。 之前申屠为来过一次,与宗正有了一次长谈经历。所谈之事围绕的只有一个核心,那便是如何助宗正之子成为太子。 此事说来有如天方夜谭一般,让人会忍不住的想着是不是申屠为说错了,宗正之子怎么可能成为太子呢?但随后申屠为便讲明,这个提议出自于前狄公主之口,具体要如何成为现实,稍后主子会亲自前来说明一切。 这便有了眼前这一次秘密商谈。在此之前,宗正早已经是心动不已,相比于之前所定的支持襄王上位,对方在支持自已成为藩王而言,显然前狄公主的主意和想法更为大胆了一些。而如果他之子真的可以成为太子的话,那远比得一个藩王之位更让人心动不是吗? 前狄公主自然知晓宗正的想法,也理解对方的焦急心态。她更清楚,很多时候做事情是需要火候的,而现在便是合适的时候,这她便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和盘托出。 宗正先是静静的听着,不时还会点头附合着,直到最后双眼开始放光,慢慢认可了前狄公主的这个计划。虽然说这个计划太过宏大了一些,也很繁琐,可是想一想,太子之位如此之重要,多做一些准备又算得了什么呢? 心中已经大致同意了前狄公主的计划,待其说完之后,宗正发问道:“依倩儿之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保住襄王之位置,让他成为众人攻击之目标,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其次便是要收拾了忠国公是吗?只是此人不过就是一个公爵而已,当直有碍于我们的计划吗?” 宗正会有疑虑也是正常的。他内心中很看好沈傲,感觉到这个人抓国家经济很是有些手段,如果可以为自已所用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帮手。现在前狄公主竟然说要对付他,自然会提出质疑。 “呵呵,河叔,看来您也看好这位忠国公。可正是因此,此人便是非除不可。想一想吧,皇帝不正是靠着此人才将大乾的经济做的蒸蒸日上吗。有此人在,大乾国力无损,会对我们以后的计划形成多重的阻碍。”前狄公主看出了宗正的想法,便开口解释着。 这一回前狄公主没有再去联系哪位藩王,对准的是大乾帝国,为的就是想要引起他们的内乱,从而达到混水摸鱼,光复前狄地目的。倘若大乾不乱,目的又如何达到呢? 第四百七十八章 商人巫贤 听到于计划有损,宗正终不在说些什么。人才又如何?挡在成帝大业之路上,那就是非要除掉不可的。“好,即是倩儿已经有了决定,河叔自然是支持你的。但据某所知,此人虽然年少,却很得皇帝的赏识,且宫中又有赵贵妃的支持,将门中有忠成侯的支持,想要将他拿下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无妨,这件事情倩儿已经有了计划,河叔等看着结果就是。”前狄公主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这一次不仅仅是要拿下忠国公,减除障碍,更是一次向宗正表示自已能力的方式,断然是不能出一点的意外。至于这位少年忠国公,不管他能力如何,在她有心算无心之下,她不相信此人还能屹立不倒,这一次她要让乾文帝都无法开口相保。 ...... 乾军打败了晋军,又收复了豫、陕两州之地,当事情传出之后,引得其它的藩王都变得小心了许多,一些个友邻也将原本燥动不安之心压了下来。 强大的大乾直接引来了结果就是更多的百姓相投。尤其是得知大梁城正在大兴道路和房屋,正需要很多的劳力之时,很多百姓是闻风而来,以至于每一天由外面来到大梁城的百姓都有上千之多。 这个数字并没有停止之意,还在延续着,使得大梁城的人口数量不断增加着,也使得皇帝和朝臣都是高兴不已。 没有热武器之下,科技也并不发达的古时,人口增多代表得就是整个国力的增强。看到这一点的乾文帝心中大喜之下,又下了一道嘉奖之令,忠国公沈傲由原来的户部金部主事荣升为了户部左侍郎。 至于原本的左侍郎丘旭则是被闲置了起来。因为他是右仆射百里贵的人,拿下他不能没有说法,乾文帝便以无法看护好国库,使得有人在战争时期向国库伸手为由,空置到了一旁。 这让丘旭十分的委屈。伸手的可是三皇子襄王呀,尤其那个时候还传出了风声,说是他就要成为大乾未来的太子,这般的权势之下,他一个左侍郎又怎么敢硬顶着干。现在把这样的罪名安在他身上,实是难让人心服。 只有他的靠山百里贵知晓,这是皇帝在表达着一种不满。当初去往定州府前线的时候,他可是五位监国大臣之一,却不能有效的制衡襄王,这个举动就是找后帐来了。 知情的百里贵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安慰着丘旭,并保证有合适的位置会对他再行安排,这才算是稳了部下之心。 做为得益者的沈傲,由金部主事升为了左侍郎,不说是一步登天也是差不多少了。加之户部原本就是管理钱财,可谓是手握大权。所以自他成为了左侍郎之后,忠国公府的大门很快便被那些朝臣和权贵们给踏破了。 沈傲骨子里对这些迎来送往之事并不是十分的喜欢,尤其知道这些人不过就是抱着巴结之心而来,并没有几人是真心的恭贺,便将这接待的事情交给了曾桐和韩策来处理,凭着这两位曾经是前太子和襄王首席幕僚的身份,做这般的事情可谓是手到擒来,不会有丝毫的难度。 沈傲的信任,可是让曾桐和韩策忙坏了。两人每天是忙着脚打后脑勺,却又乐此不彼。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无形间两人展开了一种竞争,那就是看看谁可以为少爷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古时权贵间的交往,表现最为直接的方式就是送钱、送房子和送女人。尤其是后者,被视为风雅之事,似乎谁若是没有一些风流往事都要被人看不起一般,会被视为没有魅力,没有能力的体现。 如此,这一阵子给忠国公送女人的权贵可算是不少。他们为了达到拉拢或者说是示好的目的,才不会管送出的女人沈傲会如何的处理,只要对方收了礼,便等于接下了自己的心意,便算是自已人了。 这一天,府中又来了送礼之人,来的是一位商人,由韩策出面相迎。 来人面容十分的陌生,韩策并不认识,按着对方的介绍,他是由西蜀王之地而来,听说大梁城现在发展很好,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前来拜会忠国公,其目的就是想要加入到商会之中。 如今的商会在不是刚成立时人人抵触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会员满打满算才四位,其中还有一位是沈傲提前安排好的托,怕得就是无人参加弄得场面太过尴尬。 随着皇帝的支持,主要也是修房修路队伍的不断壮大,而他们所需之物全由商会成员来提供,渐渐的,其它的商人们看到好处就要被旁人分走,他们却是什么都得不到,一个个便心急了起来,主动加入到商会之中。 见利忘义乃是商人之本性,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商人们哪里可能会铁板一块? 随着越来越多的商人加入到商会之中,并且还赚了钱,引得更多的商人是趋之若鹜,现在再想加入到商会之中,条件也是越发的苛刻了起来。 尤其是几天之前,由大梁城通往辽州之地的水泥路完工之后,但凡商会成员的车队经过时只需要缴纳一半的过路费,仅是这一项便不知道可以省下多少钱财,弄得现在几乎没有商人不想加入到商会之中。便连之前一向高傲的豪族之首粮食大王何家也递上了申请书,一时间商会大门便被众商人们所挤满。 这种时候有外地商人想要走捷径,来拜会忠国公实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韩策自然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对着这位自称叫巫贤的商人,韩策说道:“你可知商会的规矩?” “小的自然是知晓的。您也放心,一切按着商会的规矩来,小人不会破坏,只会遵守。这一次来只是希望可能得到公平竞争的机会。毕竟小的属外地商人,初到贵地一般都是会受到排挤的。”巫贤讨好般的说着。 “这个无妨,我们家少爷说了,只要是遵守规矩,外地本地商人都会一视同仁。这样,你把申请材料递上来,回头某看过之后,没有问题会亲自帮你递到商会。”韩策想着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在说商会扩大之事一向得沈傲看重,他帮上一把也算是一件功劳,这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多谢多谢。对了,这是小人在大梁城中新买下的一处三进宅院,里面还有小得从蜀地弄来的美人,这都是孝敬忠国公的,还请先生笑纳。”巫贤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房契双手递了过来。 “这...就不必了吧。”随着大梁城人口日益增多,房产价值也正在飞涨之中,一处三进宅院的价格可是不菲。这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呢,就得了这么多的好处,韩策也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能不必了呢。忠国公为我等商人奔走,弄出了这么一个可以让商人得利的商会,全天下的商人都在感激他呢,这不过就是小人做为其中一份子的一份心意罢了。万请收下,不然的话,小的在大梁做生意实在是心中没有底气呀。” 巫贤说得诚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做为外来之人,如果没有靠山的话,很多事情都不太好办。可如果能得到忠国公府的照拂,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像是这样的礼物,最近韩策可是没少收到。只是相对而言,巫贤的手笔更大一些而已。 想到如果自己不收礼的话,怕是巫贤就无法放心做事。在加上三进院子在旁人看来自是价值不菲,但放在忠国公府眼中,还真算不得什么,韩策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礼物某收下了,巫商家请放心,只要你合理合法的做生意,便不会有人为难于你。但凡有事,可随时来府中找某便是。” “多谢多谢。”巫贤得了韩策的承诺之后,一脸欢喜的便离开了。没有了旁人,韩策这才打开那房契看去,看到果然是三进院子,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距离忠国公府尚远了一些。但不要紧,都是在大梁城中,座上马车也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赶到。 想到院子即然收了,总是要过去看一下的,韩策这便起身叫车,他要亲自走一趟,看看宅院如何,是否有需要修葺之地。 韩策是一个行动派,很快便带着两位仆从乘忠国公府的马车到了那三进院落之前。刚下马车,他便不住的点头,仅是从这院门来看,全是新换上的,看来这位巫贤倒也是会做人,送东西就送好的,如此又可以省下一些银子和麻烦了。 仆从叫门,很快有门房走了出来,待知道来人是忠国公府的管事之后,态度变得十分的恭敬,显然他已经知道这里以后就归属忠国公府主管了。 一边将韩策等人迎进了院中,一边向里面跑去,将美人迎了出来。 所谓的美人,便是巫贤送给忠国公的礼物。在没有被忠国公府接管之前,照例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美人说了算的。 第四百七十九章 沈傲的坚持 美人闻声而出,身材婀娜,凸凹有致,皮肤白皙,走走停停间,皆是带着一股子春意,虽然说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像貌,可仅仅从露出的双目来看,毫无疑问大美人无疑。 便是已经到了半百之岁的韩策看到也是忍不住心中惊叹着。此女仅是论气质而言便是少有人及,若论风情怕是与忠国公府中的那几位未来主母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 想到连自已都这般的惊叹,想必少爷看了之后定然忘记不了。韩策便感觉到自已又立了一功。现在正逢他与曾桐暗中较劲,有了此女相助,应该可以略占上风。 有心想要把此女介绍给少爷,韩策说起话来也客气了几分。只是大概的围着院子走了一遍,发现处处都是刚修过的痕迹,便知道无需在破土动工什么,这便告辞而去。临时行还吩咐,这里的一切依然由美人做主,直到国公爷来过之后在做决定。 韩策满意而回,便急着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沈傲知晓,这就返回到忠国公府。 府中正厅,沈傲正与沈兴说着话。对于这位忠国公府的老管家,看着自已长大的长辈,沈傲可谓是十分的尊敬。 沈兴用时一年多,终于带人修好了由大梁城到辽州的主路,这一次回来就是交差来了。并且没有其它的意外,他暂时不会离开了,毕竟他的年纪也大了,像是这种折腾的活计还是交由年轻人去做更好。 一老一少,正在叙旧,韩策便在这个时候走入到正厅之中。 “韩先生辛苦。”看到韩策风尘仆仆的赶来,沈傲笑着是起身相迎。 沈傲的客气与礼貌落到了韩策的眼中,让他十分的感动。想以前跟着襄王的时候,除了被指使来指使去,何时受过如此的尊重,凭着这一点,他就愿意死心踏地的为忠国公忙碌。 “少爷太过客气了,沈管家好。”韩策也是一一见礼,打过了招呼之后,这便把有蜀地商人想要加入到商会之事向沈傲道明,末了,还说了那三进宅院的事情以及里面有一个长相极美得美人之事。 沈傲只有十八岁,正是青春年少之时,便是百姓家的男儿在这个年龄段也多是娶妻生子,甚至不少人孩子都已经有了,更甚至已是可以打上酱油。但沈傲就是一幅不急不缓的模样,哪怕为了他的婚事,连赵贵妃娘娘都几次发了话,但他依然还是顶住了巨大的压力。 这或许和沈傲后世而来,并不想太早成婚有关、又或许他现在并不认为稳定了,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一直没有成婚。这样的人,你指着一个美人去诱惑他去那宅院,便是想都不要去想的事情。 “外地商人只要有实力,愿意遵守规定,我们也是欢迎的,至于那宅院和美人,还是算了吧。”沈傲笑着摆了摆手。送礼办事乃是世风如此,他虽然有些不喜,却不会故做清高。为了安旁人的心,有些礼物也是不得不收。 可是收了,和是不是去享受那就是两回事了。在他看来,能收下这三进院子,就是为了让那蜀地的商人心安而已,至于那里的美人就算了吧,话说他现在身边可是白秋彤、雪菲、大蛮公主。哦,还有一位五公主,这么多的情债摆在那里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去还,怎么还愿意去招惹呢? 韩策的汇报,沈傲也就是一听而过,左耳进右耳出罢了。他不仅不在这件事情上发表态度,反而向韩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关烈属补偿之事。 定州城一战,以大乾胜利而告终。但这并不是说大乾没有损伤。相反,前期的战斗之中,大乾的局势并不是很好,正是因为无数的士兵奉献了自已的性命,这才保住了定州城。 现在战争结束了,朝廷也按着兵部之前的抚恤标准给予了那些战死士兵家人一定的补偿,按说做得算是不错,可放在沈傲的眼中,远远不够。 按兵部所说,将士战死,一次性补偿十两银子便算了事;受伤失去了劳动能力的士兵,只得一次性五两银子的补偿而已,这个比例实在是太低了一些。 为了这件事情,沈傲曾亲自找到了兵部尚书程柏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人家的回答是,这是兵部的规定,已经延续很多年了。且相比之下大乾的抚恤标准还算是高的,像是其它的藩王之地士兵,往往死了或是残了也就得二到五两,更有甚至这些钱还会被上官贪污,最终落不到烈属家中。 从兵部回来之后,沈傲便闷闷不乐。一条性命只是以十两银子来买断了,在他眼中,这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即是之前兵部有规定,他便是提出置疑也没有用。那如果官方和朝廷那里说不通,少不得沈傲就要自己出手,做一些什么了。 “韩先生,某是这般想的。回头你去一趟兵部,抄一份定州之战的阵亡名单,然后拿回来。除了朝廷给予他们的抚恤之外,我们在给予一定的补偿。大致上可以考虑两种方式,一是一次性,即但凡是战死士兵每人给予二十两银子补偿,伤残者给予十两银子的补偿。如果不愿意选择拿银子的,可以考虑第二种方案,烈属的家人可以推荐一人出来,由我们负责给他们找到工作,不管是盖房子也好、修路也罢,亦或是当伙计,总之我们来养活着他们,他们只要出力气就可以。总不能让战死的将士流血,家人再流泪吧。” 沈傲会有这般的想法,是冲着尊重人权的想法而去,是本着对士兵和军人的尊重。在他看来,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下一次有战事发生,谁还会愿意为你卖命呢? 沈傲说出了想法,之后就一脸期盼的看向着韩策,等待着他的回答。却不想韩策却是低下了头,似是有些为难。 “怎么了?”沈傲不解的问着。 韩策没有回答,倒是一旁座着的管家沈兴开了口,“少爷,这样怕是不妥吧。” 要说沈傲的真实身份的确是没有几人知晓,但做为曾经沈家的老管家沈兴却是清楚内幕人之一。正是因为他知道沈傲的身份,才更加认为这件事情如此做了才会不妥。 沈傲是当今皇帝的四子。不管这件事情有没有人知晓,这是真实存在的。凭着这一层关系,只要沈傲不做出什么谋反出格的事情来,即便是有人为难他,也动不了其根基。 哪怕沈傲没事的时候欺男霸女,名声不好,混吃等死也是无所谓。谁让人家是皇子,天生就是好命,用后世的话说,他拥有这种坑爹的实力,尤其还是在皇权至上的时代,当真是怎么玩都没有问题。 但有一点,不能影响到真正的皇权,更不能动摇皇权。尤其当今的皇帝还是猜疑心如此之重的人。他甚至可以允许自已的皇子和臣子无能,却绝对不能看着他们有本事,尤其是比他的本事还大,那是会引起他的堤防之心,做得更过火,便是除之而后快也不是不可能。 沈傲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挑战皇权,也可以说成是收买人心。尽管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带来的影响却会是巨大,甚至被人误解,认为是他想要形成自已的巨大影响力也不是说不通。 想到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弄不好就会引来乾文帝的防备,沈兴便认为此事弊大于利,还是不要做得好。” “为好不好?”并没有想到这些,也并不知道自已真实身世的沈傲不解的看向着沈兴,一幅想要答案的样子。 “这个...少爷这样做岂不是抢了皇上的风头,不好。”沈兴无法说实话,只能找了这样的一个理由。 “无妨,某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由我们去做,对外就说是皇上办得便是。如此我们出银子,皇上得名声,总不会有人再说些什么了吧。”沈傲呵呵的笑了笑,一幅他早就想好了对策般的样子说着。 沈傲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为这些战死的勇士们做一些事情而已。至于因此一来,其它人会怎么看,怎么想,他才不管呢。“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韩先生,还要麻烦你先把名单拿到手中。某会给陛下上折子,说明这件事情。” 沈傲已经做好了决定,且他出钱,陛下得名。沈兴和韩策都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沈傲这道折子便送抵到了皇宫,送到了乾文帝的龙案之前。 怎么说沈傲现在也是钦定的户部左侍郎,属于朝中大员一列。他的奏折递上来后,远比其它的普通朝臣奏章会更快出现在皇帝面前。 这还是沈傲第一次以左侍郎的名义上的奏折,乾文帝也很重视。当看到了所奏内容后,整个人陷入到沉思之中。 乾文帝可不是那种混吃等死,天天座在金銮殿中,听着下面的朝臣大赞什么天下太平,海内升平的和平皇帝,他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皇帝。 第四百八十章 唐佳的野心 这样的皇帝无论是眼界,还是心理都非是那些太平皇帝可及。像是给战死的士兵以重抚之事,他如何会不知道其必要性。但还是那句话,因为他是皇帝,所需要考虑的就要更多。 自古文武对立,两方的臣子是少有可以尿到一个壶里的时候,文臣看不起武将,也多为一种政·治上的常态。不管武将多么的努力,在战场上多么的拼命,也改变不了文臣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之论言。 更不要说,历史上武将一旦权柄过大,反制主子的事情便会有很大机率出现。像是什么携天子以令不臣,黄袍加身、那不都是手握军权之人做出来得吗?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文强武弱的局面便会出现,这也符合帝王集权于中央的要求。就像是这一次虽然是武将立功,打败了晋军,但战后终还是要以文臣管理为主的。像是重抚这样的事情,武将自是高兴,但文臣会支持吗? 重抚之下,不仅仅只是付出了银子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要确立武人的地位,这才是所有文臣们不允许,所不希望的事情吧。 想到如果这个奏折给其它文臣看到,那一定是无法实现得,乾文帝便摇了摇头道:“这个小子,总是给朕出难题呀。” 一旁伺候的严福,也看到了折子上的内容,对于沈傲递来的折子,他向来也是十分的关注。注意到皇帝又开始头疼了,严福也在心中怪罪沈傲太能折腾了一些。有关抚恤之事不是按以往的惯例执行了吗?怎么又提出不同意见了?就不能消停消停吗? “留中吧。”乾文帝没有决定怎么做之前,还是把奏折给压了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的继续批阅起其它的奏折来。 乾文帝压下奏折,顾然有拿不定主意的态度在其中,但又何偿不是为了稳定朝局着想呢? 现在刚拿下了豫、陕两州,正是需要派官员去接收,去统治那里的时候。如今的一切的事情都要以此事为中心,至于其它可能会引起麻烦的事情都要推后,待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讨论好了。 乾文帝是于大局着想,做出了这个决定,不能说是有错。 同样的,沈傲为了军心百姓着想,加重他们的抚恤优待条件,同样不算是有错。尤其征兵的过程中他还全数参与了,很多参加的士兵还是因为自己提出的优厚条件才从的军,现在很多人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之上,他如果不做一些什么,实在是无法心安。 两方,一个从大局着想,想要压下此事,一个出于本心,想要做些什么,矛盾便出现了。 就如同沈兴和韩策的建议一般,皇帝未必可以同意他的这道抚恤方式,但沈傲还是上了折子,那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皇帝同意,他上这道折子,就是在通知乾文帝,他准备要做些什么。 至于皇帝同意,则是公开而做。皇帝不同意,他就私下而做便是。不就是要耗费一些银子吗?这在沈傲眼中可谓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第二天正是小朝之时,沈傲破天荒的去参加了朝会。 对于沈傲会主动出现在朝会之上,还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当大家看到这位少年国公爷,少年侍郎还是站在那原来的位置,背靠在一根龙柱边的时候,不少人便很快把目光给收了回来。 大家只是以为沈傲是升了官,这才出现在朝堂之上,却不知道,他之所以前来,就是想要看看昨天上的那道折子是不是有了结果,朝会上皇帝会不会就此事向大家问询,那个时候他就要跳出来的。 遗憾的是,朝会开了一个多时辰。重点的说了向豫、陕两州派官员和在当地抽税的事情,就是没有说到抚恤官兵之事。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户部已经拔过了款,兵部也已经执行了,这件事情就算完了吧。 严福大喊退朝的声音响起,乾文帝第一个离开了太极殿,接着是群臣转身离开,沈傲便是朝臣中第一个离开之人。这一刻他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即然皇帝把奏折留中,连讨论的意思都没有,接下来的事情就由自己来做好了。 出得了大殿,沈傲的脸色上还有些不愉之意,还在为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打抱不平呢,对面就有太监走了过来,向着沈傲恭身行礼,“忠国公,赵贵妃娘娘有请。” “哦,烦请公公带路。”听到是姨母找自己,沈傲收回了心思,跟随着太监大步向后宫方向而去。 只是走了一会后,沈傲便眼中露出了疑惑之意,他发现这一次所行的方向并非是聚荷宫,便即出声问着,“贵妃娘娘不在自家宫中吗?” “忠国公无需多问,只需跟着咱家走便是。”那太监没有回答,以着公事公办的口气说着。 公公态度有些冷漠,沈傲却并不在意,只是小心戒备了一番。这里可是皇宫大院,又是白天,想必不会有什么人不开眼,想要针对自己的吧。再说,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但就是不知道何人要见自己,还弄得这般神神秘秘。 很快,沈傲就有了结果。在穿过了数个庭院之后,一个凉亭出现在面前,六皇子唐佳正站在那里,远远向沈傲招着手。 没有想到要见自已之人竟然是这位表弟,沈傲心中好奇,走到小亭之前还是出于规矩向其行礼说道:“忠国公沈傲见过六皇子殿下。” “呵呵,表兄太过客气了。”唐佳呵呵的笑着,走上前来,拉过了沈傲,让其座在他的身旁。 唐佳如此的客气,反倒让沈傲有些不适应了。他们两人名为表兄弟,却又是一主一仆。身份的差异让他们并没有什么兄弟友谊。虽然说沈傲从小在宫中长大,但等到唐佳开始记事了,沈傲便被送到了宫外忠国公府,两人真没有什么直接的交集。完全是靠着赵贵妃这个纽带而已。 至于说私底下见面,更是没有的事情。可今天唐佳一反常态的约沈傲见了面,且还是以其母妃赵贵妃的名义,足可见其底气不足之地。 即然来了,沈傲也就安心座下,他倒想要听一听唐佳要说些什么。 “表兄,请喝茶,这是从父皇那里弄来得,尝尝如何。”脸上挂着微笑,唐佳主动般的说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讨好之意。 “不错,好茶。”沈傲像征性的尝了一口,笑呵呵的说着。 这个时代并没有香烟,不能用香烟来接近双方间的感情,便以茶代替了。接下来的时间便都是唐佳再说,沈傲在听。对方是从小时候说起,说他们在一起玩耍时的场景,接着就提到了他的母妃,说是母妃不止一次提过,表兄弟要多亲近一些才是。 这一说,就是近半个时辰,就在沈傲都注意到唐佳似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对方终于说起了正题,开始斥责起三皇兄襄王的不是来。说什么此人志大才疏,不过就是空长几岁而已,完全没有皇兄的模样,更不是当太子的材料。还说,自古英雄不与年龄而论,有志不在年高等等。 说了这么多后,唐佳话音一转又提到他自己在老师的监督之下是多么的勤奋好学,也让他深知百姓之辛苦、帝业维持之不易,然后他又表明,平生最佩服的就是父皇,他也想做一个像父皇那般的人。 说到底,唐佳就是告诉沈傲,他也想争太子之位,继尔继承大统,成为大乾的皇帝。 沈傲终于明白了唐佳之意,便也跟着点了点头。如今的唐佳已然是十六岁,在有几年会加冠,便会被顺理成章的封王。抱着未雨绸缪的想法,争一争太子之位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要说人有追求是好事。只是沈傲并不太看好唐佳。 一来,乾文帝正值壮年,如果不出什么大意外的话,在执政个十年二十年也应该问题不大,这从现在他不急于立太子就可以看的出来,他还是想要把权力深深的抓在手中。 二来,相比于其它的几位皇子,唐佳并不占什么优势。皇子们要么是身后有手握重权的藩王支持,要么就是朝中重臣鼎力相助。唐佳又有什么? 除了一个还算是得宠的母妃之外,好似就没有什么优势了吧。再说赵贵妃其人也非是那种权力欲极强之辈,她似乎只想着一家人平平安安。 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下,唐佳想要争夺太子之位可见其难。 更不要说,唐佳给沈傲的感觉,还是一个权力欲极重,不太愿意相信别人之人。这样的性格也并不太适合做皇帝。听不进不同意见,注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倘若这条路是正确的还好说一些,若是错误的,那岂不是要出大问题,甚至造成大乾政局不稳,百姓生活不安也是极有可能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沈傲在行动 这些都是沈傲的真实想法。但他并不傻到说出来,这种说出来不解决任何的作用,反而还会得罪人的事情,沈傲可不会去做。 “六皇子,你就说吧,要某做什么。”即是知道了唐佳的来意,沈傲便直接发问,他实在不想听对方闲扯下去了,更不要说,扯的还都是一些没用之事。 唐佳也是干脆,知晓沈傲知其意后,他便也是一脸严肃的说道:“表兄,吾想得到你的帮助?” “某的帮助?”沈傲听后先是睁大了眼睛,接着就笑着摇了摇头,“六皇子,你太高看于某了,某就是一个空有爵位在身的臣子而已,手中并无任何的实权。” 沈傲的推诿之言,听在唐佳的耳中,却让其误会了。“只要表兄肯助吾,以后吾上位之后可封表兄为当朝仆射,如何?” 听到这里的沈傲,心中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什么都没有做呢,竟然就许了一个当朝仆射之职。自已这位表弟倒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呀。但这怎么给人一种无法兑换,似是空头支票的感觉呢? 人可以夸下海口,但前提是你有那个能力做到。现在的唐佳还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没有长大,没有任何权力的普通皇子而已,竟然就许下了这般的重诺,实在是让人无法信任。 这一刻,沈傲生出了要远离此人的想法。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跟着他混下去的话,怕是很可能会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境。 沈傲心中产生出了各种各样的想法。此时的唐佳还在盯着沈傲看,在等待着他的答案。在他的计划之中,沈傲的支持那是十分重要的一环,此人可是很能赚钱,也很有钱,如果可以得到他的大力支持,他的大业便期望可成。 说起来,唐佳这一次见沈傲还是很有突然性的。但他本人并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以沈傲现在的处境,已然得罪了庆王和襄王,那以后想要在大乾立足的话,就必须要得到其它皇子的支持,不然的话,怕是不管哪位皇子上位了,也不会有他什么好果子吃。那想来想去,自已定然就是那位最合适的人。 先是母妃这层关系在,其次双方还有一定的血缘关系。倘若沈傲在娶了自已的姐姐,那就是亲上加亲,凭着这些,没有道理不站在自已这一方的。这才让唐佳有信心说出这一番的许诺。 甚至在唐佳看来,他做出了承诺,沈傲应该万分感激,不说纳头就拜,至少也应该马上表忠心才是。但现在的沈傲竟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就像是没有听到他所说的那番话一般。 沈傲当然是听到,且还听得十分清楚,正因为此,他才有了决定,不能参与这件事情。在他并不看好唐佳的前提条件之下,这个注他是绝对不会下的。 “多谢六皇子的看重,只是某实在是能力不足,对于朝堂之事非某之所愿,某只想经商,做一个太平的富家翁而已。”沈傲呵呵的笑了笑,委婉的拒绝了唐佳的提议。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唐佳的意料,瞬间他的脸就黑了下来。原以来自己都主动提出了,对方一定会见好就收。可现在拒绝了自己,那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自己吗? 看到唐佳这一会脸色发黑,沈傲一边念叨着对方的养气功夫不到家,一边又开口说道:“这样吧,某精神上支持你,六皇子,如果有什么金钱上的需要,尽可以开口。” 不想让唐佳发飙,更不想让姨母为难,沈傲还是决定退让一步,提供一些银子给唐佳,也算是尽了自已这个表兄之义。 什么叫做精神上支持? 唐佳听不懂,但他听明白是沈傲会给自己金钱。这倒也算是让他满意,或许这是对方在试探自己,即是如此,他就先收下金钱,以后有机会做几件轰动的事情出来,在告诉他,支持自已是多么的正确,到时候在出言相劝,想必拉拢过来也非是什么难事了吧。“好,即是表兄如此之大度,吾便收下了。” 沈傲终还是离开了皇宫,见一次唐佳,为此付出了一千万两银子的代价。 足足一千万两,已然是不小的一笔数目了。可并没有放在沈傲的眼中。在他看来,自已能拿出这些银子来买唐佳不在找自己的麻烦,买一家人的和睦,买姨母的高兴,怎么看都是值得的。话说,辛苦的赚银子,不就是为了花吗? 出得了宫中之后,沈傲便直向着鸽院而去,事实已经证明,信鸽在当代战争中的重要性。为此沈傲又花了银子弄来了不少的信鸽培育着。 当然,沈傲来到鸽院,可不仅仅只是看信鸽,他是要会见两个重要的人。在这里的书房之中,护卫之一的冯逊早就在此等候,看到沈傲出现,连忙上前见礼,随后开口说道:“少爷,人都来了。” “好,你且先在外面盯着,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沈傲答应了一声,这便和出了宫就一直在身边保护他的雪菲一起迈步进入到书房之中。 两人起身而立,看到沈傲进入书房之后,封万里和孙伏虎两人便迎了上来。 “座吧。”看到两人之后,沈傲的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微笑,很随意的在主位之上座了下来。 对于这两位忠国公的忠奴,外界没有人知道他们间的关系,这就是沈傲藏于暗处的棋子。 虽然说是暗处的棋子,但他们的发展沈傲一直在关注着。先是各给了他们一个四方教和归一派的名头。这一次对战晋军的时候,也把他们派了出去,沈傲相信,一支精锐的出现,是必须要经历战场的考验,只会纸上谈兵终觉浅不说,还会让他们生出夜郎自大的心理。 两人也很是听话,这一次他们带着手下加入到新兵之中,不仅多数人经历了战场上的考验,活了下来,还有不少的立下了军功,更是从新兵中结识了不少的朋友,其中就有一些不错的苗子。 大胜而归之后,他们这些人都要先到兵部那里造册。按照规定,他们属于临时征派的新军,大战之后是可以马上脱离军籍的。当然了,如果想要加入军队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一战中,金甲卫和银甲卫也有一定的死伤。虽然说普通的新军想要加入到金甲卫中会很难,需要经历层层的审核,但想加入银甲卫相对就容易许多。 只是他们各有使命,这便拒绝了军部相邀的好意,重新当回了一个普通的百姓。这一次他们要见沈傲,说的是就是那些同样和他们一起,没有加入到军中,但经历了战火的考验,且表现不俗的兄弟们。 上一次对蛮人之战,让游侠之名头响亮了许多,封万里与孙伏虎在江湖上的名头也是更盛。这一战中,很多人因战结缘,在得知了两人的身份后,就有了投效之心。或许在这些退役士兵看来,当游侠更为自由一些。当然,这也和大乾给予士兵的待遇不良也有着很大的关系,没有战争时,普通士兵一月仅二两粮饷而已,其中还要拿出一部分来孝敬上官,这让他们根本无法达到自给自足的目的,更不要说去补贴家人了。 待遇太差,使得真正的好儿郎,显有几人会真正的愿意加入到乾军之中,反倒封万里和孙伏虎之地成为了他们最佳的选择与归宿。 “你们做得不错。”座下之后的沈傲,先是表扬了两人,然后话音一转说到了扩大势力上时,沈傲道:“可以适当的进行扩大,但人员不能超过两千,且每一个加入之人都要深摸底细,莫让其它的势力钻了空子。还有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外露,至少现在不行,再亲近的人也不能说,明白吗?” 沈傲与这两个新兴帮派间的关系现在并不适合外露。话说这可是两股不俗的实力,一旦暴露了出去,让皇帝知晓了,或是其它的皇子和大臣们知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面对什么样的指责。 沈傲想的一直是悔了皇婚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虽然以他的才能,他有一定的信心皇帝不会落井下石,但事有万一,自己做些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而在此事没有表露出来之前,不管是四方教和归一派与沈傲都是不能有丁点的关系。 “明白了,少爷。”封万里与孙伏虎有些激动的齐齐起身。在听到可以把帮派扩张到两千人时,他们的确是激动了。之前他们手下只有七八百人而已,虽然也是有些实力了,但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还是兵力太少。可若是一人可以带两千之军那就完全的不同,就等于自身实力扩张了两倍以上,自然是高兴不已。 “好,你们放手去做吧。不要担心人数不够,总之就是一个原则,不是精锐不要。还有,不要做出任何扰民和违法的事情来,至于你们的花销,稍后会你们一人一百万两银子,努力训练他们吧。嗯,帐要记清,回头会有人去查得。” 第四百八十二章 来自皇帝的打压 沈傲大气般的说着。一百万两银子,对于一支只有两千人的小型军队来说,自然是不少了,足够他们花销上很长时间。本着要让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还要吃精粮的想法,沈傲对手下人向来在银子方面就没能吝啬过。 只是给银子归给银子,适当的监管还是需要的,不然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尾大不掉的事情发生。 “多谢少爷。”听到有一百万两可拿,封万里两人更是激动不已,他们更加坚定了要紧跟沈傲步伐的决定。毕竟一个如此大方的主子,还给他们如此的自由权力,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都是一家人,不必那么见外和客气。行了,无事你们退下吧。”说完了正事,沈傲这便挥了挥手,欲让两人离去。毕竟他们的关系现在见不得光,就算是见面也不亦时间太长。 话说完了,两人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有些紧张得看向着沈傲。 “还有事,一并说了吧。”沈傲脸带好奇的问着。 “少...少爷,那个...有不少战死还有受伤的兄弟,他们生活的很困难,您看我们可不可以暗中救助一下?”低着头,似是很紧张一般,封万里说出了这些话,随后就马上低下了头。 虽然说他们知道主子很有钱,更能赚钱。但毕竟那些人是为了大乾才死的,才受的伤。按说抚恤他们也应该是朝廷之事与他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现在他们却在求沈傲拿钱来帮助那些人,说起来是有些过份的。 “呵呵。”沈傲没有想到两人说的是这件事情,当下便是一笑而道:“嗯,这件事情某知道了,你们放心,有关加重他们抚恤的事情马上就会去做,不用担心。” 原本以为说了这些之后,会迎来沈傲的斥责,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沈傲说会想一想在给他们答复。可未曾想,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还是一个好结果。当下封万里和孙伏虎先是对视了一眼,接着就扑通一声跪倒在沈傲的面前。“少爷,我等带那些战死和受伤的兄弟谢谢主子。” 两人如此之讲义气,如此忠义,这体现出了他们骨子里的优良品质,沈傲也是十分的欣赏。笑着点头道:“以后在有这样的事情就直说, 只要你们说的是对的,就不要忌讳太多。行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是,主子,我们这就告退。”封万里和孙伏虎一脸欣喜的起了身,很快就消失在鸽院之外的黑夜之中。 沈傲原本就做好了独自抚恤军属的决定,封万里与孙伏虎的建言,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做,难免会让那些权贵和朝臣甚至连皇帝都会生有想法。但那又如何,他做事只凭本心,只要是对的就去做便是,至于其它人会怎么想,那他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沈傲下定了决心,两天之后,韩策将战死战伤的人员名单进行了统计之后,很快一笔笔银子便发放了下去。 说起来也并不需要多少的银子。战死者一共一万两千多人,共需要二十二万两。伤者六千余人,共计六万多两,合计一起还不到三十万,对沈傲而言,当真只能算是小钱了。 然这件事情一出,很快就在朝堂之上,在权贵之中形成了巨大的影响力,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按说沈傲所为可称是善举了。更好的抚恤死者和伤兵,即解决了可能会出现的社会矛盾,同时还提升了大乾在百姓中的份量。可以想像,倘若在发生战争的话,想必征兵工作就会好做许多了。 为此,兵部尚书程柏林是大为赞赏,甚至公开的支持着沈傲的这个举动,说他是为国为民之举,当大力提倡。 然满朝也只有程柏林一人公开这般说法而已,其它人要么是闭口不言,要么就是在心中暗恨着沈傲。无它,沈傲的做法收获了民心,使之相比之下,同样身为朝臣和权贵的他们倒被比的什么都不是了。 没有看到,那些得了银子的军属和伤者残兵,逢人就说忠国公的好吗?现在大街小巷,百姓谈论的也大多都是这件事情,以至于一有人提及忠国公的名头,百姓们习惯性的竖起了大拇指。 更有一些仇富之人,拿此说事。说满朝的臣子和权贵们,只有忠国公是体谅百姓的,其它人都是尸位裹餐之辈,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这就等于一杆子打倒了一船人,让其它的臣子和权贵们如何会高兴? 更为重要的是,沈傲的举动等于是抬举了武夫的地位,这对于那些一直讲究以文制武的官员而言便是一种挑衅。他们生怕以后百姓都站在武人的那一面,年轻人也要弃笔从戎,若是如此,文人地位不仅会岌岌可危,还会面临着断层的危险。 沈傲的善举,因为撬动了文人的利益,一时间他们便团结了起来,无数的奏折送到了皇帝的龙案之上,具是弹劾之奏本,看得乾文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直向严福抱怨着,这小子太能折腾了一些。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乾文帝也是心有不喜的。无它,沈傲的影响力扩大了,那大家在说他好的时候,会不会骂他这个皇帝昏庸呢?而且一旦沈傲的影响力太大,会不会因此而威胁到他的皇权? 尽管沈傲是自己的儿子。可对于皇家而言,最不值钱的就是亲情了。为了权力,兄弟相残、父子相弑的事情还少吗?更不要说,乾文帝原本就是一个对权力掌控力极强之人。 眼看着沈傲还不到二十岁,便已经在财力上表现的如此优秀。在加其有才学,文能做出让人钦佩的佳句、武能骑马破蛮敌,这样的人如果不加以扼制的话,那在过几年还了得,谁还能制住他? 倘若有一天,自已不在人世了,立了其它的皇子为帝的话,岂不是还要看他的脸色吗? 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乾文帝决定,要煞一煞沈傲的威风,至少不能让他的风头太盛了。拿起了一道之前被留中的奏折,上面是一名御史弹劾沈傲没有出城东二十里迎接帝驾,是为无君无父之举。 如果是之前,这样的奏折自然兴不起半点的波澜。可是现在,乾文帝决意要打压一下沈傲,打压他的势头时,这道奏折所能起的作用就大了。“严福,传旨...” ...... 忠国公府。 就在所有人一幅敢怒不敢言的在心中指责着忠国公沈傲的时候,皇帝的一道旨意送达到了府中,严福亲自传旨,奉陛下之令罚了沈傲半年的俸禄。 要说只是罚半年的俸禄而已,莫说是沈傲这般财力雄厚之人,便是对于多数的臣子都是算不得什么的。说到底,这只能算是一个信号,一个皇帝不满意沈傲表现的信号而已。 但接下来,户部派人到大乾钱庄查帐,并停了主管常宏之职,言说,要等到所有的帐目查完之后,才能让其重新的开始工作。这个信号就太过浓烈了一些。 大乾钱庄说是大乾帝国的。可说到底,从开始筹划,到建立一直到现在形成了规模,被世人所接受,这其中沈傲不知道出了多少的力,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可是现在,常宏被踢了出来,沈傲的努力不说是一夕间化为乌有,至少实力上也是受到了重创。 常宏为此,来到了忠国公府,一脸的灰败之色。这一切被沈傲看到之后,换来的是斥责之声,“怎么了,不过就是休息一段时间,也不是天塌了下来,何故如此?” “少爷,属下为您打抱不平呀,想大乾钱庄可是您努力多时的结果,现在却被...”常宏充满着委屈的说着。 “好了。大乾钱庄是大乾王朝的,不是某一个人的。”沈傲打断了对方之言,“前阵子你也太忙碌了一些,现在正好有时间就好好先休息一下便是。” 不管是心中服与不服,是不是有怨气,常宏还是退了下去。留下沈傲座在大厅之中,脸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但若说他的心中一点怨恨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要说这一次沈傲完全是凭本心办事。那些士兵是他招的,他们战死在了沙场,他即然有这份能力,尽一份力又怎么了? 这其中,沈傲没有一点的私心在其中,更没有想过要用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一切全是旁人凭空猜测的而已。现在却视自已为威胁,这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想到这一次他不过就是拿出银两给有功的军属而已,就引来了如此的非议?那以后自已要是抗了皇婚,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样的罪名呢?想到这里,更加加深了沈傲自成势力的决心。或许他真的要考虑一下,去一个大乾管不到的地方生活了,那样的生活才是自由自在吧,远不像是现在这般,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的,即便是做好事也不行,实是让人无奈。 第四百八十三章 美人相迎 夜晚的宗正府书房中,烛光还在点亮着。 两道身影正凑到一起说着什么。 “河叔,看到了吧,这就是这位少年国公的厉害。只是不到三十万两银子,就弄出了这么多的波澜,现在全城的百姓可都在说他的好呢。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如果不扳倒他,还不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数和阻碍。”前狄公主座在宗正的对面,心有感触般的说着。 “是呀,此人太能折腾了。”宗正也是赞同般的点了点头。之前还不感觉到什么,只是认为忠国公有能力,以后可为自己所用。可是现在看来,此人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继续把他留下来,指不定还会出什么意外,这对于他的大计将会起到非常不好的作用。 想要成大事,那就要把方方面面算计到。很多时候,一个小小意外都可能会直接导致大问题的出现。只要把所有的意外都清除掉,才能加大成功的可能性。 想到或许会因为沈傲的原因影响自已的计划,宗正略有些心急的问着,“小倩呀,你不是之前就有准备了吗?现在计划进行的如何?何时能抓到忠国公的把柄。” “河叔放心,诱饵已经下了,接下来就是等候时机,时机一到,还需要世子的配合呢。”说起这件事情,前狄公主倒是胸有成竹的说着。 “好,一定会配合,这可是让休儿立大功的机会,是为了他好呢。”宗正不住的点着头,有关前狄公主的计划他已然知晓,现在只是差一个时间,或是说等着沈傲入瓮而已。 黑夜中,两人继续密谋着,就一些问题进一步达成着共识,不少的朝臣也都在他们的算计之内,一张布满着阴谋的大网正在悄然展开,可惜的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为外人所知。 即便是天子卫,看似十分的强大,触角也无法伸到宗正府来。对于唐氏族人,乾文帝还是十分忌惮的,平时这些人不来找他们的麻烦就是万幸了,除非万不得已,不然的话,天子卫也不会随意监视这些人的举动,以免引来不必要的事端,让皇帝头疼。 ...... 忠国公似乎一夜之间就失势了,原本一些准备向他示好之人也停止了举动。乾文帝有意的表达了不满之后,大家对于与这位少年国公的接触,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也只是谨慎而已,倒还不止于有人站出来落井下石。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乾文帝弄的苦肉计,谁也不知道以后沈傲还会不会重新被启用。话说这也和沈傲立下的大功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一次对战晋军,且不说征兵时忠国公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心血,单就说他研制出来的天雷在守城战中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那一扔下去便有如雷霆乍响一般的动静,那一扔就可以杀伤一大片的巨大威力,让晋军在攻城时碰了个头破血流。 这全都是忠国公的功劳呀,是不可抹杀的。现在不过就是因为他没有得到皇帝允许,而私下厚恤了军属而已,看似是有违臣子之道。但说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凭着此人的能力,一旦皇帝有所求的时候,重新启用也不过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而已。只是现在正在风头上,没有人在来触这个霉头罢了。皇帝知道沈傲的能力,不能打压的太狠,但对其它人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忠国公府突然间由原本的门庭若市变成了如今的门可罗雀,反倒让沈傲感觉轻快了不少。 虽然说有曾桐和韩策两人帮着接待来客,但一些同僚来了,尤其还是一些身份贵重之辈,还是需要沈傲去接待才是,以至于他的时间大多浪费在了这方面上。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去做的事情了。 沈傲是自感轻松了不少,曾桐与韩策却在为主子鸣不平。分明就是自已拿钱补贴,少爷就是为了买一个心安而已,凭什么还要受责罚呢?难道就是因为那些百姓们的感谢吗? 如果是忌妒这种感谢之声,你们也可以拿钱出来做事呀。想必百姓一定会感谢你们的吧? 即不想拿钱,也不许别人拿钱出来,当真不知道皇帝和权贵大臣们是怎么想的。 皇帝的心思也好,大臣权贵的心思也罢,都不是他们可以左右得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少爷放轻松一些。就似是今天,韩策提议陪着沈傲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放松下心情。 对于韩策的想法,沈傲如何不知。只是他已经解释了不下数遍,说自己无事,可对方硬是认为自已是死鸭子嘴硬,他便也不去解释,任由对方安排好了。 韩策的安排就是带着沈傲去最近刚收的那些宅院中看一看,在他看来,想必少爷看到多了这些的资产,一定会非常的高兴吧。就像是以前为襄王做事的时候,这一套就是很行得通。 连走了几处宅院,沈傲心情看起来似乎真的好了许多,韩策并不知晓,这就是沈傲做给他看的,不如此的话,似乎总是会认为他心中有气一般。不得不说,做主子的这一次为了下人的感受也是操碎了心。 看着沈傲心情大好,韩策也很高兴。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了那三进宅院的街道之前,韩策猛然想起那里的美人了。看看天色似乎正到了晚饭的时候,韩策就决定来了一个成人之美。 “少爷,前面有一处宅院是我们刚收到不久的,那里景观甚是不错。”韩策指了指街道旁一处新修葺不久的大门出声说着。 “哦,看起来是不错。”连看了数个院子,沈傲早已经失去了兴致,此时他想的是应该回府去了,这便敷衍般的说着。 “少爷,不如我们就进去一观好了。这样,这是最后一处宅院了,看完我们就回去。”似是怕沈傲会拒绝一般,韩策做着保证般的说着。 原本沈傲是想拒绝的,可是听到这是最后一处宅院了,为了不让韩策在继续的折磨自己,这便点头同意着,“也好,那就去看看吧。走,。我们一起。”沈傲向着一侧的雪菲笑了笑说着。 沈傲同意了下来,韩策也是喜形于色,当下第一个打头阵向着宅院走去,大手敲着门,很快之前那位门房就走了出来。 “快,通知你家美人,国公爷来了。”韩策出声吩咐着,随后看了看沈傲身边的雪菲,这便计上心来,主动走到其身边,“雪姑娘,老夫有一事相询,还请移位。” “嗯?”雪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着韩策,有些不明白,对方找自己做什么。她平时除了护卫沈傲的安全之外,可是从不管外事的,双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 倒是沈傲,并没有去想那么多,他只想快一点看完院子就回去,这便向雪菲说道:“去吧,某一会就出来了。” 沈傲又哪里知晓,韩策这分明是想给沈傲与美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倘若雪菲在场的话,怕是少爷手脚会放不开,如此的话,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岂不是不美了。 而韩策并不知晓,就在沈傲向着三进院而入的那一刻,不远处的一座二楼酒馆的包厢中,早有人把这一切看在了眼中,并飞速转身离去。 沈傲公事化般的走进到宅院之中,只想随意一睹便欲离开。冷不防的是,进入院中,对面一女子就迎了上来。那身材之绝妙,走路时风情款款,香气更是扑鼻而至,便是沈傲自认天天与雪菲和白秋彤等人在一起,对美女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时,也不得不感叹,此女之风情少有人可及。 有美女相迎,跟随的傲七和傲八两人是很快转过身,都是一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两人能跟随在沈傲的身边,自是有眼力之人。相反眼力差些的傲五、傲六和傲九现在正在忠国公府的训练场上训练撼山卫的骑术呢。 美女迎面而来,风姿摇曳,似是随风的摆柳一般动人心弦,也将沈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过去,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宅院之外,韩策与雪菲站了一个对面。注意到雪菲那顾盼间的眼神正盯着自已的时候,韩策轻咳了一声,“雪姑娘,某知道你识字,但不知道你是不是读过三从四德呢?” “何意?”雪菲听到三从四德的时候,目光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股子煞意。 所谓的三从四德,是古时对女人的一种道德约束之书。放在现在来看,有着太多不公平之事,也因此流传到今时,已基本上被废弃了。但在古时,这个说法还是十分盛行的。男子以此为束,女子以此为典遵守着,可以让男人变得更男人,这或许就是这本书存在的必要性吧。 韩策以此书说事,所为的就是告诉雪菲,忠国公还年轻,实力非常,人品出众,一生中或许会有许多的女人,雪菲如果是一个贤妇的话,就不应该盯着太紧,管得太宽,不然的话就要划归到妒妇之列,那可是要被人所指责得。 第四百八十四章 柳香香之死 古时,女人一旦背上了妒妇的名头,那可是非常可怕,是人人得尔骂之。 雪菲是一个感情并不很丰富的女子,尤其在傲雪那不近人情的教导之下,早早便知道会是少主的女人。至于是妻是妾,她并没有深想过。现在被韩策这一提醒,便是一幅莫名其妙的模样。想不通的她,根本不知道此时的沈傲已经跟着那美人进入到了宅院的深处,正向着美人的厢房中走去。 雪菲等人更不知晓的是,院外宗正之子唐休正带着一众宗府院兵约五百人飞驰而来。 沈傲不知不觉间跟着美人来到了她的厢房,直到身上那青衣的外套已经被宽卸而掉,对方的玉手已经触摸到了自已的腰间时,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体内那异于常人的经脉在此时起了作用,沈傲清醒之时,眼中露出了怒容,“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美人没有想到沈傲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虽然说事及仓促,她所用的合·欢散还没有完全的发挥出作用,但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清醒过来。尤其沈傲的眼中散发的那道怒光以及凶狠之意,更是让她不由得就是心头一颤。 “唰!” 面纱在这一刻被沈傲一把扯了下来,虽然说美人也想躲闪来着,但身手不如人,还是被沈傲得逞,露出了她的尊容。 “是你?晋王妃柳香香?”沈傲的声音响起,那里面杂参着疑惑与不解。 沈傲之前并没有见过柳香香,但自从她成为了晋王妃之后,尤其是龙铁传来了消息,说是此人很可能与前狄公主有关系之后,他便找来了认识柳香香的白秋彤,做为都是曾经大梁城中有名的清倌人,她们还是熟悉的。由白秋彤复述,沈傲便画了对方的画像,以至于这一见面便给认了出来。 沈傲的提前清醒就不在情理之中,接下来又认出了自已,这让柳香香的眼中划过了一道惊惧之色。虽然很快,但还是被细心的沈傲捕捉了一个清楚。 近身向前,右手一抓,轻松的制住了柳香香的咽喉,这一刻,沈傲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仅仅是一个柳香香,沈傲自是不惧。但考虑到对方是前狄公主的人,那可是连晋王势力都给翻覆之人,也由不得沈傲不去提防。 感受到脖颈被人所制,那传来的巨烈的窒息之感,柳香香心头大急。计划不是这样的,他不是应该现在还陷入到自己的温柔乡中,任由其摆布吗?然后只需等着唐休等人一到,她只需现身一见之后,便会迅速离去。宗师申屠为就会在暗中出手,到时候一个暗中联合前狄公主的名头就会扣在沈傲的身上,那个时候便是长着一身的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怎么就成为了现在在这样子,她受人所制,以至于连呼喊的能力都没有呢? “先走出再说。”沈傲此时头脑可谓是十分的清醒。他感觉的出来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圈套,虽然不知道下一步这些人会做一些什么,但孤男寡女在一间厢房中总不是什么好事,也容易让人误会,说不清楚。 押着不能自已的柳香香,沈傲这便向着厢房之外走去。也就在他刚出厢房之时,院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嘈杂之声,接下来无数人冲入院中,直指目的地厢房之地而来。 沈傲这里刚出了厢房,外面房顶上隐藏的申屠为就感觉到事情不妙,这便想要出手。但跟着听到那急促的脚步之声传来,不得已之下,只能压下身形,以观其变。 倘若这个时候申屠为突然出手,与沈傲过招的话,那只能帮着沈傲澄清一切而已,这可不是主子想要看到的结果。 院外,雪菲和韩策等人也感受到了环境上的变化,当下雪菲哪里还肯去听说教,转身飞速的向着院门口处冲来。当看到有人欲挡在自己的路上时,她放弃了与其动手的想法,而是很干脆的腾身而起,翻墙而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沈傲,保证他的安全,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放在一旁。 傲七与傲八两人也皆是抱着相同的想法,面对突然冲来的宗府之兵,他们没有与其交手,而是向着院内赶去,以找到沈傲为首要任务。这两人的突然出现,让刚准备动手,想着直接把沈傲杀死在这里的申屠为不得不再一次隐藏了身形。 “少爷。”傲七与傲八先一步出现在院中,发现沈傲无事之后,不由就长松了一口气。 “某无事,外面是怎么回事?”沈傲看到傲七两人也是大松了一口气,至于情况还不到最坏的时候,这便出声问着。 “不知。”傲七两人摇了摇了头,他们的确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有大批人马冲来,至于来的是谁,要干什么,他们还真是不清楚。 两人不过是刚一摇头,雪菲那俏丽的身影也先一步落到了院中。 “呵呵。”沈傲看到雪菲出现的时候,不由笑了一笑,她们都在自己身边,想来是不会有事了。 只是沈傲还是小瞧了来人,当接下来唐休带着一众宗府之兵出现在院中的时候,指责之声接随而至。 唐休是知道整个计划的人,但是当他出现在这里,看到沈傲不是在厢房的床上,且他还控制着柳香香时,眼神中不由便是一乱,这与定好的计划不符呀。但好在他一直被宗正当成接班人一般看待,临场应对能力也是不错,仅仅是在几息的错愕之后就回过了神来,手指着沈傲大声的说着,“好你一个逆贼,竟然与晋王妃混在了一起,你可是想要谋反吗?” 突如其来的指责,雪菲和傲七与傲八都是一惭的错愕。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被沈傲控制的柳香香身上。 “呵呵。世子殿下,你的眼光倒不错,来这里不是想要抓·奸的吧。只是可惜,让你失望了。不错,此人就是晋王妃,她想要诱杀本国公,只是被某给识破了,现在此人就在这里,但凡有眼睛之人,当可以看到我们是不是一伙的吧。” 沈傲的头脑转的是何等之快,怎么会让别人轻易来冤枉自已。做为一个成功且有了成就的商人,强项便是将黑的说成白的,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他到还真不惧它人。 仅仅只是一句话,便将唐休的指责给化解了。现在柳香香就在沈傲手中,只要给他时间,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问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甚至于她身后之人也难免会暴露,想到这里,唐休是一脸的急色。 想到绝对不能让柳香香跟着沈傲一起离开,不然的话,谁知道她能不能撑住,会不会出卖了前狄公主与父亲私下联合之事。他便决定杀人灭口,往往死人才是最为保险与安全,也是最能守住秘密的。 “强词夺理,现在人证惧在,你还有何话说,来呀,将忠国公等人全数控制起来,本世子要慢慢的调查清楚。”依仗着带来的府兵众多,唐休便欲先下手为强,把人抓到控制在自己手中再说。 “尔敢。”雪菲于下一刻跳到了沈傲的前面,手中的银鞭也握在了手中,大有一幅,谁敢妄动,她就不会客气的模样。 傲七与傲八也是拔出了身上的佩刀,做出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他们相信,只要能挡得了一时,用不了多久,忠国公府内的五百撼山卫就会赶到,那个时候将无惧于任何人的威胁。 一时间,双方是剑拔弩张,大有一幅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血流成河之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飞镖突然而至,从身后袭来。那破空之声听在了雪菲的耳中时,让其脸色大变,回身猛然向着站在那里的沈傲身上就扑了过去。 沈傲只是感觉到眼前人影一闪,便倒在了地上。也就在倒下那一刻,他的目光中看到的正是柳香香中了飞镖的那一幕,一道鲜血由嘴角中溢出,柳香香的身影随即向着地上倒了下来。 “快救人。”沈傲心头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向着雪菲出声说着。 刚起身的雪菲见沈傲无事之后放下了心来,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中镖的柳香香身上,随即一触其鼻息,尔后便摇了摇头道:“已经死了,应该是镖上有毒。” 晋王妃就这样死了,死在沈傲的身边,死在众人的面前,这完全与计划不同的一幕,让唐休先惊后喜。“好呀,你们这是公然的杀人灭口,只是在本世子面前,玩这套把戏还嫩了一些,莫要以为人死了,忠国公就可以摘清其关系了,告诉你们,没门。来呀,马上去报官。” 柳香香的死让唐休大喜不已。死人是无法在张口了,他这一会倒要看看沈傲如何的摘清自己。 如唐休所说,死人是无法开口的。它即不能证明沈傲有罪,也不能证明无罪。只是事关与谋反之人联系的罪名,怕是多数人都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沈傲再入狱 这一会沈傲已经完全的镇定了下来。看了一眼倒地而亡的柳香香,他就知道麻烦来了。虽然说一个死人不能证明什么,但即然是有人有意为之,又岂会如此就罢手了呢?看来,在没有洗清冤屈之前,他少不得又要去牢狱中走一趟了。“雪菲,接下来什么都不要讲,只管听着就是。” 沈傲自知接下来会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有必要先做一番的嘱咐,借着这个时间他好安排一切。 沈傲正对雪菲和傲七等人说着什么,唐休将一切看在眼中,却没有阻拦的意思,在他眼中,柳香香的尸体便已然就是铁证,这一次沈傲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关了。一个将死之人,还需在去费什么心思呢。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韩策趁着这个工夫,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在看到沈傲等人被重围之后,便大呼一声奔了过来。 “退后。”傲七手中的钢刀突然间指向韩策,大有一幅你敢靠近,就敢杀你的模样。 这也不怪傲七态度大变,少主能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韩策一手安排的,谁又能肯定的说他没有问题呢。 “七哥,请韩先生过来,他是无辜的。”沈傲制止了傲七的动作,他知道此事与韩策定然是没有关系,不然的话,他不会在事前表现的如无事一般。这是沈傲对自己的观察力上的自信,如果韩策心中有鬼的话,是不会表现的如此坦然。且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出现在自已的面前,他应该是远遁它乡才是。 “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属下已经安排人去通知撼山卫了,他们很快就会到来。”韩策被放了进来,一来到沈傲面前便解释着自已为何会晚出现的原因。 这个说法,更让沈傲确定韩策是没有问题的。“韩先生,来的正好,有些事情要交待于你,撼山卫就没有必要出现了。”之前还担心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给雪菲,她会执行的不好,毕竟打架她是好手,做起一些事情来就差上一些了。韩策来的便是正好,可以放心的交待一些事情给此人去做了。 开口就说不让撼山卫出现,为的就是不想刺激到他人,毕竟现在的撼山卫经过了系统的训练之后,已然成为了一支天下强军。即便是同等的人数面对着金甲卫的时候,也可以轻松取胜。这样的一支军队此时出现,只能让各方都变得更加紧张,不利于解决眼前的问题。 双方还在对峙着,沈傲对韩策的交待也完成了七七八八。这一刻韩策早已经是老泪纵横,他在知晓死在地上的美人就是晋王妃柳香香的时候,便知道大事不妙,便知道是被人设计了。可恨他自己并没有发现异常,反而所作所为还成为帮凶,他现要可谓是恨极了自己。 若非是沈傲相劝,且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的话,怕是这一会他已经要找一根柱子去撞死而谢罪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官差终于还是赶来了,只是来的不是普通的大理寺衙役,而是一支路过的银甲卫。他们在得知这里发生了杀的血案之后,且事情还涉及到了忠国公和宗正世子时,便连忙赶了过来。 “来者何人?”唐休一幅控制局面般的问向赶来的银甲卫。 “本人银甲卫两千夫长秦起,见过世子。”来人先是向着唐休抱了抱拳,接着又向沈傲抱了抱拳道:“见过忠国公。” “原来是秦千户,来的正好,情况是这样的。”唐休大步上前,便将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他不会说自已是早有预谋,只是说听到线人汇报,说在这里见到了晋王妃,所以便带人赶了过来,没有想到就看到忠国公沈傲正要带其离开,然后他带兵所围,接下来对方估计是怕阴谋败露,这便来了一个杀人灭口之举。 秦起听的是脸色愣然,很快一脸的惊惧,在看向沈傲的时候,眼中带着很多的疑惑。英勇侯秦家与忠成侯沈家关系一向非常之好,秦起与沈傲也是相识已久,他自是不会相信沈傲会暗中联系晋王妃这个当今皇帝通缉的要犯。 沈傲看出了秦起的疑惑,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毕竟柳香香已经死了,还是死在自己的身边这都是事实,便是他去解释怕也无人肯信。即如此,还不如把一切都交给皇帝来裁决好了。 不想连累其它人的沈傲,这就向着秦起说道:“秦千户,还请公事公办将我送入牢中,并把事情向陛下奏报好了。谁是谁非,陛下定有决断。” 在这一方面沈傲是相信乾文帝的。这一次面对晋军的压力,沈傲是出人出力出银,皇上也是看到的,如果说他与晋王妃一系有什么联系的话,想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相信。而只要皇帝相信自己,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就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罪了。 “好,如此就要委屈忠国公了。”秦起也知道滋事体大,又看到沈傲那自信的模样,当下放心了不少,这便公事公办的回答着。随后挥了挥手,身后便有士卒走上前来,将沈傲向院外带去。 雪菲等人并没有阻拦银甲卫的行为,但他们却是跟在沈傲的身边,不离其左右。显然他们是不相信这些银甲卫的实力可以保护沈傲的安全。 秦起休班时跟着忠成侯一起去过忠国公府,自然也见识到了雪菲等人的厉害。对于他们一定要相随,知道是好事,便也没有阻拦,就这样一行人穿街而过,直向着大理寺而去。再加上也不放心秦起的唐休带着五百府丁相随,一时间这一行人走在大街之上倒是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与好奇。 其中有些百姓是认识沈傲的,毕竟权贵之中,沈傲是最没有架子的一个,平时与百姓接触的也是最多的一位。所以当百姓们看到被抓之人是为他们做了很多实事的忠国公之后,当下便如炸起了锅一般,一个个自发的跟随着队伍一并而行。 常年以来,他们有惧于权贵的威势,让他们不敢反抗,更不敢去质问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队伍的身后,表达着自已对忠国公的一份支持之心。 这么多的百姓相随,当是一种荣耀了。可是看在沈傲的眼中,他却有种哭笑不得之感。当今皇帝最怕有人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和声望,这些百姓的所为不就等于是给皇帝上眼药吗? 这是怕自已的罪名不够大吗? 但沈傲还是没有出言去斥责这些百姓,他们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抒发一下自己真实的感受而已,又没有罪,他去斥责什么? 就这样,随着队伍的走街串巷,跟随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以至于连秦起都感觉到了害怕,连忙派人去征调了更多的银甲卫来护卫沈傲的安全,才算了事。 ...... 忠国公被抓了! 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在整个大梁城的上空。 在唐休的有意散播之下,有关沈傲暗中联系晋王妃,想要帮其身后的前狄公主复国一事很快传的大街小巷上是人人知晓。 一时间,有些不知情的是破口大骂其是逆臣贼子,应当活剐了之。 有些百姓却是露出了茫然的目光,他们不相信带给自已更多机会,改善他们生活质量,且笑起来很是和善好看的少年忠国公会是逆臣。但他们人微言轻,证据又是确凿,他们也无力去说些什么。 有人信,有人不信。但真正的聪明人,或是说那些朝臣和权贵都是不相信的。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更有自己的判断,远不会像是普通百姓那般,人云亦云,思想上容易被其左右。 如果说沈傲是这样的人,他又何必在与晋军一战的时候,出人出力出银子呢?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但心中不相信是一回事,他们可不会在嘴上说出来。相反很多人选择了沉默,在证据上不利于忠国公一方的时候,他们才不会傻到站出来表态呢,更不要说,一旦沈傲真的倒了,那等于多少的利益和位置被空了出来,这不正是他们借机插手的好时机吗? 看笑话者有、落井下石者有、趁火打劫者亦有... 这样的人还为数不少,成为了最大的一批围观势力,座等看戏,等着皇帝陛下的选择和决定。 有看热闹的,也有实际行动派。比如说庆王、襄王、五皇子、甚至于六皇子唐佳在犹豫之后也采取了落井下石的手段。 庆王一直因为与大蛮联姻的事情,对沈傲充满着意见。若非还在依靠他去抵抗襄王这个太子的热门人选,怕是早就翻脸了。可即便是如此,双方也是有限的合作而已,在很多时候还是会针锋相对。 现在即然传出了沈傲与晋王妃,也就是与前狄公主有联系的事情,庆王当然知道要怎么去做了。虽然沈傲倒霉,最得利的可能就是襄王,可如果因此而能让沈傲死的话,那与人联姻之事便非自己莫属。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养的好儿子 相比于失去的,得到的显然会更多。庆王便做起了落井下石的事情。 襄王更不必去说。早就视沈傲为眼中钉,肉中刺了。现在有光明正大的机会治他于死地,自是不遗余力的把归属于他一派的朝臣都叫了过来,公开的叫嚣这一次要把沈傲弄死,一绝后患。 五皇子唐俊,担心沈傲势大,会帮助六弟夺取皇位,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自也不会袖手旁观,在与外公右仆射百里贵密议之后,做出了同样针对沈傲,要治之于死地的决定来。 六皇子唐佳,最初态度是比较为难的。甚至还想着要救沈傲,他在想着,如果这个时候他出把力的话,对方一定会感激自已,如此一来,就可能会为自已所用。 只是这样的想法刚说给侍读孔辅一听,便遭到了阻止。 “殿下,之前您已经试探过了,是那忠国公没有把握住机会。而现在,就算是我们替其求情,他就会因为感谢而为殿下所用吗?臣以为,并不见得。不仅如此,在大家都认为忠国公一定会支持殿下的情况之下,他的存在,只会让殿下的处境更为堪忧,甚至于会让大家有所防备。但事实上,忠国公并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不过就是空有这个名头而已,得不到任何的好处。那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殿下表达一下大义灭亲的高风亮节来,如此即可以在陛下的面前留下深刻的好印像,又可以让旁人不在提防我们,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默默发展,看着别在去斗,在等待时机就是了。” 孔辅所出的主意,无非就是置身事外,座山观虎斗。 唐佳听了这些之后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自已的母妃是忠国公的姨母,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沈傲出了事情,便是他什么都不做,想要置身事外都是不能。唯有按着孔辅所说的,先一步站在沈傲的对立面上,才能摘清自已,才能不让别人借这个机会来打击自已。 唐佳向来是一个唯我主义者。那便是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为此,哪怕是牺牲了所有人都是值得的。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与他的父皇乾文帝十分的相似。 这样的一个人,注定他只会去做锦花添花的事情,像是什么雪中送炭是一定与他无缘的。 “好吧。”装做被说通的模样,唐佳勉为其难的说着。他有这样的表现,就是不想给其它人他太过寡恩薄义印像罢了。因为他很快就露出了真实的嘴脸,“吾的这位表兄可是很有钱的,呵呵,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再压榨一下呢?” “殿下的意思是?”孔辅有些明白了,不得不为唐佳的主意而赞叹。当然,这种赞叹在旁人眼中,那绝对是小人之行径了。 “这样,你去一趟忠国公府,就说吾会尽可能帮着忠国公脱罪。但这些操作可是需要不少的银子,先让他们拿出一些吧。”唐佳露出了阴险般的笑容。 “诺。”孔辅呵呵的笑着,表示着赞同。 他为唐佳的主意而赞,在他看来,此时的忠国公正身陷于牢狱之中,任何人愿意出手相助的话,他们都会当成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现在上门去索要,或是说勒索的话,那是半点问题都不会有的。相反,怕是忠国公府的人还会感谢他们吧。 带着强大的自信孔辅去了忠国公府,见到了临时的主事人沈兴。 做为忠国公府的老管家,做为当初沈云天留给沈傲的得力助手,沈兴的资历之老,除了忠成侯之外可谓是无人可及。现在沈傲被送到牢房之中,他自然是要站出来主事的。 做为临时主事人,韩策自然会把沈傲进去之前的一些嘱咐和盘托出,使得沈兴不至于大乱阵脚,至少他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做些什么。 孔辅的突然登门,并没有出乎沈兴的意料,这原本就是沈傲嘱托给韩策的内容之一。只是对方这么快的出现,还是让沈兴有些失望,甚至是有些生气,六皇子的落井下石之术也太快了一些吧。 孔辅自然不知道这些,这一次来到忠国公府的他是挺胸仰首一幅救世主模样前来的,他相信自已只要微微透露出可以救忠国公的意思,这府里的人自然会对自已言听计从,那个时候,便是自已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十分的残酷。当沈兴板着一张脸出现在孔辅面前的时候,就给了对方一种不好的感觉。 沈傲不是已经被抓到了牢房之中,现在忠国公府应该是混乱不堪,任何可以出力之人都应该视为恩人吗?为何如此不冷不热的态度? 想不明白的孔辅,干脆便不再去想,便是连客套的环节都省去了,直言六皇子听说了忠国公的事情后十分着急,并愿意为这件事情出力,只是打点众人终是需要付出不少的银两,这便提出,忠国公府先拿出一千万两来,有了这些钱就可以进行先期的操作了,至于后面还要视情况的严重与否进行添加,这一切都要视情况而定。 开口就是一千万两,显然六皇子是把忠国公府当成了冤大头,以为这里就是金库,就是第二个大乾钱庄,可以任他们欲取欲夺。 看着孔辅装成一幅高人一等的那个模样,沈兴开口便是一把冷水泼到了对方的头上。“孔侍读,忠国公这一次完全是受奸人所害,并没有做错什么,何来打点之说。再说了,即便是我家少公爷违反了律法,也要由皇帝亲定自罪,六皇子殿下现在还是若冠之年,怕就算是说了话也不会起什么作用吧?” “这...”孔辅没有想到,沈兴竟然会这般的回答自已。且把话说的是如此的明了,这分明就是看不起六皇子,认为他的能力有限,影响力有限。 虽然说这是事实,但孔辅怎么会承认。眼看着沈兴一幅不会拿钱,还要挖苦自已的模样,当下便十分气愤的说着,“沈管家,莫要不知好歹,这一次六皇子殿下是看在与忠国公有血缘关系的情份上才想出手相帮的。只可惜好心要被当成了驴肝肺了。” “是真的好心吗?呵呵,想必孔侍读心中最为清楚不过了。好了,某虽然位卑,但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忙,不似是侍读这般,没事就想着怎么颠倒黑白,四处讹诈,便不奉陪了。”沈兴率先的起了身,再不理会孔辅,连基本的待客之仪都不愿意去做。 话说沈兴可是知道沈傲的真实身份,那可是四皇子呀。论身份比之六皇子还要高贵一些,那怎么能受他的威胁与勒索呢? 沈兴就这般走了,留下孔辅一个人座在厅中一脸的茫然和震惊,他实在想像不到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明白,是什么让沈兴这个管家有如此的底气,难道说他真的不顾沈傲的生死了吗? 带着自信而来,却被羞侮了一番的孔辅是怒而离开,这位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显然还不是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等他在见到六皇子唐佳的时候,那是大吐苦水,并把沈兴说的是如何的嚣张跋扈,还添油加醋的说对方是如何的看不起殿下等等。 这个结果也是大出了唐佳的意料,原以为自已可以借机套出一大笔银两,为壮大自已的实力打下基础,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但为何忠国公府态度会如此的强硬,他们还当真以为沈傲这一次还会无事而出狱吗? 即是忠国公府的人如此不识抬举,唐佳便放弃了这种诱银的想法,他决定要和其它人一起弹劾沈傲,只要沈傲死了,最终偌大的忠国公府产业还是可能会落到自己的手中。毕竟有母妃这层关系在,分得好处的时候自己应该可以得到的更多。 未用多久,一道即可以说成是落井下石的奏折就出现在乾文帝的龙案之上。 六皇子唐佳一幅大义凛然,大义灭亲的模样表达了自已的态度,那就是任何人做出了有损于大乾国体的事情都应该要严惩,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表兄,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包庇之意。 奏折摆在乾文帝面前的时候,很快就被飞扔了出去。“去,把这道奏折送到赵贵妃那里,看看她给朕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好儿子。” 乾文帝的确是非常的生气,他也有生气的理由。连亲表兄说出卖了就给出卖了,倘若有一天自己也势弱的时候,他会不会也上来踩一脚呢? 古语云,窥一斑而见全豹,见一叶而知深秋。 通过这道奏折,乾文帝是彻底的对唐休失望了。他很早就看出自己的这个皇子有野心,有手段,且权力欲极盛。可没有想到,为了达到目的,他竟然连亲情是说抛弃就给抛弃了,倘若以后把江山交给这样的人,怕是唐氏族人终不会有谁落下什么好下场吧。 第四百八十七章 便卖家产 胸前巨烈的起伏着,代表着这一会乾文帝的怒火之盛。看在了一旁服伺的太监总管严福的眼中,他是连声劝慰着,“陛下,不可动气呀,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 “哼!这些人又有哪一个在乎朕的身子了,看看吧,看看这些奏折吧。”依然还在生气的乾文帝一怒之下便把龙案上的所有弹劾沈傲的奏折都给扫到了地上。 这其中有庆王的、襄王的、五皇子的、诸位大臣的、还有一众唐氏族老的。 像是约好一般,很久不问世事,但一直有着影响力的康王唐度、卫王唐庄、岷王唐庞、庸王唐庐等人都上了奏折。不仅如此,还有宗正的奏折,忠王的奏折,以及晋王的奏折都送了过来。 无一例外,这些人的要求就是一个,严惩忠国公沈傲,对于这样里通外国之人就应该处于极刑,马上杀死才是。 也就是这一刻,乾文帝才看到沈傲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可正因为如此,他才绝对不能放任沈傲被杀,他要留下这个人,让当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如此他便可以从容的躲在身后,掌控着大局了。 只是这一次,事情闹得实在太大了。虽然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忠国公是受冤枉的,但晋王妃柳香香的确是死在了沈傲身边这是事实,就凭着这一点,沈傲便是空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 倘若是其它人身上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早就已经要考虑处斩的事情了。 乾文帝是皇上不假,但有些事情也不能一言而断,还是要听取别人的意见。尤其是旁人都给出了意见的情况之下,他更不能放过沈傲,那便是等于与所有人为敌,如此一来的话,容易失去人心不说,难免会有人借此来攻讦自己,甚至会动摇他的统治地位也是有可能的。 一位合格的帝王,至少表面上是能听得进劝,是能满足大多数人利益的。乾纲独断之事,不是不能做,而是要看在什么样的事情上,像是已经有了证据的事情上,乾文帝还想要袒护沈傲的话,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了。 换一句话说,沈傲这一次怕是再劫难逃了。虽然说这种诬陷的手段很平常,但在牺牲了晋王妃的布局中,打击力是非常的强大。即便是乾文帝有心偏袒也怕是保不了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沈傲只是一个忠国公的基础上,若他是一位皇子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皇子,除非是做出了像前太子那般的谋逆之举,不然是不会被置于死地。即便是做了某些错事,大不了也就是褫夺其争夺太子的权力发配出皇城而已。 只是当真要公布沈傲的真正身份吗? 乾文帝陷入到头疼之中。此时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儿子的能力可是相当之强的,尤其是赚钱的能力更是无人可及。可以想像,如果在任其发挥几年作用的话,大乾的国力将会更强,那个时候大乾就可以积攒起足够的能力挥戈四方而真正的一统天下了。 或许正因为如此,沈傲才遭到了别人的诬陷,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他继续的为大乾做事,帮助着大乾壮大了。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乾文帝是不想让沈傲离开自已的。之前罚对方的俸禄不过就是想警告一下沈傲,年轻人不要太翘尾巴了而已。乾文帝自始至终没有真的要把沈傲拿下之意。 尤其是这一次沈傲出了事情,那么多的势力竟然都跳出来弹劾于他,要置其为死地。更让乾文帝明白,自已这个儿子并没有结·党的想法,不然的话,怎么会得罪那么多人呢? 这样被孤立之人,不正是可以为他之所用,且还是可以放心使用的那一种吗? 只是可惜乾文帝知道了太晚了一些。现在这一关就摆在沈傲的面前,如果不能给群臣一个说法的话,这件事情是不会完的。那要如何去选择呢?想到不管是公开沈傲的真实身份与否,沈傲都将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效力了,乾文帝就感觉似乎什么好东西被旁人抢走了一般,那感觉让他即痛苦又难受,却又不得不承认着一切。这或许就是一位帝王应有的磨炼吧。 ...... 乾文帝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下面臣子和各势力的弹劾奏折依然还是像雪花一样的飘来,大有一幅不杀掉沈傲的话,他们就不会停止上奏的样子,朝堂之上就无法安静下来,也无法在静下心来做其它的事情,王朝也无法在继续的发展下去之意。 混乱的朝堂之下,也发生了一些其它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聚荷宫中,赵贵妃一改往日贤良淑德的模样,将其子唐佳软禁在了自家的宫中,连皇课都不允许上。期间,哪怕是翰林院的学士找上门来,也被挡了回去。 显然,唐佳弹劾沈傲,并与其撇清关系的做法,惹怒了赵贵妃。 不仅是赵贵妃,便是一向在弟弟面前不怎么开口说话的,一向被人视为心地最为善良、性格最为柔弱的五公主也没有为弟弟求过一次情。不仅如此,她还亲自搬到了软禁唐佳的厢房之旁,在这里盯着自己的弟弟,并终日以泪洗面。 除去了皇宫中发生的事情之外,忠国公府开始逐渐将大乾钱庄中的存银不断的取出,与此同时,还有消息说沈兴管家正在与长公主商谈国昌隆股份出售的事情。 国昌隆能有今天,与沈傲的入主管理有着莫大的关系。正是因为沈傲的出现,带动了国昌隆的不断壮大。在此期间,沈傲的股份也达到了整个国昌隆的四成。 这一次,沈兴找长公主商谈的就是那四成股份出售的事情。沈兴放出话去,如果长公主不能给出一个满意价格的话,他将会公开的进行拍卖,就像是拍卖大梁城通往辽州的道路收费权一样。 按着沈傲之前与乾文帝的协议,大梁城至辽州的道路由沈傲一人投资,之后享有三十年的收费权。过了三十年之后就会无偿的送给大乾王朝。 对于这种不需要花上一文钱,三十年之后就可以获得极大收益之事,乾文帝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忠国公府现在公开出售的就是这三十年的道路收费权。或许是因为涉及到的资金太多,拍卖时并非是一体而卖,而是将整个道路共计近七百公里的的路程分成七段出售,每一段长度约为一百公里。 忠国公还在大狱之中,甚至是生死难料。忠国公府的人想的不是怎么救主子出来,相反却在不断的出售自家的产业,让不少人露出了不解之态。难道说他们还真的以为忠国公会安然无恙的走出大牢不成? 亦或是说,明知道沈傲无救了,这是忠国公府的人想把所有的产业变现之后,分脏而散?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傲的主意,正是他嘱咐韩策时所说的部分内容。 从知道那个美人是晋王妃,是前狄公主的爪牙之一柳香香之后,沈傲就知道这一次他想要光明正大的从大狱中走出来怕是很难了。他这便做了最坏的打算——便是突破一切的牢笼,强行离开。 沈傲是有这样的本钱的。凭着五百精锐至极的撼山卫,凭着雪菲等人的功夫,出其不意之外夺狱而出,逃出大梁城至少有六成的胜算。 虽然这样狼狈的离开并不光彩,但沈傲还有得选择吗? 即是对手设下了这个套,想必还会有无数的后手吧。 柳香香已死,一个死人是不可能会在话说的,那谁来证明他的清白? 对于这种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的事情,沈傲纵然长了一百张嘴也是无法说清。即是如此,便只能按最坏的办法来,那就是离开大梁城。好在这些年与五公主联姻的事情,一直像一块巨石一般压在沈傲的心头,让他不止一次的想过离开大梁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此就有了各种的准备,现在倒是有机会用上了! 虽然人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外面有着很多狱卒防守着,但沈傲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一样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一切就要感谢随身而来的兽语术。 兽语术在身,可以让沈傲轻松的与任何牲畜进行沟通。且随着他本身的实力越发增进,所能沟通的牲畜体形也是越来越大。就像是最初他只能和百斤以下的牲畜对话,可是现在,与两百斤内的所有牲畜沟通已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强大的兽语术下,沈傲进入牢房中不久便与这里的老鼠成为了朋友,并很快见到了这里的鼠王。在沈傲做了许诺之后,果然在距离牢房三公里之外的一处宅院之中摆放了很多可供老鼠食用的粮食,这一切自然是沈傲安排雪菲去做的事情之一。 有了粮食,沈傲完成了自已的承诺,鼠王便带着一众徒子徒孙们开始挖设地道,并把沈傲所需要纸笔带到了牢房之中,随后又将写好的纸张带到了宅院之中,凭此,外面所发生的消息可以快速传递至此,且还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第四百八十八章 晋升大儒 沈傲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想法是一旦罪名定了下来,他便要借助着地道而遁。那时当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到哪里。 在此之前,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产业便现,尽可能带着更多的银钱离开大梁城,如此无论是去了哪里,也等于拥有了足够的发展资金,足以让他去立足。 沈傲所做的准备,外界并不知晓,没有人想到人可能会与兽进行沟通。没有人会想到,老鼠会如此帮助一个少年。 准备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着,没有太多的讨价甚至是让了一部分利益之下,长公主代表着皇帝收购了忠国公府手中的四成国昌隆股份,共计做价八千万两银子。 按说,以现在国昌隆的赚钱速度,又是大乾唯一的皇商所在,不用交商税的它们四成价值远远不止如此。但沈兴还是按着沈傲之意,以如此的价格和长公主做了交易。 接下来就是道路的收费权出售。在所有的商人都看到梁辽路的畅通所能带来的种种好处之后,这道路的收费权也成为了抢手之物。但凡是有实力的权贵和豪族都加入了进来。 仅仅是五天的时间,七段道路全数转让了出去,共得银五千万两。 这个价值,自然是大大低估了这条道路的价钱,只是此时的忠国公府似乎并没有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什么,他们只想快速的出手得到现银而已。 接下来,忠国公府又把在商会中的权益转让了出去,又得银两千万两。至此,三项共得一亿五千万两,全数被换成了黄金,存入于忠国公府之中。 这笔偌大的财富也引来了不少人的红眼。 甚至于,忠国公府府外,每天都有很多陌生人在盯着这里,但凡有任何从这里出去的马车都会有人跟着。群狼环伺之下,忠国公府外的大街上气氛一直显得十分紧张。 这里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一般,似乎随时可以爆炸。 倘若此时有谁忍不住率先动手的话,怕是很快这里就会成为混乱的战场。到那个时候,各个势力都会借乱出手,为的只是存放于忠国公府中的天数银两。 诡异的气氛之下,始得没有人愿意走在靠近忠国公府的街道之上,这里似乎成为了一块真空之地,便是平时银甲卫的队伍也不愿意出现在附近巡逻。 忠国公沈傲之事,久而不决。也引来了一众朝堂重臣们的注意。 最先做出动作的便是从不站队,当代大儒,有着内相之职的翰林大学士杜晋。 一篇足以在读书人中引起巨烈反应的《东周列国志》终于出版成册,在沈傲所弄的活字印刷术的帮助之下,出现在国昌隆的图书一栏之中。 整本书以纪实的方式还原了那段历史,以史为鉴,足以达到发人深省之目地。 这个年代,一些古书还是以竹简为主,这样一来更易保存。但阅读起来却是多有麻烦,任谁出门的时候,带着几十上百斤的竹简想来都是一件麻烦事。 《东周列国志》的出现,却是全用精品宣纸制成,纸张轻盈,便于携带不说,里面还有一些简单的插图,在沈傲亲自校定之下,以保证用最简捷的方式说明所要描写的内容,使得即便是认字不多之人一样也可以看得懂,看得明白。 自然,这样的书籍价值也不会太低。但在缺少书籍的当时,《东周列国志》的出现,还是很快被抢购一空,也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现下最具影响力的书籍之一。 当足足准备好的千本《东周列国志》横空出世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在赞叹着内容的精美和插图的形像时,更大的发现也惊到了世人。那便是在书籍署名一列赫然印有杜晋和沈傲两人的名字。 虽然说沈傲的名字在次,但他的名字能够出现在这里,便足以让人去惊叹,让不知道多少读书人去羡慕不已了。 《东周列国志》的出现,署名上竟然出现了一位将死囚犯之名,顿时引来了很多人的反对之声。在他们看来,忠国公涉嫌里通外国,欲要颠覆大乾皇权,这样的人已经是罪人,是不能出现在此等足可传世之作的署名之上,这是对读书人的一种玷污。 为了这件事情,不少的读书人自发的去往了杜府,在内相府外聚成了一片,要求大学士将沈傲之名去除。甚至还有一些权贵子弟表明他们愿意出资出印《东周列国志》,且不要署名权。 所有人都认为,之所以这本巨作之上会有忠国公的名字,应该是沈傲出资赞助了内相所致。即是如此,他们完全可以出这一笔资金,为的就是不让人玷污了这种足可传世之巨作。 越来越多的自以为圣贤学子的读书人聚到了杜府之外,要求给一个说法。应他们之要求,杜晋在众家丁护院的保护下走出了大门,随后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猝不及防的内幕。《东周列国志》是由沈傲牵头,杜晋为辅所著的一本传世之作。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杜晋占了对方的便宜,若非是沈傲一力的要求,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后面的话,所是这署名权的顺序还是要颠倒一下才是的。 杜晋之言让所有抗议的读书人瞬间变成了哑巴。接下来,杜晋也不在理会众人的表现转身就回到了府中,留给大家一个背影的同时,也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杜晋会说假话? 也许会。但在这种可以名留千古的大事面前,他是绝对不会说假话的。 《东周列国志》由一人署名还是由两人署名,这其中的说头大了去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怕是杜晋也不会将才名让出去吧,这种可以流传千古的大作,远非是用金钱可以来衡量的。 也就是说,杜晋说的是只能是真话。这般一来,还关在大狱中的忠国公沈傲,身上又无形了多了一个名头——大文豪,当代大儒。 如果说仅仅只是一个公爵的话,杀也就杀了。史书中或许会有记载,但至多也就是一笔代过而已,且有很大的可能怕是连记录都不会有。 可是现在,身负着一个当代大儒的身份,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以这样的身份被杀的话,那史书中一定会留有足够的篇墨,且后人也不知道会有何样的议论。 就似是明朝的第一才子谢缙一般,死了多少年,有关他的传说还在民间流传着,且多个版本,被一代代人乐此不疲的议论着,连带着当时的君王朱棣也会被议论,甚至有时候会被抹黑一下。 沈傲成为了当代大儒之一,他的生死自然也就更受关注。正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内相杜晋才在这个时候推出了《东周列国志》,为的就是提醒皇帝以及其它的臣子们。沈傲不能随意而杀。 杜晋出手了,接下来户部尚书,做为沈傲的直管领导芮不通也再随后站了出来,表达了有关沈侍郎的事情要认真调查,一定要证据确凿,不然无法服民心,服臣子之心。 沈傲的问题有太多的疑点,倘若是认真调查的话,一些个罪名怕也就成立不了了。芮不道的这道折子一上,便引来了庆王、襄王等人的恐惧。 沈傲可是有着沈疯子的名号。如果这一次弄不死他的话,一旦让他安然无恙的从大狱中走了出来,那指不定会怎么的报复他们呢?若是真到那个时候,怕是谁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随着芮不通提出了质疑,大感情况不对,形势所致之下,庆王、襄王、五皇子、六皇子、左右仆射、宗正、以及将门中的武勇侯仇春、永安侯张震和远定侯朱恪等人皆站了出来,团结成为了一体,一至要求速惩忠国公,以安民心。 当皇族、重臣、权贵和将门都一一站出来之后,乾文帝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更甚者,忠王、齐王、晋王、南吴王、西蜀王都上了折子,表示要严惩沈傲,以证清明。 虽然这些藩王没有谁说要清君侧,没有谁会说要出兵之事。但他们即然能在这件事情上表态,便足以说明了他们的态度,如此乾文帝倘若不能给大家一个交待的话,怕是他这个皇帝之位也不会座稳了。 即是你身为皇帝不顾藩王的态度,那岂不是逼得我们这些藩王来反对你吗? 大家都知道乾文帝对于皇权的贪恋,这便齐齐上奏,他们相信这般的逼迫之下,只是扔掉一位公爵的棋子而已,是算不得什么事情的。 沈傲的所为就像是在为一个国家变法,是可以帮着大乾强大起来。但因为这份强大也威胁到了其它的藩王们,如此才有了这齐齐的上奏之事。当众藩王的折子递上来之后,杀死沈傲的说法便上了上风,乾文帝也是不得不表态了。 “来呀,宣忠成侯进宫。”座在金龙椅上,有些头疼的乾文帝做出了决定。但在实施之前,他还是先要和沈云义商量一下。涉及到沈傲的事情就少不得要让傲雪知晓,这位忠成侯就是最好的中间人。 第四百八十九章 封王 大理寺狱。 这一阵子,这里变得尤为的热闹。 自从沈傲被送到这里关押之后,这里的狱卒们便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狱外,原本还是很冷清的大街上,现在正驻扎着几波人马。 没错,就是驻扎。甚至连军帐都被弄到这里架设了起来,没有半点要遮拦的意思,就这般光明正大的摆在这里,还似乎生怕旁人不知道一般。 驻扎在这里的数波人马,分别代表几位皇子、皇族、权贵以及一些将门们。他们其中多数是针对沈傲而来,在皇帝没有下令斩首沈傲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放忠国公离开的。 这纯属要治沈傲于死地的人马主要位列于路东。在路西,同样也有两支人马驻扎在这里,他们便是忠国公府的人和忠成侯府的人。 相较而言,他们似乎是势单力薄一些。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他们,不为其它,只是因为这些人虽少但却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忠成侯府的人就不说了,忠成侯亲自带着一众亲兵守在这里,且大刀就被他握在手中,大有一幅谁敢挡他他就敢砍谁的模样。 要说忠国公被人视为疯子,有仇必报,且不隔夜的话。忠成侯的名头也差之不远,尤其是涉及到沈傲的事情,他向来是六亲不认,谁挡砍谁。甚至有人曾议论过,怕就是皇命下来了,忠成侯也未必就不敢违抗了吧。 如果说忠成侯守在这里,已经震慑到一些宵小的话,五百撼山卫的出现便是真的可以吓得人腿上发软,身上发抖了。 之前沈傲不想过早的暴露实力,便不想把撼山卫放于世人面前。可是现在,朝廷的风向越来越不对,大有危及到沈傲人身安全的时候,五百撼山卫终不在隐藏,出现在大理寺狱之外,一幅谁敢动少公爷,就要先承受他们怒火的模样。 五百撼山卫的出现,大大的震慑到了一些别有用心之辈。之前还有些人想着,是不是派人进入到狱中刺杀,将沈傲杀死,造成一个即定事实。可当看到这骑于马上,个个威武非常,身材健硕的大汉时,这种想法还没有等到去实施便已然结束了。 谁也不知道,如果做出了刺杀的事情之后,这些个撼山卫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又会有怎么样的报复。那凭什么自己要出手当这个恶人呢?沈傲可不是一家之敌,而是大家之敌呀。 如果说撼山卫是明面上的势力,用来震慑宵小和心术不正之人的话。隐藏于附近街道的四方教和归一派这两个江湖势力便属于是杀手锏一般的存在。 在沈傲注入了大量银两之下,两个帮派借着大乾大胜晋军之机,大肆的招兵买马。如今每一股势力都达到了两千人,且还非是精锐不要,非是参过大战杀过人的老兵不要。 这般的四千人那会是一股什么样的努力。不夸张的说法,只要沈傲想的话,凭着这些人的保护,便是杀出监牢,杀出大梁城也并非是做不到的。 一明一暗相辅相成之下,构成了沈傲的绝对安全。更不要说还有雪菲、傲五、傲六、傲七、傲八和傲九六位高手座阵,沈傲的安全上是绝对有保证的。 正是如此,众人这才没有着急,没有想着用强行的手段将沈傲从大狱中给弄出来。 “主子那里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在一间单独的军帐之中,雪菲皱着眉头,但她却不知道,即便是这个样子,也依然是十分的好看。 “没有,消息才传出去没有多久,我们也不知道主子现在具体在哪里,消息想要送到并不容易。”傲五摇了摇头回答着。自从傲五和傲六来了之后,傲七等人的地位是明显下降,雪菲有什么事情都是交与他们去做。雪影十八骑中可是排名越靠前,实力就是越强。 听到还没有主子的消息,雪菲也是有些着急。事关少主的安危,她是一点也不敢大意,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妙,从宁风等沈傲学生口中传出的消息是,朝臣权贵们再一次上了奏折,向皇帝施压。如此形势之下,大乾皇帝到底会如何处置沈傲,便是雪菲也有些看不透了。 想着还是联系不上主子,那要不要强行动手将沈傲救出的时候,门外帐帘被掀开,傲七走了进来。“师姐,宫里来人了,将忠成侯给接走了。” “来了多少人?”听到忠成侯也被接走,雪菲的面色就是一沉。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皇帝要动手,这一次不是接走忠成侯,而是带走忠成侯,毕竟谁不知道沈云义对沈傲的关心之重,倘若是想要对沈傲不利的话,这个障碍就必须提前排除了。 “只是来了一位公公和两名金甲卫。”傲七把看到的一幕做了一个复述。 “那也不能大意。这样,通知下去,大家做好准备,倘若事情不对,我们便出手救人。对了,再派人通知彤姐姐,让她和俄雅丹收拾好物品,随时做好杀出大梁城的准备。” 如今忠成侯也被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雪菲不得做了最坏的打算。 虽说这样做了,会有很大的损失,一旦大梁城内的金甲卫和银甲卫都行动了起来,怕是真正能逃出城的人会很少。但只要少主可以平安,其它的都无所谓了。 就在雪菲做好了最坏打算的时候,忠成侯也来到了养心殿,见到了在这里等待他的乾文帝。 相比于旁人,知晓沈傲真实身份的忠成侯并不是多么的慌张,古语云,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不要说沈傲还有一个那般强势的母亲。在这件事情上,相信乾文帝只要脑袋没有被门给挤了,就应该不会向沈傲下手。 “其它人都退下吧。”乾文帝向外挥了挥手,值守的那些太监、宫女答了一声诺后是纷纷退下,大殿中很快只剩下乾文帝、忠成侯和严福三人。 这三人都是知晓真相之人,现即没有了外人,有些话也就可以敞开来说了。“忠成侯,现在的形势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傲儿他现在几乎是人人得尔诛之,晋王妃已死,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做证,想要证明清白何其之难。但朕又绝对不会眼看着别人对付自己的儿子而无动于衷,思想来去,朕决定公开傲儿的身份,以保他的性命。只是如此一来的话,便等于对傲妃失信,你说她若是知道了,会怪朕吗?” 乾文帝即然说出了这些,就证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之所以还会和忠成侯讲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借他之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傲雪罢了,以证明在这件事情上他自已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忠成侯的意料。尤其是在事情越闹越大,满朝的臣子几乎都参与进来之后,他就知晓,沈傲的身份之谜怕是保不住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倘若挂着一个勾结异族颠覆皇权的嫌疑还不治罪的话,那让帝国的律法于何地?如此一来,以后有人犯了律法,是惩还是不惩?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想要维持下去,必然就需要人人守纪。沈傲即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想要摆脱那就只能自曝身份。毕竟只有自曝了皇子之身份,别人才不会再去指责他勾结异族。想一下,哪里有皇子勾结异族来谋夺自家的江山呢? 再说了,沈傲之事到底如何,但凡是聪明人都知晓是怎么回事。原本就是证据不足,现在有了皇子身份在身,哪里还会有人在去追究呢? 这也是解决目前危局最好的方法。只是如此一来,之前答应傲雪让沈傲做一个普通人的承诺就要违背了。可这同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沈傲的能力的表现放在那里,即便是没有皇子的身份在身,也注定着他不会成为一个普通人,不会去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臣附议陛下的决定,至于雪主子那里,想必她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也是会理解陛下的苦心和做法。”忠成侯表态了,表示出会支持乾文帝的决定。 “很好。如此一来,这一次傲儿的危急算是渡过了,但他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他成为了其它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继续的留在大梁城,保不齐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朕想,不如提前将傲儿封王,送去封地暂避风头为好。”有关沈傲身份的事情说完之后,乾文帝说起了第二个提议,给沈傲封王,送往封地。 “封王?”忠成侯先是脸色愣然,显然这个说法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但一想到与沈傲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说过大梁城规矩太多,掣肘太多,想要出去的事情,忠成侯便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提议在沈傲那里一定是很容易通过的,即是人家父子都有意,他在其中阻拦还有什么意义? 第四百九十章 获知身世 “陛下,臣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但不知道陛下给予四皇子的封地在何处呢?”即然是封了王,还要送出大梁城,总是要有封地的吧。 这一点上,乾文帝显然也早有打算,没有迟疑的便说道:“四皇子与蛮人之战时,运气不错,可用吉星高照来形容。朕便欲封他为吉王,如何?” “吉王?”忠成侯先是默念了一遍,接着猛然便想到了什么,在看向乾文帝的时候出声道:“陛下可是要将四皇子送到苦寒之地?” 看到忠成侯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乾文帝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不错,朕正是这个意思。傲妃应该还在狄境附近,相比而言,吉州距离北狄最近,这也利于他们母子团员嘛。” 乾文帝竟然承认了,忠成侯不由大急的说道:“陛下,吉州太苦了一些,且北挨大狄、匈奴,东临高丽,南边又是忠王之地,一旦有什么闪失的话,怕是朝廷救营不急呀。” 看到忠成侯如此般的着急,乾文帝却呵呵笑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忠成侯呀,你还是太小看四皇子了,你难道忘记他曾经带着三千游侠,一千余护卫就败了数万蛮兵吗?吉州怎么说也是大乾之境,去了那里不会有事的。” 乾文帝的回答让忠成侯的心境跌至到了谷底。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分明就是皇帝要将沈傲扔到北地,任其自生自灭了。看来,这一次皇帝受的压力还真是很大。只是如此一来,到是苦了沈傲。 只是皇令以下,岂是能说改就改的。重要的是沈傲可以借机脱罪,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去不去吉州还要看沈傲的态度,倘若他不愿意的话,忠成侯就会想办法去联系雪主子,即是他说不通皇帝,便让雪主子出面好了。 忠成侯不言不语,落在乾文帝眼中,便以为对方已然是认可了,这便道:“即是如此,这件事情就麻烦忠成侯与四皇子去谈吧。对了,听说大理寺狱之外很是热闹,这样,严福你亲带一千金甲卫陪同忠成侯前往好了。” “诺。”严福连即答应了一声,随后走到还站在那里愣神的沈云义面前说道:“忠成侯,随咱家走一趟吧。” 大理寺狱之外,这里依然是热闹非凡,且不少人还在议论着皇帝这个时候叫忠成侯去是做什么。 有人说,定然是陛下受不了这种压力,要对忠国公下手,这一次叫忠成侯前去,便是说服他的。 还有人说,这是陛下要先将忠成侯给看押起来,如此才能方便下一步的动手之举。 总而言之,没有几人会看好忠成侯,大家都认为这么多的朝臣权贵出手之下,这一次忠国公是死定了。 对面的议论之声自然是不小,雪菲等人很容易就听了一个清楚,一时间他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不知道事实是不是像这些人所说的一样,他们只是知道,一旦如果皇帝真要对少公爷下手的话,他们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全沈傲之性命,将他平安的送出大梁城。 在这一点上,雪菲他们的信心是十分坚定的,绝不动摇。哪怕是与大乾为敌也不会改变。 在他们这些江湖人眼中,所谓的皇朝不过就是大一些的江湖势力而已,他们从来没有畏惧过、惧怕过。 下定了决心的雪菲等人就在等待,等待着看忠成侯是不是还能回来。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们马上就会动手。总之一句话,绝对不会允许少主出一点的事情,便是意外都不允许。 就在众人的等待之中,忠成侯回来了。 不仅是忠成侯回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千名金甲卫。他们一出现,大理寺狱外顿时就变得十分的紧张,全场寂静,所有人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只是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你们守在外面,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不然杀无赦!”严福开口了,虽然他是太监,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十分硬朗的。 千名金甲卫当下拿着刀剑和弓·弩便选择了最佳的位置,将整个牢狱门口给包围了一个结结实实,便是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狱中。 “我们过去看看。”雪菲的眉头一直紧皱着,她不知道这些金甲卫的到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唯一让她放心的一点就是现在的忠成侯还是自由的,看那样子也不像是被胁迫,想必情况不会太过糟糕。 “什么人,站住,在向前走,便放箭了。”雪菲一行人刚刚靠近狱前,便有金甲卫大声的喝斥着。 这里的动静也引来了忠成侯的注意。“都住手。”生怕金甲卫会不小心来一个擦弓走火,忠成侯先是喝斥了一声,接着就跃过严福等人来到雪菲的面前,“你们不用紧张,你们的少公爷不会有事,某现在就带他出来,你们做好接应他回府的准备。” “好。”雪菲等人闻听不由松了一口气。对其它人不放心,但对于忠成侯,这位从小就十分偏袒沈傲的忠成侯,他们还是信任的。最重要的是,此人知道少主与主子间的关系,他更不敢打其它的主意。 安慰了雪菲等人之后,忠成侯这便和严福带着百名金甲卫进入到大理寺狱,这里的狱卒看到是太监总管带着金甲卫前来,哪里敢拦,连忙打开大门放他们进去。 大狱的深处。沈傲正盘膝而座。 这阵子没有什么事情,他无事便打座练功。别说还小有进步,现在他的实力已然来到了化境初期的巅峰,距离中期之境亦不远矣。 不得不说,双脉在身的沈傲,的确有着习武的天赋。若非是他志不在此的话,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名宗师大家也是说不定的。 正闭目打座的沈傲,很快听到了脚步之声,虽然很轻,但依然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平时送饭的狱卒会弄出什么样的动静,沈傲早就已经习惯。这两人的脚步声绝对不是狱卒弄出来的,相反,这还是两位高手,实力只在自己之上。 沈傲的双眼忽然间睁开,身形也由地而起,一个大步来到了鼠王所挖掘的地道之前。他从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如果可能,更不会随意的置自己于危险之地。他已经想好,如果来人实力太强,且心存歹意的话,他就会由地道而遁走。总之一句话,小命要紧,至于走地道形像会不会不好看,这可不是他要去考虑的。 沈傲这边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终于两道身影出现。在看清来人身份之后,沈傲心神不由大为放松。至少他知道,来人不会对自已不利,不为其它,只因来的是叔父忠成侯和太监总管严福。 倘若只是严福一人的话,沈傲依然不会放松。毕竟之前的时候就有过一次经历了,对方曾想对自己动手来着。可当叔父也跟随在一起,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对于沈云义,沈傲自是十分的信任。 “叔父,严总管。”沈傲先一步出声的喊了一句,随后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现在是在狱中,而精神上有半点的颓废之意。 “傲儿,呵呵,看你的样子,精神还不错,叔父也就放心了。”沈云义看到沈傲之后便大走了几步,隔着铁门来到了沈傲的面前。 “咳,你们聊着,咱家去那边看一看。”严福轻咳了一声之后开了口,随后大步离去。他知道接下来沈云义要说些什么,他便还是先离去的好。 严福走了,沈云义将手中的钥匙拿起,把铁门由外打开,随后便一脚迈了进去。 沈云义没有马上带着沈傲出去,而是进入到牢房之中,沈傲便知道对方有话对自已说,这便笑着将一个蒲团放到了对方脚下,“叔父,有什么事情我们座下说。” “好。”沈云义答应了一声之后在沈傲的对面座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目光相视。但跟着沈云义竟然半天都没有开口话说,显然他在酝酿要怎么说这个事情。毕竟当了十八年的沈家子孙,突然间告诉他不是沈家后人,而是皇族之人,且还是当今的四皇子,怕换成谁都会有些不适应的。 不管想不想说,还是要说。终于沈云义天了口,缓缓向唐傲道出事情的原委。 原本以为自己是孤儿,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无牵无挂的沈傲,这一刻大脑当机了。 从一个孤儿变成了父母双全不说,父母的来头还是相当之大。 母亲很了不得,大宗师高手,江湖人称女魔头,杀人无数。其功夫之高便连当朝皇帝都十分的忌惮。 父亲更不得了,大乾之帝皇,天下之主宰,万万人之下,被誉为上天之子。 沈傲也因为有这样的父亲,从一位有着公爵的臣子瞬间变成了皇子,还是排名靠前的四皇子殿下。 突如其来的变化,怕是换成任何人在一时间之内都无法接受的。在得知真相之后,或喜、或悲、或是迷茫、或是感叹、又或是种种的表现都算是正常。 第四百九十一章 吉州之王 唯有沈傲,从忠成侯的口中得知真相之后,仅仅只是呵呵的笑了两声之下,便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之境。倘若不是知道在此之前,沈傲的确是不知道真相的话,怕是沈云义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不然为何表现的如此之镇定与从容。 忠成侯又哪里知晓,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让沈傲对于自已的身世根本就不像旁人那般的在意。在他眼中,做自已就好,至于亲人? 呵呵,早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天起,一切的亲人都消失不见了,一切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复存在。他不过就是借用了一个皮囊而已,至于真正的亲人,那谁对他好,谁才是真正的亲人。 譬如说,叔父沈云义、姨母赵贵妃,还有白秋彤、雪菲、沈兴、石磊和冯逊等人。哦,还应该算上他未见过,但见过他的母亲傲雪。 虽然十八年来,他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的生活,但当雪菲还有雪影十八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便已经证明了母亲对自已的关心。 其实在雪菲等人的事情上,沈傲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不想去追究而已。他相信应该知道的,他早晚一定会知道。有些事情一定要去钻牛角尖的话,怕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正是这种随遇而安的心态,雪菲等人的来历沈傲从来没有问询过。到了现在,得知自己的真实出身之后,他也同样不会有太多的惊讶,无非就是大笑两声,感叹一番世事的无常罢了。 沈傲很快的恢复了正常,并开口问着,“但不知道皇帝要如何的处置于某呢?” “这个,傲儿,叔父还能这样叫你吗?”看到沈傲这么快的就恢复如常,沈云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当然,傲儿的眼中,您永远是叔父。”沈傲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沈云义对他的好,他可以感受的到。这个叔父他当然还会继续的认下去,且还是一辈子。 “好,好。”听到沈傲那肯定的回答,沈云义笑了。之前他还真的担心沈傲知道了真相之后,会不认自已这个叔父了,毕竟这个身世之谜他隐瞒了很多年,甚至不出这件事情的话,还准备继续的隐瞒下去,如此一来,就等于是自已负了人家,人家不认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 好在沈傲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还认自已,这让沈云义十分的放心。当下便又说道:“傲儿,你现在即然是四皇子了,除非犯了谋逆的大罪,且查有实证之下,不然任何人也不会治你的罪。所以这一次事情放在你的身上已不算是什么问题,你自由了。只是陛下的意思是,依然还有这么多人在反对你,且你的身世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怕是接下来继续留在大梁城,会遭来很多的非议,那不如...” 不等沈云义说完,沈傲已然冷笑出声道:“皇帝是怕某的身份会得不到众大臣的认可,从而会因此质疑他这个皇帝,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一语中的的回答,让沈云义闭紧了嘴巴。他如何又看不出来,皇帝之所以要让沈傲离开大梁城,也是为了他的名誉着想呢? 要说座为帝皇,是可以拥有很多女人和子嗣的,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是。可弄出一个私生子来算是怎么回事? 事情一出,群臣们会如何去看?权贵们会怎么看?大乾百姓们会怎么样? 以现在宗正要置沈傲于死地的形势来看,沈傲的身份怕是想要得到皇族唐氏的认可会非常的困难吧。倘若沈傲继续的留在大梁城,那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官司要打,这都会让乾文帝头痛不已,即是如此,不如就把沈傲给发配出去。不说是一了百了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想必只要沈傲不继续的留在大梁城的话,群臣、权贵和皇族也不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可以说,乾文帝之所以把沈傲给发配出去,所为的还是他自己,为了少一些麻烦,为了皇权的稳固。 这一点,沈傲可以看的出来,沈云义又如何看不出来。只是他没有想到沈傲会直接的揭穿这一点,按说这可是大不敬,做为儿子更不应该去置疑父亲才是。 但沈傲明知道这些,还是说了,可见他对乾文帝这个便宜父亲是多么的失望。 是的,明知道沈傲是自已的儿子,为何还要让他受牢狱之灾? 明知道沈傲是自已的儿子,为何还要逼着他去蛮地一战? 明知道沈傲是自已的儿子,多年来却并不关心,这样的父亲也不值得做儿子的去孝顺了不是吗? 这一刻,监牢之中又变得安静了下来。又是好一会之后,还是沈傲开口问道:“叔父,您还没有说,皇帝要把某发配到哪里呢。” “呃...”沈云义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在他眼中,吉州可是大乾的北境之地了,那里不仅荒芜,且气候寒冷,说是苦寒之地也没有错。在并没有得到开发过的吉州,在当代人眼中,就是落后与受苦之地的代名词。 即便是到了清朝时期,那里也被人视为蛮荒之地。一旦有官员被发配,所谓的宁古塔便在吉州以北之地。 乾文帝要将沈傲送到那里去,完全就是要抛弃的意思。即知道这些,沈云义还如何开口去说呢? 沈云义那一脸为难的模样落在沈傲眼中,他又是呵呵一笑道:“叔父,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说吧,傲儿心大承受得住。” 沈傲的确承受能力强,不然的话,也不会人在监牢之中,还能如此的平和,不急不燥了。只是眼看着沈云义那为难的模样,他还真的很好奇,乾文帝要将他发配到何地去? “这个...是吉州。”虽然沈云义不想说,但却是不得不说,这便咬牙般的回答着。随后似是怕沈傲想不开一般,他又开口说道:“傲儿放心,叔父会自请和你一起去的,那里虽然环境不好,也很害冷,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未必就不能开拓出一片新天地来。” “吉州?”听到这个地名的时候,沈傲瞬间就是双眼一亮。 吉州即后世的吉林省之地。做为东三省的重要省份之一,那里的经济不能说多么的发达,且因为纬度的位置,冬天的时间更长一些,更为寒冷一些。是矣被古人认为是苦寒和被抛弃之地。 可是放在沈傲的眼中,却是完全不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金角银边草肚皮。 吉州是很偏僻,可正因为偏僻才不会受人重视不是?更有时间和机会可以更好的发展自己。 吉州是很贫穷,也正因为此,在外人眼中,那里没有什么可抢夺之处,便不会随便的被人视为敌人。 吉州是很寒冷,但同样也有肥沃的黑土地不是。再说,只要有所准备,冷是冻不死的人,只有懒才会真的饿死人。 这样一个被人遗忘,不被重视之地,在沈傲眼中岂不是有如天堂一般的存在吗?只要规划的好、计划的好,谁又说在那里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更重要的是,吉州之地无论如何的发展与壮大,都不会引来更多的重视。说是闷声发大财之地是一点也没有错了。 对于一直想要离开大乾这个是非之地的沈傲而言,去往吉州不仅不是被发配,反而还是得偿所愿。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但还是被他给强行的压制了下来,他不能把这份高兴表现在脸上,不然的话,被人察觉出异样来,会不会就此出现意外之事。 他还需要忍耐,相反还要露出一幅愤怒般的模样来,好借机提出一些要求和条件。 “竟然是吉州?难道他真的想让他的儿子死吗?”咬牙切齿,尽可能装成很愤怒的模样,沈傲强行憋着喜意,他真怕一不小心就会噗嗤一声得意的笑出声来。 “不是的。陛下虽然贪权了一些,但虎毒还不食子呢。想必陛下是不想生出太大的麻烦吧,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说不准还会接傲儿回到大梁城的。”沈云义违心般的说着。 虽然他内心中也很看不惯皇帝的安排。但此时可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他一定要说服沈傲接受这个提议,不然真的要行成了抗旨之事,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会知晓。 接下来的时间,沈云义便是开始了长篇大论的开导,为的就是让沈傲可以压住怒火,莫要在去惹怒了皇帝。自古以来,子与父作对,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更要不说,这个父还是君父,还是当今的天子了。 尽管沈傲很想说,我很满意,很高兴,甚至想马上就去往吉州之地,来一个天高任鸟飞。但为了不让人怀疑,他还是不得不耐心的听着沈云义的教晦,并慢慢的改变着态度,约是半个多时辰之后,这才一幅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下来。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些要求,他可以去吉州,但总不能空手而去吧,他要带一些人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四皇子唐傲 “这是自然的,陛下想必一定会答应的。对了,严公公就在外面,不如先请他过来一议。”沈云义眼看着沈傲似乎是接受了现实,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冲动怒火了,这才放下心来,要把严福请来商量一番。 “也好。”沈傲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了身子,装成依然是十分生气的模样。这自然是要做给严福去看的,他可是很清楚,自已接下来的一举一动,怕不久之后都会传入到乾文帝的耳中。那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表现出不一样的态度来。 严福很快出现了。相比以前,这一次他的态度恭敬了几分,尽管沈傲没有转过身来,但他还是半跪在地,行了一礼道:“奴才严福给四皇子殿下请安。” 初见皇子,这也是必须的礼节。至于以后就不必行此大礼了的严福抬头看向着沈傲,等待着沈傲的回答。 “哎,严公公,我们之间就不必如此的客气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吧。”沈傲转过了身来,脸露无奈的说着。当然,他没有忘记,在眼中表现出气愤的一面来。 这些都落到了严福的眼中,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或许在忠国公知晓他是四皇子身份的时候会高兴,可跟着知道自已要被发配到吉州之后,想必之前的那份喜悦会瞬间的消失不见吧。 “陛下说笑了,您现在是主,奴才是奴,怎么能和以前一样,可不要折煞奴才了。”严福观察沈傲之后,还是半跪在地,没有想身的说着。 “也罢,即是如此,随你好了,现在还是先起来吧。某...本王想知道,吉州之地的情况,还有能给本王什么样的条件。” “多谢殿下。”严福说着话,便起了身,站在沈傲的面前开口将吉州的情况做了一个大概介绍。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就有关沈傲成了吉王去往吉州之地的一些条件进行了商谈。 大理寺狱之外。 金甲卫依然是威风凛凛的站在狱外,禁止任何人的靠近。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一个时辰之前,庆王、襄王府的护卫来了不少。 还是一个时辰之前,不少大臣家的护院也来了不少。 现在,更是连宗府之人也来了不少,且他们多数带着刀剑木棒而来,看那样子,大有一幅如果沈傲可以平安的从大狱中走出的话,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人给杀了。到时候本着法不责众的想法,怕是皇帝也不好怪罪于人的吧。 “大家小心一些。”雪菲的眼中闪着冷焰的怒火,如同看向死人般的看向着对面之人。在她眼中,任何人想要为难少主的话,都要先问问她手中银鞭是不是会答应。 不仅仅是雪菲,傲五等人也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冯逊更是带着五百撼山卫跃马而上,只等一声令下便可以挥着手中的亮银枪来一个大杀四方了。 石磊和耿亮也来了,在他们身后,是足足四千的大乾钱庄安保人员,在这一刻,沈傲的实力开始展现。 双方人马隔路而望,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战意。现在只欠缺一个导火索而已,只看大理寺狱之内最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一对峙就是两个多时辰的时间。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终于里面传出了动静,忠成侯沈云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沈云义出现之后,先是看了看外面众人的反应,随后嘴角一撇,露出了不屑之面容。再然后,身子一矮,主动退到了一旁,接下来,沈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 即便是一段时间的牢狱生活,依然没有让沈傲的面容上露出丝毫的憔悴和苍白之意,依然是那般的英俊潇洒。 然,更为重要的是,此时的沈傲并非是一身的青衣,也不是一身的紫袍官服,而是金黄袍在身,且头带冠帽,上有两只白玉珠正轻轻的晃动着,似是在众人面前炫耀它的不凡。 沈傲终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却是这样的一幅打扮。一时间所有人都傻站在了原地。 沈傲的穿着中竟然有黄色,还是金黄袍,那可是只有皇子才能穿戴之物呀。还有那颗白玉珠,代表是两珠亲王之意。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被沈傲的出场给震住了,一时间现场足有数千之众,却可达到落针可闻之境。 突然间,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忠国公这个逆贼,可是要造反了不成吗?” 喊话之人正是襄王的护卫长章给。这一次他被襄王派来,就是寻机杀掉沈傲的。 初时,他也被沈傲的出场给弄懵了。可随即反应过来的了便是一声大喊。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沈傲要造反之意,一个臣子,还是一个有着重大嫌疑的罪臣,竟然敢穿皇子的衣物于众人之前招摇,就凭着这一条,便是杀之百次也不冤枉了。 章给这一喊,其它人也是跟着反应了过来。随后他们是齐声呐喊,还有些冲动之人,已经拿出了藏在身上的武器,要向着沈傲冲过来了。 “做什么?你们要造反不成?”一声断喝打断了众人的冲击之势。严福出现了,先是喝斥着众人,随后转过身,很是恭敬的向着沈傲行了一礼,座实了沈傲皇子的身份。 严福出现了,且还向沈傲行了礼。那些喊打喊杀之人,站在那里如被雷击一般不敢动弹分毫。 严福是什么人? 说他是乾文帝身边的第一忠臣亦不为过。 如果说真有人造大乾的反,最终只剩下一位臣子陪着乾文帝的话,怕就会是这位严福莫属了。 这样的一个人,所作所为全是听命于皇上,更是不会做出丝毫或是丁点违背圣意的事情来。他也是绝对不会造反的,可是他现在却在向沈傲行礼,还是行奴才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沈傲还真是皇子不成? 可这...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沈傲不是忠国公,是已故大乾大将军沈云天之子吗?怎么就成为皇子呢? 众人脸现震惊之意,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可现场中还有清醒的,就像是沈傲。他可是记得刚才还有人对他喊打喊杀来着,那如果不教训一下,怎么彰显他皇子之高贵身份。 “刚才何人对本王大喊大叫,金甲卫何在,可知要如何去做?”沈傲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大理寺狱之外是如此的清晰,听在那些金甲卫耳中,他们也是面露愣然之色。 沈傲穿的是皇子之服,可他是忠国公的身份吧。那他到底是何人?还有,他下了命令,自己要不要服从呢? “殿下,来人并不知情,奴才斗胆求情,人就不要杀了,重打十记军棍好了。”好在此时严福开口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沈傲那尊贵的身份需要维护,但也不能太激怒了众人,不然出现动荡岂不又会让陛下头疼。 “嗯,那就给严公公一个面子吧。”沈傲点了点头。他早已经看到喊话之人是襄王的护卫长章给。对这个人,他是没有丝毫好感的,有机会可以杀了他当然最好。可是考虑到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想办法离开大梁城去往吉州才是正事。这便答应了严福的求情。 “多谢殿下。”严福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沈傲会一怒之下下令杀人,那样的话,他是做奴才的,还只能服从。好在沈傲给了他面子。“来呀,没有听到殿下之言吗?还不将喊话之人抓了,重责十记军棍。” “诺。”金甲卫这一次听得清楚,即是严福发话,他们当然要遵从。当下就有几名金甲卫向着人群中的章给冲了过去。在对方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的时候,便被按在了地上,接着便是重重的十记军棍落了下去,直打得章给是痛喊连连。 这一次为了给沈傲出气,严福没有让金甲卫留手,所以每一棍落下都没有虚的。想必十棍下去,没有三月时间章给是下不了床了。 章给被痛揍了,一记记喊声传入到其它人耳中,果然大家都变得老实了起来。如果说沈傲是一身青衣而出,他们宁可冲破了金甲卫的战阵也要杀沈傲。可是现在,人家一身的皇子之服,又有严福总管力保,谁还敢轻举妄动?章给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呀。 “严公公,本王先回府了。”看都不在去看章给一眼,沈傲向着严福说着。 “诺。但殿下不要忘记五日之后去往太极殿,陛下还有话要与殿下说的。”严福答应着,随后提醒着。 “嗯。”沈傲点了一下头,随后就迈着大步向着雪菲等人所在之地走去。严福与沈云义则是带着千名金甲卫直向皇宫复命而来。 雪菲等人的严密保护之下,沈傲一路顺利的回到了忠国公府。与此同时,有关忠国公沈傲其实是大乾皇子的消息也像风一般的传遍了整个大梁城。 第四百九十三章 赵贵妃如遭雷劈 襄王府。 护卫长章给被手下给抬了回来。襄王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便怒冲冲的回到了正厅,接着就对站在那里的史自通和郑奇是一顿的喝骂。 沈傲竟然是皇子,竟然是自己的兄弟! 这个事实是襄王没有想到,也无法接受的。 在他眼中,沈傲就是一个奴才,一个臣子,一个他必杀之人而已。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皇子,那岂不是说与自已同等地位了? 这样一来,还怎么收拾他?宗正府那里之前可是传来了消息,务必要将此人杀了。原本他是信心满满的,可是现在,他知道,怕是无法完成。 同样是皇子的身份,对方只要没有做出真正造反的举动来,即便是你知道他有这个计划,也不是说杀就可以杀的了。 相比于襄王,庆王的心情也同样不好过。 原本以为只要沈傲一死,蛮人就只能支持他,这样他就可以借着沈傲之死这个事情向蛮人卖好,然后他还会大度的不记前嫌的取了俄雅丹公主,如此以后他就是蛮人在大乾的代理人,会为他们争取利益,自然大蛮就会全力的支持自已了。 现在到好,沈傲竟然也是皇子! 天知道他怎么可能成为皇子的,这可不是公爵伯爵子爵,也不是什么重臣之位,是可以分封,这是要真有皇氏血脉才行。 他怎么就会是皇子?这个问题还在庆王的脑海中环绕,且消之不去。 知道是沈傲是皇子之后,庆王是半点的办法都没有了。好在他已经收到了消息,老师范师通已经去了皇宫,去向皇帝讨要说法了。想必应该可经给一个说法的吧。 还有就是,这一次针对沈傲的行动,宗正府也是出了大力。而做为在皇权之中权力很大的宗正府,只要他们不认可沈傲的皇子身份,那这件事情会如何的发展还要两说呢。 “老师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庆王只得在心中这般的安慰着自已。 ...... 聚荷宫。 忠成侯难得的出现在这里。做为一个外臣,还是男子,除非得到了皇帝的许可,不然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皇宫后院之中。 忠成侯还是来了,足以说明,这件事情是皇帝认可的。而现在的沈云义就站在赵贵妃的对面,向她讲着有关沈傲的真实身份之事。 自已一直看做是亲子的亲外甥竟然是皇子! 这个结果,在传入到聚荷宫之后,赵贵妃便如遭雷击一般的大脑中一片的空白。 沈傲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甚至很小的时候就养活在自己的身边,他怎么可能是皇子呢? 如果沈傲是皇子的话?自己姐姐的孩子去了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忠成侯也给予了回答。答案更是让赵贵妃大惊失色,她姐姐的孩子竟然就是当今的五公主唐敏,或也可以说是沈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忠成侯,你可以不骗本宫。”赵贵妃一幅已然失了方寸模样的说着。 “贵妃娘娘,事关重大,下臣岂敢胡说。”沈云义下着保证般的说着,然后小心的看向着赵贵妃,怕对方会一时想不开再昏倒过去。 沈云义做了保证,赵贵妃便知晓,这应该不会是假的了。尤其此人还是受了皇帝之命来到自已这里,那就证明这件事情怕是皇帝早就知晓,即如此,更不可能是假的。 一想及此,赵贵妃脑海中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傲儿是皇子,敏儿是姐姐家的孩子,那本宫的孩子去了哪里?去了哪里呢?” “这个...”沈云义迟疑了一下。这个结果他是很不想说出来的,可不回答显然是不行的。只能咬了咬牙说道:“赵妃娘娘,您要想开一些呀。其实您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 “啊!” “啊!” 突然间两道惊呼之声响起。第一道发自于赵贵妃娘娘的口中,第二声喊却是在门外,仔细辨别,正是五公主唐敏口中发出的。 “啊!快来人呀,五公主昏倒了。”门外很快响起了宫女的喊声。这一刻赵贵妃也顾不得自已的感受了,连忙起身向外跑去。只是有一人比她的速度还快,便是忠成侯沈云义。 现在来看,唐敏也就是沈敏是沈家人,是沈云义的亲侄女。这也就怪不得一直以来沈云义对五公主都极好,尤其是每年生辰的时候,都会派人向宫中送入礼物了。 相比于思想更为成熟的赵贵妃,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人生挫折的唐敏在得知真相之后,便昏了过去。很快御医赶来,得出的结果只是一时的气火攻心而已。 得知唐敏无事,赵贵妃放下了心来,与沈云义又回到了主厢房之内。这一会赵贵妃的难受心情又袭上了心头,原来自已的第一个孩子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聪明的没有发问,或许她已经知晓,如果需要自己知道的话,忠成侯定会实言相告的,可是他没有说,那就证明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公开,不能被外人道。 并不知道她现在心中的想法,似是怕赵贵妃也要想不开,忠成侯出言劝道:“贵妃娘娘,傲儿自小就跟着您,被您当亲儿子一般看待;五公主更是当成了亲女儿一般的养了这么多年,他们与您的亲情早就分不开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了不是吗?” “是的,他们就是本宫的儿子、女儿。”不愧是能当贵妃之人,现在看来,赵贵妃的抗压能力还是很强的。 但就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架不住沈云义接下来的那段话。随后赵贵妃就像是一头护着犊子的母狮一般蹭的起了身,就算是刚才她得知唐敏不是自已的女儿,自己的孩子已经早亡了,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你说什么?傲儿和敏儿都要离开大梁城,去往吉州那个苦寒之地?” “贵妃娘娘息怒,这也是陛下的一片好心。现在傲儿已经是皇家四皇子了,只是这个身份虽然是真的无疑,却未必会被唐氏一族所承认,如果硬是要留下来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傲儿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五公主做为早就许配给傲儿的妻子,这一次自然是要跟随了,毕竟做为对皇族和众臣的让步,陛下已经决定,四皇子沈傲怕是以后很难可以回到大梁城了,这个婚自然是早办早好。” 沈云义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又保偿不难受呢。 唐敏可是大哥一脉的唯一后人了。原本他还想着在暗中照顾其一生的。可是现在,却要远去吉州那偏远的苦寒之地,他的心情也不好受呀。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这是皇帝的意思,那就就是旨意了,他能违抗吗? 且更为重要的是,沈云义在由大理寺狱回到皇宫的路上试探了一下同行的严福总管,说出了自己也想跟着去往吉州之地的事情,可很快就被严福给拒绝了。 用着严福的话法,沈傲一旦被分封到了吉州,成为了吉王之后,便等于是成为了一个新的藩王。以陛下对藩王的防犯程度来看,提防沈傲都来不及呢,又岂会加强他的实力。像是沈云义这般的带兵之才,那更是不可能去往吉州,皇帝也是不会允许。这样的要求还是不要提的好。 严福天天跟着乾文帝,可谓是最为了解皇帝之人了。连他都这般说了,沈云义便知道,自已想跟着沈傲和唐敏前往吉州之行怕是不可能实现。这样的情况下,他与赵贵妃是没有什么区别,以后想在见到沈傲和唐敏怕都会非常的困难。 这一刻两个同病相怜之人是相对无语,他们都不得不承受着那种亲人离开的痛苦。虽然他们在普通百姓眼中都属于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有些事情依然他们还是把握不了,只能默默的去承受着。 ...... 养心殿。 相比于聚荷宫的沉默,这里正吵的不可开交。 左仆射范师通、右仆射百里贵、内相杜晋、宗正唐青河四位在整个大乾都具有极大影响力的人正站在大殿之上,面对着高高在上的乾文帝,出言询问着。 即便是乾文帝高高在上,也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做主。就像是现在这般。宗正唐青河代表着整个唐氏一族率先发难。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弄出一位四皇子。沈傲不是沈云天的儿子吗?怎么就成为了我们唐氏之人?这也太突然了,这个身份怕是那些族老们不会承认的。不如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的传播出去,陛下还是收回成命的好。” 宗正以族内众族老和族人的名头开始压迫着乾文帝,为的就是不让沈傲座实了皇子的身份。只要座不实这个身份,晋王妃和沈傲秘会的事情就可以成为一把重斧砍在沈傲的脖颈之上,要其性命。 第四百九十四章 反对之声 这个结果,可是宗正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和前狄公主之前就商量好的。 宗正开口了,一句不能承认沈傲之身份一事,让两位仆射都是眼露喜意,他们知道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是说不定的。 这一次沈傲之事,虽然大家都可以看出来是被冤枉的,但那又如何? 一个小小的公爵而已,就想弄死你了,你还能有怎么样的反抗? 要怪,就怪你太能干了。 要怪,就怪你不向任何人靠拢,让大家生出了一种无法把握之感。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活该只能活到十八岁而已。 可就是此时,沈傲突然由公爵变成了当朝的皇子,这个结果不知道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球。也让两位仆射听了之后是大惊失色。 他们之前可是不遗余力的打击着沈傲,一幅定要把其置之死地的模样。但现在对方不仅不用死了,还得了一个皇子的身份,那他会不会报复呢? 换成旁人,或许大家只是怀疑,多加警惕就是了。 沈傲是什么? 有着沈疯子的名号,那可是报仇不隔夜之人。他吃了亏会认,不会报复,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以后随时可能会面对一位皇子的报复和全力打击,两位仆射哪里还能座得住,这便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皇宫,要见皇上。想不到的是,宗正已经先来了一步,这让他们眼露喜色,这可是一个强大的盟友呀。 尤其事关唐氏一族之事,宗正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甚至比之当今皇帝也是不惶多让的存在。 果然,宗正一开口就否认了沈傲的身份。那幅样子就差没有说,如果皇帝一定要认定沈傲是四皇子的身份,那请把出生玉碟拿出来。如果没有唐氏一族所开的这个证明,便是不承认这个皇子身份,乾文帝还真是无话可说。 眼见宗正先出手了,范师通紧随其后的站了出来。“陛下,宗正之言言之有理,还请陛下三思呀。这毕竟涉及到一位皇子的身份,还是马上要挂冠的皇子,不得不慎重。臣这也是为了大乾之稳定着想呀。” 范师通之言可不仅如此,话中强调了沈傲将要挂冠,暗指的就是这可是一位太子的有力争夺者,也是将来天下之主的有力争夺者。如果身份不明不白的话,那是会引来天下震荡地。 想一想吧,如果这件事情就这么忍了,大家都承认了沈傲的身份。那以后,皇帝再弄出一位成年皇子来要怎么办?到时候又多了一位夺嫡人选,这让下面的臣子和权贵们如何去适应呢? 如此一来,沈傲的身份便不能轻易的被承认,不然的话,将会是后患无穷,也会让朝局处于不稳的状态之中。 继范师通的提醒之后,百里贵也是一步站出,“陛下,宗正大人和左仆射大人都是言之有理呀。大乾虽然说与晋军一战之中获胜了,但我们自身也不是没有损失。尤其是刚获得了豫、陕两州,正是人心不稳之时,现在如果朝堂之上在出现了什么震动之事,怕是于国不利。如此大事,还请陛下三思。” 来者四人,现三人都不支持,更不认可沈傲是四皇子的身份,这局面显然是于皇帝告很是不利。好在的是,余下的最后一人杜晋开口了。这位当代公认的大儒一说话就是一幅完全支持沈傲的模样。“诸位大人,话不能这样说。古语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天下岂有孩子不能认父,又哪里有父亲不认孩子的说法。民间百姓尚还知道孝之一道,怎么皇族就要视之不见呢?你们这分明就是在逼着陛下不能全了父道,做为臣子这样做岂不也是不孝之举?” 上来就扣大帽子,一向给人感觉不问世事,不争不抢的杜晋是真的生气了。 先不说与沈傲的合作十分顺利。杜晋凭着《东周列国志》一书,已经由原本的准大儒成为了真正公认的大儒。就说这一次晋王妃与沈傲秘会之事也完全是证据不足。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之多,很大可能沈傲就是被人诬陷的。 之前两位仆射为了争权夺利,陷害一些个大臣之事,杜晋可以当成没有看到,也不愿意去多管。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妄图去诬陷一位未来的大儒,且还是一位皇子,他便忍不了了。必须是要站出来的,不然的话,以后史书上会如何写自已? 会不会说大乾著有《东周列国志》的大儒杜晋,为其名利,见死不救,甚至是因其妒才忌能构陷另一位著书人沈傲呢?那岂不是要将他的一世英明都给毁掉? 对于名生看得比天大的杜晋当然不会同意,这便站了出来。不仅声色俱厉的批评了两位仆射,一位宗正,亦是摆出了一幅,这件事情老夫就和你们扛上了,大不了他发动自己的影响力大家比拼一场看结果好了。 杜晋的名头本来就大,朝臣中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教晦,如果不是此人没有争权夺利之心,怕是光收学生就要收到手软,那满朝中至少有三分之一要认他为老师了。 更不要说,现在《东周列国志》一出,杜晋的名声是越来越响亮,影响力也是越来越大,很多读书人都自发的以其为首。倘若这个时候他借着这个风头站出来和人对抗,又有皇帝的支持,那谁胜谁负还真的是件未可知的事情。 杜晋的站出,便让宗正和两位仆射都是面带忧色。他们想不到,这个平时一幅老好人的杜晋态度会如此的坚决,这般看来,他们想要阻止沈傲成为四皇子之事,怕是要困难许多了。 杜晋站出来支持沈傲,看在乾文帝眼中,让他十分的满意。刚才他还真的有些担心这些重臣们会齐心协力的反对自已呢? 如果说做为皇帝,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了其安全,那这个皇帝座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乾文帝也可以大仅独揽,乾纲独断,把此事定下来,以圣旨的名义传扬天下,造成即定事实。可如此一来,双方间的矛盾便是不可调解了,难免就会落上一个独断的名头,如此以后谁还敢向自己提出建议和进言呢? 当有一天,朝臣们都站在了自已的对立面上,大乾也就快到完蛋的那一刻了。而仅仅是为了一个人,哪怕他是皇子,是自已的儿子,可让乾文帝放弃皇权,那也是不可能的。 正当他想着是不是要让出一些利益给宗正和两位仆射,获得他们的支持时,杜晋站了出来,站在自己这一边,或是说站在了沈傲那一边,这让乾文帝心中大喜。借着这个优势,他这便把对沈傲的安排提了出来。 “众爱卿,你们的意思朕都知晓了。沈傲是不是朕的儿子,想必没有人比朕更为清楚,朕也不会拿这样的大事来开玩笑的。”只是一言,便把沈傲的身份彻底的定了下来。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乾文帝不想去和任何人扯皮。 不等大家去消化完这些话的时候,乾文帝再度开口说道:“当然,大家的心情也能理解,突然间大乾多出了一位皇子,这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尤其是这位皇子马上可以挂冠,影响力更不能说是没有。有关这一点,朕已经想得很清楚,即日起封四皇子唐傲为吉王,只等五日之后与前忠国公之子沈云天的独女沈敏,哦,也就是现在的五公主定婚之后便会离开大梁,前往吉州封地,且没有诏令,永不得跨入到大梁城一步。” 虽然认了沈傲为皇子,但跟着就要将他给踢出大梁城,当上一个藩王。那人都不在了,还何来抢皇位之说呢? 做出了如此的退让,乾文帝相信反对之声就会小了很多。毕竟没有几人与沈傲有着血海深仇,只是因为他的存在挡了一些人的路而已,那皇帝主动将人给踢开了,你们还要怎样? 果然,乾文帝的话一出口,原本还想继续反对的宗正和两位仆射不在发声了。 他们也没有想到乾文帝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尤其是两位仆射,原以为皇帝认沈傲为子,就是为了阻拦庆王和五皇子的上位。如此一来,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便只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现在好了,皇帝已经封了沈傲,不!以后应该说是唐傲为藩王,且还是偏僻的苦寒之地吉州,那和发配也是差不多。即是这样,那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把人得罪死了不是?真杀了沈傲,于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处了。 没有好处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几人愿意去做。如此一来的,两位仆射的神经便是放松了下来,一幅闭口不言的模样。 只剩下了宗正,他是很想杀掉沈傲,尤其对方有了四皇子这个身份之后,那杀掉他正是可以打击皇帝的威严。想一想吧,皇帝连自已的儿子周全都护不了,这样的皇帝还能保护得了谁,以后谁还会、还敢真心的跟着他呢。 第四百九十五章 归来 可现在两位仆射打了退堂鼓,余下他一人也是孤掌难鸣,这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着,“即是这般,唐氏族老们是不是会认可此子,还是需要某回去与他们再商议商议。某会尽力说服族老,但不敢保证一定成行。” “好,如此辛苦宗正了。”乾文帝点了点头。他才不会相信宗正会替自己办事和说话。但他也不会在意那些族老是不是认可唐傲这个他第四子身份。到时候唐傲成为了吉王,去往了吉地,唐族一系人自然也就管不到他,即定事实之下,是不承认也不行了。 随着乾文帝的让步,主要是告诉大家唐傲对于当朝的局势不会有什么影响,更不会有改变,这才算是基本上说服了众人。而只要几人没有太大的反对之声,朝堂之上自然也不会有过多的反对之声,朝堂就可以重新的进入到平衡期、平和期,他就有余力可以好好的理顺刚收到的豫、陕两州之局面。等到彻底得稳定了他们,待实力再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或许就是他兵出大梁城,横扫四方之时。 ...... 从宫中回到了宗正府的唐青河脸色并不是多么的好看。竟然没有阻止乾文帝的认子之事,让他有一种挫败之感。当然,他也没有想到,乾文帝竟然如此的果绝,刚认了唐傲就将此人发送到吉州,这雷厉风行的做法,的确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最为安全的书房之中,前狄公主已经在这里等着宗正的到来。一见其身影,便主动起了身,叫了一声“河叔。” “倩儿呀。”一看到前狄公主,唐青河这便一脸愧疚的模样。“这一次让你失望了,怕是沈傲变成唐傲,成为四皇子的事情是改变不了了。” 听到这个答案,前狄公主的眼中飞速闪过一道不忿之意。这一次为了完成计划,连柳香香的性命都搭上了,却不想还是没有置忠国公于死地,这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但前狄公主还是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河叔,这是为何呀。要知道如果忠国公成为了皇子,以他的本事那可是太子的有力竞争者,对于我们的大计可是非常不利的。” 在她看来,宗正应该全力阻止这件事情才是。按着皇族的规矩,皇子出生是要有玉碟的,那里面会记录一切,做为身份证明。但凡是没有的,便是不能被承认,凭着这一条便足以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唐青河如何不知晓这些,但在乾文帝已经让步的基础之上,他如果咬着这件事情不放,一旦逼急了对方,人家甚至不需要皇族或是说唐氏族人认可沈傲的皇子身份,只需要将此人留在大梁城中,便足以坏了很多的事情了。 为了把沈傲这个瘟神送走,唐青河这才没有极力的反对。“倩儿呀,事情是这样的...” 等到唐青河将乾文帝召见他们之后所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后,前狄公主这才知晓,为何宗正没有拒绝的那么坚决了。的确,现在让忠国公离开大梁城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至于他的四皇子身份可以以后在想办法。 “好吧,河叔,事情只能先这样了。但此人必须要死,如果不是他,香香姐也不会死了,某要为香香姐报仇。”前狄公主再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异常的坚定。 这当然不是她多么的重情重义。事实上,任何一个阴谋者,情义在他们眼中往往就是最不值钱的存在。但她还是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原因只有一个,从种种迹像表明,这位之前的忠国公,现在的四皇子很可能与那女魔头有着十分重要的关系。 要说这样的怀疑之前就有了,只是无法明确而已。毕竟雪菲还有雪影十八骑的人出现在沈傲身边,原本这就是一个很不正常的事情。只是原因是什么,她弄不懂而已。 现在好了,乾文帝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竟然说这位忠国公是他的四儿子。在一联想到这位忠国公的年纪,和发生在十八年前前狄朝堂之事,外加当时女魔头全力的支持大乾皇帝的举动,一些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或许这位忠国公就是大乾皇帝与女魔头的纽带,才让他们当初联合起来的。 而如果现在可以把这个纽带给砍断呢? 岂不是即报复了女魔头,又让她与乾文帝翻脸,这样在对付起他们来就会容易了许多。 凭此结果,前狄公主就不能让忠国公继续的活下去。 前狄公主表现出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来,似是让宗正十分的感动。“好的,倩儿,此人我们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河叔,倩儿相信您。我看不如这样,吉州不是忠王的势力范围吗?我们大可以借其手除掉此人。还有就是要请河叔阻挠他成为四皇子的事情,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让他永远的成不了皇室之人。” “好,老夫答应你了。”宗正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情并不难做,原本一些族老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四皇子就十分的不感冒,只要他在加上一把火,不说一定可以阻止了这个身份认可,但拖延一下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多谢河叔。即如此,我们便商量一下等到此人离开了大梁城之后怎么整治他的事情,还有以后我们要做些什么,要怎么做吧。”眼见宗正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前狄公主当下是脸上带笑的说着。一时间,整个书房之内便是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 忠国公府。 沈傲的归来,让全府中人都跟着高兴与激动着。尤其是大家知道自家的主子竟然不只是一个公爵,真实身份竟然是一位皇子的时候,那种先惊讶,继尔喜庆的声音更是传得满府都是。 只是一个国公,不管沈傲有多大的本事,注定只会成为一个附庸品的存在。最多就是他在主子面前的位置是不是更加重要而已。可若是成为了皇子那就完全不同了,那可是有资格直接由臣子成为主子的。 如果自家的主子成来了天下之主的话,那他们这些前邸之人岂不是都等于有了从龙之功。想一想这些,都让人止不住得兴奋与激动。 曾桐和韩策就是其中极为激动之人。 他们一人曾是前太子的首席幕僚,一位是现在襄王的首席幕僚。是两个一直对立般的存在,平时可是没少互相使拌子,用手段。 如今因为唐傲(为了大家阅读上的方便,以后称呼忠国公都为唐傲,在不叫沈傲)的关系,分别落魄的他们被其保下,成为了其下属。要说他们就此便熄灭了心中的抱负,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因为忠国公对他们太好了,又是充分的信任。就像是这一次明显就是韩策入了对方的套,引得唐傲才吃了亏,可事后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这种胸襟让韩策不肝脑涂地才是怪事。 正是这份好,两人根本不好意思离开。想着以后帮着唐傲寻一个名主相投就是。而在此之前他们眼中的名主就是六皇子唐佳。 从赵贵妃那边的关系论,显然唐傲与唐佳是有着信任的基础,有着合作的可能。只是这一回唐傲落难,六皇子采取的竟然是落井下石之举,这实在是伤了他们的心。让两人有一种认错了人,但又同时生出了一种没有未来希望的感觉来。 如果自家的主子不投奔六皇子的话,他们实在不知道应该在去投奔谁了。毕竟很多时候,就算是你想投靠在一些皇子之下,也要他们接纳你,信任你才可以。不然的话,这种单方面的投入,最终只会引来付出与得到的并不平衡。 而现在好了,自家的主子竟然就是四皇子,原本就是主子人选。那还何需要去考虑投奔谁呢? 只需要发展自身,壮大自身,谁又能说没有希望打下一片江山? 再说了,唐傲的底子是如此之好,不仅满腹才学,实践上更是有一套,还带兵打胜过世人眼中强大的蛮人。这些优点又岂是其它的皇子可以相比的? 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他们又成为了从龙之臣,相比起以前的主子,眼前的主子成事的希望更大,如何不让两人高兴。 可这样的高兴也仅仅只是坚持了并不长的时间,随着唐傲回来后将他们叫到了书房,接下来所说的话,顿时泼了两人的冷水,让他们心中那刚生腾出来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唐傲竟然被封为了吉王,而且很快就要去上任。也就是说,这已经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一时间两人的眼中不免有失望之意。 唐傲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看到自已说完远去吉州之后的事情,这两人的变化后,他并没有丝毫的讶异。在世人眼中,吉州代表的就是偏远,代表的就是苦寒之地,大家畏之如虎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第四百九十六章 从龙之臣 尤其是在大梁城这个皇城国都之地已经生活了几十年,已经习惯了这些的一切,要他们离开这里,远走他乡,更是一件不小的挑战。甚至唐傲已经做好了两人不同意去,不愿意去,不想去的准备。 话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可是有很多。虽然这两位也都是人才,可沈傲本身就是一位大才,不说样样精通,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如果曾桐与韩策真的不想去的话,他虽然会有些可惜,但绝对不会勉强。 不是说沈傲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而是心已经飞了,那这样的人在留在自已身边,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只会十分的有限,甚至有时候还会起反作用。即是如此,这样的人才,不要也罢。 没有催问着两人,唐傲很大度的允许他们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可以在自己离京之前给出答案就行。 但让唐傲想不到的是,他这般的为两人考虑,换来的也是两人更加坚定的忠心之举。“殿下,某是跟定您了,这一次某做错了事情,您却没有一丝的怪罪,让某无地自容。现在不过就是去吉州而已,便是去刀山火海某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说这个话的人自然就是韩策。他感觉到自己对不起唐傲,这次事情发生之后他也曾找过那位送他宅子的商人巫贤,只是早就没有踪迹了,事后一想,巫贤不就是诬陷嘛,这根本就是设计好的。犯了如此大的引荐之错,可是少爷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凭此,他这一条命以后就交付到唐傲手中,以报信任之恩。 韩策开了口,唐傲有些吃惊。但不等他消化下去,曾桐也开了口道:“呵呵,某也是这般的想法。殿下之胸襟、之才学、之个人魅力,纵观天下,当真是无人可及。这样的主子是值得某去追随一生的,还请殿下不弃,带某在身边,某定会全力辅之,永不后悔。” 曾桐也表了态,且还如此的看好自己。什么天下无人可及,这个话可是太大了,代表的是皇帝都不如自已呢。弄得唐傲这一刻也有些脸红。 即然两位谋臣都给出了态度,唐傲也是要说两句的。“好,两位先生的支持吾记住了。但请两位先生放心,吾也不会让你们失望,让那些相信吾的人失望。以后去了吉州,我们便可自成一体,去做自已想做的事情。倘若有人还敢为难我们的话,呵呵,那我们便好好的收拾他们丫的,让他们知道知道,吉州之地我们就是主人,任何人想要挑衅我们,都要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说些起这些的话的时候,唐傲可谓是豪气顿生。 终于要有一块属于自已的地盘了,他在做些什么事情也不用去看旁人的脸色。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为了维持好这种状态,他便决定,要加强军事实力,不说一定要向外扩张,去做什么皇帝去夺取天下。但至少要拥有自保的能力,不能让旁人说欺负就欺负了。不然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已重活两生这一身份了。 “好,殿下有此雄心,我等定会全力相助。”几乎是同时,曾桐与韩策出声说着。至此,吉州的核心决策圈第一次初步形成。 ...... 距离唐傲书房不远之处的厢房中,俄雅丹正一脸通红的座在椅子上愣神发呆。 唐傲竟然是大乾四皇子! 这个身份变化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但接下来她的心情变得更为畅快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她选择唐傲,在大蛮还有人因为这个身份而提出了质疑,尤其是自已的两位兄长更是以身份不对等为由反对了不止一次。以至于很多大蛮的重臣都认为,以她大蛮公主的身份只嫁给大乾一位忠国公为妾,还不是正室,实在是很丢人的一件事情。 为此,便是父王也曾阴晦的表示过,对这门婚姻的一丝不看好。当然,如果可以成为忠国公的正室倒也算是马马虎虎,毕竟谁让唐傲的能力那么强,可以打的他们蛮人满地找牙呢? 但俄雅丹又怎么可能有信心成为唐傲的正室? 先不说前有白秋彤和雪菲这般与唐傲共患难之人,单就说在大乾皇室还有一位大乾五公主在等着呢。一旦这位公主下嫁的话,怕是这个正室之位是谁也抢不走了。 而如果不能成为正室,只是一个妾的话,蛮王会感觉到很丢脸,就不会送上祝福。女人的婚姻得不到父母的祝福那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这个问题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一直高悬在俄雅丹的头顶之上,让她一想起便会忍不住得忧伤。 现在好了,唐傲竟然是大乾四皇子的身份,那一切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以大乾的强大和影响力,俄雅丹在嫁给唐傲就不算是什么委屈,至少是可以说得过去,不会给蛮王丢脸,也会得到父王的祝福了。 想到这里,怎么能让俄雅丹不高兴呢? 就在俄雅丹还在想着自己的爱情终于可以收获幸福的时候,护卫长图玛莎不知情·趣的靠上前来,小声的问着,“殿下,听说四皇子要去吉州,那里可是很偏僻且气候也很寒冷,较之我们大蛮也是不惶多让的,那我们还要跟着去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俄雅丹闻听马上就有了答案。汉人常说,嫁鸡随鸡,即然她已经决定这辈子跟了唐傲,当然是他在哪里,自已就在哪里,这没有什么可说的。 “哦,那属下去让人准备准备。”图玛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天天跟着公主殿下,很清楚,时不时就有笑容挂在殿下嘴角那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不是思·春还会是什么? 现在即是唐傲要去吉州,殿下是一定要跟着的。即是如此,做为护卫长,也是殿下身边的大管家,图玛莎少不得就要准备一些必须的物品了。比如说吉州远比大梁城要寒冷的多,而现在已经快八月了,或许等到了吉州之后不久,那里就要变得寒冷起来,一些御寒之物可是要早有准备才行。 图玛莎不再理会还独自发笑的俄雅丹,下去找亲信解决衣物之事。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唐傲此时与人说的正是这件事情。 “常宏,明日一早起,你便要多购买一些厚重衣物,有多少买多少,不要心疼银子。” 这位表兄赵元吉推荐之人的确是一位人才,已经用能力得到了唐傲的欣赏,要不然也不会把大乾钱庄管理人这么重要的位置交付给此人了。 刚才叫他过来,唐傲说出了与曾桐和韩策同样的话。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结果,常宏愿意跟着唐傲去吉州,继续发挥自已的能力为其做事。 这些天的接触下来,常宏早已经发现,他所跟着的忠国公是一位胸襟宽广之人,尤其是对自已人那是充满着信任,也愿意放权给自已。跟着这样的主子做事情,不用担心没有自主权,不用担心有能力发挥不出来,你只需要考虑自己是不是拥有那么大的能力就可以了。 正因为此,这一次听到唐傲要去吉州为吉王之后,他是二话不说就表达了跟随之意。事实上,他身上早就打上了忠国公府的烙印,便是想摘也摘不掉了。唐傲在大梁城中,还可以保他的安全,一旦他走了呢?怕那个时候常宏想要做起什么事情来都要举步为艰。即是如此,还不如跟着主子继续的走下去呢。 常宏相信,只要可以跟着唐傲,那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有他发挥能力的机会和平台。还是那句话,他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已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而已。 常宏很快离开,唐傲在其走后长出了一口气。 说起来他手下的人才是有一些,但也不能算是多。属于武夫的倒是不少,且他们的身份都是忠国公府的忠仆,他这个做主子的要去哪里,那些人根本没有拒绝和选择的权力,是不需要为去吉州的事情和他们再说些什么。 曾桐、韩策、常宏三人就是大不相同了。他们可是自由身,且还都是有能力之人,是否能说动他们,之前唐傲也没有百分百的信心。好在他的心胸很大,且做事有了目标就会尽全力去实现。这三人就算是不跟着他去吉州,也不会动摇他离开大梁城的决定和目标。 人才嘛。 被发现了,有余力施展出来才算是人才。反之,被埋没的,且一生没有施展之空间,那谁又敢说他是人才呢? 只要银子足够,还怕没有人才来投吗?是人就要吃五谷杂粮,会有所需求,只要可以满足他们,便是没有什么人才不能为之所用的。 唐傲已经做好了被人拒绝的准备,其结果是如此的完美,三人竟然都同意跟着自已,且没有丝毫的犹豫,都是铁了心的模样。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放心去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一一拜访 说起来,五天之后就会和唐敏定婚,接着就要离开大梁城。他可以感觉的出来,这是皇帝怕其中会横生枝节,这是要快些送自己走呢? 做皇帝的,竟然连自已的儿子归处都不能按心意来安排,这的确是一种悲哀。唐傲能理解,毕竟也在朝堂上混了这么久,大乾的体制下,原本就不是某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拥兵自重的藩王、拥有权势的权贵和重臣、家财万贯可以左右很多人决定的豪族们等等。 有这些人在,就注定无法集权于一人。这样的体制,好处也是有的,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来,可以确保少犯大错误。可如果这种体制下遇到战乱的话,那所有的弊端就都会在瞬间爆发出来,那是绝对不利的。 只是这又如何?与唐傲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现在已经是弃子,要被扔到偏远的苦寒之地,这些事情也不用他去操心,他现在要想的是,这五天的时间里应该去做的一些事情,和一些一定在拜访的一些人。 虽然人要离开大梁城,且无诏不得进入大梁城。但这并不是说唐傲与这里就彻底的没有了关系。怎么说这里也是大乾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里就像是一个宝藏一般,任有本事的人在这里发挥着他们的能力去赚取更多的金银。 金银乃是俗物。但却也是不可或缺之物。想要在人世间立足,这更是不能缺少的东西。 便是以后唐傲想要带着吉州发展,也是缺不了银子的。饿肚子的情况下,谁还会跟随于你? 如此一来,在临走之时,与一些人加强一下联络便是必然之事。唐傲面前的纸张上,他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 苏府。 唐傲成为了四皇子之后,第一次出府便来到了苏府,苏家家主苏荀亲自接待。 相比于之前,这一次苏荀看向唐傲的时候,眼中明显带了一丝的畏惧。现在的唐傲可非之前的沈傲,他现在已经是皇子身份,正了八经的皇族之人,尤其在太子未立之时,那是很有可能会成为以后的太子,甚至是帝王的。 这样的一个人,远非是一个公爵可以相比。在见到唐傲的时候,苏荀的姿态放得很低。 “呵呵,苏老先生,以我们的关系,大可不必如此,你还当我是以前的忠国公,你的合作伙伴就是了。”唐傲呵呵的笑了笑,这一次他来是寻求合作的,可不是要以势压人,关系还是平等一些为好。 “是的,是的。”苏荀嘴上答应着,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有一份疏远或是说敬畏在其中。 这样子根本就无法谈话,唐傲索性便也不瞒着他,把现在很多人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封了吉王,几天之后就要离开大梁城前往吉地的事情讲了出来。 “什么?殿下要去吉州,那里可是偏僻的很呢。”这一刻的苏荀也是十分的惊讶。他虽然没有去过吉州,最远也只是去过辽州罢了,且还正好是一个冬天,可是把他给冻的够呛,这便很难想像比辽州还冷的吉州会是什么样子了。 苏荀的反应落到了唐傲的眼中,让他不由得不叹了一口气。看看吧,连苏荀都是这般的反应,可想而知,其它人会怎么看自己了。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弃子,再无什么前途可言。 不管旁人是怎么看的,这一刻的唐傲是绝对不会自暴自弃,尤其是在苏荀的面前。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的帮助,就要趁着现在给其希望。“苏老先生,吉州虽然偏僻一些,或许冬日更长,较之大梁城气候也更寒冷一些,可却不算是什么蛮荒之地。大乾祖上就已经占领了那里,并在那里建州建郡,现在那里足有上百万的人口便足以证明了一切。倘若真的不是人呆的,那些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呃...是的,殿下说的是,是某失言了。”苏荀见唐傲在纠正自已,便连忙顺其意的说着。 对于苏荀的想法,唐傲一时半会是扭转不过来,怕也根本扭转不过来。好在他也没有想着要去扭转,这一次只是合作罢了,只要对方能配合便可,其它事他无心理会。“呵呵,苏老先生,这一次吾是要去吉州的,但只要经营的好,谁又能说没有作为,谁又能说没有翻身的那一天呢。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罢了。” “是的,以殿下的才学,想必世间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住。”苏荀不断点头说着。这句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不可否认的这也是一个事实。想当初唐傲刚入主国昌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这足以证明其能力了。 苏荀还是很看好唐傲的,也愿意与其亲近,毕竟现在的唐傲只有十八岁而已,那谁又知道,他的一生会是什么样子呢? 感受到苏荀的这份好感,唐傲便借机说出了自已的要求。“苏老先生,这一次前来吾主要是想和你合作,吾知道苏家生意很大,尤其是在南方有着不少的进货渠道,吾想通过苏家弄一些棉,送到吉地,可好?” “棉?可是棉花吗?”苏荀被唐傲的要求弄得是一脸的愣然。 这也不怪他,在湘州、滇州、新州等地区已采用棉纤维作纺织原料。但是在中原地区,人们只将棉花作为观赏植物,并未认识到它的经济价值。以至于,并没有进行大范围的种植。 唐傲突然间提出要棉之事,他自然是有些不解。但商业之事最忌打听,苏荀自然是知晓这其中的规矩,想到即是唐傲想要的话,他便帮上一个忙又如何,这东西很轻,可以挤压,并不是很占地方,苏家的商队从南方返回时,完全可以多带上一些此物,这便向着唐傲问道:“但不知道需要多少呢?” “越多越好。”唐傲很快给予了回答。“至于价格方面,按照现在市场价上的九成来折算如何?” “九成?”苏荀考虑了一下,想到要量如此之大,价格上是有不小的浮动,砍到八成,甚至是七成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一来的话,便可轻松赚上一到两成的利益,且还不用担任何的风险。毕竟唐傲的诚信可是没得说,向来与其做生意算帐的时候都十分的痛快,从不会出现拖欠和扣留之事。“好,此事某允了。” 见到苏荀痛快般的答应了下来,唐傲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他要棉当然是要制衣制物了。即是去了吉州之地,那御寒之物多备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且他也决定从新州之地进购一些,毕竟算起来他与新州总兵费青松也是有些交情。但为了以防有人会从中做梗,他还是决定在找一条路,苏家便是他的后备之路。如此就算是新州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保证他所需的棉花数量足够。 谈成了棉花之事,唐傲心放下了一大半,余下的时间便是邀请苏家去吉州做生意,双方一直合作的不错,有机会还是应该继续下去的。 对此,苏荀自然是满口答应。且也决定会在适当的时候派人北上吉州看一看。当然,这是不是套话,还有这个合适的时机,就要完全看唐傲到了吉州之后能不能站稳脚跟,发展如何了。 苏荀的谨慎并没有让唐傲不快。相反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论。那种一说便一口子答应下来,考察都没有之人,通常也是难以把事情做大,也就不是什么合格的合作者。 ...... 范府。 唐傲会出现在范家,让家主范师西很是惶恐。 唐傲要成为吉王,要去往吉州之事现在还少有人知晓。多数人知道的只是那聪明能干的忠国公成为了皇子之后,有多大的可能会成为太子,会成为以后的皇帝。 当唐傲以这样的身份出现时,也就由不得范师西会没有其它的想法。甚至他还想着会不会是对方来找后帐了。 能来这里,唐傲自然有他的考量。虽说范师西有一个兄长是当朝的左仆射,那可是全力支持庆王之人。但谁又能说他们之前就没有合作的可能了呢? 尤其之前大家还曾一起合作过,还有过一段蜜月期,这一次唐傲前来就是想要寻求更多合作的。 对于范师西,唐傲给出了两个条件。一,大家一起合作,即范家去吉州开铁匠铺,他做为吉王会给予照顾,并且入股。第二,唐傲用钱来买下一些范家的精干铁匠,如此钱人两清,在无联系。 并不知道唐傲心里卖的是什么药,范师西选择的是第二条路。 范家被称为大乾的铁具大王,所谓的铁匠那可是从来不缺的。只是要一些人罢了,便是卖给他又如何,即可以赚一些银两不说,还不至于把两人间的关系弄得太过恶化。 对于范师西的选择,唐傲无所谓满意不满意。但他知晓的是,从此之后,怕是双方在难有什么合作之处,或许再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可能会成为对手甚至是敌人了。那借着这所谓的最后一次机会,唐傲提出要铁匠两千名,价格好说,但一定是成手,学徒是一定不行的。 两千之数已然是范家在大梁城的全部之数了,但考虑到在其它州府中范家还有不少的成手铁匠,最终范师西还是答应了下来。但人要分批给,一批五百之数,三月之内分四批交付完成。 第四百九十八章 唐傲的各种安排 忘忧府。 唐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长公主亲迎,在不是以前由她身边的女官珠云相迎。 这便是地位使然。以唐傲四皇子的身份,较之长公主不仅不差什么,相反还是更强了。若非是长公主已经知晓唐傲要离开大梁城,去往吉州的话,怕是她都要亲去忠国公府拜访才是。 再一次座在唐傲的对面,此时的长公主可谓是百感交集。 从正式的在诗船上见到唐傲,这才三年不到的光景,但对方的身份和变化却是一度飞涨着,让长公主不得不去适应这种变化。 目光打量着唐傲那英俊的面庞,长公主也终于知道之前的那股熟悉感何来了,这不正是皇兄年轻时的翻版吗?只是较之皇兄当年更加英俊,更加帅气。 此时座在对面的唐傲心情也有些复杂。按说以他的身份,现在叫长公主应该是直呼姑姑才是,且还是亲姑姑。但他还真就张不开这个嘴,或许是一直把其当成朋友和合作伙伴,现在要当成一个有血缘的长辈来看,还真是让人无法适应。 “呃...殿下。”想来想去,索性想到了这般一个称呼,唐傲开口了。 唐傲没有叫自己姑姑,长公主并不介意。毕竟皇家人丁兴旺,缺了唐傲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从小到大都没有给予什么特殊的照顾,现在想要人家开口承认这一层关系又岂会是那么的容易? “你如今也是四皇子殿下了,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的客气。”长公主开口说着,眼中带着的是很复杂的意味。 说起来,长公主虽然是乾文帝的亲妹妹,且还是有心做事的亲妹妹,但想法与现实一直有着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她与庆王和襄王关系不睦的基础之上,她迫切的想要扩大自身的实力,以求未来一旦皇兄不在了,如何自保。 为了加大自已的实力,她与唐傲合作的很愉快,如今在朝堂之中也算是可以发出一些属于自已的声音了。而就在她的目光还在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这三位还未完全长大的皇子身上游荡,举棋不定的时候,唐傲突然成为了四皇子,这可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从唐傲一身皇子服饰出现在大理寺狱之外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长公主便生出了无数的心思。她在思考着与唐傲接触的过程中有什么不适的举动没有?在想着最近自已的表现是不是还有诸多的不完美之处。 比如说唐傲还是沈傲,还关在大理寺狱的时候,她仅仅只是上了一道奏折给皇兄,隐晦的提出有关晋王妃事件中的一些疑点,除此之外便没有做什么事情了。便是朝堂中听命于他的臣子们也没有发出质疑的声音。 这也是长公主的谨慎所致。毕竟这一次想要置唐傲于死地之人太多了一些,让她都看不到什么希望。她无法理解这一次事件之中,这位少年忠国公如何能够脱罪而出,这自然就不值得她押上更多的赌注,以免等到唐傲完了之后,会有人借此事向自己下手。 万没有想到,唐傲是当今的四皇子,如此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唐傲无事了,她也失去了最好押注的时机。 好在的是,昨天晚上皇兄见过了四位重臣之后,就传出唐傲成为了吉王,要离开大梁城前往吉州之事。大家以后不用见面了,这便可以少了许多的尴尬。 现在唐傲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实话,长公主多少有些心虚的。毕竟之前她身陷囹圄的时候,人家可是出了全力救助自已。但轮到她的时候,表面的还真是差强人意。这个唐傲不会是来报复自已的吧? 就在长公主心中生出了这般狭隘的想法时,唐傲开口了,“殿下,这一次吾前来是想和说一下,以后货物寄卖国昌隆的事情。” 之前唐傲在狱中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将自己在国昌隆的股份变现,如今严格来说,他已经与这个他曾经打造过辉煌的国昌隆没有了关系。现在有货物想要放在这里售卖的话,自然就需要做为重新拿回主事人的长公主的点头许可。 “嗯,这件事情范白已经说过了,本宫是同意的。毕竟四皇子手中的之货都是极品,国昌隆也愿意与殿下合作。”说起这件事情,长公主倒是很快就给了回答。而他不知道的是,她手下的二掌柜范白早就投靠了唐傲,只是身份还没有过户而已。这一次范白也是想跟着唐傲一起前往吉州,但被拒绝了。 唐傲可以离开大梁城,但也需要留下一些人在这里,一来可以借机赚钱,加强自己的实力。二来也可以打听一些消息,让他在吉州不至于对大梁城中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以范白现在的身份,这般的合适人选,如果不留下来岂不是一种浪费。 “那就多谢殿下了。”唐傲要的就是这句话,如今即已得到了结果,便道了声谢后起身离开。 长公主原本还想说一声保重,也想解释一下之前自已的一些作为,但张了张嘴的她终是没有开口。或许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或许是她认为没有必要。圣旨上不是说了吗?吉王无诏不得来到大梁城。 长公主什么嘱咐都没有,就这样看着唐傲的背影消失在自已的视线之中。以至于唐傲原本还想提醒长公主不要在几位皇子身上轻易的下注,这些皇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与虎谋皮之下,弄一个不好,就会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可即然长公主如此不看好他,甚至连嘱咐一声都没有,这些话唐傲自然也就放于肚中,不会讲出来了。 ...... 芮府。 唐傲会来,并没有出乎户部尚书芮不通的意料。 唐傲即是成为了四皇子,又被封为了吉王,还要去往吉地,那自己这个户部尚书就不能不前来拜访。按着朝廷惯例,每一位前往封地的皇子都要可以从户部中要取一些东西或是银两。至于到底能拿走多少,那就要看其与户部的关系如何。 总得说来,唐傲与户部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原本就是户部的左侍郎了,属于仅次于尚书大人的存在,外加他还用算学在户部中弄了一帮的徒子徒孙,相比于旁人,他便有了更多的优势,想要在临走之时,从这里拿走更多的东西也就会容易许多。 对于唐傲的到来,芮不通给予了极大的尊重,得到消息之后便在厢房之外等待着。其实于他内心而言,他更看好这位四皇子,相比其它的皇子,唐傲可是最懂经济,也最懂发展的大才。 遗憾的是,皇帝已经下了命令,封唐傲为二珠亲王,封号吉王去往封地吉州,且无诏一生不得回京。 圣旨已下,不管芮不通愿意还是不愿意,此时都无法扭转这个局面。当你无法与命运抗争的时候,那就承认吧,忍受吧,或是享受吧。 明知不可为,芮不通也不会做什么螳臂挡车的事情来,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给予唐傲更多一些钱财上的帮助,让自已的内心好过一些。 所以在等到唐傲来到之后,在厢房之内,不等其开口,芮不通就已经将一份物品清单递了过去。这上面记载了很多的东西和钱物,尤其是有很多的粮食,其数目远超唐傲的要求。统计到一起的话,价值大约有三千万两之多。 而其中还有很多是唐傲没有想到的,比如说一些无法折算成金银的工匠、铁匠。芮不通可是与工部尚书明善是亲家,有着这层身份在,他便开口在工部要了一些人,那可都是任职于工部的匠人,平时便是花钱也买不来的。 如此般的支持,唐傲是十分的满意,说出了一句让芮不通没有想到,但以后会成为现实的一句话,“芮尚书,如果有一天在大梁城中呆的不开心了,可以随时去往吉州,那里的大门时刻为你敞开着。” “呃!呵呵,老臣知晓了。”芮不通是先即一愣,接着就是呵呵笑了笑。他可是乾文帝十分信任之人,不然的话,也不会代替其主管理一国的钱粮了,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有离天大梁城的那一天,更不要说去偏僻而苦寒的吉州了。 只当是唐傲在开一个玩笑而已,芮不通并没有放到心里去。却不知道,这句话终会成为现实。 大乾实行的是藩王制,但凡实力足够者,在向大乾交付一定比例的好处之后都可以自立为王,且这些藩王的存在,似乎可以抵挡外族和邻帮的侵略,使得大乾多了一些的屏障,变得更为安全。 只是这一套放在唐傲的眼中,他却是不以为然,反以为过。 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真正的权力。一旦分散开去,总会有一天,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当真是如此的话,那就是大乾危险的时候了。 如果唐傲是皇帝,他一定不会允许藩王的存在,即便是藩王表现的再听话,他们也终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就算是他们这一代人可以做到为大乾守护边疆,可是下一代?下下一代呢?只要有一代人出现了问题,都会给大乾带来难以想像的伤痛。为了后代子孙记,这些藩王也应该全数消灭才是。 就似是之前晋军大败,明明可以借机灭掉晋王的,乾文帝偏又放其一条生路,还把基础最好的晋州交还给了对方,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或许他是为了大局上的稳定,不引起其它的藩王对他生出提防和敌视之心吧。 可说到底,这不正是一种养虎为患的手段吗?这样做,或许可以换来短暂的平和,便从长期来看,明显是不利的。 当然,唐傲也要感谢这种藩王制,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有机会成为吉王,甚至是入主吉州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父子见面 辽州忠王府。 三天之后,忠王终于收到了大梁城内传来的消息,一向喜怒很少在脸上表现的忠王,这一刻也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神色来。 唐傲竟然是四皇子,还被封为了吉王,来的又是吉州,这一个个消息就像是一记记重拳般,打在忠王的脸上,让他的心情在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因为唐傲,忠王的首席幕僚修喆先生死在了大梁城。 因为唐傲,自己的儿子唐伊现在还被软禁在大梁城内的忠王府,父子不得相见。 凭此,忠王便恨极了唐傲,以至于在这一次很多人落井下石的时候,他也很快出手,表明了要置忠国公于死地的态度。 原以为,这么多人开口了,便是连藩王都有好几位,忠国公是定然无法脱罪,必死无疑。 只要忠国公一死,乾文帝身边就少了一个能干之人,这对于更好的削弱大乾实力也会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接下来,只需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忠王只要救出自己的儿子,便可以大举反旗,攻入大梁城,威逼乾文帝,或许也有当上皇帝的资格了。 哪里想到,这一切的想法,皆因为唐傲被暴露出四皇子的身份而被瓦解。 即是皇子的身份,除非犯下了忤逆大罪,且被抓了现形方才治罪。如此一来,凭着一些莫需要的罪名和怀疑是动不得分毫的。若非是乾文帝考虑到大乾局势的稳定,最终还是让了步,将唐傲发配在外的话,怕就是接下来留在大梁城,别人也是无可奈何的。 只是你发配就发配呗,为何要来吉州? 辽州、吉州可算是忠王的传统势力范围。原本他一王管两州,现在却是不得不拿出一州交给旁人,换成谁谁会乐意? 而不管心中多么的不愿,甚至是不忿。这个命令是皇帝下的,忠王也不能公然的反对,除非他决定造反了。可现在连独子都在人家手中,显然时机是不合适的。 这便代表着忠王只能认下了这道圣命,要将吉州交给唐傲去管理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古有之。 不能公然的违抗圣命,那便想其它的办法吧。比如说用些手段,不让唐傲到达吉州,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这道圣命便成为了无用之令? 心中有了想法,忠王便考虑要如何去实现了。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大梁城中被软禁着,那是自已最大的软肋,为了不激怒乾文帝,他是不能公开的动用手下大军。要是这样做,便等于是他要反叛,是逼着皇帝去杀自己的独子。 考虑到乾文帝为了大局稳定,只要事情不是做的太过火的话,想必并非是不能容忍。忠王便即想着用一些其它的力量收拾掉唐傲,到时候唐傲一死,他在随便的找一些人推出去顶罪。即是达到了目的,也给足了皇帝的台阶,事情也不至于闹得太大了。 即是不能动用军队,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忠王便将目光放在了辽州之地的山匪身上。 忠王是一个善于带兵的良将,却不是一个治世能臣。以至于这些年来,他手下的军队实力不俗,但地方管理上一塌糊涂,为了凑足军费,更是不断向治下百姓加税,以至于民不聊生,很多百姓生活不下去了,便只能入山为匪。 忠王把袭杀唐傲的任务就放在了那些山匪的身上,并安排手下心腹大将安志武来负责这件事情的联系与沟通。 得了命令的安志武很快起程而去,直奔山匪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一位名叫刑四的山大王成为了这一次完成任务之人。 ...... 养心殿。 今天就是唐傲前来觐见乾文帝的日子。 也是唐傲留在大梁城中的最后一天。今天在见完了皇帝,得到了与沈敏(即唐敏的婚约)之后,明天一早便要离开大梁城,并无诏永不得回到大梁城中。 前四天的时间,唐傲见了许多他认为应该见的人,做了很多的安排。但在他看来,最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是入皇宫,见皇帝。 虽然从叔父沈云义的口中,唐傲已经知晓他是如假包换的皇帝之子。但对于这个便宜老爹,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不小的抵触之感。 若非是之见去往杜府,内相杜晋一番的劝解,向他言明大乾孝道之重要性的话,怕是他还真的不想走上这一趟了。可若是他不来的话,谁知道事情传出之后,外人会怎么样的评价于他,虽然他并不在乎别人的言论。可在这样的时代里,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大义的话,那做什么事情都会困难万分,甚至是很难成功。 为了以后的大计,唐傲便是再不情愿,也要走了这一遭。 严福,很早就在大殿外等候着。怕是他也想到唐傲不会那么心甘情愿,怕是他也担心唐傲会顶撞陛下,若是那样的话,一怒之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并不想看到父子反目的严福,便想着要叮嘱着唐傲几句。 “奴才见过吉王殿下。”一见到唐傲身穿着金黄袍的皇子服出现,严福便很快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浓厚的笑意。 严福如此的表现,落在唐傲的眼中,他当然清楚对方的想法。心中不由叹息一声,想着不管怎么样,没有乾文帝,就没有自已这一身的皮囊,他终还是要决定退让一步。反正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让对方高兴一下也算不得什么。 “好了,严公公不必如此了,吾知道要怎么去做的。”唐傲向着严福做出了承诺。 “好好,那请殿下随奴才来吧。”严福大为心喜般的说着。原本以为想要说服唐傲会非常的困难,毕竟有本事人的脾气都不是小的。好在对方知晓分寸,如此一来,他倒是可以放下心来。 偌大的养心殿中,其它的太监宫女早已经被斥退了出来。整个大殿之上,只有乾文帝高高在座着。 虽然他的手中似是拿着一道奏折在看着,可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严福提前一步出去迎接唐傲的事情他是知晓的,他也知道这位奴才是去做了什么,但他却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已经算是一种默许的举动。他也担心唐傲会不认自己,甚至会出言顶撞自己,若是那样,他能压住自已的脾气吗? 想必,世上的老子没有几人在自己在儿子面前会低头的吧,更不要说乾文帝还是皇帝,向来是一言九鼎。 对于这成为父子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乾文帝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忐忑。 脚步声由外传来,严福的身影首先落入到乾文帝的眼中,接下来便是唐傲的身影。一身金黄袍在身,衬托的他神色间更是英气十足,也像极了乾文帝年轻时的模样。 这一刻,乾文帝不知不觉的看呆了,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个时候,他有冲劲,有干劲,有远大的抱负,远不像是现在这般,做起什么事情来都畏手畏脚。 “陛下...陛下。”严福走上前来,连呼了数声之后,这才将乾文帝的心思收了回来。 当乾文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唐傲的身上时,不管愿不愿意,唐傲都得双膝落地,跪上来说道:“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用臣,而不是用儿臣,这或许就是唐傲最后的坚持。好在他还是叫出了父皇两字,也算是给足了乾文帝台阶与面子。 “平身吧。”乾文帝高高在上的说着,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一些,尽管现在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尤其是看到唐傲那俊朗无一的外表之后,他甚至还生出了一种感觉,是不是可以把这个能干的儿子留在身边呢?或许可以帮自己不少的忙吧。 可是一想到,各势力对唐傲的打压,甚至是针对。乾文帝还是把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一个皇帝,一个合格的皇帝,眼中永远都是国家与权力,是绝对不会被私心和个人情感而左右的。 “谢父皇。”唐傲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起了身,就这样站在大殿之下,与乾文帝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对视上了。 按说,不管是臣子还是皇子,都不能与皇帝对视,这是一种最基本的尊重,不然就要被视为大不敬,要被视为挑衅。但唐傲还是这样做了,或许他想将乾文帝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吧。 对于唐傲的举动,严福脸露紧张之意。好在的是乾文帝似乎并不在乎,他也知道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突然间多出了一个老子怕是很难会接受,会有一种天然的抵触心理。即是这样,硬是去怪罪,那不仅没有什么意义,反而还会伤了父子间那原本就很脆弱的情感。 任由唐傲的目光在自已的身上打量着,乾文帝开口了,“傲儿,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朕的儿子这都是事实。你可以怨朕,也可以怪朕,但不管是为了大乾的江山,还是为了你个人的安危,这一次你都不得去往吉州,如果你还有怨言的话,大可以直言而说,朕听着就是。” 第五百章 不是一个好父亲 将话挑明,乾文帝就是想给唐傲一个发泄的机会,或许这样一来,对方的心情就会好受一些。而做为皇帝,做为父亲,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反正怨言你可以有,但只限于现在,之后你必须要去吉州赴任,这却是不能打任何折扣的事情。不然的话,唐傲拒不上任,这不仅是对皇权的挑衅,也会让原本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局势再起波澜。 乾文帝以为让唐傲去往吉州之地,是一种发配,对方会不理解,会发展成为拒不执行这道命令。却不知道,这正是唐傲想要的。 虽说吉州是偏远了一些,气候寒冷了一些。但那的确又是一个最为适当他发展之地。更是因为偏远与苦寒,反而不会引起旁人的重视,他便可以不断的积蓄着属于自己的力量,做自已喜欢做的事情。 “臣没有什么意见,臣愿意前往吉州。”唐傲开口了,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但这些话听在乾文帝的耳中,他却是不会相信的。他只是以为唐傲不想和自已争吵罢了。想到对方能如此的理解自己,乾文帝也是心中高兴,这便开口说道:“吉州地属忠王的势力,去了那里之后或许会有诸多的困难,但不要紧,这个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忠王还是能够看清这一点的,他最多也就是做一些小动作而已。再说了,忠王之子还在朕的手中,谅他也不敢做的太过火,你只需要稍加提防便是。至了吉州之后,要想办法把那里的军政大权抓到手中。” 这就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教导,唐傲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着头。这些事情他自然心中是清楚的,这些天来,他可是没少去看吉州的一些资料,对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问题也有了心理准备。正如乾文帝所说,吉州是忠王的地盘,冒然而去,反对之声一定是有的。但好在的是现在大乾天下稳定,即便是忠王心中不忿,但也做不出大军调动之事,如此一来,至少他有了一定的缓冲时间去发展。 只要给予唐傲足够的时间,他相信拿下一个小小的吉州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乾文帝座在金龙椅上,开口讲着。所说的都是他这个过来人的一些经验,不管是有用没用,这份心还是好的,唐傲就站在那里一幅认真聆听的模样。 乾文帝对于唐傲,态度是反复的,内心是纠结的。 做为一个对权力欲望极重,不到临死前那一刻,依然还会把大权抓在手中的皇帝而言。他希望自已的儿子能有出息,但又不希望他们风头太盛,会威胁到自已。 恰巧,唐傲将这两点全给占上了。当一山出现了二虎,哪怕是父子之时,也避免不了一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发生。为了减少和避免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出现,唐傲离开无疑才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这对于唐傲而言是不公平的,但乾文帝才不去管那么多,他要的是自已的权力稳定,这才是最最重要的。其它的事情都可以为这件事情而让路。 好一会的时间,乾文帝终于讲完了,在看到唐傲一直是认真聆听的模样时,他内心中还是十分的满意。“好了,去了吉州之后,做事要谨慎一些,万不可像是大梁城中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哦,对了,天雷的秘方带来了?” 前一句还是关心之言,让唐傲的心中还有一些感动,可是后半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了。这让原本那一点的好印像,也随之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天雷的秘方,乾文帝是必须要拿到的。这一次晋军造反,为了守住定州城,天雷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正是因为一记记天雷的的抛出,打乱了晋军攻城的阵形,让乾军以最小的代价获取了最后的胜利。 对于这样的好东西,乾文帝一直垂涎不已。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索要秘方而已。现在好了,唐傲就要离开大梁,且无诏终生不得进入大梁城,那以后就在不能依靠唐傲得到天雷,制作之法也就必须要留下来。 有关这件事情,大理寺狱中的时候,沈云义就和唐傲讲了一个明白,他也答应了下来。 这阵子,有关天雷的制作,唐傲从来没有放弃过研究,经过努力已经弄出了天雷二代,其威力远比现在的天雷厉害数倍。此时把天雷一代的秘方交出去,已经算不得什么事情了。 伸手入怀,将早已经写好的最为简易的天雷秘方拿出,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严福大步上前,伸手接过,转呈送到了乾文帝的面前。 大概扫了一眼那秘方之后的乾文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也知道这未必就是最好的天雷制作方法,但只要有了它,凭着工部的那些匠人们,完全可以仿制,甚至是弄出更好的来。 乾文帝却不知晓,工部的很多好工匠都已经被芮不通联合工部尚书明善送给了唐傲。他更不知道的是,唐傲有多么的尊重匠人们,不管是报酬、待遇还是社会地位,所开的条件远远高于大乾匠人,甚至是高出其它势力所有的匠人们。 所谓士为知已者死,如此真心之下,怕是以后吉州的匠人们定能发挥出百分百,甚至是百分之一百二或是更多的潜力和能力来吧。 收下了天雷的秘方,心情高兴的乾文帝这便摆了摆手,当下严福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封王诏书拿出送到了唐傲的手中。严格来说,有了这个诏书,从这一刻起,唐傲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吉王,以后可以自称本王了。 明明可以更早的拿出,偏要看到天雷秘方才会做数。连与自已儿子做事都要用这般明显交易的方法,不得不说,乾文帝还真不是一个衬职的父亲,但或许是一个基本合格的君王了。 双方最主要的问题达成了,接下来的时间便又是乾文帝的一记记长篇大论。其中有实实在在的教导,还有一些的解释。 之前就说了,乾文帝对于唐傲的态度可以用反复无常和纠结来形容。有时候想要弥补父子间的关系,展现出亲情的一面来;有时候,又担心唐傲的势力过大,会威胁到自己而进行打压;还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做出一些损害唐傲利益的事情来。 只能说,或许有时候乾文帝也想做一个好父亲,但他更想做的是好帝王。两相比较之下,有时候就不得不做出一些反复或是压迫唐傲之事来。 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乾文帝最后说道:“去聚荷宫吧,你的姨母想必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还有沈敏出嫁的事情朕就不出面了,明天一早她会在宫外等候,随你一起离开。对了,走之前去看看你的皇祖母,她现在身体很不好,你应该去尽一下儿孙之孝。” 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乾文帝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唐傲,似乎是想把对方的样子刻在脑海之中。在他看来,这或许就是父子一生中的最后一次见面。然后轻叹了一口气,一幅意兴阑珊的模样再一次摆了摆手,“去吧,去了吉州要提防忠王,还有北面的狄人。” “诺。”唐傲很是郑重的跪倒在地,接连三叩首。在他看来,这三跪便是对对方给了自己这个皮囊的最后感谢。从此之后,他们将再无什么关系,从此之后,天下之大,将各走它乡。 唐傲大步离开了养心殿,直奔吉祥宫而去。 皇太后生病已然有月余,且来势汹汹,不少的太医给出的诊断都很不乐观,用着他们那隐晦之言,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不少人已经得出答案,或许皇太后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已经六十三岁的皇太后,在当时来说已经算是长寿之人。毕竟在得了感冒发烧甚至都可能会死的年代里,人的平均寿命也只有不到四十而已,能到六十岁的不是没有,但绝对属于少数之人。 说起皇太后对唐傲,她是知道这个身份的,小的时候也曾露出了对这个孙儿的喜爱。可仅此而已,当唐傲与其它的孙儿发生冲突的时候,她并没有支持唐傲的意思,这也使得之前的忠国公,现在的吉王对于这位皇祖母并没有什么感情。 抱着人死为大的想法,唐傲此行前来不过就是走一个形势而已,当他在严福的陪伴下来到了吉祥宫,并远远的看到躺在床上的皇太后正在昏睡的时候,唐傲并没有出声打扰之意。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与其如此,不如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更好。 当从吉祥宫走出的唐傲,心情明显变得更加不好。直至快走到聚荷宫,远远看到了彩玥正带人等待在一座石桥上时,距离尚远,这些人便跪倒在地,并高呼着殿下吉祥。 以往,唐傲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会和彩玥打趣几句。可是现在,双方身份的变化,让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在发生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是唐傲想要叫上一声彩玥姐姐,怕是对方也不敢答应了。 第五百零一章 在见姨母 “前面带路吧。严公公,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唐傲来到了彩玥的身边之后,这便向太监总管严福告别。 严福也知晓,唐傲怕是有些体已话要和赵贵妃娘娘说,他在相陪的话多有不便,这便点了点头说道:“吉王陛下,奴才这就回去,明天一早还要伺候陛下早朝,便不送你了,一路顺风啊!” 这是严福向唐傲提前告辞,对此,唐傲点了点头,“严公公有心了。以后本王不在了,还请多照顾一下赵贵妃娘娘。但凡逢年过节的,本王必有厚报。” “吉王殿下当真是孝心可嘉。伺候主子原本就是奴才应做的事情,请吉王殿下放心便是。”严福微笑般的回答着,然后就是躬身告辞。 彩玥就站在近处,这些话自然都听了一个正着,心中甚是高兴。之前大家都担心唐傲成为了吉王,确定与自家主子没有什么关系之后,双方的感情还能不能像以前那般的亲近了。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了。唯一遗憾的就是,吉王就要离开大梁城,且无诏不得入京,这般一来,怕是以后想要见到就会非常的困难了吧。 彩玥站在那里还想着心事的时候,唐傲已经走近了过来,用着很小的声音说着,“彩玥姐姐,以后本王不在大梁城中,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着姨母。倘若有什么为难或是不好解决之事,可以传信给宫外,回头自会有人联系于你。但请记住,这种联系方式只能你自己知晓,便是姨母都不要告诉,明白吗?” 唐傲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毕竟大乾的存在他并未在史书中看到过,这些人的命运为何他也无从知晓。他能做的就是多做一些的准备。但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他也好尽一份自已的能力。 至于说不让姨母知晓,主要还是不想让六皇子唐佳知晓。 这一次自已受了牢狱之灾,唐佳的表现可谓是让人大跌眼镜的同时,也心中胆寒。这根本就是一个乾文帝年轻时的翻版,眼中除了权力之外,没有所谓的任何亲情。 一旦要是在权力和亲情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怕是唐佳会连亲生母妃也给出卖的。对这样的人,就不能不提防上一手。 “好的,吉王殿下,奴家知晓了。”彩玥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唐傲为了自家主子好,而她也是真心想要赵贵妃娘娘好。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自然可以精诚合作。 说完了正事之后,彩玥这便引领着一众人陪同着唐傲直向聚荷宫而去。此时于宫中,沈敏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正蜷缩在赵贵妃的怀抱之中,不肯在挪动一步。 自从外界有消息传来,得知了自已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公主,而是老忠国公沈云天的独女之后,唐敏就有如天塌一般,整个人的精神瞬间被击垮,整日以泪洗面。 对于她这个一个弱女子,且还是不被父皇宠爱的女孩子而言,一直以来,母妃就是她的天。对此,沈敏也是甘之如饴。 在她看来,女儿受母亲的保护,那是天经地义之事,没有什么可矫情的。 可是现在,事实告诉他,母妃不是亲母妃,而是成为了姨母,那一刻沈敏又怎么承受得了。若非是赵贵妃日夜陪伴的话,怕是她都会撑不住,会大病一场也是有可能的。 赵贵妃的感化之下,渐渐的沈敏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接下来就得知自已要离开母妃了,甚至无诏不得回来,这岂不是说以后母女将很难再有什么相见之日吗? 一想及此,沈敏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尤其在得知,明天一早就将离开,能陪伴母妃的日子仅有不到一天之后,她更是寸步不离其左右,眼泪也未有一刻的停止过。不得不让人感叹,女人还真是水做的呢。 等到唐傲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沈敏依偎在赵贵妃怀中哭泣的一幕。当看到唐傲出现的那一刻,沈敏更是不顾矜持的跑了过来,“傲哥哥,我们可以不走吗?敏儿不想离开母妃。” 看着沈敏那流露出很强般盼望的眼神,唐傲很想撒谎,但他又做不到,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那...那我们可以带母妃一起离开这里吗?”沈敏的眼泪已经如水线般流出,正做着最后的努力或是说挣扎。 这一回,不用唐傲回答,赵贵妃的声音已然在其身后响起,“敏儿,不得胡闹。本宫乃是大乾的贵妃娘娘,自是要呆在宫中,伺候陛下的,怎么可能去其它地方呢?你也不要为难你傲哥哥了。” “不!”一向最听话,也是脾气最好的沈敏,这一刻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跟着又哭喊着,“可是敏儿不想离开母妃呀,呜...” “哎,彩玥,先将公主扶出去吧。本宫有事要和傲儿说。”赵贵妃轻摇了摇头,她又如何舍得这个女儿,尽管也是刚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外甥女,但从小养到大,感情上早就是一家人了,有没有血缘又有什么区别呢? 早就等候在门外的彩玥连忙走了出来,扶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沈敏走了出去。很快,厢房中就只剩下了赵贵妃与唐傲两人。 因为沈敏的缘故,原本唐傲还想着再一次见到赵贵妃的时候,要怎么去做,现在好了,有了刚才的插曲,他倒是已经站在了赵贵妃的面前。 此时的赵贵妃正在打量着唐傲,眼中带着长者的慈祥之意,“好,傲儿终是长大了,现在已经是吉王殿下了呢。” 就似是往常一样,并未因双方并没有血缘关系而生出一丝的嫌隙。这些话听在了唐傲的耳中,也让他感动不已。“姨母,您...永远是傲儿的姨母。” “呵呵,姨母当然是傲儿的姨母,便是你不想认也是不行的。”赵贵妃的脸上带着满足般的微笑说着。这一刻,他们似乎还和以往一样,但他们心中都清楚,以前就是以前,在也回不去了。从唐傲成为了四皇子的那一刻起,她们的关系就无法在像以前那般的亲密,至少唐傲是不可能像以前那般在在赵贵妃的面前撒娇。 两人会努力的维系着这一层关系,但还想像以前那般怕是做不到,最多也就是养育之恩的维系还在其中。尤其还是在唐傲就要离开大梁城的这一刻,怕是他们以后再想见一面都不可能的情况下,感情注定只会越加的疏远了。 但赵贵妃并不知道,在这一刻唐傲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余生之中照顾好赵贵妃,这位将自已视为已出的姨母。尽管双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那又如何?唐傲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确切来说,他与谁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吗? 并不知道唐傲的想法,赵贵妃用着和蔼的目光看向着唐傲说道:“不管是你还是敏儿,本宫都是当成自已的子女一般。明天之后,敏儿就要交到你的手中,你要照顾好她,让她一生快乐,这...或许就是姨母对你最后的一个请求了,你能做到吗?” “能。请姨母放心。”唐傲郑重般的回答着。他知道,这一刻起,沈敏与自已将再也无法分开。就冲着这份承诺,他也必须要照顾好她,让沈敏能够快乐的生活下去,这或许就是他对姨母最好的报答。 ...... 直到要宫禁的时候,唐傲这才在赵贵妃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离开了聚荷宫。 值得一说的是,唐傲在聚荷宫中呆了一下午,还在那里用了晚饭,但一直也未见到六皇子唐佳的身影出现。或许他也知道自已做的有些太过火了,无颜面对唐傲吧。 再者,一个已经要离开的唐傲,更不可能放在有着大志向的唐佳眼中。 从小于宫中长大,或许在唐佳的眼中,大乾的中心就是大梁城。一个无法在中心立足之人,是注定不会有什么出息。这样的人,不见也罢。 于宫中回到了忠国公府,白秋彤、雪菲、俄雅丹、沈兴等人就围了过来。她们也知道今天唐傲入宫要去见谁,她们都担心唐傲会想不开,便想着来开导一番。 “呵呵,本王无事,大家且安心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赶路了。”看着众人那关切的眼神,唐傲内心很感动般的说着。 随后,唐傲便自顾的回到了自已的书房,而就是这一晚上,整个书房中的烛火就没有灭过。整个一晚上,唐傲也没有休息,而是在想着属于他的心事。 天亮之后,他就要离开大梁城,这座大乾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了。要说一点怀念感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这又正是他想要的,他的抱负太大了,现在的大梁城根本满足不了他,他出行之事也就成已必然。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一次离开的方式并不光彩。给人一种灰溜溜的感觉。 第五百零二章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 “等着吧,等到某在回来的那一天,整个天下都会为之震颤的。”经历了聚荷宫的事情之后,唐傲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如果他不想看到姨母伤心,不想在看到自已关心和爱护自已的人妻离子散,一定要分开的话,那他就必须要有所作为,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去改变这一切。 而这些,仅靠着经商赚钱是解决不了的,似乎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可以做到? 至高无上的权力吗?呵呵,只要努力谁又说不能得到呢?唐傲的嘴角噙着一丝的微笑,走出书房的他,看着正在发亮的天际,心境和人生目标正发着巨大的变化。 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朝臣们急着或座轿、或乘马车、或是骑马向着皇宫而来,赶着参加今天的大朝会。忠国公府的大门也在此时打开,一众家小们,上下足有数千人开始将早就套好的马车赶出了院落,向着城北方向集结着。他们要赶在城门开启的那一刻离开大梁城。 唐傲比之任何人更早的出门,带着雪菲等数骑而已,出府直奔大梁城正中央的衣冠冢之地。 这里埋藏着跟随唐傲前往蛮地一战的英骨。在离开大梁城之后就不知道要何时回来的唐傲,很有必要来这里做一个告别,以慰英雄们的再天之灵。 唐傲赶到这里的时候,五百撼山卫、两千愿意跟着唐傲一起离开大梁城的大乾银庄安保勇士们早已经集合在了这里。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以封万里为首的四方教教众两千勇士、以孙伏虎为首的归一派两千勇士,也都早早的集中在了这里。他们将与吉王殿下一起与英烈之魂告别。 七月的早上温度适宜,吉王唐傲站在衣冠冢之前,拿着早就备好的香烛在这里点燃,带着足足六千五百名勇士向已死的英烈们三鞠躬,随后酒碗打碎了一地,吉王殿下高诵而道:“出发!” 是矣,大军离开大梁城,赶往北城门而去。此时在城门之前,除了守卫城门的银甲卫之外,仅有忠成侯沈云义带着有限的几名亲兵站在这里。 与其相陪的还有英勇侯之子秦起,这位一直选择站在忠成侯这一方的将门中人。 可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在无一人前来送行,如此可见,大家现在对于吉王可谓中畏之如虎,似乎生怕与其沾上了什么关系,回头会受到其它皇子和势力的打压一般。 城门一开,吉王府一众人等便向城外排队而去,等到唐傲赶到这里的时候,队伍已经走出了三分之一。距离尚远时,他也看到了忠成侯和秦起两位骑于马上的送行之人。 “呵呵,叔父、秦将军,有劳相送了。”唐傲笑着骑马来到了两人身前,抱拳相言。 “见过吉王殿下。”依着规矩,两人向着唐傲先行了礼。随后沈云义脸上带着气怒般的表情说道:“哼!那些墙头草们,竟然连露一面的勇气都没有,胆小如鼠的小人矣。” 忠成侯骂的自然是那些未曾前来送行之人。尤其是一些个受了唐傲好处之人,他们竟然也不在这个时候露上一面,弄得欢送的场面是如此的清淡如水,想来便让人忍不住的感叹人情冷暖。 “呵呵,叔父莫要生气,他们不来,倒是少了一些的啰嗦,也是好事。”唐傲脸上依然挂着笑,可是心中却也有股怒火在燃烧着。自已怎么说现在也是吉王殿下了,也算是臣子们的半个主子,这一走不知还会不会回来,或许这一面就是永别。可即是如此,那些人也不肯出头露面相送,还真是把无情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想到这几年来,大梁城中也有不少人受过自己的好处,别得不言,便是将门中人便不知道多少人受过他的接济,拿过他所送的战马,可是现在,除了一个英勇侯之子秦起之外,竟然再不见其它人,想想也是可悲。 怒从心来,唐傲忍不住是诗意大发,不由自主的朗诵而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大乾,满城尽带黄金甲。” 诗由口出,气势也是油然而生,听得一旁的沈云义和秦起两人不由血脉喷张。他们可以从这诗句中感受到此时吉王殿下的心情,可以感受到那种冲天而起的锋锐之力。 唐傲离开了,带着跟随沈云义而来的马车,里面座着同样泪眼滂沱的原五公主沈敏,离开了大梁城,直向北方辽州方向而去。此时的太极殿上,朝会正在如期而行。 金龙椅上的乾文帝,却早已经是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的会看向着宫外,若有所思。 就此让唐傲离开,乾文帝也不知道这个主意对还是不对。只是现在来看,至少唐傲的离开可以让大乾的朝局重新变得稳定下来,从这一点上来看倒是值得了。 ...... 汉昌十八年七月初一,吉王唐傲离京前往吉州。 蜿蜒而行的队伍正在官道上行走。托前一阵子修好了水泥路的福,一行足有上万人的队伍走的倒也是不慢。按着这样的走法,或许只需要二十天左右就可以赶到了辽州宁城城下。 过了宁城之后,在行十天左右便可以赶到吉州首府之地吉郡吉城。二十多天的行程下来,到达吉州已然是八月,东北地区的冬天来的更早一些,十一月便会天降大雪,给唐傲安家落户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三个月,不足百天时间罢了。 时间是紧迫的,一旦准备不充足的话,怕是冬天的大雪就可以将他们覆盖,真到那个时候,冻死人的事情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这一切就需要唐傲提前的做好准备。 此时的唐傲手中正看着从皇宫中弄来的吉州地图,按着上面的介绍,整个吉州共有十郡四十六县之地。而其中最大的一个郡鲜郡还属于朝鲜一族之地,吉州的律法和政令是很难在那里行得通的。 除了鲜郡之外,吉州之地还有知州一位、总兵一位,这地军两地的最大领导,都是忠王任命之人。可以想见,唐傲的到来,他们是不会欢迎的,到时候少不得还要有一番的龙争虎斗。 而这仅仅是内部问题,在外部吉州西靠古州、北临北狄与匈奴、东挨高丽,南为辽州,完全是四面合围之势。倘若是不能打开局面的话,怕是这个吉王只能躲在吉城之地,瑟瑟发抖。其命令永远无法外通,以至于孤独终老一世了。 看起来,形势可是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恶劣。而这似乎成为了所有人的一种认知。大朝会结束之后,吉王唐傲离开了大梁城,且只有忠成侯和英勇侯之子前往送行的事情很快便在城内传开了。 消息一出,似是庆王、襄王等几位皇子是不由得弹冠相庆,便是宗正唐青河等人也认为唐傲这一去便是步入了鬼门关,先不提他们要在路上的劫杀之举,不提忠王能不能容忍自已势力范围内还有一股不听话的其它势力,单就说吉州的外部环境以及那寒冷的天气,怕最终都会让吉王唐傲铩羽而归,终日惶恐之下,极大的压抑之下,怕是吉王唐傲已经没有多少好日子可活了吧。 所有人都不看好吉王,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历史和谈资。但对于成为众人议论一时的主角唐傲而言,这一切正是他所想要的。 兵法上曾言,让对手轻视自已将会是大战之前最大的一种胜利。唯此,才能于关键的时候忽出奇兵,赢取胜利。 大家越是看不好他,唐傲自然就越安全。至于到达吉州之后所要面临的种种困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此行,唐傲不仅带有着超过了两亿两的白银,整整五百马车的粮食,还有六千多精锐之勇。以着这样的实力,他还真想看一看,有谁可以挡住他的兵锋,到时候看看谁在锋利的刀剑之下瑟瑟发抖吧。 当然,在此之前,唐傲率先要考虑的还是如何抵达吉州。他可不相信,那些人会让自已平安的抵达到吉州封地。在有些人眼中,怕是自已出了大梁城的那一刻,便已经刀悬于颈,可任由他们来宰割了吧。 “也罢,正好拿他们练练兵吧。”唐傲的脸上露出了自信般的笑容,随后伸出右手轻挽着车帘,目光看向着正在天空中翱翔的小白。 前段时间,在唐傲不吝啬金银之下,可是收了不少的海东青还有同样可以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当利益足够的时候,很多草原上的老猎人是纷纷出手,用着他们祖传下来的独特方法,抓来了足有三百只天空飞禽,它们的体重由五十斤到上百斤之间不等。 这些看似无法被人类驯服的天空猛禽,放在唐傲的面前,并不费什么力气的就给说服了。那随同他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兽语术,在此时起到了十分关键性的作用,这也成为了唐傲手中的一张重要底牌,在现在、在以后都将会为他立下赫赫的战功。 第五百零三章 五千山匪 此时的天空之中,便有数百的巨大飞禽翱翔着,它们就像是唐傲手中的千里眼,顺风耳一般,可以让任何窥伺他们的敌人和对手无所遁形。 足足上万人的车队,缓缓而行着,足足走出了近十公里的距离,六千五百名勇士外加蛮人公主俄雅丹手下的五百女骑兵,组成了一支严密的队伍,他们游历在附近,预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 夏天的风景无疑是秀丽的,远处但有高山都是青色葱葱,让人看之不仅要感叹着大自然的神奇与美丽。引得马车中的白秋彤、许晴等女都忍不住的睁大着双眼,一幅憧憬着未来美好般的模样。即便是马车的沈敏,也停止了哭泣,似乎被眼前这些美景所征服,所感染,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但就在这样的美景之下,罪恶的一面同样存在,并在迅速的展开着。由宗正与前狄公主共同花费了金银寻来的几名山匪斥候正于密林中藏匿,目光紧盯着这支行走于官道上的队伍而目不转睛。 这些山匪便是被唐青河和前狄公主花重金聘请来的“杀手”们。从这些权贵口中得知了这一次大乾吉王出行所带银两达到上亿之款的时候,这些山匪们便动了心,在加上权贵们所给的花红也足有百万两之巨,人性的贪婪之下便由不得他们不出手了。 尽管斥候早早来报,说是随行的队伍中见到了不少的骑兵,且似是个个威武非常,但早就被财富迷失了双眼的山匪们并不在意。原本他们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早就让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更不要说,这一次山匪们实力也是不小,附近有名有号的山匪们都集中了起来,人数早已经达到了五千之巨,且其中还有早就名声在外的穿山甲井阎王、双镖马老六和滚地雷宋火这般可止孩童啼哭的名匪了。 说他们是艺高人胆大也好,还是说他们人多壮怂胆也罢,他们确立了要向吉王车队下手的决定,且已经将动手的地点早就选好,那就是地形极为复杂的七道沟。 七道沟,顾名思义,便是由七道大沟,无数小沟而组成。当初官道从这里修建的时候,可是着实费了不少的力气,为了取直线,尽可能减少由大梁城前往辽州的距离,官路从七道沟中间穿过,使之这一片的官道附近四处都是崇山峻岭,复杂的地形之下,也常常是山匪出没之地。 密林中的那些山匪斥候,远远盯着吉王车队没有动手,就是等到了七道沟正利于他们的环境时,好一并的下手,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自以为很隐秘的举动,早就被天空中的那些飞禽所看到,且由它们的首领小白飞到了唐傲的身边,进行了汇报。 懂得飞禽语言的唐傲很快从小白的口中知道了有山匪盯上了自已之事。不仅如此,按小白所说,在前方数十里道路之外,还有一支人数更多的山匪正在集中,按其言所判,唐傲把目光落在了地图上的七道沟中。 “来呀,把几位将领都叫过来吧。”小白飞天而起之后,唐傲也下了马车,将地图铺在地上,向着一旁的护卫队长石磊出言吩咐着。 料敌于先,便已经等于是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接下来就看怎么收拾这些人了。五千人吗?呵呵,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正好可以让手上的勇士们练练手,让他们见见血,先脱离战场小白的这个身份再说吧。 数十里的距离而已,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之上,大部分又有骡马带路,不过就是两天不到的时间便可以轻松赶到。这可以让唐傲有充足的时间安排好一切。 当一个个领兵的将军来到了唐傲面前,领命而去后不久,一支支队伍便离队而去。只是因为他们走的很是分散,加上每一次出行的人数只有几十骑而已,虽然被隐于山中的山匪斥候们看到,但并未引起他们过多的注意。 更不要说,唐傲还有意玩了一个心计。便是时不时还会有离开的骑兵在回到队伍之中。只是相比之下,出去的多,回来的少而已。但这足以给那些山匪们造成一种错觉,便是离开的队伍只是出去打探消息,最终还是回来,并没有离开,却不知哓,足足四千的骑兵被放了出去,没有在回到队伍之中。 一万多人的队伍一下子走了四千人,为了掩盖这个事实,唐傲不得不命令马车中的一些女眷改为路行,打造声势。便是白秋彤、沈敏和许晴等女也响应着唐傲的号召,走出了马车,壮大着前行的队伍。 “彤姐姐,是不是要打仗了?”沈敏走在白秋彤的身边,好奇般的出声问着。 得知沈敏的身份之后,白秋彤深知这位才是正了八经的吉王正妃人选,便有意的与其走近着,很快她们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听到沈敏的问题之后,白秋彤点了点头,“是的,王妃。不过不用担心,吉王殿下早有安排,我们只需听令行事便不会有错。还有,王妃叫某白姑娘就是,姐姐这个词实不敢当。” “彤姐姐,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原本就年长,叫你姐姐实是天经地义之事,还请不要推辞,以后还需要姐姐照顾和指点呢。”沈敏态度放得非常低的说着。显然这一会她已经开始进入角色,把自已当成了唐傲的女人。 原本她就不是一个爱争抢的女子,更不要说,白秋彤与唐傲的感情极好,这一点人人皆知。如果她一定要拿出大妇的威严来,怕是不仅不会起到压制的作用,一旦被唐傲知晓,指不定还会以为自己不懂事呢。即是如此,姿态放低一些又有什么呢? 沈敏的固执,让白秋彤很是感动,她只得承认了这个称呼,而如此一来,双方间的感情变得似更近了几分。“王妃莫要担心,丹妹妹也带着五百女骑出发了,这都是殿下安排的,早在准备之下,任何想打我们主意的人都会碰个头破血流的。” “那是当然,殿下可是连蛮人都能打败的,区区一些山匪而已,又算得了什么。”一旁的许晴也开口插话了,这位一说话就会露出两个小酒窝之人,天真善良,没有什么心计,很快就得到了沈敏的认可。听到她也是这般说法,沈敏这便放心般的点了点头,“是的,殿下是最厉害的人呢。” 沈敏之言,不仅是她的肺腑之言,同样也是随行队伍中大家的共识。正是因为大家认可了唐傲的种种能力,这才不远千里,跟着殿下从大梁城而出,向着吉州而去。 他们相信,自已信任的吉王殿下,定可以保护好他们,也可以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和更多的生活希望。不过是不入流的山匪罢了,不来则已,来之必灭。 相比于随行众人的信心满满,七里沟的山匪们也同样是信心满满。尤其得知目标在明天中午时分就会赶到七里沟,来到自已面前的时候,这一天晚上,所以的山匪们都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觉,他们已经听当家的说了,这一次的事情弄好了,接下来一辈子的花销都有了,都不用在愁了。 想到接下来的人生就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在不用担心银钱不够的问题,一个个山匪们便是在睡觉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这一刻他们已经成了胜利者,成为了富家翁一般。 他们却不去想一想,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胜了一切好说,败了呢? 或许不是人头落地,就是要成为丧家之犬,惶惶而不可终日了吧。 双方的共同期待之下,新一天如期而至。一早,随行的女眷们便把饭食做好,白面馒头加上刚宰杀的彘(猪)弄出的红烧肉,让众勇士们吃了一个饱。 现在大家都得到了消息,时近中午的时候会有一场大战发生,接下来什么时候吃饭还不知晓呢,现在当然要把肚子给添饱,这样才有力气去杀敌,打一个大胜仗。 相比之下,山匪们不过就是啃了一些随身干粮而已。先不说他们原本储存的粮食就有限,单说即然是隐藏在山中,便不能生火,不然岂不是自暴身份。 早饭之后,队伍继续前行。只是相比于以前,现在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都是一些个封闭严实的马车。如果说他们与其它的马车有什么不同的话,不仅仅是马车上采取的是全封闭的形势,还有就是车轮已经换成了皮轮橡胶。 匠人们早就通过提炼黑油弄出了合成橡胶,原本唐傲是准备拿出来在大梁城中售卖,再大赚上一笔的。话说相比于木轮马车,橡胶轮子不仅更加耐磨,且还更加稳定舒适,更适用于长途跋涉,而不容易出现问题。 虽然暂时这项技术没有对外售卖,但唐傲已经把他们用在自己的队伍之中。而一旦等到吉州的局势稳定了下来,他还会是对外售卖,到时候大赚一笔银子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第五百零四章 牛角长弓的威力 足足数十辆马车打着前站,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缓慢的走入到七里沟之中。 “来了,来了。”官道之旁的崇山峻岭之中,五千山匪已然是严阵以待,他们持着各种铁器,只等目标进入到指定的包围圈中便会动手。那个时候一拥而上,便是获取胜利果实的时候。 “咦,怎么突然间停上来了,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在山匪们的注视之下,吉王车队停止了前进,就在七道沟山口处停下。随后不少的兵勇走到了前方,目光向着四周打量着。 “妈的,他们不会是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不走这条路了吧?”山匪之中,有着滚地雷称号的宋火看着吉王车队的表现,不由骂咧咧的说着。 宋火这般一说,引得穿山甲井阎王和双镖马老六都不由得眉头一皱。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事情就不好办了。一旦吉王车队感觉到危险退去的话,那他们在这里的埋伏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考虑到他们所带的干粮并不多,如果在不动手的话,怕是不用去想着劫别人,先要考虑自已的口粮问题了。三位头领便是互视一眼之后,当下做了决定,现在就冲出去。 虽然这样做,他们会失去一些先机,但凭着对手没有准备,他们突然出现的举动,还是可以打上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要他们可以冲到吉王车队之中,那便是如鱼得水,是大抢特抢的时候了。 “不用在等了,我们一起上。”为首者穿山甲井阎王下了决定。 “好,兄弟们,一起上,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女人是我们的,银子也是我们的,杀呀。”其它的一些小头目们听到了这个决定之后,这便大声的喊着,鼓励着山匪们的士气,随后漫山之中,无数的身影开始疯狂涌动着,由各个方向向着官道上的吉王车队冲涌而来。 “敌现,准备应战。”车队正前方,孙伏虎一直在注意着前方的动静,看到敌人果然是忍不住跳了出来,当下便大声的喊着,向着手下两千归一派的勇士下达着命令。 早就练习了不止一次的两千勇士一部分人迅速的向着摆放在队伍前头的马车上跑去,还有一部分则是跑到后面的马车之中,拿取着早就打造好的牛角长弓握于手中。 大乾时期,长用的弓大致分为三种。最低等的便是民用的短弓,射程近,威力小,但造价便宜;第二种为军用长弓,可射到百米开外,但造价不低,只配发于军中弓箭兵所用;第三种是骑弓。给骑兵专配所有,其形介于长弓和短弓之间,这也是为了骑兵的便于携带,其威力大约也在八九十米左右了,只因造价更贵,只有骑兵才能配发。 唐傲经过与工匠们的讨论,弄出的是牛角长弓。似是这般的牛角弓,一般只有军中的百户或是千户以上才能使用,皆是因为造价实在太昂贵了一些,只能给少数人使用。但财大气粗的唐傲要的就是最好的装备,在他眼中,士兵的性命永远是最重要的,相比之下,多花些银子就可以提升战斗力,那是再便宜不过的事情。 这便有了牛角长弓的出现,有效距离可以达到近两百米,杀伤距离也在一百五十米左右,可称得上是当世最强弓。 给勇士们配备了此弓最大的好处便是让勇士们感受到吉王殿下对他们的关心,让每一名士兵有了一种被尊重之感,而这恰恰是奴隶制社会中最为可贵之物。 唐傲给予了勇士们足够的尊重和爱护,他们当然要誓死以报,而现在就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了。拿着牛角长弓的勇士们,只等着山匪冲到了面前,便会施展出他们的全部实力,让敌人知晓,得罪了吉王的下场为何? 牛角弓再配上钢制的带勾箭羽(头部带勾,入体之后不会被轻易的拔出,使其更具杀伤之力),在唐傲不计代价的装备之下,此时的两千勇士们是严阵以待,只等以逸待劳,敌人冲到面前之后,便会让对方尝尝箭羽的厉害。 更有一些勇士已经进入到马车之中,很快,车棚之上被掀开,露出了一个个大型的沈氏连弩,每根足有近丈长的弩箭蓄势待发,直到敌人靠近之后便可以发挥出它那巨大的威力。 万事俱备之下,从远处冲来的山匪也全部出现在马车正前方的官道和官道两侧。 一向习惯了一拥而上的山匪并不懂得什么冲锋阵形,他们只知道凭借一颗勇敢之心,直冲而来就是。只要让他们靠近了车队,他们便挥舞着手中的各种兵器招呼着,而只要见了血,杀了人,便不愁会有人不害怕,那个时候便是他们取得胜利之刻。 连战马都没有几匹的山匪从足足五里之外峰涌而来,还未等靠近一里之地的时候,就可以见到一些人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很显然是体力消耗过大所致。 早已经骑在了健马之上的唐傲,摇头看着这冲来的五千山匪,此时他真的很同情这些对手,排着如此密集的对形,又冲出这么远,且连基本的弓箭都没有准备,这到底是打劫呢?还是送死呢?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的唐傲,那高悬之心早已经放了下来。“来人,用旗语通知冯逊他们,可以动手了。记住,这些山匪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正愁进入吉州之后,缺少足够的劳动力,即然有人送来了,万不辜负了这番好意才是。” “诺。”早有传命兵答应了一声之后便是转身去办。唐傲这个时候也接过了石磊递来了的一根十斤左右的亮银枪,厚重的枪身,锋利的枪头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银光。 唐傲有理由相信,在战马的高速带动之下,亮银枪所过之处,怕是可以轻易的将对手的脑袋给劈成两半。 这就是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借助着战马的高速冲锋,骑兵往往只需要用很小的力量就能够成功的将对手杀死,或者是斩掉对方的头颅。 只是在骑兵发起冲锋之前,还是先由沈氏连弩表演一番再说。强大的连弩威力之下,不仅可以很快的冲破敌阵,击杀掉对方足够的有生力量,更重要是可以给对手造成足够的压力,将对方的士气完全压制,为接下来的反攻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 就在唐傲这一方已经做足了准备之下,五千山匪的前锋已冲至到了近前,最前面的人已经距离马车之地不足三百步。 “放箭!” 唐傲神色镇定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一时间早就准备好的十辆马车,足足十支巨大的沈氏连弩发出了一声巨喝,丈长的箭矢有如高速下落的巨石一般向着正前方山匪的人群中飞射而去。 嗖嗖嗖... 由于速度够快,使得巨大的弩箭与空气产生了一定的摩擦,传出了阵阵的破空之声。随后只有五六秒的时间而已,箭矢落入到山匪的阵营之中,从一名又一名直冲而来的山匪胸前穿过,强大的力量之下,连人带箭还在不断的向前飞奔,以至于很多的箭矢达到了穿糖葫芦的功效,一个接着一个的山匪被射中,引得是对方的攻势不由便是为之一滞。 然,这一切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沈氏连弩的最大优势便是可以一根接着一根的射出五十根箭矢,这就相当于后世的一顶轻机枪一般,且还是大容量弹夹的那一种。 十弩连射,当一支又一支的弩箭飞射而出之后,换来的是成片的山匪接连不断的向着地上倒去,鲜血瞬间便洒满了一地,战场之上,血腥味也开始弥漫而出,直向每一个人的鼻塞之处涌去。 “放箭!” 山匪终还是太多了,沈氏连弩只有十挺,数量还是太少了一些,以至于还有很多人冲过了连弩的布防,直向着马车处靠近而来。此时,牛角长弓开始起了作用。当双方的距离达到一百五十步的时候,便是他们开始逞威的时候。 足足上千的弓箭兵,每一位勇士背着一支足有两百支弓箭的箭壶,倘若是全数放出的话,便是足足二十万支弓箭,这已经是唐傲手中的所有了。但他并不担心,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当这些弓箭全部施放之后,怕是战场之上已经不会有多少的敌人了。 事实也如同唐傲所料一般,且每一名弓箭兵仅仅只是射出了十几支弓箭之后,在正面战场之上,便已经倒下了密密麻麻一片接着一片的山匪尸体。 而此时,弓箭并没有停止,弩箭也没有停止,但山匪前进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当弓箭形成了一道密如雨下的瀑布。 当所有的山匪冲到前面,就有如鸡蛋碰到了石头,撞上一个头破血流之后。 山匪们就算是再愚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冲锋之时。看着足足有四五百的兄弟就这样或死或伤倒在前方的战场之下,其它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任由身事赶来的各自首领不断的驱赶,还是没有人肯再上前一步。 第五百零五章 没有义气的山匪们 当山匪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活不下去,想有一个生活之道吗? 可是现在,明知是必死,还要继续的冲下去?他们又不是军队,有着严格的军纪约束着,那他们为何做这样的冤大头? “哎,就这两把刷子吗?太让人失望了。好了,接下来应该我们干活了。”唐傲看到山匪的攻势被瓦解,看到山匪的士气已然降至到了冰点,他便知道,是应该自已出击的时候了。 将黑色且可以罩住面部的头盔带上之后的唐傲,这便一扬手中的亮银枪,一声大喝,“兄弟们,随本王冲杀敌军!” 以身做则,唐傲的一声大喊之下,让五百训练有素的撼山卫们皆是忍不住齐声高喝了一个杀字,接下来便是战马齐奔之景色。一时间,一片片地上的黄沙扬起,五百骑兵展开了属于他们的凌厉反击。 骑兵冲锋,声势远比步兵冲锋要大得多,当脚下传来阵阵咚咚的巨烈砸地之声后,原本已经被弓箭所阻,损失了不少兄弟的山匪阵营们很快就变得混乱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人不知晓骑兵的厉害。往往几十名骑兵对上数百的步兵就可以屹立于不败之地,且多半都是可以取胜的。更不要说,这一次来的还是足足五百骑兵。尤其撼山卫还是武装到了牙齿,身披锁子甲,头带黑盔,仅仅只是露出了双眼和口鼻让人看之便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恐惧之感来。 加上那距离尚远,但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已是泛着白光的亮银枪,让人见之便知晓不是凡物。哪里像是山匪,身无片甲不说,便是手中的所谓兵器也多是生锈或早已经是钝色不堪,很多时候他们面对对手的时候,都不是去砍,而是去砸而已。 士气不如人、兵器不如人、速度亦不如人,这一仗还要他们怎么去打。 多是习惯欺负百姓的,且毫无纪律和团结性的山匪,眼看着五百精锐的撼山卫迎面扑来,哪里还有什么战意战心,所想的只剩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逃。 只要逃得快,便可以重新的回到山中,那个时候战马就会被阻隔。而只要可以逃出生天,用不了多久,便又是一条好汉,尤其是面对普通百姓的时候,又可以耍他们的威风,为所欲为了。 “跑呀!”很快,站在最前面,已经领略到撼山卫厉害的山匪们便开始转头就跑。而在战马的追击之下,他们或许很难逃生。但不要紧,只要可以比旁人跑的快上一些,便足够了。 此时此刻,他们的速度远比来时还要快上几分,或许山匪们也知晓,如果不能逃过同伴的话,接下来死的便是自已了。 只知道打顺风仗,只知道欺负弱者的山匪们竟然这么快崩溃了,这大大出乎了唐傲和五百撼山卫的预料。但此时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手软,他们很清楚,如果这一次不是提前接到了消息,早有准备的话,真被这些山匪冲到了队伍之中,那不知道有多少的女眷还有随行的手无寸铁的仆人们会被杀掉。真到那个时候,这些山匪们会留手和心存仁慈吗? 不会留手,也无需留手,五百撼山卫有如高速而来的流星一般,很快就撞击到了山匪的后军之处,当一把把闪耀着光芒的亮银枪从那些山匪们身上划过的时候,一道道鲜血飞溅着,一名又一名的山匪扑倒在地,或是被砍去了头颅、或是没有了手臂、还有的,是身上多了一个流着殷红鲜血的血窟窿。 “顶住,顶住!”山匪的后方,穿山甲井阎王、双镖马老六和滚地雷宋火等人都在大声的喝骂着。前军突然的崩溃也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他们即没有想到目标队伍早有准备,没有想到他们的弓箭是如此之利,更没有想到自家兄弟会如此的无用。 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做好大军崩溃的准备。现在除了无用的大喊之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其它的事情了。 而就是这大喊之声很快也停止了下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数支骑兵队伍正由四面八方而来,看其阵势,怕是有数千之众,其兵力都快赶上他们手中的山匪数目了。 “混蛋,怎么这么多的骑兵?”穿山甲井阎王被身后的动静所吸引,回头便是忍不住感叹了这么一句。随后当他想问问其它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这才悲哀的发现,哪里还有其它首领的影子,他们此时都已经跑到了上百米开外,一个个早就已经开溜了。 “妈的,怎么一点义气都没有。”怒而生气般的吼了这么一句,井阎王这便想着打马而逃。但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目标,傲五和傲六正一左一右的向他围冲而来。 比之傲七等人,五哥和六哥似乎更喜欢带军冲锋。这便从唐傲的中得了一个各领兵五百的差事。就在山匪由山而出,向着车队杀去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冲到了指定的位置,封锁了山匪们的所有后路。 包围圈即是已经形成,接下来就是发起冲击,扩大战果的时候。两兄弟是当仁不让的冲锋而出,且很快就把目标放在了骑马的穿山甲井阎王的身上。 这也不怪别人,毕竟能在多是步兵的山匪之中骑着高头大马,想必也不是普通之人了,自然要成为被重点照顾的对像。 被盯上的井阎王,不过是刚刚把座下之马转了一个方向,便看到有两匹快骑分为左右向自已冲来,且远远看去,这两人的马术都是很不错的。 井阎王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慌乱的情绪,可毕竟是当过山大王的人,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两骑对手而已,凭着他暗劲中期的身手,还是有信心可以挡下他们的。只要给他时间,让他可以从两骑中逃脱出去,不远之处就是密林,进入其中,便是山高任鸟飞了。 想的是不错。一把足有十几斤重的铁棍也被握在井阎王的手中,随后他飞速向着最为靠近自己的那名骑兵迎了过去。 “靠!”这一幕正落到了从另一个方向而来的飞骑傲六的身上。在看到目标向着五哥身边冲去时,他就知道想杀此人的想法是没戏了。以五哥的实力,这个人又怎么可能脱逃的了。 看清了形势的傲六是打马转身,向着其它的目标而去。只有井阎王不知道这些,他现在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迎面而来的傲五身上。在他看来,这位就是自已的挡路鬼,只要把此人杀了,哪怕是击伤他,自己便有了可以逃出生天的可能。 傲五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实力早就达到了化劲巅峰的傲五,论本领就有如他的名字一般,在人才济济的雪影十八骑中排名第五,眼光也是高于常人,一个小小的山匪头目而已,还真的没有放在他的眼中。不仅如此,他还因为井阎王的所为而有些生气。 凭什么他和六弟一起过来,井阎王就会挑中自已,难道说是因为看不起自已不成? 即然是这样,那有必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虽然之前少主的给出的说法是尽可能不要杀掉这些山匪,他还有用。可没有说不能伤人不是吧。 就冲着井阎王小视自己,想从他这里突破的想法,傲五就必须要好好的教训于他。这便也是憋足了力气,手中拿着从唐傲那里弄来的亮银枪做好了突刺的准备。 亮银枪,身长两米有余,枪尖由锋利的硬钢打造,在当时可以说是锋利无比。尤其傲五所用的亮银枪,远比其它撼山卫所用的更是重上足足两倍,放在傲五的手中可谓是十分的称手。 傲五已经喜欢上了这把武器,尤其是骑于健马之上,更能发挥出其优势来,这让他对战井阎王更是抱有着无比的信心。虽然没有交手,他也不知道对手的实力为何,但想来除非是宗师级,不然的话,想要在短时间内为难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天下间武者不少,宗师却是很少,他才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山匪头目会是宗师。 如此傲五便是信心满满,与同样冲来的信心满满的井阎王之间的距离也自然是越来越近。 井阎王本就是暗劲高手,在加上长年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战斗经验可谓是十分的丰富,他也不相信随便碰上一个人就会是高手,所以他有着充足的自信可以战胜来人,逃出生天。但是这份信心在与傲五接触的那一刹那,很快就消失不见,取尔代之的是一脸的大惊失色。 并不了解对方的彼此,出手相碰的时候,都没有用尽所用的手段,都留了后手,这也是以防对手太强,一旦出了全力,连收招抵挡的能力都要失去。 就是这么一试招,亮银枪与铁棍在半空中飞速的连撞了两下之后,井阎王便是一脸的苦色。此时他只是感觉到整个握棍的双臂都在发沉,那是巨力之下被反噬的结果。 第五百零六章 互相揭发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两人互相交错的时间虽然是短暂的,但还是让对方看出了自已的实力。“该死,竟然是化劲高手,这里哪里来的这般厉害的人。”感受到傲五的实力之后,井阎王在心中不由自主的骂着。心中对于给他们传消息之人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 不是说,来的就是一些普通的家眷,一个大乾皇子的运输队伍吗?可里面怎么会有化境高手呢?这根本就不是他能敌的,这让他还怎么打? 当然,倘若是井阎王知道,这一次目标中的化境高手不是一位,而是好几位的话,怕是他更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交错而击的傲五,此时却是信心满满。在初试之下知晓了井阎王的实力后,傲五是一阵的哈哈大笑,不过就是暗劲实力而已,竟然还敢来挑衅于他,当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呢?即是这样,他倒不介意收拾了此人,也好让旁人知晓,与他们雪影十八骑为敌,是一件多么可笑而可悲的事情。 冲出了几十步之后,傲五是打马回转,然后看到让他愤怒的一幕来,井阎王竟然在明知不敌之下转身逃走了,丝毫没有要与傲五再一次动手分出胜负之意。 虽说明知不敌便逃,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如果真让他逃走了,傲五的颜面放于何地?尤其刚才六弟还主动放弃了这个对手,让给了自己,那再让他逃走的话,回头还不知道要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呢? “山贼?是男人就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莫要逃走!”怒极的傲五高喊之下,催马而追。说着话,他便将整个身体都伏于健马之上,这使得阻力变小,速度会更快。话说雪影十八骑的马术的确极佳,这样一做之后,傲五与井阎王间的距离在迅速的接近着。 明知不敌之下,井阎王怎么可能会留下来与傲五决战,有机会不逃才是傻子。但山匪出身,平时骑马也只是为了省脚力,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而已的他,又怎么可能跑的太快。只是一会的工夫而已,就看到傲五从身后追了上来。 情知逃不掉的井阎王也有自己的气魄,也不愧他的阎王之称,终还是转身迎战,握着铁棍向着傲五头顶上便砸了过来。 中洞大开,丝毫没有任何的防御,使得全身上下是破绽百出。此时的井阎王却是全然不顾这些了,他只有一个目的,以伤换伤,唯有如此,才能有逃走的机会。 面对着明显比自已实力弱上很多的井阎王,傲五怎么可能会给他翻盘的机会。眼中闪过了一道不屑之意的傲五翻身座回到了马上,接下来手中的亮银枪这便猛的向前一挥,硬是把枪身当成了棍向着对方以力对力的砸了过去。 “嘭!” 一声巨烈的撞击之后,在傲五运用了化境的力量下,井阎王手中的铁棍直接就被击飞了出去。不仅如此,马上的他还身形是一个打愰,若非是关键的时候抓住了马缰的话,怕是这一会已经会从战马之上跌落下去了。 一击而成的傲五是再接再励,手中的亮枪银由砸变刺,下一刻,井阎王的左肩膀上就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汩汩的鲜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也因此而身形一愰,在也坚持不住的由战马上向地上摔了下去。 傲五与井阎王之间的争斗不过就是战场之上的一个缩写而已,整个战场之上,在这一会的时间里早就杀成了一片,且还是呈一面倒似的在屠杀着。 士气全无、兵器不利、速度有限、体力不从之下,加之又被断了后路的山匪,根本就没有发挥出他们应有的实力,便被唐傲所带的骑兵们分割成了大小数十块,一场逼降战和围歼战也随即展开。 投降不杀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官道的左右,一片接着一片的山匪在走投无路之下弃械而降。少有一些人还会反抗,紧随而来的便是数支亮银枪向他们的身上刺来。 这些黑骑兵似乎丝毫没有要留手的意思,更是一幅不把人命当人命的模样。尽管是落在了所谓无恶不作的山匪眼中,也是把他们给吓到了。毕竟有时候他们讲究的还是劫财不杀人,但看这些黑骑兵却是杀人不眨眼。 凶猛的杀势和无情的出手,让山匪们很快心理崩溃,仅仅是一个多时辰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五千山匪便成为了温顺的绵羊,一片片的跪在地上乞降着。 当然,但凡是不想投降之人,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一身的鲜血,没有了呼息。 又是一个时辰左右的时候,冯逊做为临时战场将军来到了唐傲身前,“少爷,此战我军获得了大胜,杀敌千人,俘敌四千,无一人逃脱。” “我方损失呢?”唐傲更为关心的是自家军队的实力受创如何。 “少爷,我方早有准备之下,损失十分的轻微,仅有十三名兄弟战死,四十余人受伤。”冯逊抱拳回答着。 以十三死,四十余伤的代价杀敌一千,俘敌四千,怎么看都是一场大胜了。可是在唐傲眼中,似乎还是有些不满足。要知道为了这一战,他们可是准备良多,且他们的装备较之山匪更是强了数倍,但还是有这样的损失,就不得不说,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想要不伤自身分毫而取胜,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厚葬,火化,将他们的尸骨还有遗物收好,到了吉州本王会弄一个更大的衣冠冢,让战死的兄弟们享受后世之人的香火。还有战死的兄弟家人,每家送去百两银子抚恤。”唐傲叹息一声之后,便即言道。 “诺。冯逊带战死的兄弟感谢少爷。”下得战马的冯逊跪倒在唐傲的脚下。 不仅是冯逊,其它听到了唐傲命令之人也是纷纷下马而跪。在这个时候,武人的社会地位不说多么低下,但真得不高是没有错的。尤其是做为普通的军士,死则死矣,最终朝廷会给其家人几两银子意思一下,这还要说不被上官所贪墨,不然的话,怕是最终可能什么都捞不到的。 唐傲却提出每名士兵给百两抚恤,这足足数十倍的待遇便足以让勇士们为其卖命了。至少他们不用担心自已死后,家人的生活问题。那可是一百两呀,就快可以在大梁城北城区心买上一套房屋了,想想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呢? “好了,都起来吧。不要忘记,伤者每人二十两,且找随军医官好好医治,不要怕花银子,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它的勇士,参战者每人赏五两银子,其它的根据立功大小额外封赏。”唐傲看不得别人跪在自己面前,这便让冯逊等人起身。但他所说的那一番话,又让这些勇士们再一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出战的勇士足有七千人了,一人五两银子人,便是三万五千两。对付的还只是一些战力普通的山匪而已。这个钱对于多数人而言,就和白捡的差不了多少。如此可见,以后如果有硬仗和大仗要打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得到更多吗?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吉王殿下的时候,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与向往。 就唐傲而言,他最不缺少的就是银子。在他眼中,能够用银子来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不过是花几万两银子,就可以获得大胜,获得军心,怎么看都是十分划算的一件事情。 解决了自家战损的问题之后,唐傲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山匪的身上。 敢打自己的主意,敢打大乾皇子的主意,按说这些山匪们犯的就是死罪。按着大乾律,不仅要被斩首,且还要株连三族的。只是唐傲考虑到到了吉州之后搞建设还是需要不少的人手,这才决定放过他们一马。 只是普通的山匪可以放过,但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是绝对不能饶恕的。留下这些人,只会成为一个火药桶,说不定何时就会爆炸,会伤及自身。 如此一来,一股互相揭发的戏码就在四千被俘的山匪之中展开了。 用唐傲的话说,但凡是手上沾血,且还是无辜之人鲜血的都要被挑出来,会根据他们所犯的罪行进行分别处理。只有那些没能沾过鲜血之人才会给予最好的对待。 自然,这所谓的最好对待也不过就是让他们可以暂时吃饱而已,且到了吉州之后还要出卖自已的劳力力来赎身,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更长,这一切要看他们的自身表现了。 为了让大家勇于揭发旁人,不让不法之徒有隐藏下来的土壤。唐傲让人把被傲五所重伤的穿山甲井阎王带到所有人的面前。眼看着这位因为流血过多,明显进气多出气少的山匪头目之一,唐傲没有丝毫手软的当着所有山匪之前,一刀将其头颅给砍了下来。 当鲜血飞溅之时,震到了所有的山匪。他们之中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井阎王的,这个被称为阎王之人,可说是杀人如麻了。但现在说被杀就被杀了,这让他们看到了吉王殿下冷酷的手段,也让他们不敢在藏私和有任何的隐瞒。很快在大家的揭发之下,原本躲在人群中的那些大小山匪头目都被一一的指认了出来,其中就包括双镖马老六和滚地雷宋火等人。 第五百零七章 忠王的吃惊 头目被分别的看押之后,其它的普通山匪胆子就更大了,开始一一向着看管他们的骑兵诉说着自己知道的种种事情,以及一些同伴往日的种种不法之事。 直到太阳落下,天将黑时,足有近五百的山匪被指出杀人过多,罪行过重。 对这些人,唐傲没有一丝的怜悯。做为山匪打家劫舍是他们的工作,算是可以理解。但在其过程之中,拿普通的百姓开刀,甚至抢了钱财之后,还要奸·淫·掳·掠,那就被唐傲所不耻了。这些山匪已经丧了良心,即是这样,便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近五百人,就在唐傲一声令下之后,当着其它三千五百多名山匪的面被一一斩首示众。一时间血腥之气直冲数里之外,便是在远处车队中的白秋彤等人都可以闻到。 连杀了这么多人,其它的山匪们果然变得完全老实了下来。他们甚至不用黑骑兵们动手,自已就拿着绳套将自家人双手给绑了一个结实,远远看去,如穿糖葫芦一般,一溜溜的排在那里非常的整齐。 值得一说的是,双镖马老六和滚地雷宋火也在人群之中。他们没有被斩首,是因为他们还算是有底线的山匪,平时除了劫掠过路之人的财富之外,少有杀人之恶行,这才免于一死,和普通山匪一起被绑于人群之中。 对于这两位有本事的山匪首领,唐傲没有特殊照顾的意思。他仅仅只是暗中吩咐石磊看好他们,看看平时的表现如何?倘若真是有才之人,以后未必就不能重用。 从中午到晚间,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很快,女眷们就把准备好的饭菜给端了过来。香喷喷的佳肴,味道一飘就是很远,让那些被绑的山匪们是十分的羡慕。他们之所以当山匪,不就是想混碗饭吃吗?但做为俘虏,注定他们不会有那么好的待遇,仅仅一人只是分到了一些干粮,保证他们不会饿死,还不能吃饱,有力气接下来赶路就是。 至于跟随车队的勇士们,自是人人管饱。在吃的方面,唐傲从不吝啬,以至于他手下的这些个勇士,个个面色红润,身材魁梧,相比于那些普通的百姓们的面黄肌瘦,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入夜之后,车队中更是拿出了很多唐傲自制的帐蓬。这些体积不大的军帐,更容易打理与收拾,唯一的缺点就是住的人不多,但在数量充足之下,完全弥补了这个缺撼。 相比之下,山匪们只能露天而宿营。当他们看到黑骑兵吃的好、装备也好时,他们都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采来。这正是唐傲想要看到的。他成为了吉王之后,扩军自是必需之事,而这些山匪相比于普通的百姓更有一股子狠劲,且不少人还见过了血,力量要较之普通的百姓更大一些,这不正是最好的兵源所在吗? 让他们现在先羡慕一番,回头想要让他们参军的时候,过程就会容易许多了。 唐傲有着属于自己的大帐,且不等他回来,白秋彤早就已经将被窝给暖热了。这便是封建王朝上男人的好处之一,在这个并不讲究男女平等的世界里,似乎一切女人都要围绕着男子来生活。 原本唐傲是是可以留白秋彤过夜的,他现在已经十八岁,快至十九,在他这个年纪很多男人的孩子都可以满地去跑了。但他并没有这样去做,主要还是因为他所练的是先天功的原因,在实力没有达到先天境巅峰之时,过早的破·身于身体无益。而只要到了那个修为,到时候借助阴·阳之调和,或许可以直接从先天境突破到宗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为了这个目标,唐傲纵然有心,却也不得不压制着。好在的是白秋彤能够理解,连带着雪菲、沈敏、俄雅丹也都能理解。至于许晴,她现在还不算是唐傲的女人,所以她的态度如何是没有人去关注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大军继续出发。天上的小白早已经传来了消息,七道沟之中在没有什么伏兵,完全的安全了。车队这便不急不缓的走过这里,直向着辽州的宁城方向而去。 ...... 宁城忠王府。 足有五千山匪在七道沟设伏想要对付吉王之事,已经传到了这里。 忠王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很是有些生气。他一气有人栽脏陷害自已,在辽州境内动手,难免会让人以为这是自已的安排,现在他的独子还在大梁城中呢?可不是和皇帝翻脸的时候。 二来气惧于唐傲的强大。五千山匪竟然都没有将他如何?这般看来,这一次吉王出行,身边应该跟随着一支不小的武装力量了。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损失如何?想必五千人对他的创伤不会太小吧。这倒是便宜了自已给唐傲准备的大餐刑四,或许可以捡一个便宜也是说不定的。 对唐傲,忠王可谓是恨之入骨。 原本晋王反叛,大梁城兵力空虚,正是他可以挥军夺取天下之时。只需要救出世子唐伊,他便可以在无牵扯,夺取大业了。只是因为他的贪心,想要先除掉还是忠国公的沈傲,这才导致计划全盘失败,不仅儿子没有救出,还搭上了自己的首席幕僚修喆。如此大恨怎么能让他忘记。 忠王不会去想,如果他不打唐傲的主意,是不是一切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在他看来,大乾的江山就应该是属于他的,因为在十几年前,当时的父王可是极为看好自已,只想让自己历练历练便可能会将天下交到自已手中。正是唐青山打断了这一切,才让他成为了忠王,而不是皇帝。 忠王恨皇帝,连带对于皇帝之子也不会有任何的好感,加上之前与唐傲之事,他是绝对不会眼看着唐傲顺利的去往吉地,去抢夺他的地盘。 “安将军,可都准备好了?”忠王背着身,头也没有回的问着。 身后的安志武将军重重点头道:“禀大王,一切安排妥当。为了保证刑四可以一击奏效,末将从兵马处调集了千匹战马给对方,加上对方原本的实力,现已有两千战骑,且个个都是武勇之汉,对付吉王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好,希望这个刑四不要像那些山匪般无用。”忠王听到两千骑兵的数量时,眼角轻动了动,心底也似松上了一口气。 “大王放心,刑四力大无双,可是悍匪,远不是普通的山匪可以相比。他们之前可是与北狄交过手,且没有吃什么大亏呢。”安志武连声说着。 “嗯,希望他们可以完成任务吧。对了,如果他们杀掉了吉王,应该怎么做你知晓的吧。”忠王虽然恨不得食唐傲的肉吃,但也知道一位皇子死在自己的地盘里,会有多么大的影响,为了不让事情连累到自己,少不得就要毁灭一切的证据了。 “大王放心,末将晓得怎么去做的。已经安排了五百精骑,做着收尾的工作。”安志武如何不明白忠王之意,这便把准备之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忠王这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他现在倒是很想看看,一旦吉王死了之后,皇帝会怎么办?尤其还是找不到任何与自己有关的证据之后,这口气想必很难能够咽得下去吧。可没有证据之下,不憋着还能做些什么呢? ...... 三天之后,皇都大梁城皇宫。 乾文帝看着天子卫送来的这份密报,眼中喷射着火焰。 唐傲去往吉州之事,皇帝早就料到不会那么的顺利。即然在大梁城中有那么多人想唐傲死,这一路之上岂又会平安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千山匪。他才不会相信这些人是凑巧的聚集到一起,他更不相信,这么多的山匪在忠王地界上调动,他会一点消息也收不到。 但这些人还是动手了,这便足已说明了忠王的态度。显然他也是想要让唐傲死之人。 好在的是唐傲没有让人失望,把山匪给消灭了,这倒是让乾文帝松上了一口气。他自然早就从天子卫那里得到消息,说是四皇子唐傲离开大梁城的时候,城内有不少的跟随,其中城内有些名气的归一派和四方教也是一并跟随离城而去。 对于这两个帮派的成立,乾文帝自然是知晓的。他还知道这些人就是当初唐傲去往蛮地作战时所带的那些游侠。虽然到底天子卫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与唐傲的关系,但做为皇帝,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两个帮派的成立与当初的忠国公府的支持是密不可分的。 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想,这也让乾文帝事后吃惊不已,如果说唐傲没有野心的话,弄这两个帮派出来做什么?如果不是有人算计他,不是群臣一定要他死的话,迫不得已暴露出他是四皇子的身份,这些人还会隐藏到什么时候? 第五百零八章 好多的肥羊 继续任其发展壮大下去,这两个帮派的势力会不会越来越大,最终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当然,重要的是,皇都之中,弄出这些个武装力量,唐傲到底要做什么? 推翻自己? 威胁自已? 亦或只是自保呢? 如果这一次他保不住唐傲,而是下令将其处斩的话,怕是这些人一定会有所动作吧。那样的话,怕是大梁城一定会内乱起来,那可是足足数千的武装力量,一旦他们发起突然袭击,而官兵又没有足够的准备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越想越是害怕。这一会的乾文帝庆幸不已,更加坚定了将唐傲送往封地是正确决心的想法。现在好了,唐傲出了大梁城,接下来就要换成旁人去头疼了吧。 忠王不是一直有反心的吗?这一次把唐傲派到了吉州,放在其眼皮子底下,想必少不得要龙争虎斗的,他倒想看一看最终谁会获胜。而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座山观虎斗成为一个胜利者的。 倘若唐傲失败被杀的话,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由头向受了伤的忠王发兵,如此辽、吉两地就会很容易的收回来。自然的成为大梁城的直控之地了。 至于因此而损失了唐傲这个儿子,乾文帝或许会伤心。可如果能用来稳固自己的江山,不过就是一个儿子而已,死则死已,并不算什么。这样一来,即便是傲雪也是不好找自己算帐的。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乾文帝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笑容。或许接下来还会有针对唐傲的行动,但那又如何呢?如果这么容易唐傲就死了的话,那也不配做自已的儿子。 可以说,为了帝王的权力,乾文帝当真做到了六亲不认。这也怪不得当初傲雪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回到皇宫中来,不然的话怕是一定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了。 ...... 唐傲却不知道皇帝心中的想法。距离上一次遇到山匪的攻击已经过去了十余天,如今他的队伍已经穿过了辽州,赶到了吉州之地。 原本按着官道走向而行,是可以直达辽州州府之地宁城的。但唐傲主动改变了方向,或许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已并不受忠王的待见。即是如此,还是不见为好。 绕过了宁城之后的唐傲终于进入到了吉州之地。按说做为这里的封王,吉州官兵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按规矩是应该派人来迎接自已的。 可是进入到吉州之地已然一天多了,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这足以说明吉州军的态度。 “躲着不见吗?亦或正躲在哪里想暗算自己?”已经由马车中走出,正骑着马的唐傲嘴角扯出了一丝不屑般的笑容。原本他还在考虑刚到吉州,是不是先观察一下,在考虑整治当地军队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去想那么多了,即然人家都不给自己面子,他何必还要给他人面子呢? 唳! 天空中,一道飞影迅速的落下,落到了唐傲的肩头之上,利爪瞬间就抓破了唐傲的外衣,若非是里面还有一层铁甲的话,怕是这一抓就会让唐傲来一个鲜血飞溅吧。(感谢l_尐瑞的提醒,海东青的利爪是很尖锐的,以肉身是扛不住它下落的力量和速度。) 虽说是早有准备,但外衣还是破了。唐傲只能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这样的事情他已经提醒小白不止一次,但它似乎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或是为了表示自已对唐傲这个主人的亲近,每一次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肩头。 “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现什么情况了?”唐傲看到小白飞来,便猜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唳唳唳唳... 小白不断的高鸣着,听到了唐傲的耳中,他的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好了,继续观察,有什么异状再报。”挥手放走了小白的唐傲,向着一旁跟随在旁的石磊说道:“去把大家召集起来吧。” 小白汇报的正是敌情。就它而言,在前方的官道外的一道山坡后面,有大约两千骑兵正在磨刀霍霍,看样子应该就是冲他而来的。更重要 的是在这两千骑兵之后,还有五百官兵骑兵在远远的盯着他们。 两千骑兵呀。这股子力量让唐傲也有些吃惊,就他之前得到的资料来看,便是整个吉州军也不过只有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而已。可是现在,不远处却是能够聚集两千骑兵要来针对自已,这岂不是说这些暗中势力比之官军还要强大吗? 这般看来的话,怕是如果真有人打吉州军的主意,或许这里很快就能够易主吧。 想到自己将要接管的将会是这般的一个烂摊子,唐傲就忍不住叹气。他才不会相信吉州地界上出现了这么多的骑兵,吉州军的斥候们会发现不了,但到现在也没有人通知自已,这足以说明了一切。 有些人对自己的到来很不欢迎呀。还有忠王,他是一定要置自已于死地了吗? 如果说之前五千山匪的攻袭还不能让唐傲确定这里面是不是有忠王的首尾,但这里能出现两千骑兵,尤其在这些骑兵身后还有五百骑兵尾随着,那唐傲没有猜错的话,后面的五百骑兵定然是忠王派来用以监军的。 “真就那么想要自已的命吗?难道忠王不知道,一旦自己出了什么事情,皇帝必然会借此说事,他忠王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吗?”唐傲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冯逊、封万里、孙伏虎等人也骑马来到了他的面前。 “都来了,你们还记得我们是如何训练步兵应战骑兵的吗?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实战机会摆在面前,本王希望你们都能打起精神来。”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唐傲的眼中露出了强大的自信光彩。 ...... 距此二十里之地的山岗后方,两千骑兵正在这里磨刀霍霍。其中一位身高足有一米九,体重约有两百斤的大汉正座一颗大树之下休息。眼皮时不时的抖动着,似是在向人说明现在的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在想着心事。 “大当家的,来了,目标来了。”又是一名身高约有一米八的大汉由马上跳下,小跑到那大树之前,一脸兴奋般的说着。 来人名叫土狗。别看名字不起眼,甚至很是低俗,但天生嗅觉特别的灵敏,靠着这个,他成为这伙山匪的斥候将军。 靠树休息的正是这伙山匪的大当家刑四,也是这一次忠王找到的袭击唐傲之人。 “哦!来了吗?”刑四睁开了眼睛,闪着精光,看向土狗问道:“他们可曾发现了我们?” “没有。哼!某观察了半响,他们是一点的警觉性都没有,甚至连普通的斥候都没有派出,这种警觉性,也活该会成为我们的猎物。对了,大当家的,他们家当可是不少,马车无数,战马上万,这可绝对是一支肥羊呀。”土狗先是用着不屑的声音说着,但等说到后面的时候,哈剌子都差一点流了出来。 “肥羊好呀,肥羊正好被宰割。来,通知兄弟们,吃点干粮喝些水,准备上马出击。”刑四起了身,这一刻全身都充满着战意,他不怕来者太强,就怕对方的好东西太少,那样的话,他带着这么多兄弟出手,最终弄不到足够的好处,岂不是要让人失望。 刑四等人开始做着进攻前的准备。在他们眼中,吉王的队伍是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凭此就可以看出,跟随队伍的那些骑兵估计也就是一个花把式,一旦他们发起了冲锋,怕是那些人连接敌的胆量都没有,就会四散而逃了吧。 他们又哪里知道,天上有着上百只飞禽在,地面上的所有动静都逃不过忠王的双眼,他们早已经暴露了。不仅如此,便是连他们身后盯梢的五百官军骑兵都被吉王给发现了,而这些都是刑四所不知晓的。 可以说,有唐傲所在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什么军队可以埋伏到他。有的只是他们被别人埋伏而已。 约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前方斥候来报,说是吉王的队伍距离山岗不足十里了,刑四这便将水袋挂到了战马之上,随后向着跟随的两千兄弟说道:“走了,抓肥羊去喽。” 自以为信心满满,但在唐傲早有准备之下,谁是肥羊还尤未可知。 “快,敌人马上就来了,再好好的检查一下,一会铁丝网一定要拉开,可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耿亮正指挥着安保成员们不断的忙碌着。 现今唐傲的手下主要由五部分人组成。五百撼山卫、两千安保、两千四方教众、两千归一派弟子以及蛮人五百女骑。 女骑的首领为大蛮公主俄雅丹、四方教的头领为封万里、归一派是孙伏虎、撼山卫统兵者是冯逊、安保大队长耿亮。 这其中,骑兵足有五千人,步兵反倒较少,只是两千安保成员。但就是在这些安保成员的身上,唐傲付出的心血并不比骑兵少。 第五百零九章 步对骑反压制 冷兵器时代,步对骑,有着明显的劣势。唐傲自然知晓这个道理,考虑到战马的昂贵和稀有,短时间内很难全部升级为骑兵,那步兵应该如何的建设和成长就成为了重中之重的问题。 唐傲总结了历史上的所有战争,就弄出了这么一支可以用步兵对付骑兵的步兵力量来。之前还都只是针对性的训练,这一次却是第一回用到战场之上,自然而然的也显得格外重要。毕竟纸上谈兵和实战可是两码事。 唐傲有着充足的信心,他相信自已的排兵步阵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只要大家执行到位,谁又说步兵不能胜过骑兵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这一次步兵没有配合好,败了,他手中还有五千骑兵可以随时的发起攻击,扭转战局。正是这样的底气之下,唐傲这才放心的给步兵们一个表现和实战的机会。 做为从小就跟随着唐傲的三位护卫之一,石磊和冯逊的名气显然要更高一些。反倒是耿亮名声不显。现在好了,他终于等到了可以一展风姿的时候。用他和手下的安保成员的话说,立功受奖就在今天。 之前虽然他们也参与到了对阵五千山匪的一战之中,但那是步兵对步兵,在加上优势的装备之下,获得胜利并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可是现在却大不同相,如果能够以步兵胜了骑兵,那说出去才是更为威风之事。 为了这一战,为了荣誉,耿亮正抓紧时间于战前做着各种完善的准备。检查了大概之后,他又来到了小型的投石车前,确定天雷已经安置妥当,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禀报将军,敌人出现了,距离我们这里已经不足八里。”前方布置的斥候跑到了耿亮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般的说着。 “知道了,命令大家做好战斗准备。通知撒钉小队展开行动。”耿亮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慌张之意。这样的演习之前已经进行过了几十次,应该怎么做早已经形成了习惯。唯一的不同的,怕就是以前是演习,这一次是实战吧。 耿亮的命令之下,撒钉小队足有两百人迅速的跑了出去。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身后所背布袋中的铁蒺藜分散的扔在战场之上,以保证对方的骑兵赶到之后,好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铁蒺藜,一向是对付骑兵的最佳利器。只是因为成本昂贵,并不被军中所常用而已。可唐傲是什么人?为了打胜,他可是一向不吝啬金银 的。早在无事的时候,他便让听命于自己的铁器作坊打制铁蒺藜,为此已经断断续续的花了八百多万银子,打造了十几马车的铁蒺藜。而这他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看起来便是花费超过一千万两也是板上钉钉了。 唐傲不计代价之下,铁蒺藜准备的数量足够,使用起来的时候即可以达到大面积泼撒的作用,这也是步兵对骑兵的底气之一。 对于吉王殿下的大手笔,正在中军的五千骑兵,一个个是眼角抽搐,他们是被主子的财力给震到了。唐傲也看到了这一点,内心是十分的满意,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他要打造一支强军,一支战即胜的强军,一支哪怕是同等数量下,步兵也敢和骑兵较量的强军。 或许现在的唐傲还没有扩张的想法,但他却早就有了自保的意识。不管什么时代,想要不被人欺负,那就要自身强大,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至于说因此投入大一些,一切为了胜利,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不要说,铁蒺藜都是能够重复使用之物。就像是之前收拾五千山匪的时候,那些射出的弓箭不都被重新的捡了回来,可以二次重复的利用吗? 只要可以打得了胜仗,拥有了打扫战场的权力,铁蒺藜的数量损失不会太大的。仅是先期的投入大一些而已,却可以换来震奋人心,提升士气的效果,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撒钉小队按着平时的训练,将一个个背包内的铁蒺藜迅速的撒下之后,在达到了宽有四里,长有四里的范围之后,远处的敌骑也显露出了身形,距离他们已然是不足五里之地。 刑四所带的骑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进攻,这也是刑四出于谨慎的心理,毕竟他也得到了消息,之前五千山匪意欲偷袭吉王车队,可最终失败了。这足以证明,这一次的目标并非是完全的没有还手之力。 相比于其它的山匪,刑四一向讲究的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正是这种思维之下,使之他手下虽然兵力没有多少,可却都是精锐之士,不然的话,熟悉山匪情况的忠王也不会找他当合伙人了。 “大当家的,他们撒了不少的铁蒺藜呀。”土狗来到了刑四的面前,将唐傲这一方的反应进行着汇报。 “哼!还真是肥羊啊!”刑四听闻之后,神色不惊反喜。吉王的车队能够拿出这么多的铁蒺藜,可见是十分有货的,这岂不是更加证明,只要他们能获取胜利的话,好处会有很多? 至于土狗之前说吉王殿下车队中也有骑兵的事情,直接被他忽略了。先不说训练出一支骑兵,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单就说比之实战的话,天天过着生死一线的山匪,他们的作战经验会有多么的丰富,远非是旁人可比。再说,对方手中明明有骑兵,却是不敢派出来,便足以证明,这些骑兵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莫要以为,骑上战马的士兵就是真的骑兵了。他们最多也就是步骑兵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只要他们可以冲到吉王车队之前大开杀戒,便会很快冲垮对方的意志,随后对方的战意就会崩溃,那个时候便是他们想杀便杀,想剐就剐的时候了。就像是刑四刚出来混的时候,手下不过只有几十名骑兵而已,但他们依然还是敢向路过的大商队动手。很多时候,商队的护卫人数都是他们的数倍,可最终的结果不还是他们取胜了吗? 刑四不相信,当真正的见了血,面对生死的时候,这些吉王手下之人还敢与自已为敌。怕是真到那个时候,这些所谓的吉王骑兵会跑的比任何人都要快吧。 心中是自信满满,对这一战的结果很是乐观,但刑四也非是鲁莽之人。即是明知道对方撒上了铁蒺藜的话,也要先将其清除,以免造成无所谓的伤亡不是。 “土狗,你来打头阵,先将对方所撒的铁蒺藜全数捡走。某在这里给你压阵,如果他们敢于出来迎战的话,便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手中大刀的厉害。” “诺。”土狗连即抱拳答应了一声,这便带着五百骑兵做为先锋向着吉王车队而去。 土狗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并没有发起骑兵冲锋,而似像是郊游一般,不急不缓的来到了距离吉王车队四里之地,随后命令所有人下马,开始去捡除丢得满地都是的铁蒺藜。 “他们在清除铁蒺藜。”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护卫队长石磊向着骑于马上的唐傲汇报着。 “嗯,不急,等他们再捡上一会。”唐傲呵呵的笑了笑,不以为意般的说着。 骑兵之所以能够成为战场上左右胜局的力量,靠的就是他们的速度而已,不然的话,他们比之步兵并不会强上太多。有着铁蒺藜阻道之后,让骑兵无法发起冲锋,这便等于是折断了他们的一支翅膀,那还会有多大的威力呢? 唐傲不着急,耐心的看着山匪们清除满地的铁蒺藜,做为此战的先锋将军耿亮却是一边看着对方在行动,一边不断测量着双方间的距离。 铁蒺藜不过就是对付骑兵的第一道手段而已,指着它们是不可能打胜的。但还是布满了一地的铁蒺藜,为的正是给对手准备的第二道正餐——投石车做着攻击准备。 利用杠杆原理,一端装有重物,而另一端装有待发射的石弹,发射前须先将放置弹药的一端用绞盘、滑轮或直接用人力拉下,而附有重物的另一端也在此时上升,放好石弹后放开或砍断绳索,让重物的一端落下,石弹也顺势抛出,达到远攻的目的。 大炮没有出现之前,投石车为攻城的主要手段。只是同样的投石车,在唐傲的手中被改进之后,又与普通的投石车大为不同。 首先,唐傲的指导之下,匠人们的努力之下,早早弄出了弹簧,虽然还很粗糙,并不精密,但放在当时已经很先进的东西。当唐傲把此物放于投石力中之后,瞬间加大了杠杆的力量,使其原本最多可以打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在大乾,讲究的是五尺为步,所以一步1.5米,差不多是现在两个正步的距离)也就是后世的两百米多一点。可是按着唐傲加装了弹簧的投石车,硬是把这个距离提升了一倍有余,可以达到近三百五十步,即五百五十米左右。 第五百一十章 天雷牌投石车 当然,这指的是可以攻击的距离,但真正的有效距离还是在五百米左右。即便如此,也是吓到了那些参与改造的匠人,以至很多匠人在看向唐傲的时候,眼神有如看向神明一般。 第二个重大改变,投石车投的是巨石,唐傲投的却是天雷。将其绑成了炸药包的模样,里面添加了一些铁片和石头之后,使之一旦爆炸开来,就有如天女散花一般,可以形成一大片的攻击范围。当铁片与碎石子四处横飞的时候,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恐怖结果。 又因天雷的重量较之巨石要轻上许多,使得它们的攻击距离可以更远一些。有效攻击范围都可以达到一里之外了。 有着改造的投石车、有着可以加大毁灭力度的天雷,早就见过其威力的耿亮可谓是信心满满。 “报,敌人距离我们不足六百米了,已经捡走了大半的铁蒺藜了。”负责测距的士兵来到耿亮的面前大声的喊着。 “知道了。”耿亮摆了摆手,在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是紧张的投石兵正瞪大着双眼都在盯视着自已,显然他们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投石力的攻击距离可以达到一里之地,即是五百米的范围,这些知识投石兵自然是知晓的。正因为此,他们才好奇,为何敌人马上进入到了攻击距离内,他们还不做发起攻击准备呢? 耿亮如何不急,只是他很清楚,这是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使用天雷,当然要做到最好才是,他还要等,等对方先锋完全进入到攻击范围的时候在动手。 五百五十米...五百米...四百五十米... 终于,五百敌骑先锋来到了四百米的范围内之后,耿亮就知道动手的时候到了。“所有人,点引线!” 耿亮一声令下,他身边的令旗兵便将手中红色的小旗帜高高举起,被那些投石兵看到之后,一个个便把手中正燃烧的火把向着投石车上的天雷引线上靠近着。 呲... 引线开始燃烧,按着之前的演习,从点燃到爆炸还有十几息的时间。耿亮这便对着身后的令旗兵说道:“发射天雷,之后各投石车自由攻击!” 原本高高举起的红色旗子很快便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十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型投石车一记着一记发出了嘭嘭的弹射之声,天雷也由此向着正前方的高空抛射而出。 “投石车,大家小心!”土狗一直在注意对面的动静,在看到投石车启动之后,便即对着身边的兄弟说着。可说是说了,他的脸色上不见任何紧张的模样。显然他并不认为近三百步的距离之下,这些投石车可以威胁到他,所以他连分散和隐蔽的命令都没有下。 正是这个自大心理,接下来让土狗后悔不已。一记记天雷由远而近,就像是山崩般的巨石一样,很快从他们的头顶之下落了下来,落到了一名名山匪骑兵的脚边和战马之旁。 “怎么可能这么远?”土狗瞪大着眼睛,一幅不敢相信的模样。 好在的是,那些空投之物仅仅只是落在他们的脚下,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相反就算是有一些天雷很不巧的砸到了几名山匪骑兵的身上时,也仅仅只是让他们受了轻伤,并没有出现一例当场死亡的事情。 土狗的身后,刑四也正密切观察着战场上的变化。当看到吉王车队动用了投石车之后,他也是脸色一紧,本能下便说道:“快,我们一起上,支援土狗他们。” 刑四是担心投石车会对土狗他们造成伤亡,而如果伤亡过大的话,吉王所带的骑兵在于此时突然发起冲锋,难免兵力不足之下土狗他们会吃亏,这便带着余下的一千五百骑兵飞速赶来,进行驰援。 刑四发起了冲锋的命令,一千多骑兵踏在大地之上,引来了阵阵轰鸣般的声音,远远看去,黄土漫天,当真是颇具声势。 只是这样的声势并没有吓到耿亮和他所带的两千步兵。此时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已经被远远抛出的天雷身上,他们在等待着天雷爆炸的那惊天一幕。 没有让众人所失望,一记有如春雷乍响的声音突然于大地上响起,那巨烈的爆炸声响起时,一道巨大的尘烟在山匪骑兵队伍中燃起,肉眼可见有几个黑影被狠狠的抛向到半空之中。 突然间的炸响之声,着实是吓坏了山匪骑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了,一个个脸露惊慌之色。 然,这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总共十个天雷,当引线燃烧完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发挥出它们的威力,在人群中带来了一道道巨大尘烟的同时,也将一名名山匪骑兵送到入半空之中,送入到地狱之内。 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有山匪骑士正抱着天雷包还一脸的疑惑呢。接下来他们就为自已那好奇的举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天雷爆炸开来的时候,距离最近的山匪骑兵很多人是连哼上一声都做不到,便被炸的是四分五裂,不成了人形。 距离尚远的,也在天雷的余波之下被震得眼花耳聋,可以想像,一定的时间内是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战斗力了。 更可怕的是,巨大的炸响之下,那些个战马是彻底的被惊到了。此时的它们,眼中早已经没有了主子,更听不到主子的任何命令,只是在本能的恐惧之下开始四乱逃窜。 这一度的加深了对山匪骑兵的重创,毫无准备之下,很多人的身体被战马所撞,横飞了出去。 还有些山匪骑兵因为恐惧的原因,座到了地上,正是这一个动作,让战马很容易的从他们的身上驰骋而去,短短时间内,便是死伤于战场马之上的人便是不计其数。 天雷的爆炸威力之巨大,让没有见过世面,毫无准备的山匪先锋骑兵五百人是损失惨重,仅仅是这一波攻击,便至少收取他们一半人的性命。余下的一半,也在天雷的恐怖威力之下,大失方寸,不知所措。 “好!炸得好!” 相比之下,耿亮和操纵投石车的安保成员却是开心般的大叫了起来,还有一些人忍不住的欢跳着,庆贺着属于他们的胜利。 此时的耿亮,早就喜得张开了大嘴,一度咧到了牙根之处,这可是他指挥下取得的胜利呀。以殿下有功必赏的军纪之下,这一次好处定是不少的吧。 耿亮取得了开门红,心中兴奋,但好在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快,传命下去,继续发射天雷,扩大战果。” 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四处烟尘滚滚,这一幕同样被正靠近而来的刑四看到。完全没有准备,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事情,是怎么回事的他,甚至都忘记了喝令大军停止进攻。而就是因为没有下达这道命令,使之他身后的骑兵冲入到这该死的战场之中,在然后他们看到了落来了投石车的第二波攻击,巨响阵阵之下,步入着先锋军的后尘。 石块和铁块横飞,巨大的力量之下,但凡挨到山匪骑兵,便会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短短时间之内,又有至少数百骑兵或是被炸死,或是被炸伤。 战场上的事实告诉所有人,天雷配合上改进的投石车,威力和杀伤力,远超于人们的想像。 此时的刑四已经冲到了距离吉王车队正前方不足两百米之地,当他看到一地的尸体甚至是残肢废体的时候,他是双眼通红。战场上的一切刺激的他失去了冷静,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着余下的骑兵冲入到吉王车队中,大杀四方。 刑四已经决定,这一次他要将吉王车队杀一个片甲不留,他要为自己手下的这些兄弟们报仇。 “来呀,随某杀!”手持着大刀的刑四一声高叫,随后就带着聚拢在身边的骑兵向着两百米外的吉王车队发起了猛攻。 一时间,足有数百骑从战火硝烟的战场中冲出,直向着正前方飞冲而来。 吉王车队正前方,耿亮已经离开了投石车前,看着飞冲而来的敌骑,他知道真正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沈氏连弩发射,弓箭放!”来到了阵前之后的耿亮高声喊着,此时他一脸的镇定,哪怕最快的敌骑已经冲到了面前一百米外,却不见他有丝毫的退却之意。他知道,就在他的身后,殿下主子正看着他呢,他没有退却的权力。 敌骑疯冲而至,虽然说天雷的炸响的确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损失。但刑四所带的都是精锐之师,他们不仅实力不弱,胆量更是十足。即便是之前吃了一亏,但多数人还是没有放弃进攻,相反,同伴的战死和受伤还深深的刺激到了他们,让他们变得更加无畏起来。 丈长的连弩箭飞射而来,向着敌骑身上涌去。强大的力量之下,但凡有人被射中,便会毫无意外的从战马上摔落下来。但这还是没有阻拦山匪骑兵的攻势,但凡是有人倒下了,很快就有人补充着他们的位置,继续向前冲来。 第五百一十一章 傲七VS刑四 “还真是一只有胆之军。”骑于马上的唐傲,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有感而发着。 其实不仅是唐傲,便是跟随在其左右的雪菲等人也是一脸的感叹之意。他们都在想,如果是自已遇到了这般的挫折之后,是不是还会有进攻的胆量呢? 可惜的是,战场之上,仅仅靠胆量是不够的。在耿亮做足了准备之下,很快山匪骑兵便撞到了近两米高的铁网上。满是荆棘刺头的铁网就似是一堵钢墙一般,阻拦了山匪骑兵的冲锋之路。 “砍!用力的砍断它,目标就在眼前,只要冲过去我们就胜利了。”刑四骑马来到了铁网之前,不由分说是举刀就劈,很快,铁网之上就传来了阵阵的撞击之声。 特意加固的铁网,又岂是普通的刀剑可以劈开,这也注定了战场上的结局。更加要命的是,山匪骑兵劈砍之时,步兵弓箭兵开始发威。牛角长弓将每一支箭羽的威能都发挥了出来,八十米的距离箭如雨下,落到山匪骑兵的头上、身上,带来是的一蓬蓬的鲜血,无数的哀嚎之声。 “差不多了,冯逊、图玛莎出击,将他们全数留下。”唐傲感叹着这些山匪骑兵的凶悍。越是如此,这些人就越是不能放走,不然的话,给了他们时间,他们可能会就会重新的壮大起来,下一次想要剿灭他们,怕就不会如此的简单了。 早就忍不住想要动手的冯逊和图玛莎,当下一人带着五百骑兵便从官道的两侧迂回而去,呈包围之势向着山匪骑兵飞速涌去。 要说刑四不仅身材高大,力气也是无穷,当铁网挡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退缩,尽管一刀刀劈上了去,并没有造成什么破坏,但他依然没有放弃,在刀锋上已经出现了豁口之后,他便把战马上的马鞍给拿了下来,高举过头顶,向着那铁网一次次的砸去。 刑四做为表率,跟着他的其它兄弟也是有样学样,一时间无数的马鞍砸到铁网之上,终于铁网还是松动了。“冲呀!”刑四一声大吼之后,整个人先是后退了两步,接下来猛然前冲,整个身体撞击到铁网之上,两百多斤的体重有如一头笨牛般落下,终于也将埋于地上的铁网硬生生的给撬动,扑倒在地。 “杀呀。”不顾因为撞击之下,肩膀被那些荆棘弄破的口子和鲜血,重新的捡起那把豁口大刀,刑四再一次的向前冲跑而来。只是不等迈出十步远,又一道铁网挡住了去路,让刑四目光一凝的同时,生出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来。 如果是正面对战,刑四有信心面对再多的对手,他即便是不能取胜,也可以给敌人以重创。可是现在,一道接着一道铁网,外加随时会落下的弓箭,让他终于生出了气馁之心。再看到不少的兄弟都因为中箭而倒在地上,他便知道,这一次的进攻计划失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兄弟们,撤!”刑四眼看着没有了机会,便不在迟疑,想要退出战场,以寻机再战。 “好一条汉子,七哥、八哥、九哥、麻烦你们,还请不要伤他,一定要活捉此人。”唐傲被刑四的表现给震到了,尤其是对方那似是无穷而巨大的力量更是留给他十分深刻的印像。 这样的人就似是关公再世、楚霸王重生一般,这样的好手一定为自己所有不可。唐傲这便向着一旁的傲七等人下了命令。 早就有些手痒的傲七,若非是为了留下保护唐傲的安全,早就冲到战场之上了。现在眼看着敌人气势以泄,知道不会有人在可以伤害到少主的安全,当下便答应了一声,三道身影这便飞速向着前方向着战场之上奔跑而去。 刑四放弃了进攻,所想的便是一件事情,怎么样能够带着更多兄弟退出去了。他因此拉起了一名名受伤倒地的兄弟,力图靠一已之力可以降低战损。 而就在他不知道扶起的是第十二个还是第十三个兄弟的时候,突然一记直拳砸到了他的肩膀之上,强大的力量下他的身形差点不稳,脚步更是不由自主的向一侧后了三步。 “好强的防御力。”傲七的声音迅速传出。刚才那一拳正是他打出的,以他的拳力,莫说是受伤之人。便是一个人在完好的状态下,也是受不住这一拳的。但刑四不仅挡了下来,还仅仅只是退后了三步便卸下了所有的力量而已,这让傲七止不住的由得赞叹着。 “七哥,你行不行呀。”看到傲七明明出手,但目标并没有倒下,跟随而来的傲八和傲九两兄弟便打趣般的说着。随后还准备出去试试刑四的斤两。 “两位兄弟不要动,此人是某的了。”打出一拳的傲七没有达到目的,自感有些丢脸,又岂会再让旁人插手。这便向着傲八和傲九说了一声。接着他人如灵兔一般的再度向着刑四的身上攻伐而去。 从小到大刑四便是力大无穷,不管是个头比他高的,还是矮的,比他胖的,还是瘦的,就没有一个人在力量上可以胜过自已,这也是他最引为以傲之地。可是今天,却被人一拳打退了三步。 虽然说这也有大意还有受伤的原因所致,可一样是不能容忍,知道打自已的是傲七之后,就算是此人不来找自已,他也是要打回场子的。现在看到傲七向自已冲了过来,便也一声大吼正面迎了上去。 刑四与傲七打到了一起,其它人想救他们的山大王,自然有傲八和傲九帮着挡了下来。使得两人这一会倒也可以打得尽兴,当他们再一次碰到一起的时候,便是拳拳到肉之时。 “嘭!” 有意想要试一下刑四的斤两,傲七与刑四硬生生的对撞了一拳。 有如崩裂一般的声音传出,这一次傲七再没有赚到什么便宜,整个人硬生生的退了七八步之远。 刑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着小视之心的他,在这一次对拳之后,又退了三步。 “力量型的化境巅峰?”这一拳之后,傲七的嘴巴张大,显然是真的被惊到了。 要说同样是化境,实力也是有高有低的。比如说力量型就明显的占了很大的便宜,但同样,这样的人才也更为难得,不仅要有天赋,更需要不断的接受磨炼。 以前只是听说过有力量型的化境,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傲七便以为这只是一种传说。而即便是有,他也不会放在眼中,可是现在,在与刑四对过一拳之后,他终于知道,关于这件事情的传说是多么靠谱之事。 “你不错,在吃某一拳试试。”刑四可不知道自已是力量型的化境,他只是知道从小他与人打架从来没有在力量上吃过亏,更没有人可以占得他半丝的便宜。但眼前这位傲七,两次共将自己逼退了六步,凭此,就配得到他的尊重,也配成为他的对手。 刑四大步的冲了过来,有如人形坦克一般,人未至,风先到。 吃过一次亏的傲七怎么还敢与之对拳,眼见那沙锅大的拳头向着自已身上砸来的时候,他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以避锋芒。 退后的短短时间之内,刑四连出了七拳,却因为傲七的灵活,没有一拳打到对方的身上,不仅如此,两人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一丈开外。 “怎么?不敢和某对拳了?你是怕了?”眼看傲七是滑不溜手,比速度自认为不如的刑四改用了激将法。 傲七也是一个骄傲之人,也知道对方这是在刺激自已。可他的骄傲不能让他再去后退了,这便牙一咬道:“对拳就对拳,某还怕你了不成?” 说着话,这一次傲七主动发起了进攻,身体一跃而起,由空而落,向着高大的刑四就来了一个泰山压顶,右拳下落向其脑壳顶上就砸了过来。 “来得好!”眼看傲七不在躲闪,刑四便是一声大笑,接着很随意的扬起了左拳挡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右拳也借此机会向着由空而落的傲七胸部砸了过去。 一息不到之后,又是一声嘭响,接下来傲七的身形便于半空中飞退而去,等到落地之后,其身影也是有些站立不稳,蹬蹬蹬又是连退数步,即便等站定之后,右脚还在地上不断的扭动着,释放着那反击之力。 原来就在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刑四头上砸去时,就在双方的拳臂又要撞击到一起的时候,傲七耍了一个心眼,突然收拳换脚改向刑四的肋部踢去。 明知道刑四的力量之大,傲七当然不会傻到与其比拼力气,这一次他玩的就是声东击西之策,想要来一个出其不意。 不曾想到,刑四的身体是如此的坚硬,那一脚踢到了对方的肋部时,就有如踢到了铁块一般,若非傲七只是试探,没有用尽全力的话,怕仅仅是反噬之力就可以将他的右脚彻底的废掉了。 借着那反弹之力,傲七是飞快的后退着,过程之中不断的转动脚踝,让自已更为好受一些。 第五百一十二章 动手 傲七的修为毕竟更高,身体也更为灵活,这才可以没有吃亏的退了回去,这也因此而让刑四一脸气急,“怎么?只知道偷袭吗?哈哈哈,这一脚你不好受吧。” 刑四原本以为,不管是对方的手臂碰到自已,还是会被自已一拳打中,做为被攻击者,傲七都是不会好受,甚至还会受了重伤。只是想不到,人家根本没有自已硬拼之心,这才让其躲过了一劫。 可不要紧,他还能在战,他相信接下来只要自已不断的发起着攻击,便一定可以与傲七对招,只要两人身体有了接触,他就有足够的自信伤到对方。 刑四不愧是钢筋铁骨,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尽管身上已有了伤痕,但前冲之势并没有受到阻止,依然是飞速的向着傲七身边靠近着。 “操,还来!”算是知道对方的扛击力能力逆天了,傲七又怎么会和他硬碰硬,这便不断的后退着,想着是不是找一把衬手的兵器来,与这个大汉好好过过招。 刑四似乎被傲七惹怒了,这一会的追击十分的凶猛,且因为他个子太高的原因,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很大,竟然让他与傲七的距离在迅速的缩小着。 知道这是刑四用上了全力,这一会傲七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在没有合适的兵器之下,以拳对拳,他还真不是此人的对手。难道真让自已去呼救不成吗? 傲七好面子,还不想去叫人,借着这个机会,刑四与他的距离已然快至一臂之地。这一会的傲七似乎已经看到对方冲拳打来的模样了,他不由心中叫苦,这一次看来要硬扛一击了,然后拼着不要面子,也要叫人,不然右脚受伤的他,已经是行动不便,早晚会被刑四给收拾了。 “呼!” 长拳似是猛龙出海一般,借着刑四整个右臂上的力量,破空而来。 “啊!”拳未至,傲七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这一拳的厉害,不由自主的便呼叫了起来,他已经可以想像,这一拳之下,怕是他难免就会重伤在身了。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傲七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好承认这一拳时,那一拳却是迟迟没有落下来,待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大个子刑四已然摔倒在了地上,在他的右臂之上还缠着一根银鞭,银鞭的那一头,正是一脸清冷之色的雪菲。 关键时刻,雪菲终于出手了,救下了有些大意的傲七,用银鞭将对方的手臂缠住,将其扯倒在了地上。 莫要看雪菲做起这一切的时候似很轻松,可是只有她自已知道,这不过就是借力的结果而已,事实上,刚才那一扯,她也是差一点身形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心惊于刑四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这一刻雪菲更是不敢托大,主动向着傲七三人说道:“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哦。”傲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之人,马上便向前冲了过来,拿出了随身的一条绳索向着刑四的左臂上套了过去。 傲八、傲九也不敢在看热闹,飞速的跑了过来,同样拿绳索套住了倒在地上刑四的双腿之上。即然连雪菲都要求帮忙,如此可见此人的力量之大,实力之强,他们再也不敢托大了。 刑四先是被摔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准备之下,加上雪菲的力量也不小,摔了一个七荤八素。还不待他接着做什么反应的时候,他的四肢便都被人给绑上了。 看着自已像是被套中的野兽一般,刑四怒了,不由自主的收缩着四肢,但他一人又岂是雪菲四人的对手,在进行了好一会的拉距之后,刑四感受到自已的体能下降的极快,最终全身似是要脱力一般。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没有要停止挣扎的意思,直到又是一人来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对方很不要脸的一脚踩在了他根本无法躲闪的前胸之上,强大的力量上,让他止不住的喷出了一口鲜血,接着就晕了过去。 那一脚自然就是唐傲所踩的。在看到这个山匪如此厉害,竟然需要雪菲四人同时动手之后,他便放弃了不伤对方的想法,很痛快的上来给了对方重重一击。 刑四晕了过去,战斗也随之结束。就在刚刚的那一会,冯逊和图玛莎各带五百骑兵抄了山匪的后路,接下来耿亮带着两千步兵也顺势发起了攻击,原本已经被天雷炸的晕头转向的山匪又哪里会是对手,最终除了少数人在抵抗时被杀之外,全数被俘。 就在正面战场即将结束的时候,远处十里之外密林之旁,也正在进行着一场围剿战。 一阵阵爆燃的巨响声传出的时候,虽然还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做为负责收尾工作的董树将军就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这一次怕是不用自已动手,刑四他们就要完蛋了。 这不由让董树将军一阵阵的后怕。刑四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个人武力非常的强横,在加上他对兄弟十分的义气,使得在整个吉州地盘上,没有任何一支山匪敢与其作对,让他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大当家。 如果不是刑四有着这样的本事,安志武将军也不会找他来做这件事情了。可是现在看来,刑四怕是要让人失望了。“什么狗屁最厉害的山匪,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董树口中骂咧咧的,但他并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他还要等着看最终的结果随后上报。 就是因为董树没有提前的离开,他便是再也走不了了。冯逊与傲五一路,带有两千骑兵;封万里与傲六一路,带有两千骑兵,正分东西两路向他们包抄而来。 自以为隐蔽的很好的董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就是一个笑话,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天上飞禽的监视之中,一刻都没有脱离过被监视的视线。 要说这就是唐傲最为变·态之处。原本以为并没有什么用的兽语术,当用到古代战争中后,让它成为了千里眼,成为了顺风耳。使得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躲过他的侦察。试问,这样的情况下,未战他便已然夺得了先机,这样的一个可以知晓你一切实力的对手,就问你可不可怕。 “时间差不多了,动手吧。”冯逊用着问询的态度看向着傲五。 “一切听你的,某来就是来这里活动筋骨的。”傲五呵呵的笑笑。论个人打斗,冯逊自然无法与其相对。可论到带兵统军,他自然也知道自已不是那块料。 “好,吹号,动手!”冯逊得到了傲五的默认之合,这便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当下,十名号手齐动,响亮的号声在密林一头响起,随风而飘,传至很远,越过了董树一行五百骑兵,传向到密林另一头的封万里耳中。 “什么声音?”突然传出的号声,让董树全身不由自主就是一震,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而不等他的手下给出什么答案,接下来大地就开始震颤着,随后在他们东西两侧各五里之地,四千骑兵已是峰涌而来。 “将军,我们两侧突然出现了不知名的武装力量,我们...我们被包围了。”一名斥候百夫长跑到了董树的面前,脸色难看的说着。 “被...被包围了?这怎么可能?”董树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知道刑四这个人很有手段,很厉害,为了不让其发现自己,董树很小心的是连斥候都没有派出,为的就是可以达到绝对隐藏自已行踪的目的。但就是这样还是被人发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所带之人中有叛徒,出卖了自己不成? 但仔细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五百骑兵一直跟着自已,没有任何一人单独离开或是行动过,即便是想要通知刑四也是做不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废物,你们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被人包了饺子都不知道。”想不通原因的董树只能将怒火发到了斥候百夫长的身上。 一脸委屈的斥候百夫长只得低着头,心中却是无比的冤屈。明明是你不让我们出动,去侦察的。现在被人包围了,就想起怪我们来了,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谁会与你去讲什么道理?就似是现在的董树,在知道被人包围之后,所想的就是如何的推卸责任,如何的从这里逃出去。 “你?去挡住东面之敌,其它人随某一起向西面杀出。我们都是骑兵,速度够快,就算是对方来的人多一些,也不容易把我们全部包围的。”指了一下那位斥候百夫长后,董树决意分兵突围。 斥候百夫长手下只有几十名斥候兵而已,却要独自挡住东面来敌,这让他不由是苦不堪言,他更清楚,自已这是被抛弃了。可战场之上,不服从军命,不仅自已要死,便是家人也要受连累,他没得选择。 第五百一十三章 生俘董树 董树才没有时间去想斥候百夫长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现在要考虑的自已如何平安的逃出去。看着身边足有四百多骑兵,心中不由略显安心。想必凭着这些人,不能胜敌,逃走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唐傲交给冯逊和封万里的任务是,尽可能将这五百骑兵全歼。虽然没有下达严令,但这即然是殿下的所望,他们当然想要满足这个要求,如此才能证明自已是有本事的不是。 为了更好的完成这个任务。冯逊和封万里分别将手下的两千骑兵,分配成了百人一组,如此便是东西各有二十支队伍。要求他们一旦发现敌人突围的话,就近追击,可不必请示。 这种灵活的作战方法严格来说有别于当时的战争策略。 古时,将军们总喜欢将兵力集中在一起使用,这样更能表现他们强大的气势,甚至可以达到不战而胜,最少可以重创对手的士气。但在唐傲的教导之下,冯逊他们追求的是怎么样做可以重创来敌,用着唐傲的说法,战争的结果就是最大程度的消灭对手,而来保存自己。即是这样,为何不能分兵呢? 表面上看,分兵虽然会让军力无法集中,形不成足够的气势。但分兵之下,可以让对手疲于应对,很容易造成指挥上的错误。且分兵之下,胜则可以多路出击,达到围歼对手之目的。败则,可以更好的保存自身力量,不至于一败图地,何乐而不为? 这就像是后世热·兵器初开时一样。大家为了发扬火器的集中打击性,往往会形成阵形发起冲锋,这看似可以集中火力使用。可是当大炮出现之后,这样的密集队形也最容易被重伤,这就有了后来的散兵队形是一样的道理。 有了唐傲的指导,骑兵们早已经习惯了分兵。当西线足有二十支队伍,且每支有一百人的时候,便也注定了董树等人的命运,他们是根本逃不出去的。 再说董树,他哪里知道这些,他把事情想的很简单。便是一旦遇到了大批敌人的话,就留下一部人马断后,来牵制对手,这样就给他的逃走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只是当带着这样的想法,与封万里部的二十支骑兵队伍相遇之后,他才知道自已错的是多么的离谱。 哪哪都是人,哪哪都有敌骑出现,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给人一种无处可去之感。尽管董树也分了兵,派人去挡住一支支所遇的敌骑,但当第四支百人骑兵队来到面前的时候,他便悲哀的发现,跟随自已的骑兵人数已不足百,已然无法在派人去牵制对手了。 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要说董树也是运气不好,这一支百人骑兵队中,傲六正在其中。 之前傲五出手重创了井阎王,傲六没有抢下大功,为此还有些不悦呢。现在好了,肥羊主动送上门来,他哪里有不收下的道理。在看到董树一身将军铠甲在身的时候,他便将其定为了目标,哈哈大笑着纵马奔来。 “哼!看招。”眼看着有人向自已直面而来,董树并不畏惧,而是扬着手中的长刀就迎了上来。怎么说他也是忠王军中的两千夫长,也是有些本事的,一对一之下,他还真不怕什么人。 再说了,乱军之中,他哪里会运气这么背,随便碰到一个就比自己厉害呢?再说傲六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大的样子,心理上便有些小视对手。 而这一切,都在与傲六手中的亮银枪撞击之后发生了改变。碰击之下,巨大的力量由刀身传入到手臂之上,让董树差一点就将兵器给丢了,同时虎口之处是一阵阵的痛麻之感,他便很悲催的发现,自已的运气实在是很不好。 “逃!”即是打不过,董树也够果绝,转身御马而跑,留下了几名亲兵挡在了傲六的面前。 “滚开!”眼看肥羊要窜,傲六哪里肯依,便想着打马而追。但几名忠于董树的亲兵就挡在他的面前,耽误了他的时间。 终于从傲六的手中逃脱,不等董树去喘上一口气,迎面又来了一支百人骑兵队,且已经发现了他,正向他这里包围而来。 “还有完没完了。”看到又有一支队伍拦在了去路之上,董树心中不停的咒骂着,他倒现在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何人的队伍,他还以为是刑四发现了他,请来的援军呢。毕竟以刑四在吉州绿林中的影响力,如果他主动开口相求的话,还是有很多人会给其面子的。 并不知情的董树,面对着又一次碰上的百人骑兵队,在回身看看,登时就吓了一跳。他的身后竟然只有区区的五骑而已,这让他如何一战? “罢了,缩头伸头都是一刀。”董树没有想过要束手就擒,怎么说他也是官军,怎么可能向山匪投降呢?再说并不可能人人都是傲六吧,只要他展示出足够的实力来,未必就不能杀出一条血路。等自已逃了出去,回头定要给刑四一个好看。 下定了决心,董树驾马而来,虽然只带了五名手下,但还是高声喊着一个杀字,倒是有着几分的气势。 “哦,还是一位将军,呵呵呵,将他们拦下来。”带队的骑兵队长周迁呵呵笑了笑。他曾在保护忠成侯一战中,立下了大功。给唐傲留下了深刻的印像,回到大梁城后就被提拔重用。这一次将他由安保队伍中调到封万里的身边,就是为了加强这支军队的实力。初来这里,正想着立功的周迁运气也着实不错,让他碰到了一名敌将,哪里还有放过的道理? 董树并不知道自已运气不好的又碰上了吉王唐傲手下的一名大将,还做着凭自己武勇能冲出去的美梦呢。事实上,他也不负两千夫长的身份,冲来时,有几名挡在他前路上的骑兵,也被他一刀一个的给格挡开去。 现在的董树并不想杀人,也没有时间与人缠斗,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如何的快速逃离这里。所以每遇到有人挡路的时候,他都会用自己还算是娴熟的刀法将来人逼到一旁,直到遇到了周迁。 董树的武勇,自不是普通的骑兵可以相比,这一点周迁也看了出来。但他自负对手实力不过就是比普通骑兵强上一点而已,比之自已还是要差上一些。凭着这份自信,他挡在了董树的去路之上。 “滚开!”一声巨喝,董树想要先声夺人,吓到周迁。 面对着这一声怒喊,周迁不急不缓,将手中的亮银枪向前递了过去。 当! 兵器相撞时,产生了一股子巨力,没有留手的董树只是一击就将周迁的长枪给撞击到了一旁,这让他是心下大定,随后便策马想由周迁的身旁冲过去。 哪里想到,就在前冲之时,突然背部就传来了巨痛。原来周迁与其对拼不过就是假像,他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他的真正杀招是与对方交错的时间击向对手的后背。 完全没有防备的董树只是感觉到后背一痛,接着一口鲜血不由自主的就是口中喷了出来,随后身形一记踉跄,这便让他从马上摔了下去。 好在只是摔了下来,不是栽了下来。没有了战马的董树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双手握紧着长刀,站于地上的他,此时正怒目而视着周迁,一幅要吃人的模样。 “败军之将罢了。”周迁却是多看一眼他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向着手下的骑兵挥挥手道:“来呀,擒了他。” 话落,便有好几支套马绳索向着董树的身上或是手脚上套了过来。这段时间,他们跟着五百蛮兵女骑可是没少学蛮人套野马的招术,现在没有了战马的董树,便失去了速度上的优势,在这些骑兵眼中就有如砧板的肉一般,欲取欲夺。 手中的长刀按连劈出,硬是将好几个套马绳索给劈开,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他带来的五名骑兵全数被拿下之后,孤军奋战的董树身边的骑兵是越来越多,终于在他疲于反抗,露出破绽的时候,一支套马绳索套住他的长刀,借着马速用力一扯,董树便成了手无寸铁之人。 没有了武器,董树是脸色大变,还不等他在去做一些什么,又是一些个套马绳索向着身上缠来,这一次他终于是无法抵挡,被套了个正着,接着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地上,足足被战马拖出了几十步远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这一刻的董树,身上的将军铠甲早已经是败破不堪,这一刻他显得狼狈之极。 “绑起来。”周迁一声令下,董树这便成为了一名俘将。 董树被抓了,跟随他的五百骑兵也没有逃走一人。其中大约有两百人战死,这其中就包括那位斥候百夫长,他为了保住家人的平安,拼力挡着冯逊和傲五一行人,最终落了一个战死沙场的结果。倘若是他知道董树并没有逃走,而是被俘虏了的话,怕是他就会后悔死命相拼的举动了吧。 第五百一十四章 收获 两百人战死,其它人被俘,缴获战马五百匹。带着这个让人满意的结果,冯逊等人的是凯旋而归。 官道之上,孙伏虎等人正在打扫着战场。放出的弓箭和撒出的铁蒺藜多数被捡了回来,可以再次利用。战死的山匪尸体被统一挖坑埋掉,千多名俘虏双手被套上绳索,与之前被抓的山匪们关到了一起。 这一战,那些山匪俘虏们可是吃惊不小。甚至不少人都被吓到,那天雷炸响的一幕在他们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让这些没有见识之人知道了吉王殿下的厉害,让他们生出了一种无与匹敌之感。 古人学习的文化少,面对着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让他们很容易将这一切归于到鬼神之说中。迷信的他们,见到了吉王唐傲的手段之后,让他们以为这是神鬼之术,在看到唐傲的时候,他们眼中除了惧怕之外,更多的已然被尊重所代替。 甚至还有人,直说唐傲就是老天之子,是派来一统天下的,不然的话,那些可发出雷鸣般的响声之物,还拥有如此大的威力伤人武器要如何去解释? 下面人的议论之声传入到唐傲的耳中,他并没有要去解释的意思。在这个百姓愚昧的社会里,或许需要一个神。 刑四和土狗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唐傲的面前。 此时的刑四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这一刻他已经被绑了一个结实,任由唐傲处置。 “哼!”待被带到唐傲面前的时候,刑四依然还是一幅桀骜不驯的模样,即便是进了大帐之中,也没有要下跪之意。 “跪下。”傲七一声怒喝,向着刑四的膝盖内侧便一脚踹了过去。 强烈的痛感全身无力下,刑四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唐傲的面前,可即便是此他还是死不低头,任由傲七三兄弟上前死力相摁也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好了。”唐傲很随意的摆了一下手,他很清楚像是刑四这样的人,是根本不怕死的。他们追求的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除了天地谁也不跪。即便是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也会仰天大笑,喊上一声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等等。 对于这样的人,你越是对他用强,他的反抗力度就会越大,结果越是会适得其反。 “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唐傲看向着跪地的刑四问着。 “老子就是刑四,怎么地吧。”出言张狂的刑四似乎知道自已活不成了,脸上摆出了一幅谁也不怕的模样来。 “刑四。嗯,本王听说过你,整个吉州地界绿林中的第一好汉,只是本王弄不明白,我们之间无仇无怨,为何你要埋伏本王的车队呢?”唐傲想到之前弄来的吉州资料,里面就曾记载过刑四的名字,便出声问着。 这一点唐傲的确是想不到。按说自己可是大乾的皇子,与自己为敌,那可是冒着极大风险。再说了,自已不过是初到吉州而已,以前也不曾来过这里,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刑四要以自己为目标? “你有钱,当然要抢你的了。”刑四一昂头,给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说是理由,山匪不就是以打家劫舍为生吗?即是皇子,想必一定很富有,抢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这个理由放在旁人身上或许行得通,放在刑四身上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能够成为吉州绿林中的第一好汉,且还能够拥有两千骑兵,这般大的势力,如果说刑四只是能打,那是一定做不到的,他应该也有头脑才是。 即是有头脑之人,随意的向一位皇子开战,那不是莽撞,而是根本在找死了。如果说他的身后没有人支持谁会相信? 只不过刑四这个人很讲义气,看样子是不会随便的供出身后之人。若是平时,唐傲还真有些头疼,可当小白他们发现了另外五百骑的时候,这就让唐傲看到了希望,他有一种感觉,那埋伏在后的五百骑应该是关键。 也就是这个时候,冯逊他们回来了。一入帐中,他连看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刑四两人,而是来到唐傲的耳边,小声说了一些什么。 “做得不错,把人带上来吧。”唐傲的脸上有了喜意,在看向刑四的时候,眼中充满了自信之意。 “诺。”冯逊答应一声之后,便是转身而去。唐傲的目光也落到了刑四的身上说着,“怕是你想不到吧,你想要对付本王的时候,还有另外一支势力在暗中隐藏着,只等我们拼上一个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好出来收拾残局,呵呵,你不过也就是被利用的可怜人罢了。” “嗯?”刑四昂头做出了一个疑惑的模样。 唐傲知道自己几句话是说服不了此人,但不要紧,冯逊他们已经将董树给活捉了,且一路而来的路上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就让他把一切的事情都招了出来。有了董树在,由不得刑四不去相信。 还在刑四一脸疑惑,想着唐傲是在诈自已,还是事情真是如此的时候。同样被缚着双手的董树就被带了进来。考虑到此人怕死,还算是配合,就没有像绑刑四他们一样给其五花大绑起来。 穿着一身破败的将军甲,一脸的狼狈,董树进入大帐中,一眼便看到了高高在上而座的年轻唐傲。 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唐傲,但他也听说过,这位吉王很是年轻,甚至都没有挂冠,纵看帐内之人只有唐傲符合这个条件,当下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说着,“见过吉王殿下,吉王殿下金安。” “好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对于一位如此没有骨头之人,唐傲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直奔主题的问着。 “诺。回吉王殿下,这一切都是安志武将军的意思,末将不过就是听命行事而已。”董树开口了,把自已所知道的事无具细的全部都讲了出来。等他这刚一闭嘴,一道庞大的身躯就向他身上撞了过来,“董树,你姥姥的。” “按住他。”傲七说着话,冲到场中,将正骂人的刑四给按了一个结实。 董树一出现,一切便已经是真相大白,董树先是利用刑四与唐傲拼上一个你死我活,然后他在座收渔翁之利,来捡最后的便宜。但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刑四失败了,且还是大败。不仅如此,便是他这个渔翁都没有跑掉,也被抓了一个正着。 只是董树也不想一想,就凭着他带的这五百骑兵,能够打败谁呢? “哼!无用之人,拖下去斩了。”唐傲最是看不惯董树这样的人,战场之上不能堂堂正正的打败对手,连使上阴谋诡计还是不敌,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不要呀,还请吉王殿下饶小的一命,小的对吉州的情况很了解,留下小的,您一定有用处的。”董树没有想到唐傲竟然要杀自已,一时间脸色变得苍白,为了自救便不顾一切的大喊了起来。 唐傲想要杀掉董树,只是不想在生波澜而已。他可是忠王的人,如果留下他岂不是等于再告诉忠王,你的那点想法早被人识破了,接下来忠王会不会脑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派大军杀对付唐傲呢? 以唐傲现在的实力,与忠王为敌自然是还是差上不少。是矣,现在还不到翻脸之时,但唐傲会把这一切都记下来,回头连本带息一起报的。 这毕竟是涉及到几万军队甚至更多军队的大战,可不像是在大梁城中,砸了别人的轿子,甩了别人的面子那么的容易,很多事情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殿下,这个董树即然肯为我们所用,还是应该先留下来的。”站在大帐中的曾桐和韩策一前一后开了口。这一次他们做为唐傲的幕僚也是要来到吉州的。但之前对这里不了解,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如果有一个熟悉情况的人为他们所用,那很多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两位幕僚同时求情,唐傲也不好驳了面子。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唐傲想了想后,点了点头,“也罢,此人就交给两位先生了,但对外要说他已经死了,明白吗?” “殿下放心,我们明白,从今天开始,世上在无董树此人。”曾桐和韩策那可是老狐狸一般的人,如何不明白唐傲的想法呢,这便连声点头答应了下来。 董树便被带了下去,接下来他将会被单独关押,至于还能不能公开见人了,那一切就要看他的表现。这个时候的唐傲早已经把此人给忘记,现在正盯着刑四在看。 傲七都不是此人的对手,便是雪菲出手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这足以证明这是一个人才。对于人才,唐傲向来是珍惜的,现在他就想看看此人是不是能为他所用。 当然,如果不能为之所用的话,就算此人有通天遁地之能,唐傲也是断然不会留下他,那将会是留下麻烦给自已,这样的傻事他可不会去做。 第五百一十五章 土狗的心思 “刑四,现在的情况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你个笨蛋分明就是被别人给利用了。怎么样,是不是心中憋着一口气,是不是想要报仇。如果你想的话,本王可以帮你。当然,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本王,你可以下去好好的想一想,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你这些日子还需要先绑着,等你想通了再说,好了,将他带下去吧。” 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是不容易被人降服。尤其还是刑四这样的绿林好汉和山匪。他早就自由自在惯了,想要让其为自已所用,就需要更多的耐心才是。 好在的是,唐傲足够年轻,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这一次的刑四并没有挣扎,显然他也知道眼前的形势,如果他一定要挣扎的话,怕是少不了受一些皮肉之苦。虽然他不怕苦,可这样没来由的被打上一顿,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犯人都被带走,大帐中留下的都是自已人。唐傲这便将身子向椅子上一靠,一脸放松的看向大家问道:“情况就是如此,大家想必都看清楚了,接下来说一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吧。”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现在第一要务还是先在吉州站稳脚跟,接着就是接管这里的兵权和政权。待一切稳定之后,今日之仇必报。”似是生怕唐傲会一怒之下向忠王要说法,甚至是开战,倘若是如此的话,那一定要吃亏了。所以这一会曾桐是第一个开口说着。 “曾兄言之有理,殿下,做大事者就不能太在乎小节,还要学会容忍,属下肯求殿下,从长计议,万不可义气用事啊。”随后韩策也开口了,同样是在劝阻着唐傲。 除这两人之外,其它人都是一脸兴冲冲的看向着唐傲。显然这些武夫们是不在乎这些的,他们也不惧怕战争,现在只等唐傲做出决定,如果一定要战,他们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嗯,两位先生言之有理,我们还是需要先有一个安身之所,如此一来,才可进退有据。那就按你们说的,起程继续奔吉城而去好了。”唐傲一幅虚怀入谷,善听人言的模样说着。事实上,便是两位先生不开口,唐傲也不会傻到现在就去找忠王的麻烦,那只会自讨苦吃而已。 唐傲的决定,让两位先生都大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唐傲能够听取他们的意见,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此他们的能力终得已发挥,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 辽州忠王府。 五天之后,方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安志武一脸阴沉的来到了忠王的面前,把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做了汇报。“大王,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不仅刑四他们被吉王所抓,便是我们派出去的人也成为了吉王的俘虏。”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答案让忠王十分的不喜,脸色马上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安志武见到忠王面色不悦,吓得是连忙将头低下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晓。但我们的人在吉王的车队中看到不少被缚着双手的俘虏,这其中就有我们的人。” “呵,呵呵。吉王如此年轻,却有如此的手段,看来还是本王小看他了。”忠王听闻之后,有些感叹般的说着。他现在都在后悔,他是不是应该亲自动手,把唐傲拿下呢?如果他肯带着辽州军齐齐出动,以现在唐傲手中的那点实力自然不够看的。 “是的,我们都小看吉王了。但不要紧,吉王就要赶到吉城,在那里还有不小的麻烦在等着他呢,想必也够他喝上一壶。末将已经想好,一旦等到吉王把吉州弄得乱糟糟的,当地的官员就一定会向我们求救,那时大王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去干涉。介时便是皇帝知晓了,我们也有了足够的理由回复他。”安志武生怕忠王会因此而降罪于自己,这便将功补过的说着。 “不错,本王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就这样吧,你时刻派人盯着,一旦那里的文官或是武将,不管是谁来求援,我们都要马上出手,总之吉州是本王的,谁也抢不走。” “诺,请大王放心。”安志武眼看难关已过,松了口气的同时,保证般的说着。 ...... 忠王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才好出手干涉吉州之事,这个算盘,唐傲又如何看不出来呢? 是矣,在距离吉城还有一天的路程时,唐傲就将手下的重要人物都集中起来,商议对策。 吉王车队的俘虏营中,四处不时可以看到有士兵在来回走动,将一切的俘虏看在眼中,但凡发现谁有异动的话,那便毫不客气的给揪出来,接着就是审问,一旦发现有异心,便会施以重罚。 这一举措使得五千多俘虏变得老实了许多,有些胆小之人,甚至连说话都不敢。 但像是刑四这般的胆大之人自然不在此列。此时他正在土狗的帮助下吃着东西。 与其它人不一样,其它的俘虏在吃饭的时候,是可以进行分批的解除绳索,等吃了饭之后,还会给他们小半个时辰自由活动,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之后再重新的绑缚起来。但对于刑四,大家都知道此人的实力非常,便省去了这一环节,吃饭睡觉都要绑缚起来,以至于想吃什么东西,只能别人来喂。 正享受着土狗将一块肥肉塞进到口中,感受着那肥油在口腔内四溢,刑四很是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品上了好一会之后,这才说了一个爽字。“呵呵,如果有酒的话,那才是再好不过了。” “是呀,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其实那些吉王兵也是有这样的待遇,大哥,我们的人已经观察过了,吉王兵是每天都可以吃到肉,且到了晚上,还可以分到一杯酒喝。虽然量不大,但这是因为赶路的原因,听人说,如果是休沐的时候,那酒也是管够的。” 土狗说着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正是一脸羡慕的表情说着这些。落到刑四的耳中时,他也不由的感叹道:“这些吉王兵也是真够好命的,怪不得他们一个个面色红润,给人孔武有力之感呢?倘若是我们天天也有肉吃,有酒喝,我们兄弟的身体也会很好的。” “是的,大哥说的是极是。那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加入到吉王军中呢?”眼看着刑四有了这样的态度,土狗这便有些兴奋的说着,然后一脸期翼的直向着刑四,等待着回答。 “怎么?你想加入吉王军?”用着疑问的口气刑四说着。但他并不意外,这几天他早就注意到,土狗看向吉王军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羡慕的神色来,那代表是什么意思他还能不知道? “呃...哪能呢,大哥去那,某去那。”土狗的心思瞬间回转,一幅拍着胸口很义气的模样说着。 土狗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刑四混了,那个时候他因为吃不上饭,身体很是瘦小,是跟着刑四之后吃上了人生的第一顿饱饭。从那个时候,他就发誓,一生都要追随着刑四。 对于土狗的为人,刑四是十分清楚的。事实上,这样的兄弟他还有不少,现在多数都和他一起被关在这战俘营之中。也正因此,才让刑四很是为难。 如果说就是他自己的话,就如他所想的,杀就杀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些兄弟也都死了,那是他根本接受不了的事情。 但如果不想死的话,还能做什么?向吉王投降不成吗? 这几天,刑四一直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他发现表面上看起来这些吉王军的警备并不很严密,但实际上在暗处一直有人在盯着他们,尤其是在双手被缚的情况下,又没有趁手的兵器,想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弄不好,还会死上不少人。 刑四为此是大为不解。要说他虽然没有与官军为敌过,但官军是什么德性他也是清楚的。不过就是当兵吃粮拿饷而已,是犯不着拼命的,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为何吉王军的人会大不一样呢?看他们的样子,个个是尽忠职守,尤其是战俘营门口的那几名士兵,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人动都不动,就像是雕像一般,难道他们不累吗? 当然,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形成了军威,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以至于现在战俘营的兄弟们都变得老实了起来。 这也让刑四对吉王军越发的好奇起来。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支军队与其它的军队大不一样,这样一支精锐之师,或许是可以做成大事吧。但因此就让他投降吉王,也是做不到的。怎么说刑四也是一条汉子,且还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汉子,他又岂能随意的向人低头。 可因为吉王军的纪律严明,尤其是从来没见他们没事找事般的体罚过战俘,刑四对这些人还是有些好感的,他还是决定在观察一下再做决定。 刑四不说话了,土狗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些什么,对他而言,刑四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只要老大一天不答应降了吉王军,他也会一天不降吉王军。 第五百一十六章 侯地府的想法 吉城西区的军营之内。 有关吉王的车队还有一天时间就可以赶到吉城的消息早已经传了过来。 为了这件事情,一向并不和的吉城军、政双方的老大也不得摒弃前嫌而走到了一起。 文武不两立,他们都有着各自的追求和想法。使得他们很少会有精诚团结的一面,甚至很多时候,都在互相掣肘。而这种内斗自古有之,是很难可以消除的。 在吉城之中,知州周鹤和总兵侯地府也是沿习了这种规律,在工作中不仅不互相支持,还互相拆台,这也使得他们的上官,也就是忠王十分的放心,任由他们两人来管理偌大的吉州。 不管以前是怎么样的对立之势,吉王唐傲的到来,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以前的不愉快,被迫的走到了一起。这全是因为忠王派人送来的密件,按上面的说法,一旦让吉王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他们两人便一个都留不下,最好的结果也是灰溜溜的回到辽州去。而在辽州,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官位许给他们。 是人就有自私的一面。虽说吉州偏远,冬天的时间很长,也很贫穷。但对于周鹤和侯地府而言,这里也是他们的天堂。他们是这里当之无愧的老大,说一不二的存在。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相比于在其它地方去给别人当属下,当孙子,哪里有在吉州之地自己说了算来的爽呢? 原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毕竟忠王并不是很看重吉州之地,除了每年这里可以向辽州输送一些兵员和人口之外,便是这里的赋税因为贫穷都从来没有收齐过,这样的地方是不值得别人去重视的。而他们两人的位置自然也不会有太多人看上,他们就可以安心的做着自已的土皇帝。 只是现在,吉王来了,这一切都将改变。在他们的头顶之上不仅仅是多了一个人会压住他们,弄一个不好,吉王还会轰他们离开,谁让他们不是唐傲的嫡系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不仅仅是说朝堂之上,在州府之地也是通用地。 想到自已很快就会从高高在上下落到凡尘,弄不好,还要滚蛋,就将要失去自已的一切,两位岂能心甘。在加上忠王来信,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就是希望他们可以向吉王下手,不一定要伤了唐傲,只要能让他知难而退,退出吉州之地,便算是大功告成,如此他们就还可以继续成为这里的老大,在这里做威做福。 为了自已的利益,又有忠王的隐晦支持,周鹤与侯地府还如何会不知道要如何去做呢?两人现在聚到一起,就是商量怎么对付吉王唐傲的事情,直白来说就是——兵变。 “怎么样?你们的人够不够?能不能行?”军营的帐中,其它人都被轰了出去,使得知州周鹤说起话来少了一些的顾虑。 “军队是没有问题,都掌握在本总兵的的手中,只是准备有些不足,还是需要周大人支持才是。”知道事情紧急,侯地府也不打什么官腔了,直接开口提要求。 “什么支持说吧。”尽管不喜欢这些话,摆明这就是侯地信准备狮子大张口了,但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他现在却也是不得不选择退让。 “好,本总兵就知道周大人会支持我们军队的。即是这样,我们现在还缺少一些银子。” 果然是要银子,周鹤心中不喜,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出声问着,“那又需要多少银子呢?” 这一次,侯地府倒是没有客气,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十万两?”周鹤双眼一凝的问着。 “不!”侯地府摆了摆手道:“是两百万两。”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一听到需要这些银子,周鹤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的叫了起来。显然对于吝啬成性的他而言,这两百万两银子就似是要了他的命一般痛苦。 似乎早知道周鹤会有这样的反应,侯地府也沉下了脸来说道:“周大人,想要士兵打仗,就需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不然谁会为你卖命。再说了,吉城内共有军兵四千余人,这两百万两分到他们头上,也并没有多少了。更不要说,还有一些个将军未必就会听话,如果没有银子刺激着他们,他们不听号令怎么办?” 侯地府的反问,让周鹤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这些年来,他做为知州可以在地方事务上插手,获取好处。侯地府做为总兵,就只能向军营下手。以至于原本应该有五千兵力的吉城,现在足有一千的空饷。不仅如此,便是那四千士兵也是缺少训练,这般的情况下,让他们出去打仗,那和送死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倘若在不给好处的话,谁知道这些士兵出去之后会是什么德性,会弄出什么样的结果来? 可就是这样,两百万两也是太多了一些。甚至周鹤都可以想到,这其中怕是至少一半的银子要被侯地府给吞去。 眼见周鹤不说话了,侯地府眼中便露出了轻蔑般的目光。又想让马儿跑,还不想给马儿吃草。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 “周大人,你想一想吧,如果吉王真的入住了吉城,那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又要失去什么?相比这些,不过就是两百万两银子而已,真得不多。对了,时间紧迫,现在给周大人考虑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哎呀,本总兵虽然带兵的能力一般,可是吉王初来乍道,也是需要用一些当地人的,但周大人就不一定了,政务上的事情想必一定有很多人在等着顶替你吧。” 侯地府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起来就引得周鹤全身一震。是呀,一旦唐傲真的入主了吉城,怕是第一个要收拾的他就是他,虽说吉州贫穷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赋税可收,这可是一块香饽饽,谁人不抢呢? 真到那个时候,随便找上一个理由把自己给更换了,他哪里还会有收入来源?岂不是接下来的余生都要座吃山空了吗? 而如果可以保住现在的位置,不过就是两百万两银子,努努力,两个也就回来了,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想及此处,周鹤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再抬头看向侯地府的时候便道:“好,侯总兵,老夫就给你两百万两银子,但你要保证,一定不能让吉王进入到吉城。” “这一点周大人尽管放心。本总兵早就打听过了,吉王从大梁城中出来的时候,虽然也带了一些的护卫,但先是在辽州之地被五千山匪所攻,接下来在初入吉州之境时又被刑四那个煞神给干了一家伙,想必他们现在一定是损兵折将。在加上我们是突然性的发起攻击,吉王一定想不到,此事我们实在是没有失败的理由。”侯地府充满着自信的说着。 “好,银两随后就会送到军营之中,接下来一切就拜托侯总兵了。”周鹤点了点头,认可了侯地府的这种分析,两人达成了协议。 也不怪周鹤和侯地府如此的托大,如此看不起唐傲。实在是按着惯例,以往去往封地的皇子都是不得志之人,使之随着他们出行的人数也不会太多,尤其是武力方面,更是少得可怜。毕竟一个已经失势的皇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太多人跟随呢? 只是唐傲其人,又岂能又平时的标准去评判? 发展了数年,早就在各方面展露的了头脚的唐傲不是不得皇帝之心,也不是无能的皇子。相反是因为他太有能力了,使之各方势力都感受到了威胁存在,这才将他给排挤出了大梁城这个大乾的政治中心。 当然,两位更不会想到,一路而行,唐傲的实力并没有损失多少不说,还在两战之中俘虏了大批的壮年男子,且军队也算是见了血。这样的一支军队,莫说是三千州兵了,即便是再来三千甚至是更多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更要命的是,唐傲早就派人潜入到了吉城,虽然时间尚短,不可能达到跟踪上每一个人,但像是调兵这般的大事还是瞒不住他们的。 先来到吉城的便是斥候将军铁龙以及副将许浑等人。 他们骑着快马,一路日夜不停的赶路,早于唐傲十几天就来到了吉城之中。随后就广散金银,买通了不少的人,多了很多的内线,以至于侯地府开始在军营中调动兵马的时候,他们就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随后飞鸽腾空出城而去。 ...... 距离吉城四十里的山坡之上,这里正是唐傲现在车队驻扎之地。 原本唐傲已经做好了接手吉州政务和军务的准备。他没有一点和对方客气的意思,怕是他也知道这里一直被忠王所控,便是他有皇帝的圣旨,来到这里在短时间内也是难有作为。 即是软的不行,便直接上硬菜就是。按着唐傲的意思,便是以雷霆之击冲入到吉城之内,直接掌握这里的政权。但凡有谁敢抵抗者,便都给抓起来,再扣上各种罪名就是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腐朽的吉州老兵 吉州可是自已的封地,以后也会成为自已的龙兴之地,又岂能容不听话的人身居要职? 那种明知道不一心者,还要用,来体现自已博大胸襟的事情,唐傲是愿意去做的。所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枪杆子里出政权。那种用言行去感化他人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有一个安定的老巢才是最重要的。 即是决定以武力来夺取权力,手下的骑兵和步兵都做了安排,且已经计划好,今天晚上就会行动,然后由已经入城的铁龙和许浑等人由内打开城门,如此来一个里外夹击便是。 已经作好的计划,各位将军也领了军令之时,信鸽的到来让唐傲不得不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在得知吉州总兵侯地府想要出兵对付自已之后,唐傲决定将计就计,预设好埋伏圈,将他们收拾掉。 对于唐傲的这一计划,曾桐、韩策那是举双手赞成,似是生怕唐傲会反悔一般,一个劲的说着吉王英明的话。 这也不怪两人。之前唐傲决定主动出击的时候,他们都是反对的,给出的理由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师出无名。 古时候,出兵很是讲究一个名目的。如若不然,便很容易被天下人唾骂,从而失去民心。 唐傲初来吉州,一定要建立起自己的权威才行,要表现出讲道理的一面。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话,或许别人会表面上臣服于你,但在心中会怎么想,怕是无人可知。而这终会成为一种潜在的威胁,平时显露不出来,但久而久之一定还是会爆发的,那样一来可就是很危险的事情。 吉城的官员也好,军队也罢,并没有说要不服从吉王的领导,这便派兵收拾他们,这就是师出无名。一旦事情传扬出去,怕是在大乾的朝堂之上都会有弹劾吉王唐傲。 当然,以唐傲的性格,自然不怕有些人在那里逼逼叨的说些什么。但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会影响到唐傲的声誉,进而会被人骂成是贼子,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再来投奔唐傲,这可是对以后十分不利的事情。 可唐傲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尽管曾桐和韩策反对,也是无法改变的。现在好了,周鹤和侯地府竟然作死的要向唐傲出手,那他们就等于有了正当的理由,便等于是师出有名,两人如何会不高兴。 看着曾桐与韩策那高兴的样子,唐傲无奈般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决定,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改变这两人的思想。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是很少在乎旁人的看法,而只有真正的弱者才会叫着什么不公。 只是为了一个名头,便只能座等别人先发起攻击,从而眼看着这无畏的牺牲和损失,这样的事情唐傲是做不出来的。 好在的是,只需要等一个晚上就可以了,且也不需要损失什么,就可以寻到吉城的主力军队进行决战,唐傲倒也是可以接受。 新的军事打击计划就此定了下来,几位将军这便各自下去准备,直到明天吉城军主动发起攻击,他们便可以让对方好好的品尝一下吉王军的厉害。 ..... 许腾,吉州副总兵,侯地府非常信任的左右手。 昨天晚上的许腾是搂着一堆银子睡下的,以至于在梦中的时候,他都是一脸的兴奋与激动。 足足十万两银子,这便是侯地府赏赐给许腾之物。大把的银两面前,他当即向侯地府下了军令状,表示会带着三千士兵重创吉王车队,活捉吉王唐傲。 自然,唐傲现在可是皇子,是不能轻易杀掉的,不然的话,皇帝那里没有办法交差。但将唐傲活捉,接下来软禁起来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此表面上看来,吉王唐傲就在吉州,这里也是他的封地。但实际上,他不过就是一个傀儡而已,真正做主的还是周鹤和侯地府等人,他们可以继续的过着自已土皇帝一般的幸福日子。 从银两堆中爬了出来,吃过了早饭的许腾在亲兵的伺候下穿上了铠甲。三千士兵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且人人分得了二两银子的好处。按着总兵侯地府的许诺,一旦击败了吉王车队,他们每人还会有三两好处可拿。 这就等于是五两银子入帐。对于穷惯的吉州兵而言,这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了。当下一个个像小老虎一般的嗷嗷叫着,想着要在战场上好好的表现一番。 许腾来到军营,看到士兵们个个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高兴,感觉到军心可用的他是大手一挥,当下三千军兵便向着城门走去。虽然说队列一点都不整齐,这些士兵也是高矮胖瘦年纪不一,便毕竟人数在那里摆着,还是很有阵势的。引得吉城的百姓都躲在了家中,不敢出门。他们可算是饱受军队摧残之人,往往军队出动,就会引来一阵阵的鸡飞狗跳,这些人就有如山匪一般,是见什么东西都要,见什么东西都抢的。 恨只恨吉州距离大梁太远,又很贫穷,皇帝都不重视这里。山高皇帝远之下,这里的百姓只能受着,时间一长,也就形成了习惯了,便是军队出行的时候,一定要躲在家中,万万不能出去。 许腾带着三千大军出了城,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举动的铁龙这便又放飞了一只信鸽,接下来与许浑分兵而去,分别去盯着州府衙门和总兵府两地。 带着三千士兵出城仅仅行走了十五里,许腾的眉头就深皱到了一起,他发现军队的阵形已经出现了混乱之意,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掉队,很多人更是为了方便将做为武器的长枪拖到了地上。 平时很难吃饱,更很少训练的吉州兵此时将他们虚弱无力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将军,要不然休息一会再走吧。”参将章虎也看到了这一幕,便小声的提着建议。 章虎。人如其名,是整个吉州军中唯一一位还有血性的将军,平时他也会带着一些亲兵进行训练,他每月所发的银饷更是全部用做为了补贴之用。 他的名字,便是连忠王都是知晓的。甚至还动过了把此人调到辽州,调到自已身边的想法。后来还是被旁人劝到,说偌大一个吉州,总是要有能战之将才行,如此他才被留了下来。 大势如此,章虎虽然武力不凡,也有练兵之志,奈何根本得不到侯地府和许腾两位正副总兵的同意,久而久之,他便也失去了上进之心,很少在发表什么意见了。 若非是他看到士兵实在是劳累不堪,这样下去,纵然就算是遇到了吉王车队怕也难有作为,会完不成任务,这才不得不小心开口试探的说着。 倘若平时,章虎之言自是不会放在许腾的眼中,可现在要重要任务在身,士兵们又连走了十五里,的确是累了,思虑再三,他终还是决定让士兵们休息半个时辰。“好了,通知大家原地休息,但只能休息半个时辰,不然的话,被吉王车队发现了我们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 “多谢总兵大人。”章虎当下代表着士兵们做着感谢。随后原地休息的命令一下达,三千士兵便呼拉拉的停了下来,接着就是几人一起,围靠着座了下来。 吉州军突然停止前进了,天上的小白很快就回到正带队向前而行唐傲面前。 “停下来了?”唐傲脸上闪过了惊疑之色。 “殿下,会不会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一旁的护卫队长石磊闻言,有些怀疑的说着。 “不会。”唐傲摇了摇头,有小白它们在天上巡逻,当真可以说连只小鸟都靠近不了他们,自已的举动又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想来一定是应该出现了什么别的事情吧。 “先不管他们,我们继续按计划行事。”唐傲没有改变计划的意思,主要是现在改变也有些晚了,毕竟没有无线电的时代,想要通知到旁人可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 唐傲不仅没有改变计划的意思,相反还让人们打起了吉王的旗帜,并敲锣打鼓的继续的向着吉州军靠近着。 吉王殿下的先锋车队弄出了偌大的动静,被派出负责侦察情况的吉州斥候所听到,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回到还在休息的许腾耳中。 原本定好只休息半个时辰的,只是当大军真的停了下来,大家这一歇息之后,便没有人再愿意动了,以至于现在大军还没有开始前行出发。 “什么?吉王的车队距离我们已经不足六里了?”听闻消息的许腾蹭一下子就由地上站了起来。 “是吉王的先锋车队,大约有马车四十辆。”来报的斥候小将补充般说着。 “先锋车队也是车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还分了兵。不这过样也好,我们就先把这个先锋车队给吃了再说,呵呵,下令,大军出发,再告诉士兵们,目标就在眼前,银子就在眼前。” 银子的刺激之下,许腾的命令一下,吉州军们便又来了精神,一个个起了身,开始排起了队列,向着前方加速赶路。 第五百一十八章 尽情的宣泄 看看队伍重新上路,且因为银子,士兵们的干劲还挺足,许腾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斥候已经回报,吉王车队的先锋只有千人不到,外加四十辆马车而已,这点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自已这三千人的对手。只要首仗进行的顺利,接下来借此余威,打败对手,活捉吉王应该不会是什么太大的难题吧。 许腾还听说,吉王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青年,还未挂冠。想必当他带着大军突然出现的时候,或许会把对方吓得尿裤子也是说不定吧。想到这里,他还有些同情唐傲。 这个年纪就被从大梁城给轰了出来,定然是十分不受皇帝的待见,现在马上又要成为阶下囚了,说起来此人的命运还真是悲惨呢。 而事实却是,唐傲一身铠甲在身,带着先锋车队正和孙伏虎等人一起迎着许腾所在的方向而来。 表面上看,唐傲身边的确只有千人左右,且还多是步兵。可实际上在他们的左右两侧,分别有归属于封万里的两千骑兵,他们正一左一右做好了随时包抄的准备。只等吉州军杀来,他们便有了言正名顺的理由之后就会动手。 “报,三里之外发现了吉州军,大约三千人正向我们这里冲来。”派出的斥候骑兵转马而回,来到了唐傲面前报告着。 “好,通知下去,做好防御准备。”唐傲点了点头。 一旁得了命令的孙伏虎,当下就让人准备好了铁网,放于队伍正前方的八十米的位置上,并为了安全起见,连设了三道。至于铁蒺藜这一次并没有撒下。对方来的可是步兵,不是骑兵,此物便没有了用武之地。 训练有素,尤其是之前与刑四打了一仗之后有孙伏虎这一次动作更快,下面的士兵也很快进入到各自的位置之中。四十辆随行的马车,也呈一字形,摆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唐傲有一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每打一仗之后,都会总结经验。如果是败了,就要找出失败的原因。如果是胜了,那就要总结胜利的因素,以及他们在战场之上有着什么样的优势,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能不能扩大这种优势。 得益于这种习惯,这一次步兵在对敌的时候,士兵们的素质明显得到了提升,不仅远没有之前那一仗的慌乱情绪,相反一些个阵形上的薄弱点也被重新安排了人手,以保证一旦发起攻击的话,可以发挥出他们足够的弓箭优势来。 吉王军正在做着各项战前的准备。远处官道的拐弯之下,终于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身影,许腾带着三千吉州军终于出现了。 “哈哈,他们竟然摆出了一幅防御的阵势来,看来他们也是晓得本将军的厉害,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挡住本将军的冲锋呢?”在看到吉王车队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摆出一幅死战的模样来时,许腾是仰天般哈哈大笑着。 如果说唐傲之前得到自己来的消息就逃走了,许腾想要抓到他们还需要费上不少的力气。可是他们竟然不逃,那就将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 这就是许腾的想法,他也自信凭着自已兵力上的优势,一定可以取得胜利,且还应该是轻松的取得胜利。 “让弓箭兵做好准备,后面还有吉王的大队车马呢?我们不能在这一战中损失太大了。”许腾怎么说也是吉州副总兵,也是知晓带兵之道的。而在他的命令之下,人群中的一千弓箭手便一个个背着箭壶走在了最前方。 古时弓箭兵算是一支强大的兵种。一旦形成了规模,且还战斗能力强的话,往往一支弓箭兵便可以要了对手的半条命,以至于还未完全的开局就可以打掉对方的士气,获得取胜的条件。 这样的军种自是每一支军队都不可或缺的,吉州军也有。这一次三千人中,就有一千是弓箭兵,许腾就是要借用他们之手,先行给予吉王车队重创。 一千弓箭手,每一排两百人,共分为五排,气势浩荡的向着吉王车队便走了过来。 在他们的身后,两千步兵又排成数列跟随在后,远远年去,密密麻麻的,倒是颇有气势。 骑于马上的唐傲认真看着眼前这一切。说起来,他也是打了几仗之人,但大多都是偷袭得手,像是这般面对正规军还真是头一遭。尤其是看到这些士兵排列整齐而来,更是第一次见到,让唐傲也不得不感叹,电视中所谓的古代军队进攻与真实看到的相比,实在是弱爆了。至少没有几部电影或是电视剧,可以一次性请来这么多的助演吧。 一百五十步! 随着吉州军的不断前进,还有人在大声的喊着双方的距离。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八十步! 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孙伏虎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唐傲的身上看去,见其微一点头之后,这便大声的喊道:“所有人躲到马车后方去!” 训练有素,已经不是战场小白的一千原归一派的勇士迅速向着四十辆马车之后躲去,将他们的身形都藏于在马车之后。 “哈。哈哈哈!”这一幕正好被许腾看到,当下他就是大笑不止。在他眼中,这分明就是吉王车队害怕了,胆小了,退缩了。 不仅是许腾这般在想,其它的吉州军士兵也是这般的想法,使得他们一个个脸露兴奋之意。甚至不少人在想着,这一仗也太好打了,五两银子也太好赚一些了吧。 五十步! 即不到八十米的时候,又一记喊声传出的时候,代表着这已经到达了弓箭的有效距离。当下走在最前面一排的吉州兵放出了弓箭,破空声接踵而至,一支支弓箭有如下雨般的就这样落到了马车左右,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并没有如人们预期的那般,马车上插满了箭羽。相反,那些弓箭一旦落到马车上的时候,便迅速的被弹开了,好似有什么它们害怕的东西一般,让他们无法沾染其上。 “嗯?再放!”骑在马上的许腾,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然后又闭上,再睁开,再用力的揉了揉后,一脸的不解。 得到命令的吉州兵弓箭手们继续放箭,一支支弓箭再度落下,又是引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但马车依然是毫发无损,就像是那些弓箭没有射中它们一般。 同样在马车的后方唐傲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没有起上丝毫的变化。开什么玩笑,马车内可是夹了一层薄铁,又岂是这些弓箭可以破防的。 “我们的骑兵已经出发了吧。”唐傲的目光虽然还盯着战场之上,但人却是开口向一旁的护卫队长石磊问着。 “早已经发了信号,想必在有一刻钟左右就可以达到敌人的后方,到时候就可以行包围之举了。”石磊知道唐傲问的是什么,便迅疾的回答着。 “好,告诉孙伏虎,在等一会,半刻钟之后再开始反击,莫要吓跑了这些人。”唐傲嘴角噙笑的说着。尤其是在看到,明明已经看到弓箭并不能起什么作用的情况下,这些吉州兵还在放着弓箭,并没有采取什么其它的攻击手段之后,他便知道这一仗赢定了。之所以没有上来就压着对方打,就是怕对方会害怕跑了而已。 每一名弓箭兵至少射出了足有七八支箭羽,四十辆马车的左右也是散乱了一地的乱箭之后,许腾终于下令停止放箭。他算是看出来,对方的马车不寻常,怕是用弓箭攻击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但不要紧,他还有两千步兵,且一千弓箭兵也可以转换成步兵,他还有着兵力上的优势,只要让他冲到了马车之旁,那个时候就是三个人打一个,他不信还胜不了这一仗。 “弓箭兵退后,长枪兵前进。”许腾发出了早就应该发布的命令。 当下,阵形就是一阵的混乱,等上了一会,这弓箭兵才完全的退下,换来了两千手持长枪的步兵,排着一字形向着马车开始靠近。 “差不多了。”孙伏虎估计着时间,随后向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命令号手吹号,全线反击。” 呜呜呜... 沉闷的号声很快响起,以保证战场附近之人都可以听的清楚。伴随着号声响起之时,一个个看起来密不透风的马车突然间有了动静,车顶被迅速的打开,接着一个个早就架好的沈氏连弩便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当巨大,仅比马车小上一号的连弩突然出现的那一刻,那些正在前进的吉州军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然后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战场也在这一刻似乎突然间凝固了一般,空气也似乎静止了。 “放箭!” 早就在马车中憋了许久的勇士们,这一刻开始尽情的宣泄着他们心中的郁气。接下来一支支丈长的巨大木弩便由连弩中飞射了出去,直向着前方五十步左右的吉州军士兵身上落下。 第五百一十九章 骑兵入吉城 噗...噗... 当一支支巨弩落到了队伍之中时,一片片的鲜血开始飞溅,一片片的人影向着地上倒去,原本军容就不整齐的吉州军队伍这一刻更显混乱起来。 进攻的势头受到了扼制,冲在最前排的吉州军是一片接着一片的倒了下去。看在身后正指挥他们的许腾眼中,是心疼不已。这些可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呀,虽然说因为军费不足的原因,休息的时间多,训练的时间短,但也是他带过的兵不是。就这样成片的死在战场之上,还是让他十分的心痛。 即便如此,许腾也没有下令后退,仗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他除了进攻拿下吉王的车队,还有其它的选择吗?再说了,那些大型弩箭虽然厉害,毕竟数量有限,他们还是机会的。 所谓的机会,指的就是用人海的战术不计损失的冲到吉王车队之前,近距离之下,那些大型的弩箭自也就会失去优势,便有了翻盘之机。 没有停止进攻的命令,吉州军尽管损失不小,还是没有放弃进攻,想要夺取属于他们那一丝可能的胜利机会。只是即然唐傲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又岂能在给他们机会? 就在吉州军迎着巨弩冲来,来到了第一道铁网面前,并无奈下不得不停留在这里的时候,躲藏在马车之后的一千弓箭手动手了。 一千弓箭兵,每人身后的箭壶中装有五十支羽箭,倘然全部射完的话,便等于是足足五万支,仅是这个量便足以够不足三千的吉州军喝一壶的了。更不要说,经历了两战的弓箭兵实力还提升了不少,让他们射出弓箭的时候不在是盲目而发,而是有选择性的瞄准了目标在动手。所以当弓箭成批射出的时候,换来的是又一批吉州军倒在了地上。 吉州军被铁网所拦,接着就是弓箭攻击,便是躲都没有地方可躲的吉州军除了扔下一地的尸体和不断的哀嚎之外,似乎已经做不了什么其它的事情。 事已至此,尤其是看到这么一会的时间里,铁网已经全被鲜血所覆盖,许腾就知道,这一仗他已经败了。为了更好的保存实力,他不得不痛下撤退的命令,希望可以保存元气。 唐傲的攻击,向来是不发则已,一旦发起,就会像大海上的巨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这也是他深知什么叫做趁你病,要你命! 就在许腾刚刚下达了停止攻击,后撤的命令时,在他们的身后,铁骑踏地阵阵之声传来,封万里所带的两千骑兵,一左一右包抄而来,断绝了许腾的后路。 “不好。”一听到战马奔腾的声音,许腾心中大叫着不妙。他很清楚,贫穷的吉州军可是没有骑兵的,只有一些有品级的将军才会有一匹战马而已。听着身后那隆隆的马蹄声,那又岂是几匹或是几十匹能弄出的动静。怕是至少有上千匹了吧。 想到自己的后路被断,弄一个不好,便是想逃都逃不掉,脸色大变的许腾这便是纵马就逃,连手下的士兵们都不顾了。他现在想的就是自已如何逃出去,至于说这些士兵,自求多福好了。 主将竟然第一个逃走了,政令无法一统之下,原本就被吉王军给射怕了的吉州军更显混乱,此时此刻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便是逃跑的时候,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往往是你向我那里跑,我反向你那里跑,以至于彼此间互相撞到了一起,混乱再生。章虎等小将还意图重整队伍,但根本就不会起什么作用,反被混乱的人潮给冲得四散开来。 “冲呀。”眼看着敌军士气全完,阵形混乱,孙伏虎又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下是一声高喊之后,带着一千弓箭兵向着那铁网中间的空隙之处就向前冲了过去。 一边冲,孙伏虎还一边喊着,“投降者可活,反抗者就地杀死,不留情面。” 孙伏虎会这般去喊,还是因为上一次在收拾刑四的时候,傲七差一点失手,引来了唐傲生气所至。 通常的情况下,唐傲是不会骂人的。一是他没有这样的习惯,二是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可是那天傲七与刑四单挑的事情还是惹得他十分生气,连带在战后总结的时候,直接点出了傲七的名字,进行了公开的批评。 唐傲的话非常简单,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般危险之下,明明有人数优势,却还要想着去单挑,这不是傻是什么? 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却不去用,而是一定要逞什么个人英雄,可曾考虑过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倘若真想做孤胆英雄的话,那就去山中做绿林好了,再不济也可以去当游侠,总之一句话,这样的人不适合在军中,更不适合在自己的军中。 傲七是什么人?那可是化劲巅峰的存在,又是早早就投奔了唐傲,且十分受其信任。可是这样的人,唐傲都敢说不要就不要,可想而知,那些想要以功自居之人还是收敛一些吧,除非他们真的不想在吉王手下干了。 傲七当然不敢离开。先不说这原本就是师傅傲雪的意思,让他留在少主身边给予保护,就说这些日子来,傲七也喜欢上了跟随唐傲的感觉。这种不愁吃喝,且受人尊敬的日子可是以前所没有的。更不肖说现在的唐傲已经成为了吉王,就要入主一地,以后大规模的作战是少不了的,他就更不能缺席。 面对着唐傲的训斥,傲七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认错,算是让其它人知晓,唐傲真发起火来,那是不认人的。连傲七都被训斥了,这样轻敌的错误谁还敢去犯。 这便有了孙伏虎现在的大喊大叫之声,才有了敌人敢于反抗就杀死的决绝之言。 孙伏虎的喊声之下,不仅一千弓箭兵向着已经落败而慌乱的吉州军冲了过去,便是马车中的一千巨弩兵也是拿起了刀剑,跟随其后向前冲去。 两千骑兵、两千步兵对战的是已经被重创,全然没有了士气的三千吉州军,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在明显大势已去之下,这些吉州军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便扔下了武器,跪倒在地上选择了投降。 至于带军的许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是一骑,封万里却派出了足足一百骑追击他,结果是可想而知,未用多久他也被抓了回来,与那些降兵一起老老实实的跪倒在了地上。 ...... 吉城。 三十里之外的大军惨败消息还没有传回到这里,表面上来看,这里一切如常。但只有下过命令的知州周鹤和总兵侯地府心情一直是忐忑不安。 虽然他们自认凭着三千吉州军应该可以打败吉王车队,但在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出现变化的。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此时吉城的南门早已经被铁龙所控制,也就是说吉城的大门早已经对外打开了。 说起来,侯地府在南门之处还是安插了一些亲信的,仅是守门的士兵就有百人,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凭着这些人手足以让他们迅速的将城门关上,随后凭着吉城的高墙,抵挡来军。 可是所谓的亲信,在铁龙出现之后,尤其是带来了一大箱子银块的刺激之下,所谓的效忠总兵想法早就被抛在了脑后。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一刻被十足的体现出来。 金银开道,这些连饷银都不能按时拿到的吉州军不仅没有对表明了身份的铁龙怎么样,相反还完全的配合起了他的工作,用他们的说法,吉王才应该是吉州的主人,便是总兵大人也是应该听吉王殿下的命令才是。 有了这些人的配合,冯逊带着五百撼山卫和两千安保成员所组成的骑兵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代表的就是整个吉州的陷落。 过程十分的顺利,甚至有些超乎了想像。骑兵入城,百姓闭于家中,空空的军营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力量,以至于冯逊带人来到了知州府和总兵府的时候,一路之上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遇到。 也就是在随后冲进总兵府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械斗,但在五百撼山卫出手之后,侯地府的亲兵又怎么可能会是对手?很快,这里也被攻陷,还是很快,被五花大绑骂骂咧咧的侯地府就出现在冯逊的面前。 “你们干什么?老夫是吉州总兵,是忠王亲任,陛下那里也承认的总兵,你们却敢如此的对某,难道是想造反不成吗?” 看着侯地府那明显是色厉内荏的眼神,骑于马上的冯逊呵呵笑了笑道:“造反?怕你自己再说你自己吧。哼,竟然敢打吉王殿下的主意,这可是诛九族之罪,你且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吧。” “啊!”侯地府闻听是面色大变,若非是身边有人正架着他,怕是他这一会就连站立的能力都不会在有了。 第五百二十章 终于可以自已做主了 相比之下,周鹤的情况也不好到哪里去。被从府中抓出的他没有去骂吉王唐傲的骑兵,而是嘴中不断的念叨着,“侯地府你个蠢货,你真是愚蠢无比,你是怎么带的兵,这些年给你的银子都进了狗肚子里吗?” 别说,周鹤分析的还真对。事后冯逊带人仅是从侯地府的府中就搜出了银两八百万。拿这些与大梁城内的权贵的财富相比,当然算不得什么。可这里是吉州,最为贫穷的吉州,对于一个年俸禄折合银两只有两千的总兵而言,这相当于他干上近四千年才能赚到的财富了,那还需要他不吃不喝不花才能做到,如此可想而知,他这些年来贪了多少的银子。 如果说总兵府的八百万两算是开胃小菜的话,知州府的地库中搜到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着实的证明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反倒是吉城库房内只有银两不足二十万而已。这是典型的损公肥私啊。 天近晚时,吉王车队终于来到了吉城之下,冯逊在这里迎接着,车队顺利入城,从此开启了唐傲入主吉州,成为这里真正主人的大幕。 八月末的吉州,天气已不是那么的炎热,尤其是一早一晚之间,温差更大。 一大早上,天刚亮起鱼肚白,军营中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几乎是全员出动,开始着新的一天。但士兵们并不是要出操,而是一部分拿着扫把去了城内,一部分,多是由俘虏组成的队伍向着吉城的北山方向而去。 鸡叫声响了三遍,终于到了百姓起床的时候。只是因为昨天有骑兵入了城,胆小的百姓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院门,而只是来到了院中,向外张望着,他们想要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满城的百姓少有人可以睡上一个踏实觉的,他们似是生怕刚一睡着,就会有人破门而入,那个时候,怕是家中所有的财富都要被抢走了吧。虽然算起来,没有多少百姓是余钱的,可即便是那些破罐子破碗,也是立家的必须家当。 然,一晚就这样安稳的渡过去了,并没有出现让人担忧的一幕。等到一早百姓在向外张望时,他们惊奇的发现,原本脏乱差的街道,此时却近乎于一尘不染。那些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清理的垃圾也全部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此时就站在自家院子里,怕是百姓们都不会相信他们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了。 如此干净的街道可谓是凭生仅见,这个突然间的变化,让百姓们非常的疑惑,他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们也没有胆量从家中走出来看一个究竟。 好在这种气氛并没有坚持多长的时间,接下来街道上便出现了成群结队的汉子,他们中有手拿兵器的士兵,也有抱着一堆堆木柴的俘虏,出现在街道上之后,一堆堆的劈好的木柴便被放在了每一个能看到院落的门口。 这些人出现的快?离开的更快,全数都是放下木柴便走,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诡异的一幕更是让百姓们不知所以,看着摆在院外那码得十分整齐的木柴,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很快就有人给他们解惑,街道之上,一列列敲着铜锣的衙役们走过,一边敲着,他们还一边喊着,“百姓们听好了,从今日起,吉城有了新主子吉王。爱护百姓的吉王让我们转告大家,不要怕,不要担心,也无需担忧,只要大家做一个奉会守法的百姓,没有人会为难你们的。还有,你们看到摆放在院外的木柴了吗?那就是吉王送给大家的见面礼,现在你们可以将木柴搬回家中了,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在寒冷。” “百姓们听好了,从今日起,吉城有了新主子吉王...” 喊声是一遍接着一遍。往往一队衙役离开了,很快又有一队衙役走了过来,他们说的都是相同的的话,使得未用多久,全城的百姓都很快知道吉王来到了吉城之事。 干净的街道,送给百姓的木柴,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但就是这样的行为,可以迅速的拉近唐傲与百姓间的关系,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可以获得最多的好感。 当衙役们一遍遍喊去,且不少的衙役还是百姓们所熟悉的人之后,终于有胆大的百姓打开了院门,先是左右看了一下,接着便把放在面前的木柴搬到了家中。在这个过程之中,果然没有人拦着,不仅如此,即便是有衙役组成的巡逻队赶到,他们也没有阻止百姓搬走木柴的举动,相反还一个个在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来。 衙役们有高兴的理由。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便被召集了起来,随后就得到了一个让他们大喜过望的消息。之前知州府欠他们的大约一年的饷银会在今天一早就会发放完全,且从今日起,所有衙役的饷银上涨五成,由原来的一月二两银子涨到以后的三两银子,还概不拖欠。 这种天上掉下馅饼的好事,让所有的衙役不由自主的就想欢呼着万岁。因此,接下来当他们得了差事之后,每一个人都在用心去做,已经有小道消息传来,吉王到来,衙役的队伍也要重新的整理一下,或许会加入一些人,又或许会减去一些人。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由不得他们去打起精神来好好做事。 再说百姓,得了干柴,看到了整治的街道之后,一个个也似乎并不是那么害怕了,有一些人已经开始走入到街道之中,还有些大胆的商家已经打开了店门,试着做起了生意。 做这一切的时候,大家都是小心翼翼,似乎怕这一切都不真实一般。 知州府,唐傲已经从一处高屋上走了下来,刚才他用着千里镜观察了一下城内百姓的反应。结果让他十分的满意,他相信,接下来自己的一些举动会让他得到更多的民心。 “殿下。”一回到知州的大堂之上,一众人等皆是抱拳做揖,十分的恭敬。怕是他们也知道,从今以后,他们就与这位年轻的皇子在一条船上了。 “大家不必客气。”唐傲带着笑容来到了主椅之上,目光先是扫视着众人,接着便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了一张昨天晚个就写好的任命书。 从现在开始,唐傲终于可以自己做主了,不用在顾虑别人的看法和所谓强权的感受。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有了自已的地盘,可以自己做老板。 其实,只要方法得当,老板还是很好当的。 一般来说,只要能做到三点,经营多大的公司或是势力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那是哪三点这么牛逼呢? 唐傲总结而言就是搭班子、定战略、带队伍。 搭班子,谁行,谁有名,谁有能力唐傲就用谁。这样可以大大的降低风险。 定战略,将来如何发展要有一个大体的规划,接下来就按着这些规划给予添加细节。 带队伍,一支强大的队伍不管是对于内部的稳定,还是对外的扩张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点,唐傲不会假手于人,而会自已去做,也只有将队伍紧紧的攥在自已手中,才能保证自己的命令得以最快的传达和实现。 本着这三点,唐傲开始了他成为吉王之后的第一次任命。 吉州知州,即后世的省长之职由曾桐担任。 吉州长史,相当于后世的“秘书长”由韩策担任。其下属的从事由宁风、任安、苏贞以及前吉州长史秦顾本和前从事梅度担任。 司马由耿亮担任,其下属的提辖由前提辖元忠继续连任。 以上是地方的官员,接着就是军队的官员任命。 总兵由唐傲亲自兼任。 副总兵由石磊和冯逊担任。 参将由封万里、孙伏虎以及原参将之一的梅季龙担任。 游击将军由铁龙和周迁担任。 校尉由许浑以及这一路而来表现优异、脱颖而出的邓天担任。 这只是初步任命,接下来的工作中有人可能会被淘汰出局,还会有新人加入进来,一切视变化而定。 大家都被封了官,大堂中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 城内大街之上,百姓之家,他们的脸上也同样是带着欣喜和高兴。当一队队士兵挑着水将百姓家的水缸倒满之后,这样的军队很快就被百姓所接受。 毕竟军爷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往往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能够不抢你的东西,不给你使脸子,便已是万幸的事情,哪里还曾想过他们会帮你干活呢? 当士兵们走到百姓中间,帮其干活,聊起家常之后,双方间的距离开始迅速拉近着,百姓接受吉王军的思想也在迅速提升之中。 只是对这一切唐傲依然不满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百姓的力量;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载舟也能覆舟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的那么简单;他更加清楚只有得到了百姓的拥挤,只有民富才能国强。 第五百二十一章 审判大会 在任命完官员之后,唐傲留下了知州曾桐和长史韩策,“两位先生,现在一切是百废待兴,留待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官府机构能不能顺利的运转,能不能得到百姓的真心拥护,重担就要落到你们的身上了。” 对于唐傲的给予厚望,曾桐也好,韩策也罢,是即高兴又有些紧张。 高兴是因为唐傲的看重,他已经明确的表示,除非必要他一般不会插手府衙之事,也就是说他们有了更大的自主权,可以将自已的想法和理念尽快实现,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之事。 紧张是担心做不好这些事情,最终让唐傲失望了,若是如此的话,他们当真是百死难赎。 “殿下,您可不能现在就不管我们了,您要时常给我们出主意的。”曾桐提着要求,一脸期盼的看向着唐傲。 “这个不用你们说,本王也知道要怎么做,毕竟这里可是吉州。嗯,这样吧,先来一场公审大会,把周鹤还有侯地府、许腾等人通通的拿出来审判,让百姓们揭穿们的真面目,随后治罪,如此可以更快的笼络民心,如此以后的事情都好办了。先稳定吉州,接下来把我们的影响力向外扩散,整个吉州可是有着十郡四十六城县,他们不仅名义上要归我们管,实际上也要归我们管才行。” 唐傲之言让曾桐与韩策深以为然,当下两人是连连点头,表示马上准备审判大会的事情,先收取民心再说。 两位先生去忙碌和准备了,唐傲则是直奔军营而去,一支强大的军队在乱世之中才是重中之重,如果安全都得不到保证的话,就算是有再多的财富也不过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军营之中,唐傲叫来了众将,把自已制定的训练大纲拿了出来。 大纲中规定,士兵早晨五点半起床,在每人身上加上二十公斤的重物跑五千米。 七点休息吃饭,打扫个人卫生。 八点体能训练。其中包括举铁器、深蹲跳、俯卧撑、仰卧起坐、单双杠训练、五百米障碍跑等等。这些项目曾在大梁城内的忠国公府就进行过,现在也算是有经验了,需要什么器材,铁匠们也早有准备。 十一点休息吃饭,十人一桌,三菜一汤,其中一荤两素,米面皆管够。 十二点学习文化一小时。唐傲一直认为没有文化的军队是落后的军队,必然会有被淘汰的一天。 下午一时,排兵布阵训练、骑兵冲刺训练、步对骑防御训练、攻城训练、长途跋涉训练、远程快速打击训练、军姿训练、弓箭训练、夜战训练、包围分割敌军训练、投石车精准训练、营救训练、斩首训练等等。 晚饭后半个小时,继续负重二十公斤跑五千米,随后加一道晚餐后,再学习半个时辰文化,熄灯休息。 训练大纲出现,完全是奔着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而做着准备。不夸张的说,一旦训练完成,同等人数之下,怕是无人会是新吉州军的对手。 唐傲要练精兵,这也是所有将领所希望看到的事情,一时间大家都是心情激动,他们渴望有一天能够率领一支精锐之师大杀四方。 要求有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唐傲给出了足够好的条件。比如说一天四顿饭,顿顿管饱、三顿有肉,这是其它军队完全没有的待遇。且更不要说,一旦能成为正式的吉州军,月饷五两银子,倘若可以成为精锐有特殊番号之师即便是普通士兵也有月饷八两银子可拿。 这种待遇,便是全天下最威风的金甲卫也是远达不到的。 当然,这么好的待遇之下,对于士兵的要求自然也就更高。按着唐傲的说法,每月士兵都会进行训练考核,如果体能、战术不过关,下月就会月饷减半,倘若是下月考核还不过关的话,就要考虑退出兵役之事。 对这一点,众将军们都是认可的,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得到了如此多的好处之下,还不能成为精锐之师,那就没有留在军中的必要了。 “殿下,那些俘虏怎么办?”冯逊眼看着唐傲定完了规矩,这便把俘虏的事情提了出来。 说起俘虏,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团体了。一路而来的三战之下,共得俘虏八千人,如果不能妥善的安置,很容易出问题。但天天放在军营中也不是一个事,毕竟这八千人每天所消耗的东西就是不少。还需要派兵去看管他们,时间短了还好说,时间一长,也是一种拖累。 “嗯,此事本王早有打算。所有俘虏必须要服劳役,以弥补他们曾经犯下的过错。至于时间,根据他们的个人表现而来,以半个月为底限,没有上限。表现好的,可以考虑提前进行释放,给他们再选择的机会,身体合格愿意加入军队者进行考核,不愿意加入军队者,每人发放二两路费,离开就是。” 八千俘虏,其中仅是势力就分为三股,想要同等对待那是不可能的,全数关押到死更是不能,如果一个人,一点希望都不给他们的话,很可能他就会做出一些极端之事来。现在连唐傲自已都没有站稳脚根呢,自然不想在因为内部问题出牵扯太大的精力。如此给他们一个希望那就是必须之事,或许这些俘虏之中,还会出现一些好苗子为其所用呢? 至于有些滚刀肉,好吃懒做,且不好好表现的顽固者,那就一直关着,一直让他们干活好了。唐傲的眼中,吉州有太多需要改造之处,其中所需要的体力者可是不少的。 ...... 仅仅是准备了两天时间,在知州曾桐和长史韩策的准备之下,审判大会在吉城内最大的广场上如火如荼展开了着。 这所以说是如火如荼,完全是因为来参加审判大会的人太多了,全城近乎八成的百姓都来了,有老有少,他们都想看看,这个没有听说过的什么大会,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吉城十万人口,来的足有五万人左右。众目睽睽之下,审判大会即公审大公,或是说批斗大会就此展开。 这种新颖的,大家从未见过的大会,从一位胖胖的妇女跪地大喊着青天大老爷请您给奴家主持公道开始。这女人控告的是原吉州知州周鹤,说的是他强抢了自已的小女儿为妾,为因为不从而抢走夺走,几天后女儿便死在知州府为由进行了控告。 新任知州曾桐座在一张大木桌之后,认真的聆听了妇女的控告,随后一位位早就安排好的人证登场,面对着充足的人证物证,任由周鹤再会狡辩,此时也只能低下了头颅,道了一声对不起。 堂堂的一州知州,竟然向一位生斗小民道歉,这一幕可是看得不少百姓张口瞪舌。 自古以来,不都说民不与官斗吗?且读书人可是圣人门生,那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便是朝廷中都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即便是他们真的犯了什么罪,也是不会向你一个平头百姓认错的,更惶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可这样的事情当真就发生了。这其中除了曾桐和韩策准备的充足之外,也与周鹤的配合有关。 周鹤是不配合也不行,曾桐和韩策早已经与他讲明,如果他认罪态度好,虽然说死罪难逃,但家人却可以不受太多的连累,只需要服三年劳役便是。而若是不配合,那就要治他一个刺杀当朝皇子之罪,那可是要灭九族的。 为了家人能够活下去,周鹤终于低下了头,就有了现在这么大快人心的一幕。 妇女退走,接下来就是一名瘸退的老伯。他控告的是前任吉州总兵侯地府,按他所说,他原本是一名吉州士兵,后因训练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腿,按朝廷规定,是应该给最少五两银子的补偿才对。但就是这不起眼的五两银子却让侯地府给贪墨了,以至于老伯为了活下去,只能在吉州城中要饭。 事实上,不少城内的百姓都是认识这个要饭的老伯。由此看得出来,曾桐和韩策所找之人,都是具有一定的典型性,说白就是更具有说服力。 妇女与老伯起了一个好头,受其感染,不少人也在想着是不是要站出来控告着这些贪官。 就在他们犹豫的空当,大家看到,妇女得了二十两银子的女儿赔偿钱,看到老伯取走了五两补偿钱之后,终于有了有胆量之人站了出来,开始一一控告着罪人的罪责。 至此审判大会进入到了高·潮之中,群情激愤之下,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把他们多年的郁气一并讲出。但凡是事实清楚,能提供证据者,都从新任知州的手中得了补偿的银两。当然,也有一些想要借机生事或是占便宜的,在查无实证之下,他们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因此受到了士兵的警告。 审判大会,足足开了三天,最终赔百姓之银三万七千两,由知州曾桐宣布了周鹤和侯地府的死刑,当场执行。 两位在吉州作威作福了多年的政、军首脑,这就当着众人之面被砍下了头颅。当鲜血溅出的那一刻,不知道多少百姓跪在了地上,他们是又哭又笑,即是想起了曾经的委屈而伤心注泪,又为现在有人替他们主持公道而高兴大笑。 第五百二十二章 目标崔家 三天时间,尤其是在前知州周鹤、总兵侯地府、副总兵许腾等人的脑袋落地之后,百姓们对吉王一行人的热情达到了空间高涨的程度,曾桐这位新知州和韩策这位新长史很快得到了百姓的拥护,成为了百姓眼中的青天大老爷,成为了好官。 就在大家的感叹声中,久未露面的吉王唐傲出现了。一身的金黄袍在身,证明着他是皇族之人,是皇子吉王的身份。 唐傲刚一站定,在有心人的带头下,百姓们便跪倒在地,高呼着吉王千岁,吉王吉祥的口号。 公审大公刚结束,大家这一刻心情是极为激动的,连带对这第一次见面的吉王也是印像很好。而借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借着这么多百姓在场,唐傲开口了,当下宣布了一项新的决定,从即日起,所有知州城内的百姓良民(贱籍和奴籍不算),五天之内请到知州府衙门进行重新登记,而但凡是经查证的确是良民之人,无论男女,无论老人和孩子,皆可以每人分得二十亩的良田。 当吉王唐傲宣读出这道政令之后,站有近八万人的广场上,突然间陷入到了安静之中,或许还有些大人怀中的孩童还在哭,但这已经无关大局,多数的百姓这一刻都被震到了,眼中留露出了无法置信的神采来。 有些人,还很干脆的用手打自己的脸,打的是叭叭做响,他们只是想证实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的他到底是在现实之中,还是在梦境里。 自古以来,土地为百姓之本,尤其对于农业大国的大乾而言更是如此。许多百姓忙碌了一辈子,也伺候了田地一辈子,也辛苦了一辈子。可即便是如此,真正有自己良田的百姓还是少之又少。 这当然不是良田太少,大乾也是地大物博了,尤其是吉州还是黑土地,可种之田不知凡已。但百姓还是没有良田,只因多数田地都掌握在权贵的手中。一定要打一个比例的话,不足人口千分之三的权贵确掌握着天下足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田地,这就使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只能去抢那不到百分之十的田地,可想而知,能真正拥有田地者会有多少人了。 权贵有钱、有势、有关系,他们与官员都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人,他们习惯了压榨普通百姓的利益,为成全他们,又岂会把真正的田地交到他们的手中呢? 社会风气即是如此,慢慢的百姓们也不就敢去奢望了,为了生活,只能出卖劳力,替权贵们做工、耕田、干活,来获取极为少量的粮食,以保证他们不会饿死就好。 如此之下,百姓又怎么可能会有钱,没有钱怎么去消费,银子不能流通之下,又怎么可以刺激经济值的增长,换来的只能是百姓越来越穷而已。当最终百姓实在是连饭都吃不上,甚至是连树皮都啃不到的时候,便是不得不造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新朝代的兴起。接下来,当这个新的朝代慢慢又被权贵所取代时,常年的腐朽生活下,又会促始有人来造反了。周而复始,天下便总是合而分,分而合之。 读史以名鉴,唐傲便与两位先生商量分给百姓土地之事。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来稳定吉州的局势,且还可以迅速的凝聚人心,快速的得到百姓的支持和拥护。 这样做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百姓为了保护自已的田地不被别人抢走,就会反过来支持吉王,如此一来的话,需要征兵,需要扩大军队用来保护大家的果实,谁还会拒绝呢? 再说百姓,安静了片刻,终于缓过神来之后,更高的呼声响起,“吉王千岁,吉王吉祥、吉王千岁...” 喊声震耳欲聋,传荡至很远,即便连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知州府后院都可以听得十分清楚。在这里白秋彤、俄雅丹、沈敏和许晴闻听声音后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随后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这就是她们以后的男人,让她们可以为之骄傲的男人。 公审大公圆满结束,可余波并未停止。每一位良民都可以分得二十亩良田之事在全城中迅速的传开。良民们自然是一个个欢呼雀跃,只等着明天天一亮,就去知州府衙门进行登记造册。而一些个贱籍,却是想着要成为良民了,他们之所以会成为贱籍,并不是他们犯了什么错,而是自我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罢了。比如说一些个店里的伙计、伶人、甚至还有一些小商小贩。 在大乾,地位最高的当然是那些权贵们,接着就是有田地的农民、还有一些个为官府办事的仆人,再然后就是有名有姓的商人。这便形成了大乾的士农工商。那问题就来了,对于那些个即没有田地可种,又不能为官府所用,还没有本钱做大买卖人的就只能选择去官府,自主由良籍降到贱籍,如此一来,就可以做一些奴仆可做,但又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工作,这便是贱籍的出现。 只是由良转贱容易,反过来由贱转良就需要交上一笔钱银子才行了。之前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现在良籍可以得二十亩良田之事后,他们便动起了心思,开始四处借钱,想着重新转籍之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人,他们在得了消息之后,是战战兢兢,茶不思来饭不想,他们便是吉州城内的权贵们。 权贵哪里都有,只分大小而已。就像是一个庄子里,谁家的田地最多,在这里自然影响力最大,说的话也就算数,这样的人也可以称为权贵的一种。 吉王要分给良籍百姓每人二十亩田地之事,一传入这些权贵的耳中,他们便座不住了。他们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城内的良籍这么多,每人分上二十亩,那田地又从哪里来呢? 这些权贵可是掌握着吉城周边地百分之九十的良田呀。除此之外,余下的十不足一的田地又怎么可能够分?难道说这是吉王要打他们的主意吗? 事实正是如此,唐傲想的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想法。 认真说来,不仅仅是这些权贵占有着九成的良田,更因为,接下来的一些政策还是会触及到这些特权阶层。为了不让他们捣乱,不阻碍自己推行新政,这些人便成为了唐傲前进路上的垫脚石,那是一定要推翻和收拾的。 在这一点上,曾桐和韩策是有着不同意见的。在他们看来,吉州也算是地大物博了,闲置未开的土地也有不少,只要划归出地方来,和百姓讲明白,他们也是愿意去开垦荒地的。这样就不用马上与权贵们为敌了。 怎么说曾桐与韩策身居大梁城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种权贵,他们很清楚这些人的能量。至少在大梁城中,便是皇帝都不敢轻易的去触碰他们的利益,不然这些人一旦联合起来,将会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势力,弄好了,推翻朝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百官就属于权贵的一种不是吗? 同理,若是惹翻了吉州的这些权贵,他们一旦联起手来,怕是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唐傲就危险了吧。 “他们想要联起手来,那我们不会先手下为强吗?”唐傲一脸坚定般的说着。对于乾文帝这个便宜父皇,他早就有很多看不惯的地方。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隐患,不解决很可能会酿成大祸,可他就是因为担心触及到旁人利益引来反弹,就是不解决。可有些问题已经发生了,不是你不想看,就不存在的。 一味的退让,只能让政权更加的不稳定,最终吃亏的不是自已,那也是自己的后人。 早就看不惯这些的唐傲,在大梁城的时候,人微言轻,有些事情只能干看着,现在自己成为了吉王,终于可以做一州之主了,哪里还会再像乾文帝那般的容忍下来? 有问题就解决,一次解决不了,就分多次解决,总之是一定要解决的。不然,终有一天,小问题也会变成大问题的。 唐傲开口了,还决定要先下手为强,曾桐和韩策就知道,此事已经不容更改。虽然他们认为此举有些急燥了,但即是唐傲决定要去做,他们还是决定要百分百的支持。 “好,殿下,那您看拿谁来开刀呢?”韩策开口说着,仅是从这句话中就可以看的出来,他看出了唐傲的心思,知道此事非武力不可解决。 “崔家。”唐傲的嘴角微翘着,说出了早已经选定的目标。 ...... 吉城崔家。 最早的时候,曾出过一个吉州长史,虽然只是做了六年的时间就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挂掉的。可凭着这六年结交的关系网,崔家还是在吉州生根发芽。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虽然在没有族中子弟为官,但经商上确有了自己的成绩,像是现今他们就成为了吉州的布庄大户,整个城内,他们占据了绸布生意的八成,近乎于达到了垄断的程度。 第五百二十三章 真的忍不了 只是因为吉州的百姓太穷了一些,他们就算是垄断了绸布生意,家族的势力也再难得以扩大。唐傲挑他们为下手目标,难度并不会太大。当然,这不算是柿子捡软的捏,唐傲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崔家家主崔炎坏的很,家中库房内的成衣宁可让老鼠啃坏了,也不肯以成本价卖给百姓,使得城内的百姓很多人都是衣不裹体,冬日时年年都有冻死人的事情发生。 还有就是崔炎的长子崔克,那更是一个混球,仗着家中势力四处欺男霸女,早就成为了吉城百姓眼中的一害。平时但凡是崔克出现的地方,百姓们都尽量的绕道走,若是谁家的姑娘长的俊俏一些,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是绝对不敢从这位混球常出没的地方出现的。 这些个消息入耳的那一刻,唐傲就准备收拾崔家了,现在只是缺少一个名头而已。但不要紧,没有名头,唐傲会自己创造,总之一句话,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在吉王眼中是零容忍。 “把城内的那些权贵们都召集起来吧,告诉他们,本王说的,看在他们辛苦多年的份上,每家可以留下一千亩良田在手中,其它的都卖给本王好了,价格嘛,良田就二两银子一亩,善田(贫瘠之地)一两一银子一亩收购。” “好,这个可以。”听到唐傲不是白要,还会给钱,不管是曾桐还是韩策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唐傲不分清红皂白的去抢,若是如此的话,那就等于逼着这些人与自已为敌了。反之,如果给银子的话就不一样了,虽然银子不多,但良田一亩二两银子也算是给了那些权贵们台阶下。 其实唐傲肯给钱已经证明了一种态度,那就是不想逼着这些权贵们太甚,至于这些人会不会接受这份好意,那就要看他们的选择了。 ...... 辽州忠王府。 吉王唐傲入了吉城,打败了吉州军的消息传到了这里。换来的是忠王的怒骂之声,“废物,都是废物,这个侯地府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让唐傲那小儿这般顺利的入了吉城?” 眼看着忠王发了火,安志武将军小心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言一声。 连砸了数个物件,便是连一个上好的瓷器都给扔到地上碎成了无数片之后,忠王的火气这似乎才小了一些。“那个董树还没有消息吗?” “有了,有了,大王,董树被吉王给抓了,后来听人说他又被吉王一怒之下给杀了。”安志武紧忙小心的回答着这个问题。 “杀了?”忠王的面色先是露出了狐疑之态,接着又问,“你确定?可是看到了他的尸首?” “呃...这个没有。”安志武不敢在忠王面前撒谎,只得实话实说。 也怪不得忠王会生疑,董树虽然是一个小人物,但他也是一名忠王军中的千夫长,是有名有姓的那一种。如果他落到了唐傲的手中,那对自己可是非常不利的。或许随时吉王唐傲都可以借此事来找自已的麻烦,向朝廷弹劾自已,想要杀皇族子嗣。倘若是乾文帝真的追究下来,那也是一件大事。 这件事情上,忠王的确是不占大义的,到时候乾文帝便可以师出有名的向他派出军队了。当然,以忠王对自已这位皇兄的了解,他倒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而真的和自已开战。但不要忘记,自已的儿子可还在大梁城中呢,怕是因为这件事情会受不少的苦吧。 这却不是忠王想要看到的。 “查,仔细的查,一定要弄清楚董树是死是活。还有密切的盯着吉城,看看这个吉王想要做些什么?”忠王决定继续看看再说,他发现这个唐傲越发是不能小看了,竟然连刑四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自已这个侄子在大梁城的时候是没少干实事呀,竟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了这么大一股武装力量来。 之前还是小看于人喽。 安志武一脸忐忑的退了下去。他岂能不知这个差事不好办?可即然是忠王下的命令,他也只能照办,想办法联系上周鹤和侯地府,让他们帮着探查一下好了,毕竟吉城可是他们的地盘不是吗? 主意打的是不错,可两天之后收到的滞后消息又打了安志武一个措手不及,看着斥候送来的情报,他是马不停蹄的又一次来到了忠王府中,见到忠王递上了情报后便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上那么一下。 “他要干什么!”果然,很快忠王那杀猪般的声音就嚎叫了起来。 周鹤和侯地府竟然都被杀了,且之前根本就没有请示过自已,忠王如何不气?朝廷把吉州给唐傲做了封地是不假。但按着大乾律法,唐傲也仅仅只是像征性的吉王而已,他真正的封地也仅是有吉城一地罢了。那里的官员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的。 现在的结果又是什么样子呢?唐傲不仅招呼都没有打一声的杀了知州和总兵,且情报上还说,唐傲命人向着周边的郡县而去,这是大有要将整个吉州掌握在手中的意思呀。 仅仅一个吉城怕是已然不能满足于吉王的胃口了,他竟然要的是整个吉州,那岂不就等于和忠王抢食吃吗?倘若真的整个吉州都被唐傲所控制的话,忠王的影响力不仅会大大减少,再征收兵员和赋税上他也等于少了一半的来源,这岂不是要要了自已的老命? 这一刻,忠王都要忍不住直接向唐傲出兵了。 不!不是忍不住,而是真的忍不了。“安将军,你说我们现在如果向吉州派军的话,多长时间可以平乱?” 知道了忠王之意,跪地的安志武抬起了头,“大王,吉王初来乍道,想必现在城中人心不稳,正是我们出兵之时,只需大王一声令下,末将即刻去调兵,不出两月,定然在下雪之前解决了吉王这个麻烦。” “两月吗?”听着安志武那言之凿凿之言,忠王陷入到了考虑之中。想要解决唐傲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迅速,至少要在乾文帝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解决了他,一旦久拖不绝的话,怕是乾文帝就有了出兵的机会,两面开战,可是对忠王大大的不利。 “不能再短点时间吗?”忠王显然对于两月时间是不满的,这便催问了一句。 “怕是很难。大王您也知道,调兵、调集粮草都是需要时间的。”安志武摇了摇头。两月之期他已经是很保守的说法了。他可是去过吉城的,那里城高墙厚,若是唐傲真的躲在城内不出来,想要攻下城池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或许两月时间也未必可以完成。刚才那样说,不这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做一些事情,还是一个有用之身而已。 安志武这般一说,忠王如何还不知道,想要速战速决之事是不可能了。但就这样把整个吉州让出去,他也是实在无法心甘。“安将军,你下去之后马上准备粮草之事,听我的命令吧。” 忠王还是决定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但先准备粮草总是没有错的。这个时候他不由想起了已死的幕僚修喆,倘若是他还在的话,怕是自已就不用这般的纠结了。 辽州军开始准备了粮草,有些经验丰富的老将军们便知道可能是要打仗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年轻人来到了忠王府,递上了自己的拜贴。很快,他就被请到了大厅之中,在这里见到了一脸深沉之意的忠王。 “吉州府从事苏贞见过忠王殿下。”年轻人低头躬身做了一揖。 “你就是苏贞?唐傲那小子是你的老师吧。”看着来人,忠王气不打一处来的说着。现在他恨极了唐傲,连带与其有关系的都不招他的喜欢。 “正是家师。”苏贞点头应承着,随后又直起了腰板,目光平静的看向着忠王。 “嗯,看你的样子倒还有几分胆识。那我们就不要废话了,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忠王寻了主位上的椅子座下,很随意的说着。但从始至终他都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 “忠王殿下,这是我们吉王给您的书信。”苏贞不卑不亢的伸手入怀,将一封还带着体温的书信双手递了过来。 伸手接过书信,忠王慢慢展开,神色间不见任何的激动之意,尽管在这封信中还附有着传说已死的董树亲笔画押的口供,上面写明他是奉了安志武将军的命令前去劫杀吉王的,但他脸色上依然不见什么变化,好似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说吧,你们吉王是什么意思?”将书信向着书案上一放,忠王漫不经心般的问着。 “忠王殿下,吉王说了,竟然有人想要谋害皇族子嗣,按照大乾律,当诛九族。按说吉王应该派兵前来抓这个安志武归案的,可是考虑忠王您是他的叔叔,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便让属下前来,讨要安志武,以免伤了两方的和气。” 第五百二十四章 旧貌换新颜 “放肆!”早就憋着一股火在心中的忠王,终于再也忍不住发了出来。 从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他就有些怒火攻心,对那个被捉的董树是恨之入骨。现在又听到唐傲想要把安志武抓走,哪里还能忍得住。这个安志武可是他的心腹之将,绝对的亲信,又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人了,如果就这样把人送出去,其它将军和臣子会怎么看? 会不会从此之后,大家就离心离德了呢?若真是如此,以后让他还怎么去统领辽州之人? 就算是为了大局的稳定,人也是不可能交出去的。但更可恨的是唐傲竟然还威胁说要带兵入辽州抓人,怎么?当真以为收拾了一个周鹤,一个侯地府,就是天下无敌了吗?真以为他的辽州军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不成? 想到被一个小辈这般的看不起,忠王如何还能压制下心中的怒火,这便一并都释放了出来。 忠王发火了,落在苏贞的脸上,他却是异常的平静,像是丝毫没有看到这些一般,依然还是身如青松一般挺拔般的站立在这里。 这一次他奉了老师之令前来辽州,苏贞还是很有底气的,毕竟现在大义就在老师这一方不是。至于忠王会生气,但那又如何?还真的敢杀了自已不成? 倘若忠王真这样做的话,那就等于和唐傲不死不休,虽然说现在唐傲的实力还很弱小,但一定要与忠王拼命的话,也足够他头疼的,真当双方打到一起之后,便是乾文帝座当渔翁的时候了。 这个道理老师可以看的到,他相信忠王一定也可以看的到。如此他十分笃定对方不敢杀了自已。至于斥骂,不疼也不痒的,又有什么关系。 忠王这一会真是心有怒气,在看到苏贞那幅无所谓的模样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次张嘴想要喊人拿下这个苏贞,最好可以将他杀了。但几次都没有张嘴。 十几年都隐忍了下来,又岂是冲动之辈? “哼!人本王是不会交的,至于你们吉王还有什么要求,不妨一并说出来好了。”最终,忠王还是不得不选择让步。谁让小辫子被人给抓到了呢?且现在他的确没有做好两面开战的准备。 忠王果然低头了,苏贞在心中感叹着老师的睿智。想当初派自己来的时候,曾桐和韩策两位先生还认为时机不到,至少要等到他们完全在吉州站稳了脚跟,等到他们把吉州十郡四十六城县完全拿到手中之后在找忠王摊牌。但终是老师一言而定,说现在的忠王同样不会现在就想开战,现在就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如今看来,终是老师说的是对的。 “忠王殿下,老师说了,他可以当之前的种种都是误会,吉州也可以与辽州和睦相处,甚至对外吉州可以称依然是在辽州也就是在您忠王的势力范围之内管辖。” “嗯,你们一定还有什么条件吧,一并说出来好了。”忠王知道,这样做是维护了自已的面子。这也是他想要看到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曾要差一点座上帝王之位的人,倘若现在传出连自已的地盘都守不住,那谁还会看得起他,自已想要成大事便真成了痴心妄想了。 “是的,忠王殿下英明,老师吉王是有一些条件的。一,忠王要允许吉王在吉州自治,不得出兵干预,也不能派人去捣乱,同时还要把您安插在吉州的官员一并撤回来。当然,老师吉王每月会上缴赋税一百两万。二,允许吉州的商队借道辽州,也允许由大梁而来的商队借道辽州,当然,忠王可以收取应得的商税。三,允许吉州和辽州通商,且要在互相平等的基础之上...” 苏贞开口就是八条,其中涉及到商、民、军事等很多方面。总得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条约,如果全部实现的话,忠王的收入也是十分可观。当然,唐傲赚取的只会更多。 即有好处拿,面子也有了,又被人抓了小辫子。除非现在忠王就一定要和唐傲开战,不然的话,就只能选择同意。 忠王再三思虑之后,发现除了自己丢失了已成为现实的吉州之外,其它不仅没有损失什么,反而落得不少的好处。接下来仅是每月可得的税银就有五百万两以上了,这对于缺银子的忠王而言,实在没有拒绝的勇气。如此在他有些矜持的默许之下,双方达成了协议,简称辽吉平等互助协议。 ...... 吉州城。 旧貌换新颜! 吉王唐傲发布了凭良籍证明每人可得二十亩良田之后,这几天天不亮知州府前就排起了长龙队伍。百姓们纷纷响应而来,登记造册,等待分田。 一旦登记再册之后,身体好的劳力们便在有组织之下展开了全城修路之举。已经在大梁城习惯了处处是干净宽敞的水泥路之后,对于吉城之内的那低洼之路已经无法再容忍,借着还有两月才会下雪的时间里,他下达了修路的政令。 两月时间想要将城内的道路全部修完,那是不可能的,唐傲的要求是先把路基修好,至少马车走在路上不会在颠簸,至于铺设水泥的问题,就要等到来年夏季才去做了。 不仅仅只是修路,唐傲还令人扩大了城池的规模,在原本的城池之外重新开始修建高大的城墙,如此一来,以后的吉城就可以分为外城和内城两部分,这不仅可以让城池住上更多的人口,也可以让吉城因为人口变多而变得更加繁荣,从而成为东北部地区的经济中心。那样一来,不仅可以吸引来大量的外来人口,且每月仅是商税这一块便可以赚上很多。 吉城的库房被打开,囤积在这里的大量粮食被拿了出来,加上唐傲此行所带之粮,足够三十万人轻松过冬了。这便是唐傲的底气所在,有钱有粮之下,不怕找不到卖命之人。 每一个修路和修城池的百姓都可以在晚上下工时拿到两百钱的碎银、当吉城之内一夜间多了很多的粮店,且粮食还是平价的时候,吉城的普通百姓终于可以吃上一顿饱饭,且不用为下一顿饭有没有着落而担心时,吉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形像是越发的高大了起来。 百姓就是如此的可爱,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向着谁,听谁的话。相比那些权贵却是不然,韩策先是与长史的身份召来了城内的权贵,向他们提出了每家只能留下良田一千亩,其它之田都要卖给吉王时,遭到了所有人无声的反对。 吉城之内,仅是吉王的骑兵便有五千,这么一股强大的军事实力在那摆着,没有人会傻到一定要与唐傲针锋相对。但他们一个个一声不吭便已然代表了他们的态度,他们就是用这种无声的反抗来表达着心中的想法,他们就不相信了,难道他们不答应,吉王还能明抢不成?若是这样,便是与天下所有的权贵为敌了,这个后果可是十分的严重。 没有达到预定的目标,韩策拂袖而去,找到了知州曾桐,“曾大人,看来有必要按计划行动了。” 看到韩策那气怒的样子,曾桐不用问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点点头道:“好,老夫这就去安排。” ...... 怡红院。 仅听名字,便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虽说吉州偏远一些,苦寒一些,也贫穷一些,但食色性也这一条是不会变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样投其所好之地的存在。 吉州的怡红院,生意一直很不错,即便是这里的主人成为了吉王唐傲。但在老鸨去了一趟知州府,知晓只要自己按规定纳税便可继续营业之后,怡红院甚至连一天的工夫都没有耽误,便继续变得灯红酒绿起来。 开门迎客,客人是络绎而来,似是丝毫没有受到吉王入住吉城的影响一般。想来也是,能来这里之人,不说是非富即贵,至少也是不差什么闲钱之人,现今唐傲的一切政策得益者都是最普通的良籍百姓,与他们并没有什么相关之地,他们自然也就应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崔克,做为城内最大布行崔家的独子,他可是怡红院的常客了。当他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这便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呦,崔少爷,您可有几天没来了。” “嗨,别提了,老爷子管得紧,呵呵。”崔克一看到老鸨那风·骚的模样,便感觉到全身这一会似乎都亢奋了起来。 崔克说的是事实,吉王成为了吉城的天之后,这些权贵们都在一旁看着,等待着吉王的召见,等待着谋取自已的好处。毕竟不管是谁来到吉城,不是还要指着他们的帮忙吗?不管是稳定社会秩序也好,还是为了赚银子,可都是离不开这些权贵中的豪门。 只是吉王似乎与其它人并不一样,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见他们,且还在几天之后,让一名长史代表他见自己等人,又提出了买地的事情。这就让权贵们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崔家家主崔炎便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软禁了起来,想着等风头过了,形势清晰了再说。 第五百二十五章 在吉州当兵的好处 崔克可是一天不出门就浑身痒痒的主,硬是在家中憋了三天,终于再也忍不住,花钱买通了看管自已的府内下人,逃了出来。并直奔向怡红院而来。 崔克也是常客,来到这里之后,老鸨便将他安排到了上房,并把院子里的所谓头牌小西施安排给了他。没过多久,龟公送上了酒菜,吃过东西调过·情的两人很快便开始做起了人类最原始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崔克憋的太狠,用力太猛,还是说小西施今天的身体有恙,总之才刚忙碌了一会,小西施便开始口吐白沫,这可是把崔克给吓了一跳,大喊着来人。 巧不巧的,此时正有一队巡街衙役从这里路过,听到喊声之后冲了进去,崔克也被当成了杀人疑犯,被强行带走。 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崔家家主崔炎这便急匆匆的走入到知州府内。迎接他的不是知州曾桐,而是长史韩策。 一见到韩策在这里等着自已,崔炎一声长叹之后,便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输了。“长史大人,还请高抬贵手,只要能放了某那不争气的儿子出来,某愿意将多余的田地都卖给吉王殿下。” 这个时候了,崔炎怎么还看不出来,自已的儿子是中计了呢?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生只有崔克这一个儿子,他出了事情,崔家的家业要谁来继承,即是如此,有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崔炎的低头早就在韩策的意料之中。只是即然让自已费了心思和手脚,他要的当然也不会只是这么一点了。“不够,还需要一半崔家的店铺。” “什么?”听到韩策的狮子大开口,崔炎本能性的就想说不行。但最终嘴还是没有张这个嘴,而是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呵呵,也不必瞒你,吉王殿下在大梁城的时候就经营过绸布生意。”韩策呵呵的笑了笑。 崔炎如何还不知道,这代表着吉王要进入布行领域了,这就等于是在抢他的饭碗呀。换成平时,他不仅不会答应,还会想办法联合别人来抵制的,可是现在,独子就在人家手中掌握着,他哪里还敢提什么条件。“好吧,某同意了。” 崔炎低头了,当天晚上就把田契和店契送到了知州府,这件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给了这些权贵半天的时间考虑之后,次日下午,知州府又一次请来了所有的权贵,重新提出了买地的事情。 这一次不仅是长史韩策,便是知州曾桐也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有感于崔家的遭遇,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人家要摊牌了,如果还是不同意的话,怕是发生在崔家身上的事情早晚也会落在他们的头上。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吉王派了学生苏贞去了辽州宁城,且人已经回来了。 随着苏贞回到了吉城之后,一些个原本忠王派往吉州的官员也是纷纷撤回到辽州之地,使得吉王唐傲很容易的就取得了整个吉州的军政大权。 这代表着什么?怕是忠王已经抛弃了他们,连忠王都不得不让步了,他们还坚持什么?真当吉王不敢向他们下手不成吗? 很快,权贵们扛不住压力答应了卖田,至此吉城周边九成以上的土地都到了吉王唐傲的手中。曾桐和韩策大概算了一下之后,得出了十万顷的数字。 十万顷,古时一顷只有五十亩,按照每名良籍可得二十亩田来算,十万顷便可供二十五万人分配。而实际五天来登记造册的良籍只有七万人,也就说靠着这些田地还可再供十八万人。 得到这个结果之后,唐傲有些兴奋,看向着来汇报的曾桐与韩策说道:“两位先生,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必要增加人口了。” 吉城做为吉州的首府之地,只有不到十万人口,在唐傲看来还是太少了一些。加上他现在正在加修外城,以后还会在外城和内城之间盖上无数的房屋,这般算来的话,便是百万人口也可以轻松的装下,增加人口就是摆在他们面前迫不容缓的问题所在。 人口增多,可谓是好处多多。消费者多了,做起什么事情来都会容易很多;人口多了,代表着生产力和建设力的增强,做起什么事情来都有了足够的底气;人口多了,以后征兵时会更加的容易,代表着兵源的充足。 种种好处之下,唐傲有了现在的提议。不仅如此,唐傲还提出,但凡是愿意从军,且被选上者,即可得五十亩粮田,即一顷之地做为奖励。 “嘶!”听到唐傲之言,韩策倒吸了一口凉气,“殿下,如此一来,怕是应兵者无数呀。” “无妨,越多越好,以吉州的粮食产量,养活几万精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唐傲自信般的说着。 对于这一点,不管是曾桐还是韩策都是同意的,毕竟在这个时代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做靠山,那以后无论做起什么事情来都有了更多的底气,都会容易了许多。 扩军这件事情便在三人同意之后算是定了下来。但接着高瞻远瞩的曾桐又提出另一个问题,“殿下,倘若一时间涌入吉城的百姓太多的话,怕是这十万顷地就不够分了呀。” “呵呵,我们可以开垦荒地呀,就本王所知,仅是吉州周边就有不少田地可以开垦。再退一万步说,如果吉州之地不够用了,那天下之大,我们可以自取不是吗?” 一瞬间之后,曾桐与韩策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听出了唐傲有扩张之野心,这让两人是高兴不已。他们选择跟了唐傲,当然想跟着一起做一番大事业了,仅仅一个吉州知州和长史自然是无法满足他们的。他们的愿望是有一天可以成为朝堂上的重臣,甚至可以成为像是内相和左右仆射一般的重臣,那个时候才是他们人生最辉煌的一刻,如此也不枉来到人世走了一遭了。 即是唐傲有此心,两人当然是全力的支持。“殿下,有您这句话,我们就知道要怎么做了。您就放心吧,我们马上就筹划这件事情。”这一刻,曾桐和韩策近乎于拍着胸口说着。 知州与长史的同心协力之下,告示便在第二日一早贴满了整个吉城,有关吉王要征兵,建新吉州军的事情也传遍了大街小巷。 “李兄,这一早上你急急忙忙走个什么劲呀?”吉城内一条很是普通的街道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急急忙记的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和他擦身而过的老邻居。 这一声喊也将老李头给喊住,这才他注意到站在身边不远处的老邻居,“哎哎张兄,不好意思没有看到你。” “呵呵,没事。对了,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干嘛去,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张兄关心相问着。 “某这是回去找那四个不成器的儿子,让他们报名当兵去,呵呵。”老李头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的自豪。 这还要多谢乾文帝上台之后的政策,鼓励百姓间多生子民,使得一般的百姓之家都有好几个孩子,甚少会有所谓的独生子存在。怎么说呢,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或许他们在赌机率,认为生的孩子多了,一旦有一个孩子成了器,这个家庭的情况就会得到改变吧。 就像是老张头,他可是有五个孩子的,只是可惜,四个丫头,一个小子。在这一点上,远不如数量比他还少一个,但质量远比他高出很多的老张头,人家可是有四个儿子的。 “当兵?怎么好好的想起来去当兵了?哎呀,这眼看着来年,我们这样的良籍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可以分到不少的田地,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老张头自认是一番的好言相劝。 如果是昨天,听到这些话,老李头也会认可这个说法。可是现在,他却是拿眼睛一瞪向张老头道:“张兄,你懂什么?我们不能光想着自已,我们以后拥有了土地,那些权贵们岂不是要妒忌死,那会不会有一天有人来抢夺我们的果实呢?现在送孩子去当兵,就是让他们保护我们的财产。” 老李头的一番说教之下,老张头竟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也不敢说当兵不好了,只能看着李老头急急的从眼前消失。然后他继续的摇头晃脑的大街上走着,别说,这路上收拾的特别干净,走起来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对了,听说到了明年还会修水泥路,那东西十分的平整,人闭着眼睛走在上前也不会摔跤,那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想想,真让人期盼呀。 正是这般想着的时候,老张头就注意到前方不远处很多人聚集在一张告示之下,还有人正在高声念着。 老张家穷,小时候就给人放牛和种田来着,大字不识一个,但听到有人正在念着告示,他便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他也想看看是不是吉王又弄出什么事情来了。想起前些日子需要修路的劳力,他就是因为收到的消息晚,结果去了都没有报上名,不知道因此而损失了多少入帐的银子,以后再一看到告示,他便习惯性的要去听一听,以免后悔。 第五百二十六章 梅家的思量 这一次的老张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从告示下面的人堆中挤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上带着很明显的纠结之意,他也终于弄清为何老李头如此急急的回家了,感情他一定是先看到了这告示,知道现在给吉王当兵的种种好处了。 想着不仅当兵之人,可以直接获得五十亩良田,且每月还有五两的饷银拿,这还只是普通的士兵,如果成为了精锐之兵的话,那一月是有八两银子拿的。 乖乖,一月八两,一年就是近一百两,那能买多少的好东西。放在以前,老张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更不要说,一旦被选上了,家中还会被发一块什么当兵光荣的牌子,听说有了这个牌子,以后交地税的时候是可以减半的。原本吉王定的就不高,选的是当年收成平均量的五分之一。要说是还真是合理,这样一来,如果遇到了灾年,大家收成都不好的话,那相应的上缴之税也就少了很多了。但如果可以在少交一点,当然是更好之事,家中有一人当兵,岂不就是说只需要交十分之一了吗? 虽然说,一个名额最多只能顶五百亩地,但这已经让老张这样的百姓十分满足了。只是自己家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到底送不送他去当兵呢? 纠结的脸色很快就在老张的脸上消失一空。“去,为什么不去,这么多好处,不去才是傻子,现在自己才四十多,大不了就在生吗?自已的婆娘不行了,就在找个小的,反正以后只要有钱了,什么买不到。要说还是老李头说的对,百姓们日子过好了,权贵还不知道要怎么去想呢,如此一来他们当真红了眼,要抢自己的劳动果实怎么办?那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军队来保护这一切呀。” 似是自我安慰般的想了这些之后的老张,一边转身向着家中急急走去,一边在心中羡慕着老李,那老小子可是有四个儿子的,如果真的全被选上的话,那,那,那岂不是说一年下来,就可以近帐进四百两吗?天呀!这是什么概念啊! 这一幕发生在老李老张的身上,但又何偿没有发生在老孙、老王、老周、老吴等人的身上呢?总之告示一出,吉城又跟着沸腾了起来,但凡有告示上所说的十七岁到二十五岁间的适龄的家庭,几乎都出现了从军热的情况。 按着唐傲的意思,选军标准应该是十八岁到二十三岁才是。可随后就遭到了曾桐和韩策的反对,他们非要选择在十六岁到二十八岁,最终还是双方都退让的结果,才定在了十七到二十五岁之间。但即便是这样,军营前刚设的征兵口前也是人满为患。 即遍是石磊和冯逊两位副兵总已经开了十个征兵口,可还是不能满足青年百姓们当兵的热情。且两位副总兵还听说了,消息传出之后,距离吉城最近的蛟城和永县以及舒城的年轻男子也正向着吉城赶来,那个时候将会有更多的兵源可用,这可是着实把两人乐坏了。 ...... 梅家大院。 占地足有十公顷大小,虽然说吉州贫穷,与寸土寸金更是没有一点的关系,但能够在城中心占有如此大的地盘,足以说明梅家的地位是何等高贵。 做为吉州最大的粮商,在这里发展了几十年的时间,从乾景帝开始就在这里扎根,能打下现在这一片家业那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正是因为家大业大,以前周鹤和侯地府在这里任职的时候,对梅家那是相当的客气。甚至梅家在他们主导时期还得到了不小的发展,可是现在,随着吉王唐傲的出现,他们遇到了挑战。 首先就是分地之事,一个良籍就可以获田二十亩,那明年整个吉州地区的粮食产量会有多少。以前他们是为权贵种地,以佃户的身份做活,就像是很多和尚一般,那是做一天就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现在他们要为自已种地了,那一定会牟足了劲去干,而一旦粮食获得了丰收,米价自然就会下跌,如此一来,梅家的收入就会相应的减少了不是? 而更要命的是,就在昨天,吉州长史韩策来到了梅家,与他们商量着降低粮价的事情。明说是商量,但从韩策那口气来看,分明就是在通知他们。 做为家主的梅季直全程陪笑,但等到韩策一离开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把刚刚喝茶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他想不到,堂堂皇子之身,吉王殿下竟然要求梅家做降低粮价的事情,这种直接的干涉行为,分明就是要让梅家大出血吗? 为了这件事情,梅季直便通知下人去将梅家的核心之人都请了过来,他们要一起商量着对策。 梅家是一个大家族,自然是有钱去请先生学字的。在加上强大的财力之下,他们也买得了一些官位,便是在吉城一地,便有从事一名——梅度、参将一名——梅季龙。如果在加上其它郡县中的官员,那人数就更多了。 今天,梅家祠堂后的大堂之中,梅季直高座于首位,左边是其弟参将梅季龙,右边是州府的从事梅度,下面座着四位家族核心成员。 当着六人的面,梅季直便把昨天长史韩策所来之事说了一遍,当说到吉王要求梅家打开粮仓放粮,且压低粮价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忿忿之色,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好了,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接下来大家说说我们要如何的应对吧。”似乎是说累了,梅季直端起了眼前的茶杯就喝了起来。 虽然人人心中有气,可让他们出主意,还真就不是张嘴就来的。现在谁不知道吉州是吉王唐傲的天下呢?如果得罪了他会是什么下场?难道崔家的例子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如果不同意,那就是要和吉王对着干了,可是以他们的能力能做到吗?一旦把唐傲惹怒了,他们会不会步入到崔家的后尘? 可如果就这样答应了下来,他们显然也是不愿意的。怕是任谁眼看着别人从自已口袋里抢银子,都是不会答应的吧。 “吉王是不是缺银子,不如我们送些银子给他如何?”一名座在下面的梅家管事小心翼翼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怕是不行。”开口的是梅度,“你们是不知道,吉王到了吉州之后,不管是修路、建城墙、亦或是军队训练方面,那是十分舍得花银子的。某大概算过,这才十几日时间而已,花出去的就足有五百万两以上了。” 做为知州府的从事,梅度显然了解的情况更多一些。而在他一开口之后,参将梅季龙,在梅家也是仅次于家主地位的他也开口说道:“不错,吉王真是不缺银子。你们是没有去军营看过,你们知道士兵训练的时候,一天吃些什么,吃几顿饭吗?告诉你们,一天四顿,三顿有肉。” “什么?”众人听过之后都是十分吃惊的样子,“这...这岂不是那些蛮夫比我们吃的还要好吗?” 当时的百姓为了节省粮食,一般都是一天两顿,只有农忙的时候,为了保持体力才会考虑三顿饭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些当兵的竟然可以一天吃四顿,且还三顿有肉,也就难怪他们会这般的惊讶了。 “是呀,他们吃的比我们都好,尤其他们的饭菜之中还加了不少的佐料,听说那东西就是大梁城中也是非常昂贵的,有了这些东西的饭菜味道更好,有时候,某都愿意留在军营中吃饭,而不愿意回家去吃的。”梅季龙说着话,感叹了一声。而从他的描绘中不难看出,在军队方面,这位吉王还真是舍得下本钱的。 想想,十几日的时间就用去了五百万两,虽然有因为初来乍道,需要银子的方面多一些有关系。但按着这个比例,一个月下来三四百万两总是需要的吧。那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你要送银子,要送多少呢? 少了不起作用,多了梅家又负担不起,这就让他们重新的陷入到了两难之中。 所谓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呀。在了解了吉王的实力之后,梅家人对他们有了重新的认识,他们最终做出决定,答应吉王的要求,总之绝不能步了崔家的后尘。 会议之后,四位管事离开,梅季直将梅季龙和梅度两人留了下来。 “这一次我们退让了,但谁又能保证接下来的吉王会不会提新的要求。为以后计,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决断才行。”梅季直开了口。要说不愧是能做家主之人,仅是这份目光看的便是比谁都远了。 “是的,我们可以退让,怕就怕吉王想吃独食呀,先是收了我们的田地,接着让我们低价出粮,那在然后谁知道会要求什么?”梅季龙也开了口,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有军营中见识到了吉州军练兵的方式之后,他有一种感觉,吉王可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 唐傲在身边就好了 “哎,如今只靠我们显然不行了,只能求助于外力。”梅度开口了。能成为从事之人,他的确是有独特的本事,他这一说话,也将梅季直和梅季龙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还是梅季直发问道:“梅度,你说的是可是去寻求狄人的帮助?” “没错。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和他们有着生意上的往来,甚至为了讨好他们,我们不惜低价卖给他们粮食,不就是为了有一天我们梅家出现危机的时候,可以寻求他们的帮助吗?在某看来,现在时机已到了。”梅度用着十分确定的口气说着。 “这个...”梅季直听后变得犹豫了起来。一旦要请狄人帮助的话,想必梅家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少,更重要的是,一旦事情爆光的话,那他们梅家可能就被整个大乾排除在外,也就只能靠着北狄这颗大树,真若如此,梅家的未来会何去何从,谁又知道? 看到家主还在犹豫,梅度忍不住的说着,“我们不能在等了,不然的话一旦吉王想要像对付崔家一样对付我们的时候,我们便失去了向狄人求助的机会,若是那样,当真就是梅家的大祸临头之日了。” 经梅度这般一说,梅季直也有了决定。“不错,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那这样,梅度呀,你动手去做吧,需要什么支持只管开口便是。” “好,回头某就差人先向狄人送信,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合适的时候某会亲去一趟与他们进行详细的商谈。想来我们出得起价钱,狄人是有可能会帮助我们的。”梅度一脸自信的言道。 “就这样办吧。”梅季直点了点头。 倒是梅季龙很想说一些什么,他天天在军营之中,对于新吉州军的厉害有着最为直观上的认识,正因为此,他并不认为凭着狄人可以胜得了吉王殿下。只是一想到,就算是向狄人求助,也非是一朝一夕间可以做到的事情。眼看着一个多月后就要下雪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了,或许那个时候,情况有所改变,忠王或许会对吉王动手,就不需要向狄人求助了也是说不定的吧。 ...... 大梁城皇宫。 天子卫安插人吉州之人终于传回了消息,一份详尽的奏折,也将唐傲到达吉城之后的所为做了具体的一个阐述。 打开了奏折,乾文帝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待好一会之后,这才放下,然后递给了一旁的严福,嘴上还说道:“看到没有,三战三胜,吉王还是很有想法的一个人,也怪不得那些朝臣和权贵们会如此的惧怕于他了。” 严福也是一目十行的大概看了一眼奏折,随后放下连忙答腔道:“要说这也是那些人逼的,原本吉王殿下就想好好的赚银子,可有些人就是因为妒忌,看不惯,总是下着各种圈套给吉王殿下。” “哼!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他们眼中只有眼前的利益,如果全部肯为朕所用的话,大乾早就强大起来,到时候横扫八荒,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了,他们想赚钱的机会不就更多了吗?”乾文帝说起这些的时候,脸带着怒容。 “是的,陛下所言极是。这些人就是没有眼光,眼睛总是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上。”严福继续附和的说着。 “好了,不说他们了。”乾文帝似乎怒这些人不争气一般,不想再提他们,反而问起严福让护国侯陆志训练骑兵的情况。北面有了吉王唐傲给忠王添乱,看奏折中所说,忠王似乎认可了这个局面。如此一来,对方的实力大大削弱,就难以在对大乾形成什么威胁,至少不解决了吉王唐傲,忠王是应该不敢想着出兵大梁城之事。 这样的大好局面之下,乾文帝也要考虑练兵出兵之事。一旦等到骑兵练好的那一天,他就会出兵南下,他的第一个目标都定好了,便是齐王袁泰楼。 之前与晋军在定州府一战,原本齐王是准备派兵来援助自己的。可是后来事情突变,晋王主动请罪之下,这个齐王就吓得缩了回去,甚至连见乾文帝一面的勇气都没有,这也让他看出了对方的虚弱。 想到袁泰楼也老了,这还是父皇乾景帝时期的人物。人老就会胆小怕事,那就正好拿齐王开刀。而一旦胜了齐王,得了鲁、苏、徽、浙四州的话,他的势力就可以连成一片,那时便可以考虑向西蜀王沐塔进军一事,便有望可以真正的统一大乾了,那时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那时他便是天下最有权威之人,会引得万邦来朝,自己的名字也将铭记于史书之中,想想是何等的威风。 “陛下,护国侯正在日夜不停的操练,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再有半年应该就可以成军了,而且现在战马还是不够,肯请陛下在拨给他们一批。”严福把护国侯的请求借机说了出来。 “还不够吗?不是已经拨给他们六千战马了吗?”乾文帝闻言皱了皱眉头。 “是的,但这六千战马最多就能训练出六千骑兵了,倘若是长途跋涉的话,怕最多只能一半成兵,一旦遇上大战的话,远远不够。”严福想到护国侯当时之言,这便将原话说出。 “那他还要多少?”乾文帝出声问着。 “当然是越多越好,护国侯说,最好可以再拨一万匹,最少也要五千匹,不然的话,形成不了规模,便无法在战时建奇功了。”严福继续低头说着。 摇了摇头,乾文帝开口说道:“一万匹是不可能的,朕已经听说,现在蛮人和拔汗那部的战马都开始紧缺了。这样吧,回头给吉王写道旨意,让他想办法在弄五千战马过来。他不是喜欢银子吗?少不得他的好处便是。” 这一刻,乾文帝又想到了唐傲,在想如果他在身边的话,或许一万战马也不会是什么问题吧。可又一想到,他离开大梁城,去北方牵制忠王,同样也有很大的作用,这便又将是不是将唐傲调回的事情放了下来。 唐傲现在可不在是忠国公,而是当朝的四皇子殿下。如果让他回到大梁城的话,势必有些人又会生出害怕之心,朝堂之上难免又会出现种种的乱局,这可不乾文帝想要看到的。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如何的征战藩王,将失去的地盘重新的抢回来。为了这个大业,其它人、其它事都是可以放下的。 ...... 吉州。 梅家派人到了知州府,同意打开粮仓放粮,同时降低粮价。事情报到唐傲耳中的时候,他十分的满意。 说起来,唐傲是不愿意用行政的手段干涉商事的,甚至他以前还很反感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在其位,谋其政,为了吉州的稳定和快速发展,有时候就不得不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韩长史即然来了,就请一并座下听听好了,对了秦从事,你继续说。”唐傲的目光看向着面前一位近四十岁,面相忠厚之人笑说着。 唐傲对面之人便是原吉州长史,现任吉州从事秦顾本。 秦顾本是少有的原吉州留用官员,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后并没有什么权贵的支持,也就是说他出身卑微,完全是靠着自已的能力走到这一步的。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人提携他。完全还靠着推举制,还没有科举制的时代,想要为官没有人扶持是不可能的。初入官场时,秦顾本的介绍人就是上一任的吉州知州,但对方年纪太大,早已经作古,使得他成为了无根之萍。 正是这样一个人,却可以牢座前长史的位置,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能力如何了。事实上,之前州府的许多事情都是他在去做,周鹤也很重用他,愿意利用他的能力,但只是并不信任他而已。不然,这一次算帐的时候,秦顾本也不会不受其连累了。 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说明秦顾本这个人有能力,且还可用。 正缺少人才的唐傲,即是让他碰上了这般的大才,又怎么可能会放弃使用。虽说是将其由长史降为了从事,也只是因为双方接触时间不长,还无法做到互相信任而已。一旦真成为了自已人,可以预见,被重用也是迟早的事情。 唐傲想重用秦顾本,秦顾本愿意为其效劳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古人一直就有,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想法。 秦顾本少时好学,且有所成绩,更有实践经验,他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唐傲怎么说也是当今皇帝的四皇子,论地位,可是比已死的周鹤和侯地府他们强多了,这让他从心理上就很容易接受吉王唐傲。 更不用说,入主了吉城之后,唐傲在短时间内所做出来的种种举措,更是深得民心,也让秦顾本十分的佩服,那就没有不为所用的道理。就如现在这般,他就毫无保留的把自已对于吉州的了解全数的讲了出来。 第五百二十八章 吉州的双六政令 按着秦顾本的想法,吉王唐傲想听的应该就是吉州一年可收的赋税有多少?一年的开支又有多少?结余会有多少等等。可对于这些,唐傲也只是听了一个结果,在知道吉州一年可收的各种税银加在一起有三千万两,花出需有两千万两之后,便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问,而是让秦顾本把详细的情况回头向知州和长史汇报便是。唐傲更想听的是,有关吉州地区权贵的详细情况。 没错,唐傲是准备要对权贵下手了。 想想,唐傲之所以从大梁城这个大乾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也就是最为繁华之地来到吉州这偏僻的苦寒之地,不就是那些权贵们联合起来逼迫所为吗? 骨子里,唐傲就对这些权贵很不感冒,印像很不好。更不要说,从乾文帝治理天下中,他就感受到这位皇帝当的憋屈,做事时常要看权贵们的脸色,下达旨意时也要被他们所掣肘,这样的错误他当然不会犯了。 唐傲便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要收拾掉所有治下的权贵,不说将他们通通消灭,那根本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但却要大大制约他们的权力,让他们为自己所用,或是变得老实起来。 就像是唐傲现在贵为吉王,主政一州之地后,他所下的政令中就有一条,想为官,家中就不能经营商业?想经商,那就不能为官。官商不能相互勾结之下,权贵的实力至少就可以大大的被削弱掉,威胁自然也就会少上很多。 座在面前的秦顾本得知吉王唐傲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之后,这便把自已所知的全数讲了出来。要说此人的确是能力不俗,所讲之言少有废话,按他所说,吉州并不富裕,便是有所谓的权贵实力也是有限,但真正能够拥有影响力的只有两家,一位姓梅,一位姓陆。 梅家,不仅在吉州之地垄断了的米粮产业,占得七八成的份额,更是在吉州府、军两地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就像是文有从事梅度,武有参将梅季龙,这便是明证。正重要的是,按着秦顾本的说法,梅家还与北狄的关系很是不错,倘若他们双方勾结到了一起,那也是吉州发展的一个大患。 再说陆家,虽然没有人在吉州府为官,但陆家却垄断着七八成的铁制生意,之前吉州军需要武器都由他们打造而成。还有一条很重要,陆家与西边的古州总兵桑斗北是庆家,他的女儿陆如意嫁给的了桑士华,凭此,就等于多了一个强大的外援。 两家的情况说完之后,秦顾本适时的闭上了嘴巴,唐傲却是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这两个权贵让唐傲从心里头不能去小看,一个可以联系上北狄,一个与古州关系又是如此的亲密,都是不太好下手呀。 尤其是这个陆家,新建的吉州军想要壮大,按着唐傲的意思就需要建立一支无敌于天下的骑兵,那战马由哪里来,当然是和已经可以通商的大蛮与拔汗那部落里购买了。一旦这样做的话,那古州就成为了绕不过去之地,如果一旦与他们关系搞不好的话,怕是买来的战马根本送不到自己的面前。 “陆家还是先不能动,那就只能去打梅家的主意了。”唐傲一番思索之后,有了一个逐渐瓦解吉州权贵的计划。 正是有了这个决心之后,便有了长史去了梅家,让他们开仓放粮,下调米价之事。这自然是唐傲的一种试探,如果对方不从的话,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先收拾了对方。 梅家也不是吃干饭的,面对着唐傲的逼人之势,他们没有选择硬扛,而是做了退让。但私底下却是去联系了狄人而已。 梅家退让了,唐傲没有在做什么逼迫之举,或许他也不想初来乍道就弄出太大的动静,弄得人心惶惶,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练出一支强军的同时,稳定人心,收拢人心。 当知州府出了公告,给予了士兵足够优厚的待遇之后,招兵处前那是天天人满为患,一旦军队的数量足够,只需要三月到半年的训练,便会出现一支合格之军,这一点唐傲还是很有自信的。他的主要精力便放在了收拢人心身上。 所谓的收拢人心,方法非常的简单,让他们人人有事可做,人人可以吃饱穿暖,如此便不愁闷百姓会不服从于你,拥戴于你。 为达目的,唐傲又连以吉王的身份下了几道政令。 第一,修路、建外城墙、盖房。有力的解决了不少男子的工作问题。 第二,水平卧式织布机的全面推广。解决了很多妇女闲置在家,无银可赚的问题。 第三,多建药铺,且以平价给病人医治,所需多余花费由吉王自掏腰包垫付。这又解决了百姓看病难,看不起病的问题。要知道,古人之所以寿命太短,多是因为生了病看不起所致。甚至其中还有放在后世都是很容易发生也很容易解决的病例。讲真,古时发个烧那都是会死人的。 第四,兴建澡堂和公共厕所。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可以减少发病机率。厕所的兴建不仅可以让市容变得更加整洁,阻挡一些疾病的传播,且将粪便集中起来,也可以成为一种很好的肥料,提升耕地的产量。 第五,兴建学堂,提升百姓整体的文化水平。所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一个民族想要真正的崛起,没有知识和文化是不可能做到的。 第六,开办报业。让报纸铺满整个吉州,让这里的百姓可以足不出户的就知道天下大事,知道是非对错。只是因为活字印刷刚被唐傲弄出来,成本太高,初定七日一期。 这是六道利民政令,接着唐傲又宣布了六条改革政令。 第一,提倡多生多育,倘若某户生孩子之数超过四人,州府会给予一定的奖励,越多奖励就越大。 第二,吉州盛产煤矿,但多由权贵开采,此令下,全部收归州府之有,是为开源的同时,也掐住了一些权贵的命脉。 第三,加重娼馆、赌馆之税,由原本的三成税变为现在的六成税,足足涨了一倍。可还是受到了那些老鸨和那些赌馆老板们的支持,原因只有一个,原本吉州有娼馆千座之多,现如今只有两百余,平分在十郡四十六县,这反而让她们的生意变得更好。即便是加重了缴税,依然还有得赚,赌馆亦是如此。 第四,再建大乾钱庄,改为吉王钱庄,吸纳权贵百姓之余银,提供给权贵和百姓之贷款,将银两交易的损耗降至最低。注意一点的是,唐傲所弄的吉王银庄之银票与之前大乾银庄之银票是不一样的,是单独发行的。在这一点上,唐傲并不相信大梁城的大乾钱庄和辽州的忠王大乾钱庄。如果不提前设防的话,弄不好,他们就会弄出大笔的银票来他这里套银,那样的话,在无人监督之下,怕是要吃大亏。 第五,鼓励良籍百姓经商,银钱不够可从新建的吉王钱庄借贷,无抵押物者可采有五户联保制。 第六,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但凡有能力之人想为官者,可以不经举荐来到知州府报名,但凡经过考核合格者,便可以为官,获得吉王承认的官身。这抛弃了推荐人的一条,便已算是开创天下之先河了,这不仅可以让有能力无势力之人得到一个展现的机会,更为重要的是,没有人推荐的他们,自然就会以唐傲马首是瞻,以后他们都会自然的被人看成是吉王门生,用起来更为放心。 双六政令一下,吉城,乃至于整个吉州都变得沸腾了起来,尤其当消息传出之后,便是连附近的辽州、古州之地也有不少动心之人。生活过的并不好的他们,干脆就离开了家乡,想着各种方法直奔吉州,奔向吉城而来。 使得吉州的人力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实力得到了迅速的扩大与提升。 对此,距离吉州最近的辽州之主忠王自是感觉到压力巨大,但他却又无法阻止,尤其是一件事情的出现,让忠王根本是分身乏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吉州在高速的发展着。大梁城中传出消息,皇太后的身子骨怕是不行了。 前太子唐信谋反被杀之后,皇太后的身体便是一天不如一天。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也是给予了很大期望的皇孙,皇太后一直以为唐信会是未来的大乾君主,也将更多的爱倾注在他的身上。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理上自是难受无比,无法接受。从那之后,皇太后便是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撑了近两年时间,终于快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做为皇太后的第二子,忠王对母后自也是感情极深,他的心情自不会好受。尤其他还知道,一旦母后不在了,怕是自己那位做皇帝的兄长将在无顾忌,随时可能会向他下手时,他的心情就更遭,此时哪里还会去找唐傲的麻烦,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刑四的决定 皇太后身体不好的消息也传到了唐傲的耳中。对于这位皇祖母他是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尤其知道,此人曾想还对自已动过杀心之后,那仅存的一点血脉之情也都消失不见。 此事,唐傲也就不会有太多的关注。反之,他更关注的是忠王的态度,得知对方的心理压力之后,他是借机大力发展。在他来到了吉州两月的时间里,他的双六政令也基本上得到了实施,吉城也由此变得焕然一新。 首先就是城内百姓的精神面貌与以前大不一样,更多百姓的脸上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枯瘦之态,而是有了一些的光泽,虽然距离真正的红润还相差不少,但想必好日子可以继续下去,他们还会来一个大变样。 其次,城内的街道变得更为宽敞与干净,且走在街道之上,不时还可以听到学童朗朗的读书声。这些孩子多是六到十二岁的孩童,在唐傲的关照和帮助下,他们得以有了学习知识的机会。这样的人也被百姓们称为吉王门生。走在大街上听到这些稚嫩的读书之声,的确可以让人心情变得更好。 吉州日报也早就印刷入市,这个新兴报纸上所说的天下大事和做人道理,开阔了人们的眼界,使许多人眼中在不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寸,有了更多的忧患和幸福意识。 尤其在唐傲的主持之下,吉州日报中在描写其它地区时,都把他们形容的很是糟糕,百姓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写起吉州之地的情况时,却全都是好消息,哪个郡县的百姓通过自己的努力,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变和好转、谁家终于可以吃上肉食了、哪家的老人在平价药铺的帮助下,身体恢复,得以身体健康啦。 为了增加信服力,凡是报道之人都是有名有姓,有据可查的,也就由不得旁人不去相信了。总之就是一句话,外面的世界很乱,很糟糕,只有吉州之地在一天天的变好,想生活的更好,那就来这里吧,你不会后悔的。 此时的人又哪里能知晓这些,他们只是通过吉州报纸知晓,吉州现在是一个福地,是希望所在,如此生活在这里的人是努力表现,以期望可以过得更好。没有来到这里的人,正在考虑要不要举家而来,毕竟他们现在生活的确很不如意。 报纸可是重要的舆论手段,这不仅可以影响到普通的百姓,也影响到了正在俘兵营中改造的俘虏。土狗就是被影响极深的一个人,当劳累一天,回到俘虏营的时候,便会有专人给他们读新出的吉州日报,还有现在的吉州变化,使得每一个人在俘虏营中就可以了解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一次次的心灵洗礼之下,土狗的心理战线崩溃了。原本就有想法要投靠吉州军的他便找到了自已的大哥刑四,明确的表达出了自已的想法。 都说烈女怕缠郎,现在的刑四是怕极了土狗。当一个人天天在你耳边唠叨着,睁开眼睛可以听到,闭上眼睛还可以听到,做工的时候可以听到,吃饭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听到时,怕是谁都难免会心动。 事实上,刑四和土狗等人在战俘营表现的很好,基本上每一天都会超额的完成任务。他们从不偷懒,也有一身的力气,不偷懒的情况下,分配的活计自然很容易做完。正因为他们表现的很好,按着规定,他们已经可以出战俘营,离开这里,重新的选择新的生活方式。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甚至还每天呆在战俘营中,便已是证明他们心中对这里的留恋和想法。 当然,这种所谓的流恋说的可不是战俘营,而是距离他们很近的吉州军军营。 为了更有效的震慑战俘,军营就在距离他们三里之地。距离太近的好处,让俘虏们时不时就可以看到吉州军在外跑步和操练时的喊杀之声。一天如此也就罢了,天天都是如此,以至于不少的战俘都在私底下里议论,怕是吉州军士兵的运动量要远大于他们这些战俘天天干体力活的运动量了。 “大哥,你还没有下决定吗?你认为现在的吉州军天天玩了命的训练下,还有哪一支山匪会是他们的对手?”土狗在做工回来之后,连饭都没有顾及去吃,就开始进行了日常的劝导之举。 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刑四,再一次当起了哑巴。他不是一个太爱喜欢说话的人,尤其在事情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之前,更是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 “大哥呀,您看我们已经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听到的看到的,已经很多了,这位吉王真的与别人不同呀。而且小弟今天还得到了一个消息,好像吉州军要重新整军了,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做选择的话,就算是以后在投靠过去,怕也不会有好位置了。” “大哥,以您的身手,加入到吉州军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前程,兄弟们跟着你也算是有一个依靠了...” “大哥,您不是一直说朝廷腐朽,没有人配做您的老大吗?现在吉王来了,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呀。” “大哥,现在没有多长时间了,不知道您还在等些什么呢?呃...” 土狗不再说话了,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大哥刑四已经站起了身,就见他正了正衣襟,随后很严肃的说道:“走,随大哥一起去见见这些吉州军的将军吧。” ...... 唐傲就在军营中,平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都会在这里。用自已的所学和了解来改造和影响着这一支军队。 乱世之中,所谓的正义非是真的正义;所谓的道理也并非就是真的道理;所谓的救民于水火,也仅仅是一种为了满足自己和私欲而叫出来的一种口号罢了。当真正掌权的那一刻,怕是这些人早就将初心忘掉,最底层的百姓们,他们的生活不会改变,日子还将继续。 但不管怎么说,想在改变社会,哪怕就是想要做做圣人的样子多关爱一些百姓,也离不开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支持,这便是底气。倘若是连这个基本的条件都没有,那你是连发声的权力都不会有的。 深知一支军队,尤其是一支强军的重要性,唐傲所需要做的就是牢牢的抓紧他们,尽自已所能,去实现真正的强国强军之梦。就像是他现在正伏在案首上所写的东西一般,便是为强军出谋划策,在打着基础。 唐傲落笔有神,来到这个世界上三年,他已经有了太多的改变,比如说写毛笔字便是其中之一。随着他不断的落笔,吉州军的内部改革框架即被勾勒了出来。 按着唐傲的想法,吉州军算是现在军队的统称,至少短时期内,是需要用这个名字的。接下来在内部还会分为吉州军、撼山卫、四方军和归一军四大类。 吉州军由唐傲自己统领;撼山卫交由他手下有着统军天赋的冯逊;四方军统军将军封万里;归一军统兵将军孙伏虎。 这其中撼山卫是骑兵、吉州军、四方军和归一军则是步兵。每军最初框架两千人,以此为骨干,向外发展壮大。 有了框架之后,接下来还要进行具体的细分,按着唐傲的意思是要摒弃大乾现在的军队体系,去除所谓的伍长、什长、百夫长、把总、千户等职。统一改为班长(十人)排长(四个班40人)连长(五个排200人)营长(五个连,一千人)。 正当唐傲伏笔写着这些的时候,门外护卫长石磊走了进来,“殿下,不知道您还记得刑四吗?” “嗯,此人武勇非常,七哥差一点都在其手中吃了亏,本王怎会不记得。”唐傲一边说一边抬起了头。 “殿下,此人就在外面,他说要想要为殿下效劳,您看,见还是不见?”石磊的声音响起。在这件事情上大家都拿不定主意,这才派石磊前来问询。 “哦?这是好事,让他进来吧。”唐傲闻听面露喜色。他之前已经派人调查过刑四,发现此人虽是山匪,但做事还是很有原则,只针对官兵和权贵,并不欺负百姓,颇是有些替天行道之意。现在吉州军正需要人才,此人愿意加入,自是极好之事。 唐傲点头同意了,帐帘打开,雪菲、傲五、傲六等人接二连三的走进了大帐之中,最后才是被缚着对手的刑四和土狗走进大帐之内。 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唐傲先是一脸的诧异,接着便想明白,感情是雪菲等人担心刑四会对自己不利,这才跟了进来,心中不由有些感动。 刑四被绑缚着双手送入到了帐中,脸上带着一惯那不服人的表情,仅仅只是在见到了唐傲的那一刹那,眼中露出了一闪而过的道不清说不明的目光,接着便跪倒在地。 能让刑四这般一向中目中无人之辈心甘情愿的跪下,已是万难之事了,同时也代表他内心中的想法。这一点唐傲如何能不知,当下这便在众人目光追随之下起身,来到刑四身前,伸手将绑在其身的绳索解开。 第五百三十章 朕有一事不明 “殿下。”这一刻,数声同时响起,石磊、冯逊、傲五等人都是脸露出了一丝紧张之意。 “无妨,即然是要投靠本王,我们就应该给予充分的信任不是吗?这样被绑着双手如何见人。”唐傲呵呵一笑,动作没有丝毫的放缓,三两下解开之后,伸着双手就将刑四给扶正了起来。 众人中还是石磊最知唐傲之意,也是主动上前,将土狗身上的绳索解开。 “吉王殿下。”获得自由的刑四眼中带有着一丝的激动。他很清楚自已的实力,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如果他心有歹意的话,怕是重伤唐傲是不再话下的。这个道理他不相信吉王会不知晓,可人家还是这般做了,这是何等的信任。 “呵呵,好了,即然你已经想通,本王又认可你的才干,那以后就是自家人了,这样吧,你先带兵一千,做一个营长如何?”唐傲看出了刑四眼中的感动,当下便趁热打铁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委以其重任。 越是好汉,越是有本事的人,性格上也越是不容易服人。但往往他们认可了一个人,便会毫无理由的追随到底。前提是只要不被出卖,他便算是你的一辈子的小弟了。 吉王殿下亲解绑缚,又如此的看重,这个脸面刑四自然是要兜着了,当下便重新的双膝跪地,向着唐傲很是郑重的连跪了三拜。 “哈哈哈,好。”唐傲大笑般的说着。接下来,在刑四的一力要求之下,他这个新任营长得了一个新任务,与斥候军营长铁龙一起扫荡整个吉州地区的所有山匪。或可剿灭、或可收服、又或可驱逐,总之一句话,来年开春之时,整个吉州的土地上,不能在允许有任何一支人数过百的山匪力量存在。 山匪横行,这也是吉州的特色之一了,也是因为这里之前太过贫困的原因所在,很多人是为了生计才不得不去山上成匪。现在,唐傲给了他们最好的环境,这些山匪便不应该在存在。不然的话,他们会成为吉州内部的问题,会影响到吉州以后的发展。 剿灭山匪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做为一种实战练兵的方式。唐傲已经决定,撼山卫、四方军、归一军要轮流的派人加入到剿匪的任务之中,争取剿过山匪之后,所有的士兵都上过一次战场,不说都要杀过人,至少都要见过血,见过战场上的残酷。 唐傲始终坚信,一支没有见过血的军队,即便是在怎么训练,也无法称之为精锐之师。只有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他们才能蜕变,成为真正可用,且上了战场上能打胜仗的百胜之师。 ...... 大梁城。 皇城吉祥宫,六十三岁的皇太后已陷入到昏迷之中,已经有三天时间未进食,眼看着随时都可能会撒手西去。 乾文帝在太监总管严福的陪伴之下,步入到吉祥宫中。一众的太监、宫女跪倒在两旁,头都不敢抬一下。值此皇太后大限即将到来之即,想必皇帝的心情一定不会太好,此时犯上一点小错都可能会被无限的扩大化,让人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 “如何了?”唐傲迈着大步进入到大殿之中,便看到跪在这里的三名御医,沉声而问。 “叩见皇上,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三位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匍匐于地的说着。 御医这个工作可算高危种类之一。不管平时把宫中人伺候的再好,哪怕救活了十人,可但凡有一个死在手上,那之前的功劳便都没有了,弄不好小命也就要丢了。 好在的是,乾文帝不是昏君,他也知道母后年纪大了,这便没有怪罪御医的意思,而是越过了他们来到了凤床之前。此时相伴的严福太监很是随意的挥了一下手,所有厢房内的人全数退出,即便是日夜不离其左右的皇太后身边女官易秋儿也一并退了出来。 再没有了旁人,乾文帝也终于放开,先是一声叹息,接着说道:“母后呀,您怎么就要离儿子而去呢?您可知道,儿子多么希望你可以看到儿子真正雄霸天下的那一天,尤其是让您看看朕和忠王之间到底熟胜熟劣。真到那一天,儿一定会把忠王带到您的面前,是五花大绑的带到您的面前,好告诉您,您一直喜欢忠王,却不喜欢朕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朕远比忠王更强,更适合当这个天下之主啊...” “母后,有一件事情儿子一直想问个明白,都说父皇走之前留下了一大笔财富,是真是假?都这个时候了,母后总是可以告诉儿子了吧。难道还要真带着这个秘密离去吗?” “你...混帐。”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皇太后冲着座在床边的乾文帝轻斥了一声,在然后便是胸前巨烈的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的模样。 乾文帝并没有呆太长时间便即离去。易秋儿急急冲进了房中,也就在皇帝走后不到半个时辰,皇太后于氏停止了呼吸,薨逝。 很快,宫中便传出了消息,随即举国悲痛,接下来会进行长达百天的祭奠仪式,介时民间不允许任何喜庆之事发生,同时各友邦,各藩王也要派人前来吊唁,以表示对皇太后的尊重之情。 随着皇太后薨逝,接下来一番看见或是看不见的龙争虎斗也即将展开,事情的发展会如何,没有人可以预测,但大家心中都清楚的是,平静了近二十年的大乾将会波澜迭起。 皇太后的后事重任主要落在了太监总管严福的身上,毕竟皇太后的身份太高了,除了严福之外,其它人是没有这个资格来做这件事情的。正因为他主管这件事情,当皇太后的随身女官易秋儿突然消失于宫中不见的时候,严福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 眯缝着双眼,严福的眼中似有怒火要喷出了一般,“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到。” 做为皇太后身边的女官,易秋儿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一旦让她脱离了掌控,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按着严福的意思,此人是一定要杀死的,以绝后患。只是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一时疏忽而已,想不到人就不见了,这让他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来。 严福想的没错,易秋儿的确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正因为此,她才被人给惦记上了。她只记得自己正在厢房中为皇太后的薨逝而垂泪,突然间就一阵天眩地转,在醒来的时候已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厢房之中。入眼之处,一名少女正一脸笑吟吟的看向着她,那眼中充满着温柔与关切,就像是之前皇太后还在世时关心自己的样子一般。 易秋儿很难想像,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女怎么会露出这般慈爱的目光来,好像就是年纪比她大很多的长公主也给不出她这样的感受呢。 “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哦,对了,你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吧,事情是这样的,有人想要杀人,凑巧我们的人经过,将你救了下来...” 女子的语速并不快,却可以将事情很清晰的描叙出来,易秋儿很快就听懂,是因为有人要杀自已,她才来到这里。确切的说,眼前之人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至于什么会杀自已,皇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就和易秋儿说过了,说自已跟随她多年,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有些人一定不想她会活着,想要除去后患。为此,皇太后还给易秋儿出了主意,就是等自已死后忠王来吊唁的时候,让她主动的靠过去,忠王会保护她的安全。为此,皇太后还给忠王准备了一份大礼,这个礼物也只有易秋儿知晓。 想不到的是,这么快那些人就动手了,根本不等忠王的到来。 “多谢恩人。”易秋儿天天跟在皇太后的身边,自是懂礼之人,向着面前的少女便拜上了一拜。 “不必谢某,某其实也是有事相求,呵呵。”女孩也就是前狄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般的笑容,似是可以感染人心一般,使得易秋儿根本就不知道,严福是想杀她,可根本还没有动手呢,前狄公主就请宗师申屠为出手,在宗正的帮助下入宫将易秋儿给带了出来。 易秋儿的失踪,对于皇太后的祭奠大典而言,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情罢了。严福也只是派人去找,接下来心思就放在了准备迎接接踵而至的藩王和友邦代表身上。 远在吉州的吉王唐傲也得到了消息,并被要求派出代表前往大梁城祭奠皇太后。但旨意还明确的要求,唐傲不得入京。 显然,在这种时候,乾文帝不想唐傲入京在引什么波澜。而原本就没有想去的唐傲便顺水推舟,由知州曾桐代表自己前往。毕竟是皇太后薨逝,去的人若是身份太低了也不太好,曾桐做为明面上在吉州仅次于吉王唐傲的知州,他的身份倒算是合适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 惊艳亮相 吉州去的是知州曾桐,辽州去的却是忠王唐青川。 皇太后可是忠王的生母,做为人子,去大梁吊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为了他的安全,这一次前往的时候,他足足带了三千骑兵,这也是忠王手头上仅有骑兵数量。说到底,并不是谁都可以像唐傲那般舍得花银子用在军队的建设壮大上。 不仅仅是忠王,接下来晋王和齐王也是亲自来了,至于南吴王和西蜀王,因距离太过遥远,便只是派了代表前来。除这些藩王代表之外,还有像是北狄、西蛮、南越,以及地盘不大,一向不受重视的高丽也各派了代表。只有东瀛,因为隔海而望,距离太远,无法及时派代表而来。 皇太后的死,促始了这么一次各方英雄会面的机会,按着之前的约定,他们将于汉昌十九年二月二十八也就是皇太后下葬的日子齐聚大梁城。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明为为皇太后吊孝,实则是乾文帝借机将大家召集到了一起,提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要求。老格局即将逝去,新格局即将出现。 做为吉王唐傲的代表,曾桐算是很早一批赶到大梁城的,是在一月末的时候,便重新回到了这个分别了几个月的大乾皇都。 曾桐之所以来的这么早,是有事情要做,比如说随同他而行的是一支足有百辆的车队,里面拉载着包括玻璃、碘盐、味精、酱油、上等皮毛、百年山参等物。 这些都是吉州的特产,在其它地方有银子也买不到。曾桐带着它们一起过来就是来赚银子的。没有办法,唐傲赚钱的本事第一,花钱的本事同样是第一。吉州太穷,底子太差,想要开发和建设,所需要的银子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好在吉王唐傲也是颇有家资之人,重要的是他还能赚钱,不然的话,怕是这样的花法,吉州自已就要崩溃了。 在没有足够的自我造血能力之前,便需要借用唐傲手中的银子来发展。这一次曾桐提前来到,为的也就是想办法多赚一些银子而已。 拉来的货物是一方面,尤其是玻璃造出来的各种物品和造型,一向在大梁城中是抢手之物。但唐傲这一次的目的可不是只赚这些银子,他还弄来了一种新的产品——四轮马车。 这个时候的马车多数是两轮的,窄小简陋,不说没有车门,前面只得一个车帘子,那顶子也就是个圆拱顶子而已。相比于曾桐带来的百辆马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合成橡胶早已被唐傲给弄了出来,虽然说在性能上不如天然橡胶全面,但它具有高弹性、绝缘性、气密性、耐高温和低温等优秀性能。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超前之物,也成为了唐傲又一例垄断品之一。 “吧嗒~吧嗒~吧嗒~”马蹄的踢踏声在熙熙攘攘的大梁城中响起,足有百辆之规模,其中的四辆马车便占一半之数,也引得众人循声望去。也正是这一看,所有人都傻了眼,眼前的马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巨大无比,且还是四轮而成,就像是两辆马车拼凑而成的。不!以当时的条件,人们还弄不出四轮马车来,也就是说,即便是拼凑而成也是做不到这般大的。 忠成侯沈云义此时就在那辆最为巨大的马车之中座着。就在刚才,他同样露出了与众人一般的惊讶目光,一旁相陪的与曾桐同来的知州从事苏贞连叫了十数声,这才将其叫醒过来,在然后沈云义就是一记接着一记的感叹之声,“这马车好、这马车好大好豪华啊!” 先不说马车车顶那双层的歇山顶就已经够抢眼的了,就说那车窗窗门上的镂空金漆覆铜、花开富贵、五福盈门便是所有人未曾见过。扶手上覆铜莲花,甚至那车夫所在的位置上头顶上都有半歇山遮蔽、座下配有软垫。 就在忠成侯依然处于震惊的时候,相随的苏贞开口了,“车厢太闷,来呀,打开起来散散气。” 随着苏贞气定神闲的吩咐了一句,便有跟随的护卫凑了过来。从车后架上打开一个小门,抽出两张海黄精雕折叠太师圆椅恭敬的打开请自家老爷坐下。然后又抽出一张折叠的小桌打开来,卖力的擦拭了一番摆在两张椅子中间。 这辆马车此时正行走于太和街的街道上,这里距离皇城已经很近,又正值下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大臣们在这里走动着。不用说,迎面而来的这辆巨大无比的豪华马车便入了所有人之眼,随后引来了他们全神贯注般的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马车吗?怎么造的如此之巨大?”户部尚书芮不通正与亲家工部尚书明善走到一起,在见识到这巨大而迎面走来的马车时,两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下了自家马车,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从来没有过的景像。 “这个...不知。”明善摇了摇头,虽然他是工部尚书,但像这般豪华巨大的马车也是平生仅见。 连工部尚书都露出这般惊诧的目光,可想而知其它的朝臣会有何反应了。这一会,所有臣子都不由自主的下了轿,或是马,与普通的百姓一般无二,站在路两旁,瞻仰着一种传说的出现。 “咔咔咔...”似乎是为了诠释什么叫做惊为天人,就在那些目瞪口呆的朝臣们正从震惊中缓过心神时,却见那车夫已经上车开始将车窗、车门折叠起来。顿时这豪华加长四轮马车,变成了半敞棚出游奢华车驾。可以看到车厢里面一大圈看着就舒坦的大包围软垫皮革靠垫椅子,那皮革上纹理清晰油光闪亮。那长长的靠垫椅子四周围还雕篆着一圈圈的祥云纹,看着便是庄重、奢华、大气!软垫椅子前面的,居然是一只可以升降的台子。简洁的折叠升降台子上,还有一个茶壶位、三个茶杯位及一个果盘位。车门的另一侧却是两张四脚椅子,看起来像是给随车伺候的家仆休息的。整辆马车端的是奢华无比,马蹄踏在水泥路的石板上引发的声音似是可以砸入到每一个人的心魂一般。 随着马车半敞,忠成侯沈云义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就见他座在马车中吃着水果,一脸十分惬意的模样。这一幕,当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的旁人和大臣。 众目睽睽之下,或是说目瞪口呆之中,车夫轻易的将马车调整了方向,在宫门前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光中缓缓的将车子居然倒驶。笔直的停稳在了宫墙边上。 车夫停稳马车后,飞快的从自己的座位边上打开一个小门,抽出一个物件儿打开来,却是一架折叠梯子!恭恭敬敬的将这折叠梯子架起在那车门处,这车夫才躬身轻声呼唤:“侯爷,到宫门前了。” “嗯”的一声,忠成侯沈云义威严肃穆的踩着那折叠梯子缓缓的下了马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看向自己的群臣,眼神中似有笑意而过。 那不是普通的微笑,而是嘲笑。 看看人家的马车再看看自己的马车,一众朝臣们顿时脸涨的跟红屁股似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要说平日时他们座着二轮马车,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大家都一样不是吗?毕竟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伤害,现在这一对比,顿时... 如果说忠成侯这马车相当于是最新款加长订制版宾利慕尚,他们那就得算是废旧回收版的奥拓和最为廉价的那种电瓶车了。 仅是一会的时间,一众朝臣们嫉妒的眼珠子都绿了,卧槽尼玛!有钱也不是这么显摆的吧! 对于这样妒忌的目光,忠成侯有若未闻一般,哪怕一些朝臣的眼珠子都要跟草原上的恶狼一般。 忠成侯越是不在意,众朝臣们就越是感觉到憋屈,那种被人无的感觉对于要强的人而言,是真的可以要人性命的。 而还没等这些个朝臣们嫉妒完,又听得“哒哒哒......”的马蹄声再次传来。 众人不由自主的循声望去便愕然见得一辆跟忠成侯差不多款式的马车,正在缓缓驶来。只是这辆马车明显没有沈云义所在马车那般的奢华,然而在气势上却未输太多。却见车夫娴熟的将马车停稳在了宫门众臣面前,然后抽出折叠梯子轻轻的敲了敲车门,“大人,宫门到了。” 却听得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嗯”,这陌生的车夫才打开了车门。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老者,顿时这宫门“稀里哗啦~”的跌破了一地眼镜!卧槽!居然前太子的首席幕僚曾桐! 下车的曾桐自己也是涨红了脸皮,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四下拱拱手算是给众位大臣打了个招呼。毕竟前太子倒台的那一阵,他可算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那个时候,谁会将他看在眼中呢? 第五百三十二章 热闹的大梁城 可是今天,他不仅从大家没有见过的豪华马车中走出,他更有了吉州知州的这个官身,算是一方大员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向大家行礼,一众朝臣们不管心中如何去想,有些人还是脸色复杂的给他回了一个礼,也有些人脸色发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比如人群中的庆王、襄王等人,他们就是冷哼一声扭过身去招呼都不打一个。 “曾大人,此车……”倒是芮不通、明善等人之前也跟曾桐熟悉,直接凑过来问着。 正愁不知要如何介绍此车呢,现在两人凑上前来,哪里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当下曾桐就先向两人再一抱拳,之后目光也扫过那些留下来的群臣,高声说着,“那台大车乃是吉王孝敬给陛下的,虽然吉王远在吉州,但身为人子,日日牵挂于陛下之身体,这便潜心之下造出这等巨大豪华的马车送呈陛下,全为子之孝道。至于这辆马车吗?是吉王送给忠成侯的,想必大家也知道,吉王之前可是没少受忠成侯的照顾,这也等于是在报恩呢。” 对于吉王和忠成侯的关系,众位大臣们自然是知晓的,对这样的一番说词也是完全可以理解。但当看到这么豪华的马车竟然有忠成侯一辆的时候,还是不免会心生妒忌。 就在众朝臣们不断点头示意明白,或是心中有着其它龌蹉想法的时候,曾桐又开口了,“当然,吉王殿下在大梁城的这些年,也没少受众位大臣的帮助,有感于恩,吉王不仅弄来了这些马车,还弄来了其它的五十辆马车。哦!现在来说只剩下四十八辆了,用来感谢众位大臣的相助。当然,这四轮马车可是极为耗费银钱的,接下来就不能是无偿赠送,而是在售卖,至于价格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曾桐说起吉王要感谢众臣,特意备了四十八辆四轮马车的时候,朝臣人群中顿时就炸开了锅,他们没有想到这般好的马车自已竟然也可以得上一辆,至于说要花费银子,这原本就是应该之事,造马车不用钱的吗?哪里又有白送的道理?再说,唐傲是如何不得不离开大梁的,这里面可是有着他们的一份功劳在,还指着人家送东西给自已吗?想什么呢。 心情激动之下,曾桐所说的价高者得,便没有几人会去在意了,这般的好东西原本就应该是有钱人得占,不然怎么显示它的高贵?反之,若是价钱便宜了,他们还会不高兴呢。 看着众臣们的表现,看着他们一个个那一脸潮红的模样,曾桐就知道售卖马车的事情不会有问题了,不仅如此,或许还会给他带来惊喜也是说不定的。 借着这个机会,曾桐便详细的向众朝臣们讲解了这些马车的优质性能。花开富贵牡丹图的镂空雕花窗子、覆铜鎏金百子千孙浮雕图,还有那装饰的红珊瑚、玳瑁、珍珠... 甚至那座椅上的皮子都是采用硝好盘漆的小羊皮细细缝制,内填细绵,人坐上去当真是舒适无比!更别说车驾后箱还装了一套黄花梨的折叠桌椅,郊游踏春的时候这玩意儿摆上那就是一景儿啊! 听着曾桐的介绍,一众朝臣们非常满意,好车!这里必有自己一辆,或许还可以弄两辆三辆... 这一次曾桐带来的是五十辆豪华马车,而在吉州,不仅有豪华马车,还有百姓日用版的马车已经开始使用。那样的马车后排座椅可以拆卸装运货物,座椅装上去可以做五六个人很舒坦。 倘若是专门运客的马车,大小最少能坐十二三人、最多能坐下二十来人。 当然也有专门运货的马车,分载三十石、五十石等等。已经成为了当地商人抢购之物,必须之物。 大梁城,现在只有豪华马车。曾桐相信,有了今天的精彩亮相之后,一定可以卖出一个让他惊喜的价格来。说起这些朝臣们,他们多多少少那也是有些家资的,几万两几十万两甚至是上百万两银子咬咬牙倒是也都拿得出来。 主要还是同僚都换了自己却没换,这不是跌了份儿了么?凭此一点,就不愁这个价格会不高,怕是最终的结果是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了。 四轮马车的高调亮相,注定会引来一波抢购的热潮,负责此事的苏贞按着来时老师唐傲所交待的,不急不缓的等着大家报价,四十八辆马车就停在原忠国公的府内,用它们可以换来一笔巨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此时的曾桐却早已经把这件事情放在一旁,他要做的是在皇太后还没有下葬的这段时间不断的笼络人才。在这一点上,唐傲、曾桐、韩策三人达成了空前的一致,皇太后下葬之后大乾的格局必然会迎来新的变化,甚至战争随时都可能会发生,趁着这段即将要发生的混乱前的宁静时间,能多找到一个人才到吉州,吉王的实力就会强大上一分。 送给皇帝的马车已然送入到宫中,乾文帝不仅看见了,还亲自上去座了一圈,甚是满意,嘴中感叹着四子果然是能力非凡,连这样的好东西都可以造得出来。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也开始发生了转移,忠王唐青川入了大梁城,面对这位亲弟弟的到来,他有一种感觉,波澜将起。 相比以往,这一次忠王出现在大梁城时非常的高调,三千骑兵没有像以往那般停在城外,自建军营,而是跟随着忠王一起进入到大梁城中,进入到忠王府内。 三千骑兵排队整齐而入,让很少见到这么多骑兵的城内百姓很是有些惊慌失措,也引来了负责城内治安的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亲自出面,意欲挡住忠王带军入城,说这是对皇帝的一种不敬。 奈何的是他连忠王的人都没有看到,三千骑兵拱卫的马车中忠王连面都没有露过,对外只说他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没有忠王出面约束,三千骑兵自不会听史鸿云的命令,就在对方的面前扬长而过,进入到忠王府内。 忠王府虽说占地不小,但想要安置三千骑兵也是远远做不到,最终不得不将这些骑兵安置在忠王府的周边,顿时这里的权贵们遭了秧,被无情的轰出了府去,府邸被抢行所占。 骑兵的举动,几乎是第一时间落入到乾文帝的耳中,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母后刚逝,自已这个弟弟就露出了獠牙,难道想要造反不成吗? 虽是心中有气,乾文帝却不得不压下这份火气,此时的大梁城内,其它的藩王代表和友邦代表也来了,如果这个时候他向忠王治罪的话,不仅会让外人看了笑话,更会让这些友邦代表看到出手的机会。一旦大乾开始了光明正大的内斗,怕是接下来这些友邦马上就会变身敌国,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产生多大的烽烟。 乾文帝是真心想解决藩王的问题,甚至还想一统天下,但现在绝对不是最好的时机,他第一个要下手的目标也不是忠王。话说,不管是辽州还是吉州在他的眼中都是贫穷的代名词,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占了,也不会太多的好处,弄一个不好,还会自损实力,这对于他以后征讨天下将会形成一种大大的阻力。 相反,齐王手中的富庶四州才是乾文帝的第一目标,只要占据了这里,在给他几年的时间,他便可以彻底的吞下这块果实来强大自身,那时的大乾实力将会远高于现在一大截,真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想要收拾谁底气也会足上许多。 “罢了,由得他胡闹就是,朕只要不给他机会,倒要看看他能如何?就不相信,他还敢公然的与朕为敌不成?”为了大计,乾文帝压下了心中的愤怒,这般对着前来奏报的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说着。“忠王要如何且不要去管他,没有正当的理由,他是不敢大动干戈的,且他只有三千骑兵在大梁城内也翻不了天。” 乾文帝这是打算要忍让了,史鸿云便答了一声诺,他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去做,即然连皇帝都默许了忠王的嚣张,那对方就算是在大梁城内惹出了什么事情来,他这位负责城内治安的银甲卫大将军也不会有什么罪责,即如此,何必去得罪人。 史鸿云出了皇宫之后,就找来了手下的五位万夫长,向他们隐晦的传达了陛下的旨意。很快,原本还盯着三千骑兵的银甲卫们是纷纷的退去,这也让忠王打出的这第一拳就这样落到了空气之中。 忠王之所以会带兵入城,就是想要激怒自已那位皇帝兄长,而一旦双方有了冲突,亦或是乾文帝斥责于自己,他便可以以弱者的身份叫屈,直说现在母后不在了,皇兄便不在顾及兄弟之情了,现在是斥责,怕是以后连自已的性命都可能会取去吧。 只要这种说法出现,忠王便占据了主动。古时,越是知名、位高权重之人,就越注重维护自己的名声。乾文帝就正属于这种人,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圣君名声,他也不得不站出来辟谣,会说他们兄弟和睦,甚至还需要忠王站出来配合自己。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把质子唐伊接回到辽州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 前狄公主见忠王 这才是忠王的最终目的。当自己的独子就在乾文帝的掌控之下,随时可杀可剐下,他想在弄出什么动静将会非常的困难。可以说,这个小辫子在皇帝的手中抓着,忠王在辽州想要做些什么,都会有自缚手脚之感。 激怒乾文帝,让他对自己不利,造成不好的影响,自已在借着帮对方正名之机,提出条件,这就是忠王带三千骑兵入城的目地。但让忠王想不到的是,自已这位皇兄竟然隐忍了下来。这要是换成是他,是绝对忍不了的,如果有人在自己的辽州敢挑衅自已,他自认做不到像乾文帝这般退让。 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自已似乎不如皇兄太多。当然,忠王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即是皇兄忍了,他便继续的做一些出格之事好了,继续的去试探皇帝的底线。忠王相信,此时此刻,他只要不是真的要出兵造反,乾文帝就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三千骑兵做出了如之前蛮兵入大梁城时一样的行为,开始祸乱京都,这些骑兵骑着战马,在城内四处乱窜,吃饭不给钱、喝酒不给钱,甚至是逛窑·子也不给钱,弄得城内很是有些乌烟瘴气,民怨哉道。 好在忠王做事也有分寸,像是城内的权贵还有其它势力来吊唁的代表他没有得罪之意,欺负的只是一些平头百姓而已,或许他也知晓,这样做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吧。 忠王的所为,看在了宗正的眼中,却是让他有些失望。在自家府内的书房中,忍不住评头论足的说着,“忠王做事太小家子气了,只是拿百姓们出气,算得什么好汉,又怎么可能让皇帝真的治罪于他呢?” “呵呵,河叔莫要生气,想必这也是忠王的小心之处,他并不知道其它人的想法,也就不想多去竖敌。但他怎么说也是带了三千骑兵入城不是吗?河叔放心,忠王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前狄公主轻捂着嘴咯咯的笑了笑,倒是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 对于这个合作者,自已认下的侄女,宗正从来没敢小瞧过,一个连晋王说利用就利用之人,又岂是自己可以掌握的,这样的女人定然有着属于她的手段。“好,接下来一切就交由侄女来做了,呵呵,本宗正就等着看戏了。” “河叔您就擎好吧。”前狄公主再一次笑呵呵的说着,随后便着起了身,做了一揖之后便即转身离去。 前狄公主刚走,书房中屏风之后世子唐休便走了进来,来到了宗正面前便道:“父王,公主殿下去做什么了?” “哼!你倒是看得仔细。好了,父亲告诉你,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万不可去打扰,还有你打的什么心思父亲也知晓,你还是放弃了吧,这个女人可不是你能够掌握的,先不说她未必会同意嫁给你,就算是愿意嫁给你,以她的毒蝎心肠也根本不是你可以把握得了。”宗正是越说越严肃。 自已儿子竟然喜欢上了前狄公主,还想着要娶她为妻,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宗正是万万不会答应。 再一次被父亲在这件事情上所喝斥,唐休心中有些不忿,但表面上还是装成了十分听话的模样说道:“父亲请放心,孩子知道自已的能力,之前只是欣赏她而已,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心思。” “没有最好。好了,这段时间你要多与襄王殿下亲近亲近,齐王就要到了,能不能借着这一次机会联合到他们,增强我们的实力,这对于接下来能不能推翻乾文帝十分的重要,万不能有丁点的马虎和大意。”被唐休表现的假像所迷惑,宗正便将前狄公主之事抛在了脑后,说起了正事。 “父亲放心,有史自通在襄王那里说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起这件事情,唐休是拍着胸脯十分的自信,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乾文帝要向有些胆小的齐王下手,宗正想的却是拉拢对方来他们所用,这才是双方最大的矛盾和化解不开的局。接下来,只等齐王入京都,谁胜谁负便可揭晓了。相比于齐王的重要性,忠王的三千骑兵乱市也并没有多少人去注意了。 正是这份不注意,甚至是天子卫的主要目标都放在了即将要入城的齐王身上时,前狄公主却在一番的乔装改变之后出现在了忠王府中。 出现在忠王面前的前狄公主,身边仅有两人跟随,却都实力不俗。宗师申屠为和化劲高手陆奎。 对于前狄公主出现在忠王府中,并自报了姓名之事,正与父亲在一起的世子唐伊表露出了无比激动的神采,“父王,此人可是陛下通缉的要犯,如果能将他们抓到的话,必然是大功一件呀。” “嗯,吾儿说的不错。只是来者是客,父王还是要与其见上一见再说,若是对方真带着叵测之心而来,父王必不会手软。”忠王向着儿子唐伊说完了这些之后,便道:“来人呀,保护好世子,暂时就在院子里不要出去了。” “诺。”管家程山连忙答应着,很快院子四周就出现了几十名壮汉,把守住了所有进出的通道。 “父王,请允准孩子陪您前往吧。”唐伊感激着父亲的关心,但他自感已经长大,有些事情是应该去面对了。 “下次吧。”忠王回过头来呵呵一笑,接着便大步离去,身边的潘光,也就是骑兵统领亦步亦趋的跟在一旁。“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外人出现在府中?” 面对着忠王的怒斥,潘光一头大汗的解释道:“大王,他们是穿着我们骑兵的装束而来,我们的士兵以为是自家人,便放了进来,这都是他们太不小心了。不过请大王放心,属下已经做了安排,大院里外的军士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需一声令下,任来人是三头六臂,也休想从这里逃出去。” “好,一会且看本王的眼色行事。”想到事情已然出了,在去斥责旁人无用,忠王便放下了治罪之事,迈大步向着正厅走去。 正厅之中,前狄公主已然脱去了头盔,露出了秀丽的长发,只是留下了一道白纱罩于面前,保持着她一贯的神秘之感。 她的旁边,申屠为和陆奎有些紧张的站于两侧,两人保持着随时会出手的准备。原本这一次他们是不同意公主殿下冒此风险的,咫身进入到忠王府,那就有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可以任人宰割,此举实在太过冒险。 前狄公主却是一意孤行,她还说,忠王怎么说也是一个英雄,是不会就这样向自已一个弱女子下手的,更不要说,她来还可以带给对方极大的好处,于情于理也不会要了自已的性命。 她更深知,做为前狄公主的身份,原本就是乾文帝嗓子里的一根刺,一根想欲拔之而后快的毒刺。忠王现在与乾文帝不睦,没有理由为难自已,成全他人。 前狄公主有着足够的自信,就这样很是随意的座着。直到忠王走进到大厅之中的时候,她这才起身微微一歉,道了一声,“倩儿见过忠王殿下。” “哦?你就是隗忠远的女儿?”忠王一出现在大厅之中,便是一幅颐气指使般的说着,似是丝毫没有把前狄公主放在眼中。当然,跟随他一同而来的还有足足二十名身穿着战甲的士兵,仅是从这些人的身材和脸上露出的杀气来看,他们便是最为精锐的兵勇,应该是忠王身边最为强大的亲兵无疑。 忠王虽然来了,但警惕之心不曾一刻放过,有着这二十名亲兵在场,不管前狄公主想要如何,他都能够稳操胜局。而一旦双方混战的话,大厅之外随时可以涌入更多的兵甲之士,鼎定胜局。 面对着忠王的咄咄逼人之势,前狄公主却是不慌不忙,“不错,本宫的父王正是隗忠远,大狄的王。”说起这些的时候,前狄公主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十分骄傲的神彩,这一刻便是连忠王都有被折服和打动之意。 轻摇了摇头,将前狄公主是巾帼英雄的感觉抛在了一旁,“隗忠远不过是以前的狄王,现在的狄王是义渠枭,属于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不!若不是现在的皇帝卑鄙的偷袭了父王,大狄依然还由隗姓人手中掌握着。现在义渠枭不过就是暂带此职而已,用不了多久,他必然会让出这个位置,我们隗家也将重新的夺回失去一切。”很少动情的前狄公主突然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这一幕正落到忠王的眼中,让他的眼皮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他可以感受到前狄公主的那份坚定决心,或许此女真可以开辟出一番伟业,替他们隗家夺回失去的一切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关他什么事情,他现在要的是大乾皇帝的宝座,把十九年前失去的,再重新的夺回来,至于北狄姓什么,由谁做主,他是不会太过关心的。 第五百三十四章 前狄公主再出招 “好了,北狄的事情本王不想过问,也不关心。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说一说所来何事了?还有,你们应该是抢了本王手下士兵的军服才走进到忠王府中的吧,但不知道本王的士兵如何了?” 说起了正事,前狄公主也收起了刚才的激动,像是换了一个人般,柔声柔语的说道:“忠王殿下请放心,您的士兵性命无忧,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清醒过来,重新回到您的面前为您效力的。” “哼!”忠王冷哼了一声,一幅不高兴的模样。但心中却是放松了下来,被劫掠的士兵无事,这足以说明前狄公主不想与自己为敌,这可是好事情。说实话,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找乾文帝的麻烦,并取而代之,其它的事情他也是全然不想关心。“好了,即是动了这些心思来见本王,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忠王英明,其实小女此次来,是想向忠王殿下献礼的。”前狄公主眉眼前带笑的说着,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就是来送礼的。 “献礼?呵呵,但不知是何礼物啊。”忠王微笑着,心中则是不以为然,他贵为忠王,又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从小到大好东西不知见了多少,一般的礼物可是打动不了他的。 “是一个人,一个叫做易秋儿的女子。”前狄公主开口了,一边说还一边注意观察着忠王的反应。 易秋儿的名字一说出来,忠王果然面色就是一紧,虽然只是刹那间一闪而过,但还是没有逃脱前狄公主的双眼,她便知道自已这一次赌对了。“是的,本宫也是无意中碰到了她,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是已故皇太后身边的女官。对了,易秋儿还说要见忠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这小女子才不惜冒险而来。” 什么无意中碰到,忠王要是相信了这话那只能证明他愚蠢到家了。只不过易秋儿这个人的的确很关键,尤其在皇太后已故的情况下,她的一些言行便可以代替皇太后,把这个女人掌握在自己手中,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起到重大的作用。如果可能的话,忠王当然希望可以得到此女。 心中有了这样的欲望,忠王却不会表现出来。谁知道一旦被前狄公主看透了心思,会不会狮子大张口呢。当下他便呵呵笑了笑道:“原来是母后身边的女官呀。本王对她倒是有些印像,但私下里并无交往,也不知道她要找本王有什么事情,想来是随口胡说的吧。” 忠王竟然不想承认,前狄公主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当下就是一笑而道:“原来是此女胡说呀,那岂不是险些污了忠王殿下的名头,即是如此,本宫回头就打发了她好了,即是皇太后身边的女官,主子已逝,她也理当下去相陪才是。” 前狄公主竟然要杀掉易秋儿,忠王如何肯干,这便急忙出口说道:“哎,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怎么能说杀就杀呢。嗯,本王即是与她相识,便也算是缘分,不如公主殿下就抬抬手,将此人交由本王好了。” 要人也是这般的婉转,前狄公主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忠王是即不想得罪自已,也没有要交好自己的意思,这是要明哲保身呀。只是她即然来了,岂能让对方如愿,这般呵呵一笑而道:“好,即是忠王殿下开口了,人便交给你们就是。” 说着话,前狄公主报出了一个地址,忠王记在了心中,脸上也多了几分的微笑道:“此事算是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是公主无处安身,倒可以去往辽州之地,在那里本王说了还是算数的,所谓皇帝的通缉令在那里也做不得数。” 这就是投桃报李了,忠王给了前狄公主一个承诺一个安身之所,在他看来,足以回报得到易秋儿的情谊。 “多谢忠王殿下。”前狄公主当下一幅非常高兴的样子说着,然后有些激动的她又说出了一句话,让已经准备让人送客的忠王突然站起了身。 “忠王殿下,本宫不才,深知忠王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您同意的话,还请和世子说上一声,本宫有办法将世子送出大梁城。” ...... 大雪飘落,覆盖落到整个吉州之上,给这里覆盖了一层的银装,别有一番的美意。 几个月来人,吉州的变化是巨大的。政务上双六政策的出现,让整个吉州就像是老树发新芽一般,焕发了让人不敢想像的生机。吉城之内每一名百姓的脸上都露出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在不见以往那如行尸走肉般混日子的模样。 人人有活干,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这种以前只是听说过的盛世真正的降低到百姓头上的那一刻,百姓们但有八分力,是绝对不会使上七分,都想借着这个东风可以赚到更多的银子,更好的去改变生活。 这也充分的说明了一点,世上没有真正的懒人,关键的是看你是不是能给予他想要的。 军队上,几个月的实战剿匪下来,在刑四这位对山匪熟悉的再不能熟悉之人的帮助之下,一支接着一支的山匪从吉州消失,或是投降、或是被俘、又或是被驱逐而出。 整个过程是有些血腥的,同样也是很有成效的。经历了战场生死洗礼之后的吉州军身上更是多了一份杀性,举手投足之间在没有了那份稚嫩。可以想像,这样的一支军队将会是一支可以随时拉上战场的军队,真正达到拉之即来,来之即战,战之即胜的要求。 地方和军队上都有了较大的改变,为此唐傲付出的不仅是心血,更多是无数的金银砸了下去,仅仅是五个月的时间而已,唐傲就花费了足有四千万两银子, 只出不进,便是有座金山也是不够的。这便有了豪华马车的出现,相信足以弥补大半的花费。 但不管是花多少钱,唐傲要建立一支天下强军的想法从来就没有动摇过。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即是让他来到这里走上一遭,他总是要留点什么的。以前生于太平盛世之中,只是想着赚钱以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是现在,即是生逢乱世,唐傲便是有了更大的想法,那就是创一个太平盛世给天下所有的百姓。 为了这个目标,唐傲不断的在努力着,这一次远离吉城,来到了白郡,正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而来,便是迎接蛮人和拔汗那部的马队。 白郡,辖治一郡五县,分别为治郡之地白县,以及北面的镇县、南面的通县、东面的安城、西面的洮城。 白郡做为吉州的西边边境之城,是距离古州最近之地,唐傲来到这里,便可以第一时间,迎接到花费了重金,由蛮人的拔汗那部那里购买来的战马,也显示着他对这批战马的重视之意。 “殿下,曾大人已经传来了消息,四轮马车在大梁城十分的抢手,现在已经有人出到十万两一驾了,只是曾大人按您所说的,并没有出售一驾,还在等着更高的报价。曾大人还说,就算是在运到大梁城百驾马车,也是可以轻松的卖出去的,殿下您看...”陪同的韩策向唐傲报着喜。 看到韩策那一脸喜气的样子,唐傲笑着摇了摇头,“给曾桐回信,马车就只有这么多,最低一驾的售卖不得低于二十万两。至于还有人需要的话,可以让他们来到吉州购买。” “来吉州?”韩策脸露狐疑之意,他有些不明白这句话中的意思。至于说一驾马车售卖二十万两,他倒并不惊讶。尽管当时普通的两轮马车,即便是弄得再豪华也就值万两银子左右,但这可是吉王殿下弄出的东西,何时卖过便宜了? “对,就是来吉州。至于原因吗?一是我们如果在大梁城赚了太多的银子,难免有些人会眼红,怕是那些人就会铤而走险,这样的冒险没有必要去做。二来就是,吉州的发展只靠我们自己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多人来开发,让他们来就是让他们来看我们的变化,岂不是可以省去了许多请人的麻烦吗?” 唐傲呵呵笑着说了这些之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的向韩策说着,“军营要换址了,尽量离吉城远一些,我们的军事实力还是不要让外人知晓的好。” 吉州的发展,唐傲提出了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九字真言。这也是历史上明太祖朱元璋手下的著名谋士朱升提出的。正是这样的良好基础,才有了当时强大的明朝。唐傲现在将其拿来已用,便可以看出他的野心是多么巨大。 韩策于一旁不断的点头,对于唐傲的决定他是十分的支持。一支强大的军队并不一定要展现给旁人去看,不然怕是真的会吓到很多人的。至于说让人以购买马车来到吉州,看看这里的变化,以吸引更多的资金和人才,他更是举双手赞成。当下便痛快的说着,“诺,臣回去就办这件事情。” 第五百三十五章 三珠庆王 这一刻,韩策的心情是很好的,唐傲的心情也不错。但接下来,当看到马队的到来之后,这份好心情即被打散,以至于韩策这样的文人,都忍不住开始骂娘。 唐傲倒没有说些什么,但从他那沉静如水的脸上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这一次,唐傲花费了巨金从大蛮和拔汗那部那里买进了五千战马。这其中大蛮公主俄雅丹也出了不少力,加上寒冬以至,战马所需的草料可不是一个小数,为了节省粮食,蛮人和拔汗那这才售出了这些战马。但他们也言明,一段时间之内他们不会再售了,毕竟这一年来,唐傲前前后后就买下了数万匹战马,已然让他们自身的实力受到了削弱。 而就是这好不容易弄来的五千战马,真正送到白郡的竟然只有两千匹。其它的三千匹全数被吉州总兵桑斗北给截留了。按着买马回来的商队人的说法,桑总兵说这是当今陛下的意思。商队的人还打听到,三千战马,其中两千是要转送到大梁城的,但还有一千匹却是被古州给留了下了,说是什么买路钱。 五千战马到达手中竟然连一半都没有,也就怪不得韩策会骂人,唐傲会生气。 “某要找他们评理去。”实在是气不过的韩策开了口。 “用不着。”唐傲摇了摇头,如果桑斗北是一个讲理之人的话,那就不会做出这些事情了。更不用说,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乾文帝示意的,这就等于是得了圣旨,即是如此,现在去找对方,不过就是自寻羞侮而已。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要说唐傲能咽下这口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眼下的形势还真不是和古州起矛盾的时候。但不能公然的寻对方的麻烦,借机先收一点利息还是没有问题的。“韩先生,传命下去,放粮、开粥。” 唐傲的话掷地有声,听到韩策的耳中,他先是神色间一愣,接着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神色瞬间就变得精神了许多,“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由臣下来做,保证会有大收获的。” 所谓的开粮放粥,是当时一种接济百姓的通用手段。在那个没有机械力的年代,百姓吃饭唯靠天矣。年头好的时候,一切都好说,有了好的收成,百姓虽然也是难有余银,但至少还不至于饿死。可一旦遇到年头不好的时候,一切都不好说了,甚至于整个村、整个县、以至于整个郡都是逃荒之人也是有的,那时就会真正的上演易子而食的一幕。 古州的地理条件并不好。北邻狄人,匈奴、西有强蛮、东为忠王,仅是南面靠着冀州,但还有一个属于晋王势力的晋州存在。这般的条件之下,可以说是四处皆敌,加上古州的天然条件又不是很好,想要发展起来何其困难。更不要说桑斗北这个人领兵打仗还算是一把好手,但要说到治理地方,那完全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古州的百姓一直生活的很清贫,便是连饱饭一天都吃不得几顿。就像是许晴的父亲许衡,拥有着鬼斧神工般的技能,不也是为了生活下去从古州到了冀州的大梁城吗? 这样的情况之下,一旦唐傲在白郡开设粥场,怕是一旦传入到古州之中,不知有多少的百姓会闻风而来,这不仅会大大增加吉州之地的百姓数量,也会因此而掏空古州的底蕴,到那个时候,想必桑斗北一定会急得跳脚吧。 这又怪得了谁? 你先招惹的唐傲好吧。怎么的,还不兴人家反过来找你报复不成吗?再说吉王又没有去你的地盘里拉人,是你的百姓自已过来的,凭着这一点,即便是桑斗北心中有气也是无可奈何,除非他率领大军直接向吉州开战。 “传信给曾先生,让他在大梁城多购米粮,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米粮来代替金银换取四轮马车。”想到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唐傲便想着继续打大梁城的主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吉州初立,虽然不少的良籍百姓已经分到了田地,但新的一年并没有开始,真正要等到收获的时候,怕是要到一年之后了,在此期间,所需的粮食还是一个很大的缺口,还需要唐傲想办法解决。 不能打古州的主意,这也是大势如此。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不管是古州还是吉州都是大乾的土地,都是听命于乾文帝的。倘若此时吉州与古州开战的话,不仅会引来乾文帝的不悦,甚至是打压,怕是其它势力也会在一旁看着笑话,这也非是唐傲想要去做的事情。 但不能打古州主意,唐傲却可以将目光放在北面狄人身上。想要在吉州立足,势必就要与狄人找交道。尤其以后一旦吉州若是发展了起来,怕是狄人定会打上抢掠的主意。到时候时不时打个谷草,安全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之下,要怎么发展。 长久而论,狄人是吉州想要发展中越不过去的那道坎。即是早晚都要对上,都要解决,当然要提前的做一些准备。向着身边跟随的石磊说道:“飞鸽传书给铁龙,龙牙可以行动了,目标就是侦探所有与狄人有关的消息。” 龙牙,这便是铁龙所带的斥候军新的名字。 这段时间,唐傲在军事上一边整顿,一边进行着改革,其中一项便是军旗上的改革。 一面好的军旗对于提升军队的士气,打响军队的名头以及对外形像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像是那些大旗上只是写着一个吉字或是乾字的军旗,实在难入唐傲的法眼。 找人商量之后,唐傲弄出的是黑龙金爪旗。 即军旗上刻有一条金龙,金龙长有双翅,属于汉龙,张牙舞爪,威势非常。尤其那伸出的巨爪,在唐傲独特立体画的手法加工下,更是如栩如生,仿佛就要从旗帜中伸出一般。 黑龙金爪旗以后也将做为吉州军的主要旗帜。按着唐傲的意思,还会根据军队的实力进行一些细微的改变。比如说军旗上伸出的巨龙之爪。只一爪者,为普通的军队,两爪者,实力较强,三爪者,实力更强,直到最终五爪金龙面世时,将会是精锐中的精锐。 即是军旗为黑龙金爪旗,斥候军的名字唐傲就改成了龙牙,指的是他们便巨龙之牙一般的锋利,无所不克。 ...... 大梁城。 除了齐王之外,其它的藩王和所谓友邦的代表都出现在城中。 热闹的皇都中,大家都在等待皇太后下葬的日子到来。而就是这个时候,皇宫中又传出了一道新的消息,震惊四方。即庆王由原本的二珠亲王改为了三珠亲王,其势直逼独有的三珠亲王襄王。 圣旨中,乾文帝将庆王大大的夸奖了一通,说他仁孝知礼,顾全大局等等。这个消息一出,大梁城顿时炸了锅,前往庆王府的朝廷大臣和各势力代表那是络绎不绝。 相比之下襄王府外,却显得十分的冷清,除了偶尔隐约可听到的一些个咆哮声外,在没有什么其它的动静。 不用说,能在府中无视于旁人,发出咆哮之音的自然非襄王殿下莫属。 此时,大片的吐沫星子正有如下雨般的落到了幕僚史自通的身上。也多亏现在已经是冬季,身上穿着厚袍,不然的话,怕是要生生被洗上一个口水澡了。 “都是你,当初不让本王退那些银子,现在好了,父皇竟然因为此事而不喜,并将庆王升为了三珠亲王,与本王同一等级了,你说,你是不是罪不可赦!”庆王瞪着眼珠子,大有一幅要将史自通生吞的模样。 原本大乾的三珠亲王只有一位,就是他襄王殿下,这也是为何大家都认为他会成为太子的主要原因。现在好了,庆王也升到了三珠亲王,人家又是皇嫡子,又恰逢现在各个势力的代表人物都在大梁城之际,此时发生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让大家去无限的联想,也就怪不得襄王会如此的生气。 已然被迫跪在地上的史自通一心的委屈。 先不说他是幕僚,不是下人,身份高贵,是不会轻易的跪在主子的面前。单就说上一次套了大乾钱庄银子而不退的事情,那个决定可是襄王自已做出的。当时还好生的表扬过史自通一番来着的。 怎么了,现在出了问题,就要拿自已问罪了不成吗? 心中很是不服,但也仅就是在心中想一想罢了,这个时候史自通可是不敢去惹襄王的不快。不然的话,他真的担心,对方在一气之下会不会真的拔刀杀了他。 或许这样的事情换在别的主子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但若是说发生在襄王的身上,还当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史自通不敢说话,也不敢去辩解,这更是助涨了襄王的气势,他认为这是对方理亏才不敢狡辩的,不由骂声更是大了几分,吓的府中的奴仆们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即便需要走动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尽量不动出声音。 “操,还真是能骂。”跪地的史自通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不想去解释什么了,他现在好奇的就是襄王到底可以骂上多久? 第五百三十六章 高丽使者的判断 终于,足足半个多时辰,史自通跪的是双腿发麻,已是无法站立而起,襄王也终于骂累。扑通一声跌回到椅子上,一脸无精打采,甚至是生无可恋的模样。 自己平时对庆王兄是什么态度,襄王自已再清楚不过。一旦真让庆王上了位的话,可想而知,自已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真有那么一天,怕是自己想要落一个全尸都会不容易吧。 想到自己可能会死,还是会惨死,不知不觉的襄王脸色就变得害怕了起来。以至于另一位幕僚的声音响起,他都没有听清再说些什么。 “殿下,殿下,事以至此,再责备史先生已是无用,还是想一想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吧。”郑奇开口了,他也不得不开口,这可不是他想要帮助史自通,实则是在帮助自己,他怕一会襄王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连说了几遍之后,襄王终于神游而回,双眼猛盯向着郑奇问道:“郑先生,可有什么要教本王的吗?” “殿下,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候,说不准有人会趁着陛下看重庆王的时候,会提出立太子的事情,那样一来的话,对殿下就大大的不利了,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找到可以帮着殿下说话之人,只有立殿下为太子,这场风波才会过去,其它人才会看清现实,重新的投到殿下的羽翼之下。” 郑奇一板一眼的说着,听得襄王是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郑先生说的很对,但不知道这个时候了,谁还愿意为本王开口说话呢?” 说到这里的襄王,似乎是很快想到了什么,目光一转,落到了跪地的史自通身上,“宗正此时会为本王开口说情吗?” 原本以为自己被遗忘的史自通正感谢着郑奇的出手相助呢,冷不防就注意到襄王的目光又向自已身上盯了过来,他是连忙摇头说道:“殿下,宗正此时不开口还好,若是开了口怕只会起反作用的吧。” “嗯?嗯,你说的不错。”虽然对史自通的这个回答有些不满,但襄王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以父王与宗正间紧张的关系来看,若是宗正真的敢开口为自己求情,怕是自己死的只会是更快了。 “哎呀呀,这要如何是好呀。”想到庆王上位,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襄王又着急了起来,气恼的说着。 “殿下莫急,其实还有人可以为殿下说话的,且此人之言份量还是极重。”郑奇再度开口了,原本他刚才就想说些什么的,奈何襄王似乎并不重视自己,转头又去问向史自通,这让他有一种失落之感,便更想要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强调自已的重要性。 又是郑奇开口,且还一幅有办法的样子,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襄王急急的问着,“是谁?还请郑先生教教本王。” 这个时候的襄王如何会看不出,真正的救星是郑奇,而不是已经被自已骂傻了的史自通呢。 “齐王”。没有让襄王多等,郑奇便说出了答案。 ...... 距离皇太后下葬还有三日,齐王终于姗姗来迟。 不管齐王愿不愿意,他最终还是来到了大梁城,带着一千身材高大而强悍的步兵入了城,从这一点上来看,齐王的胆子的确不大。 要说年轻时候的齐王,还是很有一股子拼劲的,当初眼看着其它人纷纷自立为藩王,他便也顺应大势占了四州自立齐王,原本他都已经做好了当时的乾景帝出兵讨伐自已的准备,但他的运气不错,当时的乾景帝已经老了,身体也不好,自己的三个儿子还都窥伺着脚下的皇座,他根本抽不出精力来收拾齐王,这便让成为了最大的藩王之一。 一愰事情过去了很多年,齐王也老了,近六十的年纪,此时却迫于形势不得不来到大梁城。 现在的大乾在乾文帝的治理之下,休养生息,实力大涨。尤其是去年还打败了实力强大的晋王,硬是逼其把四州变成了一州。现在的乾文帝可谓是兵强马壮,这个时候借皇太后已故之事邀请自己入京都,为了不让天下人小视,也为了不给乾文帝出兵自已的机会,齐王思虑再三还是来了。 齐王肯来,除了有向乾文帝低头示好之意,还是因为他早已经借着襄王的关系与唐氏的宗正搭上了线,外加这一次忠王和晋王也来到了大梁,这才让他有勇气亲赴大梁。 但他却不知道,从他迈进大梁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着他无法在离开这里。 齐王来了,负责迎接他的是右仆射百里贵。一位是当朝重臣,一位是手握重兵的藩王,双方见面十分的客气。百里贵代表着皇帝对齐王的到来表示了感谢,并诚挚的邀请他参加三日后皇太后的下葬大典。 对于百里贵代皇帝邀请,齐王自然是笑着应承了下来,然后便在早已经安排好的院子里将一千士兵安扎其中,似乎只有在众士兵的保护之下,齐王才能心安,才能寻到一丝安全感一般。 而此时距离齐王安住之地不远的一条街道之上,高丽使臣朴得法正脱下官衣,换了一身普通的民服,在他的一旁副使金大江也是一边换着衣衫,一边不解的问着,“朴大人,我们一定要去见那个曾知州吗?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一个知州罢了,就算是见,也应该是他来见大人才对呀。” “哎,大江,你还是不懂汉人。他们可是把面子看得十分重要,这一次我们给足了他们面子,就等于留下了一个第一好印像,接下来再谈什么事情的时候自然也就方便许多了。”朴得法一脸自得的说着,对于接下来的会面他也充满着希望。 金大江的确不懂这些,这个回答也并没有让他的疑惑减少,“大人,可是对方就是一个知州而已,值得我们强大的高丽向他们示好吗?” “值得,当然值得。大江呀,你是不知道,吉州现在今非昔比了,他们可在不是忠王领导的吉州,那是贫穷落后的代名词,可是根据我们派出的探子送回的消息,现在的吉州发展的非常之快,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赶上我们高丽的富庶了,这样的一个盟友是值得我们去花力气接触的。” 朴得法说着这些的时候,是脸不红来气不喘。什么叫富庶的高丽,事实上,现在的高丽不仅不富庶,还很贫穷,尤其是东瀛对他们是窥伺以久,动不动就会派兵向他们发起劫掠之事,为了这件事情,高丽王早已经是头痛不已。也为此向距离他们很近的忠王出声救援。但忠王的目光一直放在大梁城中的那个皇位上,一个小小高丽而已,他是连看一眼的动作都懒得做。 直到吉州归为了吉王唐傲,高丽人就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一般,马上派人去了解,而得到的消息更是让他们惊喜不已,这个当朝的四皇子不仅不是一个草包,相反还是很睿智,是很有想法和干劲的一个人。这岂不是最佳的盟友,只要可以和他处好了关系,就可以请他出兵相助高丽,打败东瀛,如此国家安全了,才能一心一意的发展经济,休养生息不是吗? 这一次朴得法被高丽王派来参加大乾皇太后的葬礼,便是一个绝佳的接触吉州势力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种试探吉王唐傲对高丽人的态度之事? “好了,大江,你快些换衣服,振作起精神吧,以后的高丽会不会重新站起来,就看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说动这位吉州知州大人了。”朴得法说着这个话的时候,心情尚还有些激动。毕竟高丽王还有族长朴丰里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由他来办,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和荣耀不是吗? ...... 三天的时间一愰而至。 似乎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这几天大梁城内的治安出奇的好,各方势力的人都在约束着自已带来的手下,为的就是可以平安的走到今天。不管他们心中有着什么样的想法,皇太后下葬之事前,大家都不会表达出来,不然这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会被各方势力所瞧不上和看不起,会失大义的。 乾文帝一身金龙黄袍在身,按着礼部制定出来的规矩,一会是大哭不已,一会是磕头不止,一直忙呼到近中午时分,皇太后的棺灵才出了大梁城,直向十几里之外的唐氏皇陵而去。至此,典礼完毕,接下来就是乾文帝宴请群臣和众势力代表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上午的气氛太过于沉重,中午摆宴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喝酒,使得气氛一直很压抑。原本很多人以为会很“热闹”的宴会,就这样在很平淡中结束。 自然,这不会是真的结束。之所以没有人当众于宴会上向乾文帝发难,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自认实力还不够,或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而已。 第五百三十七章 巨变开始 近来,大乾招兵买马,大肆征兵、练兵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任何人,以至于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尤其是护国侯陆志训练的骑兵大军,他们的军营就在大梁城城南不远的平地之上,那里天天传出的喊杀之声,都快要传到城内了,所代表的意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这摆明就是乾文帝要大动刀枪了,要一改以前闷头发展的态势,如何又不让人紧张。只是大家并不知道,这第一刀会砍到谁的身上而已。 齐王的临时府邸。 齐王袁泰楼从皇宫中回来之后,脸上多了一些的放松表情。宴会的时候他曾主动的向乾文帝敬了酒,对方也笑呵呵的应下了,这让他心情相当不错,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乾文帝这一次的刀锋应该是不会指向自已的。 虽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但胆小的齐王还是决定在离开之前在送乾文帝一些礼物,占用四州之地的他,金银自然不缺,拿出一部分送给皇帝,从而买一个平安,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刚刚脱下了王袍,换上一身居家衣物的齐王,连茶水都没有喝完一杯,随行将军纪凡便来到其身边,小声的说着,“大王,襄王殿下来了,就在厅外。” “什么?”齐王惊得是直接起身,以至于茶水洒了一身都浑然不知。“他怎么来了?谁让他来的?” 齐王不是怕见襄王,但至少要得到皇帝的同意才可以吧。像是他这样的藩王与当朝皇子私下见面,那代表的是什么?会不会引来皇帝的震怒呢? “大王,是襄王自己来的,之前也没有打任何的招呼,您看?”纪凡站在一旁请示般的抱拳说着。 可不等齐王回答,厅外已有脚步之声传来,“舅舅,外甥来看您了。”听这声音,不是襄王还会是谁? ...... 大梁城东一处看起来与其它并无什么二样的高院之外,一阵阵猛烈的敲门之声快速响起。 这里明为宗正府下的一处宅院,但实则住的却是前狄公主一行人所居之地。白日里有人砸门,正在厢房内休息的前狄公主本能性的便从椅子上起了身,刚披上外套而已,门外便响起了最信任心腹陆奎的声音。“殿下,是世子唐休来了。” “请他入正厅,本宫这便赶来。”厢房内,前狄公主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 此时的正厅之中,世子唐休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只是一会的时间而已,便晃得申屠为和陆奎有些发晕。好在前狄公主终于还是出现了,一见到正主,就见唐休急步走上前去,“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皇帝正派金甲卫向齐王临时的府邸包围而去。”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相比于唐休的焦急,前狄公主表现出来的却是十分的沉稳,这或许和她从小的经历有关,四处颠簸,天天生活在黑暗之中,早已经让她达到了处世不惊的地步。 年纪远比前狄公主要大上几岁的唐休,这一刻表现出来的却是有些不堪。想之前的时候,他还打着前狄公主的主意,想要娶她为妻,还想着只要前狄公主同意,他愿意休了现在的妻子。若非是宗正阻拦的话,怕是他已经将想法提了出来。 如今来看,姜还是老的辣。宗正之言没错,唐休的本事的确是降服不了前狄公主,最终在这样的婚姻中他只会处于从属地位。 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面对着前狄公主的疑问,唐休回答道:“是襄王私下去了晋王府,不知怎么的,就被皇帝知晓了,现在金甲卫应该已经出动了。” “这...”听着这个回答,前狄公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之势。当朝皇子,还是如此重要的皇子,在没有请示皇帝的同意下,竟然私会手握重兵的藩王,这已然是一种大罪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襄王不知晓吗?为何还做出如此蠢事? 似乎看出了前狄公主眼中的怒其不争,唐休再度解释道:“这应该是襄王自己的意思,估计是我们的暗子史自通失宠了。”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说吧,宗正需要我们做什么?”前狄公主现在可没有工夫去想那狗屁灶台的襄王府家事,他现在关心的是宗正有何对策。 “哦,父亲说了,面对的是金甲卫,宗正府的人实在不好出面。是不是公主殿下出手将齐王和襄王救出来,到时候我们会安排人急送他们出城,只要送他们回到了齐地,想必皇帝想要拿到他们也会十分的头疼了。”想到父亲来时所说的那些话,唐休是一字不差的讲了一遍。 “也只能如此了。”闻听的前狄公主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就落到了宗师申屠为的身上。 ...... “莫将军,吴峒千夫长不见了。”皇宫内的金甲卫正在集合,副统领莫成宇正等着千名金甲卫准备完成后,便会奉旨出宫。但就是这种关键的时候,下面的人来报,一位千夫长不见了。 “怎么回事?”莫成宇瞪着大眼睛,怒声而问。 “莫将军,刚才吴千夫长说要上个茅房,然后半天都没有出来,我们的人去找,也找不见人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报之人低头很是紧张的说着。重要任务就在眼前,人却先跑了一个,不用说,八成是向外传递消息去了。 “废物,一群废物。”莫成宇也想到这个吴峒应该是很有问题,想不到自己的队伍中竟然出现了内贼,真不知道陛下知晓后会不会质疑自己的能力呢? “好了,先不去管他人,马上出发,目标齐王府。”莫成宇深知时间的重要性,想要挽回损失,那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齐王府中,将正在密谋的齐王和襄王全数抓捕归案,或许可以将功补过吧。 一众金甲卫不在停留,迈着大步跑出了皇宫,直奔东城区的齐王府邸而去。 齐王府中,齐王正怒瞪着双眼看向着出现在面前的襄王,借以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此时的襄王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一般,他只知晓,庆王现在也是三珠亲王了,如果舅舅齐王不替自已说话的话,怕是接下来庆王就可能会成为太子,真是那样的话,他未来哪里还有活路。 正是想到了这些,襄王这才不管不顾,宁可冒着风险也要出现在齐王府中,他还侥幸的想着,自已这一次是乔装而来,想必没有人会知道自已到来的事情吧。但他又哪里知晓,正站在舅舅齐王身边的纪凡,实际上就是乾文帝的一颗暗子,是花费了大价钱才收买的可为之所用的内线。 也就在襄王出现在齐王府中的那一刻,纪凡便派了心腹亲兵向皇宫报信了。当然,他不知道,皇宫的金甲卫中那位叫吴峒的千夫长也是宗正埋下的暗子,还是多年的暗子。这可真是无间道重重上演的戏码。 “舅舅,您这次来了,一定要替外甥说话呀,不然的话,以后的大乾太子就与外甥无缘了,一旦庆王登上了大宝之座,以后也无人可以庇护齐地了呀。”襄王还不傻,还知道把自己的命令和齐王的命运连接到一起,让对方不得不出手相救。 “是呀,齐王,如果您不开口向陛下求救的话,怕是襄王殿下就会失势,这对于齐地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随同前来的郑奇也开了口,劝导般的说着。 “够了”。一声怒喝之下的齐王出声打断了襄王和郑奇之言,依他的意思是要好好的责骂襄王这个外甥一番的。但想到对方可是齐地未来的希望,便还是不得不压下怒火说道:“襄王殿下,你的事情本王知晓了,现在还请安心的回去,此事本王心中有数,定会为你在皇帝面前说情就是。” 齐王为了减少麻烦,竟然答应了下来,这让襄王自是高兴不已。“好,好,那就一切拜托舅舅了,舅舅放心,只要本王当了太子,以后定会好生的照拂齐地,保证...” “好了,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还是先行离去,有什么事情,回头本王安排人与你相谈便是。”颇是有些不耐烦的齐王再度开口,尔后向着一旁的纪凡使了一个眼色。 “诺。”纪凡答应了一声,虽然他心中焦急,为何金甲卫的人还不出现,但表面上却是一幅听令的模样,向着襄王说道:“襄王殿下,还是先请离开吧。” “好,本王这就走。”目的已然达成,襄王自然不会在留于这里,他也知道此行有些莽撞了。只是当他刚刚转身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的喧哗之声,接着就有兵器撞击之声传来。 “怎么回事?”齐王闻听之后是脸色大变的说着,“纪将军,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答应一声的纪凡这便飞奔出了正厅,来到院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名蒙着黑巾的汉子正被一众的齐军所包围的一幕。 第五百三十八章 被诬陷的齐王 “不要动手,某是奉命前来的,金甲卫已经知道了襄王来到齐王府中的事情,现正赶来这里,还请马上通知齐王,随某杀出城去。”蒙面之人正是申屠为。虽然他是宗师高手,在情急之下,并没有做过多准备的他来到齐王府也只能选择硬闯。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被人给发现了,这便给围了起来。 纪凡正考虑着怎么拖延时间呢,听了申屠为之言后便有了主意,他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把事情向齐王上报,而是看向蒙着黑巾的申屠为问道:“你是何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之言?” “某?某是申屠为,是前狄公主的人,与当今皇帝是生死大仇,自是不会来加害齐王的,还请这位将军通告一声。”万不得已之下,申屠为也只好报出了自已的名号,希望可以更快的完成任务。 若是换成其它人,怕是就会相信了申屠为,并把事情上报给齐王知晓,但前来的是纪凡,又另当别论,他还正想着怎么拖延到金甲卫的到来,又岂会把握不住这样的机会。“哼!这一切不过就是你的一家之言而已,来人,先将他抓了,送到大王面前由大王决定吧。” 纪凡是将军,齐王不在,他的话自然就是命令。当下众齐军士兵在不客气,向着被包围的申屠为大喊着冲来。 尽管是宗师的身手,但若非是在偷袭之下,以一人之力面对如此多的齐军士兵,也同样是讨不到什么好处,被重围之下,也只是苦苦的防守着而已。 “怎么回事,还没有解决吗?襄王,你先离去吧。”正厅中等侯的齐王很是有些焦急,毕竟现在襄王就在他的府中,还是私下来访,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让皇帝知晓的,不然岂不是主动的把小辫子给对方送过去吗? “好的,舅舅,那外甥就先行退去。”襄王也知道自已的举动一旦曝光,代表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听了这些话后当下便点了点头,这就与郑奇一起,在几名侍卫的保护下由后门退了出去。 也就是襄王刚刚退出不久,齐王的府邸之外,便来了大批的金甲卫,当他们向着院落包围而来的时候,外围的斥候也发现了他们,飞快进入院中向齐王进行报告。 “不好了,外面来了大批的金甲卫,他们已经将我们的府邸给包围了。”一名斥候进得府来便是大声的喊着,这些喊声落到那些包围申屠为士兵的耳中时,也是让他们面色一紧。 借着这个机会,身上已经有了两道刀伤的申屠为便即向着院墙处靠近,在突然出手打伤了三名齐军士兵们后,也让他得空上了院墙,接着就是飞落而下。这一举动,正被刚到达这里的金甲卫们所看到,只是因为申屠为并非是他们的目标所在,加上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些,金甲卫们只是看着他逃离,并没有再去追赶。 府邸之中,得知金甲卫来了,还包围了自己这里,齐王的心中就是直打鼓,可面色上并不见什么变化,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齐王,大风大浪也是见过不少,加上此时襄王并不在府中,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不相信乾文帝真的能把自己如何? “来的,打开府门,让那些金甲卫进来,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齐王大马金刀般的座在正厅的椅子上,似是中气十足般的说着。 有了齐王的命令,很快府门便被打开,金甲卫也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就走了进来。一身将军铠甲在身的莫成宇将军迈着大步带着几名千夫长来到正厅,在看到高座的齐王之后,先是抱拳见礼,“金甲卫副统领莫成宇见过齐王殿下。” 任谁都知道,金甲卫的大统领正是乾文帝本人,所以这个副统领其实才是真正金甲卫的主事人。在听到来者报出了名号后,齐王心中直犯嘀咕,看来这一次皇帝是要玩真的了,不然不会派这么重要的人物过来。 心中是直嘀咕,面色上却不见丝毫的变化,齐王反而还强行的脸上挤出了一道笑意,“原来是莫将军,但不知道突然带着这么多军士来本王府邸所为何事呢?” “齐王殿下容报,末将听闻襄王来到这里,要与人密谋造反之事,实在是滋事体大,尽管末将不信,但即有情报,也是不得不走上这一趟,还请齐王海涵。” “襄王?他怎么会在本王这里,虽然说他是本王的外甥,但他更是陛下的三皇子不是吗?如此,本王怎么会不经申请而私下见面?莫将军,你是不是搞错了。”齐王一幅很是冤枉的模样说着。 莫成宇即然来了,当然有着十足的信心,自然不会因为齐王的一番话而就此打道回府,当下再度抱拳说道:“齐王殿下,末将是相信您的。但还是那句话,如果得到情报而不处理,那便是本将的失职,到时候陛下怪罪起来,末将便是被砍了脑袋也无法抵过。还请晋王殿下可怜末将,容许末将搜查一下府邸,当然,若是找不到襄王最好,即可以冼清了齐王殿下的清白,接下来末将也会磕头认错,介时,认打认罚全无二话。” 说完话,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莫成宇还扑通一声的半跪在了地上,大有一幅您同意最好,不同意,末将就带人不走了的架式。 襄王早已经离开,连派出护送他的亲兵都已经回来了。就是说在自己的府中,是绝对不可能找到襄王的身影,即是这般,齐王又有何可怕? 刚才有意装成为难的样子,就是想要把戏做足,越是让对方以为襄王在自己这里,对方为达目的就越容易把话说满。现在好了,莫成宇都说了,查不到人,任打任罚,目的便已经然到。齐王这才装成大度的样子说道:“哎,你们当差的苦,本王又怎会不知呢?即是这样,本王也不为难李将军,你想带人搜,就好好的搜查好了,只是你要记住,若是找不到襄王,务必要给本王一个说法。” “多谢齐王殿下。”眼见齐王答应了下来,莫成宇大声答谢。即然他是奉皇命而来,这一次当然不会无功而返了。齐王配合最好,便是他不配合,难道当真以为他带来这些金甲卫是看热闹的吗?不让搜就会强搜,谁拦就会杀谁了。 转过身去,莫成宇看向着跟来的几名金甲卫百夫长,大声喝道:“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也不要破坏这里的东西。”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齐王听的,就是在告诉他,我们就是例行搜查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找麻烦,便是你们的私人物品,我们是不会轻动。这个命令让齐王非常的满意,他竟然眯着眼睛,慢悠悠的喝起了茶水来,他想看看,一会这些人找不到襄王的时候,要如何的给自已交待。 只要交待不能让他满意,他便大可以以受不到尊重,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为由,提出离开大梁,回到齐地,如此一来的话,想必皇帝也只能应允了吧。 而只需要在此之前,他在找机会私见忠王和宗正一面,大家定下攻守同盟之约,他便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安心的回到齐地。有了这个盟约,倘若是乾文帝真的想找自己的麻烦,他也不会再是孤军奋战了不是。若非是为此,他又何苦冒险来到大梁城呢? 齐王笑看着莫成宇在折腾,等待着对方空手而归之时,那就是他借机大发雷霆的时候了。只是很可惜,他并没有等到那一刻,仅是一刻钟多一些的时间,就有金甲卫千夫长小跑了过来,来到莫成宇身边,对其小声说了一些什么。 莫成宇的脸色也在不断的变化着,直到最后,在看向齐王的目光中竟然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 这种目光让齐王非常的不舒服,他不明白的是,襄王不是应该已经离开了吗?那此人为何这般的看向自已?难道襄王被半路上堵了回来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话,他是万不会承认与其私下见过面的,那个时候,没有证据,对方又能如何? “齐王殿下,还请移步到后院之中吧。”莫成宇的声音中不在似刚才请示般的样子,而是多了一道冷漠和强迫之意。 齐王也想看看后院中有什么,是不是真的有襄王,这便点了点头道:“前面带路吧。” 如此,一众人等便由正厅中来到了后院,也就是刚入这里,看到地上所摆的东西时,齐王的身形连续的晃动着,差一点就没有站稳。他实在想不到,为何满院中会摆满着军士的战甲、数不清的兵器甚至还有写有襄字的军旗。 襄。代表的就是襄王唐修。做为还没有被下发到封地的皇子,是绝对不允许有自己的军旗。一经发现,便代表着存有二心之意。而这样的旗帜竟然会出现在自家府邸的后院,又如何可以让人说清呢。 第五百三十九章 放虎归山 “李将军,一切都是我们家大王要求我们去做的,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呀。”扑通一声,纪凡跪倒在了地上,甚至不用人去问什么,就主动开了口,把齐王给“出卖”了。 纪凡这一跪下,不少不明真相的齐军士兵也是纷纷跪倒在地,齐呼着冤枉,并说他们不知情,请求宽恕。 “很好,你等只是奉命行事,即已认错,想必陛下知道了一定会从轻发落的。”早就等着这一刻的莫成宇当下很是大度的说着。而随着他这些话落,越来越多的齐兵选择服软跪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落到了齐王眼中的时候,他如何还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么多的东西,倘若没有内应是不可能送进府邸之中的,想到之前来到这府中的时候,他就曾命令纪凡要好好的查一查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对方也是痛快的答应了,现在此人又是第一个认错下跪,那事情是谁做的,谁有问题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齐王用着足以杀人的目光看向着跪倒在地的纪凡,如果他现在手中有一把剑的话,他一定会挥动,使之人头落地。 “嗯,这里竟然还有齐王与襄王联系的手书,如此证据确凿了,齐王还有什么可说的吗?”莫成宇走上前来,来到一堆放着通信书籍之处,随意打开一个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之后,这便转身问向着齐王,兴师问罪之意已然是十分的浓厚。 “你...你们这是诬陷,纪凡,你如此坑害本王,到底何意,收了旁人多少的好处?”眼见事以至此,齐王终忍不住大声的怒骂着。这一刻他算是看出来了,乾文帝是一定要收拾自已的,至于襄王到底有没有来过已然并不重要,有这些物证在此,足以定自己的谋反之罪。 这个时候才看出来纪凡的真面目,只能说齐王所用非人。莫成宇根本不听其聒燥,向着身后跟来的金甲卫们挥了挥手,“还等什么,请齐王殿下与我们去皇宫中走一趟吧。” 齐王被抓了,消息很快就传入至全城。此时前来参加皇太后祭奠之人还都没有离开,听闻这个消息后,众人也是反应不一。但不出意料的是,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较之前沉重了许多。 他们想过乾文帝休养生息多年,也准备了多年,在此之后怕是要向天下动手,以达到成为真的皇帝,天下之主的目的。但大家还是没有想到,乾文帝竟然会首先向拥有着四州之地的齐王动手,且下手如此之快、之准,竟然让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宗正府的书房之内,宗正唐青河正一脸的寒霜如雪。乾文帝的这次举动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以为这么多势力的代表人物都在大梁城,皇帝要做什么,总是要考虑一下影响的吧。哪里想到,对方根本不顾及这些,这么快就出手了,且更重要的是,齐王是如此的废物,连身边人被乾文帝给策反了都不知晓,就这样跳入到圈套之中,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哪里还能辩解,又有谁敢替其去说话呢? “唐青山,你好狠呀。”宗正一边说着,一边一拳用力的向着书房内的木桌上砸去,当下一记闷响传来之后,木桌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 “河叔息怒,这一回合,我们是败了,但好在襄王并没有被抓到,申屠为出离了齐王府之后就追上了襄王,现已经安排人保护着去往了齐地。一旦齐王被皇帝所扣的消息传回到了齐地之后,那里一定会有反应,那时便是皇帝不出兵攻打齐地,他们也是要派兵攻来的,如此大战一旦开启,河叔的机会也就来了。”前狄公主悠然而说着。 从此刻前狄公主的脸上,并不见什么叹息之意。或许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相反还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吧。乾文帝这般一做,岂不是逼着齐军动手了吗?且齐王年纪也大了,魄力不足,胆子变小,现在他被抓了,齐军可以重新换一个新的大王,一旦此人有魄力的话,那就会把坏事变成好事的。 一番的劝解下来,宗正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他或许也知道,有些事情即已发生,便已无法挽回,空叹其声也是毫无意义,当下便点了点头道:“倩儿所说不错,这或许不是什么坏事。但齐王可以被抓,忠王是绝对不能有事,马上传消息给他,让他离城而去吧。” 相比之下,忠王有勇有谋,且正值壮年之时,是绝对不能再出事,不然对于宗正而言,就真是一大损失了。 “好。”前狄公主点了下头,他也知晓忠王安全的重要意义,这便答应下来,表示马上去办。 ...... 皇宫养心殿。 严福的声音正在殿中响起,传入到座在金龙椅上假寐的乾文帝耳中,他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齐王的命运在他同意来到大梁城中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即便是没有纪凡这个内应,也还会有张凡李凡,乾文帝下了血本砸下去,就不相信买通不了一个内应,区别只是职务的大小而已。 好在纪凡还是识相之人,在得了足足五十万两银钱的好处之后,选择站在了大乾这一方,便有了现在齐王注定的悲惨下场。 当然,乾文帝现在并不会真的杀了齐王。怎么说他也是一位藩王不是,如果当真杀了他,别的藩王难免就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意来,以后对付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放弃一切幻想,拼死抵抗,这可不是大乾所需要的。先将齐王软禁起来,才是正途。 乾文帝闭目而听,如今皇宫中没有了皇太后的治约后,他可谓是真的达到了一言九鼎,当真是想要做什么都没有人拦着自已,那种感觉当真是好。直到严福说起忠王请旨想要回到辽州之时,乾文帝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哦?川弟这也是害怕了吗?” “陛下,那用不用把他也一并留下来?”严福看不透乾文帝的心思,便试探性的问着。 “不需要,眼下还是要先夺下齐王四州再说,至于忠王那里,不是还有吉王吗?”乾文帝呵呵的笑了笑。当初是因为群臣都想要了唐傲的性命,乾文帝才不得不公开他的身份,并把他送往偏僻的吉州之地。 当时这样做,也仅仅只是想要保住其性命而已,现在看来倒成为了一步妙棋。有着唐傲在吉州牵制住忠王的注意力,即便是忠王想要做什么动作,也不得不去分心,如此便很难成为大患。 严福听到乾文帝提起吉王唐傲之事,便想到什么的问着,“可是陛下,吉王刚去吉州不过半年,他真的有实力牵制住忠王吗?” “就算是牵制不住,总能挡上一阵的吧。只要忠王向吉王下手,我们便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无妨的。”乾文帝并不知道唐傲在吉州的具体所为,他只知道唐傲去了之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似乎弄得当地权贵是人心惶惶。仅是这一点,便让他有些心中不喜。 在乾文帝看来,能不能座稳江山,最重要的就是要看权贵是不是支持自已。毕竟他们有钱有人,相比而言,百姓不过就是应声虫而已,他们才不会关心谁来做皇帝,因为谁来当皇帝他们都还是要纳粮交税的不是? 反倒是那些权贵,他们会选择有利于自己,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之人做皇帝。他们也为会此出钱出力出人,由此能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才显得万分重要。 倒是唐傲的做法,竟然与百姓交好,而去割权贵的肉,这在乾文帝看来,根本就是本末倒置,是一种自已作死的行为。即是如此,那不如就让唐傲成为一个牺牲品好了,成为忠王起兵的一个前哨,如此也算是起了作用。至于唐傲本身的安全,乾文帝并不担心,他身边可是有傲雪所派的人在保护着,轻易不会有人可以伤到他。而只要唐傲混不下去了,回到大梁城,他做为父亲,还是会保其儿子的安全。 当真到那个时候,他还会重用唐傲,毕竟此子的能力的确是出众。但会打压的使用,想必受此大拙的唐傲性子也会变得乖巧许多,这样一来,自已还会多了一个帮手,岂不是好事。 严福眼看着乾文帝在唐傲的事情上,有着自已的想法,便不在多说什么,而是去拟旨,同意忠王归辽之事。 很快圣旨送到了忠王府,忠王这便带着三千骑兵准备出城。前来传旨的严福更是亲自相送,表明皇帝的重视,其实就是想要盯着世子唐伊,不准其离开罢了。毕竟有这个质子在,忠王想要做些什么,就要畏手畏脚,而一旦等到皇帝收服了齐王四州之后,介时就可以回过头来一心的收拾忠王,大事可定矣。 忠王也没有要带唐伊离开的意思。即然前狄公主亲自出面了,说会带着自己的独子出城,他便选择相信。虽然他骨子里并不喜欢前狄公主,还有她的身份。但相信,在对付乾文帝的事情上,他们还是有着许多的共同语言和利益,不用担心对方会在这件事情上耍什么手段。 第五百四十章 梅家在行动 忠王离开之前,曾桐也带着五十辆马车离开了大梁城。 相比于其它势力来到大梁城是借吊唁之机来试探乾文帝的态度,曾桐一行人来此就是发财来着的。四十八辆豪华的四轮胶皮马车全数卖出,共得银近一千万两。而这不过就是一个开始而已,他们还得了不少的订单,马车完全不够分之下,很多人选择亲派人去吉城购买,虽然路途遥远了一些,但价格上也可以便宜不少,相比之下也是值得的。 除了售卖马车得了不菲的银钱之外,曾桐也与大梁城的一些商人达成了共识,尤其是粮米商人,向他们承诺,只要将粮食送到吉城,官府会出面接洽,一手交银,一手交粮。虽说价格方面只是平时售价的八成,赚得看似不多,但胜在不用压货,送来多少米粮他们就会吃下多少的米粮,这对于商人而言,可以如此快速的回笼资金,其中的利润也不算少了。 卖了东西,又采购了一些东西之后,曾桐此行可谓是十分圆满。要说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在招收人才这一块,让他很不满意。尽管他已经充分的施展了三寸不烂之舌之功力,但在四处流传着吉王对权贵态度很不好友的消息下,并没有人看好唐傲,也就不会有什么人才愿意去吉州那偏远、贫穷和苦寒之地效力。 好在现在唐傲的地盘还很小,人才倒也是够用,一时间没有人才愿意来,便不来好了。唐傲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让那些现在不想来的人后悔,让他们知晓,什么叫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 鲁州。 襄王在申屠为的提醒之下先一步逃离出了大梁城,随后在宗正的安排下顺利进入到鲁州,见到了齐王的两个儿子袁忠和袁义,也就是他的两位表兄。 当做为人子的袁忠和袁义听说父王被皇帝扣留之下,自然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出兵向乾文帝讨回一个公道。可是没有等他们统一思想,圣旨便来了,让他们交出兵权,交出襄王,如此还可以保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正在气头上的袁家人怎么会接受这道旨意,他们割下了前来传旨太监的一只耳朵,如此本来身上少了一个零件的传旨太监,这一刻又少了一只耳朵,狼狈逃回。 太监虽然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却是代表着乾文帝的威严,被袁家人如此的对待,乾文帝在朝会之上大怒不已,当下决定,派大军征讨齐州四地,征讨袁家人这个不臣之族。 乾文帝在朝堂之上公然说道,这一次是他与襄王之事,是父与子的事情,属于家事,其它人最好不要胡说插手。如此其它反对出兵的臣子便无法再说些什么。接着出兵的旨意下达,命金甲卫副统领莫成宇为统帅,银甲卫万夫长霍阳为先锋、带金甲卫一万、银甲卫三万、古州兵一万、肃州兵一万外加冀州内征得的五万新兵,以及护国侯陆志所带的六千骑兵,共计约十二万人,对外号称十五万大军出兵鲁州,征讨袁氏逆贼和襄王这个逆子。 至此,大汉之地风云骤起! ...... 吉州。 四月的吉州大地上已然是春暖花开,除了有些阴暗的角落里还有厚冰没有融化之外,大地之上已然有了一片青绿的盎然生机勃勃之意。 距离唐傲来到吉州已然八个月的时间,在砸下了大量的金银,展露了雷霆手段之后,现在的吉州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不再复往日那沉闷的模样,大地之上,无数的农民正在做着翻地的准备,只等在过一个月的时间,便可以散下种子,在这片肥沃的黑土地座收丰收之果。 仅仅只是八个月的时间,吉州的变化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仅仅就说人口方面,原本整个州府的统计人口不过只有八十万左右,可是现在,登记的良籍之数已然达到了百万以上,倘若在加上贱籍和奴籍,人数怕还会有上一倍之多。 人口增加了,代表的是生产力的强大,代表的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毛爷爷都曾说过嘛,人多好办事嘛。 吉州的实力增长的如此之快,远远是那些权贵们所想像不到的,虽然人口数据的总汇结果仅仅只有唐傲等有限几人知晓,但这些权贵们能力也是不凡,也可以猜出一个大概来,正因为此,他们才切身的体会到这位青年吉王的可怕,他们才更不会座以待毙。 梅家。 梅度早已经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病假在家,实则是乔装之后偷偷去了北面的狄地。当他们自以为做的很隐密的时候,却不知道,其一举一动都在龙牙的掌控之中。 龙牙之中,有一支专门的队伍,他们都是由民间中找出来的,都是养了一辈子畜生的手艺人。在得到了吉王唐傲的大力支持之下,他们拥有了与飞禽交流的机会,得到了唐傲的亲自教授,让他们与飞禽之间可以有着更为亲密的沟通。虽然远比不得唐傲的兽语术强大,但简单的交流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有这样一伙人加入到龙牙之中,天上的飞禽足以帮着龙牙达到在悄无生息之中监视任何的人目的。试问,这样的情况之下,梅度的一举一动,又怎么可能逃过龙牙的监视。 梅度却不知晓这些,他以为自己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尤其是他顺利的到达了北狄之后,更是自信满满。在到达了与梅家一向交好的大狄赫连家族后,当他表示愿意支付百万两银子,请求出兵的时候。赫连哲这位家族中所谓的擅战之辈便带上了两千私兵,跟随着梅度向吉州而来。 梅家为了这一次的事情可谓是下了足够的本钱,利用各种关系,提前运送了不少的汉人衣服在边境之地。他们打的主意是让狄人换成汉服,然后以投奔之名到达吉城,毕竟这些日子来,每天都有人来到吉州讨生活,尤其知道登记的良籍就可以一人得二十亩地好处之下,人数有增无减。 借此机会只要狄人进入到了吉城,在突袭之下攻下了知州府,活捉甚至是杀死吉王都应该有着很大的把握。只要唐傲一死,吉州就会重新的回到忠王的怀抱,那个时候做为最大的功臣,梅家必然会受到忠王的欣赏,从而扩大实力,甚至是成为吉州最大的家族和势力都是有可能的。 为了这个目标,梅家人破釜沉舟愿意一试。 吉城知州府。 唐傲虽说在这里投入了大笔的银钱,修路、建城墙,大兴土木的盖房,但确没有给自己盖一座吉王府,而只是带着一众家眷住在了知州府后院。 唐傲非不是一个不知享乐之人,但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对于这一点,曾桐和韩策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就在知州府后院,唐傲的厢房外不远的正厅,这里也成为了共商吉州大事之地。在这里,唐傲收到了狄人派兵两千意欲乔装进入吉州的消息。 “只派来两千人吗?也太看不起本王了吧。”唐傲看着这则消息,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声也引来了曾桐、韩策以及石磊、冯逊等将军的哈哈大笑之声。 “少爷,您下命令吧,撼山卫随时都可以出击。”冯逊第一个站出来请战。 “殿下,四方军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动。”封万里不甘人后的站出。 随后,孙伏虎也代表归一军,周迁也代表吉州军预备役请战。 八个月的时间,撼山卫由五百增加到了一千人,人数上升了,实力也更强悍了。以一千骑兵对两千步卒,他有着九成以上的把握全歼对手,有着十成的必胜之心。 四方军和归一军虽然人数还是两千,却个个都是精锐之师,且其中所有人都是见过血的老兵,要么是在战场之上,在么就是在剿匪之中,总之没有杀过人,是没有资格加入这两支强军的。 最后就是周迁的吉州预备役军,这是一支兵力最多的军队,人数足有两万之众。这还是在精挑细选之下组成的。说起来,唐傲给予士兵的待遇太高了,一人当兵,便可以得五十亩的良田不说,每月普通士兵军饷就有五两银子,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子女可以免费的上吉州学堂。 百姓尊敬读书人,也渴望成为读书人。在他们看来,只要有了学问,就会有功名,就可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只是道理人人都懂,以前家里是连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读书的事情? 现在好了,只要亲人是吉州军士兵,便会有一个免费读书的名额,这更加大大刺激了从军热。说起来不是唐傲一定要弄出这么苛刻的条件,也不是他不舍得花银子,实在是手中的人才有限,老师太少了一些,学堂的规模受限下无法扩大,不然的话,他的意思是想让所有的孩童都可以读书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 张网以待 话说回来,有感于吉王的恩典,所谓好男不当兵的说法早就被弃之一旁,相反,好男要当兵,要当就当吉王兵的口号在百姓中却是流传甚广。人人都以家中亲人可以成为吉州军而自豪。这样的大好氛围之下,如果不是唐傲要的是精兵的话,莫说是两万,便是十万甚至更多也是可以招满的。 将军们纷纷请战,这自然是好事情,至少代表自已的军队士气旺盛。唐傲的目光从四人身上一一游走着。当目光落到谁身上的时候,谁都不免是一阵阵的激动。只是可惜,最终唐傲做出的决定与四位将军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虎贲卒就在松郡剿匪练兵,他们距离榆郡最近,便由他们去完成这个任务吧。” 虎贲卒,是几个月前刚建立的一支新军。 虽说番号是新的,但士兵们却都个个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山匪汉子,只是他们杀的只是欺压百姓的官兵和权贵护院护卫而已。他们往往为了一口吃的,就可以连命都不要,这样的人全身上下充满着血勇之气,唐傲便起名为虎贲卒,代表着对他们武勇的一种认可。 虎贲卒,统领便是刑四,他有感于唐傲为百姓所做之事,而被折服,诚心投靠,被其重用之后,重义气的他很好的完成着剿匪的差事,但凡是名声不好,欺压过百姓的山匪,那是通通灭掉,但有反抗的当场杀死,俘虏的送到俘虏营重新深造改过。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找到了自已的师弟左壮,同样是实力不凡,武勇异常之人。如今的虎贲卒就是由他们两人当家,一位正,一位副。 唐傲连一个监督之人都没有派过去,表达出对刑四的充分信任。就凭着这一点,刑四早已经发下誓言,这一辈子只效忠于唐傲一人,终身不改。 誓言是无法让人相信的,至少是完全的相信。因为爱人背叛才来到这个时代的唐傲更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什么誓言,他只知道,当你能够为对方带来好处的时候,对方的人性就是善的。 当你不能给他带来好处的时候,对方的人性就是自私的。 当你影响到他的利益的时候,他的人性就是恶的。 亲情、友情、爱情都是这个样子。 你所谓的感情破裂,其实就是给的利益不够。所有的感情背后都是利益的支撑,这就是人性。 要说利益,唐傲是可以带给身边人的,他可以给出足够的好处。但如果可以多加一层保险,何乐而不为?比如说让虎贲卒对付狄兵,那就等于双方结上了血仇,为了防止报复,便只能更加团结在自己身边,这样就不怕他再去背叛了。 政府的事情上,唐傲可以采取撒手的方式,交由他人去办。在军权上,他从不会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这可是能够关系到自已生死的大事。“就这样定下来了,通知刑四和左壮,让他们联系龙牙,择机消灭这支欲进入吉州的狄人。家里这方面,对梅家人实行更为密切的监视,随时做好收购的准备,这件事情就交由知州和四方军来完成吧。”唐傲的目光一扫,落向到曾桐和封万里的身上说着。 “诺。”两人是连忙点头,表示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情。随即,四方军士兵化整为零,乔装成各色人等,开始严密监视着整个梅家,以及梅氏家族之人。 ...... 榆郡,吉州十郡之一,同时也是十郡中最小的一郡。 相比于各郡间,大者有城县六七座,小也有四五座相比,榆郡仅只有北面的江城和南面的屯县以及郡首之地榆县三地而已。地盘不大,人口不多,又紧邻北地,使得这里往往会被历任知州所忽视。 也就是唐傲来到了这里,很快分批往榆郡之地连投了数百万两银子,才让这里的情况变好了很多,尤其是每名良籍百姓可以获得二十亩良田的政策推广之下,这里也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江城,到了耕种的季节时,这里是一片的热闹与忙碌,焕发出了属于他们的青春。 一座名为十岭沟的密林之旁,这里依然还是寂静一片,并没有因为山下百姓的忙碌而有什么变化。可是如果有人能够由上空俯瞰向下看去的话,就会惊奇的发现,林中,竟然有不少的身影在闪动着,没错,他们便是吉王唐傲亲点的虎贲卒了。 得到飞鸽传信的命令之后,刑四和左壮商量了一下,便带着千名虎贲卒由松郡赶到了榆郡,并找到了龙牙的大队长铁龙,得知了狄人可能前进的大概方向,早一步的在这里设下了包围圈,准备来上一个以逸待劳。 唐傲入主吉州以来,投入了大笔的金钱,也进行了许多军务和政务上的改革,除了著名的双六政策之外,还有譬如说是: 一:整顿厘税。将所有不合理的税收劳役全部清除,只收取合理的那一份,给百姓减赋。 二:稳定物价。尤其是粮价为主,保证百姓可以吃得起饭。 三:分发良田。始得人人有田种,人人有活干,有所依靠,生活有所希望。 四:剿匪打黑。特别是平时欺压乡里的恶霸要打掉,能让百姓大快人心的同时,更快的得到他们的拥护。剿匪则可以保持社会稳定,让大家不在担心自已的劳动果实会被他人强行掠走。 五:兴学堂,使得更多人有机会学到文化,储备人才等等。 除此之外军务上除了大兴练兵,每七天便有一日为百姓服务,如打扫街道、砍柴、挑水之外,还有十分著名的五斩。 五斩。 临阵退缩者——斩! 不听命令者——斩! 强暴民女者——斩! 哄抢财务者——斩! 耽误军情者——斩! 种种的措施之下,吉州有了一个巨大的变化,民心归一,便是以前最不愿听号令的山匪也变得听话起来,接受了州府的招安。 左壮就是在这样情况下来到了吉州军,在师兄刑四的推荐下,成为了虎贲卒的副统领。 左壮,身材魁梧高大、瑞鬓如刀、双眸似电、天庭饱满、鼻梁挺拔、嘴唇丰厚、颌下虬髥如钢针竖立,双臂粗壮有力、腰圆膀阔。不管站在哪里,透出一股如山如岳般的气势。 看之让人忍不住赞叹一声——好汉子! 唐傲初见左壮的时候,就曾赞了一声好汉子,使其名声更显。在他领导下的虎贲卒,实际上全是由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山匪组成。这一次得了命令之后,不管是刑四和左壮都想要好好的表现一番。 士为知已者死! 即是吉王唐傲如此看得起他们,他们当然也要好好的表现一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一次得到了收拾狄人的机会,两位统领便叫来了一众手下,商议着要如何作战之事。 一颗大树之下,虎贲卒的几位将军聚集到一起,商议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打赢这场战斗,向吉王交出一个优秀的答卷。 双镖马老六、滚地雷宋火,做为曾经的山匪首领之一,也一样投到了唐傲的脚下,并靠着自身不俗的实力成为了虎贲卒中的将领,得以有参加会议和发言的机会。 会议之初,刑四便把情况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几位兄弟,按龙牙提供的情报来看,狄人有两千兵想要入境,我们只有一千士卒,兵力上的对比是一比二,是吃一些亏的。但我们是伏击者,士兵们又十分熟悉这种山地作战,这也是我们的优势,想必以一打二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是如何在自身伤亡最小的情况下,打胜这一仗。那大家有什么样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议一议了。” 刑四先起了个头,接下来几位也都不客气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最终滚地雷宋火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接受,那就是化整为零,借着十岭沟这特殊的地理环境,采取偷袭的手段一步步蚕食掉狄军,最终在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再发起猛攻。 说起战场上,兵对兵来将对将,虎贲卒并不是最为强大的,同等人数之下,怕没有人会是撼山卫的对手。但如果说偷袭、下套、挖陷阱、放黑箭,那绝对不会有人是山匪出身的虎贲卒的对手。 “好,即是大家意见一致,事情便这样定下来了,都各自去准备吧。”刑四很是有些意气风发的一拳拍向着地面,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当下,一千虎贲军在密林中和十岭沟附近开始了挖坑下套、埋伏各种机关的准备工作。 就在虎贲卒还在日夜不停的忙碌之时,两千已经换上了汉人服饰的狄人正由北向南向着十岭沟方向而来。 人群之中,做为带路者的吉州知州府从事梅度,有些忧心重重的看着和他走在一起的两千狄人。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又或是因为心理做祟,他怎么看这些换了衣服的狄人也不像是汉人。他们一个个走起路来,有如螃蟹一般横着走,且一个个还目中无人,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吉州百姓那般的胆小甚至是卑微。 第五百四十二章 密林杀戮 梅度甚至担心,这些人一旦公开的出现在吉州之地,怕就会快会被人认出来,然后上报官府,引来吉王唐傲的注意吧。若是那样,怕是不等来到吉城之中,就会被发现,甚至是被包围了。 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结果,梅度来了一个猪队友的神助功,向着狄人将军赫连哲进言道:“将军,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分兵为妙,如此便不会引人注意,可以更安全的到达吉城了。” 梅度的想法很简单,将队伍分成数支,甚至是十数支,如此一来,即便是其中的一支或是几支运气不好的被发现了,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不是。只要这些人一半以上可以到达吉城,在有梅家的全力支持,杀进知州府俘虏吉王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总也好过,达不到地方就被人发现要强上许多。 “嗯,梅先生言之有理。”赫连哲看了看手下的士兵,同意般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发现这些士兵穿着皇袍也不像太子般的模样,如此一来的话,还真有可能会被人看出疑点来,那样的话,想要完成任务怕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分兵也好,至少不会被全歼,而只要让他们到达了吉城,哪怕只有少部分人赶到,凭着他们的武勇,一定可以杀进到知州府,只要可以擒了那位青年吉王,吉州军群龙无首之下,便如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自己来处置了。 有这样的想法可不是赫连哲自大,而是汉人在异族眼中看来,一向是如此软弱的存在。若非是汉人的数量太多的话,怕是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的异族给统治了。 在狄人眼中,汉人是吃草的,他们是吃肉的。怎么可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只要他们可以接近到这些食草动物,那他们这些吃肉的畜生就可以张开血盆大口,来一个大会餐了。 赫连哲接受了梅度的提议,原本走到一起的两千狄兵很快就分成了近二十支,最大一支由赫连哲亲自率领,足有五百之众,这也是主力部队。其它的队伍或是百人,或是不足百人,分着不同的方向向着十岭沟而来。 天空之中,飞禽们将这一切很容易的看在了眼中,接下来略懂一些兽语之术的龙牙队员便把这一情况向大队长铁龙做了汇报,消息又很快的送达到了虎贲卒的两位统领刑四和左壮耳中。 “哈哈,当真是天助我们,狄人主动分兵了,我们也就不用在担心各个击破时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听闻消息的刑四不由是爽朗般哈哈大笑着。 左壮也是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如果说之前他们有八分的自信可以以最小的代价重创狄人的话,那现在他们至少有九分九的自信了。 “命令下去,各队自由行动,遇到狄人,无需请示,可择机伏敌。”刑四一脸坚定的下达了出击命令。很快一些个跑的快的士兵便出去传信,十岭沟地区也即将迎来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夜渐渐黑了下来,不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微弱的月光之下,也使得人类的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五米内或许可以勉强看清,超过这个距离当真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样恶劣的天气环境下,一支已经走入到十岭沟的百名狄人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然后在这一片区域中各自找地方进行休息。 或是背靠着大树座卧、或是爬上了树干躺下,还有不会爬树的直接寻了一片草丛旁就睡了下来。也多亏得天气是刚开化不久,树中还没有蚊虫的出现,不然这一晚上怕是他们有的罪受了。 百人的队伍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休息着。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自已的举动早已经被天上的飞禽所盯梢,更不会想到,对于很多人而言,今天晚上将会是他们在人世间最后一个夜晚。 时间来到了子时,很多狄兵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酣声,显示出他们已经陷入到了熟睡之中。就是这个时候,数十道影子由远及近而来,黑暗之中,一个个有如鬼魅般向着狄人靠拢而来。 对于天天在山中游荡,山中讨生活的山匪而言,这样的环境和天气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即便是现在成为了虎贲卒中的一员,但他们本身的技能并没有丢失,相反集中训练过、尤其是最近不断的剿匪之中,见惯了生死的他们,自身战力较之以前只会更强。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套路,甚至是熟悉的杀人方式下,虎贲卒就有如黑暗中的恶魔一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便带起了一阵的腥风血雨。 一名背靠着大树而座的狄兵正在酣睡,嘴角上不时还会流出口水,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中竟然还带着一丝的笑意。或许他在梦中已经进入到了吉城,已经抓了吉王唐傲,正在那里抢掠着大量财富吧。 但不管他梦中是如何的美好,却依然改变不了一把锋利的短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幕发生。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喊上一下,便是脖颈处猛然一痛,接着鲜血飞速流出,被割下了喉管的狄兵所能做的只是睁大着双眼,伸手双手用力的捂着流血的脖颈之处,似乎想要将流出的鲜血给堵回去。 显然,血已流出,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此时此刻只能任由鲜血流下,人的意识渐渐的开始模糊,最终眼前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完全的失去意识。 对于这名狄兵,经历了由天堂到地狱的过程,而对于整支狄兵而言,恶魔才刚刚开始而已。随着这名背靠大树狄兵的死亡,那血腥之气似乎是刺激到了其它的虎贲卒,一个个向着早已经挑选的目标走了过来。 或是用刀、用绳索、用铁剑,一名又一名的狄兵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等到杀人越来越多,虎贲卒们也越来越集中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弄出了动静,一些个睡眠较浅的狄兵终被惊醒。可随即他们就悲哀的发现,身边的同袍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们不说是孤军奋战,也只剩下小猫两三只。然对面站着的是却是微弱的月光之下露出了阴森双眼的虎贲卒士兵。 “是敌人,杀呀。” 终于清醒了过来,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的狄兵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喊声,但仅剩不到二十人的狄兵又怎么可能是早有准备,且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五十名虎贲卒对手。 反抗的越激烈,不过就是死的越快而已。最终,在连杀了七名狄兵之后,余下的十几名狄兵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们听话的将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光荣的成为了虎贲卒手中的一名俘虏。 而这一切不过就是战场一角的缩写而已。仅是这一晚上,便有六支狄兵队伍以这样的方式被伏击消灭。最终战果是杀敌三百人左右,俘敌两百人左右。 仅仅是一晚上过去,狄兵便少了四分之一的兵力。相比之下,虎贲卒却是无一阵亡,只有数人因为狄兵的反抗较重而受了轻重伤而已。 夜晚过去,太阳升起之时,并不代表噩梦已经结束,相反只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 完全不知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狄兵,天亮之后继续按计划前进,然后就落入到一个个陷阱、暗箭的包围之中。 最初的时候,狄兵在白日有人落入到深坑、或是被暗箭所伤时,他们还天真的以为这是遇到了当地猎户的狩猎圈套中,毕竟这种密林在没有开发之前,可是经常有各种猛兽出没的。 但当身边的同袍数量在不断的减少,直到原本一支近百人的队伍,已经不足一半数量的时候,统兵的各位百夫长们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只是这个时候才警觉起来,明显有些晚了。在看到这些狄兵开始集中起来之后,一直盯着他们,早就埋伏在四周的虎贲卒展开了进攻,用他们手中的弓箭展开了远距离的攻击。 集中到一起的狄兵成为了活靶子,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弓箭,他们除了不断的挥刀防守之外,一点的进攻之能也施展不了,最终在损失了近半人手之后,在虎贲卒劝降的喊声之中,一个个只得扔下武器,只为保得一条性命。 杀戮随时都在十道岭和密林中展开着,等到了第三日一早,两千狄兵只剩下赫连哲所率领的那支五百人的主力队伍而已。考虑到他们队伍的人数最多,刑四和左壮并没有动他们的意思,而是把他们留在了最后。也使得他们可以顺利的来到江城之前,当远远已经看到江城的城门时,梅度长松了一口气。 只要进入到江城之中,他们便有如鱼入大海一般放飞自我。当然,接下来还有一些挑战,比如说这些狄兵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能不能融入到汉人百姓之中,在行动之前不被人所警觉? 而只要可以达到表面的融入,只要可以进入吉城,那计划便有了至少八成以上的成功可能性,梅家也就会迎来真正属于他们的春天。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上天无路 “赫连哲将军,马上就要进入到汉人的城池了,还请您约束好手下的士兵,万不要引起这里百姓们的注意才是。至于官府这里,某怎么说也是知州府的从事,还是有些权力的,这些官府之人是不会为难我们的。”梅度说到后面那段话的时候,十分的自信。他这个梅家的身份,从事的官职,足以让他在除吉城之外的其它吉州之地横行霸道,而不会有人敢为难于他。 “好。”赫连哲也清楚,相比于能不能攻进知州府,能不能安全的进入到吉城才是最为关键之处,所以他很配合的点了点头,随后这才带着众人直向着江城北城门处而来。 此时,天刚放亮不久,城门也是刚刚打开而已。但因为江城实在够偏僻,城门是开了,却没有一个百姓从这里走出来。直到五百狄人来到了城门前三百步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有一人走出,甚至远远看去,都听不到城内有什么声音传出。 洞开的城门,连一个城卒都看不到,又听不到城内发生的一点声音,如此诡异的一幕便是连梅度这位非军方人士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一脸狐疑的看向着前方,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并没有让梅度等多久,原本寂静的城楼之上突然传出了动静,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出现,一个接着一个人头攒动着。与此同时,城门之内也走出了一支足有八百人的队伍,打头者正是刑四与左壮两人。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被发现了吗?”赫连哲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若非是怕对方认出了自己是狄兵的身份,怕是这一会就将腰刀给拔出来了。 “莫急,看看再说,或许是军方有什么行动被我们赶上了也说不定。”梅度摇了摇头,虽然说心中早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但在没有确定之前,他还不想承认,依然还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都到这个时候了,梅度还在硬撑着,不得不说,他的赌性还真得挺大。可惜的是,不管他装的多像,准备的再好,在早就看穿了一切虎贲卒面前,也是无用。 刑四和左壮两位统领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城门口,目光便落到在城外可以一览无余的五百狄兵身上。此时,这些人就如同他们的猎物一般,可任由其宰杀。 “呵呵,看来他们还在自做聪明,以为我们没有认出他们呢。”骑于马上的刑四看着梅度等人还在佯装镇定的样子,不由就是感觉到一阵的好笑。 “那还废什么话,杀吧。”左壮并不善言词,一身杀意缠身,想要一杀为快。 “喂,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某是知州府从事吗?这些百姓受感于吉王为民之心,特来投靠,你们又是哪一支军队?”梅度终于忍耐不住开口了,却发现自己喊完话之后,对方动了起来,向着自已是越走越近。 “情况不对呀。”赫连哲也是领过兵的人,自然看出了形势不对。 梅度不由咽了一口吐沫,他又何偿感受不出气氛的不对呢?但现在他身边有只有五百人,在大部队没有集合之前他并不想与吉州军为敌,心中还是抱有着一丝的幻想,想着自已这个知州府从事的名头会不会起作用。 在梅度的期盼之中,对方一边靠近着,一边也喊上了话,“来者可是知州府从事梅度先生吗?” “啊!正是,正是本官,但不知你们是何人?”梅度听到对方点了自已的名号,有些激动,却不想一想,他只是报出了自已是从事而已,却没有说出自已的名字,那对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这一次,不在等梅度去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刑四的喊声已经响起,“呵呵,本统领等的就是你们,来人呀,弓箭准备。” “唰!” 经过了训练的八百虎贲卒这便将藏于身后的强弓拿了出来,直指百步之外的梅度和赫连哲等人。 “这是怎么回事?”梅度这一会吓的是差一点都没有站稳,他实在搞不明白,即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为何这些“自已人”还摆出一幅要进攻的态势呢? 这一会,江城城楼之上也有了动静,当接下来一幕发生的时候,梅度终于知道为何这些人会向他们动手了。就见城墙之上多出了近千的狄兵降将,他们一个个露出了脑袋,站立在城墙上。在他们的身后,是两百的虎贲卒以及江城的一众衙役们。 “是我们的人,他们竟然...竟然都已经被活捉了。”赫连哲的脸上露出了即震惊又痛苦的表情,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般看来,岂不是说他所带来的两千士兵只剩下身后的五百人了,且看样子,即便是这五百人,怕也不会坚持太久了吧。 也就在赫连哲刚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刑四的劝降之声也一并传了过来,“各位狄兵们,想必城楼上站着的是谁,你们应该都很熟悉吧。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死战,一条投降。死战必死,投降可活,现给你们十息的时间考虑。十息之后,我们就会释放弓箭,到时候不投降者,便等着去死吧。” 刑四的大喊之声传了过来,引得五百狄兵个个是脸色大变,他们没有想到,原本准备好的偷偷的进城,打枪地不要的计划早已经泄露,他们此时就像是小丑一般,自以为是的被扒·光了衣·服的站在吉州兵的面前。 “十!” 刑四的声音再度响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丝毫没有感情色彩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梅度这一会早已经吓得额头上出现了一层层的冷汗。他只是一个文官,出出馊主意还行,可是涉及到打死打杀那就不行了。做为梅家人,从小锦衣玉食习惯了,他是真的不想死呀。 看着梅度双腿都在颤抖,赫连哲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事到如今,怕已然没有任何的退路,唯有死拼而已。总之一句话,他们大狄勇士是不会贪生怕死,是不会投降地。 “兄弟们,现在是我们为了大王尽忠的时候,来呀,随本将军一起冲啊!”根本没有等到刑四喊完那十息时间,赫连哲就第一个率先的向前冲了过来,他想要借此打吉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哼!当真是找死。”刚属到八这个数字,就看到狄兵冲了过来,刑四又怎么会客气,这便换了一副声调说道:“战士们听令,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 八百弓箭如雨下般的落了过来,向着冲来的狄兵头顶上落下。冲在最前面的赫连哲忍不住骂了一声不守信用,说着便用手中的战刀做着各种劈砍的动作,想着把身前的弓箭拨到一旁去。 “冲锋!”骑于马上的左壮,早就有些等不及了,眼看着一波弓箭过去,给狄兵造成了一定的死伤之后,便不在客气,双腿一夹马腹,第一个带头冲出,在他的身后,是数百虎贲卒跟随而来,以及他们口中发出的大喊大叫之声。 弓箭攻击只是准备了一波,这可不是虎贲卒没有准备足够的弓箭,而是刑四想用这样的方式好好的锻炼一下手下士兵的作战能力。现在大胜之局已经握在他们的手中,这样实战练兵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左壮一马当先的冲了上来,第一个目标便是手臂上中了一箭的狄将赫连哲。手中拿着一把鬼头大刀的左壮人借着马势,在距离很近的时候,一刀便劈了过来。 中了一箭,已经受伤的赫连哲眼见着鬼头大刀向自已头顶之上招呼而来,想都没想的是举刀便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先挡住对手的这一式攻击,将对方的兵器磕飞之后,他便会一跃而上,将左壮踢下马去,接下来他就可以成这匹战马新的主人,那个时候人借马速,是有很大机率逃生出去的。 只要让自己逃了出去,他一定回重新带兵而返,为手下这两千士兵报仇。 想法是美好的,然赫连哲太过于小看了左壮,他以为自已的力量较之对方要大上许多,可是当双方的兵器撞击到一起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已想错了,切还是大错而特错。 一股子巨力撞击到手中的战刀上,强大的力量之下,竟然直接就将那把战刀由中间给劈成了两半,随后刀势不减,继续下落,直接落到了赫连哲的头顶之上,硬是将脑壳从中间给劈开,一股子白的,绿的东西就此流出...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而已,赫连哲便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仰倒在大地之上。便是在死去的那一刻,他还是心不甘,死不瞑目,他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为何出师未捷身先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什么人出卖了他。 一切说起来慢,实则发生的很快,多数人只是见到左壮一刀劈下,接着他们的将军便被劈成了两半,死倒在了地上。 第五百四十四章 梅家完了 一击得手的左壮,似乎并没有把杀掉赫连哲当成什么大事来看,收刀之后的他继续借着马势直冲而来,又瞄向了另外一名狄军士兵。 “不要杀某,某降了。”眼看着左壮是如此的威武,那狄军士兵早已经是心胆惧裂,哪里还有勇气敢于硬撼,当下便将手中的兵器向地上一扔,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这可并不是这位狄兵胆小,实在是这一会的时间里,已经不少的狄兵做了相同的动作,选择了投降。而其实第一个投降之人,竟然就是从事梅度。相比之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梅度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以至于虎贲卒发起攻击的那一刻,他便本能性的跪倒在地,很自然的举起了双手。 有了梅度带头,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狄兵们在没什么顾忌,加上他们的将军赫连哲也被人劈成了两半,他们又哪里会有不降的道理。 大片的狄兵扔掉了武器,选择了投降。仅有不到百人还在抵抗着,似乎想显示一下他们狄兵的英勇。然并卵,在左壮和精悍的虎贲卒面前,他们连困兽犹斗都算不上,最多就是成为了活靶子,让虎贲卒们好好的体验一下杀人的快·感而已。 五百狄兵,四百人降了,其它的百人很快一个个成为了尸体,以着各种各样的姿势一身鲜血的倒在了地上。至此,虎贲卒很圆满的完成了吉王唐傲所交给的任务。 此战,共俘虏狄兵一千四百人,杀死近六百人,其中还包括狄将赫连哲。相比之下,虎贲卒无战死之人,只有不到二十人不同程度的受伤而已。 这一战,更加显示出情报的重要性,还有就是战法的正确下会带来什么样的巨大收获。 ...... 五日之后的吉城。 得知虎贲卒押着梅度还有一千四百狄人降兵已经到了城外,很快就要入城的时候,知州曾桐向四方军下了命令——开始收网。 早就做好了各项准备的封万里这便带着士兵们出了军营,直向城内的梅府而去。 就在封万里带兵而出,正好看到这一幕的军中参将梅季龙还一脸疑惑的时候,他接到通知,要他去主帐内议事。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梅季龙感受到心跳开始加快,直觉上告诉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已不知晓的大事,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离开这里。但在看到来通知自己的士兵步步不离左右的时候,还是放弃了现在离开的想法,他也想赌上一赌,那就是这一次军营变动的事情与自已无关,与梅家无关。 带着忐忑的心情,梅季龙来到了主帐之中。只是在这里并没有见到平时在此地升帐的吉王唐傲,倒是副总兵冯逊大刀金刀的座在这里。且除此之外,还有归一军的统领也可以称之为团长的孙伏虎站在这里。 一入帐中,梅季龙便看到这两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已,这让原本就感觉到事情不妙的梅季龙心跳更是巨烈。但为了掩饰心虚他还是开口,并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的说着,“副总兵大人,孙团长,这是怎么了?” “哎。”回答梅季龙的是冯逊的一声长叹。“梅参将,说起来你也是一位好汉,好好调教一下,未见得就不能成为了一名统帅之将了,但很可惜,你是出生在梅家呀。” “啊!这...”梅季龙越发的感觉到形势不妙,本能之下他就向着腰上摸去,这才想到入帐之前他的佩刀就被收走了,这原本就是大帐中的规定,除非特许,不然不允许任何人入总帐时带有兵器。 身上连兵器都没有,梅季龙便知道,想要反抗的最后机会都没有了,只得头一低,放弃了最后的抵抗。他深知,即然冯逊说他生在了梅家是很可惜的事情,想必梅家的举动应该已经被人家给知晓了。想一想,原本梅家是可以有其它的路走的,比如说彻底的投靠吉王,怎么说梅家也还是有些人才,可是现在,即然走上了敌视吉王的道路,那现在又岂会有回头路可走呢? 梅季龙束手就擒,很快被帐外进来的士兵给带了下去,不用说,等待他的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即然想要造自已的反,吉王唐傲可不会好心的去给他们一条出路。 再说了,这一次原本梅家就是他杀鸡儆猴中的那只大鸡,事情必须要办得漂亮,如此才能让其它的权贵们引以为戒,不敢在与自己为敌,那又怎么可能还会留下首尾,自寻烦恼呢? 梅家大院。 精神抖擞的四方军士兵冲进了院中,与梅家的一些护院进行了短兵交接。但这些乌合之众又怎么会是精锐的四方军对手,当沈氏小连弩被拿了出来,近距离之下,千箭齐发之后,那些护院便倒下了一地,余下之人为了活命都扔掉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解决了这些武装力量之后,没过一会,梅家家主梅季直便被五花大绑的带出了大院,来到了街上。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还不甘心的大喊着冤枉,直喊着吉王做事不公,大声叫冤。 然梅季直并不知晓的是,此时吉州北城门外,虎贲卒正押着梅度还有一千四百名狄人入城。在有意的提前释放了消息之后,城内很多百姓都凑了过去。 对于狄人,吉州的百姓可说是深受其苦。往往狄人需要钱粮的时候就会来到吉州之地打谷草,为此不知道多少的吉州百姓粮食被抢,财产被收,还有的干脆连家人朋友都被他们给杀了。 为了这件事情,也有百姓向官府告状,期望着能给他们做主,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可惜的是,那个时候的吉州归属于忠王门下,对吉州之地,忠王有的只是索取,从不会注意他们的感受。 忠王的目标一直放在大梁城,放在乾文帝的身上想要取尔代之,吉州百姓的死活,他又怎么会去在意。更不要说为此与狄人开战,那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时间一长,百姓们也就习以为常,便是被狄人给欺负了,也只是自认倒霉而已。现在好了,吉王来了,不仅在生活上给他们更多的希望,现在竟然连狄兵都给打败了,还一次性就抓了狄人这么多的兵勇。这可以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瞬间,城内的百姓就因此而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们一边拿着一些烂茶叶子和一些臭鸡蛋向着那被绑缚在一起的一千多狄兵身上扔去,一边不断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口中还在喊着吉王千岁的口号。经此一事,吉王唐傲在吉州百姓的心目中位置可谓是更上一层楼。 权贵们注意的却是在狄兵人群中被绑缚的梅家人知州从事梅度。此人为何会在这里,还是被绑住了双手呢? 答案不用人说,大家便都可以想的到。正是因为可以想到,权贵们脸色不由变得是十分的难看。梅家在压迫之下终于要反击了吗?只是似乎效果并不好,如此一来,怕就是梅家要大祸临头了吧。 果然,城内很快就传出了梅家家主梅季直在府中被绑,以及所有梅家人被抓之事。本着不想被殃及池鱼的想法,权贵们同时做出了一个举动,那就是尽可能的与梅家撇清关系,以使自己不受连累。 梅家完了! 权贵们自是人人自危,不敢在有丝毫的小动作,即便是心中对吉王对于权贵的政策有些不满,也不敢在表露出来分毫。 唐傲却是乐了,这一次仅是从梅家抄家中就抄出了金银各物件一共合计四千万两。都说吉州贫穷,但一个梅家就让可以得到这些好处,可想而知,若是所有吉州内的权贵都被抄家,那会有多少的金银可拿呢? 当然,这个问题唐傲也仅仅只是想想罢了,除非他想整个吉州乱套起来,不然的话,是不能随意的向权贵们下手的。现在的权贵所掌握的势力依然不小,甚至在个别地方都可以左右当地的官府。真与所有的权贵为敌,怕是唐傲以后想要走出吉州都会成为万难之事。 也就在唐傲收拾了狄兵,向权贵豪族梅家动手时候,鲁州之地,大乾之军成功的占领了整个鲁州,将齐王的势力逼退到了苏州之境。 十几万大军,以雷霆之势而来时,齐王之子袁忠和袁义根本就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紧急之下调了一些兵马,在势大的大乾军队面前,也不过就是螳臂挡车罢了,最终只能让出整个鲁州,退到苏城,准备在这里继续的做着抵抗。 大乾之军战场之上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和胜利。朝堂之上乾文帝自然是心情大悦,百官们也尽是挑好听的说,什么一统天下,创万世之功等等。 乾文帝高兴了,宗正却是无法开心起来。倘若真的让乾文帝掌管了天下之权的话,那还能撼动对方的根基吗?怕真到那一天的时候,就是狡兔死走狗烹之时,那时乾文帝就会回过身来收拾他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跳梁小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了扼制乾文帝的发展,宗正一次次催促着前狄公主马上动手。 不用人催,前狄公主也准备在近期动手了。经过努力,终于找到了一名身形酷似忠王世子唐伊的年轻人,随后一个调包计便迅速的展开着。 等到天子卫负责监视忠王府的人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的时候,他们连忙向总卫长戴沐白做了汇报。感觉到事情重大的戴总卫长,便直接带人冲进到了忠王府,也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形酷似,却根本不是唐伊的假世子。 唐伊竟然在自已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当消息送到皇宫中的时候,原本心情很不错的乾文帝马上是由喜转怒,若非戴沐白已是宗师的修为,怕就是这一次的事情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接下来追吗? 估计是追不上了。或许现在的唐伊已经离开了冀州去到了辽州的地盘之上吧。 想到一旦唐伊回归到了辽州之地,忠王将在没有什么顾虑,随时可能会向冀州发动攻击之后,乾文帝马上招来了兵部尚书程柏林还有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等人,商量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局势变化以及应对之策。 ...... 吉州。 俘虏的狄兵游街示众之后有便被送去了俘虏营,开始了超出人体承受能力的苦力工作。 对于这些异族俘虏,唐傲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之意,自然是做最累最苦的活。如果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了而死的话,那只能是说他们的命不好。 在唐傲的心中,始终牢记着一名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于吃够了狄人侵犯之苦的吉州百姓,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些什么。相反他们是很支持吉王唐傲的这种做法。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百姓认为理所应当,可在吉州的一些读书眼人,还有一些下面郡县的官员却是有着不同的态度,他们竟然上书给了唐傲,表明对于狄兵俘虏不应该采取这样的政策,应该抱着海纳百川的想法去感化他们,用讲道理的方式让他们意识到自已的错误,然后保证不会在欺负大乾子民,便可以释放。 如此就可以与狄人搞好关系,止刀戈,这才是造福于民的好事情。 其中叫嚣的最欢的就是吉州文人中有着很高地位的董精卫。他不仅自已上书,而且还联系了不少读书人,或是在社会中有一定影响力的权贵子弟共同上书,意欲想要改变唐傲的做法。 “殿下,您看要不要先把那些狄兵俘虏放出来,这才几天时间,便已经活活累死了七个人了,现在让他们休息一下,好好养一下身体,也算是对那些上书之人有了一个交待不是。”知州曾桐在唐傲的书房之中,将一摞信件送到了唐傲的面前,好声劝慰着。 “交待?需要给谁交待?”这一刻的唐傲面色如水般的平静,可实则心中早已经是有了滔天般的怒火。 在任何朝代,任何时候总是有那么一群人。天天将什么圣人之言挂在嘴边,天天说着我们是天朝上国,我们是礼仪之邦,我们应该表现出我们宽广的胸怀和胸襟,要以理服人。 但他们可曾想过,异族打来的时候,又何偿与你们讲过道理了。一言不合便杀人,至于抢物劫财更是家常便饭。有史以来,也不知道多少百姓因此而遭殃,毁家灭族者更是不记其数。在那个时候,面对着锋利的刀剑,讲道理还有用吗? 在那种时候,这些圣人子弟又去了哪里呢? 就像是有些个世家,张嘴闭嘴的仁义,张嘴闭嘴的天下,但朝代不知道更替了多少,但这些个家族不仅还存于世上,依然还过的很好。请问一下,他们是如何屹立到现在而不倒的呢?他们真的心中有国有民族这个概念吗? 如果真有的话,他们所效忠的皇帝死了,效忠的国家不存在了,要被人取代了,他们是不是应该站出来反对呢,以表达自己的忠心爱国的操守? 当然,他们是不会这样去做的。因为真的这样去做的话,那新皇帝新国家成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容忍他们,最终被灭族的事情就会落到他们头上,而他们想要活下来,只能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了新朝而歌功颂德,说尽着好话,做好奴才或是一条狗的本份而已。 试问,这样见风使舵的小人,这样根本没有立场,更谈不上什么忠义而言的人,你要去给他们什么交待? 真若是给了他们交待,岂不是助涨了小人之风吗? 唐傲早就看清了他们的嘴脸,便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不会向这些人妥协。唐傲可以为百姓流离失所,没有饭吃、没有衣穿而苦心去想解决办法。可像是这样只会动动嘴,天天把道德挂在嘴边,实则无君、无父、无国之人,他们死不死的又关自己什么事情? 还给他们交待,当真是给他们脸了不成? 唐傲的反问之声落到了曾桐的耳中,让他一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只能求援似的看向一旁的长史韩策,让他帮着说几句话。 韩策心中也看不惯这些人。那些人眼中只有利益,何时看过他们把百姓放在眼中了,当百姓吃不上饭的时候,何时见他们伸出过一次手呢?之所以他们愿意为俘虏的狄兵说话,不过就是害怕狄人打过来,会伤害到他们的利益而已。再者他们想改变吉王唐傲的作风,想让吉王少一些杀气,这样以后他们犯了错的那一天,也就不会有太大的罪责。 可以说,他们的出发点完全就是为了自已,现在却要让他韩策为这些人的说话,他当真是心有不甘。但曾桐那求援的目光看向自已,韩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这些上书之人不少是现在吉州各郡县的官员,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答复的话,怕是会出工不出力,到时候下面难道会出现各种问题,于我们以后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韩策愿意这样说,就是想提醒唐傲,有些人还是要用,动不得,即如此不如给他们一个面子好了。但唐傲听到这些的时候,却是猛一拍书案道:“韩长史所说的不错,你不提醒本王还差一点忘记了。这样吧,把上书之人的名单都统计起来,有官身的一律剥去官衣,贬为白丁,然后把他们集中起来送到俘虏营去,还有那些上书之人一并带来,他们不是愿意替那些俘虏说话吗?那好,接下来这些俘虏们就不用干活了,就让他们来替他们干好了,这样他们就可以如上书中所想的那般,可以得到俘虏的感谢,这可是大造化的事情,本王是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极佳机会呀。” “什...什么?”这一刻,曾桐和韩策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样也想不到,唐傲竟然会这般去做,这样一来,不是等于逼着吉州的读书人都要与吉王为敌吗?这样下去,当真吉州不会乱套吗?这样下去,外人要怎么看待吉王?天下读书人又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呢?怕是指责一定是少不了的,弄不好,公然谩骂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没有听清吗?如果你们听不清,那本王不介意找一些个能听清的人来。”眼看着两位先生在质疑自已,唐傲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似乎随时间都可能会生气,发怒一般。 一直以来,唐傲对曾桐和韩策都是很尊重的,在很多事情上都给了他们很大的自主权,在这一点上,是前太子和襄王不能给予他们的。但这并不代表唐傲要事事依靠他们,如果他们能够贯彻自已的思想,他们便是可用之人,反之,那不会有丝毫犹豫的将其拿下。 都说治大国若烹小鲜,但如果真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是绝对不行的,只能坏事。 唐傲的态度十分的坚决,曾桐与韩策马上变得十分认真。“诺,殿下,我们知晓要怎么去做了。” 虽然说心中对于唐傲的做法有些不能理解,但吉州是唐傲的吉州,他的命令就相当于大梁城中皇帝的圣旨一般。更不要说,唐傲的手段只是过激了一些,并不算是什么错误不是。 眼见曾桐和韩策低下了头,接下来唐傲的语气也变缓了许多,“曾知州、韩长史,本王知道你们心中的想法,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本王好。但本王想说,文化固然是这个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并不是不能代替的存在。本王眼中的真正的文人,不仅仅只是会写文章,会吟诗作对,而且他们的文章有着创造性和思想性,并且具有人文情怀和社会科学的人。能够委以实用,而不是纸上谈兵。” 说到这里唐傲又一次的叹了口气,“像一群小丑一样蹦出来,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已、故作清高、沽名钓誉、瞧不起他人...这样的人,不能称之为文人,只能称之为一群内心膨胀。毫无廉耻的伪文人。这样的人,本王不稀罕,这样的人读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粮食。” 第五百四十六章 陆家的选择 这一点上,唐傲是深有感触的,还记得上一世的时候,那些个砖家和叫兽,自诩为读书人,自诩受了更高的教育之后就真的高人一等了,有时候提出的一些建议又是那般的可笑。印像最深的就是一位某科院的姓蒋的叫兽,提出要收人类排放费,即做为一个人,每天要呼出大量的二氧化碳,就是在等于污染空气,由此每人每月应该交上二十圆的排污费。 当时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当真是把人给气得不轻。那位叫兽也应该庆幸,没有遇到自己,不然的话唐傲不介意给他一板砖尝尝,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像是这样的斯文败类,任何朝代都有。现在竟然出现在吉州,公然的和自已叫板。当真以为刑不上大夫是一条铁律不成吗?唐傲只想说,他可不会惯着对方,至于以后的史书上会如何的记载。先不说唐傲是不是真的在乎,就说历史可是胜利者书写的,唐傲真可以走上顶峰的那天,还不是想要怎么写就可以怎么写吗? 唐傲一番语重心长之言听在两位先生耳中,他们皆是一幅受教的模样点着头。“殿下您不必再说了,之前是我们的想法太狭隘了,总是想着要顾及影响,却忘记此时的吉州只能发出一种声音,忘记此时的吉州正在殿下的率领下进行着改革,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位先生话没有说完,但潜意识就是再说,百姓的生活变好了,影响到了那些权贵和一些自诩高人一等读书人的利益,所以他们就跳了出来。这样的人就应该打压,好让他们知晓,现在的吉州到底由谁说了算。 “嗯。通知龙牙让他们好好的查一查这些人,把他们屁股下面见不得光的那些东西都通过吉州报纸给报道出来,也好让所有的百姓知晓事情的真实经过。那些人就是一陀屎,但我们不能因为清理他们而脏了自已的手。”唐傲想了想,还是嘱咐了这么一句。 “殿下英明。”曾桐与韩策当下是两眼放光的说着,他们却是忘记了手中的报纸这般的大杀器。如此只要报纸上刊登了这件事情,百姓们就不会被轻易误导,吉州就可以继续稳定的发展下去了。 此时,两位先生看向背对着他们的唐傲,满眼都是佩服之意。这个吉州报纸的存在,的确成为了一个左右民生舆论的大杀器,很多复杂的问题都可以经由它来轻易的得到解决。而能出这个主意的唐傲无疑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 董精卫被抓了起来。 连同一起被抓的还有那些上书的所有文人以及各郡县的官员们。 这一次的行动由归一军全力配合,他们野蛮的冲进了这些所谓的书香门弟之家,然后像是拖死狗一般的将那些人拖出了府。 只会耍嘴皮子,耍笔杆子的这些人,面对着凶神恶煞、傍大腰圆的四方军士兵时,当真像是人们所说的那般——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更惶论说他们还没有道理呢。 当一个个被拖出府外,眼见着士兵们要动真格的时候,他们骨子里那懦弱的一面终于暴露了出来。一个个或是痛哭流涕、或是苦苦的哀求、有的甚至身上洒满了屎·尿,他们是真的被吓到了。 由此可见,指着这样的人,对你指指点点是没有问题的。但若是让他们去保家卫国,呵呵,怕是根本没有胆量上得战场。即便是真逼着他们上去了,除了投降,或是做汉奸之外,也不会有第三条出路了。 事后统计,足有一百七十二位所谓的文人被抓。他们涉及到各个领域、涉及到了很多的家族和一些权贵。所带来的影响力自然也是极大。这即吓坏了一些所谓文人,也激怒了一些所谓的文人。 胆小一些的,马上是偃旗息鼓,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到是不是离开吉州,这个并不适合他们这样的伪文人的生存之地。也有一些不甘心的,已经考虑着要去散布谣言,大力的打击吉王在吉州的声望。 只是不等这些人去做些什么,吉州新一期的报纸已经出现在大街小巷之中。上面满篇幅的记载了这一百七十二位文人的具体情况。就像是为首者董精卫,上面记载的尤其最为详细。 比如说董精卫是如何逼迫百姓的、六十岁的年纪了还逼良为娼,就在前两日还娶了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女。要说老牛吃嫩草也就算了,毕竟古代有钱人三妻四妾是在为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不应该的是人家女方分明不答应,董精卫是用着强迫的手段逼迫着姑娘就范的。且为了得到这个女孩,他还勾结权贵和当地官府的人,把女孩的父母以莫需有的罪名给关入到大牢之中。直到报纸发出的时候,人才被吉王一道指令给救了下来。 而还不仅仅只是如此,查抄董府的时候,竟然还从其书房的暗格中找到了他与狄人来往的书信,上面详细的写明了董精卫讨好狄人的过程,这一次他想要救下一千多的狄人俘虏实际上就是在向他的主子示好而已。 报纸一出,董精卫的名头可谓是臭了大街,百姓们一提到此人,都是面露凶狠之状,一幅恨不得生吃其肉的模样。这让其它那些想为他说话的文人也马上住了嘴,变得老实了起来。 唐傲在大梁的时候,得了一个疯子国公的称号,现在来到吉州成为了吉王之后,作风还是一惯的凶猛非常。这也给许多人提了一个醒,吉王脾气可是不好,千万不要招惹到他。 ...... 陆家。 做为吉州顶级的豪族之一,家主陆通从早上看到了报纸之后就将自已关在了书房之中,连早饭都没有吃。 吉王唐傲的种种表现,已然证明了他手段上的犀利。想在吉州继续的呆下去,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服从吉王,顺其意或许才可以继续的发展下去。 这个道理陆通也是现在才看明白。可明显是有些晚了,实在是因为在董精卫的事情上,也有他陆家的首尾。 在之前,陆通就派人给董精卫送了一封信,同时送去的还有十万两银子。意思就是让他去找吉王的麻烦,扼制对方发展之势。而只要唐傲发展之势一缓,做为生存在其阴影之下的陆家,也就可以喘上一口气,日子会好过许多了。 哪里又想到,唐傲竟然根本不为所动。不仅如此,还直接动用了军队。现在好了,董精卫被抓,连带家也被抄了,这让陆通还如何能够吃下饭。 陆通想不明白,为何连董精卫与狄人私下往来的信件都被找到了,自己送出的信件却还没有公开呢? 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抄家的士兵会有意的忘记了这些书信。那现在没有公开出来,并不是没有看到,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已一个机会吧?若是如此,陆家要何去何从呢? 陆通与古州总兵桑斗北是亲家,凭着这一层关系,历来的吉州知府也好,总兵也罢,谁不给自已几分面子。但陆通深以为然的知晓,他的这点关系放在吉王唐傲的眼中,人家却是决然不会放在眼中的。 甚至于陆通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吉王怕是已经知晓了,之所以没有刊登出来,不过就是在给陆家,给自已一个机会而已。那现在他的选择只有两条路可行。 第一,马上离开吉州,去往古州。如此在亲家的护佑之下应该可保平安,毕竟吉王再骄狂,也不可能去古州抓人的。 第二,便是去一趟知州府,向吉王认错低头,并从此做一个听话的马前卒。 如果是第一点的话,经营着铁器的陆家,又岂能说走就走。那么多的店铺、产业都在吉州,又岂是可以马上撤出去的。怕是他真那样做的话,就等于逼着唐傲向自己下手了。 而若是不能把这些东西撤出去的话,他孤身一人去了古州又有何用呢?没有了这些店铺和熟练的匠人们,就等于没有了立身之本,去往哪里都是吃不开的。 “哎。”一声叹息之下,陆通还是决定去选第二条路,他终还是放弃不了陆家的家业呀。 知州府,陆通座着一辆刚买不久的四轮马车赶来了。得知消息的知州曾桐和长史韩策不由自主的互望了一眼。 有关陆家与董精卫联系的事情,他们自然是知晓的,也上报给了唐傲。得到的结果是给其三天的时间,这也让两位先生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怕唐傲一怒之下将吉州所有的权贵都给收拾了。一旦真的这样去做了,怕就得罪了天下所有的权贵,这对于吉王以后的发展将会是非常的不利。 好在唐傲也知晓打一批人,拉一批人的道理。现在的问题就是陆通是不是能想明白,如何的选择了。 好在的是,陆通还是来了,这就让两位心中一直高悬的先生彻底的放下心来。 第五百四十七章 白日做梦 接待陆通的是长史韩策,这也是在告诉对方,以你现在身份和做过的那些事情是见不到吉王的。不仅如此,便是知州你都见不到,能见到长史已经是很给你陆家面子的事情。 陆通也是一个妙人,也清楚自已现在的处境,在见到韩策的时候,姿态放的极低,这就使得双方相谈甚欢,最终陆通是笑着离开了知州府,韩策为此还送对方出府,表现给外人的是一幅老朋友的模样。 送走了陆通之后,韩策是转身回到了知州府,见到了已经在这里等候的吉王唐傲和知州曾桐。“殿下,陆通捐了五百万两军费给我们,还说只要吉州军强大了,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商人才能有更好的环境得以发展,同时他还决定拿出银两两千万存入到吉州钱庄,以表示他对殿下的支持。” 一入正厅,韩策便笑呵呵的把陆通的决定一一给说了出来。听在唐傲耳中,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陆通还是一个识相之人,即是如此,便暂不与他计较过往吧。但如果以后此人还敢有二心,他不介意新帐老帐一起算一算。 当然,饶过了陆通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便是向天下所有的权贵们表示,他唐傲并不是不喜欢权贵,只要大家能够一心合作,他也是会允许权贵存在的。 随着陆通的低头,事情在知州府有意的传扬出去之后,在权贵之中形成了很大的影响力。在大家明白了吉王的想法之后,接二连三便有不少的权贵也低下了头,他们也很快获得了吉王的友谊。当然,还是有一些权贵不愿意低头,将产业卖掉远走他乡。 对这样的人,唐傲采取的是不闻不问的政策,即不阻拦,也不劝慰。因为这样的人,就算是强行的把他们留下来,他们也未必就会真的与自己一条心,即是如此,留他何用?这岂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走了一批权贵,留下了多数的权贵,吉州城形势变得更加稳定,迈入到高速发展之中。但似乎有人就不愿意看到吉州发展,或是不想看到唐傲可以消停下来,狄人使者入了吉城,来到了知州府。 公孙广,做为狄人中大家族公孙家族的子弟,这一次来到吉城的时候,是带着盛气凌人之势而来的。 以狄人的实力自然不敢主动找大乾的麻烦,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小偷小摸的在边境上时尔打谷草罢了。毕竟,不论是人口、经济他们都不是大乾的对手。 但这一次面对的只是一个吉州,一个吉王而已,这就让狄人充满着自信之心。做为使者的公孙广,进入到知州府的时候便是鼻子朝天,一幅不把任何人都看在眼中的模样。 知州曾桐亲见了对方,可谓是给足对方面子了。如今的吉州正在发展之中,如有可能,现在还不是与狄人开战之机。 “放人、道歉、赔偿。”公孙广见到曾桐之后,便很不客气的吐出了这六个字。 曾桐也是毫不客气的回了四个大字——白日做梦! “怎么?你们吉王当真要与大狄为敌吗?告诉你们,这一次本使是带着友谊而来,如果你们放弃了这一次机会,就准备迎接我们狄人大军的到来吧。”公孙广继续的叫嚣着,他的喊声甚至隔得很远都可以听的到。 “呵呵。”曾桐回以冷笑之声,接着就按唐傲所讲的说道:“我们吉州军爱好和平,但也并不惧怕战争,如果你们狄人真的想以武力威胁,那便放马过来好了,即便是我们吉州军最终战至到一兵一卒,也要给你们狄人撕下一块肉来。” “好,好的很,那就走着瞧好了。”未曾想到吉州的官员竟然态度如此强硬,公孙广气怒之下扔了这句话后,便是转身就走。 公孙广离开了吉城,但并没有向北狄而返,而是去往了辽州方向,看起来似乎应该是去往大梁城告御状了。 曾桐一改刚才硬气般的模样,来到后院见到唐傲的时候道:“殿下,狄人使者走了,去往京都方向了。” “嗯。”唐傲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已知道了。 “殿下...”曾桐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唐傲慢抬起头,一脸放松甚至还脸上带笑的看向着曾桐。 “殿下,如果狄使找到了皇上,皇上命令我们放人要如何?”曾桐问出了最想问的话来。怎么说也在大梁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曾是前太子的老师,与乾文帝也是打过交道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狄使找到了皇帝,很可能乾文帝会妥协,接下来圣旨便到。 “呵呵。”唐傲脸上并没有一丝的紧张之意,反而笑着说道:“怎么了,曾知州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吗?” “啊!”眼看着唐傲这是要违抗圣旨了,曾桐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倒是唐傲无所谓的般的摆了摆手,“曾知州将心放到肚子里吧。两国之间最终还是要看实力的,只要我们能硬撼狄兵,父皇那里是不会真的怪罪我们的。” 唐傲很是自信的说着这些,这才算是劝走了曾桐。随后他也离开了知州府,前往军营而去。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拥有足够的底气面对其它人的挑衅,唐傲决定继续扩大军队规模。 如今的吉州军中,可称之为精锐的只有一千撼山卫、两千四方军、两千归一军以及有一千虎贲卒,另外还有预备役两万人。如果是和平年代,有这些人便足够了。可是一旦发生大战的话,显然是不够用的,扩军就成为了必须之事。 唐傲来到军营,召集了众将,拿出了自已的扩军计划,引得众将一个个是欢喜不已。试问,哪位将军又会嫌弃自已带的兵多呢? 按着唐傲的最新扩军计划,撼山卫由原本的一千人一个营升为三千人三个营;四方军由原本的两个营两千人升为五个营五千人;归一军也由两千扩张到五千人;虎贲卒由原本的一营一千人,升为两营两千人。另成立一支火器军,暂由唐傲亲自统领,人数为两千人。各军所需兵员尽可以从两万预备役士兵中挑选。同时预备役也由原本的两万人扩张到三万人。 如此算来,这一次新征兵人数为两万一千之众。这还是唐傲考虑到吉州的发展,前期需要壮勇的相助,不易征兵太多,不然的话,真要是穷兵黩武,以现在吉州上百万的人口,即便是在征兵数万也是可以办到的。 “你们不要光乐,告诉你们,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要快速磨合手下的军队,让他们形成战斗力。不要兵员多了,战斗力反而下降了,若是如此,谁出了问题,就拿下谁,到时候不要和本王哭鼻子。” “殿下放心,最多半月时间,我们便可以完全的形成强大战斗力。”众将闻听,纷纷拍着胸口保证着。他们有如此的自信,全是因为新兵来源都是预备役的战士。话说这些人的训练可从来没有放松过,比之他们这些精锐也差不了多少的,只需要走上战场,见过血之后,就会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 吉州展开了新一轮的征兵,所需人数足有两万多人。各征兵报名点也是挤满了前来应征的年轻人。月银五两、五十亩良田,自家孩子可以去学堂接受文化教育。种种的好处之下,报名者络绎不绝,这让之前还有些担心的曾桐和韩策不由长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还是殿下目光远大,给予百姓优厚待遇的同时,也得到他们真心的拥戴,如此何怕任何强敌的窥伺呢? ...... 大梁城。 一路紧赶慢赶,狄使公孙广终于在半月之后来到了城中,并在皇宫中见到了乾文帝。诉说了狄人在吉州的不公平待遇。 听得乾文帝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已这个儿子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呢?这去了吉州还不到一年,就又弄出了这些麻烦事。难道他不知道他的父王,现在正与藩王打着仗,想要一统全国吗?这个时候,去惹邻邦做些什么? 至于说天子卫传来唐傲对吉州之地的读书人和权贵下手之事,乾文帝就并没有多么在意了。即然将封地给了唐傲,吉州那里他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要让他来擦屁股就好了。就像是惹到了北狄之事,好似就要让他这位皇帝很为难。 注意力都放在了打败齐地的事情上,并不想也没有要与北狄开战之意的乾文帝这便好生的安慰了一番公孙广,还当其面写了一道圣旨给了吉王唐傲,大意就是为了与狄人的和平友谊,马上放掉那些被抓的北狄俘虏。 得了圣旨,又在乾文帝的款待之下大吃大喝了一番的公孙广很满意的离开了大梁城,又马不停蹄的向着吉州而返。 也就是这个时候,忠王唐青川终于做了用兵的准备。 乾军势如破竹,趁着齐王被软禁,齐地群龙无首,政令无法统一之下引大军而攻,并很快的拿下了鲁州,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这让忠王看到了机会,也感受到了危机。 第五百四十八章 忠王起兵 谁都知道,任由乾文帝消灭了齐地四州的话,怕是接下来乾兵的矛头就会直指自己了。怎么样都要有一场大战,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的发起攻击。 唐伊世子也被前狄公主给送了回来,忠王用兵将在无什么顾虑,如此在汉昌十九年五月二十,忠王集合了军队,下达了向冀州大梁城进军的命令。 此战之前,忠王就做了很多的准备,先是大批征兵,四处购买粮草。 易秋儿,这位被前狄公主救下送还给了忠王的,前太后贴身女官。就这么一个并不起眼的女官而已,却是在来到辽州之后送上了一份大礼,那是皇太后死前对她的嘱咐,一份属于乾景帝再世时的财富。 早有传言,乾文帝上位的时候,并没有得到父皇乾景帝的完全认可。只是碍于当时的乾文帝刚刚打败了北狄,拥兵自重回到大梁城中,形势比人强下,逼着乾景帝不得不退位而已。在这种心不甘情不愿之下,乾景帝很快便忧郁而亡,在他死后,国库中的存银却只有不足一千万两。 这个数字不符合当时大乾的国力。便有人说,是乾景帝提前一步将国库内的金银做了转移。而因为当事人已故,此事便成为了无头悬案。后为乾文帝也为了这件事情向母后征询过,但都是没有答案。却想不到,皇太后是真实知道这批价值一亿两的财富藏于何处的。而她直到死都没有告诉乾文帝,而是转告了身边最信任的女官,让她想办法找到她最疼爱的忠王,将财富送出。 易秋儿得了差事,自是心惊不已,正愁不知道要怎么与忠王联系,前狄公主便帮助她完成了这个愿望。见到了忠王的那一刻后,易秋儿便把皇太后的嘱咐给说了出来。 足足一亿两银钱到手,让原本实力就很强的忠王有了更多的底气,有了银子便开始不断的征兵,很快的时间里,辽州军就变得兵强马壮起来。 有了足够的兵力和银钱,忠王也终于有底气向乾文帝这个兄长讨一个说法了。在他看来,母后把父皇留下的财富给了自已便证明这个皇位原本应该就是他的。相比之下,是兄长乾文帝窃取了自己的帝位。 怒火燃烧下,忠王以乾文帝不孝皇太后,至其劳累而死为由,辽州军兵出大宁城,气势昂扬。 为了这一战,忠王调动了足足十二万人马加骑兵四千,对外号称十五万大军由宁城出发,直奔向与冀州的滦城而来。 十二万人,并非是忠王手下的所有军队。这些年来,看似忠王手中只有两到五万人马,并不足惧。而这不过就是造成的一种假像罢了,是为了不引起乾文帝的猜忌而已。 事实上,每一年辽州都会征兵,也都有军士退役。而那些退役的军士实际上还享受着一半的军饷,得到这些的同时,他们需要付出的就是一旦有战时,便要马上回归军队,随时准备一战。 以一年一万人退役来算的话,十几年的时间,足足也有十几万人了。就像是忠王带着十二万大军向冀州而来的时候,家中仅是在与吉州和古州交界的地方各留有一万军兵,为的就是防止唐傲或是桑斗北会趁机向自已下手。 虽说忠王得到的情报是吉州的兵士并不是很多,加上又惹到了北狄,怕是根本没有余力来找自己的麻烦,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派军囤于两州交界之处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早有计划之下,忠王军的先锋部队很快便赶到了滦城之外,并以迅雷之势发起了攻击。在并没有充足的准备之下,守城的一千兵勇仅仅只是抵抗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在扔下了上百具尸体之后后撤了。 滦城失守,代表着冀州的北大门敞开。当战报传至到大梁城的时候,引来他乾文帝咆哮般的怒火。在养心殿上,当着几位重臣的面,他将战报扔到了地上,一幅怒不可竭的样子大声喊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忠王手中哪里来的这么多军队,你们谁能够和朕解释一下?啊!” 目光阴冷般的从几位重臣身上扫过,此时此刻却是没有一人敢与乾文帝的目光进行对视。即便已是宗师境的戴沐白也是低着头,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 忠王之事,天子卫同样也有责任,他们没有及时的弄清情况,才让现在的朝廷有些猝不及防。 足足发泄了一刻钟的怒火之后,乾文帝这才回座到金龙椅上,随后目光扫向着下面的几位重臣,出声问着,“说说吧,忠王举大兵而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乾文帝不过是话音刚刚落下,左仆射范师通就跳了出来。前太子已死,襄王又逃出了大梁城,庆王上位的呼声现在是最高的,尤其前一阵子还加了一珠,被封为三珠亲王之后,已经有很多的朝臣开始主动的向庆王靠拢,这也让他这位老师与荣有焉,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表现一下自已,像是这般的大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他呢? “陛下,兵法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忠王师出无名,言不正,名不顺,我们只需要派兵挡住对方的攻势,同时派大臣前去斥责忠王,晓之有理,动之有情,待时间一长,舆论压力之下,忠王当率军自退。” “嗯,派大臣的事情就交由范爱卿来处理了,至于要派多少兵马才够?程尚书,你是兵部尚书,你来说说吧。”乾文帝并不认为派人说和会起作用,但好在聊胜于无,即然范师通想要试一试,便给他这个机会就是。他需要做的就是做最坏的打算,派兵先挡住忠王的攻势再说。 被点了名字的程柏林面露苦色。这些年来因为天下太平,至少是表面太平的原因,大乾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休养生息和发展经济身上,军队数量并不是很多。这一次为了收复齐地,形成足够的压力,已经掏空了大半军力,可用之兵实在是不多。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新征的军兵,这还是因为唐傲任忠国公时打下的良好基础,不然的话,怕是兵部可调用之人更少。 但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即是皇帝问起了,程柏林也只能如实的回答着,”启奏陛下,现兵部还有新兵五万人。” “五万吗?这个数量还是太少了一些,这样回头户部在给你们拔一笔银子,还要继续征兵才是。”对于这个结果,乾文帝是有些不满的。其实说起来五万新兵已经不算少了,只是与忠王的十二万大军相比,显得太少了一些而已。 “诺。”程柏林脸色有些难看的回答着。他已经听出,这是皇帝要把这五万新兵都派上战场,他很想说,这些士兵中至少有两万不过是刚刚应征,连基本的训练都没有搞过。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就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而已,指着这样的人上战场上去打仗,怕是输多胜少。但眼看着乾文帝心情并不是很好,此时这些扫兴之言还是不要说的好。不仅不能够解决问题,弄不好还会引来皇帝的怒火,当真就是没事找事了。 “这样吧,银甲卫和金甲卫中各选一万,加上这五万军兵,共七万人,只是防守忠王大军应该够了。”似是说给众位大臣听,又似是自言自语,事情就被乾文帝给定了下来。 随后严福拿着圣旨出宫,去找这一次出战的统兵将军史鸿云。 而随着这七万大军被派到北线之后,大梁城内的兵力可谓是空前的空虚,仅剩一万金甲卫和一万银甲卫而已,至于说兵部那里,虽然从户部得了银子之后,马上就展开了征兵,但想要形成战斗力,可非是一朝一夕间可以做好的事情。 史鸿云得了旨意之后,这便带着集结起来的七万大军直向着平城而去,那里也成为了大梁城北面的最后屏障,一旦平城被破,那将会直接威胁到大乾京都的安全。 ...... 吉城。 公孙广再一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胜利者的姿态。这一次他请得了大乾皇帝的圣旨,倒要看看吉王要不要放人。 与公孙广一起来到吉城的是严福手下的一个干儿子姓尹名平。他是做为传旨太监出现在吉城的。 一般的太监,依然着生活在皇宫之中,天天可以围着天子转,出宫之后都会能一种高人一等之感,尤其是传旨太监,那非是有一定身份的太监不可。 但这一次来到吉城,尹平却是非常的低调,不为别的,只因为吉王唐傲这个人他太了解不过了。疯子国公曾经可是在大梁城大名鼎鼎,斗前太子,斗庆王、襄王,便是人们眼中神秘无比的天牢都进去呆过,且还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 那还是当国公爷的时候,就这般的威风,现在已然是当朝的四皇子了,谁知道脾气会不会更大了? 加上临来的时候,找了干·爹严福问过,得到的回答是,你只管传旨,吉王怎么做,怎么说,你听着就是。尹平心中便有了主意,使得他出现在吉州知州府的时候,见人就先笑上三分,没有丝毫拿大之意。 第五百四十九章 掌嘴 知州府大堂,唐傲已经带着曾桐和韩策在这里摆好了香案,等待着迎接圣旨。 虽然对于这个便宜父亲,唐傲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君臣之道在那里摆着,不过就是做一个样子就可以少很多的麻烦,他便也就听了两位先生之意,在这里提前等候着。 “圣旨到。”尹平一入大堂,看到吉王摆出的阵势,以及唐傲脸上的那一丝特意表露出来的不耐烦,尹平便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那就是客套话等会再说,先把圣旨宣读了。不然他不敢保证,再在这里墨迹下去,吉王会不会拂袖而去,若是那样的话,他当真是没有办法回去交差了。 尹平如此的识相,唐傲自然配合的跪在了地上。整理好衣襟,随时做好接旨准备的唐傲,这一抬头,看到了那头都要仰到身后去的公孙广,当下大怒道:“圣旨在此,你为何不跪?来人,让他跪下。” 太监尹平正准备念着旨意,突然就被唐傲这一吼给堵了回去。而另一个被吓到的还有公孙广。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狄使,大狄与大乾并非是从属关系,而是互有主权的国家。即便是上了金銮殿,尹平也仅仅只是低头行礼,都没有下跪,现在圣旨又不是给他的,他又凭什么跪下? “哼,本使不跪...呃...” 公孙广仅是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傲七就走了过来,手臂一伸就掐住他的脖颈,一股子巨力也由着手上传来,巨烈的疼痛之感,让公孙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乖乖的跪倒在了地上。 看着公孙广跪倒在地上,唐傲这才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看向着拿着圣旨的尹平说道:“好了,你念吧。” “诺。”尹平恭敬的答应了一声,随后展开了圣旨开始宣读。 过程之中,公孙广一直跪倒在地上,不时还会挣扎两下。他可是狄使,唐傲的行为分明就是在践踏着他的尊严,也是在打着狄人的脸面,他发誓,等回到狄境之后,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狄王,他一定要让吉王唐傲为他的鲁莽行为付出代价。 尹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宣读完圣旨的。当他将旨意交到了唐傲的手中的时候,这才发现全身都湿透了,可以想见,刚才这一幕当真是把他吓得不轻。 “尹公公一路辛苦,来人带公公下去休息。”唐傲接过了圣旨之后,脸上挂笑的说着。 “诺,一切听吉王安排。”尹平此时完全忘记,他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因为他还要监督唐傲将俘虏的狄兵交由公孙广的。只是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去想这些事情。他若是一味的要留在这里,怕是接下来公孙广的遭遇就会落到自己的身上了吧。 这可是连太子和皇子说打都打之人,他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可狂呢? 尹平快步离开了,唐傲的目光随意的扫向在公孙广的身上,向着傲七做了一个放手的眼色。 “啊!”身上的压力一松,公孙广猛然的吐出了一口长气。接下来便大声的喊着,“吉王,你敢如此的侮辱狄使,大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聒燥,掌嘴。”眼见公孙广是一个吃亏没够的人,唐傲也没有和他客气。随着这话音一落,傲七又出手了,叭叭两个大嘴巴子,四颗牙齿便和红色的鲜血一起从口中飞了出来。 这两巴掌一打下来,公孙广是脸色通红,双眼似乎可以吃人一般。但随即还真就老实了下来,怕是他也看出了眼前的形势,倘若他在敢叫嚣的话,或许满嘴牙都要保不住了吧。 曾桐和韩策看着这发生的一切,都不由猛吸着凉气。他们的殿下,似乎做事情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看似倒还真是十分的解气。只是如此一来,与狄人一战也将是不可避免了吧。 吸气、吐气,好一会的时间公孙广这才将心中的怒气给压了下去。在看向唐傲的时候,他没有在去提下跪和挨了巴掌的事情,而是问着,“吉王殿下,如今你们乾国皇帝的旨意在此,你什么时候把人放了,让本使带回去?” “放人?哦,当然可以,但你们也要拿银子来赎吧,你可知道,这些日子,这些俘虏在本王这里,享受着好吃好喝的待遇,可是花费不菲呢。”唐傲一边说一边做着心疼状,这一切落到了公孙广的眼中,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向其脸上来一巴掌,以出怒气。 自然,这只是一个想法,他是断然不敢这样去做的。真做了,先不说能不能伤到吉王,他自已是必死无疑。 “赎?要多少银子。”近乎于咬牙般说着,公孙广的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飞过,谁不知道这些狄兵俘虏天天做苦力,还是超负荷的那种,什么好吃好喝,骗鬼去吧。 ...... 知州后院深处,这属于一片很神秘的地方。除了吉王唐傲这一个男子之外,其它是没有进入这里的资格的。 白秋彤、沈敏、俄雅丹、许晴四女,正在这里聚精会神的听着并不擅言辞,只有在几女面前才能放的开的雪菲在这里“侃侃而谈”。 所说的内容正是唐傲面对着狄使公孙广时的对话过程。 按雪菲所讲,少爷先是以一名狄兵俘虏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先问公孙广要了十几万两银子。 对此,公孙广当然不想答应,他以有大乾皇帝的圣旨为名,要求唐傲无条件放人。对此,少爷的回答是,圣旨上只说要求放人,没有说马上放人,如果公孙广不拿这些银子的话,那就等着这些俘兵干活赚够了这些钱再放了。 这个理由是有些牵强,但也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当唐傲说起,如果说一名狄兵俘虏连一百两银子都不值的话,他无话可说,他只会把这个情况向那些俘虏说明。 一名俘虏值一百两银子吗? 是绝对不值的。 此时在大乾一名普通的奴隶也就只值几两到十几两银子而已。稍好一些的有几十两甚至是上百两的。但毫无疑问,值钱的奴隶是可遇而不可求。就像是当时的铁龙、铁凤兄妹一般。 明知是此,公孙广却不敢说这样的说。如果他说不值,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尤其是传回北狄,那些将军和士兵是会杀死他的。这种见同袍 不出手相救的事件足以要了这位狄使的老命。到时候,谁还会管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呢?又会有谁去听公孙广的解释。 首战告捷。 公孙广低头了,同意出这十几万两银子把这一千多的俘虏接走。但他并不知晓,这不过是唐傲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而已。接下来的第二个条件紧跟而来,那就要算帐,算一算这段时间这些俘虑的吃喝问题,共计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收十两银子,一个人就又是三百两。 直接惹得公孙广站起了身,毫无形像的破口大骂。 就他所得的消息,北狄俘虏人数现在只有一千两百人左右了,一个月的时间足足死了两百多人。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太过劳累,营养跟不上,活活累死的吗? 吃着最少的东西,干着最多的活,一个不好还会引来看守他们的吉州军士兵的打骂,一旦生病更是全靠自身去扛,且就算是如此,出工也不能比旁人晚上一刻,活也不能少干一分。 就这样的条件,还好意思说什么一天十两银子的吃喝钱?这根本就是讹诈好不好。 公孙广大力的反对着,甚至为此脸红脖子粗的的叫喊着。只是唐傲理都没有理,转身就要走,还扔下了一句话,即然谈不拢,那就先不谈了,待狄使想清楚再说好了。 天知道唐傲这一走,什么时候才有空见自己。如果在耽误上一个月,怕又是几百的俘虏要累死了吧。公孙广哪里肯依,起身欲拦下唐傲。傲七便站了出来,向其舞动了一下充满着肌肉的手臂。 刚刚正是这一只手臂将公孙广给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对那其中的力量早已经领教过的公孙广是真的害怕了。“好,某同意,同意就是。即便是这样,五十万两银子也应该足够了吧,请马上放人。” 公孙广再一次妥协了,换来了并不是唐傲的点头,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一战给吉州军造成的损失,士兵受伤了要不要赔偿呢? 那肯定是要的呀。 也就是这一战中吉州军只有人受伤,并没有人战死,且受伤之人多也伤势不重,最终只是开口又要了五十万两,正好凑成了百万银子。 早已经领教了唐傲手段的公孙广这一次倒是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当场就答应了下来。或许他担心再不答应,过一会这位吉王又要狮子大开口了吧。 这么多的银子公孙广是不可能带在身边的,他拿出的是大乾钱庄的银票,这还是他在大梁城时,城内的大狄商人送给他的,请他帮着带回到狄地,给他们的家人。 第五百五十章 轰天炮 “不好意思,我们吉州只认龙票,不认什么大乾银票。”这一次不用唐傲开口了,一旁站着的知州曾桐就摇了摇头。 大乾钱庄在唐傲离开大梁城的时候,就已经与他没有了丁点的关系,里面所有与他有关系的人也都以各种理由被清退了出来。可以说,对于大乾银票的发展,唐傲是完全失去了监管。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会信任和承认这种银票的价值。说句难听的,在没有任何监管的条件之下,只要乾文帝乐意,那是想印多少就可以印多少,更惶论说,辽州的忠王地盘也有大乾银庄,那们也握有不少的银票,由此来说,这些大乾银票或许是真的,但或许有一天,这些银票就只能成为一张废纸,而不能成为一种购买和流通的票据了。 如此,唐傲早早就下令,吉州建银庄,推行龙票。出多少龙票要根据自身有多少的金银来算,且实行公开制。任何一名存银千万两以上者,都拥有可以查看吉州银庄银库的权力,这大大的稳定了龙票的价值,让全州的权贵和百姓们给予了承认地位。 大乾银票,只收龙票或是现银,这可是为难了公孙广,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出了知州府,去私下找那些一直与大狄有联系的大乾商人和权贵借银子。 借着这个机会,龙牙快速跟上,又接连的查封和收拾了几个小权贵,拔掉了北狄在吉州安插的一些暗桩有关系户。 “才一百万两呀,并不多啊!”说话的是许晴。也跟了唐傲一段时间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被承认身份,但做为从忠国公时期就跟着的老人,她是知道自家少爷是何等的有钱,这一次只是要了一百万两银子,还真的不多呢。 “多是不多,想必少爷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情告诉北狄,我们吉州对他们的态度,还有警告他们以后不要来打我们的主意吧。对了,少爷在公孙广走后,还对两位先生和几位将军说,大乾虽大,却没有一寸多余的多地。大乾富有,却没有一钱多余的银子给我们的敌人。” 雪菲说起这些的时候,是满眼的小星星,她清楚的记得唐傲说完这些之后,整个大堂的人都被震到了。所有人都用着一丝仰望和全是尊敬的目光看向少爷。那一刻,她更是恨不得马上以身相许,唯如此才能释放内心的激动一般。 不仅是雪菲,其它几女眼中也放着异样的神彩,她们都被唐傲这一番话给深深的震撼,她们有一种感觉,自已喜欢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天底子最为顶天立地的男子,他所能开创出来的基业应该是古往今来历代皇帝都所不及也。 ...... 吉州军军营。 公孙广已经拿着凑出来的一百万两赎走了北狄俘虏兵。值得一说的是,人数已经不足一千两百人,在繁重的苦力下,每天都有俘虏会死去。 不仅仅只是俘虏,便是后来被从各地抓来的一百七十名读书人,也在劳累了仅仅两天之后,便出现有人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而生病,继尔死亡的现像。 对此,事情报到了唐傲这里便没有了下文。也就是说,吉王的态度是任由这些人去死去活。扛不住,便是死;扛住了,也仅仅是多活几天而已。 对于这样替异族说话,反过来压制自家的汉奸,唐傲是能下多重的手就会下多重的手,不会有一丝的手软之意。 要来了百万两银子,看似是痛快了。可唐傲却知晓,这一次真是把北狄把往死里得罪了,接着不出意外的话,与北狄军一战将不可避免,或是说,随时都可能会爆发。 来到军营之中,唐傲就是来向各位正训练的将军宣布结果和督促他们加强训练的。军队刚刚扩充不久,还处于一个磨合的状态。如果现在遇到北狄大军,谁也不敢说会必胜。如果可以加快合练的步伐,不能说百分百的必胜,至少在战场之上可以少一些流血和牺牲不是吗? 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十个大字就写在军营附近的院墙上,警醒着每一位吉州军的战士。 为了鼓舞士气,唐傲别出心裁的挑选出了一些很支持吉州军的城内少女们来到了军营。表面上说是观看吉州军的训练,实则是通过荷尔蒙刺激让军营这些血气方刚的汉子可以有一个更好的表现。 事实也证明,在异性面前,男人都有一种本能的表现欲望,就像是寻·爱的孔雀一般,总是会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在异性面前。 当唐傲把要求说了之后,白秋彤、沈敏、俄雅丹、许晴几女是用心挑选着合适的女子,保证着这些少女们的忠诚,不会将吉州军的真正实力传扬出去。 当然,这些少女看到的也只是一部分而已,即便是真的传扬出去了,也于大局无碍。像是这等机密的事情,以唐傲的习性,是绝对不会全然的信赖他人。 唐傲与众将军开完会之后,便遣散了各位将军,让他们应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自已在雪菲、傲五等人的陪同之下奔向着军营的最后方,也被将军和士兵们称为最神秘的后山营而来。 后山营背靠大山而得名。因其整个军营建立在一处高山之内,即便是有人爬上了山顶,也依然无法看清军营内的相貌而被唐傲看中,将火器营安排在了这里。 火器营一营长沈平安(老管家沈兴的侄子)、二营长江风华(原撼山卫成员,对火药充满着浓厚的兴趣)早早的带着几位连长在军营前等候着。 这一刻,众人都十分的激动,唐傲汇合了众人之后便向着山底处走去。今天他们将在这里验证一个新式武器的出现——轰天炮。 轰天炮,起源于唐傲对解放战争时期没良心炮的灵感而制成的火炮。当唐傲把所知的火炮结构图画出,交给了许衡以及胡氏父子之后,这些早就被唐傲灌输了多年思想的匠人们,充分发挥着他们的聪明才智,历经半年时间,终将轰天炮制成。 考虑到炮身的坚硬性,用的是青铜炮身,这就使得它们的体积很重,可以说是一大缺点了。好在的是,经过实炮实验表明,轰天炮可以炮轰四百米的距离,且精准度不错,倒是弥补了这个缺点,让唐傲有信心花大力气去建造。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之后,一大捆炸药包从青铜制成的巨大炮口中排出,飞速在半空中划过,落到了前方四百零二米的地方,轰然炸响。炸药包体积大,造成的伤害性也大,足有宽一丈多,深半丈的大坑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错。”唐傲带人急急走上前去,看着这个结果,满意般的点了点头。 “少爷,轰天炮一次所需的炸药比之投石车更多,且经过我们的努力,弹簧功能的加大,投石车已经可以射到三百米远,您看是不是可以减少轰天炮的出产呢?”许衡,做为匠人之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喊唐傲少爷,而不是殿下之人,此时他态度认真的发表着属于自己的意见。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衡完全是为了唐傲考虑而出言。毕竟造一门青铜炮身,所需要的花费可是不少。有这些银子,足以去弄十几门加装着高压弹簧的投石车了。为了成本的节约考虑,他才提出了这个建议。 要说许衡的说法并没有错,这从其它的匠人们一言不发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他个人的意见,而是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但唐傲并不会这般去想。 做为世后来人,他深知武器的更迭和进步所能带来的强大效应。想想看吧,八国联军入北京的时候,不过就是几千人,便打的几万十几万的自诩强大的清军是节节败退;抗日战争时期,几百人的小鬼子就可以压着上万的国军打,且还屡战屡胜。这一切靠的不正是强大的火炮和武器的先进吗? 火炮被称为战争之神,且被所有人都接受,自然有其必要的道理。 看似轰天炮成本高昂,但效果只是比投石车强点有限,但如果没有这样的进步,又哪里来的后期火炮发展呢?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如果说一个人吃四个馒头才能添饱肚子,那是不是说前面的三个馒头都没有作用了呢? 当然不是。没有一二三,哪里来的第四? 轰天炮就是这一二三的过程。再说了,战场之上,攻击的有效距离多上百米,往往就代表着可以更多的杀伤敌人。所以无论如何轰天炮的研制都不能停,且还要加大资金和力度。 “轰天炮与投石车是不同的,投石车为木制结构,与其说是炮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投石装备,不管如何的努力,它的攻击距离都十分的有限。火炮则不然,它的攻击距离以后会越来越远,甚至达到上千步,上万步都是有可能的。” “嘶!这可能吗?”唐傲的话落之后,就传来了下面的匠人们一阵交头结耳的声音。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不知兵的史鸿云 这话也就是唐傲说出来的,若是换成其它人讲出,怕是早被哄然声一片给淹没了。 唐傲并没有阻止大家去表达自已的态度,他等到众人情绪波动又平静下之后道:“就像是你们看到的这个轰天炮,其实原理上也和投石车差不多,只是因为有了炮筒,准确性更高了一些而已。但现在他的炮筒还是太大了一些,不仅不利于运输,投射距离也有些太近。而如果把这个炮身缩小?只是比炸药包大上一些?那是不是就可以攻击的更远呢?还有,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做出青铜长管炮,我们还可以用火药造出长形尖字头的炮弹来,那是不是可以减少风阻,以达到炮击更远的距离呢?” 此时此刻,唐傲给这些匠人们画了一些大饼。虽然现在是吃不到的,但他坚信,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人类的智慧将是无穷的,距离他所说的这些成为现实也就不会太远了。 当然,想要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草。匠人在唐傲的体系当中,待遇属于极好的那一种。像是每位被认证的有本事的合格匠人,他们月银就是三十两起。再高一级的可享受五十两月银,更高一级的就像是胡氏父子可得月银一百两,至于许衡是每月两百两。这还不算,如果他们有子女的话,还可以优先进学堂接受教育,且如果研发成功了新的有用的东西,还会受到额外的奖励。 可以说,唐傲尽可能的给匠人们制造出最好的条件和最优渥的环境,让他们可以心无旁贷的工作,不仅是他们自已,即便是家人也不用为生活而发愁了。这一点是其它势力所不能给予的。 也正因此,唐傲手下的匠人数量正在不断的攀升之中。尤其是来吉州之前,从工部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名匠之后,让他手下可用的匠人不仅数量多,他们在得利的同时,还帮着游说其它势力所熟悉的匠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匠人势力就会迎来一个大爆发,那个时候,只要唐傲提出的思路正确,怕早晚有一天,那些并不涉及到太复杂之物都是可以制造出来的。 匠人们得了唐傲的表扬和提出了新的希望后,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尤其是轰天炮的研发团队,唐傲当场就拿出了十万奖励银子,分发到二十人的团队中,每人都可以获得五千两,这足以刺激所有的匠人们,让他们可以用更多的干劲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之中。 匠人退去之后,唐傲带着两位火器营的营长直奔训练场而去。用唐傲的话说,如果没有打出足够多的炸药包,是很难会有一支精锐的火炮部队。 如此,仅仅是训练,每个月火器营的开销就要达到百万两银子以上。这种花费并不是谁都可以支撑的起,但放在唐傲的身上,他却是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只要能训练出足够精锐的火炮部队,他相信,这些银子花费的都是值得地。 ...... 平城。 大乾京都大梁城的北面大门,同时也是防御忠王的最大屏障。 十几年前,乾文帝就预感到忠王这位亲弟弟的反心了,他所做的,就是不断加强着平城的城墙,以至于平城城墙高达十米左右,完全就是一座小山般伫立在大地之上,让刚攻陷了滦城不久,来到城下的忠王望城兴叹。 尤其是看到平城城楼上多了许多的金银甲卫时,忠王就知道,想要以突袭的方式攻下平城的计划破产了。 这也不怪忠王,由滦城到平城的距离远长于由平城到大梁城的距离,再加上两城中间还有一道滦河屏障,十几万大军渡过那里又浪费了几天时间,会有此结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打听清楚了吗?守城的将军是谁?”来到平城下千步左右的距离,忠王唐青川问向着副将乐明。 “大王,打听清楚了,守城的将军是大乾银甲卫统领史鸿云。城内的守军有一万金甲卫、一万银甲卫还有五万新招募不久的新兵。”乐明靠上前来汇报着。 “七万人,城墙还如此的高大,不好打呀。”忠王闻言,胸色有些难看。如果不能及时的攻下平城,这十几万大军在城下仅是吃喝用度就是不小的开销,如此一来,拖的时间越长,将会对他们越发的不利。 这一点上,乐明和其它的将军们就不好说话了,毕竟眼前的形势的确是对他们不利。 平城城楼之上,史鸿云也带着副将丘狞正看向着远方而来的辽州军,相比之下,他们的脸上明显有着非常放松的样子。 七万将士守城,城高十米,阻拦的不过就是十二万的敌军而已,这一仗怎么看都很容易。不夸张的说,十米高城便足以抵挡上十万甚至更多的大军了,就算是忠王舍得士兵用性命来填,怕是最终也无法攻下城池,会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对大乾也是胜利的一种。只是这个结果,并非是史鸿云想要的。 做为五万银甲卫的大将军,史鸿云本身是有些能力,但同时也是非常的自负。 上一次面对晋军的攻伐,乾文帝首先派出的就是史鸿云,这便是对他能力上的一种认可。很可惜的是,那原本是一次表现的机会,却中了晋军的埋伏,吃了败仗。 虽说事后乾文帝并没有过多的责罚于他,但这一次对齐地下手,并没有安排史鸿云前往便足以说明了一切。这是皇帝对他的能力有些不看好,失望了。 为了重夺帝心,史鸿云此来平城,是抱着大胜之心而来,他已经不满足只是逼退忠王,弄一个对方无功而返的结果,他要的是最大限度的杀伤辽州军,最好可以重创辽州军,由此来证明他这位银甲卫大将军,不仅仅只有忠心,更有能力。 “丘将军,你说如果我们夜袭对方营寨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随意的指了指距离三里之外的辽州军军营,史鸿云笑呵呵的问着。 丘狞,做为史鸿云的老下级,银甲卫中资深的万夫长,在听到上级之言后,面色即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统领大人,这一点末将还真没有想过。” “没有想到是吧。”对这个回答史鸿云并不意外,他反而说道:“即是丘将军都没有想到,想必忠王也不会想到的吧。呵呵,这样,命令一万银甲卫现在休息,晚上随本将军夜袭敌营。” “当真夜袭吗?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一些?”丘狞有些吱唔的说着。他是了解自己这位上官的脾气,依仗着乾文帝的信任,在银甲卫中一向是说一不二,十分的霸道,任何人敢于置疑他的决定,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这一次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出言提醒着。 丘狞的回答,让史鸿云原本有些兴奋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怎么?会有什么危险?你也说了,你都没有想到,想必忠王更加想不到了,即是如此,我们突然偷袭之下,完全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再说了,只是派出一万银甲卫而已,又不是押上全部大军,就算是事情不顺,我们完全可以退回城内重新拒守不是吗?丘将军呀,你可知道,如果放弃了这一次主动进攻的计划,接下来等到辽州军站稳了脚根,我们将不会有任何偷袭的机会,这种只能被动挨打的感觉你会喜欢吗?” 面对着史鸿云的长篇大论,丘狞选择了低头服从。“诺,即是统领大人做了决定,末将服从,今晚末将会带兵前去偷营。” “不!不!”史鸿云摇了摇头,今晚的行动,本将军会亲自带队。”虽然说是危险了一些,但是可以建下大功呀,这样的功劳史鸿云又岂会交给旁人,他定要自赴不可。 眼见史鸿云有了决定,丘狞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答了一声诺后,便下去安排。 ...... 辽州军军营。 大帐之内,副将乐明、骑兵将军潘光正站着听令,听着忠王对于今天晚上的军事安排。 “我们初到平城,照理来说乾军一定会以为我们明天一早攻城,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在今天晚上,我们就会发起强攻。这是我们的机会,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忠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厚重之意。 同时也有一点的激动,“今晚能否将城门破开,会决定着我们是不是能攻下平城,兵临大梁城下。本王对两位将军寄予厚望,两位有信心否?” “有”。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乐明还是潘光,心中都是没有底气的。不为别的,平城墙高门厚,即便是他们以偷袭的方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不能在短时间内破开城门的话,怕是一旦乾军反应了过来,由城楼上放箭或是扔下巨石等物,他们就将要无功而返,甚至损失还不会太小。 只是忠王执意如此,做为下属他们除了服从,是没有权力说不的。 第五百五十二章 谁偷袭谁 “乐将军,一切看你们步兵的了,只要能将城门撞开,接下来一切就交由我们骑兵来做好了。”潘光脸带微笑的看向着乐明,似是有意如此般的说着。 这就等于将所有的压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乐明又如何会感觉不到。也就是说,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撞开平城城门的话,责任都将由自已来背了,一想到此,他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 忠王治军,一向奖罚分明。事情做的好,自是要大大的奖励,要什么给什么。反之,便要兴师问罪,轻责大棍伺候,重责就是把人杀了都是有可能的。 严明的军纪之下,乐明连反驳都不敢,除了点头应是,无二选择。心惊胆颤的他并不知道,此时老天爷已经将好运撒在他的身上,这一次看似很艰难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因为史鸿云急于想立功而最终助他很轻松就完成了任务。 这一天下午,双方都很默契的等待着晚上的到来,都在养精蓄锐。当天完全的黑了下来,当时间来到了半夜子时的时候,双方皆开始有了动静。 先是乐明将军带着一万步卒趁夜潜伏到了平城北城门前,他们携带了不少的冲城车,目标直指北城门下。 在他们的身后,四千辽州骑兵整装待戈,潘光让所有的士兵都穿上了战甲,虽然他并不看好这一次的行动,但他还是做足了姿态,以保证事后问罪的话,会与他不产生关系。 不仅是潘光,乐明又如何会看好这一战的结果呢?但每每想到忠王治军的手段,他还是不得不全力以赴,他已经决定,一会攻城的时候定要尽上全力,甚至可能的话,他会亲自冲锋上阵,哪怕因此而中箭也是值得的。相信自已以受伤之躯再返回军营的时候,忠王也就不好真的重重责罚自已了吧。 就在乐明想着,一会定要身先士卒向城门发起攻击的时候,脑海中还天真般的想着,“哎,如果城门可以自已打开的话,那多好呀。” 似乎是祈祷起了作用,平城北城门真的由内而外的自已打开了,这一幕落到乐明眼中的时候,让他真的不敢相信,用力的擦拭着双眼,甚至还不忘记在手臂上掐了一下,那真实的疼痛感传来,告诉了乐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将军...”其它的军士也看到了这一幕,其中有名千夫长还兴奋的来到乐明之前,一脸的激动。 “好了,传令下去,都不得说话,不得发生任何的动静,我们先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乐明在没有弄清乾军的动态之前,很明智的选择了按兵不动,他担心现在下令开始攻击,会把刚打开城门的乾军给吓退回去,若是那样的话,再想以突袭的方式破开城门便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了。 乐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平城北城门打开之后,很快由内便走出了万名银甲卫,他们队列整齐,银甲在身,看起来是威风凛凛。这样一支有序的部队,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夜袭辽州军的精锐之师。 如果这个时候,乐时发起攻击的话,怕是不仅不会攻下城门,反而还会被早有准备的银甲卫来一个重重反扑而损失惨重。 史鸿云和丘狞两人走在最伍的最前方。他们丝毫没有想到就在不远之处的黑暗之中,正有两万只眼睛在盯着他们。自以为所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们,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辽州军军营之中,给予对手重创。 “丘将军,我们兵分两路,动手吧。”望向着前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史鸿云略有些激动的说着。当然,如果此时他肯小心一些,派出斥候向两边而探的话,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大败了。 “好。”丘狞答应了一声,这便摆了摆手,带了五千银甲卫向着偏西的方向走去。史鸿云也带着五千银甲卫向着偏东方向而行,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巨钳般呈夹势直扑辽州军军营。 此时,乐明已然看出了乾军的意图。只要他现在愿意,尾随在乾军身后,便可以来一个两面夹击,将一万银甲卫全数的留在城外。但他并没有这样去做,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他的胃口变得更大了起来,他决定还是按着原计划攻下平城。至于说这支偷袭的军队会给辽州军带来何种的破坏,却不是他要去想的问题了。 乐明更加相信,此时的忠王一定还没有入睡,相反他在等待着自已攻克城门的好消息,然后大王就会率大军扑来。这般去想的话,怕是今天晚上,辽州军营的士兵们也不会有人休息吧。 后顾无忧之下,乐明等到一万银甲卫全数出了城后,便带着手下兵士直扑北城门而去。数辆有些笨重的冲城车在上千士兵的推动下,快速向着城门接近着,在黑夜的掩护之下,守在平城城楼上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相反城楼上早就没有了士兵的身影,他们都寻地方去休息了。 这并不能怪守城的士兵,怪只怪史鸿云亲带大军刚刚出城,谁又会想到会有人来攻城,找自己的麻烦呢?在许多乾军心中,他们想的是接下来辽州军营会如何的混乱才是真吧。 史鸿云的举动不仅中了对方的圈套,更是在有意无意的帮助了辽州军,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可战场之上不就是如此吗?机会稍纵即逝,但凡谁能把握住这种机会,谁就可能会取得胜利。 相反,将军一旦做了错误的决定,结果就可能会是横尸遍地,大败而回。 此时的史鸿云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还在为自己的偷袭计划而自满呢。尤其是一路前行,来到了辽州军营之外也没有看到什么暗哨明哨的时候,他在心中耻笑着忠王不会用兵,外围防守竟然如此的松懈,也就该着今天晚上他又立下了大功。 辽州军的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像是在军营外围安排哨探的事情自是不会忘记。之所以今天晚上没有,不正是因为乐明和潘光将军带兵出了营?即是如此,有何动静自然躲不过他们的双眼,还需派什么哨探做这些无用功干什么。 这个举动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银甲卫出现在辽州军营外三百步的时候才被发现,而这个时候,一万银甲卫已然分成两个方向向着军营发起了猛攻。 先是准备好的弓箭突袭,一阵的箭雨落下,负责在军营内巡逻的辽州士兵死伤不少,混乱一片。借着这个机会,史鸿云一声大喊之下,银甲卫发疯般的冲向前方。 呐喊声、混乱声传入到正在大帐中等候的忠王耳中时,他便是一惊。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喊杀声距离自己很近,这并非是攻城军队可以造成的动静,一时间是满面的狐疑,他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王,大王,大事不好了,乾军杀入到我们的前营之中了,士兵们正在死拼的抵挡。”一名万夫长急跑到了大帐之中,一脸焦急的向着忠王奏报着。 “乾军来了?还杀到我们的军营之中?”这个回答让忠王也是脸色大变,他弄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去偷袭对方,现在怎么自己反成为了被偷袭的那一方呢? “是的,大王,您看是不是请中军的将士们杀出,助前军士兵一臂之力呢?”万夫长请示般的问着。 “等等,你们可看到了乐明或是潘光将军吗?”忠王到底是沉稳,没有盲目的下达命令,反而想到了一种可能,眼底处已然有了一丝喜色之意。 “这个...没有。至少没有看到一名骑兵的出现。”来报的万夫长不知忠王为何发问,但还是实话实说的回答着。 “哦!哈哈哈,好,好。”听到没有骑兵出现,忠王是不怒反喜。如果说有骑兵出现,那还可能是乐明他们的攻击不利,结果引发了乾军的反扑,最终将战火烧到了军营之中。要真是这样的话,阵前不稳,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辽州军怕还真要边打边退,以保存实力了。 可若是没有发现骑兵,那结果就完全的不同,那是不是说明乾军也在打着自己的主意,想来一个夜晚偷营呢? 乾军想要偷营,必然要出城要走过乐明和潘光将军的藏身之地,但并没有人阻拦乾军,这岂不是说明乐明等人无事,他们依然还是接着之前的计划执行着,且成功性还增大几分呢? 一想到正可以借着乾军出城没有防备之机,攻克城门,杀入到平城之中去,忠王整个人就变得激动了起来。在看向来报的万夫长,当下便道:“好,拿着本王的军符,马上调中军之兵发起反攻,我们要追着这些乾军杀到平城之下去。” 忠王有了大胆的猜测之后,做出了极为正确的决定。对这一切,史鸿云全然不知,他不知道自已的老窝已经有了危险,随时会被人给端掉,他只知道辽州军的确没有做好被人偷营的准备,这从五千辽州前军在死命着抵抗自已,并不断后退就可以看的出来。 第五百五十三章 平城丢失皇都震动 自感这步棋走对了,利用夜袭重创了辽州军,如此算是大胜一场,当捷报送到大梁城的时候,陛下应该十分的高兴吧。这他便想到了退军之事,怕是他也知晓,整个辽州军的军营可是有十几万人马,他不过就是带兵一万而已,真要与其主力对上了,怕就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退军。” 史鸿云叫来了身边的传命兵,向他下达了命令。当下他带着五千银甲卫不在追击,做着脱离战场的准备。 命令果绝之下,这五千银甲卫退的很快,可因为命令传达的不及时,丘狞的五千银甲卫却不是那么容易退出的,尤其在辽州军开始发起了反击之下,他们很快被从中军冲来的辽州军给咬上了。 原本就做好了乐明一旦攻克城门,就会借势杀出的辽州军,这一天晚上无人休息,一个个都穿着战甲,手持兵刃在军营中呆着。当集合反击的命令下达之后,辽州军很快就做出了反应,掩杀而来。 辽州军的动作之快,让刚刚收到了退兵命令的丘狞有些措手不及。当借着火把看到前方冲出了无数的辽州军时,他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当下他就对着前来的传令兵说道:“转告统领大人,辽州军已经反扑了过来,如果此时退去,怕是谁都撤不了了,本将军会在这里死命抵抗,请统领先行退回城内吧。” 丘狞决定留下来挡住峰涌而来的辽州军,为史鸿云的退出争取时间,这便是要做好牺牲的打算了。当传命兵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撤退的史鸿云时,惹来了他的大骂之声,“怎么可能?辽州军分明就是没有防备,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动了大军,是不是丘狞还想着多立下一些战功呢?” 并不知真相的史鸿云还在大声怒骂着丘狞,还想到回了城中之后,要好好的敲打对方,让他知晓不听自已的军令即便是立下战功也没有他的份。可直到身边有人喊着城内有了火光之后,史鸿云这才住了嘴,回头望去。 这一刻,就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史鸿云张大着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的平城之内竟然有了火光,隐隐有喊杀之声传来,这一事件的发生让史鸿云是惊诧不已,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应该他去偷袭辽州军的吗?可现在却成为辽州军偷袭平城城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城之内,北大门在乾军毫无防备之下,被轰然撞开。即便是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守城的乾军士兵们还是一幅丈二摸不着头脑般的模样。他们还以为这是大军回来了呢? 可即然是自已的大军回归,不是应该叫城才是吗?为何要自家毁自家的城门,这又是何道理。 直到接下来有骑兵冲入到城内,并见人就杀的时候,乾军这才知道,来的不是自家的士兵,而是敌人。一时间,全城变得混乱了起来。 五万新征之兵,连基本的训练都没有。指着他们打打顺风仗,或是有人督促之下守守城或许还可以勉强的做到。但像是这种正面对冲,那结局会如何,便是用大脚指头都可以想到。 尤其是潘光带着四千骑兵冲入到城中,见人就杀时。当那些新兵眼看着刚才还和自己嘻闹的同袍,转眼间就一身鲜血的扑倒在了地上时,他们的反应不是第一时间拿起刀剑反击,而是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没命般的奔逃了起来。 更有一些胆小的新兵,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很是懦弱般的跪倒在地上,他们这不是要投降,而是双腿发软,被吓得站不起来了。指着他们去对抗辽州的骑兵,显然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他们的主将史鸿云还不在城内,没有了统一的管理,他们便是一盘散沙。 城内倒还有一万金甲卫,做为皇宫中的禁卫军、御林军,他们的实力还是不错的。如果现在杀出去的话,倒是可以给城内的辽州军以重创。可问题是他们就算是全员出动,也是无法取得胜利,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兵力太少了。 平城之所以可以称为坚城,之所以派来七万军队,其中还有五万新军就可以硬撼十几万的精锐辽州军,不就是因为他们有城墙之利吗? 依托着高达十米的城墙,他们可以以逸待劳的挡住辽州军的兵锋,五万新兵在金甲卫和银甲卫的教导之下,也可以发挥出他们的实力,甚至通过此战成为老兵,成为合格的精锐之师。 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平城做为依靠的基础上,现在没有了城池,兵力远不如人之下,硬要防守的话,结果只有一个,重创对手的同时,一万金甲卫也将会在这里全军覆没。 为了一个根本守不住的平城,没有必要把自己搭在这里不是吗?金甲卫便在联系不上史鸿云的情况下,自主做了决定,退出了平城,将这个北方屏障完全的让了出来。 随着金甲卫的离去,辽州军再没有对手,他们可以肆意的在城中做着任何想做的事情,到达任何一个地方。等到史鸿云赶到这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城内极为混乱的一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声仰天大吼之下,气怒攻心的史鸿云就此晕了过去,最终借着混乱,在亲兵的保护之下,趁着黑夜逃出了平城,直向大梁城而去。 史鸿云是逃走了,然有些人并没有他那般的好运。丘狞为了让自家的统领有后撤的机会,主动留下来挡住了敌人。但当面对的辽州军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就知道挡不住了,索性便下达了分散突围的命令。 事实证明,银甲卫不愧是乾文帝手中的精锐力量,即便是面对着辽州军的重重包围,五千人还是逃出了一千人,只是丘狞的运气并不好,他没有逃出来,而是战死于战场之上,成为了辽州军的刀下之鬼。 逃出的一千银甲卫回到了大梁城之后,便把发生的一切做了汇报,史鸿云终于知道丘狞是真的为了给自已创造逃走的机会而死的,不由更是愧疚不已。当然,这都是后话。 平城被占了,连攻城战都没有打上一场,这里便易了手,成为了忠王所辖之新地。更为重要的是,大乾京都大梁城彻底的暴露在辽州军的兵锋之下。 此战,辽州军战死四千余人,杀敌七千余众,俘虏乾军兵勇四万五千人以上,可谓是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本着乘胜追击的想法,仅仅是在平城停留了一天之后,忠王便带着辽州军直奔大梁城而来。 ...... 京都大梁。 先是一万金甲卫逃了回来,两个多时辰之后,已经清醒过来的史鸿云带着近五千银甲卫逃回到了城内,并光着臂膀跪在皇宫之前。很快宫内就有金甲卫走出,将史鸿云带进大理寺的监牢之中。 打了这么大一场败仗,总是要有人来负责任的不是吗?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未用多久,乾文帝竟然就颠倒黑白,将此战的一切过错推到了已死的丘狞万夫长身上,说正是因为他贪功冒进,才有此平城大败。 至于史鸿云此人,最终还是官复原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因为史鸿云对乾文帝十分的忠心。对于这般的忠心之人,即便是他没有能力,乾文帝也会赋予起足够的权力。反之,你若是没有足够的忠心,即便是在有能力,也只会成为夜壶一般,用你的时候将你拿到身前,不用的时候,会扔得远远的,看到你都嫌恶心。 不说史鸿云的事情要如何处理,此时的太极殿中,乾文帝正一脸吃人的模样盯向着群臣,双眼通红的他,就像是要食人肉的恶狼一般,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众人视为攻不破的平城仅仅是在辽州军赶到的当天晚上就破了城,这有如一个巴掌般打在了乾文帝的脸上,也引得了群臣心中一阵阵的惊悸。 已经有人开始想着,一旦辽州军真的杀了过来,攻下了大梁城他们要何去何从了? 那是不是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去主动联系忠王,表示效忠之意呢? 对于多数的臣子而言,谁当皇帝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还能享有现在的特权,是不是还会是权贵中的一份子。只要能满足他们这一点,认忠王为帝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辽州军来势汹汹,平城如此之坚,一晚上便被破了,为了陛下的安全,不如迁都吧。”左仆射范师通站了出来,打破了朝堂上的宁静。 “对,臣附议,臣也肯请陛下迁都。”右仆射百里贵也手持芴板站了出来,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庆王已经被封为了三珠亲王,老对手襄王又逃走了。不夸张的说,现在庆王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值此时刻,范师通当然要力保大乾江山的稳定,如此庆王不是才有继承的机会吗? 第五百五十四章 零容忍 至于说百里贵,他辅佐的五皇子今年也十八岁了,眼看着在有两年就可以带冠,也有了可能成为太子的机会,百里贵当然也不会眼看着大乾陷入到危亡之中。 有了两位仆射的带头,下面的一众文臣们皆是上奏请求迁都,如此这般,他们就能远离忠王的大军,安全上就有了更多的保障。 “迁都?”乾文帝心中苦笑不已。 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之难。其中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又岂是朝夕间就可以完成的。再说,现在迁都,难免会造成人心惶惶,对于那些基业大都在大梁城的权贵们,他们又有多少人愿意跟着自已? 这些人一旦留了下来,岂不会成为忠王的帮手,会扩大忠王的影响力和实力吗? 如此,除非万不得已,乾文帝是不会同意迁都的。这他便把目光放在了一众将门的身上。 历史之中,很多次国家危急的时候,基本都是文臣主和,武将主战。这一次也不例外,当乾文帝的目光看过来时,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忠成侯沈云义。 即是侯爷的身份,同时还是银甲卫的副统领,沈云义的话很能代表一些将门中人的心思。“陛下,臣不赞同迁都,尤其是没有合适的陪都之下,这样做,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再说,现在的形势还没有到一定要迁都的时候。” “哦,说来听听。”看到将门果然不同意迁都,乾文帝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般的问着。 “陛下,平城之战败,原因太多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放弃了自已的优势,没有去坚守城池,而是采取了主动出击,如此才给了辽州军以机会。反之,如果我们一直坚守城池的话,是完全可以将辽州军挡在城外的。而说起来,平城之坚远不如大梁城之坚,仅是城高而言,大梁城城高四丈,要高于平城两米,倘若是我们可以拒城而守的话,一定可以将辽州军挡在城外的。” 沈云义的声音掷地有声般的落了地。引得一些个将门将军们跟着点头附合,显然他们也是这般认为的。 只是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那些文臣所淹没。平城的失败,让他们对于乾军失去了信心,生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大梁城中,若是那样的话,一旦城破,他们岂不是要成为被人宰割的目标了吗?想到因此可能会家破人亡,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是矣,还有不少的人叫嚣着要迁都,似乎只有距离辽州军越远,他们才能真正的安心一般。 一时间,朝堂之上有两种声音充斥在大殿之中,乾文帝也没有了主意。 要说他本人是想迁都的,那代表要放弃很多的东西,且在名声上也很不好听。可如果不迁都的话,倘若辽州军真的杀来,且还像攻破平城一般的攻下了大梁城的话,那个时候怕就是真的没有其它的退路了。 或许其它的大臣,忠王不会杀,还想着要用这些人来治理朝廷。可是做为皇帝的他,是一定不会留下来的,他已经占了对方的位置不是吗?自已不死,忠王又怎么登上皇位? 两种思想的争斗下,乾文帝有些不知如何选择。也就是这个时候,礼部尚书童谷站了出来,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一边找人与忠王谈判,只要对方可以停止前进的脚步,朝廷可以适当的做出一些让步,比如说加大忠王的封地,可以考虑把古州还有吉州送给忠王,换他大军停止征伐的脚步。 另一方面,号召各州兵马勤王,还可以马上抽调正在攻伐齐地的大乾主力回援,只要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大军回城,大梁城内有了足够的兵力之后就不怕忠王的大军兵临城下了。 双管齐下,一文一武之道听的是乾文帝不断的点头。当下他便同意了这个建议,自己亲写诏书,请兵勤王。另安排童谷为使去与忠王商谈对方停兵退兵之事。 乾文帝终于还是做出了妥协,虽然这让他面子上很不好看。但是想到大梁城内,只有金甲卫两万,银甲卫一万五千人,另外就是刚征的新军三万人,根本形不成丝毫的战斗力。仅仅是这点实力之下,他也就顾不得面子的好不好看了。 忠成侯沈云义也在朝堂之上被委以重任,亲带一万五千银甲卫,三万新兵上城楼之上镇守,万一要是辽州军不管不顾的发起攻击,至少也要拖延时间,给迁都而出做准备。 史鸿云的一念之错,把大乾推到了这种境地,可说是罪人无疑了。但更大的罪人还是乾文帝本身,为了自身的安危,竟然不管不顾的将古州和吉州就这样送给了忠王。 散朝之后,便有信鸽飞出了大梁城,直奔吉州方向而去。 ...... 吉城。 忠王带着辽州军十几万人向着冀州杀奔而去的消息传来之后,唐傲便知晓,安稳的日子到头了。不仅如此,随着忠王与皇帝开战之后,吉州就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孤岛般存在,外面的东西将很难在运进到吉州之地,以后一切都要靠自给自足了。 有人可能会说,不是还有古州吗?吉州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由古州绕路而来。要说这一点唐傲不是没有想过,但考虑到桑斗北的贪婪,怕是运来的货物,有一多半要被人家拿走,若是那样的话,那些东西不要也罢。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就这样些口号而言,唐傲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上一次曾桐去大梁城吊唁皇太后的时候,可是没少从那里弄粮食和铁器,现在的吉州各项物资储备的还算是充足。 一旦等到秋末地里的粮食丰收了,那个时候吉州将不会在被粮食所困扰,那将是吉州展翅腾飞的时候。加之吉州之地地下有很多的铁矿,早就被先知这一切的唐傲给指了出来,铁粮不缺之下,只需要撑到秋末,吉州便会彻底的安稳下来。 只是现在才是五月末,距离六月初尚还有几日,到达秋末还有足足近五个月的时间,能否平安的等到粮食丰收就成为了现在吉州面临的重中之重的问题。 毫无疑问,北狄怕是绝对不会让吉州平稳的渡过这段时间,他们出兵已是必然之势了。 对此,又有些人私下里说之前得罪狄人并不明智。至少也要等到粮食丰收之后在与狄人翻脸,那情况也会好得多了。当然,有感于上一次董精卫等人上书的结果,这一次他们也就在私下里议论一下而已,是不敢公开的说些什么的。 唐傲如何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这取决于他的性格。或许面对汉人的时候,他可以适当的进行低头,来换取自己所需要的时间和利益。但是对于异族,唐傲是绝对不会低头的,哪怕就是一刻间的低头他也做不到。 唐傲不是不知变通之人,但对于异族,他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人去看,也就没有所谓的变通之说。即便因此而使得整个吉州都要跟着经受考验,面临危机,他也依然是认为值得的。 零容忍! 便是唐傲对于异族的底线。或也可以说是毫无底线。只要他有机会了,便会毫无客气的将任何的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至于说现在的吉州军是不是拥有这样的能力,唐傲还是有些底气的。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大乾依然还是中原之地,依然还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国家不是吗?自已头上又顶着一个四皇子的身份,即便是狄人真要想动自己,也是要考虑一下后果,至少要考虑一下因此而来乾文帝的态度不是吗? 事实上,公孙广回到大狄把发生在吉州的事情说了之后,原本是准备用兵的,但正如唐傲所想的一般,他们考虑到了大乾的态度,还是没有马上出兵。可这一切,都因为史鸿云失了平城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极为不利于自己这一方的变化。 信鸽送到了唐傲的手中,在看到大梁城出现的变故之后,他忍不住痛骂了一声fuck。 这么好的一盘棋,竟然被乾文帝玩成这个样子,唐傲都有些无话可说了。 得了先手,又有大义,先把齐王扣在京都,使得齐军混乱,此时出兵很可能会收下四州之地,如此大乾将会更加的强盛。可接下来,大意之外质子唐伊就这样被送出了大梁城,接着就是忠王起兵造反。 要说忠王造反也算不得什么,忠王之心有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有着平城这个坚城做为屏障,大乾原本是无事的。怪就怪在乾文帝用人上。 上一次与晋军之战,史鸿云表现的就很不好,暴露他统兵打仗的弱点来,可就是因为他的忠心,还是让乾文帝重用了他,现在好了,终于吃到苦果了吧。竟然连平城都给丢了。现在为了缓和与忠王间的关系,竟然把古州和吉州一并送给了忠王,那自己又算是什么? 第五百五十五章 古州陷落 唐傲的身份可是四皇子,堂堂的吉王呀。现在却要把封地拱手送给忠王。若是如此的话,吉王之名岂不是名不符实吗? 曾桐和韩策也看到了这飞鸽传信,然后两人是不约而同的沉下脸来。跟着唐傲来到吉州,原本以为是一个苦差事,但他们即然选择了此人,就不会轻易去更改了。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在唐傲的领导之下,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吉州就大变样,成为了最有希望之地,以后也有可能成为大乾最富庶的地方之一。 民心归一之下,正是吉王有一番大作为的时候。重要的是唐傲还是这般的年轻,跟着他可以说是大有可为呀。可是现在,吉王竟然易主了,竟然又成为了忠王领地,难道说他们之前的努力就此不作数了吗? “殿下。”两位先生不知应该如何去做,只得看向着唐傲,一脸期翼的请示着。 “无妨,本王会命令龙牙,禁止一些进入到吉州之地的传旨太监。”唐傲想了想,他是不会就这样放弃拥有的一切。可现在又不是和大乾翻脸的时候,至少不能公然的翻脸,如此只能出此下策了。 “也好。”两位先生听后,并没有反对,这虽然不是治根之法,但至少给了他们一段时间的发展。而只要可以挺到秋末,地里的粮食都收了上来,唐傲的底气将会更足,到那个时候,不管是谁来找他的麻烦,他都有信心和其斗上一斗。 “哎,可惜了,以后的吉州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地,或许还有一场大战也是说不定了。”背着手的唐傲有感而发的感叹着。 唐傲有胆量不接圣旨,或是说不让送旨之人来到自己的面前,但古州的桑斗北是没有这样的胆量,他要么就是放弃兵权将古州交给忠王之后独自前往大梁城,要么就是带军投降忠王。可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古州将彻底的会和吉州翻脸,这便等于最后一条与外界连接的通道都没有了,接下来用四处皆敌来形容唐傲亦不过份。 还有就是,一旦吉州被乾文帝所放弃的消息传入到北狄,怕是他们仅有一点顾虑也将没有,也就是说,吉州与狄人一战将不可避免。 而这一切,都是乾文帝为保大梁城而做出的决定,这个做父亲的又一次为了自已而抛弃了自己的儿子。这一次唐傲很想问一句,父子之情吗?那是什么玩意。 ...... 大梁城北十里外的十里亭。 大乾礼部尚书童谷亲自带着一众礼部官员赶到这里,面见了忠王唐青川,表达出了足够的诚意和友谊。表明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而已,皇帝与忠王可是亲兄弟呀,事情不至于闹到刀兵相见的份上。至于易秋儿之言不过是女流之辈的一家之言,更是当不得真,还希望忠王可以看在亲兄弟的份上停止前进。为此,乾文帝愿意将古州和吉州划归忠王所有。 前面的话不过都是客套罢了,后面划两州之事才是重点。忠王也没有想到乾文帝会有如此的诚意,仅是在犹豫片刻之后便答应了下来。他表示只要皇帝愿意真的划两州给他,他愿意退兵,并永不进犯冀州,毕竟大家都姓唐不是吗? 忠王接受了这份好意,童谷自然是大喜不已。当下就拿出了圣旨,送到了忠王手中,表示有了这两道旨意,可以随时将古州和吉州占为已有。且以后两州每年只需要上大乾交付一百万银子的进贡便可以了。 原本乾文帝给予童谷的权限是,如果必要的话,这一年一州一百万两银子的进贡都是可以省去的。可不等童谷说出这些,忠王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同时表示,在没有得到两州之时,暂时先不会退兵,希望童尚书可以理解。 童谷当然不敢有什么疑义,接下来便是双方相谈甚欢的场面。而忠王之所以会答应的如此痛快,甚至连条件都不讲,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退兵的意思,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两州的好处拿到手,随后他就会将两州的军队都集中起来,带领着他们再来攻打大梁城。 总之就是好处他要了,但事不会给你办。怎么的,就是这么无耻,你能奈何? 童谷高兴的离开了辽州军军营,回到大梁城复命了。很快忠王也命人分别的前往古州和吉州,带着乾文帝所写的圣旨,去见了古州总兵桑斗北以及吉州的吉王唐傲。 唐傲早就得到消息之下,忠王派出的使者是绝然见不到唐傲的,不仅见不到吉王,便是连吉州城都走不到,半路上就会被所谓的山匪给袭杀了。 倒是完全没有得到消息的桑斗北,人在府中座,麻烦由天而降。 派到古州的是忠王的亲信手下幕僚之一张真。由于平城距离古州并不远,仅仅是急行了三天之后,张真就出现在古州的首府之地浩城。 对于这位来自忠王的信使,桑斗北原本是不想见的,可是考虑到辽州与古州接壤,且人家的势力明显大于自已,若是真是把人家给惹急的话,对自己出手,那就大大不利了。 再者,只是见一面应该算不得什么的吧。大不了回头把发生的事情写成一道折子呈送给陛下知晓就是。 桑府的正厅,桑斗北接见了张真,见到了圣旨,当下嘴巴里似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一般。 桑斗北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古州就这样送给了忠王,难道说现在的大乾真的实力弱到了这般不堪一击的程度吗? 张真倒是善解人意,给了桑斗北一定的消化时间。眼见对方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之后,张真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忠王亲写的书信递了过去,这就是忠王要拉拢桑斗北的意思了。 做为古州总兵,桑斗北在古州的影响力相当之大。甚至很多人只知道他这个总兵,连知州是谁都不知晓,可以想见他对古州的情况是多么的熟悉,如果可以让此人为自己所用的话,将省去很多的磨合时间。忠王这封信就是说服桑斗北,希望他可以为自已所用。为此,忠王许诺以后的古州兵还会由桑斗北带领,除非必要,忠王是不会插手的。 “桑将军,我家忠王的意思想必你也清楚了,留下来帮助忠王,不仅你依然还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且以后前途无量。反之,若是你一定要离去,请问回到了大梁城,怕最多也就是封一个侯爵吧,京都之内将门如此之多,那时您还有机会在带兵吗?难道您就想一辈子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不成?” 一边说着,张真一边注意观察着桑斗北,发现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之后,心下是高兴不已。想了想,于怀中又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到了书案之上,“桑将军,忠王说了,只要你愿意效忠,这五百万两银子都是你的,可以用他在古州征兵,兵额不限,且全归由桑将军管辖。” 又是许官,又是给钱的,这一刻桑斗北真的无法在淡定了下去了。他很想一口就答应下来,把这些银票拒为已有,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道:“张先生,某需要考虑一下。” “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忠王可是在等着呢。” “不会很长,最多晚上的时候就能给先生答复。” 张真走了,被下人送去休息。桑斗北差人把长子桑士华以及手下华安和吕风两位将军找了过来,他想听取一下他们有什么意见。 没能出乎桑斗北的意料,叫来的三人都同意向忠王效忠。用着华安将军的说法,忠王给予的是乾文帝不能给予的,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不是吗?如果没有抓住这次机会,丢了古州去往大梁城的话,怕是他们不仅没有了兵权,以后也只能去养老了,这对于年纪并不是很大的众人而言,都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长子桑士华更是表明,即是要投靠忠王,就要快一些做决定,千万不要给其留下什么不好的印像,那就不妙了。 如此,仅仅是一个时辰之后,桑斗北就重见了张真,表明了自已愿意效忠忠王的态度,不仅如此,他会带着这五百万两银票,招募更多的士兵,愿意为忠王成就大业披荆斩棘。 桑斗北投靠了忠王,仅是短短五天的时间里,就又征招了五万新兵,加之原本手中的两万兵马,这便得了七万人。除了留下一万新兵负责古州的安全外,桑北斗亲带六万大军向着平城,汇合忠王而来。 ...... 古州如此之快的就落入到忠王的手中,消息传回到忠王耳中的时候,自然是让其大悦不已。但也有让人不满的,便是吉王唐傲那里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回。 忠王派出的传旨之人,一个个也全然没有了音讯,就有如石沉大海一般。 原本,忠王还准备继续派人前去吉州,一定要见到唐傲问清态度的时候,突然间获得的一个消息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北狄终于忍不住要向吉州动手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好地方呀 北狄之前被唐傲压制,便是十分的不满。只是考虑到唐傲是当朝乾文帝四皇子的身份,他们还在克制着出兵的想法。可是现在,乾文帝都自身难保了,北狄便不在犹豫,终于出兵。消息传到了忠王耳中的时候,他做出了和乾文帝同样的选择,放弃吉州。 至少现阶断会暂时的放弃。或是等着唐傲被灭,他在去收服失地;或是等到唐傲打败了狄兵,自身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他在做渔翁谋求好处。 当然,忠王的心中,并不认为会有第二种可能出现。狄兵的勇猛这些年他可是领教过的,他并不认为刚到吉州还不足一年的唐傲能够挡住狄人的兵锋。 吉州的事情要先放到一旁了,忠王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面前十里之外的大梁城。在他眼中,谁拥有这里,就等同于成为了大乾的主宰,拥有了名正言顺的皇权。 尤其做为十几年前被从这里赶走之人,对于大梁城,忠王更有一种变·态性的渴望。这种心理之下,他对于大梁城也是志在必得,如此,他便决定冒天下之大韪,主动的撕毁了协议,向大梁城发起攻击。 尤其还有了桑斗北的支持,手中等于又多了六万大军,这让他信心十分的高涨。 ...... 大梁城。 辽州军不仅没有退却的架式,相反军营还向前推进,直到距离大梁城北城门外五里之距这才停了下来。 种种的迹像已经表明,忠王是要说撕毁协议,要出尔反尔了。 养心殿中,乾文帝面沉如水般的座在那里,脸色十分的难看。 三个月前,乾文帝可谓是信心满满,大有天下大势尽掌手中之意。可是现在,他的斗志锐减了很多,整个人似乎也显得苍老了一些。 对齐地用兵之前,乾文帝并不是没有想过忠王会出兵的事情,只是在他看来,忠王手中兵力有限,面对着强横的大乾,他未必就真的敢这样的决定。再说,就算是对方真的出手,有着平城之险,他也不会害怕,完全有能力将辽州军拒之于门外。 想不到的是,先是忠王用母后之名之财招募了大量兵员,使得声势比之他预想的要大上很多。接着就是自已所用非人,史鸿云竟然放着坚城不守,选择了主动出击,以至于大败而回,也丢失了大梁城北面的屏障。以至于现在被动如此。 只是乾文帝并没有气馁。 要说对于有野心之人,一时得失算不得什么,只要应对得当,还是有翻盘的可能。为了达到早日吞并齐地四州之目的,乾文帝决定听从礼部尚书童谷的建议,主动向忠王示弱,以求得一时的和平。 现在的退让,是为了以后得到更多。乾文帝已有决定,等到吞下了齐地四州之后,他就会将大军调回来,杀向辽州,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挑衅自已的下场是什么。 可事实却告诉乾文帝,他想多了。或是说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天下可不是只有他可以去撕毁协议的。 忠王以调大军压境之势而来,自已退让之下选择的送上两州,不仅没有让忠王停止前进的脚步,相反还养足了对方的胃口,得了古州的忠王反而势力更大了。早知道如此的话,就不向忠王低头,而是直接下旨让古州军和吉州军出兵去攻打辽州军,或许结果会更好一些吧。 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如果真的早知道,乾文帝第一个动手之人就不会选择齐王,而是直接向自已这位亲弟弟忠王下手,岂不是更好吗? 事实就摆在面前,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乾文帝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位重臣,“大家都说说吧,接下来要怎么做?” “陛下,臣有罪,臣请陛下在给臣一次机会,臣要出城去问问忠王到底要想怎么样?”第一个开口就是礼部尚书童谷。送上两州的主意是他出的,事情也是他办的,现在却弄来这么一个结果,他可谓是罪魁祸首,此时当然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想要立功赎罪。 “算了,忠王此人狼子野心,童爱卿不必过多的自责。”乾文帝看了看童谷之后,竟然没有怪罪之意。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童谷当下是一脸感动的说着,这一刻他对于皇帝是更加的效忠。 做了如此大的错事,乾文帝竟然也没有怪罪之意,这是皇帝转了性子吗? 当然不是。真实原因是现的的大乾朝廷已经出现不稳之势,除非万不得已,乾文帝是不会轻易的处罚像是六部尚书这般的重要臣子了。而这一切都是天子卫传来的情报,说的就是齐王袁泰楼的次子,二王子袁义正在秘密的接触南吴王。 虽然情报上还没有弄清袁义到底要做些什么,但已经存在的各种苗头表示,怕是南吴王也可能会介入到战争之中,若是这样的话,这场仗将会打的越来越大,涉及到人的也会越来越多,朝局也可能会更加的混乱,如此,朝局的稳定就显得更加重要。 没有责怪童谷,换来的是此人更加努力的效忠,怎么看都是值得了。接下来的时间,众臣对于忠王的反悔举动颇有些无可奈何之意,乾文帝只得下令,一边命忠成侯沈云义带兵凭城拒守,一边下旨从前线征调大军回援。如非万不得已,大梁城是不能就这样拱手送人的。 旨意下达,沈云义带着一万五千的银甲卫以及新征的三万新兵登上了大梁城楼,做好了凭坚城与忠王军一战的准备。 ...... 白郡,镇县。 做为吉州四十六县城之一,同时也做为吉州西北方向最为突出的县城,因为其地理位置原因,这里的治安一向不太平,也常常会成为北狄之军的打草谷所在之地。 常年受到战争的威胁,使之镇县不仅贫穷,人口更加的稀少,便是整个县城里现在也只是剩下了不足万人而已,且多还是一些舍不得故土,腿脚不方便的老人。但凡是年轻人,能出走的都出走了,且很少会有回来的。 城楼之上,一位身穿青衣的帅气的不像话的青年正站在这里用千里镜向远处眺望着,“好地方呀!”放下千里镜的唐傲感叹般的说着。 青山连绵起伏、绿水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着道道波麟,肥沃的黑土地更是一片接着一片,大概于心中估算了一下,以每人二十亩田地来算的话,这一片地方至少可以供应五万人,甚至更多人的土地。 “地方是不错,可惜就是位置不太好,以前也不是没有百姓在这里开垦过良田,但一到丰收的是时候狄兵就会出现,来抢夺劳动果实。一次两次如此,久而久之,这些良田都荒废了。”站在一旁的韩策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模样说着。 “是呀,想要发展,和平的环境必不可少。不过好在我们这一次就是给狄人以教训的,让他们知晓,吉州已经换了新主人,以后再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欺凌的存在,告诉他们,以后这里将成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汉地,如果他们还敢来的话,那就来一次打痛他们一次,来两次打的他们怀疑人生好了。” 唐傲颇有傲气般的说着这些,听的一旁站着的韩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可以感受到唐傲心中那股挥遒四方的气势与决心。 连文臣韩策都受了感染,更不要说站在的一旁的冯逊、封万里、左壮和江风华等将军,他们更是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大有一幅只需唐傲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直冲而出的模样。 “好了,战场就摆在你们的面前,几位将军,说说你们的计划吧。”感概一番之后的唐傲转身看向着冯逊等人,眼中有着鼓励,但更多的还是认真,这一仗可是关系到吉州能不能保持住胜利果实之战,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 为了这一战,唐傲更是把手中五支王牌的四支调了过来,为的就是可以给予狄兵以痛击,挫败北狄的侵略之举。 早在半月之前,花重金在北狄安插的内线就传来了消息,以赫连结为首(一万人)、乘思托为副将(五千人)、贺遂波为副将(五千人),共计两万狄兵准备要向吉州而来,要在这里打一场大型的打草谷,来彰显他们的实力,抢掠的同时,也是要给吉王一个下马威看看。 得到了消息之后,唐傲便马不停蹄的带着众将由吉城来到了白郡镇县。即然这一战不可避免,那就将战场放在外面好了。 唐傲从来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便是面对着强大的北狄,他一样也敢于亮剑。打不打得过不说,但至少他拥有这股子勇气,而不像是以前前侯地府在时,一听到北狄兵出现,他们是能退让就退让,实在退让不了就选择赔银子。正是这百般忍让,才让北狄人的脾气越来越大,胃口也是越来越好。 第五百五十七章 北狄出兵 只是这一切,将在这一刻起发生改变。或是说,随着唐傲来到了吉州,成为了吉王之后,对北狄由怀柔和忍让改为强硬对峙便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镇县以北,是一片连绵不绝,还并没有开发的茂密森林。其中仅有一条不算是官道的道路蜿蜒其中,就当地百姓所说,北狄每一次前来打草谷的时候,走的正是这一条道路。 这也将成为吉州军设伏之地。在明知对方的进军路线之后,想要设伏还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难的就是能在这条道路之中,伏击多少敌人,获得多少成果而已。 知晓北狄军来的是两万人,其中还有五千骑兵之后,唐傲便将三千撼山卫全数带了过来。另还有四方军五千人,虎贲卒一千人以及火器营一千人,共计一万精锐之师。除此之外,唐傲还从预备役处调来了一万新兵,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运送粮草、器械以及将来的打扫战场。 从兵力上来看,两万对两万,实力相当。可帐不能这样去算。北狄的优势是步兵一万五,骑兵五千,皆是精锐之师,按内线传来的消息,这两万人都曾参加过对大乾的打草谷行动,有的还参加过不止一次以上,虽然当时面对的并不是什么吉州正规军,但也算是有一定的战斗经验,非是吉州军这一万预备役的新兵蛋·子可以相比。 兵力上是处于弱势的。但唐傲也有他的优势,那就是他料敌于先,那就是他们精锐的战力强大,火器的优势十足,外加以逸待劳。 不夸张的说,即便是面对面的硬撼,唐傲对于手下这一万精锐也是充满着信心。但真这样干了,怕就算是能胜也将是惨胜,一万精锐最终能活下了十之二三都是好事情了。而像是这样以命搏命的战法,除非万不得已,唐傲是绝对不会采用的。 唐傲要的是完胜,即要大量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同时还有尽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吉州可不仅仅只有北狄一个敌人,他还有辽州之敌、古州之敌,甚至夸张一点,但也是实话实说,唐傲可谓是举世为敌。 以后还不知道多少的大仗硬仗要让他去打,只是面对北狄军而已,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已损失太大?要是这样,不要说开疆拓土,能保住吉州这个立身之所便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所以这一仗,要巧打而不是硬拼。唐傲的目光这便放在了几位统兵将军的身上,想要看看他们是如何筹谋的。 面对着唐傲询问和鼓励的目光,四位将军先是互视了一眼,接下来由火器营第二营长江风华最先开口。“殿下,我们是这样准备的,先在狄军必经的官道上扔下一些粮草做为诱惑,并在粮草之中放于大量的天雷,待敌人一到的时候,展开首次攻击,以达到重创北狄军的目的。接下来火器二营会趁着敌兵混乱的时候,炮轰对方,制造更大的混乱。” 江风华话音一落,四方军的统领封万里便补充的说道:“借此混乱,我们四方军五个营会从道路两旁的密林中冲出,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 “还有我们撼山卫。” “还有虎贲卒。”冯逊与左壮皆是出声说着,补充着这道军事计划。 唐傲一边听一边默默的点着头,等上了一会,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之后,他抬起了头,好奇般的问着,“完了?” “完了。”四位统领齐声说着。 “不行,这远远不够。按你们的计划,的确是可以重创北狄军,且还可以获得局部的胜利,且不会有什么风险。但你们重创的只是狄兵一部而已,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之后,接下来怕是狄兵会步步小心,在想找机会赚便宜就会非常的困难了。到时候或许只能正面硬撼。当然,本王知晓,以你们的实力,便是正面硬撼也不无惧于狄兵,但不知你们想过没有,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自身的损失会有多大,那样一来的话,我们有多少的好将士将会永远的留在这里,回不去了呢?” “呃...”面对唐傲的质问,其它几人不知说些什么,可是做为曾经的草莽英雄,左壮却是并不惧怕,而是站出来辩解着,“殿下,打仗没有不死人的。” “本王知道打仗就可能会死人,但如果可以少一些损失为什么就不去争取呢?难道你们认为,只有战场之上,你一刀来我一剑那才叫打仗,才是英雄所为吗?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谁存着这样的心思,那现在就可以滚蛋了。本王需要的不是四肢发达的莽汉,本王要的是能审时度势,能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是爱兵如子,能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胜利的将才。” 唐傲的声音落下,城楼之外,久久没有声音传出,冯逊等人更是一脸的愧色,尤其是左壮,这一刻他是头都不敢抬一下。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即便是面对着刑四这位师兄,那也是说顶撞就顶撞,有时候还会直接出手,借以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唐傲这一席话之后,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难道说爱兵如子不对吗? 众人都不说话了,唐傲便大手一挥道:“这套方案不行,重新制定吧。” ...... 蜿蜒的官道之上,两万北狄兵有如一条巨形长蛇般而来。 队伍的正中央处,身材魁梧,一脸凶相的赫连结骑于马上,正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与队伍一起直向镇县而来。什么这一次打草谷就是一次郊游和狩猎的过程呀,什么汉人百姓见到他们就会望风而逃,这些话说的是赫连结脸色越发的灿烂着。 做为北狄中第三大家族出身的赫连结,从出生懂事之后便十分的骄傲,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目中无人之势。这一次不过就是奉王命领兵来吉州打草谷而已,还真的没有被他放在眼中。 不仅如此,赫连结还有些不满。狄王的命令是让他带着大军在吉州西北地区打草谷,其中包括白郡、松郡、平郡、榆郡等地,除此之外,便不得越线了,更不能对吉州最富裕的的中心地带吉郡展开攻击。 这道命令让赫连结十分的不满。他可是领兵两万人呀,其中骑兵就有五千之众,这么大的一股军事力量,只能在这几郡之地闹腾,实在非他所愿。尤其是前一阵子他的堂弟赫连哲兵败榆郡江城,更是丢尽了赫连家族的脸面,为此他都感觉到有些抬不起头来,这一次不正是报仇血恨的好机会吗? 赫连结要借着这一次机会挽回赫连家族的名誉和荣耀,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赫连哲的失败不能代表整个赫连家族,至少他赫连结就是极为能征善战的。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赫连结已然决定,只要有机会,定然会去吉郡走了一趟,他就是要给吉王好看,让他知道,得罪了狄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至于说会不会引来吉州军的报复,呵呵,狄人的斥候早就调查清楚了,整个吉州军的兵力也只有两三万人而已,且这还是高估得出的数字,或许还没有到三万人。 要说这也是唐傲将军营保护的极好,一开始的时候,对于军队的数量唐傲就在做着隐藏的准备,他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运用到军队中,那就是把军队分散化,如此一来最大的好处就是除了自已和一些个高层之外,没有人会清楚吉州军到底有多少人,这样做的直接好处就是让对方摸不到自己的实力,如此想要做出针对自己的举动就会越发的困难。 就像是这一次,唐傲调集了两万人来到镇县一样,这些军队并没有一起出动,而是分散前行,且是日伏夜行,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盯梢自已,现在看来,这一步是完全正确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北狄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镇县。 唐傲还有一个优势,他的兽语术运用到军事上的妙用,是其它任何势力都比不了的。就像是一路行军的过程之中赫连结也派出了不少优秀的斥候在密林中行走,为的就是防止会有人盯上自已。要说此人能成为赫连家族中认可的领兵人物,能力是有的,涉及到军队的大事也是很谨慎的。 可惜他们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危险并不来缘于地面,而是在天上,那个他们完全需要仰视之地。天上不时飞过的大鸟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却是将他们一路行军的过程全部暴露了出来。 北狄大军前进之路一切顺利,顺利到来到了镇县的时候,没有在城楼上看到一名吉州兵,且城门还是大开着。等到派了一小支军队入了城之后,这才得知,不仅守在这里的吉州军跑光了,便是连城内的百姓也没有剩下一人,一样跑光了。 “哈哈哈。”得到这个消息的北狄将领们,不由开怀大笑着,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们并不意外,汉人嘛,都是吃草的绵羊,见到他们这些恶狼当然是能躲多远就会躲多远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唐傲准备的大陷井 “可惜了,还以为在镇县这里会有什么收获呢。”赫连结也是一声大笑之后,这便对着手下众将说道:“那还客气什么,入城吧。这一段时间,我们天天风餐露宿的,连休息的地方都没有。现在满城的房子都空着,让勇士们随便享用吧。” “谢将军。”乘思托与贺遂欢等人是客气的抱了抱拳,哈哈大笑声中在城中寻找属于自己所住的地方。 做为城内最大的县衙当然是要留给赫连结了,谁让他的官职最高,领的兵最多呢?至于乘家的乘思托和贺家的贺遂欢分别寻了两处大院子住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当地百姓走的太急,还留下了一些铁具和生活用品。这对于东西大部分靠抢的北狄士兵而言,也算是好东西了。当下,不少的北狄士兵包裹里都被塞满了那些瓶瓶罐罐,使之看起来就像是逃荒的流民一般。 不要以为这是玩笑。北狄的经济较之蛮人并不强上多少,具体点来说可以用半斤八两来形容,他们都是以养马为生,且北狄在这方面还不如蛮人,毕竟他们的地界没有那么多合适的水草丰盛之地,相反他们居住之地连绵的大山更多一些,使得他们在养马之余主要还是以打猎和采山参为主。 大乾权贵之中,许多上好的皮毛以及有年岁的山参多是由北狄提供而来的。 自身生产力不足,经济不是不发达,而是十分的落后,使得他们习惯了抢掠别人之物。每当他们感觉到财物匮乏的时候,就是他们出现在汉地来打草谷的时候了。这在历史中可谓是屡见不鲜之事。所不同的就是汉人强大时,他们打草谷会变得小心翼翼,汉人弱小时,他们的行动就会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如今的汉地,归于大乾统治。十九年前,乾文帝亲率乾军进入狄境,那时可是非常的威风,也使之北狄来吉州打草谷变得小心了许多,多数行动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但是现在,听闻大乾开始内乱,政·局不稳了,这些小丑们就跳了出来。无它,想要出来捡便宜而已。却不知晓,大乾的稳定与否与吉州并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吉州早就换了新的主子,且还是一个对异族强势无比的主子,一个对异族侵犯零容忍的近乎于民族主·义者的主子。 说唐傲是民族主·义者,也并不算是完全的正确,至少他对于那些一心臣服于汉人的异族还是能够接受的。不然的话,蛮人公主俄雅丹也就不会被他留在身边。但对于那些打着汉人主意的异族,对不起,他定然会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就似是在现在的镇县周边,唐傲就带着大军埋伏在这里,且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将镇县死死围住。 本着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胜利的想法,唐傲否决了几位将军要在城外官道之人打伏击的想法。在唐傲看来,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浪费了一次重创北狄兵的机会。 官道两旁皆有密林,但唐傲并不认为埋伏下上万的大军还能不被人发现。而就算是不被人发现,官道狭窄之下,突然冲出又能消灭多少的北狄军呢? 运气好一些,重创一部分北狄军,其它的北狄军会吓得逃回去,这就失去了重创他们的好机会。 运气不好的话,怕是还会遭到北狄军的反扑,那个时候面对面打一仗怕是能胜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了。 能偷袭,唐傲就不会采取正面而战,什么狗屁的光明正大,战场之上,永远是打胜了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然的话,老祖宗也不会弄出一个三十六计,还会被以后的军事家奉是智慧的结晶了。 把北狄军放入到城中,然后来一个关门打狗,借用着投石机也好,轰天炮也罢,让他们好好尝一尝天雷的威力岂不是美哉。虽然说因此需要耗费不少的火药,可相比于战士的生命,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此,整个镇县提前被清空了,给人摆出一幅完全不设防的架势。果然两万北狄军中了计,没有丝毫防备的进入到城中,第一步计划顺利的完成。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吧,两个时辰之后起床,吃饭准备一战。等到半夜时分发起猛攻。记住,围三阙一,除了西门之外,其它三门用石头给堵结实喽。”唐傲叫来了冯逊等众将,简短的安排之后,他便也去休息了。大战在即,精气神必须要养足了,唐傲还期待着这一晚上的“美景”呢,到时候真困了,打个哈欠,岂不是有煞风景? 众将按着唐傲的安排去做,没有人去问为何要将西城门让出来。这一点唐傲却是有着自已的打算。潜伏在古州的暗桩已经传来了消息,总兵桑斗北不仅被忠王所招安,还背叛了乾文帝,竟然征兵五万奔向到大梁城,一幅要为虎作伥的模样。 这可是气到了唐傲。忠成侯、赵贵妃可都在大梁城呢。这些亲人的安全唐傲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时刻挂念着,现在有人想要威胁到他们的安全,唐傲又岂会座视不理? 特意留下西门,就是要将逃出城的北狄兵引到古州,这也叫祸水东引。如此他就可以带着大军以追击残敌之名堂而皇之的进入到古州之地。你桑斗北不是想要抄大乾的老窝吗?那现在我就先取你的老窝好了,看看谁会更紧张一些。 如此,桑北斗为保古州安全,是必须要自顾的。一旦撤军的话,大梁城的压力就会小上许多,唐傲的亲人也就会更安全一些了。 太阳缓缓西落,黑夜降临,镇县城内的北狄军们早早就进入到休息之中。 在没有电灯,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镇县,除了北狄兵就是北狄兵,连一个汉人百姓都看不到,他们除了睡觉似乎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可做了。更不要说,明天还要赶路,说到底镇县不过就是他们的过路之地而已,不养好精神,赶路哪里来的力气? 多数士兵寻了民居之后睡下,少数的士兵守在镇县的城楼之上也是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城楼之下,一个个黑影快速的移动着,他们像灵猫一般来到了城下,拿出了身上的三角锚向着只有三米多高的城墙上一甩,一个个黑影迅速的向着城楼之顶接近着。 距离城楼前不足一里的黑暗之地上,唐傲正带着一众军中将领潜伏于此,借着城楼上的火把可以看到一个个黑影飞速移动的场景。 “厉害,他们的速度真快,且行动极有章法,精锐,绝对的精锐。”左壮还是第一次看到撼山卫的表现,带着感概般的说着。 撼山卫,唐傲最早训练,也是亲自训练的精锐。像是攀登这般的训练自是小儿科了,只是放在没有见识的左壮眼中,却是了不得的本事。 做为撼山卫的统领,冯逊的嘴都要咧到牙根上了。撼山卫表现的越好,他这位统领也是脸上越发有光不是吗?事实上,撼山卫也是唐傲亲命的拥有第二只龙爪的精锐之师。像是什么四方军、归一军、火器营、虎贲卒也不过只是黑龙一爪旗而已。 就在其它将军羡慕的目光之中,两百训练有素的撼山卫,身着夜行衣,登上了南城楼,按着计划展开了一场无生无息间的杀戮之举。 一名又一名没有防备的北狄兵或是被索喉、或是被割颈,连声音都没有机会发出,便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很快他们的军服被扒掉,由撼山卫换上,接替他们完成了城楼布防任务。 执行军令的连长,见大事已成,这便按着之前约好的信号,将手中的一个火把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换来了唐傲成了二字,接着火器营迅速的拉了下来,就在南城门前摆开了阵式,足有二十部投石车,十门轰天炮迅速摆开。 四方军也没有闲下来,他们将一块块早就准备好的巨石快速的向着南城门外堆积着。当这里的城门被封锁之后,又飞速的向着北城和东城门处移动着。 为了掩护堵门的行动,唐傲向着一脸激动的火器营二营长江风华下达了开炮的命令。与此同时,南城楼上两百撼山卫顺利完成任务借绳索下了城楼,重新归队。 寂静的镇县县城,在一道道轰然炸响的巨烈爆炸声中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伴随着巨烈的轰鸣之声,一些个运气很不好的北狄士兵还在睡梦之中便去见了阎王,他们所住的房屋多是木制的,很快成为了助燃之物,烧起了熊熊的大火。 “殿下,东城门堵上了。”封万里小跑到唐傲面前,激动的说着。 “很好,火器营分出一部分来,调到东城之外,接着轰。”计划一切顺利,让唐傲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毕竟不管是投石车还是轰天炮,尤其是后者,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布置。若是没有堵住城门,北狄军就杀了出来,那就会由一场轰袭战变成一场遭遇战,损失就是不可减少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心中滴血的赫连结 好在的是,这些天的训练还是起了作用,几次演习之下,将士们都知道自已应该做些什么,计划得以顺利的进行着,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已应该做些什么,并无任何的慌乱之意。很快,镇县县城就这般的被围了起来,只是留出了西门一个出口。 天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镇县内早已是混乱不堪,城内的北狄军更是发生了互相踩塌的事件。 “怎么回事?”赫连结的脸色上还算是镇定,至少他知道这不是天在打雷。可仅此而已,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依然还是一无所知,他也根本不会想到,呆在镇县县城里会有什么危险。 “将军。”乘思托与贺遂欢两人也穿戴着战甲走进了大堂之中,相比之下,两人就不是那么的镇定了。 “你们来了。”向着两人点了点头后,赫连结的目光就越过他们,看向着堂外,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会,相信外面是什么情况自已马上就应该清楚了。 “报。”期盼的目光之中,一名斥候小将跑进了院中,来到了堂前,向着赫连结三位将军先行了一礼,随即道:“报三位将军,我们的人在县城之外发现了大批不明的敌军。” “不明敌军?他们是谁?”乘思托一脸吃惊般的问着。 “他们有多少人可查清楚了?”赫连结并没有纠结上一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很白痴,即然是在吉州境内,在这里能出现敌人,那不是吉州军还会是谁? 斥候小将是赫连结派出去的,他自然知道要回答谁的问题。“回报将军,天太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有数万人的。” “数万人?你确定?”这个答案让赫连结终于面色大变。他想过来的会是吉州军,但吉州军一共才多少人?听斥候小将的回答那可是有数万人,人数应该比自已手中的两万还要多,那吉州军有这么多的兵力吗?就算是他们都给派了过来也不会这么多吧?还是说,他找到了其它的援军? 原本还有些自信,纵然被天雷给打了一个突然袭击的赫连结这一会在也无法淡定了。对手有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武器,人数上还占着极大的优势,相比他这里混乱不堪不说,还被困在了城中,若是时间一长,没有了粮草和水源,这两万大军或许不用人打,就等着被困死好了。 “报。”另一名斥候小将在赫连结心思转念间赶了过来,来到这里他就说出了一个让他们更为震惊的消息,他们不仅被包围了,且北城门、南城门和东城门通通都被堵死,便是西城门也正有巨头运来,看样子也是想要给堵上了。 这一消息让乘思托和贺遂欢是面色大变,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没有了主意。只有赫连结还算保持着理智,只是犹豫了数息之后便当即立断的说着,“马上突围!” “突围?还马上?”这个答案让乘思托与贺遂欢惊呼出声。他们刚才来到衙门府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军队在天雷之下是多么的混乱了,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将所有的军队都集合起来,现在突围的话,怕是不用敌人来打,他们就会损失不小了。 “对,马上突围。两位将军,现在某必须要说,我们被无能的大狄斥候给骗了,吉州军完全不是他们所调查的的只有两万人左右,他们一直在隐藏着实力,为的就是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今天晚上就是他们所认为的合适机会,相比于他们早早做好了准备,调集了大军,而我们完全没有准备之下,这一仗我们已经败了。” “败了吗?”听到赫连结主动承认了这些,乘思托与贺遂欢嘴中念叨着,似还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平时,或许赫连结还会好好的和两人解释一下,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三人各代表着三个不同的家族,并没有什么上下级之分,他也无法命令对方一定要做些什么,便是有事情发生也要好说好商量。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时间去等了,尤其听到斥候来报说,整个镇县只有西城门还没有被堵上,但也被运来了巨石之后,他就更加不敢等待。 不夸张的说,现在多等上一刻钟就会有一刻钟的危险。即然已经败了,现在要做就是怎么做才能尽可能多的挽回一些损失,千万不要重复本家赫连哲的结局,战场上被杀掉,全军被俘虏,他们赫连家族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了。 必须要逃出去,切还要快一些,要在吉州军没有完全的封锁镇县之前。 “两位,时间紧迫,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定夺吧。来人呀,集合能集合到的军队,随着本将军由西城门杀出去。”没有时间在说些什么的赫连结做了最后的提醒,尽了同袍的义务,这便向着外面喊着,很快就传来了军队集合的声音。 这一会,不管是想通还是没有想通,乘思托和贺遂欢也知道要去做些什么了。一旦赫连家族的兵勇撤出了城去,指着他们这些人马那是断然守不住城池,到那个时候当真是想逃都没得路了。 “撤。”几乎是同时,两位将军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尔后两人这便带着亲兵飞速离去,去集合自己的军队。 ...... 西城门外。 已经完成了堵门任务,并迅速归队集合的五千四方军已经埋伏在官道两侧,牛角强弓在手,他们做好了随时放箭的准备。 这一次,为了给予北狄军一个重创,好好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倒勾箭,是那种一旦被射中,就很难拔出。强行拔出,也会带出一个巨大血口,以至血流不止的杀伤性极重的弓箭。 狄人也可以称之为戎狄,历史中他们不知道找了汉人多少次的麻烦。反复无常的小人是最适合他们的称呼,他们会在你强大的时候装孙子,你弱小的时候想当爷爷。这样的人在唐傲眼中根本就算不得是人,对他们用在狠戾的手段也并不为过。 弓是最强的牛角强弓;箭是最强的倒勾箭,这就是唐傲为主动冒犯,也可以说行侵略之举的北狄军准备的又一道大菜。 “大家注意,一会敌人出现的时候,只管用弓箭招呼,不要主动发起冲锋,更不要贴近敌人。”一名接着一名士兵在传递着统领封万里的军令。 这道军令也是唐傲下达的,在明明可以获得大胜的情况之下,他并不想看到已方的士兵有太多的死伤情况出现,这些士兵可都是种子,经历几仗下来都是可以当班长,甚至是排长、连长的存在。如果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了一些,也等于是自损根基。 命令很快由人传人送至到每一名士兵的耳中。黑夜中,阵阵铁蹄踏地的声音传了出来,借着十分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有大批的战马出了西城门,飞速向着伏击地赶来。 来人正是赫连结所带的三千骑兵,以及能够集合起来的四千步兵。 所带一万人马,还未真正的接敌呢,就已经少了三成实力,这是赫连结的悲哀,但他不敢在等下去了,一旦西城门也由被外巨石堆给挡上话,那他真要的被困死在镇县之中,那才是难有活路的结果。 七千步骑,仅仅只是拿着武器而已,至于跟随军中的辎重和粮草,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人去管那些。此时能逃得一条活路便已然是大幸了,财富终是身外之物不是吗? 轰~轰~轰... 刚出了西城门,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阵的天雷攻击。在早就调好了座标,并做了好几次试探找好了落脚点的天雷依次爆炸着。 尽管只是二代天雷,威力相比于后世的t·n·t相差甚远,但落到了密集的北狄军中时,还是起到了不少的杀伤性,尤其是那震慑力,远比它表现出来的真正杀伤力还要大。 一波天雷的攻击之后,原本看似还有着队形的北狄军便混乱了起来。首先是四千骑兵队伍,在这一刻直接混乱,并没有受过爆炸训练的战马,出现了不少惊马的事情发生,任由他们的主子如何的驱使,还是疯狂的奔跑着,或是离队而去,而是乱冲一气,伤到了不少跟随在后的北狄步卒。 脸已经黑成了如锅炭一般,心更是在滴血的赫连结,没有犹豫的继续下达着前进再前进的命令。他现在心中恨透这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爆炸之物,同时也祈祷着大军可以快点冲出这片区域。 不用下什么命令,但凡还能跑得动的北狄步骑都是飞速的向着前方赶去,哪怕明明看到了官道两旁的密林,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时间在去派什么斥候打探,是不是安全呢? “来了,放箭!”密林两侧,早就准备好的四方军统领封万里是一声令下,战鼓便响彻在所有士兵的耳边,接下来弓箭齐放,如雨点般的向着进入官道的北狄军身上肆虐着,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哀嚎之声。 第五百六十章 摧枯拉朽 “混蛋!”骑于马上的赫连结,亲眼看到有两名保护在身边的亲兵中箭摔落到马上,不由是怒火中烧。他很想下令,大军向着两边的密林进行反扑。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这就等于在寻死。 “走!继续前冲,不要管这些受伤的同袍了。”近乎于咬着牙一般,赫连结喊完了这句话后,第一时间催马而进,冒着这箭雨冲了过去。期间哀嚎声是时时不绝于耳,七千步骑,最终和他一起冲出来的只的四千左右,且还有千余人带伤而出,他们也仅是在又前进了一段距离之后,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或是死,或是晕倒在了地上。 赫连结的突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紧跟其后的乘思托和贺遂欢两部又怎会好受。他们同样先是经历了天雷轰炸,接着是箭雨落身,同样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原本两部合在一起足有万人的,可是冲出密林之后,所剩人员已经不足一半,各部只有两千多人而已,这其中还有两成是伤者,中了倒勾箭,注定他们逃不了太远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逃出了八九千人,虽然不足半数,但好过全被围在城中不是吗?可若是以为唐傲就这些手段,那就大错特错了。就在赫连结带着四千步骑冲出了密林,以为逃出升天的时候,在他们的北面,又是一支人数千余的骑兵猛冲了过来。 这些骑兵高举着黑龙两爪旗,身背亮银枪,腰跨锋利战刀,手拿沈氏小连弩,如一阵疾风般而至,尚未完全接近的时候,一支支弩箭便飞射而来,向着惊魂未定的北狄兵身上落了下来。 如果是平时,凭着两千多骑兵,一千多步卒,对战一千吉州骑兵,北狄兵是完全有把握的。可是现在,他们连阵形都没有,步骑就这样搅混在一起,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哪里还能发挥出他们平时水平来。更不肖说,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吉王唐傲手下最为精锐的撼山卫,更是不会有一丝的胜算。 事实也是如此,当弩箭飞速而来,且一支连着一支像是无穷无尽般的时候,北狄军的兵勇便如麦子一般成片的倒了下去,也惊得早就没有了战心的赫连结是调马就逃。虽然他原本前进的方向是北面,那里才是回往大狄之路,可是现在为了活命,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直向着没有敌人出没的西南面而去。 那里,就是古州的地界! 赫连结毫无准备之下是落荒而逃,在他们身后,冯逊亲率的一千撼山卫是步步紧逼,他们的身上带着足够的干粮和水源,即便是追上几天几夜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一次即然找到了目标,又哪里会让他们真的逃走了? 也就在赫连结刚逃,冯逊追去不久,乘思托也带着着手下两千步骑出了密林,逃到了这里。 乘思托有家族的地位不如赫连结在赫连家的地位,这一次赫连结带出了四千骑兵,他只带来了五百骑兵而已,这个数目和另一家族的贺遂欢是一样的。而现在逃出生天的他身边只剩下不足三百骑和一千多的步兵而已。 “咦?人呢?”逃出密林的乘思托并没有看到赫连结和他所带大军的身影,眼中还带着疑惑之意的时候,北面就又杀来了一支骑兵,依然还是打着黑龙两爪旗,身背亮银枪、刀胯锋利的钢刀,手拿沈氏小连弩。 这支人数同样一千的撼山卫一出现,就用弩箭给予了北狄兵大量的杀伤,也让乘思托再一声惊呼之下,跃马而逃。 事情还在继续着,就像是复制之前的事件一般,贺遂欢带着两千多步卒出了密林后也遭到了早就埋伏在这里的一千撼山卫的冲击,那黑龙两爪旗下,亮银枪、钢刀、沈氏小连弩等,又重新的上演了一场追杀的戏码。 ...... 镇县西门之外。 唐傲正骑于马上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似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边之人看向他那崇拜的目光。 就在刚刚,龙牙传来了消息,汇报了北狄兵大败,受到了重创,撼山卫三千骑兵,正以营为单位,分成了三波正在追击残敌的事实。 竟然这般简单就胜了。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听到一例士兵战死的汇报,而两万敌军,至少已经死伤过万,这是多么辉煌的胜利,也是多么让人不可置信呀。 联想到,战前的时候,众位统领还准备在来到镇县的官道两旁设伏。倘若真那样做了,或许会有小胜,但胜果一定不大,且自身定然会有死伤,又哪里会有现在这般的大胜之果? 做为总策划的唐傲,这一刻奠定了他在军中至上的地位,展现了他无比伦比的军事才能。 就在大家都在为跟了这样的主子而庆幸,而骄傲的时候,唐傲开口了,“不要封住西城门,如果有狄兵愿意出来投降的话,可以留他们不死,俘虏营的苦力工作还是需要有人去做的。另外,天雷的轰击不要停止,可以适当的减慢攻击频率,在派人去喊话,告诉这些异族人,投降可活,反抗者必死,等到天一亮的时候,养足精神的虎贲卒打头阵,进入城中。但凡发现还有喘气的,一律杀掉。机会已经给了他们,还不肯投降的,就不用在理会了。” “诺。”身边的护卫长石磊连即答应一声,随后便派人去传命。唐傲却是转过了身来,看向着身后衣襟褴褛的原镇县百姓们,“乡亲们,你们不用担心,房子被烧了,重盖就是,由本王出钱,保证还你们一个更漂亮的房屋。还有,等到天亮之后,解决了城里所有的北狄兵,应该还会剩下不少的辎重和粮食,除了战马之外,其它之物都归你们了,你们谁抢到就归谁。可是本王有言在先,不可因为争抢物品而互相争斗,或是谁这样干了,本王定会重罚。” “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足有两万多的男女老少们近最大声音的喊着,接着就是跪倒在了一地。 之前北狄军斥候说城外的敌人人数有数万,倒不算假,只是他们将这些百姓也算在了其中而已。至于说唐傲允许他们去抢物资,这是有意的训练百姓的一种狼性,人不能太善良了,不然的话只会让恶人更加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时候,边界的百姓也有了野性,那时在遇到有北狄袭击的话,或许就不需要唐傲调动大军,他们就可以做好先锋军给他们重重的一击。 安抚好了百姓之后,唐傲又留下了三千预备役的战士,让他们帮着这些百姓一起建城。平城做为边界之城,还需要加固加高,这里以后将做为一个针对北狄的桥头堡般存在。 至于唐傲,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便带着五千四方军和七千预备役的士兵向西而行,他要追随着撼山卫的脚步,他要前往古州,给桑斗北来一个掏·裆之举。让他知晓,之前扣下自己从蛮地交易来的战马,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 苏州扬州府。 做为经济最为繁荣之地,原本的纳税重地,此时却显得有些慌乱,大街之人行人较之以往少了五成不说,且一个个走起路来也是行色匆匆。这一切皆是因为距离扬州北面的连城正在打仗。 齐王世子袁忠正在那里与十几万乾军混战着,一旦输了,接下来扬州府就会成为第一线,这里的百姓很可能就会在战争所迫下失去家园而颠沛流离。 除非必要,没有人喜欢打仗,更没有人会喜欢战争。只是当一切来临的时候,绝对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主罢了。 扬州府内一座不小的府砥之中,一位身穿着金黄袍,头有三只白玉珠的年轻人也不喜欢战争,此时正一脸愁容的座在厅中,脸色黑的吓人。如果唐傲在这里的话,一定在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位不是曾经在大梁城内风光无限的襄王唐修还会是何人? 原本就是找舅舅商量一下,请他出言支持自己而已。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如此的逆转,父皇竟然派人来拿他,而他也不得不被迫的离开大梁城,来到了鲁州。 不等襄王赶到鲁州,就有消息传来,乾文帝扣留了齐王袁泰楼,还要求袁家人交出自己送往大梁城。 不夸张的说,当时的襄王被吓尿了。现在的情况回到大梁城,不好的结果会像前太子一样被扣上了谋逆罪处斩,好一些的结果也是会被终身软禁。 而不回大梁城,来到了齐地之后,谁又知道袁家人会怎么针对自已,会不会将他交还给父皇,遣返回大梁城呢? 想到进一步可能是死,退一步必死无疑,从未有这些经历的襄王便在马车中尿了,引得在一旁伺候的太监王玉是直皱鼻子,但做为奴才,他又不敢多放一个屁,只能忍着这刺鼻的味道给襄王换了一身新衣。 第五百六十一章 落魄的襄王 忐忑的心情之下,襄王来到了鲁州,见到了舅舅齐王的两个儿子,世子袁忠和二王子袁义。 事情的发展比襄王想像的要好,他竟然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按着两位袁家之子所说,乾文帝无端的扣留他们的父王,这是不道德的行为,他们必须要与之斗争。至于襄王不旦是当朝的三皇子,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选,同时还是他们两兄弟的表兄,那于情于理是断然不会交出去的。 初得这个结果的时候,襄王还十分的满意。可是很快他就知道,不交出自己不是这两位表兄多么的看重自己,而他们就是想借自已的势去提升他们的影响力罢了。 襄王很生气,认为被人利用了,为此他想要去找两位表弟讨一个公道,却是被幕僚郑奇给劝了下来。“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如果殿下一定要去找他们理论,真惹怒了他们,他们要将您送到大梁城可如何是好呀。” “这...”襄王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他们不敢的吧?” “殿下,没有什么不敢的。若是殿下有利用价值,他们当然不会这样去做。可若是没有了,会发生什么,那当真是谁也不知道的呀。”郑奇一脸认真模样的说着。 郑奇现在已经是上了船,不管他多么的不看好襄王,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旦襄王出了事情,他也活不了,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也必须要拿出所有的本事来才行。 劝阻终于起了效果,襄王认清了自身的定位之后,果然变得老实了下来,任由袁家两兄弟的摆布,当着众人的面表示会支持袁家人取得他们应得的地位,比如说代替老齐王袁泰楼成为新的齐王,与乾文帝分庭抗礼。 事实上,袁忠也好,袁义也罢,之所以没有把襄王返送到大梁城,可不是他们尊重襄王,而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心思,那就是代替父王的位置。 袁泰楼虽然因为年纪大了胆子变小了,但他对齐地的掌控还是没有问题的,且身体一直也不错,这样下去,谁知道还可以活上多少年,难道就让他们这样干等下去吗? 如此,为了权力,父子反目成仇的戏码再一次上演,这才便宜了襄王,至少不会成为政·治牺牲品被送回到大梁城。但人是不用回到大梁城了,生活上却也一样是没有了自由。 尤其是乾军大举来犯,趁着齐地混乱的时候,攻下了鲁州之后,世子袁忠带着大军在连城御敌,他就被送到了扬州,在这里分配给他了一座临时的府邸,并派来了不少的护卫,明面上是保护他,暗地里却是在监视着他,防止他逃走了。 襄王怎么说也是当今皇帝的三皇子,且曾经还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争夺者不是吗?留他在身边,袁忠就等于拥有了一定的名义,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就名正言顺了许多,不至于太过被动了。 万没有想到,自已也会有一天,成为金丝雀,被人“包·养”了起来。只是这远不如一个漂亮的女子,至少可以撒撒娇,获得一些好处,他却想撒娇连目标都没有,只能被动的等待着,等待着被人想起的时候,或许给他一块骨头,他还需要摇尾乞怜。 襄王落魄了。尤其这一次因为出来的太过着急,不仅没有带太多的护卫,便是连襄王府中的存银也没有带上多少,无钱无势的他更是做起什么事情来都寸步难行。 原以为自已已经很惨了,可没有想到,他的厄运并不止如此。就在昨天晚上,竟然有刺客来到了自已的临时府邸,若非是袁忠安排的护卫还算是得力的话,怕是他不是被人掠走,就要被人杀死。 受到惊吓的襄王原以为,这些刺客是父皇派来的,毕竟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他不利,他都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不是吗? 想不到,郑奇和王玉参与了审讯,最终从活着的刺客口中得知,动手的人不是大乾皇帝,而是袁义,这位齐王的二王子。 这个结果自然是让襄王十分的诧异,他不明白,自已怎么就招惹了袁义呢?直到郑奇接着说出,此时的袁义已经投靠了南吴王,并借口到后方筹粮筹集军队之机,背叛了他的兄长袁忠,把富庶的浙州送给了南吴王,自已占领了徽州。 至此,原本齐王之地的四州,鲁州被乾军出兵所占、浙州送给了南吴王、徽州自立,成为袁义的地盘,可怜的世子袁忠只是得了一个苏州,且还是一个正在战乱的苏州。 袁义派来刺客就是想把襄王抢走,至不济也要杀掉襄王,总之不能为兄长袁忠所用,这就有了昨天晚上的刺杀之举。 对于袁义想要借襄王来剪除兄长袁忠的影响力之事,襄王很是苦恼,他招谁惹谁了,难道已经放弃了权势,想要安心的做一个平安翁都不行吗? 心中是极为的不愿,但是此刻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眼看着身边多了更多袁忠派来的护卫之外,他除了叹气便是叹气。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的怀念在大梁城的时候,那时他是何等的威风?现在一切都成为了回忆,成为了境中花,水中月。 不去提襄王,他在历史的长河中,多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浪花而已,入水不见。就说大乾的真正统治者乾文帝,在得知了齐王之地的变故之后,是满脸的愤怒之意。 这一次他借着母后仙逝的机会取得了先手,不惜动用十几万大军,不惜扣下了齐王袁泰楼,遭人唾骂,可最终得到了什么?仅仅只有一个鲁州而已,且还是他派了大军给打下来的。 相反,南吴王什么都没有做,就得了富庶的浙州,这还有天理吗? 然,更让乾文帝恼怒的是,现在他所在的大梁城还被忠王所围,城楼之上,天天都在厮杀。他可是给了忠王古州和吉州两地呀。也就是说,这一次他付出了两州之地,只是得到了一州而已,皇都更是不保,这和自已预想的结果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就在乾文帝心中生怒,认为老天不公的时候,更要命的事情出现,就在今天晚上,竟然有人在城内打开了城门逃了出去。其中以将门中的武勇侯仇春和永安侯张震为主。 随同他们一起逃出去的还有一些个朝中官员,他们带着家中值钱的东西逃出了大梁城,若非被包围在城外的辽州军发现了这个情况,并想借机入城,调动大军引起了忠成侯沈云义的注意,连忙派着大军挡了下来的话,怕是这直接会导致大梁城失守,辽州军入城,那样的话,他这皇帝之位怕是也不保了。 “这些个白眼狼。”座在龙椅上的乾文帝很是恼怒般的说着。关于武勇侯和永安侯早就没有了忠心,与南吴王暗中联系的事情,天子卫早就汇报过。只是乾文帝太过自大,以为留着这些人,就可以让南吴王放松警惕,以为他安排在自己这里的人还是安全的,就不会再派新人了。可没有想到,这阵子大梁城被攻打之后,他疏忽了对一些人的看管,才酿此大祸。 说起来,还是乾文帝太过自负所致呀。 “严福,从鲁州调回的大军到哪里了?” “回陛下,大军已经到了沧州附近,下一步就会由镇州回防。只是那里也出了一点的意外。”严福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他很清楚,现在的乾文帝心情不好,他生怕把实情说了出来,会惹得皇帝更为愤怒,从而影响到了龙体的健康。现在的大乾可是多事之秋,皇帝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的。 “意外?”乾文帝并没有注意到严福的眼神,而是很为不解的问着,“又有什么意外?” “陛下...天太晚了,要不您还是歇息一下,明天再说吧。”严福想要给乾文帝一个缓冲的时间。 乾文帝此时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当下道“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朕的身体无事,还死不了。” 眼见皇帝震怒,严福终不敢在隐瞒的说道:“陛下,这一次回调的五万大军中有一万人是古州兵。他们不知怎么听到了桑斗北投靠了忠王,便不在为我们效力,不仅如此,还突然间发动了军·变,猝不及防之下,大军的粮草和辎重尽数被毁,还被伤了几千人,现在他们不得不停在沧州等待粮草。” “什么?这...”好险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憋得乾文帝是满脸的通红,足过了好一会,在严福不断拍打后背之下,他这才吐出了一口长气的说道:“桑斗北这个叛逆小人,朕早晚要将其诛之。” 说完话,乾文帝是不断的咳嗽着,显然这个消息当真把他给气到了。原以为五万大军回援之后,里应外合之下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引大军入城,有了这些人帮着镇守大梁城,城防更难突破。可现在好了,没有了粮草,大军不敢轻动之下,援军一时半会不会赶来,大梁城还要靠自身来抵挡忠王的攻城之举,压力自然更大。 第五百六十二章 乐极生悲 “对了。”一口气重新吐出的乾文帝想到了今晚忠成侯强堵城门的事情,问向严福:“今天晚上一战,听说异常的凶险?忠成侯无事吧?” “回陛下,忠成侯倒是没事,但为了应对突变,他将手中仅剩的五千银甲卫都压了上去,这才在辽州军主力赶来之前将城门合上。但因此也损失了三千的银甲卫,现在忠成侯手中可用之老兵实在不多了。”严福早就接到了奏报,也接到了忠成侯请求加派援军,主要是请调金甲卫的事情,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呢,现在皇帝问及,他自是一骨脑的给说了出来。 接到守城的任务时,忠成侯手中只有一万五千的银甲卫以及根本没有形成战斗力的三万新兵。如果说忠王得到了两州之后就此退却,用这些新兵去唬一唬城内那些不安份的人还可以做到,但当忠王带军兵临城下,还多了古州总兵桑斗北的六万大军加入之后,那就根本不够看了。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几次攻城战打下来,新兵损失尤为严重,三万新兵已经剩下不到一万人了。这还是因为忠成侯有意将一部分的银甲卫与新兵打乱到了一起,以老带新中起了作用,若非如此的话,全靠新兵怕是城池都守不住了。 即便是如此,在忠王带大军猛攻之下,损失依然还是很大,派出参入到新兵中的一万银甲卫死伤殆尽,忠成侯手中仅有五千老兵银甲卫,原本想着靠他们还可以坚持一阵子,未曾想出现了逃城之事,为了堵住缺口,以保证南城门的安全,五千银甲卫尽数压了上去,这才重新抢夺了城门的控制权,可也因此又损失了三千兵力。 如今忠成侯手中只有两千银甲卫,以及一成战斗力很是普通的新兵,靠着这点实力,想要守住大梁城四门,便有些兵力不足。忠成侯这就上了请援军的折子,这也是他第一次开口请援。 睿智的乾文帝一直没有说些什么,可有天子卫在手,这一切的情况他都是了如指掌,不然的话,也不会问起严福这个问题。“哎,传旨,命兵部继续在城内征兵,告诉百姓,一旦让忠王杀进到了城中,怕是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另外提升兵员的待遇,战死者,抚恤由原来的二十两银子升到五十两银子好了。还有,分出五千金甲卫给忠成侯,无论如何,大梁城不能有失。” 无奈之下,乾文帝终于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只有大梁城保住了,他的皇位才可以得保,唯此,才能等到勤王的军队出现,才会有翻身的那一天可能。 “命沧州附近的府衙,打开粮仓,急调粮草,实在不够,让权贵来凑,回头可以考虑给他们一些个官位和权力。让停在那里的几万军队早一些赶到大梁城下吧。”想了想眼前的不安形势之后,乾文帝向着一旁的严福补充的说着。他相信,让出了足够的好处,权贵们只要肯帮忙,粮草将不会在是什么问题。 “遵旨。”严福此时已然放下了手中之笔,将写好的圣旨送到了乾文帝面前,没有发现错误之后,便盖上了代表皇帝身份的玉玺大印。 圣旨下,五千金甲卫在天亮前赶到了城楼之上,归忠成侯统一管辖,这让沈云义大大松了一口气。城内也开始了征召新兵的事宜,抚恤金提升了足足一倍还要多,但响应者依然寥寥。 在明知道形势危急,登上了城楼可能就会死的结果之下,愿意从军者实在是少之又少。再说五十两银子所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有限。自大梁城被围之后,里面的东西出不去,外面的东西进不来,物价早就不知道翻了几倍,五十两银子又能买下多少的东西呢? 此时此刻,有些人开始怀念起忠国公唐傲来,想当初忠国公还在大梁城的时候,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提升了好几个台阶,城内在没人发生饿死人的现像,即便是乞丐都少了很多。也就是自从唐傲成为吉王离开京都之后,越来越多的百姓失业了,当房子盖好、路也修好之后,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又一次失业。 没有了工作的机会就代表着没有银钱入帐,只进不出之下,很多百姓是连买房子的贷款钱都凑不出来。权贵们看到了这个机会,纷纷开始出手,将无钱支付余下款项的百姓轰出了新房,使得不知道多少的百姓无家可归,大街上重新出现了乞讨的队伍,且人数还越来越多。 百姓们为此早已经是抱怨不已,不得人心之下,让他们去给皇帝卖命,又有几人会去响应。更有百姓喊出了,他们的产业都被权贵夺走,此时正应该是权贵站出来登上城楼的时候,而不是他们这些已经一无所有的百姓拿起刀枪去拼命。 只是这样的口号也就是喊喊罢了,权贵们才不会让自已陷入到危险之中。对于拥有权势的他们而言,就算是有一天忠王攻下了大梁城,取代了乾文帝,也是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毕竟任何人想当皇帝,都要得到他们这些权贵的支持不是吗? 征兵不利的事情让主抓此事的兵部尚书程柏林十分的苦恼,他已经把兵部能派出的官员都派到了大街之上,去做宣传,说服百姓,可是现在看来,效果并不好。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权贵们贪婪所造成的,是他们逼着百姓们失去了刚住不久的新家,心有怨气之下,又有谁肯为你们卖命呢? 明知道这些,程柏林却又做不出应对的措施来,他可没有唐傲那般的本事,做事情可以不用瞻前顾后,敢于从权贵手中夺食。他更没有勇气与所有的权贵为敌,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招募新兵,将他们送到城楼之上,至于接下来是死是活、是胜是败,那一切就都要看天意了。 没有足够的新兵补充进军队,这让大梁城的城防变得越发危险了起来。似乎城外的忠王已经知道了城内的情况,开始不断加大攻城的力度,仅仅是三天过去,新补充的五千金甲卫便死伤过半,无奈之下,乾文帝又下令调集了五千金甲卫登上了城楼,至此,堂堂皇帝身边真正可用的精锐之师只剩下一万人了。 形势似乎越发的恶劣了起来,乾文帝一天到晚脸上都挂着愁容,他不知道勤王的军队为何还没有到,这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大梁城已然是孤城的原因,已经无法在收到外面的消息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一旦最后一万金甲卫也被派上了城楼,或许距离大梁被攻破就不远了吧。 如此?到底谁会来救自己?谁会成为扭转局面的人,谁会成为大乾新的希望呢? 勤王的军队之所以迟迟不达,皆因为其它的藩王们都动手了,他们似乎看到这是一个重创乾文帝的好时机,一个个藩王纷纷派出了大军陈于边界之处,迫使那些听命于乾文帝的州府之兵不敢妄动。他们害怕一旦大军离州而去,自已勤王不成,反而丢失了原本的地盘,那样的话,他们就真的要成为罪人了。 其它藩王有意的配合之下,忠王这几日神色大好,人也较之以前更有精神,此时的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已代替兄长座在那金龙椅上的一幕。 大梁城城楼上依然还是战火连绵,攻击的力度不曾減少,好几次辽州军都登上了城楼,但终还是被补充进来的金甲卫给打了回来。双方你来我往之间,每一天战斗伤亡的数字都在递增着,双方都承受了不小的代价。可总得来看,攻城的忠王一方还是占有着优势的。至少他们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想进攻就可以进攻,累了就可以休息,远不像是乾军完全是被动的等待。 希望就在眼前,不仅是忠王,便是忠王系的将军们都十分的激动,他们都想看到忠王登基成帝的那一天,如此做为最早的跟随者,他们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不是? 忠王更是如此了,哪怕最近几天他已经收到了一些不利的消息,比如说乾军的援军已经准备向大梁城开拔,比如说其它的藩王还都在座山观虎斗,还没有谁准备真正的下场,现在的压力全由他一人来扛。但这些情况在可以攻下大梁城这个胜利果实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了。 乐极生悲! 正憧憬着未来美好一切的时候,手下大将乐明来到了主帐之中,说出了一个极不好的消息,桑斗北将军正在集合军队,押运粮草,看那样子似乎是不准备攻城了,而是要离开了。 “怎么回事?”忠王一脸的诧异,他自认待桑斗北不薄,攻城的时候也多有照顾。自然,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多少次的攻城下来,桑斗北损失两万余,但辽州军不也战死了一万多人吗? 不会是因为辽州军战死人数没有古州军多,他就以为自己在排除异已,就有想法想要离去吧。真把战争当成了儿戏不成?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走? 第五百六十三章 忠王不想打了 正自忠王一脸不解模样的时候,亲兵来报,说是桑总兵来了,就在帐外。 “传。”忠王大马金刀般的座在主位,他倒要看看桑斗北要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桑斗北入得帐来,一脸的急色,一入帐中便向着忠王做揖道:“忠王殿下,大事不好了,末将刚得到消息,吉州军进入到了古州,并已经占领了贝郡,现正向兴郡而去,怕是收到消息的这些时间,那里也成为了吉州军的地盘。下面的士兵不知道怎么的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有不少的士兵家园就在那里,他们吵吵着要回去呢?” “吉州军,入侵古州,这...不太可能吧。”初一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忠王自是满脸的不信。前一阵子他还得到了消息,说是北狄派了两万大军要攻向吉州呢,现在的唐傲不是应该自顾不暇的时候吗?又哪里还有余力向古州进军呢? “忠王殿下,消息不会有错,是末将留在古州的人传来的消息,现在他们就在帐外,忠王若是不信,大可以叫他们来一问便是。”桑斗北一脸急色的说着,他现在已经投降了忠王,是很难在回头了,他可不想在引起忠王的猜疑,这便把报信之人都给带了过来。 很快,报信之人被传进大帐,进门就跪,接着便把自已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按他所说,吉州军是追着北狄的残兵进入到了古州之境,接下来这些北狄兵是逃到哪里,吉州军骑兵就追到那里,丝毫没有防备之下,贝郡丢失,兴郡告危,整个古州也是因此而人心惶惶,各地权贵们更是比谁都害怕,毕竟吉王唐傲对待权贵们的态度一向是十分的强硬,他便受了委托而来,传递消息的同时请桑斗北总兵回防。那些权贵还表示,军队调动所需的粮草和刀械他们愿意全部承担。 “北狄军败了?这怎么可能?”忠王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然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就算是北狄兵大败,他们逃亡的方向也应该是北面,而不是西面才对,他们又怎么可能跑到古州之地去,难道不知道跑到那里同样的危险吗? 心中有着万千的不解,但事实摆在面前,忠王也不会去怀疑。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相信不久之后他也会收到消息的,在这样的事情上,桑斗北是一定不会和自已开玩笑的。只是事情怎么就弄成了这样呢? 原本还想做一些许诺,想要留下桑斗北,继续和自已合兵一处攻打大梁城的,可即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忠王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看着老巢出现了危险,便是换成自已,也是要急急的挥师而回吧。 “也罢,即是如此桑将军便调兵回防,这个吉王实在太不像话,他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属下了,怎么可能向古州下手呢?桑将军放心,回头本王就派人去斥责于他,命他马上退回吉州,并向桑将军道歉,赔偿损失,你看如何?”忠王一脸诚肯般的说着。 不这样做不行。谁都知道,乾文帝已经将古州和吉州送给了自已,现在吉州军却进入到古州攻城掠地,不知道的人怕还以为这是自已的意思,想要吞占古州的吧。若是不能给桑斗北解释清楚的话,怕是好不容易弄出的大好局面就要崩塌。 忠王这样一番说词下来,桑斗北的面色好看了许多。他还真的担心这是忠王想要吞并古州,借着把自己调到大梁城下的机会,派吉州军向自己的地盘伸手,若是这样的话,以他一州之力远不会是忠王和吉王联合的对手,现在他又背叛了乾文帝,真到那个时候,当真是没有人会增援自己,那自已所拥有的一切怕都要送出去了。 这一次他即是来请辞,又是来试探忠王,他想看看对方的态度。倘若当真是他联合了吉王想要来算计自己的话,他干脆也不回古州了,直接带兵再一次投奔乾文帝好了,想必此时他带着四万大军投诚,足可以抹杀掉之前的错误行为吧。 当然,这也是最后的选择,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样做,就证明他要座看古州丢失,就证明他没有了安身之所,以后还如何的发展下去? 而一番试探下来,发现忠王似乎并非是幕后主使,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就知道这些事情,难道说这当真是吉王唐傲自己的决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他要挥兵杀向吉州,让唐傲知晓知晓,他的厉害。 桑斗北有着十足的自信,毕竟他经营了古州可是多年。相比之下,唐傲才来到吉州多长时间,且还与权贵关系不睦,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他自是不会害怕。 “多谢忠王的体谅,请忠王殿下放心,末将将古州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便会重新的带大军来助忠王殿下一臂之力。”桑斗北许诺般的说着。他也很想与忠王保持好关系,因为接下来他想要收拾吉州军的话,是需要忠王默认的。 “好,那桑将军速去速回,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只管开口,本王定会全力相助。”忠王很是郑重般的点了点头,表示出对桑斗北的重视之意来。 桑斗北撤军了,走的时候还带上了忠王送的一些粮草,表明着双方的关系依然和睦。 “大王,为何不留下桑斗北呢?他如果不答应大不了杀了便是,这样这四万古州军就可以为我们所用了。”乐明看着古州军远去的背影,一脸不甘的样子讲着。 忠王摇了摇头,他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心中却早就有了自已的打算。先不说桑斗北这个人当了多年的古州总兵,古州军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想要收服他们很困难。就说如果他真的向桑斗北下手了,怕是消息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会有很大的影响。难免会有人说,看看吧,这就是忠王对待盟友的态度,那以后岂不是大家都要提防自已吗? 若如此,以后想要发展壮大将是何其难矣?这种自损根基与长城之事他才不会去做。反倒是现在这样也挺好,古州军与吉州军打到了一起,他就可以当一个渔翁,不管谁胜谁负,对于他掌控这两州都有好处的。 重要的是,前方刚传来了消息,一直回援不利的沧州近四万乾军已经征集到了部分粮草,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赶到大梁城下,若是如此的话,接下来想要攻占大梁城就会多上许多的困难。即便是攻下了,怕是他也没有守住那里的能力。终还是自身不够过硬呀,忠王思来想去,认为他是应该退让一步,给大乾一个喘息的机会,也等于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壮大的机会。等到下一次,他完全控制了古、吉两州之后,那就是他卷土重来之时。 “乐将军,去把张真先生请来吧,是时候与大乾本王的那位皇兄好好谈一谈了。”忠王突然的开口,弄得乐明是面色大变。怎么的,没有了桑斗北的古州军帮助,大王难道就想退兵了吗? 乐明此时很想说,大梁城就在眼前,且这些攻城的时日,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重创,接下来只要再接再励,还是有把握攻下此城的。可是眼看忠王似乎下定了决心,乐明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一声诺,去照办了。 ...... 张真来了。 只是带着两名家奴座在了忠成侯安排的吊篮入了大梁城,早就接到消息的礼部尚书童谷亲自在这里等候。 双方先是照例见礼,等到了礼部之后,只等张真一座下来,童谷便是面色不善的指责着对方出尔反尔,明明说好了给忠王古州与吉州之后,他们便会退兵。可反过来收了好处,还是攻打了大梁城,他为这种不守承诺的行为而抗义与谴责。 张真始终是面带微笑,便是面对着童谷的指责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相反还笑呵呵的解释着,说原本忠王是准备退兵的,奈何桑斗北将军担心自已投靠了忠王之后,会引来皇帝的不悦,这便不断的撺掇着。考虑到桑斗北是自已人了,总要给他一个机会不是,这才有了攻城之举。现在好了,忠王终于想明白,他与乾文帝是亲兄弟,怎么能打起来呢?这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吗? “什么?忠王不想打了?”童谷从话中听出了隐含的深意。 “对,忠王不想打了。忠王认为,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先把其它的藩王都给收拾了,最后两兄弟在商量着怎么办好,不管怎么样,这天下终还是唐家的,不能落到旁人手中不是。” 张真很是明确的点了点头,脸色上十分的严肃。 “这...不会是你们又想耍老夫吧。告诉你,上一次事情之后,陛下已经斥责了老夫,如果不是其它同僚求情,怕是老夫已经下了大狱了。”有鉴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童谷都有些不敢再去相信忠王。 第五百六十四章 童谷报喜 “不会,忠王这一次已下了决心,不会在有更改的可能。当然了,忠王也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哎,说起来,忠王还是太穷了呀,不像是陛下富有四海。”张真话音一改,开始诉起苦来,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乾文帝要钱。 忠王是做好了退兵的准备,他已经看出,大梁城不好打,就算是可以打下来,那个时候他是不是还有实力占据这里也要两说。即是如此,不如先退兵,在继续的积蓄实力,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在行出兵讨伐之举。 退兵是退兵,忠王却还想在乾文帝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他相信,此时此刻,皇兄比他还不想打这一仗,他便给张真说明,这一次少则要三千万两银子,多的话自然是最好,只要乾文帝可以答应这个要求,他就可以先退兵,将大军退回到辽州。当然,之前所占的平城和滦城是不会还的,到嘴里的东西没有必要在吐出去不是吗? “童大人,为了表达我们忠王的诚意,我们这一次可以先退回到辽州宁城,那个时候你们在送银子过来就是,如何?”张真拍着胸口保证着。 这些话说的童谷变得激动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不用在担心忠王反悔了。而只要忠王愿意退兵,大梁城之危自解,如此只不过付出一些银子的代价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以,如果忠王真有此诚信的话,我想陛下是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只是不知道忠王想要多少银子呢?说实话,这几仗打下来,现在大乾也不富裕呀。”童谷自然不想给张真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即是大乾也不富裕,那就八千万两吧。说实话,忠王的本意是一亿两银子的。” “不行,太多了,现在大乾根本没有这些银子,这等于是勒索,我们陛下也是不会答应的。” “童大人,那你看能给多少?” “一千万两吧,这个价格陛下应该会同意。” “一千万太少了,绝对不行,至少也要六千两万。” “六千万两太多,最多也就是两千万两,在多的话,那你们还是继续攻城吧。” 童谷与张真就像是街头小贩一般,开始了互相的讲价还价,一时间争的是面红眼青,也多亏他们还知道文人的斯文所在,不然的话,怕说不准都可能会动手打起来。 ...... 养心殿。 乾文帝还像以往那般高高在上的座着,但不管精神上还是面色上较之以前都显得苍老了许多。 外部征战上,莫成宇这位征齐大将军进展并不顺利,在苏州连城一带受到了齐王世子袁忠的拼死反抗,分毫前进不得。 内部战场上,大梁城虽然还没有被攻破,但城内可用之兵已是越来越少,他连最后一万金甲卫都派上了城楼,一旦他们在失败的话,他这个皇帝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内外战争的不利,直接导致朝局变得不稳起来。哪怕在武勇侯仇春和永安侯张震私逃出城,引得他大怒之下将与其关系一向交好的右仆射百里贵给抓进了大狱,但其它的朝中臣子也还是人心惶惶,并没有被他的雷霆手段所吓到。 说白了,没有足够多军队支持的皇帝,内忧外困之下,已经不得往日的威严了。难道真要让莫成宇带着大军回返不成?若是这样的话,就等于是给了袁忠为首的苏州军喘息之机,下一次在想打败他们就更会是难上加难了。 “要不然在等等,看看这段时间莫大将军那里会不会有好消息传来。还有就是有必要在收拾几位大臣,将他们送进大牢中与百里贵做伴,倒要看看,这些文臣们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呢?” 乾文帝眉头紧皱着,陷入到深思之中。不得不说的是,他本身还是具有一代帝王的素质,即便是自已都身陷重围了,却并没有露出太过害怕的想法,相反还没有忘记攻下苏州之地。这或许有苏州很富有的原因所在,但又何偿不是证明了乾文帝的心理素质极为强大呢?若是换成了其它胆小些的帝王,怕是在平城失陷的那一天,就会把大军全数调回来护驾了吧。 并没有这样做的乾文帝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那就是可以攻下苏州,到那个时候在回防大梁城,里应外合之下重创辽州军。至于反攻到辽州之事,他倒是没有想过,怕是他也知晓经历了这几场大战下来,乾军实力受损,不易在继续的出兵了。 想法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实现。而一切的前提还是要先守住大梁城才是,没有了根基所在,想法终只会是想法罢了。 “陛下,礼部童尚书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呢。”严福一直在注意着乾文帝的表情,看到他似乎神游而回,便连忙把刚才从太监处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他来做什么?”乾文帝面色不愉的说着。对于童谷他心中是有气的,虽然说忠王的不守承诺与这位礼部尚书是没有太大关系的,可差事毕竟是他办的,拿忠王没有办法的前提之下,自然就要拿这位尚书大人撒气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乾文帝就在没有召见这位礼部尚书,便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的时候,也只是召来了其它几位尚书,有意的把他忘记,就是为了表明对他的不满。想不到的是,自已不去找对方,人家竟然主动的找上门来了。难道是来辞官的吗? 辞官。 近期已经成为了大梁城内的一种潮流。 一些官员内心中很不看好大乾的未来,认为大梁城必破,以后这里的主人不是在乾文帝,可能会变成忠王或许是旁的什么人。那为了自已的前程,也没有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不是吗? 现在先一步辞官,便表明自已与乾文帝没有了关系,那以后不管是谁成为了大梁城的新主人,也就不会找自已的麻烦了。抱有这样想法的官员还是不少的,近一个月来,仅是收到的各种辞官奏章就有上百份之多。理由也是多种多样,什么身体不好呀、什么能力有限呀、什么本事平平不能为皇帝分忧而辞官、还有更狠的干脆来了一个自残,不是从马车上掉了下去,就是吃东西弄坏了肚子,总之就是身体条件影响下不能在为乾文帝分忧了。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胆小怕事,怕以后受到连累吗? 这些事情,乾文帝心中都是门清,如果说只有一两位或是几位抱有这样的想法,他还可以杀掉来震慑众人。但辞官的太多了,他就无法在下杀手,不然不用辽州军来打,大梁城就真的要内乱了。 心中有气却是撒不出,也就怪不得一听到童谷来了,便以为对方也是来辞官的。 “陛下,应该不会吧,童尚书虽然被忠王给骗了,但能力还是有的,更是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一次想来应该是有别的重要事情。”严福与童谷算是老相识,能有机会帮着对方,他当然还是想要帮一下的。 “那好吧,就见一下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乾文帝其实也不大相信童谷是来辞官的。六大尚书都是他亲自任命,都是他极为信任之人。如果连他们都不看好自己的话,那他做人也太失败了一些,怕是想要翻身也是不可能之事了。 “诺。”严福连忙答应了一声,这便直起身子向外喊道:“宣户部尚书童谷进殿。” 一身大红袍官衣的童谷很快出现在大殿之中,一见到高座于上的乾文帝,便是一脸喜色的说着,“陛下,大喜呀,大喜。” “大喜?喜从何来?”乾文帝一脸的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到现在了,还何喜之有,就算是有什么喜事的话,也不应该由童谷来告诉自己的吧? 等等。想到之前严福说忠王派了使者入了城,难道说是与使者的谈判有了什么进展不成? 乾文帝想到了什么,很快也印证了他的这个想法,当听到童谷说出,忠王愿意退兵的事情之后,乾文帝的脸色明显变得激动、好看了许多。 按着童谷的说法,忠王是准备退兵了,忠王认为与陛下继续的打下去,只会便宜了外姓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死去是无颜面见列祖列宗,所以这才幡然醒悟。 “哼?什么叫幡然醒悟,怕是他啃不下大梁城这块硬骨头了吧。”乾文帝心情大好的说着。 “是的,大梁城城高墙坚,岂是说破就能破的。这些日子来,我们军兵守城损失不小,但做为攻城的一方想必忠王损失只会更大,现在退兵也算是他们识相。”严福眼看乾文帝心情大好之下,这便也笑呵呵的进言着,引来了皇帝身以为意的不断点头。 “童爱卿,忠王准备怎么退兵,他们是不是又提出了什么要求和条件,这一次不会在戏耍我们了吧?”乾文帝虽然认为是大梁城太过坚固,才引得忠王退兵。却也知道,在没有确定忠王退兵之前,现在高兴还有些为之过早了,他更加不相信,忠王决定退兵了,还会提前的支会自已,即是这样做了,想必定有他的目地才是。 第五百六十五章 科举的设想 “陛下明断,忠王是提出了条件,他说自己太穷了,肯请陛下能赐他白银四千万两,如此他便退回辽州,不在进犯大梁城。臣曾质疑他们的信誉,忠王使者张真表示,他们愿意退回到辽州之后,在请陛下派人将银子送到平城。”接下来的时间,童谷就将与张真谈判的细节全数讲了一遍,包括对方先要的是八千万两银子,硬是被他杀价杀到了四千万两一事。 四千万两,这就等于是大乾给忠王的战争赔款,按说以乾文帝的骄傲是不应该同意此事的。但想到如果辽州军真的可以退走的话,这些银子花的也算是值得。再说了,你说四千万就四千万呀,等你们退回到了辽州之后,给多少还不是自已说了算吗? 银子的事情好解决,唐傲在大梁城的时候打下的基础不错,现在的大乾虽然不如以前那般的富足了,但国库中还是有些银子。真正让乾文帝头疼的是平城与滦城无法回归之事。 滦城还好一些,并不是太过重要。平城可不一样,那可是专门用来防守辽州军的重城呀,它不在自己的手中,大梁城就等于随时在辽州军的兵锋之下,让人日夜不得安宁。“童爱卿,平城能不能收回来?哪怕我们多加一些银子也是可以的。” “陛下,这个很难。臣已经和张真提过了这件事情,但张真根本就不谈,怕是没有办法呀。”童谷摇了摇头,他又如何不知道平城的重要性呢,但忠王没有相谈的意思,他图之奈何? “哎,即是如此便罢了,平城就暂时的放在忠王手中,让其替我们先保管好了,终有一天,朕会亲自拿回来的。嗯,这样,童爱卿,你与那忠王使者说明,我们答应对方四千万两的开价,但要等到他们全数撤回到辽州,撤回到宁城之后才可。” “陛下放心,臣知道怎么做了。”童谷痛快的答应着。战争终于止于他这位礼部尚书的手中,如此也算是大功一件,至少可以把上一次所犯的错误给弥补回来了。 ...... 古州兴郡。 一身战甲在身的唐傲已然站在城楼之上,目光远眺,入眼之处,一片的水草丰富的平原,让他忍不住感概般的说着,“这里很不错,非常适合驯养战马呀。” “是呀,真不知道拥有如此的宝地,为何桑斗北不知利用呢。”一旁站着,同样看着这一幕的韩策也是一脸感概般的说着。 “错,不是桑斗北不知利用,而是这里距离北狄太近,兵锋随时可指,人心不稳之下谈何发展。”唐傲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连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的地方,谁又敢在这里投资发展? 只是即然自己来了,那一切都将得到改变。这里也将成为唐傲的发展基地和坚实的后盾之地,更会成为他吉王的圈养战马之地。 “冯逊现在到哪里了?”话音一转,唐傲便问起了正事,他来到兴郡之后便骑马四处游荡着,寻找最为适合养马之地,前线战事倒是一直没有怎么过问。这可不是唐傲不关心战事,只是因他对冯逊和他率领的撼山卫十分有信心。 撼山卫可是唐傲亲手训练出来的,其中的连、排、班一级骨干他都可以叫得上名字,他们拥有怎么样的实力,他自是再清楚不过。 “殿下,冯逊统领进展的十分顺利,今天一早传来了消息,他们已经打到了峰城,可以随时收网了。”韩策一脸兴冲冲的说着,然后想到了什么的问着,“殿下,这一次我们不会要吞并了整个古州吧?” “怎么?不可以吗?”唐傲笑呵呵的反问着。 韩策摇了摇头,“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现在手中可用之人实有在限,即便是吉州之地还没有整合完毕呢,若是现在真占了古州的话,缺少管理地方的官员呀。” 说起来,还是底蕴不足。唐傲是汉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入驻吉州,现在不过汉昌十九年七月二十,满打满算,还差一个多月才整一年的时间。十一个月的时间里,唐傲需要稳定吉州军心、发展生产、改变对权贵的政策等等,一系列事情做下来,已经很牵扯他的精力。加上一直以来,吉州给人的感觉就是偏僻、贫穷、苦寒,真正的人才是不会来这里寻找机会的。 久而久之,吉州似就成为了人们遗忘的角落,使得这里的官员少有调动的事情发生,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轮换他们。当官员在一久之地呆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有属于他的私人关系网,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利益和势力。 试问,这样的官员中又有几人可以真心的相信,又有几人是有真本事? 唐傲深知想要变革,官员的重要性。如果他们不重视、不配合的话,所谓的改革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句空谈而已。在他的主导下,当地的官员大数被拉下马来,在各种充足的证据面前被治罪,有的直接就被问斩,这使得各地出现了不少官员空缺,唐傲之前从大梁城带了一部分人来,又借着曾桐去大梁城祭奠皇太后也搜罗了一些的人才。可因为名声不显,终还是杯水车薪,便是到现在,吉州官员中还多有缺口存在,又哪里来的合适人才派到古州?管理这里呢。 韩策说的是实话,这也让唐傲感受到了对人才的迫切要求,他脑海中一直有的那个想法,不由变得更加活跃了起来,“韩先生,即然我们手中人才有限,那便先不提占领古州之事,只是即然来了,我们当然不能入宝山空手而归,我们是要和这位桑总兵好好的谈一谈,必要的时候可以打上一仗,让他清醒清醒,让他要开放一条商路给我们才行啊。还有就是,即然人才缺失,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其它的办法来进行改变呢?” 对唐傲所说的要在古州开出一条安全的商路之事,韩策是赞成的。吉州的发展不能固步自封,更不能憋在一地自给自足,它需要的是把自己造的东西送出去,把所需的东西拿进来,取长补短,唯此,才会发展的更快。 为了达到有一条安全商路,可以和蛮人和拔汗部通商的事实,能说动桑斗北最好,说不动少不得就要打上一仗,让他们知道自已的厉害了。 当一件事情不能用政治的方式来解决的时候,武力便是唯一的解决方法,这一点上韩策并不反对。他也附合般的点了点头,倒是唐傲所说的最后一名话,用其它的方法来改变人才缺失的问题,他是十分的感兴趣,“殿下,不知要怎么解决官员不足的问题呢?” 唐傲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说出了足与当时社会结构完全不合的一句话来,“由推举制改成考核制如何?” 这便是科举的雏形。历史中,武则天想要掌握大权,可是深感权贵势力的强大,最终弄出了一个科举制,给了寒门学子一条上进之路,就此打破了权贵的垄断,也让他手中多了许多人才,最终成为历史中唯一一位女皇帝。 现在的大乾,还没有经历过女帝时代,采用的也是推荐制。可一个人在厉害,认识人的也是有数的,身边的人才更是有限。尽管像是曾桐、韩策还有唐傲的学生宁风等人已经尽力的推荐人才了,依然还是不够用,这便让唐傲想到了科举量才而用。 自然,唐傲所用的不是全搬古人那一套,像是会写一手好文章,会写一手好诗就真是有大才了吗? 就算是真有才,这样的人就真的适合为官,有本事造福于民吗? 后世的砖家、叫兽何其多也,可有时候看他们所说的话,那当真就是狗屁不通,这样的人就算是读了一辈子书,也只是把书读到了狗肚子里而已,真正于社会是没有什么益处的。如果真是弄一个科考出来,这样的人当官了难说是不是百姓之福。 为了避免出现有学问,没能力;有智商没情商的人霸占着官位来误国误民,唐傲采用的又是另一套官员选择之法,那就是先经过初期的考核,不论出身,一旦考核合格就给他们委派以各种官职,让他们去下面锻炼,大到管理一个乡。小到管理一个村,只有出了政绩之人才会得以重用。反之,天天只是知乎者也、摇头晃脑的,那还是去学院当一个先生,去教书育人吧,那才是适合他们做学问的舞台,同样也可以得到人们的尊重不是。 没有把韩策当外人,唐傲便把这些早就埋藏在心中的想法提前的讲了出来,听得韩策是一愣一愣的,在接着他就陷入到了沉默和深思之中。一直以来,官员都是靠推荐而来,这也是权贵的地位始终不可动摇的主因。想一想吧,新任官员都是由他们推荐得来的,这些人有了权力之后能不听他们的话,为他们谋福利吗? 第五百六十六章 兵进古州 可若是按着唐傲这般去做,是可以得到更多的人才,还是非常适合的人才,但也等于是严重的削弱到了权贵的影响力和实力,他们会同意吗? 此法短时间内或许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是时间一长,当真如去骨扒皮一般,会让权贵失去了特权,为了自己?他们会不会群起而攻之?那个时候,吉王奈何?吉州奈何? 韩策很想摇头说不行,可他听明白了唐傲话中之意后,又真切的感受到,这的确是选择人才的一种极好方式。一旦这套选人之策用好了,那当真人才就会源源不断,莫说管理一个吉州,外加古州了,就是管理整个天下怕也不是做不到吧。 正是知道了这些好处之后,韩策没有马上给予否决,而是陷入到纠结之中。唐傲却是不去等韩策的回答,他也知道,这样涉及到一州之策的问题上,不是开口便可定,而是要考虑各个方面的影响才可以拍板的。他也没有马上逼着韩策做决定的意思,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当前局势上,“石磊,马上给冯逊传信,告诉他,可以收网了,同时在峰城附近寻找最佳可做战场之地。” ...... 峰城。 做为峰郡首治之地,也做为峰郡最为繁华的地方,更是古州东北面最重要的城池之一,此时桑字大旗早已经被摘了下来,取尔换之是一条十分醒目的黑龙两爪旗。 峰城之下的一片开阔地前,一身黑色锁子甲的冯逊正率着一千撼山卫与一众身穿布甲的北狄兵对峙着。 从吉州镇县开始,一路追来,由吉州来到了古州,先后经过了贝郡、兴郡等地,一直到现在的峰城之下,北狄兵一直在逃亡之中。但不管他们跑的多快,还是跑不动了,行走的极慢时,撼山卫就吊在他们的身后,随时一幅会扑上来致命一击的模样。 久而久之,逃跑的赫连结终于明白,人家根本就是在逗弄自己,就像是猫戏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已。索性他也不走了,就在来到峰城外的开阔地上便带着手下不足三百人停了下来。 逃,根本是逃不掉的。 即是如此,倒不如打上一场,弄好了,临死也能杀一个垫背的不是吗? 一个人做事情有决心是好的,但也要看他是不是有这样的能力。冯逊得到了收网的命令之后,这便带着威武非常的一千撼山卫冲出,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赫连结等人团团围住。 军旗迎风飘展,黑龙两爪旗露出了带给人压力的两只龙爪,距离北狄军是越来越近。 “兄弟们莫怕,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赫连结大声的嚷着,意图给手下的这两百多兄弟打气。 “汉语学的不错,还知道十八年后是一条好汉,但就是不知道一会把你们砍死之后,把你们的尸首分着扔开的话,你们就算是有投胎的一天,身体会不会完好无损?还是生下来就是一个残废呢?”骑于大宛马上的冯逊嘿嘿的笑着,这一刻有如扮演了一个魔鬼般的角色一般,给北狄兵带来了极重的心理压力。 没有文化,甚至大字不识一个的狄人,他们中很多人非常的迷信,讲究的是就是入土为安。即便是不能,死于战场之上也可以混得一个马革裹尸的结局吧。可一旦真的身体被分成了数段,被分开抛弃的话,那是不是死后也无法安宁,便是转世也无法拥有健康的身体?更不要说什么十八年后一条好汉的事情了。 这一刻,很多人看向冯逊的时候,眼中都露出了十分恐惧的目光,显然他们被这句话给吓到了。 站在溃兵之中,赫连结可以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这种心理上的变化,眼睛一眯,就知道要坏事。“你们汉人不是一直都讲究胸怀天下?一直都讲究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吗?你们是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地。” “当然。”冯逊给予了回答。 这个答案也让赫连结心中一缓,可是跟着冯逊又说道:“我们对于自己人当然会尽一切能力的礼让和付出,但是对敌人吗?那就不一样了。对于想要侵略我们的家园、抢夺我们的财富、抓走我们的女人、杀害我们的家人之人,我们根本无法把他们当成人看。即然连人都不是了,那怎么对付他们都不为过的,是吧?” 被人公然的骂成不是人,赫连结还是非常生气的,但此时他也只能指了指冯逊,在多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一战,原本就是他们挑起的,是他们想要偷袭吉州之地,只是很遗憾的被人发现了而已;也是他们想要来汉地打草谷,但是现在他们反被打了而已。 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现在不如人了,还想着人家和自已去讲理,甚至是讲什么仁义,那不是异想天开又是什么。 就在赫连结有些不知如何以对的时候,感觉到火候到了的冯逊再度开口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在给你们一个救赎自已的机会,十息之内选择投降,我们不会杀你们,最多让你们干些体力活算是惩罚,然后就看有没有人来赎你们了。而十息之后若是还不投降,那就被视为放弃最后的机会,接下来我们就不会在客气,会在这里把你们给杀光,然后在将你们的尸体分段抛弃,即便是有一天,你们真的可以托胎而生,也保证你们不会在有健全的身体,甚至会在出生之后就会被抛弃。你们选择吧。” 冯逊可不是危言耸听。在粮食不足,生活条件跟不上的古时,便是汉人都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像是北狄这般的民族,只会更加的残忍,一旦他们发现出生的孩子身体不健康,不健全的时候,很多的选择是直接抛弃,他们是不会浪费粮食去养活一个,注定会成为废物的人。 见过这种事情,甚至还有人亲手做过这样的事情,当冯逊的声音传来之后,两百多北狄兵们脸上露出了绝望般的神情。他们是打死也不想成为生下来就被抛弃的人,因为那将是一个痛苦,不敢想像的过程。 “一!” 此时,冯逊的声音已经开始响起,且隐隐有加速之意,“二”“三”语速也似是越来越快。 “不要,你应该数慢一些,至少不能这么快。”赫连结听到冯逊的声音不断的响起,马上提出了自已的抗议。 只是面对着这种抗议,冯逊不仅没有理会,相反还加快了速度,“四、五”两个数字近乎同时而出,引得赫连结等人脸上更是露出了难看的神色。 不要以为战场之上只有汉人会害怕,会选择投降。历史之中,异族投降者也是数不胜数,当他们处于绝对弱势的时候,他们也会露出怯懦和软弱的一面,甚至比之汉人还会更加的不堪。至少汉人有文明,有可以学习的榜样,有时候会在心中激励着自已。相比之下,完全是野蛮部落的异族,他们所有的征战不过就是为了有一口吃的,或者说可以吃的更好而已。 没有更多的坚持,尤其在阳光照耀到亮银枪上,闪烁出了银芒之后,仅仅在冯逊数到八的时候,赫连结就第一个将手中的战刀扔到了地上,“好了,不要再数了,我们投降了。” 叮叮当当,一阵阵兵器落地的声音之后,两百多早已经是饥渴难耐,跑了很远的北狄兵们放弃了最后的抵抗,自主的成为了吉州军的俘虏。 至此,两万北狄兵宣布了他们的完败。其中战死两千余人,伤两千多人,其它一万五千多人全数成了吉州军的俘虏,俘虏中包括着赫连结、乘思托、贺遂欢等北狄有名家族的代表性人物。 空城计、关门捉贼、趁火打劫、打草惊蛇、围三阙一、欲擒故纵,三十六计中用了六计,用最小的代价收拾了两万狄兵,奠定了对狄作战的第二场完美胜利。 大大打击了北狄军的嚣张气焰。可以想像,等到这个结果传回到大狄时,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慌乱,甚至在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在想着进攻吉州的事情,而是要考虑着怎么赎人的问题了。 能够想像的到的是,上一次为了救回一千多俘兵,北狄拿出了一百万两银子。这一次俘兵足有一万五千多人,他们将要付出十倍以上甚至是更多的代价才可以把这些人救回去。不然的话,以唐傲的性子,怕是这些北狄俘虏都不会有什么下场的。 一千撼山卫冲上前去,将赫连结等人一一用绳索绑起,代表着这一战的结束。但冯逊等人不会离开峰城,他们会在这里等待着吉王唐傲的到来,等待着接下来与古州军的一战。 五天之后,唐傲带着四方军五千人、火器二营、吉州军预备役一万五千人来到了峰城,并开始加筑城墙,准备着古州军主力到来之后的一战。 第五百六十七章 以逸待劳 大梁城。 城门四开。辽州军退去之后,大梁城的危机也随之解除,百姓终于不用在闷在城中不能出城了。 但也就在城门大开的这一天,城内竟然有不少人托家带口的离开了这里,向着东西南北几个方向走去。他们都是被围城后被吓到的百姓,原本以为一旦大梁城破,他们就会成为牺牲品,会被辽州军杀光的。 现在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哪里还敢在这里呆着。而他们之中多数是在大梁城中没有什么财产,他们能来这里,还要托唐傲的福,是听人说在大梁城中有很多工作的机会,有工开,他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好。只是可惜他们来得太晚了,忠国公沈傲变成了吉王唐傲,原本的工作机会都没有了,他们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这一部分出城的百姓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也就是万人左右,但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直奔东北方向而去。显然他们都是去往吉州的,这便是龙牙的作用。 唐傲走的时候,并没有将所有的龙牙都带走,而是特意的留下了一部分,为的就是让他们发挥作用,可以让更多的百姓知晓吉州、去往吉州、壮大吉州。 古时,一地的经济发展如何,百姓的数量将会是最为直接的证明。只要百姓数量繁密之地,往往代表着经济更加的繁荣与昌盛。 百姓出城而去,还是那么多的百姓离城而走,天子卫自然注意到了,并把这件事情汇报到了宫中,由太监总管严福奏报给了皇帝知晓。 乾文帝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变化,严福已经说了,这逃走的百姓之中,有半数以上去往的是吉州之地,凭此,他便不好阻拦什么。不为别的,城门大开之后,外面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得以顺利入城,乾文帝也因此知道了为何这一次忠王要退军了。 竟然是吉王唐傲出兵古州,逼的桑斗北这个叛贼不得不回军而防,忠王感觉到自己势单力薄,这才不得不退军。也就是说,在大梁城被围的这件事情上,他又欠下了唐傲一个人情。现在不过就是五千百姓前去投奔而已,他又怎么好加以阻拦呢?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百姓入了吉地之后,很可能会加重唐傲的实力。而只要唐傲的实力足够大,就会牵扯住忠王还有古州军的兵力,他冀州的压力就会减少,何乐而不为? “呵呵,随他们去吧。去往吉州方向的不要阻拦,但去往其它方向的,老弱病残暂时不管,青壮年都要留下来,这一次大梁城被攻,城外的护城河受了波及,是需要重新挖修的,就由这些人做苦力好了。”乾文帝开了口,将此事定了下来。 要说这样的做法,多少会伤及民心,但乾文帝才不会管那么多。大梁城被围的时候,城内的百姓足有近五十万之众,就算是去除权贵和他们的家人,百姓数量也应该在四十万以上。可就是这么多人,竟然连四万的新兵都没有凑出来,这分明就是百姓不看好自已这位大乾皇帝,不想支持自己。 即是百姓都不支持自已了,那他利用起他们来,还有什么顾虑不成吗? 相比而言,这些不过就是小事情而已。乾文帝需要关心的是大乾的未来,而不是眼前这几千不到万人百姓的死活。“严福,去监牢一趟,看看那些臣子们的悔过书写的如何了?只要他们态度诚肯,朕还是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的。” “陛下放心,奴才知道要怎么做了,这一次不扒他们一层皮是断不会饶了他们的。”严福于一旁很恭敬的说着。 大梁城被围,使得城内是人心惶惶,这里不仅指的是百姓,还有那些权贵。尤其是武勇侯和永安侯等人的逃城,更成为了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直让这些权贵还有大臣们露出了原形,他们也纷纷准备着逃城之事。 好在天子卫发现的及时,迅速出手,将这些人都控制了下来,现都被关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其中还不乏一些像是右仆射百里贵这般的重臣,他们都是与外面的藩王有着很深的交情之辈。 按着乾文帝的意思,一旦大梁城城破了,那他会在突围之前将这些大臣全数都杀了,也让他们为自己曾经做出的错误选择而付出代价。可是现在大梁城保下了,如果在把他们都杀了的话,那就容易造成朝廷上的恐慌,便是得不偿失。 可就此把这些人给放出来,乾文帝也心有不甘,这便把任务派给了严福,百里贵这般的人想出来吗?可以,那就拿出你们的诚意吧,不仅要写悔过书,与那些私下联系的藩王割断所有的关系,还要公布天下,绝了他们的后路。当然,更重要的还要拿出足够多的银子来赎身,不管是对齐地发起一战,还是这一次大梁城保卫战中,大乾可是没少用银子,现在有机会可以赚上一笔,当然不能放过。 严福得令之后便带人去往了监牢,可以想像,这一次收获一定不浅。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乾文帝还做出了另外三个决定。 一,命令平齐大将军莫成宇,继续猛攻苏州连城,争取打败袁忠之军,占领整个苏州,这里可是富庶之地,占领了这里,每年仅是税银便是不少,这对于壮大整个大乾都会起到积极推进的作用。 二,捋顺朝堂上与臣子间的关系,将那些不安定的因素都排除出去,争取做到君臣一心。 三,重开荒地与建设新房,尽可能多吸引百姓来到大梁城,随后从这些人中征召新兵,建立起强大的后备军储备,以备下一次大战时,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 四,加大与吉王唐傲的沟通和联系,政策上可以给予适当的倾斜,让他成为一颗钉子,扎在辽州和古州的身后。一旦这两州在起什么对付冀州的心思时,大乾就可以联系唐傲来一个两面夹攻,将一切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在乾文帝得到天子卫来报,吉王唐傲打败了北狄两万大军,又兵出古州之后,皇帝便重新开始审视起唐傲这个四子来。他发现以前似乎小看了这个儿子的军事才能。好在现在也不晚,扶持唐傲打击忠王和桑斗北,便是他现在对北方采取的政策。 ...... 峰城。 唐傲还不知道乾文帝这个便宜父皇向自已开始了政策上的倾斜。一旦他知道了,必然会举双手赞成,这可是吉州发展的一个良机,利用好了,一州之地的整体实力在迈上一个台阶也是极有可能的。 此时的唐傲,正在着手准备着与古州军一战。小白已经传来了消息,古州大军足足四万人此时距离峰城已经不足五十里,也就是说,明天一早他们可能就会出现在峰城之外。 以逸待劳! 众将军座到一起,定下了对付古州军的计划。 “古州军远来疲惫,这便是我们的机会,趁着他们还未完全的站稳脚跟之前,全线发动攻击。”众将围着刚座成的沙盘前,眼看着唐傲的一记右拳落到了峰城前方十里的一处山岗上。 说是山岗,其实就是一个地面上突起的小山包而已,高不过数米,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但这一次却将成为唐傲准备给古州大军的埋骨之所。 别看山岗不高,但面积却不小,如果将一支军队藏在山岗的后方,远来之人是根本看不到的。唐傲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片视线盲区埋伏下大军,打上对手一个出其不意。 计划在众将军的你一言我一语之中不断的完善着。随后唐傲一声令下,全军白天休息,天黑之后在行动,介时龙牙一定要配合好,一旦大军的行动被古州军斥候所发现,定不可让对方逃回去报信。是不是能在眼皮子底下让大家进入到指定的攻击位置,将会成为这一战的关键之所在。 参与着军事会议的铁龙将胸脯拍的是当当做响,他有如此的信心,完全是因为在天空中有小白它们的协助。现在的小白早已经有了数十名伙伴,其中海东青就有十几只,雄鹰更有几十只,若是在算上其它的鸟类,数目早就过了上百之众。有他们在头顶之上盘旋着,外加天黑对它们的视线并无什么阻碍,铁龙有着足够的信心可以盯住每一名敌人的斥候,让他们逃不出自己的视线之中。 吉州军是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只等着对手入瓮,明天便是给予他们重重一击的时候。对这些,桑斗北是完全的不知情,他所知道的只是古州三郡被占;他只知道,明天他就能够赶到峰城之下了;他还知道,对手唐傲这一次身边只有两万多人马而已,相比之上,他在兵力上是占据着优势。 “小人矣。趁着本总兵兵出大梁城之时,竟然敢玩背后偷袭的把戏。现在本总兵来了,吉王,你便不要想着离开了。”面向着东北方向,骑到马上的桑斗北信誓旦旦般的说着。此刻他恨不得现在就生上一双翅膀可以杀到峰城之下,给予吉州军以重创,只是看看已经渐黑的天色,想到距离峰城还有四十里地的距离,还是不得不下令全军就地扎营的命令。 第五百六十八章 兵败如山倒 桑斗北还是得小心的,尽管此地距离峰城足有四十里,但他还是下达了和衣而睡、小心戒备、防止偷营的军令。常年领兵的经验告诉他,越是距离胜利很近的时候,越是要小心。 然,桑斗北却不知道,唐傲根本没有要偷营之意,他就要在白日里光明正大的打败他。唯此,接下来才好谈及条件,才好让桑斗北妥协,才好让以后的古州军遇到吉州军会天然的发怵,不敢有再战之心。 一夜无事,天色开始微微发亮之后,古州军开始埋锅造饭。之后不久,大军继续前进,不过就是四十里地的距离,在桑斗北不断的催促之下,刚到晌午而已,大军便来到了城西十里处的山岗附近。 暗处之中,已经可以看到打着一个大大古字军旗的队伍远远而来。山岗之后的死角之地,唐傲仅是用着千里镜看上一眼后便回座到原地,脸上不见任何激动的模样,耳边只是不时的传来一名龙牙战士并不响亮的声音。“距离伏击地还有四里距离。” 唐傲的冷静,看在雪菲、石磊、傲五等兄弟的眼中,更是让他们信心十足。此时的唐傲,早就成为了吉州军的顶梁之柱,不夸张的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即便四周都是万丈深渊,怕是也不会有什么人感觉到害怕。 距离伏击地还有三里距离! 距离伏击地还有两里距离! 敌前军已入伏击阵地!当龙牙战士的声音传过来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唐傲的身上,但只有十九岁的他,依然纹丝未动,表现出了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着与冷静。 足足过了好一会,不少人手心上已经捏出了一把汗时,龙牙战士的声音再度传来,“敌中军已入伏击阵地。” 终于,唐傲有了反应,他猛的一抬头,那一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沉睡的雄狮张开了可以吞噬巨人的大嘴一般,“攻击开始!” 攻击的命令下达,早就有些等不及的火器营二营长江风华开了口,“轰天炮攻击!投石机攻击!” 轰~轰~轰~! 下一息,一阵阵呼啸之声凭空而起。 又似是下下一息,一记记天雷由空落入到正在前进,并丝毫没有防备的古州军队伍之中。 再下下下一息的时候,一记记震耳欲聋的炸声响起,伴随的是一阵阵哭爹喊娘之声。 每一记天雷落下的时候,都带起了一团团耀眼般的火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个残肢废体飘散向四方。 那一刻,眼前的景像就似是人间地狱一般,要多血腥有多可怕、要多可怕有多血腥... 突如其来的远物抛袭、毫无防备下巨大火光、猝不及防的天雷滚滚之声下,古州军混乱了起来... 在这一刻,古州军的脊梁便已经被打断,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都露出了惊恐般的目光,此刻他们能做的除了逃走,还是逃走,完全没有了战意和丁点的反抗之力。 “吹冲锋号!”这一次甚至都不用借助着千里镜,便已经将古州军的表现看在了眼中的唐傲,又是一声不急不缓的声音吐出。而一直在认真聆听,生怕会错过任何细节的石磊听了一个清楚,当下回身大喊着,“殿下有令,吹冲锋号,全体冲锋!” 喇叭声高扬而起,那似是尖锐、又似是浑厚之声乍然而响,嘹亮的声音很快传荡在这一片平原之上,嘟嘟嘟嘟嘟嘟...... 响亮的军号声中,一万五千预备役士兵们由整个高·岗之后冲出,远远看去,他们就像是漫山的蝗虫一般,数也数不清,他们高举着黑龙旗,仔细看去,连一爪都没有标识,已经说明他们的实力平平,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像勇士一般发起冲锋。且依仗着人数优势,这一刻发起冲锋的时候,他们喊声如雷,人未至,声先到,真正达到了先声夺人的目的。 此刻,就算是你想要忽视他们也根本做不到。当已经混乱的古州前军和中军看到了远处出现在天际间数也数不清的“敌人”时,他们害怕了。 在被冲来的吉州军阵势所吓到的时候,古州军将士们本能性的是转身就逃,即便是有少数人做好了准备,握紧了刀枪,想要迎冲上去,但在大部队的裹胁之下,连杀字都没来得及喊出,便跟着后退的队伍一起向后卷去。 兵败如山倒! 这一幕是十分可怕的。 战场之上,但凡出现这样的情况,什么军队的数量、军队的实力、军队的实际战斗力通通已然无用。一支没有了兵胆的军队,注定了它将放弃它原本的杀伤之力,注定他们将由狼变成羊,由凶恶变得温顺。 正在中军后方前进的桑斗北,仅仅只是听到了轰隆如打雷般的声音,接下来不久便看到大军败溃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瞪着大眼睛,眉毛不住的颤抖着,声喝而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做为古州总兵,桑北斗在军队面前一直是高高在上般的存在。事实上,古州军的军队中也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不然的话,明知他退兵会坏了大计,可忠王还是无法阻止。但是在这一刻,他多年所累积起来的威严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在已经被吓破了胆的败兵面前,他表现的在凶恶,也没有人会去再意了。 “总兵大人,前面有吉州军的埋伏,他们已经杀了过来,前军和中军一部已经溃败,我们的阵形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还是先撤再说吧。”前军将军吕风骑马来到了桑斗北的面前,怕其听不清一般,大声的喊着。 “什么吉州军,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之前我们不是派出了斥候吗?他们为何没有发现,没有报告?”大嗓门再度响起,桑斗北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只是这一刻,无论他怎么去喊已经改变不了大军败退的局势,在先被天雷覆盖性轰炸,接着视觉又被一万多吉州军所吓的古州军士兵们,他们现在全无战心,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逃离这里。离得的越远越好,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安全一般。 这样的心理之下,什么将军之令,什么军队的纪律早就被抛之在脑后了。 说到底,这不过就是一些个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农民而已,甚至很多人还是以被抓壮丁的形势给抓到军中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信念可言,便是连接触到的军事训练都很少。不然的话,唐傲也不会只有两万多人就敢毫不客气的向这所谓的四万大军出手了。 天雷的炸响之声还响彻在不少人的脑海之中,那残肢飞起的一幕还时常在眼前闪过。莫说是一支实力平平的新军,即便是精锐老兵,怕也难保不会混乱,古州军又岂有不退不败之理? “杀!” 还在桑北斗在训斥着吕风,认为这位前军将军极不合格,贪生怕死的时候,在古州军的北侧,五千四方军在嘹亮的冲锋号下也一并发起了攻击,先是一阵的箭羽飞来,落入到混乱的古州军中,不知道带走了多少的人命,伤了多少人,随后五千精锐士兵以连为单位,分着不同的方向冲了过来。 四方军很早就埋伏在了这里,甚至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与古州军的距离仅仅只有不到五十步而已,若是其中有士兵开小差,走出队伍去方便的话,怕都会很容易的发现他们。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弓箭的杀伤力是很大的,冲击也更具威力。 当大军覆盖着一大片的面积而来时,最先还有些不服气的古州军持刀迎了上来。但当双方近距离之下开始接战的那一刻,一方是无组织、无纪律、无阵法、只是盲目的反击。 一方却是有阵形、有分配、有任务的展开攻击。 使得在接敌之后连十息都没有用上,一排排的古州军便被刺倒或是砍倒在了地上。当一道道鲜血飞贱、一个个脑袋与身体分了家、一个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青年,转眼前就变成了没有感知的尸体之后,其它的古州军被震慑到了。 看出了双方间的实力差距之后,没有谁在傻呼呼的发起攻击,他们能做的就是与前军和部分中军的逃兵们混在一起,飞速的向后逃去。 至此,大局以定。 至此,原本还占着人数优势的古州军败局以定。 这一幕落到了骑在战马上的桑斗北眼中,让他惊诧不已的同时,不得不感叹,他所见到的这支吉州军的确不凡。无论是精神面貌、武器装备还是说是出击的火候都拿捏的十分到位,这一定是一支精锐力量,远非是自己身边的这些“百姓兵”可以相比的。 “罢了,撤,全军撤退。”明知不可敌之下,桑斗北没有在坚持,为了保存更多的力量,他明智的做出了大军后撤的命令。 这下子,没有人会去担心无令而撤而会被军纪所不容了。在明令撤退之下,早就不足四万的古州军是人人发挥出了十成的实力,那就是疯狂的逃跑。 第五百六十九章 落后才会挨打 此时,未必自已一定要跑多快,只需要比同袍跑的快上一些,便可以,便足够了,便可能会保下一条性命了。 冲出来的四方军,仅仅只是遇到了像征性的一波抵抗,接下来,看到的就是古州军疯狂逃亡的一幕,这反倒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说起来,战斗之前唐傲还是错估了一项,那就是古州军的抵抗意志和真实战斗力。 在唐傲的眼中,桑斗北带来的四万将士,可是攻打过大乾国都大梁城的军队,他们是经历了战场洗礼之人,他们应该具有一定的战斗力才对。甚至唐傲还做好了,让四方军与古州军来一场恶战的准备。 万没有想到,对手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这么快就全军溃败了,以至于很多的连长甚至一些个营长都露出了措手不及,不知所措的模样来。 终还是统领封万里反应的快一些,就见他一声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抓俘虏,缴军辎呀。” 有了命令之后,很快投降不杀的声音就传遍在这一平原之上,那些跑得慢的,或是已经没有力气奔跑的古州军们顿时如释负重,一个个扔掉了武器,跪倒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身后逼降的声音还在继续。五千四方军以逸徒劳,加上平时的训练,让他们更具有较强的奔跑能力,可以跟着已经崩溃的古州军身后不断的追奔着,这就使得越来越多的古州军不得不弃械选择了投降。 “混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吕将军,你带人拦住他们。”看到身后的吉州军就像是牛皮膏药一般的粘着自己,这一会已经追出了五六里地,却是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样子,让至少有数千的士兵成为了俘虏,桑斗北便一脸恼怒的说着。 脸色极为难看的吕风很想摇头,但他不敢。战场之上抗命那不仅要杀头,还会连累亲族的。与其相比,至少奉命之后死在战场之上还不会连累到亲人。 “诺。”心有不甘,也不敢表露出来有吕风只得抱拳答应了一声,这便去准备集合自己的军队,来一个断后抵抗。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隆隆的地颤之声传来,让正准备有所行动的吕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这地颤之声传来的时候,便是桑斗北也忘记去催促吕风,而是本能性的向北方看去。而这一看之下,他是大惊失色,冷汗淋淋。此时他是在也顾不得去给谁下命令了,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快速的逃离这里。 吕风的运气不错,也不用在去做什么断后之举,得以跟在桑斗北的身边,随着他一起奔逃着。他们一路而去,穿过了中军,来到了后军,与在这里的押运大批粮草和辎重的华安将军汇合,接下来放弃了所有的军资,一路向西南而去,头也不敢在回一下。 催促桑斗北放弃了抵抗,而只顾逃奔的原因有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千撼山卫的突然出现。 唐傲的攻击,向来不会太过简单和单一。形容起来就像是大海的波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大有一幅不将对手冲垮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先有火器营的天雷攻击、其二是一万五千预备役的冲锋、再次是五千精锐四方军的猛冲、以最后才是杀手锏三千撼山卫的冲锋。 黑衣黑甲,便是战马上都披有着黑色甲片,使得远远看去,他们就像是一股黑旋风一般,给人以视线上极大的冲击之力。 亮银枪高高举起,阳光下闪烁着光茫,给人以一种不可匹敌的感觉。 整齐的队伍,即便是前进的时候都保持着统一的队形,方阵之间给人一种厚重之感,让人见之便生不出举起刀枪之意来,这样的一支骑兵突然杀入到战场之中,向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古州军身上压来,那种压力便可想而知了。 桑斗北也是远远见识到这支军队的军容便生出了无力之感。步兵在身后追赶,他并不害怕,他骑有战马,打不过还可以跑。但是在同样的骑兵面前,他连速度上的优势都没有了,还让他怎么去打?一旦接敌被缠住了怎么办? 天大地大,自己的性命最大! 桑斗北便展现出他枭雄的一面,便是保命为先,采用了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 随着桑斗北拼命般的奔跑,战场上的形势彻底的没有了悬念,越来越多的古州军在逃无可能之下选择了投降。一时间,平原之上,远远看去,遍地皆是俘虏。 战局的变化超乎了唐傲的意料,或是说超乎意料的好。仅仅是在一个多时辰之后,前方便有消息传来,说是桑斗北逃走了,大军正在打扫战场。得到这个结果时,唐傲心中都有一丝的愣然,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只是在心中想着,这么快就取得胜利了吗?是不是太...太简单了呢? 其它人看到唐傲如此的“镇定”,都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殿下就是殿下,非是他们常人可比的。 一个多时辰就打败了桑斗北,奠定了胜局。但真正打扫完战场的时候,却是足足又用了近五个时辰,直到太阳已然要落下的时候,战场上的俘兵才被集中起来,最新的统计战报也送到了唐傲的手中。 此战,毙敌三千余人,俘敌两万六千余人;已方战死士兵百余人,伤四百余。 看着这份战报,以不到五百的伤亡,打败了四万敌军,杀敌俘敌足有三万之数的时候,唐傲被震到了,所有的将领们都被震到了。他们想到在唐傲的带领之下,一定会取得胜利,可是没有想到胜利会来的如此之快,战果会如此之大。 众人都处于震惊和欣喜的时候,唐傲却没有大家所想像出来的那般高兴,反而神色间有些凝重的说道:“大家都看了战报吧。我方战死战伤之人多都是预备役,五百人他们就占了近四百之数。相比之下四方军仅是伤亡了不到八十人,撼山卫伤者不过二十数,且无一阵亡之人,这说有了什么?说明了训练的重要性,说明了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正确性。这一战之后,大家回去要认真的总结,找出我们的优势以及我们的缺点,取长补短,尽可能在以后的战斗中,以更少的代价取得更多的胜利,都听明白了没有?” 面对着已经有些喜形于色的众人,唐傲当头就泼了下一盆冷水。他虽然并不想这样做,但他更清楚,骄兵必败的道理。一支军队如果太过骄傲的话,栽跟斗那将是迟早的事情。那也代表着有无数人会因此而死,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唐傲的声音冷冷的,听在了众人耳中,让他们一个个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同时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得意过头了,他们这些将军统兵有方是真的,但之所以能胜还是靠着吉王的运筹帷幄、战士的拼命才得来的胜利,他们又有何得意的呢?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甚至大部分人都低下了头,使得原本应该处于欢乐海洋的临时大帐中气氛显得十分沉重。这一幕落到了长史韩策的眼中,不由让他有些焦急。 做为文人,韩策并不想看到武人得意的模样,因为这样的局势下如果一个控制不好,那可能是会出大问题的。但他同样也不想看到武将被压制的太狠了,如果打了胜仗都不能得到奖赏的话,那以后在打仗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不会拼命了呢? 就在韩策有些心急,想要提醒唐傲的时候,吉王已然开口道:“好了,总结是必然的。这要形成一种习惯,以后不管是胜是败都要总结。但打了胜仗就是要赏,所有参战之人皆赏银十两,军官一级级递进奖励。你们这一次的战功也会被记录在案,会成为以后晋级的依据。另外,通知下去,全军晚上会餐,全部有肉吃,有酒喝。” “好!”最后一番话,终于引来了众将士们的叫好之声,营帐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升温了起来。尤其是接下来唐傲也跟着一笑,并被大家所看到的时候,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即便是一直面沉如水的雪菲这一刻脸色上也多了一些的红晕。 这一战,彻底的奠定了唐傲在军中当之无愧第一的位置。原本这一次出兵古州,还有些人心中是担忧的。毕竟吉州发展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些,再加上已经招惹了北狄这个强大的敌人,此时的吉州正应该是低头发展的时候,而不是主动打出去,去招惹其它人。 尤其在古州和吉州已经被当今皇帝划分给了忠王管辖之后,忠王想要收拾他们都没有理由呢,主动与古州军开战,那不等于是把把柄送到对方手中吗? 面对着众人的疑虑,唐傲给出的理由只有一个——落后才会挨打。 想要在众强环伺之间拥有自己的独力权,拥有自已的尊严,那就必须要打出去,打败对手。只有表现出了足够的实力,对手才不敢随意的欺侮于你。 第五百七十章 谈一谈 反之,那种只想做缩头乌龟,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对手仁慈之上,那是绝对不可取的。那样的结果也将是注定会被消灭,相差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如果不想被人消灭,就要展露出强大的实力来,让他们消灭不了,一口吃不下,对手才会犹豫,才会给你足够的发展时间。 暂时的说法算是压住了下面的反对之声,唐傲更加清楚的是,他不是用道理说服了大家,而是用他吉王的身份说服了大家而已。想要所有人接受自已的观点,那就必须要打胜这一仗,不仅要打败古州军,还要获得大胜。至少这一战之后,要保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古州军在不敢找自已的麻烦才行。如此才算是真正的获胜,才算达到了目的。 现在看来,目的算是达到了。四万古州军一战下少了三万人,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而这个时候,在和对方进行谈判,将会格外的顺利。 众将军都下去整备军务,主帐中韩策被留了下来。唐傲的目光看到其身上之后,客气的说道:“韩先生,这一次要辛苦你了。” “殿下这是何话,这本是臣下的职责所在。只是殿下真的想好了吗?我们现在占据着极大的优势,便是努努力,收服了整个古州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如果现在放了桑北斗一马,下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呢。”韩策用着语言蛊惑着唐傲。 按着之前商量好的,战争取得了胜利之后,接下来就是用政治的手段解决余下的事情。比如说借着大胜之机与桑斗北谈判,在占据着绝对优势之下,只要唐傲的要求不是太过份,桑斗北是绝对不敢拒绝的。 可是现在,取得了如此的大胜之下,便是韩策都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那就是借机占领整个古州,以扩大吉王的影响力和地盘。 “本王早就想好了,一切按着定好的计划去完成便是。”唐傲不为所动的说着,似乎没的听清韩策话中的深意一般。 “好,即是如此,事不宜迟,臣马上就走。”韩策见唐傲主意以定,遂不在说些什么,而是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必如此着急,吃过晚饭,休息一天再走吧。”唐傲关心般的说着。 “饭可以路上吃,事情还是要早些办好,想必北狄的使者也应该向吉城出发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韩策呵呵笑笑,表示出他要马上出发的决心。 “也罢。”唐傲不在阻拦,而是对着身旁的石磊说道:“通知冯逊,安排五百撼山卫保护韩先生的安全,不得有误。” 韩策拱手而去,石磊也去传了命令,帐中只剩下雪菲在侧。没有了旁人的时候,她也不在沉默,一脸疑惑的问着,“这么好的机会真的不争取吗?还要把古州交到桑斗北的手中?” 也难怪雪菲会有这样的疑问,如果同样的机会摆在乾文帝等人的面前,怕是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一口吞掉,是绝对不会采取谈判的温和手段,在给对手以喘息之机的。 “是的。”唐傲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说到嘴的肥肉他也很想一口吞掉,但是为大局考虑他不能这样去做。 要说吞掉古州容易,刚获大胜的吉州军,不管是军心还是意志或是士气都十分的旺盛,打败残军桑斗北部并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只要他想,都不需要在派什么援军,以着手下的这两万多军便可以取得最终的胜利了。这些年来,桑斗北成为封疆大吏之后,意得志满下,早就没有了斗志,整个古州不管是经济还是军事都没有得到发展,吉州军的出现对于当地人而言还是一种解放,怕是有人还会举双手欢迎,对于百姓而言还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即便是如此,唐傲也不能现在吞下古州,如果这样做了,不管是忠王还是乾文帝怕都是不会允许的吧。 乾文帝或许还好说一些,毕竟桑斗北刚刚反叛了他,看着他死乾文帝心情应该不错。但这位反复无常的皇帝,接下来谁知道他又会做些什么呢?比如说会不会下一道圣旨,要求自已将古州交还出去,若是那样,他交是不交呢? 虽然唐傲抗旨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多数情况下,他就算是抗旨,针对的也是无关轻重的旨意,说到底没有触及到乾文帝的底线而已,这也是他敢于抗旨的底气所在。 但若是在一州主权之事上抗旨,乾文帝还能不能允许,会不会答应便是唐傲心中也是无底。一旦现在就与这个便宜父皇交恶,对于吉州未来的发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为其一。其二还是忠王的态度。 虽说桑北斗并没有成为忠王的心腹,可表面上,古州是归忠王辖制的。这个时候他把此地给占了,那是不是在打忠王的脸,为了脸面他怕也不得不对自已出兵的吧。一旦忠王铁了心要与吉州为敌的话,唐傲会非常头疼的。辽州军可不像是古州军那么好对付,仅是兵力对比上就有着相当的差距。 一旦辽州军出动了,北狄军在寻到机会,来一个南北夹击的话,以现在吉州军的实力是断然抵挡不住。弄一个不好,就会被吞噬掉,那样一来的话,吉州好不容易开创出来的局面也将化为乌有,这是唐傲不能承受的。 更不要说,现在占了古州,唐傲的手中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才来管理这里。即是这样,还不如先不吞占,继续交由桑斗北来管理。保持着一个平衡的局面,大家也就都不会逼迫于他。有了时间,吉州便得以喘息和发展了不是。 这才是唐傲没有吞下古州的真正原因。在外人面前,他不会讲的这么明白,可是当着雪菲这个一心为了自己的女人面前,他是把想法和盘托出。听得雪菲只是一会的工夫,便柳眉轻皱了起来。“好了,好了,军事上的事情小女子不明白,总之相信少主的决定就是。” 自从唐傲的身份曝光之后,雪菲便不在称唐傲为少爷,而是少主,这才是她真正应该给予的称呼。不仅是她,便是傲五等人现在也都改了口,叫上了少主。 “呵呵。”感觉到雪菲的支持,唐傲面色高兴。“放心吧菲儿,古州早晚会是我们的,现在不吃不代表以后不吃,只等时机合适之时而已。” ...... 林郡。 古州大郡之一。 峰城前兵败之后,桑斗北便带着手下万余败军逃到了这里。并命令紧闭城门,大有要在这里与吉州军再战一场的意思。 可只有桑斗北知晓,经历大败的古州军现在已经不可能是吉州军的对手。除非给他时间发展,重新的招兵买马,可问题是吉王会给他这个时间吗? 至少换成是他自已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给对手以喘息之机的。所以表面上他一幅要在这里与吉州军决战的样子,但实际上他随时做好了后撤的准备。并且准备派人向忠王请求援军。 “总兵大人,总兵大人。”就在桑斗北正在书房着写着给忠王救援信的时候,门外华安和吕风两位将军齐至,并着急的催喊着。 不得已,放下了手中之笔的桑斗北推开书房门走了出来,一脸的不悦,“慌张什么?难不成还是吉州军打来了吗?” “总兵大人妙算,正是吉州军来了。”吕风以为桑斗北已然知晓了这件事情,连忙拍了一个马屁。 却不曾料到,桑斗北因此而面色一变,“什么?吉州军当真来了,怎么可能如何之快,我们也不过是刚刚下午才到的林城而已。” 桑斗北打了败仗之后,是一刻都没有耽误,带着万名败军是紧赶慢赶,这才刚刚到达林城,想不到吉州军的追兵就来了,他们怎么会如此的迅速?难道他们不知道大军前进是需要充足粮草来保障的吗?这般快的速度之下,粮草可能供应的上? 就在桑斗北还一脑门子疑惑之时,另一员手下大将华安给了他答案。“总兵大人,吉州军是来了,但只有五百骑兵而已,此时就在城下,他们说要与大人谈一谈?” “谈一谈?”桑斗北闻言之后更是吃惊。此时双方实力并不对等,他实在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可谈的。难道说是想借谈判之机来拖延,尔后等吉州军主力赶到在林城来包围自已不成? 这一刻,不仅是桑斗北这般去想的,便是华安也是这样的想法。“大人,即然他们来了,不妨就谈上一谈好了。但我们私下里还是要做好退兵的准备。林城虽然不小,但之前并没有准备大军足够的粮草,实非是决战之地。” “对,对。这里没有囤积粮草,决战也不能选择在这里。这样,华安你做好随时后退的准备,吕风随本总兵一起去见见吉州军的人,倒要看看他们要说些什么。” 将有心计的华安派出调集军队,如此便随时可退。将吕风留在身边,是因为此人勇猛非常,有他在,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五百七十一章 俘虏们的羡慕 自认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桑斗北,这便下令,打开城门,放吉州军的代表入城。对方只有五百骑兵而已,他不相信,在城内一万多古州军的面前,还能翻了天不成? 林城衙门大堂,便是桑斗北选择与韩策谈判之地。在这里军兵临立,且个个手握刀枪,大有一幅谈不拢就要杀人的模样。但对此,韩策走进大堂来的时候,却是面色不变,给人的感觉好似在逛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韩策的确有自已的底气所在。这一回他不是来逼迫桑斗北投降,而是给对方机会的。他相信这位古州总兵一定会好好把握,是不会拒绝这份好意,那还有何怕之? 周金文手提着亮银枪跟随在韩策的身侧,这位身手高强,最主要还是心思慎密之人现在是撼山卫一营长,身受唐傲和冯逊的信任,这一次为了保证韩策先生的安全,他被派了出来,实行着贴身保护的使命。 “吉州长史韩策见过桑总兵。”一入大堂,韩策便看到了桑斗北。以前此人回大梁城履职的时候,他们是有过数面之缘。 “原来是韩长史,请座吧。”桑斗北目不斜视般的说着,似乎想以此来证明自已此时的镇定。却不知,越是表现如此,越是证明着他心中底气不足。 对此,韩策是早有准备。这便大大方方的座了下来,随后还端起了放在身前的茶杯,轻饮了一口,点了点头道:“茶还不错。” 韩策表现的如此自然,让桑斗北有些挂不住面子,脸色难看了起来,他知道自已必须要说一些什么,不然的话,他这位总兵的威严何在?“韩长史,但不知来此何事呢?呵呵,你们不会认为打了一场胜仗古州就是你们的了吧。告诉你们,若是你此来是想劝降的,那便不必开口了。古州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投降的兵勇。” 这句话,桑斗北说的是硬气,也很提气。让身后站着的吕风等人都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膛。可是很快,韩策接下来一句话,就让他们那些还没有完全站直身体的古州兵将们羞愧般的低下了头。“哦,当真吗?却不知这一战我们吉州军俘虏来的两万多步卒又是何人呢?” “呃...”桑斗北瞬间是面色涨红,那不仅是气的,更是羞的。 好在的是,韩策深记自已的任务,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给桑斗北难堪,而是话音一转的说道:“不错,古州军虽然败了一场,但并不是说一点能力都没有了。如果接下来我们在打过的话,胜败也未可知。如此,吉王殿下有感,这才派了本史前来,为的就是调和矛盾。想我们吉州与吉州世代相临,都是大乾的子民,为何一定要打呢?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再听到韩策说在打一场,胜败不可知时,桑斗北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可随后听到韩策说吉王讲的,大家是世邻,都是大乾的子民,为何要打的时候,他便以为这是对方在为接下来的劝降做着准备。可直到听了最后一句话,和平相处的时候,整个人脸色瞬间就变得缓和了很多。 桑斗北有些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要打的话,那何来和平相处四字?难道说吉州军要罢兵休战不成?但是这...可能吗?至少换成他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是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 “韩长史,但不知你刚才话中是何意思,可否讲个明白呢?” 面对着桑斗北的疑惑,韩策点了点头说道:“意思很简单。吉王殿下不准备打下去了。以后的古州还是桑总兵的古州。我们就以现在双方所占之地为界,峰城以东为吉王殿下之地,峰城以西为桑总兵之地。哎,说起来,还是之前桑总兵做事不地道,扣留了大批吉王殿下从蛮地购买的战马,这才惹来了殿下的不快而已。” 当真是要停战。 虽然说以现在双方之地为界,古州也是要付出三郡的代价,但总好过全州都被唐傲吞掉的强吧。 重要的是,现在的吉州军携大胜之危,完全可以再度发起进攻,且有很大可能可以占据整个古州。但是人家没有这样做,这便已经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桑斗北还怎么会不知好歹,在拿这失去的三郡说事呢?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且还是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着,这一刻桑斗北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在听到韩策说起上一次扣马之事,为表他的诚意,他当下便拍着胸口说道:“哎,说起来上一次的事情都是误会。都是下面的小将们自做主张而已,本总兵也是事后才知晓这些事情的。本想解释,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韩长史即然来了,那便麻烦您给吉王稍个话,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为此,本总兵愿意送出被扣下的千匹战马,同时本总兵的马圈中还有千匹战马,也一并赔送,以表歉意。” 什么叫做不知情,什么下面的小将军自做主张,这根本就是一种说词而已。韩策如何会不明白,只是他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纠正对方,人家已经表示要送还战马,且还赔上千匹战马,这种态度已经很好了,甚至于超出了韩策的预料。 本着见好就收的想法,韩策马上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想必误会说开了,吉王那里是不会在怪罪桑总兵了,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做一个好睦邻的是吧?” “那是,我们一定可以做一对好睦邻。”桑斗北不住的点着头,就差拍着胸口去保证了。 韩策表明了来意,是友非敌之后,桑斗北也改变了迎接的态度,马上让人安排上好的酒茶,双方是一醉方休。饭桌之上,韩策又提出以后吉州军还会向蛮人处买马和其它物品,希望桑斗北可以行一个方便。 “没有问题,扣留之事以后是绝对不会在发生了。”为了保证自己有喘息之机,为了让吉州军可以停止前进的步伐,桑斗北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下来。峰城城下之战,古州军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是再难发起什么攻势了,现在唯有装老实才可渡过难关,又怎么会在去刺激吉州军呢? 一顿饭下来,双方是宾主尽欢,也将一众协议达成,并记录在案。至此,韩策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吉州军主力也终于可以从峰郡地区退回到吉州,全力去应对北狄可能带来的麻烦。 韩策还未从林城归来,便先派人把谈判达成的消息传了回来。随后唐傲便命令大军开始后撤,同时他叫来了四方军的统领封万里,向他明叙,主力大军可以回归,但他的四方军需要留下的决定。 古州三郡为刚占之地,这里是百废待兴,不管是军事发展还是民生重建,都有着太多的任务需要去完成,唐傲急调学生宁风由吉城来到白郡,管理着古州三郡,还包括吉州的白郡和松郡两地。 地方上交由宁风管理,军队上则是把封万里留下来。“封将军,四方军这一次表现的不错,但终归兵力还是太少了一些。现在将你们四方军留在这里,不仅要让你们盯住古州军,防止他们发动突然袭击时我们会吃亏,还需要你盯住白郡和松郡,一旦北狄要再度出兵的话,很可能会由这两地进入。当然,在北狄将领赫连结等人没有被赎出之前,北狄应该是不会动兵的。这样就给了你们发展壮大的机会。你要抓紧这个时机,争取将四方军继续扩大,如果可以扩军到一万人是最好的。还是那句话,兵力可以增加,战斗力却不能下降,可能做到?” 这一番话,就是让给予封万里单独领军,单独备战的权力了。这还是吉州军中第一支被分配出去的军队,他们以后将不会在吉王的羽翼之下生长,充分给了他自由的同时,也等于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封万里深吸了一口气,自感责任重大的他当下表态道:“请殿下放心,封万里定当尽全力做好这些事情,不让殿下失望。” “好,本王相信你的能力。”唐傲轻拍了拍封万里的肩膀,一脸信任般的说着。 至此,唐傲带着吉州军主力向吉城而归,留下了四方军五千人,以及五千古州军俘虏。考虑到大家都是汉人,唐傲对他们是格外开恩,没杀一人的同时还表示,只要这些人付出一年的苦力劳动,便可以重新的恢复自由。到时候还会根据这些人一年的表现视定为良籍还是贱籍。 这就等于给了五千俘兵一个重新的人生希望,除非封万里压榨的太狠了,不然一年之后,这些人应该就会为吉州军所用。 事实上,唐傲的一系列举措早就震动了这两万多的古州军俘虏。 打了胜仗的那天晚上,唐傲又是赏银,又是会餐的,这一切落入到这些战俘眼中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是羡慕不已。同为军人,为何他们连饷银都拿不到手,肉食更是一年见不到两次,但吉州军士兵的待遇却是如此之好呢? 第五百七十二章 北狄议政 听说最普通的士兵,都有十两赏银可拿,那些精锐的士兵更是一人达到了几十两之多,当真是馋坏了古州军战俘们。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两相一比,但凡是有血勇之气的古州军战俘都在考虑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可以加入到吉州军之中,那个时候是不是就享有了同等的待遇呢? 对于这些俘兵的想法,唐傲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他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表态。他相信,只要他一心为民,一心为兵,以后的兵源将不会是问题。他现在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吉州发展的事情上,放在了怎么样能有一个好的安定环境。而想做到这些,北狄的事情也就必须要解决,还要解决好才行。 尤其是眼看着过两个月就要到丰收的时候了,今年吉州开出了不少的荒地,是不是能有一个大丰收,粮仓内能不能堆满,就要看接下来粮食是否丰收,更重要的是,能不能有一个安定的丰收环境。 ...... 吉城。 狄使公孙广再一次的踏入到这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要赎回的是足足一万五千多北狄俘虏;与上次相同的是,他的脸色依然是十分的难看。 尤其是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吉州地区庄稼长势良好的势头,这更让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他有一种感觉,一旦今年吉州获得了丰收的话,实力怕是会大涨,对于大狄的威胁也会越来越盛了。 想到将会有这样一个强大起来的邻居,公孙广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白日去了一趟知州府,见到了曾桐,得知赎回俘虏的事情还需要吉王点头答应,而现在的吉王正在向吉城赶来,他也暂时没有了事情可做。回到驿馆的公孙广这便提笔给狄王写了一封密信,将一路看到的,还有所担心的一并写于纸上,着人秘密的向着大狄送去。 等到唐傲带着大军凯旋回到吉城的时候,公孙广的这封密集也摆在了狄王义渠枭的案头之上。 想当年,隗还是狄人第一大姓的时候,义渠家被压制得很惨,尤其是当时的狄王隗忠远,奉行的独霸主义,是容不得下面有半点反对的声音,做为唯一可以威胁到隗氏的义渠氏,便受到多方的猜忌。 当双方的容忍都达到一个限度的时候,隗忠远似是已经举起了大刀,随时可以落到义渠氏头上的时候,义渠枭背负着家族的重任,前往大乾国都大梁城,找到了当时的大乾太子唐青山,引来乾军与义渠氏里应外合,收拾了当时强大的隗氏,终致隗忠远战死,义渠枭借机上位。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狄人四分五裂,不在强大。这些年来,义渠枭手段齐出,也仅仅只是让公孙氏、赫连氏、乘氏和贺遂氏为他所用,聚拢到了他的身边。 但还是有另外的如呼延氏、卜氏、兰氏以及乔氏不仅没有归心,反而变为了另一族匈奴,成了势。 大狄一分为二,自然不会像以前那般的强大了,但也并不是区区大乾一个州府就可以欺负的。但就是大家眼中并不起眼的一个州府而已,先是打败赫连哲所率的两千人,接下来又打败了以赫连结为首的两万狄军。 战败的消息传回之后,整个狄人一族是大为震惊,经过了接连几次的会议之后,终还是做出了暂时退让的决定,让公孙广再度出使吉州,想办法将被抓的勇士给赎回来。 两万大狄勇士,身后代表的往往就是两万狄人家庭。如果他们战死沙场也就罢了,狄王出兵讨伐,为其报仇也就是了。但明知道他们中多数人还活着,只是无奈之下成为了俘虏而已,做为狄王,就不得不想办法将他们救回来,不然的话,就将是他这个当王的无能。 公孙广已经领命而去。但人还有回来,秘信先至,看其内容竟然是吉州的威胁论,通篇只有一个主题,不能在任由吉州发展下去,不然的话,将必定会成为大狄的心腹之患。 再此之前,狄王虽然连败两战,但要说就将吉王唐傲看的多么重要却是不可能的。整个大狄精兵几十万之众,不过就是损失了两万多人而已,并不伤筋动骨。 打仗嘛,原本就是有胜有败。这一次败了,下一次想着法的打胜就是。可按公孙广信中所说,如果不能趁着吉州粮食丰收之前重创吉州军的话,以后将会更加的困难,这就让狄王不得不重视了起来。他也叫来了如今大狄的众位权贵,大家聚集到一起,集思广益。 义渠枭做为狄王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座着,下首站有着义渠氏一族的义渠射和义渠泽、公孙氏的公孙文和公孙能、赫连氏的赫连林、乘氏的氏乘盖山和乘左富、贺遂氏的贺遂庆和贺遂根等等。 几乎各大家族的代表人物都齐聚在了王宫大殿,足以证明他们对于公孙广这封书信的重视,也证明着他们对于吉州军的重视。 公孙广其人的才能早已经被众人所接受。想当初正是因为此人提出的建议,他们才推翻了隗氏,没有让其一家独大,才有了他们五个家族现在的辉煌。现在,此人又提出了吉州威胁论,便由不得众人不去重视。 “信件都看过了,大家都说一说吧。”义渠枭将身体向身后的王椅上靠去,尽可能表现出一幅放松之态,目光便向着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视而去。 也不过是话音一落,义渠射便第一个站了出来,“有甚可说,直接派大军打过去就完了。想不过只是区区吉州,能有多少的军队,怎能挡我们大狄雄兵?” 有着大狄第一猛将之称的义渠射,能出此言也符合他的性格。这厮向来是能动手就不会动嘴,更是没有把汉人放在眼中。依他的意思,乾地如此富饶,早就应该挥师南下,而不是守一个什么十九年前定下的承诺而不得派大军压境。 “不错。”义渠射话音一落,公孙能、乘盖山、贺遂庆等人便都站了出来,表达着他们支持的态度。 “不可。”公孙文却在这一刻站了出来。相比于义渠射等人长的就是五大三粗,十分的彪悍,这位公孙文确是身材纤瘦。他也是人如其名,以文得道,是和公孙广一般的智者。 公孙文站了出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之后,他开口说道:“难道大家忘记了之前我们与大乾皇帝所订的协议了吗?双方世代友好,即便是因为某种原因,也不得动军一次超过两万人,不然的话就要被视为全面开战?” 公孙文所说的条约便是十九年前乾文帝与北狄王所签定的。正因为此,上一次出兵吉州的时候,大狄只是用兵两万,便是受此影响。 “那又何妨,原本协议就是用来撕毁的。再说了,现在大乾内乱,怕是那位乾国皇帝自身都要难保,我们即便是出动大军,他又能奈何?”义渠射显然并没有放弃要以武解决问题的想法,再一次出声说着。 “哦?大乾真的是因为内乱而实力不济了吗?”公孙文猛然侧头,盯向着义渠射问着。 “难道不是吗?”感受到公孙文的目光中有着审视之意,不知为何,义渠射就生出了不想与之对视之感,这便一边说一边轻侧了侧头。 “当然不是。”以着斩钉截铁的声音说着。随后公孙文目光看向众人,一脸自信的说道:“想必不止射将军这般认为,还应该有其它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吧。但不知道你们可曾想过,大乾为何会内乱?难道仅仅只是乾文帝想要一统汉地吗?” 这一次,不等众人回答,公孙文自已就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了。真正的原因,或是说主因之一是我们做为大乾的友邻太安静了,这才给了乾文帝以信心。大家信不信,如果我们现在派大军入了吉州的话,乾文帝马上就会停止对藩王的讨伐,从而一心做出防备我们,甚至与我们开战的准备来?” 面对着公孙文的疑问,众人这一次出奇的安静,在没有人说话,而是都在低头琢磨着这话中的意思是否正确。 众人不出声了,公孙文继续说道:“是我们的安静,给了乾文帝以信心,他才想要一统汉地的。而如果我们现在动手,就等于帮助了那些汉地有野心的藩王,等于逼着乾文帝将矛头对准我们,只是为了一个和我们差不多贫穷的吉州而已,我们有必要冒着这种风险吗?还有一件事情,某也不得不提醒大家,在我们的身后还有呼延盖一直在盯着我们呢。一旦我们与大乾打了起来,谁又能肯定他不会出手,就像是十九年前对待隗氏一样对待我们呢?”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的时候,一时间整个大殿都陷入到了安静之中。是呀,呼延盖还在身后如恶狼一般的盯着自已呢。平时是他们自我保护的很好,没有给对方出手的机会,可是一旦真的露出了破绽,怕是此人一定会如疯狗一般的扑上来。那个时候,大狄面对着两面夹攻,那才是真的危险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参军热 想到此处,义渠射的神情也是不由一变。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嘴中嘟囔着,“那也不能任由吉州就这样发展下去,最后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吧。” “当然不能。”公孙文再一次开口了。他对其兄公孙广的能力知之甚详,即然兄说出了吉州威胁论,那就一定有威胁,所以任由对方和平的发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大狄是真的不适合用兵,却可以让旁人用兵,比如说自称匈奴的呼延盖。 感觉到时机已到,公孙文这就把自已的谋划说了出来。“诸位,我们可以不用兵,但可以让呼延盖用兵,到时候即便是大乾皇帝怪罪的话,也只会怪罪呼延盖,而不是我们。当然,如果有可能引来大乾的怒火,最终帮着我们收拾了所谓的匈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借刀杀人!”狄王义渠枭开了口,然后是饶有兴致的问向公孙文,“文卿能保证呼延盖会出兵吗?” “呵呵,只要利益足够,他们一定会出兵。此事交由臣办即可,大王尽可以放宽心。”公孙文信心满满的说着。从刚才他站出来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 眼见公孙文如此自信,义渠枭当即拍板说道:“好,即是如此一切就交由文卿来做,所需任何之物,众卿都要全力辅助。总之,我们不能座视吉州的发展,最好可以借此机会重重打击呼延盖部,倘若大狄与匈奴可以重归一统的话,那我们的强大便是指日可待了。” “大王圣明。”众人闻言皆是有些激动的说着。大狄在他们的手中走向了分裂,倘若可以在他们的手中在重新团结到一起,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会议之后,公孙文做了一些的准备之后,这便带着百骑直向着匈奴控制地区而去,眼看着距离吉州丰收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不能在等待,他要尽快的说服呼延盖才行。 ...... 吉城。 唐傲是深夜回到吉城的。 按着惯例,大军并未入城,而是直奔城外的军营而去。只有唐傲带着少数人回到了城内的知州府。 一入府中之后,唐傲是连热饭都没有吃上一口,便先接过了知州曾桐送来的龙报,审核着新一期的内容。 这一期的龙报上,详细的介绍了吉州军打败了古州军,并俘敌杀敌三万人的事情。同时记载的还有古州三郡以后归属吉州之事。可以想见,这张报纸一旦印刷而出,怕是很快就会引来新的轰动,吉城内又会变得十分热闹了。 “可以,就按着这个刊发吧。”唐傲看过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曾桐点头识相的退下,他早就知晓,几位未来的吉王夫人们可早就做好了热菜,就等着唐傲过去呢,这个时候他才不会留下来扫什么兴,虽然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汇报。 且不说这一晚上唐傲享尽了齐人之福,五大美女陪着同时进餐,还可真称之为秀色可餐了。单就说在第二天一早,当新一期的龙报被连夜印出,并出现在城内之后,果然吉城沸腾了。 多少年来,吉州便是似有似无的存在。历来的中原大战与它们不仅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是有人当了皇帝也从不会把这里当回事,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脚落一般。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价值也没有,比如说这里总是最早接受异族侵略的地方。这里就像是供异族长生的温床一般。但凡是他们有所需要的时候,都会出现在这里,进行一番的抢掠之后在耀武扬威的离开。 时间一长,这里就成为了落后、贫穷、偏僻、苦寒的代名词。即便是这里归属忠王所有的时候,也从不见其脚步踏上这一块土地,仅仅只是在需要兵员和粮草以及银两的时候似才会想起这里。 如果说在大乾社会,人们分为几等,比如说从最高的皇族,再到权贵、良籍、贱籍、奴籍的话,吉州的百姓有时候过的甚至连奴籍都不如。至少奴籍还有利用价值,可是他们连一点的利用价值都快没有了。以至于由这里走出的人,似乎天生就矮人一截一般。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走出去,不会在这里多停留一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很多年,一直到年轻的吉王来到了这里,一切都获得了改变。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这里的街道变得无比干净、这里的房屋变得宽敞明亮、这里的百姓不在衣衫褴褛、生活在这里的人终于吃上了饱饭... 这里的百姓有了生计、这里的人们有了盼头、便是这里的孩童竟然都可以去上学堂,可以读书认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年前的吉州百姓们无法去想像的。 而现在,接连打败了北狄和古州军之后,这里的百姓又拥有了尊严。以后他们在走出去的时候,至少可以挺起一些腰板,至少面对狄人和古州人的时候,他们可以自豪的说,你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被我们打败了呢? 百姓们因为这些关系到切身的改变而沸腾了,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城内仅有的五个征兵点再一次的人满为患。 吉城面积可是不小,百姓现在的数量也有了二十万人以上,仅仅只有五个征兵点,属实是太少了一些。就是这,还是知州曾桐强烈要求的,没有办法,前来入伍当兵的后生太多了,为了能够在百姓中留有足够的劳动力,不得已只能削减征兵点,如此一来,就可以少征一些士兵。而这个举措与其它州郡相比,正是恰然而反。 旁人是想要征兵而不得,吉城却是想要当兵而不得。 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便足以说明得人心的重要性。 招兵处上的大红纸依然还是那么的鲜艳。上面的字迹依然还是那么的清晰。每日三餐,包吃包住,先发两个月的饷银,还有从后勤处拨出的新式甲衣下发给大伙,一旦被选上,马上可以得到五十亩良田,这些种种的优厚条件,足以让每一个征兵处前挤满了年轻男子。 征兵点前,整齐摆放着一整排小桌,小桌前坐着书吏,书吏们的身后则各自站着几名身材魁梧的吉州士兵。但其实从来不用他们说些什么,来报名的人都很遵守秩序,似乎生怕发生拥挤,会直接让这个征兵点撤去,断了他们的念想。 此情此景,倒是有些像后世某些拉人入坑的传·销组织,不同的是,传·销组织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在这每张小桌前面却都拖家带口的排着很多人。 “你们说,能不能选到俺们?” “咱也在犯愁呢,看看,这前面全是人,名额到底有多少啊!” 听到一名衣着褴褛的流民问话,一位吉城土著回道:“这个不好说,条件满足便可以入了军伍,条件不好,有可能一天也不会招上一人。” 不用说,这位说话的一定不是第一次前来报名了。当他的声音传出,听在那些操着各地方言,排队的百姓人耳中时,他们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这些都不是吉城人,是从外面赶来的流民。他们是听人说起吉州的变化,这才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来到了这里。原本他们认为传言一定是假的,这里可是吉州呀,大乾中最北方的存在,听说这里一年的时间有近半年是寒冷的,这里的条件怎么可能会好? 虽然心中认定传言不真,但走投无路。先后去过了辽州也去了古州,发现那里也同样会饿死人后,这才想着来吉州看一看,大不了一路吃树皮草根在走回去就是。万没有想到,一来这里,便晃瞎了他们的双眼。 与其它地方完全不同,一入吉州城,便在四门之处就可以看到一些个粥场,距离尚远就可以闻到一股米香之味,相比于其它的粥场,那一锅水几粒米,这里的稀粥显然是厚道了许多。 竟然能看到粥场,流民们就像是从地狱来到了天堂一般,兴奋的直扑了过来。当他们接连的喝了好几大满米粥,感觉到肚子有了明显的饱感之后,这才有时间去打量四周,然后惊奇的一幕出现在他们的眼中。他们竟然发现,这些粥场前,只有他们这些流民,本地人即便是看到了也似是未见一般,反而有些人还绕着这里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里有什么不吉之物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反常已经超出了这些流民的认知。有些胆大的流民便去问那些路过的百姓,很快他们知晓了答案。原来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们都早就可以吃上饱饭,虽然不说是美味佳肴,但至少不会饿肚子了。 至于不来粥场的原因更加的简单。生活在吉城,只要人不懒,就可以找到活干,就可以赚到银子,区别只是多少的问题而已。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若是谁还去粥场混吃的话,那只会被人看不起不说,一旦频繁的出现在这里,被巡街的衙役看到,对不起,那就要抓起来送到俘虏苦力营去上工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穷兵黩武 吉城不养懒人。给你创造了那么好的外部条件和环境,你却不知道珍惜,这样的人没有权力享受吉王带给他们的好政策的,这样的人就应该送到苦力营去,让他们好好的体会一下,好吃懒做的下场到底是怎么样的。 对于这个政策,全吉城的百姓是举双手赞成。百姓的支持之下,衙役的尽忠职守下,吉城大街上,你不会看到一名乞丐的出现。倘若真有的话,只能证明此人已经是懒到了骨子里,这样的人很快就会引来衙役们的出现,送他们去应该去的地方。 唐傲座在四轮马车之中,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而每当他的马车走到哪里的时候,百姓们都自发的让到一边,这不是对权贵的惧怕,而是对吉王发自内心的尊重。 在这里要说的是,唐傲这一次回来之后,军中又多了两个军种,分别是禁卫军和战车营。 禁卫军,顾名思议属于禁卫,属于王者身边的人。随着吉州军越发的壮大,做为主子,更是柱石一般的唐傲安全方面就显得十分重要。经曾桐与沈兴这位忠国公府的老管家商议之后,便有了现在有禁卫军。 如今的禁卫军,由两百名大汉将军组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了层层筛选而来。其中有从撼山卫中选拔而来的,有从四方军和归一军以及虎贲卒中走来的。 毫无例外,所有能成为大汉将军者,忠诚都是第一位的。选择的条件就是都是必须有家事之人,且家人都在吉城之内。只要这样,才可以让人放心的使用,不用担心他们会对唐傲的安全形成威胁。 唐傲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众人的好意,他想了想后还是没有拒绝。但他也提出了自已的要求,便是禁卫军的人数不宜在继续的增加,有雪菲,有傲五等人存在,他的安全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像是这样的精锐更应该放在基层军队之中,才能发挥出他们的作用来。 如此,两百禁卫军也是两百大汉将军就成为了唐傲以后出行的标配。禁卫军统领石磊,副统领沈凌风(老管家沈兴的侄子),武功不错,更重要的是身家清白,足够忠心。 带上两名禁卫军,唐傲去往的方向就是新近组建的另一支军队——战车营。 自从合成像胶出现,马车由两轮改为四轮,并更加稳定之后,唐傲就想到了要组建战车营的事情。 在大梁城的时候,唐傲是见过大乾战车营的,铁制的战轮,上面布满了尖锐之物,的确可以在冲锋的时候给予对手创伤,但两轮马车的不稳定性,两个铁轮全要靠着战马的拉动下,根本不可能速度太快,直接导致上了战场无法发挥出它们的优势。 说到底,这种两铁轮的马车震慑性要大于实际伤害性,若对手出动骑兵,这种·马车速度远远不及,只需敌弓骑靠近,随后一支箭羽解决了驾马之人,这战车就成为了无人指挥之物,便在不具什么威胁之力。正是因此,大乾之中除了乾文帝还用所谓的战车充充门面之外,其它藩王大军早已弃之不用。 花了大精花弄出这样的马车,却无法在战场上起到作用,自然不是唐傲想要的。他要弄出来的马车当然要给予敌人重创,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都可以重创的那种。 碍于科技的发展,当时是没有什么发动机,凭现有的这些东西,唐傲也制造不出来。但不要紧,没有科技动能,不是还有最原始的人类力量吗?一晚上的时间,唐傲反复的修改图纸之后,就弄出了最适用于现在的这么一种人足多轮战车来。 表面上看去,这是一支由十个较为宽厚的胶子轮子组成的长足有八米、宽有四米的外形用铁皮封闭的战车,平时要借助四匹健马去拉才能走动。可是一旦遇到危险的时候,先有士兵将战马牵走,可随时上马成为游走迅速的骑兵,接下来八长四宽的战车内便可涌入几十名士兵,他们会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弓箭借着可以由内打开的铁皮窗子向外进行弓射,借助着铁皮的保护不会轻易的被敌人所伤。 最后铁皮的中间部分是中空的,足可以让十几名士兵站在那里,双脚站在地上,借助着最原始的人力进行战车移动。虽然速度不会太快,但也能做到基本的转向,而凭借着铁皮之身,杀伤力不管是对步兵还是骑兵都是一种大大的威胁。 这种最初的十轮战车,需要五十人左右来驾奴。可是一旦真正的上了战场之后,所能起到的杀伤作用,怕是连五百人都难以比之。足能够发挥出了十倍甚至更多的伤害优势,便是唐傲要建战车营的初衷所在。 或许是唐傲的原因,现在各势力都发生了一定的改变,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表现在对骑兵的重视身上。按着俄雅丹所说,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去往蛮地购买战马,他们出的价格甚至比唐傲还要高。见钱眼开是人类的通病,蛮人已经有不少人卖出了战马,可以想见,以后的战争中,骑兵的力量将会越来越大。 为了有效的扼制住骑兵的攻击力,战车营的出现显得更加的必要。在离开吉州去往白郡之前,唐傲就将图纸交给了许衡等大匠。这并不具备太多技术的马车很便被制造了出来,并在沈兴的提议之下,连战车营也给组建了起来。这一次前来,唐傲就是检验成果的。 足足十辆十轮战车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摆开,接下来按着令旗手的命令,开始缓缓移动,随后箭矢向着百米远外的战靶飞去,在那里留下了一支支箭羽。 “不错。”表演结束之后,唐傲带头说了一声“赞”字,引来了战车营统兵将军白吴一脸的涨红。 在唐傲的眼中,虽然缺点还有一些,比如说弓箭不够密集、战车移动速度过慢,尤其是转向的时候,更可以用蜗牛速度来形容,但能做到眼前这些已经是相当的不易了。至少凭借着十轮战车足以应对一般的骑兵和步兵冲锋。 “还要多加训练,增加熟练度,同时数量还是太少,这样的战车要足够多,才能在战场之上发挥出它的作用来。嗯,白将军,可还有什么困难吗?” 唐傲前来就是检查成果和解决问题的。做起事情从不差钱已经是唐傲给人的基本印像,白吴自然也是感受过的。当下他便站出来抱拳说道:“殿下,困难倒是没有什么,战车也正在赶制之中,我们的想法是先打造出六十辆战车来,如此,就需要至少三千士兵,就是这兵源还没有到位?” “还没有到位?可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吗?”唐傲闻知轻皱了下眉头。他知道因为战车的原因,要求兵员的身材不能太过高大,不然的话,无法在内施展而开,但同时也需要他们拥有不错的力量,或许兵员挑选上就会格外的严格一些吧。 然白吴的回答却让唐傲有些意外。“殿下,不是没有合适的兵源,末将曾去过预备役处,也去过招兵处,合适的人选还是很多的。主要... 主要是不批这些兵额。” 似是有些犹豫的白吴,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说出了原因。 “不批?”唐傲就更加不明白了,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让他有些不太清楚。 这个时候,跟随一同前来的知州曾桐终于开口了。他是不开口也不行,事情已经涉及到了他,他站出一步先向唐傲行了一礼,随后恭敬的回答着,“殿下,情况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征召的兵员前后加到一起已经有了四万人,若是在加上各郡县的衙役,人数早已经超过了五万,而我们整个吉州人口加在一起也不过八十万左右,十六比一的比例已经不低了。地方上也要发展,如果在继续征兵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吉州经济。还有就是已经有很多人出声反对,甚至连...” “连什么?”唐傲知道曾桐没有说完,便主动出声问着。 “连穷兵黩武的说法都出来了。”曾桐一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着。 “穷兵黩武?呵呵,呵呵呵。”闻听的唐傲不由仰天大笑了起来。他都不用去问,便知道这一定又是一些酸书生或是权贵喊出的口号。说到底,他们就是见不得自己好;说到底,他们就是担心武人的地位太高了,会影响到他们这些读圣贤书的人。尤其是那些权贵,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尤其是大乾的体制,根本就是这些权贵们的温床。他们享受着不用交赋不用纳税的种种好处,使得自身是发展了,却如蛀虫一般将大乾给掏空了。 大乾实行的是官员推荐制,久而久之使得官员间全由权贵所推荐组成,出现了一批权贵的门下走狗。官·官相护之下,他们弄出了一系列有利于自己的政策和律法,比如说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之后就不用上缴赋税,他们就可以一本万利的发展下去。国家得不到足够的税收,自是越来越穷。唐傲的出现,却是在不断的挑战着他们的底线。 第五百七十五章 吉王嗜杀 之前弄出了一个衣冠冢,便即大大提升了武人的地位,就让很多权贵看不顺眼。唐傲成为了吉王,到达了吉州之后,更是不断的举有新措。像是什么加重商税、权贵拥有土地不可超过一千亩等等,对于权贵的打击之大之重,已经让很多人开始咬牙切齿。 有实力的,那是想办法举家离开了吉州。实在是无处可去的只能留下来,但他们很不甘心这个结果,便做着各种努力来诋毁和干扰吉州的工作,这穷兵黩武的口号便是他们给喊出来的。 权贵虽然论及数量只是一个国家的百分之五,甚至还要更低。但他们却掌握着一个国家的资源和命脉。他们以不足百分之五的人口却可以影响到百分之八十甚至是九十以上的人口,控制着他们的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倘若是他们乱了起来,那是当政者十分头疼的事情。也就难怪听到这些反对之声的时候,曾桐会有意的控制兵员招募了。 说起来,曾桐也曾是权贵中的一员,是属于即得利益者之一。他太清楚这些人的实力,才会有此担心。 但唐傲是什么人?虽然他也曾是资本家的一员,但所看到所见识所经历的眼界那是大乾中无人可比的。他很清楚,像是权贵当道的这种畸形发展只会让一个国家从强盛走向灭亡。 说小了,这样的发展不利于社会的进步。说大了,这样的发展下,改朝换代将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当国家的政权不是掌握在国家手中,国家没有财力保障普通百姓的基本生活下,越来越多的百姓面对着吃不上饭的时候,造反的事情就会频发,换代也就是必然的事情。 纵观历史,哪一次改朝换代不是百姓过不去下、四处烽烟战起、百姓被逼之下,无奈造反而来呢?试问,如果百姓有衣穿,有饭吃,有自己的房子可以栖身,可以活着像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他们又为何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造反呢? 那时,怕是别人给他们银子,他们也不会选择这种可以随时杀头的买卖吧? 权贵的横行,不仅是社会发展的最大阻碍,更是社会进步的最大毒瘤,唐傲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又岂会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 “好了,什么穷兵黩武的事情以后莫要再提,谁在提,就治谁的罪。本王倒要看看,口出此言之人是不是屁股底下真的干净,还是存有私利。哼!他们根本不知道,如果一个国家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算是在富强,也不过就是一块随时可以被人吃掉的肥肉而已。到时候,异族入侵的时候,财富不仅要拿出来,便是我们的家人也要面对着生命的威胁。那个时候,人口越多,钱越多,损失的只会是越多。这一切,都需要一支优秀的军队来保护。” 义正言辞般的说完了这些之后,唐傲又向着曾桐说道:“十六比一吗?并不高,本王看,还太低了一些,怎么样也要达到十比一才行。” “什么?十比一?”曾桐瞪大了眼睛,一幅似乎是没有听清的模样。 “对,就是十比一。这样,在招募三万预备役入军。”唐傲点着头,以斩钉截铁的口气说着。 唐傲下定了决心,做为吉州的王,他的话就是最终的命令,是无人可以更改的。话说唐傲可不是那些老王爷?又或是乾文帝,已经让手下的权贵们成了势,权贵们充斥着各个行业和角落,可以无时不刻的影响到皇权和王权。唐傲所在的吉州是新兴发展之地。 新兴之地有着它独特的好处,那就是如一张白纸一般,所有的规定都要由唐傲去绘画。且得到军队和百姓的拥戴与支持,唐傲还真不怕州内的这些权贵们。 “曾先生,叫的最欢的是何人?”唐傲决定要继续的杀一杀权贵的威风了。之前收拾了崔家和梅家看来是远远不够,甚至是收拾了董精卫那一百多上书之人也没有让权贵们长记性,即是这样,那就继续的杀下去好了。大不了就把吉州的权贵通通杀掉,为了更多的百姓可以更上更好的生活,更为了汉人不在受异族所侵和奴隶,纵然就被人说成是杀人魔头,说成是昏王又能如何? 做为一名曾经相当优秀的商人,他最多看重的是利益和结果。至于名声,就算是暂时有人骂他,等到大乾的汉人强大的那一天,想必后人定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评价。 距离很近,曾桐都可以感受出唐傲身上向外散发出的杀气了。他便知道,无法在隐瞒下去,这便张口吐出了一个陆字。 “陆家吗?呵呵,我们刚刚打败了桑斗北,逼其不得不让步。现在他的亲家就跳了出来,还真是找死不嫌快呢。好,即是如此,便不要客气了,听说陆家很有些家底,正好,刚占了古州三郡,正缺银子需要发展呢,就从陆家身上取来吧。” 唐傲这般说,便已是注定了陆家的命运。他也要步入到崔家和梅家的后尘之中。 随着唐傲带着大军凯旋而回,白郡大捷和峰城大捷的战报写满于龙报之上,看到消息的吉州百姓都在欢呼雀悦的时候,吉城陆府,却是充斥着一片哀嚎与惨淡之声。 陆家家主陆通原是桑斗北的亲家。在得知亲家领兵四万去找吉王麻烦的时候,他便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当下联系了不少看唐傲不顺眼的权贵们齐齐发出自己的声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大力的诋毁唐傲,把他说是一个嗜杀、一个没有德行的昏王,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 起初他们获得了胜利,虽然百姓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声音而发生什么改变,报名参军者一直不断。但吉州府却害怕了,基本上停止了再征新兵之事。 这种胜利让陆通等人看到希望,他们只等着桑斗北那里传来了捷报之后,便会尽自已所能推翻吉王统治,从而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恢复到由他们权贵重新说了算的时代。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唐傲以少胜多的赢了,还取得了大捷。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陆通便有些座卧不安,他已经开始考虑怎么低头,怎么获得吉王唐傲的原谅了。可谁想到,唐傲回到吉城的第二天,便有一大批的吉州军冲入到他的陆府,宣读了他的种种罪状,接着就是抄家、砍头。仅仅是三日之后,陆通及一些个平时与他交好的权贵便被押到了吉城新建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的广场上,在宣读完罪名之后,当着无数的百姓,众目睽睽之下被斩头示众。 陆家完了。从头到尾,唐傲都没有留手的意思,更没有给桑斗北这个陆通亲家一点面子之意。同时完蛋的还有其它六个大小权贵之家。得到的结果是,七家中共搜出银两两千万左右,这还不算那些名贵字画和古玩。 其中,仅是陆通一府,就搜出了现银一千四百万两,使得吉州府库再次的充盈了起来。 值得一说的是,之前桑斗北出兵大梁城的时候,就曾派人找过这位亲家,想要他提供一些支持。当时陆通是一个劲的哭穷呀,终才拿出了五十万两,这说这已经是所有的家底了。 可是现在,仅是抄家就抄出了一千四百万两现银,这又是何等的讽刺? 陆家是吉州的铁器大户,垄断了六成以上的生意。陆府的被查,使得原本有些紧张的吉州军后勤部兵器局压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可是把管理后勤军辎的耿亮给乐得够呛。 陆家及其它六位权贵被抄家砍头,又一次大大的震慑到了吉州的那些权贵们。接连十几位影响力巨大的权贵都折戟在唐傲的手中,让权贵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吉王的不好惹,让他们不得不再一次的蛰伏了下来,开始夹着尾巴做人。至少在明面上,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意,显得十分的顺从。 知州府中,唐傲看着龙牙送来的这些个情报,对着曾桐和韩策等人哈哈大笑道:“看到没有,这些权贵就是一些个贱皮子。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哼!就这两下子,还妄图与本王为敌,与整个吉州的军民为敌,当真是不知死活。” 听到这话,曾桐与韩策等人是相对苦笑。 这一次唐傲胜了,依靠着强大的军队收拾一些个空有影响力,却没有战力的权贵自然是手到擒来。但是如此一做,也有了一些的后遗之症,比如说吉王嗜杀的名头算是传出去了,权贵们有意的宣传之下,可说是天下皆知。 不名真相的人自是信以为真,不敢踏入到吉州之中。这其中就包括一些有才能的人,以及很多的百姓。只有一些走头无路的流民才会来此而已。 可以想见的是,怕是很长一段时间吉州都招不到外面的人才,一切都要靠自身之力。 韩策和曾桐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唐傲之后,得来的仅仅是这样的一段话,“权贵们害怕了,他们害怕了我们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但我们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即然没有了外面的人才,我们自已培养人才就是。” 就这样,龙院开办了起来,唐傲当之无愧的成为了首任院长,以后但凡从这里出去的人,不管是从军或是从政,头上也都多了一个光环,那就是吉王门生,也是以后的天子门生。 第五百七十六章 高丽使者 吉州知州府。 公孙广又一次的出现在这里,想要求见吉王唐傲。 这位手书一封主动提出了吉州威胁论的狄人名臣,此时却是一脸谦虚的表情。至少从脸上看不到一点敌视吉州军的模样。 之前唐傲没有回到吉城,一万五千多名北狄兵俘虏的事情不好定夺,现在唐傲已经回来了,公孙广这便急急得上门,使得知州曾桐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知州府后堂。唐傲听说公孙广又来了,不由呵呵的笑了笑,“送钱的又来了,看他样子好像很着急呀。” 曾桐站在一旁翻了翻眼睛,心道,公孙广能不急吗?一万五千多俘虏这才送到吉城多长时间,就已经累死了数百人,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那还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呢?换成是自已也定是要着急的。 唐傲似乎没有看到曾桐的动作,反而还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即然他们着急,事情就好办了。这样,曾先生,人本王就不见了,你去和他说,想要救下这一万多北狄俘虏也容易,听说北狄有不少的战马,就让他们用战马来换好了。比例就按一马换一人来算吧。他们何时把战马送过来,本王何时与他们交换俘虏,所谓一手交人,一手交马,两不相欠嘛。” “这个...诺。”曾桐闻言很想说这个交换条件是不是太高了,怕是北狄根本就不可能会同意。但在看到唐傲说完这些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他便知晓,事情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这便不在说些什么,答应了一声之后就退了出去。 曾桐刚刚退出,被委任为后勤部长的耿亮便走进了堂中,一见到唐傲面前便恭敬的抱拳行礼,随即道:“少爷,粮仓中的粮食不多了。” ...... 吉城大街之上。 几名身穿汉服的男子正走走停停,四处瞧着,似乎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一般。 整整大半天的时间,他们几乎走过了小半个吉城,为首者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向着知州府方向走来。 “朴大人,您真的下定了决心吗?”眼看着为首之人似是加快了脚步,紧随其后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怎么?金副使还有不同的意见吗?”为首者,也是高丽派到吉州出使的使团大使朴得法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着副使金大江,面露疑问之意。 “可是...可是吉州好像并没有辽州强大,我们为何不与忠王合作呢?”金大江犹豫间,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哎。”朴得法转回身,重新走到了金大江的身边,他没有忘记这里是吉城的街道上,谁知道他们说的话是不是会有旁人听到,所以他只能在靠近之后,用着只有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金副使,你当真以为辽州比吉州还要强大吗?” “难道不是吗?”金大江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回答着,“就属下所知,吉王才来到吉地一年而已,可是忠王已经掌控辽州多年了。还有,这里的权贵好像并不喜欢吉王,在加上吉州军刚与大狄和古州军打过仗,虽然是赢了,但也竖立了敌人,如果他们在加上忠王一同向吉州进军的话,朴大人认为吉王还会赢吗?” 眼看金大江提出了这么多的疑问,朴得法便知晓,有些事情不和对方讲清楚了,不能统一了思想,怕到了吉州知州府就会坏事。“哎,金副使,你也说了,吉州军接连打败了古州军和大狄军,且还是连续的打败了两次大狄军,那一次是侥幸,连续两次还会是吗?这难道不能说明这位吉王的厉害所在吗?” “至于说这里的权贵,最有势力的几位可都被吉王杀了又抄了家,可见他们翻起了什么浪花没有?” “还有,金副使请你不要忘记,我们伟大的高丽不是没有与忠王联系过,但他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竟然要我们每年上贡五百万两银子,还要我们出兵帮助他们,但却并没有给我们什么好处,最多就是东瀛找我们麻烦的时候,他会出言斥责而已。那请问,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得到的却只有这么少,这公平吗?” “与忠王合作是很不平等的。现在这里即然出现了吉王,还是一个崛起的吉王,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最多就是谈不拢而已,我们又不会损失什么不是吗?”朴得法一边说,一边盯着金大江的双眼,一幅不说服他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金大江的面色不断的变幻着,终于他还是低下了头,“好的,一切就按朴大人的意思办吧。但如果这位吉王也是狮子大开口的话,那我们绝对不能与之联合。不然,就算是回国之后,属下也会弹劾大人的。” 面对着很守规矩的金大江,甚至面对着对方的威胁之言,朴得法并没有生气,相反还很高兴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金副使,你就放心吧。一会谈判的时候你可以全程在一旁看着,如果发现本使有出卖高丽(新罗)的举动,回国之后任你弹劾。本使只想说,不只你一个人希望高丽(新罗)强大起来,本使也是一样。” “诺,是属下多心了,还请朴大人不要生气。”金大江连忙为自己的不当言语而道歉。 “没事,你也是为了高丽(新罗)嘛。”朴得法大度的原谅了对方。随后呵呵笑着转了身,这一次前进的步伐变得更为坚定了起来。 ...... 知州府后堂。 耿亮把粮仓中粮食不足的事情做了详细的汇报。 按其所说,如果没有新粮进来的话,怕是到年底十二月份的时候,州库中就将无粮可用了。此时,权贵们的反击也终于来到。 之前的吉州,梅家做的就是米粮生意,就算是再不济,官府也可以从他的手中购买,哪怕就是花高价来买,至少不会面对无粮可吃的局面。可是现在,梅家被唐傲给灭了,随后官府接管了整个梅家,当时倒是弄来了不少的粮食。可是接下来,由于吉王对权贵们的态度,使得在无粮食可以进入到吉州之境,如此一来,便有了座吃山空的可能。 吉州军两次用兵,又开设粥棚,同时还借粮给当地的百姓,帮助他们渡过今年的粮荒。这一切所需要的都是天文数字的粮食。眼看着有进无出,即便是唐傲之前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从外面购粮,但也就是能坚持到今年年底罢了。 或许,现在就将施粥的粥棚全数撤去、现在就不在借给百姓粮食、现在就将军队中原本的一日三餐,甚至是精锐之师的一日四餐,重新的改为一日两餐,那还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 问题是唐傲能同意这样做吗?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岂不就等于是改革失败,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时候? 真是那样,唐傲是要面对无粮可食的局面,再接下来他也就会成为一个普通的王而已,甚至随时可能会被人所宰割。尤其还是在得罪了北狄和古州的情况之下,恶劣的环境只会让吉王生存变得更为困难。 可若是不改变政策的话,所有的希望就只能寄于下个月的粮食大丰收上面了。而此时,一旦有人前来捣乱的话,粮食在地里无法收回来,未来一年,吉州都会面临着无粮可食的囧地。那个时候,失去民心是一定的,甚至于权贵再在后面起哄与支持的话,百姓因此而造他吉王的反也非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耿亮哪里还敢耽误,这便来找唐傲汇报,把实情和盘托出。 “好,此事本王知晓了。回头会安排人去古州买粮的。”唐傲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也有些焦急,但脸上并未表露出来分毫的慌张之意,他很清楚,自已就是吉州的天,如果他都表现出束手无策的话,怕是下面的军心一定会乱掉。 听到要去古州买粮,耿亮很想说,古州也是缺粮之地,怕是买不到太多的粮食可用。再说了,古州也是有权贵的,怕是他们也会联合起来抵制吉州军。 但这些话在心中绕了一圈后,并没有说出来。耿亮相信,自己能够想到的,少爷也一定可以想到,还可以想的更远。 耿亮退了出去,留下的唐傲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就在这个时候,长史韩策走进了大堂中,汇报着公孙广已然离去,并且答应了我们提出的条件,即一马换一人,同时还说,高丽的使者来了,知州曾桐正在前堂中接待。 公孙广会答应这条件并不意外,那一万多狄人俘虏此时可正在修路呢,沿途上都可以看的到,不时还会有路过的百姓走上前去吐吐沫,甚至是孩童去扔土块。鉴于周边有吉州军在那里盯着,这些俘虏是不敢反抗的。 说起用这些异族俘虏,与所谓的良善两字完全无边了。完全就是把他们当畜生使唤,吃的最差,干的活最多。往往天刚刚放亮,便都要起来干活,什么时候天黑才能收工。此时正逢一年天际时长最长的时候,可想而知这些俘虏们要受多少的苦。相比之下,什么周扒皮之流比起唐傲那是差远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唇亡齿寒 为了这件事情,没少有所谓的文人站出来指责,像是之前那批一千多北狄俘虏受此待遇的时候,董精卫等一百多人不就上书了吗?可是很快他们被抓到了这里,与那些俘虏享受着同等的待遇。相比起来他们的身子骨就要差上很多,没过几天就给活生生累死。 唐傲就是要有这样的方式警告其它的异族,大乾是汉地,任何人想要觊觎这里,便是如此的下场。唐傲更加相信,有了这般经历的北狄俘虏,想的不在会是报仇,而是一想到这里就会生出恐惧之心来。 事实也是如此,上一次放回去的那一千多人,回到了大狄之后,很多人都生病了,生的还是心理上的疾病。往往在他们面前不能提吉州两字,不然的话就会大喊大叫,或是生出恐惧般的眼神来。 这种强压的政策之下,就算是有人想标榜自己的假道德,也是不敢站出来替他们说话了。只是唐傲知道,这不过就是表面现像而已,在内心深处,那些看不惯自已的人依然还有很多。只是吉州军的强大摆在这里,他们不敢乱说话了而已。一旦有合适的机会,怕就会马上跳出来指责自已,给自己使绊子了。 对此,唐傲并不害怕。风气至此,想要更改就需要一场革命。而即然是革命,就要死人,就要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就会被指责。就看改革之人是不能横下一条心,是不是能扛住压力了。 唐傲是推动改革之人,他又是吉王,是吉州的主子。只要他不改初心,便可以继续下去。 “回头通知龙牙,密切的注意着北狄的举动,小心他们起其它的心思。”虽然说公孙广嘴上是答应了,可一人换一马,这样苛刻的条件他们都能够接受,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放心。怎么说呢,天下掉下的馅饼太大了,他怕被砸死。 “明白。”耿亮连连点头,表示下去之后就会和龙牙的大队长铁龙说这件事情。 “对了,高丽使者这一次来是什么事情?”唐傲话题一改,落到了这个邻居的身上。以前在大梁城的时候,土地并不与高丽接壤,对他们的了解就并不多,可是现在,整个吉州的鲜郡有大半与高丽接壤,便不能视而不见了。虽然说,直到现在为止,鲜郡对于唐傲的命令很是敷衍,听宣不听调都是好听的,事实上就是根本没有把他这个新主子放在眼中。因为事情太多,时间又太短,唐傲也没有抽出空来去收拾他们。 吉城共有十郡四十六县,说到掌握的程度,只来了一年而已的唐傲并不能完全的掌控。实在是古时候的交道状况太差了,往往一道命令下去,即便是共在一州也需要数天甚至更久一些才可以得到消息。正是这样的环境之下,很多地方真正的主宰者是那些权贵们,他们中强势的甚至可以指使动当地的官吏。即便是弱势一些的,也与当地的官吏穿着一条裤子,有着太多的利益纠葛。 这种情况,即便是唐傲屡次出手,也是无法完全的给予解决,他如今的政令也仅仅是在吉郡、中郡以及北方边境的白郡、松郡和榆郡等地通行罢了。其外不仅是鲜郡,还有与辽州距离很近的自郡、通郡、源郡等地都还波及不到。甚至那些地方,连基本的每名百姓二十亩良田的政策都没有实行下去。 唐傲也着实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收拾他们。但计划已经有了,只要今年北方这五郡百姓粮食大丰收了,大家都看到了好处,得到了好处,明年便是整个吉州实行统一政策的时候。那个时候谁敢站出来反对,唐傲可是要杀人的。 话说回来,耿亮听到唐傲的问题之后,摇了摇头,“少爷,有关高丽的事情属下知道的也不多,但秦从事是本地人,他是知晓这件事情的,刚才还在前院看到他,要不然把他叫过来问问?” “也好。”唐傲点了点头。 耿亮离去,没一会的工夫,从事秦顾本便出现在唐傲的面前。如耿亮所说,这位前任吉州的长史,秦顾本对于高丽的情况了解还真就不少。 “殿下,相比于吉州,高丽也是偏于一隅,只是我们靠的是北境,他们靠的是大海而已。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想要发展,高丽王李存生听说也是一名有抱负的君王,这些年高丽在他的领导下实力渐渐扩大着,民心也得到了改变,变得更加富有起来,也隐隐的压住了其它百济、新罗和伽耶小国之势。可也因此被东瀛给盯上。听说那个小小岛国不止一次的出兵高丽,双方几战之下是各有胜负。” “然听一些从高丽过来的商人讲过,高丽陆上军队并不强大,厉害的是水师,只要东瀛人可以偷袭登上高丽土地,往往都会占些便宜,抢掠一番就走。考虑到国家人口不足,军队不多的问题,高丽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头疼。做为大乾的属国,他们曾不止一次的向皇帝请援,只是并没有得到呼应而已。” “后来听人说,高丽王改为向忠王请援,并愿意出资军费,但忠王更加的无耻,送来的军费给收了,兵却不派出去一员。使得高丽王大怒,但陆上军队实力太弱的他们,根本就不敢向忠王问罪,只能忍下了这口气。而想必这一次过来,所为的也应该就是这件事情了。”秦顾本是实话实说,把自已知晓的都讲了出来。 听得唐傲是不住的点头。他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说实话,之前他还真的把高丽给遗忘了。不是说有意的,而是大梁城中很少有高丽的消息罢了。 现在不同。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看样子,高丽还是有些实力的,像是有支实力不弱的水师,看样子也有些存银,这两点还是很能打动唐傲之心。“嗯,秦从事,那依你看,如果高丽使者真是来求援的,我们管还是不管呢?” “当然不管了。”未加思索,秦顾本便给出了答案,“殿下,高丽不过是小邦而已,他的死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东瀛找的是他们的麻烦又不是我们的,倒不如看着他们狗咬狗去,最终损失的也不是我们不是吗?” 显然,秦顾本的这种回答不是他一人之想,怕就算是乾文帝和忠王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吧。 这不能说是短视,实在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以后对于一个大国,一个拥有主权的国家而言,海域和海防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即然唐傲来了,他当然会重视起来了。“嗯,情况本王知晓了,你去忙吧。”挥挥手,让秦顾本离开,唐傲便陷入到沉思之中。 前院,朴得法和金大江还是走了。他们带着希望而来,却是有些失望而去。显然与他们会面的曾桐是出言拒绝了他们,若非是考虑到自家主子往往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话,曾桐就直言以后不会见他们了。正是担心唐傲会有其它的想法,这才说两天之后让他们再来,支持高丽的事情滋事体大,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只是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来,这种考虑不过就是说词而已。事实上,朴得法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送走了高丽使者之后,曾桐便来到了后院,高丽这般的大事情,他是做不得主的,还是需要汇报给唐傲知晓。果然,这一开口后,主子就有了不同的意见,“为何不能支持高丽呢?” “这个?为何要支持?”曾桐不知做何回答,便一样来了一句反问。 按说这样讲话是有些不敬之意的,但已经了解唐傲的曾桐知晓,只要是谈正事,双方提出不同意见,吉王是从不会生气的。 “因为他们有我们没有的水师,因为他们有银子,最重要的是他们与我们接壤。曾先生,本王问你,如果我们吉州变得富裕了,有一天东瀛兵抢掠完高丽之后,会不会对我们也心动?如果他们突然杀过来,我们没有防备之下,会不会吃亏?”唐傲给予了回答,且又是一句反问。 “他们不敢的。东瀛是我们的属国,是向大乾称臣的,怎么敢在大乾之地行恶?如果真这样做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派兵杀过去,给他们好看。”曾桐回答这些的时候,很是有些骄傲。不管大乾内部如何的不稳定和虚弱,至少表面上这一片大地的人还是以大乾为尊的。 “哦?是吗?可是我们没有水师,东瀛兵退回到海上之后,我们如之奈何?”唐傲的反问又来了,这才是他要说的关键之处。 “这个...”曾桐哑口无言起来。 看到曾桐不说话了,唐傲又开口道:“曾先生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唇亡齿寒呀!” “是,是臣下短视了。”至此,曾桐不得不转换了观点。但疑虑依然还是有的,“殿下,可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帮助高丽呀?” 第五百七十八章 吉王的手段 “怎么没有。”唐傲回转过头来,我们不是马上要新扩预备役吗?将他们都派上去,正好可以练兵了,而且还是吃别人的饷,岂不美哉。嗯,还不能把东瀛人打疼了,适可而止便是,我们还需要高丽人继续帮我们养兵、练兵。甚至可以帮我们组建一支水师,以后借大海而行,哪里去不得呢?” 唐傲说罢便呵呵大笑起来,他是越想,越觉的事情是可行的。之前他还为有钱也买不到粮食而担心,现在好了,有了高丽,这就不是问题。高丽水师完全可以从海上到达鲁州、苏州、浙州、福州等地,有了银了,还怕那里的权贵也不卖粮食吗? 此外,唐傲还想借用高丽打鲜郡的主意。如果由吉城出兵的话,是一定要越过鲜郡的,这不正是借机将那里统一的时候吗?想必在这件事情上,有求于自己的高丽一定会支持自已。 “嗯,曾先生,两天之后你就这样与他们去谈。不怕狮子大开口,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了。”唐傲说罢就对着曾桐的耳边密语了一番,引得了曾桐止不住的瞪大着眼睛,他没有想到自家主子思维转换如此之快,竟然可以在这一会的时间里就想到这么多的事情。现在想想,支持高丽的确可以解决不少的问题,似乎是很划算的事情。 ...... 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不时传出了战马奔跑嘶叫的声音。 打扮各异,衣着并不统一,但却是手持弯刀,一脸凶悍之意的五千匈奴骑兵正穿行过大狄之境,直向吉州白郡方向而来。 公孙文不负重望,前往匈奴之后说服了他们。尽管知晓这一次有被狄人利用之嫌,但对于匈奴而言同样是一个机会。这些年来,呼延盖自从走出北狄,重称匈奴之后就一直在北地生活。 这里天气更为寒冷,环境更为恶劣,想要生活下去就会更加的困难。加之与北狄太近,想要发展可谓是难上加难,以至于时间一长,大乾很多人都不知道有匈奴这个分支的存在。 早就知道汉人富裕,早就想过要去那里打草谷来壮大自身了,奈何隔着一个北狄,一直无法成行。人口、财富、综合实力都远远不如北狄之下,匈奴可谓是艰难的生存着。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艰难的环境,使得匈奴兵异常的凶悍。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即便是北狄精锐骑兵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些不敌。呼延盖也不止一次的想过打回到北狄去,重成正统。可是让他无可奈何的是,匈奴与北狄分家的时间并不长,双方有着翦不断理还乱的各种关系,以至于匈奴骑兵并不想与北狄打仗。 即不能打,就不能过线,匈奴似成为了一支孤悬于世界之外的部落分支。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灭亡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公孙文来了,带来了北狄王的意愿,允许匈奴兵过界北狄境进入汉地。如有所获,收益平分。 匈奴出兵,好处却要与北狄平分,这根本就是不平等的条约。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呼延盖还是不得不答应了下来,这便派了座下猛将乔雄带五千精锐骑兵为先锋直奔吉州白郡而来之事。 乔雄所带之兵只是先锋而已,接下来,呼延盖还准备了两万精骑,只等着乔雄那里传来了好消息之后,就会大肆进入吉州,由此进入汉地。他要成为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好好的大闹一番。甚至他还准备占领整个吉州,让匈奴彻底摆脱不过狄境就可以找汉人麻烦的问题。 要说也是天赐良机。乔雄刚过了北狄之境不久,正向吉州而来的时候,便又得到了消息,说是可以伪装成给吉州送马的队伍进入吉地,如此就可以不去攻打边境之坚城镇县,可以绕道而入。 乔雄自诩凶悍,但骑兵攻城原本就是很具有消耗能力之事,能躲过自然是最好了。便同意了北狄人的意见,穿上了北狄送来的布甲,直向边境之城镇县而来。 镇县之北的官道之上,天空中有大鸟飞过,这支五千战马的队伍自是逃不过它们那敏锐的双眼。消息回报到镇县城中的时候,唐傲的学生宁风便派人去问话,同时又派人去往白郡治首白县通知四方军统领封万里前来镇县汇合。 此时的镇县,正按着唐傲之意,大修城池。有着两万多古州俘虏的努力,很快护城河即建成,现在正在加固着城墙的高度。 对于这个可能很长时间内会成为与狄人对峙的第一线,唐傲是很舍得下本钱的,调来了大量的物资,要求镇县城池要高达十米,成为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所在。 正是知道这里的重要性,宁风日夜都盯紧在这里。当得知有北狄送来了五千战马,同行的还有五千士兵的时候,他更是不敢大意,连忙安排人去通知封万里。 宁风的缺点是开拓不足,优点是做事谨慎,不然的话,唐傲也不会把他派到这里了。而正是这份小心的性格,使得他早一步的发现了北狄和匈奴人的阴谋,使得吉州在接下来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 派出的问话之人,见到了乔雄。原本匈奴就是从北狄中分出来的,他们的长相并没有什么区别,加上乔雄早就得到了招呼,表明了自己是来送战马交换俘虏的,使得他们很容易的就来到了镇县的护城河之外。 眼看北狄人就要到了,封万里却因为路途的原因还没有赶到,站在城楼上的宁风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擅长的是什么,不懂的又是什么。 ...... 两天之后,一大早上,使者朴得法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官衣,一幅要出门的样子。 “大人,您还是不要去了,就由下官走一趟好了。”金大江也换上了官衣,挡在了朴得法的面前。 虽说现在的高丽地位并不高,但也是要脸面的。在明知道这一次去很可能会被人敷衍的前提下,金大江还是不想让主使丢这个脸面。 “算了,左不过就是再走一趟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万一呢?”朴得法抬起了头,脸上尽可能的挤出了一丝笑意。但金大江还是看得出来,这份笑意很是勉强。 朴得法即然做了决定,金大江做为下属自然是不好说些什么的。只能跟在其身后,一同出了驿站,直奔向知州府的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所经不少繁华地带,这其中的酒楼、客栈、青楼以及各种各样的商铺。走在其中,感受着这种繁荣,走在前面的朴得法不得不感叹吉王的手段,这才来到吉城不过一年而已,这里发展的就是如此的迅速了。虽然还比不上大乾的国都大梁城,但是比之他们高丽的国都已然不差什么。 尤其让朴得法最为满意的是这里百姓们的精神状态,一个个走路都是挺胸胎头,充满着活力。且不少人脸上都慢慢露出了红润之色,相比于其它他走过的地方,那里的百姓们一个个如行尸走肉一般,一个个面黄肌瘦,当真是完全不同的。 还有就是这里的街道十分宽阔,不少百姓已经习惯性的靠着右侧行走,使之人·流不少,但却很少会出现拥堵的情况,即便是这里的四轮马车是整个天下上最多的,也因为大家的守规矩而显得畅通得多。 更重要的还是这里的卫生情况。像是什么随地大小便的事情已然杜绝,即便是大街上吐口水的也十分的少见,就算是那些行走的马车,也配带着专门的马粪兜,以保证街道上的干净。若有人违反的话,不知何地就会走出一个甚至是几个带着红袖标的人。那不好意思,轻则是一番的思教育,交银子付罚款;重则直接会有巡逻士兵出现,将人带走治罪。 当走在这样的街道上成为习惯的时候,当你在去了其它的地方,那刺鼻的味道,那无处不在的街上垃圾,当真就给人一种无处可走,无处下脚的感觉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吉王的手段。只要我们能说动他们与我们联盟,以后的高丽一定会强大起来的。”指着这些所见所闻,朴得法似有所指般的说着。 金大江这一次倒是没有反对。他当然也看出了唐傲的厉害,不然的话也不会同意与其联盟了。只是看现在的情况,仿佛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吧。 穿过繁华的街道,终还是来到了知州府。当报上姓名递上名贴后,很快守门的士兵就将他们迎了进去。与上次的不是,这一次直接就进了正院,来到了正堂,不仅看到了知州曾桐、长史韩策,大堂的中位更是座着一位十分年轻,但也同样十分帅气英俊的青年男子。 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惹人的丹凤桃花眼,如似是会说话一般诱人心弦。唐傲的这番形像,不管是什么眼光之下,都不得不竖着大拇指说上一个帅气二字。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大雨中的行军 眼中先是闪过了一道惊异之意,接下来朴得法是连忙弯腰行礼道:“外臣高丽使者朴得法见过吉王殿下。” “外臣高丽使者金大江见过吉王殿下。” 正副使纷纷低头行礼,且态度十分的恭谨,这不仅仅是因为唐傲是四皇子的身份,更重要的他本身的能力所致。 感受到两人发自内心的尊敬,唐傲轻点了点头,“高丽是大乾的属国,说起来就都不是外人了,座吧。” “多谢吉王殿下。”朴得法两人出声答谢,这便向着一旁准备好的椅子上座了下来。 双方座定,唐傲便客气的问了一下高丽的情况,尤其是问候了高丽王李存仁以及朴氏族长新罗小王朴丰里的身体情况,表达了自己的关心之意。说完这些,唐傲便起身离开,走时对着曾桐和韩策吩咐着,让他们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随即便迈步而走。 唐傲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表明一种关心的态度和对此事的重视,同时更表明了吉州同意与高丽国尤其是新罗小国交好,甚至是联合的态度。至于接下来,涉及到具体的谈判时,他就不合适站在这里了。 怎么说如今的唐傲也是吉王了,如果在像一个商人般去与他人为了利益而去费口舌,甚至是争执的话,那实在是太过掉价的事情。好在之前唐傲就把底线与曾桐和韩策说明,相信以两人的能力定然可以办好这件事情。 ...... 镇县城楼上,手握千里镜的宁风正盯着越来越近,甚至前军已到了护城河前的北狄军。 “好像情况不太对呀。”四方军一营长吴当站在城楼之上,一边放下了千里境,一边脸带狐疑之意的说着。 “哦,如何不对了?”宁风也放下了千里境,但说实话,他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原本他对于军务就不懂,自也看不出什么来。 听着这个问话,吴当很是很负责任的讲道:“宁大人您看,这些战马异常的彪悍,按说是很不合理的。明知是以数量来换人,为何要弄这么好的战马给我们?还有就是那些运送马匹的狄人,一个个身材魁梧,走起路来十分有力,这可不像是普通狄人的兵卒呀。” 吴当是上过战场,与狄人打过仗的。 普通狄人什么样,甚至是他们的士兵是什么样,那都是见过,也杀过的。所以才能感觉出那种不一样来。而这些话听在宁风的耳中,无异于惊天炸雷一般,让他身子不由就是一怔,接着想到了什么问道:“吴营长,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怕是有诈?” “嗯,多半应该是如此。只需我们试探便知,可以让他们停于城下,并告诉他们,马匹送到这里便可,请他们回去就是。倘若他们真是送马之人,就算是不同意,也会提一些要求和我们理论。反之,若是他们不理会我们,或是话没有两句就要强行过城的话,那就一定是有问题了。”吴当想了想后,给出了一个建议。 此计正合宁风之意,当下便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一名亲随说道:“去吧,一切就按吴营长的意思办。” 很快,这名亲随的声音就于城楼之上响起,大意如同吴当所说的那般,让狄兵停在城下,准备在这里进行接受战马仪式。 “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去吉城接收吗?”队伍之中,匈奴将军乔雄拉着脸问向一名负责带队的北狄引使。 “这个...不知道呀。”北狄引使摇了摇头,事情的发生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还请将军稍待,某在问问就是。” “快些吧。”乔雄也不想现在就翻脸,想着能糊弄过去最好。 事情交给了北狄引使,当他表明按着协议是要去吉城与公孙广大人汇合,到时候要一手交人,一手交马的时候。楼下亲随的声音再度传出,大意就是不必如此的麻烦,这里便需要战马,他们已经汇报给了吉王知晓,也得到了同意,马匹就在这里进行交换,等上几日,北狄的俘虏就会送到这里,还是一样的一手交人一手交马。 “那不行,看来只能冲过去了。”乔雄闻言哪里肯依,这一次他可不是来送马给吉州军,交换北狄俘虏的。他是借着这个由头杀进吉州的,怎么可能在这里过多停留呢? 为了自已的目的,这一刻乔雄表现出了他雷厉风行的一面,根本不与那随行的北狄引使商议,当下便对身边的亲兵说道:“通知下去,加快速度,绕过镇县。” 即是不能智过,也只能强过了。乔雄一声命令下之,五千匈奴骑兵,一万战马(一人两马)便如同一阵旋风般,飞速的向着镇县外围直冲而去。 “不好,果然有诈!”这个时候了,宁风如何还看不出事情不对? “大人,末将请求城上放箭,阻止敌骑过城。”吴当倒也果断,看出问题之后,当下便出声建议着。 “准!城内的两万古州军战俘也可由吴营长调动。”宁风知道事情紧张,来不得半点迟缓,当下也是果断般的说着。 一时间,城上城下都变得忙碌了起来。 城下一匹匹健马飞速绕着镇县城墙而过;城上,吴当正指挥人去城下搬运弓箭,只是因为他麾下只有一千精锐之士,其它的都是一些战俘,还是一些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的战俘,根本无法做到令行禁止,命令一下之后,反而还混乱成了一片,大大的阻碍了他们的准备工作。而等到第一批弓箭送到城上时,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此时,城下的匈奴骑兵已然走出了大半还有多,只剩下不足千骑而已。 吴当带领着士兵开始向下放箭,一来距离甚远、二来兵力有限,无法达到箭雨的效果、三来弓箭不足,最终仅是射死射伤匈奴骑兵几十人而已,最终眼看着大军从城下而过。 “哎,如果外城也修好了,就由不得这些人从容而过了。”吴当眼看着匈奴骑兵扬长而去的时候,忍不住一拳砸到了城楼之上,便是拳头上因此而流出了鲜血都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些人冲进了吉州腹地之后,会给当地的百姓带来多么严重的损失。 或许是老天看到了那拳峰下流出的鲜血,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天空瞬时下起了雨点,接着雨势开始变大了起来。 “快,马上飞鸽传书给老师,给封统领,告知这里发生的事情。”宁风也是面色大变,他也想到了某种可能。但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匈奴骑兵已然是越城而过,在如何的自责只能是后话,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尽可能早做准备才是。 雨势越下越大,伴随的还有狂风不止,整个吉州大地上,在这一刻起了大风! ...... 飞鸽传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当数十只飞鸽升上天空之后,在雨中疾速的飞行着,仅仅是一天之后,刚得了消息不久正向着镇县赶来的四方军统领封万里就得到了狄骑闯镇县的消息。 即便是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以为来的是北狄骑兵,并不知道其实来的是匈奴骑兵,而这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看到了情报之后,封万里便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知晓一旦这些敌骑进入到吉州腹地之后会带来何种的灾难。这个时候,在去往镇县已然没有了意义。 展开了地图,映入封万里眼中是一条急行向着吉城的线路。按着这条线路行走,他排除了白郡,目光放在了距离自已并不远的安城县城。一拳砸在了上面,“就是这里了,把二营长肖在银叫过来。” 没用多一会,肖在银出现在封万里的眼中,仅仅是呆了半炷香的工夫都不到,这位二营长便冒雨集合了部队,随后向着安城方向急驰而去。 雨越下越大,使得肖在银的二营每前进一段距离都需要付出比往常更多的代价。好在的是,老天是公平的,正向安城赶去的乔雄所部也受到了大雨的制约,道路变得泥泞了起来,战马的最大优势——速度无法展开,看着这个鬼天气,乔雄不得不下令找地避雨休息。 这一次来到吉州是打草谷,是来抢掠的,除了必要的干粮之外,几乎就没有带多余的东西,像是避雨之物便是没有准备,为了不让部队因为淋雨而产生大面积的减员,不得已之下,五千骑兵,一万健马只能找到密林,在其中进行休息。 老天帮忙,穿着蓑衣的四方军二营在营长肖在银带领之下,一路上没有休息,冒着大雨飞快的向前方赶路。 肖在银是一个中等个头的男子,看起来身材并不高大的他确有着一股很强的韧劲,那种打不死就不服输的性格,曾受到唐傲的亲自表扬,也因此获得了二营长这个职务。 一边带着二营一千官兵冒着大雨前进着,一边站在路旁为将士们鼓劲,“将士们,安城就在前面,里面有我们的兄弟姐妹,早一步赶到城中,便多了一分守城的希望,为了百姓的安危,为了不受异族的侵杀,大家再咬牙坚持一下,只要先一步入了城,便是大功一件,进了城中便有干净的衣服给我们换,便有好吃好喝的等待着我们了。” 第五百八十章 死守安城 营长的鼓励之下,各连长、排长、班长充分的发挥了作用,一千步兵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即便是有人不小心的摔倒在地上,也会很快爬起来,尽管已然是满身脏泥,但眼中依然清明,脚步依然坚定... 安城。 城楼之上,县令孔元正一脸焦急的向外看去,即便是这一会大雨已经将他全身湿透,却也仿若未闻一般。 孔元,曾经的私塾先生,是龙院中最为年轻的教书先生之一。平常负责的就是教授大家认字而已。 像是这样的一身长褂的文人,多半一生就是教书育人,生活不能说多好,但较之平常的百姓而言应该会好上很多,然后就这样撑不到,也饿不死的过一生了。谁让他没有靠山,没有人赏识呢? 推荐制的官员制度下,像是他这种无门无派,甚至连师承都没有的读书人,是根本不可能成为权贵中的一员,最多也就是一些权贵家的私塾先生而已。但就在他已经认命,对人生不抱有什么幻想的时候,吉王唐傲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遇到贵人的他人生开始出现了转折,最终在唐傲的考核之下,认可了他的能力,直接封了他一县县令的职务。 从一介白衣,突然成为了七品县令,这个戏法变得让起初的孔元有如在梦中一般。等到他知道这一切是真的之后,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一个样来,让别人知晓,吉王的目光中何等的精准,他孔元是有能力的人。 初时成为了安城县令之后,孔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集合县内的衙役们丈量土地,分发给百姓,先一步稳定了民心。第二步便是加固城墙,他深知安城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很难安宁,甚至随时可面临异族的兵锋所指。 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加固城墙,提升安城的自身保卫能力便是他来到这里半年时间一直在努力去做的事情。即便是之前传来了吉王先后打败北狄两万大军和古州四万大军的事情时,他也没有放弃和改变加固城墙的目标。现在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 当飞鸽传书到来,说是有数千的异族骑兵越过了镇县,很可能向安城而来的时候,他便让人紧闭城门,随后开始组织衙役登上城楼,同时还征募民夫上楼,并准备着火油、石块、横木等物。 尽管安城并不大,强力动员之下加上衙役也只有不到七百人守城而已,但孔元依然还是做好了背水一战,与城池共存亡的想法。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唐傲对他的知遇之恩。 雨势开始变小了,七八月的天,大雨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雨过天晴,天上甚至出现了彩虹,但孔元并没有因为看到那道彩虹心情变好起来,相反变得更为凝重了。因为他知道,一旦天气变好起来,一些事情也就要面对了。 没有出乎孔元的意料,远处隐约的先是出现了一个黑点,接着就是一群的黑点,然后人数越来越多,当距离两三里地的时候,站于城楼上的他已然可以看清一个大概。此时更有眼力好的人已经开始喊了起来,“是黑龙一爪旗,是我们的人。” 来的的确是自已人,正是肖在银所带的二营一千人马。只是这一刻他们显得十分的狼狈,大雨滂沱之下,全身早已经湿透,鞋上,裤腿上全是黄泥。衣襟不整,队形也有些七歪八扭的来到了安城城下。 县令孔元是认识肖在银的,当下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安排人拿来干净衣物换上,并准备饭食。 肖在银二营千名官兵不过是刚刚吃过了饭,还想睡上一个安稳觉的时候,安城之下,乔雄带着五千精骑便赶至了过来。 还要感谢老天相助,下了大雨大大的阻碍了匈奴骑兵的速度,不然的话,没有可能肖在银的步兵会先一步进入到城中。 匈奴骑兵来了,并在城下叫阵,直嚷着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入,不然的话,他们一旦进入城中,便会行屠城之举。 以往异族来打草谷的时候,杀人放火之事也没少做。孔元深知人家可不是说说而已,这是要玩真的了。但打开城门之事他是万万不能做的,吉王如此的相信自已,他怎会弃城不守而逃。再说了,现在不是有肖在银的二营到了吗?怎么样也可以抵挡一二的吧。 很快,肖在银带着依然还是很疲惫的二营出现在安城城楼之上。看到城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战马和异骑之后,他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毕竟不管是兵力、战力他都远远不及对方。唯一的优势便是他们有着坚固的城墙而已,且这一阵子孔元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原本只有丈高的城墙,现在高达四米有余,倒算是一座坚城了。 “命令弓箭手做好准备,只要异骑敢于靠近城墙之下,便往死里射。”肖在银没有丝毫犹豫般的说着。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选择,除了死战还是死战。 一千名训练有素的四方军可不是白给的,已经连续经历了几战的他们,在不是懒散而自大的游侠,早就成为了一名合格甚至是精锐之师中的一员。虽然说一路赶来,耗费了不少的体力,但大敌当前,可不是去睡觉的时候,如何将来敌拒之于城下才是他们这些军人应该去做的事情,应该去坚守的职责。 军令下达,一千士兵便拿起了长弓,一个个站在城垛之间,目视着城外,眼中杀气凛然。 城楼上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乔雄的双眼。原以为自己这般一喝,守城的士兵定是魂不守舍。到时候只需要像征性的发起攻击,对方就会害怕,甚至是主动打开城门也未必是没有可能。 一直以来,异族都把自已比喻成雄鹰一般,把汉人看做是乖顺的绵羊。似乎只要他们想,只需一个俯冲,便可以任取任夺。 只是没有想到,守安城的士兵倒是有些骨气,面对如狼似虎一般的匈奴精骑,竟然还敢手持强弓而立,这倒是有些出乎了乔雄的意料。出于缺少对吉州军的了解,他并不认为这些城楼上的汉人真的敢与他们为敌,估计多半就是做一个样子罢了。 “韩岁,你带一千骑兵发起冲锋,务必要用最短的时间给人以厉害。”叫来了手下的先锋小将韩岁,乔雄下令般的说着。 “得令。”年纪不到三十岁的韩岁,也是一位杀场老将了。其身武勇非常,曾在北边的连绵原始森林中空手斗过大虫(老虎),且还得以全身而退。不过是区区一千乾兵而已,还真没有放在他的眼中。 “来人呀,弓骑兵做好准备,其它人准备冲城车,半个时辰后发起攻击。”韩岁井井有条的安排着,由此可见,这的确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古时冲城车不过就是由几根巨木组成,以人腿当轮,以人力做为动能,猛烈的撞击木制城门。无人干扰之下,一次次的撞击之后,城门被破开不过就是早晚之事而已。 一千匈奴骑兵,八百人负责在城下放箭,百人控制着人力冲城车,在半个时辰后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带着一百骑兵就站在城门前不远之地,韩岁已经做好了一旦城门被撞开,便会带百骑冲入城中的准备。这可不是他自大,事实上,异族的百骑精锐,便是战场上面对五百甚至更多的乾兵步卒也是有信心可以取胜的。 “远处用箭,近处用巨石、枕木还有火油。这一次就让他们来得归不得。”肖在银站在城楼之上,有条不紊的做着安排。事后还看向孔元问道:“孔县令,一切可安排好了?” “肖营长放心。城门已经由内被完全的填堵上,想要冲开城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孔元面色也平静了许多,并不似刚才那般的慌张。事实上,他决定由内堵上城门的那一刻,便做好了与安城共存亡的决定。 “好,请孔县令放心,有我们四方军在,是不会让敌人占到什么便宜的。只要我们能在坚持一段时间,封统领便会带大军赶至,安城之围即解。”肖在银没有忘记给孔元打气。怎么说对方也是文官,即便是有魄力也是有限,可不像是他们这些职业军人,就是为了战场而生。 “肖营长不必多虑,即是本官将城门由内堵死,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似乎知道这是肖在银在有意的安慰自己,孔元还强行的挤出了一丝的微笑。 “如此甚好。孔县令,那就要麻烦你组织人手将所需物资运到城楼上来。也请放心,只要肖某还活着,定不会异骑讨得丁点的好处。”肖在银拍了拍胸脯般的保证着。 团结一心之下,安城军民一致,只等异骑冲上前来,好好教他们怎么做人。 “冲锋!” 城楼之下,已经准备就绪的韩岁,一声令下之后,骑兵开始稳步向前推进,冲城车也在保护之下直奔北城门处而来。 第五百八十一章 异骑绕城 八百弓骑,人人配有强弓,是那种可射到百步开外,且依然还有杀伤力的强弓。生存环境所致,匈奴面对的都是深山老林,里面有着数不尽的各种野兽,弓射就已成为了他们生活的必会技能之一。日日锻炼之下,他们不管是力量、准确性都远超于常人。这份自信,让他们来到城楼之下的时候,个个面露自信自得之意。 匈奴骑兵信心满满,守城的肖在银也拥有自已的自信,他们手握的可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吉州军才配有的牛角长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唐傲不缺银子、更不缺少匠人、先进的理念更是无人可敌。所制作出来的牛角长弓远比普通的弓箭射程更远,平常的有效射程都可达到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这正是他们的优势所在。 弓箭的射距就强过了匈奴骑兵十几到几十米,在加上他们居高临下而射,占有天时,是丝毫不惧于敌。 为了重创城下的异骑,为了更好的震慑他们,肖在银给战士们配备的还是倒勾箭,这种一旦射中人体,便很难拔出的弓箭远比普通的平箭头更肯伤杀之力。 “不要着急,等候命令。”将身体躲在城垛之后做着掩护,肖在银的目光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异骑,呼吸逐渐的平稳起来。 唐傲曾在龙院中教授过他们,越是大将,越是要有静气。尤其是到了战场之上,更应该具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气质。只要主将足够沉稳,才能给下面的士兵带来足够的胆气,才能更加容易的获取胜利。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对了,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 早就在内心中将唐傲视为了偶像的肖在银,这一刻想起了这些话,表现的极为镇定。他的这种表现落在了其它战士的眼中,的确给了他们无以伦比的信心,让他们一个个也由紧张变得平稳了许多,拿着牛角长弓之手也不在那么颤抖了。 二营的战士,都是经历过战场洗礼之人,都是见过血的主。刚才会有些紧张,只是因为敌人势大而不由自主的生出的一种情绪罢了。可是当要进入到战争状态之中时,还是能够很快镇定下来,并根据平时的训练进行着应有的准备。 城下的匈奴骑兵依然还在缓步的前进之中。韩岁在注意到城楼之上原本的吉州军已经看不到踪迹的时候,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吃肉,汉人吃草,这种说法早就深刻在他们的脑海之中。若非是北狄总说要遵守什么与乾文帝定下的规矩,在他们看来,自已的脚步早就踏入到这片大地之上,甚至可以成为这里的主人了。 乾兵都是养尊处优的主,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现在消失不见实是再正常不过,或许现在他们已经从其它城门逃走了吧。 洋洋得意的韩岁脸上多了一些的笑容,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城门被撞开,那个时候他将一马当先的冲进城内,到时候城内所有的财富都将为他所有,所有的女人就会成为他的玩·物,所有的男子都会成为他们的奴隶,所有的... 这一刻,所有的弓箭向着他们头顶之上落了下来。 就在冲城车来到城门之前二十米距离的时候,一块块巨石由天而降,直落而下,向着冲城车头顶之上砸了下来。 这也吹响了反击的号角。原本已经看不到人影的城垛墙后,突然露出了一名名战士的身影,接着一支支弓箭就似是长了眼睛一般的向着他们身上飞射而来。 毫无准备之下,一记记哀嚎之声是接连的响起。仅仅只是一个照面而已,冲城车前就有十余名匈奴兵受伤,其中还有几位运气很不好,直接被城上扔下的巨石砸中了头颅,当场来了一个脑袋开花。 弓骑兵也有十几二十人中箭落马。那种倒勾箭入了身体之后,就会产生强大的杀伤之力,一经扭动所带来的巨痛之感,便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窒息般的感觉来。 一波反击,便杀死杀伤了三十多名匈奴兵,这个结果让韩岁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随后他便是眼中怒火滔天。 本以为进入到碗中之肉竟然还敢反抗,还敢伤了自己的精兵,这是韩岁所不能接受的。这一刻他不由主的瞪大了眼睛,大声的咆哮着,“反击,反击!” 一支支弓箭由匈奴弓骑手中射出,向着城楼之上落了过来,噼噼啪啪的打在城垛之下,证明着他们弓骑本事的不凡。 不得不承认,论起玩弓的水准,肖在银所带的二营绝不会是匈奴骑兵的对手。虽然说他们也经过了弓箭训练,可相比于从小就玩弓,以弓为生的匈奴人,差距还是很大的。 好在的是,有城垛这个防守利器的存在,只要不露头,便可以避免被城下的弓箭所伤。 “放箭。”同样躲在城垛之后的肖在银,感受到对方第二批弓箭刚落,正应该是准备弓箭上弦的时候,充分的抓住了这个时机,又是一声令下,当下一千战士再一次现身而射,弓箭又一次有如雨下,落到城下的匈奴弓骑身上,又带走了十几二十条的生命。 一千弓箭兵一次攻击仅仅只是伤到了十几二十人,这样的杀伤之力还是太弱了一些。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是给大家射箭的时间太过短暂了一些。唐傲曾说过,保存自己的同时重重打击敌人才算是真的胜利。 肖在银满可以命令所有战士与匈奴弓骑展开对射,如此一来的话,定然可以更多的杀伤敌人,可是与此同时,自家的损失怕也会不小。而一旦兵力损失过大,匈奴又改了攻击方式,去造云梯,转入攻城战的话,怕是那个时候连守城之兵都将不够,这才最要命的所在。 谁也不知道这一次异骑要打多长时间,为长远计,肖在银宁可少一些攻击的时间,少对对手进行一些杀伤,也要先保证自家战士的生命安全。 又损失了十几二十人,可现在却连对方和毛都还没有伤到一根,韩岁的双眼中满是怒火。而更让他生气的还在后面,当眼看着冲城车冒着巨石、火油和枕木冲锋,损失了足有过半人数,好不容易来到了城门之前,开始撞击之后,木门很快被破开,但映入眼帘的却是成堆的巨石横于面前。 自堵城门! 这样的好处是,敌人很难可以从城门处杀进城中。 缺点是,这样做了,自己也将很难在冲出去,等于是放弃了所有的退路。 眼前的一幕完全出乎了韩岁的意料。原以为只要一个冲锋,甚至是做做样子就可以拿下安城了。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块难啃的石头,弄一个不好,就会崩坏自已几颗牙齿了。 只是已然来到了城下,身后乔雄将军又在看着,韩岁已是没有了退路,除了继续的打下去,他实在看不到其它的选择。 就这样,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双方间你来我往的城上城下对射,冲城车也在很艰难的继续前冲着,将一块块好不容易撞下的堵路巨石一个个的挪开,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没有尽头的感觉。 两个多时辰,攻城一方死伤了两百多人,守城的一方,肖在银所部也死伤了一百多人的样子。终于等来了乔雄下的撤军命令。 韩岁小心的回到了中营,见到了沉着脸的乔雄。“将军,接下来我们可以准备云梯,守城的士兵并不多,一定可以杀上城去的,到时候定然可以将这里杀光抢光烧光。” 这当然是不只是说说,倘若韩岁真这样去做的话,安城多半是守不住的。毕竟只是四米多高的城墙而已,一旦有了云梯,还真不用费什么太大的力气就能冲上去。真到那个时候,兵力只有不到一千的四方军是定然挡不住的。 “不必了。”乔雄开口了,却是一张嘴就给予了拒绝。 “将军,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韩岁以为是将军对自已失望了,若是如此的话,怕是接下来自己就不会有好日子过,甚至是因此而背下责任,被重处也是有可能的。匈奴里讲的是谁更勇猛一些,对于失败者不会有任何的同情,有的只是抛弃和惩罚而已。 “本将军说了,不必了。这样,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带你本部之人绕过安城,直奔松城有没有问题?”乔雄瞪着一双虎眼说着。 正想继续解释着的韩岁,闻听,当下是双眼一亮,回答道:“将军放心,没有问题,双城不过相距不到两百里,正常之下明天下午就可以赶到,明天晚上顺利的话就能入城了。” 韩岁理解了乔雄之意,后者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很好,那你去办吧。” 乔雄终于还是放弃了攻打松城。不是说攻不下,而是说攻下来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为兄求情 这一次匈奴骑兵前来可不是攻城掠地,来扩大地盘的,来这里是打草谷的。即是如此,根本没有必要去攻早有准备的城池,吉州的城池可不是只有这一座,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呢? 再说了,这一趟乔雄原本所带的干粮就不多,如果都浪费在了安城之下,最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入了城,确是发现,这里并没有那么多粮食和自已所需要的东西,岂不是极大的浪费了时间。这种可能会赔本的买卖乔雄自是不会去做。 有了新目标的近五千匈奴骑兵,便在一脸不解的孔元和肖在银的注视之中绕过了安城,继续向着东方而去。这一动作,让两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孔元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说道:“本县现在就要去奏报,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向吉王殿下汇报,肖营长,你们也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吧。谁也说不准这些异骑是不是还会回来的。” 肖在银一部实在是累坏了,先是连夜的赶路,接着就是一场对射和精神紧张的守城,他是实在没有精力和能力去追击异骑。如果一定要出头的话,在野外之地,步卒面对精骑的时候更加没有胜算。 弄一个不好,会反将安城县也给丢失了。就像是之前在镇县的时候一样,兵力不足,实力不强的宁风和吴当最终也只能眼看着异骑从城下走过,而无半点的办法。 无论如何,也不管异骑接下来会去哪里,至少安城算是暂时的守住了不是吗?肖在银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 吉城。 收到飞鸽传书已经是第三天晚上的事情。 看到情报之后的唐傲是拍案而起,当下叫来了侍卫队长石磊,命他马上去叫冯逊前来,同时下达命令,带兵去围了北狄的驿站,里面的人包括牧畜都不能逃走一个,全数看管起来,但有反抗者,杀! 尽管情报中并没有写这些异骑做了些什么,但唐傲似乎已经看到一场屠杀就在自己的面前出现。 公孙广之前答应的如此痛快,便是让唐傲有些生疑,只是并没有去想那么多,毕竟一万五千多的战俘就在自己的手上,对方不会不顾这么多人的性命,与自己为敌。可是现在看来,自已还是低估了对手做人的底线,或是说错估了这个时代人命的价钱。 心中痛怒着北狄的龌蹉行为,唐傲却不得不考虑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乱局。镇县因为小心谨慎是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可是接下来还有其它的郡县,他们是否能守得住呢? 眼看着就要到了丰收的季节,这些骑兵一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一年的努力会不会因此而前功尽弃? 好在之前与高丽使者达成了协议,吉州军表示可以出兵高丽的新罗小国,帮其对付东瀛人的决定,换来了新罗小国愿意帮助吉州代·购粮食的结果,如此最大的口粮问题得以解决,倒是少了一件重要心事。那接下是可以考虑发展吉州的问题了。 而在发展之前,北狄这个并不友好的邻帮是一定要解决的。转过身,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唐傲陷入到深思之中。 “少爷,冯逊来了。”石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傲转过身来,面色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 冯逊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久之后,三千撼山卫便迅速集合,随后吉城西城门打开,连夜出城而去。 城内,北狄驿站被重重包围,大兵砸门而入,很快院内的一众人等都被抓了一个结实。很可惜,公孙广并不在这里,想来他一定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先一步跑掉了。 但不要紧,吉城四门管制极严,只要公孙广没有逃出城去就一定会被找出来。 事情汇报到唐傲这里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接着石磊便领命而去。不同的是,他在离开之前去了一趟白秋彤那里,也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一些什么,总之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的兴奋。 白秋彤、雪菲、俄雅丹、许晴包括沈敏最近总是凑在一起,似是在商量着什么。对此,唐傲自然是感觉到了,但并没有要多问的意思。现在的吉城看起来是蒸蒸日上的发展着,但其实内忧外患就没有停过,现在的唐傲也没有时间去想什么儿女之情。他只知晓几女一定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已的事情,那便足够了。 公孙广躲了起来,龙牙的大队长铁龙光着臂膀,背着荆条跪在了唐傲的书房之外。 龙牙,做为唐傲的眼睛和双耳,这一次不仅让公孙广这么重要的人物离开了视线,更为重要的还是匈奴骑兵突然出兵,竟然也没有提前的得到消息。 有关来的是匈奴骑兵的事情,龙牙终于还是打听了个清楚,现在唐傲已然知晓了。但在此之前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铁龙自知有罪,跪于地上。 九月的天,晚上已经有些冷了,看这样子,用不了一月,初雪就会降临。光着膀子跪在外面滋味一定很不好受。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却没有一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做错事情就要认罚,挨打也要立正。 这原本就是唐傲定下的规矩。不管是谁,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唯此,才能让每一个人深记自已的职责,从而少犯错误。 虎贲卒一营长刑四、战车营营长白吴分别从厢房中走了出来。他们的余光注意到了跪地的铁龙,却又仿若未见,迈着急步离开。这可不是他们不念同僚之情,不想替其求情。而是一旦他们要替其求情的话,只会换来吉王更加的生气。 用着唐傲的话说,替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求情,这原本就是错误的。只会给人造成一种法不责众之感。若是如此的话,犯错者有罪,求情者便是罪上加罪了。 铁龙似是没有看到两人的表现一般,依然是跪在地上,直着身体。尽管这一会因为天气的原因,身上已经开始打起了寒颤,但脸色上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 “哥。”铁凤不知何时出现,随后二话不说便跪倒在铁龙的身边。做为曾相依为命的亲兄妹,兄长做错了事情,做为亲妹妹来帮着做些什么,总是没有错的,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铁凤也没有开口替兄求情之意,她仅仅只是和哥哥一起受罚而已。 要说铁凤凭着懂唇语这门手艺,已经成为了龙院的一名先生,教授的正是唇语。努力之下,已经教出了几十个优秀的学生,这些人现在被当成宝贝一般的被各部队抢走。眼看着第二批学员也快要毕业,使得她的名头也渐响起来。 铁凤此时下跪,也还是有些分量的。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出现,原本唐傲还准备让铁龙跪上一夜的,便不得不提前打开了门。 唐傲一出现,铁龙的腰板也挺直了一些。他原本就是一个奴隶而已,如果不是唐傲的话,或许还在为了肚子而奔波、拼命。又或是说,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是唐傲的赏识,让他不在挨饿;也是唐傲,让他活着有尊严,有了人生的目标;还是唐傲,让铁龙娶妻生子,甚至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可 以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唐傲所赐,即便是现在要收了他的命,他也是不会说上一个不字的。 打开门的唐傲,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眼,在看到铁凤正瞪着大眼睛一脸渴求的模样时,不由叹了一口气,“记大过一次,罚俸一年,再有下次,便不必相见了。” “谢主子,谢主子。”知道这一关算是扛过去了,铁龙扑通通的连磕了几个响头。一旁的妹妹也是一边磕头,脸上一边露出了高兴般的泪水。 铁龙离开了,但不久之后整个吉城都被弄得鸡飞狗跳起来。将功补过,抓到公孙广在他眼中就是当前最紧要的任务,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让唐傲失望了。 天再一次亮了起来,吉城西门之外早就集合了军队。一千虎贲卒、三千战车营的战士全数集合完毕。 他们将做为第二梯队前往白郡。即然匈奴能派来五千精骑做先锋,接下来就可能会派来更多的大军。被动挨打向来不是唐傲的风格,主动打出去才是他喜欢去做的事情。 当然,即是第二梯队,便证明还有第三梯队。继三千撼山卫、一千虎贲卒、三千战车营之后,接下来唐傲会亲率火器一、二营与两万预备役以及后勤军两千人以及一万民夫支援白郡。 即然一次两次都没有打疼北狄军,那这一次便来了一个狠的,无论如何要让对方知晓,吉州军早已不是往初,现在就是一个惹不得的存在。谁若是想动脑筋,那就等着被狠狠的收拾吧。 一支四千人的军队出发了,第三梯队正在做着各种准备。大军出行,后勤保障尤其重要,来不得半点的马虎,仅是这方面的准备,便不是一两天可以成行的。这还是唐傲的吉州军,若是换成了其它的藩军,怕是十天八天的准备时间都是快的。 第五百八十三章 该杀之人 松城。 城门大开,郡守秦会早在得到了异骑攻打安城的消息之后,便吓得弃城而逃。 与之一起逃走的还有城内的那些权贵们,他们收拾了金银细软,那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因为太着急的原因,府库内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做为先锋的韩岁带着不足一千匈奴骑兵赶到松城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城门大开的一幕。 起初,韩岁还很小心,想着这会不会是吉州军的一个圈套,先是派了少量骑兵入城。随即传来的消息让他大喜过望,城内的吉州军竟然真的逃走了,城内只是留下了一些腿脚不好,或是无处可去的百姓而已。 没说的,入城! 没有费一丝的力气,韩岁带着匈奴骑兵入了城,接下来便是大开府库,里面的粮食让韩岁见之大喜,连忙把好消息派人汇报给了乔雄知晓。很快,匈奴骑兵主力也来到了城下,并快速入城。 正是因为松城郡守秦会的不负责任,给了原本疲惫不堪的匈奴骑兵以喘息之机,不仅口粮上得到了极大的补充,有了松树这个暂时休息之地,他们更可以借机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以备大战。 休息之余,乔雄也没有闲着,命令手下骑兵以松城为中心,向着四周不断的劫掠着,与此同时,还放火烧了不少即将要收成的庄稼,造成整个松城四周损失惨重的局面。 事后具统计,粮食损失足有八成,间接被杀的吉州百姓之数更是达到了上万之多,其中仅仅是被奸·淫·女子的数量就达到了三千之众。 松城被占的消息送到了吉城的时候,引来了唐傲的怒火。 这位给人一向和善,尤其对自家人极少发火的吉王殿下,破天荒的打碎了手上价值不菲的茶器。 虽然说这样做,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对于发泄心中的怒火还是有一定好处的。“这个秦会该死,该千刀万剐。来人呀,把事情写入到龙报之中,要让整个吉州的百姓,要让天下人看清此人的嘴脸。” 秦会,做为吉州旺族,于吉州权贵之中拥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便是比之之前上折子的董精卫也是不惶多让。 正因为此,为了考虑吉州的团结大局,在加上曾桐与韩策都说了情,说此人是如何的有能力,绝对不像是董精卫那般只会耍嘴皮子的腐儒,唐傲才准他任了松郡郡守之职,并治地松城。 现在看来,终还是高看了此人。怕死之下竟然弃城而去,连一丝抵抗之意都没有,辜负了唐傲的信任不说,更重要的是让整个松城和附近的百姓也因此遭殃。 可以想像,得了松城,得了粮草的五千匈奴骑兵,比之无钱无粮落魄的匈奴骑兵会有着怎么样的巨大改变。一切就因为秦会的贪生怕死,资敌不说,接下来还会导致平叛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 这样的废柴,这样的无用之人,不要说只是吉州之地的旺族,即便就算他是世子或是皇子的身份,唐傲下起手来也不会有丁点的犹豫。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当初沈疯子的名头吗? 龙牙已经查到秦会逃城之后去往了乾县,那里也是秦家的老巢。唐傲便下令,派人去捉拿,随后带回吉城受审。可以想像,秦会之路是必死无疑了。不仅如此,他之所为还给所有的吉州权贵们脸上抹了黑。 看看吧,他们所谓的代表人物董精卫和秦会都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此事之后,唐傲在任命官员的时候,这些权贵们便算是彻底的失去了话语权。 惩罚秦会是必须的,但就算是杀了他,应该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发生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这已经进入到了吉州之地的五千匈奴骑兵给消灭掉,唯此吉州才能重新的安定下来。 三日之后,大军准备出发,一应之务都准备齐全。唐傲叫来了曾桐和韩策,将接下来收粮之大事拜托了两人。 秦会的事情,两人也是有责任的,但唐傲并没有加罪于他们,甚至连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说,这让两人是感动不已。面对帮助百姓收粮的任务,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他们保证不会误事,保证等到唐傲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将是一个充盈的州库。 汉昌十九年九月初三,唐傲再度出兵白郡,拉开了一场与北狄、与匈奴针锋相对之局。与之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万名之前的北狄俘虏。即是北狄想要借匈奴之手来针对吉州,那当然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不是唐傲的作风。 相反,你敢骂我,某就敢打你;你敢打我,某就敢杀你。这才是唐傲的性格所在,也是吉州军的作风所在。 ...... 松城之外百峰山下。 一条小河缓缓流淌而过,无风自动之下,一阵阵涟漪荡漾,不远之处驶来的一队队骑兵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得到消息便由吉城赶至的撼山卫连续四天的急行军之后,终于出现在百峰山下。由这里到松城不过只有区区二十里而已。 “大军停下休息。”来到小河之旁的冯逊高举着右手,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一时间,身后的三千骑兵,六千战马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全体停了下来,停在小河之旁。 做为唐傲曾亲自教授的撼山卫,军纪是全军最好的,真正达到了令行禁止。不夸张的说,一声令下之后,三千骑兵便有如一人般,真正做到了行动一致,千人如一。 站军姿、排队列是吉州军的基础之一。待遇可称天下第一的吉州军,训练难度同样是天下第一。当其它的藩军都还三日一操,甚至是五日 一操或是七日一操的时候,吉州军早已经是一日两操。 同样,其它的藩军一日两餐还不能保证顿顿吃饱的前提之下,吉州军早已经是一日三餐,甚至有时候训练强度大还会一日四餐,且天天有肉可吃,主食更是管够。 什么样的付出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如今不仅是撼山卫,便是普通的吉州军也是军姿挺拔,令行禁止。 此时不过是上午而已,即不到晌午,更不见黄昏,按说距离松城只有二十里了,完全应该一鼓作气的杀过去才是,可偏偏大军就此停了下来,这让很多士兵有些不解。但严明的军纪,服从性还是让他们没有多问一个字,而是一个个下马休息,应该警戒的警戒、应该取水的取水,有条不紊。 一颗大树之下,冯逊招呼着一营长周金文、二营长袁信、三营长太史金座到了一起。 “不要乱看,在我们十点钟方向有一支敌人的骑兵。”刚一座下,冯逊便语出惊人般的说着。 连一个斥候都没有派出去,为何冯逊会如此肯定呢? 不用说,这便是天上飞禽们的功劳了。以小白为主,吉州军天上的飞禽数量可谓是越来越多。唐傲有意的教授之下,已经有十多人学会了基本的兽语,现被安排到各部队之中。冯逊身边的通讯员便是其中之一,刚才也是他偷偷传信过来的。 三位营长可不是战场新兵,闻听之后仅仅是面色一怔,随后即恢复到了平静之中。在然后他们就看向着冯逊,他们相信即然统领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必一定是有了什么对策。 “周营长,一会你假装带着士兵们去山中找野兽,然后绕道到对方的后面,等着我们发起攻击的时候,两面夹击。”冯逊说出了他的计划。 “诺。”周金文答应了一声。 “记住,让兄弟们都将战甲穿上,弓弩也做好准备,二营在前正常行走,三营在后,等到敌人冲杀出来的时候,两面夹击,吃掉这支敌人。”冯逊一脸自信的说着。竟然有人想打撼山卫的伏击,当真是不知死活了。即是如此,这样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好好的和对方玩一玩好了。 “诺。”三位营长各自答应了一声,接着便若无其事的起身去做着准备。撼山卫同样是一人两马的配制,平时不骑的那健马之上,绑有着锁子甲、马披甲等物。平时为了行军的速度,通常不会将其穿戴在身上,现在大战将启,自然是要做好所有的防护。 不过就是一刻钟而已,全军即做好了准备,接着一营率先离去,似是生怕敌人听不见一般,周金文还大声的吼了两嗓子,大意就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荤腥,都淡出鸟来了,他要进山去找野味。” 距离此地五里远的山中,韩岁正带着一千骑兵埋伏在此。 先行派出去的夜不收,早早就将三千骑兵出现的消息传了回来。当得知对方竟然如此的托大,连一个夜不收都没有派出的时候,韩岁便感觉到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这便早就寻了这一地埋伏起来,直等对方出现在自已山下的时候,便一涌而上,给他们来一个半路而击。 自以为骑兵天下无敌,至少没有把乾人放在眼中,韩岁一直认为相比于只知道种地收粮、死读书的乾人连养马的本事都没有,是不可能训练出合适的骑兵。 第五百八十四章 撼山卫VS匈奴骑兵 未战,便先小瞧了对手,此为第一大忌。 见不到吉州骑兵的夜不收,便以为对方没有斥候,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天上的飞禽给看了一个仔细。 不了解对手,此为第二大忌。 撼山卫,做为唐傲手下最为强大的兵种存在,仅有的黑龙两爪旗便由他们打出。 选择了最为强大的对手,此为第三大忌。 此刻,韩岁根本不知道这些,他更不知晓,无论是在装备上,还是准备上,都远远不如对手。如果一定要说他们的优势,可能就是控马的技术了。毕竟从小就与战马打交道的匈奴骑兵,的确不是训练了不到两年的撼山卫所能敌也。 然并卵。 如果说打仗是看谁控马技术更强谁就能取胜的话,那这个仗就没有必要在打下去了。 完全不知道自已的所为都在对手的掌控之中,还做着突袭美梦的韩岁,就这样眼看着撼山卫二营缓缓的向他这里走来。 “怎么回事?怎么走了一支骑兵?”韩岁看到一营离去时,一脸的不解。 好在,很快就有夜不收回来把情况做了说明。在听到吉州骑兵竟然还有心情去找野味的时候,韩岁就差点呵呵笑出声来了。“这都什么时时候了,还想着吃呢?哎,看来我们还是太高看对手了。这样,一会敌人进入埋伏圈之后,我们便飞冲出去,我们要让这些汉人骑兵们看一看,骑兵是怎么玩的。” “诺。”一个个匈奴骑兵嘿嘿的笑着,倘若不是因为现在还处于隐蔽的状态,不能出声的话,怕是他们之中已经有人要开始放声大笑了。 一脸放松,一幅胜券在握的韩岁带着手下骑兵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撼山卫越来越近,却不知道,在他们的后面,一营长周金文所部已经向他们的身后绕了过去。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正是现在这个状态。 “出击!” 当眼看着撼山卫的先头骑兵已经进入到了密林之前,已经进入到他们弓箭的射程之内后,韩岁便不在等待,他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没有想过要全歼了撼山卫,只是想着先打击其先头部队,然后将其击溃,接着追杀一阵,扩大战果就是。 喊声之下,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匈奴骑兵如潮水一般的由官道旁密林中冲杀了出来,距离只有几十步的时候,弓箭便早先一步的落了下来。 匈奴人善射。 这就像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一般,伴随着他们的长大,成长。 这一波弓箭疾射过来,至少七成的弓箭精准的落到了正从这里路过的撼山卫骑兵的身上。 如此准度的弓箭,即便是一头成年壮熊,怕是也要哀鸣般倒地而不起。但落在全身穿着精致锁子甲的撼山卫身上时,仅仅只是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而已。 一年多来,撼山卫的防护等级是一升再升,不仅仅是身上,便连头上也有了只露双眼一鼻的头盔,现在更是连战马身上都挂了重甲,可防一般的弓箭远袭。 这般防护到骨子里的装备在身,又岂是区区弓箭可以伤到的。更不要说,匈奴缺铁,他们中多数弓箭为骨箭,看起来威力挺大,然击打到战甲上时,所能起到的伤害就不值一提了。 铁制的箭头都难重创锁子甲,更不要说只是骨箭,尽管精准,但落到撼山卫身上的时候,还是和挠痒痒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一阵弓箭落下,并没有意料中那般的人影落马的模样,相反一千撼山卫还反过来手持着沈氏小连弩,展开了凌厉的反击。 说是凌厉,即是因为沈氏小连弩,可以一次性发射五支,更因为这些弩箭全是铁制箭头,一旦落到了只是穿着布甲的匈奴骑兵身上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便由马上掉落,连绵而不绝。 双方对射,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了韩岁的意料。 “冲上去,用马刀劈了他们。”看出重了着甲的撼山卫并不怕骨箭,韩岁深吸了一口气,即羡慕又愤怒的他是扬刀催马直冲了过来。 即是弓箭不能伤敌,韩岁倒要看看他手中的马刀是不是能伤得了这些吉州骑兵。 韩岁主动发起了攻击,二营长袁信的脸上是不怕反喜,眼中还露出了一丝兴奋般的光芒。如同匈奴骑兵善射一般,他们撼山卫可是善战的。手中的亮银枪一动,便带着战士们迎了上去。 之前就说了,撼山卫不过才成立了两年时间而已,基础并不算太好的他们,比起骑术和弓射的能力自是不如匈奴骑兵的。但若是说到近战,那就要掉上一个个。平时无战时,天天操练至少要出枪千次,让他们与亮银枪几乎是融为了一体。仅是论起马上近战的话,他们比之匈奴骑兵,怕是只强不弱了。 “冲击!”双腿用力一夹,袁信一马当先挥枪而上,在他的身后,一千撼山卫也是紧跟而来,似就是下一息,双方的战马便迅速撞击到了一起,接下来便是鲜血飞溅,战争的残酷性,在这一刻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寸长一寸强! 亮银枪至少是寻常马刀三倍的长度,有此优势之下,往往匈奴骑兵还没有冲到面前的时候,亮银枪便已经刺到对手的身上,带来一蓬刺眼的鲜血。 仅仅是一个照面,一次近距离下的撞击,便至少有上百的匈奴骑兵落马成尸。在加上之前弩射所伤的匈奴骑兵,便已经有两百之数。 眼看着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身边的骑兵便少了如此之多,反观撼山卫,却是无一人落马,韩岁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慌乱的神色。这和自已之前的预计完全不同嘛。 原本以为自己突然杀出,在凭着精湛的弓射,怕是这些个吉州军不说崩溃,也要损失惨重。到时候在来一波近战袭杀,便由不得对方不败。那个时候他只需要纵马追击,扩大战果就是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出击的是自已,受到重创的还是自已,这...这要如何是好? 不等韩岁想明白的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冯逊已然带着三营赶了过来,距离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便先是一排的沈氏小连弩射出,又是引来了一片的混乱,引来了匈奴骑兵的不断落马。 “杀,杀回到密林中去。”终于知道这一次的敌人之强大,韩岁当机立断的说着,挥刀重新向回返杀,这一过程之中,自然而然又扔下了几十骑的代价。 原本以为进入到密林之中,对方的沈氏小连弩就不会起作用,自已也可以趁机而逃了,谁想到刚一入林,便正撞上了从密林中走出的撼山卫第一营。周金文营长手中的亮银枪不断挑动之下,又扔下了近百骑的韩岁心知大势已去,便迅速来了一个壁虎断尾,毫不犹豫的驾马而逃,在不看身后的骑兵一眼。 主将逃走了,其它的匈奴骑兵哪里还有勇气再战,一个个也是夺路而跑。依仗着他们骑术的娴熟,或是趴在马上,或是干脆的伏于马身一侧,硬是让他们冲出了一条血路,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之后出了百峰山,向着几十里外的松城逃了过去。 “三营留下来打扫战场,一营二营追击!”冯逊可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高声命令下,带着两千撼山卫尾随而来。 韩岁在前面跑着,看着身边的骑兵数量只有五百左右,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原本以为可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获得一场胜利的,谁知道竟然是自已惨败的结果。想到损失如此多的骑兵,怕是乔雄将军不会轻饶了自已吧。 若是往常,他还会考虑一下要如何向乔雄解释,或是说如何去撒谎。可是现在,追兵就在身后四五里地的距离,他哪里还有时间去想那些,一心的先逃回城中再说吧。 追击的撼山卫人人重甲在身,便是战马身上也披了甲衣,注定他们的速度不会太快,双方的距离便是越来越远。只是冯逊并不着急,已经从斥候的口中知晓匈奴骑兵主力就在松城之中,想必在没有防备之下,对方是不可能逃得太快,这就等于给了他充分的时间。 韩岁逃的很快,半个时辰之后便回到了松城之中。而此时的松城完全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依然还是四门大开,一幅不设防的模样。 或许在匈奴骑兵的眼中,他们不去打吉州人的主意便是万幸了,又有谁敢来招惹自己呢? 韩岁很顺利的入了城,但随着人入城中,他的高喊之声也是不断传出,“吉州骑兵杀过来了,大家快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这般的喊声在寂静的松城内一下子传荡出很远,正搂着两个汉人女子睡觉的乔雄毫无意外的被吵醒了。先是竖耳听着,但只是听清了吉州骑兵,以及撤退几字。 “怎么搞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不悦的乔雄开始穿衣。在他想来,即便是吉州骑兵来了又如何?难道还会是他们强悍的匈奴骑兵的对手不成吗? 第五百八十五章 被打懵的乔雄 刚刚穿上衣服的乔雄,便听到门外韩岁那十分清晰的喊声,“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吉州骑兵杀过来了,我们快撤吧?” “慌张什么。”门由内被推开,一脸不悦的乔雄现了身。 自打来到了松城之后,乔雄算是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每天不仅是吃香的喝辣的,便是晚上暖床的小丫头都是天天在更换。让他渐渐生出了一种天下尽握手中之感。整个人身上的稳气功夫似乎也上涨了不少,又哪里见得了旁人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呢? 乔雄明显是不高兴了,但这一刻韩岁却是没有丁点说错了话的意识,反而是紧忙上前两步道:“将军,吉州骑兵来了,他们甚是凶猛,末将带人与之一战,不敌而退。现在就要来到松城之内了,将军还是快一点撤退吧。” “嗯?”乔雄面色终于严肃了一些,“你不敌之?那吉州骑兵又来了多少人呢?” “将军,大约有三千骑左右。”韩岁实话说实着。然正是这个实话,当下引得乔雄是面色一怔。 接下了有两三息之后,便是一阵阵的哈哈大笑,“哈哈哈,韩岁呀,看来你当真是被女人给软了骨头,我们匈奴骑兵何等的精锐,现在竟然被区区的三千汉人骑兵就给吓到了。” 这哪里是在大笑,分明就是在嘲笑,弄得韩岁这一会脸色是一阵红一阵青的。但不等他去解释一些什么的时候,乔雄又开口说道:“好了,我们匈奴骑兵就没有胆小之人。这一次你的表现让本将军十分的失望,但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现在马上带着你的本部人马去阻拦来敌,稍后本将军便会亲自带大军出迎。” 说完话,乔雄便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显然这一会他是很看不上韩岁的,认为他丢了匈奴骑兵的脸面。 原本还想解释一些什么,主要是把吉州骑兵不惧弓箭、不拒马刀的事情做一个详细汇报,可眼看着乔雄的态度,他便知晓,多说无益。即是如此,韩岁只能抱拳答应了一声道:“诺。” 一脸不甘的韩岁走出了主院,刚一来到街上,便见到下属急急走了过来,“将军,吉州骑兵已经距离城外不足三里了。” “这么快。”韩岁的面色明显就是一变。这般距离下,他现在就算是整合了手下的骑兵想要出城与之一战也是来不及了。想着任务是不可能完成了,弄一个不好,就会被加罪于身,那样一来的话,怕是小命难保。那即是横竖都要一个死,何不逃出去呢?至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不是? 这般一想,韩岁有了主意,强大的求生欲,更是让他把刚才乔雄的吩咐忘记在了脑后。“走,我们马上出城。对了,在看看还有没有愿意和我们一起的,我们一并出城。” 想到就算是逃走,也需要拥有一定的实力,韩岁这便开始拉起了队伍。 别说,韩岁和一众手下还是有些能力的,一路出城的过程之中,还真说动了数百骑兵跟随在了一起。而当他们刚刚由西门出了松城的时候,冯逊带着撼山卫也由东门杀进了城中。 一路急赶而来,冯逊可谓是心急如焚,他最担心的就是匈奴骑兵逃回松城后关闭城门,若是那样的话,做为骑兵,想要攻城的话,实在是难上加难。 好在的是,远远看到松城的时候,这里还是大门洞开,并没有想像中那般的困难,但冯逊也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一边加速赶来的同时,一边将沈氏小连弩拿出,做好着近战的准备。 撼山卫远远一出现的时候,便被守在城门前的十名匈奴骑兵所注意到。要说他们的反应也很快,但却不是去关闭城门,而是派出一人入城汇报,其它九人呈一字排开,摆出了一幅要战斗的模样。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匈奴骑兵是何等的自负,仅仅只有九人,竟然面对撼山卫两千骑兵时,不仅不怕,还斗志昂扬。 “当真是找死,远远射了,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冯逊的脸上划过了一道怒火,这分明就是匈奴骑兵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嘛。即是这样,他便要用事实告诉对方,轻视自已的下场是多么的悲惨。 数十名撼山卫得令之后,便举起了沈氏小连弩,目标直指九名匈奴骑兵,他们接下来要用无差别的攻击方式将九人射于马下,让他们知晓知晓小连弩的厉害。 “准备弓箭。”匈奴骑兵的什长一声高喝下,九支长弓被拿了出来,高高扬起,直指向冲来的撼山卫。他们要用自己精湛的弓箭技术告诉这些远来的吉州骑兵,敢与他们匈奴骑兵为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以九战两千,匈奴骑兵勇气可嘉。但也足以证明对方的目中无人。 或许是进入到松城之后就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让这些匈奴骑兵变得自大起来。可能够面对远处冲来的两千撼山卫而不退却,足以证明匈奴当真是一个好战的民族。 “放箭!” 九支弓箭高高抬起,疾射而出,直向着冲得越来越近的撼山卫身上落了下来。 历史中,努尔哈赤起兵只有18名士兵,最终却打下世界上版图最大的帝国。那不过就是因为明朝的软弱,还有文臣只会夸夸其谈,武将掣肘严重,不能发挥出他们的实力而已。 匈奴不是建奴女真,撼山卫更不是腐败无能的晚明。当九支弓箭落下来的时候,虽然仍不失·精准,九支箭羽至少有七支落到了撼山卫的身上,但骨箭的穿透力太弱了,碰到了精铁打制的锁子甲,仅仅只是能在上面留下一个白点而已,说到杀伤力,那只能是呵呵了。 箭羽下落,虽中却未见有吉州骑兵落马,这一幕好好的给匈奴骑兵上了一课,九人是皆是目光一怔,在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借着这个时间,早有一支三十名撼山卫骑兵来到他们的面前,距离几十米的时候,便是一通的沈氏小连弩狂攻模式开启。无差别的覆盖攻击之下,九名匈奴骑兵连叫了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便人人如刺猬一般的由马上摔落到了地上,一个个即便是死的时候还瞪大着眼睛,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样。 他们想不通,为何骨箭伤不了吉州骑兵。 他们想不通,对方射出的是何等弓箭,为何三十人在短短时间内发出了一百多支弩箭,难道乾兵的臂力都如此之强大吗?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阎王爷好心,会告诉他答案吧。这九名匈奴骑兵的死亡,却是丝毫的没能放在冯逊的眼中,此时他已经带着大批骑兵杀进到松城之中。 此时的乔雄已然是战甲在身,亲兵取来他的战马,他是一纵而上,然后很威风的喊了一句,“走呀,随本将军去杀吉州骑兵。” 这个时候的乔雄还不知道,手下将军韩岁已然畏敌而逃,他更不知道,撼山卫已然杀进到了城中。就在他刚刚出了院门的时候,那名回来报信的匈奴骑兵来到他的面前,“将军,吉州骑兵来了,就在城外。” “嗯。”自大的乔雄仅仅只是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有多问。或许他以为这一刻韩岁正在城外与敌骑鏖战呢吧。而直到他带着骑兵刚来到松城的主街之上,远远就看到冯逊正带着大批撼山卫杀来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在城中就看到了吉州骑兵,乔雄一脸懵逼的模样。这与他想像的完全不同嘛?这些吉州骑兵怎么就入城了,韩岁是干什么吃的,守城门的骑兵又是干什么吃的? 他又哪里知晓,韩岁逃亡,守城的骑兵自大之下,并没有关闭城门,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一会要关,一会还要开,如此的麻烦,不如不关,这倒是大大的省了撼山卫的麻烦。 好在乔雄也非是常人,这股诧异不过是很快便从脸上消失不见。不管如何,即然吉州骑兵杀入到了城中,那便先将他们杀败,轰出城去就是。他们可是最为强大的匈奴骑兵(至少自已是这样认为的),哪里有见敌骑不战而逃的说法。 自信好也,自大也罢,狂妄也可以。总之乔雄的这个决定,会让他悔恨终生,当然,他也没有机会去做这些事情了,因为接下来撼山卫会告诉他,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兵,什么叫做不应该与撼山卫为敌。 “杀!”反应过来的乔雄是一声高喝,率着手下匈奴骑兵便向前冲杀了过去。 “杀!”远来的冯逊同样是出声大喊着,带着两千撼山卫疾冲而来。 此时,于高空看去,就可以看到两股洪流都在飞速的前进着,接着便是迅速的碰撞到了一起。 距离越来越近,冯逊首先出招,手中的沈氏小连弩再一次发挥出它强大的攻击力,在距离只有四十米左右的时候,飞一般的向着正快速而来的匈奴骑兵们身上落去。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大败匈奴骑兵 只是身穿布甲,甚至还有的匈奴骑兵赤着上身,露出了一身孔型有力的腱子肉,这样的装束便是天然弩箭的靶子,但凡有弩箭射来的时候,他们是丁点的防御力都没有,眼看着箭矢一个接着一个的扎在他们身上,扎进他们的身体里,带来了一股接着一股向外不断流出的鲜血。 还未接敌,匈奴骑兵的队伍中便有着一个又一个的骑兵落下马来。而在发起高速冲击的骑兵队伍之中,此时落马,即便只是受伤,接下来也不会在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健马踏至而来,落到这些中箭的匈奴兵身上,将他们一个个踏成了肉泥,鲜血铺满着一地。 血腥气很快便充斥在松城的街道之上,让人闻之欲呕。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注意这些,因为这一刻,双方的战马终于撞击到了一起,接着便是马刀与亮银枪不断撞击的过程。 依仗着武器更长的优势,初一接敌的时候,便见到一个接着一个的匈奴骑兵被长枪穿透了身体,哀嚎一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没有了生息。 可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还是有不少的匈奴骑兵依仗着精湛的马术躲过了亮银枪的攻击,来到了撼山身的身边,随后就是举刀便砍。 马刀迅疾的落下,随后又迅速的被弹开。在精致的锁子甲面前,马刀不仅没有伤害到撼山卫,相反巨大的撞击之力还让没有准备的匈奴骑兵马刀托手,掉在了地上。 这便是装备优势,这便是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真正诠释。 冯逊对上的正是乔雄,两方主将默契的选择了捉对而杀。 依仗着亮银枪的长度,冯逊一枪上前,擦着乔雄的肩膀而过,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血口。 乔雄能成为匈奴骑兵将军,自身的实力自然也不是盖的。依然着马术的精湛,躲过了这可以要命的一枪攻击,随后靠近着冯逊,一刀像向着他的胸口上劈了过来。 叮当! 马刀所落之位置十分的精准,但应该有的鲜血飞溅并没有出现,相反如砍在了重铁之身般反震而来,让乔雄的马刀差一点脱手而飞。 力量越大,反震的力量也就越大。亏得乔雄力大无比,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注意到握刀的虎口已然渗出了鲜血。 “怎么可能。”虽然没有说话,但睁大的眼睛已经将心中的想法表露无疑。而就在乔雄愣神的工夫,冯逊手中的亮银枪横扫而回,向着乔雄身上拦腰而来。 命悬一线之机,乔雄本能性的挥刀就挡。兵器撞击的脆响声中,马刀被拦腰斩成了两截。当精钢遇到废铁的时候,高下立盼。 马刀虽然是断成了两截,却也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已一命,亮银枪在撞击之下改变了方向,落到乔雄的铠甲身上,仅只是将甲身削下了一截而已。 “跑。”将半截马刀向着冯逊的身上甩去,借其躲闪的机会,乔雄是飞快的调整着马身,接着便是夺路飞奔而去。 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乔雄终于正视了现实,那就是他不会是吉州骑兵的对手,他们拥有着近距离下可以连续发射的弩箭、有着足可以防备自身,无视他们马刀攻击的战甲、有着削铁如泥的宝器...... 综上所述集于一身的时候,这个仗还怎么打? 还怎么能打胜呢? 打不过就跑,这几乎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只是乔雄更加狼狈而已,因为这一会他可是连手中的马刀都给扔了。 乔雄想跑。冯逊怎能如其所愿,从对方所穿的铠甲上,已看出这应该是一个人物。 唐傲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擒贼先擒王,战场之中,只要拿下了对方的主将,往往便预示着一场战争胜负已分。这种时候,如果让此人逃走了,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祸患。 将亮银枪放于身前,右手向后一抄,挂于战马之上的那把牛角长弓便被拿在了手中。 考虑到撼山卫所带之物已经不少,已经影响到了战马的速度,其它的撼山卫是没有配备牛角长弓的。但做为撼山卫的统领,冯逊自然是一个例外。 冯逊不仅有牛角长弓,还是最强的那一种,拥有着更为强劲的杀伤之力。 搭弓配箭,屏住呼吸,瞄准着正在奔逃的乔雄战马后蹄,右手一松,便飞射出一箭。 训练终还是有效果的,这一箭正中健马腿蹄之上,痛感让其不由自主的撂起了后腿,于是乎,悲催的乔雄便由马上落了下来,好巧不巧的,马蹄正中他的脑袋上,只是一脚下去,便将他给踢晕了过去。 群龙无首,乔雄的晕倒让原本就仓促接战的匈奴骑兵是雪上加霜,抵抗力度变得更加薄弱起来。 平静了十九年的大地,所有的军人几乎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别,那就是缺少实战经验。不管是你曾经训练的多么刻苦,但也只是未见血的军队而已,当真正的见到血腥,见到自已的同伴突然没有了气息倒在自已身边的时候,那种感觉完全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那一刻,心中所想,也并不是做好了准备就可以安然泰知。 当见识到了一名又一名的同伴倒在了亮银枪下、当他们一身的血污,又或是瞪大眼睛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样时,匈奴骑兵的战心在一点点的崩溃。 直到有一人实在是受不了了,不管不顾的转身开始飞跑之后,这就像是洪水来到了堤坝一般,终有一处出现了决口,再然后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加入到了这逃跑的洪流之中。 没有将军的督管,普通的骑兵逃起来那是一点的压力都没有。随着他们开始迅速的逃亡,撼山卫形势是一片大好,进军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所遇到的抵抗力度自然也是越来越小。 仅仅是一个多时辰之后,除了街道上倒下的尸体之外,就只剩下想逃没有逃得出去的一千五百的匈奴骑兵,他们此时一个个已然下了马,很老实的抱着双头跪倒在了地上。 此时,撼山卫第三营也赶到了松城之中,刚刚打扫完百峰山下战场的他们,又不得不继续着打扫战场的活计。 等到最后的结果统计出来时,送到冯逊手中的那一刻,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满足的。 此战,他们以奇袭姿态而出,杀入到松城之中给予了匈奴骑兵一个猝不及防的打击。占据了先手的他们,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获得了斩敌八百,伤敌五百,俘敌一千五的辉煌战果。 真正逃走的匈奴骑兵人数也不过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其中还包括一些正在外面执行打草谷任务不在城中的匈奴骑兵。做为攻击的一方,撼山卫付出的仅是战死三人,伤两百余的代价。且这受伤的两百人伤势都不重,有着锁子甲保护的他们,扛住了更多的外力,接下来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便可以重新的生龙活虎。 即便是战死的三人,也有两人是因为运气不好,一人被弓箭射中了面门,射在了没有头盔保护的鼻子上;一人是被马刀刺在同样没有头盔保护的眼睛上。仅有一人,是因为太过自大,依仗着一身好防护,硬生生的冲到了匈奴骑兵中间,以一敌六,最终还杀死了三人,然后被群殴而死。 这足以说明,战场之上,自大是不可取的,不管你自认多么的强大,可有时候一头大象也会被一群老鼠给折腾死。 当然,这一战,更加证明了装备强大的好处,不然的话,这一仗就算是能够打胜,怕是不付出个千把人的代价也是绝无可能。 “来人,把战报结果送给少爷知晓。其它人,抓紧时间休息。还有让斥候兄弟们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逃走的匈奴骑兵,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明天便向安城方向移动。”冯逊叫来了三位营长,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做出了如上的决定。 按着唐傲的要求,是人就会有缺点,任何将军也不可能包打天下。所谓一人技短,三人技长,但凡条件允许之下,军事主管在做决定之前,一定要和几位重要的下属商议一番,在做决定。 不能说这样一定是正确的,至少可以减少自身的漏洞,从而更少的出现错误率。其实按着唐傲的意思,每一支军队都应该有一个参谋部,由他们来负责军队的方针和行动,通过他们的各种计算来做军事计划,这才会将失误率降至最低。事实上,唐傲也是这样做的,他亲自在军中挑选了五十四位机灵、聪慧之人,送他们到龙院学习军事,但凡有时间,唐傲就会亲自向他们授课。 只是因为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些,才学习了半年而已,还有太多东西没有学到,现在无法毕业,自然也就无法胜任重要职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参谋们参加更多的战斗,参谋部的问题必然是要完善的,且还要起大作用才行。就像是这一次唐傲亲带大军随后赶来,军中便有着成绩最好的三名参谋学生随行,本着实践出真知的想法,这三人显然是唐傲要重点培养的。 第五百八十七章 匈奴出征 再说,逃出城下的韩岁,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他也不知道自已的举动是对是错,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如果一定要留在松城之中的话,怕是这一次将很难活着出来。 感觉的对的,未用多久,松城之内就逃出了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从他们的口中,韩岁终于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听说乔雄已死(事实上只是晕过去而已)的消息之后,韩岁是大惊失色,当下不敢在停留,派出几个夜不收,让他们去联系运气好先出城打草谷的匈奴骑兵小队,让他们万不要在回到松城之中,反之要向镇县而去,准备从那里离开。 撼山卫的强大实力,尤其是他们似乎可以刀剑不侵的实力,让韩岁没有了与之再战的勇气,他现在想的只有怎么快一些离开这里,离开这可被他视为了地狱般的吉州之地。 匈奴骑兵的行动力还是很快的,本着走到哪里抢到哪里的原则,他们身上并没有过多的物资,赶过来速度自然更快。反之,撼山卫还需要带着俘虏以及不少之前他们所抢的金银等物,反倒走得不是很快。好在这一战中缴获的战马就有六千余匹,倒是可以驮着不少的重物,大大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撼山卫行动不快,匈奴骑兵并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从松城到镇县,仅仅只是用了三天不到而已。但当他们兴冲冲的赶到这里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一切让他们变得有些绝望了起来。就见镇县之外,处处都是刚刚挖好的壕沟,纵深足有五里之地,且铁丝网四处而立,不少的壕沟之中还站有着吉州步兵,且个个手中拿着强弓。 根本发挥不起速度优势的匈奴骑兵,眼见着这一幅景像的时候,是拔马就走,连一句狠话都没有撂下便离开了,这让已经做好了准备与之一战的四方军统领封万里很是有些不甘。 回头看了看,已经摆好了阵仗,准备一战的三千四方军,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道:“撤回去吧,抓紧时间休息。” 封万里一脸不甘的模样落到一旁所站的宁风眼中时,他不由呵呵一笑,“封统领不必过于着急,斥候已经传来了消息,正有大规模的匈奴军队向这里赶来,仗有的你打的。” “呵呵。”听到这里,封万里脸上也展露出了笑容,随后道:“本统领就是不甘呀,这些个匈奴骑兵来到吉州烧杀一番,就这样让他们在我们面前安然离开,实在是让人生气。” “无妨,不是已经有消息了吗,撼山卫已经来了,这些骑兵就交由他们去处理好了。”宁风如何会不生气,只是真让步兵去追着骑兵打,那还真是自己嫌命长了。一支步兵敢于正撼骑兵,便已经是了不得的勇气,让他们去展开追击,那还是算了吧。 “好,这些骑兵就交由撼山卫好了,我们就在这里专门的等着匈奴大军到来。哼!殿下也带着大军赶来了,这一次我们就好好的和匈奴兵扳扳腕子,看看最终是谁更厉害一些。”封万里的目光看向着北方,眼中露的尽是杀气。 别看封万里一幅求战的模样,实际上他现在是不想匈奴大军现在就出现在面前。无它,手中的兵力太少了一些,只有四千的四方军而已,但斥候探得的消息,这一次匈奴可是来了足有三万人,这兵力劣势也太大了。 好在城内还有两万被抓的古州兵,这一阵子紧急筛选之下,选出了一万合格士兵,简短的训练之后,发给他们一些武器,算是弥补了一些兵力上的不足,但最多也就是依靠着城池的地形坚守而已,说到反击还需要等到唐傲带着大军赶到才能去做。 镇县之下,壕沟还在继续深挖着,只要敌人一天不兵临城下,就一天不会停止。同时,宁风还不断的下令命从其它城池向镇县调拔弓箭,做好了守城战的准备。而在镇县的身后,撼山卫也正不断的靠近着,在其后,是一千虎贲军,三千战车营,最后才是唐傲所带的两个火器营,两万预备役以及后勤兵两千,一万民夫。 且此时,唐傲已经带着大军出了城。在大批骡马的相助之下,半月左右即可以赶到镇县之下。这还是因为由吉郡到中郡的道路已经修出了一个大概,如果吉州之内的道路全部修好的话,时间还会缩短。 地上斥候在跑、天上飞禽纵横,一个个消息不断的传回。 在没有通讯能力的古战场上,消息的滞后性是常态,甚至有时候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让人无法在第一时间就做出正确的应对方式来。唐傲来到这里,竟然拥有兽术语,这个看似鸡肋之物,放在战场之中却是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也注定吉州军对敌时,往往可以轻易的掌握着对方的情报,可以更早一步的拿到战场上的第一手资料。 就似这次一般,匈奴大军还在两百里之外的时候,有关他们的情报便已经送到了镇县。 匈奴军好不容易得到了北狄的支持,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显然是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是想要玩大的了。这一次共出兵三万,其中骑兵五千,步兵两万五。 虽然由谁来统领还不知晓,但兵力数量是不会改变的。得知了确切的消息之后,宁风一边命人将消息向后给唐傲送去,一边积极的做着备战的准备工作。 两百里外,三万匈奴大军正在前进之中,快速的向着镇县靠近着。 北狄国有五大家族,匈奴也不惶多让,拥有呼延、卜、兰道、乔四族。 这一次,为了抓住机会,匈奴也是下了本钱的,卜姓族长卜杰亲自带队,家族中卜力为先锋,带兵五千骑兵、卜远为后军,带兵五千负责押运粮草和辎重、邬广和单塔堂这两位卜家家将为左右将军,各带五千步卒。中军,乔家乔台与卜远走在一起,两位家将岑多骨和柯念各带五千步卒于左右相护。 两家族出动,拥兵三万,浩荡的过了北狄之境直向吉州而来。 中军,骑于马上的乔台看着浩荡而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兴奋非常,在看到正在卜字大旗之下的卜家族长卜杰的时候,便忍不住的感叹道:“卜族老,北狄太可恨了,只允许我们带五千骑兵上路,这分明就是害怕我们把吉州打的太狠了,担心我们太强大了嘛。要某说,这些年来的太平日子让他们胆子都变得小了起来,根本不配掌握这么大一片土地。” 乔台对北狄国充斥着不满。其实不仅是他,便是其它匈奴人又何偿不是这般去想呢?若非是担心内乱严重,会引来自身实力下降,会给大乾以机会的话,怕是他他们早就兴兵而抢。 做为匈奴第二大族的族长卜杰,又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但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比之大乾,无论是人口、地盘、还是富足程度,都是远远不如。如果大家在内斗的话,怕是永远只会被大乾给压在脚下了。 为了大计,为了能够生存下去,这些年来,匈奴一直在隐忍着。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虽然说受北狄猜忌所限,出兵数量有限,骑兵数量更为有限,可至少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至于说骑兵少点就少点吧,哪怕只有一万骑兵,便足已在吉州之地驰骋了。此时的卜杰并不知晓,之前乔家派出的五千骑兵,早已经在吉州地界被打残,现在正归缩而不动。 这一次出征,卜杰可谓是信心满满。虽然他们也听说了一些消息,说是吉州换了主人,由忠王换成了吉王,且听说这位吉王很是有些能力。但那又如何? 说到底,乾人就是汉人,汉人生性是软弱的,他们更多的是擅长农耕和生产,远不像是他们匈奴更擅长于抢掠。再说了,那位吉王只有十几岁而已,呵呵,这也太年轻了一些,年轻到无法让人去真正的重视。 卜杰是自大的,或是说匈奴人都是自大的。在他们看来,这一次与其说是与吉州军打仗,倒不如说去郊游来的更准确一些。甚至不少人都在想着,怕是等着他们的大军一到,胆小如鼠的汉兵就会被吓跑,到时候整个吉州的好东西都是他们的了。 自傲不可怕,自大却是可怕的。接下来的事实会告诉这些匈奴兵,会让他们去彻底的改变对汉人的看法,对汉军的看法。他们终于知道一点,犯汉者虽远必诛! ...... 镇县。 城下是壕沟遍地,铁网遍布。铁锤子咚咚咚咚的往下砸,一个个铸铁的三脚架落入土中。中间一根铁杆子,上面有扣子口,十米的距离之内,便是数道纵横的打着结扣,满是扎手的铁丝网。 凭借着这些,足以抵挡对方的攻势,起到阻碍的作用。只要对方不能一鼓作气的杀到城楼之下,便是吉州军反击的时候。 第五百八十八章 壕沟挡路 城内,第一批援军三千撼山卫已经赶到了这里。当得知他们在松城大捷,重创了入吉州的五千匈奴骑兵之后,不管是宁风还是封万里脸上都洋溢着大笑之声。 至于冯逊所说的还有一千多匈奴骑兵没有找到,两人都不去计较了。毕竟眼下守住镇县才是最为重要的。 撼山卫的到来,给了宁风和封万里更多的勇气与自信。随后第二天,匈奴五千骑兵已经远远的出现在城下,借用千里镜已是可以看的十分清楚了。 五千骑兵列阵而来,远远看去,还是很有一番威势的。四千四方军还好一些,撼山卫就更不用提了,之前他们可是刚刚教训了这些匈奴骑兵,自然不惧。倒是那一万已经发分了兵器的原古州军士兵,一个个脸色十分的难看,其中不少人都已经双腿开始发软了。 说到底,这些人之前不过就是农民而已,是桑斗北一声令下将他们强行的招进了军队,这便上了战场。但他们骨子里还是性格软弱的百姓,让他们拿着武器去欺负欺负与他们一样的平头百姓没有问题,但面对着看起来很强大的匈奴骑兵,明显就有些不够看了。 而他们还偏偏是守在第一线的部队。这是宁风和封万里共同商议决定的结果,用他们的话说,没有时间给他们练兵了,即是如此,就让他们在战场中洗礼而成长吧。 为了给这一万古州军以希望,宁风和封万里承诺,只要能活着走下战场者,或是能够在战争中杀三名以上敌人者,将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吉州军。这个决定让原本想着是不是在战场上逃走的古州军压下了奔逃的想法。 吉州军的待遇如何?这些天来古州军的这些俘虏兵可是在清楚不过了。每月五两银子的饷钱、每人五十亩地的奖励、战场上受伤不得不退役时可得一百两银子、一旦战死可得两百两银子。 这些个数字,可是这些古州兵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想以前他们为桑斗北效力的时候,一个月不过才二两银子,且真正到手中的还只有一半而已。这样的事情在吉州军中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他们的专门的纠查队,负责的就是这件事情。一旦有饷银不能如实发放,可随时举报,不仅属于自已的会重新的送到手中,还会得到额外的奖励。 也就是有了纠查队之后,下面的士兵还巴不得上官去扣银子的,可惜的是,没有哪位上官会那么傻。 一旦成为吉州军,便等于生活上有了保障,未来有了希望,便是真的战死了又如何呢?那可是两百两,足够给家里人做许多的事情了。而仅仅是一个能够成为正规吉州军的机会,一万古州军便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即然是远远看到匈奴骑兵出现,也仅仅是腿有些发软,却没有一人想着要逃走。 五千匈奴骑兵前锋出现在城下,领军的卜力看到长度已经达到了七里的一地壕沟之后,眼中露出了不屑之意。 虽然说壕沟的出现,的确可以制约他们骑兵的冲击。但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匈奴的兵锋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只需等到后面的两万五千步兵赶至,到时候填上这些壕沟也不过就是浪费一些时间而已,到时候他们还是会杀到镇县城下。能攻下便屠城,攻不下便是绕道而走也不会费多少的力气。 壕沟的出现,挡住了五千匈奴骑兵的兵锋,不管卜力胆气如何,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等待着大军主力的到来。 匈奴骑兵已经出现,城楼之上,冯逊、宁风、封万里一一放下了手中的千里境,眼中露出了慎重的表情来。怎么说这一次要面对也是三万匈奴兵,说起来他们可不是像古州兵这般的弱旅,真打起来,牺牲一定是有的,弄不好还很大。好在的是,身后已经传来了消息,他们的援军在过三天就会赶到,只要等到唐傲一到,他们坚信,主子一定可以好好地教一教匈奴兵怎么做人。 匈奴骑兵出现的第二天下午,匈奴主力便赶到了镇县城下,接着就是安营扎寨。战场上出奇的安静下来,但任谁都清楚,这不过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等到明天,城下将不可避免的迎来一场血战,到了那个时候,鲜血将会铺满一地。 匈奴中军大帐,卜杰高座于上,下面的各位将军站立于两侧,说着的就是怎么攻打镇县之事。 “不就是一些个壕沟吗?他们能挖,我们就能填。”单塔堂这位身高足有一九米的大汉站了出来。做为卜家的家将,他一向以勇猛著称,这位曾在北方原始密林中生撕过虎豹之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很好。”卜杰开口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尔后看向单塔堂说道:“明天便由塔堂打头阵,到时候你只管负责冲锋,其它军各抽调一千人,跟随在后,将所有的壕沟填平,为大军的前进铺设一条宽敞的道路。” “诺。”其它人皆是抱拳应着,等在抬起头来的时候,一个个不由是哈哈大笑着,在他们眼中,似乎这一刻他们已经成功的攻下了镇县,那里的财富都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男人成为他们的奴隶,女人将在他们的胯下驰骋。 匈奴人正在开会议事,镇县,却是陷入了少有的安静之中,除了值守的军队之外,其它人都早早休息。对于冯逊、宁风和封万里而言,应该做的准备早就做好了,现在就等着战场上看结果。 一夜无话,当太阳缓缓的在东方升起的时候,匈奴军营变得热闹了起来,四处都散发着腾腾热气。早饭之后,上午晨时,约八点左右,五千匈奴兵开始集结,身材高大的单塔堂带着本部五千人马手持着刀盾出了中营,开始一步步向着镇县前方的壕沟而来。 “来了,来了!”早已经用过了早饭,并进入了阵营的古州兵,在少部分四方军骨干的提醒下,目视着匈奴的步步靠近,然后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长弓,做好了随时放箭御敌的准备。 七里长的壕沟之中,共有防线二十道,约为一百多米一道,每一道壕沟宽有两丈左右。其中最前面的两道中并没有安排士兵潜伏,而是灌满了污水,起的是阻碍对方大步进攻的作用,此后每三道壕沟中还有这般一个污水池存在。 第四道前,有着六百古州军,他们拿着弓箭做好了随时放箭拒敌的准备。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名四方军的骨干们,他们每人负责带二十名古州兵,新老兵的混合,可以起到镇定军心的作用。 “前进。”在看到面前宽约两丈的水沟时,单塔房还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向着身边的亲随使了一个眼色。当下这名匈奴兵便毫不犹豫的跳入到水沟之中,在然后便是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痛!” 匈奴兵并不知晓,这宽有近两丈,深只有一米多的水沟之底布满了铁蒺藜,人一旦踩上去,断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好果子吃的。 连忙派人将亲随拖了下来,在看其脚底,早已经被鲜血所染红,且因为是污水,很容易引起感染。这使得看着这一切的单塔堂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传命大军停止前进,告诉后面准备木板。” 单塔堂是很英勇,力大,且打起仗来不要命,但是面对着无法逾越的水沟,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除了准备木板铺垫过河之外,只能望着两百多米外的古州军长叹不已。 匈奴兵虎视眈眈而来,却是未前进一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这大涨了吉州军的气势,壕沟之中更是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之声。虽然这代表不了接下来战斗谁会胜利,但能够压住对方的攻势,显然第一个回合之中,大乾军队还是取得了优势。 匈奴人砍树的本领还是很强的,仅仅只是两个时辰之后,在吃过了午饭,便弄出了上千块木板,当他们再一次出现在第一道壕沟的时候,由木板开道,很容易就弄出了一条道路,士兵们踩着这些木板轻松的跃过了第一道壕沟。 眼看着来到第二道壕沟之前,开始准备铺设地板的时候,站在第三道壕沟中的四方军战士骨干们齐齐一声大吼,“放箭”,当下数百支箭羽飞穿而至,向着匈奴兵头顶上就落了过去。 按着之前的规定,不管射没射到对手,每一名士兵只有放出两箭的机会,接着就会转头而走,向着身后的一道壕沟飞奔而去。在他们身后的壕沟之中,还有六百将士,他们负责掩护撤下来的士兵,接着同样发出两箭,也会继续向后撤去。在他们的身后的壕沟不再是士兵,而是注满了污水的沟渠,上面早已经铺上了可过人的木板,只等他们退过之后便会撤下,给匈奴前进制造障碍。 第五百八十九章 午夜的争夺 壕沟布局,便是唐傲之前想出来的。这样做起来虽然前期有些费力,但好处至少有两点。一,迟滞敌人进攻的速度,打击他们的士气。二,给予时间让士兵们去感受战场上的气氛,让他们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最终习惯战场,成为真正的百战精锐老兵。 一道道箭羽像是不要钱一般的落在了正前冲的匈奴兵头顶之上。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弓箭,仅仅只有箭头处有一个铁尖而已,像是这样的弓箭成本极低,便是浪费一些也算不得什么。 但就是这样的攻击模式,却给匈奴兵带来了不小的困难。虽然吉州兵仓促之间发箭,准头让人不敢恭维,但大概率下,依然还是会起到伤敌的作用。 如雨的弓箭之下,短短半个时辰之后,便造成了匈奴兵伤三百人,战死近百人的成果。而匈奴兵不过才刚踏过了七道壕沟而已。 真正让匈奴兵抓狂的不是这点伤亡的数字,而是他们根本够不到大乾兵,那种只能被动的挨打的感觉让人实在不爽。也曾经有脾气暴燥的士兵越过其它人,加快了速度,主动发起攻击。而这样的人往往就会成为弓箭招呼的主要目标,最终不是惨死,便是中箭而伤。 攻击依然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匈奴兵们变得忙碌了起来,砍伐树林制作木板的、掘土填壕沟的,一番忙碌的模样。反现大乾士兵,却是一幅以逸待劳之态,保存着体力。更重要的是,随着弓箭兵不断的后退,越发的集中,越向后,壕沟中的古州军越多,进攻的匈奴兵压力自然也就越大,之前只需要付出几十人伤亡的,现在每占一道壕沟,便是上百人伤亡的结果。 一下午的时间,直到天黑,再付出了足有一千五百人的伤亡之后,匈奴兵占领了十五道壕沟,大大压缩了吉州军的生存空间。 天终于黑了下来,视线受阻之下,一脸不甘的单塔堂不得不下令全军停止攻击,那一刻,不少的匈奴兵都喘着粗气座到了地上。这一下午,他们连对手的衣角都没有摸到一个,自身却足足是伤亡了三成,这让他们郁闷非常。好在的是,照着这个进度,明天便可以将所有的壕沟拿下,那个时候,等到他们兵临城下,攻下镇县的时候,便是他们一血前耻之时。 夜已深,劳累了一天的匈奴兵们很快进入到了梦乡之中,一道道足足睡了一天的四方军战士身影,悄然的走出了镇县城门。 趁夜反击,这是冯逊、宁风和封万里三人早早商议之后的结果。这个年代,人们营养跟不上,大多患有夜盲症,是很少会选择在夜晚出击的。可是这对于十分注重士兵身体,且舍得花钱的吉州军而言,夜盲症自然不会再是问题,相反,士兵们一个个在黑夜之中,那眼睛都是贼亮贼亮的。 足足五百四方军战士,个个都是班排级骨干,他们一个个将钢刀含在嘴上,一身黑色夜行服向着战场之上走去。 用封万里的话来讲,四方军不出动则已,出动即要给对手雷霆一击之感。 乾军竟然会主动出击,这是匈奴兵没有想到的。劳累了一天的他们,很早的进入到梦乡之中,被他们白天侵战的壕沟中,躺满了正休息的匈奴兵们。 对他们而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甚至多数的匈奴兵身上连一件盖的衣物都没有,就那样靠着壕沟中便熟睡了。这个时候可是九月的天气(农历),一到夜晚的时候,气温只有零上几度而已,不得不说,匈奴兵还是很能吃苦的。 只是能吃苦,能付出不见得就会有更好的回报,这个道理已经被无数人给证明过了。当五百精锐的四方军借着夜色进入到壕沟之中的时候,便是他们噩梦的开始,更有很多人,这一闭眼便永远的不会在醒来。 仅有的几名负责值夜的匈奴兵,头已经一沉一沉的打着瞌睡,当一记记钢刀抹过他们的脖颈时,口鼻被捂,硬是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声。就这样,一道道生命在流逝着,一个个壕沟重新被夺回。 足足三道壕沟,大约近五百名匈奴兵就这样在睡梦中死去。直到一名士兵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突然间醒来,迷糊中看到了很多黑影正在靠前而来。“不好,敌袭!” 这一声喊,在黑夜中有如惊雷乍响,让其它的匈奴兵们都警醒了过来,也让正准备继续前进的四方军停止了脚步。“撤。” 还是趁着黑夜,四方军战士们从容的退下,在他们后退的时候,正有源源不断的古州兵进入到他们之前所占三道壕沟之中。 吉州兵竟然展开了夜袭,且被他们夺去了三道壕沟的同时,还战死了近五百的勇士,当消息传回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卜杰怒吼之下掀翻了书案,咆哮声彻夜不止。 原以为,北狄开了一道口子,接下来就是他们展示能力的舞台了。哪里会想到,这第一天就吃了大亏。前后两千人的伤亡代价换来的是连对手一根毛都没有摸到,怎么看都太憋屈了一些。 黑夜之后即是黎明,当太阳再度缓缓升起的时候,可以看到很多匈奴兵都红着双眼,这便是一夜没有睡好的原因,更多的还是怒火中烧所致。 单塔堂更是双眼通红,他带的五千勇士,现在只剩下三千人了,却是连对手皮毛都没有伤到,这对于他而言,分明就是奇耻大辱,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换来的结果,便是当攻击再度发起时,匈奴兵的进展更快,他们甚至不顾伤亡的代价,展开了突袭与对射。往往刚占了一道壕沟,连队形都不去整理了,便发起新的攻击。如此一来,的确给退后的古州兵们造成了伤亡,但做为攻击一方的匈奴兵也没有落到什么好处,他们的伤亡代价只会更大。 不断的进攻,不断有人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匈奴兵们却没有丝毫要退后的意思。如此天黑之前,所有的壕沟终于被匈奴兵们全部占领,在他们的身后,有的是疲惫不堪的填坑兵们。 二十多道壕沟,仅仅在两天时间内就要全数填平,也不是什么好活计,一些匈奴兵为此双手中都出现了血泡。好在,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镇县城楼就在他们的面前。 一天的努力之下,进展是迅速的。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单塔堂所部几乎被打残了。五千勇士现在所剩不过千把人而已,未战便已经不得不退出了战斗,调到了后方,成为了后备军。 单塔堂的遭遇让接下来获得主攻之位的岑多骨将军大喜不已,在他看来,最大的壕沟障碍被清除,接下来就是攻城,就是他表现的时机来到了。 当天晚上,城下的匈奴兵将所有的壕沟填实之后,派出了足足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负责晚上的安全。显然昨天晚上的吃亏让他们长了教训。城楼之上,看到匈奴兵的布局和防备之后,冯逊摇了摇头道:“夜袭是没戏了,大家还是早早睡吧,明天将会是苦战的一天。” “没错,明天的战斗会很艰苦,但只要我们守住了,明天下午,老师就会带着主力大军到来,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宁风紧握了握拳头。他虽然是文臣不假,但这两天来的经历让他身上也多了一道武人的铁血之气。 “两位放心,明天我们四方军的骨干将会配合守城,匈奴人讨不到什么便宜的。”封万里重重的点了点头,眼光中充满着对战斗的渴望。军人,战场上才是他们最佳发挥才能的平台,才是他们晋阶上升的最快之路。 这一晚上,十分的平静,双方似乎都在蓄力,准备着明天的血战。 太阳再一次的升起时,似乎更红彤彤了许多,或许它已经知晓今天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吃过了早饭的匈奴兵很快开始集结,岑多骨骑于马上,向着手下五千勇士喊话,大意就是只要攻下了镇县,里面的好东西就都是他们的,谁能分得多少,将会视战场上的表现进行分配。 说白了,就是用着吉州的好东西来刺激和鼓舞匈奴勇士。这虽然有些无耻,却很有作用,从一个个匈奴兵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劲中就可以看的出来。 城楼之上,枕木、巨石、火油、弓箭等等业已经准备完毕,接下来一万选中的古州军将会分批登上城楼负责防守的任务。这对于他们是一种考验,但又何偿不是一个机会呢? 四方军将出一千战士领导着一万古州军负责守城。在城内,三千撼山卫随时做好了一旦城楼危险,就会杀出城去,进行反击的准备。还有三千四方军以及五千吉州军预备役做好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一旦这些预备役有机会上得战场,或许他们就会成为一名真正合格而优秀的战士。 第五百九十章 唐傲赶至 为了守城,吉州军准备好两万余人,可以说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双方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接下来的战斗将异常的残酷,也将是意志与勇气的比拼。 号角声于晨时响起,上午七时左右,匈奴兵们便迫不及待的展开了攻城。 匈奴兵攻击,并不像是汉人一般配有投石车之类的攻城武器。他们选择的方法最为原始与野蛮,就是云梯和冲城车。 云梯负责登上城楼,冲城车负责冲开城门。而只要一点突破了,在匈奴人看来,就是他们进入镇县,获取胜利果实的时候。 岑多骨的指挥下,第一次进攻,匈奴人就投入了两千人的兵力,在上百个云梯的帮助之下,密密麻麻的匈奴勇士峰涌而来。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握刀,抵挡着弓箭的远袭,冲到了城楼之下,开始登城。 只有四米多高的城楼,打守城战优势并不明显,使得匈奴人可以更快的有机会登上城楼,即便是火油浇身、巨石和枕木砸在身上,他们依然是不管不顾,甚至有些勇猛的匈奴勇士,在身中数箭的情况之下还能登上城楼,挥刀血战。 匈奴的确凶残,勇猛非常。他们的攻击对于守城的古州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在对方第一次冲上城楼的时候,古州军差一点就被冲垮了阵形,毕竟对于这些前些日子还是农民的年轻人而言,面对这般勇猛的敌人,压力实在太大了。 此时,就看出了新老兵的差别来。面对同样勇猛的匈奴人,夹在古州军中间的四方军战士却是丝毫无惧,他们身着锁子甲,挥着钢刀迎了上去。 借助着防守之强、武器之利,将一名又一名冲上城楼的匈奴兵砍倒,或是很干脆的踹下了城楼,在他们的带领下,古州兵们也开始了反击,当有些人一刀砍去,砍在了匈奴人的身上,发现同样会出血,同样可以致对手于死地的时候,不少人信心开始增加,身上也多了一道的血杀之气。 战场永远是最好的练兵场! 当不得不战的时候,哪怕你是一个胆小鬼,但为了能够活下去,也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若不然的话,继续懦弱和胆小下去,死的只能是你,一丝的生存机会都不会有。 战斗还在继续,很快镇县的城楼之上便被鲜血所染红。几乎每一个城垛上都被殷红所包围,在这一刻,生命显得是如此的脆弱与无力。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岑多骨部,五千人冲击了数次之后,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且其中很多人还身上带伤。他们也曾一度的威胁到城楼的安全。可惜的是,吉州兵也足够凶猛,几次登上了城楼,又几次被打了下来。更让人郁闷的是,镇县的城门是生铁做成,笨重自不用说了,可胜在安全,冲城车不知道在这一天撞击了多少次,然却是半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匈奴人进攻不力,在距离天黑前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时候就选择了退兵。匈奴人退去,换来的是城楼上士兵们的欢呼之声。 这一战,斩杀匈奴两千余人,古州军付出的代价足足有四千之众,伤者不算,还有一百多战死的四方军战士也不算。仅是从这点来看,匈奴的勇猛可见一斑。这还是守城,若是野战的话,怕是这个伤亡数字还会增加。 战斗暂时的告一段落,欢呼声中,由冯逊和封万里联手宣布了一个足有三百人的名单,这都是守城战中表现好的古州兵,他们人人都有了杀两名或是以上敌人的战绩。按着之前的约定,他们在这一刻之后就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吉州军中正式的一员,将从这一刻开始,享受着吉州兵最优厚的待遇,钢刀、锁子甲第一时间发到了他们的手中。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三百人不知受到了多少人羡慕和妒忌的目光,也因此有更多人想着明天一战中要如何的好好表现。然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吉王唐傲在距离天黑前半个时辰,终于带着大军主力赶到了镇县城中。 唐傲来了,带来了主力大军。由于战车营速度还是太慢了一些,这一次是二、三批援军凑到了一起,同时来到了镇县县城。 镇县县城等于一次性又来了六万人,其中包括一千虎贲军、三千战车营、四千火器营、两万吉州军预备役、一万北狄战俘、后勤军两千外加一万民夫。 倘若在加上城内原本的两万四千左右的将士,以及城内原有三万百姓居民,那便是十一万多人。 对了,这一次唐傲来的时候,路过安城还把那里留守的一千四方军也一并带了过来。一个小小的县城之中,驻扎了十万多人,且多数是张嘴吃饭,不视生产之人,无疑给后勤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唐傲初来吉州的时候,带来了数百马车的粮草,后来又花钱买了很多,接着在收拾州内权贵的时候,又缴获了不少。如果仅仅只是用于军队的话,便是十万大军也要吃了好几年。但问题唐傲现在不仅是一位将军,还是一州之主,手下百姓就有几十万之多,总不能眼看着他们饿死的吧? 原本的军粮现在变成了军民之粮,很快就捉襟见肘,再加上唐傲对待权贵的态度引来一些人的不满,以及忠王有意的压制之下,现在已经没有粮食可进入到吉州之地,完全自给之下,新粮又没有丰收,现在的吉州当真是吃一点就少一点。 换成其它的藩王,要么就是想办法与北狄和匈奴议和,哪怕是为此让步,也要先生存下去。要么就干脆不管百姓,优先保障军队,便等于是保障了自己的地位。 同样的事情放在唐傲的身上,他却是半点的犹豫都没有,选择的是军民两不误。前世他可是没少听过北大仓的名头,虽然这里因为天气气候的原因,一年只能种一季,但粮食的产量并不低,味道比之南方的一年两熟只强不弱,只要新粮下来了,眼前的问题自然解决。 纵然就算是今天丰收下的粮食没有预期的那般好,不是已经完成了与高丽联盟这件事情吗?完全可以借助他们由海路去南方富庶之地买粮,一样可以解决问题的。至于说所需银钱,放在别人眼中或许是大问题,搁在唐傲的身上就真算不得什么了。不说其它,仅就是他弄出的玻璃制品在南方可是非常的抢走,一直是供不应求,卖了他们来换粮食,不仅足够,还有剩余。 话再说的难听点,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不是还可以去抢的吗? 唐傲可不是读所谓圣贤书的迂腐之人,为达目的,那是什么手段都可以用的。不信的话,你看看后世的大商人们,有一个心慈手软之辈吗?如果他们没有手段的话,怕早就被旁人给吞得连渣子都不剩一点了吧。 别人认为他会因为粮食的问题发愁,唐傲却是一点的困惑都没有,他现在所想的就是一个问题,那就是给那些敢于来找他们麻烦的异族兵以好看,让他们知道知道,从此之后,汉人再不是他们眼中的绵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如果说异族是狼的话,以后的吉州军将会成为狮子,还全是身高体大的雄狮。 吉王来到了镇县,冯逊、宁风、封万里等人是连忙前来拜见,县衙的正堂之中也充满着一片的欢声笑语。 从最早打蛮人,在到后来二战北狄、兵进古州,早已经证明了唐傲带兵打仗的本事。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找到了主心骨,尤其是宁风,之前压力巨大,现在老师来了,他完全的可以松上一口气。 正堂之中,唐傲高居于首位,目光扫视着众人,神色平静的先肯定了冯逊、宁风和封万里等人的功劳。不管是松城骑兵突袭战还是之前的安城守卫战以及眼下的镇县守卫战打的都很不错,打出了吉州军的风采,打出了吉州军的声势。 表扬之后,唐傲声音猛然一提,又道:“吉州军除非万不得已,不会为守城为主,我们要的是进攻进攻再进攻。我们要让一切敢于打我们主意的敌人都知晓我们的厉害,让但凡有这样心思的人都铩羽而归、重创而回。以后只能我们去打他们的主意,不允许旁人在来打我们的主意。” “殿下千岁。”众将闻听之后,一个个皆是面色激动般的喊着。 军人,不同于文臣。能够表现他们能力的地方只有在战场之上,如果一位将军一生都没有上过战场的话,对于他人生而言是不完美的。同样,一位合格而优秀的将军也是不畏惧战争的,他们的使命就是君主指向哪里,他们便会打到哪里。 唐傲开口,制定了总方针之后,接下来便开如调兵遣将,为明天的进攻排兵布阵。 对于唐傲的要求,下面的人不是没有不同的意见,比如说做为学生的宁风便认为现在还是以守为主更好。事实已经证明他们是有能力守住镇县。付出的无非就是一些战俘代价而已。 第五百九十一章 准备表演 只是古时尊师重道,事情即然是唐傲提出来的,做为学生宁风是不会公然的提出反对意见。但他也没有要保持沉默之意,而是等到军事会议结束,大家各自去准备的时候,他主动留了下来,当着唐傲的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宁风能够提出不同的意见,且还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提出,这让唐傲很欣慰。他并不喜欢一言堂,反倒很看重集思广议的方式。但有些时候,为了能够取得更好、更大的胜利,却又不得不采用一言堂的做法。 “宁风,你很好,你的意见也很中肯。如果是平时的话,这种想法是没错的。但这次为师要的是重创匈奴,而不仅仅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所以接下来必须由我们来采取攻势,从而掌握战场的主动权。至于你所担心的主动发起进攻会不会造成我们的损失太大,呵呵,明天上了战场之后,你就可以看明白了。” 这般的解释,虽然还无法完全解惑,但宁风还是决定明天看看再说。其实从骨子里他还是很相信自已的老师,毕竟能把算学玩的如此精通之人,其心思之慎密又岂是自己可以相比的。 宁风退了出去,唐傲转身去了县衙后院,在这里看到卫超、叶凡、陆天迟三位参谋正围着一个沙盘用着尺笔正做着各种计算。 唐傲一出现,三人便是连忙起身,发自恭敬的喊了一声“院长好”。 做为龙院的院长,不止是这三人,至少有近千人都是这般的称呼唐傲,他已经习以为常。这便很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你们继续忙,怎么样?对明天一战,可有一个详细的结果出来了吗?” “院长,结果刚才已经出来了,我们做了数次的演变,都确认没有任何的问题。”为首者卫超主动回答着,然后指着沙盘向唐傲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参谋,也可以称为作战参谋,他们是没有权力掌握带兵权的,但仗要怎么打,确要经过他们的同意才行。从这一方面来看,便是领军的将军也要先获得他们的允许才能出战,权力还是很大的。 这其实也是唐傲一种制约军队的手段。将领们可以带兵,也可以出战,但要怎么打确要听从参谋部的。如此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下面的将军出现拥兵自重的问题。 不要看现在吉州军的将领们一个个都很听话,都以唐傲马首是瞻,这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见识过更大的场面,眼界还不够开阔,所带之兵也不算多而已。一旦有一天,他们有人真的可以领兵十万,甚至是十数万或是更多的时候,下面自然也就是人才济济,那保不齐哪一位心腹就会提出自立之事。就像是历史上,什么陈桥、张桥兵变,什么黄袍加身的事情还会少吗? 唐傲不想无端的去猜忌手下将军们、更不想时时派人盯着他们,限制他们的自由、亦或是将他们的家人控制在自己手中,这样做只会增加双方的隔阂。即不想做这些,参谋的横空出世就十分的必要了。 此时,唐傲便听着卫超在汇报详细的作战计划,时不时一旁的叶凡和陆天迟也会给予补充。这三人都是第一期参谋班的学生,还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一次唐傲带他们出来,就是想用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方式,让他们大放异彩。只要这一次打胜了,其它的将军便会更快更好的接受他们,参谋部的大旗便算是竖立起来。 不时点头的唐傲,听得很认真,也显得十分认可三位参谋的方案。事实上,这也是唐傲提出的方案,一路来镇县的路上,三位参谋便在不断的完善着,直到来到了镇县,亲自看过了地形之后,便有了最终的方案而已。 相比于镇县城内的忙碌或是说井井有条,城外的匈奴大营中,却有些混乱之感。 吉州军的援军到了,听放出的夜不收说,这一次来的援军数量足有六万人左右,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一位位匈奴将军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之前他们三万打两万多吉州军的时候,就没有占得太多的便宜,现在人家兵力远超于自己,这一仗还要怎么打下去呢? 韩岁也回来了,在吉州境内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直到遇到了自家的夜不收,这便于林中小道费力的撤了回来。此时他正站在帐中讲叙着与吉州军骑兵一战的经过。 当听到吉州骑兵有着刀枪不入之能,且手中的武器亮银枪锋利非常,可以削铁如泥之后,几乎所有的匈奴将军们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匈奴人善战,控马技术尤其的好,这都是他们的优势,这也是从小的生长环境带给他们的长处。但同时他们也知道自身的缺点,那就是社会不发达,贫穷、尤其是缺铁。 铁锅都被匈奴人视为好东西之时,想要让他们打造出更加精良的武器,那不亚于是天方夜谭。 只是他们的武器粗糙,但比之汉人也只是相差一些,并不是很多。可听着韩岁的叙述,这武器相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差了太多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想要打胜仗,那便需要他们用更多的人命去填,这显然是大家不乐意见到的。 做为此次行军的首领,卜杰自然看出了大家的顾虑,心中不由就是一急,这仗还没有正了八经的开打呢,军心士气就受到了重创,接下来还谈何取胜? 想要改变这个局势的卜杰这便开口道:“嗯,汉人的铁器较之我们强之不少,这本就是事实,我们之前也有过准备。但武器再锋利又如何,说到底,还是要看手持武器的勇士够不够强悍。大家不妨想一想,如果这一战我们胜了的话,岂不是那些锋利的武器都将为我们所用呢?到时候我们有着天下最擅战的勇士,又拥有着天下最锋利的武器,那个时候谁还会是我们的对手?” 卜杰这一开口,顿时让众将军们是眼前一亮。是呀,武器是死人,人是活的,我们完全可以打败敌人,从他们的手中抢过来,那个时候,他们最大的短板就没有了,那个时候天下谁能与其争锋? “打败他们,那些锋利的武器就是我们的了。”乔家的乔台看出了卜杰的用意,这便主动当托当开口说着。 “对,抢他们的。”其它的将军反应了过来之后,也是纷纷开口说着。 眼见军中的士气恢复了,卜杰长松了一口气道,“这一次吉州军主力到来,想必接下来就不会抱城死守,这样,我们现在就主动退却十里,留给对方充足的空间,只要吉州军愿意出得城门,野战之下便是我们发挥的时候了。” 主动退后,即是一种引诱,同时也是一种防止吉州军偷营的手段。昨天晚上的夜袭可是吓到了匈奴人,当他们知道吉州军并没有夜盲症的时候,他们开始恐惧起了黑夜。 “哈哈,打野战,汉人可不是对手。”闻之,众将军们都是一幅哈哈大笑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现在就已经取得了大胜呢。 匈奴的会议也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主动退却,引诱吉州军出城而战,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发挥出他们最大的实力,就有机会重创吉州军,取得战争最后的胜利。 如此,匈奴军后退了,这一退就是十里之距。斥候把这个消息送回来的时候,刚刚有时间休息,正在用着晚饭的卫超等三名参谋放下了碗筷,开始重新制定作战计划。 其实计划都是现成的了,就是前移十里而已。但按着唐傲所授,参谋部更要学会随机应变,要时刻跟随着对手的变化而变化,以保证时刻处于对战争最为详细的了解,以制定出更加符合现状的军事计划。 这一天晚上,参谋三人组是忙碌的,就在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前,一份重新制定的作战计划便摆在了刚刚起床的唐傲床头,随后便是召集将军们开会,又是没过多久的时间,已经集合的军队是纷纷出南门而去,向着各指定地点进军。 南门大开的同时,北门也被打开,最先出来的便是三千撼山卫,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而出,负责着的是先期的警戒任务。 城楼之上,唐傲一身特制的金色铠甲在身,看着一支支队伍走出城中,排着整齐的队列在城外集合。 三千战车营、四千火器营、六千整顿之后的古州军、一万预备役分别押着一千多之前俘虏的匈奴骑兵,其中还包括已经清醒过来的乔雄在城前集合。 待队伍都走出之后,唐傲这才随着两百大汉将军(禁卫军)骑马出城。这一过程中,远处有着匈奴的夜不收在游戈着,却没有展开进一步的行动,显然他们想要看看吉州军到底要做什么。 跟随唐傲一起出城的卫超、叶凡和陆天迟三位参谋,眼看着各军安然出城之后不由长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担心匈奴会半路而击之,如果不能让吉州军出城的话,那之前制定的所有作战计划将在无用处。现在好了,即然军队出了城,接下来就是他们表演的时候。 第五百九十二章 初现战场的铁壳子 吉州军出城之后,各将领即按着之前的作战计划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着,十里...八里...五里...三里距离的时候大军这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正对面的匈奴兵也全数出了大营,并向前一里,如此双方的实际距离只有两里之地罢了,这个距离放在后世战争中实在是太近了,可在当今时代,虽近却不足以要人性命。 双方距离如此之近,表明了他们对获取胜利的信心,表明着没有人想要让上一步的态度。 “哈哈哈,好!如此近的距离,一会骑兵只需一个轻冲锋便可以杀到吉州军的面前,只要将他们的阵营冲破,我们便可以掩大军杀过去,胜利可期!”卜杰看着两里之外的吉州军,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仅是卜杰,其它的匈奴将领们也是面露得意之色。之前攻城的时候,他们是付出了一些的伤亡,但依然还是给吉州军创造了两倍以上的伤害,这足以证明他们匈奴兵的能征善战了。而接下来不再是攻城战,将会是一场野战之争,他们得胜的信心更浓。 相比于匈奴兵这里的嘲笑和讥讽之声,吉州军这里却是安静一片,除了风声之外,在无其它一丝一毫的动静。环境感染之下,便是那一千多匈奴俘虏也不由自主的闭紧了嘴巴,似乎发出声音就是他们的不对一般。 沉静的局面被唐傲一言打破,“把俘虏推出去,告诉匈奴人束手就擒,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诺。”最喜欢出风头的傲七答应了一声,随后便骑马跃出人群,直直奔行了八百米左右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来到匈奴大营之前,这才勒住了战马,随后用着大嗓门把吉王的要求大声讲了出来。 中气十足的傲七大声喊话之下,他的声音被匈奴人清晰的听到,当听其说要他们不战而降,不然就会将之前一千多俘虏全数杀死的时候,一个个匈奴人气愤的瞪大着眼睛,有些脾气暴躁者已经忍不住的将手放在了马刀之上,一幅随时可冲锋杀敌的模样。 骑在马上的卜杰也生气了,吉州军竟然敢如此的小瞧他们,轻视他们,甚至还拿战俘来威胁他们,这在他看来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已。可偏偏那些个俘虏都是乔家的人,如果做错了决定,难免会影响到卜家与乔家的关系,这个冲锋的决定他还是无法下达,只能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乔家代表乔台。 这一刻的乔台脸现纠结之意,或许是因为气愤而憋得涨红。 原本他已经准备让乔家勇士们发起冲锋了,正看到对面有一骑涌来,本着想看看对方要说些什么的想法,这才没有下达冲锋的命令,谁想到这一耽误之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自家的一千多勇士的小命就在人家的手中,一个决定不好,他们便可能会通通的死去,那他要做何选择? 投降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一次乔家能争取来到这里便是他们兴旺的一次机会,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可是如果不做出妥协的话,就代表着乔雄等人一定会死。这些可都是乔家的勇士精锐呀,难道当真眼看着他们死去不成? 战争之上出现了短暂的宁静。借着这个机会,一辆辆长八米、宽四米的十轮战车登上了战场,来到了所有吉州军的前面,成为了第一梯队的存在。 “少爷,战车营准备好了。”看到白吴将军手中的红旗已是高高举起,石磊小声的提醒着唐傲。 “很好。”唐傲脸上露出了满意般的微笑,“告诉七哥可以回来了。” “呜!”号声响起,召唤着傲七。哈哈大笑的他是转马准备奔回。这种以一骑之力叫嚣着数万匈奴兵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凭此他回去后足可以和几位兄弟吹上很长的时间。 “士可杀不可辱!”大汉单塔堂终于忍不住自己的脾气,选择了动手。纵马向前数十步之后,一把强弓再手,向着正准备离开的傲七就射出了一箭。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一般的弓箭是射不到那么远的。但单塔堂臂力惊人,这一箭还是落了过来,几乎是擦着傲七的身边划过。 对方竟然有如此的臂力,傲七露出惊讶之意,很快身形就一闪而逝,接下来躲过弓箭的他是手向后一捞,同样一把牛角强弓在手,接着痛快的就回了一箭。 臂力同样惊人的傲七这一射,正中了单塔堂的战马之下。吃痛的战马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也让在马上的单塔堂因此而摔了下来。 “哈哈哈。”一击得手的傲七忍不住一阵阵的狂笑,随后纵马而回。得了便宜就走的背影,让一个个匈奴将领和勇士们都是气愤不已,他们将目光齐齐的放在了乔台的身上,他们也知道,这一刻没有此人的同意,是冲击不得的,不然回头乔家怪罪下来,他们谁也承担不起。 乔台还是一脸纠结的模样,没有下最后的决定,或许大家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也没有任何人催促他。这便给了吉州军更多准备的时间。唐傲骑于马上不时会侧头和卫超三人说些什么,嘴角上一直噙着若有若无微笑的吉王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主心骨。 战场上就这样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便是已经排好了阵势的六十辆战车也是一动不动的呆于战场之上,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足足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乔台的脸上已经流出了一层层的冷汗,他自然也是知晓,等待的时间越长,对自已这一方越发的不利,军心士气的打击也会越重,但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乔雄他们就这样死在战场之上,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汉人有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乔雄他们不会白死,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终于,卜杰也有些忍不住了,让大家在这里等着乔台一人做决定,军心士气一直在下降,这一仗还怎么继续的打下去呢? 催促之声入耳,艰难抬头的乔台,终于是决心已下,“卜家老,您下达攻击的命令吧。” “好!”卜杰长松了一口气,这种话由乔台的口中说出来,如此接下来乔雄等人的生死就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所有人听令,准备出击。卜力带五千骑兵打先锋、邬广带五千步卒于左翼攻击、柯念带五千步卒于右翼攻击,其它人随时做好掩杀的准备,冲锋!” 命令终于下达,早就等不及的匈奴诸将领命之后这便各自走向着军队,点兵而去。 匈奴军营变得燥动了起来,反观吉州军这里却自是岿然不动,便是六十辆战车此时也是静静的呆立在那里。之前拉着它们移动的挽马早已经撤去,只是留着铁车孤零零的呆立在这里。 对这些铁壳子,匈奴虽然好奇,却并没有放在眼中。不能动的东西罢了,只需要打仗的时候绕过他们,此物便成为了一堆废铁而已。 三军之中,卜力先动,带着五千骑兵,发着各种喊声迅速向着战场之上开始移动着。 “退!”令旗挥动之下,吉州各军得了命令开始向后退去,一直退至到两里方才停下。这一幕落在了匈奴骑兵的眼中,让他们一个个禁不住是哈哈大笑着,发着属于他们独属的语言。 虽然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可仅是看他们的表现就能够猜出来,他们一定在嘲笑吉州军的胆小。事实上,的确有不少的吉州军脸色涨红,在他们看来,双方就要大战之时,现在向后退去二里,的确带有怯战之意。只是当他们看到那黑龙五色金爪旗高高飘扬,旗下吉王唐傲的身影昂立于马上的时候,不少的战士很快就静下心来。 大战当始,吉州军主动后退,这又何偿不是一种自信的体现呢?这是唐傲对自家的军队很有信心。 战士们也对他有信心,他们坚信,只要吉王殿下在,他们的主心骨就在,军心就在,大军就不会败! 匈奴骑兵依然还在向前缓缓而动,不是他们不想冲击,只是那六十个铁壳子就在面前,在没有弄清它们到底是什么之前,没有妄动而已。这也是卜杰族长的意思,战场之上出现了一个他们完全看不懂之物,如果不弄明白他们到底能起什么作用,骑兵又怎么可以放心的向对手发起冲锋呢? “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卜力带着骑兵来到了距离战车百米左右时,眼见这些铁壳子还是丝毫的动静都没有,他便在也忍不住,要派人前去试探。 两名胆大的匈奴骑兵得了命令之后,便即催马来到了战车之前,随着他们越来越近,战车依然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就真像是一堆废铁一般,呆在那里动也不动。直到两名骑兵与他们已经近距离的接触,其中一人还用手中的马刀向着战车的外皮上劈去时,他们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没有生命一样。 第五百九十三章 铁血战车显神威 “砍不动!”出手的匈奴骑兵很悲哀的看着手中已经卷起了刀刃的马刀,脸色发苦般的说着。 卜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竟然砍之不动,岂不是说他们拿这些铁壳毫无办法吗?即是这样,索性便不去理会他们就是,反正只是一堆死物而已。 “前进。”卜力一摆手之后,骑兵进攻的号角声再度传出,不少的匈奴骑兵已经开始缓缓的加速之中,至于挡在他们面前的六十辆铁壳子,在暂时没有办法之下,他们选择了绕行。 随着号角声越来越急,更多的匈奴骑兵从战车的两侧冲过。此时他们已经由最初的好奇,变成了现在的视若未睹,都不带多看一眼这些个铁壳子。 眼看站匈奴骑兵开始加速,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发起了冲锋,即将要淹没战车营的时候,唐傲身侧的参谋卫超再也忍不住双拳紧握,大叫了一声好字,然后期盼的目光落到唐傲的身上道:“老师,可以开始了。” “吹号。”唐傲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情感的说着,似就像是说着家常话一般。却不知道,这个命令一下,将会有多少的匈奴骑兵战死沙场。 一旁的司号员早就做好了准备,命令下达之时,几乎是下一息,那尖锐的号角之声便即响起。接下来那一直动也不动的六十辆战车,那被匈奴人视为废铁的不动之物,突然就有了动静。一个个铁壳子就像是怪兽一般张开了双眼,一道接着一道的小窗户由内被打开,随后露出了一支又一支黑色的,带着冰冷气息的沈氏小连弩。 万箭齐发,有如雨布一般的弩箭落下,在一名名正从身边路过的匈奴骑兵身上绽放着一个个红色的火焰。 突如其来的袭击,完全没有准备,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对面四里开外的吉州军上的匈奴骑兵,被这迎头痛击打了一个晕头转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少的匈奴骑兵还发着嘶吼正向前冲呢,谁想到身边的铁壳子里会突然的露出这么多的敌人,且他们的弩箭好似还可以连发,一支接着一支都不带停歇的,使得一名又一名的匈奴骑兵由马上跌落到了地上。即便是很多人已经死在了沙场之上,还是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已怎么就中箭而亡。 六十辆战车,这一次发挥出了他们全部的实力,把什么叫做摧枯拉朽展现的是淋漓尽致。 吉州军阵营之中,宁风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到之前自己还建议老师用古州军去消耗匈奴的战兵,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想到昨天老师对他说,会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战斗,还能够以最小的代价重创匈奴兵,现在来看,这不是老师再说大话,而是他真有着这样的自信和这样的实力。 正面冲锋的五千匈奴骑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在其两翼负责攻击的匈奴步兵同样没有落到任何的好处。两个火器营早已经将炮口对准了他们,投石机、轰天炮更是早早就调好了座标,直到这一万匈奴步兵进入到射程之内后,便毫不客气的展开了攻击。 一记接着一记天雷落到了匈奴队伍里,那震耳欲聋的炮声,瞬间就让他们陷入到耳鸣之中,那一刻鲜血在队伍之中不断的炸开,一名接着一名的匈奴步兵被轰击而死,被天雷的余波或是掀到了半空之中,又或是被炸的粉身碎骨。 炮声、弓箭声不绝于耳。换来的是一名又一名的匈奴勇士血染般倒在地上。尽管他们表现的十分英勇,尽管不少的士兵即便死的时候身体还保持着向前冲击的姿势,但在绝对的武器优势面前,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那般的徒劳与苍白。 “炸得好。”卫超等三位参谋,这一刻是喜怒形于色,骑在战马之上,还在不断的挥拳。这一切可都有他们努力的成果在其中,现在看来,一切就如计划般的顺利,带给匈奴以重大的杀伤。 “全军冲击!”唐傲的目光中,眼见一名匈奴兵战死,眼见血流成河,眼中不见一丝的波澜在其中。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一刻表现的是如此般贴切。 弓箭密集的攻击也好,天雷的炸响也罢,让匈奴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他们终于感受到了害怕,开始向后退却。眼见兵败如山倒之时,唐傲抓住了机会,大军展开了冲锋。 全军反击! 以撼山卫三千骑兵在前,接着是六千古州兵,一万的吉州军预备役,如波浪一般,层次分明的发起了冲锋。 在看匈奴兵,他们就像是大海中的小舟一般,在狂风巨浪面前,不断的挣扎着,给人的感觉,下一刻似乎就会倾覆,就会全军覆没一般。 “顶住,顶住。”卜杰骑于马上,惊恐般的神色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原以来接下来将会陷入到一场苦战之中,接下来双方会混战于战场之上,为了获取胜利匈奴勇士们可能还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只要能将眼前的吉州军主力消灭掉,便是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因为接下来他们将拥有整个吉州的财富,匈奴人也将迎来大发展的时代。 可是谁又能想到,预料中的残酷混战并没有发生,甚至连拉距战也都没有发生,战争形势就这般的一面倒了下来。派出的足足五千骑兵,一万步兵,竟然连一个回答都没有挡住,便被打残了。 是的,就是打残了。他们即没有了抵抗的意志,也没有抵抗的实力,现在能做的,似乎除了后退就是后退。 一支军队,最为重要的就是士气,一旦他们损失了三成兵力,基本上就代表着失败,军心士气涣散之下,很可能就会一败涂地。 一旦损失的兵力超过一半,基本上就等于是被打残了,除非有人可以站出来力挽狂澜,不然的话,将会不战而自败。 一旦损失的兵力超过七成,那便是在厉害的军队,也只有兵败这一条路可走。(解放军除外) 战场之上的匈奴兵面临的就是这般的境地。一番的弓射和炮击之下,匈奴勇士们至少扔下了两成人的尸体,还有一半人被打懵了,打的是脾气全无,士气无全。 合在一起,相当于损失的兵力超过了七成,这般一来,这一仗还要怎么打下去呢? 情知形势不妙,但卜杰还不想放弃,他还想着靠自己来扭转战局。一刀劈去,将一名奔逃回来的匈奴兵砍死在面前,他继续的大声喊着,’不要慌,不要乱,杀回去,杀回去。” “退回去。”有了卜杰的榜样之后,他身边更多人参与到其中,众将领也好,亲兵也罢,这一刻都化身成为了督察大队,将一名名因丧胆而退后的逃兵杀死,这倒是震撼了不少人,让大军溃败的局势似乎得到了一丝的缓解。 卜杰松了一口气,他害怕的就是兵败如山倒,那样的话,纵然有再强的实力都将没有展现的机会。现在好了,大军似乎变得镇定了许多,谁又能说没有反击的机会呢? 然不等他真的喘出一口气去,就在匈奴军队的后方,又是一阵阵喊杀之声传出。一早就奉命迂回的一千虎贲军,五千四方军终于到达了参谋指定的位置,并在最好的时机选择了出手。 身后大火突生,那是粮草辎重被点燃的一幕。后军被袭,粮草被烧让卜杰大惊失色之下,脸色变得更是十分的难看。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信心压住败势,在寻机会与吉州军一战的话,那现在这个想法是彻底的没有了。一支军队,不管多么的强横,一旦没有了粮草,距离军心涣散,甚至是兵败也将差之不远。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卜杰又如何会不知。 “卜族老,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乔台不知何时出现在卜杰的身边,心急如焚般的说着。 “撤。”咬了咬牙,不管如何的不甘,但这一刻卜杰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此时只能先逃离这里再说。 卜杰答应了下来,乔台松了一口气,当下大声的向四周喊道:“快,来人保护族老撤退。” 此时才退,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代表的很可能是逃走之人十不存一。可在此刻,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继续留下来,很大概率就将是全军覆没。 在一众亲兵的保护之下,卜杰和乔台分别撤退,单塔堂和柯念被留了下来,阻拦着吉州军。这代表着他们很可能就要死在战场之上,等于是放弃了逃走的唯一机会,但两人领命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嘴便答应了下来。 “冲!”冯逊一马当先,带着三千撼山卫,形成了数十个箭矢阵形,有如钢刀一般向着溃败的匈奴大军身上捅了过来。凭借着亮银枪之锋利、锁子甲之坚硬,一路而来,当真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无人可敌。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大获全胜 不仅仅是三千撼山卫,接着冲过来的吉州军预备役和六千古州军也表现的极好。他们或是两人一组,或是三人一起,包围着一名名落单的匈奴士兵,除非弃械投降,不然的话,便是死路一条。 用着吉王唐傲的话,吉州军不需要没有用的俘虏。但凡是敌人受伤了,便只有死路一条,只有那些身强力壮,身体完好的匈奴人才有资格成为俘虏,为吉州之地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战场上是最好的练兵所。随着一名名被包围的匈奴兵被杀,不少的预备役和古州军是一吐再吐。可想到吉王定下的高额奖励,往往他们吐了之后还会在杀,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这修罗战场,面对鲜血甚至是残肢的时候,变得越发的无动于衷起来。变得不急不缓,将一个个死亡的匈奴骑兵头颅割下,系于腰间。 当被吓破了胆之后,匈奴兵不过是空有一身的蛮力而无处使出。在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同伴被杀,甚至被残忍的割下了头颅之后,终于有胆小,或是被吓破胆的匈奴兵选择了投降,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跪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下。 正面战场上,大局以定,已经很少有人在去选择抵抗,吉州军的任务变成了打扫战场和看押俘虏。战场后方,激烈的战斗还在持续着。 当虎贲卒和四方军突然于后方杀出的时候,的确是出乎了匈奴人的意料,被抢了先手之下,也着实的混乱了一阵。但是很快,做为后方将军的卜远带着数千的匈奴勇士赶过来时,他们又重新的振作了起来。 尤其当卜远看到对的不过只有几千人的时候,他的眼中甚至露出了自信的神彩。他有着足够的自负,他坚信,以一对一的情况之下,没有人会是他们匈奴勇士的对手。 “杀光汉狗。”卜远将手中的战刀向前用力一挥,身后便冲出了上千的匈奴勇士如潮水般涌去。 “结阵!”虎贲卒将军左壮一声大喊之下,一千虎贲勇士迅速集结,手持着足有丈长的十字长戟高举向前。 虎贲卒,最初是由杀人如麻的山匪组成,后来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之后,他们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如果说以前他们只是一盘散沙,喜欢逞个人英雄的话,现在的他们就被训练成为了一体。其实力远远超过了一加一等于二,结果或许是三,甚至是四或是五。 有了严格的军纪,外加自身原本实力就不俗。这一刻的虎贲卒可称是唐傲旗下最强的步兵。千人结阵,丈长的长戟挥出那一刻,便如同刺猬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破绽可寻,全身除了刺还是刺。 这样的一支军队,匈奴兵竟然想打他们的主意,当真是打错了算盘。当随后他们冲到了虎贲卒面前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他们竟然无从下口。相反,结着阵法的虎贲卒,一旦向前走来,但凡是挡在道上的匈奴兵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被长戟穿身而过,一脸不甘的没有了生息。 丈长的十字长乾,让对手无法靠于身边。纵然就算是有身形灵活的匈奴勇士,可以躲过落下来的一戟两戟,但最终当第三戟和第四戟落下来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一死的结局。 冲上去了足有上千的匈奴兵,战死便达到半数,其它人在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之下只能露出了骇然的目光,不断的后退着。 卜远也被虎贲卒表现出来的强大战力给吓到了。他一直听人说,汉人就像是温柔的绵羊,他们知礼也喜欢讲礼。即便是你生气之下给了对方一巴掌,人家也不会还手,而是反过来和你讲道理,意图以理服人。而如果你在给其一巴掌的话,他就会感觉到害怕,那个时候就不是和你讲道理,而是要跪地求饶了。 真难以想像,这样的一个民族竟然能霸占天下最富饶的地方。本着能者居之的原则,中原之地应该由他们更为勇敢的匈奴来占领才是。可是谁能想到,传说终是传说,与现实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看看眼前的这一千吉州兵吧,哪里有丁点温柔的绵羊之意,说他们是老虎才更为恰当吧。 奈何不得虎贲卒,卜远惊讶之后决定改变攻击方向,留下一部分人继续的纠缠这一千吉州军,让他们不好脱身,随后他带着余下的几千人将目光放在了五千四方军的身上。 四方军的前身是游侠,个个自称是行侠仗义的侠者,是那种一言不和就敢于动刀子的人。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之后,原本是一盘散沙的他们变成了一个坚硬的拳锋,良好的基础之下,让他们的实力较之以前增加了数倍不止。 但不管怎么样的训练,骨子里桀骜不驯的性格始终无法完全的改变。他们很少服人,便是实力较之他们更强一些的虎贲卒,他们也不会承认比不上对方。现在匈奴竟然把他们当成了目标,且还是在无可奈何虎贲卒之下,此举顿时让封万里气怒了起来。 怎么着,以为我们是软柿子,想来捏一下是吗?那好,不崩掉你满嘴牙齿,我们四方军也就不用在混下去了。 所以,当匈奴兵转变了目标,放弃了虎贲卒向着四方军冲来的时候。这一次的四方军并没有结阵,而是以连为单位,展开了反冲锋。两百人为一组的四方军手握钢刀,身穿锁子甲丝毫不让的向着匈奴兵冲来,双方很快就斗到了一起。 一对一之下,双方的实力或许是半斤八两。但被唐傲所授了三三制的四方军更懂配合,外加他们的刀锋更利,战甲更坚,仅仅是一纠缠,匈奴兵便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打成了一团匈奴兵这才发现,往往他们需要面对三面的同时攻击,那种防不胜防的交手之下,匈奴兵一名接着一名的倒下,让原本兵力就不足的匈奴兵仅仅是坚持了一刻钟之后就败下阵来。战场之上扔下了足足近千具尸体。 “变·态,太变·态了。”眼看着手下的士兵冲上去快,退回来更快,卜远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眼前的一切颠覆了他对战场的认识,这样的一支强大对手,竟然要与他们匈奴为敌,此时他开始思考匈奴的举动是不是正确了。 “冲,杀上去,大功就在眼前了。”眼看着匈奴兵根本就不是对手,杀敌近千,自家损失只有几十人而已,封万里越发的自信起来,举着钢刀带着大军就冲了过来。 “逃,各自逃命去吧。“卜远终于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自知实力不济的他为了减少损失,向着周边的士卒大声喊着。 将军下令,下面的匈奴兵再逃跑的话,便不算是违抗军令,当下哪里还会客气,顿时做鸟兽散,数千人分向着不同的方向奔逃而去,战场之中,只有卜远还有十几名亲兵留了下来。 眼看着粮草辎重或是被毁,或是被吉州军所抢,卜远没有了逃走之意。如果他真的逃了,即便是军法可以饶过他,自己的良心也会谴责一辈子的,即如此,倒不如留下来与敌血战。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不是吗? 没有逃走的卜远很快就被四方军给包围了起来。封万里依然是一马当先,看到拿着战刀的卜远已然拉开了架式,眼中便充满着欣赏说道:“不错,有机会也不逃,是一条汉子。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接下来某会尽上全力,给你一个痛快。” “废话少说,来吧。”卜远脸上闪过傲然之意,怎么说他也是卜家的人,本身是骄傲无比的,即便眼前形势不妙,他也不想失了做人的尊严,丢了卜家人的面子。 “很好,即是如此,某便来领教你的手段。”手中的钢刀在手中旋转了一圈,封万里这就准备冲上前去,来一个大战三百回合。遗憾的是,他的脚步还没等迈出呢,数十支箭羽便由身后的人群中射出,一一落到了卜远和他身边的亲兵身上。 身体中箭的卜远,开始被鲜血包裹着,眼中似有不甘,似乎想斥责封万里说话不算数一样,身体慢慢向后倒去,躺在地上的时候,还睁大着双眼,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 “谁?谁下令放的箭?”眼看对手就这样死去了,没有机会大战一场的封万里十分恼怒,回头便大声的质问着。 “统领,是末将下的命令。”二营长肖在银一步站了出来,脸上闪着坚毅之色道:“殿下告诉我们,不要总想着逞一时之勇,但凡是能简单的解决问题,就不要涉险。如果统领认为末将做错了,尽可以责罚,末将没有二话。” “你...”看着肖在银那振振有词的模样,封万里很想收拾他,可是他不能。不仅不能,还要表扬他,甚至回头等战斗结束了,他还要去唐傲那里领罚。即是军中的规定,他做为四方军的统领,自是要遵守,不然的话还怎么要求别人去做好呢?“好,本统领错了,在这里向你道歉,放心,事后某会亲自去向殿下认错。” 第五百九十五章 兵临北狄王都 杀掉了卜远不过就是战场之上的一个小插曲而已。事实上,除了卜远之外,匈奴将军中单塔堂同样被杀,另一名留下断后的柯念被俘。随着这些主将非死即俘之后,余下的匈奴士兵也是死的死,降得降,纵看战场之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抵抗之人。 大败匈奴大军,敌主将卜杰、乔台因为逃的及时,躲过了一劫,这也是战场上不完美的一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镇县之外,密林是一片连着一片,一个人要是逃入其中,想要寻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即便是小白带着飞禽在天空中巡视着,可由于树高林密,还是有很多地方根本就搜寻不到。 找不到便不找了,对于唐傲而言,只是逃走了个把敌将而已,算不得什么。要知道,将军之所以是将军,是因为下面有供他驱使的士兵,若是连士兵都没有了,那将军还是将军吗? 再说了,唐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趁此机会杀入到北狄境中。 还是那句话,唐傲从来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之人。相反,谁要是得罪了他,他报起仇来从不隔夜。 且这一次出兵北狄他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兵贵神速,怕是谁都想不到,他可以这么快的就打败了三万匈奴大军。这一会,或许北狄还在座山观虎斗,等着去座收渔翁之利呢吧。若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出兵,必见其效。 “命令四方军留下两个营带着五千预备役打扫战场,其它人全速向木吉城进发。”都没有等到大胜之下的总结汇报,唐傲便下达了大军继续前进的命令。 说起来,这个命令一点也不突兀,原本就在三位参谋人员的计划之中。之前就把任务下发到了各位将军的手中,哪一队为先锋,哪一队走在中间,哪一队走在后面都有着详细的安排。 还没有与匈奴主力交战呢,唐傲就下达了这般的命令,说起来是有些狂妄自大了。但出奇的是,就是这道命令,竟然下面的将军们没有一人去质疑,他们都认为,即然殿下说可以大胜匈奴,那就一定会大胜匈奴。 就这样,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吉州军便连夜开拔。此时,缴获匈奴的大批挽马派上了用场(挽马,指的是其脚程并不是很快,并不适合做战马的马匹)。有了这些挽马,大军就可以一边赶路,一边休息。加上出击木吉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大军甚至都不用去隐藏行踪,打着马把,明火执仗的向着镇县之北赶去。 ...... 卜杰在亲兵的保护之下进入到了密林之中,随后便受到了早就做好准备的龙牙队员追杀。 天空上有着飞禽相助,但凡卜杰他们弄出一点动静来,就会被发现,使得追击的时候十分的顺利,一度让卜杰身陷险境之中,若非是他身边的亲兵足够忠心,一波波的留了下来挡住龙牙追击的话,怕是他早就被擒住了。 追击卜杰,抱着的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不给他机会把战败的消息传出去。 就是这不抱希望的追击,硬生生迎来了最好的结果,龙牙副大队长许浑还真就在飞禽的帮助下死咬着他,并最终在追击的第三天,将已经成为了光杆司令,且渴累饿交加的卜杰追上并活捉。 遗憾的是乔台给跑掉了。但不要紧,能够抓到匈奴中的二号人物,已然是意外之喜。消息汇报到正在赶路的唐傲耳中时,他是脸露大喜之态。如果说原本他有三成的的把握让匈奴低头的话,现在有了卜杰在手中,他至少有了五成的自信做好这件事情。 七天之后,白天黑夜的赶路之下,做为先锋军的三千撼山卫终于走到了木吉城之下。当穿着匈奴服饰的他们以败兵的形势出现在城下的时候,完全不知情的北狄守军没有任何怀疑的打开了城门, 就此,一直被加固,做为北狄拒守大乾的大门轻易的被打开。 说起来,这是偷袭的结果,但何偿又不是唐傲兵出其招的一种自信呢? 占领了木吉城之后,冯逊按着唐傲的命令,将城池四门暗中封闭,许进不许出,使之这个消息没有外传出去。三天之后,唐傲带着主力赶到了木吉城,随后仅仅只是休整了一天,大军便出得木吉城,向着北面北狄的国都石勒城快速赶去。 连续急行军十天,每天前进达到百里左右,还带着那么多的战俘,说起来已然是吉州军的极限了。唐傲也是不得不如此,眼看着已经是九月下旬,夜晚的天空已经快降至到零度,不知何时大雪就会飘落,倘若不能在大雪之前解决战斗的话,这几万吉州军便会处于危险之中。 三天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吉州军出现在石勒城之下,当消息传入到北狄王宫的时候,北狄王义渠枭惊得差一点没有从王椅上跌落下来。“怎么回事?吉州军不是正在和匈奴人打仗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还有,我们的夜不收都去了哪里,都死绝了不成?为何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提前来报?” 北狄王当然不会知晓,他的夜不收,出了城便被天上的飞禽盯上,随后被龙牙斥候一一收拾掉,又哪里可能回来汇报战情呢?这一刻,唐傲的兽语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没有人回答北狄王的话,下面的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同样没有想到吉州军会这么快的打败匈奴军,并出现在石勒城城下。按着进军的速度计算,匈奴军至少在十天前就被应该被打败了,这个事实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这可是匈奴呀,自诩十分强大的存在,即便是北狄也不会轻易的招惹他们。好在呼延盖也知道匈奴与大狄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来不找他们的麻烦,不然的话,北狄是不是还能这般安好的存在,还是要两说了。 即是连匈奴都不是吉州军的对手,他们北狄又何偿会是对手?只是什么时候汉人这么能打了呢? 所有人都是一脸不解的模样,北狄王看着下面的人,没有任何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由更加的恼怒。“平时一个个不是都很能说吗?天天将大狄挂在嘴边,还说汉人就是一群绵羊,想什么吃掉他们就什么时候吃掉他们。现在好了,人家都打到我们的家门口了,大家说说吧,接下来要怎么办?” 面对着北狄王的质疑,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最终谁也没有勇气站出来。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到用时显忠心。众臣的表现落在北狄王的眼中,让他十分的失望。即然下面的人如此不配合,少不得他就要点将了。“乘左富何在,本王命令你即刻出城,与吉州军好好谈一谈,之前我们与大乾可是有协议的,双方互邻友好,不动兵戈,他们现在违反了这条规定,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呢?” 被点到名字的乘左富,身材矮胖,尤其是那大肚腩十分的明显,甚至都让人怀疑,他小便时是不是能够看到自已的小兄弟。 这个年代,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可是常事,莫要去提什么生活质量了,能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物资的贫乏使得多数人身材偏瘦小,胖人就尤其的少见,更不要说胖成这样的人了。 乘左富会有这般的身材,与他的身份有着很大的关系。相比于狄人动不动就喊着打打杀杀,行抢掠之举,他算是一个异类。喜欢经商的他不喜刀枪,在他看来,大家和和气气、各凭手段做生意赚大钱多好,动不动就打生打死的,一个人可是只有一条命呀。 想法与人不同,在乘家的支持之下,别说还真让他做成了生意,且规模还是越来越大,即便是唐傲弄出的碘盐、玻璃等物都被他引进了一些弄到了北狄。虽然说数量不多,但架不住价钱高昂呀。哪里都有有钱人,就是这些人足以将乘左富养胖养肥。 可不管他多么的有钱,在以拳头论天下的狄人眼中,乘左富依然还是被人看不起。这不,北狄王第一个点的就是他的名字。 不管心中是多么的不情愿,可即然义渠枭开了口,还是当众下令,是断然不能拒绝的。乘左富只好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接下了这个差事。 石勒城外,吉州军有序的驻扎着,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摆开了阵势,若非是天已经黑了下来,怕是他们随时都会展开进攻。 乘左富出现在城外的时候,走进吉州军军营之中,看到的便是眼前井井有条的一幕,即便是入厕之地都已经建好,做为后世来人,唐傲很清楚卫生的重要性,每到一地,厕所遍布,士兵们也已经习惯。再说一路急赶而来,不少的吉州军士兵脸上都露出一丝的疲惫之意,但一个个精神却是很好,甚至还有些亢奋。十九年了,汉人再一次兵临北狄王都之下,能够做为其中的一份子,都显得十分的激动。 第五百九十六章 唐傲的狮子大张口 “不要乱看,不然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石磊带着四名大汉将军将乘左富裹胁着,一边向大帐走去,还不忘记威胁一下这位胖的出奇的狄人使者。 “哦,不乱看,不乱看。”乘左富很识相的收回了目光。要说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物,这样的人往往最为惜命。 大帐之中,卫超、叶凡、陆天迟三人正站在沙盘之前熟悉地形,考虑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唐傲喝着茶水,座在大椅上不时与雪菲两人眉目传情。 有句话说叫做日久生情。虽然两人还未达到日久了生情的境界,可是天天在一起,加之双方都有好感,唐傲又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面对着雪菲这般的美女,尤其是身材又是极好,他早已经忍不住想要吃掉对方。 若非是雪菲对他说,雪姨的意思是修为不到化境巅峰最好不要行房·事的话,怕是雪菲早就由少女变成女人了。 吃是吃不到的,但不妨碍去表达自已的感情,就像是现在,来到了北狄王都城下,心情大好的他便不断的向着雪菲挑着眉,不时还会眨眨眼睛,暗送秋波。 唐傲的小动作,雪菲都看在眼中。看着对方那搞怪的模样,真是难以和指挥千军万马而镇定的吉王联系到一起。若非是三位参谋还在不远之处认真的做着工作的话,这一会雪菲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少爷,北狄使者来了。”帐外,石磊的声音响起。 唐傲听闻后当即就正了正身子,“带进来吧。” 乘左富随后就抬脚进入到大帐之中,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让他不由眯起了眼睛想要适应一下,但当目光看到了正高座的唐傲时,尤其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杀气之后,不由全身打了一个颤,当下连忙弯腰行礼道:“大狄使者乘左富见过吉王殿下。” “行跪礼。”站在其身后的石磊眼看着乘左富竟然没有下跪的意思,哪里肯依,当下一脚就踢了出去,正中其腿弯之处,当下乘左富那达到两百斤以上的身躯就扑通一声趴倒在了地上。 按说唐傲不过就是一个皇子罢了,大狄与大乾没有从属关系,即便是大狄使者见到了大乾皇帝也是有不跪的权力。但石磊哪里会管那么多,他只知道有人不尊重少爷,那就少不得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一脚之下被踹趴在地上,不管心中是不是不满,乘左富的脸上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慢慢爬了起来的他,双腿确牢牢扎在地上,向着唐傲便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来人如此的识相,倒是有些出乎了唐傲的意料。他已经做好了对方不依不挠,甚至是大喊大叫的模样,那样的话,他会毫无手软的将人给拖出去,斩首示众。 什么狗屁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在唐傲这里是行不通的。这一次他可是带着大军来到了北狄的王都之下,说句不好听的,他所做的就是侵略之举。即是这样,还要去守什么规矩呢? 面对着一向以武压人,以武迫人的北狄,唐傲玩的就是针锋相对。 你狠是吗?那本王比你还狠,就看看最终谁更狠好了。 只是现在乘左富竟然跪倒在了地上,如此的听话,反倒让唐傲不好发作了。“嗯,抬起头来吧,说说来此何事?” 听话的乘左富马上抬起了头,看向着唐傲小心翼翼的说着,“吉王殿下,我们大王让小的来问问殿下,为何带着大军来此,说起来我们大狄与大乾是有着友好协议的,当初...” 不等乘左富把话说完,唐傲便出言打断他道:“当初的确是有协议的。可是不久之前,你们先后两次派兵进入吉州,这就等于是你们撕毁了协议。” “是,之前其实都是误会,是我们大王听说大乾内乱,本着友邻的关系,想要出兵相助于大乾皇帝的。”乘左富来之前就想好了借口,虽然并不高明,但也算是一种说法。 “呵,呵呵呵。”听着乘左富如此的歪曲事实,把侵略说成了是援助,这和后世的某国霸道主义何其相像。即是对方这般的不要脸,那也不用和他废什么话,直接上手段就是。“石磊,将他带下去砍了。” “诺。”站在那里的石磊闻听便是大手伸出,直向着乘左富的后脖领子上就伸了过来。 “啊!不要,不要,是小的说错话了,之前是我们大狄不对,我们愿意认错。”乘左富吓的脸色煞白的说着。他没有想到一言不和,这位大乾的皇子就要杀人,看来自已的小聪明要收敛些才是。 摆了摆手,制止了石磊带人离开的举动。“哦,你们认错了?那可知道认错就要挨罚呢?” “是,我们愿意认罚,还请吉王殿下说出您的要求来。”这一刻乘左富是再不敢玩什么心思了,他只是想活着离开这里而已,至于接下来唐傲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通通答应就是,这也是权宜之计。 “好,知错就好。即是这样,本王便直说了,这一次是你们北狄先寻的本王麻烦,两次出兵,一次按一千万两银子的赔偿,就是两千万两。当然,本王也知道,或许你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银子,但不要紧,听说你们的战马不少,就使战马来抵帐好了。折合战马就是十万匹吧,这个要求不高吧?” “不高你奶奶个腿。”这当然是乘左富心中的想法,嘴上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的。“是,不高,很合适。” “嗯。”乘左富如此的识相,唐傲似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鉴于你们北狄人如此的不老实,为了给你们惩罚,便给你们一个机会认我们大乾为主国就是,以后你们成为了大乾的属国,就不用担心我们在对你们用兵了,这样好不好呀。” 这可是颠覆一国的主权,这样的大事上,乘左富相信他们狄王得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他便面色发苦的说着,“吉王殿下,此事太大,还需要我们大王与臣子商议之后才能给出一个结果来。” “准了,这样,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你们好好的考虑一下,在给答复吧。对了,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即然你们北狄以后都是大乾的属国了,那主国到来,大军需要粮草,你们是不是要供应呢?嗯,回去之后,马上吩咐人准备足够的粮草送来吧。好了,就这样,石磊,送客。” 听着唐傲已然把大狄当成了属国看待,乘左富已经不知道要去怎么解释了。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如何的安全离开,至于这三个条件,他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怕是一条都不会答应的。 乘左富装着孙子,终于得以平安的离开了吉州军军营。当大帐中重新的安静下来之后,雪菲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唐傲问道:“你认为北狄人会答应这些个过份的要求吗?” “当然不会。”唐傲摇了摇头,“他们也不需要答应,我们也不用他们答应,因为天明之后我们就会轰击城池。” 唐傲鸡贼般的嘿嘿笑着,之所以以三天时间为期,就是他在逗弄北狄而已,他始终坚信一点,战争解决不了的问题,谈判桌上也是很难解决的。即是这样,那便不用在客气什么,直接动用武力好了。 唐傲如此的清醒,雪菲不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担心唐傲会因为打胜了匈奴就会变得骄傲起来。现在来看,这位主清醒的很,想到对方的聪慧,根本不是自已可以相比的,雪菲便识相的闭上了嘴巴。想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只要保护好少主的安全就是了。 却说乘左富终于提心吊胆的回到了石勒城,一入王宫大殿,他便趴在地上一脸哭诉的把事情做了奏报。 奏报的过程中,他自然不会提及他向唐傲下跪的事情,相反把自已形容的是十分的伟岸,什么与吉王拒理力争,什么斥责对方,说的对方是哑口无言等等。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一次他完好的执行了狄王交待的任务,斥责了吉州军这种不道德的侵略行为。直说的座在王椅上的义渠枭是十分的满意,脸现笑容。可是随后,当乘左富话音一转,说吉王提出了的三个要求之后,他的脸色当下就黑了起来。 义渠枭终于知道乘左富之前的所谓斥责之言,说的吉王哑口无言根本就是扯蛋之事。如果真的让对方羞愧的话,又怎么会提出这般不靠谱的三个要求来。分明就是他胆小怕事,怕是见了吉王都吓的下跪了也是说不定的。 别说,义渠枭还真的猜出了一个大概,这个乘左富根本就是没有底线之人,让他去斥责吉王,根本就是所托非人。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晚了。现在还是考虑三天之后怎么给对方回答吧。 “事情的经过大家都听到了,说一说,我们要怎么办?”义渠枭恢复了北狄王镇定自若的模样,看向众臣出声问着。 第五百九十七章 辛观名字不好听 吉州军不会马上攻城,而是会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这算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之前就怕自已没有准备,而有了这三天的时间便可以调集更多的兵马来到王都,到时候占尽着地利的他们,是完全有可能将吉州军打败,甚至将他们消灭在这里。 “大王,臣下认为应该马上发出征集令,族中所有十四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子都要集中起来,然后会猎于城下,让这些汉狗看看我们的厉害。”赫连林将军站了出来,代表着他们赫连家族表明着态度。 “不错,林将军之言大善。臣以为应该马上派人通知匈奴王,让他也出兵,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们惹出来的。到时候我们双方合并,完全可以打败吉州军,并进入吉州瓜分了那里。想必如此一来,即便是大乾皇帝也不好说些什么,这一次可是他们主动来进攻我们,我们完全占据着大义。”公孙文也代表公孙家族开口。 如此五大家族,加上义渠枭便等于有三大家族同意开战,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准了,马上把夜不收都放出去,让他们传信。”义渠枭大手一挥的说着。 之所以北狄不会马上展开反击,情况和大乾的大梁城是一样的。北狄的军队并没有多少在王都之中,毕竟人一多,吃喝拉撒的压力就会大上许多。所以现在要是吉州军就开始攻城的话,义渠枭还真没有多少的胜算,但若是给他三天时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边北狄开始备战,争取在三天之后集合足够的军队展开反击,到时候他们要用马蹄和马刀告诉唐傲,惹怒了他们狄人的下场是什么。到时候那三个条件怕就要反过来强加在吉州军的身上了。 三天之期,对于北狄而言自然是一件大好之事,这一晚上,义渠枭竟然还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直到第二天天刚亮,还在睡梦中的他被一阵阵的巨响之声所惊醒。 吉州军兵临城下,两个火炮营全数展开,一记记天雷向着两百米之外的石勒城飞击而去。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次唐傲几乎将制造好的所有天雷都带了过来,足足有五十马车之多,凭此,便是轰上个三天三夜也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投石车、轰天炮一记接着一记的落到了石勒城城楼之上,炸得这里的守城之军不时就有人飞到了半空之中,在落下来的时候,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甚至是尸体不全。 这一次的攻击如此之突然,完全打了北狄军一个措手不及。说好的三天之期呢?怎么就提前开战了,这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只是在天雷的轰击之中,谁都不知道下一刻的时候,天雷会落在哪里爆炸,这般混乱之下,也就无法派人去质问吉州军,质问吉王了。 炮轰足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之后这才结束。不是吉州军心慈手软,而是他们要吃早饭了,这才停下了一会而已。光是从这方面来看,吉州军那是相当的自信,牢牢的抓紧着战场上的主动权,事实上,他们也拥有这样的实力。 这边炮击一停止,王宫中脸色早已经大变的义渠枭马上就指名了一名叫做辛观的臣子,让他座吊篮出城,去质问吉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遵守承诺的意思了。 辛观原本是汉人,是在北狄打草谷的时候给抢来,并最终被义渠枭给看中,为之所用。这一次派他去,考虑的大家都是汉人,应该有着共同的语言才是。且这位辛观是心腹,应该懂得自已的意思,至少不会像是乘左富那般弄了一个假消息回来,什么狗屁的三天,连十三个时辰都没有。 辛观下得了城楼,手持着代表外使臣的旌节挺胸抬头向着吉州军走来。 做为原本的吉州人,他很清楚那里的贫穷与混乱。说是大乾国人,实际上根本就不受重视,苦寒、贫穷、偏僻才是代名词。要不然的话,当初唐傲被封为吉王,驻吉州之时,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正是因为自认了解吉州,辛观才认为这一偏隅之地绝对不会是大狄的对手。这一次来不过就是因为吉王太年轻,不晓得其中的厉害罢了,等到他把事情做了分析,一定可以说服吉王退兵,弄不好,还会得到一些赔偿,若是那样的话,他便是大功一件。 可以说,辛观来此是相当自信的,便是接待他的士兵一个个都没有给他好脸色,他也是浑不在意。他要对话的是吉王,可不是这些个没的身份的大头兵。 大帐之外,唐傲正和将士们一起用着早餐。没有单独开火,这是唐傲的军规之一,他要求军官与战士要做到尽可能一样,只有这样,才能与战士打成一片,关键时候战士们才会用命。 以身做则之下,除非有意外,平时唐傲也是会和大家一起用餐,且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此举也证明十分有用,极大的得到了士兵们的好感,使之在军营中,气氛十分的和谐。 辛观来到这里的时候,正看到唐傲蹲在那里喝着一碗米粥。这一幕落在他的眼中,让他很是不可思议,这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吗?怎么和大头兵一样,也不怕有失身份? “干什么的?”唐傲一边慢慢品着粥,一边看向着越来越近的辛观。 “少爷,他说是代表北狄来谈判的。”还是石磊上前答话,然后就回头看向着辛观说道:“见了我们吉王殿下,还不下跪吗?” “下跪?”辛观先是一愣,接着就摇了摇头,“某是大狄的使者,大狄与大乾是平等地位,是...” “跪下吧,真他妈啰嗦。”石磊哪里有这耐心,听着对方继续的讲下去,只等他话刚说了一半,便一脚踢了出去,受痛不已的辛观这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唐傲的面前。 这一幕可是被很多的将士们看到,当下引来了一片的叫好之声。 唐傲很满意这一脚,他就是要让所有的将士知道,真正的上邦之国是他们汉人,是乾军,是吉州军!只要这个观念形成了,以后但有人敢来找汉人麻烦的异族,都要重拳还回去,如此汉人岂能不昌盛。 一脚下来,辛观就跪在地上,这一刻他很想重新站起,但是跟着他就注意到身后的石磊又将脚抬了起来,感受到刚才的痛苦,他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已经跪下了不是吗?等他把话说完,斥责着吉王无话可说的时候,便是他重新站起来之时了。 跪在地上,辛观忍住不起,使得他在看向唐傲的时候,不得不抬起了头。“吉王殿下,我王想问问,明明说好的三天之期,为何不遵守承诺?” “咦?谁不遵守承诺了?”唐傲先是一幅不明白的样子,接着才似是想起什么,呵呵笑道:“没错,本王是和那个乘左富说三天之后让你们给出答案,可是本王并没有说这三天不会动兵吧?这分明就是你们理解错了,现在还来怪本王,当真是不讲理之极。石磊呀,快给他掌掌嘴,让他长长教训。” “诺。”石磊连即答应着,然后嘿嘿的狞笑般来到辛观的面前,右手高高便扬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某是大狄的使者,岂容你们如此的污辱...” “啪啪啪...” 巴掌落下左右开弓,打的辛观什么也说不出来,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的牙也掉了几颗,脸也红肿了起来。 “好了,继续说话,如果在说错,可要小心你的一口牙。”唐傲轻笑着,随后慢慢喝着米粥,不紧不慢的模样。 人被打了,辛观心有怒气,也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有了力量让他站了起来,指着唐傲就说,“吉王,这一次你们不过就是突然袭击而已,莫要真以为大狄就怕了你们。告诉你们,一旦大狄的大军赶来,到时候便是你们吉州军大败的时候。岂可知,螳臂岂能挡车,蚍蜉怎能撼树?现在马上赔礼道歉,狄王大度,还可饶你等一条性命,不然几十万狄兵到来,你等便是想活着离开都不行了。” 这一番话,辛观说的是声音极大,似乎是有意传播出去,为的就是说给其它的吉州军听的。只要有一部分的乾军感觉到了害怕,那便是起了作用。 果然,这些话说出之后,不少正看向着这里的吉州军士兵脸上还真露出了惊恐之意。当然,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这其中多是一些预备役的士兵而已,真正的吉州军是没有人会害怕的。 这一切尽是唐傲的功劳,一直以来,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要有他在,军队便乱不起来,只要有他在,即不管面对多少的敌人和对手,他们都是敢于亮剑血战。 辛观的那点心思唐傲如何看不出来,但他并没有阻止,相反等着对方继续的说下去。 第五百九十八章 雷霆下王都 “吉王,莫以为你是大乾的皇子,我们就不敢动你们了。告诉你们,现在的大乾皇帝正与藩王开战,根本就顾及不到你们。再说了,真打起来,我们大狄并不惧大乾分毫,识相的还是马上认错,并做出赔偿,如此才能保你等有命归去。” 说完这些的辛观,还有意背了背手,装出一幅趾高气昂,一幅吉王你快来求我的模样。 “你是汉人吧?”谁想等了半天,等来了唐傲这一句话。他这是从对方那流畅的语言中听出来的。 “嗯,某原本就是吉州之人,怎么了?”辛观不知道为何唐傲会问这样的话来,但还是据实以答。 “哼!”谁想听到了答案之后,唐傲的脸色当即变得是十分的难看,先是把手中已经喝干了粥碗放了下来,接着指向着辛观说道:“做为 汉人,却为狄人效命,你这连祖宗都不认的人还敢在本王面前叫嚣?你也配!呸!来呀,把他绑起来,凌迟!” 唐傲是真的生气了。相比于异族之敌,他更加不喜欢汉奸。至少异族之敌是因为出身不同,立场不同,才成为了敌人。但是这样的汉奸,是根本连祖宗都忘记的,这等人便是猪狗不如,杀了都是便宜他,死也不能让他好死。 “诺。”石磊早就听不惯了,竟然敢在少爷面前大喊大叫,当真以为少爷不敢弄死你不成?现在好了,得了命令,哪里还会客气,这便猛一挥手,上来了两名大汉将军,将辛观的双臂给按了一个结实。 凌迟! 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砍头那般,而是要一刀刀剐你身上的肉,那种痛苦想想都觉的可怕。“不!某是大狄的使者,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你们不能这样对某。” 听着辛观在那里大喊大叫,唐傲冷声连连,“错!你不是使者,你是汉奸,是连狗都不如的东西!不!这样说,都污辱了狗,狗还能看家护院呢,你却只会乱吠而已。好了,带下去。” 说完这些的唐傲还轻摇了摇头,辛观——心冠,妈的,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快快一杀百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把这些不良的习气传染给谁呢。 辛观就此被绑了起来,由军中好手开始拿着小刀一片片的割了下去。火器营的战士们吃饱喝足之后,继续开始天雷轰击,一时间石勒城的城楼之上又是炮声连天,不绝于耳。 早上发生的一幕,让吉州军感觉到非常的解气,他们有如此不弯腰的主子,做为士兵,他们唯有更好的表现,告诉主子,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们吉州军是天下最强之军,但凡出击,便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天雷的爆炸之声是一记接着一记重新响起,王宫中义渠枭的脸色变得是更加的难看。他还不知道辛观已经被凌迟的事情,但从这重新响起的炮声中,他便知道,一定是谈判破裂了。 “大王,末将请战。只需五千骑兵,便杀出城去,将那些放炮之人通通杀掉,以血王都被围之耻。”贺遂根于这一刻站了出来。 之前贺遂家的贺遂欢已经在与吉州军对战时兵败,让贺遂家蒙羞,这一刻他便要一血前耻。若是事情办好了,还能立下大功,如此好事,让他下定了决心。 “好!”听到有人主动要求出战,义渠枭脸露满意之色。即是谈判不成,那便打上一打好了,就算是不能胜,能够破坏掉吉州军的进攻节奏也是好的,只需等上几天,各路勤王之师赶到,便是他们大举反击之时。 石勒城中,兵力有限,但五千骑兵还是可以凑出来的,很快骑兵集合,并在贺遂根的带领之下打开了南城门,由此冲杀了出来。 “城门开了!”当南城门外一有动静传出的时候,便被人看到,唐傲得消息后也是出了大营,随即呵呵一笑道:“很好,告诉各位将军,按计划行事。” 石勒城,如其名,全是用巨石砌成,凭着现在天雷的威力,想要破开还是有些困难的。但若是对方主动打开城门,那就完全不同,等于敌人主动开了一个口子,对他说,来吧,来吧,我们已经把门打开了,想进就快点进来,那还需要客气什么? 贺遂根又哪里知晓这些,他只知道,天雷的爆炸之下,现在石勒城中是人心惶惶,若是不主动出战的话,怕是一旦全城军心涣散了,那是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出现的。 不要以为只有汉人中才会有汉奸,大狄在形势不妙中也会有狄奸出现的。 带着五千骑兵由南门冲出,带着这些可以快速移动的骑兵,贺遂根有着他的自信,纵然就算是打不过对手,逃总是可以逃跑的吧。再说了,他也不是要与所有的吉州军为敌,只需要冲进那火器营中,进行一番破坏便是大功告成。 有着足够自信的贺遂根出得了城门之后便带着大军向着火器营而来,只有两百米的距离,对骑兵而言,不过就是转瞬即到,至于说立在火器营周边的那些个铁壳子,是完全没有放在他的眼中。 那不能移动的铁壳子,或许防御弓箭还有些作用,但只要他们可以骑着战马来到面前,便可以轻松的跃过铁壳子,杀到火器营的面前。 “所有人注意,炮口转移,轰击南城门!”沈平安与江风华两位营长随机应变的能力很是不错,马上就命令炮口进行转移。当天雷再次炸响的时候,落入到的正是冲来的战马之中,爆炸声对于战马影响甚大,不知道多少战马因为恐惧而不再理会主人的指挥,四窜而去。有的直接就将背上的主人给扔在了马下,终被铁骑践踏而死。 身后的混乱并没有让贺遂根慌乱,他原本就知道死伤是难免的,只要他能冲到火器营的面前,胜利便属于他了。 “放箭!” 冲过了两百米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来到火器营之前的时候,那些铁壳子突然动了起来。就像是昏睡的雄狮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个个小铁窗由内打开,接着无数的弩箭分射而出,向着已经奔跑到附近不足二三十米的北狄骑兵们身上射了过去。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绝对是可连发沈氏小连弩天下。箭羽射在一名名没有准备的北狄骑兵身上,一名接着一名的北狄勇士们中箭落马,很多人死时都是一脸的不甘。怎么就又是天雷,又是铁壳放箭的,这些个吉州军到底还有多少的名堂,多少的秘密武器呢? 做为冲得最快的贺遂根运气很是不好,直接被数支箭羽扎在身体之上,由于距离太近了,他身上的战甲无法在起到保护的作用,就这样出师未捷身先死,身影在战马上愰了又愰之后,终于很不甘的向着地上倒去。 主将一死,原本混乱的北狄骑兵们更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当看到谁距离铁壳子很近,谁就会死得快之后,其它的骑兵们是飞速逃离这里,冒着天雷爆炸的危险反向石勒城中回返而去。 在他们回返之时,身后还紧跟着三千撼山卫骑兵,冯逊一马当先,带着大军尾随而来,在其身后,跟着的就是一千虎贲卒和三千四方军。 火器营很快重新调整了方向,继续向着城楼之上轰去,以保证守城的北狄兵无瑕向下放箭,伤害到战友们。一顿的天雷引爆之声下,城楼上很快就变得安静了起来,让接下来入城的吉州上万预备役得以顺利入城。 继十九年之后,北狄的王都再一次被打开。所不同的是,上一次入城的是乾文帝,且还是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于当时大乾第一猛将沈云天都战死在这一战之中。但这一次,吉州军进入的却是相当的容易,尾随而至,还是在城内兵力最为空虚的时候冲了进去。 吉州军入城了,石勒城大乱不已。得到消息的义渠枭毫不犹豫的是带着王宫的人便离开了,因为太过匆忙,还有一些妃子都不得不留在宫内,更不要说那些个搜刮到的那些财宝了,绝大多数因为时间关系来不及转移,留了下来。 连北狄王都不得不跑,更不要说城内的其它将军以及权贵们,为了活命,他们是人人奔逃。好在的是,吉州军初来乍道,并没有封闭其它三门,让这些人逃的时候倒是不用那么费力。但短时间内想逃走,财宝什么的就不用想着带走,大部分都被留了下来。 大王逃走,下面的士兵也无战心,大多都跟着一起逃出了城,还有跑的慢的,眼看出不得城了,很干脆的就化妆成普通的百姓留了下来,但为了生命安全,也不敢在跳出来与吉州军为敌。 “封锁所有的出城口,一旦发现有人敢在城内纵抢,杀!”两个时辰之后,唐傲骑着马进入到了石勒城,在他的左右,跟随的是两百大汉将军的禁卫,以及雪菲还有雪影十八骑等人。 第五百九十九章 就是颠倒黑白了怎么地 “少爷,这也太容易了吧,这就是北狄的王都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比之大梁城差远了。”石磊的目光左右看去,一边注意着是不是有人会对唐傲不利,一边一脸不解的说着。 “这是因为我们出现的突然,北狄毫无准备。一旦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我们在想攻下这里那就很困难了。”唐傲似是镇定自若的说着,实际上这个结果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原本就是想重创那些出击的狄骑,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却没有想到就跟着入了城,然后北狄王就逃走了。 虽说事情有些意外,但这可是好事。这可是北狄的王都呀,城内不知道有多少的好东西呢?现在都要便宜自已。尤其是之前冯逊已经派人来报,说是找到了北狄的国库,里面堆积着不少过冬的粮草,原本正发愁粮食不够的唐傲这一下子那高悬之心就可以放下来了。 对于这意外之喜,唐傲先是狂喜,接着就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占了如此大的便宜,要如何安全而退。他可不认为以现在自已的实力可以完全的打败北狄,更不要说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出现的匈奴。一旦他们联手的话,莫说是他无法安全而退,接下来整个吉州也会受到连累,从而老巢被人给端掉也是正常。 虽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还要考虑占了便宜之后,如何全身而退的问题。唐傲这才下令维持石勒城中的秩序,这就是在为离开这里做着准备。只有城内的治安稳定了,他才有筹码与北狄谈下去,不然这里成为了一座废城,怕是一怒之下,北狄王引勤王大军出现之后,就不会在有什么顾忌了。 石勒城被占了,北狄王都丢了。消息向四面传出之后,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集合军队的众路北狄军队顿时就炸开了锅。很多人主张马上动身,直奔石勒城,进攻胆大妄为的吉州军。 可也有人按兵不动起来,现在他们只知道王都被占,其它的事情全然不知晓。比如说大王如何了,其它的权贵们如何了?万一要是这些人已经落到了吉州军的手中,他们到了城下,吉州军借这些人来威胁自己的话,他们要何去何从?到时候打不能打,退不能退,岂不是要进退两难? 若是真的大王都被吉州军给抓了,他们去了,看到了大王落魄的一面,回头会不会和自己翻旧帐? 别说,有这样想法的人还不占少数。想法多了,这些勤王之师动作哪里还能在快?这就等于给了唐傲更多的时间,来稳定现在的局面。此时对他而言,便是多出一天都是好的,让他可以更好的掌握住形势。 王宫、国库、各权贵之家都已经被吉州军所占。只是遇到了一些零星的抵抗而已,而但凡是敢于手持武器者,吉州军给出的结果就是一个字——杀! 抢了这些油水最厚之人后,唐傲便下令全城戒严,没有命令,城内的北狄百姓不得走上街道,不然就会被视为敌人而坚决的消灭。如此一来,石勒城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城一般,安静非常。只有每天允许的那一个自由活动的时辰里,才可以看到北狄百姓出来买粮买生活必须品。 城内的治安没有问题了,唐傲就可以全心的对付城外的敌人。他先是下令由里面将东西两座城门给堵牢,这样一来,面对攻击的时候就不用担心,有人会从这两个方向入得城来。随后,唐傲准备以久的杀手锏被拿了出来,之前俘虏的北狄还有匈奴战俘们都被押送而出,他们被绑在了城楼之上,以保证只要有敌人攻过来,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得清楚他们,这足以成为束缚的手脚,让北狄也好,匈奴也罢,不敢乱来。 之前管这些人吃,管这些人喝,现在终于到了回报的时候。看着这些战俘被钉在城楼之上,唐傲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向着前来领命的封万里说道:“看好他们,应该给吃的时候吃,给喝的时候喝,万不要他们死了。还有,现在冯逊带着三千撼山卫已经出城藏了起来,如今守城的压力就在你们四方军的身上,需要好好的表现才是。” “殿下放心,四方军必然很好的完成任务。”封万里答应了一声,随后敬了一个举手礼之后,这便下去安排着。 唐傲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严阵以待。城外,义渠枭也和众大臣还有权贵们汇集到了一起,然后就是抱头痛哭,他们竟然只是守了一天而已,王都就被他们给弄丢了,他们是罪人呀。 哭过之后,大家累了,也渐渐的回过神来,当下就有人嚷嚷着要联合勤王之兵围上石勒城。这其中公孙文的话,最是能说动北狄王。“大王,这一次我们是有意的让出了石勒城,让吉州军进入。如此一来,他们便逃不出去,如此就不是他们包围我们,而是我们反过来包围他们,我们占据着主动权了。” “咦!” 公孙文的话音一落,众人在看向他时,都露出了一幅你他妈真无耻的目光。明明是为了活命吓得逃了出来,连家眷和财宝都来不及带走,那是何等的狼狈,可是现在到你嘴中这般一说,我们的举动竟然这般的合理。这...这他娘的还真是颠倒黑白呀。 只是这样的黑白他们喜欢颠倒,毕竟丢了王都,被吓得逃跑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那是要被后人病诟和骂娘的。现在好了,有了这么一个理由,至少他们又有脸去见人了不是吗? 义渠枭也像是变了一个人般,重新打起了鸡血的说道:“对,我们说是为了引吉州军入瓮,这才有意让出了石勒城,现在他们在城中,我们是打还是围全数由我们说了算。嗯,这样,马上联合各地之兵,我们要杀回去,重新夺回王都,将那里的吉州军通通杀光,一个不留,以报被屠城之仇。” 以义渠枭的想法来看,吉州军只要拿下了王都,必然会血洗那里,什么杀、烧、抢那是常态。至少他们的北狄兵一旦占了敌人的城池就会这样去干。 城内的人一定是死得差不多了,至于财宝,那东西没有长腿也出了城,只要能拿出城池,那些东西就还是自已的不是吗?不过就是死了一些百姓还有家眷,虽然很是可惜,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众人重新振作了起来之后,便开始各自去联系自家族人。当大王还有众主要臣子不仅撤出了石勒城,且还安然无恙的消息传出之后,当下各勤王之师都变得兴奋了起来。他们在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纷纷调兵向着石勒城而来。 就在北狄各军忙着赶路的时候,在最北面,匈奴一支拥有两万人的骑兵大军也正向着石勒城而来。 这一次是北狄求援,在不用顾忌派出大量骑兵之事,领军的兰道家族族长兰道顺得到消息之后,便带着族中两万精锐骑兵,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在路上,就闻听石勒城被吉州军攻陷的消息,兰道顺先是一脸的惊色,没过一会就在马上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北狄王也有今天,亏得他没事的时候就修城,这修出了一个什么玩艺,竟然不到一天就丢了城池,真是丢人呀,丢人呀。哈哈哈。咦,某怎么那么高兴,嗯,看着北狄吃瘪,某就是这么高兴,哈哈。来呀,再一次加快速度,我们去看看北狄王那些人的惨样,哈哈哈。” 两天之后。石勒城下是旌旗招展,人山人海。且来的还都是壮年男子,都是北狄与匈奴两方的勇士。 足足五万大军,还全都是骑兵,这样一股力量怕是出现在哪里,都足以改变当地的情况。即便是看似战无不克的吉州军,面对着五万骑兵的时候,一样会力有未逮。 但让人奇怪的是,五万铁骑就在城下,且不时还会有援军出现,声势浩大。确是没有一人敢于向前而来,城池之下两百米之地就似成为了禁地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看看城下摔落的那几具尸体便可以找到答案。 唐傲早就知道,占领了石勒城是个意外,但想守住凭现在的吉州军的实力是万万不行的。这便早早做了准备,将带来的战俘派上了用场。之前最先来到城下的北狄军就有攻城的意思,可是很快,当他们的战马只是进入到城下两百米的时候,城上就落下了两具北狄战俘。 摔落到地上的嘭嘭重响之声制止了北狄骑兵的脚步。 如果说仅仅只是两名战俘的话,死就死了,并不会让北狄大军忘而却步。但在城楼之上这样的战俘可是足有万人的,难道让他们眼看着自家的兄弟就这样惨死在自己面前吗? 更不要说,石勒城内还有十万的百姓就在城中。这其中还有很多是之前未来得及逃走的权贵们的家眷,即便是北狄王义渠枭的几位妃子和几个女儿也正在城中呢? 第六百章 让人心疼的条件 吉州军占领了石勒城,却没有这里烧杀抢掠,这完全出乎了义渠枭的意料。原以为在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定是烽火连天,一旦发现城池遭殃,他便可以借着这股子怒火,让大军发起冲锋。即便是为了报仇,想必他带来的北狄勇士们也会发挥出近十成的战力,那个时候他便很容易可以抢回石勒城,打败吉州军,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财物。 偏偏吉州军并没有这样去做,远远走来的时候,城内竟然是十分的安静,哪里有一点火光的模样。看到这里,义渠枭就生出了不好的感觉来。果然,很快城楼之上就出现了他们的家眷,还有就是那一万战俘。 北狄竟然被威胁了! 这个局面让义渠枭不知如何面对,攻不能攻,退不能退,只得带着大军囤集于城下,一脸不甘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王都,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等义渠枭想出什么办法的时候,两万匈奴先锋骑兵大军就赶到了这里。迎接他们的是匈奴战俘,其中卜家族长卜杰就被绑于城楼之下,让匈奴骑兵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兰道顺更是下了严令制止下面的骑兵不可枉动。他不敢去想,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卜家的族长被害死了,那卜家那些子弟会与他善罢干休吗? 说起来兰道家族的实力是仅次于卜家,如果真打起了内战,结果是不敢想像。 就这样,城下的骑兵是越集越多,空有着攻下城池的能力,却是无人敢于去做。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又是两天之后,兰道顺不得不服软,主动找到了北狄王义渠枭,商量着是不是派使者入城谈判。 眼看着天气是一天天变冷了,谁也不知道老天何时会降下大雪。如果不能在大雪之前谈判成功,与吉州军达成共识的话,结果堪忧。不说其它,只说那些被绑缚的几万战俘,怕都会被冻死。这样一来,不管是对于北狄还是对于匈奴都是极大的损失。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是绝对不会眼看看曾经的同袍被冻死在自己面前,那将是他们无能的体现。如此一来,不管是北狄还是匈奴内乱必生。一个连勇士都不知道保护的政权,怎么可能得到下面人的拥戴,推翻他们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为了自身的稳定也好,为了不生内乱,不削弱自己的实力也罢。此时此刻,谈判似乎就成为了唯一解决的方式。好在的是,他们也看出来了,吉州军并没有要大开杀戒的意思,只要他们不进攻,那些战俘除了被太阳晒,夜晚会冷一些之外,吃的喝的还都是有保障的。 尽管很是不情愿,可没有更好的办法之下,义渠枭也只能低下上那高傲的头颅。派上了使者乘左富去与吉州军谈判。 事实已经证明,只有乘左富这样识时物的人才能谈成事情,换成旁人,去了之后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那是一定会被杀的。 吉州军之前杀了使者的事情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是难以像想,他们还是那个知礼且懦弱的汉人们。怎么看,好像他们反成为了软弱的汉人,吉州军倒成为嗜杀的,只讲拳头大小的异族了呢? 不管乘左富愿不愿意,大王即然有令,他只能服从,只好战战兢兢手持着旌节,来到了城上,和匈奴派出的一名使臣一道被吊篮给吊到了城楼之上。 王宫大殿之中,唐傲接见了两位使者。高高座于王位上的唐傲很是慵懒的看了看来人,发现还有一位“熟人”的时候,不由呵呵一笑,“两位,远来劳顿,不如先好好在城内休息一下,改日我们再谈吧。” “不!尊敬的吉王殿下,不用改日了,我们还是现在就谈吧。”早已经熟悉了这一套的乘左富进得殿内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哪里有一丁点有骨气的模样。 跟随一同前来的匈奴使臣,眼看着乘左富跪在了地上,也是效仿般的双膝跪地。刚才进入王宫的时候,他就被那些一脸杀气的大汉将军给吓到了,现在只是习惯性的随众而已,看着乘左富下跪,他也是连忙跪下。 乘左富想早一点谈判,一来是他是真的害怕,谁知道时间一长,吉州军会不会生出杀他之意。二来,马上大雪将至,大军驻扎在城外,保暖很是问题,城上的几万战俘生命也是堪忧,实在容不得他继续的耽误下去。 乘左富谈判心切,这让唐傲十分的满意。他又何偿不想快一些离开这里呢?一旦天降大雪的话,他们在想离开这里将会是难上加难。若是这个时候有人打吉州的主意,主力在此无法回援,弄不好老巢就被人给端了,这可是唐傲所不允许的事情。 如此,便是两好嗄一好,在大家都有心想要快一些解决问题的大环境下,接下来的谈判可谓是十分的顺利。 所说的顺利,指的是唐傲提出条件,乘左富和匈奴使臣用心记下而已。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他们已然没有什么底气去和唐傲叫板了。 按着唐傲所说,两名战俘换一匹战马,吉州军便愿意退出去。当然,这只是对匈奴人的条件,对上北狄的时候,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想要让他们归还石勒城,包括之前所占的木吉城,还要拿下两万战马来。 这个要求可谓是狮子大开口。可乘左富却是一点还价的样子都没有,都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说明兹事体大,还需要汇报给大王知晓才能定夺。 “可以,你们可以回去慢慢的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在来与我们谈判就是,本王不急。”唐傲呵呵的笑着。他当真不会着急吗?肯定不是,只是他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是北狄还是匈奴一定都比他还要着急。他这样做,不过就是想要更好的抓住主动权而已。 乘左富两人仅仅是在城内呆了两个时辰便离开了,等到他们将唐傲的要求传达之后,北狄也好,匈奴也罢,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北狄和匈奴比之人口、资源、经济能力差之大乾太远矣。但他们还是能够成为平等的地位与之对话,依仗的就是他们手中的战马而已。 乾人不善养马,且也没有足够好的大环境去养马,这是他们的弱点。没有足够的骑兵之下,才让北狄与匈奴生出了一种天然的优势,他们可以依仗着战马的速度和灵活性时刻给大乾以威胁,对方却威胁不到自已。这一切都是战马之功。 可是现在,却要将战马交出大部,他们又岂能愿意。按着唐傲所说,北狄大约需要交出战马两万五千匹左右,匈奴也要交出去万匹左右,这种数量对他们已然造成了一定的创伤。 更可以想像,一旦得了这些战马,原本就很强大的吉州军将更不可敌。可以说有他们在吉州一天,就断送了他们进入中原之路,难道他们要永远的偏安一隅不成? 不想给战马,不想让吉州军变得强大。可是现在他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真要奋力一击吗?若是这样的话,就算是这一仗打赢了,也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接下来还可能会眼看着自家内乱,这个结果同样是他们所承受不了的。 打是一定不行的,那便只能退让。义渠枭与兰道顺两人一翻商议之后,决定再派人入城,与吉州军讨价还价,最好是可以十俘换一马,这样他们并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吉州军也不会变得更加强大。 乘左富不情不愿的三入吉营。只是这一次,相比于以前更快的出了城,带来的消息让北狄与匈奴都是大跌眼镜。吉王改了,竟然一俘换一马,且就要城下两军带来的战马就可以。如果不可意,那便不用再谈了。还有,为了给予对方警告,从明天一早开始,一天会杀上十名北狄和匈奴的战俘。 你们不是想少付出一些战马吗?那好呀,你们完全可以座等着我们把战俘全数杀光,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不用付出战马的代价了。 “他怎么敢?”义渠枭听着乘左富的奏报之后,脸色涨红。原本是想讨价还价一番,可谁想到,要求反而更高了,这岂不是说他们还要付出五千战马才能与吉州军达成协议吗? 相比之下,兰道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北狄要多付出五千战马,他们匈奴却在多付出一万战马,想想都让人心疼不已呀。 他们也不想一想,现在主动权在谁手中。在说了,与唐傲这样的资本家去谈判,主动权还不在手中,那你不被宰还等什么呢? 但让他们就此让步也实在是心有不甘,不管是义渠枭还是兰道顺都没有马上下决定的意思。直到一晚上过去,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二十名战传俘被从城楼上扔了下来,他们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虽然他们也看出,吉州军扔下的战俘都是之前受了伤,且伤势颇重,活不了几天之人。但那毕竟是鲜活的生命呀。战俘被杀,下面的勇士们变得燥动了起来。 第六百零一章 大获丰收安然而退 他们都以自家大王和将军不能救同袍为由,大骂了起来。看其样子,很可能下一步就会发生兵变之事。值得一说的是,却没有一人在提及攻城之事,显然他们也知道,一旦要攻城的话,怕是几万战俘全数要死,一个都活不成了。那里面可是他们的兄弟、同袍,这些异族勇士们当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尤其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同袍,他们自已怕都无法原谅自已了。 唐傲展现出了铁血的一面。一言不和就杀人,没有丝毫的手软之意,终于吓到了北狄与匈奴,加上下面勇士们都已经群情激愤,为了稳定大局,义渠枭和兰道顺等人只能捏着鼻子低下了头。乘左富再一次登上了城楼,面见唐傲,表示愿意接受谈判。 王宫大殿中,再一次相见的两人,这一刻乘左富的姿态放的更低。他可是眼看看唐傲是如何带着吉州军攻下了石勒城,并压得自家大王喘不上来气。这一刻,在他的眼中,唐傲的形像无疑比义渠枭还要高大上许多。 “很好,看来你们大王也是识时物的人,本王最愿意与聪明人打交道了。接下来就交易吧,你们把战马送到城下,我们自然会派人接收,等到战马接收完之后,我们便会退兵,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进入接收俘虏了。嗯,这是一场交易,本王最重承诺,即然答应了你们,就一定会做好。” 唐傲说出这些话,就是在告诉乘左富,他需要先看到战马,才会交人。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你们可以不相信,可以不交战马,那大家就熬下去好了,最终他倒要看看,是谁先承受不住。 完全处于弱势的乘左富,没有要拒理力争的意思。打了几次交道,他算是看出来了,唐傲的话就是圣旨,是不容更改的。任何人想要挑衅,等待的将只会是后悔。 “诺,一切按着吉王殿下之意便是。”乘左富连连点头,认可了这种交易的方式。 按说话说到这里,乘左富的使命便算是完成了,可以出城而去了。但是唐傲并没有马上放他走,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理论,那就是要与乘左富接着做生意。 相比于其它的北狄将领和重臣们,动不动就要对大乾打打杀杀,一激动就会派大军去往吉州打草谷,乘左富可以说是一个另类,他更喜欢做的是双方通商赚钱。 即不需要付出性命的代价,也不用担什么风险,通过交易,通商之下就可以赚取大把的银子,岂不是美哉之事? 这样的人,在北狄中不是主流,也不被人认可,但放在唐傲的眼中,他却是很欣赏这样的人,所以他决定与此人做生意。吉州军想要发展,仅靠这一些的所得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战马,终有寿命之限,且上了战场,难免有死伤,久而久之,数量只会越来越少。但若是可以与北狄达成协议,年年从这里购买一些的话,就完全的不同了。 代表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战马,这对于吉州军以后全战马化将起到重要的作用。虽然说唐傲之前与蛮人和拔汗那部已经做了购马的生意,但唐傲其实是处于劣势地位,对方想卖他才能去买,对方不想卖的时候,他便是有银子也买不到货。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不喜欢,如果可以在加上一个北狄的话,那他可选择的余地就大了。 听到唐傲说要购买战马,乘左富也来了兴致。要说他们狄人也好,匈奴人也罢,的确是不视生产,不善农耕,但他们的畜牧业却是十分的发达,这一点却是乾人所不能相比的。 如果唐傲愿意购马,并提供更多的精良马食,可以想像以后北狄的战马数量将会连年增加,到时候卖给唐傲,换取他们所需之物岂不是美哉。 做生意,乃是乘左富最愿意做的事情,尤其唐傲提出一匹优等战马他愿意出三百两的价格,一匹普通的挽马他也愿意出一百两的价格时,他是真的心动了。 这个价格可是比市场还要高出五成左右,可见唐傲的诚心。当然,唐傲也提出了要求,那就是以后北狄的战马只能卖给吉州军,也就是说专售,如果违约的话,便要面临吉州军随时出兵讨伐的可能,到时候战之过将都由对方一力承担。 这可不是唐傲要吃独食,他已经看出,乾文帝空有雄心壮志,但做事缺乏铁血手腕,太顾及脸面了。当初明明可以拿下整个晋王地盘,却硬是放了对方一马。如此下来,想要统一整个大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历史中想要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脸厚、心黑?心存仁慈之念,或许会获得一时的名声,但最终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弄一个不好,被人灭掉之后,胜利者在书写历史的时候,还会扭屈事实,把你埋汰的那是一无是处。 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乾文帝的所为注定大乾会烽烟四起,如何在大战来临之前更多的积蓄自己的力量,才是唐傲要考虑的问题所在。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以后不想去问鼎中原,但拥有一支强大的骑兵,自保是绝无问题的。生在乱世之中,想要活下去,就需要有自保之力,非有一支强大的军队相辅不可。 唐傲提出了要买马,价格还开的很高。乘左富一改战战兢兢的模样,“吉王殿下,但不知道如果有银子之后可不可以从你处购买碘盐、香水、香皂甚至是玻璃等物呢?” 乘左富所说的这些东西,在北狄也好,匈奴也罢那可都是十分畅销的。那里也用很多女人,她们有些人很得宠,掌管着大批的财富,一直是乘左富生意下的主要消费目标。 “呵呵,当然可以,不仅这些东西可以出售给你们,便是如果需要,粮草刀械也可以出售。”唐傲哈哈大笑的说着。之前还担心如果北狄和匈奴出售战马太多,他会有财政上的压力,现在好了,自已完全可以以物换物,压力就将小上许多。 “那真是太好了,下臣期待着与吉州合作的那一天。”乘左富美的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之前他虽然也有售卖一些碘盐之物,但不过都是从大乾商人那里高价而得的,且路途遥远,费用不扉。可若是能够直接由唐傲这里进货的话,不仅价格会降低,少了中间商的利润,距离还更近,更可以少上不低的费用。 乘左富是满意而归,为与唐傲达成了商业合作而高兴。吉王已经答应了他,以后去了吉州只需去找一位叫常宏的人,他的所有需要都可以得到满足。且唐傲还给了他一个令牌,这便是信物所在。这一刻,乘左富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的银子向他身上压来,想推都推不掉了。 出城之后的乘左富,压下了心中的喜悦,将唐傲的要求提了出来。虽然义渠枭还有些不满,但也清楚,现在人家掌握着主动权,他是不低头都不行。至于把战马送过之后,吉州军会不会履行承诺,这一点义渠枭并不担心。除非唐傲真想与他们拼一个你死我活,不然的话,是绝对不敢不守承诺。 如果唐傲真的收了战马还反悔的话,所有的北狄勇士将会心向一处使,劲片一处用,那个时候任吉州军再强大,手中有再多的战俘也将无济于事。 但凡是唐傲还有一点理智的话,便知道要如何去做。 双方达成了协议之后,接下来就是交易,北狄送上了两万五千匹战马,匈奴送上了两万战马。一时间匈奴勇士都由骑兵变成了步兵。 送到城下的战马,被突然杀出的撼山卫接管,送进了城内。当北狄和匈奴勇士看到这支装备精良,甚至连战马身上都披着战甲的骑兵队伍时,一个个都露出了极为羡慕的神彩。 北狄缺铁,有不少的勇士连一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是绝对不可能像吉州骑兵这般奢侈,还会给战马披上甲衣的。 战马在撼山卫的护送下送进了石勒城。此时在城中,吉州各军也开始做着后撤的工作,一名名预备役和原古州军士兵骑上了战马,撼山卫断后,依次井然而退。 三天之后,撼山卫也退出了石勒城,北狄和匈奴得以入得城中,接管了城池,同时还接管了三万的战俘。 进得了城内的义渠枭,在看到城内百姓基本无恙之后,原本还很高兴。要是一入王宫之中,很快就哭倒在了地上。存于王宫的所有金银都被吉州军给带走了。还有几处非常的隐蔽之地,也一样没有逃脱被找到,被搜刮的命运。也就是说,这一刻起,义渠枭近乎变成了一个穷光蛋,想要在聚集财富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了。 预想中的追击并没有发生。藏身在官道旁密林的唐傲带着五千四方军在这里埋伏着,直至看到撼山卫三千骑兵走过了官道,身后也没有敌兵追来时,这便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真正的撤退。 第六百零二章 大胜而归 或许是之前在唐傲手中屡屡吃亏,让义渠枭有些害怕了。 又或是突然损失了这么多的战马,一时间得不到补充,这才没有追击。 还或是因为下雪,路不好走。总之,不管是北狄军和匈奴军都变得十分老实。 下雪了! 是的,就在唐傲带着吉州军过了木吉城不久之后,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唐傲这才想到,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十月底,在北方已入严寒的冬季。 出兵的时候,才是九月初,地里的粮食都没有收,现在也不知道粮食是不是真的颗粒归仓。相比于粮食的丰收,唐傲更高兴于这一次的收获,攻下石勒城获得的金银就不说了,单是战马,交易的就有四万五千匹,在加上打败了匈奴军所抢到的战马,数量达到了五万匹以上。此时的唐傲,已经具备了建立一支强大骑兵的基础。 ...... 吉城。 粮食早已经归入州库,足足一百万石,出乎了曾桐和韩策等人的意料。 说起来,他们还是小瞧了黑土地的力量。原本以为一年只能种一季,产量有限。却想不到,肥沃的黑土地可不是中原和南方的黄土可以相比,亩产要高出百分之二三十之多,大大的解决了州库即将无粮的囧境。 为了这件事情,曾桐还特意把收获写进了龙报之中,让所有的吉州百姓都知晓这件事情。可以想像,来年,怕是被开荒的土地将会更多,那个时候收获也比之现在更大了。 所谓手中有粮,遇事不慌。 有了足够的粮食之后,曾桐与韩策都是兴奋不已,他们可以放心着手来建设吉州了。而就是这个时候,让他们十分心烦的事情出现,大乾与忠王的使者在得到了消息之后分别来到了吉城,要求吉州上缴粮食。 其中,大乾要求三十万石,辽州也是要求三十万石。 如果一旦答应了他们,这就等于一下子要将粮食的六成拿出去,如此一来,明年又怎么可能养活这么多的吉州百姓呢?原本还想着以粮食为饵去征集更多人来到吉州,答应了他们,岂不是要自身都难保了? 唐傲偏偏还不在吉城,曾桐与韩策无人请示之后,一番商议决定先敷衍两处来使,只说吉王不在,等到吉王归来再做定夺。 乾文帝派来的使臣是已经荣升了户部右侍郎的周宣。这位长公主门下之人,进入户部的时候还是唐傲出力所得,自然是知道屁股要向着谁那一方,便一口答应下来,表示会住在吉城,等待着吉王的回归。 相比之下,忠王的使者乐明将军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他气怒的离开,不久之后,便带着一万军兵出现在吉州南地百郡,并接连攻克临城、源城、靖县,兵逼吉郡南地桦城。 辽州出兵后,留守于吉城的孙伏虎统领着五千归一军直奔桦城而去,在那里与乐明所率领的辽州军打了一仗。 借着城池之坚,孙伏虎获得了胜利,乐明兵败而回。但不久之后,辽州军又加派了一万大军,再度兵临桦城之下。曾桐、韩策与管理后勤的耿亮及负责训练预备役的周迁将军商议之后,派出了一万预备役直奔桦城去支援孙伏虎。同时新一轮的征兵工作在吉州内展开。 吉州军待遇本来就高,今年又获得了丰收,百姓上缴了粮食之后,还余下不少,卖给了州库之后还得了不少的银子。百姓的生活好转了,想要保卫胜利果实的心境也变得更加积极,使得征兵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而就是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消息,吉王率吉州军主力打败了三万匈奴大军。 不仅如此,吉州军主力还一鼓作气向着北狄境内打了过去,先占领了边境之城木吉城,接着仅用一天时间就攻下了北狄王都石勒城,吓得北狄王义渠枭都逃跑了。 消息传回,满城皆惊。但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质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其实不仅是下面的百姓不相信,便是曾桐与韩策等人也都是无法相信。 石勒城,那可是大狄的王都呀。听说那里的城池都是由巨石砌成,且城楼高大,又岂是那么好攻的。更不要说一天便攻下了。 十九年前,乾文帝攻下那里,是因为有内应相助,这还费上了不少的力气,乾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沈云天便是死在那一战之中。这么个坚城,竟然被唐傲带军一天就给攻下了,这也太能扯了一些吧。 但送回的情报就是这样说的,曾桐与韩策也不相信有人敢在这样的大事上动什么手脚,或是传什么假消息。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龙报上没有报告出这件事情,就是因为曾桐与韩策的小心谨慎所为,他们害怕事情是假的,那就是乌龙事件,是要贻笑大方的。直到三天之后,有快马入城,带来了唐傲的亲笔信,两人这才彻底相信,新一期的龙报之上,也见了消息,并开始广传天下。 龙报中一同记载的还有吉州军打胜了这一仗,并缴获了三万战马之事。没有说五万,是怕吓到一些人。 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唐傲听说了辽州军正在攻打桦城的消息,主力大军未回援之时,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唐傲便想着用这道消息吓一吓忠王,或许他就退兵了呢? 忠王并没有退兵,但却也停止了攻城。显然在消息没有确实之前,他们也有着谨慎之心。想一想吧,如果吉州军主力当真可以攻下北狄王都的话,那是不是代表他们如果想要与辽州军为敌,他们也很难是对手? 若非这个消息实在让人不敢相信的话,怕是辽州军早已经先一步退出去了。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七天之后,吉州军主力回到了吉城,且人人都骑着强壮的战马,挽马与骡马更是数之不尽,出现在吉城所有百姓面前的时候,大家终于知道,之前的吉州军大胜北狄和匈奴的消息不仅没有水分,相反还应该是隐瞒了一些战果。 全城的百姓都变得燥动了起来,他们主动的列集于大路的两侧,高呼着吉州军万岁,吉王万岁的口号。 此时,什么忌讳在这些百姓眼中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他们只知道,吉州军打了胜仗,有人可以保卫他们的胜利果实,他们也不用在提心吊胆是不是会有人来抢他们的土地了。 只要吉王在,吉州大军在,还有什么人敢窥伺他们的劳动成果呢? 吉州军大胜,大败了北狄军和匈奴军的事情像是长了翅膀一般的飞去。带来的结果就是辽州军迅速于桦城之下而退,包括之前占领的靖县、松城和临城等地也一并都吐了出来。同时还派大军与两州的边境线上,摆出了一幅防守的架式来。 没有办法,吉州军连北狄和匈奴都是说败不败,连人家的王都都给攻破了,他们如果不有所堤防的话,怕是下一刻吉州军就会杀进辽州,杀到宁城之下吧。 唐傲入了城,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到已经盖好的吉王府,而是先带着大军去往了人民英雄纪念碑所处,将此战死去的三千五百名烈士安葬其中。 战死的、受伤而死的,甚至还有在密林中被毒虫咬伤而死的,但不管是什么样的过程,只要是战死之人都可以享受到入碑,安受后人香火的待遇。 不仅如此,所有战死之人,全数重抚。一人两百两银子于次日便开始发放。 活下来的战士们,凭军功获得奖励。这一次攻下了石勒城,收获可是不少,使得战士们的奖励也十分的丰厚。多者奖励达到了三四百两银子,即便是得到最少的士兵也在百两银子的入帐。 这些举动,可是深深刺激到了吉州的青壮男子们。在看到从军所得远比种田要高上许多之后,他们义无反顾的冲到了征兵处,要求入伍,为保卫吉州做出他们的贡献。 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唐傲去理会。两百大汉将军保护下,他来到了已经建好的吉王府,随后一头便扎入其中,深睡了起来。 从石勒城出来之后,唐傲的神经就紧绷着,生怕北狄和匈奴人会追上来与他决战。等到了吉州地境,高悬的心还没有放下来,就听到了辽州军攻打桦城的事情,又是一番的安排与操作,怕的就是主力没有回来之前被辽州军给钻了空子。 现在终于回到了家,辽州军也退兵了,唐傲的心神放松之下,便是困意上头,连饭都没有吃,便睡的是鼾声大作。听得赶来的白秋彤、沈敏、俄雅丹、许晴几女是心疼不已。 雪菲站在厢房之外,看到四女出现,这便也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们都来了,这里教给你们,妹妹就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大军回返的过程,可说是日夜不停,尽管有战马相助,但一路上都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之下,便是铁人也熬不住。之前没感觉到什么,现在精神一放松,便是雪菲也感觉到困意上涌。 第六百零三章 天下震惊 唐傲进入到了梦乡,但其它人是却是不敢入睡,这一次带回来了如此之多的战马和财宝,都要归类登记,足够以曾桐和韩策为代表的一系文臣们去忙乎。 吉城也因为大军的归来陷入到了狂欢之中。不管是之前口口相传也好,还是龙报上的公开言说也罢,都远不如真正看到那一幕时来的给人印像更深。 或许是被北狄人打草谷给习惯了,吉州百姓很没有安全感。穷的时候没有,富的时候还是没有。生怕异族入侵会将他们现有的一切都给抢走,要是那样的话,他们还会回到以前一贫如洗的时候。 过上了好日子的人,是不想在回首以前穷苦的日子了。现在好了,吉州军不仅打败了匈奴,还一直杀到了北狄的王都之中,听说吉王还在王宫中住了好几天呢。这种伟大的胜利,让吉州百姓扬眉吐气的同时,怎么还会担心北狄人在来打他们的草谷呢。难道不怕吉州大军在杀到他们的王城之中吗?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庆祝,城内还是有些读书人和权贵是持着反对意见的。在他们看来,攻下了北狄王都,并占据了那里就是不知礼的表现。这样的吉州军与不知礼的北狄和匈奴又有什么区别呢? 吃不着葡萄说着葡萄酸的道理下,这些人不管是羡慕也好,妒忌也罢,总之就是在一些私下的场合中发表着不同的宣言。指责吉王的无礼,指责这样做,将会与北狄结下死仇,终有一天会吞下这颗苦果的。 有着这样观点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当他们在一些私下公开的场合发泄完之后,在回府的路上,便会被一些突然出现的吉州军预备役所拦,接着便被悄然的带走。此时他们才知道害怕,先是叫嚷着自已是何身份,与谁谁认识来威胁这些大头兵。当发现无用之后,便开始苦苦哀求,一点的担当模样都没有,与之前发表言论时那义正言辞时判若两人。 只是无论是如何的喊叫,丝毫都不会改变大头兵们的举动,他们还是被带入到了监牢之中。但有反抗,那迎来的就是一顿的爆打。 等到唐傲第二天早上醒来吃着早饭的时候,曾桐和韩策便来到他的面前,将一份两百多人的名单摆放在了唐傲的桌面之上。 “这都是昨天晚上抓的?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唐傲接过名单看过之后,一脸惊诧的问着。这么多人给抓了起来,出头的士兵可不是少数,而监视他们的人数量怕只会更多。 “呵呵。”面对这个疑问,曾桐与韩策都是呵呵的笑了笑。正是此时,白秋彤亲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过来,两人这便向唐傲说道:“殿下,这个问题还是请白姑娘来回答吧。” “嗯?”唐傲一脸疑惑的样子,直觉上告诉他这其中有事。 放下了羹汤,还用手指摸了摸了耳垂,一脸通红的白秋彤给唐傲解了惑。原来负责盯着城内事情是她们几女捣弄出来的,白秋彤等人提供人员、俄雅丹负责训练、最终由许晴负责监管,弄出了一个类似于龙牙,有些像天子卫一般的组织。 “你们...好厉害!”唐傲听说之后,脸色上是一变再变,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少爷,姐妹们都很努力的,就是想帮着少爷做一些事情。所需的银钱没有动用州库,是我们几个凑起来的,这还要多亏了沈敏姐姐,她出的钱最多呢。回头少爷可以好好的感谢人家。对了,这个组织现在还没有名字,少爷能不能给起一个呢?”白秋彤一番解释之后,试探性的问着。 唐傲愿意给起名字,便证明了认可这个组织的存在,认可了她们这几个月来的努力。 这一刻,唐傲心中是很感动的。对于不用州库银子的事情,他可是十分的赞同,因为一旦用了那里的银子,必然就会造册登记,如此一来的话,有心人可以根据这些帐单追查出具体涉及到了多少人,甚至有谁。但若是用私人的银子就不会有这些问题。 “好,以后少爷会专门的拔款给她们的。嗯,起名字嘛,即是你们这些女孩子们弄出来的,那不如就叫暗香吧!” ...... 大梁城。 皇宫养心殿。 看着天子卫紧急送来的这份奏报,乾文帝是先惊讶,后震惊,接着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有关唐傲和匈奴三万大军对上的事情,之前他就看过了奏报,当时很是为唐傲的所为而生气。好好的去招惹匈奴人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些人很不好对付吗? 之前吉州还归忠王管辖的时候,北狄要来打草谷,那是能让就让。付出一些小代价,满足于对方不是很好吗?至少没有见到匈奴人出现。这唐傲才去了吉州一年时间而已,竟然就惹来了匈奴窥伺,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惹祸精。 想一想,把此人送出大梁城还真是有必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给自已带来多少的麻烦呢? 只是在心中责怪着唐傲,乾文帝却没有一丝一毫要派大军相助的意思。攻打苏州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呢,他哪里又来的闲工夫去管吉州的事情。他相信,唐傲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大不了就打了败仗,赔银子给匈奴人呗,反正他也不缺银子不是吗? 如此,乾文帝不仅没有派兵相助唐傲,反而还派了周宣前往吉城去催要粮食,或许他认为唐傲必败无疑,那粮食赔给了匈奴人,还不如给自己做贡献的好。 哪里又想到,唐傲带着年轻的吉州军不仅打败了匈奴人,还直接打到了北狄的王都,并占据了那里,这个结果着实是让他大跌眼镜。 曾与北狄交过手的乾文帝对于对方的实力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想不到唐傲是怎么做到的,吉州军是新军,才有多少人,他们当真那么厉害吗? 联想到之前唐傲同样带着一些个游侠打败了蛮人,这一刻乾文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位第四子还当真是一位带兵的料。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后悔放唐傲离开了,或许把乾军交给这个儿子,攻打苏州的事情早就已经可以结束了吧。 叹了一口气,乾文帝有些后悔。但这样的想法不过就是一晃即逝,他的性格让他很少有后悔的时候,即便是有,他也不会承认。这一刻,他还在心中自我安慰着,不管怎么样,唐傲在吉州,可以牵扯到忠王的大部分精力,这也是一件好事情了。至于之前他向忠王妥协的时候,把吉州一并划给忠王之事,现在早就被扔到了脑后。 当初古州、吉州划给忠王的时候,乾文帝就料定自已这个儿子不会向忠王妥协,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即然北方暂时的安定了,他的目光还是要放到中原甚至是南方之地。那里才是富庶之所,占领了那里大乾的根基才会更加的牢固。“严福,把程柏林找来,朕要问问他练兵的事情如何了。” “陛下,奴才可是听说了,第一批十万新军已经训练的差不多,可以上战场了呢。还有十万新军正在招募之中,有了这些生力军,大乾将在陛下的带领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呢。”严福嘿嘿的笑着,拍马屁般的说着。 这阵子,唐傲在吉州折腾的时候,乾文帝也没有闲着,他从刚得的豫州、陕州两地可是征集了不少的兵员。相对而言,两州较为贫苦,兵员的待遇给高一些,从军者倒是无数,大大的缓解了乾文帝之前无兵可用之囧境。 或是说,之前的乾文帝一门心思放在了赚钱的事情上,现在国库中有了银钱,他也终于可以扩军,一展宏图。 ...... 距离宗正府不远的小院之中。 前狄公主正木然的座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这一刻她手中拿的正是刚刚收到的有关北狄的战事情报。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一直见不得光,从小她就习惯在黑暗之中呆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更加有安全感一般。 也是因为身世的原因,让她远比同龄人更加的成熟,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但是现在,她真的被吓到了,北狄王都竟然被唐傲带着吉州军给攻下了,这...这个结果真是让人不敢想像。 北狄勇士代表的是什么,前狄公主是再清楚不过了。从小习惯了在山林中与野兽搏斗,让他们的身体十分强壮。不夸张的打一个比喻,倘若是一对一而战的话,怕是两个乾兵都不会是一名北狄勇士的对手。倘若是北狄骑兵出动,那一以敌四五甚至是更多也是可以做到的。 这么强大的一个战斗民族,竟然被吉州军给打败了,还是新成立不久的吉州军,这个结果当真是让人难以消化,更大大出乎了前狄公主的意料。 此时的前狄公主,先由不相信,后转入到震惊,再进入后悔的情绪之中。 第六百零四章 论功行赏 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复国的前狄公主,一切的努力都在围绕着这一个中心。这些年来,她行走于黑暗之中,用着各种阴谋诡计,不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吗? 她是知道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无法满足自己的愿望,才不得如此。但是现在,她突然间发现自已好像是错了,竟然有人可以如此容易的击败北狄大军,攻克北狄王都。虽然说这其中可能有幸运的成份在,可即是能攻破一次,按说就应该可以攻破第二次的,这般说来,岂不是说只要和吉州军处好关系,自已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吗? 对于乾人,北狄公主自认也算是了解的,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太大野心之族。他们只是满足于占领中原最为富庶之地而已,虽然说其中也有一些性子刚烈之辈,他们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更多的乾人可不是这样去想的,他们更加习惯于过着太平的日子,享受着舒服的生活。 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多数的乾人是看不起异族的,更看不起他们生活的地方,就像是北狄之地,那里气候不好、环境不好、条件不好,贫穷、苦寒、偏僻、不开化、野蛮等等便是代名词。像是这样的地方,他们即便是有机会也不会去占领,相反认为还需要驻兵在那里,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乾人没有这样的野心,这才是前狄公主敢于复国的希望所在。她清楚的知晓,对于乾人,对于大乾而言,北狄由谁当王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不来找他们的麻烦就是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她与大乾还是有着很多得共同语言。 换句话说,他是可以让乾军帮着她复国,到时候只要拿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可以哄得他们退军出北狄,而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序的麻烦。 只是可惜,她的目光一直放在大乾皇帝身上,前狄公主认为,只有大乾皇帝才能帮着她实现这个愿望。 所以在乾文帝并不配合的时候,她就想到颠覆其政权,换一个能合作的大乾皇帝。可是现在,当她发现,不用大乾皇帝,一个吉王便可以做到这一切的时候,她又怎么能不后悔。 这些年来,解决事情的方法竟然选错了,白白努力了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呀。 好在的是,现在的前狄公主也很年轻,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而已,她还有机会、有时间去做更多的事情。“不行,要想办法弥补与吉王间的关系,实在不行,也要想办法向他借道,允许其它州军进入到北狄境中。 此时,并不知道详情的前狄公主,还以为是这些年来北狄勇士也和大乾这些臣子权贵一般,陷入到享乐之中,而失去了原本的武勇呢。这么说,只要引一支大军进入到北狄就可以打败他们,至于是不是吉州军倒是无所谓了。 当然,能用吉州军最好,人家已经打过了一次,有经验了不是。只是考虑到之前自已曾陷害过唐傲,想必现在想要说通吉王与自己合作会有些困难。但不要紧,只要吉州军愿意借道也是好的,她完全可以借助其它大乾州军攻入到北狄不是吗? 至于除了吉州军之后,要去选择谁,北狄公主心中早就有了目标,那便是辽州忠王。 得了晋军的财富之后,现在的北狄公主手中有银达到了亿两之数,凭此想要说动忠王便不会太过困难。在加上一旦拿下了整个北狄之后,前狄公主便可以反过来出兵帮助忠王,凭此种种,她有绝对的信心可以说服忠王。 只是在此之前,还是先试着去说动吉王唐傲。“来人,把汤生请来。” 汤生,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已,但却有着一项好本事,那就是能言巧辩,往往死的由他的嘴中都可以给说成活的。这样的人才被前狄公主发现之后,便留在了身边,替其出谋划策。现在为了说动吉王,此人便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 吉州军新军军营。 变·态,真的很变·态,怎么穿衣服,有规矩;怎么走路、站,有规矩;被子怎么叠、饭盒放在哪里都有规矩。 吉州军这么多规矩,最终目的就是一个,就是训练士兵的整体的服从性。 短短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吉州军教官们讲的最多的,就是团队精神和服从精神。对军官的要求更高了,还要多一个牺牲精神。所有战斗,军官必须站在最前面。战场之上,士兵一旦发现军官退缩,便可以对军官出刀,这大大的振奋了全军的士气。 战场之上,普通的小兵最为担心的就是会被人抛弃、或是被当成替罪羊,会成为消耗对手士气的目标,死的毫无价值。现在好了,军官在前,这就让大家在战场之上不用在担心,这就给了人人公平立功的大好机会,这也使得军中的士气更盛,官兵团结一心的局面快速形成。 新兵军营,营房都是新建的,是用水泥打造而成,异常的结实。内外墙上还刷了白石灰,操场上的野草被清理干净后,也垫上了一层煤渣,看起来显得十分干净。 营房内的床全部换成了高低床,干净的床单被子,看的不少新兵们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似是只有地主豪绅家过年时才有的待遇吧。 好的条件下,要求也十分的严格。不说物品摆放要整齐,并随时会有人检查,就说不能随地小大便,需要去固定之地,且去之前还要向班长报告,大便五分钟,小便两分钟,便是让大家都感觉到很不适应。但当真正的习惯之后,这种规矩深入人心之后,兵更好带了。 新兵五点半起床。 起床号响起之后,十分钟内收拾好一切个人内务,又用十分钟清理个人卫生。要求二十分钟内必须要集合完成。这还是训练的时候,听说战时一切的时间加起来是绝对不能超过十分钟的。 唐傲在禁卫军两百名大汉将军的护卫之下,出现在军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新兵正在跑早操的一幕。 早操,一个五公里是必须的,随后还有其它的一些可选训练。比如说单双杠、比如说特种五百米障碍以及弓箭和出枪练习等等。 唐傲一行人出现在军营门口的时候,便被挡了驾。负责警卫的士兵挡在了队伍的正前方,要求出示身份证明。 连唐傲都敢挡,不得不说这些新兵还真是活腻了。但这正是唐傲所要求的,他要求在军队之中要一视同仁,没有证明,即便你是军官,甚至是军事主官也不得进入军营。 为了这件事情,之前就有一些个性格鲁莽的军官硬闯过,其结果让人大跌眼镜,那几个人的结果无一例外都很惨,最轻的处罚都是连降三级,甚至有的干脆就由军官降成了普通的士兵;还有的,原本就是士兵的身份,连降三级之后,连新兵都不是,直接就被轰出了军队,并规定,其人永远不为吉州军所录取。不仅仅是他,便是他的直系亲人也被剥夺了参军入伍的权力。 其中最为严厉的一次,是一名连长因为喝多了,被人怂恿着回到了军营,接着就要带朋友去军营参观,被警卫士兵所挡,他竟然还大闹了一场,打了那个挡着他的新兵。事情过后,连长清醒了过来,连忙想着要向新兵道歉,但他在也没有了这样的机会,直接被军法处的人给抓了起来,后经判定得了一个斩首的结果。 那一天,可是有上千的军人观刑。自那之人,在也没有闯营之举,这也使得吉州军的军营对外显得越发的神秘起来。 唐傲今天来到这里,一样被挡了驾。可即便是如此,做为禁卫军的大队长沈凌风也是半点的办法都没有,甚至连怨言都不能表露出来,乖乖的将身上的军官·证明递了过去。 唐傲是乘马车来,在其旁侍卫队长,同时也是吉州军的副总兵石磊看到了这一幕,便小声的对着马车内说道:“少爷,警卫给我们拦下了,沈队长已经递上了身份证明。” “很好。”马车内,唐傲的声音传出,精短有力,代表着这一刻他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所谓的特权口子是不能开的,一旦开了,特权人士就会越来越多,终有一天,规矩就会形同于虚设。而一支军队,一旦军纪涣散的话,那距离被人打败,甚至是灭亡将不远矣。 检查完了证件之后,新兵将证件递给了沈凌风,敬礼表示感谢其配合,然后大手一挥——放行。 此时,军营之前,新军预备役训练总队长周迁早已经和一众军官在此等候。其中有吉州军副总兵兼撼山卫将军冯逊、龙牙的铁龙、许浑、虎贲军刑四、左壮两位营长、四方军统领封万里、归一军统领孙伏虎、火器营沈平安、江风华、战车营白吴以及卫超、叶凡、陆天迟等参谋代表。 这一次众将云集于此,为的就是论功行赏之事。  第六百零五章 吉州军万岁吉王万岁 有功赏,有过罚。唯有赏罚分明,才能最大调动战士们的积极性。 打败了北狄与匈奴,尤其是占领了北狄王都虽然有运气的成份在其中,但胜了就是胜了,总结战斗经验之后,便是封赏有功之人。 唐傲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选定了勋章奖励体系。 勋章体系并不复杂,一共四个级别。 最高级是金质勋章,纯金铸造,一枚二两重。 中等的是银质勋章,纯银铸造。接着就是铜质勋章,纯铜铸造。 最后一种为铁质勋章,十分的普通,但样式精美,由铁匠们打出了模子之后,成批而造。这种勋章也最好获得,但凡是参加过大战的将士们在战后都会得到一枚,上面会写明战役的名字,比如说之前与北狄和匈奴一战,铁质的纪念章上就写明着胜狄两字。 除了铁质勋章之外,其它三种勋章还有额外的奖励,比如说金质勋章可得银两一千;银质五百两、铜质一百两。可谓是即得名又得财了。 这样的奖励方式也最大可能的减少了战士们只得精神奖励而没有物质奖励的结果。 奖励大会最终选择在人数最多的新兵营中开展,是因为这里的兵员数量最多,这里的军营也是最大。且这里还都是新兵,在这里召开,能够更大程度的刺激到新兵战士们,让他们更快的成长起来,壮大吉州军的实力。 按着唐傲所要求,很早这是便搭起了台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由红布铺成的主席台,当下面已经站满了上万的将士之后,唐傲带着一众将领们,在热烈的掌声之中登上了主席台。 主席台的左右两侧,分别各站有二十名嗓门宏亮的大汉,他们的存在就是去当传声筒,以保证台上的每一道声音都可以清晰的传入到台下,听入到每一名战士的耳中。 所有人座定之后,唐傲看着台下如方块一板的整齐队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向着一旁主持大会的卫超参谋轻轻点了点头。 获得示意之后,卫超手拿一份奖励大会行程稿,开始大声的念道:“现在奖励大会进行第一项,由副总兵兼撼山卫将军冯逊宣读铜质奖章的获选名单,一会但凡被念到名字的战友请依次走到主席台前来。” 一身斩新黑色锁子甲在身的冯逊当下起身,手中拿着足有三页纸张,上面记录着五百人的名单,就此开始大声的一个个喊了出来,“聂清、李东顺、张德五、宋体才、吴仁光、朱一强...” 喊声之下,一名名早就身佩着大红花的战士们挺胸昂首,兴高采烈的向着主席台上走来。另一边一众足有五十名女子组成的队伍也在这一刻走到了台前,负责将一个个铜质勋章挂在英雄战士们的胸前。 五十名女兵,皆是一身大红军装,唐傲还特意给她们都戴上了个性十足的贝雷帽,穿着的大红军衣也是那种紧·合身材,使之看起来一点也不臃肿不说,相反还十分的得体,很是有些塑形之效。每名女兵战士的要求是身高必须在一米六五以上,且面容蛟好者。 这件事情唐傲是吩咐白秋彤去做的,在清倌人之中,像是这样符合标准的有很多。在得知要给英雄们颁奖之后,大家还抢着报名,这五十人中都是其中最为优秀的。她们的出现,当下也刺激到了所有的战士们,他们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纷纷在红衣女兵身上扫视着,眼神很是带有着一丝的侵略性。 这也是人之本能,天天在军营中枯燥的训练着,在他们眼中,母猪都是可以赛貂蝉了。虽然说为了解决他们的心理问题,唐傲并不反对下面的人去想各种办法,比如说城内青楼的生意就做到了这里,且妻妇营(类似于后世的军·妓)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毕竟士兵还是以训练为主,一个月也仅有一次假而已,这根本就满足不了他们。 再说了,那些女人又怎么和台上英姿飒爽的女兵们相提并论呢?无论是在容貌上还是气质上根本就是没法的嘛。 对于士兵们的表现,众将都看在眼中,但不会有人说些什么。连孟子不都说了,食色。性也吗?只要他们不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来就可以了。 相比于台下战士们的兴奋,上台领得勋章的战士们就更加的激动了。他们不仅仅可以享受到女兵亲自给他们带上勋章,近距离的接触,在最后还可以与女兵近距离的拥抱一下,虽然说就是像征性上的一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但足以让这些立功的英雄们激动不已和吹嘘上好久了。 有关拥抱这一点,是唐傲强行要加上去的。当时人们的思想还是非常的封建,认为这样不合礼数,尤其是那些女兵还都是良人。但唐傲还是这样决定了。最终也取得了女兵们的理解,就有了现在这样的一幕。 五百名获得铜质勋章的人带着激动而满意的心情走下了台,带给其它新兵们的意义却是十分的深远,他们之中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立下战功,登上领奖台,成为其中一员,从漂亮的女兵手中接过勋章,并被其拥抱的美梦了。 对于很多有着这样想法的战士而言,这将是他们一生是最为辉煌的一天。有此经历,便是就算死去似乎都是值得的。 铜质勋章之后,便是一百银质勋章获得者,仅是从这个数量来看,便知道这是多么的难得了,由吉州军副总兵,唐傲身边的侍卫总队长石磊亲自颁奖。 最后才是四名金质勋章获得者,由唐傲亲自一一颁奖,并上前握住对方的手给予了真诚的恭贺与鼓励。 尽管金质勋章获得者并没有什么机会与红衣女兵们进行接触,但能够得到由他们心中的偶像吉王唐傲亲自颁奖,显然比那些女兵更加有诱惑力,一个个面色涨红,现在只需要一道命令,他们便是愿意为唐傲而去死。 英雄们的勋章都发放完成,接下来卫超参谋大声的念道,大会进行第四项,由吉王殿下亲自进行授旗仪式。 吉州军的军旗是黑龙金爪旗。除了唐傲出行时会打上五爪金龙旗之外,仅只有撼山卫是黑龙两爪旗,其它都是黑龙一爪旗而已。但这一次战斗之中,撼山卫表现突出,升为了黑龙三爪旗。同时晋升的还有四方军、归一军、虎贲卒、火器营、战车营,他们分别由原本的黑龙一爪旗升到了现在的黑龙两爪旗。 将归一军也加入其中,是因为他们在守桦城的战斗之中表现优异。 授旗仪式之中,各位统领、将军带着激动的心情走上前来,唐傲亲自把新军旗授予到他们的手中。随后这些将领便转身向着万名参加大会的将士们不断的挥动着军旗,引来山呼山啸一般呐喊之声。 大会进入到高潮阶断的时候,进行第五项也就是最后一项,吉王唐傲讲话。 整个广场之上,很快安静一片,除了战士们的呼息声和心跳声之外,便没有了其它的声音。唐傲起了身,站在主席台前目光向着战士们的身上巡视而去。 三年多的时间,唐傲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了自已的军队,还是天下强军。看着这些军人们,就像是唐傲看到了曾经自己工厂的员工一般,这些人都是靠着他吃饭,现在这些士兵更是连身家性命都与其绑到了一起。 如今的唐傲,再也不是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将牵系着万千人的性命、安全与未来。凭此,他便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看似光辉伟岸,但其实已经没有选择的唐傲,面对着战士们,开始了属于他的演讲。“将士们,你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保卫家乡和亲人,你们的身上寄托着所有吉州父母乡亲们的希望与安全,甚至是家人所盼望的荣誉。而这一切,都需要你们自已去争取,但做为你们的王,能给予的就是绝对的公平。只要你们自身有能力,且表现良好,你们便可以得到你们应得的,且任何人都无法抢走。如果有人立了功,却得不到公平的待遇,你们可以向你们的上级汇报,在不行可以找执法队,还不行,可以来找吾,到时候本王会亲自给予你应得一切,这便是本王对每一位士兵的承诺。” “本王会给所有努力的人一个展现的平台与机会,这是某的职责。但做为一名士兵,你们也有自已的职责,那就是刻苦训练,战场之上多杀敌人,为你们的家人,更为了你们自己而努力奋斗。” “将士们,美好的一切就在眼前,努力吧!” “将士们,努力就会有结果,这不再是一句安慰之词,而会在你们以后的人生中体现出来。现在让我们一起高声的呼喊,吉州军万岁!” “吉州军万岁!” “吉州军万岁!” 上万名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而起,似乎都可以将天给掀开一个大窟窿一般。喊声之下,也不知道哪位将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吉王万岁!”  第六百零六章 大梁城的变化 “吉州军万岁,吉王万岁!” 登时,口号声再度响起。此时,大家似乎忘记,唐傲只是一个亲王而已,是不能用万岁的口号。但此时,谁还管那么多呢?是吉王给了他们一切,给了他们应有的尊重和地位。此时此刻,他们只是吉王的兵,如果有任何人敢于质疑这一点,那他们将会拿起手中的武器与其做斗争,不死不休。 颁奖大会终于还是结束了。换来有是所有战士们的嗓子都喊哑了,但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他们更为努力与上进,表现突出者是层出不穷。似乎以前那艰苦的训练也不是那么累了,因为在这一刻,人人心中对未来都充满着美好的憧憬与希望。 大会之后,唐傲告诉了众将军,拒绝了去各营视查的邀请。他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这一次离开吉州的时间有些长,堆积起来的事务也有很多,就像是在知州府中,便有一个唐傲必须要去见的人。 周宣。大乾户部侍郎,这一次做为乾文帝的代表来到吉州收粮,已经来到这里半个多月了。 之前的时候唐傲并没有回到吉城,曾桐也好,韩策也罢,都有理由继续的拖下去。现在即然唐傲回来了,那就必须要给其一个说法才行。 对于这位曾经的同僚,甚至还是自已主动推荐下的同僚,唐傲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不仅自已在奖励大会之后现身一见,同时还带着知州曾桐一并相见。 按说周宣只是户部侍郎而已,曾桐与他对话便算是给足了面子。或许只有户部尚书亲至,才会请动唐傲出面吧。只是考虑到对方是长公主的人,且以前也很配合自已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唐傲也想从他的口中了解一下现在大乾的现状,这便亲自走了这一趟。 “见过吉王殿下。”一见到身穿着金黄龙袍的唐傲时,周宣是连忙起身见礼,可以看的出来,他的姿态放的很低。 “周侍郎不必客气,座吧。”唐傲的脸上依然还带着和煦般的微笑,在主位之上座了下来。 曾桐随之而座,慢慢开始板起了脸,便准备与周宣来一个讨价还价,一幅要公事公办的模样。 之所以说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说起来这也是惯例了,各藩王自治之下,对于大乾缺少了应有的尊重,很多时候当大乾向他们收税的时候,便会讨价还价一番,无非就是叫苦,想少付出一些从而获得更多的好处罢了。 就在曾桐已经摆好了架式,准备与周宣好好的谈一谈,力争更多好处的时候,唐傲直接开口了,“好了,都是老熟人了,就没有必要搞那一套。说说吧,这一次我们付出多少可以让周侍郎交差。” 唐傲先行开口了,这让曾桐的一切准备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也代表着接下来很可能吉州会付出更多。但曾桐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来是为了证明他对唐傲的尊重,二来他心中也是真的高兴,这足以证明自家主子是一个念旧之人,跟着这样的主子不吃亏。 周宣没有想到唐傲会来这么一手,这让他准备好的那些词也无法在说出来了。心中有些感动的他,知道这是唐傲在给自己面子,当下便报出了自己的底线,“吉王,吉州收获了百万石粮食的事情已经被天子卫获知,并传入到了大梁城中,这一次怎么也要带二十万石回去,这就是底线,至于银两可以不要了。” 周宣很识相的报出了底价,听在唐傲耳中,便是点了点头。之前周宣的要求是三十万石粮食最少,同时还要带五百万两银钱回去,现在直接就降到了二十万石,主动去了银钱,想必这也就是对方的底线了。 “这样,银钱可以给你,五百万两一个铜子都不会少,粮食就十万石吧。”唐傲想了想,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按说五百万两银子买下十万石粮食是绰绰有余的,但唐傲还是做了这般的选择,考虑的便是给周宣一个面子,他怕对方只拿二十万石粮食回去不好交差。当然,还有另一个考虑,有着碘盐、香皂、香水、玻璃、水泥、橡胶等物,唐傲想弄到更多的银子并不困难,相反还要容易许多。倒是粮食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想要从外购买反倒成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话又说回来,但逢乱世的话,粮食可是比银子值钱多了,唐傲这才做了这般的选择,也就是意在告诉乾文帝,甚至是告诉所有人,他很缺粮,如此一个少粮的藩王,想必也能让其它人少些警惕,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周定没有想到唐傲竟然做了这般的选择,如此他就更好交差,甚至还是大功一件了。毕竟相比于其它的藩王而言,一般向大乾进贡,不是给钱便是给粮,很少有一起都给的。这就等于唐傲帮他解决了大难题,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当下便起了身,向着唐傲深深的做了一揖道:“周宣谢过吉王殿下。” “呵呵,好说好说。现在正事谈完了,不知道周侍郎可不可以和本王说一说大乾现在什么情况了?” “固所愿尔。”周宣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对他而言,这可是一个卖好的机会。再说了,真以为自己不说,以唐傲的手段就不会知道了吗?怕是一样会知晓大梁城中的事情,且还会知道的更多吧。 周宣即是答应了下来,当下便把自已所知的事情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按着他的说法,现在的大梁城,政治局势与唐傲离开时,的确是有些不一样。 随着南吴王在半公开的支持了齐地二王子袁义之后,皇帝一怒之下连累到了五皇子唐俊,也因此右仆射百里贵一系倒了霉。先是不少的朝臣被抓了起来,虽然说后来百里族人在花了不少银子之后将百里贵等人给从牢中救了出来,现在却只是被软禁在家,府外都有乾兵盯着,人生自由受到了约束。 百里一系倒下之后,造成了不少重要的位置空落而出,众势力开始哄抢。尤其以庆王势力出手最为凶猛。 三皇子襄王跑了,四皇子唐傲分封到了吉州,五皇子也倒了,使得庆王在没有什么像样的对手,虽不是太子,却似若太子,手下很快的聚集起了一批朝臣,于朝中兴风作浪。 乾文帝的主要目标放在攻打苏州的身上,原本一切还算是顺利,谁想到不知怎么苏州的齐王世子袁忠竟然拥有了天雷,守城之时扔到了攻城的乾军之中,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大大打击了攻城的乾军。后来才知道,是工部的一些个臣子受不得袁忠的大力收买,硬是将一些天雷偷偷卖了过去,然后被匠人所破解。 闻听此事之后,乾文帝怒火中烧,当下处死了一批臣子,也罢免了一些官员,便是连工部尚书明善也因此吃了瓜落,闲赋在家。 攻打苏州虽然并不太顺利,但显然乾文帝没有放弃这个想法,不断的开始征兵,在投入了大量银子之后,乾军的兵力是大大增加,仅是在大梁城中新兵人数便已过了十万。便是这个数字还是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投入了大量的金银,以至于国库的存银开始在看得见的减少,乾文帝一声令下,商税在原本的基础之上,又增加了两成。同时还严厉的打击非商会成会,弄得大梁城中不少的商人被迫离开那里,另寻它地。 乾文帝一改以德服人,以文教人的做法。大量征兵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众藩王的不满,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使得今年对各藩王地区的征税工作变得更为困难,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继续下去,局势又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 周宣一骨脑的把自己知晓的全都讲了出来。以此来感谢唐傲对他工作上的支持。按说唐傲只有吉州一地而已,即便是上缴税银也完全用不上五百万两,就像是其它的藩王,哪一个不是占据着几州之地,但最多也就是给这个数字而已。 唐傲这般的支持自已的工作,他当然要投桃报李,有什么说些什么。 “好,周侍郎辛苦了,且回驿站去休息,很快就有人会把粮食和银子送来,为了你的安全,本王会派人一路护路到大梁城外。”唐傲呵呵笑着起了身,这便送走了周宣。 待此人的身影从堂中消失的时候,韩策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显然刚才的对话他也在暗中给听了一个清楚。正是因为都听见了,让他不由的感叹的说了一声“多事之秋呀。” “是呀,想不到才一年多的时间而已,大梁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曾桐亦是有感而发的说着。 看着两位智囊长嘘短叹的模样,唐傲哈哈笑道:“好了,两位先生,大梁城的事情我们管不到,也管不了,还是说说我们眼前的事情吧。这阵子吾不在城中,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吗?” 第六百零七章 谋划鲜郡 说起了正事,两位幕僚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先是知州曾桐开口,“殿下,粮食早已经收完,切入了州库。有了如此多的存粮,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大量的征召人口了呢?” “可以。吉州冬季时间长,且较中原与南方寒冷许多,有些工作要提前做好,现在即已入冬,盖房子修路的事情就不得不先停止了,但我们可以将人手集中起来炼制更多的水泥,以保证明年开春之后的足够供应。”唐傲点点头,算是对这件事情做了指示性的批示。 曾桐连忙拿笔记了下来,一边写着又一边抬头说道:“殿下,如果人口一旦增多的话,土地的数量就有些不够了,还有就是官员数量也有大量的空缺。” “土地的事情不急,没有了我们可以去想其它的办法。”沉吟了片刻之后,唐傲给予了回答。但他并没有说其它的办法是什么办法,但不管是曾桐还是韩策都知晓,一定是去抢了。但就是不知道是去谁哪里抢而已。总之以现在吉州军的强大,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没有去看曾桐与韩策两人的沉思,唐傲继续的说道:“官员的问题可以扩大龙院的规模,加大学员的数量,等他们毕业之后便可以添补其空白。” 曾桐点着头,做着笔录。另一边的韩策此时亦是开口说道:“殿下,高丽那里传来了消息,他们正在加大着说服鲜郡的工作,应该很快就会有好结果了。” “怎么?高丽那里还没有动手吗?”唐傲闻听之后,脸带不解。去往边疆白郡之前的时候,记得就与高丽达成了协议,吉州军可以出兵帮助高丽对付东瀛,但高丽要先说服鲜郡,让他们归顺自已,成为吉州的一部分,这样才好派兵通过鲜郡到达高丽,怎么这两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结果。 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韩策苦笑道:“殿下,这还不是他们听说我们吉州军与匈奴和北狄对上了,高丽也是心中无底吗?” “哦,他们是怕我们打输了,在与我们联合会吃亏吧。”唐傲何其聪明,马上听明白了这话中的潜台词。然后面色突然变得冷峻了许多的说道:“看看吧,这就是异族,从来不会真心的与我们合作,现在只是我们强大,他们想要寻求我们的庇护,得到好处而已。像是这样的人,是随时可能因为利益而与我们为敌的,像是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本王要灭了他们。” “殿下不可呀,接下来我们还要借高丽的海船去往南方运粮,可不能与他们交恶。”曾桐听闻,是面色大惊的说着。 “晓得,本王不是说现在要收拾他们,是说以后有机会了定会收拾他们。”唐傲点点头,表示自已知晓分寸。 这个回答听在了曾桐的耳中,让他颇是有些哭等不得。要说自己家殿下什么都好,年少却充满着睿智,且待人真诚,愿意放权愿意相信手下之人。但就是这喜欢打打杀杀的性格,实在是让人担心不已。似乎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人和势力是让他充满着敬畏的。怕就是有一天,乾文帝惹怒了自家殿下,他也敢和老子对打一场的吧。 别说,曾桐的想法还真对。对于乾文帝,唐傲是有些不满的,先不说十几年了从不认自已这个儿子,就说前一阵子,连问自己都没有,就把吉州划归为忠王所有。若非是唐傲心有底气,没有服从这道旨意的话,怕是现在,唐傲都成为了忠王的阶下囚,甚至尸体都不知道凉上多久了。 即是你做皇帝的如此看不起吉州之地,那就不要怪吉州也不听你皇帝之命。若非是现在吉州军实力还是有限,怕是这一次周宣想要从他这里获得银粮,将会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说白了,吉州军还年轻,还需要时间发展。给了十万石粮食和五百万银子就是用来买发展的时间而已。 再说韩策,继续的汇报道:“一旦高丽说通了鲜郡的事情之后,接下来我们就要按着承诺向高丽派出援兵,殿下您看这个数字以多少人为好?” “嗯,派四方军前去吧,这件事情到时候本王自有安排。”想到心中的那个计划,唐傲只是说了一个大概,这件事情他回头还是要和孙伏虎好好的聊一聊才行。 见到唐傲说起这些,便知道殿下一定是心中有数,韩策便不在做声,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殿下,眼看着一个月后就是汉昌二十年了,殿下也到了挂冠之时,您的大婚是不是也要举行了呢?我们吉州官员和百姓可都期盼着殿下开枝散叶,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小主子呢,呵呵。” 此话一落,唐傲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红涨了起来。他先是扫了一眼韩策,这位似乎很是喜欢拉·皮·条的幕僚,当初柳香香的事情就是此人去办的,现在又催起婚来了。你当真以为唐傲不想成婚吗?他可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十分正常且健康的男人,他也有自己的需求。只是... 只是雪菲不止一次的说过,他的武学若是达不到化劲巅峰的话,最好不要行男女之事,不然将会一生后悔。 虽然不知道这个后悔指的是什么,但唐傲有一种感觉,雪菲并没有骗自己。若是如此的话,他现在就算是成婚了,有些事情也做不了,即是这样,还不如先拖着再说好了。“嗯,挂冠之事就有劳两位先生了,至于本王的大婚,还是先等等再说。”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曾桐与韩策几乎是同时出声问着。 “呃...本王就是想让姨母或是叔父有一天在场,能够得到长辈的祝福。”唐傲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了下来,显得心情很不好的模样。别说就是这种说法,竟然让曾桐与韩策同时都闭上了嘴巴。 古人最重孝道。唐傲是由忠成侯和赵贵妃看着长大的,现在要成家了,想要得到他们的祝福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怎么好反驳。“哦,那就在等等好了。” 两位先生不得不在这件事情上做了退让。唐傲看着这个回答,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心中想着,有此理由想必就可以拖上一段时间,毕竟不管是叔父还是姨母可都不会随意的离开大梁城,更不要说来到吉州之地。这样他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提升自身实力。“哎,看来最近要辛苦一些的练武了。” ...... 鲜郡治地延城。 崔府。 书房之中,鲜郡将军崔昌日正皱着眉头座在书房之中,气氛显得异常凝重。 对面,朴得法安座于位,品着香茗,却是显得轻松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思许久的崔昌日终于开口,“朴先生,如果某不答应你们呢?” “呵呵,无妨。天下之大,总有识时物的人,将军不愿意答应,某便去找别人就是,只是如此一来,怕将军以及将军的家人就难存于世了。”就似是在说着极为简单的一句话一般,丝毫不见威胁之意,但威胁之意又甚浓。 此话一落,崔昌日的面色明显变得难看了几分。自家的书房之中竟然被人如此的威胁,现在他真的想拔出身上的佩刀将朴得法斩杀。但是他又不敢,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如果他真这样做了,或许会痛快一时,但是接下来他包括他的所有家人就要受其连累,怕全数都要死了,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身为鲜郡将军,崔昌日将一郡之地的军兵打理的是井井有条,或许都是一个民族的原因,又或许朝鲜族人丁不旺,力量有限,大家都看到了这一点之后便是异常的团结。为了保卫家园,军兵们训练的时候也格外的卖力,使得鲜郡俨然成为了国中之国的存在,不管以前是由谁来统治吉州,都没有人去打他们的主意。 或许有,但都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之下,还有谁愿意向鲜郡出兵呢?更不要说这里原本就很贫穷,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在加上鲜郡之人十分的老实,从不惹事,也就由得他们自立去了。 可是现在,唐傲成为了吉王,成为了吉州新的主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的治下还有不听调令的势力存在。之前没有找鲜郡的麻烦,是因为初来乍道,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外加与北狄、匈奴与古州军一战,让吉州军无瑕它顾而已。 现在古州军被打败,变得老实了起来。北狄与匈奴也是新败,伤了元气之下更不可能马上就来找唐傲的麻烦,如此也就到了要解决鲜郡问题的时候。 看出了唐傲的想法之后,朴得法便自告奋勇,主动接下了这个差事。他相信事情只要办好了,便可以赢得吉王的好感,这对于提升他自己在高丽的地位无疑会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他便来了,出现在崔昌日的面前。 第六百零八章 吉州水师 说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崔府。两个月前就曾来过,但因为吉州军与匈奴和北狄大战,使得朴得法也看不出吉州军胜算几何,这便停了手上的动作。现在已然得知吉州军大胜,他哪里还敢在耽误,这便加大了催促崔昌日的动作,这一次来更是直接下最后通碟的。 按着朴得法的意思,今天就必须要给他一个准信,不然的话,他就当是谈判破裂,那接下崔昌日这个鲜郡将军的位置显然就座不稳了,会有其它愿意配合的人来取代他,真到那个时候,失去了权力的崔昌日下场显然将会是十分的凄惨。 “朴先生,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吗?就像是以前一样,请先生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与吉王为敌的,我们只是不想在其领导之下而已。先生怕也知道,大乾的官员都没有什么本事,反而还十分的贪婪,倘若这里交由他们管理的话,一定会加重赋税,或许用不了多久,鲜郡的百姓就会活不下去了,要是那样,某将是鲜族的罪人。” 崔昌日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说起来他不是不愿意接受吉王领导,乾人也就是汉人,是人口最多,势力最大的民族所在,但凡是聪明人,都知晓不应该与其为敌。更不要说鲜族人口原本就不多,真打起仗来,那绝对不会是人多势众的吉州军对手。 聪明的崔昌日便不想打仗,更不想与吉州军为敌,他只是想要保障鲜族人自身的生活条件,或是说能够有一口饱饭吃,不饿死就可以了。 就是有一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便是古时很多人的愿望所在。甚至于历史中所谓的盛世,指的也就是八成的百姓可以有饭吃,有衣穿。至于余下的两成百姓,那谁又会去关注呢? 听着崔昌日将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朴得法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崔将军呀,看来你对大乾的官员是有成见的。其它的大乾官员某不好说,但就吉王而言,他绝对是与众不同的。这样和你说吧...” 接下来的时间,朴得法就把去了吉城之后所见所闻与崔昌日说了一个清楚,直听得后者是时尔睁大着眼睛,时尔陷入到沉思之中。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吉城百姓竟然过的如此之好,竟然是人人有活干,人人有饭吃、有衣穿、甚至还有漂亮的房子住,乃至于生了病都可以得到医治。至于说很多孩童都有书读的事情,却是被直接过滤掉了。 开什么玩笑,大乾真正的读书人,怕是连人口总数的半成都不到。但凡是能读书之人,哪一个不是有背景,有家势或是有权势之人,普通的百姓之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待遇。 读书需要给先生钱,需要买纸笔墨砚,这些对于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百姓而言,实是承担不起。 正是因为种种原因,并不相信孩童可以免费的读书,使得崔昌日变得不信任起朴得法,最终等到其好不容易说完,且口干舌燥之后,崔昌日反而呵呵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不相信?”朴得法看到崔昌日所露的表情之后,便猜出了其心中所想。 “没错。”崔昌日也没有遮掩的意思,直接表明了心中的想法。 “罢了,即是不信,可敢跟某去一趟吉州,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是真是假,看看便知。”朴得法做了决定,那就是为了说服崔昌日,决定带他去吉城走一趟,用事实来说服对方。 崔昌日这个人做事公允,且一心为了鲜族百姓好,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民间都有很大的号召力。别看之前朴得法说的是斩钉截铁,其实想在短时间内找一个人来代替他还真是十分的困难。 为了说服崔昌日,也为了以最小的代价可以帮着唐傲得到鲜郡,他决定亲带其去吉城走一趟,虽然会麻烦了一些,但如果有一个好的结果的话,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也罢,走就走一趟便是。”崔昌日略一考虑之后也做了决定。他本就是一个具有胆魄之人,不就是去吉城走一趟吗?有何不可,话说他的心中早就被朴得法的那些说法给刺激到了,想要真正的去看一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至于对方会不会害自己,只要一切是为了鲜族人好,他这一百多斤扔了就扔了,何足惧哉。 做为鲜郡将军,要离开鲜郡,自然是要知会给郡守金汤知晓的。但好在有朴得法出面,以去高丽拉粮食为由,由不得金汤去怀疑其它。事实上,朴得法能够在鲜郡出入自由,甚至在崔府中来去自如,依仗的便是这一点。这些年来,鲜郡可是没少由高丽中购粮,不夸张的说,鲜郡可以不鸟新来的吉州之主,但不能得罪了高丽,不然的话,当真就可能会没有饭吃了。 仅仅是在第三天,崔昌日便跟随着朴得法向着吉城而去。而此时同向吉城而去的还有前狄公主派出的使者汤生。 汤生得了命令之后,便带着几名仆众和护卫由大梁城中出发,直奔向着吉城而来。对于这一次的任务,汤生还是很有信心可以完成的,按着前狄公主所开出的条件,他们愿意出军费,只需要吉州军出兵便是。只要可以帮助他们打败前狄,助前狄公主复国之后,每年还会上缴千万银两给吉王。 只是出动一些士兵而已,便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好处,汤生认为这个交易怎么看都是合适的。唯一的难点就是之前自家主子与吉王好似闹得有些不太愉快,但那又如何? 真正的利益面前,所谓之前的不快通通都可以抛弃不是吗?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也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是吗?相反,那些只认死理之人,最终怕是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带着自信之心情,汤生终于来到了吉城,进驻到城内的一家客栈之中。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百姓们脸上露出的真诚般笑容,也不得不感叹般的说了一句,“这位吉王把吉城治理的如此之好,当真还是有些本事的。但这样的人,应该更加清楚熟重熟轻,呵呵,这一次任务又是轻松不少呀。” 汤生还真的怕遇到一个武夫,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若是如此的话,怕就不好打交道了。可看现在吉城的模样,想必吉王是非常聪慧之人,这样的人只要晓之有理,动之已情,又岂有说不通的道理呢? “来人,拿着某的拜贴送去知州府吧。”做了决定的汤生这就叫来了一名仆从吩咐着。 吉王府,宽敞明亮的大殿之上,唐傲正与四方军统领封万里,以及一名看起来有些儒雅之气的年轻人做着指示。 “封万里,这位就是关直,以后就是你们四方军的参谋长了,之后很长时间里,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就是你们两人在一起搭班子,一定要注意团强的问题,有什么事情商量着来,明白吗?”指着刚从龙院参谋系毕业的关直,唐傲向着封万里介绍着。 “诺。”封万里先是恭敬的答应了一声,接着就按着吉州军的规矩先向关直敬了一个军礼,接着握手说道:“以后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某就是一个武夫,有时候说话直,如果有得罪之处,还望包涵。” 关直同样是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握紧着封万里伸来的双手道:“封统领是前辈,以后某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的地方。” 看着两人打过了招呼,唐傲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们之前有的是时间叙论友情,现在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这一次调你们前往高丽帮助他们对付时常来打秋风的东瀛,你们可谓是任务重大。当然,只是对付一些东瀛人而已,以四方军的实力,本王自然是信心十足。但其实你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组建吉州水师。” “吉州水师?”封万里瞪大着眼睛,一脸的不解。 倒是一旁站着的关直没有半点的意外。说起来他能被唐傲看中,并成为了所有参谋系学生中第一个成为参谋长之人,全赖于他毕业时所写的那篇文章。哦,吉王唐傲称其为结业论文。 这篇论文中,关直详细的阐述了水师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的重要性。他认为,大海是无边无际,里面有着丰富的宝藏。随着以后人口越来越多,仅仅靠陆地怕是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这样一来,海上的开发就显得格外的重要。 虽然说观念还是有些保守了,但在当世而言,已是非常的不错,甚至是有些出格。毕竟当时的大海被人视为凶猛和神秘的存在,不知道多少的船队入了大海之后一遇到海啸与大的风浪那便是瞬间会被吞没,最终出海之人回来往往只有七成左右。大海吞噬了如此多的人命,让不少人畏之如虎。  第六百零九章 调查前狄公主 莫要说去开发了,便是说登船上海,有些人都会腿肚子打哆嗦。而这个时候,竟然有人主动要去海上探寻,这种观念便更显其难能可贵。也正是这篇文章被唐傲看到,他便亲叫来了关直,一番了解之后,认为此人是一个海上奇才,便破格的提拔他成为了参谋长,让其加入到就要赶赴到高丽的四方军中。 “对,就是水师。我们大乾海域辽阔,可是除了商船之外,却是连一个正了八经的水师都没有,这样是不行的。有海无防更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大国身上。而这件事情就要交由给你们四方军来做,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完成好这个任务。”唐傲重重的点着头,以着无比认真的口气对着封万里说着。 “保证完成任务。”本能性的封万里打了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随后当右手放下来时,不由又皱了皱眉头,毕竟他对于·大海是十分陌生,甚至因为一直生活在大梁城的原因,他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去做。 好在一切的事情唐傲都已经做了安排与计划,接下来封万里只要认真去执行就是。“有信心就是好事情。为了让你们更好的完成任务,这一次本王特意让人从新兵中找来了会水的战士,一共一万人,在加上你们四方军的五千人,便是一万五千人,想来有如此兵力在手,足以让你们在高丽立足了。” “这一次你们四方军将改编成一个诱,下设三个团,每团五个营,每营一千人,五个连。由封万里任旅长,关直任暂代旅参谋长,下面的军官你们可以选一些合适之人随后报上来,如有空缺,其它人由参谋总部任命,有没有什么问题。” 改革军制是唐傲早就想做的事情了,曾经也服过役,从过军的唐傲很不习惯大乾的兵制,这便决定用着自己最为熟悉的那一套。 至于说封万里任旅长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关直前面加上一个代字,是因为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恐难服众。等到以后表现出了他的能力时,代字就会去掉,其它人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 “没有问题。”两人是连忙敬礼感谢。封万里心情也是激动万分,以前不过就是一个游侠而已,身边有一些不错的兄弟,但也就是百人左右罢了,现在竟然成为了一万多人的统领,那可是比万夫长职务还高了,这让他已经是相当的满足。 “没有问题就好。当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来,能解决的本王都会给你们解决。甚至接下来钱粮、战士和军官都可以以你们的要求为主,但你二人也要把事情办得漂亮了。还有,这一次去往高丽一定要严肃军纪,至少先期不能引起他们的烦感,你们是去保护他们的,要让他们充分的信任你们。唯此,才能获得信任,去了解更多你们需要了解的东西。嗯,说起来高丽水师还是有些基础的,其中有很多你们可以学习与借鉴的地方。” 唐傲说的如此清楚,两人还如何的不明白。这是殿下要借着高丽水师为跳板,从而组建出一支强大的水师来。当下两人再度敬礼,表示知道了自已的任务,也会严肃军纪,知道要怎么去开展工作。 有了两人的保证,唐傲很是满意。正好此时韩策的身形出现在了殿外,他这便对着两人道:“任务你们已经清楚了,下去做着各方面的准备。需要什么列出一个单子来。” “诺。”两人答应一声之后,敬礼退出,换来了是韩策走进了殿中,“殿下,有一名自称是前狄公主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知州府,曾知州让下官来请示殿下,要如何以对。” “前狄公主的使者?”唐傲也是面色一愣,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本的神色,“他们所来为何可清楚吗?” “清楚了,好像是前狄公主请殿下帮他复国的。他们说愿意出所有的军费,一旦他们重新夺回了大狄之后,愿意向殿下称臣,以后年年上贡。”韩策把了解到的情况做了汇报。 “称臣?上贡?出军费?呵呵,这个前狄公主算盘打的不错。嗯,韩先生,你是怎么看的。”唐傲并没有马上做决定,虽然说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听到唐傲问自已的意见,韩策犹豫了一下之后道:“殿下,说实话,下官对于前狄公主是没有什么好印像的,她可是差一点害死了殿下之人,如果有可能的话,这样的人我们不旦不会合作,还应该给予最为严厉的打击,让她在无生存的土壤。可若是从眼前的利益来看...” “嗯,即是韩先生也这样认为,那便这样去做好了。将那位前狄公主的使者轰出吉城去吧。”唐傲根本不等韩策把话完说,这便摆了摆手,做出了决定。 “嗯?”韩策愣在了当地。他之前的那些话是个人情绪所致,但他真正想说的是,即然前狄公主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那与他们合作也没有什么。毕竟军费有人出,不管是胜了败了吉州军都不会吃亏不是?还能借机练练兵岂不是好事。而一旦真的打下了北狄的话,北狄公主复了国,还不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吉州军吗? 至于说之前的龌蹉事,在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谁想到唐傲完全似是看不到这些好处一般,竟然要轰人离开,这岂不是有些义气用事,这样真的好吗?这可等于把钱财向外推呀。 看着韩策愣在了原地,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唐傲又抬起了头,“怎么了韩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还是你认为本王没有能力去赚更多的钱财?” “哦哦。”被唐傲这一提醒,韩策方才想起,论赚钱的本事怕是全天下也没有人会是自家殿下的对手。这位脑洞大开,随便的出一个主意,很快就会变成源源不断的财源,这样的本事又岂是他人所具备的。前狄公主妄想用金银来打动唐傲,这原本就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不是吗? “下官明白了。”韩策清楚了唐傲的意思之后,这便做了一揖之后转身离开。 看着韩策离开的背影,唐傲轻轻摇了摇头,拒绝前狄公主联合的主意,并不仅仅只是钱财的原因。说实话,谁会嫌弃钱多呢?尤其是整个吉州百废待兴,有多少钱怕都是可以用得完的。 可还是拒绝了,一来是因为现在的北狄和匈奴已经被他打怕了,短时间内是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他也可以将重心从那里转移,而不担心那边会起什么幺蛾子。相反换成前狄公主主政的话,还要重新的适应,一切都不好说了。 二来,唐傲已经与乘左富达成了商业交易,以后还需要那里提供给自己足够多的战马,现在与他们开战,得不偿失。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唐傲总是感觉到这位前狄公主做事不择手段,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这样的人,与其联合,助他成势,那对于以后绝对是一件坏事,弄不好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呢。 “嗯,来人,把铁龙叫来。”唐傲想到,即然自己把前狄公主做为了对手,那应该多了解一下对方才对,这就想到了龙牙,便决定把铁龙找来,和他重点说一下这件事情。 很快,铁龙就出现在吉王府大殿中。看着更有精神,也似更为彪悍的铁龙,唐傲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问起了龙牙训练的事情。 龙牙人数不是很多,即便是到了现在,人数也没有达到千人。但说起他们的战斗力来却是绝对不能小视。就像是能成为龙牙队员,不仅多数人会唇语,还要有与动物沟通的基本能力。就是这两点,便不知道刷下了多少人。 “铁龙,追命训练的如何了?”一见面,唐傲便问起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追命,不是指某一个人,而是指龙牙中最为强大的一个暗杀组织。能进入到龙牙之中都是千里挑一之辈,而能进入到追命组的人,更是百人又挑一之人。他们不仅心思慎密,且行动能力极强,不管是做为斥候去调查敌情、还是说去后方搜索情报、亦或是于关键的时候施行斩首手段,都要做到有了命令便可以执行,执行便可以以最好的状态完成任务。 类似于这样的杀手组织,暗香那里已经有一个了,名字叫做夜狐。 “少爷,现在已经有了七名成员加入,其它人还在挑选。”铁龙如实的回答着。 “七个人,嗯,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成果,证明了你的努力,但人员还是远远不够。这样,龙牙可以扩大征兵范围,只要条件合适,便是本王的禁卫队中有成员你看中了,一样可以提出来调走。”唐傲想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谢过少爷支持。如此事情就好办了,嘿嘿。”龙牙露出了一口牙呵呵的笑着。之前他还真看中了不少的好苗子,可惜这些人也是各军的骨干,自然不会轻易的放手了。现在好了,有了唐傲的这道军令,那些人是不放也不行了。 “支持是自然的,但事情也要办漂亮了,现在本王就交给你一个新任务,调查有关前狄公主的一切,如果可以找到她自然是最好了。所需钱财可以写一份报告下来,本王亲自批示。”唐傲嘴说着这些,心中已经开始考虑着要寻机杀掉前狄公主,即然感觉到了她的危险,当然是越早解决越好。 “对了,本王给你提供一个线索,前狄公主的使者就在知州府,你可以派人跟踪他,应该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这位目标人物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扩军练兵 “什么?”以为自已没有听清楚,崔昌日一脸不解的问着,“私人斗殴官府不管吗?” “当然要管,如果在大街上打架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去专门的地方却是合法的。对了,这是吉王殿下的提议,用他的话说这叫做不压制野性。说是人有怒气了总是要发出来的,不然的话,时间一长,人就会失去了野心,没有了斗志。对了,即便是在专门的地方打架,也是不能打死人的,重伤都不行,不然的话,一样会追究动手者的责任。” 朴得法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内心中便是叹了一口气。相比于大乾其它地方,有事情就是压制,显然吉王这个堵不如疏的政策更合理化一些。更重要的是,百姓有着野性,一旦他们被侵略的时候,便会露出本性,不会轻易的被人所奴役了,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一点。 好在的是,高丽从来没有想对大乾不利的意思。相反,现在与吉州合作,他们越发的强大,自已的安全就越有保障,反倒还是一件好事情了。 入城的崔昌日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眼神都有些不够用了。他看到了太多以前看不到,甚至是想不到的事情。像是什么宽敞干净的街道,守法但又有着自已想法的百姓。当然,让他最为印像深刻的一点还是基本粮的买卖问题。 吉城有许多的粮店,但只有被政府授权的粮店才会挂上一个大大的官字,在这样的粮店之前排队之人显然更多一些。听朴得法的介绍,这样的粮店是吉州官府开设的,里面的粮价十分的便宜,甚至连成本都勾划不上,为的就是解决百姓无粮可吃,饥饿的问题。 这样的粮店,米价只有市场的一半,但凡是每一个登记在册的吉城百姓,都可以拿着身份证明,来这里购买自己本月的基本口粮。凭着这些粮食,便足以保证饿不到。当然,如果你想吃的更好一些,那超出基本粮之外的粮食就要花高价来买了。 “这样是很好,但每月官府都要赔上一大笔银子的吧,怕是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不足支撑。”崔昌日听后是直乍舌,为吉王的财力而惊叹。 “呵呵。”朴得法露出了古怪般的笑容,“是的,之前某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直到真正了解之后才发现,有些百姓生活好一点了,想吃的更好更多一些,便会在基本粮之后还来这官府所开的粮店购买粮食,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吧,如此官府不用补贴太多的银钱,从这里卖粮的收入里就能找补回来一些了。对了,就因为百姓报恩的这个举动,现在城内其它的粮店是越来越少,没有办法,他们干不过官府,百姓也更相信官府呀。” 唐傲没有用强制的手段,但却将整个城内的粮食买卖都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还是百姓心甘情愿的配合,凭此一点,便证明了他的手段之高,能力之强。 得知过程的崔昌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位吉王真是一位奇人,更是一位大才。但就是不知道如果鲜郡也归复之后,这些政策是不是能在我们那里也一并执行呢?” “哈哈哈,这个就要你亲自去问了。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见到吉王殿下也是说不定的哦。”朴得法听到了崔昌日这番的说法之后,便知晓,鲜郡归附到吉州之事不远矣。 ...... 撼山卫军营。 虽然是冬季,温度达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可在训练场上,依然是人影涌动,战马飞驰。 古代战场之上,骑兵无疑是最为强大的兵种之一。他们不仅速度快,调动起来更加的灵活,且一旦发起攻击,冲势更为凶猛,少有人敌。 唐傲很早就有想要组建一支强大骑兵的想法,碍于战马不足的原因,迟迟无法成行。现在好了,与北狄和匈奴打上了一仗,获得了大胜,连北狄的王都都给攻陷了,做为胜利者,拥有了足够的战马,建立一支强大骑兵队伍的事情也就提上了日程。 撼山卫也因此而一再的扩大,由原本的三千人变成了现在的八千人。且还是一人三马。 说起来,一人三马是有些奢侈了。但在唐傲看来,这却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兵贵精而不在多,只要拥有足够的战斗力,去到战场上就能够打胜仗,这才是唐傲所要的结果。 为了发扬骑兵速度快的优势,一人三马就显得十分重要。其中一马座兵、一马拉着铠甲和武器等装备、一马拉着大军行动时所需的口粮。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撼山卫即可以成为轻骑兵,发扬起他们的速度优势,再碰到难啃的骨头时,也可以很快变成重骑兵,武装到牙齿,去冲阵,给予对手重重一击。 兵力增多了,做为撼山卫统领的冯逊责任自然也就加大了许多。按着他的想法,经报给总参,又送到唐傲面前批示许可,撼山卫变成了八个营,每营一千人,可以集结而战,又可以自立而战。 这样一支骑兵的出现,让吉州军拥有了远程打击的能力。今天唐傲来到军营之中就是来检阅部队的训练成果。 一个接着一个营出现在阅兵台上,以着饱满的军姿从唐傲面前走过。随后分别的表演了马技、冲锋、迂回包抄、以箭矢之阵冲破敌阵等课目。 “不错。”唐傲看过之后脸现了满意的神色,“但不能满足于现状,还要加大训练程度,不要担心战士们体力会受不了,要知道练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百姓们将自家的孩子送到军营之中,这可是充分的信任我们,我们也要对所有士兵的生命负责。” 看着已经形成了战斗力的八千撼山卫,唐傲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大胆训练,不要怕训练时有人受伤,这总要好过他们上了战场,因为本领不济被敌人杀掉要好。还有要加大战士们的伙食营养,训练强度大,营养要跟的上。需要什么可以向总参申请,然后到总后去领。” “诺。”冯逊嘿嘿笑着答应了下来。现在后勤辎重处已经改名为总后,由以前的三大护卫之一耿亮负责。冯逊如果缺少什么东西了,哪里还有不尽力的说法。 “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之后在有两个月就进入到了春季,留给撼山卫训练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要抓紧时间。”唐傲想到了什么,又嘱咐了一句。 “少爷,可是有什么大仗要打吗?”听到这里,冯逊有些激动的直搓着手。一支强军,如果不能上得战场的话,那无疑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有没有大仗还要看情况。小仗总是有的,山中现在还有不少的山匪,尤其是东北面,那里山林繁密,更是山匪天然的保护色,开春之后,这些人的问题就是到了解决的时候。” “东北,那里很荒芜呀,除了没处可去的山匪,好似并没有什么百姓吧。”一脸的疑问,冯逊出声问着。 “是,那里是没有什么百姓,但那里有着足够肥沃的黑土地。这段时间,前来我们吉州的百姓越来越多,暂时还没有问题,可时间一长,田地难免就不够用了,为了这件事情知州和长史都已经说了很多回。早日占了那里,就拥有了更多可耕种的土地,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原本,唐傲是没有必要向以前一名护卫解释什么的,但他毕竟是后世来人,脑海中等级观念并不是那么强。正因为此,有不懂的地方下面的人才敢开口去问。若是换成其它的藩王,你看看下面的人有没有那么多的话。 自然,这样做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唐傲的耐心解释之下,让下面的这些官员们可以更加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以后遇到相似的事情时,他们便可以先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随后在上报给唐傲知晓。 说到底,唐傲锻炼的就是下面官员的自理能力。吉城需要的是能找出问题,还能解决问题的官员。而不是那种只知道天天迎风拍马,粉饰太平,可是一出了问题,就互相推诿,毫无解决事情能力的官员。 正是因为唐傲的这种举措。吉州官员做事的能力都是十分之强。或许论起学问和资历来,比之大梁城内的朝臣,甚至是比之一些老牌藩王的臣子都是有些差距,但说到解决事情的能力,却早已经超过了这些前辈们不知道多少。 “明白了,少爷,您就放心吧,开春之后,我们撼山卫将分批出动,就当是练兵了,一定会将东北山中的土匪问题给解决掉。”摩拳擦掌的冯逊这一刻是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些,好看他们撼山卫大杀四方的模样。 其实不止是撼山卫,其它各军也都将从预备役中分得的新兵打混到了队伍之中,并加强着训练。用着唐傲的话,军队数量增多了,战斗力也要提升上去才行。不能有了数量而没有了战斗力,或是战斗力反而下降了,若是如此的话,那还不如不扩军呢。 第六百一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扩军之下,撼山卫由原本的三千人变成了八千骑;归一军由原本的五千升到了一万;虎贲卒由原来的两个营两千人,扩充了一倍,变成了四千人;火器营由四千升到了八千人;战车营扩充倒是最为缓慢,由三千人升到了五千人,这还是因为步战协同训练最为繁琐,外加战车打造起来不易所造成的。 即便是这样,在加上过年之后就要从吉城前往高丽的四方军一万五千人,吉州正规军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五万人,已经算是达到了普通藩王的兵力要求。这还不算预备役中的三万新军。 说到高丽的问题不能不说鲜郡的问题,崔昌日来到了吉城,感受极深,最后又见了知州曾桐、长史韩策,敲定了鲜郡归复之事。最后唐傲还抽出时间与其见了一面,算是把崔昌日心底里所有的疑惑都给打消了一个干净。 双方约定,过完年之后,崔昌日就会带着整个鲜郡归复吉州。至于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反复之事,有着龙牙帮衬着,在加上崔昌日这些年来在鲜郡的名望,小问题或许会有,大问题是不存在的。 汉昌二十年正月,新年一到,仅是在大年初三,曾桐与韩策等人的组织之下,唐傲便行了成人礼,正式挂冠。随后整个吉城就陷入到了热闹的狂欢之中。 吉城大街小巷之上,四处挂满了红灯笼,将整个城市照成了不夜城。 街道上,像是什么猜灯谜、丢竹圈、单腿跳跃比赛、扔沙包等十几个花样,让全城的男女老少玩的都很开心。一些个不值钱的小礼物,更是让孩子们欢喜不已。 百姓们也露出了久违般的笑容,这一刻他们为自己生活在吉城而自豪。 唐傲也从百忙的工作中抽身而出,带着几女化妆成普通人一般走在大街之上,参与着各项活动。 为了保证雨露均沾,也为了增进彼此间的感情,唐傲用了单独的几天时间,每天各陪着一女上街,用这样的方式向几女表达了他的心意,也同时表达着歉意,那就是他现在的修为距离化境巅峰还远,在此之前是不能行成人之礼,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努力的锻炼之下,唐傲的修为在年前突破到了化境中期) 唐傲主动表明了心意,几女自是内心中高兴不已,她们充分的理解唐傲,尤其是雪菲不止一次的说过修为达到了化劲巅峰在行礼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之后,这些女孩子们都表达了自己的支持之意。 且从唐傲陪同几女的过程来看,也分别确定了他们的地位。分别是大夫人沈敏(正式订过亲的),二夫人白秋彤、接着就是雪菲、俄雅丹和许晴。 对于这样的排序,是按着唐傲与众女认识的时间前后来排的,几女都没有什么意见。她们只等着唐傲的修为可以突破到化劲巅峰之后,便会扑上来,给着唐傲开枝散叶。 从初三开始一直到十五元宵节结束,整个城池狂欢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在十五一过之后,各方面的工作都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之中,有关鲜郡的归复即成为了新年之后吉州的第一件大事。 ...... 鲜郡延城府。 郡守金府之中,正有一名客人高座于堂上,郡守金汤陪座于旁,此时一脸的纠结。 客人名叫张真,忠王手下的幕僚之一。此次前来,是忠王手下的情报人员在吉城中见到了鲜郡将军崔昌日。消息回报之后,忠王手下的幕僚们一分析,这是唐傲要对鲜郡下手了,而一旦让他们收复了,接下来就等于打通了与高丽的联系,这就大大增加了吉州的活动范围,这可于忠王很是不利。 忠王之前想的,只要由他们这里切断吉州与大梁城的联系,让整个吉州连一粒米都买不到,时间一长,吉州必定自乱,辽州就可以借机发难,到时候必然事半功倍。 而一旦让吉州与高丽有了联系,便可以借他们由海路向南方富庶地区买粮,所谓的粮食封锁就要成为了一个笑话,忠王如何不急?这便派出了张真来到鲜郡,意图在说服郡守金汤,让他不要归附唐傲。甚至为了让对方更有底气,辽州军还承诺适当的时间会发兵相助。 张真的出现,以至于所提供的情报让金汤可谓是大惊失色。 鲜郡名义上是吉州的一个郡,还是地盘最大的一个郡,但很早之前就不听吉州之令了。即便是之前忠王统领吉州之地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做的。 做为此地的郡守,金汤享有着充分的自主权,在这里他就是天,小日子不可谓过的不美。说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些夸张了,便很多时候他的意思和思想都可以在鲜郡之地贯彻与执行下去。 当老爷的时间久了,现在突然有人要动摇自己的地位,金汤怎么能不害怕。想到从唐傲来到吉州之后,他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一次,更没有派人送过什么礼物。那一旦鲜郡归附了吉州之后,怕是自己这个郡守的位置一定是座不住了。 为了自已,金汤也是不允许鲜郡归复吉州。而做为鲜族中最大家族金家的代表人物,只要他不同意,除非吉州军出动,不然的话,是很难从他的手中抢走鲜郡之地。 “张先生,忠王殿下当真说一旦吉州军出兵的话,辽州军会助某吗?”金汤带着期盼之色看向着张真问着。 “是的。忠王说了,如果吉州军出兵的话,金郡守便宣布鲜郡依附辽州,如此我们辽州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张真点着头,这原本就是忠王在他来此之前做的决定。 “好,好。”金汤脸色不断的变幻着,心中一幅有了底气的模样。 看着金汤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张真呵呵笑道:“金郡守请放心,忠王殿下说了,以后鲜郡加入到了辽州之后,你还是这里的郡守,之前的权力不会改变。” “多谢忠王殿下。”金汤闻言是喜上眉梢,当下朝着辽州的方向深深拜去。 两人自以为算计的是天衣无缝,无人可知。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但人不知道,动物呢? 就在房中的角落中,一个灰色的老鼠正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着。随后不久又是毫不引人注意般的从地洞中从然的离去。而不久之后,这个消息就被送到了城内龙牙的手中。 “确认情报没有问题吗?”看着手中这份写好的情报,铁龙的目光向着站在身前的章三身上看去。 “大队长,不会有错的,这是鼠二送回来的消息,它可是经过我们专门的培训,且早就通过了考核。它送回来的情报是不会有错的。”章三信心满满的说着。 “呵呵,好。”铁龙满意的哈哈大笑着,同时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也在脑海之中成行。“来人呀,把追命小队找来。” 金府。 已经做出了投靠忠王决定的金汤,深知以后想要立足,就必须要与眼前的张真处好关系,不然的话,人家在忠王面前随便说一句话,怕都可以决定以后自己的生死。 为了大拍张真的马屁,这天晚上,金汤将金氏族人中有些名气的都找了过来,陪着贵客吃酒。不仅如此,还从家族中找出了两个最漂亮的十四岁少女,用来给其暖床所用。 眼前的阵势,让张真十分的欢喜。虽说他的确在忠王面前有些身份,但伴君如伴虎,哪一天不是如履薄冰的活着,平时是小心再小心。又哪里可以像是现在这般的放纵自已呢? 一手搂着一个少女,吃着她们喂给自己的佳肴,不时还会和来敬酒的金家族人喝上一杯,一会的时间里他的双眼就开始迷离,面对金家人提出的各种要求,那是能点头答应就不带摇头的。 张真还在快活的时候,城内将军府中,铁龙与崔昌日见了面,定下了今天晚上行动的最终决定。 “崔将军,我们已经弄清楚了,郡守府内今天晚上正开着宴会,但凡是有名姓的金家人都在那里陪着忠王来的特使,这可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时候。”铁龙嘿嘿笑着走到崔昌日的身边。 “好,就今天晚上动手。”崔昌日下定了决心。之前还担心一旦动手的话,凭他手头上的兵力无法将所有的金家人都给控制起来,弄不好以后还会有麻烦。现在好了,即然他们都聚到了一起,那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穿上了战甲的崔昌日这便集合了一众家将。做为鲜郡将军,这些家将平时也没少进行训练,服从性和执行性能力很强。 正厅之中,当着铁龙的面,崔昌日开始做着安排,家将们开始去往军营、府衙、城门各处,调兵的调兵,控制的控制,一张大网便在夜色之下向着郡守府笼罩而来。 郡守府中,金汤眯眼看着早就喝得大醉的张真,看着对方连杯子都握不住的时候,便喝止了众人继续敬酒的想法。“好了,今天喝得差不多了,张先生现在怕也听不进我们所说的话了,不如先这样。等明天酒醒之后再继续喝,再继续的谈条件好了。总之我们要巴好结好他,以后我们就是忠王的人了,能得到多少的好处,就看张先生能为我们说多少好话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鲜郡到手 “诺。”一众金家人自然以金汤马首是瞻,这一刻齐声抱拳应诺。 满意的看着家族人的表现,金汤继续的说道:“即然决定投靠忠王,那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好整个鲜郡,你们各自回去之后要充分的发挥自己的能力控制军队,收买人心,同时还要做好吉州军打来的准备。忠王虽说会派兵支援我们,但先期总是要我们自己先扛得住,有所表现才行,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众人再一次的点头应是,然后个个露出了摩拳擦掌的模样,似乎都想大显身手一番。 而就在笑容布于每一个人脸上的时候,厅外突然响起了喧闹之声,接下来便有府中护院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金汤的面前,“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崔昌日带着一众兵勇将府院给包围起来了。” “什么?”金汤瞬间是面色大变。他早就看这个崔昌日不顺眼,很多事情上此人与自己的观念和想法都不同。只是崔家也是大家族,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才一忍再忍,想不到现在对方竟然先下手为强了。 “冲出去,我们马上冲出去,只要可以离开这里,我们就能依靠着金家的影响力调集兵马,那个时候定要将这个姓崔的碎尸万断。”几名金家年轻的后生,血气方刚般的说着。 “好,那我们就杀出去。”金汤此时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唯有杀出去,或许还会有一条活路,当下便也大声的叫着,随后就叫着护院去把府内的刀枪都拿出来。 为了活命,为了争夺那一线的希望,金汤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在他看来,自家府中有护院上百人,足以挡住崔昌日他们一会了。只是他光想着鲜郡的兵勇,却是忘记吉州军的存在、忘记了龙牙的存在、忘记了追命的存在。 哦,金汤根本就不知道有追命的存在,直到三名身穿黑色战甲,脸蒙黑巾的追命突然出现在院中,出现在正厅之外的时候,金汤他们这才注意到了来人。 三位经过了特训,实力都在暗劲巅峰,甚至还有一位是化劲初期的追命,便是铁龙给金汤准备的开胃小菜,同时这也是追命真正的第一次亮相。 这三人,都曾受过傲五等人的训练,将杀手技巧掌握的是炉火纯青。或许同等实力下,只是比武他们未必可以取胜,但如果轮起杀人手段的话,活着的一定是他们。 追命就是为了杀人而生,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男女之别,没有什么尊贵与卑微,有的只是活人和死人罢了。 三名追命一出现,连废话都没有,持剑就向着正厅走了过来。两位府中的护院持着大刀还想挡住人家,但都没有看到人家是怎么出手,便都是心脏中剑而亡。 死的如此干脆利落,可是吓到了一众金家人。要说他们中多数人也是见过死人的,但像是这般凌厉和利索的杀人手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追命的出手是惊艳的,但这并不足以吓到所有的金家人,这些人中不凡一些练过之人,自认为有两下子,虽然武器都还有送过来,但他们人多不是吗?依仗着数量优势,几位后轻的后生互视了一眼之后,这便一声呐喊向着三名追命奔冲了过去。 唰唰唰... 就见剑风闪过,很利索的起手式之后,三把长剑上都染了鲜血,倒在他们眼前的便是刚才还生龙活虎,一幅自信满满的金家子弟。 “好快的剑,好厉害的手段。”扑通通,几名胆子小的金家人已经被吓的摊座在了地上。这一刻他们怕是已经后悔,这一次到底是招惹到了什么样的对手存在呀。 “投降或死!”追命终于开口说话了,但那声音怎么听都给人一种十分冰冷的感觉。 “我们投降,你们不要在杀人了,我们投降。”金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直高高在上的他,看到别人被杀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有时候还觉得好玩。可当被杀者要轮到自已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事情。 享受惯了的金汤哪里肯死,本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想法,跪地投降。在他之后,一众被杀怕的金家人也扑通通的跪倒在地,连同那两位年轻的金家少女。只是她们这一跪,连带被她们扶住的张真也不由自的跪了下来。 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外面打成了这个样子,张真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反之嘴中还不时的念叨着,“喝,我们来继续喝。” 等过了一会,崔昌日带着兵丁终于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金汤等人跪倒在地上的一幕。而不知何时,三名追命早已经离开。正是眼前的这一切,让崔昌日心中生出了极大的恐惧之感,他终于知晓了吉州军的厉害,从这一刻他是再不会有反抗之心,有的只是替唐傲好好办差的想法而已。 当天晚上,金府是血流成河,接着就是抄家。别看鲜郡的百姓很穷,甚至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但做为这里的郡守,金汤还是很富有的。不算其它物品,仅是抄出的金银就有五百万两之数。这还仅仅只是一个金汤的府邸而已,想必要是算上了其它金家人的资产,结果很可能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崔昌日将搜来的金银放进了木箱之中,随后送到了铁龙的面前。 很是随意的打开了箱子看了看,铁龙这便重新的合上,看向崔昌日说道:“吉王殿下有令,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从金府抄出的所有物品全数用在鲜郡,不用送到吉城了。” “殿下千岁。”闻言的崔昌日当下是连忙跪拜,心中替着鲜郡百姓感谢唐傲的所为。 “好了,殿下赚钱的本事大着呢,是不会看上这些小钱的,以后只要跟着时间长了,你就知晓。即然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牢狱中看看郡守大人还有那位忠王特使吧。”铁龙开口说着。昨天晚上他便着人将金家覆灭的消息传了出去,想必不久,殿下就会知晓,鲜郡就会成为吉州真正的一郡之地。 鲜郡大牢,警备森严,金家人以及张真都被关在这里。 可怜的张真,因为高兴喝的太多了一些,以至于被抓进这里的时候,还一直昏睡着,直到醒来之后,这才发现面对的是冰冷的监狱,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阶下之囚。 靠嘴吃饭的张真是不会那么容易就低头,短暂的害怕之后心中便有了计策,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放某出去,某是忠王的人,你们无权抓某,不然的话,就等着忠王殿下的怒火吧。” 等到铁龙和崔昌日来到这里的时候,听到的正是张真这大吼大叫的声音。张真也看到了来人,这一刻叫的可谓是更欢了。 “喂,你们马上把某放了,某心胸开阔,还可以当事情没有发生,不然被忠王知晓的话,你等可就讨不到任何的好处了。”张真装成了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大声的吼着。 拍了几下巴掌,铁龙走上前来,一脸赞赏般的看向着张真,“真是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勇气喊这些,看来我们对你实在是太好了。来人呀,好好教一教他怎么当一个哑巴,省得喊来喊去,听的人心烦。” “诺。”有人答应了一声,这便打开了狱门,接着拳脚便落到了张真的身上。做为幕僚,张真的嘴巴功夫不错,也有些学识,可就是说起身体那是中看不中用了,几次拳脚下来,那痛苦的感觉传遍全身的时候,他很快就老实了起来,蹲在地上果然不在说话。 张真变得老实了,也能听得进别人说话,铁龙这便开口道:“你也不要感觉到委屈,以后见到我们吉王殿下的时候,有什么可以重新再说上一遍。来人呀,将他带走,派人快马送到吉城。” 张真不同于金汤等人,这位可是忠王的人。上一次是董树将军,想要指挥刑四来一个借刀杀人对付唐傲,现在文又来了一个张真,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说实话铁龙是不能忍的。他更清楚,年轻的吉王殿下怕也是不会容忍,想必此人去了吉城之后,少爷定会好好的利用一下才是。 张真被带走了,铁龙一幅意兴阑珊的样子向崔昌日说道:“崔将军,能从金家人口中得到多少的金银,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还是那句话,殿下说了,你们的所得不需要送到吉城一钱,但还是要登记造册,用在鲜郡百姓身上多少也要一一登记,这可是规矩。还有,很快一万五千吉州军就会从鲜郡这里路过,你们要准备好吃食,莫让大军饿了肚子。” “铁队长放心便是。”崔昌日一幅振奋般的模样,鲜郡有了这些银子接下来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只要利用的好,未尝就不可以改善一下民生,这可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至于说大军所需粮食,金家粮库中的食物正好拿来一用,还会绰绰有余。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三宗罪? 吉城。 城楼之上,唐傲目送着封万里和关直带着大军离去。 一旁站着的知州曾桐和长史韩策两人陪同左右。看着大军离去的背影,曾桐似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幕正被唐傲看了一个正着,他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呵呵笑道:“曾先生,不至于的吧,前两日吾看了帐册,不是还有银钱八千万的吗?” 一说起帐本的事情,曾桐就有些急了。“殿下呀,您也知道还剩下八千万两了。照着现在这个花钱的方式,怕是一年的时间,我们就要无钱可用了。” 军队的消费是极为费钱的。尤其是骑兵,人吃马嚼之下,每一天都可以用花钱如流水来形容。这也是为何明明知道骑兵的优势所在,但不管是大乾也好,其它的藩王也罢,骑兵的数量一直不多的原因。 其它的藩王,平时军队只是用来维护治安,起一种震慑的作用,即便是军中有操练,也多就是五日一操而已,即便是三日一操也算是少数。吉州军却一日两操,所需的费用就额外增加了不少。别看八千万两看似很多,但只进不出之下,便是一座金山也要有座吃山空的时候。 做为吉州的知州,曾桐不能不考虑这些问题。这也是为何在看到四方军出了吉城之后会松一口气的原因所在,毕竟少了一万五千人就等于少了一万五千张嘴,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财政上的压力。 “呵呵。”唐傲倒是不以为意,反而笑着说道:“曾先生不用着急,钱挣来不就是为了花的吗?之前我们是被经济封锁了,需要的东西买不进来,自产的东西也送不出去,这才没有进帐。现在好了,只要我们的大军进入到高丽,以后完全可以由海路而走,到时候就可以直接与南方富庶的权贵们交易,还怕没有银子可赚吗?还是说曾先生对吾弄出的那些东西没有信心呢?” “如此最好。”曾桐倒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与唐傲去争辩什么。事实早已经证明,四皇子弄出的东西一向是十分抢手,所缺少的只是一个顺畅的销路而已。至于说其它权贵会不会抵制不买? 呵呵,可千万不要看高了那些权贵的风骨,他们永远是利益至上的人,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可是连亲爹都能出卖,老婆都可以送人的主,又岂可能团结一心呢? 曾桐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唐傲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之太过纠缠,毕竟人家所说的可都是为了自已好不是。“对了,忠王去往鲜郡的特使已经送到了城内是吗?不如我们去看一看吧。” “殿下请。”曾桐与韩策当下抱拳应是,然后礼让唐傲走在了最前面。 张真被捆绑着由一辆马车送到了吉城之中。这一路上,护送之人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只顾着追求速度,一路上可是把他颠了一个七荤八素,直到没有东西在吐出来的时候,这似才好受了一些。 肚子里的东西吐完了,也到了吉城,接下来人从马车中走下之后,便是一阵阵的饥饿感袭来。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已可以吃下一头猪。但偏偏就是没有人给他送吃食,一直到唐傲带着两位先生来到这关他的小院之中时,张真还是粒米未进。 唐傲来了,一身的金黄袍皇子装束,也让张真第一眼便认出他来。文人的风骨,让他将头一扭,一幅不去搭理的模样。 “放肆,见了殿下不知道行礼吗?”看到张真这副样子,韩策怒喝了一声。 被这一吼,张真这才不情不愿的拱了拱手道:“忠王幕僚张真见过吉王殿下。” “呵呵,看起来你很不乐意呀。”唐傲脸上带笑般的问着。 “哼!”被这一问,张真似乎又有了傲骨一般的说道:“吉王殿下,你可知你已经要大祸临头了吗?” 这个时候还危言耸听,这便是文人常用的伎俩。先把事情说的十分严重,引你害怕,接下来你自然而然在担心之下就会问计,如此文人的作用就会突显出来。这也是他们自抬身价的最好时候。 唐傲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很想听一听接下来张真要怎么样的表演,遂向着身后的石磊说道:“去,搬三张椅子过来。” 椅子很快送到,唐傲、曾桐、韩策三人便座了下来,然后看向着站在那里背负着双手,看似还很骄傲的张真。 待座好之后,唐傲一幅饶有兴致的模样看向张真问着,“来,说一说吧,本王如何就大祸临头了。” “好。”张真也没有客气,现在已然是阶下之囚,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他的家眷都在宁城,他甚至连选择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即是如此,倒不如说上一个痛快也好。 “吉王殿下,你现在有三宗大罪,你可知晓?” 看着张真还想卖关子,唐傲的笑容当下收敛,“有话说话,莫要故弄玄虚,不然本王在饿你三天。” 虽然很想硬气的怼上两句,但在听到还要饿上三天的时候,张真果然就老实了下来,开口说道:“第一罪,便是吉王对权贵们的态度。将他们赶尽杀绝,抄家杀头。是,有些权贵的确是很不像话,他们得到很多,但付出的却是极少。哪怕就是国家有难的时候,他们也会采取座壁上观的态度,只是为了给自已谋求更多的利益。但你以为大乾皇帝和其它的藩王们会不知道吗?会看不到这些吗?” “呵呵,他们不过就是没有办法而已。大乾的结构组成,便是皇权、权贵与那些贱民们而已。皇权管着权贵,权贵管着贱民,如此一个帝国才能延续下去。而如果没有了权贵,贱民无人管束之下岂不是要乱了套,如此一来,皇权又何来的安稳?” “原本这个结构已经被大家所接受人,便是那些贱民们也都认了命,给权贵们做佃户也好,卖身为奴也罢,求得有一口饭吃。但这原本就是天道不是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请问哪一个朝代中没有饿死的贱民,那只能证明他们没有能力罢了。可吉王殿下竟然想为这些贱民说话,想要对权贵们下手,你可知道一旦惹了众怒,莫说你只是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即便是当今的皇帝,怕也要帝位座不稳了吗。” “哈哈哈。”说到这里,张真自笑道:“吉王殿下难道没有注意到,现在你便是有银子都买不来你们所需要的粮食了吗?这就是权贵们在给你好看呢?” “第二,无端去招惹北狄与匈奴,虽然你暂时获得了胜利,但那不过是他们没有做好准备而已。一旦他们真的要与你来一个你死我活的话,敢问吉王殿下,你能挡住他们几次进攻呢?而就算是胜了,又能得到什么呢?” “那不过就是一个未开化的蛮荒之族而已,早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只是为了一口吃的来到了吉州之地而已,大不了给他们就是了,只是付出了一些粮食和人口代价,就可以满足对方,止刀兵,这是多么合算的一笔买卖呢?” “反之,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勉强的打败了他们。那又可以得到什么?或许要死不少的士兵吧?即是如此,还不如任由他们来打草谷,相比我们付出的会更少不是吗?” “像是吉王殿下,逞一时之勇,胜得了一时,可能胜的了一世吗?倘若有一天打了一次败仗的话,怕要付出的代价就让人接受不了。弄不好,还给了异族出兵对付我们的借口,那时才是天下大乱,心灵涂炭之时。” “再说第三点。吉王殿下身为当今皇帝之子,却不奉父令,不从皇令。明明乾文帝已经下令,吉州与古州归忠王节制,可吉王并不交出兵权,你手中还有君父吗?你这样的人,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也就是忠王脾气好,才容忍于你。某要是殿下,现在就当请书认错,并亲自去往宁城向忠王认错,告诉天下人,吉王是有君有父之人。” “如此这般,忠王自然也不会在为难于吉王,会解开封锁,如此货物流通,让吉州不至于被完全的困于死地。这样,你放了某,并主动向忠王认错,某会替你说话好的。不然惹怒了忠王,吉州怕是真的要危险了。那个时候便是殿下想做一个太平藩王都是不能,岂不是可怜。” 一番的长篇大论下来,张真如实把现在吉州的难处都说了一遍,随后就昂着头,一幅高人般的模样。似说是在对唐傲说,“你看某说的多好,快来夸奖某吧。” 一番言论下来,曾桐和韩策的脸都黑了起来。这三点的确就是现今吉州的难处所在,也正是让两人头疼之事。就像是之前打败北狄和匈奴的时候,普通的百姓自然是欢呼雀跃,为他们有一个强势的王而高兴。但两位并不这样去想,在他们看来,这一仗虽然获得了一些的好处,尤其是打下了北狄王都,的确是从中捞到了不少的金银,不然的话,现在帐面上根本不可能剩下八千万两银子。 第六百一十五章 高丽也内斗 但与得到的相比,彻底得罪了北狄与匈奴,怕是以后和解的机会都不会有了。一旦有一天,他们出兵吉州的时候,便不在是以打草谷为线,很可能就是大举侵犯。 事以至此,为了自保也好,吉州军就只能大练军队,这便是两人支持唐傲练兵的根本所在。 两位先生还有不情愿的想法在其中,只是因为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选择而已。可唐傲不同,他这样做是有着自已的想法的,他是坚定的强军主义者,同时还是坚定的民族主义者,他更加坚信一点,一个大国如果集权不能统一的话,那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所有的精力只能花在内斗上面,还谈何去发展。 落后就要挨打,历史的那些被异族入侵的经验还没有受够吗? 这一会眼看着连身边的两位先生似乎内心都有些动摇了,唐傲面色上又岂会好看的了,当下他是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的冷笑,开始了属于他的反驳和斥责之声。 “何为天道?难道就是眼睁睁看着你所说的贱民死去便是天道吗?” “告诉你,百姓也是人,他们的命也同样是性命,不比权贵甚至是皇族差上什么。君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你不知道多少看似兴盛的朝代就是被你所说的贱民给推翻的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任何人敢于小看百姓的力量,都将会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后悔终生。” 此言为第一条做了驳斥。历朝历代,帝王只是把百姓挂在嘴边上而已,当真又有几人真的在乎过百姓吗?如果在乎,又岂会有人去造反?若是百姓有吃有喝的,便是有人造反,又岂会有人跟随呢? 一番话驳斥了第一点后,唐傲继续发出了属于自已的声音。 “为了一口吃的,就任由北狄与匈奴来吉州抢掠而不管?那如果有一天,他们想要得到更多,甚至想要统治所有的汉人,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将皇权送上,还要将整个天下送给对方呢?” “哼!无知。岂可知,人心是永远都添不满的,如果不趁着他们还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先收拾掉他们,打掉他们的野心,一旦有一天,他们醒悟了过来,发现了我们的懦弱,向我们发起灭国之战的时候,那时再是后悔也无用了。” “再说第三点,岂不闻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 “至于说到无君无父,呵呵,旁人不清楚其中的内清,或许还会置疑,但忠王又有什么资格。先是答应父皇给了两州便会收兵,可转过来又出兵攻打,如此出尔反尔的小人,还有脸去说旁人吗?本王都替忠王害臊呀。” “忠王即是能对父皇出尓反尔,那本王何必去低头,等着同样的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呢?换成你,你会这样去做?笑话,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至于你说忠王会出兵吉州,哼!有本事就让他来,让本王看看他辽州军有何厉害所在。告诉你,也可以告诉天下人,吉州军无惧于任何人的挑衅,任何想打吉州主意的人都将是本王的敌人,都将不死不休。” 这个时候的唐傲,身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的王霸之气。虽然说现在的吉州底子还很弱,吉州军也正在训练与磨合之中。一旦发生战争,人力物力都将有极大的耗费,弄一个不好,就会伤及基础。但这并不会成为唐傲惧战的理由。 一番话说下来,张真是哑口无言的站在那里。嘴巴连续张了几次之后,他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无言以对。对于一个铁了心,或是说与他们观念完全不同之人,想要说服对方那无异于难如登天。 曾桐与韩策也在一旁座着,低头沉思着什么。有些话唐傲都不曾对他们说过,但现在借着驳斥张真给讲了出来。谁又说不是在提醒他们两人呢? 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就不太清楚殿下的想法,原来殿下想的远远比他们更加的长远。 唐傲一番话说下来后,便离开了大牢,让人看好张真,即不能让其饿死,也不能吃的太饱,总之此人他留着还有用。 要说张真有些话也没有说错,比如说现在吉州被封锁了起来,情况是有些不太妙的。此时只能将希望寄于在四方军身上,他们能够快一些打开高丽的局面,冲破封锁,吉州才会有底气和足够的物力财力去发展,去壮大。 ...... 四方军出得吉城,一路急行,来到鲜郡之后受到了崔昌日将军的热情款待。但大家仅仅只是在这里休息了一天,补充了一下粮草之后便又马不停蹄的直奔高丽而去。 行进之中,封万里和关直两人一边赶路,一边熟悉着手中的资料。遇到不太明白的,一旁的朴得法即会详细的进行说明。 高丽,只是一个统称而已。事实上,如今的高丽也并非是一个真正统一的国家,除了主国高丽之外,下面还分有百济、伽耶和新罗三个大小不同的势力。 像是朴得法的朴家,便是统治着新罗之地。那里邻靠大海,也是受东瀛侵略最为严重的地方,朴家也是最希望可以得到吉州军这个外援帮助的势力。 可并不是每一个势力都受到了东瀛的侵扰,比如说是身处百济之地的解氏家族,他们因为地处内陆,东瀛就从来没有光顾过他们。不仅如此,种种迹像还表明解家似乎与东瀛有些关系,曾经有人发现他们之间通商,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解氏是不是已经与东瀛联手到了一起,想要合起力来消灭其它三个大势力,从而真正的一统高丽之地。 解家不管是地盘还是实力,只是仅次于高丽王李存仁而已。现在即是已经隐隐威胁到了自已,饱受东瀛侵扰的朴家便利用这个机会,找到了大王李存仁,表达出要寻找外援之事。 以前朴家不是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但高丽王李存仁没有同意。他认为高丽的事情就应该由高丽自己来解决,请了援军算是怎么回事?当然,他更为担心的是一旦请到了援军之后,如果这些人来到了高丽不回去要如何是好?高丽的主权如何的保证完整呢? 只是现在有了解氏这个威胁论后,李存仁的态度出现了改变,这就有了朴得法去往吉州之行。 “这么说高丽王现在和你们朴家走到了一起,解氏与伽耶的控制者克氏家族走到了一起是吗?如果是这样,按说高丽王站在你们这一方,你们完全可以合起力来收拾了解氏才对吧?”关直听得仔细,但也因此有了现在的这些疑惑。 “是的。看起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外来势力的话,以我们朴家加上高丽王的实力,收拾解家和克家的联合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大不了就是伤些元气罢了。可是现在东瀛正对我们虎视眈眈,一旦我们这样做的话,那就等于给了他们机会,怕到时候大伤元气的我们就无法在挡住东瀛的侵扰,甚至让东瀛冲进高丽也是说不准的事情。我们朴家也好,高丽王也罢,都不敢去赌。” 此时的朴得法急需要吉州军的支持,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虽然这样的讲法有些弱了自已的威风,但求人办事,体面什么的就不能太过注重。 “原来如此。”封万里听到这里之后也算是明白为何朴家一定要请吉州军相助,甚至还愿意帮着说服鲜郡回归吉州。“这么说来,我们四方军不仅要帮着你们对付东瀛,还需要帮着你们对付解氏和克氏?” “那倒不用。”朴得法摇了摇头。这一次吉州军不过就来了一万五千人而已,其中的一万人还是没有见过血的新兵,指着他们完成这些任务那是不现实的。“你们只需要帮着挡住东瀛的海上侵扰便是。只要他们无法在新罗登陆,就不得不改变方向去袭扰伽耶,如此便等于是削弱了解氏和克氏的实力,此消彼长之下,等到机会合适,我们朴氏就会与高丽王出手解决这些麻烦。” 一旁的关直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伽耶的主子是克氏,他们不是与解氏联盟吗?之前朴先生说解氏与东瀛有商业上的往来,那他们会向克氏的伽耶出手吗?” “哈哈哈。东瀛就是一群强盗,指着和强盗讲什么道理和交情那是不现实的。事实上,以前东瀛就曾抢过同样有着漫长海岸线的伽耶,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我们明白了。”封万里和关直皆是点了点头。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内斗的事情不仅仅发生在大乾,放在高丽身上也是一样,且斗的同样十分的激烈。 三日之后,四方军进入到了高丽,但他们并没有去往高丽王都沃沮城,而是绕过了那里,经由比列忽进入到了新罗,又是三日之后,大军进入到新罗之北,距离新罗之首府庆州城不远矣。 大军来到这里之后,便没有在继续去走官道。毕竟这是一万五千大军,如果真进了庆州,在有什么歹意的话,新罗小国当真是哭都来不及了。为了减少不必的麻烦和猜忌,在朴得法的带领之下,大军走上了小道直奔着南方的海边城市金海城而去。 一旦到达了金海城,四方军便等于到达了目的地,接下来就会整军备战,帮助朴氏守住这里,挡住东瀛的海上侵扰。 第六百一十六章 长公主的忧愁 辽州宁城忠王府。 忠王脸色不善的座在正殿里,看着手中刚传来不久的情报,一幅双手都要攥出水来的模样。 张真游说鲜郡的事情失败了,不仅如此,他本人也不知所踪。很大可能是被吉州军给抓了,也就是说,他背后想要分裂吉州之事,想必现在唐傲已经知晓,这让原本关系就不好的两州现在变得更为紧张。 “说吧,接下来要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出兵吉城,先解决了这个麻烦再说?”用了好一会的时间,忠王这才重新平静下来,然后就抬起头,看向着站在下面的幕僚姜岈,一幅问询的模样。 忠王可不是唐傲,在他面前尊卑关系极为讲究,除非他主动开口,不然的话,幕僚是无权言语的。 姜岈站在下面已经很久了,但似乎早已经习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相反在忠王开口相询的时候,他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当下抱着双拳说道:“大王,吉州乃是穷蛮之地,付出了代价占据那里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一仗打起来并没有什么意义。” 当用政治的手段无法解决矛盾和问题的时候,往往战争才会进入其中。而一般大军打仗都是有目的,是为了得到什么,若者是证明什么。可吉州对忠王而言,有如鸡助一般的存在,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不然的话,以前统领两州的时候,他也不会这般的无视吉州之地了。现在却需要付出大代价重新的拿下那里,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合适的买卖。 “难道就任由对方发展吗?”忠王有些不悦的反声问着。但其实他又何偿不是这样的看法呢。以现在辽州军的实力,随便的就可以凑上十几万大军,收拾一个刚刚站稳脚跟的吉州,还是很有把握的。可这样一来,怕是在吉州军拼命之下,辽州军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很可能会元气大伤,如此就无法在谈及入主大梁城之事了。 甚至弄不一个不好,乾文帝抓住机会突然向自己出兵的话,能不能守住辽州还要两说。这样的险实在是不值得去冒,至少为了一个贫穷的吉州不值得去冒险。 “呵呵,大王,唐傲愿意去发展吉州,就任由其发展好了,羊嘛,只有养肥了再宰杀才有意义不是吗?再说了,现在被我们封锁的吉州,连一粒米都涌不进去,想要发展何其难也,根本不足为患。大王也没有必要与其一般见识,我们不如把目光放到大梁城上来,成为皇帝,入主中原才是大事呀。” “嗯,姜先生可有什么主意吗?”忠王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 “大王,臣下有一计,如果做好了,可以重重的打击乾文帝的实力,不比出兵重创于他作用要小。”早就有所准备的姜岈当即就挺了挺胸膛,一幅非常自信的样子。 “哦,还请姜先生教吾。”忠王闻听是精神一震,在看向姜岈的时候,眼中是充满着希望。 “大王太过客气了。臣下的主意是利用大乾钱庄来掠取大梁城的金银。”姜岈于这一刻说出了他谋划很久之事。 “大乾钱庄?”忠王有些听不太明白,一脸的疑惑。 “是的,就是大乾钱庄。大王,现在我们辽州也有大乾钱庄,且就臣下所知,我们的仓银都存于银庄之中,使得我们手中有着不少的银票。那如果我们差人拿着银票去大梁城兑换呢?把我们的银子从那里取出来,然后在随便的找一个理由说是辽州的大乾钱庄失窃了,出了问题不得不给予关闭。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 “岂不是有了双份的银子吗?”忠王反应也是很快,当下就清楚了姜岈想的说是什么。正因为知晓了,他这才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好吧,这样岂不是要让本王失信于人吗?旁人会如何的看待本王呢?” “大王呀,名声固然重要,但实力更为重要。只要有了足够的银子,我们就可以大力的发展军事,有了一支能征服天下的强军在手,那个时候还怕别人会说些什么?别人还敢说些什么吗?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真到了那个时候,大王成为了皇帝,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史官也是要听大王的呀。”姜岈一脸蛊惑般的说着。 做为一个读书人,还是读着圣贤书长大之人,外表看起来都是正义无比。可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那当真是一肚子坏水,做起坏事来,远远是那些没有学问之人所不及的。 听了这一番话,忠王可谓是深有感触。但这样的人他喜欢,因为他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哈哈,好,姜先生,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办好了。争取把我们的银票全数都兑换出来,到时候本王要看看,没有了银子的皇帝还怎么打仗,还如何能得意起来。” “诺。大王英明。”姜岈当下也是呵呵笑着抱拳应着。由他来主导这件事情,那只要事情办的好,其中的利益可是不少,他又能赚上一个盆满钵满了。 ...... 大乾皇都大梁城。 忘忧府。 长公主正座在府内的池塘边看着池水在微风之下荡漾着形成一道道波纹,心思却早就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自从齐王袁泰楼被皇兄软禁,三皇子襄王逃离了皇都,整个朝堂之上的政治局势就变得越发混乱了起来。苏州久攻不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有了其它的心思,随后五皇子被软禁在宫中,连带在朝堂上势力极大的右侍郎百里贵一系受其连累,现在都靠边站,天天闭门于府中奉旨思过。 借势而起的庆王,一改以前不结交朝臣做想孤王的模样,开始频繁的在众大臣间行走,很快便结交了一大批人,对外俨然就是一幅太子模样,以未来的皇帝自居。 由于之前长公主就不看好有腿疾的庆王,外加现在皇兄正值春秋鼎盛时期,等闲下身体是出不了什么问题。长公主不相信一向喜欢把权力抓到手中的皇兄会容忍庆王继续的跳下去。所以在前一阵子庆王派人来请她去赴宴的时候,长公主以身体不好为由给拒绝了。 这就等于是关上了与庆王联系的渠道,长公主坚定的选择站在了皇兄这一面。 因此引来了庆王的不满,投靠于长公主一系的官员现在压力巨大,受到压制,向她哭诉了不止一次。但长公主依然没有半分要低头之意,相反还在苦苦支撑着。她坚信皇兄总是会出手的,那个时候谁与庆王走到了一起,怕都要受到连累。 “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是光明的。”座在池水旁的长公主这般安慰着自已。直到女官珠云出现在自已身边的时候都没有知晓。“主子,刚才宫里来人了,听说主子身体不适,送来了补身子的物品。” “是皇兄派来的人吗?”长公主闻言眼中带着一丝的喜色。 “不是。”珠云摇了摇头道:“是六皇子身边的侍读送来的。” “六皇子?”长公主不由皱了皱眉头,脑海中闪过了那个看起来很懂礼数,且也很尊敬自己的六皇子唐佳。 虽说唐佳给她的印像还算是不错,身后又有赵贵妃这座靠山,但不知为何,长公主就是生不出对他的好感来。相反,还因为赵贵妃的原因,时常脑海中还会闪过唐傲的身影。 说起来,众位皇子之中,长公主与唐傲的关系是最好的。只是可惜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还在对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硬生生的浪费了最好的表现机会。 “好了,即然东西送来了,就收下吧。难得六皇子的一片孝心,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弄一些回礼给人家。”长公主出言说着。 这就是没有完全拒绝六皇子结交的好意,当然也谈不上什么主动。珠云闻听之后连声答诺。 “对了,国昌隆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脑海中闪过了唐傲的身影之后,长公主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皇家的生意。 “不好。”珠云的脸色这一会也变差了很多。“自从传来吉王殿下在吉州打压权贵的消息之后,这些权贵们合起伙来断绝了与吉州的商业联系,在加上忠王从中做梗,现在是连一粒粮食都运不到吉州。那边的货物自然也就运不过来,如今国昌隆严重缺货,便是我们府中的碘盐也都要见底了。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有很多的会员退了会,生意大不如前。那些空额又重新被一些权贵和豪族给抢了回去。” 珠云说的是事实,听在了长公主耳中,没来由的又是让她一阵阵的心烦。她是发现了,自从唐傲离开了大梁城去往了吉州,她便是诸事不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要说人就是这样,没有过过好日子还则罢了,可是尝过了有钱赚的甜头,突然间再回到过去便是完全不适应了。像是皇兄最近就没少叫自己入宫,问的就是国昌隆的生意之事。 乾文帝一改之前温和和平衡各方势力的做派,开始征兵建军,一幅要一统天下的模样。打仗更是离不开银子,而国昌隆的来源便是重中之重。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这让长公主感觉到很是愧对皇兄。 “好了,本宫知道了。告诉范白,如果有人退会就随他们去吧。”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长公主似乎是认命般的说着。然后目光重新的放回到池水之中,这一刻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着——如果他还在的话,就好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戴沐白的私心 皇宫。 养心殿。 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双手捧着一道奏折送到了严福的手中,接着高座于龙椅之上的乾文帝这便一怒而将奏折扔飞了出去。“混帐、逆子、混帐...” 这一会的乾文帝是脸色涨红,显得十分的生气。事实上他也有生气的理由,经天子卫查明,天雷的秘方竟然是工部左侍郎郜耀传出去的,还卖了一个高价。而此人正是庆王的属下,前一阵子刚送了一笔大礼给庆王。” 事情已然是明摆着了,这件事情庆王就算是事前不知情,事后也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没有来禀告自己这个父皇,他居心何在? “这个逆子到底知不知情,朕要听实话。”气过之后的乾文帝看向着站在下面的戴沐白,他相信对方那里一定有了答案,不然的话,这个天子卫总卫长是不会亲自出现在大殿之中。 “这个...”戴沐白一脸为难的模样。 “好,朕知道了。”眼见戴沐白的表现,乾文帝如何会不知晓,怕是此事庆王还真的是参与其中了。 “陛下,也不全是庆王的错。庆王是不想让大乾再遇战火了,他是想天下重新太平下来。”戴沐白生怕乾文帝会错了意,这便张嘴解释了一句,大意就是庆王虽然做了错事,但心还是好的。 “呵呵,呵呵。”闻言的乾文帝突然间就冷笑了几声,随后目光落到戴沐白的身上,引得对方这个宗师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与皇帝目视。 “好了,你下去吧,这次事情辛苦了。对了,事情不要外传出去。” “诺,臣告退。”戴沐白随即拱手而退。 厅中很快没有了旁人,乾文帝眼中迅速的闪过了一道杀机,“严福,看来有些人是不安份了呀。难道朕当真是老了吗?” 如果旁人听到这句话,还会猜测其中的真正含义,但做为除了睡觉之外,天天寸步不离其左右的太监大总管,严福如何会不明白此刻皇帝的心思?当即他弯腰说道:“陛下,臣会派人紧盯着他的,另外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八名化境巅峰的好手,他们感于陛下之诚心打动,愿意效劳,只是他们提出的条件也很苛刻。说是正在练一种什么神功,每人每天需要一名身体干净的少女相陪,这条件实在是...” “答应他们。”乾文帝未有丝毫般的为难,便做出了决定。即然他手下的这唯一大宗师心里都长了毛,那便不得不提前防备。而为了大业,不过就是一些个女人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大乾别的没有,女人不多的是吗。 “诺,奴才知晓怎么做了。”严福连忙答应了一声。虽然他心底里很是不忿黄氏八怪的要求,可即然连陛下都答应了,他自然就只有去好好配合。 却说戴沐白一个人走出了皇宫,脑海中还闪荡着刚才乾文帝扫视自已的样子。不知为何,当时他的心跳突然间加速了不少。这便是宗师的觉险而避之感。 凭着这种感觉,戴沐白自知,这一次的事情惹得皇帝不快了。但他并不是很后悔自己的决定,他也不认为皇帝会把自己怎么样。 偌大的大乾,在旁人眼中是富有强大的存在,却只得他一个宗师而已。除非自己有了反心,不然的话,皇帝是绝对不会对他下手的,这一点他很自信。 至于说这一次为庆王说话,甚至是开脱,戴沐白并不后悔。先不说由他眼中去看,乾文帝想要一统天下原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单就说乾文帝已经四十多岁了,在这个医疗条件并不发达的时代,只有三十七岁平均寿命下,谁又知道乾文帝还能活多久? 反之,做为宗师,除非是遇到了意外,不然的话,却是能活上很多年。难道真要他把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一个小老头的身上不成吗? 如果有一天,乾文帝去了,他要何去何从?做为天子卫的总卫长,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怕是那个时候很多人想要干掉自己吧。 如果说戴沐白是一个有志气的宗师,他当然无惧于这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是。凭着他本身的实力,还愁生计吗? 只是可惜,他习惯了这种舒服的日子,习惯了这种权力在手的感觉。尤其是近几年皇帝加大了天子卫的权力,每年拨付的银子就是一个大数目,做为总卫长,他可是有着太多的好处可拿。 手下有着那么多人供其差遣,权力大涨之下,戴沐白是不想在过那种独行侠,甚至还要为生活而奔波之事了。这种心态之下,便要求他给自己留上一条后路。这一次替庆王说话,即是他所谓的后路之举。 做了好事不留名,可不是戴沐白的为人。今天发生在养心殿的事情,怕是皇帝不会说,严福也不会对外去说,那他就有必要走上一趟,让庆王知晓他做的这些事情。想着此事隐秘,不能为外人道,戴沐白便决意亲自前往庆王府一行。 宗师入府,无声无息。 书房之中,一道黑影的突然出现,着实是吓坏了庆王,他本能性的就想大声喊叫,同时右手也放到了书桌前的一块石砚之上,只需要轻轻一按,脚下便会一空,落入到另一个地下房间之中,这也是庆王给自已准备的后路。 “殿下莫怕,下官戴沐白见过庆王。”黑影中发出了诚肯的声音。 一刻钟之后,黑影离开,庆王的声音也随即传出,“请老师前来府中一趟,派人去接,快。” 已经睡下的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范师通出府而来,书房之中见到了正在这里来回踱步的庆王。“老师您来了,事情不好了...” 伺候过两代君王,见多识广的范师通自不是庆王这般的毛燥,待听闻发生了何事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然后不知为何他笑了起来,“无妨,皇上只是恼怒而已,并不会对殿下如何的。” “当真?”庆王没有底气的问着。 “当真。至少没有出头的皇子之前,陛下为了稳定大局是不会对殿下如何的。嗯,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怕是接下来陛下就要扶持另一位皇子了。”范师通脸上保持着微笑。对于乾文帝的伎俩他早已经习惯,说到底无非就是平衡之术罢了。 只是想推出一位皇子来与庆王抗衡,分权,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这些时间,足够庆王一系的人去做很多的事情。 事实也如范师通所猜测的一样,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乾文帝就以皇子需要历练为名,下谕旨让六皇子唐佳参与朝政,封其为顺王,赐二珠,并允其未挂冠而上朝,皇城外开府。 只有十七岁的唐佳,当下成为了朝堂上的新宠,但凡是明白人都可以看出,皇帝这是要提拔六皇子了,一时间一些混得不如意,空有抱负的官员们都起了小心思,想着是不是在下朝之后去一趟顺王府,表明着衷心,也靠上这颗大树。 朝堂之上,庆王眼观鼻、鼻观心,似是丝毫没有受其影响一般。就像是这个皇弟的出现真只是父皇为了历练于他而推出的,对自已没有丝毫的威胁一般。甚至于在下朝的时候,他还主动的走上前去,和六皇子唐佳客气了几句。 这一切落在众位朝臣的眼中,都不仅在想着,庆王不愧是皇长子,气度非凡。倒是唐佳表现的不甚如人意,面对着庆王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的模样。 这倒也不怪唐佳,实在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一些。之前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出,今天早朝之上就突然间的宣布了,自己就成为了顺王。原本以为三年之后才能挂上王位,甚至还有可能会被轰出大梁城,出外就藩,若是如此怕是会和唐傲一般,此生都无法在回到大梁城了。这使得唐佳一直在努力着,为的就是不离开皇城,不离开这里。 现在自已被提前的封为了顺王不说,看其样子,父皇也没有要让自己离开之意,这个自已想要的最好结果就这般容易的摆在自己面前,唐佳还无法适应呢,面对着庆王的问候和恭喜又如何表现出坦然的一面来? 不管表现如何,唐佳被封为庆王可是皇帝当朝宣布的。下朝之后,他便先去了聚荷宫告别了母妃,接着便出宫而去,去往了一早上父皇拨给的宅子——顺王府。 唐佳赶到王府的时候已是午后,在这里他意外的见到了长公主唐青兰。 六皇子提前封王,不仅打了其它朝臣们一个措手不及,便是长公主也是始料未防。当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她便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站在唐佳这一面。 长公主可不是一时冲动才做出的这个决定,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相比于庆王那里已经有了左仆射范师通的相助,长公主即便是站过去,所占的份量也不会太大。那倒不如选择势单力薄的顺王,更不要说顺王身后可没有什么强藩支持,那就更需要自己的支持,长公主的份量也就会更大了一些。  第六百一十八章 隗倩儿的谋划 再说了,顺王提前三年封王,长公主又如何看不出来,这是皇兄有意在提拔唐佳呢。而只要表现的好,取而代之庆王那是完全的有可能。毕竟如果皇兄早有立庆王为太子之意的话,当初就不会扶持襄王与前太子打擂了不是? 有了长公主支持的顺王,很快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加上这几天来,很是有一些个不得志的朝臣存着投机之心地投靠了过来,使得其势更是大涨。虽然距离庆王的实力还差之一定的距离,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根基。至少庆王在朝堂之上并不在像是以前那般无人可挡,顺风顺水。 唐佳被封了顺王,并很快得势,拥有了一定的实力。使得原本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上再起波澜。这一切都被宗正看了一个清楚,他急急的叫来了前狄公主,询问对策。 按着之前的计划,是要先推荐襄王上位的。这个人无脑、贪婪,要好控制许多。谁想到乾文帝竟然先下手为强,软禁了齐王,逼得襄王走错了路,最终不得不逃出了大梁城,成为了无用的棋子。 现在好了,朝局变成了庆王与顺王的争斗,完全没有了宗正什么事情,他又如何会不急。书房中见到了前狄公主的那一刻,他便有些语气不善的说着,“倩儿,眼下的局势我们要如何应对?” 感受到宗正的那一丝不耐烦,前狄公主不气反笑道:“河叔,莫要着急。局势还在掌控之中,所谓的顺王不过就是皇帝为了平衡局势而推出的一颗棋子而已。当真以为皇帝会把大业交到他的手中吗?呵呵,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哦?这么说,不管是庆王还是顺王都不是皇帝心中合适的太子人选?”宗正也听出了什么,出声问着。 “不错。不能说是绝对,但至少皇帝身体无碍之前是不会将大位交给这两人的。”前狄公主充满着自信般的说着。 都说最了解自已的人是对手,是敌人。二十年来,前狄公主自记事开始便一直在研究着乾文帝,可以说少有人比她还要了解这位皇帝。乾文帝贪权已经贪到了骨子中,除非自己就要死了,不然的话,是绝对不会放下权力,更不会轻易的相信旁人。哪怕是他的儿子。 这一点,从杀了前太子唐信,逼走了襄王与吉王就可以看得出来,也得到了证实。 “不错。”宗正略一沉吟之后便也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结果。但跟着又皱着眉头说道:“就算是庆王与顺王无法上位,但我们又有什么机会呢?” “当然有了。”前狄公主故作神秘的一笑道:“河叔,如果说当今皇帝身死的话,那你说大乾会不会变得混乱起来,到时候河叔有没有可能成为了那力挽狂澜,鼎定天下之人呢?” “什么?”宗正尽管胸有成府,但还是被这句话给吓了一跳。随后很是认真的看向着前狄公主问着:“倩儿,可是有什么消息了?难道说当今皇帝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当然不是。”前狄公主说了一个让宗正有些失望的答案。可随后的一句话又重新给了对方以希望。“谁说皇帝一定要身体有恙了,难道他就不能有什么意外吗?” “意外?”宗正算是明白了前狄公主之意,这是打算行刺乾文帝了呀。一想及此,他便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太难了。皇帝天天呆于皇宫之中,且我们得到的消息,金甲卫加强了巡查力度,即便是本宗正进入皇宫都不允许带任何的兵器,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刺杀皇帝难于登天呀。” “皇宫中不行,如果在宫外呢?” “宫外?皇帝怎会轻易出宫而来?”宗正依然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多少信心的模样。 “河叔,如果我们有可以引皇帝出行的筹码呢?比如说襄王出现在了大梁城中,你说他为了面子会不会出宫来解决这个问题?”前狄公主眼角带笑,一幅心中早有计划的模样。 “襄王出现在大梁城中?”这一刻,宗正真是被惊到了。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别说皇帝还真可能会走出皇宫。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乾文帝是一个要脸面之人。 前太子虽然说是谋反被杀,但毕竟是虎毒不食子。这件事情已经让不少人病诟于皇帝。现在如果襄王在死于他的手中,怕是乾文帝的名声将会大大不利。襄王可是没有谋反的事实,杀他确有些底气不足。 没有证据杀人,还是杀自己的儿子,只是会让皇帝威望大失。最大的可能就是找到此人之后,让他主动认识到错误,如此一来皇帝还可以得到一个爱子的好名声。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情,襄王虽然对于旁人不在重要了,但放在皇帝的眼中,依然还是很有分量的。尤其是在皇帝的眼中,自己的儿子绝对不能不明白不白的死去,尤其是死在自己的面前。一个连儿子安全都保护不了的皇帝,还会得谁的信任? 所以,只要襄王出现在了大梁城中,乾文帝是有极大可能会现身一见的。倘若筹划的好,还是有很大可能会引诱皇帝出宫。那个时候就是刺皇杀驾的好时机。 一旦乾文帝身死的话,就可以混水摸鱼,宗正就有了上位的可能性。 “不错,是个好主意。那我们可能找到襄王?”宗正变得激动了起来。在他眼中,也就乾文帝的实力强横,压他一头。除此人之外,其它的小字辈便没有谁会放在他的眼中。 “当然能找到。襄王就在苏城,侄女已经安排人去盯着他,跑不掉的。”北狄公主呵呵笑笑,显然这一切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 “好,好,倩儿呀,你果然没有让河叔失望。你也放心,只要河叔能登上帝位的话,一定会帮你复国,且以后北狄与大乾将会世代的友好下去。”心情极佳的宗正当下便笑着许诺。 “如此,倩儿多谢河叔。不!多谢皇帝陛下了。”北狄公主歉了歉身了子,同样很是激动的说着。 接下来的时间,北狄公主与宗正又在书房中说了很多。而就在第二天,有关宗正很看好六皇子唐佳的风声便被传了出来。宗正府世子唐休更是直接带着礼物来到了顺王府,与顺王唐佳长聊了几个时辰。 宗正会支持六皇子,自然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做着准备。朝堂之上的局势,如今可是庆王明显的占优,如果顺王实力太弱的话,就算是乾文帝出了事情,此人也可以顺利的继位。但如果顺王的实力能够大增,皇位就多了一分的悬念,更有利于接下来宗正的操作。 顺王哪里知道,他真以为这是宗正把注押在自已身上,一时间是欢喜得紧。相反的是,庆王那里就不高兴了。 宗正代表的是可唐氏一族,拥有着不小的话语权。之前的时候,庆王是想尽了各种办法与宗正联系,希望可以得到他的支持而不能。现在倒好,人家竟然出手支持起了顺王,这让庆王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也正是因为宗正的突然支持,原本弱势一方的六皇子倒是有了不少的底气,更使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朝臣和权贵站在了他这一方,这个结果正是宗正想要看到的。 宗正这里展开了行动,北狄公主也没有闲着,她兵出两路,一路命人通知在苏城的陆奎收网,一路她亲自指挥向大乾皇帝身边唯一的一位宗师高手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行招揽之举。 当日发生在养心殿中的事情,引得皇帝对戴沐白露出了不满。此事旁人不知晓,但做为严福最看重的干儿子还是很清楚的。他就是尹平。 朝臣还知道培养接班人,一旦自己老去的时候,有人接自己的班。太监也不能免俗,严福早就找好了自己的接班人,并一直带在身边,有机会更是会让他好生的历练。 尹平聪明、伶俐,察言观色更有一套。身受严福的喜欢,像是当初去吉州传旨时,就是教给这位干儿子去做,为的就是加重对方的履历。 这么信任的一个人,指着以后他来养自已老的人,严福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提防之心,那天殿中事情发生的时候,尹平就在殿外不远之处,并没有被清走。 以为法不传六耳,即便是尹平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不会乱说的。却不知道,这位被看重的干儿子竟然早已经被前狄公主所买通,不时就会传递重要消息给对方。 尹平这个人什么都好,会来事,有眼色。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好赌。 往往休沐的时候就会出宫而去,到达城内的赌坊一试身手,且因为位置重要,平时好处不少的原因,他的赌注一向很大。为了这件事情严福也不止一次的斥责过他,每一次他都悔恨的说一定会改,可是事后不久总是会忍不住手痒,有机会还是会出去玩上两把。  第六百一十九章 劫持襄王 这个缺点先是被宗正知晓,接着就通知了前狄公主。得了晋军财富的前狄公主一向不差钱,这便派了手下的文士汤生出手,数次送钱给了尹平,且每一次数额都是十万两打底,久而久之两人便成为了朋友。再然后,金钱开路之上,有关宫中的一些消息便被以各种价格给卖了出来。 初时尹平并不在意,平时给他送钱的人多了去了,谁不知道他是严福的干儿子,皇帝身边的近侍呢。再说了,只是说些宫中的小道消息给对方听,也算是平等互换,谁也不欠谁的不是。可是直到这一天汤生找到他,竟然直接表明了身份,可着实是把他给吓的不轻。 做为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清楚乾文帝对于北狄公主的态度,一旦要是知道自己和对方有来往的话,怕是什么也不问自己的人头就要落地了。这一刻,他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汤生上一次的吉城之行,很是失败。这一次为了将功补过,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一旦尹平若是不配合的话,他还做好了杀死对方的准备。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只是报出了自己的来历,对方就吓成了这个样子,他便知道对方是真的害怕了。 “尹公公,说到底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才是真的。所谓伴君如伴虎,天天侍候着皇帝,说不准哪一天,一件小事情没有做好,小命就没有了。而现在有一个赚大把银子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有了这些银子,就算是有一天乾文帝出了什么事情,你有了这些,随便找一个地方,下半生也不用发愁了,还不用在去伺候别人,这是多好的事,公公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啊。” 金钱面前,的确是没有几人拥有抵抗力,更惶说像是尹平这般连根都没有的人,所谓的忠诚更是不值一提。在汤生出示了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之后,他终于低下了头,并很快就传出了一件很重要的情报,便是皇帝似乎与天子卫总卫长有了猜忌之心。 猜忌之心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它就是无缘无故的会出现。而一旦出现之后,便是很难会消除。得知这个情报之后,前狄公主是大喜过望,当下决定冒险去见戴沐白,想办法说服对方。 在对付乾文帝这一环之中,如果可以说服戴沐白为之所用,哪怕就是处于中立的态度,那也是极好的事情。即是有机会,便是冒一些风险,在前狄公主看来也是值得的。 夜晚的戴府,正在厢房中打座的戴沐白这便猛然睁开了眼睛,右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床边,那里有他的配剑。“不知哪路来的朋友,即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呢?” “哈哈哈,总卫长功夫高深,让人佩服呀。”笑声之中,申屠为出现了,就在其身后女扮男装的前狄公主也拿着一把摇扇,迈步现出了人影。 ...... 苏城。 前方打的热火朝天,自打齐王世子袁忠得了天雷的配方之后,找来了匠人赶制出了成品用于军队之中,给了攻打苏城的大乾军队迎头痛击。外加其它的藩王又卖了不少刀械粮草给袁忠,使得苏城攻防战是如火如荼的展开着,一步步消耗着乾军的实力。 后方,苏城内的襄王依然还是过着歌舞升平的日子。天天好吃好喝的有人供着,要说唯一让人不爽的就是失去了自由。 襄王再傻也知道,自已已经变成了一个筹码。一旦袁忠大军被大乾军队打败,他就有可能会送回到大梁城,给袁忠换取好处。反之,如果大乾军队败了,自己将在无什么用处,怕是一样会死。 再没有未来,也没有了光明的明天之后,襄王起初还日夜担心,但时间一长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干脆不再去动脑筋多想什么,而只是昏天黑地的吃喝玩乐,享受着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 襄王没落了,平时所谓忠心耿耿的幕僚都以各种借口离开,唯一剩在身边的只有太监总管王玉和侍卫长章给。 都说臭名昭著的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襄王混到如今,身边还能有两个不离不弃之人,也算是难得。只是可惜现在的襄王是权没有一分,钱没有一银,不然的话,怕还真会好好赏赐一下两个忠心的奴仆。 这一天晚上,襄王在王玉的伺候下更衣准备休息。喝多的他连站立都有些困难,有些东倒西歪。突然间院外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刚才还一幅喝多了,找不到东南西北的襄王当下就酒醒了一半,惊呼的问着,“小玉子,是不是袁忠这个反贼怕人来杀本王了,是不是呀?” 一边说着,襄王便向着王玉的身后躲去,虽然这样做,根本就于事无补,但本能驱使下还是让他想要找一个人去依靠。 此时的王玉也是脸色煞白,他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上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也就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主子。好在此时侍卫长章给冲了进来,手握着一把长剑道:“殿下莫慌,章给来也。” “好好,章侍卫长忠心可嘉。”看到章给的那一刻,襄王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一道鲜血飞溅而出,正喷到他的脸上,引得他是忍不住的尖叫了一声。 刚才还一幅很威武的模样,站在身前的章给,这一刻正缓缓的向地上倒去,在他的脖颈之处,一道血口正向外淌着鲜血,眼看已然是活不成了。 “啊!”这一次不仅是襄王,便是连王玉也跟着一起尖叫了起来。但跟着一个持剑的黑衣人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襄王殿下,不要喊了,还是和某走一趟吧。” “啊!”恐惧之下,让襄王与王玉根本就没有听清黑衣人说了什么。直到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的挥剑一划,王玉的脖颈上也多出了一道血口倒地之后,襄王终于变得老实了下来,“不要杀本王,本王和你们走,和你们走。” ...... 吉城。 一封加急的情报送到了唐傲的手中,这是留在大梁城中的国昌隆二掌柜范白送来的消息。 唐傲看了一眼封得很严密的蜡油,轻轻用力扯开,上面的内容便展现于双眼之中。很快,唐傲的双目便是深深的皱起,接着想到什么般对一旁的石磊说道:“去通知铁龙来见吾。” 情报上的范白说的很清楚,他埋在大乾钱庄的内线传来了消息,说是这一阵子有很多人前来兑换银两,以至于大乾钱庄内的银子少了足有六成之多。 虽然以范白的能力无法查出取银之人属于哪一方的,但唐傲却知晓,一定是忠王动手了。 之前唐傲就曾做过这个设想,宁城也在大乾钱庄,忠王也存了不少的银子放在钱庄之内,使得他本人自然有着不少的银票。而如果借此机会,他要打大梁城大乾钱庄的主意,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区别只是这样做,容易与乾文帝翻脸罢了。 换成其它的藩王,说要与皇帝翻脸,还会顾忌一些,但忠王可是带兵攻打过大梁城的人,他会在乎皇帝的看法吗?也就是说,隔地取银之事早晚都会发生,而一旦发生这件事情,就代表着接下来大梁城的经济可能会出现大问题,代表着忠王可能会再度与皇帝开战。 虽然说乾文帝是唐傲的父皇不假,但除了这身皮囊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给他,乾文帝的死活唐傲是不会在乎的,就像是对方从来没有在乎自已这个儿子的死活一般。但大梁城中有唐傲在乎的人,他们是绝对不能出一点问题的。 所谓未雨绸缪,即然忠王已经对钱庄动了手,大梁城的动·乱也就要发生了。唐傲动手的时机也到了,他要保自己所在乎的人安危,这个任务交由龙牙去做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同一时间,唐傲还想到了已经到达了高丽的四方军,让他们座上朴氏家族的船只由海路去南方买粮的事情也要抓紧了。一旦大梁城内乱的话,怕是会波及到整个大乾,乱世之中,粮食才是生存之本。不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在想购粮,不仅价格更贵,难度也会更大。想到这里,唐傲来到了书案之前,提笔向封万里写下了密信。 密集由一只海冬青亲自送出。鸽院的人经过不断的努力,一些强大的飞禽也拥有了与信鸽同样的功能,这就使得吉州军有什么命令的时候,传达的速度更快。 交通并不发达的大乾,如果是派信使的话,怕是由吉城赶到高丽最快也需要半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海冬青的努力之下,仅仅只是两天之内消息便送到了四方军中。 高丽金海城外十里的位置上,一个新的军营已经在这里建设完成。水泥还没有运过来,用的也只是一些高大的圆木为基础将军营给隔开来而已。可即便是如此,远远看去,还是颇具声势的。 尤其是每隔五丈远便有一支沈氏巨弩伸出,更显威武之势。  第六百二十章 双赢之局 四方军军营建好之后,金海的城主,也是这里的主人朴丰里在朴得法的陪伴下来过一次,带来了不少的吃食,算是劳军。代表着朴氏向吉州军表示感谢。 仅仅只是像征意义上的走了这一趟而已,朴丰里并没有与封万里过多的进行接触,至于试探让对方为自已所用的事情更是连做都没有做。怕是他也知道,一旦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只会破坏朴氏与吉王间的关系,很可能的结果就是四方军会撤走,那下一次东瀛人掠边的话,怕是他们就要独自对待,要损失惨重了。 东瀛人很凶悍,往往为了一点值钱的东西,可以悍不畏死,很多所谓的东瀛勇士便是在战场上身负重伤也依然还会拿着倭刀对高丽士兵们进行劈砍,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早已经将高丽士兵给吓破了胆。 除非人数是东瀛的三倍,不然的话,高丽士兵已然没有了与东瀛人较量的勇气。这说起来是一件并不光彩的事情,但这却也是事实。 现在好了,一万五千吉州军来到了金海城外,一旦东瀛人在出现的话,他们便有了一支强有力的生力军,就算吉州军战力一般,但人数优势摆在那里,怎么样也可以让东瀛人忌惮,以后少来攻打几次金海城便算是最好的结果。 说起来,高丽因为靠海的原因,并不缺少吃的。大海之富饶,根本就无法想像,这里有捕之不尽的鱼类,虽然说说天天吃会腻,但至少添饱肚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正是因为最基本和生活问题可以很容易的得到解决,反而让这里人的缺少了争斗和上进之心。这样的民族是幸运的,但也是可悲的,注定着无法强大起来,注定着只能偏安一隅,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封万里与关直来到这里之后,很快就从斥候口中了解到的了这些情况,在加上龙牙和暗香送来的部分资料,让他们对高丽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们不想指责对方的世界观。是的,殿下就是这样说的。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虽然对于高丽的不争心态有些看不起,但封万里两人是不会指出来,他们没有忘记,自已来到这里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通过海上贸易把吉城出产的东西卖出去,在把吉城需要的东西买回来,除此之外就是建立一支合格而强大的水师。 还是吉王说的,大海就是一座金旷,谁能成这里的主人,便会有着无穷尽的取之不竭的财富。 密信送达,看到那被蜡漆的封口完好无损,当着关直参谋长的面,封万里将其打开,认真的看着殿下的最新指示。 信件在两人手中传阅之后,封万里道:“看来要请朴先生过来一趟了,只是要多少的货船合适呢?” “三十艘吧,毕竟是第一次,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关直给出了自已的意见。 “可以。”封万里点头答应了下来,即叫来传命兵派人去金海城中请朴得法来上一趟。唐傲的海上贸易之举也就此展开。 ...... 吉城。 新打造出来的四轮马车、各种各样造型的精美玻璃、镜子、香水、香皂、以及优制的碘盐被一一送上了马车,由吉州运向着高丽方向。虎贲卒左壮营长亲带两千本部人马押运,随同一起的还有五千预备役。 这样一支队伍,除非是遇到人数对等的山匪或是官军,不然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安全上的问题。 送走了运输队,唐傲来到了吉州州库,在这里查看着官粮的储存情况。值得一提的是,陪同人员除了长史韩策之外,还有一位外人,便是北狄之前派到吉城的使者公孙广。 当初北狄有意给匈奴让开了一条道路,引来了白郡之危。唐傲一怒之下,斥责着北狄的出尔反尔,便派人去捉拿这位使者公孙广。此人也是见机跑的快,先一步逃出了驿站,躲进了城内的一座青·楼之中。 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朝阳区群众再现,当通缉令贴满全城,并悬赏了巨额的奖金,仅仅是五天之后,公孙广便被人举报,当吉州军得到消息将人抓了一个正着之时,这个青·楼的老鸨包括身后的靠山金主全数被以通敌罪被抓。其中金主被杀、被抄家,老鸨游街之后被杀、其它与其有关的人也被判有几年到十几年不等的徒刑。 这一次的处罚是重了一些,但唐傲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当汉奸的代价到底有多大。以后但凡遇到这样的事情,有此为鉴,怕是会少一些汉奸,也是一件幸事了。 被抓的公孙广以为自已是必死无疑。可是很快好消息传来,北狄和匈奴被打败,边境重新得以安宁。为了不使战乱在开,公孙广只是服了两个月的劳刑,又交了一大笔保释金之后,便被放了出来。这一次唐傲有意将其带在身边,就是想让他看一看吉州的强大。 对于连饭都时常吃不饱的异族而言,想在他们面前体现强大的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到足够多的粮食,这才是诱惑力最大的一面。事实上,当公孙广在吉城府库中看到那一个个都要快溢出来的粮堆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双眼中带着激动与兴奋之意,忍不住的开口问着,“吉王殿下,怕是吉州百姓吃不了这么多粮食的吧?” “无妨,一年吃不完就两年好了,总会有吃完的时候不是吗?”唐傲似是没有听懂公孙广话中之意般的随意回答着。 “这...粮食存放时间长了,味道可就不好了。即如此,不如拿一些卖给我们北狄好了,我们愿意付银子的。”公孙广不在暗示,甚至连试探都免了,直接就提出了购买的要求来。没有办法,粮食对于北狄而言,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一些。 “银子,你们有多少的银子,你们又能买回去多少?”唐傲终于转过身来,向着公孙广呵呵笑了笑,随后道:“还是算了吧,比银子,你们北狄可没有本王的多。再说了,这一次我们吉州军兵占石勒城,拿回来了不少的银子,怕是现在你们手头也不会太多了吧。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交换吧。” 王都石勒城被攻陷,跑的匆忙,根本就来不及带走的银两和财富们多数被进城的吉州军所缴获,并被唐傲当成战利品给带了回来。仅是这些东西,合计银两就有五千万之多。也因此而让北狄元气大伤,现在提出用银子来购粮怕就算是唐傲同意了,北狄也没有这个实力。 公孙广闻言面色也是一苦,“可是战马我们大狄同样也很需要的。” “哦,那就不碍我们什么事了。是要粮食还是要战马,你们可以自已去选择,本王不会逼迫任何人的。”唐傲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他如何不知道战马是狄人的好朋友,除非不得已,谁也不会拿此物当做交易物品。但没有办法,吉州军想要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战马是不可或缺之物,从西边的蛮族那里购买,路途太过遥远了一些,那就只能将主意打在北狄的身上了。 虽说之前唐傲已经与北狄乘左富有了互相经商的协议,且对方也已经开始输送战马了。但做生意,永远要考虑的多一点,未雨绸缪总是没有错。更重要的,有了竞争之后,战马的价值就可以降低下来,有利于唐傲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成果。 公孙广就是唐傲选择的另一条腿。他之所以会带着此人来看吉州的粮仓,为的就是让他明白,只要战马足够多,粮食是不成问题的。说到底,现在的吉州,开荒热已经兴起,由于这里都是黑土地,十分的肥沃,除非是大灾之年,不然收成都是有保障的,也是能够自给自足。之所以还会安排人由海路从南方去买粮,一来是现在粮价不高,多囤积一些没有坏处,再不济也可以卖给北狄和匈奴以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二来,唐傲想借此向外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吉州是缺粮之地。如此一来,别的势力才不会注意到自己,甚至于小视自己。战场之上,小视对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就不必过多的阐述了。 北靠黑土地,尤其吉州之北完全是一片原始之地,也就是日后的黑龙江,那里的土地会更加的肥沃,且开发的好,粮田更是数不胜数,这便是唐傲的优势所在。什么偏僻、贫穷那都是外人的印像罢了。说到底,苦寒是真的,但有了煤和充足的木材之后,是完全可以安然渡过,甚至冬日里厢房内的温度要远超于中原地区。 公孙广沉默了。粮食的确是他们急需之物,只要有了充足的粮食,不在挨饿的北狄才能生存下去,才能壮大下去。反之,战马虽然重要,但如果不用以对外征战的话,反倒远不如粮食作用更大。 至于说对外征战,几战几败的北狄已经被吉州军打怕了。短时间内是没有再战之能力,总要恢复几年,这使得战马的作用也就变得越小。说到底,生存还是第一位的,不管愿不愿意,公孙广还是低头答应了下来。“好的,吉王殿下,某这次回去,会说服公孙家族将多余的战马拿来换粮食的。” “很好,相信本王,这是一个双赢的政策,哈哈哈。”终于说通了公孙广,唐傲十分的高兴。这不仅代表不久之后他可以得到更多的战马,更加代表着短时间内吉州不会在受到来自北狄和匈奴的骚扰,如此吉州军就可以集中精力练兵,强军。等到机会合适的时间便会北出吉州,征战中原。 第六百二十一章 雷霆震怒乾文帝 大梁城皇宫,养心殿。 乾文帝双眼中喷发着怒火,将手中的折子用力的向下扔了出去,正砸到躲闪不及的户部侍郎昆康的脸上。“这就是你办的差事,你罪该万死知道吗?” 也不怪乾文帝这般的生气,这道折子中所说的正是大乾钱庄内的银子被大笔取出之事。按说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做为挂着侍郎衔,却是主管大乾钱庄的昆康,也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可起初并不以为意。 钱庄嘛,取银子存银子是在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但是随着取走的银子来越来越多,更重要的是,不久之后,突然北面有消息传来,辽州宁城的大乾银庄出现了帐务混乱的问题,停止了银票兑换业务,至于什么时候在开,需要查清帐目之后在做决定。 这下子,昆康是麻爪了。原本还准备派人去宁城钱庄取银的他知道事情大条,虽然说宁城那里并没有封上死口,说是帐务查清之后会在行兑换业务,但谁知道是真是假,谁又知道会等上多长的时间呢? 当即立断,昆康也马上停止了银票兑换业务,等到他开始清查库银的时候,这才发现,钱庄内的现银数量已经不足两千万两。之前仅是皇帝存在这里的银子就有一亿两之多的呀,更不要说户部还存了三千万两在这里面。 钱庄停止了兑换业务,存银在其中的商家和百姓们开始闹腾了起来,但昆康已然管不了那么多,写了一道奏折这便直奔皇宫而来,现在正跪在乾文帝的脚下,任由那奏折打到脸上,都不敢躲闪一下。 这一会的乾文帝正在气头上,即便是奏折打到了昆康,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有半点泄下去之意。相反怎么看这个昆康怎么不顺眼,心中更恨自己有眼无珠,怎么用了这个废物。 说起乾文帝的用人,原则就是一个,便是忠心就好。就像是之前的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完全就没有领兵作战之才,只是因为对皇帝足够忠心,这便一次次的启用,哪怕是一次次的失败,上一次更是丢了大梁城北方屏障平城,但也仅仅是被下牢一月,之后又放了出来,重领银甲卫兵权。 或许在乾文帝眼中,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反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是不是忠心。如果没有这个前提的话,这样的人能力越大,反而以后的危害就会越大了。 昆康便是对乾文帝足够忠心之人,现在又一次证明,他的能力实在是有限。竟然把一亿多两银子就这般的拱手让人,被忠王给取走了。没有了银子,还怎么打仗,国家政权怕是都稳定不了了吧。一想及此,乾文帝便是怒火升腾,“来人呀,将昆康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对外,对外就说他贪墨银两,钱庄需要重新查帐,在行兑换业务。” 皇帝下令,很快外面就有执勤的金甲卫走上前来,将正在喊着饶命的昆康带出了大殿。随后乾文帝扑通一声跌座回到椅子上,脸色变得是十分的难看。 “陛下,陛下,莫要心急。银子没有了,再想办法赚就是,只要人还在就好。”一旁站立的严福,一脸关切般的说着。 “哎,都是朕呀,没有看清昆康的能力,使得钱庄损失如此之大。”一声叹息从乾文帝的口中给说了出来。此时的乾文帝,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了唐傲的身影,如果此人还在大梁城中的话,怕是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 辽州宁城忠王府。 忠王一脸的喜气回到了王府。就是刚刚,他去了一趟府库,看到了那里存放的足足一亿两白银。这可都是偷袭大梁城钱庄的结果,而有了这些银子之后,忠王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比如说再次征兵,比如说染指中原。 “来人呀,传安志武将军到府。”忠王下着命令,此时的他可谓是意气风发。 不久之后安志武来到了忠王府中,很快征兵令便由府内发出,按着征兵令上所说,辽州之内,但凡男子满十六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者都可以报名参军。但凡成为辽州军的一员,便可得月银四两的待遇。 通常情况下,士兵在大乾的待遇为每月二两,这一次忠王直接给提升了一倍,当下,从伍者众多。短短时间之内,辽州军的实力便迅速上涨,由原本的十二万兵马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万兵马。虽然新兵还缺乏训练,能力良莠不齐,但总人数在这里放着,足以震慑他人。 此时的忠王也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成为了拥兵一方的重要藩王或是说诸侯。 辽州发生的变化,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吉城之中,唐傲知晓后,叹息了一声,他知道想要默默发展怕是不能了。他有一种感觉,自已与忠王早晚会有一战,辽州军的扩大对自己绝对不算是什么好消息。好在的是,随着鲜郡平安回归之后,现在的吉州军也有数万大军,且还以精锐居多,倒是无惧于辽州军一战。 消息同样很快传到了大梁城,闻言的乾文帝惊的连手中的毛笔都落到了龙案之上。相比于唐傲,他的心情更加迫切,他知晓,即然现在忠王开始扩军了,那针对的目标一定会是自已。这个弟弟可是对自己的座下之位垂涎以久了。 “撤军,命令金甲卫副将莫成宇、护国侯陆志带军回撤吧。”无奈之下,乾文帝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眼看苏州久攻不下,在打下去,只会消耗更多的钱粮。而现在,已经余银不多的乾文帝终于无力在支撑这一场战争,绝意将主力撤回,以震慑和应付随时可能来到大梁城下的辽州军。 战局不断的变化着,可谓让人是眼花缭乱,也让宗正的心情更为迫切。 尤其是得知了皇帝已经下令攻打苏州的大乾军队回撤之后,他知道留给自已的时间不多了。之前乾文帝还允许下面的人搞小动作,不过就是为了大梁城的稳定而已,为了不去给前线大军添乱。毕竟一旦内部都不稳定的话,还何谈扩张之说。 可是现在,即然大军回撤了,乾文帝将不会在有什么顾虑,接下来怕就是捋顺内部的时候。而做为最近一直跳的很欢的宗正有极大的可能会成为乾文帝打击的目标所在。 时不我待,宗正急命人请来了前狄公主,商量对策。让宗正安心的是,前狄公主告诉他,襄王正在押解到大梁城的途中,最多两天便可以进至入城,也就是说,引诱乾文帝出宫,并将其击杀的条件已经成熟。 “好,太好了。”激动的宗正忍不住挥动了一下手臂。多年的夙愿即将达成,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宗正的高兴,前狄公主看在眼中,她也有些激动,一旦宗正成为了皇帝的话,就可以帮助他复国,如此一来她多年的愿望也就可以达成,这本就是双赢之事。 为确保目的达成,不出什么意外,前狄公主向宗正说道:“河叔,现在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戴沐白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河叔见他一面,给他一些承诺,以安其心。” “这没有问题,宗师高手,河叔自然不会怠慢于他,这样,你去安排见面吧,越快越好。”正高兴的宗正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要说戴沐白,也算是一个纠结体的存在。以前一直效力于乾文帝,鞍前马后忠心之极,也很得皇帝的看重。而一切都在他成为了宗师之后发生了改变。 自己的实力变强了,乾文帝自感控制不住自己了,便有了猜忌。天雷秘方外泄的事情成为了导火索,戴沐白凭着宗师特有的预感,深刻的感觉到皇帝对他的猜疑已经到了隐瞒不住的程度,他便知道自已要准备后路。 戴沐白做了天子卫多年的总卫长,可不是一个蠢人,更不是愚忠之人。他的原则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为了以后自己可以生活的更好,他把目标放在了庆王的身上。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可是很快不素之客前狄公主找上门来。 如果是以前,戴沐白定然会想尽一切力量留下前狄公主,随后去皇帝那里邀功。可这一次他没有,不仅没有,还认真的与前狄公主进行了一番的交谈,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收获甚大,竟然得了一步叫《神行步》的功法。虽然说只是前半段,但已是让他受益非浅。 得了人家的好处,前狄公主给戴沐白指出了一条明路,那就是投奔宗正,以后才会更加的有前途。为此,她把自已的一些打算说了出来,虽然涉及到具体的内容时还有所隐瞒,但戴沐白这般的聪明人,自然知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对于前狄公主把这般重要的消息告诉了自己而感动。 一个很好的选择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戴沐白心动了,遂决定与宗正见上一面,好好聊一聊。 对于戴沐白而言,他想要一个好靠山。对宗正而言,他也需要宗师高手这般的强大力量,如此一来两人算是一拍即合。  第六百二十二章 乾文帝入局 乾文帝,对这一切全然未知。虽然他的确是对戴沐白起了猜忌之心,但对方毕竟是宗师,想要找人代替何其之难,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之前,便是疑人也还是要用。 再说了,大乾钱庄的事情已经让乾文帝没有了精力去想戴沐白的问题,他正考虑着要怎么样弄到更多的银子,重新恢复自己的实力呢。可是他不找人家,不代表人家不会来找他,这一天上午,太监突然来报,说是天子卫总卫长求见。 “他来做什么?”听到戴沐白主动而来,正在批阅奏章的乾文帝不由皱了皱眉头。 “陛下,要不奴才叫他离开好了。”严福于一旁建言着。 “那倒不必,想必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是。”乾文帝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理由不见总卫长是说不过去的。再说了,或许此人知道自己对他的不满,在将功补过呢,他不能不给对方一个机会。 “诺。”严福答应了一声,这便站直了身体,向外高声喊着,“宣戴总卫长觐见。” 很快,戴沐白的身影出现在养心殿之中。在来到乾文帝三丈远之地,这便弯腰行礼道:“臣戴沐白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戴爱卿平身吧。”已经座正了身体的乾文帝轻点着头,随后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没有让皇帝多等,戴沐白便说道:“陛下,天子卫探查到襄王殿下回京了。” “等等?你说襄王回京了?”以为自已听错了,这一会乾文帝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是的陛下,我们的人发现了襄王的踪迹,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悄悄的跟着他,现已经将他所住的小院给包围了起来。”戴沐白用着尽可能自然的口气说着。调节呼息对于一位宗师高手而言,实在算不得是什么事情。 “好,做的好。”乾文帝满意般的说着。正如宗正和前狄公主所考虑的那般,皇帝是一个要脸面的人,处治自己儿子的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正是因为要脸面,乾文帝没有让戴沐白把襄王带到皇宫中来的意思。怕是皇帝也知晓,看起来保卫十分严密的皇宫早就成为了一个筛子,四处漏风了。 怕是襄王前脚被带入到皇宫之中,后面就会有重臣赶来,逼着自已去杀自己的儿子了。 即是不能让襄王入宫,少不得乾文帝就要出去一趟。“朕来问沐卿,襄王入京的事情别人可知晓了吗?” “应该不知道,毕竟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他们,并没有发现其它人的眼线。” “嗯。”对于这个答案,乾文帝还是相信的,不然的话,怕是这一会早就传出襄王被困甚至被俘或是被杀的消息了吧。“好,即是如此,沐卿安排一下,朕要去见他。” “诺,臣这就把人带入到宫中。”戴沐白佯装不知的说了一句,接着就想行礼退下。 “不!”乾文帝喊住了他,接下来说道:“不要把人带到宫里来,朕要出宫去见他。记住,这件事情属于绝密,沐卿安排一些信得过人去执行吧。” “这个...陛下,出宫是不是不太安全。”尽管心中已是喜得开了花,可是表面上,戴沐白还是装成了一幅关心的样子,好言提醒着。 倘若戴沐白不说这些,乾文帝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宫,毕竟现在的戴总卫长已经不如之前让人那般的信任了。可即然人家说了这样的话,他便不在有什么犹豫之意道:“无妨,带一些金甲卫随行就是。严福,这件事情你来安排,人数不要太多,二十人即可。” “诺。”这一次,换成了戴沐白与严福两人齐声答诺的声音。 这个时候,朝局还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稳之意来,无非也就是大乾钱庄受创而已,但人心并没有乱。乾文帝也并不认为这一次出行会有什么危险可谈,且这一次出行的决定还是他临时决定的,就更不会认为有什么危险所在。 他却不知道,这一次出行之后,他便在没有了机会回到皇宫中来了。 乾文帝做了微服出宫的决定,严福带有着二十名精挑细选出来的金甲卫陪同。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塞外黄氏八怪在暗中跟随。 这些人的存在,便是连戴沐白都是不知晓的,这也是乾文帝的底气之一。 乾文帝是选择天将黑的时候走出的皇宫。直到他出了皇宫之后,整个宫中,且还无人知晓已经发生的这些事情。 但是在暗中,乾文帝的一举一动都落到了宗师申屠为的眼中。深感这一次的任务重大,前狄公主便将手中这唯一的一名宗师给派了出来,担当着斥候的角色。 乾文帝一行二十三人出了皇宫,戴沐白的带领之下,队伍穿过了仅仅两条大街来到了一个院落之外。 由外看去,这个院落很是平常,至少与周边的一些院落并没有什么区别。乾文帝正站在院前,眼露疑惑的时候,严福小声的上前了一步道:“陛下,这个院落是襄王的产业,只是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原来如此。”乾文帝闻言轻点了点头,由此他更为放心下来。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前狄公主安排的,可见她的确是用了心。 “去开门吧。”站在院外,乾文帝深吸了一口气后,做出了决定。 两名金甲卫点头答应了一声,脚步上前,纵身而起,由院墙翻入,三四息之后,院门便由里面给打开,乾文帝一行人这便迈步入院。随即不等他们站稳,便传来了喝斥之声,“什么人?” “冲。”这一次不等皇帝下令,严福已然先开了口,大声的喊了这么一句。接着十名金甲卫脱离出了队伍,直向着传出声音之地而去,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之声随即响起。 “陛下,让天子卫也一起动手吧。”眼看数十息时间过去,打斗未止,一旁站着的戴沐白主动站了出来。 “也好,小心一些。”乾文帝点了一下头。 忽哨声突然响起,发自于戴沐白的口中,接下来院墙的四周就露出了十名精壮的汉子,他们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证明他们可不是普通的百姓,而都是由天子卫乔装扮演的。 有了戴沐白和十名天子卫的人齐齐动手,兵器撞击声是越来越小,也就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院中就安静了下来。随后剑上带血的戴沐白重新出现。“陛下,已经控制住局面,襄王就在里面。” 似乎是为了应喝戴沐白之言一般,此时院落之中响起了一道喊声,“父皇,父皇,儿臣错了。” 这声音十分的清晰,不是襄王发出的还会是谁。也就是这一刻,乾文帝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警戒,他确信戴沐白并没有骗自己。这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遂大步向着院内走去,这一刻便是连严福都没有跟着,或许他也知道,接下来陛下要处理的是父子间的事情,他是不方便在场的。 乾文帝大步上前,看到的是一名身上带血的天子卫还有金甲卫。他们见到皇帝前来,无一例外的是恭敬行礼,没有一人敢抬头一看。 越过了众人,其中还有两名金甲卫和一名天子卫的尸体,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反抗之人,想必应该是襄王的护卫吧,乾文帝终于来到正厢房之前,此时厢房之门已经由外被打开,襄王的身形完全暴露在了乾文帝的眼中。 这一刻的襄王被绑缚在一张椅子上,正露着惊恐般的目光看向着渐渐走来的皇帝,眼中时尔还闪过了纠结之意。 迈着稳健的步伐,乾文帝一步步向前走来,他心中再想着,要怎么样处制自己的这个儿子呢。虽然他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当初私下去见齐王的时候,其实就是想要兴兵造反的,只是因为自己更快一步,他才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有造反的动机,并没有实现,按说是不能杀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就找一个地方软禁其一生好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也算是全了一场父子之缘。 最终下了决定,乾文帝也来到了厢房之前,脚步正准备迈入其内。可就是这一会,皇帝的脚步突然间就停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他突然间注意到被绑缚的襄王目光似是有意无意的向着自己的头顶之上看去。 刚才是在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现在已经有了决定,心思回归的乾文帝却是看了一个清楚。当下,怀疑一切的乾文帝这便停下脚步,向后招了招手,一名不远处的金甲卫便快速的跑了过来。 “朕问你,刚才都有谁进入这个厢房之内了。”乾文帝的声音中自带着一股威严之意。 “回陛下,刚才只有戴总卫长进入其中,我们原本也想进去看看的,但他并不允准。”走上前来的金甲卫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第六百二十三章 刺杀乾文帝 “什么?”原本就感觉到一切事情太过顺利的乾文帝闻言之后,是心中一记格登,他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来,那是最近对于戴沐白不信任所产生的结果。 皱眉的同时,乾文帝感觉到哪里不对。但就是这个时候,他身边站着的金甲卫突然拔出了身上的长剑,一声高喝道:“陛下小心。” 说着话,金甲卫突然一步上前,跃过了乾文帝持剑冲了出去。可跟着这名金甲卫的身影便又飞退了回来,与之前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已然是长剑脱手,嘴角流血。 也就是金甲卫倒飞而出的时候,还有一记凌厉的掌风向着乾文帝的身上拍了过来。但有了刚才金甲卫的提醒之后,唐青山已有了一定的准备,身形一侧,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掌。 “身手不错呀,看镖!”一击不成,来人不怒反笑,右手一甩,三记金钱镖便分由上中下三路飞向着乾文帝的身上射了过来。 镖速太快,又是如此近距离之下,即便是乾文帝有心想去避让,但也仅仅只是让过了两镖,最终飞向上路那一镖还是没有躲过去,落到了左臂之上,带出了一道飞血。 “保护皇上。”此时,其它的金甲卫和天子卫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个个一声高呼之后向着发镖之人冲来。 “动手!”发镖之人也就是宗师申屠为是一声狂叫,当下便有十几道黑影飞速的奔了过来,显然他也不是一个人,他也是早有准备。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挡下了多数的金甲卫还有天子卫,仅有三人跑到了乾文帝的面前,扶住了昏昏欲倒的皇帝。 此时的乾文帝面色苍白,脸色难看的吓人。那一记飞射·在他身上的镖竟然带毒,现在他感觉到整个左手臂已经变得麻木了起来,他正在运用着内力逼迫镖毒,但很遗憾,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相反那毒素还有借着手臂向身上涌来之意。 “退,快退出去。”乾文帝声音不是很大的说着,听在三名侍卫身上,他们确还可以听的清楚,连忙点头应诺,想要快速退出。但此时申屠为正向他们杀来,又岂是他们想退就可以退的。 不愧是宗师高手,就见两掌拍出,一名保护他的天子卫便被拍飞了出去,人在半空中便开始吐血,显然是活不成的样子。 “哼!这些垃圾也想阻某吗?”这一刻的申屠为哈哈大笑着,他在为能够亲手杀了一个皇帝而兴奋着。 “一起上。”余下的两名金甲卫互视了一眼之后,便做了拼死一战的决定。要说严福挑选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些随行的金甲卫都足够的忠心。 “一起死吧,哈哈哈。”申屠为丝毫没有因为要面对两名金甲卫而胆怯,相反他是信心十足。已经中了镖毒的乾文帝离死不远矣,接下来他玩的不过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已。 两把长剑分左右攻来,配合默契,皆有着化境实力的金甲卫不要命般的出手之下,倒是让申屠为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取胜,不得不互拼到了一起。 实力的差距下,人数又不占优,或是十几名金甲卫一起而来的话,可以让申屠为忌惮,但就是两人而已,仅仅是四个回合之后,就被他找到了对方的破绽,下了重手。 “嘭嘭!” 两道身影飞出,两把长剑由空而落,接下来落下的才是两名受了重伤的金甲卫身体。 短短时间之内,乾文帝身边便在无人保护,申屠为大笑之声再起,脚步也一步步向前逼来。“哎呀,你可是皇帝呀,万万人之上的存在。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要被某给一掌杀掉,哈哈哈。” 得意的申屠为大笑声突然停住,收敛了笑容的他便脚步飞速上前,一记掌风也迅速的向着乾文帝的胸口之上拍来。可以想像,如果这一掌拍实了,怕是接下来乾文帝就会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去。 “休得猖狂,某黄朝前来会你。” “某黄海前来领教。” “某黄亚试试所谓宗师的斤两。” “某黄力......” 随着一道道喝声,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然后一个个落到了已经停止冲锋的申屠为面前,齐齐出手。 塞外黄氏八怪,终于在最后时刻动手了。全数都是化劲实力,且不是化劲巅峰就是化劲后期,这一出手,便是连申屠为都十分的忌惮。 申屠为是宗师不假,却是宗师中最弱的存在。比起近战实力,他只是比化劲巅峰强上一点罢了,多说也就是伪宗师的实力,倒是他的暗器绝技,为他加分不少,让他的实力堪堪达到了宗师之境。 现一人被八人所围,全是近战,根本没有机会发出暗器之下,他很快就落入到下风之中,只能抵挡,完全没有了去向乾文帝补上一击的能力。 也就在黄氏八怪全数出手之时,院前也赶来了数人,为首者正是太监总管严福,在他的身边跟有着四名金甲卫。且这个时候的严福也颇为狼狈,他一出现,便看到正在出手的黄氏八怪,也看到了面色发白,身形踉跄的皇帝。 “皇上。”一声惊叫,严福快跑到乾文帝的身边,伸手将其扶住,“皇上,皇上你这是你怎么了?” “无妨,还死不了,只是中了镖毒而已。”看到来人是严福的时候,可以明显的看到乾文帝松了一口气。 听说皇帝中了镖毒,严福是七魂被吓走了六魂,“皇上,您要挺住呀,奴才这就送您回宫,去找太医。” 严福急切的般的说着,听在乾文帝耳中,他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戴沐白呢?” “陛下,戴沐白就是一个逆贼,他竟然想向奴才们下手,被我们给发现了,现六名金甲卫正纠缠着他呢。” “当真反了?”乾文帝尽管是早有准备,可是得到消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吃惊之意。但是跟着,他就想到了什么的说着,“不能回宫了,戴沐白敢反朕,想必定然是得到了权势之人的支持,现在回宫更为危险。这样,马上去别院。” 乾文帝猜忌心在起,但这一次真不是他无中生有,而是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当然,他更不知晓的是,此时宗正正带着一众府兵们向小院处赶来。 宗正会在此时出现,当然是为了夺权而来。倘若是乾文帝无事,他会有保驾之功。 倘若皇帝死了,他便是来替其收尸的。 若是皇帝受了重伤,那他就是来补刀地。 像是乾文帝现在这个样子,一旦被宗正碰到,是必死无疑。便是真的回到了皇宫,宗正也是要去查看病情,若是发现皇帝将要陷入到昏迷之中,怕是一场宫变就会发生。 乾文帝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谋划了今天的事情,但常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现在以他的状态是无法主持大局,也不能露面于人前,不然只会更加的危险,这便在神智尚还清晰之前说了一句去别院,接下来就专心的运功对付镖毒。 严福一向以皇帝的命令马首是瞻,从不违抗。现在即有了皇令,他也不会多问一句为什么,反身就带着皇帝向着院外赶去。而这个时候,已经杀了六名金甲卫的戴沐白已然提剑赶来,一见到乾文帝还没有死,这便挥剑杀了过来。 “保护皇上!”严福一边扶着正运功的乾文帝后退,一边高声的喊着。很快便有黄氏八怪的四人便跑了过来,拦在了戴沐白的面前。 趁着这个空当,严福护着乾文帝飞速的向外赶去。这可是急坏了赶来的戴沐白。 从他把皇帝引到这个院中的那一刻,他便注定了背叛的事实,一旦要让乾文帝逃回宫去,那一定会对自己赶尽杀绝。虽然他已经是宗师了,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在国家这个大机器面前,他注定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还不想死,还想享受人生的戴沐白急了,面对着冲来的黄氏四怪,凌厉般的出手。 戴沐白可是正了八经的宗师,可不像是申屠为那般靠着暗器加成,才迈入到宗正之境。面对着只有化境修为的黄氏八怪,他的长剑如灵蛇舞动一般,直窜而出。 黄氏八怪,从小便是一体,讲究的是进同行,退同步。久而久之,让他们练就了合击之术。一旦八人合力的话,便是面对一名真正的宗师也是不惶多让,而时间一长,还可以靠着体力的优势败敌。 但那是八人合力,一旦分开的话,实力就要大打折扣,外加此时的戴沐白不要命般的发起了攻击,很快八怪中的老八黄光就先中了一剑,脖颈上被长剑拉出了一道巨口,鲜血不止,倒地而亡。 老八被杀,其它的黄氏七人也是拼命一般的冲了上来。可是合击之术已破,实力的差距远不是你拼命就可以弥补的,老七黄仕也被一剑穿胸而过。 第六百二十四章 宗正夺位入皇宫 所不同的是,黄仕被穿胸而过时,拼尽了全身的力量抓住了长剑,给其它六位兄长的逃离创造了足够的条件。 虽然很恨戴沐白,想要为两位弟弟报仇,但时机不对。只能眼看着老七身死在面前,其它六兄弟飞速逃出。 也就是黄氏六怪刚离开这里,宗正唐青河带着一众府兵赶了过来,人群中就有男扮女装的前狄公主。 一入院落,一股扑鼻的血腥之气便迎面而来,却是让宗正十分的兴奋,人刚至,声音便传了出来,“怎么样?如何了?” 宗正很想问皇帝如何了,是不是已经死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种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任务完成。”申屠为咧着嘴阴测测的笑了笑。可不等宗正高兴的大喊时,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但是乾文帝没有死,可是他中了某的镖 毒,除非短时间内可以得到某的解药,不然的话必死无疑。” “皇帝中了毒!”宗正咧开大嘴问着,随后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宗正还在狂喜着,但一个不合适易的声音这一会响了起来,“父亲,宫中太医手段高明,他们会不会解毒呀!” 说这个话的正是宗正之子唐休,这倒不是说他比自家的老爹聪明,只是他这一会脑袋更加清醒一些而已。 “啊!不错。快,随某一起去宫里。”一经提醒的宗正想到了什么,这便大呼小叫着,这就要带着一众府丁向着宫中赶去。乾文帝难得有这般虚弱的时候,他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的。倘若真有人在给皇帝解毒的话,少不得他就要把整个太医院都给平掉。 宗正要走,申屠为却拦下了他,“这个人怎么处理?” 申屠为口中之人指的正是还被绑缚在椅子上的襄王唐修。 众人的目光这一会不由自主的向他身上看了过去,引得襄王是面色发白,口中求饶般的说着,“小王都按你们说的办了,你们答应过小王,不会杀吾的。” 要说襄王还真是坏到了骨子里,也怕死怕到了骨子里。为了活命,宁可以身为饵,诱骗乾文帝入府而来。如果他不是软骨头,如果不是他在关键的时候喊了那么一句父皇饶命吧,乾文帝是绝对不会完全相信戴沐白进入到里院,那凭着黄氏八怪在,全身而退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惜的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得以苟活,他连自己的父皇都给骗了。可他也不动脑筋去想一想,亲眼目睹了刺皇杀驾这一幕之后,别人还可能会让他活下来吗? 宗正的目光也落到了被绑的襄王身上,但也仅仅只是一扫而过便道:“杀了吧,皇帝出宫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不是吗?” 显然,这就是要把一切的黑锅都甩到襄王的身上了。 闻听此言,襄王当即就瞪大着双眼,下一息,一声嚎叫便传了出来,“唐青河,操·你姥姥,你个不讲信用之人,你个叛逆小人,你个十足的白眼狼...” “噗嗤!” 还想继续的喊下去,但一把长剑已然是穿胸而过,剑尖上一滴又一滴的鲜血再诉说着一条生命的流逝。 襄王死了,被宗正世子唐体一剑穿体而亡。可怜他狂妄了一生,霸道了一生,可最终还是难逃一个身死道消的结果。不仅如此,死后还要背上一个弑君、弑父的名头,可谓是冤屈至极。 但那又如何?胜者为王败者寇,没有那个能力,偏生了那股子野心,这样的结局不过就是早晚之事而已。 襄王死了,另一个背叛了皇帝的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却是好运了许多。宗正亲自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很好,放心的跟着本宗正,保证你一生荣华富贵。” “多谢宗正抬爱。哦不!多谢陛下赏赐。”戴沐白脸上挂着笑,表示了自已的忠心。 自从成为了宗师之后,戴沐白便发生了变化,从忠臣变成了佞臣,从而有了现在杀皇刺驾的一事。 “哈哈哈,好,即是如此,戴爱卿,便随本...随朕一起去皇宫中走一趟好了。”唐青河哈哈大笑着。一旁在跟随之中的前狄公主更是锦上添花的从怀中拿出了一道金黄色的圣旨递了上来。 圣旨当然是假的。但在尹平已经被收买的前提之下,上面却盖有着代表着大乾的玉玺,且就是圣旨上的字也是前狄公主找人模仿乾文帝字迹所写,使得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逼真。 有了以假乱真的圣旨、太监那里尹平的配合,天子卫这里又有戴沐白的配合,外加申屠为于暗中保护,两位宗师在手,让唐青河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走向皇宫去时,更是充满了底气。 出了关有襄王的小院,这里便被一把大火给烧了一个干净,这便叫做是毁尸灭迹吧。此时,宗正府的人也传来了消息,皇帝并没有回到皇宫中去,听闻消息的唐青河心下大定,原本以为还要大开杀戒才行,现在来看,便是可以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虽然说唐青河很想知道乾文帝去了哪里,最好可以看到他的尸体。但就他而言,第一时间拿下皇位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给其它皇子翻盘的机会。 唐青河这便带人浩荡的向着皇宫而去,由此躲在无人所知的另一个院落之中的乾文帝倒是逃过了一劫,得已有了喘息之机。 皇宫。 并没有人知晓皇帝在天黑之前私服出宫,皇宫中自然也就没有乱。即便是从皇宫这个方向是可以看到襄王所在的小院中燃起了大火,但却并没有一个人多加注意过。在他们看来,着火就着火,只要不烧到皇宫就好。 却不知道,一场比大火还要可怕的危险正在向着皇宫之中卷来。宗正带着一众府丁进入到了皇宫之中,并在戴沐白的引领之下,直闯了几道大门,其中还有一道门前动了武。 守卫皇宫的金甲卫都是效忠于乾文帝的,在他们眼中,除了皇帝还有皇命之外,其它人都算不得什么。尽管宗正是唐氏一族的族长,他们也是半分面子没有给的意思。 一场拼杀下来,有着两位宗师座阵,这一次带来的又都是宗正府的好手,自然是唐青河取胜,但他也未此付出了数死十几伤的代价。眼看着这样下去,等冲入到皇宫之内,怕是身边已经无可用之人,宗正这便高高举起了前狄公主给他准备的那道传位假圣旨,如此才顺利的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皇宫大门。 有人携圣旨入宫,这般的大事金甲卫在没有弄清状况之前自然是不好阻拦的,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向着宫里送去。遗憾的是这个时候,他们找不到皇帝,甚至连太监总管严福也似乎是消失不见了。 但好在还有尹平,这位前狄公主早就安排好的内应。当下他站了出来,并表示拿着圣旨者是可以入宫的,让金甲卫们不要在进行阻拦,不然就是抗旨,那是要被杀头,甚至要被诛连九族。 消息传出,宗正一行人前进的速度更快了,眼看着没有任何人来阻拦于自已,宗正索性发号施令道:“派人去通知几位重臣来养心殿议事吧。” 想要成为皇帝,光凭着一道圣旨显然是不行的,治理天下从来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事情,总时需要一些臣子的效力。而能不能说动他们为自已所用,这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宗正这些年来隐忍实力,隐藏想法,手下可用之人实在不多。为了稳定朝局,他决定还是要用一些乾文帝时期的老人。当然,如果他给了对方脸面,对方不要的话,那就对不起了,他就要亮出大刀,来一个杀一儆百。 有人出去传递消息,宗正一行人便很顺利的来到了养心殿,在这里远远看到了尹平等一众太监们,此时他们早已经跪倒一片,眼见宗正大步而来的时候,尹平便抬起头,媚着一张笑脸说道:“奴才给陛下请安。” “哈哈,人倒是伶俐。好了,以后就由你来做这个太监总管好了。”宗正知道尹平早已经被前狄公主买通,算是半个自已人。现在又正是用人之际,便提了对方身份。 眼看着这就当上了太监总管,尹平自然是兴奋不已,当下又跪地连磕了数个头,一嘴的效忠之言。 接下来,在尹平的服侍之下,宗正毫不客气的来到了代表着皇权的宗正椅上座了下来,这一刻他感觉到这个位置是那么的舒服,座上去感觉那般的惬意。 伸手从龙案上拿过一些奏折看了看,这一刻的宗正生出了一种十分豪迈般的感觉,那就是天下尽皆在手之感。 唐青河还在适应着龙椅,适应着成为皇帝的感受,大殿之外,传来了脚步之声,左仆射范师通、被软禁在家的右仆射百里贵、内相杜晋以及六部尚书这一会大步走入到了养心殿之中。 第六百二十五章 真不要脸 众人来的如此之快,一来是因为天刚黑不久,他们都没有入睡;二来,做为重臣,府邸原本就距离皇宫不远,这也方便有事的时候皇帝可以随时的召唤他们;更重要的是第三点,前来传话的是宗正府人,这让他们格外的重视。他们弄不明白,皇帝有事为何不派太监传旨,而是让宗正府的人来,难道说是皇族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想到皇族真有事情,那就是大事,谁还敢去怠慢?当下一个个是有多快就走多快,出现在养心殿之中。 一入殿中,几位重臣本能性的就想下跪,向皇帝请安。但当抬头一看座在龙椅上的不是乾文帝而是宗正的时候,一个个当即愣在了当场。这...这是什么情况? 那可是金龙椅呀,自古只有皇帝可以座,即便你与皇帝的关系再亲密,这样的位置也是不能随意而座的。不然的话,就要被视为造反,那是要被诛九族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连普通的百姓都知晓,几位重臣不相信宗正会不知道,可他还是那般毫无忌惮的座在那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知是死罪,但宗正还是安之如饴的座在那,似乎只有一个结果,或是说可能,那就是宗正要当皇帝。 嘶! 这个想法想一想就是那般的让人不可置信。先不说乾文帝去了哪里,纵然就算是他不在的话,他还有子嗣的不是吗?且皇子也有成年的,就像是在大梁城的皇长子庆王。 再不济不是还有流落在外的襄王吗?亦或是刚挂冠不久的吉王。这些人都不行的话,不是还有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等人吗?怎么样也轮不到宗正来当皇帝吧。 一瞬间而已,几位重臣间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问题,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而他们的目光都毫无例外的落到了高高在上,安稳般座在金龙椅的宗正唐青河身上。 大臣们的目光看向自己,宗正是脸不红来心不跳,而是看向着一旁早就等候多时的尹平说道:“念吧。” “诺。”尹平恭敬的行了一礼,接着就打开了手中的金黄圣旨,念起了传位诏书。 诏书的内容并不是很多,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意思,乾文帝纵观自已的几位皇子,就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为了大乾的江山计,如果他百年之后,或是出现了意外,皇位便交由仁德、才干兼备的宗正唐青河。 圣旨一念,大臣们是面色不一,但又有一个相同的特点,脸上都充满着疑惑。 说是皇帝对几位皇子不满,这倒可以理解,也算是勉强可以说的过去。不然的话,岂不是早就立太子了吗?但因为几位皇子能力不足,便不立他们,改立宗正唐青河为新任皇帝,这就太扯了。 先不说唐青河可是乾文帝唐青山的兄长,年纪比皇帝还要大,怎么可能去当继承人,按照正常的理论,要找不是应该找一个年轻的吗? 就说皇帝不满几位皇子是事实,但何时看到皇帝与宗正亲近过了。双方可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打死几位大臣也不会相信乾文帝会立下这般的传位诏书。 “尹平呀,把诏书给几位大臣们好好看看,看看这是不是前皇帝亲书之笔。”唐青河这一刻不无显摆般的说着。他相信前狄公主,相信这份诏书的笔迹足以以假乱真。 诏书被送了下去,从几位大臣的手中一一划过。而但凡见过之人都是一脸的凝重。要说这笔迹的确像极了乾文帝的,但也仅仅就是像而已,除非是脑袋被驴给踢坏了,不然的话,谁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想来无非就是找人模仿的罢了。 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宗正在这件事情上费了一些的心思而已。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皇帝去了哪。 众人中,做为百官之首的范师通一步上前提出了这个问题。 “唉。”唐青河一声重重的叹息,一脸十分惋惜的模样说道:“实不瞒众位爱卿,皇帝已然是故去了,他是被襄王引诱所杀。你们来时的路上一定见到一场大火吧,那就是襄王所放,具体之事戴爱卿,还是由你来说吧。” “诺,陛下。”戴沐白终于有了表现之地,先向着唐青河恭敬的行礼,接着转过身向着几位重臣诉说了乾文帝遇难之事。 按着戴沐白的说法,襄王突然回京,然后就约见了乾文帝。考虑着家丑不可外扬,皇帝决定私下处理这件事情,便出了宫去了襄王指定的小院。戴沐白带着天子卫也一路随行保护,只是在院外被拦了下来。只有太监总管严福一并跟了进去。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戴沐白也无法肯定,但他在外面听到的是襄王疯狂的喊声,大意就是他得不到皇位,那谁也不想成为皇帝,之后大火就燃烧而起,因为火势太旺,尽管天子卫尽了全力,还是烧死了十人之多,可最终还是没有救出乾文帝来。 皇帝竟然被烧死了! 这个结论一出之时,几位大臣都是脸色骤变。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要说皇帝会被烧死,却是没有几个人相信的,怎么说乾文帝也是会功夫,还曾领兵打过仗,自身实力不俗,怎么也不可能被大火就给烧死了吧。但或许皇帝不会是这样的死法,可想来宗正能出现在这里,还堂而皇之座在了代表皇权的金龙椅上,想必皇帝出了意外是一定的,也就是说,乾文帝可能是真的是死掉了。 如果乾文帝已死,宗正凭着手中这道传位圣旨,那皇位还真的要非他莫属。除非... 除非有人可以拿一道其它的传位诏书来,不然的话,怕是这个结局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了。 只是真有人能拿出诏书来吗? 想来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能拿出来,九成九也是假的。即然都是假的,那拿出何益? 几位大臣才不会相信一向贪权贪到骨子里的乾文帝会提前的立下什么传位诏书,更不会相信会传位于其兄长宗正。 完全的不相信,可却没有一位大臣站出来质疑什么,他们都注意到此时在养心殿中,可不仅仅只有他们,另一边还站有着几名身材彪悍的宗正府家丁呢。如果现在他们敢表达任何的质疑之意,那基本上也就不会有离开皇宫的可能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几位重臣宦海多年,这个道理怎么又会不明白?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笨到跳出来当新皇用来立威之人呢? 如此,大臣们都不说话了,这个结果让座在金龙椅上的唐青河十分的满意。随后他便道:“事情的经过大家已经知晓了。虽然说皇帝意外而死,想必大家与朕都十分的伤心,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大乾计,朕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先座上这个位置了。接下来还希望大家能够像辅佐先帝一般的辅佐朕,朕也会以仁心治天下,就此便对外称乾仁帝好了。” 很不要脸的唐青河,自话自说着,甚至于连自己的皇帝封号都给说了出来,这便是要当仁不让之意了。 说完的唐青河,也就是乾仁帝就将目光落在了几位重臣的身上,显然他已经表过态了,接下来就是几位臣子表态的时候。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第一时间做出什么举动。人群之中,百里贵的眼珠子是一转再转,相比于其它臣子,他此时的地位是有些尴尬的,南吴王的牵连之下他早已经被软禁在家,早已经没有了实权。若非是今天唐青河派人去通知自已,那他都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中。 可以说,乾文帝在世一天,他便没有出头之日。虽然说唐青河上位,也一样不会看好他所支持的五皇子夺权,但从对方主动邀请自己这个动作来看,就算是压制也不会像是乾文帝那般一点活路不给自己。即是这样,他为何不与其处好关系呢? 想到这里的百里贵,左右看了一眼其它臣子,见大家都没有表态的意思,便下了狠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右仆射百里贵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百里贵就站在范师通的一旁,这一跪可是给他吓了一跳,“我操,你真tm的不要脸。”这些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乾文帝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唐青河这个皇帝之位合法性显然是有待商榷,此时做为重臣,最应该做的就是不急于表态,看看形势再说,方为老成之见。哪里想到百里贵竟然直接认了主,有了这个榜样之后,其它臣子们就尴尬了不是,是拜呢还是不拜呢? 如果说大家都没有动作的话,所谓法不责众,即便是唐青河心中有多么的不高兴,这一会也不好对他们做些什么。可是有人带了头那就完全的不一样了。倘若此时大家在像一根木头一样站在这里就不合适了,那是容易遭恨的,弄一个不好,唐青河一怒之下让人抓他们下去,丢入死牢,甚至是直接砍头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第六百二十六章 皇子们的反应 百里贵这一拜,也让其它人想要看看形势在出手的心思再也站不住脚。不管心中现在是多么恨百里贵,但形势所迫,几位臣子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便一个个不得不扑通通的跪倒在地,大呼着皇上万岁之言。 “哈哈,哈哈哈,好,好,众爱卿平身。你们也放心,朕即是自称仁帝,当会重用你们的,呵呵呵。”这一刻的唐青山哈哈大笑般的说着。原本他叫来众臣就是通知他们,告诉他们自已称帝了,根本没有想过他们这么快就会接受自已,现在众臣的表现完全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小朝会算是达到了目的,唐青河高兴之下,允大家离开。接下来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比如说接见金甲卫的将领,此时此刻,这些文臣们并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那些手握军权的将军才是重中之重。 众臣这便离开了养心殿,出得这里之后,没有人过多的停留,而都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出了皇宫。做为百官之首的范师通,更是连府砥都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向了庆王府,他知道,留给自已可以选择的时间不多了。 庆王府,庆王早已经休息,是被范师通硬叫了起来,还带着睡眼懵松的模样,庆王一边在侍女的服侍下穿着衣服,一边向外问着,“都已入夜,老师何事这般着急呀。” 就在庆王厢房之外站着的范师通实在是等不急了,出声回道:“殿下呀,十万火急,十万火急,涉及到江山大事呀。” 闻及是江山大事,庆王不敢在怠慢,连衣服都不用侍女帮着去穿,三下五除二自己动手解决,这便大步的走出了厢房,看到了范师通后急声问着,“老师,发生了何事?” “殿下,发生大事了,天塌了呀。”范师通一声哀嚎般的就在庆王的面前跪了下来,接着从他那断断续续的汇报声中,把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之所以说是断断续续,这一会的范师通是一边说一边哭着,把一个忠臣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当然,他是因为真的忠于乾文帝,还是因为看不到未来的希望,看不到庆王登基,看不到自已成为帝师的那一天而伤心,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庆王早已经跌座于了椅子上,这一刻他面色十分的苍白,不是如同死了爹,而是真的死了爹一样。 这段时间,庆王的日子可谓是顺风顺水,没有了襄王这个碍事的挡在面前,他终于不用在像以前那样去做小媳妇,而是成为了可以公开见人的大妇,开始在大梁城中招兵买马。 老师范师通对他的帮助很大,加上皇帝也并没有阻止庆王发展之意,有那么一瞬间,他自己都以为会成为太子,以后会是皇帝了。至于说他身上的腿疾,那又算什么?真成为了皇帝之后,谁敢拿这件事情说事,便抄谁的家好了。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让人把天雷方子卖出去的事情皇帝已经知晓了,为此庆王很是在家中忐忑了几天。可眼看着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父皇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找他麻烦的意思,他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 可谁又想到,会突然间出现这样的事情呢?听老师的意思是说,父皇竟然死了,被三皇弟襄王一怒之下来了一个同归于尽,一起给烧死了。 父皇就这样死了,这已是让庆王说不出的震惊,而他还来不及去伤心的时候,另一个消息早已经将他震得目瞪口呆,震得他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宗正,那个自已的伯伯竟然继承了皇位。 什么狗屁的传位诏书,庆王是绝对不会相信会有这个东西存在。哪怕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它的确是有,但也不可能会传位给唐青河。世间哪里有父亲不将财产给儿子的道理,反而去给兄长,还不是那么亲近的兄长呢? “老师,吾现在就起兵,相信应该有很多人不愿意看到唐青河当皇帝,只要我们振臂一呼的话,想必从者定然无数,还是有翻盘的可能。”庆王到底不是如襄王那般的草包,很快就有了想法,且这个想法还得到了范师通的支持。 让庆王当皇帝,自已成为帝师,从此之后范家将会因为自己而位极人臣,因为自己而更加的发扬光大,便是在史书中都会记上自己的名字,这一直以来就是范师通的人生目标所在。 眼看着为此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却完全的看不到希望,他又怎么能够心甘。庆王的提议,让他眼中顿时变亮了起来。“好,殿下放心,某现在就去联系其它人,最好可以争取到更多人,这样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大。” “好,一切麻烦老师了,为了皇位,老师可以适当的以本王的名义许以重诺。”庆王脸带激动之意的说着。相对于自己可以成为皇帝,不过就是多加重赏给有功之臣罢了,又算得了什么事情。 “殿下放心。”范师通重重点了一下头后,这便转身向外走去。与进来时不同,出去的时候,身边多了许多庆王府的侍卫,显然在这种混乱时侯,身边多上一些的警卫力量总是没有错的。 庆王选择了反抗,甚至是想要抢班夺权。与之同样是皇子,其它几位皇子的选择却又是不同。 五皇子唐俊,因为身后靠山是南吴王的关系,偷偷认其为义父之事已经被乾文帝知晓,给软禁了起来。现在听说父皇死了,他是没有半点的伤心之意,当然也没有半点的喜悦之情。 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从一个牢笼中进入到另一个牢笼罢了。谁当皇帝都应该不会杀他,同样的也不会给他任何的权力和希望。如果还有野心想要实现的话,那或许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离开大梁城。 就算他的姥爷百里贵第一个臣服了乾仁帝,但也还是无法保证他的性命不是吗? 七皇子唐健,仅仅只有十三岁而已,应该几年之后才会登上政·治舞台的,现在乾文帝出事,他更是不敢抱有一点的夺帝之希望。 唯有六皇子唐佳,这位已经十七岁的小伙子,是很具野心之人。加上这一段时间乾文帝有意扶持他与庆王打擂,有了一些的实力,至少成为了夺帝的热门人选。 但在先皇驾崩的消息传入到他耳中的时候,还是给他吓得是冷汗直流,尤其是听到继任者竟然是宗正,那位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说过几次话的宗正时,他就更加感觉到了前途的一片黑暗。 “殿下,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除非您想当一个永远被软禁而失去自由的皇子。”关键时刻,侍读孔辅站了出来。这位跟随了唐佳很多年的人,一直很受其信任,平时所说的话,唐佳往往都会一一照办。 “离开大梁城?”听到这个建议,唐佳脸现纠结之意。这里可是大乾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呀。一旦离开了这里,那岂不就等于被从核心圈中给轰出来了吗?若是如此的话,还何谈继承大业,成为帝王之事。 看着唐佳的面色,孔辅便知道了他心中所想,这便重重点头道:“是的,我们一定要离开。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只要离开了大梁城,便等于雄鹰插上了翅膀,得到自由的同时可以去做许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一旦等到雄鹰成年之后,便是重新翱翔于天际,杀回来的那一天。难道殿下不想重新的抢回皇位,成就帝业吗?” “抢回皇位,成就帝业?”唐佳被孔辅这番话说的有些心动,眼中明显闪过了兴奋的光芒。 “正是如此。可想要达成这个愿望,留在大梁城中是不可能做到的,在这里只能被人软禁起来,看管起来,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有离开这里,才会有机会去发展。唐青河自称为仁帝,只要殿下没有造反之意,想必他是不会为难殿下,是会放殿下离开的。而离开这里了,殿下就可以用先皇之子的名义号召天下各州之军勤王,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的杀回来,那个时候殿下不再是殿下,将会成为了陛下了。” 孔辅是极力相劝,这样做除了是为唐佳好,也是为了自己好。他很清楚,唐青河刚刚上位,为了稳定朝局,安稳人心,万不得已之下是不会向几位先皇的皇子动手的,但像是他这样的小人物,怕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弄一个不好,小命危矣。 为了个人的安危,孔辅也是要离开大梁城,远离唐青河的控制之外。但如果自已一人离开的话,连去向哪里都不知道,而如果可以劝着六皇子一起离开,便等于有了靠山,可以继续的享受着荣华富贵。 孔辅还在劝说着唐佳,且似已经说动了他,也就是此时,侍卫来报,长公主殿下来了,现正向正厅处走来。 “姑姑来了。”唐佳闻言面色就是一喜,他很想听一听长公主现在是何想法。  第六百二十七章 树倒猢狲散 顺王府的正厅之中,双方很快见面。相比于平时长公主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好好的打扮一番,给人都是很高贵之感的长公主,这一刻面色发白,精神不振,似乎苍老了数岁一般。 正厅中一见到唐佳的那一刻,长公主便声音哽咽的说着,“顺王殿下,皇兄突然驾崩,太过蹊跷,此事定是唐青河那个贼人所为,还请殿下出力,号召更多人出面反了他,要维护我们唐氏的正统呀。” 一直以乾文帝马首是瞻的长公主,得到皇帝突然驾崩的消息之后,比之任何人都要伤心。在她眼中,这无异于是天塌地陷一般的大事情,若非是身边的女官珠云苦苦相拦的话,怕是她都已经自尽追随乾文帝而去了。 直到珠云说了一句话,这才打消了长公主的寻死寻活。“主子,如果先帝在天有灵的话,是不会希望主子追随而去的。先皇更想看到的是主子力挽狂澜,废小人兴大乾呀。” “对,对,皇兄在天上看着本宫呢,本宫不能让皇兄失望。”似乎是一下间就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长公主开始强迫自已重新的振奋了起来。她当下散出所有的人手,查探外界的情况,在她看来,应该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唐青河为帝的吧。 散出的人手很快就有了消息,说是左仆射范师通大人正游走于将门之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大事。 “好一个庆王,还真是一条汉子。”长公主在得知消息之后,精神变得振奋了许多。她都不用在去打听,便猜到这个时候范师通去联系将门中人,那除了要造唐青河的反还会做什么呢? 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与唐青河为敌,长公主心中甚慰。她相信皇兄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应该是非常的高兴与开心吧。即是这样,她也应该在其中做一些事情才是,这她便想到了最近与自己交好的六皇子,她便决定来一趟顺王府,说动唐佳出人出力出银子。 故此,长公主一见到唐佳,便正式提出了兴兵而反之事。这也让唐佳精神一震,并不想离开大梁城的他,本能性的就想一口子答应下来。而不等他开口,一旁站着的孔辅就说话了,“公主殿下,但不知道所谓唐氏正统是指何人?庆王还是我们顺王呢?” 原本还想喝斥孔辅此是不要多嘴的唐佳,闻听之后马上就闭紧了嘴巴。这也是他同样很关心的问题,出了力就要有相应的回报才是,别最后为别人做了嫁衣,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便是人心,即便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候,想的还是自身的利益。往往像是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最终都是成不了什么事情的。 孔辅的问题,让长公主的面色很快就沉静了下来。她只是想着为皇兄报仇,维护唐氏血统的正统地位而已,至于到底由谁来做新的皇帝,在她眼中,不管是庆王还是顺王都可以的,前提只要是皇兄的血脉就行。 但看顺王现在的样子,显然是想争一下这个皇位了,可是他难道不知道,比起实力来,顺王远不如庆王吗? 长公主无法做出了这个决定,或是说她即便是真的说出了支持顺王之言,但也无法说通庆王,那这个承诺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时间,她竟然有了一种无言以对之感。 看着不说话的长公主,孔辅心中便是一声叹息。他又何偿想要让顺王离开大梁城这个大乾的皇都之地?可现在不这样做,又能做些什么?如果一定要留下来,即便是全力支持庆王,并且达到了目的,推翻了唐青河,但皇位就真的与顺王有关系了吗?结果无非还是要被软禁起来,那所谓的庆王当皇还是唐青河当皇又有什么区别? 小人之所以是小人,便是眼中只要自己的利益,从不会顾忌其它人的感受。 “顺王殿下,长公主殿下,恕小的多嘴,一旦真的推翻了唐青河,庆王会容得下顺王吗?怕是到时候连长公主殿下也一样容不下吧,毕竟这些年来,两位主子与庆王并没有什么联系,关系更谈不上好,就算是庆王看在亲情的份上不会做些什么,可难保范师通为了帝位的稳固会做出一些不利于两位主子的事情来呀。” “更不要说,是不是真的能推翻唐青河还要两说。即然他们发动了悍然一击,便是连先皇都惨遭了他们的毒手,他们又岂会不防着我们去反他们呢?一旦开战的话,那结果多半是我们会失败,真是那样的话,怕是秋后算帐之中,便是连容许我们活下去的机会都不会给了吧。” “好了,做事情就会有危险,为了给皇兄报仇,便是身死又能如何?”长公主听着孔辅的诛心之言,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始了反击。 此话一说,可以明显的看到顺王的脸上闪过了一道惊意。长公主一生都在围着乾文帝传,为此她可以牺牲一切。但是唐佳做不到,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在他眼中,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在自已的利益面前,都是可以舍弃的存在,所不同的只是对方给的利益够不够大而已。 现在,要为了一个不知道结果的事情,而拼上性命,这样的傻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这一刻,唐佳的心情偏向于孔辅所说的,先离开大梁城,保住自已的安全和自由再说。 唐佳脸色上的变化,没有逃过孔辅的观察。他心中欢喜长公主的到来,帮助了顺王下了离开的决定。所以这一会看向长公主的时候,孔辅的态度很好,“长公主殿下,为先皇报仇自然是臣子和儿子应尽的本份。但现在事出突然,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贸然的出手并不理智,与其如此还不如从长计议,待查清了先皇驾崩之原因在动手也为时不晚。” “从长计议,孔侍读,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好了。”眼看着唐佳半天不语,没有说出一字来,长公主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她算是看明白了,不说服这位孔辅的话,就不要想着会说服顺王了。 “长公主殿下也不是外人,即然您问,小的当然有什么说什么。我们殿下已经决定,先行离开大梁城,随后查明事情的真相,如果确定先皇驾崩之事为唐青河所为的话,便号召天下各州之军勤王,如此一来,大仇定可得报。” “离开大梁城?这...这怎么能行。”从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长公主一脸的疑惑。从小到大,她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也生活在这里,还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呢,也更不会想离开了大梁城之后还能去向何处。 “为什么不行?现在城中太乱了,根本就是敌我不分,此时出手,很容易伤到了好人,便宜了坏人。即是如此,为何不等事情明朗的时候在出手呢。再说了,离开大梁城,就等于我们主动跳出了这个圈子,以身外人来看当今的局势,想必会更加的清楚。还有,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摆在两位主子面前,如果不能抓住的话,怕是要后悔终生的。” “什么机会?”这一回,换成了长公主与顺王两人同时相问。 顺王殿下,长公主殿下,你们还记得先皇不久前下的旨意吧,停止继续的攻打苏州,大军回调,现在他们应该正向着大梁城而来,如果能够与他们汇合的话,那可是数万大军,且还都是精锐所在,有了兵权在手,那个时候想要打回到大梁城,岂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孔辅拿出了杀手锏。 之前没有对顺王说起这些事情,是担心以顺王的名头无法让这些军队为自已所用,毕竟现在的唐佳只有十七岁而已,在很多人眼中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般的存在。但如果有了长公主的相助,那就完全不同了,这几年来,长公主在朝中可是有一批死忠的存在,有她相助,想必说服攻打苏州的撤回大军为自己所用,成功率必然会大大的增加。 乱世之中,手中有了军队才是最为重要的。如此便是进可攻退可守。 孔辅的一番话,说的唐佳眼中一亮,便是长公主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显然她也在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眼看着两人都有被自已说动之意,孔辅再添了一把火的说道:“一旦有大军相助,到时顺王就可以挥军重回大梁,为先皇报仇。长公主殿下也有大功,以后顺王登基为帝,要治理天下,还少不得长公主的帮助呀。” 这句话,潜台词就是顺王成帝之后,一定会给予长公主相等的权力。在这一点上,长公主与乾文帝一样,都是很喜欢权力之人,可谓是说到她的骨子里。 顺王听出了孔辅话中的意思,知道要自已表态的时候了,当下便言道:“不错,如果本王有称帝的那一天,定然不会忘记姑姑的好处。” “这...”长公主的想法终于动摇。一个是现在就快意恩仇,但成功性很低。且真就算是成功了,她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另一条路却是有很大机会成功,且获得无法想像的权力,要怎样做,她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第六百二十八章 生死决择 忠成侯府。 吉王唐傲手下的龙牙大队长铁龙出现在了沈云义的面前,把从宫中打听来的消息如实讲出。 早在唐傲离开大梁城的时候,就在宫中做了一些的安排。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即喜欢权力,又喜欢银子的太监而言,只要付出的足够多,想要买通几人为自己所用,传递一些消息出来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君不见,很多朝臣也都这样做,使得皇宫之中很少有所谓的秘密存在吗? 唐青山带人进入皇宫的时候并没有遮掩,知道消息的人自然不少,很快消息传出之后,铁龙是一边让人把情况通过信鸽飞传出去,一边直向着忠成侯府赶了过来。按着当初唐傲所交待的,如果在大梁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的话,一切都要听从叔父的意见。 乾文帝竟然死了,唐氏一族的宗正唐青河成为了新任皇帝,手中还握有着传位诏书,现已经带人进入了皇宫,并在与几位重臣谈过之后,开始与那些大梁城内领兵的将军接触起来;百官之首左仆射范师通正在私下串连一些有兵权的将军,意图搞风搞雨;长公主连夜去了顺王府,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一条条的消息经由铁龙之口告诉了沈云义之后,让他不得不狠狠的掐了自已的腰处一下,无比的疼痛之后,这才知道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非是在梦中。 “侯爷,您说怎么办吧,少爷吩咐过,都听您的。”龙铁看到好一会了,沈云义还是没有开口,不得不又催促了一次。 “哦。你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沈云义心思回转间,面色重新变得沉稳了起来,这便是大将风度,遇事而不慌。 别人问起这个问题,铁龙打死都不会说。但是忠成侯问起,他自是有问必答,“侯爷,这一次我们来了一百二十人,除此之外,城内还有三百人可用。” 一百二十人,是铁龙带来的,三百人中除了一部分属于暗香的情报人员之外,还有不少之前唐傲留在大梁城的勇士,他们都以游侠的身份混迹于城中,一旦到了关键时候,便会启用,成为一名随时可以战斗的士兵。 “好,本侯也有两百亲兵,如此加在一起便有了六百人。嗯,这样,你先把他们都集合起来,某在去英勇侯府走一趟,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对了,宫里你们可通知到了?”忠成侯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赵贵妃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晓了消息。 “回侯爷的话,贵妃娘娘那里我们的人已经通知了女官彩玥,相信一定已经知道了。但娘娘要怎么做,小的就不知晓了。”铁龙实话实说着。 “好,即是这样,便试着派人去联系一下贵妃娘娘,看看她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愿意的话,那一定要带着娘娘一起离开。”忠成侯心中十分的清楚,在唐傲的眼中,或许大梁城中就只有两个亲人了,一位是自已,一位便是赵贵妃,如果只有自已去往了吉城,怕是吉王少不得会有些遗憾。 “诺。”得到集合下属的命令之后铁龙当下敬了一个让忠成侯有些陌生的军礼之后,这便转身快速离开。沈云义也一边让人备马准备去往英勇侯府,一边让心腹之人去往皇宫看看是不是能联系上赵贵妃。 ...... 皇帝偷偷出宫了,然后皇帝驾崩了,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唐氏族长宗正带人进入到了皇宫,接着手拿先皇遗诏继位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后宫中都乱了套。 皇宫中的女人是幸福的,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需要劳操,就可以满足一个人生存的一切。 皇宫中的女人又是悲哀的。她们所做的重要事情就是一件,围绕着皇帝,讨皇帝的开心,从而获得圣宠,加强自己的地位,日子便可以过的更好。 可是现在,代表着后宫的支柱塌掉了,这一瞬间,所有的娘娘们都有如天塌一般的感觉,在看不到未来的一丝光明所在。 虽说大乾还算是开明,至少没有皇帝死后,妃子殉葬这一条。但先皇已死的情况下,以后谁还来罩着她们,保护她们,她们以后以何为生,何去何从? 没有子嗣的妃子们慌了神,她们可悲的发现,没有了皇帝之后,她们甚至都不知道以后应该去做些什么?去讨新皇的欢心吗?别逗了,她们可是先皇之妃,在这个女人讲究从一而终的社会里,如果她们这样做了,那是会受万人所唾弃的,可不是每一个后宫女子都是武媚娘。 有了子嗣的妃子们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要说继任的皇帝是先皇之子的话,还会好上一些,至少她们还算是长辈不是,就算是为了名声好,先皇也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没有圣宠,孤寂过一生罢了,但吃喝穿住还是有保障的。 但这一次继位的人可是先皇的兄长,那情况就完全的不一样了。 唐青河上位,还会给先皇之子们翻身的机会吗?怕就算是碍于言论不杀,以后终还是会找上机会慢慢清除的。如此,对于这些先皇的皇子们而言,已经不是以后如何生活的问题,而是生命上能不能有所保障的问题了。 一想到这里,明智的妃子们便有了想法,也是最应该做的聪明做法——离宫。 离宫,远离唐青河,最好去一个他找不到,或是他管不到的地方才是明智之举。而大乾一直以来存在的藩王就给了皇子们赖以生存的空间。 可并不是每一个皇子都可以离宫,或是有处可去的。有选择的,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做着离宫的准备,没有选择的,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赵贵妃也是很快收到了先帝驾崩,唐青河上位的消息。这对于她不亚于晴天霹雳,让赵贵妃直接就昏了过去。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这才缓缓醒转过来,接着女官彩玥那焦急的模样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娘娘,您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看着彩玥那欢呼雀跃般的模样,赵贵妃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宫女终是宫女,哪怕是身份更高一等的女官也是如此。对她们而言,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反正她们还是宫女不是,是不可能成为主子的。 可做为赵贵妃,她把女人最好的年纪,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乾文帝。现在这个让她可依靠的男子就这样死了,她如何能不悲伤,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尽管心头很是悲伤,但赵贵妃还是没有忘记眼前的紧张形势,开口问道:“彩玥,本宫睡了多长时间了?” “回主子的话,一个时辰了。”彩玥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一个时辰了?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听到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赵贵妃有些心急的问着。这可不是平时,平时便是她睡上一天都没有事,可是现在,说是分秒必争也不为过。 “回主子的话,刚刚顺王还有忠成侯都派人来了。” “他们说了什么?”赵贵妃心急的问着,或许她也知晓,这个时候了,能来找自己那一定是要商量极为重要的事情,如果因为她的昏睡而耽误了,那罪责就大了。 好在的是赵贵妃白担心了,不管是顺王还是忠成侯,都只是来通知赵贵妃做离开的准备而已,并没有谁要商量之意。 “回主子,顺王派人说了,天一亮之后会在东城门外等您;忠成侯派人来说了,天一亮之后会在北城门前等您。”彩玥很快的把两道重要的消息讲了出来,然后就一脸期盼的看向赵贵妃。这一会她也知晓,接下来娘娘的选择是多么的重要。 “东门?北门?”赵贵妃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赵贵妃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后宫中过的如此滋润,甚至于还可以升到贵妃娘娘的位置。正因为此,她很快就看出了顺王与忠成侯的打算。 选择走东门的顺王,目标自然是奔向鲁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由金甲卫副将莫成宇和护国侯陆志率领的大军正在鲁地,儿子这是要去与他们汇合的。 选择走北门的忠成侯,无疑在这个时候做出了前往吉州的决定,这是要与吉王汇合了。 那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从小养在身边,当成亲儿子一样的吉王,赵贵妃要做何选择呢? 虽然内心中的确是纠结了一阵子,但最终赵贵妃还是做出了跟着儿子顺王离开的决定,这样做,她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试想一下,连自已这个娘亲都不跟着顺王走的话,那别人会如何看待顺王。一个人一旦背上了不孝的名头,还让他怎么去做大事呢? 心中有了决定,但赵贵妃还是决定修书一封派人送给忠成侯,回头转交吉王。赵贵妃有一种感觉,相比于自己的亲儿子顺王,自已养大的吉王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她不好去寒了对方的心。更重要的是,与吉王打好交道,对于以后顺王的发展也会是极为有利的。如果大家以后都成为了藩王,多多联系,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抱团,无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六百二十九章 各奔东西 赵贵妃还在这里给吉王写着密信的时候,雅梅宫的朱妃,也同样在收拾着东西。并已经派出了女官又菱将只有十三岁的七皇子唐健接到了自已的身边。她已经做好了带着儿子去找父亲西蜀王朱当道的决定。 两位皇子做好了离开大梁的准备,这可是急坏了五皇子唐俊。眼看着还有一年就可以挂冠,就可以被封王的唐俊运气真不算好。先是因为偷拜了南吴王为义父之事被父皇知晓,给软禁了起来。接着父皇又突然间驾崩,使得他是背上加背,早已经不知所措。 好在很快就有人来到了月合宫,通知了唐俊的母亲百里贵妃。消息是百里贵送来的,内容只有四个字,以静制动。 这件事情上百里贵自然有他的打算。他骨子里并不看好唐青河的上位,在他看来,乾仁帝的上位是不合法的,必然会受到所有人的抵制。一个注定就不会长久的皇位就在这里摆着,他为什么要离开? 如果可以就近留在大梁城,会不会有一天事情再度变化的时候,他来上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抱着这般的思想,百里贵自是不会让五皇子唐俊离开了。更不要说去投奔南吴王,说到底,只是认的义父而已,还是偷偷摸摸认的,这其中的关系到底有多牢靠,他自已都是心中无底,自然不会去冒这个风险。 三位皇子都有了决定,消息未用多久就传到了左仆射范师通耳中。 不愧为百官之首,手中掌握着不少的实权,哪一个势力中也都安插着人手,这才能够快速的将这个消息弄到手中。正因为此,范师通才会以一愁莫展的模样出现在庆王府中。 “老师,如何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庆王眼中带着一道很明显的兴奋之意问着。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他早已经从最初的悲伤、慌乱到了现在的心情激动。 不激动不行。庆王虽然说是皇长子,但因为腿疾的原因属于那种一直不被重视的存在。好不容易前太子和襄王分别犯了错,一个被杀,一个逃了出去,他这才受到了重视,有了掌握部分权力的可能。但天知道这样的局面可以维持多长的时间,或许用不了多久,一旦有哪一位皇弟成年了,或是被父皇看中的话,说会取自己而代之的吧。 就像是最近崛起的六皇子顺王便是最好的例子。 乾文帝不死,庆王能够上位的希望实在太渺茫了一些,甚至是毫无希望可言。现在好了,父皇驾崩了,这就等于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出现在庆王面前,如果能够抓住的话,或许就可以直接上位,成为皇帝,成为主宰天下之人。 想到这里,庆王哪里还会悲伤,一心想的就是马上造反出兵,杀了唐青河,平叛之后,凭着他皇长子的身份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大位了吗? 这在一看到范师通出现的时候,便急急的走上前来,问询着答案。 “唉,殿下,事情不妙呀。”激动的庆王得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被范师通当即就泼了一头的冷水。 其实早在庆王看到范师通那发苦的面色时,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好。只是现在亲耳听到,还是十分的吃惊,“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哎。”面对着庆王,范师通没有丝毫的隐瞒,把自己这一趟出走之事详细的讲了一遍。原来他出了庆王府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史府,那位银甲卫大将军的府邸。 只是让范师通十分的失望,史鸿云虽然见了他,也听他讲了皇宫中发生的事情,但他却没有要提兵与唐青河对抗之意,反而还劝着范师通尽快离开大梁城,他愿意带着银甲卫中跟着自已的人一并跟着庆王殿下离开。 可也仅此而已,让史鸿云带兵去推翻唐青河,他是没有这个魄力的。他能座上这个银甲卫大将军的位置,不过就是因为他足够忠心,足够听话而已,说到其它方面,却是没有优点。 范师通只说要考虑一下,便离开了史府,接着就去往了柱国公贺千起的府砥,这位年轻的时候带兵打了许多的胜仗,让他在整个大乾军中颇具声望。 遗憾的是,贺千起或许是年纪大的原因,已经六十多岁的他连见都没有见范师通,只说以身体不适为由,让自已的儿子在正厅中接待了这位当朝左仆射。 见不到贺千起,范师通便明白,这是对方不想出来说话,更不会支持自己。不由让他有些失望,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范师通知晓了什么叫做没有更失望,只有最失望。 接下来他让家丁带着名贴去拜访其它的将门,除了远定侯朱恪原本就属于庆王一系,给予了回应,表示会听从命令之外,其它的将门中人都是以各种理由闭门谢客,摆出了一幅置之事外的样子。 要说这是将门们没有了血性吗? 或许有一部分的原因在其中吧,但更多的还是大家对于范师通身后的主子庆王的不看好,在加上文武官员向来不对付,百官之首的范师通平时可是没少带着文臣侵占将门的利益,大家立场不同之下,关键的时候又怎么肯愿意出手相助呢? 碰了一鼻子灰的范师通很是失望,可接下来更让他头痛的事情出现,六皇子和七皇子正在收拾一切可能带走的东西要离开大梁城的事情传了过来,让范师通还没有来得及去联系几位皇子,计划便宣告破产了,范师通便也知晓,怕是接下来想要推翻唐青河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是推翻不能,现在要考虑的就是离开的事情。好在现在的唐青河还没有完全的掌握住局势,他们还有选择的机会,一旦大权再握的那一刻,怕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殿下,我们离开大梁城吧。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已经说过,只要殿下愿意离开,他愿意带着心腹之人保殿下的安全。”虽然很不情愿,范师通还是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离去?”庆王闻听,自然是一脸的不舍,毕竟离开了这里,就代表着距离皇权越来越远了。但他同样理解老师,怕是这个决定才是当前最应该去选择的。“好,那就离开,但不知道要去哪里?” “去新州。老师与费青松还有些交情,且去了那里,距离蛮人很近,万一有事的话,我们可以直接求助于他们,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与蛮人搞好关系,也算是可以用得上了。”这一方面,范师通显然有了考虑,便直接的说了出来。 “新州。”听到这个结果,庆王脸上的表情自然不太好看,那里可是属于边疆地带了,且去了那里之后,想在杀回来将会是千难万难吧。只是天大地大,性命最大,庆王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罢了,一切听老师的安排就是。” 庆王并没有反对,且还答应了下来,这让范师通很是欣慰,“好,即是如此,还请殿下快些准备,值钱的东西带上一些,不值钱的就扔在城里好了,等天一亮打开城门的时候,我们就离开。老师现在去史府,再与史鸿云将军好好商议一番。” “吾知道了,如此还要麻烦老师再辛苦一趟。”没的选择的庆王无奈下只得这般说着。 ...... 皇宫,养心殿。 乾文帝呆的最多的地方,现在成为了唐青河,也就是乾仁帝所呆之地。且一入宫后就来了这里,一呆就是一夜的时间。 唐青河入驻皇宫,先是当着几位重臣的面宣布了先皇遗诏,算是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虽然很多人不相信这所谓的诏书,但必要的过程还是要走的。 见过了几位臣子,表面上让他们认可自己之后,唐青河便马不停蹄的见了几位宫内负责安全的金甲卫将军,许以重诺,一一给予说服着。再此期间,世子唐休也是不断的将宗正府的兵丁的侍卫调入到皇宫之中,以防不测。 论世间情为何物,或许只有利益至上。 乾仁帝做了众多的许诺,且还杀了一名反抗自已的金甲卫五千夫长之后,棒子加糖果之下,终于说服了一众金甲卫的将军,不在那么强烈的反对自己。这还是因为据说乾文帝已经驾崩,不然的话,怕是这个工作还将更难去做。 做好了这些,眼看着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了白色,天终于要亮了,乾仁帝这才轻吐了一口气,随后一旁早就等候的新任太监总管尹平是连忙带人送来了早膳。 眼中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着尹平,耳朵却是竖起,听着原府砥幕僚崔达讲叙着这一夜中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听闻到庆王、六皇子以及七皇子都在收拾着东西,做好了离开大梁城的准备时,乾仁帝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还做出了松一口气的模样。他一直很担心,先皇手下的这几位皇子会造自己的反,毕竟他们才是皇子,才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如果他们真的站了出来,怕是会得到不少臣子的支持吧。  第六百三十章 乾文帝醒来 现在好了,听说他们不仅没有反抗,反而还要离开的时候,乾仁帝自是高兴不已,麻烦就要走了,一旦他们离开,自已想要更好的控制大梁城,将会更加的容易不是吗?那时自已才会是真的皇帝吧。 “陛下,要不要令人关闭城门,将他们...”崔达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不可,放他们离去就是。”乾仁帝摆了摆手,一幅不可如此做的表情。 “可是...”崔达有些担心的说着。 “可是什么?崔先生可是怕会放虎归山吗?哈哈,先生真的认为这几位皇子会是吃人的老虎不成?他们原本就不成器,不然的话乾文帝早就立他们其中之一为太子了不是吗?他们充其量就是一条可以吃虫的鸡崽子而已,比之虫子的身份高不到哪里去,放任他们离开,就等于让他们失去了根基,便没有了威胁之力,无事矣。”乾仁帝哈哈大笑般的说着。 皇帝如此的自信,崔达自不好再说什么,但总是感觉到就这样把几位皇子放走了,实在是可惜的很。但乾仁帝接下来的一番话,顿时让他瞪大了眼睛,全身都变得激动了起来。“崔先生,你也跟朕多年,你的能力朕是知晓的,怎么样,一旦庆王走了,范师通也自是会跟着离开,到时候百官之首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左仆射之位不知先生可能座矣?” “啊...臣...臣谢陛下隆恩,臣定当一心为国,为皇帝,死而后矣。”一听到可以做上左仆射的位置,崔达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原本以为就算是有从龙之功的话,很可能也就是先进六部成为一个尚书,对于仆射之位他是真的没有奢望的。现在好了,一步到位,直接成为了百官之首,这如何不让人激动,这可是读书人一生所奋斗的终极目标所在。 此时此刻,崔达倒是希望几位皇子可以快些离开,尤其是庆王一定要走,不然的话,他不走范师通怎么会跟随,接下来怎么会有左仆射之位空出来给自己腾位置呢? 乾仁帝之所以会用崔达,并将他强行的拔高到这个位置,也是为了稳定朝局。现在朝堂中他是有一些心腹之臣的,这都是多年来他好不容易安排进来的,但普遍位置较低。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人就算是跳了出来,所能起到的效果也十分有限。这就需要有一个自已的坚定支持者,且位置还不能太低了。 想来想去,百官之首左仆射的这个位置无疑就是最好的。至于会不会有人反对,他现在可是皇帝,只要他认准的事情,反对何用? 崔达得了高官,感激涕零,养心殿中一时是宾主尽欢。 皇宫之外,做为这一次换帝的始作恿者前狄公主,一夜都没有得闲,她所做的事情就是一样,找寻乾文帝之所在。 虽说申屠为打着保票,说是中了自已的毒镖,乾文帝是必死无疑。可在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之前,前狄公主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便加大了搜查的力度。 奈何的是她毕竟人手有限,且现在的大梁城正是最混乱的时候,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找到一个人,那与大海捞针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重要的是,她有一种感觉,做为一代皇帝的乾文帝或许不会那么容易死,只是应该虚弱不堪才对,此时若是找不到他的话,怕是以后再难有今天这般好的机会了。 前狄公主并不知道的是,他的担心成为了现实,乾文帝的确并有死,且现在在早就准备好的别院之中呼吸平稳,这一会已经可以进食一些流食,处于恢复之中了。 这座别院是乾文帝一早就安排好的,所谓狡兔三窟,一向多疑的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安排呢。这个别院可是除了他和最忠心的严福之外,其它人都不知晓的存在。这里由宫中一位退下来的太监负责看守,平时也不会与宫中有什么来往,且这里在十几年前就做足了准备。试问,谁又能够轻易的找到? 别院中有一个秘密的地道,里面储存了足够多的食物,乾文帝正在这里休养。此时面色已经向正常人开始恢复,使之看来他与平常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如果一定要说改变的话,近距离下可以看到他左臂之下那空荡荡的衣袖。 的确是中了镖毒的乾文帝,终还是没有保住这条手臂,最终在请来了寒山寺的觉醒大师之后,舍弃了一条手臂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觉醒大师是一位很厉害的医者,曾在寺中给很多贵人看过病,有着不错的医术。当然,他更不显为人知的一点,是他现在已经是宗师级的武学修为。 之前的时候,觉醒便是化劲的巅峰,且在这个修为一呆就是多年,直到傲雪出现,教习了他先天功,虽然说是为了教授唐傲所用,但他做为老师也是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接下来苦行者腾子居出现,这可是一位实打实的宗师高手,在其不断的切磋之下,觉醒的实力与日俱增着。直到三个月之前,他有了感悟,乾文帝恰巧知道了这条消息后,便让严福秘密的从宫中拿来了不少的珍贵药品,光是三百年以上的人参就给了好几株,助其冲宗师之境。 便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觉醒迈入到宗师之境。 但他并不喜杀,面对着乾文帝的招揽不为之所动,这才没有于众人面前出现。直到这一次乾文帝性命悠关之时,严福奔到了寒山寺中,出于之前的赐药之恩,觉醒这便来了,并靠着他强大的宗师内力生生的将即将要扩散到四肢之毒给逼停,最后以失去一条手臂为代价,保住了乾文帝的性命。 本身实力就是化境后期的乾文帝,在觉醒宗师的帮助之下,这便悠悠醒转而来,也知道了此时宫中和城内发生的一些事情。 地道的秘室之中,觉醒早已经退了出去,只是并没有走远,他已经答应,会保护这段时间乾文帝的安全,直到他身体基本康复,以还之前的人情。没有了旁人,严福便在询问之下,把自己了解到的如数讲出。 “唐青河这个叛贼,朕当初就应该把他杀了。”听到竟然是宗正唐青河入了宫,还拿出了自己的假遗诏继了大位,乾文帝恨的是直咬牙花子,为当初的一念之仁而后悔着。 严福的面色也很是难看,“陛下,奴才的干儿子尹平也是一个逆贼,都是奴才瞎了眼,才培养了这么一个...” “好了,此人早晚会除,且先不必去计较了。”乾文帝没有怪罪严福的意思,毕竟连他自己都看错了人,更不要去说旁人。再说,他现在身边实在是无人可用,要是处罚了严福,谁来伺候自己呢? “老奴谢过陛下不杀之恩。”眼见皇帝没有责怪自已的意思,严福是一脸的感激。 “好了,不用总跪着了,再说一说宫内其它的情况吧,难道朕的金甲卫们就没有反抗吗?”乾文帝摆了摆唯一可以动的右臂,让严福起了身。 “回奏陛下,事出突然,陛下又是悄然离宫,金甲卫们根本就是没防备。事后唐青河带了申屠为和戴沐白两位宗师入宫,唯一反对的一名五千夫长被杀,便在也没人反抗了。” “哎,这个戴沐白,朕培养了他这么多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逆贼,朕是认人不清呀。”乾文帝一声长叹之后,身体似是无力的靠在了地洞的墙壁之上,显然这是气的浑身乏力了。 接下来,严福又汇报了几名皇子的表现,说到庆王、顺王和七皇子都已经做好了离开大梁城准备时,他忍不住的说着,“陛下,您何不现在站出来,想必一定会得到更多的拥戴,如此就可以杀进皇宫,亲手宰杀了唐青河,重夺江山,这样,几位皇子也不用离开这里了。” “现在吗?”乾文帝闻言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可是跟着看了一眼左臂之下的空空如也,这便摇了摇头道:“朕现在全身无力,怕是大声说句话都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出现,何以服众?” 这便是乾文帝的无奈,现在的他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若是好好的呆在这地道之中,还可以慢慢恢复,得以活命。倘若现在站出去的话,怕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一个弄不好,就会让唐青河找到机会对付自已。若是如此的话,他何以自保? 这就是当初他为何中了毒后没有回到皇宫的原因所在,他不敢想像,以昏迷之势回到皇宫之后,谁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现在来看,这个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如果当初的乾文帝选择带毒回宫的话,怕是现在他真的要成为唐青河的刀下之鬼了。 身体原因,不方便现在站出来,这让乾文帝十分的后悔。他很清楚,自己将错过最佳的反击时间,但那又能怎么样?至少现在这个样子还可以活下去,只要人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翻盘的不是吗? “密切的关注外面的动静,待朕养好伤势再说吧。”虽然很想做一些什么,可是身体不争气,无能为力之下,乾文帝只能选择了隐忍。而一个能屈能伸的帝王才是真正让人感觉到可怕的。 第六百三十一章 怒火滔天的忠王 天终于放亮,五月的大梁城,早上的气温很是凉爽宜人。 原本一些个出城和入城的百姓也是来到了各城门之前,做好着出城或是进城的准备。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今天出城的人及多,那似乎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马车占据了整个官道,使得无权无势的百姓只能被挤到了一旁。 东城门、西城门、北城门、南城门前,都有着不同规模的车队。分别代表着去往新州的庆王、去往鲁州的顺王、去往西蜀之地的七皇子以及去往吉州的忠成侯。 相比之下,自然是忠成侯这个队伍中的马车数量最少,且人数也是最少的。可若是仔细看去的话,队伍中多是青壮之年,多是精锐之士。 忠成侯成功的说服了英勇侯秦木山,秦家也在一晚上的时间做好了离城的准备,在加上铁龙所带的龙牙大队一众人等,使之这个队伍人数不多,战斗力却是很强。 对了,值得一说的是队伍中还有范白这位国昌隆的二掌柜。原本他是奉了唐傲之令继续在大梁城中潜伏着,准备借用着身份给予吉州更多的帮助,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想到大乾竟然会突然间换了皇帝,以至于国昌隆的主管者长公主都不得不被迫离开大梁城。这种时候,范白继续的留在城中,作用自然不会太大,这便决定跟着铁龙等人一并离开。 当然,这几年范白也是一直在做着相关的准备,这一次离开尽管时间仓促,他还是带上了足足三千万的银两,这都是他从国昌隆库房中提取出来的。若是平时的话,这根本就不可能办到,可是现在连长公主都自身不保了,谁还会管这样的闲事。 北城门前,眼看就要到开城门的时辰了,一众家丁还有龙牙的队员变得更加紧张,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一支军队向他们杀来呢? 人群中的忠成侯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这方面,而是目光向远处看着,眼看着开城时间已到,还是没有见到赵贵妃的马车队伍,他便有了一种感觉,怕是贵妃娘娘不会选择和他前往吉州了。 “报,侯爷,赵贵妃娘娘已经起程去往了东城门,那里有顺王与长公主殿下一行人等。”派出的亲兵终于跑了回来,把这个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沈云义。 “如此便罢了。想必跟着顺王在一起,贵妃娘娘的安全是可以得以保证的。”忠成侯听罢之后,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很希望赵贵妃可以随自己一起前往吉州。按着铁龙所说,现在的吉州不仅更为安全,且日益繁荣了起来,去了那里,至少可以更加的安定。而跟着顺王一起离开的话,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 只是赵贵妃即然决定了跟随儿子一起,终是一个外人的忠成侯也不好说些什么。“即是如此,我们也走吧。” 忠成侯说完之后,与在一旁的英勇侯之子秦起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梁城。两年前,他们就是在这里送别的吉王唐傲,想不到的是,这才多长时间,他们竟然也要被迫的离开这里了,这还真是世事难料。 城门大开,几个车队陆续的离城而去,消息也很快的传回到了皇宫之中。一夜未睡的唐青河十分的激动,“呵呵呵,很好,应该走的人都走了,现在就是这些臣子想要推举出一人与朕为敌也是找不到了,哈哈哈,天下尽在朕之手中矣。” 唐青河大笑之下,很快下了诏令,开始准备着属于乾仁帝的第一次大朝会。 ...... 吉城。 仅仅是两天多的时间,大梁城中发生的事情便已经传回到了这里。 唐傲一脸凝重的看着这些情报,然后一声轻叹之后将来信送到了一旁的曾桐与韩策两人手中。 一位知州一位长史接过了情报看过后,也是一阵阵的沉默。事发突然,同样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 谁都没有说些什么,他们似乎还在等待,等待着更为确切的消息传来。他们相信,即然铁龙本人正在大梁城中,想必稍后还会有更确切的情报传来。 仅仅是半天之后,一则则新的消息便在飞禽的传递之下送到了唐傲的手中,不得不说,跟随唐傲一起来到这个时代的兽语术终于起到了它应该有的作用。 “嗯?乾文帝仅仅只是失踪。嗯,这才对嘛。”看过了最新的情报之后,唐傲松上了一口气。虽然他对于自己这位便宜父亲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对方甚至为了权利,一次次的出卖了自已。但毕竟他给了自已这个皮囊不是,他的死对唐傲终不是什么好消息。 现在好了,按着铁龙所说,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乾文帝并没有葬身在火海之中,与襄王一起死去,可至于人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还是需要时间去调查的。 对于这个结果,唐傲已然是非常的满意,他也相信乾文帝这般的智慧者是不会那么容易死去,不然的话,何以掌管大乾二十年而使之局面没有溃烂呢?这样的人,如果这么容易死去,那才是不正常的。 至于说何时能打听到乾文帝的确切消息,唐傲也不知晓,他相信,应该他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了。至于现在嘛,他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派人迎接叔父一行人了。 从大梁城到吉城,除非是绕道,不然的话辽州就是必经之地。而从铁龙的汇报来看,他们并没有绕道古州的意思,那就证明他们想要回到吉州,就必须要经过忠王所治之地。 以现在吉州和辽州间的关系,想必忠王是不会让叔父一行人如愿的来到吉州的,这些人可都是领兵的好手,他们的到来只会壮大唐傲的实力,这一点他可以看到,想必忠王一定也可以看到,或许他就会百般阻挠,甚至于向对付自已一样,出手派人半路截杀也是说不定的。 “来人,传冯逊前来见吾。”唐傲是绝对不会允许叔父他们一行人出现什么意外,不然的话,岂不是说自已太过无能。如果忠王不动手脚还好,倘若是敢动什么坏心思,那他就不介意斩断其伸出的手臂,让他知晓知晓吉州军的厉害。 随着乾文帝失踪不见,乾仁帝上位,唐傲很清楚,大乾混乱的一幕正式开启。如果说以前大家还只是面和心不和的话,接下来怕是流于表面的客套都要省下去了,接着就将会是图穷见匕、各显其能的时代。 ...... 忠王府。 虽然距离大梁城更近一些,但等到他们得到消息,已然是四天之后,这还是快马不断的奔跑,才得来的结果。 “混帐,唐青河,逆贼也!”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忠王就将手臂与面前的书案来了一个近距离的接触,当下是掌落书案也碎成了一地。 忠王有着生气的理由。原本他才是应该成皇成帝之人,他也为之而努力,兵发过大梁城,只是可惜没有攻下而已。在他看来,下一次出兵的时候,便是杀进大梁城之时。为此,他也花高价弄来了天雷的秘方,他相信有了此物,攻城将不会在像以前那般的麻烦。 谁又想到,不等他去做些什么的时候,唐青河竟然动手了,还被他给弄成功了,现在已然以乾仁帝自居。不管是出于羡慕也好、愤怒也罢,亦或说是妒忌使然,忠王都有发怒发火的理由。 “大王息怒。”刚从吉州放回来不久的幕僚张真和将军安志武是齐齐出声劝慰着。 “息怒,如何让本王息怒,唐青河不过就是宗氏的族老而已,凭什么能成为了皇帝?”忠王怒气未消的吼着。 “大王,唐青河不过就是占了近水楼台之因而已,其本人的能力平平罢了,只需大王下令,末将愿意领兵出征,攻下大梁城,将皇帝之位献给大王。”将军安志武双拳放于胸前,声音朗朗而言。 “好。”听到安志武有如此的雄心壮志,忠王自然是高兴不已,这便想要应准了这个要求。可紧跟着一旁站着的幕僚张真便开了口,“大王,不可呀。如此一来,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而已。” “嗯?怎么说?”忠王虽然心有不满,却也知道张真是有些实力的,能力仅次于已死在唐傲手中的修喆之下。此人的意见忠王一向还是重视的。 自已的意见被重视了,这一刻张真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膛的说道:“大王,唐青河篡谋上位,想必天下有识之士都可以看的出来,那他的皇帝之位又怎能服众。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讨伐于他。此时若是大王先行派军了,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一旦等到大王与唐青河打成了两败俱伤,其它藩王岂不是就要座收渔利?” “有道理。”忠王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当下就停了出兵的心思,像是这种为他人谋利的做法,他是一惯不会去做的。只是就这样让唐青河成为乾仁帝,他亦是心中不喜。“张先生,那本王总是要做一些什么的吧。”  第六百三十二章 辽州军拦路 “当然,大王做为先皇的亲弟弟,此时自然要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张真点了点头,继续的说道:“大王可以发布檄文,痛诉着唐青河的种种不是,同时还可以下发招贤贴,广招有识之士,就说要重正唐氏血脉,想必以此为由,前来投效者定然不少。如此大王即得了名声,又扩张了势力,只需等时机一到便可以兴兵前往大梁,那个时候天下还不是大王的手中之物吗?” 张真一番的马屁拍过来,让忠王听到后十分的满意。“好,即是如此,便按先生所说,先公布檄文,接下来扩充实力。哼,唐青河这个反贼,且先等他过上两天好日子好了。 ...... 张真的动作很快,找来了一些个读书人凑到一起,很快一篇由忠王发出的檄文便传遍了天下,目标直指大梁城的伪帝唐青河。 同时忠王还广邀天下有识之士前来辽州,说是要和大家一起匡扶乾室,清除逆贼。而也就在檄文开始向天下传遍的时候,忠成侯的车队由大梁来到了辽州之境。 车队一入辽州,消息便报了上去,当忠王听闻这队伍中有忠成侯沈云义和英勇侯秦木山等人的时候,忠王便打起了主意。 此时正是辽州军扩张实力的时候,正是他们征召各种人才之时,而做为在将门中极具影响力的两位侯爷出现在自已的地盘之中,这般将其纳入麾下的好机会,忠王又怎么肯放过。尽管幕僚张真并不看好能招揽他们,还认为如果派兵拦截的话,容易与吉王产生摩擦。 虽说以辽州现在二十万的兵力绝对无惧于吉州军,但无端的去招惹这个是非,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辽州军,大敌是座阵大梁的伪乾仁帝唐青河。 只是面对两位侯爷,尤其想到一旦将他们拦下,还可以通过两人联系到更多的将门中人的时候,忠王又哪里愿意放过这般的好机会,当下便派出了大将安志武带了两千骑兵,五千步兵向着忠成侯队伍迎了上去。 安志武为主将,统五千骑兵、潘光为副将,统两千骑兵,大队人马出了辽州之时,便被城内的龙牙情报人员以及暗香情报人员所发现,很快情报便由飞禽送出了宁城,直奔向吉城而去。 忠王派军之时,他根本就不知晓,奉吉王唐傲之令,早有三千骑兵以白天休息,夜晚赶路的方式悄然进入到了辽州之境,同样正迎着忠成侯的队伍而来。 忠王大军不派人拦截还好,若是敢派人的话,按着唐傲所吩咐的,辽州军伸出了哪个爪子就砍断他哪一个爪子,不必客气。 七千大军的队伍出得宁城,一路上便向着西面而行,他们之前已经估算过,正常的赶路之上,大概可以在秤砣山附近拦下队伍。 冯逊所带的三千骑兵,还是重骑兵也将秤砣山做为了行军的目的地所在,同样日伏夜出的方式直奔而来。 这支重骑兵,还是自成立之后首次亮相于战场之上。为了打造这支重骑兵队伍,唐傲集整个吉州的资源可谓是倾心打造。其中每一名骑兵都是一人配三马,且还都是最好的战马。不仅如此,每名骑兵都带有亮银枪一杆、钢制马刀一把、钢制盾牌一个、可连射五发的沈氏小连弩一把,外加两百弩箭、牛角长弓一把,外加三百倒勾箭、锁子战甲一套,包括只露着双眼一鼻一口的头盔、战马之上更是全身披甲,以保证对方的弓箭射到马身上,也能起到足够的防护作用。 数百斤的精制马粮,其中以豆制品为主,专门的驮于一匹战马之上,保证战马在休息的时候,有足够的精制口粮可食。 另还备足了各种干粮,精制碘盐、烙好的肉饼放在专门的食盒中,保证不会变得干硬,以及各式吉州自产的罐头,其中有水果型的,还有肉食型的,十分利于携带。 所有这一切的准备,落实到每名重骑兵的身上,折合成银两的话大约值千两左右。这还只是一个骑兵的装备价值,三千骑兵,这便是三百万两,还不算平时训练时所消耗的银钱,足可以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唐傲与其它的藩王养兵方式是完全不同的,他不看重数量,更多的是注重质量。如此就可以保证民间发展所需要的壮年男子数量足够,而不会像是忠王这般,只是一味的征兵,看起来二十万人,数量的确很多了,但因此使得民间的劳力出现了真空和缺乏的状态,这样可是极不利于地方经济的发展。 而像是这般的重骑兵,吉州还有三千,正在刻苦的训练着。这一次派来一半的重骑兵,在唐傲和参谋部看来,便已然是足够了。毕竟他们不相信,在这样的时候,忠王会把吉州军当成主要目标,除非是忠王脑袋坏掉了。 相比于精锐的撼山卫三千重骑兵,越发靠近的辽州军人数上占着优势,可真正战力和实力就相差太远了。 两千辽州骑兵,不过就是一人一骑而已,装备上也仅仅只有上半身有战甲罢了。至于步兵,更多人则是布甲,除了所带的长枪和大刀之外,所带的弓箭也是普通的长弓,甚至还有短弓,不仅攻击的距离有限,威力同样也不大。至于对于全身锁子甲而言的重骑兵,是难以形成什么威胁之力的。除非他们运气够好,可以由那露面的双眼、一鼻一口上射中撼山卫重骑兵。 秤砣山。 以远看似是秤砣而得名,横立于官道之上,使得任何通行的队伍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不得不绕山而行,借以显示着它的强大与威严所在。 做为大自然的造物主之物,秤砣山立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朝代的兴替,多少军队的厮杀。而今天,它又将亲眼目睹一场厮杀的开始,或是说一场一面倒战争的开始。 忠成侯一行人是在上午巳时(九点多钟)出现在秤砣山下。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一路急驶而来的安志武也带着七千大军出现在这里,并先一步的占据了官道,成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摆在了忠成侯队伍的必经之路上。 忠成侯与英勇侯的队伍,人数大约有两千人左右,其中士兵占有近一半,这其中还包括龙铁所带的数百龙牙队员。其它一千人便是范白掌柜所带的马车与马夫,以及一些个原本国昌隆的帐房先生和工作人员们。 远远的看到有兵拦在官路之上,忠成侯便叫停了队伍,同时双眉紧皱到了一起,显然他也意识到凭着他所带的这些人,是无法与面前的辽州军一战,或是说一战之下将会是必败无疑。 “是辽州军吗?”英勇侯秦木山带着长子秦起以及一众秦家亲兵们走上前来,来到忠成侯的身边。待看到前路有官军拦路的时候,同样是一脸的凝重之意。 能获得侯爷的爵位,秦木山年轻的时候那也是虎将一名,不知多少次带过兵打过仗了。自然可以一眼分辨出敌我的实力强弱,正因为此,他才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相比于秦木山表现出来的忧虑,其子秦起却是脸带兴奋之意,这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对方兵力占着数量优势又如何?战场之上,谁又规定人数多的一方就可以取胜,若是如此,打仗岂不是就简单多了吗? 看到忠成侯与英勇侯表现出来的慎重,秦起等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激动,站在人群一旁的铁龙倒是不急不缓的模样。如果仔细看去的话,还可以看到眼中的那一丝不屑。 之前就接到了少爷的传书,告诉他们放心赶路,会有队伍迎接他们的。即然少爷这般说了,铁龙还有何可惧之,等着看戏就是了。只是心中对于少爷会派谁来还是有些好奇。 被好奇的队伍,即撼山卫三千重骑兵,此时就在距离八里远的一处山坡下等侯着。直到一名斥候骑兵跑了过来,说出了前方的情况之后,冯逊这才哈哈大笑道:“很好,总算是赶上了这场好戏,即是如此,兄弟们,到我们表演的时候了,这可是我们撼山卫重骑兵首次出战,一定要赢得漂亮,大家有没有信心?” 同行的一营长周金文,三营长太史金与一众重骑兵战士们当下大声的齐齐答着,“有!” “哈哈,按着之前定好的计划,以营为单位先后出发。”冯逊大手一挥,这便亲带一个营的骑兵率先而出,身后是另外两位营长按计划前进。当下当重骑兵的铁蹄踏到大地之上时,传出了轰隆隆的巨响之声,烟尘也在这一刻迎天而起,远远看去,遍地皆是一片黄沙飞舞之势。 辽州军已经摆开了阵势,以拦路虎的存在挡住了两位侯爷的去路。两千骑兵更是逞扇形向前慢慢的逼近着,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一旦发现两位候爷有要后撤的意思,便会冲上去,截断对方的退路,逼得他们投降,或是说臣服于忠王,为其所用。 第六百三十三章 撼山卫逞威(上) 潘光将军带领着两千骑兵也正是这样做的,他的脸上充满着自信之意。以骑兵对步兵,且人数还占着二比一的优势,他实在看不到对方有丝毫胜利的可能性。 而这种自信直到脚下突然传来了震颤之音的时候,快速的发生了变化。 “怎么回事?什么动静?可是骑兵吗?”做为骑兵将军,潘光对于这种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以往他带着骑兵出现的时候,便会有这样的动静传出,正因为此,他才十分的好奇,这附近哪里会有其它的骑兵,弄出这般的动静。 没有让潘光多等,在他们的北面便出现了一支黑衣黑甲的骑兵队伍,随同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支色彩鲜明的黑龙三爪旗,向世人表明着他们的身份。 “该死,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吉州军骑兵出现?”一看到那独有的旗帜,潘光便心知来者何人了,正因为此,他的脸上才露出了惊讶之意。秤砣山之地,不说是辽州的中心吧,也算是辽州的腹地了,那吉州军骑兵又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一路上的城池和兵营为何就没有汇报过? 眼中有着十足的惊讶闪过,但常年的领兵生涯并没有让潘光露出害怕的神态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已经看清对方的骑兵数量似乎并不是很多,约只有千骑左右。 虽说吉州军骑兵会出现在这里,出乎人的意料。但若是只有千骑的话,那还真没有什么可怕的。潘光这一次带来的骑兵数量就有两千,那在加上五千步兵的话,还是有着十足的胜算。 “所有骑兵,调转马头,迎上去。”初时的吃惊换成了现在的自信,潘光已然决定先吃掉这支出现的吉州军骑兵,至于两位候爷的队伍,他们即然来到了辽州,那又岂是想走就能走得了呢? 官道之上,安志武也看到了出现的一千吉州重骑兵,在脸上同样的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之后,连忙下令手下的步兵摆好防御阵形。 不管是安志武还是他手下的五千步兵,这一会都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紧张之意,或许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兵力优势,又或许是这里是辽州之地,是他们的主场、又或许他们已经看到自家的骑兵正在快速赶回,这无一都增强了他们的信心。 只是这样的自信,很快就在脸上消失不见,不远之处又一支千人骑兵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还有?”安志武看到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之意。虽然只是两千敌骑而已,还是不会被他放在眼中,这一次与他们同行的自家骑兵就有两千人不是吗?但在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还有新的骑兵之前,他已经不敢在马虎大意。 新出现的骑兵正是由周金文所带的骑兵一营。除了留下一个排四十人看管其余的马匹的物资之外,这一次他们一营的九百六十名骑兵全都来了。 骑兵一营一出现,便将目标放在了正向回赶的辽州两千骑兵身上。 虽说论其人数,双方可是自己的两倍,但不管是在周金文还是在他手下的骑兵战士们脸上,丝毫看不到一丝紧张的意思,相反只有满满的战意。 “希望你们够硬,不要当了软脚虾。”一营长周金文竟然在战前给对方鼓劲,然后一声大喝下,带着手下的九百六十名重骑兵开始了加速,向着前方四里之外正在集结的辽州骑兵猛冲而来。 之前的是散兵阵型,还没有完全集结到一起的潘光将军,在眼看着对方的骑兵竟然率先的发起了冲击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怒火。人数不如自己,竟然还敢先行冲锋,这是没有把自己的手下的两千骑兵当回事吗? 即是如此,那便用事实好好的教训教训对方,让这些吉州骑兵知晓,他们辽州骑兵的厉害好了。 “兄弟们,一起上,杀光他们。”潘光高举着一把丈长的大刀,一声威武的呼喝之后便带着集合好的辽州骑兵发起了冲锋。一时间,两道利箭般飞驰的骑兵队伍迎向而来,带动着大地上传来的颤动之音更为的强烈。 “这是傲儿的骑兵吗?”忠成侯沈云义,将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略为感叹般的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侯爷,这就是少爷的重骑兵队伍。”龙牙大队长铁龙自然已从装备上认出了来人,这便如实相告着。 “重骑兵?”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不仅是沈云义,便连英勇侯秦木山,脸上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历史中不是没有重骑兵的出现,但能当得这个称呼的,无不是最为精锐的存在,也是像征着最为强大的存在。可是因为想要组建重骑兵,需要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且对各方面的需求都很严格,以至于现在整个大乾之地,甚至加上那些友邦也没有一支真正的重骑兵队伍。 考虑到重骑兵对于各方面的需要,一般他们只是用于家中的防守,像是远征这样的事情似乎与他们无关一般。可是现在,这支军队却是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辽州,这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 听出了两位侯爷口中的疑问,铁龙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相信事实胜于雄辩。 战场之上,双方的骑兵都展开了冲击,战马飞腾之下,双方的距离也在迅速的拉近之中。 远远看去,人数较少的一方的撼山卫一营,丝毫没有因为对手的人数优于自己而有半分的退却之意。相反在冲击的过程之中,他们速度平均,阵形不乱,于行进间,几个箭矢阵形便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形成。 不要小看骑兵冲击的阵形,战马毕竟不是人,是很难像人一样一脚迈出七十五公分,每分钟一百一十六步的,很多时候,战马更为随性一些。而想要让它们保持匀速,那就需要不断的训练才能做到。就像是撼山卫的骑兵,他们的战马便是经历了严格的训练,这才能够保持现在这般冲而不乱之阵形。 箭矢阵形不过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已。接下来在匀速之下,每一名骑兵拿出了背负的牛角长弓,各自瞄准着目标拉弓配箭。 按着重骑兵训练大纲要求,长弓远袭为第一波次的攻击,争取未接敌便先给予敌人重创,取得开门红的同时,还可以提前的奠定胜利优势。 “准备弓箭。”辽州骑兵也是一边飞奔一边拿出了背负的弓箭,相比而言,他们手中拿的只是长弓而已,攻击距离有限,威力亦是有限。 “放!” 就在辽州骑兵刚刚搭弓配箭,还在分别的瞄准着前方目标的时候,撼山卫重骑兵的弓箭已然先一步射了出来,弓箭穿过了空气,传来了阵阵咻咻的刺耳之声。 “呵呵。”面对着吉州骑兵的弓箭远袭,看到这一幕的潘光将军并不紧张,相反还笑出了声,他目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至少在一百五十步,这般的距离下,他可不相信对方的弓箭可以射到自已,就算是借着战马冲击的风势可以冲到面前,怕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之力了吧。 “不要着急,等着距离再近一些...啊!这不可能!”潘光前一息还一脸自信的说着,接下来就是面色大变,在他的视线之内,冲在最前面的已方骑兵已然如落入锅中的水饺一般,一个个由战马之上向地上摔落而去。 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这可是足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呀,怎么就能射中自家的骑兵,还能起到如此强的杀伤力呢?潘光甚至还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很多倒下去的骑兵还是胸口中箭,那可都是有铠甲保护的,怎么可能。 不管相不相信,事情都是真实的发生了,就发生在潘光的面前,吃惊的这一会工夫,他甚至没有来得急让手下的骑兵放箭,撼山卫重骑兵的第二波箭矢攻击便又落了过来。 距离更近之下,又是近百人落马,加上之前受到的伤害,双方还没有正式的接触,已方就已经损失了近一成的兵力,这个结果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放箭,快放箭。”终于清醒过来的潘光不断大声的喊着,一支支弓箭终于射出,向着撼山卫重骑兵们身上落了下来。甚至都来不及去看战果如何,辽州骑兵便收起了弓箭,拿出了弯刀,做好了近战的准备。 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之中,弓箭落到撼山卫重骑兵的身上,但最终都是一个结果,被锁子甲所挡,落到了地上,并未形成任何有效的杀伤。便是运气不好,射中两眼一鼻一口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也就是说,第一轮交锋之中,辽州骑兵完败! 此时,双方的距离也十分接近,已经无法在容人去释放弓箭了。而这个时候,冲来的撼山卫重骑兵将会发挥出他们更强势的一面来,接下来就是重骑兵与普通骑兵重大区别的时刻。 牛角弓放到了战马的一侧挂好,一柄柄丈长的亮银枪拿在了手中,泛着道道寒光,即便此时太阳当头,但远远看去,依然还是给人一种头皮发麻般的感觉。 第六百三十四章 撼山卫逞威(下) 高大的战马、漆黑的甲衣,那只露出了四孔的头盔下的目光,似乎可以一下子盯入到人的内心之中,让人见之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畏惧之感。 撼山卫重骑兵一营开始冲锋了! 轰隆隆的声音中,不足千骑硬生生弄出了万骑般的动静,人未至,声先到,气势逼人! “冲!”不知为何,这一刻的潘光竟然隐隐生出了一种大不妙的感觉来,但做为将军,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喊了一个冲字,怕是他自已都没有察觉,这一刻他的喊声带着浓厚的沙哑之意。 辽州骑兵动了,在将军潘光的命令之下,他们拔出了弯刀,大声的呼喝着。或许这是一种冲锋时的习惯,又或许是在给自己壮胆。显然,面对着身躯更为庞大,兵器更为锋利,便是阵势上也要强出他们很多的撼山卫重骑兵,还未战,他们便先怯了。 不管喊出的声音多大,不管他们如何压制着内心的那正隆隆生出的恐惧之感,有一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真正的实力。 一个弱者不会因为大喊一声,压制住了心中的害怕就能打败强者。战场之上,最终还是要看实力说话。 唰唰唰... 当双方的战马终于冲到了一起,当一支支亮银枪向前划出的时候,一名又一名近在咫尺的辽州骑兵滚落于马下。毫无意外的,在他们的胸口之上,都多出了一个两公分直径的黑洞,那正是亮银枪扎入到身体之中留下的印迹。 反之,辽州骑兵的马刀比之亮银枪太短了一些,还不等他们碰到撼山卫身上便先出现了一个窟窿。纵然有个别武艺精湛、马术不错的辽州骑兵,躲过了亮银枪的捅杀,将手中的马刀砍到了撼山卫骑兵身上的时候,也仅仅只是产生了一道亮眼的火花,弯刀的质地根本就砍不动锁子甲,更不要说伤到锁子甲内的撼山卫骑兵身体了。 亮枪银的刺出,越来越多的辽州骑兵落于马下,让他们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反观撼山卫重骑兵们,就像是凶猛的黑熊冲进了羊群一般,或是出枪,或是采取最为原始的碰撞方式,将挡在他们面前的辽州骑兵一个个的刺到在地,或是撞于马下。 重骑兵之所以说是重骑兵,他们本身的重量和防护可不只是说着玩的,体型更为庞大,力量更强,让他们一入战场中便像是钢铁机器一般,横冲直撞,但凡有人敢挡在他们的面前,结局往往只有一个——死! 数支箭矢之阵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冲而来,就似是推土机一样,将辽州骑兵推倒在地的同时且还飞速的向前移动着。 仅仅只是半刻钟不到的时间,战马之上,就多了很多的无主之马,大地上多了很多流着鲜血,眼神空洞的骑兵勇士。他们中不乏一些悍不畏死之人,也有一些实力不错之勇,只是装备上的巨大差异,让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发挥的空间。 有如绞肉机一般的重骑兵压了上来,潘光的眼中先是讶然,接着恐惧之感直冲脑门,尤其是在看到敌骑所过之处,竟不见自家一名可战之骑兵之后,潘光便知晓,这一仗已经败了。继续打下去,不过就是继续的送人头罢了。 明知不可敌而敌之,或许是一种勇敢,但更多还是愚蠢的表现。潘光恰恰属于后者,“所有人听令,撤,快速撤退,他们都是重骑兵,我们有速度优势的。” 喊着话,潘光第一个调转了马头,接着在几名亲兵骑兵的跟随之后向战场的后方飞跑而去。 将军竟然第一个逃走了,让原本就不强的队伍战意瞬间跌至到了低谷。其它的辽州骑兵哪里还有再战之意,纷纷调转了马头,向后飞奔而去,一幅狼狈如败家之犬般的模样。 “准备弓箭,自由释放。”周金文营长脸上带着不屑,也有不甘。如果在交手一刻钟,他有信心将对方留下八成。可是现在,如潘光所说,重骑兵的速度就是他们的弱点所在,长时间奔跑之下是无法做到高速的,如此只能眼睁睁看着敌骑逃走。 当然,在逃走之前,一波波弓箭落下,还是有希望继续重创对手的。 弓箭响空声此起彼伏,不时会落在跑到后面的辽州骑兵身上,两波弓箭之后,足足又有百骑中箭。在看辽州骑兵主力,早已经跑到了三里之外,至于统兵将军潘光,更是跑到了近五里开外了。 “一连警戒、二连看守俘虏、三连四连五连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大局以定,周金文不管心中有何不甘,此时只能下达打扫战场的命令了。 不远的忠成侯车队之中,沈云义与秦木山眼睛早已经瞪得老大,他们似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般。这可是两千骑兵呀,正常情况下便是万名步兵都难以为之奈何,想要结束这一场战斗,分出胜负来,没有几个时辰是远远做不到的。 可这才多长时间,前后加起来不过就是半刻钟而已,两千骑兵就败了,足足扔下了五六百具尸体逃走,这...这真的不是做梦吗? “这就完了?”不知过了几息之后,忠成侯沈云义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没有,那边还在打,但也应该快了。”回答他们的是龙牙大队长龙铁,他所说的还在打,指的自然是冯逊针对着安志武五千步兵的战斗。 与骑对骑一样,骑对步的战斗上来就呈现着一面倒的局势。 冯逊带着一个营的重骑兵从正面发动着攻击、二营长袁信带着一个营的骑兵由右翼展开着冲击。一支支倒勾箭在牛角长弓的作用之下飞出,掉落到辽州五千步兵的阵营中时,带起了道道的鲜血飞溅。 牛角长弓的威力太大了,大到就算是辽州步兵已经举起了盾牌,但依然还是抵挡不住,很多的弓箭穿透了盾牌,扎入到一名名眼露惊骇之色的辽州士兵的身体之中。 如果说牛角长弓的威力只是开胃菜的话,接下来重骑兵的撞击便是佳肴大菜。 当一名名健壮的战马以时速四十公里冲到辽州骑兵的面前,撞到他们身上的时候,数百斤的力量下,根本是无人可阻。往往骑兵所至之处,便是一名名步兵身体高速飞起的一幕。 随着骑兵与步兵纠缠到一起之后,亮银枪只需要向一侧伸出,保持好姿势,在战马的快速带动之下,枪头不过就是在步兵的脖颈或是身子上划过,便能带出一道巨大的血口,止也止不住。 原本骑兵就是步兵的天敌,来的还是重骑兵,胜负在未战之时便已然分出。 “不好,这些重骑兵太凶悍了。”安志武骑于马上眼看着手下的士兵一片片的死伤倒地,照着这个速度,怕是不久之后就会杀到自己的面前,二话不说,他是转身就逃。 也多亏安志武逃得快,不然只需在给冯逊半刻钟的时间,他便是想要逃怕也难以逃掉了。 主将逃走,让原本士气就十分低落的辽州五千步兵瞬间乱了套,各自为敌之下,除了被分而击之便不会在有第二种结果。也就是比周金文那里慢了一刻钟而已,战斗便结束了。战场之上,除了逃走的一千多步兵之外,所剩的便是两千多弃械投降的辽州步兵以及一千多具已经倒在地上,永远不可能醒过来的步兵尸体。 半个时辰而已,两千骑兵、五千步兵便被打的大败。总共逃走之数不足三千人,连一半都算不上,撼山卫重骑兵轻易般的便取得了胜利,而他们付出的仅是二十多人轻伤的结果而已。 “厉害,实在是厉害。”将全程看在眼中的英勇侯秦木山很是佩服的说着,这句话可不是在奉承着吉州军,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沈云义更不要说了,这一刻脸上露出的全是兴奋与满意之色,他在心中已经开始幻想,等到了吉州之后自己有没有机会领上这样一支强军,那个时候,天下谁人与敌! 面色镇定的依然还是龙牙大队长铁龙,“两位候爷,我们也过去吧。接下来有撼山卫重骑兵保护,想必去往吉州的一路上将在无什么人阻拦我们了。” “呵呵,那是。”两位候爷都不约而同的点着头。有着这样一支强军存在,除非忠王想要与吉王全面开战,不然的话,怕是不会有不开眼的在派人来找麻烦了。 ...... 一天之后,忠王府。 安志武与潘光就跪在大厅之中,即便是身上各挨了十几皮鞭却没有人叫了一声痛,便是连身体哆嗦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做。 忠王治军,以打闻名。 在忠王看来,士兵不听话,那是打的轻。将军不听令,同样也是打的轻。只要一顿皮鞭下来,他们一定会长记性,下一次便知道要怎么去做了。 但安志武可是辽州军副总兵,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忠王之下;便是潘光也是骑兵将军,不可与普通的将军相提并论。以这两人的地位,等闲情况下是忠王是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第六百三十五章 忠成侯到吉州 可这一次,忠王实在是太生气了。原本以为很轻松的任务,竟然被这两人给搞砸了,还是伤亡超过了一半之数逃回来。这还是在自家的地界上,这如何不让忠王生气,这让忠王的面子放于何地。 “好了,说说吧,为什么会败。”忠王大口喘气的座在椅子上,终于给了两位将军开口的机会。 “大王呀,吉州军这一次派来的是重骑兵,还足有三千之数,我们丝毫没有准备,不是他们的对手。”安志武开口了,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陈述了事实而已。 “重骑兵?”忠王的脸上露出了狐疑般的表情,吉州竟然拥有了重骑兵,这还真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做为领兵打仗,以武起家的忠王自不是那些书呆子可以相比,自然知道重骑兵指的是什么,又会拥有怎么样恐怖的战斗力。而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他才无法相信唐傲手中竟然会有重骑兵。 算起来,唐傲到达吉州不过才一年半的时间而已,这些时间放在其它的藩王眼中,怕是稳定自身实力的时间都只是勉强而已,可在看唐傲,先与土匪一战,接着又收拾了吉州军的地头蛇,然后连败北狄与匈奴。似乎一直都是在打仗中渡日,那怎么还有时间去训练和组建一支重骑兵呢? 一支真正的重骑兵,不仅仅是有马有钱就可以建成,组建之后的磨合训练,那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如果重骑兵无法做到步调一致的话,打起仗来就无法形成合力,就无法将他们的实力真正的展现出来,威力真正的发挥出来。 还有就是训练一支重骑兵,需要何等的财力和精力,就说能成为重骑兵之人,不仅要求马术娴熟,且要个个身材高大,身强力壮,不然的话,穿上那一身重装备,便是压都压垮了,又怎么能展现出来他的战斗力来? 正是有着这些苛刻的条件,以至于整个大乾天下,都没有一支真正的重骑兵存在。可是现在唐傲竟然弄出了重骑兵,这实在让人不可思议,让人理解不了。 注意到忠王眼中似乎有怀疑之意,潘光也是连忙开口说道:“大王,就是重骑兵,末将曾估算过,他们每名骑兵的战甲重量达到了八十余斤,使之不仅有着极强的防护能力,且一旦冲起来威力巨大,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骑兵可以相比,相敌的。” “嘶!”听着这确实的数字,忠王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也就不怪安志武与潘光会败了。面对这样一支三千人的重骑兵,想要将他们打败的话,怕是没有个五倍以上的兵力是根本无法做到的,且这还需要提前的做好准备,找好作战战场。如果是在平原之上,莫说是五倍,便是十倍之兵怕也是挡之不了。 “这个吉王,还真是舍得下本钱,还真是有钱呀。”这一刻,忠王也不得不这般的感叹了一声。 以每名骑兵的装备加上至少两匹以上的战马来看,一骑的投资就达到七八百两之巨了,那在加上平时的训练,组建一支这样的队伍绝对是天文数字。虽然说之前忠王得到了皇太后赐给的财富,加之前一阵子从大梁城弄来了一亿多两银子,他也算是不差钱了,但这般大手笔的花下去,只为了组织一支几千人的重骑兵队伍,他还是舍不得下本钱。 即是如此,是被重骑兵打败,忠王便也不好在怪罪安志武和潘光什么,当下道:“好了,你们起来吧。这一次总的来说,错不在你们。但即然知道吉州有重骑兵,你们也要想好,以后面对他们的时候要如何应付。” “大王且安心。重骑兵虽然凶猛非常,极为不好对付。但他们也有弱点,便是高速之下不能坚持太久,只要我们不给他们面对面进攻的机会,他们在灵活力受限之下,杀伤力还是有限的。”潘光从一名骑兵将军的角度分极着说道。 “没错。重骑兵虽然厉害,但人数还是太少了一些。如果真惹到了我们辽州军,我们完全可以凭着兵力优势一拥而上,到时候能把他们给围上,就算是累也可以累得他们虚脱,甚至是累死在马上。”安志武也想到了对敌之策。虽然这样需要付出不少的代价,但至少证明重骑兵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不然的话,岂不是说,谁拥有了重骑兵,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吗?若是如此,那大家都组建重骑兵好了,还弄那些个步兵还有轻骑兵做些什么。 “好,你们有数就是。说起来,这一次是本王大意了,本王错估了吉王要保两位侯爵的决心。但不要紧,我们辽州军毕竟有着兵力上的优势,也不是吉州军随便可以打主意的。这样吧,回头安排人去和吉王说一下,这都是误会,想必唐傲只要不是脑子了坏掉了,就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忠王想了想后,做出了先不招惹唐傲的决定。一个吉州而已,就算是被他所占,也得不到太多的好处,那可是比辽州还要苦寒之地的存在。 相比之下,哪里会像是大梁城,那可是大乾国都,占据了那里就可能由王成皇了,那才是忠王一生的目标所在。 吃了一亏的忠王,很快就将目光重新的放回到了大梁城中,他要看看唐青河称帝之后,其它藩王的反应如何。但凡是群情激愤,他便会寻找机会领兵入大梁,夺回属于他们这一脉的唐系江山。 三千重骑兵一出现,果然让回归之路上一切顺风顺水。沿途之上,在没有任何人不开眼的来找麻烦。十天之后,队伍进入到吉州之境。 进入这里之后,即发现路面变得宽广好走了起来。尤其是越靠近吉城的时候,路面越是宽广,且已经由原本的煤灰路变成了水泥路,让队伍行进速度是陡然加快。 又是十天之后,忠成侯一行人来到了吉城之外十里之地,在这里远远已经可以看到吉王唐傲带着一行人在这里迎接他们的一幕了。 以唐傲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两位侯爵前来,他完全不必亲自迎接。但他还是来了,这自然是冲着沈云义的面子来的。这让忠成侯十分的感动,更坚定了自已来此的正确性。 “见过吉王殿下。”沈云义与秦木山来到唐傲身前两百米外的时候,便下马跑步而来,恭敬的行礼。 “忠成侯、英勇侯不必如此,快快起来。”唐傲也是连走了几步,迎了上来,将两位候爷一一扶起。接着看向沈云义,眼睛有些发红的说了一句,“叔父,一路辛苦了。” “呵呵。”这一会,沈云义内心也是十分的感动与激动,眼眶中也略有湿润之意。“傲儿,你很好,这一年多来做的很不错,叔父很欣慰。” 虽然远在大梁城,但沈云义对于吉州的关注就没有一刻的放松过。从最初知晓唐傲遇到土匪拦路,再到后来的打败古州军、打败北狄和匈奴之事他都知道。每一次听到好消息的时候,他都是高兴不已,虽然说唐傲的身份公开之后,其实与沈家在没有了什么关系,但他就是心中高兴,因为他知晓,唐傲,这位大乾的四皇子同样把自已当成了亲人。 真正的亲人,不会因为一年多未见而有丝毫的隔阂,就像是现在这般,双方行过礼之后沈云义便提出了大梁城的巨变,以及心中的一些担心。 “叔父,英勇侯,现在大梁城的情况早已经改变了,我们刚收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即是说起了这件事情,唐傲这便把最近得到的消息一一道来。说起来,两位侯爷由大梁到吉州仅是赶路就花去了近一月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之中,大乾的形势与格局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皇子庆王唐侗,在范师通和史鸿云的保护之下来到了新州,得到了新州总兵费青松的拥戴。不仅如此,相邻的肃州总兵泰雷也在范师通的游说之下,愿意尊庆王为首。 如此,庆王便拥有了新、肃两州。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允许两州总兵扩军,军数人数皆由原来的三万人升到了现在的八万人,达到了各州的极致。如此一来,庆王便拥兵十六万人,宣布自治。 六皇子顺王唐佳。带着母妃赵贵妃和长公主出了大梁城之后在鲁州之地成功的与原金甲卫副将莫成宇会师,并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包括带着五千骑兵的护国侯陆志也留在了顺王的帐下。 在以鲁州为根据地的同时,在原有八万五千人的基础之上(骑兵五千,金银甲卫三万,普兵只有五万),又征收了两万鲁地百姓为兵,拥兵十万零五千人,宣布自治。 七皇子唐健去往了南吴王之地,现在应该还没有到,但南吴王已经对外宣称尊七皇子为主,并同时宣布南吴王属下所辖的福、交、粤、浙四州自治。 第六百三十六章 备战倭寇 除了三位皇子之外,齐王长子袁忠宣布在苏州自治;齐王次子袁义宣布在徽州自治,两州皆把兵员征召扩大化,各拥兵八万。 值得一说的是,唐青河入驻了皇宫,自封为乾仁帝的时候,也拥有了还在软禁之中的老齐王袁泰楼的生杀大权,但他上位之后并没有把人交出去,反而继续在软禁之中,使得齐地想要统一依然还只是一个梦想。 想一想,当初齐王与宗正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可现在竟然这般的无情,这便是帝王,在利益面前,什么情都要靠边站。 晋王李盛也很快宣布晋州自治,并征召兵员达到八万之数。除此之外,其它各州基本恢复原样,依然还是保持着以前的模样,一幅要座待估价,投奔明主的架式。唯有豫州总兵陆正德表示会听从新皇乾仁帝之令。这样一算,看似得了皇城,拥有着最大政治资本的乾仁帝不过拥有的只是冀、豫两州而已,倒算是实力较弱的一方了。 一个个变化由唐傲的口中说出,听的沈云义和秦木山是惊叹不已,他们没有想到,乾文帝不在之后,天下竟然这么快就变得如此混乱,现在当真是藩王林立,大乱之世已然到来。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唐青河照唐青山就差之远矣。 “傲儿,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沈云义开口了,不称殿下,便是说明这句话他就是关切之言,是属于亲人间的语言交流。 “叔父,外面再乱还不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先做好手头的事情。认真说起来的话就是三字九句而已,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个观点,之前的时候唐傲就曾和曾桐与韩策讲过,且也得到了两人的支持。只是那个时候天下看起来表面还是太平的,哪里像是现在这般,已经彻底变得混乱了起来,这九字真言也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不错,这样很好。沈云义仔细的琢磨了这九字之后,不由高兴的点了点头。此时他很庆幸,唐傲所封之地是吉州,这个所有人都认为是偏远苦寒贫穷之地。大家越是这样认为,岂不越是说明,在这里呆着十分的安全,不用担心有人会针对他们吗? 有了根基,不断的发展壮大下去,接下来就可以根据时局的变化而变化,如此便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看到叔父也赞同自已暂时的按兵不动之意,唐傲也满意的呵呵笑了笑,“好了叔父,英勇侯,我们还是先入城吧。里面已经备好了接风的酒菜,就等着你们这些正主的到来呢。哦对了,叔父,敏儿知道你要来,可早就等不及了,呵呵呵。” “哈哈哈,好。”一想到又可以见到自已的亲侄女,沈云义也是满脸带笑,大步跟着唐傲一起向着十里之外的吉城而去。 ...... 高丽新罗的金海城外,四方军军营所在之地的海边,二十余艘所谓的两百料、五百料货船正在这里缓缓靠岸。(1料=0.325吨,为方便计算,大乾的一料皆等于0.5吨,即半吨1000斤。) 货船之上,拉运的全是粮食,是吉州之物由海上运到了大乾富庶的南方所卖换来的粮食。这其中除了十分之一留下做为给朴得法,雇佣商船的好处之外,其它的粮食都要由陆路运到吉州。 唐傲对沈云义说,现在的吉州只需要发展自己便是,但实际上有着一万五千人的四方军队伍却早已经行动了起来,只是因为并没有在吉州发展活动,并不为人知罢了。 古时无论是商船还是战船,多是以三桨座战船和风帆战船为主。 三桨座战船起初其实是单层桨战船,就只有一层,两侧各25只桨。后来造船技术提高,船体变大,所以战船就分为上下两层,后来甚至分为三层,这样可以容纳更多数量的桨手,以便给战船提供更大的动力。三桨座战船中第一、二层的桨手们位置在甲板之下,第三层桨手的位置则在甲板之上,同一侧的桨手们上下相互交错。 在没有机械动力的古代,利用风力的风帆给船舶装上了翅膀,极大地改善了船舶运输效率和机动能力,为三桨座战船的辅助之选。 大乾时期,不管是商船还是战船的规模都是有限的,就像是商船,主要以一百料、两百料、五百料,大到一千料为主;战船则是以两百料、五百料、一千料、最高两千料为顶。像是郑和下西洋的宝船,排水量达到3100吨,即六千两百料,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造出来过。 高丽与东瀛造不出来,不代表着别人不行。有着前世经验的唐傲自然是要造大船的,只是现在连船板都没有一块的四方军是不敢去想的。就像是现在,眼看着二十多艘商船靠近在海边开始卸货的时候,尽管最大的也就是五百料的商船而已,但封万里依然还是一脸羡慕的对着站在一旁的朴得法说道:“海路运输果然极为畅快,就是不知道朴先生答应我们吉王殿下的战船什么时候可以交付呢?” “哦,这件事情某已经禀报了家族的族长朴丰里,用不了多久第一批十艘两百料和十艘五百料的战船就会送到贵军手中了。当然,按着之前与吉王的约定,这些战船都是需要用银子来购买的。”朴得法脸上挂着和和煦般的微笑,但心中则想的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对于新罗的朴家而言,东瀛人总是犯边行劫掠之事自然是让他们头疼,但若是让吉州军过早的掌握了战船,形成了海上势力的话,他们一样还是会头疼的。 “好,那本将军就等着朴先生的好消息了。对了,按照之前的协议,你们还要准备两支建两百料和五百料的船坞给我们,莫不要忘记了。”这一次换成随军的参谋长关直开口,提起了船坞之事。 想要造船就要有船坞,光是靠买显然不是长久之道,这也是来之前唐傲特意嘱咐过的,关直又怎么会忘记了。 “那是自然,只是这船坞的事情怕还要等上一阵,关参谋长你是不知道,现在造船的工匠太珍贵了,实在是不好找。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们即然答应了吉王,当然是会说到做到。”依然还是呵呵笑着回答着的朴得法出声解释着。 “嗯,那我们在等一等就是了。”关直面对这个理由也是无话可说。毕竟就他所知,在吉州,尤其是在吉城,匠人可是十分得吃香,且很是珍贵,所以这个理由他是能够接受。 封万里和关直不提要求了,就这样看着货船在一批批的卸货,这一次换成朴得法开口说道:“封将军,关参谋长,按着以往的习惯,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东瀛就会准备开始犯边,这一次就要看四方军的表现了。” “嗯,这一点请朴先生放心,东瀛人不来则已,来了必然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说到专业的问题时,封万里是一脸的自信,来这里也有几个月时间,战士们天天训练,为的就是好好收拾一个东瀛倭鬼,一旦发现了他们又怎么会不尽力呢?要知道,吉州军的军功政策摆在那里,打仗就会立功,那可是每一位战士心中所期望的。 封万里答应的如此痛快,朴得法听闻也很是高兴,他甚至也有些期望,想看看东瀛军与吉州军谁会更厉害一些。 而这种等候并没有让朴得法期望太久,就在商船离开后的第三天,一艘一千料的高丽战船飞一般的由海上逃到了金海城,由他们口中传来了一条消息,东瀛人来了! 听闻消息之后的四方军迅速集合,从吹哨到一万五千人全数整列完毕,不过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也就在四方军刚刚集合完毕,不远之处的海岸线上,已经可以看到战船的身影。 “全体都有,以连为单位进入到指定的作战区域。”拿着一张铁皮喇叭,封万里高声喊着,当下一万五千人的队伍便有序的离开,原本人装满圆的偌大军营,很快便空空如也。 封万里与参谋长关直拿着唐傲特制出来的千里镜也进入一个木制的高楼之上,所谓站的高,望得远,站在这里他们更能够了解全局。在他们的身后,还跟有着几名拿着红黄颜色令旗的人,将军的指令将会由他们以令旗展动的方式传到各营,连之中。 四方军正在做着战前准备之时,东瀛的战船越来越近,最终完整的出现在千里镜之中,也引来了封万里一声感叹之音,“乖乖,这东瀛倭鬼的船还真是大呀。” 两艘两千料,十余艘一千料,二十多艘五百料的战船出现在千里镜之中,也就怪不得封万里会有这般的感叹之意了。他也知道为何刚才逃回来的高丽千料战船会这般的狼狈,双方的实力的确是太不对等了一些。  第六百三十七章 熊美成一的兴奋 要说人比人气死人。之前看到高丽的战船从面前的海岸线上驶过的时候,封万里还真羡慕,而那不过就是五百料的战船而已,偶尔有一艘 一千料的战船在其中,便会引来惊叹之声。现在光是千料以上就看到十余艘,便是两千料的战船也看到了两艘,那不感概才是怪事了。 相比于封万里的惊叹,关直参谋长这一会眼中闪过了一丝怀疑之意,“封旅长,情况有些不对呀,这一次东瀛人有些多,远不像是朴得法说的小规模的袭掠。” “不错。”闻言的封万里点了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凭着来的这些战船,如果拉的全是士兵的话,那是万人以上的规模了。但那又如何?兵来将挡,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四方军除了开战之外,已经在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再说了,不就是多一些的东瀛倭鬼罢了,在做足了万全准备的四方军面前算不得什么。 封万里有足够的自信,这源于对自家士兵们的信任。最好的伙食、完整的军功体系、合适的训练大纲,最好的保障系统,没有理由训练不出一支精锐强军。拥有着这样的军队,面对着什么样的对手也不会感觉到恐惧与害怕。 就算是这一次敌人数量多一些,那也不过就是可以拥有更多的军功而已。而事实上,这一次来的东瀛倭鬼的确不少,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们就是冲着四方军来的。 东瀛每一次都能够顺利的完成在高丽地区的抢掠,并不完全依靠他们的武勇,还需要有内线的配合才是。汉奸吗?这可不是一个专业之词,在高丽,同样也有高奸的存在。 正是这些高奸,早早就将情报送了出去,送的还是有关四方军的情报,包括他们的兵力数量、包括他们的人员大致配备等等。 消息传到了东瀛的时候,在得知高丽竟然请来了援军时,他们是先惊后喜。 惊是因为得知敌援数量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喜的是这些援军竟然是大乾之军,这让一直想与乾军交手的倭鬼们心中兴奋。 大乾享有着这片大陆上最富庶之地,同时也拥有着足够多的军队,让东瀛人是又恨又爱。他们喜欢这片土地,做为岛国的他们,资源贫乏,做梦都想拥有一片新的发展之地,让他们将所谓的大和民族传扬下去。 只是看起来实力庞大的大乾军队,又让弱小的东瀛倭鬼们忘而却步。他们得到的统计消息是,整个大乾大约有军队百万人,如果是战事紧急的话,这个数字还能番上一倍甚至是更多。 拥有如此多的军队,仅仅只是数量便把东瀛人给吓得够呛。在不清楚乾军的虚实之下,他们是没有勇气和能力来挑衅他们。这就是为何同样拥有着沿海地段,东瀛人只会来高丽这里抢掠,并没有在大乾的海岸线上滋事的原因所在。 他们不知道招惹了大乾这个庞大的对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一旦败了,大乾会不会一怒之下发兵过海来收拾他们东瀛。虽然说看起来大乾不太可能这样去做,可是无人敢赌。 现在好了,能够在高丽这里与大乾之军打上一仗,如此胜了自然是最好,即便是败了,那也不能算东瀛在挑衅大乾,自然也就不会有对方杀到自己岛上来的事情发生,也就是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有如此好的条件,东瀛倭鬼又怎么会放弃与大乾军队好好交一次手的机会。这一次与其说是东瀛倭鬼来找高丽的麻烦,不如说是来试探大乾军队的斤两。为此,东瀛人也很是慎重,足足派出了一万两千人的大军,那可是数个幕府联合起来组成的联军。 此时的东瀛实行的还是幕府制,全岛之上的很多事情也是由这些幕府或也可以称之为藩来做主。通常每一个幕府都有藩一人,下面是大名数人。就拿现在东瀛来说,仅是大名人数都数千之巨。每一位大名,统兵数量也是不同的,有的大名统兵数千人,有的统兵只有千人,还有的只是统兵百人或是数十人的。 这一次前来找麻烦的幕府足有六个,所来的藩一人,大名也有上百人,由他们所带一万两千人出现在海边,其中以唯一的藩熊美成一为首。 熊美成一,是东瀛有名的边藩,所拥之地主要以对马岛、伊岐岛和肥前区为主。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地盘主要在小型的海岛之上,使得每一次来高丽犯边的时候,他都少有拉下的时候。这一次听闻要与大乾军队作战时,他更是将手下的主力都集中了起来,两个小岛上的倭鬼基本上都调光了,仅仅只是在肥前区还留下了一千人的兵力罢了。 调兵调的多,仅是他自己,这一次所带之倭鬼数量就有五千之众,自然也就让熊美成一成为了这支东瀛队伍的暂时首领。 战船的帮助之下,正在海边停靠行登陆之举。站在船头上的熊美成一眼中时尔担心,时尔兴奋。他害怕的就是在登陆的时候,会有乾军突然杀出,这样一来,怕是少不得要损失一些军队了。 让熊美成一想不到的是,登陆的过程极为的顺利,眼看着主力都已经上了岸,还是没有看到一名乾军的身影。这让人大为放心的同时,也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大乾军队,一点的胆量都没有,懦夫,懦夫呀。” 大军成功登陆,让熊美成一的自信心是空前的高涨,很快他也带着亲信下属们登岸而来,与主力汇后之后,眼看着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便下达了大军前出十里安营扎寨的命令。 东瀛倭鬼们顺利的前进了十里,在此过程之中,依然没有见到一名敌人的身影,熊美成一脸上是笑容不断,他已然自大的认为这是大乾军队害怕了。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来呀,让勇士们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开始我们的劫掠之旅吧。”熊美成一哈哈大笑般的说着。当然,如果他只有这样的本事也是不可能成为藩的。应有的警觉性让他叫来了自已手下的大名仓本全,“白天我们异常的顺利,这是一件好事,但并不足以说明乾军就是真的害怕了,这或许只是他们的示弱,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还可能会来一个夜袭。给你两千精锐勇士,你们埋伏在外,一旦有异动,他们就第一时间出击,本藩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你的明白?” “嗨。”仓本全当下重重点了一个头,这便出去安排了。 战术上重视对手,战略上要藐视敌人。这是唐傲在龙院军官学校上的讲话。关直是深以为然,此时他拿着天黑前完善过的军事计划送到了封万里的手中。 军队中只能有一个声音,这与政治上要百花齐放是完全不同的。不然的话,一旦打起仗来,令出多条,要让下面的战士们怎么去执行? 按着吉州军的军规,参谋只有制定战术权和战场建议权的权力,是没有战场指挥权的。战争一旦爆发,军队中只有最高军事长官一个人的命令可以发出声音。 关直将作战计划交给封万里,并对对方不解之地进行了解释之后,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接下来就是看封万里这位四方军的旅长表演的时候。 吃透了这份作战计划之后,封万里升帐下令。“一营长吴当,你带本部人马以及四营五营六营为左翼;二营长肖在银,你带本部人马以及七营八营九营为右翼;三营长倪士春,你带本部人马以及十营十一营和十二营等候命令由正面开始发起攻击;剩余三个营随本旅长一起,同时收集军中的所有牛角长弓,准备发起首攻。大家记住,攻击时间为子时,现在大家抓紧时间吃饭、休息。” 所谓的东瀛倭鬼顺利登陆,这一切不过就是封万里有意为之。说起来,四方军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战船,一旦打起海战来,丝毫没有经验的他们不仅是必输无疑,一旦要让东瀛人逃回到船上,回到海上,他们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即是不能海上作战,连靠海作战都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那就很有必要把敌人放进来在打了。让对方顺利登陆,并远离海岸线,这就是能够发起攻击的前提,不然的话,封万里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对四方军极有信心的封万里很清楚,一旦他们展露出了自已强大的军事实力之后,再想让东瀛人上当,来一个大的歼灭战将会是十分困难的事情。那便有必要在这一战中,尽可能扩大战果。而这一次不仅要打败对手,同时还要想办法缴获对方的战船,这才是这一战的重大意义所在。 各营长领命之后很快离开,时间也一点点的过去,宁静的夜晚不过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不过就是为了大战开启前的沉默而已。唯一还在动的就是天空中的飞禽,他们那在黑暗中也可以将一切看得十分清楚的双眼此时就在紧紧的盯着东瀛的军营。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夜战启 包括仓本全带着两千精锐远离了军营,埋伏在一侧的事情也被飞禽看了一个清楚,并报到了旅长封万里的手中。 怕是没有人能够想到,拥有了飞禽的吉州军,就等同于在天上安装了雷达一般,可以将地面上的一切变化都尽收入眼中。这就是吉州军的变·态之处,处处可以料敌于先。 “呵呵,这个领兵的东瀛人也不是一个废物吗?还知道提前设伏,只是可惜呀,这两千人连塞牙缝怕都是不够。”看到了飞禽送来的情报之后,封万里嘿嘿的笑着,脸上丝毫不见任何的紧张之意。 “封旅长,老师说过,任何时候不能小看了对手。”关直看过了这份情报之后,不忘记尽职尽责的提醒着。 “这是自然,朴得法不是支援了我们两千兵勇吗?我们在派出一个营,用他们来对付这两千倭鬼好了。”封万里依然是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 说起来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即防范了对手,又可以试探一下盟友的实力。话说来时唐傲就曾说过,有机会看一看高丽军的战力如何,之前还为这个问题而头疼呢。现在好了,机会来了。 关直清楚了封万里的想法,很快也跟着点了点头,“不错,这个方法可行。” “很好,关参谋长,那联系高丽军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 打了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关直回答道:“请封旅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朴永会,朴家一族出色的战将,经家族商议之后,派他带了两千精锐之士来配合吉州军的作战。 说是配合,不过就是想让他找机会观察和学习一下吉州军的作战方式而已。之前封万里宣布作战命令的时候,他也在大帐之中,当看到四方军早就集合,且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之后,他也是蠢蠢欲动。只是可惜,似乎四方军并不相信他们的实力,只是安排他们在后方,并没有将他们派上前线的意思。 这就让朴永会十分的郁闷。这一次他带的可是朴家的精锐,每一名士兵不是说是百里挑一,便都是身强力壮之辈。且说起来,他们骨子里恨透了东瀛倭鬼,正是他们时常的劫掠,让他们之中许多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只是可惜论整体实力高丽人比之东瀛相差太远,以至于往常一听到倭鬼来劫掠的时候,他们只能放弃一些人烟稀少的乡村,退到城中拒守,这使得他们想要报仇也变得十分的困难。 现在好了,家族中请来了吉州援军,这便是他们报仇血恨的时候。但在此刻,他们竟然被放在了后方,并没有被准许参加战斗,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下面已经有不少的百夫长带着决战之意找到了自已,朴永会也在想着是不是在向封万里要求一次,虽然这样做成功的机会很是渺茫,但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就在这个时候,关直来了。虽然对于这个什么所谓的参谋长之职,朴永会并不清楚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那就是在这一支一万五千人的四方军中,此人可是二号人物。 客气的将关直请入到大帐之中,朴永会还在好奇,大战即将开始,对方此来何意时,关直说出了原因,让他顿时是喜出望外。 “关参谋长,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参加到一线战斗之中?”朴永会脸上带着激动般的神情问着。 “是的。但有必要和你们说清楚,我们的斥候传回的消息是,这支两千人的倭鬼实力不俗,应该是精锐,到时候为了保证主战场上的优势兵力,我们四方军只能给你们派一千弓箭兵相助,战场之上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才行,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朴永会连忙拍着胸口保证着。对方是两千精锐,他带的又何偿不是两千精锐呢?更不要说还有一千四方军的弓箭手相助,以有心算无心之下,这一仗的胜算还是很高的。 “好,即然是这样,朴将军就早做准备吧,距离发起总攻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你们要抓紧了。”关直见到朴永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自然也是十分的满意。 “请关参谋长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拖后腿。”再一次保证般的说着,朴永会便在送走了关直之后,马上叫来了手下的千夫长和百夫长们,开始做着战前的准备。 乌云遮住了明月,子时的夜晚深手不见五指。 早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的四方军在子时到达之前,一一潜入到了指定的作战位置,随后一个个伏于地上,全身的黑色军装和铠甲,成为了最好的保护色,除非可以近距离的看到,不然的话,不会有人知晓在这片黑暗之中竟然埋伏了这么一支强军所在。 时间一息息的过去,子时将至,封万里旅长带着两千弓箭兵也来到了指定位置,并做好了发起攻击前的准备。 “所有人,检查武器装备。”几步的间隔之下,一名名班长和副班长小声的下达着命令,并一一动手帮助战士检查所携带的弓箭,以及打开之前被封得很严的瓷罐,登时一股股有些刺鼻的味道钻入到鼻孔之中,并随风开始在这片区域之中荡漾着。 黑油。 瓷罐中盛满了黑油,这便是封万里给东瀛倭鬼准备的开胃菜。当箭头缠着粗布,粗布再浸透了黑油,随后点燃放出的时候,就变成了火箭,变成了不易熄灭的烈火,将会最大程度的给予营帐中的东瀛兵以重创。 想当初,就是靠着这个东西,唐傲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打败了强大的蛮人。现在他们故伎重演,将目标放在了东瀛人的身上。 “大家注意,按着平时训练的来,如果一会谁不小心把黑油弄撒了,烧到了自已,那可不能按工伤处理。”一位排长出声提醒着一众士兵们,而像是这样的排长还有很多,都在用心的叮嘱着手下的士兵注意操作事项。说起来,这些战士们都是新兵,虽然说平时没少训练,演习也经历了十几次,表现的都还是不错,可这毕竟是实战,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火把手点燃火把,所有人听令,准备放箭。 一道道大声的命令响彻在宁静的夜晚,接下来先是上百团火光出现,在接下来他们就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由几十个火团变成了数百个,上千个。 “那是什么?”东瀛军营之中,一名巡夜的士兵看到了一百多步远外的星光点点,随后便惊讶般的喊着。实在是那些火光距离他们太近了一些,已然可以威胁到他们。 只是来得及喊上这一声而已,接下来火光便由远及近而来,其中有几支利箭正好落到了那发出喊声之人的身上,接下来痛苦的大叫声响起。而这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这种喊声是越来越多,原本黑暗下的夜空,也很快被照亮了起来。 数不清箭头带火的羽箭有如下雨般疯狂而落,多数来到了军帐之前,将它们点燃,还有及少数的落到军营之中,很幸运的扎入在一名名听到喊声正闻讯而来的倭鬼身上。 但凡是被箭羽射了一个正着的,往往伴随的就是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声。如果说只是被弓箭射中的话,还算不得什么,很多倭鬼可以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忍不语。可在伴随着烈火燃烧,那就不一样了。 当染上了黑油的火箭落到这些倭鬼身上的时候,便是他们想要晕死过去都不能,那强烈的灼热之感让他们的头脑保持着无比的清醒,在眼看着烈火烧身的同时,谁还能忍不住不出声呢? 那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了吧。 黑油点燃着一个个军帐,瞬间燃起的大火映红了倭鬼们的脸庞,让黑夜变得明亮了起来。 可惜的是,这种明亮只是在军营一地而已,因为眼前太过明亮了一些,反而让他们根本看不到军营周边的情况,那里对他们而言,似乎更加的黑暗了。 借着这股子灯下黑的机会,足足十二个营,一万两千名四方军战士手持着弓箭出现在东瀛军营的四周。他们手中的弓箭种类各异,但在这般混乱的时候,即便是普通的长弓,也是能起到很强的杀伤性作用。尤其在大火的帮助之下,让他们可以很清晰的锁定目标,往往一箭而去的时候,都可以很容易的射杀对手。 如果说沾着黑油的弓箭只是为了引起混乱和照亮军营的话,接下来的弓箭攻击便是真正的要人性命了。一群群的倭鬼慌张的从军营中跑了出来,可不等他们分辨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弓箭便落到了他们的身上,落到了人堆之中。 倭鬼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他们少有人会脱衣而睡,这就可以保证在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可以很快做出反应。且他们一个个是武器不离手,便是睡觉的时候,各种兵器也是放到触手可及之地。  第六百三十九章 新老兵的差距 可称是反应训速的倭鬼,能有如此的水平,也有赖于他们生活的环境,并不是统一的东瀛,常年内战之下,使得士兵们多是经历过真正战场的老兵,让他们知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怎么做才能更好的保护住自已的安全和性命。 或许正是倭鬼的精锐和强烈的警惕性,熊美成一才没有把大乾军是不是能夜袭当回事,仅仅只是派出了两千精锐放在一旁。 又或许,熊美成一的心中还巴不得大乾军会夜晚来攻吧,那样的话,他会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们好看,让他们真切的体验一下,他们这些倭鬼的强大。 若是换成一般的大乾军队,遇到反应训速,且是在生死战场上活下来东瀛倭鬼,弄不好还真要碰上一个头破血流。即便是仗着先手能赚些便宜,怕也是有限的。只可惜,这一次他们的对的是吉州军。还是已经可以打着黑龙二爪旗的四方军,且有心算无心之下,注定悲哀的只能是他们这一方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杀出去。”从一座看似普通的营帐中走了出来,这便是熊美成一的聪明之处,即便是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也不会住在大帐之中,这样就可以更好的保护他的安全。 “大藩阁下,我们的人试着几次向外冲,但在黑暗之中隐藏着很多的弓箭,我们损失很大。”一位大名跑到了熊美成一的面前,低着头,一脸谦卑的说着。 “八格,一群蠢货。就算是损失再大,也要冲出去,不然只会留在这里给敌人当靶子。传令,所有人集中起来向东北方向冲,一定要先冲出一个口子来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大名的脸上,熊美成一的怒吼之声持续般的传出。 “嗨。”大名连躲闪都不敢,任由那巴掌落他的脸颊之上,很快变得红肿,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沉声答应着。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一下东瀛人的阶级观念真的很强,这使得他们的服从意识较之其它的民族也是更强。 大名出去传令了,很快混乱的局面发生了改变,越来越多的倭鬼开始有序的向着东北方向,即一营长吴当所防守的方向冲了过来。 “哈哈,落到某的手中来了。战友们,立功的机会来了,都不要客气,给我放箭,把手中的箭都放出去再说。”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相反还满是激动的吴当营长大声的喊着。 一营、四营、五营、六营共计整整四千四方军战士们个个是激动非常,将身后箭篓中的箭羽一支接着一支的向前放出。 说起来也是东瀛人倒霉,他们向哪个方向冲不好,偏生要向东北方向而来。吴当所率的四个营,其中一营全是原四方军的老兵精锐,四五六营中也有为数不少的老兵骨干。便是连后世华夏军队也是如此,排名越是靠前的营或是连,战斗力就越发的出色。 四千勇士,手中放箭不停,将一批批冲出了军营,向他们而来的东瀛倭鬼射倒在脚下,很快遍地被尸体所铺满,粗略来看,倒下的倭鬼人数怕已经有三四千之众了。 一个军队一旦伤亡超过了三成,往往就会失去了斗志;一旦伤亡超过了五成,便可以准备投降,而不会被追求责任了;一旦伤亡超过了七成,便很难在有什么士气可言,也注定着大败之局。 以上,是世界军事理论的一种很站得住脚的说法。可是这种说法中却不包括两支军队,一个是华夏军队,一个就是东瀛军队了。 换句话说,这两国的军队的战斗意志往往超出了常人,属于那种不战斗到最后一人,绝不言败的。就像是现在的东瀛军队,即便是死伤惨重,死伤比例早已经超出了三成,甚至达到了五成,但依然还是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依然还在迈着大步,嘴中喊着各种各样让四方军听不懂的口号向前奔跑而来。 “营长,我们四营弓箭用完了。” “营长,我们五营弓箭也用完了。” “营长,我们六营...” “好了,准备近战冲锋,注意保持队形。一营,将手中的弓箭全数抓紧时间放出去。”吴当打断了六营长接下来的汇报之声。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便是新兵与老兵间的差距。看看一营,弓箭为什么没有放完,因为他们即便是心中兴奋万分,但手中依然还是很有分寸,不像是四五六营,里面还有不少的新兵,一激动之下,只顾着放箭,根本就不管准确性如何,能给对手带来多少的杀伤之力。 要说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这是真实的战争,不是演习,更不是训练。激动之下,那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 老兵一营的战士很快将手中的弓箭放出,又放翻了一批冲过来的倭鬼后,收起了弓箭拿出了钢制横刀,一众人等在排班长的带领下,排着三三制的阵形猛然向前冲了过去。 三三制的阵形,说到底,就是三个人为一组,相互依托,相互帮助,共同杀敌。往往三个人合力就可以形成五人甚至是更多人的杀伤之力,仅仅是这份战术便是没有见识的倭鬼可以相比。 双方以攻对攻,很快就杀到了一起,这一刻血腥味开始充斥着这片区域,鲜血成为了主流。 战场的另一方,当火箭布满了天空的那一刻,仓本全带着手下的两千精锐就动了起来,这一刻甚至可以在他的脸上看到凶狠之意。 自认为躲藏的很好,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仓本全把自已当成了一只奇兵。却不知道,在飞禽的注视下,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四方军所知,这就是唐傲来到这个世界上,最为变·态的所在,或也可以说成是最大的外挂。 仓本全更不会知道,就在他的正前方,早已经有三千弓箭手还有两千精锐的高丽军在张网以待。 两千凶悍的倭鬼速度很快,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们的速度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掣肘,使得他们距离伏击圈是越来越近。随着一声高喝的“放”字喊出,数不清的弓箭突袭之下,冲在最前面的百名左右倭鬼是纷纷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正在队伍中行走的仓本全心下一惊,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为什么这里也有大乾军队?难道说自己的行踪早就被对方发现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继续进攻还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战场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出乎了仓本全的意料,但在他没有下其它的命令之前,队伍还在继续向前,这一刻做为百战老兵的倭鬼开始发挥出他们的优势。 对于很多倭鬼而言,他们几乎是在战争之中成长起来的。有些人甚至才刚刚成年,或是半年成的时候就为了生活所迫加入到各个军队之中,开始了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是没有人情可讲的。 这样的战场也最为锻炼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也会有一种对于危险的本能认知。就像是现在他们面对着远来的弓箭,在初开始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倒下近百人之后,其它人或是拿着粗漏的盾牌、或是握着倭刀开始不断劈砍着,让弓箭的杀伤力变得越来越弱。与此同时,他们的脚步也不断前进着,缩短着双方间的距离。 “高丽的勇士们,现在到了我们为兄弟姐妹,为亲人报仇的时候了。所有儿郎们,杀呀!”早就等不及的朴永会,在看到弓箭放出,远处有黑影接连倒下的时候,就变得兴奋非常。他甚至没有按着之前的约定,等到那些四方军的弓箭手们继续的发挥威力,这便提前的一声大喊,带着两千高丽军向前就冲了出去。 朴永会提前发动了进攻,使得一千四方军的弓箭手不得不停止放箭,随后带队的营长在略为犹豫之后,便道:“所有战士,放下弓箭,拿起横刀,准备发起冲锋。” 两千高丽军提前的发动了攻击,从草丛中跑出来的时候,的确是吓了倭鬼一跳。如果换成是其它的对手,这突然的一击,怕是直接就会将对方的士气冲垮,接下来战局就会呈一面倒之势,接下来就会来一场痛快淋漓的追杀之举。 只是这一次面对的是倭鬼,还是倭鬼中的精锐力量,仅仅只是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便重新的镇定了下来。以至于不少倭鬼的脸上还露出了十分兴奋之意。如果说之前面对着弓箭远袭,他们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进攻之能,让人很憋屈的话,接下来的近战便是他们的天下了。 甚至都不用仓本全去下什么命令,倭鬼的先头部队便与高丽军纠缠到了一起,接着就是兵器间不断的撞击之声,伴随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惨嚎之音。 依仗着突然杀出的优势,高丽军一出现的时候的确是打了倭鬼一个措手不及,取得了先手的同时也放倒了对方数十人。但当身经百战的倭鬼们反应过来之后,高丽军的优势便一点点的被削弱着,以至于战斗仅仅只是持续了一刻钟之后,颓势明显,败势已露。  第六百四十章 打掉你心中的骄傲 高丽军来的虽然也是壮年男子,论起个人战斗能力,并不比倭鬼差一些什么,但他们靠的多数还是武勇之力,靠的只是一腔热血而已。这样的人,你让他们去打顺风仗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一旦攻击受挫之后,尤其是对手开始强力反击之时,那一腔武勇之力就显得不够看,尤其是身边的一些同伴被割了脑袋,或是身上布满鲜血的时候,一种名为恐惧感的东西开始在这些高丽军的身上漫延开来。 当他们发现,面对的敌人是如此的凶悍,远不像是之前将军所说的那般不堪一击时。尤其眼看着一些个倭鬼身上明明中了一刀,但并没有倒下,反而变得更为疯狂,向他们身上劈出倭刀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高丽军忍不住全身开始发颤,脚步变得虚浮,如果不是来时朴永会三令五申,谁要是无令而逃,不仅自己要死,便是家人也受到连累的话,怕是他们早就转身而逃了。 而即便是他们还站在原地,还握着战刀,但这一刻他们的战斗意志已接近于崩溃。所差的就是没有一个人带头逃跑,不然的话,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哈哈,敌人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杀呀,一股作气的冲垮他们。”从后面赶来的仓本全连挥数刀,接连的砍翻了两名高丽兵之后,身上染血的他,这一刻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发现,这一次的对手也不过就是如此,只是比之以前的高丽军厉害那么一点点而已。但那又有什么用,不一样还不是他们倭鬼的对手吗? “上,我们的人数不比对方的少,这里又是我们的地盘,只要我们杀过去,败的一定是他们。”朴永会眼看着自家军队的士气正在飞快的降落着,这一刻他是一脸的焦急,他有些后悔自已提前发起攻击的举动了,早知道自家的士兵如此不中用的话,他一定会等四方军的弓箭兵更多杀伤倭鬼的时候在发起冲锋。 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这一刻不管朴永会是何想法,战场之上的局势变得恶化起来这已然是事实。 好在的是,接下来一千四方军冲了过来,三三制队形一现,一千人的队伍硬生生给人造成了一种数千人,甚至更多人的感觉来。尤其是在黑夜之中,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来的有多少人,三三制的阵形优势就更加的明显。 每三人合力对付一名倭鬼,使得倭鬼生出了一种处处是敌人的危险感觉来。 依然着阵形优势,一千四方军很快就稳定了战局,让正在大步前进的倭鬼不得不停了下来,不得不付出更多生命的代价。 遗憾的是,高丽军并没有发挥出他们应有的水平,即便是四方军代替他们挡在了前线,但高丽军不仅没有借机发起冲锋,还借着这个喘口气的机会不断的后退着,以至于四方军无法鼎定胜局不说,还在倭鬼的不断冲击之中,出现了严重的损失。 一千四方军,一刻钟之后至少倒下了上百人。虽然说他们有着现在最先进的阵形,但弱点也是非常的明显。比如说兵力不占优,比如说多数的新兵战士没有见过血,当看到同袍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免不了会生出慌乱之心,从而让倭鬼找到机会重创他们。 所谓的百战老兵,那都是经历了战场上的拼死厮杀之人,是无数次从鬼门关中走出来的幸运儿。或许经历了这一战之后,活下来的四方军战士也可称之为老兵了,甚至以后在上战场的时候,会发挥的更好。但注定的是还会有更多人没有那么幸运,死在这人生的第一战,也是最后一战之中。 当意志坚定的倭鬼遇到了意志同样坚定,甚至还要更强的四方军时,双方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千四方军拼的剩下了不到四百人,倭鬼也在前前后后付出了七八百人的生命代价。 “撤,撤吧。”仓本全眼看着不远之处的军营已经是被大火所笼罩,他便知道主力大军很可能是败了,如此一来,他现在再去驰援已经没有了意义,那不如保存足够的实力撤出战场好了。 倭鬼要撤,四方军追击无力,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肥肉飞走。也就在倭鬼彻底的逃了一个没影之后,带兵的营长这才扑通一声座在了地上。 营长的左臂上早已经被鲜血布满,那是之前中了倭鬼一刀的结果。可是现在,他似乎丝毫感觉不到这种疼痛一般,他更伤心的是手下兄弟的伤亡,一个营一千人的齐装满圆,现在活着的不过四百余人,这其中还有几十人受了重伤,即便是伤好之后也无法留在军中,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这位营长根本承受不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被降职使用,而最不好的结果,很可能会被送上吉州军的军事法庭也不是没有可能。 主战场之上,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之后,战斗早已经进入到了收尾的阶断。 倭鬼人太多了,最终吴当营长带着四个营的战士们,虽然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没有完全的堵住他们。大概估算一下,至少有两三千的倭鬼从自已这个方向逃了出去。 当然,这怪不得吴当,毕竟倭鬼那不要命的冲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即便是一直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的封万里旅长也不得不感概的说上一句,东瀛倭鬼的战斗意志超出了他们之前的想像。 虽然逃出了两三千的倭鬼,但东瀛主力还是被消灭,这一战至少有六千七的倭鬼或是被杀,或是被俘。相比而言,四方军为此付出的只是不到五百人的性命代价而已,怎么看都算是一场大胜了。 不等封万里和关直两人去拍手庆祝,另一个战场上的消息传了过来,让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们没有想到,原以为应该很顺利的偏战场上竟然会打成这样。一千兄弟,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四成,除去重伤,怕只有三成人能够继续的留在军中服役了。 一个偏战场上的损失,竟然超过了主战场,封万里是一脸的怒容。关直参谋长更是声音严肃的说着,“必须要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弓箭兵不参与进攻的话,为何他们会与倭鬼近战?这般不听命令下,又损失如此之多的战士,做为指挥人员必须要受到严惩。” “对,要严惩。”封万里赞同了这个决定。虽然说这支军队也给予了倭鬼重创,但不听命令在前,一定非要惩治不行。没有严格的军纪,那是带不出一支强大而优秀的精锐之师的。 两位主官一脸面色严肃之下,天终于亮了起来,好消息也随之传来,追击的过程中倭鬼急于逃命,仅仅只是带着一部分的战船离开,获得了大胜的四方军也在海边缴获了属于他们的第一批战船。 一千料战船三艘、五百料战船六艘、两百料战船十艘。一共十八艘,虽然其中并没有强大的两千料战船,但是这个结果依然还是让封万里与关直十分的兴奋。 当天中午,捷报便由飞禽送往吉州,同时送来的还有这一战的总结结果,以及对一些人的奖赏和对那位擅自下令出击营长的惩治命令。 尽管这位营长是一身鲜血的出现在封万里与关直的面前,但两人都没有丝毫怜悯之意。慈不掌兵,在这一刻被体现了出来。一撸到底,由四方军被送往到吉城的后勤部,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了。 封万里当着手下的十四位营长之面宣布的这条命令,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封万里生出了一种错觉,十四位营长在这一刻连军姿都格外挺拔了几分。显然,这一次的重处都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让他们在以后脑袋里时刻有了一根弦,那就是军令如山。 朴永会也获得许可参加了这一次会议,但是全程他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目光也有些躲躲闪闪。 说到底,这位营长的遭遇与高丽军的实力不济有着很大的关系。是他先不听命令从而害了人家,但他却是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无他,没有资格而已。 如果说在这一战之前,朴永会还有着属于他的骄傲,心中也没有多看得起四方军。但是在这一战之后,他算是彻底的服了。同样面对的是倭鬼,他们三千人竟然被两千人给打败了,但在主战场之上,一万四千人的四方军硬生生打败了倭鬼主力,获得了灭敌近七成的战果,还缴获了那么多的战船,凭此,谁强谁弱已然可一眼看透。 这边会议刚开完,那边朴得法就来到了军营之中,见到了封万里和关直之后,先是一脸笑意的连声恭喜,接着也为高丽军的不良表现而道歉,最后这才提出了自已的要求,那就是能不能把这一战中俘虏的三百多名倭鬼卖给他,让他带回到金海城,在转送庆州。  第六百四十一章 隗倩儿的不如意 主战场上,杀敌六千多人,可是真正俘虏的只有三百多名倭鬼,其中还多是受了重伤之人,真正身体完好的竟然一位都没有。仅是从这一点来说,便可以看出倭鬼的强大战斗意志了。 或许正因为倭鬼是宁死不降之人,使得这些年来,高丽与他们的斗争中,从来没有俘虏过一人。现在乍一听四方军中有三百多名倭鬼俘虏,朴得法便急着赶来了,他需要这些俘虏,需要用他们来坚定抵抗倭鬼的民心,用来向上邀功,肯定自己的地位。 左不过就是一些俘虏罢了,还都是受了伤的,留下他们不仅没有一点的用处,还会因为他们而浪费更多的食物。这样的无用之人,朴得法竟然想要购买,这般的好事情,封万里只是略一犹豫后便答应了下来。 这样,三百多名俘虏就送到了朴得法的手中,由此换来的不是什么金银,也不是粮食,而是三百多名造船的匠人。虽然说这其中是不可能有什么大匠存在,但突然间有了这样的收获,还是让封万里高兴不已,他甚至还有些期盼着倭鬼的再一次到来,那时他就会想办法多抓一些,再与朴得法换取更多的匠人。 只是封万里的这个想法注定是要落空的。这一次熊美成一在他的手中吃了一个大亏,不仅丢失了一些战船,什么东西都没有抢到不说,一万两千人的队伍,最终逃回来的只有五千人而已。这一战,打响了四方军的名头,让熊美成一再不敢小看于他。 也让熊美成一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接下来想要在高丽劫掠的话,便不能选择驻有大乾军队的地方了。反正高丽的海岸线是如此之长,去哪里不是一样,比如说伽耶地区。 ...... 大梁城皇宫。 养心殿中的主子已然换了,乾仁帝高高在上的于金龙椅了座了下来,脸上带着和煦之色看向着正在殿下同样是一脸俏容的前狄公主。 正是有了前狄公主的帮助,唐青河这才从宗正变成了现在的乾仁帝。现在回想一下,对方这招直捣黄龙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可以说是用着最简单的方式扭战了战局,达到了目的。 唐青河能成为了乾仁帝,前狄公主可以说是居功至伟,按道理来说,现在也是筹功的时候了。尤其是经历了一个多月时间之后,乾仁帝也基本上掌握了朝堂,至少掌握了大梁城,这便是到了他兑现承诺的时候。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乾仁帝这才尴尬的发现,他所能控制的城池和兵马实在是太限的了。天下二十四州,他现在能控制的也不过只有冀州和豫州两地而已。 管辖的地方不大,能征出的兵力自然也不会太多,且让乾仁帝更为头疼的是,他发现自已当了皇帝之后,国库中的存银只剩下两千万两及一堆如同废纸一般的银票。 虽然手中还有着不少的银票,很可惜,忠王折腾了一番之后,大乾钱庄早已经名存实亡,不仅没有一个傻子在会存钱进入到钱庄,相反还有不少人正举着手中的银票想要兑换银子。 没有钱,就没有办法给下面的士兵开饷,那更不要说征召新兵的事情了。虽然这些年来,当宗正的时候,乾仁帝也弄了一些的银钱,但加在一起也不过就两三千万两而已。如果只是宗正府用的话,自然很是宽裕,但想用来治理一个国家,养这么多的兵显然就差之太远了。 一脑子官司,自已都快没有下锅之米了,还如何帮助前狄公主复国? 这一刻,乾仁帝看向前狄公主的时候,眼中除了微笑就是苦笑。非是他不想兑换承诺,实在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呀。 大乾的事情也瞒不过前狄公主,尤其这一阵子双方信任之下,很多方面乾仁帝可是没少麻烦前狄公主。正是因此,国库中还有多少钱,朝廷中还有多少的可用之兵,不用旁人去说,前狄公主都是门清。 对于大乾会如此的空虚,前狄公主表示十分的失望。可是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然没有了其它的选择。只是寄希望于靠自己了,这一次前来找乾仁帝,所为的就是要一个说法,或是说要对方的支持而已。 三万精兵外加一个名正言顺的攻打晋州之地的理由,这便是前狄公主的要求。 前狄公主这是准备要赤膊上阵了,按说乾仁帝应该表示支持才是,可出人意料的是,他并不是很同意,相反他愿意出兵相助,也愿意给出足够的理由,但要求是前狄公主不要攻打晋州而是改去攻打古州。 前一阵子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奏报过,说是发现忠王的人与前狄公主的人正在私下里秘密的接触,虽然看起来他们似乎并没有达成什么共识,但为了安全起见,乾仁帝还是不得不防。让前狄公主出兵攻打古州,就是他的试探之举。 乾文帝在位的时候,为了保证大梁城的安全,为了让忠王退兵,出了一个昏招,把古州和吉州送给了忠王。事实证明吉王唐傲很有主见,并没有执行这个命令,但古州总兵桑斗北可是没有这样的魄力,选择站在了忠王这一方。 现在让前狄公主出兵攻打古州,那就等于是在与忠王为敌,如此一来的话,就可以避免他们走到一起的可能,这才是乾仁帝心中的真实想法。 别看前狄公主年纪不大,只是刚刚二十出头罢了,但论心智之成熟,可是少有人可比。在乾仁帝一开口之后,前狄公主就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对于被人这般的怀疑,自然是心中有些生气的,在加上古州在前狄公主的眼中实在太穷了一些,无兵无粮无钱,即便是征服了也于复国大计无用,这便在明知道乾仁帝会不喜,但还是摇头拒绝。 “陛下,古州是什么情况想必您一定十分的清楚,就算是攻下了那里,怕是也筹备不出足够的钱粮和人力助侄女重新复国,还请陛下允准准攻齐。” 前狄公主态度鲜明,乾仁帝就知道多说无益。虽然说这一次前狄公主忤逆了他,但他还真做不好与对方翻脸的准备。不为其它,只是因为现在他虽然是皇帝,可势力并不大,完全无法像是之前乾文帝在时,对天下的掌控力。“好吧,即是如此,朕便答应于你就是。只是三万精兵实在困难,就给你两万好了,还希望倩儿能够体谅朕。” 兵力少了一万,但也是答应了下来。前狄公主虽然心有不满,却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这便行礼跪下说道:“倩儿谢过陛下。” 皇宫之外,前狄公主走了出来,陆奎已经赶着马车在此等候了。“主子,陛下可是答应了?” “回去再说吧。”前狄公主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若有所思般的说着,接着整个人就钻进了马车之中。 很快,马车回府,幕僚汤生、宗师申屠为都迎了上来。也从前狄公主的口中知晓了发生在养心殿中的事情,然后就见申屠为气哼哼的说着,“这个乾仁帝也太过小气了一些,只给我们两万兵马,晋州可是雄兵八万的,如何能胜?” “是呀,这一仗将会非常的艰难。而看起来似乎乾仁帝对主子的信任不如从前了,局势堪忧呀。”汤生也开了口,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对这一切,前狄公主又如何不知呢?但这原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乾文帝在的时候,自然是势大的,即便是下面的藩王已经有些不听话了,但真正公开的说到自治,还是无人敢于去做。 至少那时可以维持一个表现的和平不是。哪里像是乾仁帝上了位之后,各州纷纷公开自治,就差一点没有自立为帝了,这便看出了乾仁帝不如乾文帝的一面。 可是乾文帝想要杀前狄公主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帮助自已复国。即便是再有选择一次的机会,前狄公主依然还是会做出现在这般的选择。 “好了,仗还没有打呢,就不要灭了自已的威风了。好歹也是两万精兵,只要筹划的好,未必就不可以打败晋军。这样,回头汤先生还是先去兵部接收大军吧。嗯,还要麻烦宗师相辅。” “诺。”汤生与申屠为皆是答应了一声之后,抱拳答应了下来。 要了三万只给两万,这已经让前狄公主有些不喜了,可没有想到,出府了没多久的汤生和申屠为很快就赶了回来,然后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道:“主子,这差事没法干了,您是不知道,说是给我们的两万精兵,但不过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罢了,这样的军队又怎么会有战斗力可言。到时候入了晋州,怕是攻不下城池不说,只会去送死了。” “什么?”前狄公主闻言也是由椅子上起了身,然后双眼中就喷出了怒火。“陆奎,备车,本宫要再去皇宫一趟问问皇帝。宗师,这次请你陪本宫一同前往。”  第六百四十二章 窝囊的乾仁帝 “好说。”申屠为知道这是自家主子怒了,这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说起来,这还真是前狄公主冤枉了乾仁帝。他即然已经答应出兵两万,是真的没有想在这样的事情上,再玩什么花样,这一切都是下面的官员自行做主而成。 前狄公主是什么身份,下面的官员早在这一个多月来弄了一个清楚。正是因为知晓她的身份,这才有了更多的反感。想当初大乾打下跳得正欢,也是威胁极大的北狄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这才不过二十年而已,可是现在,有些人就想复国了,兵部的官员岂能答应,不在下面搞点小动作反而是怪事了。 这一次以兵部尚书程柏林为首的一众人,便在私底下里搞了一些小动作,拨付的兵员皆是最差一等。 前狄公主又一次来到了皇宫。乾仁帝正在后宫中新纳的妃子处休息,尹平一通报,他便一脸不高兴的重回到了养心殿中。相比于乾文帝,他可就算不上是敬业了。 “陛下。”一见到乾仁帝之后,前狄公主便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样,把两万老弱病残之事说了一个清楚。 “混帐。”乾仁帝闻听之后自是十分的生气。表面上看这是有些人在发着不满,针对着前狄公主去的,可仔细想想,何偿又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了。若是以后的政令都被这般的执行下去,那大乾岂不是要亡国吗? “尹平,传诏把兵部尚书召来。”脸带怒容的乾仁帝面色已是深沉如水。 “遵旨。”尹平看出皇帝这是动了容,当下答应了一声便亲自去传口谕。两炷香后,程柏林来到了养心殿,但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户部尚书芮不通。 仅是从这一点来看,这些臣子们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怕是知道皇帝会借着这件事情发火,来质问他们。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两位尚书进入殿中后,依礼向着乾仁帝下跪叩首。可是怎么看,他们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似乎都有些不太情愿。 也不怪他们会有抵触,以前乾文帝时代,除非公开的场合,不然是不需要行此重礼的。偏偏这位乾仁帝就是一个喜欢搞形势主义的人,在他看来,臣子见到自已就必须要下跪,不用去分什么场合,唯此才能显示出他这位皇帝的身份重要。 说到底,还是乾仁帝对自己没有自信罢了。 “两位爱卿平身吧。”沉着一张脸,乾仁帝等到两位尚书起身之后,便以似是斥责的口气问起了调兵之事。“朕问你们,即是朕下了旨意,为何你们不去遵守?” “陛下冤枉呀,臣是按着陛下之意做的,两万兵员,一个未少呀。”兵部尚书程柏林当下叫起了委屈。 “人数是未少,但兵员俱都是老弱病残,这又是怎么回事?”乾仁帝没有和对方嚼舌的意思,直指问题的中心。总之这个时候,在他眼中,前狄公主十分的重要,他可并不想与其翻脸。 “哎呀,陛下,这可不是我们故意如此,实在是现在大梁城中的兵员多是这样。”早有准备的程柏林,像是一个无米之炊的妇人一般,开口即是诉苦,早就准备好的一些理由由他的口中不断的倒出,没一会的时间里,听的乾仁帝是面露震惊之意,直道:“爱卿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大乾当真虚弱至此?” “陛下,这自然是真的。臣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君呀。上一次与忠王之战,大梁保卫战中士兵战死无数,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先帝又出兵苏州,以至于兵员之额从未满编,这些事情臣之前都写过了折子呈给了陛下的。”程柏林叫屈的说着。 “额。”乾仁帝面色尴尬,初当皇帝的时候,有人上奏折,他会还好奇拿来看看,但当发现每天的奏折都是成堆成堆的送来之后,这种好奇之心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厌烦,索性便很少去看,自然就没有看到这奏折。 似乎没有看到乾仁帝的尴尬一般,程柏林继续开口说道:“原本兵员就不足,这一次陛下旨意又下的如此之突然,兵部完全没有准备之下,只能尽可能从军中挑选兵员,便是这两万人,也都还算是条件好的。若是陛下不信,尽可以派人去查看,军营中还有更多体质更不好的士兵,他们有不少人都是上一次大梁保卫战中受伤未愈之人啊。” “这个...”乾仁帝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程柏林,当然,想让他这个皇帝主动承诺错误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将目光落到了前狄公主的身上,似是再说,这不是有人要为难于你,而是情况真的并不乐观。 注意到皇帝看来的目光,前狄公主心中是不相信这些说法的,当下她便反声质问着程柏林道:“程尚书,这么说来,大梁城的兵勇皆是如此了?若是有人欲对陛下不利,如何挡之?” “当然,城内还是有精锐的,但数量不是很多,他们都是保护大梁城的根基所在,是绝对不可以轻动。一旦将他们都派了出去,若是有人欲对大梁城不利,那要如何挡之?”面对着前狄公主,程柏林没有丝毫退让之意,甚至连一个正式的称呼都不给对方,反是用着十分激烈的语言方式回击着。 程柏林给出的理由太强大了,大梁城做为大乾的皇都,安全自然是无比的重要,是一定要有精锐之师镇守的。不然,在像是上一次那般,忠王来一个大举来犯的话,谁来守城? 前狄公主是知道城内有精锐之师的,这才有勇气提出不满。如果程柏林敢说城内无精兵,她便算是找到了理由,可是现在,人家公开的承认了一切,她反倒不好说什么。直到此时,她算是知晓,兵部敢这样做,显然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前狄公主在没有准备之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总不能要求把这些精锐派给她吧,那样的话,怕是乾仁帝就会第一个不答应了。联盟,联盟,有好处的时候自然是盟友,涉及到生死之时,当然就是各扫门前雪。 前狄公主不知要如何开口之时,陪着程柏林一同前来的户部尚书芮不通却是开了口道:“陛下,如今国库内已近无存银,大军远征,还需要准备粮草,请陛下拨款。” “这个...”乾仁帝当下就露出了一幅蛋疼的模样,这个皇帝还真心不好当呀,什么地方都要用钱,可是在国库亏空的情况之下,他又哪里有本事弄来银钱? 以前还好一些,乾文帝治世的时候,下面的藩王不管有着何种的野心,但每年还会上贡,仅是这些贡钱合在一起便有数千万两之巨,应付一些基本的开销还是没有问题的。可现在那些藩王都已经自治了,在想让他们上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弄一个不好,还会把他逼急了,公然造反也是有可能的。 此时此刻,乾仁帝唐青河这才发现,这个皇帝一点也不好当。甚至都不如自已当宗正的时候,至少那时自己无钱可用了,便上一份奏折给皇帝,为了皇家的面子,为了唐氏一族能够安稳下来,皇帝多少也是要拨付一些银钱的,虽然不多,但也绝对够花了。 现在自己当了皇帝,少银之下问谁去开口呢? 虽然有些头疼,但乾仁帝也是有自已的智商,看向着芮不通的时候开口问着,“芮爱卿,不知户部可有什么章程吗?” “奏请陛下,办法是有的,那就是加收商税,重开商会,或可缓一时之急。”芮不通出了声,这也是他此来的主要目的。 自从大梁城惊变,换了皇帝之后,原本的商会便在一众权贵的压力之下给解散了。商人们重归以前那般的模样,经营不用去交税,把所有的好处都揣进了自家的腰包。 其实就商会而言,早已经不复当初那般的兴盛。这个由唐傲一手促成建起来的商会,之前之所以红火,是因为建城修路所耗甚大,仅是粮米和器械的需求口中子就很大,这个生意给了谁都是大赚一笔之事。为了得到这些订单,商人们自然就愿意加入到商会之中,虽然要交一笔税银,但总得来算,还是很有赚头的。 也就是从唐傲离开了大梁城之后,一切都变了。虚求没有那么大了不说,就算是朝廷有需要时,也有其它的权贵站出来接了生意,使得商会的商人在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不仅如此,他们平时做其它的生意还要交上大笔的商税,这般没有好处的事情,精明的商人们怎么还会再做。一时间退会的人都有不少。 直到乾仁帝上位,下面有大臣说商会早已经名存实亡,不如直接取缔为好,他便顺大溜的给取消了,以至于朝廷中少了一个很重要的经济来源,户部的财力也是捉襟见肘。借着现在这个机会,芮不通重提商会之说,便想要重新的充盈国库,也好让户部的日子好过一些。  第六百四十三章 可悲可怜 “嗯,商会的事情回头再议吧,朕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乾仁帝并没有同意商会重立,概是他也知道,取消之说是自己的圣令,这才过去了不到两月时间,便要重建,那岂不是自我打脸? 皇帝是要体面的好不好?这样反复的事情他怎么能去做呢?再说了,商会不重建国库就没有银子入帐了吗?那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殿前问话,便这样草草的结束,其结果是大家几乎都没有达到自已的目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爽之意。 芮不通是与程柏林一同走出的皇宫,一路之上,两人相对无语,脸上布满着凝重之意。现在的朝堂局势可不是很好,无钱可用,无兵可征,这般下去,如何了得。 做为六部的尚书,能座在这个位置上,都是极有能力之人,在这一点上乾文帝做的还算是不错。或许有时候身为皇帝他面对其它的势力也不得不妥协,分出一些官职给权贵们。但涉及到重要位置,他还是能守的住本心。这就使得六部尚书都是能干之人。 只是在有能力,也要有发挥的平台,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 即没有政策,又没有足够的权力之下,两位尚书不过就是空有一腔抱负罢了。 也就在两人一路沉默无语,走出了皇宫大门之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程柏林突然说话了,“芮大人,听闻爱女前几日离京而去了?” “嗯?”芮不通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但很快又重新的镇定了下来,“哦,是的,说是在大梁城中闷得慌,想要出去走走。” 这话就和骗鬼一样,从小就生活在大梁城中,也不见得如何的烦闷,怎么现在就闷了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程柏林无意中得到了消息,芮不通之女芮灵儿与夫君明仕堂(工部尚书明善之子)去往了北方。这才有此一问的吗? 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因为明善在兵部任职,突然间交了辞呈,程柏林惊讶之余,派人去查,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北方! 这个现在而言相对敏感的词汇。代表的是非辽即吉。 换句话说,明善与芮灵儿能去之地除了辽州便是吉州,且很大可能是吉州。毕竟之前程柏林可是没有听到丝毫的风声,芮不通与忠王有什么交集的。若是真有的话,怕是第一个不能容他的就是先帝乾文帝了。 也就是说,明善夫妻去往之地很可能是吉州。在想到之前吉王唐傲一直在户部任职,最高做到了户部左侍郎,那可是芮不通最重要的副手位置,说他们没有交情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让其女与女婿前往吉州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呃...芮大人,犬儿程虎这一阵子也嚷嚷着大梁城太闷,也想去北地走一走呢,但不知道芮大人可否能给予引荐?”面露尴尬之色,但为了儿子的未来,程柏林终于还是把自已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原本还一脸的犹豫,想着程柏林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话题?难道说女儿与女婿去往吉州的事情被对方知晓了吗?如果是这样,对方一旦将这件事情报给了乾仁帝,岂不是要出大事。想必没有哪一个皇帝喜欢三心二意的下属吧。 那要如何让对方闭嘴,或是让出什么样的利益买对方闭口呢。还在想着办法的时候,想不到程柏林开口了,且一张嘴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一瞬间的工夫,芮不通站于原地没有再动,程柏林也很配合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但也仅仅只是三四息之后,芮不通就开口了,“没有问题,回头就写一封推荐写给令郎便是。” “呵呵,多谢了。”程柏林闻言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芮不通不接这个茬,若是如此,他还真拿对方没有办法。总之去告黑状这样的事情他是不屑去做的。但他也是真的担心现在大梁城的局势,自己碍于有重要官位在身,是不好乱动的,但将自已的儿子安排到吉王身边还是没有问题。 说起来,做为一名政客,那是很少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狡兔三窟便是这个道理。从种种渠道得来的消息,吉州在吉王的带领之下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是粮足钱盈也并不过份,这里就成为了希望之地,成为了芮不通与程柏林这种人的寄托之地。 现在把子女提前的安排过去,便是一种表态,真要有什么变化的话,到时候也未偿是没有退路。 芮不通答应了下来,程柏林一脸的欢喜,这一刻两人的关系似乎都近了不少。两道身影也距离皇宫越来越远,或许他们的心也距离这个皇宫越来越远了... ...... 北狄公主回到了府中,叫来了一众人等,说出了发生在养心殿之事,听得其它人都不由面露难看之色。 原以来帮助宗正得了皇位,对方就会派兵助自己复国。可现在来看,乾仁帝的日子也不好过,皇位尚且都难保,又何来的能力帮助自己呢? 众人面色都不好看,也都不话说,看在了前狄公主的眼中,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怎么了这是?怎么都低着头不话说了,以前我们的情况可不如现在,那个时候我们连公开的露面都不能也不见你们气馁,现在至少我们还有皇帝的支持不是吗?不就是没有好的兵员吗?我们有银子还怕没有兵吗?这样,我们自己征兵总可以吧,明天本宫再去见皇帝,让他允许我们自己在城中征兵。” 前狄公主下了决定,她的手中可是有着近亿两银子,凭此征兵自然不会是问题,到时候她要练出一支强军来,那时候她要靠自已去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主人英明。”几句话一说,申屠为、陆奎、汤生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希望之色,至少不再像是刚才那般一脸的死灰之意。 前狄公主是说到做到。第二天又入了宫,果然就说服了乾仁帝自已征兵之事。或许之前的事情唐青河感觉到有愧于前狄公主,这一次答应的十分痛快。 得了皇帝的同意之后,大梁城中,多出了十几个征兵所。他们开出的饷银极为可观,只要被征入军中,便是一月五两的银子,待遇直逼吉州之军了。 很快,前狄公主征兵复国的消息便传遍于大梁城中。为此,一些个读书人还站出来出声指责着,大意就是我们堂堂大乾百姓怎么能为异族效力呢?这样的说法还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尽管有着这种不利言论,征兵之所依然还是有不少报名之人。这些年来,大梁城不断的发展,百姓数量还是很可观的,从中征召出一些成年男子为兵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至于说是不是要为异族打仗,当时的百姓可是没有这种见识,他们只知道,这一次征兵给的饷银不少,为了银子,或是说为了生活,他们哪里还能去想那么多。 大梁城中发生的事情自然有龙牙还有暗香留在城内的情报人员,把消息汇报了上来。送到了吉王唐傲的手中。 “前狄公主公然招兵,响应者无数。”看着这道情报,唐傲的面色很快就黑了下来。他倒并不是在担心什么,而是为了百姓的选择感觉到可悲可怜罢了。 正是因为无法普及教育,百姓目不识丁,自然也就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对于多数的百姓而言,能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说由谁来统治他们,就并非是最关键之地了。 就像是华夏历史中,就曾有过异族统治的时候,类似于元朝、清朝之事,也未见得多少的百姓真正站起来反抗。 哪里会像是后世,所有人都有学可上,有道理可讲,或许内斗之事还是会有发生,阶级等级问题也还会出现,但民众们还是很爱国的。任何异族想要奴隶已经站起来的华夏人,那是想都不要去想的事情。 “还要加大教育投入呀。”唐傲感叹般的说了一句,做出了继续加大龙院规模的决定。 “少爷,乘左富和公孙广都来了,就在正厅中候着呢。”石磊出现在唐傲身后,小声的奏报着。 “哦,都来了吗?走,我们去看看吧。”唐傲点了点头,将大梁城的事情暂时的放下,迈着大步向着正厅而去。 再半个时辰之后,唐傲一行来到了吉城城南的作坊区,在这里随时可以看到巡逻的战士走过,这里也是唐傲私人的作坊区域,很多市场上极需之物都是由这里生产而出。这里也是唐傲的经济来源之地,守卫的等级自然也是极高。 随着一起而来的乘左富和公孙广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片区域,以往只能是远远的看着而已,是进不来的。这一次托了吉王殿下的福,终于可以走进来一观。当然,他们更为好奇的是,这一次吉王殿下请他们过来所为何事?难道又有什么新品上市不成吗?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与狄人的生意经 “来,诸位随本王进来吧。”唐傲面带微笑的来到一间占地足有两百平方左右的大帐之中,在这里早已经摆好了桌椅,供来人休息之用。而在木桌之上,更是放满了干净的大碗,摆放在每一张椅子之前。 不知道唐傲玩的是什么花样,乘左富、公孙广、曾桐、韩策、沈云义、秦木山等人这便一一而入,学着唐傲的模样,在一张张空着的椅子前座了下来。 众人不过是刚一一座好,唐傲便拍了拍手掌,对外说道:“来吧,把东西呈上来吧。” 话落,帐外便涌入了十几名莺莺燕燕的女子,面容俏丽、身材婀娜的她们每人捧着一个酒坛子这便一个个来到椅子前站立,以确保每一位宾客前都有一位女子伺候着。 这么多少女走入帐中,更是让乘左富等人是一头的雾水。即便是曾桐与韩策等人,也是一幅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们原本都有公务在身,被殿下急急的叫来,到现在同样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不曾理会众人眼中的疑惑,唐傲这便向着站在身前伺候的少女们说道:“来吧,让贵客们尝尝我们的新酒如何。 不错,唐傲这一次弄出的就是新式酒品。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四年的时间了,有着诸多的不适应之处,其中有一条便是没有一种好酒可以入他之口。 大乾其实并不缺粮,酒水自然也就不会太缺,只是因为工艺的落后,酒的度数不仅太低了,且还苦涩无比,喝起来当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而在很早之前唐傲就准备自已酿酒了,他相信通过蒸馏技术弄出来的新酒,不仅劲够大,口味也一定不错,更重要的是,这一定是一个极为赚钱的买卖。 一直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大梁城中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去做罢了。初来吉州的时候,粮食不足,酿酒的事情自然无法成行。现在海路已通,更多的粮食可以由海上运来,加之吉州土地肥沃,开垦出的荒田数量足够,以后的粮食自也不会太缺,这就有了酿酒的想法。如今终于成行,叫来众人就是让他们品鉴,当然也是为了商业利益。 一声令下,酒坛打开,一股子从未闻过的酒香之气是扑面而来。那么一瞬间的工夫,所有帐中的来宾们都变得兴奋了起来,虽然还没有喝上这烈酒,可仅仅只是闻了这味道便让不少人已经心醉了。 尤其是嗜酒的沈云义和秦木山等人更是喉咙不断做着吞咽的动作,当真是仅仅是酒香,便勾起他们的馋虫,让他们不能自已。 乘左富与公文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处于北地的北狄冬天的时间甚至与春、夏、秋季的时间不相上下,这般恶劣的天气条件之下,酒就成为了很多人用来驱寒之物,久而久之,一个个都练出了好酒量,自然就成为了品酒高手。 知酒之人,凭着酒香便已然起了极大的好奇之心,他们都在想着,如果酒劲和口感也能与酒香一样的话,那这便是最好的驱寒之物,便是千金难得之物了。 将众人的举动都看在了眼中,唐傲便是呵呵一笑,他知道自已的目的已然达成了大半。“来,倒酒。” 十几名妙龄少女当下便把酒坛高高举起,接着纯静如水的烈酒便映入到每一个人的眼帘之中,随后被注入碗中。 “无色而纯正,好。”沈云义哈哈大笑着。的确从卖相上来看,此酒清澈无比,远比他们之前喝的那种带着浑色的黄酒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碗入酒中,香气更盛。这一刻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了唐傲的身上,显然大家都是有礼貌之人,知道主人不发话,大家不好去品尝,尽管这一刻,颇是有些等不及之感。 “嗯,尝尝吧,只是本王要提醒大家,此酒极烈,不可多饮,不然出丑的可就是你了。”唐傲呵呵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众人的心神早已经被酒香所弥漫,此时哪里还会听的到唐傲在说的是什么。眼见可以喝了,一个个便再也不客气,举碗便饮,好在大家也知道此酒的珍贵,都没有一仰而尽,或也是怕这样的动作会将酒撒出,那当真就是最大的浪费了。 酒入口,满口香。 酒入喉,热情涌。 接下来当烈酒进入身体之后,一股子烈意很快包裹着全身,烈火焚烧之感也布于全身,让来客们不由自主的开始面色发红,浑身变得炙热了起来。 “好酒,好酒啊!”英勇侯秦木山哈哈大笑着,笑声之中,他又一次端起了酒碗,来了个一饮而尽。 其它人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皆是一个个端碗而饮。虽然没有开口夸赞着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便知道,此酒已经完全征服了他们。 “哈哈哈,吉王殿下,但不知道此酒可有名称吗?”一脸开怀大笑的乘左富在放下了酒碗的那一刻,十分好奇的问着。 “嗯,此酒浓烈非常,非英雄不能饮尽,故本王称其为英雄醉。” “英雄醉!好名字,酒如其名,非英雄不能喝矣。”乘左富听闻后,感叹般的说着。 “吉王殿下,但不知道这酒产量如何?”人群中的公孙广异常精明,所问问题也是十分的关键。 唐傲早知会有此问题,便笑了笑道:“酿成此酒,需要极多的粮食,产量不是很多,但少量的供应还是可以做到的。” “哦,这么说,我们也可以购买此酒了。”脸上带着激动,公孙广兴奋的问着。 “不错。但还是那句话,此酒极为浪费粮食,价格自然也就是极贵。”唐傲点了一下头。开什么玩笑,如果不能卖的话,他把众人召来为何?只是为了显摆一下吗?他可没有这般的幼稚。 “哈哈,好呀,好呀,这酒某要了。”听到果然可以购买,公孙广是激动不已。至于说价格很贵,反正也不用他出钱,回头他都会高价的卖给北狄权贵们,最终还是那些人买单不是。只要酒好,便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一碗碗英雄醉被灌入到众人的口中,众人的脸色开始变得涨红了起来。并没有听唐傲的提醒,酒的后劲一出,只是一会的工夫而已,便倒下了一半之人,当下是鼾声四起。 “殿下,这不会有事吧。”曾桐眼看着多数人都被醉倒了,一脸担心的问着。 “无妨,只是喝醉了而已,睡一觉醒来就好。”唐傲极有信心的回答着,心中却在想着,开什么玩笑,六十度的烈酒呀,都快赶上酒精的度数了,一下子喝了这么多,不醉才是怪事。 “来人呀,将他们都扶下去休息吧。”唐傲眼看着这种情况下谈事是不可能了,便决定缓缓再说。然后目光落到了保持着清醒的曾桐和韩策身上道:“两位先生,此酒的效果如何,想必不用本王去说了。接下来卖酒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用战马也行,实在没有战马,用人也可以交换,但一定要身体健康之人,最好是成年、壮年的男子。” “用人交换?”曾桐与韩策皆是一脸诧异般的模样。 “对,就是用人交换,有了这么多的荒地,粮食暂时是不愁的,但人口增长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接下来如果打大仗的话,没有足够的军队可是不行,”唐傲斩钉截铁般的说着。 当初马克沁重机枪被发明出来后,一支五十余人的英国部队仅凭借四挺马克沁重机枪,便打退了五千多麦塔比利人的几十次冲锋,打死了三千多人。 其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装备了马克沁重机枪的德军,在索姆河战斗里,一天的工夫就打死六万名英军,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战役。 马克沁重机枪由此名震天下。也正是由于马克沁重机枪的出现,才改变了现代战争的模式。 原本惯用的大规模集团冲锋作战,在重机枪面前完全是自杀式的行为。 但在冷兵器时代,人数就意味着战斗力!一支军队的实力强大与否,往往和人数有着密切的关联。 吉州军训练刻苦,但凡是有番号的军队,都可以称之为精锐。如果说同等人数之下,吉州军真的不怕任何势力的任何军队。但如果对方兵力太多呢? 就像是忠王,统兵二十万,仅仅是这个数字,便让吉州军望而兴叹了。说起来,吉州正规军也不过就是五万人而已,就算是加上预备役,也不过八万人罢了。 以八万战二十万,凭着吉州军都是精兵,战术正确的条件之下,打胜还是很有希望的。但如此一来,吉州军也是会被重创,那样还能活下来多少人呢? 如果最终的结果是吉州军被打残的话,莫说是征战天下了,便是自保都要成问题了。 话在说回来,就算是吉州军很厉害,没有付出太多的损失,但多占了一州之地,总是需要派兵镇守的吧,那兵员从哪里来呢?  第六百四十五章 明仕堂的吃惊 虽然说这段时间的工作是很有成效的,吉州的人数也在不断的攀升之中,但其中真正的壮年成年男子数量终还是有限。除去地方上发展必须要截留上一部分,最终能成军者数量还是太少了。这就让唐傲不得不打起了其它的主意,比如说北狄与匈奴的成年人口。 龙牙曾做过调查,托这些年来并没有什么战事发生的福,北狄与匈奴的人口增长速度还是很快的,这也是他们开始缺粮的主要原因之一。而如果能够拿出让他们舍不得的好东西,从他们手中买来大量人口还是有可能的,如此就弥补了吉州最大的缺陷。 有了充足的人口,吉州发展的速度就会更快,军队人数也会增加,拥有了更多的底气下,便可以考虑打出去的事情。 图纸已经备好,接下来能出得什么样的结果,唐傲交给了曾桐与韩策,他相信以这两人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好这件事情。出得了大帐之后,唐傲这便直奔城内驿站而去,明善的儿子,芮不通的女婿明仕堂已经来到了吉州,做为主人,唐傲有必要去探望一下,顺便了解一下大梁城中的现状。 明仕堂的到来,唐傲是持着欢迎的态度。在大梁城的时候,唐傲对于芮不通和明善多有了解,知道这是能干事,也愿意干事的人。与他们多多接触一下并非是坏事。吉州现在是什么都缺,尤其是人才。 ...... 吉州驿战。 明仕堂将所带之行李交由下人们去打理,他是在第一时间便携着夫人芮灵儿在几名家族护院的保护下走上了吉州大街。 宽敞而干净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在空气中的叫卖之声,不管是明仕堂还是芮灵儿心情都很自然的变好了起来。 之前父亲命他们来吉州的时候,两人内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抵触心理的。听惯了外面的人对吉州的描述,贫穷、落后、偏僻、寒冷,甚至这里的人还有些野蛮。 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父亲一定要让他们来这里?难道说就真的这般看好四皇子唐傲吗? 没错,唐傲在大梁城的时候,总是有着惊人之举,不管是他写的诗,做的事情,弄出的东西都证明他是极有才华之人。但那又如何?这里可是吉州,是大乾最北之地,好像也是最穷之地吧。任谁怕来了这里之后,都要碰壁,便是英雄也难有用武之地才是。 父命难违,不管心中是多么的不愿,明仕堂还是由大梁城向着吉州赶来。 由大梁皇城而出,繁华似已经不在,一路所见所闻,没有荒凉,不过是越发的荒凉而已。 尤其是不久之前忠王向大梁城发起过战争,使得原本官路旁的一些个村庄因此遭了难,再看不到有什么百姓的身影,存在的不过就是一些个不能搬走,却是破败不堪的土房甚至是木房而已。 道路崎岖难行,即便是座在马车中依然颠簸,五脏六腑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个个,以至于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没有了胃口,整个人也没有精神,对于以后的生活更是没有了希望,有的只是恐惧而已。 这一切直到走过了辽州境,进入到吉州境之后开始发生了改变。 最初的时候,改变还不是十分的明显,只是可以感觉到道路好走了一些而已。可随着越发的深入到吉州之境,路边的情况也随之发生了改变。村落开始变多了,终于可以在官路之旁看到人家和那袅袅的炊烟。在然后道路是越来越宽,行走在官道上的行人也开始逐渐的增多,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人气。 越是距离吉城越近,官道上的百姓数量就越多,且多都是一些拖家带口之人。看起来他们一个个是骨瘦如柴,相互搀扶着,似乎来一股狂风就可以刮倒一般。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些人的眼中都十分明亮,就像是对未来充满着希望一般,向着吉州而去。 那种眼神让人看之即很难忘却,就像是最虔诚的佛教徒要去朝拜一般,使得明仕堂不知为何也受到了感染,似乎对即将到达的吉州有了新的希望。 终于,一个多月的连续赶路之后,来到了吉城。这还是因为进入到吉州之后,道路平整宽敞,不然的话,怕是这个时间还要拖后很多。 吉城城门之处,有着兵丁把守,个个身材高大,身上散发着凶悍之气,让人看之便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此人不好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感觉来。 奇怪的是,这般的兵勇守在城门前,路过的百姓却没有丝毫的惧意,相反一些个总是出城进城的生意人,见到这些官爷的时候,还会热情的打个招呼,换来的是对方极为热情的回应。 不是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像是这样的负责守城的官兵那都是最难伺候的主,往往不拿出一些好处,是别想安份的入城。就像是大梁几座城门之处,守在那里的官爷们可都是个顶个的眼鼻朝天,除非是遇到了权贵,他们或许会收敛一些,若只是面对着平头百姓或是商人的时候,那一定会露出了他们最为凶狠的一面。 只是吉州这里似乎完全相反,官爷对于普通百姓和没有拿什么货物的商人态度极好,反之像是有马车和货队经过的时候,他们查验的倒是十分的仔细,这种完全翻转过来的行为让明仕堂十分的不解。 因为就在入城之时,明仕堂的马车也被守在城门处的官兵给强行检查了。虽然对方只是正常的察看,当见到马车中座的是芮灵儿这位妇人的时候,目光都十分的清澈,在发现并没有问题之后,便挥手放手了。明仕堂还是心中有些不舒服。就像是他从大梁城出来的时候,马车上挂着明字大旗,那根本不会有兵卒会来检查的。 这一切的不舒服直到进了城内的驿站,才得到了解释。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是正常的检查,不检查平民和无货的商人,是因为他们身上所带之物一眼即可看穿。 检查货物与车队,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违禁品的存在,或是有什么不明身份的危险人物。只要不是心中有鬼,这样的检查就算是走一个形势,反之,如果是真的有问题,这样的检查便很可能会提前发现危险,暴露一切。 “难道那些官爷们不怕因此得罪了权贵,回头有人给他们穿小鞋吗?”一脸的疑惑,明仕堂开口反问着。 “不怕,有吉王殿下给他们撑腰,有何惧之。吉王殿下可是说了,只要他们的所为是合理合法的,任何人敢于回头找他们的麻烦,都可以去府衙处申诉,官员调查若是属实的话,便会对相关的权贵进行严惩。若是报了官,官员不受理的话,一经查出,与犯罪的权贵同罪。”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这位驿站的工作人员还是一幅十分骄傲自豪的模样,显然在这样的人心中,对于权贵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好感吧。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语言还不能震到明仕堂,这位工作人员继续的说道:“吉王殿下说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权贵的天下。只要你为这个国家做出了贡献,你就应该享受到公平的待遇。且吉王殿下可不只是说说,而是已经开始做了,进城的百姓都是免交入城费的,倒是权贵的马车要进入城中,还要收一些银子呢,虽然不多,但这应该就是吉王殿下所说的天下人的天下了吧。” “不收百姓入城费?”明仕堂脸上闪过了一道惊意。之前他还真的没有注意这件事情,不过自已的马车进入到城中交了银子的事情,他是知晓的。虽然收费不是很多,但当时考虑到连自家的马车都被检查了,那收你费用还算是什么新奇之事吗?可直到现在听了面前之人的诉说他才知晓,吉王殿下对权贵的态度还真的与其它地方并不一样呢。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明仕堂对于吉州,对于曾经在大梁城有沈疯子绰号的吉王殿下产生了兴趣,开始了他真切的城内感受之旅。 城内一番的浏览下来也没有让明仕堂失望,这里果然与其它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先不说干净的环境、整洁的大路了,就说每一个人行走的时候都要靠右。 正是这小小的改变,却是让行走在繁华街道上的时候,便在也不会和其它人起什么无意的摩擦,似乎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已的位置下,大路都变得更为宽敞了许多。 环境卫生的改变只是基本而已,接下来城内店铺和酒肆的林立,其数目竟然并不比大梁城差之多少了。要说一定要差的话,或许只是规模上的不同而已。 不像是在大梁城中,很多生意里经营的货物不多,店铺却是极大,似乎不讲排场就不够档次一般。在吉城,更多的商人小贩只有一个十平方不到的水泥台和凉棚而已,在这样的地方上,摆满了大梁城中所应该有的各种货物。不仅如此,在这里明仕堂还看到了不少异族人在这里摆摊,像是什么人参、山货在这里都是有卖的。  第六百四十六章 吉州官员的待遇 听说这里是吉王殿下专门归划的商业步行街,在这里是严禁马车通行的,在这里只需要交付很少的商税便可以售卖自己的货物,像是百姓不用的锅碗和富裕人家的旧衣服,在这里都是应有尽有。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交钱摆摊之人还受吉州官府的保护,只要他们卖的东西是货真价实的,那就不会发生强买强卖之事。 也不是没有人想在这里期行霸市,毕竟这里太过繁华了一些,远远看去,全是人头攒动,放在其它的城县,这里可是极为有油水之地的存在。但你只需要交上规定的商税之后,任何人想在收取银子勒索一番都是办不到的,这样做只会迎来附近巡逻衙役,迎来板子甚至是牢狱之灾。 这不仅仅只是说说,从商业步行街建到现在,可是足足抓了有数百人才定下了这个行规,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有规矩、有律法的,任何人想要凌驾于律法之上,那便分分钟有人教你怎么做人。 步行商业街的见闻已然让明仕堂十分的惊奇了。他的夫人芮灵儿就很喜欢这个地方,并且几次出手买下了一些个自己喜欢之物,听她说价格还十分的公道,至少比大梁城还要便宜很多。 平常出门都不带钱,所需之物也要由下人们去购买,使得明仕堂对于物价几何的事情并没有直观的认识。但其它的东西价格多少他不清楚,可是粮价他可是明白的,之前他在兵部的时候负责的就是后勤的统计,粮价几何他可谓是再清楚不过。正因为此,在连续去了几个粮行之后,他发现,这里的粮价竟然比大梁城要便宜两成左右,这就让他十分的惊讶了。 虽然说粮商也说了,除非有吉王府和知州府开具的证明,这些粮食才能运出吉城。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尤其是住在城内的百姓而言,这么低的粮价实在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这就证明他们不用担心会饿肚子,这在古代便是普通百姓们追求一生,或许也完成不了的理想。 当然,明仕堂更不清楚的是,拿着身份证明来粮店购买粮食,价格只会更低,这就是唐傲为治下子民所提供的福利。所谓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实干来的更实在。自从有了海路运粮之后,不在缺粮的吉州,粮食价格很快就发生了改变,降到了只要肯努力的平民都可以吃上饭的程度。 若是家中有人为官府做事,亦或是匠人、军人的家人买粮还会在便宜上一成。对这些人,唐傲当真是分文不赚,甚至每个月还要贴补一些的。但正是这样的举动,让百姓们多了一丝的归属之感,让他们更加认同起他们的吉王殿下。 不夸张的说,给百姓带来了这么多便利和改变之后,现在若是有人想要在吉城推翻唐傲,怕都不用什么大军动手,仅是百姓就第一个不干,凭着他们就足以将一切来人给打出去了。 这还只是在吉城之地,唐傲的意思是要将这个影响力释放出去,最终成为整个吉州的百姓都有这样的想法。真到那个时候便是地位彻底巩固之时。 当地基打的足够牢靠,没有后顾之忧后,便是他要准备开疆拓土的时候了。 明仕堂内心中不断的改变认知,发生变化的时候,唐傲在一众禁卫军的保护之下来到了驿站,上百的大汉将军把守着各个要道,让这里的气氛很快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虽说唐傲认为在吉城之内,他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每一次出行至少会有一个队,即百人的禁卫军随行保护,这是身边女人的共同要求,同时也是曾桐和韩策等官员的要求,更是一众军方将领们的要求。 吉州能有现在的局面,虽说大家都出了力,但真正的核心人物是唐傲,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大家不敢去想像,一旦要是吉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情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性的出现,某人便如同被保护的国宝大熊猫一般,出入哪里都有一众最为精悍的大汉将军相随。 吉王殿下来了,驿站之内跪倒了一片人等。这便是皇权社会下的习惯,虽然唐傲曾试图去改变,然并卵。索性后来唐傲也就听之任之了。 明仕堂与唐傲算是熟人,唐傲曾和芮不通一起去过明府拜访。即是熟人,再见面的时候便是自然了许多,唐傲先是关切的问了一番住行的问题,问是否习惯。 “殿下,一切都很好,驿站的工作人员都很尽职。”明仕堂受照顾多日,自然是要替这些工作人员说些好话的。而在表明了态度之后,他也借出提出了要求,“殿下,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下官想要在城里买一处宅子,把家安下来,不知殿下能否同意。” “同意,为什么不同意,呵呵,仕堂久在兵部任职,想必对于军中之事十分的熟悉吧。这样,以后你就去军部做事好了,回头本王会对下面的人有所交待。至于府邸的事情,本王也早就派人选好了,回头去看看是不是合适,如果可以的话,就住进去吧。” “多谢吉王殿下,下官一会就去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府邸需要多少银子,下官一次性·交付了。”明仕堂看到唐傲为自已考虑的如此周全,心下感激般的说着。至于说买宅子交银子的钱,他可是明家的人,又是芮家的女婿,银钱自然还是充足的。 “合适就住下,至于府邸的钱就免了吧,呵呵。”唐傲很是随意的就摆了摆手。 “不可,无功不受禄,下官初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怎么能收下一处宅子呢,还是不要破这个例好。”明仕堂也是连连摆手拒绝。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可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而去欠了唐傲一个人情。这个世界上最不好还的就是人情了。 “嗯?什么破例。哦,呵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唐傲一拍脑袋笑道:“仕堂想多了,怕是你还不知道吧。在吉州为官者,房子会由衙门统一进行安排的,都是不需要花钱的。这个可不止说的是你,便是其它官员也是一样。” 原本以为唐傲是碍于岳丈和父亲的面子,这才送了一处宅子给自己。可现在一听,好似并不是那么回事,明仕堂便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嗯,具体是怎么回事,以后你在军中工作久了便知晓了。”唐傲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他相信一入军中,明仕堂就会明白这里的规矩。而之所以给下面的官员安排房子,这不仅仅是收买人心,也是为了防止贪腐的事情发生。 唐傲不会忘记后世的房价发展到何种境地,以至于大多数的房源都落入到有钱人有权人的手中,等到百姓用房的时候,往往需要用上一生的积蓄才能达成所愿,以至于很多年轻人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房奴。 即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唐傲尽可能的会避免发生。给官员分配房子,便是其中的手段之一。以后凡是他手下的官员府邸皆由官府发放,去往一地,便会安排一处,之前的房源也会进行回收。这即是为官员考虑,让他们不必为所住之地而烦忧,又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攀比从而导致贪腐的事情发生。 想一想,当同级的官员住着相同面积的房子,且只有个人使用权没有买卖权的时候,谁还会在房子上花费大的精力,这就很大程度让官员少了一些的开支,那凭着所得俸禄便足以养活家人,还何需去做什么贪官呢? 原本吉州的官员就不能经商,使得他们除了俸禄之外在无其它什么收入,如果再不解决房源的问题,在不允许利用权职做事,官员的日子岂不是太凄惨了。凭着这一点,唐傲也需要出手解决这个问题。如此为官者分房的待遇便出现了。 正是因为这个待遇,现在很多被任命的官员都变得清廉了很多,虽然还不能完全的杜绝问题官员出现,但相信只要政策没有问题,执行的到位,久而久之,官员的思想就会摆正,问题官员的问题也就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一番的关心与问候,唐傲便离开了驿站。此行,唐傲仅仅只是出于礼貌问了问明善和芮不通的身体,至于大梁城内其它的事情他是一句都没有多问。即便是新皇上位,两位尚书是怎么想的事情,唐傲也没有过问。 唐青山的上位有着太多的疑点。说句不好听的话,便是说是他抢了唐傲的江山也并不为过。毕竟如果是一切正常的话,乾文帝百年之后,天下是一定会交给自己的儿子,唐傲做为其中的一份子,难说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自家江山被旁系抢走,唐傲心中怎么会开心。至于为乾仁帝当差的官员,那怎么又会有好话说出。正是因此,唐傲一旦问起了朝廷之事,双方都会有些尴尬。即是这样,不如不问最好。  第六百四十七章 血龙刹 即便是不问,大梁城中发生的事情也一样会传回到唐傲的手中。就像是前狄公主公然的出现在朝廷之上,还向乾仁帝提出了要复国的要求。难得的是皇帝还答应了,并出兵两万相助。 只是因为那两万是老弱病残,前狄公主没有接收罢了。但跟着她自己就提出出钱要训练精兵之事,皇帝一样答应了。看到龙牙和暗香传回的情报,说是北狄公主已然在大梁城征兵三万人,且都是壮年男子之后,唐傲拿着这份情报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前狄公主这个人,以前是没有出现在唐傲的视线之内,可是一经出现,便做出了太多的事情来。从最早的制造大梁城混乱开始,造成了晋王带军攻打皇宫;随后就是乱晋,在老晋王死后,硬是让原本没有希望继位的李盛成了新晋王,并兵危大梁城;最后就是前狄公主的出现下,助宗正唐青河上位,杀了皇帝乾文帝。 种种迹像来看,此女还是很有手段的,而从龙牙提供的此人情报来看,让唐傲更为惊讶的是,这位前狄公主竟然叫隗倩儿,那个上一世他付出了一生的感情,可最终背叛了自已,以至于和自己同时跳楼而亡的女人。 名字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人长的是不是相像。考虑到自已是在跳楼之后才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会不会她也有同样的遭遇呢? 世界上应该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吧?唐傲轻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放在了脑后,随即想到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这位前狄公主即然想要复国,那他们之间就一定要打交道。吉州可是紧邻着北狄,不夸张的说,想要进入那里,势必就要借吉州之路。若是真有那一天,他是要借路呢还是不借路呢? 如果借路,一旦让这样的野心、有能力之人成为了北狄新主人的话,一旦强大起来的北狄是一定不会只限于在北方呆着,是一定会窥伺中原的,那时候双方还是不可避免会有一战。 不借路的话,那就等于是直接对上了,大战同样不可避免。唯一不同的,就是早打还是晚打之事罢了。 “算了,先不用去想那么多,还是安心的发展自已。现在的吉州人口少还是大问题,再说了,现在的大乾虽然已经出现了乱相,但还没有自已想像的那么乱,还有机会给自已发展,他要更加抓紧时间了。 ...... 大梁城一处不起眼的别院。一名老者带着两名仆人赶着一辆马车回到了院中。附近的街坊看到,并没有露出丝毫奇怪之意。这些年来,他们早已经习惯这位街坊的做事作风。几天就会拉一车东西回来,这些年总是如此做,早已经让人没有了好奇之心。 别院大门由内而关,很快严福的身影就出现在院中,看着回来的老者,点点头问道:“一路上可还顺利。” “顺利,十分的顺利。”老者面露恭敬般的说着。 “嗯。进来吧,老爷要见你。”严福看向着老者,脸上充满着信任之意。此人可是自己和皇帝十几年前就安排的后手,而一个人能够安静的潜伏十来年,远离垂手可得的权势,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此人却做的如此之好,凭着这一点,便完全获得了乾文帝的信任。 老者跟着严福走进了厢房之中,借此进入秘道,见到了已经失去了左臂的乾文帝。 “老奴穆东流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来人一见到唐青山之后,这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一脸的虔诚。 穆东流,曾经皇宫的副总管,也是乾文帝最为信任的人之一。但在十五年前的时候,因为犯了一件小错,引来了唐青山的震怒,被打入了死牢,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中。却不会有人知晓,此人其实是被安排了另一项任务——潜伏。 这便是唐青山给自己留下的重要后手。 做为前邸的老人之一穆东流很得他的信任,比之严福也不差什么了。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多疑的他去信任,做为最后出路的安排所在。 事实证明,唐青山的准备并不多余,现在不就用上了吗?不然的话,连一个安身之所都没有,怕是现在的乾文帝即便是没有被人抓到,也要如一条惶惶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追杀吧。 “嗯,老穆,你做的很好,朕没有看错人。” “多谢陛下夸赞,但这一切都是奴才应该做的。”穆东流并不贪功的说着。 “很好,你没有让朕失望。对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乾文帝这段时间都在努力的修炼之中。是的,他就是在修炼,左臂没有了,无法适应之下,他现在一旦巨烈的活动身体都无法掌握完全的平衡,这种状态,他根本无法去做更多的事情。 好在的是,觉醒大师在临走之师留下了话,只要乾文帝的修为能够在上一层,即达到化劲巅峰状态,便可一切如常,除了左臂不能再生之外,其它与常人无异。 唐青山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已也狠的人,为了身体无碍,这一阵子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虽然距离巅峰还有一阵子,但可以预见,达到这种程度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仅是从勤奋程度上来看,相比较唐傲便还真是有所不如。 这样的他,让人不得不怀疑,如果一心钻于修炼的话,或许成为宗师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被皇帝问及,穆东流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当唐青山听到前狄公主竟然招兵三万,且已经步入了正式训练的时候,不由脸带怒气的说着,“这都是大乾的子民,怎么甘于受一个异族之人统领?还有唐青河,分明就是昏聩,该死。” “陛下所说极是,唐青河的确是该死,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老奴便会召集人手杀入皇宫。”穆东流亦是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说着。如果没有唐青河的话,自家主子怎么可能失去帝位,失去了左臂,凭此,这个人就是生死仇人了。 穆东流说的肯定,唐青山也来了兴趣,“老穆呀,朕一直想问问,你手下现在有多少能用之人?” “回陛下,十五年来,老奴时刻记得陛下的教晦,每年都会寻找合适之人教其习武,助其成长。直到现在,血龙刹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千人,他们平时分布于各个行业之中,表面上与平常百姓无异,可一旦得到命令,他们就会全部集中起来,为陛下所用。” “三千人。实力如何?”听到这个数字,唐青山还是满意的。说起来十五年的时间,且还有他的大力经济支持,只有这些人是不多的,但考虑到他们的存在没有任何人知晓,即便是这些年来天子卫都没有上报过,便足以证明他们隐藏本事的能力了。 当然,或许天子卫察觉过,但不过就是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帮派没有过多的关注。就像是之前的四方派和归一教一般,人数不多,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便是天子卫知晓也不会重视,更不要提什么上报皇帝了。 血龙刹,还是当年唐青山一时兴之所致起的名字,现在已经成长到了三千人,突然出现的话,倒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回陛下,三千人中最差的都是暗劲,便是化劲也有百人以上之数,至于最普通的明劲队员,在上个月也突破到了暗劲。” “嘶!”听闻至此,便是早有准备的唐青山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千人全是暗劲以上,这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实力,便是面对宗师,一旦将其包围,不说一定能杀死他,至少伤他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想不到血龙刹竟然发展的如此壮大了,早知道将这些人带在身边,那谁还能威胁到他呢? 当然,这个想法不过就是一闪而逝。血龙刹提早的暴露出来,或许会让对手忌惮,但他们一定还会制定更周密的计划对付自已,若是那样的话,一旦败了,便是连一点翻身的可能都不会有了。 “好,老穆,你做的很不错,朕很欣慰。继续的盯着外面,至于这三千人,还是保持原态就好。”身体没有完全的恢复之前,唐青山还是选择了以静制动。至于说会不会因为这段时间,大乾变得更加混乱,他并不担心。应该来的早晚都会来的不是吗?即是这样,就让所有人的野心都暴露出来好了,等他再度出山的时候,就会看清所有人的嘴脸,是敌是友便可一目了然。 ...... 大海之上。 一艘两千料的战船之上,熊美成一不复之前春风得意的模样,正一脸颓废的迎着海风,喝着清酒。 一万两千人的队伍,仅仅是一个晚上,两个时辰的时间,硬是被杀被俘了七千人,足足一半多的损失,不仅打破了熊美成一的美梦,更是让他实力大损。可以想像,此时回到东瀛去,一旦别人知道他的失败和损失之后,怕是周边的大番一定会向他动手,抢夺他的地盘。 第六百四十八章 吉州兵器之利 熊美成一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输的这般惨,差一点连老本都折进去了,这个结果还是让他感觉到无法承受。 仓本全小心翼翼的走到甲板之上,看了一眼正灌着没有多少度数清酒的熊美成一,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屁就放。”虽然是背对着仓本全,但并没有喝醉的熊美成一还是听到了脚步之声。 “大番,下面的兄弟想问一问,我们接下来准备去哪里。”仓本全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熊美成一,随时会拔腿就跑般的模样,他显然是害怕自家大番会拿自已撒气,那就真的是太冤了。 此时大家都在海上,且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所带的吃食也没有剩下多少,如果继续的在这里磨蹭下去的话,怕是就会发生饿死人的事情。 “是呀,已经停了半个月了。”一幅感叹般的样子说着,随即熊美成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的突然回头看向仓本全问着,“依你的意见,我们应该去哪里呢?回去吗?” “这个...” “无妨,直说就是,本大番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熊美成一摆了摆手,打消着仓本全的顾虑说着。 “诺。大番,小人认为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虽然说我们的实力是受了一些的损失,回去之后尽上全力也不是不能保住我们的地盘,但就这样失败的回去,一定会被人笑话的。我们应该继续的出击。” “继续出击?大乾军队的实力你已经清楚了,我们现在回去就能打败他吗?”熊美成一皱了皱眉头的问着。 “不,大番。大乾军队很强,不是我们可以轻意挑衅的。但高丽并不是每一个势力都有大乾军队帮助,我们可以绕过新罗,攻打伽耶呀。” “嗯?”眉毛一挑,熊美成一当下是瞪大着双眼。就在仓本全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对还是错的时候,大番终于开口说道:“不错,仓本桑,你说的很对,新罗有大乾军队相助,可是伽耶没有呀。哈哈哈,来呀,命令下去,转向去往伽耶之地,这一次我们要把之前的损失都给捞回来。” 大小三十余艘战船这便开始转舵,可以预见不久之后,伽耶将遭受倭兵的洗礼。 ...... 吉城。 唐傲的面前摆放着很多从各地送来的情报。其中有一条就是东瀛水师杀进到伽耶,并在那里肆虐的消息。 据不完全统计,这一次东瀛倭鬼在伽耶抢掠已经达到了近十天,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为此,伽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金银粮食被抢走无数不说,便是治下的子民也有不少被杀被掠走的。 这一次的东瀛人就似是疯了一般,比以往哪一次的犯边玩的都狠。只是这一切与唐傲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之前伽耶也没有向自已求援,他便没有义务帮助对方。 就算是对方现在求援了,唐傲一样不会允许四方军出手。在他心中,不管是现在的高丽,还是海那边的东瀛都是他的潜在对手。现在即然有狗咬狗的事情发生,他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出兵相助? 相信这次事情之后,新罗会更加重视四方军吧,借着这个机会,一定要让他们的水上商船多多帮自已运送粮食,想必这个要求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全力满足。 高丽的事情暂时放到了一旁,唐傲手中换上了北狄和匈奴的情报。 已经被英雄醉征服的乘左富和公孙广,在曾桐和韩策的强硬要求之下,他们已经答应了用人口换美酒的要求。只是他们也说了,手下壮年百姓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不可能全用他们来交换,需要每一名壮年男子搭配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和一个妇女。 北狄原本就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民族,北狄王自然是最高等的,接着就是几个实力强横的大家族,在下面就是一些个小家族小部落以及以村落为主的同姓家族。相对的百姓才是最低等的,也是最不受人待见的。 打一个比方,往年北狄最困难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贵族们也从来没有饿过肚子,真正受饿的只是最低层的百姓而已。即便是那些贵族宁可把粮食浪费了,也不会施舍给百姓一点。而这一切,在他们眼中看起来是在合理不过的事情。 指着这样的人去爱护百姓那根本就不是可能的。反之,拿着这些最低等的百姓来换取美酒,就不会有一点的心理负担了。尤其还可以搭配上无用的老人,那更是一笔合适的买卖。 事实上,北狄真正的战斗力也是各家族的那些直系力量,其它诸如底层百姓也会参战,但往往会被当成炮灰一般的存在,或是帮着贵族大军运粮食。因为这些百姓常年吃不饱,战斗力自然也是十分的有限。 正是因为从来没有在乎过,以人换酒之事才进行的十分顺利。当曾桐报告上来,说出了北狄人的要求之后,唐傲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些老人放在北狄无用,可对吉州而言,可以让他们用来种地呀,那就等于是解放了一些劳动力;妇女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再不济,也可以找一些模样看的过去的嫁给吉州的老光棍们,那以后他们的后代可就是乾人无疑了;至于孩子,现在看起来是做不了什么,可一旦长大起来,就是最好的劳力和兵员。趁着他们年纪还小,此时给他们灌输思想可是最好的时代。 可以想像,几年之后,有了这些老人、妇女和孩子添充人口的吉州,会因此而比现在强大多少倍了。 放下了手中的情报,唐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着远方。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将要睡醒的雄狮一般,正欲张开血盆大口,展现着他最为强势的一面。 ...... 大梁城。 为期两个月的军事训练下来,三万高价所征的大军已经有了一些的军人模样。 只是距离真正的上达战场还有一些的差距,前狄公主可不想投入了大量精力与金银的军队上了战场之后要打败仗,所以训练还是要持续下去。与此同时,前狄公主也在想办法提高军队的刀械水平。 古时打仗,人数是最重要的,接下来就是地形、军心、士气。当然,后勤供应以及相应的武器也是很重要的。打一个比方,大家都是拿着刀剑,但一方的武器比较坚硬,一方的武器却是要差上一些。战场上相遇,谁胜谁负也就显而易见了。你总不能期望着军队用豁了齿的武器去打赢对手吧。 欲先攻其事,必先利其器! 前狄公主考虑再三之后,把目光放在了吉州。据说吉州军之所以能够战而胜之,靠的就是他们手中的那些无坚不催的钢刀。像是这样的钢刀,皇宫中是有一些的,但只有金甲卫才能配备,那还是乾文帝在世的时候所配。 那些钢刀前狄公主也见过,的确很锋利,够结实,不是他们现在的这些铁制刀可以相比。遗憾的是,似乎吉州并没有对外出售的意思,流落在外的也仅仅只有皇宫中有数百把而已。 只有吉州军手中才有,前狄公主有些头疼。想到之前汤生去往吉州无功而返的事情,她并不认为唐傲会把这么好的东西卖给自己。尤其是自己还摆明了要复国,也就是说与吉州军早晚会对上,现在卖武器给自已,那不就等于是资敌吗? 虽然不抱有什么希望,但前狄公主还是委托了一个经常前往吉州的商人,请他去试探一下唐傲的想法。在这里要说的是,随着由海路大批的吉州之物到达了大乾南方之后,所谓的针对吉州封锁之事已是名存实亡。 没有海路的时候,任谁想要去往吉州,只有两条路可寻。一条是稍远一些的古州,一条是近路辽州。而这都归忠王管辖,在他没有点头许可之下,任何的商队都无法顺利的抵达吉州,使得吉州就此被孤立了起来。 这就是忠王对付唐傲的办法。你的兵很能打是吗?即便是他要收拾吉州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那索性便不与你打,就是靠经济封锁对付你好了,当你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时候,那时候将士们还有心思去打仗吗? 想法是不错,却没有想到唐傲竟然与高丽联合到了一起,靠着海路重新开辟出了一条新的商路。如此一来,所谓的封锁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更厉害的是吉州生产出来的东西的确很好,不管是人人所需的碘盐,还是女人喜欢的香水、香皂,或是权贵们喜欢的玻璃制品,亦如马车等物,都是市场上最抢手之物。 现在就更厉害了,吉州又弄出了一种英雄醉,味道极好,不仅没有丝毫的苦涩之感,酒入口中,香气四溢。这可就了不得了,在古人好酒之风中,这就等于是仅次于粮食的必须品之一。  第六百四十九章 无惧于任何挑战 尤其是对一些宁可一天不吃饭,也不能一天无酒之人而言,那便等同于命·根子一般的存在。消费人群的数量太大了一些,直接导致海路的运输根本无法满足大家的需要。不得已之下,便有些商人冒起了险,打起了通过辽州陆路进入到吉州的打算。 忠王在不是那么坚决的态度之下,有些关系,又肯花钱的商人们还是可以顺利的由辽州进入到吉州的,所付出的无非就是更多的成本而已。但不要紧,只要能把急需畅销之物运出来,还是有很大的赚头。 找这样的商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把任务交付出去之后,前狄公主便等待着可能到来的好消息,当然,也可能会是坏消息。 前狄公主这里一直在忙碌着,但除她之外,整个大乾却出现了少有般的宁静。似乎乾文帝还没有死,还在主政一般,似乎乾仁帝的上位之事没有发生一样。 这一切说到底不过就是假像罢了。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宁静,不过就是暴风雨的前夜而已,不过就是因为各势力都还没做好准备罢了,就像是庆王和顺王等人,刚刚分家出去,还没有完全的整合完手中的势力,这个时候,他们又怎么会去找旁人的麻烦。可是一旦等到他们做好了准备,那就是天下大乱之时。 相比于这些新势力,老牌势力的准备就要更充足一些,他们的想法自然也就更多一些。 辽州宁城忠王府。 最初乾仁帝上位的时候,忠王唐青川可谓是一百个不乐意,如果不是有旁人劝着,怕是他早就起兵攻打大梁城了。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不过就是不想让旁人去捡了便宜而已。 按着忠王手下幕僚的想法,乾仁帝的上位并不合法,也不会被其它藩王和势力所承认。那就一定会有人打大梁城的主意,他们只需要等看着就是了。但就是这一等,却是足足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其它的势力竟然都是纹丝未动。 宁静的可怕气氛之下,忠王有些沉不住气了。“怎么,还要继续的等待下去吗?”叫来了自已最看重的两位幕僚张真与姜岈,忠王脸色不善的问着。 “大王,事情会这样,的确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看来,精明的人不止一位呀。”张真叹了一口气说着。 “是呀,大王,大家都不想做这个出头鸟,都想跟在后面捡便宜,这足以说明这些藩王们都是有眼光之人。正是因此,我们才不能妄动,这就是比耐心的时候。”姜岈也是出言说着,也等于是在变相的劝慰着忠王。 只是现在的忠王早有些不耐烦,他已经不想在等待了。尤其是当唾手可得的皇位就在他面前摆着的时候,每一分钟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他想要的不是等待。 “够了,现在还是说一说你们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攻下大梁城吧,至于等待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忠王旗帜鲜明的表达了态度之后,张真与姜岈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由张真叹了口气的说道:“大王,即是一定要攻下大梁城,臣认为也应该找好策略才是。” “很好,这么说你应该有过想法了,来,说说吧。”忠王的脸色这便缓和了许多,他要的就是办法。 “大王,大梁城墙高厚重,如果一定要强攻的话,损失实在是太大了,或许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对于大王以后主政大梁不利。臣以为,智取方为上策。” “如何一个智取法?” “大王,办法就在前狄公主的身上。此女一心想的就是复国罢了,只要大王答应她这个要求,凭着她与大王曾经还合作过的交情,想必她一定可以看出当今的皇帝与大王间熟胜熟劣。而一旦得到了她的支持,拿下大梁城很可能就会少费不少的手脚了。”张真抱着拳,一脸极为认真的模样说着。 这一刻,忠王听的也是十分的仔细,不时的还会点下头,显然对这个主意他是持赞成态度的。 ...... 大梁城。 训兵时长达到了两个月之期,前狄公主已然等不及的要向晋地发兵了。 按说以现在军队的实力,并不适合马上出征,但晋地传来了消息,说是晋王已经与陕州总兵邵玉龙取得了攻守同盟,且有消息称陕州将会派兵三万帮助晋王与对自已对峙。 原本兵力就不占优的前狄公主真不知道,在等下去,会不会有其它的藩王或是势力选择支持晋王,毕竟对这些人而言,她代表的是已经被消灭的前狄,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不能在等下去的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前狄公主手中的银钱快不够用了。之前他手下只有一个百人的组织而已,花费甚小。可是现在,三万多张嘴等着吃饭,每一天的消耗都会很大,在等下去的话,一旦大军连粮食都不能保证的话,那谁还会为自已卖命。 “三天之后,大军开拔,目标晋州。”前狄公主终于下了决心。 “主子,一定要攻打晋州吗?张真先生现在就在大梁城呀。”幕僚汤生一脸犹豫的模样。 说到张真的时候,前狄公主的面色都好看了许多。她没有想到,忠王竟然派人联系了自己,表示愿意合作,只要她能够帮助忠王夺取皇位,便支持自己复国。为了表达他们的诚意,这一次张真还给他们带来了一万把兵器,一千万两银子。 相比于乾仁帝只是一个口头支持而已,显然忠王更有诚意,也更具实力。只是思虑再三,前狄公主还是没有答应下来,她想自已带兵试一下。 如果可以攻下晋地的话,那以后不管是筹集粮草还是征集兵员就都有了稳定的基础,便可以不用去依靠旁人,也不用去看任何人的脸色了。而如果攻不下的话,回头在与忠王合作好了。想必没有自己的帮助,忠王想要攻下大梁城将会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 说到底,忠王就等于是她的后手。这让前狄公主攻打晋地的时候,有了更多的底气。 汉昌二十年八月,前狄公主出兵晋地,拥兵五万。其中自己征集的士兵三万,乾仁帝助兵两万(老弱病残)。 五万大军浩荡的向着晋地而去。此时的晋王李盛,早已经备好了精兵五万,外加陕州总兵邵玉龙助兵三万。以五万战八万,揭开了自乾仁帝当政以来的大乾乱世。 ...... 吉城吉王府。 看到龙牙送来的情报,说是前狄公主终于出兵了,唐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着中原方向。 之前的时候,前狄公主派商队传话,说是想从他这里购买钢刀,给的价格也算是合理,但唐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利器怎肯轻易示人? 更不要说,要给的还是有着野心的异族之人,唐傲就更不能答应了。为了一些银子,不知道以后要付出多少汉家好儿郎的性命,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值得。 前狄公主出兵了,代表的是这个女人真正复国旅程的开始。做为紧邻北狄的吉州,唐傲心中知晓,怕是暴风雨就要来到。一旦前狄公主打胜了,接下来就会用兵北狄,那个时候吉州便是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换一句话说,留给唐傲,留给吉州军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原本想着的是等中原先乱起来,等着各势力都打成了一锅粥之后,唐傲在带着吉州军突然杀出,以定天下。可现在看来,因为前狄公主的原因,吉州想要置身事外已是不能。 “来就来吧,吉州军不惧任何敌人的挑衅。”唐傲心下了决定,看向着守在厅外的石磊说道:“请曾先生和韩先生过来一趟。” 吉王府距离知州府并不远,约是两炷香的时间,知州与长史便出现在唐傲的面前。 “两位先生辛苦了,本王就是想问一下,北狄和匈奴用来换酒的奴隶安顿的如何了?数量又有多少?” “诺。”两位先生行了一礼之后,便把有关工作向唐傲做了详细的汇报。 按着两位先生所说,英雄醉的确是把北狄的权贵给征服了,公孙广带回的第一批酒回到了北狄之后就被一抢而光,相应的两千大狄百姓也被送到了吉州之地。这还要多亏进入吉州之后的道路都十分的宽敞、结实,使得他们的动作变得比以往快了许多。 说是两千大狄百姓,但多都是奴隶而已,更要命的是,从这些人中两位先生发现了不少乾人。他们都是这些年来被北狄以打谷草的名义给掠走的。即便剩余一部分不是乾人,但他们也与乾人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竟然是乾人的后代。 一直以来,北狄对于吉州的政策,就是能抢就抢,不管是粮食、铁具还是人口。男的抢过去自然就是当奴隶,女人就是当侍女,有些姿色不错的成为了生孩子的工具。 但北狄权贵是快活了,生下来的孩子因为有着乾人的血统,都不被重视,甚至远不如狄人普通百姓的地位更高,使得他们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第六百五十章 科举制 这一次北狄送来的两千奴隶,除了乾人,便是乾人女子所生的,这等于是把乾人自已的东西又给送了回来,来赚取了他们需要的英雄醉。 两位先生也是爱国之人,说着说着,脸上不免就露出了不忿般的表情。对此唐傲却并不生气,毕竟人回来了,这就是好事情不是吗?而且这样的人,只要适应一段时间,应该更会对吉州生出认同感来。 “好好安排他们,可以在政策内给予一定的照顾。说实话,这些年来是我们对不起他们,虽然这不是我们这些人所为,但他们的确是被乾人给抛弃的,能够回来,就要好好的对待他们。只要我们以真心相待,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新的成为优秀的吉州人。” 唐傲的决定,让两位先生不断的点着头,表示有关这件事情他们一定会做好。 “对了,匈奴那里呢?”唐傲不会忘记,相比于北狄,匈奴人生活的更苦,但正是因为这种艰苦的环境,那里的人也显得更凶猛一些。若非是这一次面对的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吉州军精锐,怕是换成其它的藩王和大乾军队对上匈奴骑兵的话,都是讨不到一点的好处。 “匈奴那里是乘左富派人去的,因为路途较远,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但好酒对人们的吸引力是一样大的。殿下,您是不知道,您弄的这个蒸馏手段,做出的英雄醉有多么的吸引力,其实以现在的产量,便是不售往北狄、匈奴和南方,就是我们吉州自已便可以解决了。现在军中还有不少的将军们因为有钱都买不到酒而着急呢。”韩策是一脸羡慕般的说着,这其中又不乏着拍马屁之意。 被下属所恭维,唐傲的脸上也露出了欢喜般的笑容。虽然这些话说的可能有些夸大其词,有韩策个人讨好之意,但他一样不会拒绝。或许只有神仙才能没有感情,即然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要融入这里,要有一个人样,要学生有七情六欲。 “产量的问题会慢慢提升上来的,至于说把英雄醉销售出去而不用于自产,这原本就是赚外汇的行为,与自家人买下那是完全不相同的。” 所谓的赚外汇,不管是曾桐还是韩策都听不明白。可不要紧,他们只需要去执行就是了。 能够用英雄醉从北狄和匈奴那里换来战马和人口怎么看都是值得的。至于把英雄醉由海路售往南方,那更是十分必要的事情。龙牙和暗香那里已经传来了消息,吉州大肆的买粮行为已经引起了一些南方势力的猜测,甚至是不怀好意的想法。在那些人看来,吉州是多么的落后,人口又少,怎么需要的了那么多的粮食呢? 如果不需要的前提之下,还买来那么多的粮食,这位吉王到底要做些什么? 英雄醉便是最好的解释手段。十斤粮食大约可以弄出五六斤英雄醉来,但在唐傲有意之下,对外宣传却是十斤粮食只能弄出一斤的烈酒。这样一来,对于吉州购买粮食的问题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此一来,南方权贵们就不会乱想,就会大大方方的将粮食卖给吉州,这对于完成唐傲九个真言的广积粮便有着无穷的好处。 说到底,吉州还是太弱小了一些。尽管在唐傲的带领下,不管是民生、基建、军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同等的军队数量下,吉州军无惧于任何对手,且有着至少八成以上的胜机。但人口太少终还是一个短板。 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内弥补这个缺点就是唐傲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自身先强大了,才能去考虑开疆拓土,不然的话,连自身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还要出去征伐,那还是不要丢这个人了。 英雄醉的出现,很可能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人口太少的短板。唐傲也不用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的精力,他的目光终于可以放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来,那就是征集人才。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不管是一个家族也好,一个势力也罢,甚至大到一个国家,都需要有着层出不穷的人才,唯此才能发展的越发壮大。 唐傲自来到吉州之后,便有意识的加强了这方面的工作。开办龙院学校,培训出各方面的人才便是重要的举措之一,使得现在吉州各郡县内的官员也基本是龙院的学生所任。在加上忠成侯、英勇侯、明仕堂,包括紧随而来的兵部尚书程柏林之子程虎等人,人才数量正在不断的加大之中,眼看着满足吉州是够用了。 只是唐傲的目光可不只是放在了吉州的身上,他要的是大一统的大乾。如果说这样的想法之前只是一个萌芽状态的话,在乾仁帝上台,各州,各藩王都宣布了自治之后,这种想法就更盛了。 用大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些藩王们是怎么对待治地的百姓,怕是从不会拿他们当人看吧。当自已人都不把自家百姓当人看的时候,可想而知各种压力将纷纷而至,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最终大乾乱成一团之时,就是异族进入中原,进入大乾的良机所在了。 真有那么一天,大乾因为严重的内耗,被异族人捡了便宜而统治的话,那乾人就要成为奴才,成为没有尊严的畜生,这是唐傲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为这一天,他就需要早做准备,人才储备便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只有人才数量足够,才好起兵去征讨,不然,攻下了偌大的地盘,却是无人打理,以至于百姓生活在乱世之中,那他与其它的藩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两位先生,本王有一个想法,一个通过考试而得才的想法。”仅仅一个龙院学校已经无法满足于唐傲了,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学生都是来自于吉州的百姓,他们有些人甚至一点文化底子都没有,想将他们教授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所需的时间也更久,指着龙院出人才,不是不行,实在是太慢了,唐傲便把主意打到了全天下读书人的身上。 由唐傲口中缓缓而出的便是后世的科举制。 科举制度是由隋朝隋文帝杨坚所提出,由隋炀帝杨广正式创立的,由于魏晋以来选官注重门第,不利于选拔有真才实学的人做官,为改变这个弊端,隋朝创立了一种新的选官制度。开始用分科考试的方法选拔官员。 这样的好处,便是可以最大程度的让有能力的人拥有表现的机会,借而发挥出来,成为国家的有用之人、之才。 唐傲颇具认真的提出了这个想法之后,听在曾桐与韩策的耳中,两人不由是面面相俱。 现在的大乾,推行的是推举制,即想为官,那就需要有人来推荐,不然的话,纵然你再有本事,也是难以有表现的机会。这样一来,就使得在官员这个集体内,关系错踪复杂,大家就像是蜘蛛网一般,有着难以割舍的关系,也使得当权者们不敢轻动。 往往动了一个官员,便等于动了一大批即得利益者的权益,可以想像,得要有多大的魄力才敢对峙这张巨网。更需要多少的勇气和多少的努力才能刺破这张网呢? 结果不过就是为了惩治一些无能的官员而已,却需要费上这么大的力气,实在是不值。 因为不值,一些官员,哪怕他是毫无能力,根本就是碌碌无为、一无所长,除非必要之下,当权者也不会动他们。这样就很不好,唐傲可不希望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便决定弄出一个科举制度来,慢慢在废除这个推荐制。 自然,唐傲的这个科举,不会只教什么孔孟之道,这种东西文章写出来的再华丽,却并没有多少的实用效果,唐傲要考的是杂学、社会学,这种真正能够治世的手段,得到真正能为民服务的人才。 总算是把唐傲的意思弄明白了,曾桐与韩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就等于是整个体制的变革了,初听很有新鲜感,且似乎也有一些好处,但是不是能实用还要看看再说。最重要的是,这种不知底细的人为官的话,那忠诚度何来呢? “不急,这件事情就是先与两位先生说一说,你们心中有数就好,现在还是先增加人口,先强大自身。”唐傲深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的道理,更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即是两位先生都无法理解,那就更不要指着别人去理解了。先打一个预防针,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提一次,想必两人也考虑的差多不了。 英雄醉的出现,吉州的发展速度又似上了一个新台阶一般。半个月之后,好消息再度传来,好酒的匈奴同样被英雄醉所征服,同意以人换酒的方法。有了北狄与匈奴的人口支持,吉州的发展开始进入到快车道之中。  第六百五十一章 隗倩儿兵败 仪州。 晋州的东大门之地,晋王的八万大军在这里与前狄公主的五万大军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战。 兵力远不及对手的前狄公主,到达仪州城之下的时候便下达了攻下仪州,五日不封刀的军令。 所谓不封刀,指的便是攻下了城池之后,里面的人或是财力将予取予夺,指的就是看中什么就可以拿什么,而不会被治罪。 五日不封刀的军令一下,原本士气并不高涨的五万大军有如打了鸡血一般,向着仪州城楼上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天雷出世后,所谓的坚城较之以前虚弱了很多。这一次前狄公主离开大梁城的时候,也从乾仁帝那里要来足足两百包的天雷炸药,这些东西被攻城的军队堆放在城下,并一起燃爆的时候,原本看起来还很艰硬的仪州城便被硬生生炸出了一个二十几米长的缺口来。 借着这道缺口,前狄公主的军队发起了猛冲,一度给守城的晋州大将军罗统以及前来支援的豫州将军简通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好在兵力上他们依然占优,算是勉强的在缺口前打了一个平手。 士气虽然高涨,可终自身的实力不行,在连续冲击了数次,给着晋州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之后,前狄公主的军队攻势也不得不放缓了下来。即便是连宗师级的申屠为都身先士卒,冲入到了战场之中,并一身浴血,可面对着人数优势的晋、豫联军,还是没能冲破仪州城,进入到城内。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前狄公主看到申屠为一身鲜血的不得不从前线退回来时,她便知道,这一仗很可能已经失败了。这种感觉随着接下来晋王李盛带着两万援军由太原府杀来之后,便算是彻底的得到了印证。 两万生力军的出现,尤其是晋王竟然跟随军队一起发起了冲锋,原本体力就消耗巨大的前狄公主大军终于败退了。 兵败如山倒! 大军一旦败退的时候,便是连基本的像征性抵抗都没有,以至于晋王李盛带着大军一路追杀了四十里,逼得前狄公主不得不狼狈的从晋地退出。此时,她所带的五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五千人而已。 好在的是,一番逃亡下来,能跑到这里的都是身强力壮之辈,像是之前的老弱病残不是在攻城的时候战死了,就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杀或是被俘了。 踌躇满志而去,狼狈败退而回,这一刻前狄公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这一战不仅让她好不容易召集的大军被打没了,之前这些年她积攒下来的财富,也在这一刻少了七七八八。无钱无兵之下,在想复国谈何容易。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真突然出现大军帐之中,代表着身后的忠王向前狄公主带来了慰问。 与之前信心十足不一样,这一会的前狄公主吃了败仗,自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的盛气凌人,也终于肯停下来与张真谈合作的事情。 前狄公主与乾仁帝不过就是合作关系而已,双方完全谈不上有什么的交情所在,不过都是利益的驱使罢了。使之她与忠王要结盟的时候没有丁点的负罪之感。 张真所来,不仅带来了问候,还带来了合作的计划。前狄公主认真听完之后,在得知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后,便是连考虑都没有便答应了下来。 前狄公主与忠王的合作,具体的来说是有些不公平的。那就是忠王缺了她,不过就是要费些力气而已,但如果自已没有忠王的帮助,将什么都得不到。这原本就是一个不平等的合作,自然前狄公主也不会要求太多。 张真来的快,去的更快。且是毫无生息,在前狄公主有意隐瞒之下,并没有人知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来过军营之事。 大军即败,前狄公主并没有过多停留,带着五千败兵向大梁城而返。 大梁城皇宫之中,乾仁帝得到了前狄公主兵败的消息,并没有丝毫的惊讶之意。晋州与豫州联合又岂是那么好打的,如果真是那么好打的话,他岂不是早就动手了。 说起来乾仁帝自上位之后,还真没有做出什么大事情来。或是说这个皇位与他之前所想的有着太多不一样的地方。 原以为当了皇帝之后,便拥有天下最大的权势,可以号令四方,别人是无所不从,至少乾文帝在位的时候表面上看去是这样的。但只有真当了皇帝后,才知晓,这一切都是表面现像而已。甚至于他的得位不正,使得这种表面现像都没有几人愿意去做,各藩王纷纷自立,他却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钱、无粮、无臣心这便是乾仁帝现在面对的现状。 此时的乾仁帝就像是一头行将就木的雄狮一般,看起来还是狮王,是那般的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内里空虚至极。一旦真的跟人动手,怕是很快就会露出虚弱的一面来。 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的虚实,乾仁帝是什么都不做,整天就是窝在皇宫之中,听一听下面重臣的一些奏报,或是直接去后宫中享乐,当了一个什么都不管的撒手皇帝。 乾仁帝如此好话说,下面很多臣子的奏报,到他这里也显少没有应准之时,这让下面的臣子们也是十分的高兴。像是这般如木偶一般的皇帝,不正是臣子们想要看到的吗?一时间不少的大臣还纷纷上奏,称赞着乾仁帝,说他是无为而治的典范。 看看吧,乾仁帝什么都没有做,大梁城不还是好好的,整个大乾不还是国泰民安吗? 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使得朝堂上君臣十分的和谐,大家都是一片的赞扬之声,高呼着万岁万万岁,粉饰着太平。只是所有人下朝之后,除去了原本伪装的嘴脸之后,忧心即上心头,他们也不知道这种表面的和谐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 醉香楼,大梁城内最有名气的青楼之一。 老鸨有着一个很俗气的名字——钟美艳,人如其名,美艳无双,一脸子狐媚的模样,让男人看了往往很难把持。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身带着一股很重的异味,当真是远看让人垂涎,可当真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是让人又忍受不住那味道,不得不退避三舍。 有着天使般的模样,却有着让男人无法忍受的异味,钟美艳才能在这样肮脏的环境之中明哲保身,没有成为任何人的玩·物。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还有着另一层身份,暗香中大梁城的情报负责人,夜狐的组长之一。 丫环米巧儿也是夜狐中的一份子,平时负责的就是将各种汇报上来的情报汇总到钟美艳的手中。这一次她送来的就是有关大梁城内的一些异动情况。 如果此时乾文帝能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他的血龙刹中不少人都在这监视的名单之内,唯独只是他的那所别院还没有被发现而已。 暗香组织不同于天子卫,任何情报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他们都会关注,并进行备案和跟踪。用着吉王殿下的说法,就是要学会从没有用的情报中,找到有用的,那才是真正的情报高手。 为了能成为这个高手,钟美艳正无比努力的在做着。说起来她心中还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对唐傲的一颗感恩之心。 钟美艳从小便生的艳丽,可似乎天妒其才,她身上的异味随着越发的美丽起来也更是浓重了几分(后世所谓的狐臭)。为了这件事情,她当真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大家都说她很漂亮,且男人一见到他就会露出无法掩饰的侵略目光来,让身为女人的她曾经在一段时间内很是享受。说痛,是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的了她身上的味道,这让她曾十分的自卑。这一切,随着唐傲弄出来香水之后得以改变。 香水出世的时候,钟美艳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十分的好奇,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东西对身上的异味是不是有效果。奈何那东西价格极高,根本不是她一个普通的女子可以购买和可以得到的。但实在太好奇的她,做了一件她让为这一生最正确的事情,去找了当时还在燕春楼的白秋彤。 大家都是清倌人出身,是互相知晓底细的。钟美艳求上门来之后,白秋彤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唐傲,当得知绝美的一位少女竟然有如此难言的苦楚时,唐傲动了隐恻之心,说是不想让名珠蒙尘也好,还是看在白秋彤的面子上不想拒绝对方也罢,亲自捣鼓出了一款味道更重的香水,用在了钟美艳的身上,足以在一定时间内掩盖对方身上的特殊气味。 钟美艳有了独属于自己的香水之后,自然是十分的感激,便以感谢为名见到了当时还是忠国公的沈傲,而留给她印像最深的就是国公爷眼中露出的那一份尊重之意。 从小到大,钟美艳见过太多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但上到老人,下到刚成年的男子,哪一个看向自己时不是露出了欲·色,唐傲是唯一一个眼中清明之人,帮助她未要取一点的回报。 第六百五十二章 毛遂自荐史自通 这份独特,在钟美艳的心中留下了十分重要的印像。在这件事情之后,她与白秋彤来往密切了许多,也从其口中听说了更有国公爷有关于女人的言论,像是什么女人完全可以独立,而不是男人的附庸品,女人也可以做一番事业,赢得别人真心的尊重。 这些当然是唐傲无意中说给白秋彤听的,却不想在钟美艳的心中留下了更深的印记。等到要成立暗香组织的时候,白秋彤就想到了这位留在大梁城的姐妹,便亲写书信给她,一直想证明自己能力的钟美艳收信后便来到了吉州,短暂的培训结了业,带着重金回到了大梁城,成为了夜狐的组长之一。 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钟美艳借用着醉香楼之地,行暗香探听情报的任务,曾传回不少有用的信息,也曾得到过唐傲的亲自表扬。但凡劳累的时候,一想到吉王殿下的那一番表扬,她便感觉到全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小姐,这是三队送来的,说是今天一早,由北城门外又来了两百多名汉子,他们操着辽州的口音。”米巧儿将一份情报送到了钟美艳的面前。 “又有两百多人,那岂不是加上之前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之数了?”钟美艳闻听之后,面色就是一紧,脑海中飞速的计算后便道:“马上飞鸽传书给殿下,把情况真实上报,还有通知我们城内的人,最近都老实一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去远观,但什么都不要去做。” “诺。”米巧儿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快速的离开。留下钟美艳一个人呆在厢房之中的时候,喃喃自语着,“这又要变天了不成吗?” ...... 天子卫,做为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却没有应有的警惕,这一切说起来都是因为他们的总卫长戴沐白已经无心公事。 自背叛了乾文帝之后,戴沐白就便得更加神秘起来。尤其是得知事后并没有找到乾文帝的尸体时,他的行踪就变得诡异非常,除非他想出现,不然的话,即便是天子卫们也找不到总卫长的存在。 群龙无首之下,外加乾仁帝上位后似乎并不看重天子卫,应该拔付给他们的银两也不像是以前那般的如期而至之后,天子卫便形同虚设,所起的作用也是越来越小。就像是这一次忠王派了两千多勇士入城,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察觉。 天子卫都不清楚的事情,乾仁帝就更加的不知晓了,他现在正在皇宫中享受着被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些妃子们为了自已而明争暗斗的时候,他是说不出的开心。 成为了皇帝,对于乾仁帝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公开的选妃子,只要自已看中的女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弄到宫里来。越来越多年轻美丽的女子入宫,更是让他无心政事。即便是知道了前狄公主兵败,要回到大梁城的时候,他也仅仅是安排自已的儿子,如今的太子唐休在城门外去迎接而已。 完全是一幅昏君模样的乾仁帝,想要以仁治天下,想来一个无为而治。却不知道,他的种种所为与昏君无异,也注定着他在这个位置上呆不长,更加注定了他那悲惨的下场。 汉昌二十年九月十八,秋末之季,前狄公主兵败回到大梁城。 前狄公主回城了。那一天,不少的百姓拥站在街头,想要看看这位异族的公主打了败仗会是何等的样子,但让大家惊讶的是,五千败兵却是没有丝毫打了败仗的模样,反倒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排队入城。 没有人知道,早在入城之前,前狄公主就已经和手下五千人帮了承诺,他们的待遇不变,只要听命于自己,还有大好的日子在等着他们。至于之前打了败仗之事,那不过就是兵力不如人罢了。毕竟以五万战十万人,兵力相差两倍,打败了也不算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更没有人知道,就在前狄公主入城的时候,辽州骑兵正飞速的由平城向着大梁城赶来。这支日伏夜出的三千骑兵以着悄然无息的方式来到了大梁城外,于天亮之前迅速的隐藏了起来。 里应外合,这便是张真找到了前狄公主,所说出的军事计划。 前狄公主就属于那个里应,三千骑兵便是外合。而在更远的地方,忠王唐青川正带着十五万大军向着大梁城赶来。 西城门内,唐休一身太子的黄袍在身,于一众人的恭维之声中,正在这里迎接着兵败的前狄公主一行人。 曾是襄王幕僚的史自通就站在唐休的身边。他的运气算是不错的,没有像郑奇和王玉那般死在襄王的身边,反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新太子身边的红人。 凭着察言观色,迎风拍马的本事,史自通是混得风声水起,小日子过的是相当的滋润。这一次跟在唐休的身边,眼看其不时会向城门处眺望的时候,他又如何会不知道自家主子想的是什么呢? 唐休是少有的见过前狄公主去除面纱之后长的是什么样子的人,这才被深深吸引,且不止一次的流露出想要娶了这位前狄公主的想法,这也使得他对于现在的太子妃很不中意,时尔打骂也是家常便饭。 以前前狄公主拥有着不少的金钱和实力,便是连皇帝都要忌惮一二。可是这一次她打了败仗,听说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唐休感觉到属于自己的机会也出现了,再一次萌生了要纳为太子妃的的想法。 深知这一点的史自通感觉到自己的机会到来了,这便想着好好表现一下,如果能够促成这件事情的话,想必太子一定会念自已的好,一旦有一天,太子继承了大统的话,那还会少得了自己的好处吗? “殿下,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眼看着前狄公主的队伍还没有入城,史自通走到了唐休的身边,小声的说着。 “讲。”唐休看都不看史自通一眼,此时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前狄公主的身上,对其它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殿下,臣斗胆,前狄公主是一能力的女子,此等女人应该为殿下所用,应该娶其为妃,如此必可以助殿下继承大统,将来也能够将大乾发展的更加壮大。”史自通看出了唐休的不耐烦,正因为此,省去了试探的环节,直接道明了来意。 原本还心不在焉的唐休登时就是全身一震,接着回头用着欣喜的目光看向着史自通道:“卿也是这般认为吗?” “是的,殿下。”眼看着唐休的表现已经出卖了内心,史自通心中欢喜,表面上却是一幅非常严肃的样子说着,“美女配英雄,殿下就是这大乾最大的英雄,前狄公主能够嫁给殿下,那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哈哈,好,不错,卿之言深合本宫之意。”唐休哈哈大笑着,能够有人和自己一样抱有着这样的想法,他当然心中高兴。可是跟着一想父皇那里似乎并不同意,更重要的是,前狄公主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脸色不由变得难看的说着,“可是父皇还有公主不知是何想法呀。” “殿下呀,陛下那里一切好说,只要殿下将生米做成了熟饭,陛下哪里可能会阻止。至于说前狄公主,那不过是一个被灭了国的公主罢了,以前手中有钱有势还能做一番事业,可是现在大军已败,想必不会在有以前的骄傲,此时正应该是她人生最低落的时候,也正是殿下出手去关怀之时呀。想必只要殿下表示了来意之后,这般天大的好处是没有任何一位女子可以拒绝的。” 史自通说的是言之凿凿,一时间唐休都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好,即是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由卿来负责,事情办成了,本宫有重赏。” “诺,臣必不负殿下所托。”史自通连忙答应着,同时也是信心满满,他实在想不通,太子正妃的位置就在那里摆着,难道天底子还有哪位女子会拒绝不成? 话正是说到这里,远处已经开始出现了燥动之意,不用说一定是前狄公主入城了。史自通当下正了正衣襟,随后在唐休一脸的期盼之中,迈着大步直向着正前方就走了出去。 前狄公主座于马车之内,面色平静,然心中却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波澜无惊。 心中还有些纠结,前狄公主还在想着,要不要就此反了乾仁帝? 说起来对方对自已其实还是不错的,不仅派兵给自已,连这一次她带着败军入城之事也没有阻拦。如果换成了乾文帝主政的话,她这个败军之将可以入城,那些败兵是无论如何不能入城的。可见乾仁帝对自己是多么的信任。 而这份信任,是忠王能够给予的吗?他们毕竟接触的还少了一些,忠王是不是能像之前所说的,自己帮助对方夺了大梁城之后,他就会助自已复国呢?如果到时候人家不遵守承诺,她又能如何?  第六百五十三章 发现乾文帝 岂不是自已就要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予取予夺了吗?若是那样,自己怕是连自由都不会有了吧。 眼看着已然入城,是要配合忠王还是不配合,前狄公主自是纠结之时,前进的队伍突然间就停了下来,随后陆奎的声音在马车之外响起,“主子,太子殿下的幕僚史自通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求见。” “嗯。”前狄公主点了一下头,将纠结的心情暂时的放下,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再说。 车队被史自通给拦了下来,独自站在马车对面的两步开外,这个距离,即可以保证他说的话前狄公主可以听到,又保证不会冒犯了对方。 “太子幕僚史自通见过公主殿下。”按着规矩先行了一礼之后,史自通这便开口说起了前狄公主眼前的不利形势。 马车外,只有史自通的声音在那里独响着,“公主殿下,这一次兵败而回,朝中大臣们可谓是颇有微词,甚至有些人还想着要将您这个异族绳之以法,关入大牢,以解战败的不利影响。但这一切多亏了太子殿下一力主导,力挡四方,这才压下了所有的声音。但恕小人直言,即便是现在太子殿下肯帮你一次,怕也无法帮你第二次了,如此,小人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可以解公主之危不说,还能最大的可能帮助公主复国。” “哦,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前狄公主座在马车之中,连面都没有露,自然也就让史自通看不到她嘴角的那一道不屑之意。 前狄公主并非是大乾的官员,那朝中的大臣指责她又怎么会在乎?再说了,前狄公主虽然人离开了大梁城,但对于城内的动静可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晓的。有关朝堂上的一些动静,她也是留下了人有过留意,就没有听过有人要因为自己兵败而惩罚自己。现在史自通这般说法,不过就是危言耸听而已。 史自通当然不知晓这些,他还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前狄公主,自已还十分的满意,当下继续的说道:“公主殿上,主意很简单,只要您愿意嫁给太子殿下,一切指责自然就会烟消云散了。哦对了,太子殿下对公主的爱慕之情世人皆知,为此,太子愿意将太子正妃的位置给予公主殿下,凭此位置,谁人还敢胡说什么。不仅如此,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那太子又岂会不全心的帮助公主复国?这实在两全其美之事呀。” 一幅恭喜着前狄公主的模样说着,而在说完这些之后,史自通还不忘记威胁着对方说道:“但如果公主殿下不应允这件事情的话,不仅复国无望,怕就是那些大臣的弹劾奏章都足以将人给掩没了吧,熟重熟轻,想必公主殿下是一个聪明人,当知道如何去选择的。” ...... 别院。 看起来与其它的院子一样安静非常,但只要真正靠近这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周边那时有时无的强者气息。 别院之内外,不仅有穆东流安排的血龙刹强者在保护着,黑暗的角落中,还有黄氏八怪也在这里巡视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 黄氏八怪,已经不足八人,老七黄仕和老八黄光被杀之后,只剩下了六怪而已,但人人都是化劲后期,甚至是巅峰的实力,依然让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看起来这里保卫森严,但正是因为太多的强者出现在这里,引来了更加强大人物的出现——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 四个多月的时间,戴沐白走遍了大梁城的大街小巷,去了不知道多少的宅院,很多官员的外宅都被他给翻找了出来,但就是有关唐青山的踪迹是半点都没有寻到。 连天子卫都没有回,仅仅只是带着十余名亲信不断的寻找着,戴沐白有一种感觉,乾文帝并没有离开大梁城,他一定还在这里。 无法信任自己的那些手下,就未敢调动更多的天子卫,怕会走漏了风声的戴沐白很辛苦,每天只是必要的休息上三个时辰,其它时候都在游走着。唐青山不死,他便无法心安,跟了这位主子这些年,他太了解自己主子的性格,多疑的同时是有仇必报,他做出了背叛的事情,对方就不可能会饶过他,报应来的时间只是早晚而已。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戴沐白不想给唐青山以机会,他要先找到对方,将其杀死,以解自已的心头之患。 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终于戴沐白来到了唐青山所在的别院之外。这可不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而是以着大海捞针的方式正好碰到了这里。 正是因为属于无意间碰到的,以至于此行他身边只带了两名天子卫的兄弟而已。当他来到了别院之外的时候,眉毛是不由自主的一动,他似乎是闻到了某种气息,或是说感受到了某种强者之气。 宗师拥有着见闻知觉之感,能够较之常人更多的感觉到危险或是危险的气息。来到小院之外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这股子气息。 正在行走的戴沐白突然站定,引得身边的两位心腹是一脸的疑惑,他们不知道为何总卫长走着走着会突然的停下来。 而不等两人开口,一道道剑光已然出现在眼前,守候在别院之外的黄氏八怪动了。 所谓仇人见外,份外眼红,黄氏八怪成了现在的六怪,其中就有戴沐白的功劳。现在看到其脱单了,又见其找到了别院之外,本能的他们就以为自己已经暴露,哪里还敢继续的等待,索性再这便于黑暗之中跳了出来。 六名化劲高手的突然一击,即便是戴沐白也被吓了一跳。虽然他是宗师不假,但黄氏六兄弟早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早就将自已与这里融为了一体,这就相当于埋伏在这里一般,猛然间杀出,戴沐白也不敢硬撼其锋芒,身形不由自主的飞退着。 戴沐白能退,相比之下他带来的两个跟班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虽然说他们的实力也还算是不错,至少达到了暗劲。可是在化劲的突然攻击之下,依然还是没有半点抵挡的能力,仅仅只是一击之后,两人便被长剑刺穿了身体,见了阎王。 没有了帮手,以一敌六,戴沐白陷入到了一阵的手忙脚乱之中,仅仅只是三个回合之后,他的左手臂上便多了一道的剑伤。 宗师毕竟是宗师,从最初的慌乱到了后面的镇定和应付自如,戴沐白仅仅只用了五招而已,身上也仅仅只是多了两道剑伤,接下来便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一切。 “你们也上。”不知何是,穆东流出现在院墙之上,随着他一声喝叫,六名化劲高手由黑暗中跳出,配合着黄氏六兄弟重重包围着戴沐白。 又跳出了六名化劲高手。什么时候高手成为了大白菜,如此容易的就可以见到了呢? 戴沐白即便是反应再慢,也知道自已怕是找到了唐青山的巢穴之地,怕也只有之前的皇帝,身边才会有这么多的化劲高手吧。 一想到乾文帝就在附近,真的没有出城而去,这一刻戴沐白便十分的激动,一边不断的挥剑与十二名化劲高手周旋着,一边还抽空用左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凌空而放。 那属于天子卫的特殊通讯工具。一个类似于炮竹般的东西升上了天空之后,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彩,这也是戴沐白在向其它的天子卫成员进行呼叫。 “不好,快缠住他。”穆东流自然是认得此物,眼看着戴沐白发了信号,便知这里不能在呆下去了,这便转身跳下了城墙,直奔着别院里的地道处冲了过去。 ...... 史自通分析着形势,帮着前狄公主把局势的优劣都做了介绍,他相信,除非前狄公主不想再依靠唐青河父子了,不想在复国了,不然的话,这一番话下来,她一定会知道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去做。 这带着威胁之言落到了前狄公主耳中,让原本还纠结的她下定了决心。 按着史自通的这种说法,如果不答应嫁给唐休的话,那她就会成为大乾的敌人了。换成以前,她还会因此而衡量一二,可是现在,正在纠结之中的前狄公主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或是说史自通的威胁帮助她下了最后的决定。 “杀了他,给忠王发信号,行动。”马车中的前狄公主以着十分果断的口气说着。在她心中,自己的男人定然是顶天立地之人,是这个天下间少有的英雄,从这一点上来看,唐休显然是不合格的。 史自通还在等着前狄公主的回答,等待着她屈服于自己,如此他便可以立下大功,帮着太子完成了心愿,那好处还会少吗? 至于说前狄公主会不会同意,这一点史自通想的很清楚。除非她不想在大梁城中呆下去了,不然的话就知道要怎么去选择的。而以他的了解,像是前狄公主这般聪明的人,当然要知道如何去做选择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乾文帝离京 脸上还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下一息,一把长剑便架在他的脖颈之上,让他的脸色瞬间发白了起来。 “你...你要做...啊!”心虚中还想问那个面色冷酷的男子要做些什么时候的时候,长剑已然从他的脖颈之上划过,握剑的陆奎没有丝毫犹豫之意。 脖颈间鲜血飞溅,史自通用尽全力想要捂住,不让其在向外流血,但却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眼前开始慢慢变得黑暗了起来,意识也随之而逝,史自通死! 随着他的身体向地上倒去的那一刻,马车旁还未收剑的陆奎已然大声的喊了起来,“弑弟篡位的乾仁帝竟然想要把我们这些败兵都杀了,兄弟们,为了活下去,我们反了!” 早就安排在军中的长公主的亲信们,等待的就是这个信号,现一看时机已到,纷纷是在队列中大声的响应,同时还大声的喊着,“杀入皇宫去,那里有很多的好东西,兄弟们,抢了呀!” 如果单单只是造反的话,普通的士兵是没有这样的勇气。但说到可以进入皇宫中抢掠,他们骨子里那恶的一面便被释放了出来。加上又有这么多人带头,而不反的话,看其样子,皇帝要杀他们,这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当下一个跟着一个的叫嚷着,五千败兵便在混乱之中抽出了腰刀,五千魔鬼就此释放了出来。 混乱一现,最先受到惊吓的就是附近的百姓们。他们原本就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而来的,还有一些的百姓亲人们就在军队之中,他们想要看一看自家的儿子或是丈夫是不是还活着。可谁想到,竟然看到这些人造反的一幕呢? 随着五千军兵大喊大叫着挥着武器向前冲来时,百姓们当下是做鸟兽散。只是根本就没有纪律的百姓,所跑的方向都不一致,互相间不时会推搡之下,使之街道上更显混乱。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唐休还在迎接的队伍前站着,等待着好消息,等待着史自通可以带给他惊喜。 惊喜没有等到,惊吓到是有了,当看到街道上变得混乱了起来,不远处的那些败兵一个个红着眼睛挥刀向自已这里冲来的时候,他竟然被吓傻了,愣站在了原地。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工夫,一道身影飞落到他的身边,不等他反应过来时,一掌便削向他的后脖颈之处。完全没有防备的太子唐休,面对着申屠为这名宗师的出手,毫无意外的晕倒了过去。 随手将被打晕的唐休推到了身后跟随而来的一名前狄公主亲信身上,申屠为向着皇城方向大声的喊着,“将士们,皇帝不想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要让他活,杀进皇城啊!” “杀进皇城。”五千败兵大声的呐喊着,跟随在申屠为的身后,穿过了一条条的街道,直向着皇宫方向杀去。 周边看热闹的人群中,有着不少忠王派来的勇士,在看到前狄公主率先动手之后,哪里还会客气,除了一部分人配合着败军向皇宫中冲去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向着各城门处跑了过去,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混乱之中抢占城门,给接下来忠王的到来清除所有的障碍。 而就是在这种混乱之中,天子卫的标记飞腾而起。 若是平时,这般的警示之下,不仅附近的天子卫,即便是巡街的衙役也是要赶来助阵的。可是现在,全城都变得混乱了起来,哪里还有人会去关注戴沐白身边发生的事情呢? 穆东流自然是不知道前狄公主与忠王联合造反之事,他只知晓,所住的地方被发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皇帝转移走,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实在不行的话,出城也是可以的。 地下通道之中,唐青山还在修炼。说起来他也是一个狠人,这段时间,他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便是修炼,努力的刻苦之下,让他距离化劲巅峰的修为是越来越近。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乱了唐青山的修炼。严福更是早就握住了一把长剑,看向着地道之外,随时一幅会杀出去与人拼命的架式。 “陛下,陛下,是奴婢,外面出事人。”人未至,声音先到,怕是穆东流也担心会引起误会来,这便先一步的大声喊着。 “是穆东流。”严福听到这声音,脸色上放松了一些,回头看向着还盘膝而座的乾文帝。 “让他进来,听他说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青山默然般的点了点头。但一把飞镖早就被他握在了手中,以他多疑的性格,即便来的是穆东流,他也不会放松一刻的警惕。似乎戴沐白背叛自己之后,在他眼中,更不会轻易的相信旁人了。 严福轻轻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穆东流这便一脸大汗的出现在唐青山两人的面前,“陛下,事情不妙,戴沐白发现了我们,兄弟们正在缠着他,他也释放了信号,怕是用不了多一会,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赶来这里了。” “嗯?”唐青山闻言面色就是一青,他没有想到自己都躲到这里来了,竟然还会被戴沐白给找上。这一刻,他是恨透了对方,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背叛,还因为对方的穷追不舍,让他失去了暂时的安身栖身之地。 唐青山有一种感觉,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达到化劲巅峰修为,那样一来,他便可以彻底的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会考虑重新进入到皇宫成为主人之事。 一直以来,唐青河这个宗正都没有被他放在眼中,即便是凭着三千血龙刹,他还是有至少六成以上的把握拿回重新失去的一切。 可是现在,想法就不要有了,还是要考虑怎么安全的离开这里吧。“马上准备一下,我们离开大梁城。” 唐青山很果断的做出了决定,表现出做事果绝的一面来,事不可为,即不为。 “陛下,我们去哪里?”严福自然会遵从唐青山的任何决定,且不会有任何的置疑,想要问去哪里,也是要看看需要准备一些什么。 “去藏州,聂金鑫这个人还是可靠的。”唐青山把心中早就想过的计划说了出来。所谓的聂金鑫,便是现然在的藏州总兵,也是唐青山给自已安排的后手之地。 那里远离中原,也远离大乾的政治中心,到了那里便可以安静下来做自已做想的事情,也可以成为新的反攻之地,让他做好重新杀回来的准备。 “诺,奴才马上就去安排。”严福答应了一声,这便和穆东流一起出了地道。皇帝要离开大梁城了,需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是很多的,虽然这个皇帝已经落魄了,可严福和穆东流做为奴才还是要尽职尽责,尽可能多带一些东西,使得离开大梁城的唐青山一路上可以少遭一点罪。比如说银子、吃食那是一定要多带一些。 “老穆,你马上去联系守城的将军,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行个方便,放任我们离开。”严福出声吩咐着,这件事情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做了,且在花费了不少银子的基础上已经成功的与一名守着城门的千夫长建立了联系。 穆东流答应一声便去办了,此时是容不得半点的拖延,戴沐白就在院外呢,谁知道他的援军会在什么时候赶来呢?好在的是别院中可是有地道存在,根本不用出大门,便能够达到悄无生息离开这里的目的。 事实上,接下来唐青山离开大梁城的过程十分的顺利,远比想像中还要顺利许多。前狄公主与忠王合谋造了乾仁帝的反,早就让大梁城内变得混乱无比,这种时候,便是戴沐白发出的警示,也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大家还以为这是天子卫在警示大家有人谋反呢。说起来,这也算是唐青山的运气,让他在离城的时候没有遇到丁点的危险。 也就在唐青山带着一众血龙刹离开大梁城两个时辰之后,辽州军的四千骑兵入城了,这也代表着乾仁帝时代的覆灭。这位皇帝真的很可怜,只是上位了四个月的时间而已,便是连年号都没有他的份,现在依然还是汉昌年间。 时间回到两个多时辰之前,前狄公主突然造反,并让人杀入到皇宫之中,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正在养心殿打着吹欠,手中虽然拿着奏折,目光就没有在上面停留多久,而是心中在想着今天晚上去哪位妃子那里过夜的时候,门外就有小太监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之前,声音中带着紧张与害怕般的说着,“陛下,大事不好了,前狄公主造反,他们抓了太子殿下,现在正带人向皇宫处杀来了。” 惊叫之声将唐青河猛然惊醒,他瞪着一双似是要突出来的大眼睛,嘴巴这一会也是张的老大,这是什么情况?完全没有想到有木有? 为何前狄公主就会反了自己呢? 她不是还要依靠自已力量来复国的吗? 第六百五十五章 宫变之乾英帝唐青川 还是她当真的以为杀了自已她就可以当大乾的皇帝?别逗了,虽然自己的上位有些不正,可至少他是唐氏人,他是乾人。前狄公主却是异族,那是不可能被乾人视为主子的。 这些想法就像是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但是很快他就无法继续的深想下去了,殿下,已经有金甲卫的将军们来了,他们是来保护这位皇帝的。 唐青河上位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一些,虽然说起初用金钱和权力说服了这些无主的金甲卫为他所用,但说到底这就是利益关系而已,要说对方有多么的忠诚,那就是扯蛋了。 这些金甲卫的出现,明为保护他这个皇帝,实则也是在监视着他,以保证一旦形势不妙的时候,他们可以交人换来自己性命上的安全。 “快,马上把原本府上的家丁们都给找来,朕只相信他们。”又想到了某种可能的乾仁帝是面色大变,当下向着身边的太监总管尹平大声的喊着。 “诺。”尹平连忙点头,转身去办。只是在跑出了养心殿后,这位新任不久的太监总管也开始打起了自已的算盘。眼看着毫无准备的唐青河就要大势已去了,他又岂会在歪脖树上吊死,他开始想着要给自己留有后路。 唐青河的运气很差,至少唐青山失势的时候,还有穆东流这条后路可走,还有三千血龙刹可用。但是他当失势的时候,投靠于他的天子卫总卫长戴沐白找不到了,便是连他亲任的太监总管尹平也背叛了他。 尹平并没有去寻找之前宗正府的家丁们,这一支最为忠心于唐青河的势力。 而是直接出了皇宫奔向前狄公主之处,他要转风使舵,寻找最为有利于自已的局面。 皇宫之外,申屠为带着五千败兵没有什么阻拦的冲到了这里,然后就没有在向前一步的意思,这让守在皇宫之前的金甲卫们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金甲卫无惧死亡,但那要看效忠的是什么人,至少乾仁帝是没有这样的人格魅力。双方就形成了这般对峙的局面,似乎大家都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时间证明了一切,两个时辰之后,辽州四千铁骑入城,来到了前狄公主一方的身边,与其一同出现的还有两千辽州悍勇们,这让准备攻城一方的军队人数超过了万人。 又是两个时辰之后,在天将黑之前,忠王带着辽州三万先锋军入城了,也代表着一个新时代即将到来。 当忠王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打着满是火把的皇宫之前的时候,守在这里的金甲卫们思想出现了动摇。相比于唐青河这位之前的宗正,他们更为认可忠王唐青川这位之前效忠皇帝的亲弟弟。 “打开城门,本王要入宫。”来到皇宫之前后,唐青川沉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并没有去大喊大叫,却是带给了旁人无以伦比的压力。 “凡让开者,本王恕之无罪。但敢挡路者,杀无赦!诛三族!”唐青川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原本堵在皇宫门口的金甲卫们,便自动如潮水一般的退向到了两旁。更有些人,很干脆的弃械扔到了地上,表示了臣服之意。 形势是明摆着,唐青川一方人数已经完全的占优,如果硬挡下去的话,那是根本守不住的,重要的是皇宫中连基本的存粮都没有,这一仗还要怎么打。人家便是不出一兵一枪,困也足以将他们困死了。 众目睽睽之下,唐青川这就骑着战马,在四千骑兵以及五百亲卫的保护之下进入到皇宫,直奔着养心殿而来。 仅仅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而已,乾仁帝唐青河的头上就长出了白发,人也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当他再得知尹平去而不复返,当得知皇宫被彻底的包围了,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的时候,他便知道大势已去。 即将失去了一切的乾仁帝就像是疯子一般,在不复之前那般仁帝的模样,见人都是三分笑,而是提着一只三尺长剑冲进了后宫之中,把自已最喜欢的几位妃子通通杀死,随后就这样披头散发一身鲜血的重新回到了养心殿。 唐青川进入大殿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得了失心疯模样的唐青河。两人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了,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却是相对无言。 这一对视足有半炷香的时间,终于还是唐青河受不住压力的先开了口。“罢了,朕输了。朕也愿意将一切都交付于你,只是希望你能让你的侄子休儿可以苟活下去,哪怕一辈子都失去自由,能活下去就行。” 终是当父亲的人,唐青河决定用自已的性命和一切来保儿子的平安。 “可以,但接下来你要配合本王的一切行动。”只当是养一条狗了,唐休的死活唐青川还真没有放在眼中的意思。 “成交。”唐青河自然知道所谓的配合指的是什么意思,那就代表着自已的身败名裂,代表他将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上,可是他现在还有的选吗? “很好,河皇兄还是很识时物的。”唐青川以胜利者的姿态哈哈大笑了起来。 当了四个多月的乾仁帝就此下台,且公开的承认自已是篡权夺位,并说乾文帝临死之前实际上是把皇位传给了他的亲弟弟忠王,是自己一时贪念之下修改了遗诏。 完全不要脸面的唐青河,为了能保住自已儿子的性命,把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了下来,只是为了让唐青川高兴而已。 踩着唐青河的肩膀,忠王唐青川称帝,自号英帝,乾英帝,公告天下。 登基为帝的唐青川在诏告天下的同时,决定在一月之后举行称帝大典,他要诏告天下的同时,要求所有的藩王要么亲至,要么派代表来到大梁城恭贺,同时他要求所有的藩王取消之前的自治之举,不要与大乾为敌,不要成为罪人。 相比于乾仁帝,乾英帝唐青川手段更为果敢了许多,比如说在利用完了唐青河之后,直接以对方谋逆之罪斩首,此举可谓是震慑了朝堂,让之前清闲了四个月的一众朝臣们脸色不仅变得难看了许多,在做起事情来也更加的小心翼翼。 唐青川可不是唐青河,手中无兵无权,这一次他可是带有十五万大军进入到了大梁城,其势更为凶猛许多。 唐青河被杀了,一道白绫赐死,算是保住了他最后的体面,原太子唐休被关入到专门的小院之中,没有诏令,终生不得出府,算是给彻底的软禁了起来。 此种手段也的确吓到了一些人,比如说豫州总兵陆正德,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了自保,便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唐青川,表明以后豫州将以乾英帝的意志为主。这位在乾文帝生死不知之后,唯一投降了唐青河的总兵大人,又一次做出了易主的选择。 继豫州之后,古州总兵桑斗北亦公告天下,认唐青川为帝,表示了效忠。 连续两州认主,如此一来,乾英帝唐青川就拥有了天下四州,兵力更是达到了三十余万众,成为了大乾的第一势力,论军事实力,便是比之当初的乾文帝也是不惶多让。 有人支持,便有人反对,正在鲁州安下家的六皇子顺王唐佳就发出了他的反对之声。父皇之死,他很悲痛,也是整个大乾的损失,那依着惯例,父皇不在了,应该传位给皇子才是,怎么可能像是唐青河所说的传位给自己的弟弟呢? 顺王发出了质疑之声的同时,也是在表明自已的态度,那就是对于唐青川上位的反对和不认可。 当这道声音传遍天下的时候,所有的藩王们就把目光放在了大梁城,他们想要看一看,这位自称英帝的唐青川接下来要怎么做。没有让大家久等,一支十五万人的大军,便由大梁城中而出,目标直指鲁州而来。 一言不合就开打,唐青川显然比已死的唐青河有魄力已许多。这个举动也着实吓坏了正在鲁州的顺王唐佳。他之所以敢站出来叫号,可不是他有着什么强大的实力,相反他虽然带着母妃和长公主与金甲卫副将莫成宇汇合,也算是拥兵十万了,却根本没有足够的粮草,下命令在鲁州征粮时,还会时不时的遇到一些反抗呢,又怎么会具有与英帝为敌的实力。 之所以他还是要站出来,不过就是想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他以为,唐青川应该会和自己隔空而骂,如此一来,不就是费一些口舌而已,算得了什么。倒是因为此举可以提升自已的声望,怎么看都是合适的买卖。 哪里又想到,唐青川连还嘴都懒得做,直接会出兵了呢? 当听到斥候口中传来英帝派十五万大军向鲁州而来的消息之后,唐佳害怕了,这位只有十七岁的皇子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惊吓之余连忙叫来了莫成宇以及骑兵将军护国侯陆导,商量对策。 第六百五十六章 唯吉州军是行动派 看到唐佳慌了神,两位将军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原本就不看好唐佳的他们,这一刻心中只是更加的失望。即是没有那个本事,为何还要叫嚣呢?现在好了,把大敌招惹来了,要如何是好呢? 不管心中是多么的看不起和鄙夷,但现在大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顺王殿下,我们现在缺少足够的粮草,是不能够与忠王开战的,不然的话,怕是必然会失败。” “啊!我们现在有兵十万,难道不能和对方打上一仗吗?”唐佳并不懂军事,只是简单的计算了双方的人数之后,便提出了疑问。 “不能。打仗也不仅仅只是看人数就可以的,还要看军心士气、物资储备。殿下呀,从某方面来说,打仗就是打钱,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钱呀。如果将士们连肚子都填不饱的话,还能指着他们去打胜仗,还能指着他们用心用力吗?”莫成宇出声反问着。 面对这些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唐佳聪明的闭上了嘴巴。接着三人一番讨论之后,做出了避其锋芒的决定。其实也就是后撤,把整个鲁州之地让出送给忠王,同时唐佳会给忠王写上一封书信,大意就是承认对方英帝的身份以及合法性。 说白了,唐佳怂了。 不能为敌,不能一战而胜的唐佳带着大军向着身后的苏州撤去。之前的时候,苏州的新齐王袁忠就曾派人联系过自己,希望双方可以联合到一起,这样才能在乱世之中形成足够的力量,那样一来,不管是以后打出去,还是求得自保,都有了更加丰厚的本钱。 相比于唐佳这个无根之萍,齐王袁忠是兵精良足,当初可是连乾文帝的大举进攻都给挡下来了,论起实力较之唐佳自然要强大许多。所以这所谓的联盟,也是有着主次之分的,那就是唐佳要认小,认袁忠做大。 当初正是因为这个要求,唐佳才没有想去和齐王联合。可是现在,在得罪了唐青川之后,他已经没有选择,即便是处于从属地位,也总好过打了败仗被英帝抓到的好吧。 想乾英帝可是连唐青河说杀都给杀了,那自己的这微弱身份,对方真要下了杀心,又有何可顾虑的呢? 原本一场血战,却是因为雷声大雨点小而结束了,这倒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当乾英宗轻易的拿下了鲁州,成为了拥有五州之地的主人之后,其它的藩王们不得不纷纷上书,表态支持乾英帝,并收回他们之前的自治之言论。但考虑到个人安全,他们只能派代表去大梁城参加皇帝登基大典,一位位藩王本人却是不会入京。 转眼之前,由指责声变成了支持声,众藩王的举动落到了唐青川的眼中,更是让他十分的得意。他决定还是先登基再说,然后在找寻机会把一个个不听话的藩王都给解决了。而如果这些藩王都很听话的话,至少他所发出的声音所有的藩王们都要听从,都会配合,那他也不会把人往死路上逼,会允许对方留在各州,并允许他们拥有一定的私兵。 说起来,唐青川的胃口还是太小了一些,或许他也知道,想真正的与天下人为敌,那是很难做到的。弄一个不好,之前所有的成绩就将功亏一篑,现在自已已经如愿的成为了皇帝,当然没有必要去冒那种风险了。 就在唐青川一幅天下大势尽在其手,安心的等着登基,成为乾英宗的时候,八百里加急奏报的突然出现,将他的好心情破坏了一个干净。奏报上称,古州遭遇了吉州军的打击,古州总兵桑斗北差人请援。 就在奏报刚刚送入到手中的时候,一则王诏也在同时传荡于天下之间。吉王唐傲发出了自已的声音,直指忠王唐青川得位不正,乃是国贼,天下英雄皆是得尔诛之。 也就是这个时候,唐青川才想到,似乎所有的藩王,包括皇长子庆王都送上了奏折,表示愿意称自己为帝,但就是吉州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之前他总是感觉到好像缺少点什么,这不就是缺少了唐傲的表态吗? 相比于只会叫嚣,却没有什么本事的顺王唐佳,唐傲不仅发出了声音,且还有了动作,竟然先下手为强,拿距离他极近的古州开了刀。 当真不愧是沈疯子的名号,说打就打,连一句废话都没有,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可是比顺王唐佳强上太多了。 当然,唐傲的举动也刺激到了唐青川,或非是下面的官员拦着他,怕是他连登基大典都等不了,就要御驾亲征。自已现在贵为皇帝,自然不好轻动,但他却不会就这样容忍了唐傲的所为,盛怒之下,他叫来了手下的将军乐明,给其精兵五万,出军古州,助桑斗北打败唐傲,重夺古州之后,在把吉州这个唐傲的老家窝一并给端了。 种种情报显示,吉州不过只有兵员数万而已,其中一部分还被派去了高丽,乐明带精兵五万外加桑斗北有古州军六万,兵力上占有着极大的优势,小小吉州不足挂齿。 唐青川在出兵吉州,听闻消息的前狄公主很兴奋的赶到了皇宫。在她的计划之中,想要完成心愿复国的话,吉州似乎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之前的接触,很不顺利,似乎这位吉王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成见一般,正愁不知道要如何说服对方,就得到了乾英帝要出兵吉州的消息,便想着自已也加入其中,贡献一份力量。 前狄公主想亲眼看到吉州军战败的样子,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乾英宗并没有同意。“公主殿下,马上就是本帝登基大典了,你还是留在大梁城中见证着这一幕吧。至于小小的吉州军和吉王很快就会被打败,直至臣服,那个时候朕会遵守承诺,助你复国。” 留下前狄公主,乾英宗是有私心的,他想要让这个很有心机,甚至是有野心的女人看到自已强大的一面,这样以后就算是复了国也不会对自已生出什么反抗之心来。 对他而言,北狄由谁当政那是无所谓的,要紧的是一定要听话才行。 乾英帝的理由足够强大,不管前狄公主多么的不舍,也无法忤逆这道旨意,最终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是满心的期盼着好消息的到来。 乾英帝真的能轻松打败吉州军吗? 此时已经进入到吉州地境的唐傲,自然也是信心十足,他正看着参谋部送来的几份作战计划,以及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的应对措施。 之前唐傲还决定要默默的发展,不想就这般的卷入到战争之中。可是没有办法,身为人子,怎么可能会认贼做父? 这正是唐傲说服了曾桐和韩策等人的理由。 不管唐傲承不承认,乾文帝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父亲的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便宜父亲的话,他也不可能成为了吉王,合法的前提下得到这么大一块地盘。 虽说乾文帝在世的时候对唐傲做了不少亏欠的事情,但所谓人死为大,一切的恩怨也随着人死而消失不见。现在有的只是剩下了合法的父子关系而已。 别的皇子或许不争气,又或许没有骨气,实力不济,不得不做出妥协的举动来。但唐傲不会,之所以他不断努力的发展,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拥有自已的尊严吗? 这一切不过就是提早的发生而已,虽然有些突然,也都在意料之中。故唐傲动了,拿古州军开刀,开始了自已名正言顺的扩张之旅。 即是有了决意,当然要做好各项准备。好在的是,一直以来吉州军就有着备战的习惯,钱粮充足之下,军事演习更是两月一次。有了这样的基础,大军调动并不需要做太多的动员,吉州军便向着吉州发动了攻势。 战争之前,参谋部就做出了示敌以弱的决定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吉州发展的时日太短了一些,底蕴不足。若是上来就打的太狠,招惹到忠王举国来攻的话,怕是吉州军很难得胜。便是真胜也是极为惨烈的胜仗,那只会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示弱于敌,一点点的蚕食着对方的力量,等到对方醒悟过来的时候,也就失去了吞并自己的最佳机会。 即是不能打的太狠了,最先派出的军队就不能太强。像是撼山卫这般的黑龙三爪军是不能轻动的,便是像是归一军和虎贲卒这样的黑龙二爪军也不好动,最终参谋部建议,唐傲拍板之下,动用的是吉州军预备役,这个连正式军旗都没有的军队。 周迁,做为预备役军的统领,对于战场早是渴望许久。可惜的是,一直以来他们的吉王讲究的都是以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胜利,以至于他的预备役军一直就没有真正有表现的机会。反倒成为兵源补充基地。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不可能 当眼看着一批批训练成绩优秀的士兵被其它有番号的各军给挑走的时候,周迁的心就似是在滴血。但他却是半点的办法都没有,士兵们的努力训练不就是为了上战场立功吗?即然在他这里没有这般的机会,难道还不允许他们去往一线作战部队? 所以当机会真正来临的时候,周迁马上就进行了动员,带着已经训练成型,达到了上战场的能力的两万挑选而出的预备役军向着之前就被占领的峰州快速前进。 这一次的出手唐傲就没有要瞒人的意思,不仅如此,他玩的还是以快打慢的战法。为了不给对方足够的准备时间,他找来了负责商业的管事常宏,让其组建了一支强大的车队,足有五百辆的四轮运输马车拉带着五千先锋军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大半个吉州,直奔西北方向而行。 周迁亲任先锋将军,以出奇不意的方式出现古州林郡之前,然后就是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便发起了攻城之战。 古州的地盘之大,远高于大乾任何一个州府,但这里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恶劣天气下,使得这里是地广人稀,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军队来守护城池。兵力不足,准备不足、军心士气三不足之下,周迁带着士气高昂的军队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林郡,也仅仅只是停留了一天之后,五千先锋大军便继续的向西而去,进入到了古州的核心地带。 突然杀出的吉州军,打了古州军一个措手不及。做为总兵的桑斗北吃惊之余派出了手下大将吕风,带兵两万迎着吉州军就杀了过去。与此同时,他明智的做了求援的选择,接下来就是带着重兵守在浩城之中,等待着援军到来之后和吉州军决战。 五千战两万。尽管周迁带着战士们表现出了不俗的战力水平,可人数的差异巨大下,终于还是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只是这样的休整也并不会等上多久,身后的一万五千预备役眼看就要来了,只要汇合了他们,就是周迁大展身手之时。 两天之后,步行的预备役赶了过来,就在当天晚上,已经探明了古州军虚实的周迁率着两万预备役是马不停蹄的展开了夜袭。吃的好,营养丰富,尤其是碘盐管够的吉州军早已经克服了夜盲症,让他们在夜晚的时候更能发挥出优势来。 毫无准备,甚至还因为两天前的一仗而沾沾自喜,并没有感受到吉州军有多么厉害的吕风将军这一次是吃了亏,足足死伤了三千多,被俘一千余人,带着余下的一万五千人逃回了浩城。 虽说吕风打了败仗,桑斗北却并没有要治罪的意思。借着这几天的时间,他成功的将周边郡县的军队调回到浩城,使得他现在拥兵六万人,又是呈守势,怎么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只需要等到乾英帝派的援军一到,便是大举反攻之时。 古州军守住了州府治地浩城而不出,让周迁在没有了进攻的机会,军营大帐之中,他懊悔不已。这一仗也让他看出了预备役的问题所在,战场之上,并不能完美的配合,平时训练的三三攻击阵型也没有落实到位,不然的话,这一仗就不会只达到歼敌五千的结果了。 自感差距之下,自感与有番号的吉州军的确是实力相差甚远之时,吉王唐傲终于率着主力大军赶来了。 跟随唐傲前来的有,归一军五千人、虎贲卒两营四千人、火器两个营四千人、战车营五千人以及帮助运送粮草和火药装备的民工一万人。合计近三万大军。 吉王军帐之中,唐傲先是对周迁进行了表扬,能够在没有老兵的帮助之下,凭着一群新兵便得了一个开门红,怎么看都是值得表扬的事情。当然,历练之事到此为止,随着唐傲带着主力赶来,接下来预备役就真的成为了预备役,主要负责的就是押送粮草以及给老兵营可能出现的伤亡做一个补充。 随着唐傲出现在浩城之外,战事的第一阶断目的已达成。锤炼新兵的同时,逼着桑斗北向唐青川求援。 唐傲以及参谋部都深信,上一次大败古州军,在加上这一次经历,桑斗北已经没有了出城与吉州军厮杀的勇气,已不足为虑,接下来就是要准备第二阶断的战事——围点打援。 唐傲算不上军事家,更是没有这方面的学习经历。只是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影视剧中早已经把一些经典战术一次次的翻拍,便是受其感染也知道要怎么打仗。 围点打援,便是唐傲准备给唐青川准备的礼物,他要在对方毫不在意、毫无知情的情况下,来一个当头一击。只要击败了这些援军,唐傲便有几十种方法来收拾城内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古州军。 留下了周迁所部的一万预备役在城外,摆出了一幅随时会攻城的架式。趁着黑夜,唐傲带着大军主力向着古州与冀州的交界之处单于府而去。 为了达到迷惑桑斗北的目的,吉州军主力虽然转移,但他们的军帐却被留了下来,远远看去,似乎大军仍在的模样。加上周迁每天都会带着一万士兵出操训练,喊声震天之下,不知情况的桑斗北哪里还敢出城。所能做的就是每天在城楼向南眺望,期待着乾英宗援军的出现。 桑斗北满怀期望之下,乐明所带五万原辽州军精锐正大步向着古州方向进发而来。 忠王唐青川就要成为皇帝了,做为其心腹下属乐明的前程可堪称是远大。而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要立功,才能在接下来新的大乾政治格局之中,抢得一个最好的职位。 为了这个心愿,乐明心中还是很感谢唐傲的,若非是此人在这个时候向古州用兵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有带兵出征的机会呢? “命令大军加快速度,陛下可是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骑于马上的乐明,对着身前的一名传令兵不满的下着军令。虽然说现在大军的行军速度已然达到了一天九十里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可立功心切的乐明依然还是有些不满。 将军不高兴了,下面的将士们不管在苦在累,所能做的也就是执行而已,一个个迈开了大步,不顾一切的向古州方向奔跑着。 倒也不是没有其它的万夫长提出意见,就像是做为副将的万夫长雷鸣就提出了建议,“将军,这个速度赶路的话,将士们的体力消耗太大,一旦要是遇到了吉州军,要如何打仗呢?” “哎,我们也不是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等快到了浩城,本将军会给将士们休息的时间,让他们恢复体力的。” “可是将军,万一要是吉州军在半路上截击我们呢?”雷鸣还是有些担心的问着。 “不可能。”乐明满不在意的摆了摆的,“吉州军只有几万人而已,还要留一部分人守家,真正能动用的兵力也就四五万人罢了,这点力量围着浩城就已经很费力,哪里还有余力拦截我们,无妨。” 主将都这般的自信了,雷鸣尽管有些担心,也不好在说些什么。毕竟军队中只能有一个声音,一旦政出多口的话,怕是不等与敌人交手,自已就先乱了起来。 没有人阻拦之下,五万辽州军以每天行军百里的速度出了冀州,直奔单于府方向而来。 单于府由于历史原因并不似一般的城池建立在官道之上,而是建在了距离官道十里之外的地方,这就给了唐傲伏击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条件,可以不惊动任何人而提前的设置好口袋。 并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的乐明,派出了斥候去往了单于府,得到这附近并没有出现过吉州军的消息后,便是彻底放心大胆的带兵而来。这不能说是他太不小心,实在是唐傲的举动太过出人意料了。 谁又能想到,仅仅只有不到四万大军的唐傲竟然敢前出设伏?这完全出乎了人意料的举动,怕是换成谁都是要吃亏的。 屏峰山,距离单于府四十里,处于官道之上,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冀州与古州的交界之地。当地的百姓也好,商队也罢,在他们眼中,这里才是真正的两州交界之地。 唐傲将设伏的地点就选在了这里,得了先手的他,有着充足的时间做着各项的准备。当乐明带着五万大军来到了屏峰山前五十里之地的时候,天上的飞禽便传来了消息。 “他们的速度蛮快的,呵呵,也不怕跑断了腿。”借着山中的大树临时搭建起来的隐蔽的总帐之中,唐傲笑呵呵的声音传了出来。当下引得其它的将军也是跟着哈哈大笑着。 参谋部早就做好了各种的预演,各位将军也都知道了自己的任务所在,且已经准备了多时,这一刻人人脸上都是放松的模样。那样子要怎么形容呢,就像是钓鱼高手,活好了食、找好了底、调好了漂,就等着大鱼上钩般的模样。  第六百五十八章 地龙翻身 “好了,五十里路,按着敌军的速度,天黑之前就可以赶到预定地点,大家按着这个时间各自去准备吧。”军事会议早已经开过,且不止一次,良好的准备下,让大家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实战,早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紧张。 “诺。”众将一一举手行了一个军礼之后,这便大步的退了出去。没过多久,便是马蹄之声传出,是他们离开这里,各回军营的声音。 唐傲没有去理会这些事情,便是连眼前的军事地图都没有多看上一眼,他的目光远眺而去,却正是吉州的方向,他在想着,怕是吉州与辽州之战也快要发生了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里的战斗也应该很快就会解决才是。 如之所料。唐青川在派出乐明前往古州支援的时候,也给留在辽州的总兵钟木下达了进攻吉州本土的命令。桑斗北不是说了吗,吉州军的主力都去了他那里,那他们的老巢应该是兵力不足,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会放弃。 唐青川的眼中,一直就不曾重视过吉州,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给唐傲立足的机会。相反,吉州被他视为累赘,留着他可以防备北狄和匈奴大军南下,做一个缓冲之地不是更好。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低头了,唯有唐傲竟然敢出兵反击,他做为新帝上位,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让大家小瞧于自己。 即便是为了面子,这一次他也要好好收拾一下唐傲,能灭之最好。便是不能,也要重创于他,让他以后都变得本份起来。等到他出兵占据了南方富庶之地,统一了这片大地,那个时候随便派上一支旁军就可以占领吉州,那时强大的自已就不会怕北狄和匈奴在起什么夭蛾子。 话说回来,并不知前方有陷井,还是好大一个包围圈的乐明,带着大军马不停蹄而来,果真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屏峰山之下,大军就此安营扎寨,准备晚饭。 屏峰山脚下,战车营统领,确切的说是团长白吴,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这位皮肤黝黑,不苟言笑的汉子嘴角轻轻一咧,“想在本团长的眼皮子底下吃饭,也不问问我们战车营答应了没有。来呀,传本团长命令,战车揭去伪装,只等火器营那边有了动静后,便进入到指定攻击地点。” 战车营开始了他们的忙碌,四千虎贲卒也没有闲下来,他们已经先一步到达了指定地点,切断了乐明大军的退路。刑四与左壮两位大汉各站于军营之前,不时之间两人的目光还会向着对方的阵营中看去。 十坛英雄醉,便是两位营长的赌注所在,这种一出现即巅峰的烈酒早已经俘获了所有好酒人之心。即便是以两人的收入,十坛的赌注也是不低了,他们谁都不想输了结下来的战斗,或是说比赛。 左右两翼以及后方都做足了准备,正面战场上,一具具投石力已然组装完毕,青铜而制的轰天炮内也放好了二等炸药包,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由主的放在了两位营长沈平安和江风华的身上。 “时辰到了,开始攻击。”众目睽睽之下,沈平安下达了命令,他身边的令旗手将手中的小红旗高高举起,随后猛然而落。伴随而来的就是两百架投石车的疯狂投射。 “好了,我们也可以开始了。”江风华的一声令下之后,令旗手做了同样的动作,三十门轰天炮的天雷炸药包即被点燃,由炮筒之中向着正方前开始迅速投射。 正在忙碌着扎营和做着晚饭的辽州军,并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的样子。直到一声炸燃之响突然间于耳旁出现的时候,那轰隆隆的声音才让大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回事?打雷了吗?” “怎么会有火光?” “天呀,不会是地龙翻身吧,怎么感觉到大地都在颤抖呢?”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响起,但就是没有人联想到偷袭之事。下面的士兵没有这个觉悟,乐明将军同样也没有,在他看来,这不过就刚进入到古州之境而已,且今天一早还见到了桑斗北派来的又一拔求援小队,知道浩城之下的吉州军还在那里围着城,那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袭击他们呢? 倒是雷鸣,这位一路上总是会提着建议的万夫长听到了轰响之声后,第一个抬头向着炸响之地看去,然后就是一脸恐惧般的模样,“不好,是天雷,是天雷,一定是吉州军杀过来了,杀过来了。” 一边喊着,一边向着主帐之地跑来,正看到从帐中走出的乐明,雷鸣这便大叫着,“将军,是天雷炸响之声,这里一定有吉州军的埋伏,以防万一,还请将军速速下令大军撤退。” 此时撤退的话,五万大军奔后而杀,还是有着极大可能冲破唐傲的包围圈,了不起就是损失一些辎重和粮草罢了。只是雷鸣之言乐明并未听到耳中去。“什么撤退,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呢,就后撤,我说雷鸣,你好歹也是一名万夫长了,怎么这般胆小。” 乐明还在训斥着雷鸣,斥责着他是懦夫。这一刻,辽州先锋军营所在之地,却已经陷入到一片的火海之中。 人数只有五千的先锋大营,在两门投石机,三十门轰天炮的覆盖之下,像是被犁了一遍的土地般,没有一处可下脚之地。入目所见,不是士兵们在乱跑,就是到处的残肢断臂。当人的肉身遇到了火药,还是加强版的二代火药之后,总是会显的那般的脆弱。 没有给他们任何的准备和反应时间,最能打的五千先锋军便陷入到一片的火海之中。便是连先锋将军也在第一波轰炸的时候就很不幸的阵亡了,留下了一名受伤极重的副将派人向乐明将军求援。 本着古代安营的惯例,先锋营与大本营之间的距离往往都在五到十里左右,是矣,乐明之处才没有那么大的震动。当他还在训斥着雷鸣的时候,一名身上带着炭黑之色的传命兵被亲兵带到了眼前。 “将...将军,大事不好了,先锋营受到了天雷的攻袭,将军战死,副将受伤,大军已然乱套,怕是支持不了多久,还请将军马上支援。” 传令兵的话一落,乐明的脸色即变得十分的难看,此时他的目光在看向先锋营的方向,已经可以看到有火光传出,那应该是军帐被火药点燃之后的结果。 “混蛋,吉州军还真是大胆,竟然还敢主动出击。哼!只是以为这样就会吓到本将军吗?雷鸣,本将命你,带一万士兵赶去增援先锋营,稳定那里的局势,将来犯之敌彻底消灭。” 虽说是心中没有防备,但乐明始终坚信自己占据着兵力优势。想必这一次来的应该是一小股敌人吧,之所以造成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就是借助了天雷的威力而已,不足为惧。 “将军,不可呀,现在敌情不明,我们还是应该慎重。先向后撤,待到斥候弄清了情况后,明天一早再出发才是。”雷鸣大声的疾呼着,依然坚持着他本来的意见。 “废什么话,吉州军就那么点人,怎么可能将所有人都派过来。而就算是他们的人都来了,凭着我们五万精兵又岂会怕了他们。好了,快执行军令吧。”乐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个雷鸣,胆子也太小了一些,真像他所说的去做,安全倒是安全了,但也有可能会放弃掉一次灭敌的好机会。 乐明的不满都表现在脸上,雷鸣清楚自已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弄不好还会引来对方的怒火,在来一个不听命令而治罪,便是得不偿失。便只能抱拳答应了一声,去集合自己的军队。 雷鸣一走,乐明便向着其它几名赶来的万夫长说道:“一会雷鸣打头,我们分从两翼包抄过去。一句话,本将军要让这些偷袭之人有来无回。 “诺。”众将皆抱拳应是,尔后一个个是摩拳擦掌,似乎吉州军已经被他们包围,就等着他们出手去抓了。 前锋营。又一遍的炮轰过后,军营中能站起来之人只剩了一半左右。按说面对着这般繁密的天雷攻击,他们应该退后避其锋芒才是。只是没有上令,没有人敢这样去做,也没有人可以承担的了这份责任。 唯一可做的,就是在炮火中坚持着,等待着后退的军令或是援军到来。 “还真行,不愧是辽州军的精锐,这般都不跑,那就狠狠的炸。殿下说了,不要怕浪费天雷,相比之下战士的性命才更加的重要。”放下了千里镜,借着大火看清了先锋营的情况之后,沈平安感叹般的说着,然后又下达了再轰一回的命令。 一时间,炮火声再度密集的传出,又是数百的辽州军被波及,被炸死或是炸伤。 当第三遍炮击就要结束的时候,雷鸣带着一万大军终于赶了过来。 第六百五十九章 战车出击 “三个营随本将前往,其它人留在原地警戒。”小心的雷鸣,虽然带了一万大军前来,但并没有完全听从乐明的命令,一哄而上,反倒是留下了主力,只带少部分人前进。 “哈哈,又来肥羊了。填装天雷,随时准备开炮。”沈平安注意到开始靠近的辽州军,眼中露出了更加兴奋的光芒。 雷鸣不知道自已成为了目标,他也顾不得那些了,入目之处,看到的尽皆是战死战伤的同袍,甚至不少人在天雷爆炸的威力之下,连面目都被毁掉。 即便是这样,也不见有任何人逃跑和撤退,这便是忠王的厉害之处,治军的确是很有一套。 “怎么样了,这里谁主事?”雷鸣一出现在前锋营中,便大声的喊问着。 “禀报雷将军,先锋将军与副将尽皆而亡,现在是末将在主事。”很快,一名模样颇为狼狈的千夫长跑到了雷鸣的面前。 “嗯。伤亡如何?可曾反击。”伸手拍了拍那千夫长的肩膀,以示鼓励之后,雷鸣便出声询问着。 “伤亡很大,也反击了。但是天黑视线不佳,冲击了两次无果,还损失了不少兄弟。”千夫长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这么多的同袍,刚才还在一起说笑来着,可这才多一会的时间,竟然大部分都离他而去,且多是死的不明不白的,换成谁怕心理都会十分的难受。 冲击无果。 这个结论雷鸣是听清楚了,正因为此,更加坚信了他不能出击的想法。 轰~轰~轰~... 第四轮炮击开始,覆盖着先锋大营,一时不察之下又有数百的辽州军死于火炮之中,更有数百人受了不同程度的轻重伤。 如此猛烈的炮火属平生仅见,雷鸣未敢在犹豫,当下大声的喊着,“所有人,架起受伤的同袍,后撤。” 此时的雷鸣一样没有收到撤军的命令,但他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呆在这里,随时都可能会面对着死亡。更重要的是,吉州军如此猛烈的炮火,他才不会相信对方只是来了小股军队,怕是吉州军主力都在此了吧。 桑斗北谎报军情,真是该死呀。 终于有将军下达了后撤的命令,早已经被吓破了胆的辽州军哪里还有不撤的道理,当下一个个扶着受伤的同袍,快速向着后方撤去。 借着那四处燃烧的火光,辽州军的举动被沈平安等人看了一个清楚。“终于要撤了吗?只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的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孙团长,看你的了。” 孙团长,孙伏虎。 游侠出身的孙伏虎与封万里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唐傲的视野之中。一路成长到今,现在一个是旅长,一位却是团长,这让孙伏虎心中很是不服。一直想来证明自己。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听到了沈平安的提醒之后,这便向其抱了抱拳,“孙兄,某先走一部。” “好,孙团长先行,接下来我们火器营也会跟随赶来。” “哈哈哈,归一军的儿郎们,到了我们表现的时候了,来呀,按着平时训练那样,以连排为单位,冲啊!” “冲啊!” 孙伏虎的傲气喊声之下,五千四方军精锐战士皆是发出了齐齐的喊声,随即便是数十上百支队伍由屏峰山脚下冲出。一直只是看热闹的他们,积攒了足够的体力,等待着大展伸手的机会。 “不好,他们冲来了。”喊杀之声很快就传到了雷鸣的耳中,他先是回身看了一眼,随后大声的说道:“兄弟们都快一些,先离开这里,前面有本将军的七千人马,到时候你们只管后退,本将军会留下阻击他们。” 雷鸣虽然不知道对方会来上多少人,但对于有准备的他而言,并不是多么的害怕,七千士兵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相比于雷鸣的步步为营,早有准备。冲动的乐明便是差之甚远。 就在雷鸣带着本部一万人马去支援了前锋营之后,乐明便把手下的三万多大军分成了两半,分为东西两军向两翼开展而去,他要行包抄之举,他要让这些敢于埋伏他们的吉州军知道自已的厉害,给他们好看。 乐明最大的依仗便是兵力上的优势,他自认只要能冲到吉州军的面前,胜利一定是属于他。 事实上,这样去想并没有错,吉州军发展的时间尚短,且受人口限制,兵力数量的确是软肋所在。但如乐明所想,冲到面前他们可胜,但问题是能冲到吉州军的身边吗? 当东西两翼大军在黑暗中开始前行的时候,只是出了大营没有多远,他们硬遇到了早早等待在这里的吉州军战车营。 每五十人为一辆,堂堂战车营除去了负责运输弓箭和看护战马、粮草之兵外,足足可用之人也有四千五百之多,这便是足足九十辆,一面也就是四十五辆。 八米长、四米宽,十轮战车分呈三角形排列于战场之上,活像一座座可以移动的堡垒一般。等到辽州军一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便是一排排密集的弓箭飞射而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突然的迎头痛击,是辽州军始料未及的,在扔下了前排的尸体之后,后面的辽州军也算是训练有素,当下就展开了反击,双方的弓箭就似是下雨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同样是放箭,效果却是完全不同。缩在战车铁壳中的吉州军士兵不断的从放箭口射出利箭,将一名名视线之内的敌人射倒于脚下。 大型沈氏连弩,更像是巨型收割机一般,面对着密密麻麻而来的辽州军,往往一支巨弩打出去,便会有数名甚至十几名敌人被杀被伤,一时间在战场上出现了不少的真空地带。 反观辽州军,他们虽然人数更多,弓箭也不少,但真正射过来的时候,仅仅只是打到战车的铁皮之上传来叮叮的响声,根本无法射穿战车,也就谈不上什么伤人。就算是偶尔有弓箭凑巧的落入到战车的射击孔内,也因为吉州军士兵身边穿有着铁甲而无法穿透,达不到杀伤的结果。 像是这种只能被杀,无法伤人的战斗,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扔下了大批尸体的辽州军就不得不后退了。 站于大军之中的乐明借着月色,将一切看在了眼中,除了恨还是恨。他不明白,这个铁皮车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这根本就是在战场上做弊好不好。 要说乐明也不是没有想过把所有的兵力押上去,大不了程受巨大的损失,但只要冲到战车之前,胜利的就会是他。只是看到这么一会的时间,就有数千人战死,数千人受伤,这个伤亡数字他还是无法程受,他不知道真那样去做了,会不会取胜。就算是胜利了,那真正剩到后面还会有几人? 找不到这些战车的弊端所在,乐明只能眼看着大军后退。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这刚一退,那些铁壳子就跟了上来,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实打实的的靠近着他们这是没有错的。 “怎么还能移动?”瞪大着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乐明这一刻终于知道,踢到了铁板,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雷鸣之前所说的,先撤出去,待天亮之后查清吉州军情况在前进之事。 “撤,全军后撤,快。”拿战车没有办法的乐明终于下达了撤军的命令。早就在被动挨打下承受不住压力的辽州军士兵们,闻得命令那是再也不管不顾,纷纷迈开双腿向着后方跑去。 因为跑的急,那是连粮草辎重都扔在了原地。只是天大地大性命最大,此时谁还有空去考虑那么多的事情。 辽州军撤了,白吴团长借着射击孔将一切看在眼中,当下命令战车移动,并派人去牵战马,他要加快移动速度,继续的扩大战果。 乐明自然不知道,有了马车的战车移动速度会加快。此时他考虑的就是先撤出去,先远离了这些古怪的吉州军,在想它法。当然,后退的他没有忘记被派出去支援先锋营的雷鸣,已经派人去通知对方后撤。 正在先锋营的雷鸣,很快七千部众汇合,随即便摆开了阵式,等待着吉州军追兵的到来。他本人也十分的好奇,吉州军能有多少追击的军队,战力如何? 倘若来的吉州军数量不是很多的话,雷鸣便决定先吃掉对方,若还有机会,他不介意反杀回去,反打吉州军一个出其不意。 未让他等待多久,吉州军出现了。此时的月光正好照到了赶来的吉州军身上,映照着他们身上的锁子甲透着锃黑的光亮。 唐傲到达了吉州之后,便大炼钢铁,虽然技术能力有限,但在无数大匠的努力之下,还是打造了数量不菲的锁子甲。像是撼山卫、四方军,归一军、虎贲卒都已经穿戴上了锁子甲,就是战车营的战士,也都有半甲在身。 锁子甲穿戴于身,让他们一出现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十分厚重的压力之感。在加上他们手持又是钢制横刀,更是凭添了一份肃杀之气在其中。  第六百六十章 战场上的收割机 摆列着整齐的队伍,步伐一致的归一军一亮相,便让雷鸣不由倒吸了的一口凉气。 雷鸣能成为万夫长,自然不是战场小白。天下强军也是见过不少,像是金甲卫、银甲卫,在他眼中就算是强军了。但还是没有让他生出压力之感来,在忠王将精力向军队倾斜之下,他一直都认为吉州军是天下强军之一,是能战之辈。便是比之金甲、银甲也不惶多让。 可是直到现在,看到黑衣黑甲的归一军现身,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这支军队带给他的压力,竟然是始无前例。 尤其是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更让雷鸣坚信,这是一支见过血的军队,是步兵中精锐中的精锐。 雷鸣都被震到了,更不要说他手下的七千士兵。一些老兵还好一些,同样见过血,习惯了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即便是心中震撼,但还能挺的住。可是那些混入队伍中的新兵就完全不同,虽说他们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训练不同于实战,当杀气扑来时,不少人腿肚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 “杀!” 步调一致的归一军,一路而来就没有停止的意思,直到双方间的距离不足五十步的时候,孙伏虎那厚重的声音响起,当下杀声震天。 以连排为单位,三人一组,互相依靠、互相衬托、互佑其左右之安全。归一军这一冲击而来,便让辽州军的阵型变得混乱了起来。 以往大军的拼杀,都是呈一字长蛇阵互相冲击。你来我往间,往往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可哪里有像吉州军这般,突然间分兵而来,完全没有要以硬拼硬的意思呢? 归一军的分兵由全面攻击变成了重点进攻,是雷鸣没有想到的。也从来没有与吉州军交过手的他,还幻想着,就算是对方看起来杀气更重,装备也更好一些,但他手下有七千步卒,还是有些优势的。且只要坚持上一阵,相信那些后撤的士兵一定会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乐明将军,而援军一到,就是他大举反击之时。 哪里又想到对手不按套路出牌,分而击之,这就使得被重点攻击之地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很快就有顶不住之意。而没有被攻击的地方,却是一点压力都没有,一个个士兵傻战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好。 “所有人听令,不用去管队形了,哪里有敌人,就冲向那里。”雷鸣反应很快,发现自家的阵形跟不上对方的攻击步伐之后,便马上有了改变,大声的喊着。 但就在他这犹豫片刻的时间里,很多被重点攻击之地的辽州军已然倒了一地,甚至有的个别地方,差一点整个阵营都被击穿。 “杀呀!”听着雷鸣的喊声,辽州军们惊醒了过来,开始打乱攻击阵型,各自挑选对手。 这样的打法以前并没有经历过,以至于辽州军们自乱了一阵,这又给了归一军杀敌的时间。又是数百的辽州军被斩于刀下。双方的兵力数量近一步拉近着。 当数量大致相同的时候,拥有着黑龙二爪旗帜的归一军根本不是其它所谓的精锐可以相比。除非对方是黑龙三爪旗的军队。 平时刻苦的训练、玩命的体能激发,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全身锁子甲的归一军战士,让他们很好的保护了自己,无惧于普通刀剑的攻击,反之每当他们挥舞一次大刀的时候,往往对手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不可避免的伤痕。普通的辽州军士兵挡不住一刀之威,强悍些的老兵也不过就是两刀便可解决了。 更重要的还是归一军进攻的阵型,这种合三人之力有如一人般的攻击方法,不仅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也能够达到更好重创对手的目的。有很多时候,面对着辽州老兵精锐,往往三人三刀会近乎于同时般落下,让人防不胜防,无法可防。 三三制的完美阵型加大了归一军的输出伤害,以连排为单位的箭矢攻击阵形,分兵出击下更是给敌人以一种他们无处不在,人数众多般的感觉。 最终,当训练、装备、阵型完美合一之后,让五千归一军成为了收割机,但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无不是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被击破,击倒在地,露出一个又一个漏洞,空出一片又一片的无人真空之地。 归一军的实力,第一次在战场之上得以完美的体现。 雷鸣是一位好的统领,从不克扣手下士兵们的军饷,平时训练的时候也不会偷懒,使得他所带的这七千人拥有着不错的战力,成为了忠王眼中辽州军精锐的存在。 这样的军队,或许面对其它藩王之军的时候称的上是雄师,可面对更为强横的归一军,他们还是表露出了太多的不足。比如说装备上的差距,互相配合的并不默契、气力上的不足等等。 但凡有一条就可以称为致命,成为被打败的原因之一,更不要说这么多的不足全数体现出来之后,除了最先靠着士气挡下了归一军的第一波攻击之后,接下来较量开始后便是士兵一片片的倒下,在无翻盘的可能。 “好厉害,撤,后撤。”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之后,雷鸣在看到已方至少战死了三千人左右时,瞪大着眼睛的他不得不下达了后撤的命令。即是明知不敌,还要在战下去,那不是勇气,而是愚蠢。 “这就想走了?”正杀的兴起,还没有过瘾的孙伏虎,眼看着敌人要走,哪里肯依,下着冲锋的命令,要求归一军粘上对手。事实上,不用他去下命令,手下的战士们也会这样做的。看起来杀了对方三千人,已经是不错的胜利战果,可实际上,近一半的归一军战士还没有抢到人头呢,这个结果怎么能让他们满意。 雷鸣败了,最终不得不咬着牙,流着泪,又留下了两千人断后,他带着余下的两千人向后飞逃而去。相比之下,雷鸣的表现还是不错的,比他更不济的是乐明将军。 原本的两翼包抄之策失败了,不仅如此还扔下了不少尸体的乐明,终于做出了后撤的决定来。只是这个时候,命令下的终还是太晚了,混乱的军队,加上连日来只顾着赶路而忽视了体能恢复的士兵,连晚饭都没有捞到吃,早已经无法发挥原本的战力。更不要说混乱下的后撤,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下,还能发挥出几成的战力。 后方,等待他们的可是比之归一军只强不弱的虎贲卒了。 刑四与左壮两人早就整戈待发,得到了良好的休息,补充足够食物的他们,现在都处于最巅峰的状态。赌注之下,让他们的斗志无形中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战意升腾之下,目标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 “哈哈哈,终于来了吗?冲呀,杀光敌人!”左壮这位身高一米九的汉子一声大喝之下,已远忘记了他的职责是在这里建立一道防守之线,敌人的出现刺激的他是杀性大起,竟然主动展开了攻击之势。 两千虎贲卒在他的喊声之下,狂叫着,大步飞奔前方而去,就像是一把尖锥一般向前捅去,无往而不利。 “混蛋,我们的任务是防守,不是进攻。”刑四看到了左壮的表现之后,恨恨的跺了一下脚,然后大声的喝止了手下蠢蠢欲动之心,头上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冷汗。 吉州军的五斩中可是有着明确的规定,不听命令者—斩!耽误军情者——斩!左壮的所为,一下子就等于犯了两条呀。 只是这一刻在想去提醒对方,显然已经晚了,已经冲出的虎贲卒又岂是可以靠喊给叫回来的。无奈的刑四只得将手下一分为二,派出了一千人去守住了原本左壮要守住的方向,尽可能的补上这个漏洞,阻拦着迎面而来的辽州乱军从自已这一边冲出去。 已经被刺激的兴起的左壮早已经忘记了军令,山匪出身的他信奉的是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让他带着两千力大的虎贲卒一入敌军身边时,就幻化成为了杀神,丈长的大刀手起刀落间一个又一个辽州军士兵的脑袋便与身体分了家。 撼山卫用的是丈长的亮银枪、归一军用的是钢刀、虎贲卒的武器便是三米多长的大刀了。当刀身被他们抡起来的那一刻,当真是遇物催物,遇敌杀敌,无人可挡。 虽然只有两千人,但他们却有如恶狼一般,落入到群羊之中,带起了一道又一道的鲜血飞溅。 败军之师,不可言勇。士气低下的辽州军被左壮带兵这一冲让原本混乱的阵型更加的混乱了。起初还有人试图进行反冲击,但当他们一靠近虎贲卒便会身首异处之后,现实让他们认清了敌人的可怕,但凡是聪明人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如此,战场之上,出现了一股子奇观,便是左壮所带的两千虎贲卒之军有如一块顽石一般屹立于战场之上。奔逃来的辽州军就像是急冲而至的水流,遇到了顽石后会不由自主的分流于两旁,不敢靠近分毫。  第六百六十一章 屏峰山会议(上) 仅仅是挥刀杀了两人而已,左壮就突然的发现,身边没有敌人了。这让正杀的兴起的他很是不满,索性又是一声大喝,以排为单位,自由搏杀。” 两千人的虎贲卒们当下是一阵的应喝声中传出,随后队伍化为了五十股,向着左右两面疯狂般的冲了过去,寻找一切可以击杀的敌人。 四十人为一排,面对着是数万而逃的辽州军,按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但这一刻,早已经被杀怕了的辽州军根本形不成合力,反倒这让这样的分兵不具备了危险性。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敌人?吉州军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们又有多少人?我们的探子都是蠢货吗?”正是因为这些分兵,给人造成了一种无处没有敌人之感,这让被裹胁着后退的乐明将军忍不住大声的谩骂着。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被杀破胆的辽州军只顾逃亡,又哪里有时间去看清敌人会有多少?谩骂之后,乐明只得低头无奈的奔跑着,期望不要损失太大,期望天亮之后可以整军反攻。 辽州败兵数量太多了,尽管左壮已经用了全力,死在他手中的敌人数量已经达到了数十之多,但还有更多的敌人从他们身边冲过,直扑向最后一道防线刑四所守之地。 “布阵!出刀!”眼看着对面来了一片乌压压的人群,刑四一声大喊之后,将手下的两千人布成了一字长蛇阵,尽可能的阻滞敌人后退的速度,为追兵到来争取时间。 两千把丈长而锋利的大刀就此伸了出去,形成了一片片的刀山,给予了冲来的辽州军以重创,往往都不用虎贲卒们去做些什么,仅仅只是冲力就可以让刀锋之上布满着鲜血。 又是不知道战死了多少的士兵,刑四的防线终于还是出现了动摇之势。没有办法,敌人的数量太多了一些,多到是虎贲座的几十倍,最终只能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敌人从他们身旁涌去。 “追,能杀多少杀多少。”刑四及时的做出了调整,带着虎贲卒们尾随着奔逃的辽州军又是一阵阵的砍杀。 一阵的微风吹来,一股子刺人的血腥之气不由自主的扑鼻而来,那难闻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战场之上,布满着倒地的尸体,以及一些受了伤的辽州军哀嚎的声音,大战终近落幕。 黑夜之后便是天明,距离屏峰山南面三十里处,一群群的逃兵互相依靠着座在这里喘着粗气。 太阳升起并越来越高,开始照耀着这片大地的时候,身上的战甲已经不知扔到哪里去的乐明将军一脸悲愤的看向着眼前的败军,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五万大军,仅仅是一夜时间而已,真正逃回来的还不到一半,只有两万两千人左右。这些可都是辽州军的精锐呀,被乾英帝视为是一以当十的存在,就这样被自已葬送了出去,让他如何回去交差? 乐明颓废般的样子,毫无形像般座在地上,一旁雷鸣看了一眼之后,先是摇了摇头,随后道:“将军,粮草辎重都丢了,我们身上所带的吃食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还是先回到大梁再说吧。对了,将军莫要忘记派人通知桑总兵一声,他能突围还是突围的好。” 雷鸣深知,军心士气全无,粮草用尽的情况下在想与吉州军为敌是不可能的事情,即是如此,还是想着如何带着更多队伍回去吧。说实话这一仗也把他给打怕了,他为了突围出来,身边的七千将士最终剩下的连千人都不到,吉州军的战力堪称恐怖。 “对,对,马上派人通知桑斗北。”乐明这才想起这件重要的事情。如果说支援行动失败了,最终在让桑斗北的六万大军也被吉州军给消灭了,那他的罪责就太大了,怕是乾英帝一怒之下都可能会斩了自已。 即便是这样回去,也是有罪之身,但凭着自己多年效力于忠王帐下,性命得保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说能不能带着这些残兵打回去,乐明是想都不敢去想了。士气正旺的时候,五万精锐都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只剩下两万两千人,在回去,那与送死有什么区别吗? 形势所迫,由不得乐明去过多的悲伤,将身上的吃食拿出来消灭之后,大军当即向着大梁城方向飞奔而回。 吉州军大帐。小白已经传回了辽州军后撤的消息,几名参谋人员不由高声欢呼着,他们又打赢了一仗。 唐傲的面色上也带着微笑,但是随即想到左壮违抗军令的事情,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许多。“来人,升帐。” 未用多久,总帐之中,各位将军便赶了过来,仔细看去,都可以看到他们眼中的兴奋所在。这一次面对的可是五万辽州军精锐呀,他们以不足对方一半的兵力硬生生给打赢了,且自身付出的代价还是极小。 经统计,各军加在一起的死伤人数不到四位数,这其中多还是一些受伤之人,只要有足够的条件将养一番的话,等到伤好的时候,又是精锐无疑。 “大家很高兴是吗?”座在首位的唐傲目光向着众人身上扫视之后,声音中带着严肃之意。 原本正兴奋的众将经此提醒,一个个马上变得面色冷静了下来,然后就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丝毫的异响。 跟在唐傲身边久了,都知道吉王殿下治军要求纪律森严。平常的时候,可以相互说笑,只是说起正事的时候,便都要将平时的小毛病给收敛起来,不然惹怒了军法,那可是无情面可讲的。 众将都不话说了,还摆出了一幅很严肃的模样,这一切看在唐傲的眼中,并未让他有丝毫手下留情之意。有些事情如果不在出现苗头的时候扼制住的话,那以后再想纠正便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倍的代价了。 为了给大家一个深刻的教训,唐傲这个黑脸今天是扮定了。“大家都不话说吗?看起来是对于自已的战绩很满意了是吗?” 众将依然不语,但在心中很多人都是这般认为的。以不足一半的兵力硬生生打败了两倍的敌人,还是精锐之敌,这难道不可以让他们骄傲? “很好,你们的表现让本王知道了你们的想法。看起来,你们都很骄傲,甚至还要以为此荣,或者有些人干脆的想着自己是天下名将,所带的是天下强军,以后将所向无敌了吧。”唐傲的声音再度响起,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说道:“没错,这一仗我们是打胜了,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胜,你们做为统兵将军,所起的作用真就是那么重要,无人可替吗?” “你们可曾想过,如果不是战士们拥有天下最好的兵器、最强的战甲、不是之前参谋部的谋士们替你们做好了全面的规划,那凭着个人勇武之力就真的可以取得大胜?左壮,你来回答本王,你是怎么认为的。”话题是突然一转,便落到了左壮的身上。一时间众位将军面色显得更为严肃。 左壮违抗了军令的事情,大家事后都知晓了。可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结果在那里摆着,不是已经胜了吗?即然是胜了,总不好太过苛求吧。再说了,也没有听说过,打了胜仗还会治将军之罪的事情发生。 正是这样想的,就没有人把左壮违抗军令当回事。可是现在唐傲还是提及了,这就让大家在心中不由自主的打鼓,殿下不会真的要治左壮之罪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太寒了众将之心。 众将军们在这一刻心中都是翻江倒海般的想着。至于被点到名字的左壮,更是丝毫不理亏的站了出来。“殿下,左壮知道自己违抗了军令,但左壮之举并没有错。此战,我们两千虎贲卒足足杀了敌人四千有余,自身损失不到两百,伤亡比二十比一。” 左壮振振有词般的说着,显然还是做了一番的功课。而这些话听在了其它人耳中,竟然还有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明显的他们是认可这个理由的。 事实上,以左壮的智商是想不到这些的。这个主意是师弟刑四给他出的,不管怎么说也是违抗了军令,总要做一些准备的,这便有了左壮的这种回答结果。 “二十比一?很厉害了吗?”这种回答听到了唐傲的耳中,却是让他嗤之以鼻。 “嗯?”左壮脸现懵逼之意,难道二十比一不厉害吗? 只是不等他问出这个问题,唐傲已然先一步的开口了,“本王问你,换成以前的你,带着你的山匪可能以一战二十?” “这个...”左壮犹豫着没有开口。显然答案已摆在那里,是做不到的。 “哼!你们之所以有现在的成绩,不过就是仗着兵器之利、护甲之坚、伙食之好罢了。你们可又知晓,投入到你们身上的这些,足够本王去组建两三万甚至更多的普通军队了。这般看来,二十比一还值得你们骄傲吗?” 第六百六十二章 屏峰山会议(下) 唐傲的质问之声落到了左壮的耳中,他是面露震惊之色,不知如何做答。不仅是他,便是其它的将领们也是愣在了当地。他们很想反驳什么,但事实就是吉王对于军队的投入之大,的确是不可想像。 先不说武器与护甲,单说他们的伙食,一天三顿,除了早饭之外,还顿顿有肉;吃的是精制碘盐,那可是平时只有贵族才能吃到的好东西;他们的俸禄也是最高的,士兵的各种补贴同样位居大乾之首。而这一切都是吉王所给予他们的。如果换成自已统兵的话,是断然无法给予士兵这样的待遇。 眼看着大家都在消化自已所说之内容,唐傲又一次开口,且还是直指所有的将领说道:“训练是用本王的钱,吃的是本王的食物,所穿所用的也皆是本王所给,而你们不过就是能力稍微的出众一些,这才有了机会成为了带兵将军而已。还当真就以为自己如何的厉害了吗?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人有的是,你们不服从军令,便有的是人愿意服从命令,愿意带军。” 这一番话,唐傲就是在告诉大家,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多么的厉害,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他所给的。他也就能够收回去。 如此的道理不是说大家不知道,只是没有人愿意去想罢了。在他们看来,自已还是有能力的,不然的话怎么能成为统军之人。 只是他们还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已的能力和影响力。看现在唐傲的样子,便是一怒之下,将他们都给抛弃了也并不算什么,大不了重新的任命一批将领而已。话说现在军中可是有着不少实力不错的营长、连长。只要有人扶持,他们上位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突然间想明白了这些,众将军们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时间原本打了胜仗的骄傲情绪很快就消失了大半,在看向唐傲的时候,不由自主眼中也更多了几分尊重之意。 通过大家的表情变化,唐傲就看出了众将怕是这一会清醒了许多。这正是唐傲所要的结果。还是那句话,军队必须掌握在当权者手中,不然的话,屁股下面的位置就座不稳。 而随着军队的不断扩大,打的胜仗越来越多,下面的将军难免就会生出骄狂之意来。倘若是不能现在就压住他们的话,以后一旦出了问题就会是大问题。 似是大乾各州的总兵一般,他们平时看起来对皇帝恭敬非常。可是真当皇帝出了事情,又有哪一个肯冒头的呢? 从乾文帝下台到乾仁帝上位?可见有一位州总兵公然的提出反对意见,或是出兵的吗? 再从乾仁帝下台到乾英帝上位,那些州总兵表现的还是如此的不堪。这般没有忠心之人,他们是把州兵当成了私军了,这样的人即便是在有能力又能如何? 反之,越有能力怕是危害反而会越大吧? 前人之鉴就在摆在那里,提醒了唐傲,也让他明白,必须要有所改变,不然的话,乾文帝和乾仁帝的今天或许就是他的明天。这便有了借左壮之事敲打于其它众将的所为。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众将都在反思之中。 “左壮,你可知罪。”借着这个机会,唐傲突然间提升了音量,猛然间问向着站在那里的左壮。 “末将...知罪。”此时的左壮,在一番提点之后也惊醒了过来,当下便认了罪,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像是左壮这般的人,在他眼中只有对与错,是属于很直性子的那种人。即然是他认为自己做的对,那就会拒理力争,哪怕对方是唐傲,也不会有所退缩。同样的,如果认识到自已的错误了,也一样会勇于的承认错误,低下那骄傲的头颅。 “末将等有罪。”左壮跪了下来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其它的将军们也都出列而站,虽然没有跪下,但也都低下了头。或许他们真的害怕唐傲一怒之下,就将他们的给一撸到底,若是那样,怕是他们就真的会一无所有了吧。 也许会有人说,他们可是统兵将军,真被一撸到底了,大不了自已单干就是了。拉起一支队伍不还是可以做将军吗?只是在战士们习惯了唐傲所给的高待遇之下,岂会有人还愿意跟着他们。 他们是吉州军的将军,下面的战士们尊重他们,听从他们的命令。可若他们想脱离吉州军,怕是下面的人不仅不会跟着,反而还会把他给活捉了,来唐傲这里领赏的吧。 这就是为何唐傲给予军人的待遇会如此之好,甚至远超过了其它的行业。这就是唐傲的手段之一,为了更好的掌握军权,为了奠定他在军中独一无二的作用。 且说众将都一幅认错的模样,此时唐傲倒不好对他们下手了。再说他原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事实已经证明,这些将领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是能胜任现在的位置,只是有些骄狂了而已。现在即已知错,当是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是旁人可以给机会,左壮却必须要重罚。高高在上的唐傲目光扫过了众人之后,终是在大家心情忐忑之中开口说道:“即是大家知错,本王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便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此战你们无功无过,算是相抵了,但下面士兵的功劳还是要兑现的。有没有问题?” “应当如此。”孙伏虎第一个站出表达了他的态度。之前的时候,他可是把归一军当成了自已的私军了。只是他出头的时间短,一直没有人联系他而已,若是真有人找到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待价而沽。 现在好了,借左壮之事,唐傲提醒了他们,也让孙伏虎明白,他只是一名统兵的将军而已,还是在唐傲的支持下胜任了这个位置。可是一旦惹怒了吉王,怕是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想着手下虽然有五千人,但这五千人仅是每月所需的花费便是他所支付不起的。这样的军队他又岂是说拉就拉走的。 即是不能影响到军队,那便只能好好的当一名负责统兵的将军,只要能得到吉王的信任,便不会有失去一切的可能。 孙伏虎带了头,其它的将军也是纷纷站出表态着,这一次他们不要功劳,他们会好好的反醒自己。 面对着众将的表态,唐傲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高悬的也放了下来。从今天起,这些将领们就将会知道自已的位置,除非有一天自已彻底的失势了,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也不敢生出什么反心。 带笑般的脸色扫过了众人,算是接受了他们的反醒。但当目光落到了左壮的身上时,唐傲的面色重新恢复到严肃之中,“左壮,这一次你违抗了军令,以至于更多的敌人从后方逃走。凭此之罪,现在本王拿下你虎贲卒将军之位,调你来到本王身边做一名大汉将军,可愿意否?” 这还真就是一撸到底了。 虽说成为了大汉将军,便等于成为了禁卫军中的一员,身份也算是显赫。但相比于之前虎贲卒的营长职位,那还真就不够看,属于是重罚了。 “末将愿意。”明知被贬,左壮却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且从脸上看不到丝毫委屈的模样。 这不是说左壮会演戏,而是他真就是认可了这种结果。因为按着军中五斩的原则,他的所为便是杀头也不过份,现在人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左壮都点头答应了,其它的将军就算是想帮着求情也无法开口。况且在这种大家都在反醒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敢于开口求情。 屏峰山下的军事会议,顺利的结束。后被大乾的史学家们明确的记载于国史之中。后来人分析,正是这一次会议之后,杜绝了大乾私兵的可能,确立了以当时还是吉王唐傲为主的军事核心,保证了以后唐傲登帝,军队的将军们都能够永远的听从皇令,彻底的消灭了所谓藩王出现的可能,确保了国家的真正统一与完整。 大军原地休整了一天,将战死的战士火化入罐,带回到吉州的纪念碑之中,永享后人之香火。又将敌人的尸体就地焚烧干净,带着俘虏的一万辽州军这便向着浩城反杀而回。 也就在大军距离浩城还有两天的路程时,飞禽便带回了消息,桑斗北弃城而逃了。带着六万军兵押着数百辆马车弃城而走。考虑到敌兵众多,周迁将军只是派人远远的跟随,并没有直接出兵。 “周将军的做法是对的。这样,通知他,占领浩城吧。”唐傲并无丝毫怪罪周迁之意,毕竟留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万士兵,且还都是预备役,战力平平。一定要让他们与桑斗北的六万大军为敌,便等于是逼着他们去送死。 重创了辽州援军,使得吉州军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浩城,这个古州的首治之地,也代表着从这一刻起,古州成为了吉王治下之地。唐傲的扩张步伐稳稳迈出了第一步。  第六百六十三章 虎将太史金 大梁城。 乐明带着两万两千败兵刚一到达平城,有关兵败的消息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唐青川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奏折,乐明竟然败了,还败的如此之惨,最终连吉州军到底派出了多少的军队都没有弄明白,唐青川的脸色即变得非常难看。 眼看着五天之后就是自已登基大典的时候了,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坏消息,唐青川的坏心情可想而知。而以他有仇必报的性格,若非是登基之事就在眼前,怕是他都会忍不住调集大军直扑古州,找寻吉州军主力决战了。 深吸了两口气,强压下了亲自出征的想法。唐青川向着一旁的太监总管尹平说道:“马上给钟木拟旨,让他兵进吉州,朕倒要看看,主力都在古州的吉王,如何分身乏术。” 唐青川看起来是易冲动之人,但那不过就是给人的一种假像而已。事实上,能座到他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冲动之人。 在没有弄清吉州军主力的真实情况和兵力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的出兵。虽说现在他对古州内的吉州军并不了解,可想必吉州之地并没有多少的军队这是事实吧,出兵吉州就成为必然之事,也是唐青川给予唐傲的反击,更是要向天下人证明,惹怒了他的下场。 信使带着旨意出城而去,直奔辽州。仅仅是两天之后,累死了三匹战马的旨意就送到了辽州总兵钟木的手中。 ...... 百郡。 吉州与辽州的交界之地。 上一次,趁着唐傲与北狄和匈奴厮杀的时候,唐青川就曾派兵由这里进入,想要捡一个便宜。只是随后不久就传来了唐傲大胜北狄,且还攻下了对方都城的消息,迫得唐青川不得不将派出之兵给撤了回来。 现在,还是因为他的一道旨意,钟木亲率四万大军奔向百郡而来,目标直指边界城县——临城。 临城,城楼之上,一身锁子甲在身的冯逊正威风凛凛的迎风而站。 此次并没有随主子唐傲前往古州,冯逊得到的命令就是守好临城,一旦辽州军远来的话,定要给他们沉痛一击。 守住临城,便是冯逊的使命所在。按着唐傲的意思,绝对不允许辽州军进入到吉州地界,一步都不可以。他要借此战告诉天下人,吉州就是他唐傲的,任谁想要染指的话,那就做好被砍断手臂的准备吧。 为了让冯逊守好临城,不给唐青川以机会,唐傲特意将龙牙的副大队长许浑留给了冯逊。现于城楼之上,许浑正向冯逊汇报着龙牙打探来的情报。 “冯团长,这一次辽州军共来四万人,皆是步兵。其中新兵两万人,老卒两万人。他们以安洪为先锋,兵带一万,老新各五千,钟木亲带三万大军于后,直奔而来。如今先锋距离临城只有三十里,预计今天晚上将会在距离城外十里之地扎营。” “很好,辛苦你了。”冯逊满意般的点点头,许浑客气的敬了一记军礼之后,便即继续的去探查敌情退下了城楼。 陆天迟站到了原本许浑所站的位置之上,这位被唐傲看好的三大参谋之一,是留下来特意辅助冯逊的。 “冯团长,情况不出我们之前的所料,可以按着二号行动方案动手。”陆天迟出声建议着。 “二号方案,好,本团长知道了,这样,临城还要辛苦陆参谋带人防守了。”冯逊点了点头,一号方案指的是主守、二号方案指的是主攻、三号为备用方案,指的是一旦守不住临城要怎么去做。现在即是动用了二号,便是指面对辽州军,撼山卫有能力吃掉或是说重创他们,这也正合冯逊本人之意,哪里又有不答应的道理。 冯逊当下便出城去做准备。两个多时辰之后,天上下起了小雨,距离临林十里之外,辽州军正在抓紧着支着各种军帐。 “该死的天气,中午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呢。”先锋将军安洪抬头看了看天空,脸上带着恼火与哀叹之意。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九月的天气,或许在中原,尤其是南方还很湿热,但是在北方到了晚上已经有了寒意。若是在让雨水淋身的话,那可是很容易生病的。 安洪可不想还没有进入到吉州之境,自已的先锋营中就出现减员的情况,那将会影响这一战的伟大成绩。 是的,在安洪看来,这一次的吉州之行,就是来抢夺功劳,甚至是可以在如郊游一般的情况下取得胜利。 小小的吉州而已,虽然说辽州一样被不少人视为苦寒、贫穷和偏僻之地。但在他们眼中,吉州只会更加的苦寒、贫穷和偏僻。 只有罪人才会生活在这一片地方,但凡是有些能力的,谁不想着去往中原或是富庶的南方呢? 这样的思想之下,辽州人看不起吉州便成为了一种惯例,这种看不起也包括着军力上的看不起。 更不肖说,早有消息传过来了,说是吉州军正在古州与古州军和陛下的五万精锐辽州军开战,这样一来,吉州军还有多少留守的军队? 至于说自家五万精锐大军已经被打败的消息,当然是要先封锁了,总不能让这四万辽州军再带着压力走上战场吧。 安洪就属于不知情的那一种人,但他自大呀,对于吉州军从不会正眼相看,存着轻视之心的他自然就没有把这次的军事行动当回事。只是现在抬头看到那小雨绵绵的样子,有些不喜罢了。 吩咐手下的千夫长快一些将帐篷支起来,让大军好好的休息一晚上后,他便转身进入到自已的大帐内去休息。却根本不知道,在不远之处的一巨树上,撼山卫的斥候正用着千里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且还用唇语的方式解读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就是唐傲的优势所在,料敌于先,不仅仅是有了参谋部门的种种详细预案,更因为手中有可高空侦察的飞禽以及可以解读一切唇语的优秀斥候。 “报告团长,敌人安营扎寨了,一切正常。”斥候排长来到正躲在一处密林中的冯逊面前汇报着。 “晚上值夜人数有多少,弄清楚了吗?” “报告团长,敌巡夜人数为五百,以百人为小队分别巡逻。”斥候排长有备而来的说着。 “很好,继续观察。”冯逊满意般的点着头。送走了斥候排长,这便回身望向着身前的几位营长,“你们谁愿意打头阵。” “团长,末将愿往。”三营长太史金反应极快,不等其它营长开口,他便第一个站了出来。 太史金是一员虎将,一把亮银枪使的是神出鬼没,整个撼山卫中论单挑的话,能强出他者最多一掌之数。最重要的是,此人不仅武勇非常,且还会用脑子,是冯逊十分看好的下属之一。 “好,那就交由你们三营了。记住,你们的目的不是要在今天晚上杀多少的敌人,而是要让先锋营乱起来,要让他们主动后退与主力大军汇合,为我们明天一早的全面总攻做好铺垫准备。” “团长请放心,具体的作战计划末将早已经细致的研究过了,不会出错。”太史金立正敬礼,保证的说着。 领得了军令的太史金这便出去做准备,留下的其它人则是各自回营。他们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休息,为明天的决战养精蓄锐。 雨在天黑之后不久便停了下来,忙碌的辽州军士兵们也在扎营吃了晚饭之后各自入帐休息。这期间,太史金带着三营一千骑兵并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他在等待着天近一步的黑下来,等待着这些辽州侵略军进入到梦乡。 吉王殿下曾经在龙院的授课中说过,半夜一点到三点的时候,是一个人睡觉正香的时候,也是防备和警惕性最低下的时候。太史金便将进攻的时间放在那里。 天越来越黑,或许是因为刚才下了小雨的原因,今天晚上并没有月亮,使得整个大地远远看去,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当然,这个所谓的漆黑一片,指的是由辽州军营向外看去,而如果由外向军营看去,那些点燃在营中的篝火就是最好的靶子,也可以让越发靠近的撼山卫能够看清目标的一举一动。 马嘴上套嚼,马踏裹布,使得一千撼山卫重骑兵出现在附近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出任何其它的动静来。直到他们借着黑夜的掩护来到了辽州军营两里之外的时候,依然还是没有被任何人所发现。 自大的安洪一定不会想到,吉州军竟然还有余力敢主动的发起攻击吧。在他想来,吉州军仅剩的一点看家军队在得知自己的到来之后一定是在瑟瑟发抖。 太史金感受着时间的推移,估算着最佳的攻击时间已经到来,这便第一个翻身登上了战马,随后手中的亮银枪高高举起。 已经适应了黑夜的其它撼山卫战士们,看到这一幕也是纷纷翻身上马,亮出了手中的亮银枪。当所有人都登上了战马,目光向着太史金看来的时候,就见那高举的亮银枪突然间放下,接着便是千马奔腾之刻。  第六百六十四章 夜袭骚扰战 毫无征兆的大地突然间开始颤动,惊得林中的飞鸟惊起一片。 一个个打着瞌睡的辽州巡逻兵们,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给弄迷糊了,正座在篝火旁互相依靠而休息的他们,先是露出了一个迷茫般的眼神,接着就是互相对视着,似乎想要印证这大地颤动之声到底是不是真实。 “冲呀。” 还没有得到确实的结果,或是说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辽州五百巡逻兵便听到了那最先入耳的大喊冲击之声,直到这个时候,才有少数人反应过来,是有人来偷营了。 “是偷营,偷营,大家快起来。”一名有经验的百夫长高声的叫着,第一个拿出了手中的武器,一把铁制的长枪。 随着他第一个站起,接下来又有一些个什长和伍长起了身,他们大声的喊着,想要影响到其它士兵。但不等大家完全的反应过来时,一阵的箭雨突然而落,那些最先站起来的士兵就成为了第一批箭靶,一个个胸口中箭般的倒在了地上。 每一名撼山卫都拥有着一把加强的牛角长弓,使得他们还没有进入到战场之前,就先来了一波箭杀。 箭雨落下,当场就有数十名辽州巡逻军被射死,还有大约上百人中箭受伤。 仅仅只是一波箭雨之后,撼山卫重骑兵便冲进了军营,来到了篝火之旁。全身被黑色的锁子甲布满,头上也带着只露出了双眼一鼻一口的黑色头盔,便是他们的战马也是披甲而来,保护到了牙齿一般的他们,可以无惧于任何近身的冷兵器攻击。 跃马而来,但凡是撼山卫重骑兵所到之处,亮银枪也在不断的闪烁着,一道道鲜血飞溅就是对他们出手的最好回报。 五百巡逻兵而已,在毫无防备之下,很快就淹没在一千撼山卫的冲击之中,就像是一叶小舟在海啸袭来时一样,没有翻起任何的风浪。 最早应该清醒的巡逻兵全军覆没,无人阻拦的撼山卫们,将一片片的篝火挑起,扔向到附近的一座座牛皮制的皮帐之上。火借风势,大火熊熊而燃。 “啊!怎么回事?” “某的战甲呢?” “某的兵器呢?” 很快,各种各种的喊声于军帐之中响起,接下来越来越多的辽州军从军帐中跑了出来。但不等他们看清外面是什么情况,眼前便会闪过一道银光,接着就是人头落地,亦或是身躯砸地的声音。 这一刻,撼山卫平时的非人般训练终于派上了用场,按着平时所学的那般,借着战马的速度,往往他们只需举枪而起,便会将一个又一个看到的敌人杀于马下,而不给其任何反击的机会。 “哪里来的敌人?集合迎战。”安洪穿戴着整齐的战甲由大营之中走了出来。可见他还是一位衬职的将军,知道行军之中,睡不卸甲。 “将军,是骑兵,还是重骑兵,现在大营乱套了,我们还是先逃出去吧。”两名住在附近的千夫长跑了过来,一脸惊慌的喊着。 “骑兵?重骑兵?”听到这个回答,安洪的脸上也露出了愣然之色,他想到了之前情报部门所说的吉州军有一支重骑兵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遇到。 “撤,快撤吧。”安洪也是果绝之人,听到了重骑兵的名字之后,便知晓非是自己可敌之人。便决定马上撤离,与身后五里之外的主力大军相汇合。 一众亲兵的保护之下,安洪逃的很快。或是说太史金原本也没有针对他们的意思,今晚主要的目标就是把敌有赶至到一起,准备明天的决战。至于安洪现在逃走了,可不代表明天还能幸运的逃走。 太史金的选择是对的。没有了安洪等将军的指挥,留下的辽州士兵们根本就组织不起像样的反击来,在撼山卫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冲杀之中,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杀倒在地,越来越多的军帐被点燃,引得大火是冲天而起,映红了天空。 “将军们都跑了,我们再在这里抵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投降。”一名百夫长,在跑了几圈之后也没有见到一位千夫长的身影,他就知道自已等人被抛弃了,不甘受死的他,选择扔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有人带了头,其它的辽州兵也是有样学样的弃械跪地,骚乱仅是在撼山卫冲进大营后不到半个时辰便彻底的结束。此战,杀敌两千四百余人,俘敌四千余,真正逃走的不过就是两千多人而已。反观撼山卫,出现的突然,进攻的方法有度,且又有厚重的护甲在身,以零伤亡的优异成绩交上了一副满意的答卷。 前锋营的骚乱,自然有人报给了钟木,他站在营房的门口眺望着远方,脸上带着一丝的忧色。虽然说这一次他兴兵四万而来,拥有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出征的那一刻起,心中便一直在发慌,好像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现在得到了印证,钟木的面色岂会好看。但他同时也很是好奇,情报上不说是吉州军的主力正在古州吗?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又是哪一支军队? 吉州军到底有多少的人马?吉王殿下到底有多少隐藏未露的手段? 前锋营骚乱的那一刻,主大营的辽州军便开始了集合,所有的士兵从大帐中走出,穿上了铁甲、皮甲手持着兵器呈防守姿态,以保敌人万一冲到眼前的时候,他们有能力保护着大营的安全。 太史金根本就没有想要冲入到主大营的意思。虽然他对手下这一千撼山卫有信心,但没有必要的情况之下他是不会带着这些战士们冒险的。他的任务只是盯着对方,不给其休息的时间就是了。 眼看着安洪带着两千多败兵逃进了主大营,太史金便命令手下的撼山卫停止了追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什么都不做了,相反一千骑兵被分面了五支,以连为单位开始了远远的弓袭。 依仗着牛角长弓的力量,不时就会有弓箭射入到辽州军主大营之内,一记记哀嚎之声便会紧随而响,引得三万多辽州军的精神一直紧绷着。 钟木不是没有想过进行反击,可是听到逃回的安洪所说,对面来的竟然是吉州军的骑兵,还是重骑兵时,他便放弃了黑夜反击的想法。 “距离天亮不远了,等吧,等到天亮之后我们便反杀出去。”为了安全起见,主要是知晓步兵与骑兵的速度差距,并不认为现在反击会有什么成绩,弄一个不好,黑夜还会成为那些骑兵的掩护,最终重创不了对手反伤了自已,钟木就只能压下反击之心。 命令下达,三万多辽州新老兵一夜未睡,精神高度的警惕之下硬是挨到了天亮。好消息就是这期间,骑兵碍于他们有效的防御下,并没有发起过攻击。 天终于亮了,钟木马上命令大军升火做饭,他要准备反击了。 晨时,早上八点左右,用过了早饭的辽州大军,在钟木的带领之下,摆开了决战的架式。虽然说一晚上没有睡觉,将士们的精神状态无法恢复到最佳,可是凭着兵力的优势,他依然还是信心满满。 与之相比的是睡了一夜好觉,将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的冯逊,此时正在指挥着手下的八千骑兵,以分散包围的方式同样在做着总攻之前的准备。 “团长,我们三营没有问题,可以继续作战。”忙了一夜没有休息的太史金继续请战着。 看了看精神状态尚佳的太史金,冯逊很高兴的说道:“很好,三营的精神值得大家去学习,即然是这样,便去做准备吧,一会听号声发起攻击。” 双方大军皆有准备之下,一场步骑对冲即将开始。以八千对三万两千余人,一骑战四步,冯逊对于获取大胜充满着足够的信心。 辽州军步卒们不断的用兵器敲打着手中的盾牌,一排排的士兵列队而出,缓缓前来,向着昨天晚上带给他们重创的太史金所部行着包围之举。 “听鼓声准备全军冲击,他们只有一千人而已,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一身铠甲在身的钟木脸带兴奋般的叫嚣着。在他看到敌人还是那一千骑兵的时候,高悬的心放了下来。重骑兵又如何,他可是有三万多大军,便是耗也要在这里耗死对手。 不仅是将军信心满满,下面的士兵们同样也是极为自信。虽然说骑兵厉害,但那也是指双方的兵力相差并不是很大之下,像是现在这般,足足三十二比一的比例,他们坚信胜利的必然会是自己。 想要将功补过的安洪依然做为先锋,冲在了最前面。钟木给他补了五千人马,使得他现在是信心百倍,脸上带着得意,正想着要如何借这个机会好好立上一功的时候,突然间脚下传来阵阵的颤动之感。 “嗯,是吉州军要发起攻击了吗?”第一直觉就是昨晚的对手要冲击了,安洪凭着感觉向前望去。但让他不解的是,正在拉近着双方距离的太史金所部还在两里之外,并没有发起冲锋的意图。  第六百六十五章 重骑兵冲锋 即然不是这些重骑兵引来的动静,那这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心中带着疑惑,安洪的脸色突然间是大变,他想到了某种或许会出现的可能。 不仅仅是安洪的脸色变了,做为辽州总兵的钟木脸色也是白的吓人。相比于前者还在那里猜测,他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处稍高之地,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四面八方而来的巨大烟尘,虽然被卷起的黄沙掩盖下,看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能引来这般的动静,便是大脚指头去想一想,都知道一定是大批的骑兵冲击才会引发的动静。 “这不可能,这动静可不是一千两千骑兵能够引发的?难道说吉州的骑兵已经多达到五千往上了吗?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战马,这要付出多大的财力、物力、人力?” 乾地少马,使得组建骑兵一直被人视为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建设出一支合格的骑兵,不仅仅光有战马便可以了,还需要有善骑的勇士、还需要有足够多的精饲料,需要有更多的后勤保障人员,才能保证战马持续性的膘肥体壮,让战马随时可以拉到战场之上,发挥出它们的作用来。 这些投入都是十分巨大的,往往养活一支骑兵,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养活五倍的步卒皆是没有问题,若是重骑,那便是十倍怕也做不到。 而如果没有战争发生的话,谁会花这么大的精力去花那么多的冤枉钱?这也是大乾各势力中少有骑兵的主要原因。 如忠王这般的擅战之人,之前最辉煌的时候也仅有骑兵四千而已,这已然是可威震八方的力量了。钟木实在想不到,难道吉州比之辽州还要更强不成?那里好似是更为苦寒、偏僻、贫穷吧。 信息的不对等,没有走出去看一看的心理下,所有人都在小看着吉州军,也注定着他们一旦出现的时候,必然会惊艳四方。 烟尘越来越大,距离也越来越近,终于可以看清对方的阵容了,那威武的黑色锁子甲下,那阳光照耀下闪着光芒的亮银枪,那战马上所匹挂的厚重甲衣,一一映入钟木眼帘的时候,他的面色开始由红转青,由青转黑。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竟然全是重骑兵?”嘴中发着不可思议的问号,钟木的目光快速的转动着,这才注意到,不仅仅是正面,便是在左右两翼同样有烟尘向自己一方逼近着。 更为操·蛋的是,为了大军能够铺展而开,辽州军所在之地选的是一处平原,这正是骑兵发起冲锋的最佳场合所在。可以想像,对方一旦发起攻击的话,怕是会像飓风穿过大海一般,带起无数的风浪吧。 “快,传命下去,收缩阵型,长枪兵向前与盾牌兵交·差配合,弓箭兵做好放箭的准备。”十数息后,钟木终于发应了过来,开始大声的喊叫着。 军令之下,原本看似是十分整齐的辽州军开始做出了调整。奈何的是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太少了一些,各军种还要相互穿插配合,以使得短短时间之内,未接敌,大军便出现了自乱之势。 辽州军四万人,真正的老兵只有两万人而已,还有两万人是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卒。指着他们能够令行禁止原本就是十分的困难,加上越发靠近的重骑兵,带出了那骇人般的声势下,让越来越多的新兵脸色发紫,越发的不知所措起来。 “快,按将军的命令调整阵形。”先锋将军安洪也在大声的喊着。然尔面前的局势并非是靠喊声就可以控制的,当他发现,手下的士卒们因为恐惧也好,因为训练的时间太短也罢,竟然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好调整时,他脸上的冷汗流了下来,在看到越来越近的吉州重骑兵已然借着这个空当发起了冲锋之后,他怯了。 似乎是情不自禁一般,安洪放弃了自已的队伍,直奔着中军骑马冲了过来。 “你过来做甚?为何不去指挥你的军队?”看到满头大汗的安洪仅带着百名左右的亲兵跑到自己的面前,钟木就洞悉了对方的想法,出声喝问着。 “将军,这一仗我们必败,还是趁着后方退路没有被拦截之前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跑过来的安洪振振有词般的说着。 “是呀,将军,留得青山在呀。”其它几名万夫长也是一脸的难看之色,听了安洪之言就似是给自己找到了足够的借口一般,皆是出声劝慰着。 如果说,五五之局,所有人都会努力一下。但明知必败之下还要去争斗,那就非是大家心中所想了。想到在打下去,不仅不会胜利,弄不好还会让自已的性命扔在这里,所有人都怂了。 明知不可为便退,也不失一条退路。打仗吗?胜败原本就是兵家之常事。钟木也算是给自已后退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在众将的期盼之中,他即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任谁又会想到吉州军竟然拥有这么多的重骑兵呢?此战败得不亏,想必陛下知晓了也不会责怪我等的。” “是的,陛下英明,必不会责罚。”其它众将也于这一刻齐声说着。这便是等于定下了攻守同盟。大家的意见一致,回头齐齐上书给乾英宗,法不责众之下,也就等于是减缓了他们的罪责。 “好,命令下去,新兵于前,老兵在后,撤。”即是决定不战而逃,便要抓紧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钟木果绝般的下达了军令,尔后翻身上马,向着身后并没有出现的吉州骑兵之处飞冲而去。 主将跑了,其它诸将也带着亲兵以及部分老兵逃走了。整上战场之上还有两万多的辽州士兵,便成为了无首之人。可惜的是,他们还不知道后方发生的事情,还在等待着新的军令下达。 天空中,一直盯着战场变化的飞禽再立新功。居高临下,让他们很容易就看到了逃走的一众辽州骑兵将领们。这个消息也被第一时间送到了许浑的手中,转送到冯逊之手。 “哈哈哈,这就逃了吗?很好,命令前线大军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那些还傻了吧唧留下的辽州军士兵吧,另外,在通知谷大寿,他的两千轻骑兵可以出发展开追击了。”冯逊哈哈大笑着,战场上的形势一如之前参谋人员推演一般,让他拥有着一种胜券在握之感。 正面战场之上,共六千重骑兵以每一面两千人对两万八千人的辽州军展开了冲击。 借助着战马的速度优势,让重骑兵很快就来到辽州军前一百五六十米的位置,接着牛角长弓便展开了凌厉般的攻击。 对于已经是瓮中之鳖的辽州军步卒们,重骑兵并没有用杀伤力巨大的倒勾箭,用的只是普通的弓箭。但同样力量十足,铁制的箭尖落到了辽州军阵营中时,还是会带出一蓬蓬的鲜血。 被弓箭射中的辽州兵不时就会有人倒下,鲜血也往往会溅射到旁边的同袍一身甚至是一脸,落到那些并没有任何战场经验的新兵眼中,他们一个个双腿颤抖,手臂发软。若非这其中还有上万的老兵在一旁打着气,怕是现在军心都要崩溃了吧。 重骑兵并没有如想像一般,上来就发起着猛攻,而是不断游走射箭,同时还大声的喊着劝降之言语。“辽州兵兄弟们,你们的将军都跑光了,你们不过就是留下来的替死鬼而已,你们的战死将在没有任何的意义,马上弃械投降,可免除一死。” 重骑兵中,但凡是嗓门大的都按着这套说词大喊了起来,使得战场之上,听到的全是这种声音。一时间不少士兵的脸色大变,他们的目光也开始向后看去,想要看看这些吉州重骑兵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要相信他们的蛊惑之言,将军们都在后方注视着我们呢。来呀,弓箭手何在,进行反击。”人群中,一些个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百夫长,还有零星的千夫长们开始高声的喝着。虽然他们很憎恨那些弃他们而去的将军,但即然被留了下来,就要发挥他们的作用,如果不能拖住吉州骑兵的步伐,便等于是没有完成好任务,那样一来,他们留在辽州的家人就会因为自己而受累。 哪怕能多拖上一会对手,想必凭着这份功绩,钟木将军也会念自已的好吧。 几名千夫长和一众百夫长的喊叫之声下,多数没有心机的士兵重新振作了起来。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并不知道步兵与骑兵间差距的他们,只是看到自家人数众多,相互借胆之下,弓箭兵开始了反击。 只是普通的弓·弩而已,有效距离也不过就是在百米之内,是无法对一百五十米开外的撼山卫造成什么威胁的。但弓箭放出,原本也不是为了杀敌,仅仅只是壮胆和提升士气罢了。 “哼!不知所谓,吹号,发起冲锋。”眼看着形势如此,辽州兵竟然还敢进击反射,放下了千里镜的冯逊脸露怒容。有些人就是这般的贱,给脸不要,非要把他打疼了,打痛了,才知道什么叫痛苦。  第六百六十六章 拿下浩城 将军一怒,血溅八尺! 号声吹响的那一刻,北、西、东三个方向的撼山卫勇士是个个露着震奋般的面容,收起了牛角长刀,拿出了亮银枪,呼啸一声向前飞冲而来。 重骑兵的冲击力是很猛的,仅是自身重量就达到了六百公斤,外加撼山卫的自身重量以甲各种铠甲的重量(锁子甲全装共四十五斤至五十斤左右,每副用甲叶一千八百二十五片。)共约近一千五百斤,有如一个庞然大物般冲进步兵营中,便有如钢铁巨兽一样,无人可以匹挡。 丈长的亮银枪,锋利的枪尖,只是借助着冲击的马势轻轻一划,便轻易的划破了步兵的布甲,带出了大片殷红的鲜血。 三个方向,共计六千骑兵猛冲而来,就像是一座巨型压缩机一般,将一块块铁饼压成了各种形状,将辽州军步兵的空间一步步压缩着。 冲之所处,无人可挡,无人可敌。当站在最前面一排,也是最外围一排的步卒连挣扎都做不到,便纷纷的向地上倒去之后,早已经被撼山卫的勇猛和杀意吓到的其它步卒,战意迅降。一片大喊着投降不杀的声音中,越来越多人开始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抱头向着地上蹲了下去。 尤其是当最后一波箭矢落到了撼山卫身上,发现多数被弹开,仅有极少数的会给撼山卫带来一定的伤害,还不是那种致命的时候。面对着这种打是打不过,伤又伤不到,杀又杀不死的重骑兵,辽州步卒最后的希望破灭,便是那些个老兵们也是在无奈之下弃械而降。 战斗解决速度之快,远超了众人之想像。即便是冯逊抱着必胜的想法,但当得知仅仅只是杀了外围两千不到的辽州兵,便俘虏了余下两万多敌军,且其中还有近万的辽州老兵时,他也不由张大着嘴巴,显得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 唐傲带着吉州军主力埋伏在屏峰山下的一战,已经证明了辽州军非等闲之辈。即便是处在极为弱势的情况之下,依然还是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即便是在自身伤亡达到了五成,甚至更多的伤亡劣势之下,依然还是能够坚持下去,不至于没了士气,全军覆没。仅是这一点,便是其它藩王之军所无法相比的。 同样是辽州军,冯逊这一次也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即便是眼前这一仗打上个一天甚至更久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哪里又想到,仅仅是一个多时辰便结束了。仔细想想,怕主要还是钟木和安洪等人逃走的原因所致吧。 一支军队没有了将军,就像是人没有了大脑一般,无法在达到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的目的,那被攻破的可能就被变得容易了许多。 也正是这一仗的得胜,冯逊在事后总结会议上,经报唐傲同意之后,向全体的撼山卫战士们下达了一条死命令。战场之上,任何军官带头逃亡的话,不管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面对着什么样的困难,都要被重罚——夷三族。 同时宣布另一项决定,战场之上,若是营长不幸阵亡,则由连长接任其职务;连长不在了,由排长接任,以此类推,哪怕就是最终只剩下了两名战士,他们也有一个是将,一个是兵。 此项命令不仅在撼山卫中适用,在其它的吉州军各军种中同样适用。正是有了这个军令,以后的吉州军不管是面对着何种恶仗苦仗,就从为没有投降的说法;即便是在将军不在的情况之下,军队于战场之上还是能够有效的运转着,让敌人胆寒。 六千重骑兵取得了极佳的战果,冯逊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放在了谷大寿所带的两千轻骑兵追击事情之上。他渴望着那里也能够获得丰收,最好是可以将忠王所任命的辽州总兵钟木给直接拿下。 或许是福无双至的原因吧,钟木终还是逃走了,便是连他手下的先锋将军安洪也跟着一并逃走了。虽然说谷大寿带着两千骑兵至少杀了和了俘虏了同等于已的数量,可最终还是没有把对方的主将给留下来。 用着谷大寿的说法,那些将军的亲兵果断的留在了战场之上,正是因为他们的拼命,才挡住了轻骑兵的追击,给了钟木等人逃走的机会。 听到是亲兵挡路,冯逊也只能叹息一声对方是命不该绝。毕竟在大乾朝的兵制之中,亲兵是一种十分独立的存在。他们并不占军队名额,却享受着普通士兵所享受不到的待遇,他们是各位将军的亲随死士,战力一般较高,且往往为了完成任务无畏于生死。 虽然有些遗憾让钟木给跑掉了,但这一仗下来,合共俘虏了辽州军两万五千人左右,这可都是成年男子,又都是壮男无疑,冯逊很快就让人总结了战况,随后请飞禽飞报于主子唐傲知晓。 浩城。 援军被击败,得知了消息的桑斗北不再抱任何的幻想,带着手下能带走的六万军队连夜逃走。等到唐傲带着主力大军回援进入浩城的时候,这里的粮库被毁,州库更是干净的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 桑斗北即便是逃走的时候,也依然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把一切的难题留给了唐傲。 唐傲十分的果断,得知了浩城的真实情况之后,便派飞禽通知了吉城,命令那里迅速运来粮草以及各种生活必须品,同时命令一直待命的吉州长史韩策带着一众文官前往古州,接任古州知州一职。 原总兵府内,成为了唐傲临时的居所。负手而立,目光看向着墙壁上所挂的浩城立体图,看着上面的衙门、权贵府邸以及百姓居所分布,久思而不语。 身后龙牙大队长铁龙正在汇报着城内的一些基本情况。“少爷,大军入城之后十分守纪,到现在为止,未发生一起打砸抢的事件,引来了城内权贵和百姓们的赞扬之声。少爷,看来您之前的敲山震虎之策是起了大作用呀。” 一脸兴奋的铁龙如何会不知道屏峰山下的那一场军事会议呢,硬核般的拿下了不听军令的左壮,警告了所有的营一级以上军官,使得军令更容易得到贯彻和执行。而说起来,这一切的导火索都在他这位大队长的身上。 大乾朝看似是皇帝集权制,但经过了这些年的发展,权贵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已然是越来越大。他们相互联合,通过权力也好、金银也罢,名气也有,实际上控制了不少的重职重位。在权贵眼中,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到,做不了的。一切只是看你本身的实力是不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已。 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就算是对权贵一向是敢于实行铁腕政策的唐傲所带的吉州军也一样在经受着考验。就龙牙所了解,已经有不少的权贵在秘秘的接触着军中的将领,尤其像是刑四、左壮这样之前毫无根基之人,更是成为这些权贵们拉拢的重中之重。 龙牙调查后得知,有着不少的权贵暗地里向刑四与左壮等人送钱送物送美女。 刑四还好一些,接受东西的时候还有些选择,但左壮就不同了,或许是当了多年的山匪,没有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了,但凡只要有人给他们送东西,那是来者不惧。铁龙了解之后,便把情报向唐傲做了详尽的汇报,并建议拿下刑四和左壮等人的军权,以确保自家主子的绝对领导地位。 唐傲接到汇报的时候,已然是大军准备出击古州之时。所谓大战之前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唐傲也只是把事情记在了心中,并没有换人,也没有要引起军中混乱的意思。 然在心中,唐傲还是很警惕的。可要说到多么的气愤,那还真的不至于。权贵是什么德性,这个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什么样子的,他在大梁城中多年,已是十分的了解。再说了,人人都有追求美好事物的权力,更不要说,左壮只是收了礼,并没有做出什么背叛自己的事情来,仅仅因此就拿对方开刀的话,怕是军中的将领们都会多有不服。 一言不合,不服就干! 那只是唐傲留给外人的一种印像罢了。事实上,对于人民内部矛盾,唐傲处理起来的手段还是很柔和的。皇帝频繁更换之下,但凡有能力之人无不是野心膨胀,在这种时候,但凡是人才都会做着比较和多种选择,那凭什么自已就要让有才之人伏首而拜,连心理有其它的想法都不行呢? 想法是可以用的,但绝对不能转变成现实。这便有了屏峰山下的那一次军事会议,即便是将军们打了胜仗也没有给予丝毫的奖励,相反还赢来了一阵阵的敲打之声。当然,唐傲敢于这般去做,是因为他对基层的军官掌握的十分扎实。 龙院军校可不是开着玩的,现在底层尤其是连排一级的军官,至少有一半都是军校的毕业生,或是在那里学习过的人。这些人的存在就是唐傲掌握军队的最大底牌。只要这些人不反对自己,军队就不会失控,更不会出现造反的事情发生。  第六百六十七章 支持是支持,但是 不要以为唐傲是吉王的身份,军队就必须要听他的。还有什么小说中的所谓主角光环,主角一出,所有人都是纳头就拜,那也就能成立在文字之中而已,真正的现实之中,面对着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想要驾驭起来那绝对是一件很不容易做好的事情。有时候棋错一步,便可能会是满盘皆输。 就似是乾文帝,当帝十九年,但真正出事的时候,那些将领又有几个是真正勤王之人呢?这还不足以给唐傲敲响警钟? 好在的是,龙牙及时发现了问题,唐傲也借机解决了问题。现在来看,那一次的军事会议虽然严厉了一些,但效果还是不错的。现在他们都知道违抗了军令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在他们的约束之下,在下面连排军官的带头之下,才有了入浩城而没有发生一起劫抢之事的发生,此乃唐傲之幸、古州之幸、百姓之幸。 “下面的将军们都是聪明人,敲打之下他们自然知道要如何的选择。现在看来,大家都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这很好。但龙牙不能因此而松懈了,应该有的防备还是有的,应该的调查还是要继续下去。”唐傲脸上带着一丝的自信,疑人也要用,用人也要疑方才是王者之道。 “诺。”明白了唐傲意思的铁龙连即点头,表示知道要怎么去做了。 “嗯,古州以后就是我们的了,暂时唐青川是不会来寻我们的麻烦,借着这段时间,接下来龙牙的主要任务是盯着城内还有整个古州之内有势力的权贵,找到他们以往违法的证据,等待机会将他们一举拿下。”唐傲极为自信的说着,挥挥手后铁龙抱拳离开。 铁龙刚一离开,石磊便由外走了进来,“少爷,庆王的代表钟耀已经在正厅等待了。” “好,也是应该去见见他了。”唐傲语气平淡的说着。他之所以对铁龙说短时间内唐青川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原因正是这位庆王特使的到来。有些人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也好,浑水才好摸鱼不是吗? 正厅之中,原兵部职方,最早曾任御史的钟耀于正厅中安然而座,但从他那不断闪烁的目光之中,还是能够看出,他的内心可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此行,代表着庆王与吉王联合大事,钟耀本心是有些拒绝的。 唐傲是谁,那是之前的忠国公,可是有着疯子之名的。想当初大梁城中,可是有着宁惹阎王,莫惹沈傲的说法。当初做为御史的钟耀,可是没少出折子弹劾过此人,只是并没有什么结果罢了。 虽说身为御史,弹劾他人原本就是职责所在之事。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大乾皇权更迭严重,各藩王们都是自立为政,比之以前有了更多的生杀大权。此时他来到吉王面前,来到人家的地盘上,谁又能说吉王这个疯子一定不会找后帐呢? 如果和自已清算之前的事情,或是说把他当场给杀了,他如之奈何? 就算是自己死后,主子庆王愿意为自已讨公道,可是连命都没有了,这个公道还要之何益?更不肖说,现在的庆王主要目标就是唐青川,对其它的藩王想要交好还来之不及呢,是不会因为自已这个小人物而去开罪于吉王唐傲的吧。 心中忐忑不安,没有丝毫的底气之下,钟耀座在这正厅里便如坐针毡。正巧这个时候,一身黄袍皇子服的唐傲走了进来,钟耀竟然本能性的站了起来,直接跪倒在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臣钟耀见过吉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钟耀的直接下跪,落在唐傲眼中,先是让他有着诧异之色闪过。接着想到此人之前任御史的时候曾弹劾自已,不由嘴角一翘,便笑了起来,这是怕自已找后帐收拾他呀。 唐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怕是除了他自已之外,别人所了解的都未必是真实的。 他所表现出来的有仇必报,即是一种真性情的展现,但何偿又不是一种保护色和保护措施呢? 只有十几岁的国公爷而已,若是不将跋扈的一面表现出来,只是表现出有能力的一面来,怕是定会引来当权者的猜忌。只有一个犯错不断,且喜欢感情用事之人,才能让皇帝放心吧。 说起来,那一切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唐傲有了自己的地盘,有了自己的军队,有了自己的子民,便不用在像以前那般的小心翼翼,还要借着一些混帐事表现自已的不成熟来。 相反,随着地位的不断提升,除非在一些特定的事情上,平时唐傲还是要表现出大度的一面来才是。“钟先生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唐傲的声音之中,钟耀起了身,老脸通红,他也不知道为何这般不争气的见人就跪了。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庆王的特使,就算是要跪也是跪庆王吧。 只是事情都做了,还能说些什么。这便起身的钟耀,身手入怀,把庆王亲自所写的信件拿了出来,“吉王殿下,这是庆王写给您的书信,还请过目。” 石磊接过了信件,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呈到了唐傲的手中。撕开了封印的火蜡,已经座于正首位置的唐傲这便不紧不慢的看了起来。 信件内容并不复杂,前半段庆王回忆了与唐傲相关的“美好时光”,中半段痛斥着唐青川谋夺他们这一系的唐系江山,最后才是真正的主题,联合起来重新夺回属于他们的江山。 至于打败了唐青川之后,天下由谁来座,倒是没有写明。那时候应该就是各凭手段之时了吧。 唐傲看着这封来信,脸色一直十分的平静。庆王要出头了,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龙牙和暗香那里早就传来了消息,尤其是俄雅丹更是早就得到了庆王正在拉拢蛮人的情报。 相比于逃无可逃的襄王、志大才疏的顺王,庆王有着属于他的优势。嫡长子身份外加还有左仆射范师通的相助。 范师通的能力唐傲在大梁城的时候可是深有体会,此人最擅于联纵之道,有他辅佐庆王,必然不会是默默无名。只是挑选这个时候向唐青川下手,多少也应该有自已的关系在其中。毕竟自己大胜了五万辽州精锐的事情是事实,应该也刺激到了这位庆王殿下,让他看出了唐青川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强横,辽州军也非是不可战胜的。 庆王准备下手了,对这一点唐傲乐见其成。但他并不决定与其联手,对他而言,拥有了吉州和古州两地,就足够他消化一阵子了。再说了,庆王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真和他一起打下了大梁城,谁当皇帝想必又不免要龙争虎斗吧。短时间内,唐傲还没有觊觎那个位置的想法,或是说在他看来,那个位置就是一个火盆,没有足够的实力谁座上就是在烤谁而已。 唐傲放下了书信,钟耀不由自主的座直了身子,一脸期盼的问着,“吉王殿下,我主之信您已经看过了,但不知道是何态度呢?” “嗯。庆皇兄不愧是嫡长子,所谋甚为必要,本王十分的赞同。”唐傲重重点头,表现出一幅非常支持的模样来。 听闻此言,钟耀是眼中放光,“这么说吉王殿下是支持我主了?” “当然支持。父皇驾崩之事有着太多的蹊跷不说。即便是父皇不在了,也应该是皇子继承大位,而不是什么伯伯叔叔,庆皇兄要打下大梁城,就等于是正大乾之统,本王岂有不支持的道理呢。只是...” 原本已经有些兴奋的钟耀,闻听只是两字时,原本还想要来一番大说特说的他不由自主的就闭上了嘴巴。他深知,往往这个只是才是话中的关键所在。 “只是本王实力有限,吉州也好、古州也罢,都太过穷寒了一些。如今守住两地都很成问题,说到在向大梁城用兵,实在是力有未逮呀。”唐傲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这个...”钟耀是很想说些什么的,最好是可以怂恿唐傲马上出兵。但他也知道对方的说是事实,这在他进入到浩城之后便看出来了。虽然说城内的治安还算是不错,但城内有乞讨者甚多,且百姓面带菜色,精神萎靡,算是把贫穷两字都写到了脸上。如此可见,唐傲并没有说假话之意。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钟耀便知此行的结果为何了,当下便告辞般悻悻然而去。 唐傲并未在理会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是九月底,眼看进入十月,吉州也好,古州也罢,就要准备过冬之事,如何让古州百姓安然的渡过寒冬,并在此期间安排好分田之事将会是韩策到来之后的工作重心。至于唐傲本人,心思都放在了扩军的身上。 冯逊的捷报已然送达。竟然又有了两万多的俘虏,且还都是经过训练之人,更不乏一些老兵存在。倘若是能将他们引为已用的话,将会大大的缩短新军训练时间。只要有一支庞大的军队所在,任何的敌人便都敢于面对,敢于长剑出鞘。  第六百六十八章 哪里来的自信 大梁城。 钟木兵败的消息传入到皇宫之中。这一次乾英帝显少的没有发火,但在心中却开始正视着唐傲来。 之前一直没有把唐傲当回事,吉州那个贫寒之地更没有放在他的眼中。即便是对方接连胜了古州军、北狄军以及匈奴。可一样还是没有被他太当回事。 唐青川认为这不过就是运气好而已,吉州的底蕴太薄了一些,是难有什么发展前途。只要将唐傲屈于吉州一地,任他是龙也要盘着。 哪怕就是乐明大败而回,虽然生气的乾英帝同样把唐傲当成真正的大敌。他已经获知,对方是靠偷袭而胜,怪只怪乐明太过轻敌罢了。可是这一次钟木也大败而回,且败给的还是吉州重骑兵,那就不能不让他重视起来。 重骑兵呀!在没有火器的时代那就代表着最高战力的存在。即便是以唐青川多年的努力下来,也不过只得了骑兵四千而已,被他视为最重要的战力和底牌。 小小的吉城竟然也拥有了骑兵,且还是重骑兵,这就不得不让唐青川对于唐傲的实力要进行重新的估计。 尽管之前小看过唐傲,但对于此人的赚钱能力,唐青川从不怀疑。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不仅能赚钱,更能花钱,竟然舍得投入重骑兵的建设,还被他给弄出了如此的规模来,这就不能让他再轻视下去了。 如果不是北方要进入到冬天,不利于大军行进;如果不是有消息传来,说是庆王正准备出兵而来,怕是唐青川都要考虑是不是调集手下大军先灭了唐傲,先解决了这个心头之患再说了。 庆王即要举兵前来,还得到了蛮人相助,唐青川也不敢大意,只得将目光从唐傲的身上先行挪开,考虑着备战之事。当然,对于唐傲,唐青川没有要任其发展之意,他已经决定,将吉王的事情交由前狄公主来对付,相信这个女人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前狄公主要对付唐傲,这是她自已主动提出来的。 如果有可能,前狄公主的确不想与唐傲为敌。但对方雄占吉州,完全阻挡了她的复国之举。也就是说,想要完成人生的目标,唐傲便是绊脚石,属于那种不得不踢开之人。 只是面对着能够连辽州军也打败的吉州军,前狄公主自不会举兵前往。她不过只有五千士兵而已,这点人不管是攻吉州还是打古州那是完全的没有胜算。 即是不能在战场上打败唐傲,前狄公主就要考虑另外一种可能,便是刺杀唐傲,以达到乱吉州,随后借乾英帝大军夺取吉州之目的。 前狄公主能发展到今,二十出头的年纪便让几位皇帝忌惮,靠的不仅仅是一颗聪慧的头脑,她还拥有另一个利器,那就是父王临终之前留给她的足够武力。 比如说宗师高手申屠为,比如说之前她曾利用过的逍遥公子,又比如说一直与她保持着联系,但被她当成底牌的另一位宗师高手北冥策。 得益于父王年轻的时候喜欢结交英雄豪杰,且曾给予过不少的资助,使得前狄公主能够认识不少的江湖势力。其中北冥策便算是很强大,但平时也很低调的一个人物。 想到如果此人出手的话,拿下唐傲还是有着不少的胜算。前狄公主这便从荷包内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块看似品质不错的圆形玉佩,“陆奎,悬挂此物在大梁城内的所有皮货店走一趟。” 前狄公主也不知道北冥策具体在哪里,但父王留有的书信曾写过,这位北冥策手下有一个皮货商组织,遍布于很多地方。而这块圆形玉佩,便是当初北狄王帮助北冥策,对方留下的信物,说凭此物可帮助他做一件事情以报恩情。这一次前狄公主颇是有点撞运气的意思。 小心的接过了玉佩,挂在腰间,陆奎恭敬的抱拳离开,带走着前狄公主的一丝希望在其中。 ...... 新州,乌城。 众将汇集于一堂。庆王唐侗高于首座,他的身边座着的便是老师范师通,同时也是大军的军师兼粮草辎重的实际管理者。 范师通跟着庆王一起逃离出大梁的时候,随行的除了一些官员之外,还带走了京师中范家的所有财富,连其弟范师西也一并跟了过来。这便是庆王翻身的本钱。 正是有了足够的粮饷,这一次庆王才能够号召到三州之兵为其所用。 这三州分别是新州,总兵费青松所部;肃州,总兵泰雷所部以及蛮人大王子俄必克所部。 为了这一次的讨伐之举,新州出兵五万(步)、肃州出兵五万(步)、蛮人出兵三万(骑)、外加范家用银子招募而来的两万新兵,共计十五万人,对外号称二十万之众。 乱世之中,手中有了军队便等于有了一切的可能,庆王就等于有了争夺天下的资本。 如果说之前面对着唐青川的时候,他多少还有一些的心虚,毕竟所谓的三州人马并不齐心,也不能完全的为他所用。一旦若是战争进行的不顺利,那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出现的。但是随着前方传来了吉州军大败辽州军的消息之后,有如一剂强心针般,加强了庆王夺取胜利的信心和决心。 吉州军人数不多,且一直以来偏居一隅,竟然都能够胜的了辽州军,这般说来,唐青川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是吗? 以此为由,由庆王口中说出,坚定了三州之将的信心。更重要的是,庆王做了种种的许诺,像是一旦他打败了唐青川,能够入主大梁城的话,他将会与这三州兵马平分天下,让他们成为现在晋王、齐王、南吴王、西蜀王一般的身份地位。 这可算是一种重诺了。蛮人最先心动,久居西地的他们缺少的就是发展的空间和足够的人口。但是现在,希望就在眼前,蛮王便将大王子都派了过来,以表示他的支持之意。 费青松与泰雷同样也是有野心之人(话说在大乾这般对藩王优厚的待遇之下,任谁成为了可以自治的一州总兵怕是一样会野心膨胀吧),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岂有不争取的道理,加之庆王又是先帝的皇长子,支持他也在情理之中。当下众人是一拍即合,这一次聚到一起,就是商量起兵伐辽州军之事。 这一次的会议一开就是两天的时间,期间众人明确了各自的责任,以及战争胜利之后会得到的种种利益。在庆王有意的让出了一些好处之后,最终众将皆是一幅非常满意的模样,共同商定,三天之后出兵,他们将以庆王为首,奔大梁城而去。 会议结束的那一天,辽州军的情报人员便打探到了这个消息,当下便把消息送了出去。五天之后,消息传到了大梁城皇宫唐青川的耳中时,他是怒不可竭。 身为堂堂的忠王,现在的乾英帝,普天之下,没有谁可以放在唐青川的眼中。即是庆王想要与自己为敌,那便一战就是。也正好借着这一战之机,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他乾英帝的强大。 唐青川决定御驾亲征,共计带兵二十五万,对外号称三十万人马西出成德,他要在这里与前来的庆王大军展开决战。当下,所有藩王及各势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成德府这座冀州的西门户的身上,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猜测着这一战可能会出现的结果。 相比于其它人的疑惑,或是猜测,身在古州的唐傲却是信心十足的对着刚由吉州赶来的韩策说道:“胜者必会是唐青川。” “哦,为何?”原本只是带着好奇之心一问罢了,没有想到唐傲竟然会如此的回答,韩策便极于想要知道原因。 “具体原因本王也不知晓,但忠王谋划了这么多年,岂会被别人随意出兵而灭之?相比之下,只是乌合之众的庆王军准备时间过短,毫无底蕴而言,难有一胜之机呀。” “殿下的意思是庆王大军会因为心不齐而败?”听出了这话中的关键,韩策心惊般说着。 “这只是其中一种吧。其它还有很多,比如说天气原因,比如说粮草的供应等等,总之打仗不是谁人多就一定会胜的,天时、地利、人合都需要考虑到。如果这些都不占优的话,那就要考虑出奇兵了。可看现在庆王摆出来的阵势,分明就是要正面决战,实在不知道他的优势和自信在哪里。”一边说着唐傲一边摇了摇头。 虽然不看好庆王,但对于庆王去挑衅唐青川,他还是乐于看到的。一来将辽州军的目标从自已的身上转移开去,二来,不管是最终谁胜了,他都可能会成为那个渔翁不是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想必谁胜最终也不会饶过我们,还是会把我们视为对手的。那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抓紧这段时间发展强大自身。韩先生,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两州之地,可以考虑科举制的问题了,挑选出大量可用的人才,如何在短时间内加强我们的底蕴,如此一大步迈出去的时候才不会扯到蛋。”  第六百六十九章 顺王唐佳的郁闷 对于扯到蛋的说法,韩策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对于动不动就口出异言的吉王他早已经是习以为常。“请殿下放心,下官会做好这件事情的。” “很好,接下来古州这里就要麻烦韩先生了。本王会给你留下足够的军队,如遇改革之路上有人阻拦的话,无奈之时可以考虑以武开道。说起来,任何新制度的建立时,都免不了会有一个阵痛的过程,但为了那最好的结果,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唐傲一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着远方,似乎在那里,一个新的王朝与帝国已经成立,那里的百姓已经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一般。 韩策的目光也不由追随而去,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却可以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吉王殿下那雄心伟略的胸襟。 ...... 汉昌二十年十一月初三。 庆王带十五万大军如期的出现在城德府城门之下。大军虽由四部分组成,军营却也是建在了一起,远远望去,一片连着一片,远远看去,给人一种好生壮观之感。 城德府城楼之上,挂甲的唐青川眯着眼睛看着城下连绵的敌营,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轻蔑般的耻笑之意。“好呀,来的越多越好。命令下去,各军严守城池,同时把守城用的东西都准备足了,就让我们来看一看,朕那庆王侄儿能坚持多久。” 唐青川根本就没有要与庆王决战之意。明知道对方有西蛮的三万骑兵在手,以步对骑,那得多愚蠢能下这样的决定。而自始至终,唐青川都是抱着守城的想法。 正如唐傲所想一般,现在已入冬初之时,天气会越发变得寒冷起来。城内的辽州军有房可住,自然撑得住,但住在野外的庆王大军就不同了,只需时间一长,攻不下城池的情况下,怕是这十五万大军就会不攻自破。 还有这大军的粮草,每天消耗的数目可是不低。庆王身后有着范家支持又如何?短时间内能坚持,可是时间一长呢?到时候管他范家有多少的银子,最终都是要扔在这里拿不回去了吧。 这一点上唐青川就要聪明的多了。对外他声称调来了二十几万大军,但实际上城德府内只有军兵十万而已。虽然每天也需要消耗不少的粮草,可是比之庆王,他的优势就太大了。 哈哈大笑的唐青川将战场交给了手下大将安志武,他本人则是入城内歇息去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座以待对手毙! 城外的庆王哪里知晓这些,此时他正一脸的踌躇满志。眼看着大军出现在了城外,接下来就可能会大败辽州军,成为战场上的英雄,从而入驻大梁城,成为新的皇帝了,此时他激动的是面色通红。巴不得马上就到明天天亮,便开始与辽州军在战场上厮杀起来。 不止是庆王,其它众将也是一脸的斗志昂扬。尤其是西蛮大王子俄必克,这一次能够单独领军,这是父王对他的信重,他是一定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如此才能在父王百年之后,如愿的继承大位,成为新的西蛮王。 这可是三万蛮人骑兵呀,战场之上,便是面对十万大乾步卒,那都是有着一战之力,且还有很大的机会取胜。他相信,到时候他一定可以带着蛮族勇士撕破敌人的防线,在战场上获得巴图鲁的名号,成为整个蛮族的英雄。 憋足了劲的庆王联军,终于等到了第二天的天亮。当太阳缓缓升起的那一刻,大军埋锅造饭,晨时大军便集合而出,来到了成德府城下五里之外的地方,等待着唐青川带着辽州军列阵而出,等待着决战的开始。 晨时等到了巳时,巳时等到了午时,依然不见成德府内有任何的动静。此时阳光正好,晒得庆王联军士兵一个是懒洋洋的。等待了许久之后,军心士气明显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光是看队列就不似之前那般的整齐了。 “派人去叫阵,忠王搞什么鬼?”并不会承认乾英帝地位的庆王还似是以前那般称呼唐青川为忠王。 “诺。”马上有将军答应着,然后纵马狂奔到了成德府城楼之下,开始叫阵,企图把对方的大军叫出城来与他们决战。 早就在城楼上等候多时的安志武大将军哈哈一笑,对着身边的神箭手说道:“射他,倒要看看他还能叫嚣多久。” 辽州军中的百名神箭手得令之后,这便展弓开射,若非是距离较远,怕就是一轮弓箭下来,这喊话的将军便要横尸城下了。即便是这样,依然还是有几支弓箭落到了前方一丈之地,直吓得这位将军是转身就跑。 叫阵的将军逃走了,成德府的城楼之上顿时响起了辽州军们欢呼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打了一场大胜仗呢。 “怎么会这样?”骑于马上的庆王脸色难看。 倒是一旁相随的范师通神色深沉的说道:“看来忠王根本就没有打算和我们决战,他是要以逸待劳,准备守城了。” “老师,若是如此,那要如何?”庆王闻听便感觉头疼了起来。 “还能如何?攻城就是,我们有这么多的军队,还带有着天雷,攻下成德府逼着忠王决战便是。”范师通恶狠狠的说着。虽然说战场的局势与自已之前想的并不太一样,可即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因为对方守城就退兵吧,若是那样,别人会怎么看庆王,以后在想弄出一支联军来怕就会更加困难了。 庆王联军当下收兵,各将军汇集于总帐之中,决定了明天一早攻城之事。会议期间,西蛮大王子俄必克一直座在那里没有说话,他带来的可是骑兵,攻城非是他们的优势所在,他只能等待,等待着攻下城池之后再去发力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看向着帐中众将的时候,总会没来由的没有信心呢? ...... 苏州,扬州府。 顺王唐佳来到这里已经有两月时间了,渐渐的开始熟悉着城内的一切,但烦燥依然写在他的脸上。 原以为自己出了大梁城,就是天高任鸟飞,尤其是汇合了莫成宇的大军之后,便等于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和底气,到时候长剑一挥,所指之处皆会因为他的大军出现而臣服于自已。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也可以像父皇年轻的时候一样,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让天下臣服在自已脚下。 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只有真正的自立门户的时候才知晓,许多事情远不是自已想像那般的容易,以前在皇宫中所学的那些学问,以及治理天下之策,更是显少有可以用到的时候。相反,每天的吃喝拉撒、巨大的开销以及与下面之人要如何的相处才是面前最紧要的所在。 不说别的,单就说刚到鲁州的时候,为何明明手下有莫成宇的十万大军,外加护国侯陆志的五千骑兵,这般强势可却在辽州军出兵之后,便是连战一场的勇气都没有,就不得不仓惶的败退。这一切的原因,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就及多,多到大大的打击了庆王之心。大到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原来并不是你有一支兵力数量不少的军队在手,你就可以是天下无敌的。你还需要考虑各方势力的平衡、利益,你还要能够得到所有人的支持才行。就像是在鲁州的时候,不就是因为他来的时间短,没有及时的与当时的权贵们进行过有效的沟通,结果导致军粮都无法及时的征集上来吗? 一支军队没有足够的粮草,甚至下面的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你指着这样的军队能够打胜仗,那无异于天方夜谭一般。如此,强势的辽州军一出现之后,大军便没有了战心,加上权贵们暗中的反对和使绊子,顺王是不得不退了。 从小的教育教给顺王,他是皇子,是未来的大乾皇帝继承人之一,是天下的主子。他只需要下达命令,会看奏折,把自已的一些态度和想法通过批阅奏折的方式向臣子们所说就是了。到时候有的是人会为自己效力,他只要一言九鼎就可以了。 他甚至还在心中想着,父皇的这个皇帝有时候当的实在窝囊,许多事情竟然要看大臣和权贵们的脸色,难道自己不是天下之主吗?不是应该乾纲独断吗? 可是真到他出了大梁,独领一地之后才知道,治世原不像是老师所教的那般简单,反之还是凶险非常,说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亦不为过。不说别的,单是权贵们的不支持,便是让人头疼欲裂了。 吃了一亏,也成长了一些的顺王现在回头看去,这一记亏吃的有些大了,以至于他现在是不得不寄人篱下,处处去看他人的脸色。自任齐王的袁忠现在哪怕是咳嗽一声,他都要考虑一下对方是得了风寒,还是嗓子不舒服,需要百般的去猜测,然后决定自己要去说些什么。  第六百七十章 皇子威严何在 这种憋屈的感觉实在让人心中难受,让顺王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一个当名主的料了。而就是这个时候,有关庆王率联军攻向辽州军的消息传来,听闻此事的顺王不由也动了心思。 看看吧,先是四皇兄吉王唐傲在唐青川妄想称帝之后,出兵与其打了一仗,获得了大胜,占了整个古州;现在又有大皇兄庆王引动了一支联军,也要建功立业,名动四方了。 可看看自己呢?连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都没有,还有仰他人鼻息般活着,实在是太窝囊了一些吧。 “伴读,你说本王也出兵鲁地,把那里重新的抢回来如何?”座着的庆王心动的那一刻,出声问向着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孔辅。 “殿下不可呀。”孔辅听的是很快就摇了摇头。“殿下,忠王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没有看到那些老牌的藩王们,对于其称帝上位都没有派出什么大军相制吗?相反,他们还主动收起了自治的旗号,尊其为主。这便可以看出忠王的可怕之处,如果我们现在去主动的招惹他,胜了尚还好说,一旦败了,当真是连立锥之地都不会有了,那样一来,未来哪里还有期望可言?” 孔辅之言落于顺王耳中,唐佳脸有不悦,出声反斥着,“如此说来,本王就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看着庆王与忠王之战,当一个看客吗?” 感受到唐佳心中有气,早就把他的脾性摸的十分清楚的孔辅当下一笑而道:“当然不能就这样看着,我们也可以做一些准备的嘛。比如说随时做好一旦忠王大败,我们便挥师北上,拿下鲁州的准备,继尔扩张殿下的势力。再不济,我们也可以答应齐王的要求,帮着他出兵讨伐小齐王袁义,只要我们肯卖力的话,齐王还能不给殿下好处吗?有了充足的钱粮,殿下就可以做自已任何想做的事情了。” “出兵助齐王?这...他不过就是一个藩王之子罢了,本王可是皇子之身,我们要帮他打仗,旁人会如何看之,岂不是有失身份吗?”听着孔辅又一次提及了助齐王袁忠出兵攻打徽州之事时,唐佳是脸现犹豫之意。 之前的时候,齐王袁忠就曾来府上找过他,说的就是请他助一臂之力攻打小齐王袁义之事。但被唐佳给委婉的拒绝了。事后对方又隐晦的提过这件事情,依然被他装着听不明白给糊弄了过去。现在孔辅又旧事重提,顺王唐佳还是不想答应,但考虑到孔辅可是自已从小的伴读,他应该是向着自己的,便想问一个清楚,这出兵的好处到底有多少? 唐佳又哪里清楚,孔辅之所以会站出来提起这件事情,他可是收了齐王不少的好处。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不是,这才试着在主子面前又提起了这件事情。 看到唐佳似乎不像是以前那般的严重反对了,孔辅意识到机会可能就来了,当下便进言道:“殿下呀。出兵助齐王,看似是对方主导,殿下为辅,是有失身份之举。但仔细想一想,所能得到的利益却是更多呀。” “有何利益?”不解的唐佳一脸的求知欲。 “殿下您想。现在我们就在苏州,全是靠着齐王的帮衬才得以有了安身之所。于情于理,我们可是欠着对方的人情呀。现在人家提出了要求,需要我们的帮助了,若是我们无动于衷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近乎人情,甚至旁人会说殿下不知感恩呢?这可于殿下的名声不好呀。”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唐佳,发现对方并没有出言反对,而是一幅听了进去的模样,连忙又道:“殿下,欲得天下者,名望虽不是主要的,但也不能小视。自古天下有德者居之,说的正是这个道理。还有,我们现在出兵助齐王一臂之力,还可以有效的锻炼军队的作战能力,用别人的粮饷来给殿下争取一支百战强军,岂不是好事?再说了,我们也不会白白帮助齐王的,我们可以借机提出一些个要求,比如说多要一些钱粮,有了这些东西,就等于有了安身立命之本,如此一来的话,便是以后殿下离开了齐王,自建势力也等于有了雄厚的基础所在,那个时候,天下不是任殿下去取去夺吗?” 孔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开口说了很多,所表达的也就是一个意思,那便是现在帮着齐王就等于在帮助自己,是可以去做的事情。 自小就习惯了听孔辅建议的唐佳,态度也随之慢慢有了改变,他突然间发现,此事可做。除了有失身份之外,其它的全是好处,最重要的是帮着齐王可以得到很多的钱粮,这可是有助于以后他独立门户所用。 ...... 距离顺王府不远的公主府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长公主唐青兰刚刚得到了消息,顺王竟然要出兵相助于齐王去攻打小齐王。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一脸的震惊。这是怎么了?身为大乾的皇子,合法的皇位继承人之一,竟然现在需要插手藩王间的战争,且还要亲自下场了吗? 皇子的威严何在?皇家的脸面何在? 岂不知,一旦这样做了,就会大大的降低皇子的身份,会被别人所瞧不起吗? 看看吉王唐傲吧,人家是自立门户,且还做的非常好,现在已经占据了吉、古两州。虽然都是贫穷、苦寒之地,但却是真的打出了皇子的威风不是吗? 在看庆王,组织了近二十万联军,也是以他为首的,这才是皇子应该去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以皇家为中心,如此才能不失了颜面和尊严。 为何放在了顺王的身上,他竟然就甘于人后?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此时此刻,长公主无比的后悔,当初从大梁城中逃出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和顺王搅在一起,哪怕是跟着庆王一起离开呢?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投奔到吉州,只要她拉的下脸来,主动道歉,想必凭着以前双方间的关系,唐傲是一定会收留她的。哪里会像是现在这般,跟着一个窝囊的庆王,处处看人脸色呢? 心中很是不喜,但长公主发现她却是根本就阻止不了。之前庆王要依仗她,是因为这些年来经营着国昌隆,她着实攒了不少的银子,对方需要她的帮助。可是现在,得了齐王的帮助下,对自已所求已经没有那么急切了,此时她的话已不似是之前那般的会起作用。 “主子,您在这里呆着不舒服的话,不如就离开好了。吉王那里一定会十分欢迎主子的到来。”跟随的女官珠云看出长公主是有心思的,便小声的在一旁建议着。 “吉王吗?嗯,珠云,本宫会亲写一封书信,到时候派人给吉王送去。嗯,就由你亲自走一趟好了,以前你和吉王打过交道,相处的还是不错的。”长公主终于下定了决心。 珠云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去打先锋,是试探一下吉王对长公主的态度,当下便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要怎么做的。” 齐王府。 自主的继承了父王大业的袁忠得来了一个好消息,顺王犹豫再三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要支持自已出兵谋求徽州了。 “哈哈哈,那些钱果然没有白送出去,这个孔辅还是很办事的嘛。”袁忠脸上带着兴奋般的笑意。 之前他劝说了唐佳数次,但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他也知晓自己只是齐王的世子,比之皇子身份要相差不少,让对方帮着自已去打仗,这的确是一件有失身份的事情。 但对于弟弟袁义,袁忠可谓是恨之入骨。自己可是嫡长子,父王出了什么事情,齐地理应交给自己来继承才是。自己高兴的话会让袁义做一个逍遥的大少爷,不高兴的话,便是把他软禁起来也不会有谁说些什么。 社会制度就是如此不是吗? 谁想到袁义竟然再父亲被皇帝软禁期间,不仅不支持自已这个兄长,反而还处处与自己对着干,为了能够和自己分庭抗礼,竟然把齐地最富庶的浙州送给了西蜀王,并又自称小齐王和自已争夺家产。 这可着实是恼恼了袁忠。他之所以会允许顺王唐佳带着大军来到他的苏州休养,为的不就是可以拉拢更多的势力帮助自已灭了那个有反骨的弟弟吗? 好吃好喝的养活着你们,你们却不为我干活,袁忠心中是有气的。奈何身份不如人,便也只能忍住。后来还是幕僚给自已出了主意,送了银钱给孔辅,果然就起了作用。一想到有了顺王的支持,自已就能够灭掉弟弟小齐王,重新的夺回徽州,袁忠便是兴奋不已。未用多久,便叫来了手下的将军杨弓与陈通,让他们准备粮草,趁着辽州军正在与庆王联军混战,无瑕它顾的时候,打下徽州。  第六百七十一章 人生大事 大梁城。 皮货一条街上,陆奎正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会走到卖皮货的店铺之前驻足察看。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话,就会发现,那块圆形玉佩总是会在他的腰间愰动着,那洁白的颜色让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已经在这里逛了半个月了,却一直没有人联系自已,陆奎心中多少是有些着急的,他甚至都想过,是不是北冥策早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派眼线在这里,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呢? 却不知道,一处店铺之内,正有一人在密切的观察着他。此人身高七尺,相貌普通,但双眼却十分的有神。他正是北冥策留在大梁城中负责皮货生意的负责人,同时也兼着为北冥策打探情报之职。 文武之道,在古时都是一个相当费钱的行业。不管是文人买书买笔买墨,或是武人习武补充体能,保持最旺盛的精力,都离不开庞大金钱的支持。北冥策的身后没有任何势力的支持,他想要出人头地全靠自己。尤其是成为了宗师之后,每一年仅是需要的高级药材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些皮货商便是他获取资金的主要渠道。 徐万,做为北冥策的亲信之一,同时也是主要的副手,他负责的就是将大量的皮货拿到大梁城贩卖,从而用赚取的银子去买需要之物。而这些年来他一直勤勤恳恳,换来的好处也是不少,比如说那些炼体之药他就没少分到,在加上北冥策的指点和自己的努力,硬是让他达到了化劲巅峰的修为,只要继续的努力下去,余生也是有望去冲击一下宗师之境的。 正是跟着北冥策的时间很久了,对于那块玉佩他便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给认了出来。或许是北冥策早就想过前北狄王的后人很可能会来找自已,有关玉佩的事情徐万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认了出来,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现身,徐万就是想看看这个陆奎到底是什么人,这又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引自已上钩,暴露身份。 数天的观察下来,并没有发现陆奎的身边跟在什么人,徐万终于放心,准备接触一下此人。 依然还在街上行走着,尽可能让玉佩露出,让有心之人可以看到,突然间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出于一种本能,陆奎全身就绷紧了起来,而接着一道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不要紧张,某应该就是你要找之人,现在向前走,前面那一条巷子里自有人等你。” 声音落下之后,陆奎便连忙向四方看去,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他便知道来人比自己的功夫还要高,他已经是化劲后期了,来人很可能是化劲巅峰甚至是宗师。 一想到宗师,陆奎变得激动了起来,来人会不会是北冥策呢。如果真是的话,那在加下申屠为,两位宗师齐出手,吉王唐傲的性命将在无逃生的道理了。 ...... 吉州。 唐傲带着大军凯旋而归,城内举行了胜大的欢迎仪式。当着城内所有父老乡亲的面,唐傲去了英雄纪念碑前,将这一战死去的烈士安放于此,让他们享受着后人永久的香火。 古州成为了吉王的势力之一,这代表着古州的越发强大,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他们庆幸,吉王不仅在生活上给予了他们很多的改变,安全上更是给了他们以保障,让他们不用去担心现在拥有的一切会被别人所掠夺,百姓的干劲更浓了。 取尔代之,给予唐傲回报的是,参军人员的涌跃报名。百姓们为了保护自已的劳动果实,毫不吝啬的把自家的孩子送往军营。这便是吉州与其它地方最大的不同,别的藩王是征兵都征不来,有时候不得不用强制的手段去抓壮丁。相比之下,吉州却是百姓争着要当兵,还要看自身素质是不是能够达标,非身体健康、体魄强大之人不要。 促始唐傲如此精挑细选的另一个主因便是英雄醉在北狄与匈奴地区的售卖。尤其是后者,当酒精度达到了五十五度的英雄醉被匈奴的高层和权贵所接触之后,以前的那些米酒和黄酒简直是弱爆了,以使它很快就成为了权贵桌上的必需品之一。而为了达到自已享乐的目的,质量很好的动物皮毛以及年头很长的人参等物是被一批批的拿出,送到了吉州。 即便是如此,依然还是不能满足那些权贵们的所需。如此就有了以人换酒的事业越发的红火起来。 匈奴中的权贵们,很少有把下面的普通百姓当人看。在他们看来,那些百姓就像是马桶一般,用的时候会把你找出来放到屁股下面,不用你的时候,那就有多远会踢多远了。 不把百姓当人,现在可以用他们来换取最喜欢的英雄醉,在权贵眼中怎么看都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在不影响匈奴发展的前提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口被送到了吉州为奴。 唐傲还是小看了英雄醉对于那些权贵们的吸引力。当他带着胜利大军回到吉城,听到了做为后勤将军耿亮汇报出具体的数字时,他也着实被惊到了。“等等,你说多少人?十万?没有弄错吧?” “少爷,不会有错的。确切的说现在已经有十万多近十一万的数字了。当然,这其中真正的年轻男子并不是很多,大约也就是二十比一的比例吧。其中还有不少是之前被北狄和匈奴掠走的吉州人,他们这一次也都被放了回来。”耿亮一幅并没有弄错的样子说着。 “二十比一,那也有青年男子五千人了,不少了,不少了。”唐傲感叹般的说着,脸上也带着激动之意。随着古州也成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后,唐傲越发的感觉到手中军队数量上的不足。 只是可惜古州的情况比之吉州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这几年来桑斗北只顾发展军事,完全不顾下面百姓的死活以及劳动力的缺乏,几度征兵,甚至还有着抓壮丁的举动,以使得古州人力缺失情况十分的严重。 尽管唐傲占据了那里,不仅不能得到有效的兵源提供,相反这一次连续两败辽州军,还从那些俘虏里拿出了两万人用于补充古州的人口缺失问题,以备明年开春分了田地之后,有足够的人力可以进行耕种。 这般一来,真正从辽州军俘虏里提供的可用兵员数量只剩下了一万人而已。回来的路上唐傲就在想着,地盘越来越大,需要的军队也越来越多,可现在明显就不够用,是不是去想办法购买更多的奴隶呢。就像是之前大梁城的钱言,便是贩卖奴隶之人,只要能提供大量的金钱,从他那里买来一些成年男子的奴隶也是一种办法。就派翁九去好了,这一行他最是熟悉了。 想不到的是,这一回城就得到了这样的好消息。十万人呀,能用之兵就有五千,这大大出乎了唐傲的意料。他一直以为北狄和匈奴人口短缺,是不会提供太多的人口给自已。这般看来,英雄醉果然威力无穷。 有了俘虏的一万人,在加上北狄和匈奴送来的五千人男子,这就是一万五千人了。唐傲决定在在吉州招募一万五千兵,在弄出一支三万人的军队来,如此只要不是碰到硬仗大仗的话,兵力上基本也就够了。 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耿亮去处理,唐傲迎来了叔父忠成侯。 自来到吉城之后,忠成侯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在这里不用担心会有人压制自已,找自己的麻烦,做事情全凭本心,当真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情。 要说唯一有什么让人遗憾的,那就是侄女沈敏的人生大事了。兄长不在,侄女的事情他这个做叔叔的自然是要操心。这一次来找唐傲,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两人相对而座,忠成侯说出了来意之后,唐傲的面色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食色性也,唐傲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应该成家立业之时了,况且几女都是国色天香,放在身边只能看不能吃,他又怎么可能一点的想法都没有呢? 只是唐傲并没有忘记一点,就是雪菲所说的母亲之言,未到宗师最好可以保持着处子之身,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叔父,不是傲儿无意,实在是之前母亲有话留下。”唐傲便又把那宗师的说法讲了出来。 这件事情忠成侯之前就曾听说过了,是矣并不惊讶,相反他还早有思想准备的看向唐傲问着,“傲儿,你现在的修为是化劲中期吧。” “是的。” “唉,如此说来,想要升到宗师的话,还需要化劲后期、巅峰和准宗师三步。而这每一步都不知道需要多少年的积累才可以做到,难道你就真的能等下去吗?当然,叔父说这些并不只是为了敏儿,你现在也是两州之主了,拥有着很强的实力,跟着你吃饭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不知想过没有,如果你一直不成婚,没有子嗣的话,下面的人他们会不会着急?做为当权者,这一点不得不去考虑呀。”  第六百七十二章 宗师傲雪 “啊!这个...”唐傲的面色便是一紧。说实话,这件事情他还真的没有去想过,经这一提醒,这才发现,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做为两州之主,一直无后的话,下面的人难免会生出紧张心情,甚至会生出其它的想法来。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能活到何时,那万一要是出了一点事情的话,让下面的人如何是好? “唉,好好考虑一下吧,是宗师的修为重要,还是事业为重。”忠成侯没有想要逼着唐傲的意思,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转身而去。他知道,有些事情他只能点到为止,毕竟对方现在可是吉王了呢。 ....... 大雪漫天,给连绵的大山挂上了一层白衣。 像是这种天气,便是连那些野兽都很少出来,只是会呆在巢穴之中,等待雪停。毕竟大雪之下,谁也不知道前方的积雪有多深,弄一个不好,便是一脚下去,整个人都陷进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就在这样的天气之中,一道身影却正在那些树干之上飞跃而过,其动作迅如白狐一般,往往这颗树上只是借力,下一息便落到了下一颗大树之上。 带着面纱的傲雪正运足着内力不断于树干之上飞奔着,好看的眼睛中充满着坚定之意,看向着远处的山峰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停歇。哪怕以她的实力想要奔到山峰之顶或许也需要几个时辰,但她依然没有半点的放弃之意,一切都是因为她要的千年雪莲花。 传闻千年雪莲花,只有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才会开的更加旺盛,取之药效才会更好。而一颗千年雪莲花,一旦让武者服用的话,可平添二到三十年的修为。 傲雪需要雪莲花,自然不是为了自已服用,她的修为已是达到了她的极限,做为一个女人,还是生育过孩子的女人,能达到大宗师境便已是巅峰。但他还是要寻找千年雪莲花,为的就是自已的儿子——吉王唐傲。 宗师者,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洞细入微,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无不控制自如,均匀运劲,能刚则刚,能柔则柔。特性让其对一些天才地宝有着一种格外的感知。傲雪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有一种感觉,这里会有千年雪莲花的出现,所以她来了。 不惧风雨、无惧于生死、单人匹马而来。 尽管是大宗师的修为,但也非是万能的。就像是面对着大自然,一切的人类都显得那般的渺小。尤其是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里,一不小心,出现雪崩的话,便是十条命也不够活的。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多少年来,如果说傲雪最为亏欠的是谁,那就是她的儿子唐傲。原本想着自己的儿子在他父亲的庇护之下一生无忧也就是了。可是自从那次相见传功之后,竟然让她发现这个她很少关爱,或是说不敢去面对的儿子竟然是天生的练武奇才。 浑身的经济之宽,之雄厚竟然是双脉,千年不遇之才。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十分欣喜,抱有了更多的期望,这才有了叮嘱雪菲让唐傲不到化劲巅峰不可破身之言。 傲雪很想看看,自家的这个儿子,未来在武学上的成就会达到多么惊人的地步。原本她还可以在一旁不急不缓的看着,未曾想儿子竟然被他那权势欲极重的父亲给轰出了大梁城,发配到了苦寒之地的吉州。 等到傲雪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的愤怒,本能的就想着去找唐青山理论理论。如果不能给自己一个说的过去的原因,她不介意活动一下手脚,哪怕他是皇帝又如何? 只是不等傲雪去做些什么的时候,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他竟然死了。 不过就是去了西面寻了一些仇人,一年多的时间而已,未曾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傲雪心中也说不出是恨还是不恨,出于母亲的责任,她决定要为儿子去冒险,她不知道没有了父亲庇护的唐傲生活的怎么样,但她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的去寻找可以帮助儿子的东西。 大雪依然在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北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就像是刀割一般。傲雪却是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向着感觉之地丝毫没有退缩的狂奔着。 ...... 吉州龙院。 龙院不过就是一个大一统的说法而已。事实上,在这里开了很多不同的学科,像是科学、军事、民生、术学还有政学。 佟志、孟子青、邵冬荣便是这一届政学的学生,今天是他们正式毕业的日子,他们三人以前三名的优异成绩取得了吉王殿下的亲自接见。 佟志三人都是贫苦人家出身,但三人都是好学努力之辈。从小研读圣人之学,让他们都属于小有才名之人。只是可惜,出身卑劣的他们找不到可以引荐为官之人,如此就只能去一些大户人家当私塾先生而渡日。 三人的年纪都在二十四五岁罢了,人生还有梦想,怎么能甘心做一个先生,且所教的学生还敢对他们颐气指使。不同的出身,却是有着相同的命运和选择,听到了从吉州出来的商人说吉州这里有多好,最重要的是听说这里讲究是量才使用,也就是说,只要你有本事,在这里便不怕没有发挥的空间。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三人从不同的地方来到了吉州,经过了严格的考核之后,成为了第二届政学班的学生。 至于第一届的学生,也就是他们的学长和师兄们,现在早已经成为了吉州和古州地区的官员。当然,这些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家都是在吉州。相比之下,第二届的学生便是外来者居多了。 之前就有传言说是做为外来的学生,他们分配的时候不会像是本地的学生那般有才便用,还要经过忠诚的考核,这让佟志等人不免心中惆怅。 他们担心,在吉州境内还会遇到在家乡中遇到的事情,那就是没有人举荐的话,是不能为官的,若是如此,他们当真不知道天下之大,何地才是他们发挥才能之所了。 三人将能找到的最好的衣物穿在了身上,为的只是能够给吉王留下了一个好印像而已。接下来他们三人便在禁卫军,几名大汉将军的带领下来到了吉王府。 面对着这座刚建不久的吉王府,佟志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便是面露紧张之意。当他们鼓气勇气踏入到府中之后,一群黑影突然飞奔而来,落到三人的身边,引得三人面露慌张之意。 “莫怪,这是殿下驯养的灵猴,只要你们没有不良的想法,就不会对你们如何。”带头的壮汉开口了,瓮声瓮气的说着,仔细看去不是左壮还会是谁。 违抗了军令,从虎贲卒的营长变成了禁卫军中的一员,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大汉将军。左壮并没有任何的气怒之意,即是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尤其是禁卫军的统领沈凌风还和他说过权贵送礼之事,惊得左壮是一头的冷汗。 之前只是考虑有礼物送来,那是不拿白不拿,丝毫没有考虑其它的事情,更没有想过,那不过就是一些权贵在打他手中军权的主意罢了,就是为了想利用他。 可想而知,拿人的手软。收了好处之后,待人家有事寻到自己帮助的时候,怕是以他的义气性格是一定会还这一份人情,那个时候所做的错事便不是惩罚就可以,怕是砍了脑袋也不为过的。这分明就是殿下在挽救于他。 知晓了这些事情的左壮,便没有了怨言。乖乖的来到吉王府当差。还记得初来的那一天,就碰到了这些灵猴,因为他身上带着武器,身上还有上过战场的杀气,可是被灵猴们好一顿的戏耍。现在看到灵猴向佟志三人扑来时,这便开口解释了起来。 灵猴的主人自然就是猴王了,它现在成为了吉王府的护卫队长之一,它手下的猴子猴孙们负责的就是的检查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将这些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灵猴并没有在佟志三人身上察觉出任何的问题,便很快离开。三人跟在左壮等人身后继续的向着吉王府正厅方向走去。 接见佟志这些政学班的学生,实属唐傲驭下的手段之一。想要打破权贵集团的种种垄断,就需要自己在各方面都有可用的人才,只有这些人一心为自已所用,只听命于自己的,以后的天下才能真正的完成一统,而不只是名义上的统一,而不只是流于表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因为突然出现的事情,天下而再一次的分崩离析。 有了上一次屏峰山下的军事会议,军事将领们算是归心了。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有今天,一切都是唐傲所给的,如果没有了殿下的支持,他们是无法养活条件优渥的军队,更不会成事。现在的举动,就等于唐傲将手伸入到了官员体系领域。 第六百七十三章 张真在行动 佟志三人很是小心的站在一身黄袍的唐傲面前,面露着发自内心的尊重之态。 “你们的成绩很好,证明在龙院的时候十分努力,本王很高兴。以后你们就是真正的官员了,所谓一招权来手,好处自飞来。你们在享受权力的时候将会面对着各种能想像的,和各种想像不到的诱惑,如果你们挺的过去,真正的一心为民,听从本王之招呼,自然是前途无量,便是光宗耀祖也只是等闲之事罢了。但若是你们不能守住为官之初的本心,选择了沉沦下去,或许你们可以享受一时之快,但必定会后悔终生。” “你们放心大胆的做事情,只要一切按着规章制度来,便不用担心有人会为难你们,至于因此招来的名枪暗箭,更不必担心,自有本王做你们的后盾。” “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各位身正便不用怕影子斜,没有做出违法的事情,别人便奈何不了你们。你们可是本王的学生,要有魄力,遇事要果断,不可犹豫...” “以后你们下了地方,遇到了任何难事可以直接给本王写信,本王为你们做主...” 连续的说了很多,唐傲的中心意思就是一个,在交付他们权力的同时也在提醒他们,这一切是谁给予他们的,以后应该如何去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佟志三人听的十分认真,尽力的将唐傲所说之言都记了下来,在看到吉王说累了,端起茶水的时候,便知道是自己离开之时,当下三人便齐齐弯腰行礼道:“院长请放心,学生一定不会给您丢脸,会学以治用,会尽一生之能让百姓们富裕起来,让律法将人人平等完全的体现出来,创一个盛世。” 佟志三人呆了近半个时辰之后离开了,脸上带着兴奋之意,唐傲可是给他们做了不少的许诺,让他们做起事情来更有底气。 三人离开,雪菲不知何时出现在唐傲的身边,“如此看重他们,他们当真有这样的本事吗?不过是三个学生而已。” 古时,等级观念可是非常严重的,像是唐傲这般即是皇子又是藩王的身份,能够与三个初入官场的小白说上这些时间,实是少见。也就怪不得雪菲会疑惑。 倒是唐傲,脸带平静之意的解释着,“他们三人看似普通,却是种子,当有一天,各州、各郡、各县府都是这些种子的时候,天下集权就会一统,天下间就只会发出一种声音,便是那些权贵们无立身之地的时候。到时候他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然忤逆于本王,等待着被抄家灭族;要么然顺从本王,适应新的制度,安心做一个富家翁。” 唐傲说起这些的时候,一股自信之感,一股威严之感由身而发,这一刻看的雪菲有些痴了。然后脸色有些燥红的她这才想到所来之事道:“听说叔父要你早日成婚?” “哦!”原本还一脸正气的唐傲瞬间功便散了,有些脸红,也有些心虚的说着,“叔父是这样讲的,只是吾没有同意。” 唐傲终是后世来人,对于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谈论要迎娶其它的女子,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倒是雪菲并没有这样的觉悟,在她看来,像是唐傲这般的身份,这样的有本事,那多娶一些女人,为其开枝散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偌大的家业以后总是需要人来继承的吧。 “嗯,没能同意就对了,虽然煎熬了一些,但如果有一天能够垮入到宗师境,一切都是值得了。” “嗯,吾记下了。”唐傲郑重般的点了点头,不由收起了现在就娶妻,马上做真男人的想法。 ...... 吉州正在按步就班的发展着,天下却早已经燥动不安。继庆王联合蛮人伐忠王之后,齐王袁忠联合了正在治下整军的顺王向着徽州开始用兵。引得江南之地又掀硝烟。 顺王终是被齐王说动,选择为其打下手,调集大军向着徽州发兵。至于莫成宇与陆志等将军,因为大军粮草都是齐王提供的,也不好表示拒绝,足足十万大军即便成为了齐王的爪牙。 苏徽之战开启,庆忠之战也似要进入到了尾声一般。 之前表示会派大军与庆王联军决一死战的原忠王,现在的乾英帝唐青川丝毫没有派兵出城而战的意思,只是坚守着城德府城楼,任由对方来攻来伐。 看起来似是乾英帝害怕了,只有防守之力,没有攻击之能。可实际上,其中的苦楚只有庆王以及联军的各位将军们知晓。 两军交战,尤其是攻城之战,往往都是攻击一方损失更大,面对着高大的城墙,往往他们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取得胜利。 庆王联军远来,粮草运送不易,所需距离甚远,此为一劣。 即是联军,便是各有心思。若是战事顺利,自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可是一旦遇到了困难,人性自私的一面便极容易给体现出来,拖后腿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出现了,此为二劣。 成德府是冀州之地,庆王联军处于晋州之地,晋王李盛如果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他生怕庆王联军拿冀州没有奈何的时候,会突然间向晋地下手,如此便派了大军于联军身侧,即是盯着他,也是做着防守之态。长时间下来,使得联军无法专心于战事,此为三劣。 种种的制约下,久攻城池不下的庆王联军,士气开始大降,军心难免动摇。正逢天降了大雪,道路难行,粮草运输不利,没有按时到达之后,在传出军粮有限的这个消息时,这种不安定的因素终于发挥了其最大的作用。 泰雷,肃州总兵,联军的主要将领之一,此时却正在私下里会见着一位长衫儒士。倘若是庆王能够见到此人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的大喊一句——张真。 做为忠王的原幕僚之一,在唐青川成为了乾英宗之后身份也是水涨船高,一跃而成为了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可谓是位极人臣了。 这样的一位人物,竟然会出现在敌方的军营之中,还成为了泰雷的座上客,这原本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情。 泰雷明知对方的身份,还愿意见他,足以说明他的心中有了其它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大帐的周边都是泰雷的亲兵,以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安静的环境之下,双方座在了一起开始了如生意人般的讨价还价。 “泰总兵之威名,宇内皆知,陛下知你是大才,向来敬重将军,只要现在回头,荣华富贵尽可选择。若是愿意入大梁为官,兵部尚书以及大梁城将军之职便是非你莫属。若是不愿入京,依然可以做肃州总兵,另陛下会下旨任你为肃州知州,如此整个肃地便尽归总兵一人之手了。”张真脸带微笑着拿出了自已的条件。 泰雷脸色平静,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扫视着来者。但是很快那神色即变缓了下来,他想到了现在的处境。 大雪下落,引得粮草难以为绩,听说庆王去找了晋王,但估计也很难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吧。毕竟庆王联军来到了晋州,晋王也是有些担心的,生怕这些人打赢了乾英帝之后会携大胜之威连他也给收拾了。堤防心下,或许能提供一定的粮草,但一定不会太多。 大军没有了粮草,士兵就吃不饱肚子,这般的情况之下,谁还愿意为你卖命呢?战力又能发挥几何? 尤其是那三万西蛮骑兵,战马没有了精粮之后,只会日渐消瘦,怎还能发挥出他们的优势? 但若是三万骑兵率先而走的话,这个所谓的联军也就是境中花,水中月罢了。那个时候,做为联军中的一员,自已的所为会不会引来乾英帝的不快? 纵看由冀州去往西面,自己的肃州可是首先其冲啊!若是如此,辽州军主力一到,他之奈何?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这一刻泰雷不得不为数万的肃州军着想,不得不为近百万的肃州百姓着想着。 在有脾气的人,也是要向现实低头的。泰雷于心中叹了一口气后这便出声道:“张先生,但不知陛下是何意思?” 张真笑了。 虽然泰雷并没有说会马上投诚,但即是可以谈,便一切都有了希望。当下他便把来时乾英帝许的种种好处说了出来。但显然并没有达到泰雷的预期,双方又开始了有如商人讨价般的唇枪舌剑。 ...... 做为长公主身边的女官,珠云一路是乔装打扮,混在了一个商队之中来到了吉城。 初入吉城,珠云可谓是大开眼戒。正是唐傲的关系,虽然没有来过吉州,但对于这里的一切也是有所耳闻的,比如说这里偏僻、贫穷、苦寒等等。 可是现在一入城中,贫穷是完全的没有感受到,相反原本寒冷的天气,因为城内的人潮似乎都缓解了很多,也并不是那么冷了。入眼之处,这里的繁华似乎并不逊于大梁城,甚至有些地方还要尤有过之。 第六百七十四章 泰雷的反戈一击 即便是已经下过了雪,吉州的百姓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而窝在家中,相反大街上是人潮涌动,各种小贩和商家的叫卖之声是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走在其中,珠云不由自主的受其感染,也走到各个小摊之前,看起了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来。 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看到的商品便不下百件之多,其中有很多还是她闻听未闻的,更是在一些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商铺之中看到了哪怕就是在国昌隆都要限价销售的各种精美的玻璃制品,也在这里看到了来自天南海北的商人。 虽然说那些玻璃品的价格都极为不扉,可还是被远来的商人眼睛都不眨的给买了下来。可以想见,这般的好东西一旦运出了吉州,想必一定是可以卖上一个天价的吧。 咂咂舌,感觉到吉王殿下还是一如继往的会做生意,能赚大钱,珠云对于这一次能来到这里更是充满了信心。也正是应该有着这样的手段与底蕴,才能够成大事,才能练强军,才能站稳脚跟吧。 反之,像是顺王那般,所来之银都是之前攒的与强取豪夺的,那就算是有再多的银子也会有花完的一天,岂会又有前途可言? 带着这样的心思,珠云在四名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吉王府,出示了长公主的拜贴。 珠云的到来并没有出乎唐傲的意料。长公主是一个聪明人,只是一时间选择错误而已。而对于她想要来到吉州之事,唐傲自然也是双手欢迎的。 眼看着一位位皇子或是被逼出走,或是无奈下被人给软禁了起来,眼看着唐青山这一脉似乎都成不了事了,号召力更是越来越小,此时也是应该轮到皇族发出他们的声音。 如果长公主可以站在唐傲这里,虽然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证明他是得到了皇族长辈的看重与肯定,就舆论而言还是有些好处的。 再说了,就算是长公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过就是多养活一个人而已,对于如今的唐傲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凭着之前两人合作还算是愉快的份,唐傲也不会介意对方来此。 珠云得了唐傲肯定的答复之后,当下心喜不已,便就连忙写了信件,让人马上送到长公主的手中。她则留在了吉城,打理着唐傲所赠的宅院,以待主子前来便可以住下。 ...... 成德府城下,俄必克王子终还是带着手下的三万西蛮骑兵离开了。 如泰雷所料,庆王去找晋王借粮,对方的确没有拒绝,但所给的粮草太少了,其中更是没有可供战马所吃的精粮。一气之下,俄必克带军而走。 或许是一时气愤,又或许是俄必克已经不看好庆王,不认为对方能够成事,能够攻下成德府。即是如此,多呆无意,倒不如趁着大雪还不厚的时候先行离开为妙。 俄必克这般一走,所谓的庆王联军这便是人心惶惶。终于泰雷也与张真完成了最后的交易,双方经过数次和谈之后可谓是各取所需,各自满意之下,泰雷表示,会在两天之后出兵突袭庆王大营,配合乾英帝的反攻。 张真这便马上离营而去,只有两天时间,是要好好的准备一下了。 庆王大帐之中,范师通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这一切被庆王所见,即便问着,“老师,可是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嗨,无妨,不是什么大事。”虽然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可实际上范师通十分的恼火,自已那位族长弟弟已经找他摊牌了。说是大军久不能胜,所需粮草与开销却都需要范家来出,任其家大业大,也要顶不住了。 换一句话说,范师西是准备撤了。他不想在在这个看不到希望的事情上投入进去,最终要把整个范家都给连累了。 做为兄长,范师通当然不会同意。双方这便大吵了一场,但范师通却也知晓,局势不能在这样的僵持下去,不然的话怕是自已那位弟弟真能干出来直弃而走的事情,若真是如此的话,大军没有了粮草,那这一仗还怎么继续下去呢? 范师通没有对庆王说起这其中的事情,是因为说了也没有用,倒不如不去打击他的积极性为好。 “哎,老师,你说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俄必克已经走了,接下来别人会不会动什么心思呢?”庆王也不是傻子,虽然他不知道范家内部发生的那些事情,可俄必克的离开对于整个联军士气上的打击还是非常严重,严重到他都有些失去了信心。 “殿下,您是大乾的皇长子,先帝不在了,原本就应该由你继任大统才是,您才是天下的正义之师,所到之处,定会攻无不克。”范师通继续打气般的说着。他这也是无奈之举,一旦现在大军撤退了,那会不会有下一次的联军都要两说。换句话说,这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机会,不拼也要拼。 “好吧。”看到老师都这般的有信心,庆王实在是找不到不坚持下去的理由。 就在庆王一脸的郁闷,不知道未来在何处的时候,好消息突然传来,关闭了一个多月,也防守了一个多月的成德府大门突然打开,一队接着一队的辽州军从城内鱼贯而出。 之前的时候,庆王联军面对着关闭城门的成德府,没有丝毫的客气,一直发起着攻城之战,便是所带的那些个天雷也拿了出来。只是可惜,成德府的城墙实在过于坚厚,天雷仅仅只是将城墙的表皮炸坏而已,并没有伤到其根本。 久攻不下,且还损失了不少士兵。加上粮草不济,联军便停止了攻城之举。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辽州军竟然放弃了防守,主动杀了出来。 “终于出来了吗?马上通知各将军列阵,准备决战。”庆王立马就来了精神。他怕的就是自己没有机会,而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定会用上全力。 新州总兵费青松、肃州总兵泰雷得了命令之后,当下便率着大军摆开了阵势,一左一右护卫在庆王大军的两旁,摆出了决战之势。 “哎,可惜呀,蛮人的骑兵离开了,不然的话,这一仗我们必胜无疑。”看着大军浩荡般的展开,庆王一脸的激动之意。但在军中看不到骑兵的存在时,不免有些可惜。 “殿下不必灰心,我们现在还有十余万众,听说对方只有十万人守城,这些日子来想必也消耗了一些,论起兵力数量敌不及我,我们一定可以取得胜利的。”范师通亦是一脸激动般的说着。原以为在坚持下去看不到希望,想不到辽州军竟然弃城而出,当真是天助我也。 或许是想决战想疯了,眼看着辽州大军一一出城,庆王与众人都没有下达半路而击的命令,反而是等待着对方出城而来。 足足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四门齐开之下,辽州军这才出了城池。远远看去,近十万人也是声势浩大。 “呵呵,果然他们只有这些人。”范师通注意到辽州军的人数时,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担心辽州军援军已到,对方这才决定决战的,现在看来,还是那些守城之人,如此兵力对比他们是占优的,胜利自然也就会属于他了。 不仅是范师通,这一会费青松也是一脸的兴奋与激动。对这一场决战他也有着十足的信心,他甚至已经安排了义子罗海做先锋将军,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一旦获得了大胜,便是在庆王面前露了大脸,以后庆王得以登得大宝,他便有从龙之功。 双方摆开了阵势,已近午时左右。此刻双方都开始了击鼓迎敌,两方大军皆在军令下达之后,开始排着步兵阵形缓步上前。 长枪林立,人影重重。 人都说,兵上一万无边无沿。这二十余万大军对阵,远远看去,更是说不出的壮烈,让人见之不免都会心情激动。 鼓声不停,双方大军前进之势便不会停止。距离也由原来的五里变成四里...三里...两里。 到了这个距离的时候,眼力好的,已经可以看清对方来将的模糊模样了。而此时鼓声更急,等于是催命符一般,让双方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好,要打起来了。”处于中军的庆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在他看来,一场决战与激战将不可避免,或许用不了多久,眼前的成德府就会归属于他的脚下,他将是几位皇子中第一个兵进冀州之人,凭此才配的上自己皇长子的身份嘛。 带着激动与期望,想着手下儿郎们建功立业即将到来。但也就是此时,异变突生,原本正在向前进的大军突然出现了一阵的骚乱,接下来负责右翼攻击的肃州军突然扭转了方向,向着近在咫尺的中军,庆王手下之兵忽然杀来。 异变丛生,完全没有防备之下,近两万的中军队伍不由变得慌乱了起来,不等他们做好准备,肃州军的长枪便扎在他们的身上,引来一片片的鲜血横流。  第六百七十五章 唐青山重新出山 “怎么回事?”骑在马上的庆王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不等他问明白时,事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中军的右翼,肃州军已然呼喊着杀了过来。 “不好,是肃州军反了,泰雷这个挨千刀的。”正站在庆王身边的原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当下吃惊般的喊着。虽说他领兵作战的能力一般,但也是见过大阵仗之人,很快就从慌乱中变得镇定了下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安排自己的亲兵保护着庆王与范师通等官员快速离开。 “为什么?泰雷为什么要这样做,本王不曾亏待于他呀。”庆王在一众亲兵的掩护下开始后撤,但此时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如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着,可谓是满脸的不甘。 只是并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有的只是不断涌来的肃州兵,冲到了被留下断后的庆王兵身边,挥刀而砍。 肃州军的突然出手,打破了联军的阵形。 中军的突然后撤,更是让联军失去了主心骨。眼看着这一幕发生的时候,费青松于口中大骂着泰雷的不忠不仁,但随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败了。 败在一个叛逆的手中,败在了毫无准备。“快,马上与庆王殿下汇合,保护他们后撤,撤回到新州去。”费青松大声的呼喊着,手下的众将是纷纷调头而走,至此兵败如山倒。 也就在庆王联军大败后撤之时,成德府内,一身金黄战甲在身的唐青川杀了出来。他带着四千辽州骑兵飞速掩杀而来,在他的身后,还有足足十万的辽州援军。原来他们早就来到了成德府,一直没有露面,不过就是在等待着最佳一击必杀的机会罢了。 当然,即是唐青川出现在这里,又带了十万援军,目标就不会只是打败庆王联军那般的简单了。他要借此杀入到晋州,把晋王李盛一同给灭了。 随着骑兵的冲杀而来,随着十万援军的赶到,原本在战场上还想坚持一下的新州四万大军是彻底的失去了斗志。罗海这个原本的先锋将军,跑的比谁都快,带着百余名亲兵抛弃了大军,让新州军彻底成为了群龙无首之兵。 庆王跑了、联军败了,因为逃的匆忙,便是连所剩不多的军中辎重都没有来得及销毁。 费青松的保护之下,联军退到了晋地,然后没有停留的越过了这里,直奔肃州借道而来。也好在泰雷的反叛时间过急,整个肃州还没有做好阻拦庆王的准备,不然的话,怕是这位皇长子连逃回新州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唐青川带着四千骑兵冲杀而来,一路是无人可挡。但原本努努力还是有希望追上庆王的唐青川并没有追敌之意,而是枪头一转,向着太原府杀去。 庆王联军大败的消息传到太原府的时候,晋王李盛是没有丝毫的准备。等到这个消息刚到,接着乾英帝带大军距离城池不足百里的消息也一并传了过来。 “废物,庆王就是一个废物呀。”仰天长叹,感叹着遇人不淑的晋王,虽然很悲伤,但头脑还是清楚的。他明白毫无准备之下,以自已的实力是绝对挡不住乾英帝大军的,如此他做了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那就是弃城而走。将能带的值钱物件都带走了,然后一把火烧了太原府。这里不在属于他了,那就将之毁灭吧。 晋王逃了,在唐青川来到太原府之前逃走,投奔陕州邵玉龙而去,给唐青川留下了一座废城。 唐青川自然恼怒,这便大手一挥,命令大军向着整个晋州席卷而来,这里将换上一位新的主人,那就是他——乾英帝。 成德府战事变化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很多藩王和总兵看来,即便是庆王会败,也不会败的这么快,这么惨。怎么样也要给予乾英帝重创,如此他们就有了可乘之机或是喘息之机。 未曾想到,泰雷的突然反叛,竟引得如此之战果,不仅没有重创乾英帝分毫,还让他得不少的俘虏,更让他占了整个晋州。至此,唐青川便等于是雄居冀州、辽州、鲁州、豫州、晋州、肃州六地,相比之前的乾文帝势力还要更加的强大。 唐青川的实力竟然扩张至此,天下藩王们不由惊呼,谁还能挡住他扩张的步伐吗? ...... 藏州。 这座海拔最高州府,此时原总兵聂金鑫正恭敬的站在堂中,如做错了事情,受到了批评的学童一般。 “好了,聂爱卿不必如此的拘束,朕才是外来之人。”失去了左臂的唐青山呵呵的笑着。相比以前,尽管失去了一臂,但他的性情似乎更加豁达了。 但到底唐青山现在是什么样的性格,想必除了他自已之外,无人可知吧。 “谢陛下。”聂金鑫嘴上答应着,但身形是纹丝未动,显然他很清楚,皇帝和你客气是亲民的表现,但你若是当真的话,那就是愚蠢的表现了。 对于聂金鑫的表现,唐青山并不以为意,若非是需要用到对方的话,他又怎么会这般的客气呢。“聂爱卿,你不会怪朕将你放在藏州多年不管吧。哎,说起来这里是穷了一些,也苦了你了。但正是因为你足够忠心,朕才放心将你放到此处的。好在的是,你的苦日子到头了,现在朕来了,即将带你重夺天下,到时候你可以跟着朕去往大梁城,到时候朕封你做大将军,统全国之兵马。” “臣谢陛下厚恩。”脸上一幅非常激动的模样,至于他本人是不是真的感激,同样,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呵呵,对了,聂爱卿,听说你和仁波切喇嘛的关系很不错,这样,你替朕和他谈谈,告诉他,只要助朕出兵的话,以后喇嘛教就是国教了。”似乎心情很好的唐青山开口说着。 “臣领旨。”聂金鑫很快就答应了下来。或许他也知道,现在他已经没的选择,尤其是看到唐青山身边的那些个血龙刹的高手之后,他便 知道,自已除了配合就只能是死。 没有人会想死,而不想死的话,就只剩下去配合。 ...... 唐青川用着短短的时间就占据了晋州,得到了一个比当初皇兄还大的地盘。这一刻他可谓是志得意满。 带着大军回到了大梁城时,正是汉昌二十年十二月末,眼看在过三天就是新的一年,他也开始考虑年号之事。 汉昌是唐青山成为了乾文帝之后的年号。之前唐青河成帝的时候,还不到新的一年,自然不用去考虑新年号之事。现在,新一年即将到来,唐青川也决定舍弃汉昌,选一个新的名字了。 “去吧,和众位大臣议一议。”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张真这位新任的百官之首,当朝左仆射之后,唐青川便等着好消息的传来。 两天过去,好消息还没有等到,却是让他等来了一个让他吃惊不已,甚至是无法相信的事情,那就是唐青山突然又活了过来,不仅如此,还以乾文帝的名号诏告了天下。说是他是被前宗正唐青河所害,但好在上天眷顾,他只是受了伤而已,现已无事。他还表示很感谢皇弟忠王出兵替他报了仇,终是一家人,让他十分的欣慰。他也决定很快就会来到大梁城,重掌皇权,到时候定会好好的感谢一下忠王。 “不!狗屁的感谢,这不是朕要的,不是!”歇斯底里一般的痛喊着,接着他就掀翻了面前的龙案,引得太监总管尹平是大气都不敢去喘一下。 武英殿中的一众太监们也是噤若寒蝉,整个大殿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自从唐青川自任成为了乾英帝之后,他便舍弃了养心殿,来到了武英殿中办公。这似乎在证明着他与皇兄不一样之处,证明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原以为压在他头上多年的噩梦已经去了,他才是真命天子。哪里却想,唐青山竟然没有死,真不知道当初唐青河是怎么得到这个皇位的,他难道不知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吗? “不!朕不会把皇位交出去的,唐青山他何德何能,他不如自已。看看这才多长的时间,他便已经掌控了六州之地,这是唐青山再时而远远做不到的,就凭这,他便才是真的皇帝。” 大声的喊着,抒发着心中的不快与情感。 但从唐青川的脸色还是可以看到,他多少是有些心虚的,说到底他的皇位不是正常途径得来的,而是他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去抢来的,这或许就是他底气不足之地。 也不去想着改年号的事情了,唐青川这便命尹平去召众位大臣前来议事。他要如何去说,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帝,而不是靠着篡位得来的这一切。 如此三日的时间,商议的结果也仅仅只是静观其变而已,至于改年号之事自然无人在提,这便是得位不正的原因所在,逆贼终是逆贼,让他们没有足够的底气。汉昌二十一年如约来临! 第六百七十六章 吉州军扩军 吉州,吉城,吉王府。 乾文帝竟然还活着,不仅如此,还集合了藏州的六万兵马,外加喇嘛的两万精锐,对外号称十万人,要重新的夺回帝位。消息送到唐傲手中的时候,他也不足足惊诧了好一会。 人曰,祸害活千年,诚不欺我! 乾文帝对于唐傲而言,还真称不上什么好人,更不是一个什么好父亲,这是一个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之人。 想唐傲也算是几位皇子之中为国出力最多之人了,充盈国库、改善民生,便是他在大梁城时,有兵危之事也是主动站出,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样的下场呢? 仅仅是保了一条命给分封了出去而已。且兵不给一人,粮不给一粒。若是换成了普通的皇子,怕就算是能平安的到达吉州,也要成为被软禁之人,最终弄一个郁郁寡欢、战战兢兢而死吧。 后面更是为保大梁城的安危,将吉州拱手送给了忠王。这一切的一切早就将父子之情给葬送了出去。有时候唐傲不仅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原因,怕是自已可能连分封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这样的一个父亲,想要让唐傲如何的尊重那是不可能的。但毕竟是父子关系摆在那里,让他公然的反对此人也是不会。重要的还是吉州距离藏州太远了一些,远到千山万水,远到联系一次都很困难。本着远交近攻的外交法则,唐傲自是会客气的对外宣称,支持父皇乾文帝的回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距离那么远,钱粮的支持是不可能送到的,派兵支援更是不切实际,即是这般,还是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好了。对于唐傲而言,当务之急还是巩固刚刚占领的古州,先把那里百姓的良田给分发了。 吉州之事已经告诉了唐傲,只要百姓过的好,他们就会全力支持自已,如此做起什么事情来都会如臂指使。 除此之外,唐傲还在不断的加大练兵的力度。像是那五千匈奴人已经被他整训成军,并按照训练吉州军的方法在训练着他们,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便是晚上的时候,匈奴兵们并没有什么训练任务,而是会座在点着烛光的屋子里学写汉字,学习汉文化。 民族融合,首要的便是文化上的融合,语言上的融合,只有让这些匈奴人说汉话、写汉子,一切按汉人的规矩做事,只要时间一长,他们便会与汉人无异,这才是真正的民族融合。 除此之外,之前几战得来的俘虏也有了一批人因为表现良好,从俘虏劳力营中走了出来。当身无罪责,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吉州人,有了吉州的户口之后,他们便是每人都分得了二十亩的良田,接下来便拥有了在这里成家娶妻的权力。 而若是愿意从军的话,良田还会在多上三十亩,并享受着普通兵士一月五两银子的待遇。 让唐傲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俘兵竟然有八成以上的选择了参军。或许他们也不会做其它的事情;又或许他们早就看到了吉州军士兵的优厚待遇,眼馋不已;亦或是他们想要重新的改变自已,加入军队,建功立业无疑是乱世之中最好的办法之一。 最终的数量汇总之后,又是一万五千余的士兵加入,且还都是上过战场的战士,虽然他们被打败了,可非是他们之过不是吗? 这样一来,唐傲回到了吉州征兵了两万、匈奴奴隶有五千,俘虏兵转化一万五,合计便是四万人,预备役的兵马瞬间膨胀了起来,达到了七万之数。 军队的数量骤然扩大,那些个团长们着急了。按说大家都是同样的基础,可是现在看看封万里,已然是旅长的官身了。是,这固然有对方是出得了吉州,单独完成任务的原因所在,但官职较之大家高上一级总是事实吧。 不想落得人后的众位将军,这便想要扩大军队的规模,唯此手下了有足够的军士,才能在升一级不是。 新建的参谋总部,将军们便天天来此耗着,诉说着各种困难,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他们手下的兵力太少,防守还可勉强,可一旦遇到大敌前来的话,兵力便是有些不够用了。 这些团长营长们不敢去问唐傲,上一次的屏峰山会议后,他们就生出了一种惧怕殿下的感觉来,这便开始磨起了参谋总部的这些参谋,在他们眼中,这些人都是殿下训练出来的宝贝,且只能出主意,并不握军权,他们应该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转告给殿下知晓的。 曾经表现最为优异的三位参谋,卫超、叶凡和陆天迟如今都成为了副总参谋长,他们被下面的团长营长们磨的烦了,便来吉王府见了殿下也就是总参谋长的唐傲。 很快,扩军计划便在商议之后宣布了出去。 撼山卫扩充两千轻骑兵,人数达到了一万人,兵力人数不够之下,冯逊依然还是团长之身。 归一军扩充五千人,人数同样达到了一万人,也还是团长之身。但想来有了这一次的进步,距离旅长之身已不远矣。 虎贲卒两营,每营扩充一千人,共达六千人。一营长还是刑四,二营长用了龙院的学生,唐傲很器重的袁大力。 禁卫军由原本的两百人扩充了五百人,将会更好的保护好殿下的安全。值得一说的是,后来的左壮凭着实力还混到了一个副统领。 除此之外,又建立了一个新的兵种——府兵。 府兵,其实力自然不如可以打着黑龙二爪旗和黑龙三爪旗的那般精锐之师,他们只是用来镇守各郡县,保境之安全的。原则上他们是不会出州而战。 新建府兵两处,其一吉州府兵,又称吉府兵,兵力两万,旅长沈云义,下设团长邓天等人(邓天,原吉州军校尉,自唐傲入驻吉州之后,表现优异,现被用来辅佐忠成侯,并负责古府兵的日常事物。说到底,这支军队的调动权还是在唐傲的手中。) 其二古州府兵,又称古府兵。兵力两万,旅长原英勇侯秦木山,下设团长蔡扬等人,出自于龙院军校班,唐傲的得意学生之一。同样负责军队的日常事物。 即得了军权,又给足了沈云义和秦木山这般老人的面子,可谓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这般一来,此次扩军人数达到了四万九千三百人,原本看起来人数众多的预备役又变回了两万人,这点人数,其它团营长们自然不好打他的主意了。也可以让预备役有充足的人力来训练新兵。 军队得到了扩充,尤其是两支府兵的建立,稳定了后方,解放了主力精锐的压力。一旦有战事,他们便可以很快的开往前线,大杀四方。 军队的事情摆平之后,唐傲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龙院的建设上。想要治世只靠军队是不行的,还需要各行各业各方面的人才,新一年的开始,唐傲又拿出了一千万两银子投入龙院建设,怕是世上也只有唐傲才会这般大力气的培养人才了吧。 不仅是在培养人才方面,吉州古州大行修路之举,广建药铺开设医行,以及粮食的种种补贴之举,也让吉王府的钱财是大把大把的花了出去。 为此,唐傲又弄出了一个新的东西——吉州茶。 古时是有茶的,可与其说喝茶,不如说是吃茶。人们将茶叶和袭水一起倒入锅里,加入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佐料烹煮,水开后,去沫喝汤,这种方式有损茶叶的清香,也伴有着各种味道。 对此,唐傲早就有些忍受不了了。前世他也是一个品茶大家,甚至还有自已的茶树,闲来无事还会亲自炒茶,应该怎么去做,自是知晓。如此当唐傲弄出了第一批吉州茶的时候,那清香让人回味的味道马上就成为了上品之货。 茶不仅对于乾人十分的重要,对于北狄和匈奴和其它异族亦是同理。他们对于茶叶的需要,即是生活习俗的原因,也有一点药用的效果。 说白了,无非就是这些人蛋白质太多,缺乏维生素和果疏,以至于诞生了许多疾病。 吉州茶能够缓解这个问题,可以降低疾病,就意味着寿命的增加,意味着人口的增长,这一切对于他们而言便是至关重要。 茶于异族,不啻于后世青霉素的出现,又或许是明末清初时,番薯的推广。 还是本着饥饿营销的办法,对外称,吉州茶需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公序而已,且极为消耗茶叶,份量不多。正是如此,才引来别人的哄抢,又为唐傲带来了大笔的银子。 武有英雄醉,文有吉州茶,一文一武之下,囊括了所有饮品,让唐傲的王库内的银两又充盈了很多。 各种办法赚来的钱,取之于权贵,用之于百姓,吉州的百姓快乐而幸福着。龙报的存在,使得民生可传至到每一个角落,一时间官员不敢贪腐、武将不敢扣饷、权贵不敢欺人、政通人和之下吉州成为了整个大乾幸福指数最高之地。  第六百七十七章 断山崖下的刺杀(上) 连带着也传染给了古州,那里的百姓分得了良田,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与吉州的百姓一样幸福了。 盛世是由唐傲创造的,全州的百姓都发自内心的感激着这位主子殿下,以至于唐傲但凡走在大街之上的时候,便会被一群群热情的百姓所围。一次两次还好,次次如此,唐傲便不怎么出门了。 只是天天呆于府中也实在是憋的难受。昨日下了一场大雪,将整个吉城都笼罩在其中,远远看去,银装素裹,景色甚美。恰巧今天一早又出了大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这般的好天气之下,几女便想着出去走一走,白秋彤更是代表几女来请示唐傲,能不能一起出去看一看,如果闲城中太吵,可以出城而去,听说北城外有一处断山崖之地景色怡人,奇峰怪石之下,铺上一层厚雪,尤显壮观。 对于几女,唐傲是带着一丝的愧疚心理。修为没有达到化境巅峰,便无法近女·色,使之几女只能看不能吃,浪费了人家的大好年华。现在人家不过就是提出要走一走的想法,怎么能不满足。 唐傲要出城而去,下面的人自然就忙了起来。一位府中管事以采购物品为由,悄然出了吉王府,来到附近一处新开不久的茶楼,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又匆匆离开。由于时间太短,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就在这位管事刚离开不久,茶楼里的伙计便快步离开,走入到人潮涌动的街道之中。 即是唐傲出行,禁卫军自然是要跟着了。五百大汉将军随行保护着唐傲一行人座着马车出了吉王府,直奔向城北的断山崖而去。 白秋彤、沈敏、俄雅丹、许晴、雪菲五女身穿着不同颜色的大氅,有如争艳的百花一般座在车中笑嘻嘻的互相说笑着,甚至是打闹着。 五女身上的衣物皆是北狄商人为了讨好唐傲而送的,自然都是佳品,便是上面的皮毛也具是极品,任何一件拿出去,都可以卖上一个天价。只是好东西也要分谁去穿,穿在了五女身上,放在唐傲眼中看来,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 老祖宗说,食色性也! 当车队来到了断山崖,五女从马车中走出来,洁白大雪的映衬之下,便若是雨后的彩虹一般,其景之美让唐傲看的都不由有些痴了。 石磊和禁卫军统领沈凌风以及副统领左壮等人一边安排大汉将军在远处警戒,一边支着帐篷,烧着热水,以随时提供给唐傲等人所用。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原本是很美好的踏雪之景却因为天空上的小白突然间发起了唳叫之声给扰了清静。 “怎么回事?”天空中的小白突然间发出了凄厉一般的叫声,顿时引来了一众大汉将军们的注意。唐傲更是先一步抬头,眼中露出了一道的杀意。竟然有人在断山崖这里要伏击自己。 敌人怎么就会知道自己会来这里?不用说,一定有内鬼了。 只是现在不是查这个问题的时候。事有先后,还是先把眼前的贼人给打发了再说吧。 “有刺客就在附近,大家小心。”唐傲转头向着石磊等人喊着,接下来一众的大汉将军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收缩阵营,准备弓箭,同时一道闪着五颜六色的巨大烟花是腾空而起。这种特制的烟火即便是在白日里亦是十分的明显,远远便可以看的十分清楚。 即是来了刺客,不管是多少人,为了殿下的安全,便是再多的准备也是应该之事。 雪菲也带着四女匆匆而回。几女用着担忧的目光看了一眼唐傲,看其面色平静,甚至脸上还露出了笑容说了一声无事之后,白秋彤、沈敏、许晴便乖乖的走进到了搭好的大帐之中。剩下的雪菲与俄雅丹一左一右的护卫在唐傲的身边,目光炯炯的向着不远之处的山林之中看去。 “混帐,我们怎么会被发现了。”断山崖下,唐傲等人的举动落在了林中一众刺客的眼中,徐万便忍不住一拳砸到了身边的树干之上,引来了大雪连绵而落。 “好了,即是发现了,强攻便是。”徐万的身边,一位相貌平平,但眼中却是透着精光的老者开口了。 对于老者,化劲后期修为的徐万十分的尊敬,连即答应了一声道:“师傅说的是,我们马上发起强攻。” 老者未言,但随着他慢慢的起身,一股庞大的杀气不由自主的四漫而去。此时若有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定会惊讶的喊出声来,在他脚下,竟然连一丝的脚印都没有一个,这便是宗师的一羽不能加了吗? 老者,便是徐万的老师,也是前狄公主携恩而驱使的宗师高手北冥策,此行前来,他的目的就是一个,杀了唐傲,以报当年北狄王的帮助之恩。 就在北冥策所站不远之处,宗师申屠为也动了起来,双脚向着雪地上轻轻一踏,身形这便飞了出去,有如大鹏展翅一般,翱翔于天地之间。 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这一次竟然是两位宗师同时出手,凭此唐傲便可以骄傲了。 树林中,早就埋伏好的五十名暗劲、化劲高手齐冲而出,有如一群恶狼一般以疾速飞奔着,不时还会发出了一声声的喊叫,似是在发泄心中的杀意。 “所有人,做好准备。”禁卫军统领沈凌风大声的喊着,四百大汉将军挽弓搭箭,将牛角长弓拉到了最强的限度,也因此一些个大汉将军的手指不免开始泛起了白色。 这边禁卫军刚座好了准备,山林中便有身影出现,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十几二十个,人数是越来越多。 “放箭!”眼看着敌人已出现在有效的距离之内,沈凌风这便一声高喊,引动着四百支箭矢飞射到天空之中,向着正在接近他们的杀手队伍中落了过去。 箭羽太多了,尽管来人身手俱皆不凡。但在面对着如此多的弓箭时,依然还有人是躲闪不及,仅仅是刹那的工夫,便有十几人中了箭,其中有近十人更是被直接射翻在了地上,丢了性命。 “准备,放箭!”眼看着弓箭有效,沈凌风再度的喊着,接下来又是一阵阵的弓箭射出,又是近十人的杀手被射杀于地上。 可惜的是仅仅就是两轮而已,那些杀手已经近至不足五十步的距离,未在给大汉将军们放出弓箭的机会。 “拔刀摆阵。”沈凌风又是一声令下之后,五百禁卫军便有序的走动了起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数道人墙,有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将杀手们隔离在外。 “去帐篷里吧,保护好你的姐妹。”唐傲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他注意到这些杀手实力尽皆不俗,竟然没有一人是暗劲后期修为以下之人。真是难以想像,什么样的组织竟然会笼络到如此多的高手呢? 为了安全起见,唐傲关心的向着俄雅丹说着。感受到这份关切之意,西蛮公主并没有拒绝,而是痛快的点了点头,向着唐傲和雪菲道了一声小心之后,这便转身向着身后的大帐内走了进去。 俄雅丹一走,傲五、傲六两兄弟便替其位来到了唐傲的身边。(傲七在王府中未跟随而来,傲八和傲九已然进入到预备役,成为了训练新兵的骨干,两人是非有令不会轻易外出)。 今天他们两人无事,便跟着唐傲一起出来了,想不到会遇到刺杀的事情。但看两人似乎不急反喜,皆是一幅摩拳擦掌般的样子,想来是想一展身手,活动一下筋骨了。 “小心一些。”注意到两人的兴奋,唐傲向其轻轻点了点头。 “呵呵,好说。”傲五呵呵一笑,正答应着,可随即就变了脸色,惊道一声,“宗师!还是两个宗师。” 这一会,北冥策和申屠为已然从山村中走出,并以肉眼不可极的速度向着大营处跃奔而来。 竟然有两位宗师,这一刻不管是雪菲,还是傲五傲六兄弟面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以他们的实力,来的若只是暗劲和化劲高手的话,即便是人数在多一些他们也不会害怕,无非就是多花上一些时间而已。但是现在,来的是两位宗师,那就一切要另当别论了。因为任何一位宗师,怕是凭着雪菲三人都是抵挡不了。 “少主,你先离开,我们拖住他。”感受到了来者不凡,雪菲开口了,不知何时,那道银鞭也被她紧紧的抓在右手之中。 唐傲如何不知道现在离开,才是最安全和明智的做法呢?但他是男人,把自已的女人和兄弟留下来,只为自已的苟活而已,他做不到。更不要说,即便是这一次逃过了,但下一次呢?如果不能解决了他们,或是重创了他们,以后怕得自已呆在哪里都不敢说是绝对的安全了。 “不用,我们一起杀敌。”唐傲说着话,向着不远处的石磊招了招手,“再放烟花。” “诺。”石磊显然也注意到了来敌的厉害,哪里还敢犹豫,这便伸手入怀,从中连取了两道烟花,这便一一点燃,当下巨大的烟火于半空中闪耀而现。  第六百七十八章 断山崖下的刺杀(中) 吉城。 第一道烟花升腾而起的时候,就被不少人看到,然后各军便开始集合,打听到殿下是去了城北断山崖之后,便一队队向着北门之处奔去。但当第二道与第三道烟花不分先后的近乎于同时升腾而起之后,刚集合起来的军队又加快了速度,一快再快,用上了全力的奔跑。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三花同现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尤其是刚好到吉州领军辎的冯逊,看到烟花之后,马上就放下了手中之事,带着随行的两百撼山卫纵马向着城北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的冯逊也顾不得什么城内的规矩了。一边大声的喊叫着,一边从繁华的街道上驶过,因此有好几个摊位被波及,被掀翻也是完全顾不得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知情的百姓互相看了看后,是一脸的不解,他们不知为何一向守规矩的吉州军竟然会做出差一点伤害百姓的事情来。 人群之中,两位汉子不引人注意的互视了一眼之后,便迅速的向着骑兵所过之方向跟随而去。或许是城内街道上的百姓太多了一些,阻挠了两人的速度,让他们不得不飞速上房,在高空中不断加速的奔跑着,才让他们不至于被撼山卫的骑兵给抛在身后。 一队队的府兵也来到了各城门之前,接着就是关闭城门,很快,吉州便被彻底封闭了起来,里面人的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 城北断山崖。 杀手们终于冲到了禁卫军的面前,与一名名大汉将军交上了手。 依仗着人多之势,往往是一个班十人的大将汉军拦下了一名刺客,以多打少,以众欺寡之下将大部分的杀手都拦了下来。北冥策的面前也有一队十人大汉将军阻拦着,但不等他们围成了一个圈的时候,便有一道黑影从他们的头顶之上掠过,接下来这个方向所在的两名大汉将军便是一声痛叫,身上见了血。虽然未死,但也是受了伤,一时间失去了继续动手的能力。 飞跃而起的北冥策,此时眼中只有这一次的目标吉王唐傲。看似坚定的目光之下,实则心中却是在流血。 来之前他就知道这是一场硬仗,跟着自己的人怕是有一半可能回不去了。自以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未曾想,真正交起手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已还是低估了目标的实力。仅仅是一次冲锋,就有近半人马被杀。在从刚才与他交手的十名大汉将军来看,竟然也都是暗劲甚至还有化劲高手,这实在让他无法想像,不过就是一个藩王而已,怎么会拥有如此多的高手为之效力? 何时暗劲甚至是化劲高手这般的不值钱了呢? 这般的想法不过就是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即然已经死了那么多的手下,总是要让他们死的有价值一些吧。 相比北冥策,申屠为则是有准备的多。早就知道唐傲实力的他,根本不恋战,靠着身体的灵活不断的跳跃着,躲避着大汉将军们的各种攻击。他也不主动的向着唐傲所在方向靠近着,或许他与雪菲几度交手,知道这个女人的难缠,他可不想身陷重围。 如果一个人连命都没有了,即便是完成了任务又能如何呢? 申屠为留有私心,未尽全力,这让唐傲有了一丝的可喘之机,让他的压力骤然间减轻了不少。 “挡下他。”沈凌风做为禁卫军的统领,不管是忠心还是身手都没的说。化劲巅峰的修为是他的信心来源之所在。他这般一吼,同样是化劲巅峰修为的左壮站在了他身边,两人一左一右向着飞跃而来的北冥策就迎了上去。 “滚开。”手臂随意一伸,向前打出了一道劲风,北冥策丝毫没有把两人放在眼中。可是随即当双拳遇到四手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已终是大意了。 尽管化劲巅峰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会是宗师的对手,相差的一个等级之下,也不是靠人数可以轻易弥补的。但如果说宗师有些轻敌的话,那一切又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嘭,嘭嘭! 三拳相对之下,沈凌风与左壮面露痛苦之色不假,北冥策的情况也未好到哪里去,他同样也是身形不由的一滞,接着整个人由半空中落了下来,打断了他的攻击步伐。 “再吃俺一拳。”眼看着杀手落到自己面前,练体的左壮是一声大喊,一记老拳便迅速的砸了过去。 这一拳在旁人来看,自然是速度极快。可是放在北冥策的眼中,他还是可以躲得过去。可是能躲而不躲的北冥策有心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壮小子,这便没有闪避的一拳砸了回来。 通! 有如天崩地裂的一拳之下,引得两人脚下的白雪都被震荡而飞,在他们的脚下露出了干净的地面,伴随的还有两记闷哼之音以及一道身影飞速后退,扑通倒地之声。 倒地的自然是左壮,刚才那一拳,他可谓是用尽了全力,正因为此,这一拳之下的反伤之力才显得尤其凶狠。修为差上一个大等级之下,他受了重伤,倒退在地上的他感觉到整个右臂似乎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另一记闷声传自于北冥策的口中。练体的左壮终是让对手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同样是出了重拳的北冥策,抱的就是一击必杀之心,未曾想到对手竟然是练体出身,拳风异常的霸道,如此不仅一拳之下没有杀了对手,反而自己的右拳也因此受了不小的反震之伤,怕是没个两三月是养不利索了。 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倘然是他小心一些的话,不与左壮对拳,想要击败他不过就是多费些工夫而已,但自己是绝对不会受伤的。哪里像是现在这般,伤了对手不假,自已也受了伤。 虽说不过就是右拳受伤,并不妨碍行动。可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难缠的对手呢?如今右臂受伤,可是大大的不利之事。 正想着会不会还有硬点子出现呢,一道银光便向着身上横扫而来,一股子危险的气息笼罩在身上,出于宗师的感知,北冥策是飞速的向后倒飞。也就在他刚刚离开了现在的位置,银鞭便落了下来,扫到了衣角,让一片手掌大的布衫飘飘然落到了大地之上。 “准宗师!”刚退后的北冥策不由便是一声的惊呼,他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卧虎藏龙,刚刚一个练体的化劲巅峰已是让他吃了亏,现在又冒出来一位准宗师的高手,还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女人,天呀!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飞退的北冥策,暗恨着前狄公主,对方应该是知道这些人,可却没有告诉自已,或许是担心知道对手实力太强,会不履行诺言。难道不知道,这样毫无准备之下,会让自已十分的被动吗? 若是现在前狄公主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怕是会吐对方一脸的口水吧。可是现在,他还是要想办法先完成了任务才好。怎么说他也是宗师,如果连一个杀手任务都完成不了的话,那修练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意义呢? 准宗师又如何?终不是宗师不是吗? 正在退后的北冥策违反物理学般的突然定住了身形,接着就是反冲而来,目标直指手持银鞭的雪菲而至。 “快去帮忙。”不远处的唐傲看着这一幕,担心雪菲的安全,连即向着傲五和傲六两说。两兄弟半分迟疑都没有,这便加快速度的飞奔了出去,一左一右的护在了雪菲的身侧。 一名准宗师,两位化劲巅峰联手之下,让冲来的北冥策继续的郁闷了下去,接连碰到这么多的高手,让他不敢在有丝毫的大意,所能做的就是尽上全力。 北冥策被强挡了下来,虽然说雪菲等人很辛苦,但也不至于挡不住,使得他是进退不能。所有的希望自然就落到了另一位宗师申屠为的身上。 申屠为一直未尽全力,只是与大汉将军们游斗着。之所以如此,自然有着属于他的小九九。 唐傲这个人他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对于此人的底细虽然说没有完全的摸清,但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印像。就像是大家都说不知道四皇子的母亲是谁一样,那女人成为了一个谜,让无数人去胡乱的猜测。 做为成名多年的申屠为而言,雪菲这样的后起之秀他自然不认识的,可是武功总要有一个出处,一个人也不可能平白就会了功夫不是。很多时候可以从对方的武功路数去猜到一些事情。像是雪菲手中的银鞭,就让申屠为联想了许多。 江湖之上用刀之人不少,用剑之人最多,但说到用鞭之人却是可以数得过来。而真正用鞭的高手似乎只有那一位。反过来联想,也似乎只有那一位才能教授出这么厉害的徒弟来不是吗? 第六百七十九章 断山崖下的刺杀(下) 这种猜测不是一天两天了,申屠为却对谁都没有说,这属于他内心中的秘密。 正是有了这样的猜测,申屠为是很不想与唐傲为敌的。他怕他猜的万一是对的呢?如果使鞭的这个女孩与那个女人有关系的话,那问题又来了,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保护着最初只是一个纨绔国公之人呢? 江湖上的高手,就算是要入世也是会寻一个好人家,这样才配的上自已的身份嘛。那雪菲的动机为何? 如果说之前申屠为还没有线索的话,随着唐傲是皇子的身份,且母亲为谁还是一个谜的时候,他就不能不去多想了。或许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让这般的准宗师高手甘愿为奴为仆吧。 初想到这里的时候,申屠为当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倘若是那个女人的后人,他是绝不愿意去招惹的。做为老牌的宗师,申屠为知道的事情是不少的,比如说那个女人为何多年没有什么踪迹了,不就是因为一直在寻仇的路上吗? 为了报仇,那个女人展现出了坚强的韧劲,一幅没完没了的模样。那一切不过就是因为那八位宗师曾经算计过那女人的父亲而已。那问题来了,如果他敢对这个女人的儿子下杀手的话,她会饶了自已? 怕结果就是后半生这个女人就会一直寻他,找他,要杀他。那自己还能消停的了? 虽然说这不过就是一种设想,并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能证明这一切,但申屠为也不会随意的冒险,想他一身的宗师修为,能走到这一步那是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呀,岂会轻易的去涉险? 所以,这一次申屠为虽然来了,却并没有用全力的意思,甚至连唐傲的边他都不想沾上一下。说句直白些的话,他只是来打酱油的而已。 这才在看到北冥策进展不顺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出手相帮之意,相反还在与些大汉将军们戏耍着,在他有意的放水之下,给人一种他被包围在其中出不来的模样。 北冥策不知道这些呀,他也曾用余光去寻找申屠为的所在,发现他竟然被那些大汉将军给包围之后,心中骂着对方是废物。之前就听说这位申屠为虽然是宗师,但在真正的宗师境中实力不过平平而已,现在看来倒是传言不虚了。 即是队友如此的不给力,北冥策为了完成任务,少不得就要认真起来。 之前还在与雪菲三人对峙,似是一幅比拼着内力的北冥策全身的气势陡然间就是一变,在然后不管是出手的速度还是力度都突然加大了数倍。一时不查之下,傲六最先中招,被一拳打到了肩膀之上,巨力之下,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就此倒飞了出去。 三人的队形突然间少了一人,便露出了很大的破绽,再一次面对着北冥策的反击时,仅仅是数招之后,傲五也被一记边腿踢中了腰处倒飞而出。 只剩下雪菲一人在苦苦坚持着,她紧咬着嘴唇,不断催动着内力向双臂上灌去,银鞭一次又一次的猛然落下,引得北冥策无法在短时间内占得什么便宜。 雪菲突然间如此的勇猛,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像是这般的催发内力,一旦全身内力枯竭之后,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当真是什么都做不了。面对着一位准宗师的全力反击,北冥策并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尽可能躲避着对方的杀招,他相信最多三十个回合,不用自己出手,这个女人就会因为力竭而失去了出手之力。 这边正在游斗着,那一边石磊正指挥着一众大汉将军向着那些刺客杀手们发起一次次的围攻。 或许石磊也清楚以自己暗劲的实力,即便是跑到了少爷的身边也不会起什么作用,索性他便留在了应该站的位置上,指挥着众人进行着有序的反击。 大汉将军们平时训练可是十分的苛刻,每月都会评比,如果连续两月都是最后三名的话,那对不起,你将会被从禁卫军的队列中踢出去。足够的压力之下,使得大汉将军个个勇猛非常。他们虽然无法威胁到宗师境界的高手,但对于宗师之下,想要杀他们却是完全的没有问题,左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罢了。 实力足够的大汉将军们开始了围攻,苦的就是徐万等人。这位化境后期的高手说起来也是一把好手了,原本以为有两位宗师带头,又有这么多的同伴一起出手,杀一个年轻的藩王而已,还是在对方毫无准备之下,不过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哪里曾想到,还未出手时就先被人给发现了。突袭变成了强攻,接着一阵如雨的弓箭射来,就让他们少了近一半的兄弟,在然后,明显人数不及之下,他们就被分割包围,竟然连目标的衣襟都没有摸到,就处在了重重包围之下。 眼看着一名又一名的同伴被大汉将军包围,有限的抵抗之后便被杀死时,徐万终于害怕了。 他只是来执行任务的,串当了一把杀手刺客而已,他可不是什么死士,可以做到视死如归。眼见着兄弟们所剩无几,并不想死的他在接连的左右臂和小腿上都中了刀之后,看着身体里流出的鲜血,他是面色发白,脸露恐惧的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投降了,不要杀某。” 这边徐万放弃了抵抗,正注意着他的石磊便大声疾呼道:“不要杀他,留活口。” 徐万竟然如此没有骨气的投降了,落在其它还仅存的几名杀手眼中,有人露出了不齿之容,但也有些人似是解脱了一般,也扔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求生。 如此,除了三人投降之外,很快其它的杀手尽数被杀,大汉将军也终于抽出了余力向着申屠为围了过去。足足数百人围攻一人,很快申屠为就发现,自己不用在装下去,他也是真的陷入到了困境之中。 这一边雪菲还在与北冥策拼命,尽可能的在坚持。她知道,求救的信号已经发了出去,援军就快到来,只要大军一到,任你是宗师面对着几千数万之人,除了逃走也是别无它法。 正是这种信念让她发挥出所有的潜能,逼得北冥策是能以前进分毫。直到耳边终于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踏地之声,知道这是重骑兵赶来了,雪菲这才精神放松。但就是这个时候,北冥策抓住了雪菲的一个破绽,抓住了对方后劲不足之机,猛然飞起,由她的头顶之上一跃而过,借着这个机会,右脚还向着雪菲的左肩膀上重重一点。 宗师之力何其巨大,早已经被透支了身体的雪菲再也撑不住,脚下一软扑通一声便向地上扑倒而去。 “菲儿!”眼看着这一幕,唐傲的双眼顿时变得通红,他想冲过去看看雪菲是不是有事,但此时北冥策却已经跃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滚开。”站在唐傲身边的沈凌风一声怒喝,拔刀而砍。 “不自量力。”北冥策的眼中现出了果绝之色,他当然注意到有骑兵赶来,这应该就是这位吉王的援军吧。深知在不出重手的话,怕是一会就当真没有机会了。这一刻他也是发了狠,完全不顾防守的向着沈凌风人胸口就打了一记直拳。 北冥策这种根本不防守,只进攻的招术是沈凌风没有想到的。但他的眼中不惊反喜,以伤换伤吗?对于他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 下一息,沈凌风便是感觉到胸口有如被巨石砸中一般,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但同时,他的钢刀也在北冥策的肋下留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宗师是人不是神,受了伤的北冥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就强压下了这份痛感,将目光放在了站在身前,身边只有四名大汉将军保护的唐傲身上。 “小子,受死吧。”一声冷笑之下,北冥策动了,接着仅仅是两个回合而已,四名大汉将军便被打飞了出去,生死不知,北冥策与唐傲也正式的对上,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三步。 右手由拳变爪,施展着鹰爪功的北冥策这便向着唐傲的咽喉之处抓了过去。在他看来,自己这一击定然可以捏碎对方的咽喉,将这位藩王的性命彻底的留在这里,也全了他宗师出手,定不容情的名声。 然这一击必中一爪是探了出去,却是扑了一个空。不知何时唐傲已经退到了一步开外,距离那一爪之力足有两臂的距离。 “你竟然会功夫?”一爪探出失败的北冥策露出了怔然之意。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位藩王如此的年轻,就算是有功夫也不会太高,毕竟身居高位之人嘛,又有几人可以吃得了练武的苦呢? 可是想不到,眼前之人至少也是化劲的修为,不然的话,是躲不过自己那致命一击的。 “你的废话真多。”躲过了一击的唐傲看似风轻云淡的说着。但实际上他的全身都出了一层的冷汗,不要以为他闪避的很轻松,实际上他是钻了对方大意的空子,这才躲了过去。但同样是这一躲,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已的那点实力在对方眼中是多么的可笑了。  第六百八十章 人的名树的影 这一刻,变强的想法在唐傲的心中开始滋生着。原以为自己身为吉王,即便是不会武功,也有那么多人保护自已,安全上还是很有保证。可是现在才知道,面对真正高手的时候,他的护卫力量还是有些不够呀。 谁强都不如自已强,如果自己拥有着宗师的修为,那就不会看着这么多兄弟受伤倒地了,也不会看到雪菲如此的辛苦,最终还是扑倒在地上。 只是这一会才意识到变强的重要性,是不是有些晚了呢?他还有没有机会去改正这个缺点呢? 马蹄声越来越近,冯逊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了,还有更多的大汉将军放弃了围攻申屠为,向着北冥策这里冲来。只是这一切似乎都有些晚了。 “小子,就算是你有些功夫,但以为能逃的过老夫之手吗?受死吧。”大声喊着的北冥策意欲再度出手,他也意识到留给自已的时间不多了。 但当北冥策喊出这些的时候,却赫然的发现,一个拳头正在自己的瞳孔之中不断的放大着,他想不到,这位年轻的藩王竟然先下手为强,不旦不躲,反倒展开了攻击。 反派死于话多! 如果说北冥策上来就不断的发动猛攻的话,这一会唐傲很可能已经死了。但是这个人非要说没有用的废话,这样的机会唐傲又岂会不去抓住。抱着守也是死,攻也是死的想法,他赫然的发起了绝然的反击。 一拳轰来,直冲北冥策的心脏位置打来,可以想见,这一拳若是给砸中的话,怕是很可能会重创对手了。 只是北冥策是宗师,他的反应力何其强大,又岂会被非宗师的唐傲给打中,就见他身子不过是轻轻一侧,右拳便伸了出来,迎着唐傲的拳锋砸来,眼中同时露出了得逞般的微笑,他相信这一次对拳下来,很可能会把唐傲的手骨打断,接下来趁着对方痛苦的时候,只需要随便放出一招,这位年轻的藩王就是必死无疑了。 “嘭!” 两记拳头于电光火石之间对撞到了一起,引得两人脚下的积雪也被震开,更引得唐傲的双脚不由自主的下陷了足有十几公分。 仅此而已了,如北冥策所想的将对方手骨打碎的一幕并没有出现,甚至拳头上连血渍都没有。有的却是北冥策瞪大着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先天功!” 之前与傲五、傲六对招的时候,北冥策就感觉到对方的功法有些熟悉,只是那先开功并不浑厚,他不免还会生疑,无法肯定。但当与唐傲这一拳对上之时,对方那十分纯正的先天功便是展露无疑,让他清晰的感受出这一拳阳刚至强的拳法。 开什么玩笑,唐傲可是双脉合并之人,其经脉是常人的一倍,修习的又是天下至强的先天功,这一拳打出去的威力自然不会小了。即便他现在只有化劲中期的修为,但一拳下去,却足足打出了准宗师的力量。 只是唐傲并不知道这些罢了,平时他也少与人动手,即便是动手,也不可能像是现在这般拼尽了全力,他也就不知道自已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一拳竟然挡住了北冥策,唐傲的脸上自是露出了惊喜般的模样,这个结果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但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刚才还咄咄逼人,要置人于死地的北冥策,竟然在对了一拳之后是转身就走,那样子分明是已经放弃了要杀他的举动。 人的名,树的影。 先天功啊! 此时,北冥策终于知道了对手的底细,那哪里还会留下来? 在他的眼中,这个藩王太过神秘了,竟然会先天功,还如此的纯正,那他与那女魔头是什么样的关系?想必一定非常的亲密吧? 之前不知道这些还好,就算是杀了一个藩王大不了就是被通缉呗,反正他也很少入世,所需之物自有徒弟们给弄来。可是现在知道了唐傲可能的身份之后,他哪里还敢下杀手? 官府通缉自已不怕,他们是找不到自已的,随便往一处大山里一呆,便是足够的安全。但若是惹了那女魔头,她要追杀自已的话,那请问哪里还能安全呢?怕是天下就在无什么安全之地了吧。 即是知道了这些,北冥策又怎么会下杀手?他甚至都怀疑申屠为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出工不出力,让自已来做这个恶人了。 想到唐傲是不能杀,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转身就走更待何时。 只是这个时候他想走,也要看唐傲答不答应了。伤了自已的兄弟,伤了自已的女人,就想轻易的离开了,世间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正逢此时,冯逊带着两百撼山卫冲了过来。唐傲便大手一指,指向那正奔逃的北冥策道:“拦住他,然后拖死他!” 唐傲也知道想要杀一个宗师何其之难,但他就是下了狠心,一定要留下对方,纵然就算是会死人,也是在所不惜。不然任由离去的话,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又会死上多少人呢。 “拖死他!” 正在奔跑的北冥策闻听此言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个踉跄,差一点没有摔倒在地上,他没有想到这个藩王这般的狠,竟然想要置自已于死地。 而更让北冥策差一点吐出口血来的事情是,正与那些大汉将军缠斗的申屠为竟然跑了,宁可挨上了不伤及根本的两刀,把自已弄的十分的狼狈,也转身就逃,将他一个人独留在了这里。 申屠为逃走了,自已带来的五十名刺客好手也是被杀被俘,一瞬间的工夫,整个战场之上似乎只有自已一人孤身为战。 这一刻,北冥策不免就想着,这一切会不会是前狄公主做的局,为的就是置自己于死地呢。可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对方与自己往日无仇,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去做,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碰到了一个疯子藩王而已。 罢了,说其它的都没有什么用处,还是先逃了再说。徒弟和手下死了,大不了再培养就是,只要自己的命还在,其它的都没什么大不了。 北冥策想逃,但唐傲已经下了死令,他是抱着两败俱伤的想法也要留下此人,他是决记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炸雷,可以随时伤到自己之人于世。 当然,如果唐傲知道,北冥策明明可以杀了自己,只是因为他展现出来的先天功,而心生忌惮,并且决定以后也不会寻自己的麻烦的话,怕是他也不会下这样的死手。 宗师有着宗师的尊严,他们就算是怕了,也不会说出来。北冥策不讲,唐傲又怎么知道。 换句话说,北冥策就算是讲了,唐傲也未必就会相信。即是如此,此人今天是必死无疑。 越来越多的大汉将军们围了上来。他们能成为禁卫军中的一员,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家里更是跟着沾光了不少。每每假休回到家中的时候,家中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要对的起这份差事,要保护好吉王殿下的安全,哪怕是自已身死也绝对不能让殿下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便是百姓的纯朴。他们或许大字不识一个,或许道理讲不出几句,但他们却知道谁对他们好,他们要如何的回报。 从进入到禁卫军的那一刻,这些大汉将军便等于将自已的命交到了殿下的手中。所谓殿下活,他们才能活,若是殿下死,他们便是百死莫赎。 现在殿下吃了亏,下了死命令拦下这位宗师高手,尽管他们的实力在宗师面前根本不算什么,那又如何?他们不是还有命可以拼吗? 拼命的人是最可怕的。不然的话,后世也不会有人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了。 当近五百的大汉将军都不要命冲来的时候,那威势还是十分的骇人,北冥策的感知尤为强烈,他的脸色这一刻变得深沉了许多,他发现,局势似乎不受自已所控了。 但那又怎样,北冥策一生经历甚多,所杀之人更多。其中倒是不乏一些个所谓的硬汉。那些人可是把忠义挂在嘴边,一幅最讲义气的模样。还记得有一次他去偷盗一支上百年的人参,曾被数百人所围,那些人也是叫嚣的厉害,大有一幅他不放下人参就会拼死杀他的模样。可最终还不是在他连杀了几十人之后,其它人的人都做鸟兽散了吗? 人心呀,在人命面前,往往就是不值一钱了。 如今也是一样,别看这几百的大汉将军叫嚣的凶,但北冥策相信,只要自己展示出铁血手段来,这些人还是会让路的。 嘭...通...哐...当... 北冥策有意的杀鸡儆猴,左突右出,手脚齐用之下,一个个冲到他面前的大汉将军即被打飞了出去。也幸亏他们身上都穿着重甲,保护住了身体最重要的位置,使得伤者多,真正的死者少。  第六百八十一章 傲三与傲四 但受了宗师的重重一击,一样没有一两月的休息怕是很难完全的恢复。 转眼之间,地上倒倒了四五十具重甲大汉将军,北冥策因为不断的催动内力而攻,终开始了气喘吁吁。他没有想到,这些重甲如此坚硬,自已的拳头和脚打在上面的反弹之力会如此之重,让他也受了不轻的反震。 好在的是,倒下了这么多人,其它人应该会害怕了吧。 目光向前一视,想着寻一个薄弱之地冲杀出去,但北冥策看到的却是更多的大汉将军们飞冲而来,他们有如一个个见到了火光的飞蛾一般,不要命的冲来。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刚才下手还是手软了一些,那就在凶狠一点好了。”看到对方并没有被自已吓到,反而越冲越猛,北冥策给自已打着气,再度不留情一般的出手。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打击之声,越来越多的大汉将军倒在了地上,但还有越来越多的将军扑了过来,一幅悍不卫死的模样。 大汉将军的表现,绝对是北冥策一生中见过最勇猛的,明知是必死,还是前仆后继的冲来,这个阵势当真有点吓到他了,让他感觉到自已是不是捅了一个马蜂窝,还有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北冥策的担心很快成为了现实,撼山卫终于冲到他的身旁,五百重骑兵发挥出了他们的速度与力量优势,一记接着一记的亮银枪向他的身上招呼而来。 凭借着马速,每一次亮银枪击打而来的时候,都带着无比浩大的声势。不知何时,北冥策的手中多了一把软剑,那一直缠在腰上的保命之物,往往当这把剑拿出来的时候,代表的就是他要准备拼命了。 软剑在手,北冥策的气势似乎是上升了不少,然并卵! 五百撼山卫重骑包裹之下,没有了速度上的优势,便是连力量上的优势也是越来越小,每当那软剑碰到了亮银枪的时候,手臂上便会传来一阵巨烈的震感,让北冥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也随之一颤。 倘若是全盛时期,这样的伤害自然不会伤到他。可先有之前与左壮的对拳,已是伤了身,接着与雪菲等人的熬斗之中又费了不少的内力,接着就是那些悍不卫死的大汉将军,让他头疼不已,现在又碰到力量和速度上俱强的重骑兵,接二连三之下,即便他是宗师,也是感觉到体力消耗过大,有些难以为继。 只是凭着这些就想杀掉一名宗师,依然并不现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逼退一名宗师容易,可是想要留下对方的性命那当真是难上加难。 北冥策深知骑兵,尤其是重骑兵的厉害,如果继续的缠斗下去,怕是自己终会有力气用完的时候,那时便是任人宰割之刻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目光锁定在一名正冲锋而来的重骑兵身上,眼见对方的亮银枪向身上刺来的时候,竟然不躲不闪,而是直接的迎了上去,宁可挨上了亮银枪的一刺,身上多了一道伤口,还是冲破了对方的攻势,并来到其身边,一记仰踢将那撼山卫从战马之上踢落了下去。 北冥策要借马而逃。 这一幕被冯逊看了一个清楚,当下便大声的下着命令,“呈五线包围之势,莫要让他给跑了。” 原本还在策马奔腾的撼山卫当下勒停了战马,开始结阵,一圈又一圈,很快,五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就将北冥策给包裹在了其中。 令行禁止本是不易,更不要说还是骑兵了,那是要做到人马合一的状态才可以。好在的是这些日子来,冯逊不敢有一天的懈怠,在得到了唐傲大力支持之下,当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无一日之停歇,这才有了现在这么强大的撼山卫重骑。 被包围了,北冥策的脸色自是不会好看,但要说到多怕就未尽然了,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倘若是宗师一怒的话,怕就要血溅三丈甚至是三十丈也不止了。 看准了一个机会,北冥策突然于马上跃起,有如飞鸟腾空一般,随后重重落下,在其它的撼山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从这一匹马上跳落到另外的一匹马上。 其结果就是一名撼山卫被踢到了马上,便是他手中的亮银枪也落到了北冥策的手中。 长枪在手,感受了一下枪身的重量,北冥策颇为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在然后他目光看向周边的撼山卫时,眼中充满着无穷的战意。 “逆贼,休得猖狂!” 正在北冥策全身蓄力的时候,不远之处飞掠而来了两道身影,他们以极快的速度而来,迅速的向着战场中心接近着。 “什么人?驻步!”虽然带着伤,但依然还坚守着岗位的左壮提刀带着一众大汉将军们站在了那两道飞来的身影前方。 “莫要挡着他们,让三哥和四哥过去。”倒地的傲五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正用手捂着胸口,看样子伤的不轻。但依然还是大喝了一声,看的出来,这一声喊似乎也很费他的体力。 傲五这般一喝,左壮便本能性的向一旁闪去。虽然他不知道来人是谁,怎么就三哥和四哥了,但他记得殿下曾经说过,傲五等几人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不需问为什么,只要执行就是。 左壮他们这些大汉将军一让身,傲三和傲四便从他们身边冲过,直向着撼山卫所在之地赶了过去。 “他们是什么人?”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的唐傲,此时正抱着已经脱了力的雪菲,原本一脸关切之意的他,此时面带疑惑。 嘴角带着一丝血渍,让洁白的大氅上添了几点鲜红的雪菲,躺在唐傲温暖的怀抱之中,用着并不是很大,但足以让唐傲听清的声音说道:“少主,那是傲三和傲四,想必也是雪姨吩咐来保护少主的。” “哦。”唐傲闻言点了点头,又用力的搂住了雪菲,让两人的身体更近一些,更好的温暖着对方,但目光已然落到了战场之中。对他而言,像是这般的高手对战,仔细观摩也是好处多多,对于以后的晋级自然也有着无穷的益处。 却说傲三与傲四直杀而来。两人是在吉城中一路跟随而来的。 说来也是巧,他们之前得了师尊的命令赶来吉城保护少主,可不过是刚入城,正被城内的繁华所吸引时,就看到有大批骑兵向城外冲去,一幅非常着急的模样。在听周边的百姓说,好似是吉王殿下今天去往的就是北城郊外,两人如何还不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便一路飞奔而来。 尽管两人的实力都达到了化劲巅峰,距离所谓的准宗师之境不过也就是差上那么一丝而已。但如此之远的赶路而来,还是让他们落后在骑兵之后。好在的是,来的并不算晚,敌人还没有逃走。 两位距离准宗师只差一线之人赶来,这一刻带给了北冥策极大的压力。 虽然没有交手,但眼看对方越来越近,从对方的速度就可以感受的出来,其势之强,北冥策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早应该想到,如果这位藩王真的与那女魔头关系极近的话,又岂会只安排雪菲和傲五等人守在身边,定是有后手才是。这不,现在这些后手就出现了。 还是那句话,倘若是全盛时期,两位距离准宗师一线之人也不会被北冥策放在眼中。可是打到了现在,他身上已是几处带伤,内力更是消耗了大半,此时再遇到这般的高手,当真是非常头疼的事情。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眼看着又有高手到来,且这样等待下去,指不定还会跳出什么人来,比如说吉州军的那些步卒还未赶至呢。如果他一人被几千步卒包围,怕最终就是累也可以将他累死吧。 不能在等下去了,为了活命,北冥策不在留手,手握亮银枪的他开始了属于他的左突右冲,又或者说是属于他的狮王一搏。 一名宗师要拼命了,可是非常骇人的,完全不管不顾之下,往往一记亮银枪拍了出去,就会有一名撼山卫由马上跌落而上。依仗着重甲他们并不会死,但在十有半月之内是妄想能动上一下了。 枪身游动,枪尖闪烁,短短的时间之内,第一道防线,足足五十名撼山卫便全数被拍落下马。北冥策脚步依然不停,直向着第二道防线冲了过去。 “宗师战力果然恐怖!”看着这一切的唐傲有感而发的说着。 第一层的包围落了空,但其它的撼山卫并未受什么影响,长久的训练以及堪称严酷的军纪之下,让他们只会听命形势,至于自已会不会死,早在从军入伍的那一天,不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吗? 没有人退却,尽管这一刻的北冥策表现出了相当强势的样子,但在第二层包围中七十名撼山卫眼中,依然是无所畏惧,按着训练上所授的,本能性的刺出了手中的亮银枪。 第六百八十二章 击杀宗师 当当当当... 又是一阵的枪身相碰,三十多名撼山卫落了马,其中还有不少人在落马之时便已经没有了气息,但他们即便是在死时的那一刻,依然是紧握着亮银枪,没有丝毫退缩和避战之意。 付出了三十名或死或伤的代价之后,北冥策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多了六道伤口,有的还在向外流着血。显然北冥策的内力已然不济,连控制血流速度这种基本的能力都没有了。 此时,傲三与傲四正好冲到了阵中,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眼中皆带着兴奋之意。 可不是每一次都有机会与宗师过招的,还是那种不用担心会被反杀的过招,这可是平时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两兄弟互视一眼之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随后便是默契的纵身而起,直向着骑在马上的北冥策冲了过去。 只有平时三成实力的北冥策,现在有些头昏眼花,他感觉到血液正不受控制的外流,这般继续下去,怕是不用人去杀他,仅是流血就要将他的身体耗干了。 难道今天当真就要把性命留在了这里了不成吧? 不! 能成为宗师,原本就是心态坚定之人,岂会因为眼前的挫折而生出惧意来。在战就是,他倒要看看,这些撼山卫不是人人都不怕死。 手中的亮银枪重新一抖,就要进行新一轮的杀戮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身侧,其风如刀,那种危险之感让北冥策不由自主就闪过了身子,持枪而战。 来人正是傲三,在看到北冥策转身之时,他是不急反喜,随后身形在半空中一愰,避开了长枪,向其它地方落了过去。 一击而空,北冥策便心道一声不好,接着后背之处便传来了一股巨力,让他在无法保持着稳定的身形,整个人由战马之上向地上摔落而去。 不用说,这是傲四出手了。先是傲三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接着他从后攻击,硬是将北冥策从马上给踢了下来。 重新落地的北冥策很是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在站起身的时候,全身上下还沾着不少的白雪。亮银枪也不知被扔到了哪里,软剑重新被握在了手中。 没有了战马的北冥策等于是放弃了逃走的可能,接下来除了死战就只剩下投降了。 一名宗师喊出投降两字,那将会是何等的困难。等于是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一般情况下是绝对办不到的。但这一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北冥策竟然开口求饶了,“莫要杀某,某降了。” 北冥策竟然真的不顾宗师颜面而投降了,看的原本正准备冲上前去的傲三与傲四皆俱是一愣。接着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着唐傲所在的方向。两人虽然很想一战,但这毕竟是一位宗师,想必能为少主所用,定然是大有益处的吧。 雪中正跪抱着雪菲的唐傲,也听到了北冥策的乞降之声,只是他的面色上未有丝毫的异动,反而十分平静的说道:“杀我兄弟者,必杀之。杀!” “杀!”撼山卫与大汉将军们齐齐的喊着,引得这一片的天地似乎都在震动着一般。 “什么?”北冥策的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来。他想不到自已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愿意投降,愿意从此之后当一条狗,可是人家竟然不要。 自已可是宗师呀。天下之大,宗师才有多少人?想必就算是把那些久不出世的宗师都算上,也不会超过一排之数吧。这般的珍奇,为何这位年轻的藩王竟然不为所动呢?他是傻呢还是傻呢? 唐傲的回答让北冥策理解不了,却是让傲三与傲四眼中放光。原以为与宗师交手的好机会没有了,可自家的少主如此的硬气,竟然连一名宗师的投降都不为所动,这般的脾性太对他们的胃口了。 接下来,两兄弟哪里还会客气,一左一右的向着北冥策狂攻了过来。 刚才的北冥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全身的势气也不由为之一降。可是现在,知道没有了活路之后,反而不去考虑那么许多,即然左右都是一死,便死战好了,也好让人看看宗师之怒到底如何。 怒极了的北冥策面对着冲来的傲三与傲四两兄弟,不在留手,三人立刻就打到了一起,接着战圈之中是人影重动,实力差的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仅能听到肢体相撞间不断的嘭嘭巨响之声而已。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战场之上的嘭然巨响之声是越来越小。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两道身影分于左右的倒飞而出,半空中两人忍不住就吐上了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伤。 战圈中很快只剩下了一人,他持剑而立,面色平静,不是北冥策还会是谁。 “布阵。”冯逊看到傲三和傲四也被击飞了出去,便是面色一变,又一次的下令着。四百多撼山卫当下持枪而立,做出了随时会发起冲死一击的样子。 “厉害!”抱着雪菲的唐傲,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发出了惊叹。 倒是怀中的雪菲却是脸上嫣然一笑的说着,“好了,胜负已分,宗师死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着雪菲这句话一般,站在那里的北冥策突然间身体一倾,向前扑倒而去,任由他雪花将他的额头埋没,却是连动都不曾在动上一下。 “哈哈,痛快。”傲三与傲四看着这一幕,先是哈哈大笑,接着便盘膝座在了地上,开始运功修复着身上的伤口,同时也在脑海中总结这一战的所得。 两人受伤了不假,但最终还是将已是油尽灯枯的北冥策杀死。更重要的是,这一战,让两人收获极多,他们感觉到自己似乎是随时准备突破了一般。 “少主请派人保护他们两人,他们这是要突破了。”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那股波动,雪菲急声说着。 “好。”唐傲答应了一声,招手叫来了石磊,做了一番的安排。与此同时,开始打扫着战场。 不远之处的密林之中,申屠为将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深深的惧意由心底之中生出。 这可是一位宗师呀,且实力比自己只高不低,但却被唐傲给杀了。 一想到北冥策最后都放弃了抵抗,选择了放下宗师的尊严而投降,但唐傲竟然没有留手,还是杀了他。这个吉王殿下实在太可怕了,换成自已的话,怕是也不会有活路吧。 这一次的刺杀,深深的震撼到了申屠为,他在迅速离开这里之后,也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以后不要与唐傲为敌,不然就算自己是宗师,也一样可能会死。 这一战,可谓是惊险至极。唐傲身边的好手们,有一个算一个,全数受伤。五百禁卫军,当场战死四十余人,受伤百余人,且这些受伤之中至少有三成,伤好之后无法在回到禁卫军了。 撼山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战死三十余人,伤五十余,伤者同样有一半之数无法在回到撼山卫效力。 这还只是一位宗师,倘若申屠为上来就不留手,选择和北冥策一样的死拼,怕是这一次唐傲当真就要凶多吉少了。 当然,这一战也不是没有收获,比如说傲三与傲四再一战之后,尽皆晋级,由化劲巅峰到达了准宗师之境。加上雪菲,便是三位准宗师在旁了,若是三人联手,即便在来一位宗师,也非是没有一战之力。 徐万三人目睹了北冥策战死的过程,被石磊带到唐傲面前的时候是战战兢兢。 “带下去分开关押,让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有保留,杀了。”唐傲不带丝毫感情的说着,听到徐万耳中的时候,他哪里还敢藏私,很快把自己所知的全数都讲了出来,也让唐傲与前狄公主真正的对上,双方在无任何缓和的可能。 ...... 乾文帝唐青山活了过来,并公告天下,要重新夺回自己的帝位。 最先受到影响的便是正在打仗的苏州与徽州边境。 原本顺王唐佳已经被曾经的伴读,现在的幕僚孔辅所说通,正配合着齐王袁忠对付着小齐王袁义,且眼看着形势大好,小齐王兵力不足之下,已经是要顶不住了。但就是这个时候,乾文帝的公告传到了这里,当下近十万大乾军便停下了攻击之势,莫成宇将军与护国侯陆志更是直接找到了顺王,要求停止征战,要把这些兵带到藏州,与陛下汇合。 不止是两位将军,母亲赵贵妃以及姑姑长公主也找到了顺王,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女官珠云的传信才到不久,长公主刚刚做出了前往吉地的决定,但跟着就改变了想法。在她看来,自己的皇兄才是天下之主,唐傲虽然也不错,便最多也就是一个有些权势的藩王罢了,根本是没有可比性的。 顺王被众人一说,也动了心思。以前在大梁城的时候并不觉的怎么样,自已吃喝都是父皇安排的,从不发愁。可是现在独领一军之后方才知晓,想要自立门户何其之难。  第六百八十三章 交出前狄公主 现在好了,得知父皇无事的消息后,他也想第一时间投奔而去,而只要自已态度坚决,父皇百年之后基业是有很大可能会传给自已的,那才叫名正言顺。 顺王有了想法,有了决定,便和齐王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带上了一些赶路所需的粮草直奔向藏州而去。此番一路之上,将横跨数州,但顺王并不担心,他只是路过,并无要与谁为敌之意,但凡是明知之人都是不会拦着自已的,相反还会提供沿途的粮草给自已,送自己离开。 顺王要离开,齐王尽管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他相信,只要自已出言阻拦,很可能大家就会刀兵相见,若是如此的话,顺王站在了小齐王的那一边,败的可能就是自已了。他似乎除了恭送之外别无它法。 相比于顺王这么快的就做出了决定,新败回到新州乌城的庆王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以前在乾文帝羽下长大的时候,他就看不到任何成为皇帝的希望,那现在就会有了吗?况且唐青川势力如此之大,父皇与之相斗,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此时就下注实在是太早了一些,倒不如先稳占新州,静观其变为好。 这不仅是庆王的意思,同样也是范师通的意思。这此年来为臣,他是太了解自家的这位皇帝了,对权势看的极重,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染指大权,即便是那个人是自已的皇子也是一样。 就凭着庆王是皇长子,却一直没有得过太子的名份,范师通就不想再度去投靠乾文帝。当他把想法和庆王交流之后,两人便有了一致的决定,那就是面对着乾文帝的招唤不为所动。 两人是不动了,但有些人却是还惦念着乾文帝的好,比如说新州总兵费青松,比如说原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 后者原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这些日子来,范师通更是用钱买通了他的一众手下,弄得史鸿云现在是孤身一人,他的话自然不会被庆王所重视。 费青松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新州总兵呀。对此人,忽视是不行的。老奸巨滑的范师通便用了离间之术,找到了新州参将,同时也是费青松的义子罗海,许以重利。 大丈夫岂愿甘于人下? 罗海年轻有冲劲,有自己的野心,之前没有显露出来,不过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现在有人替自己撑腰,他奉的可是庆王之令。在加上范师通许诺他,以后他就是庆王手下的大将军兼着新州总兵,心动的他便向自己的义父下了手。 罗海与庆王的侍卫长宁大雷带着一众甲兵冲进了新州总兵府的时候,费青松还一脸的费解?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无令带兵而来? 直到总兵府中血流成河,罗海的佩刀捅进了他的胸口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他成为了庆王崛起的垫脚石。 史鸿云虽然带兵的能力一般,但政治嗅觉却非比常人,他先一步逃走了,使得躲过了一劫。而从这一刻起,新州易主。 ...... 信息的不通畅,有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还不被乾文帝所知,此时他正带着藏州大军来到了青州,青州总兵阎喜打开城门欢迎,他并不是没有野心,只是面对着突然出现的乾文帝没有准备而已,如此只能投靠。 得了藏、青两州之后,乾文帝拥兵近二十万,算是有了不错的根基。想到事情的进展如此之顺利,他便派出了使者前往滇州,让滇州总兵李玄通带着大军与自已汇合,谋求中原,重回大梁城。 然顺风顺水的乾文帝好运到此而结束,派出的使者竟然被李玄通砍掉了双耳,原来这位看似忠臣良将的滇州总兵竟然投靠了南越王黎勇力,面对着在大乾内乱丛生,异族终于露出了有野心的一面。 滇州反了,这让乾文帝十分的生气。但静下心来一想,南越王可是不好招惹的,现在与他为敌非是明智之举,他现在最重要的敌人是唐青川,想办法重回大梁城,重回帝位才是眼下最需要去做的事情。 欺软怕硬也好,放任异族强大也罢,乾文帝改变了目标,将目光放在了肃州的身上,他派人向泰雷喊话,投降自己,以往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就等着兵锋而至砍了他的脑袋。 泰雷刚降了乾英宗,得了肃州总兵和知州的任命不说,还得了新帝送来的一千万两好处银子。这般情况之下他怎么会向乾文帝投降。他一边出声拒绝,一边派人向乾英帝请援。 泰雷的不识相,惹怒了乾文帝,他决定向肃州出兵,同时还派人给在新州的庆王下了命令,让他配合自已两面夹击。但等来的却是逃回的史鸿云,这才知道连自已的皇长子都背叛了自己。 连自己的长子都背叛了自己,乾文帝自是十分的气愤。甚至他都想直接挥军由青州杀向新州的。可不等他去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突然有消息传来,庆王竟然与西蛮人联合到了一起,这就等于如果他打新州的话,就会面对西蛮人的铁骑。 倒不是说乾文帝怕了西蛮人,只是他深知自己的大敌是唐青川,至于其它人,在没有重新的夺回大梁城,成为天下之帝前,不过就是次要矛盾罢了。 即是新州成为西蛮人的一个州,乾文帝自不会去打他的主意,而是把目光重新放到了肃州,泰雷此人以前也多得他的看重,才委以一州总兵之职,想不到竟然投奔了唐青川,就凭着这一点,便是自己的敌人,很快乾文帝就下达了攻打肃州的旨意。 肃州边境,泰雷早就陈兵于此,不仅仅是他所带的八万大军,同时还有唐青川所派的援军,以乐明将军为首的十万辽州军相助。如此一方是守肃州的十八万人,一方是攻肃州的十八万人,双方就此对峙着,大战似是一触即发。 但这样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顺王带着十万大军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了青州与父皇汇合,双方的兵力又一次的出现了差距。可不等乾文帝脸露高兴之色,一个噩耗也随之传来,在他的身后,李玄通带着八万大军汇同南越王派来的十万大军(步兵七万,骑兵三万)来到了滇州与青州的边境之处,摆出了一幅随时会发起攻击的样子。 原本兵力占优的乾文帝瞬间就落入到了下风,让他更加的不敢轻举妄动,三方陷入到了持久性的对峙之中,似乎随时的一个小小的导火索都可能会让大战爆发,死伤无数一般。 汉昌二十一年二月,新年刚过,吉王唐傲的使者便赶到了大梁城,见到了礼部尚书童谷,送上了吉王亲写的文书。 童谷小心的接过了文书,待看过其内容之后,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把文书向着宫中送去,他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武英殿。 一脸气势如宏的唐青川颇有当皇帝的样子,一身金黄龙袍在身的他座在金龙椅上,那是不怒自威。太监总管尹平接过了童谷递来的文书,小心翼翼的呈到皇帝的面前。 伸手接过,打开翻阅,很快唐青川的眉头就拧紧到了一起,随后叭的一声那文书就被他扔到了龙案之上。“当真是放肆,朕没有去找吉王的麻烦,他竟然还敢来要挟朕,当真以为打了两场胜仗就自以为天下第一了吗?” 唐青川有生气的理由,这封文书中,唐傲堂而皇之的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要乾英帝交出杀人凶手前狄公主隗倩儿,以告慰战死的将士在天之灵。倘若是不交人的话,他会自己出兵来取。 隗倩儿是什么人?前狄公主的身份是没错,但现在还有了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他乾英帝的右仆射,甚至还有传言,以后很可能会是太子唐伊的太子妃。 要说这个隗倩儿当真是厉害,在看到唐青川如此快速的就占了六州之后,她马上由一个女强人模样变得小鸟伊人起来,以小女人的弱者姿态博取着唐青川好感的同时,还表现出她聪明能干的一面,竟然帮着皇帝处理了不少的棘手的事务。 唐青川成为了新皇,占领了大梁城不假,但并不证明这里的人就臣服于他。尤其是乾文帝在时的一些权贵们,要说高层的资源就那么多,唐青川给予张家多一些,李家就势必会少上一些。久而久之,失势之人便抱怨了起来,并在大梁城中散布了一些对乾英帝不利的谣言来。 即是谣言,便属于查无实证的那种。偏生这种说法又存在于世,当真是让人听之头疼,却又很难解决。前狄公主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动用了自已的情报网,查实了一些造谣之人,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人抓了杀了。 这下子就等于是捅了马蜂窝,当下就有好几位权贵家的公子们站出来斥责着当前朝廷的种种不是。对此,前狄公主没有丝毫的手软,就在这过年期间,大梁城可没少人头落地。  第六百八十四章 出兵辽州 都说杀一人是犯罪,杀万人为雄。当前狄公主杀的人足够多的时候,一些个权贵害怕了,纷纷入宫向乾英帝求援,一时间倒是让唐青川这位新皇帝收拢了不少的人心,更让他发现了前狄公主的重要性。 如果说自已的人杀了这些权贵家的后生,免不了受到指责,甚至是有人造反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出手的前狄公主,一切就另当别论了,这让唐青川置身于事外,光明正大的收获起了人心。 可以说,前狄公主就是一把快刀,还是只有乾英帝可以控制的快刀。正是有了这把刀,大梁城内的权贵们老实了许多,表面上看去,唐青川似乎已经掌握了大局。 投桃报李之下,唐青川就问隗倩儿需要什么赏赐,这个女人竟然直接要了一直悬而未绝的右仆射之位,说是她会用能力证明一切。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唐青川答应了下来。事实也没有让他失望,这个女人的确很有手段,不仅会杀人,更会诛心,短短时间内,就将很多事情打理的是井井有条,让他这个皇帝十分的满意。 认可了隗倩儿在自己手下为官,包括随后有谣言说是此女可能会成为太子妃的时候,明知道这应该是隗倩儿有意放出去的消息,唐青川也没有制止,更没有生气。他知道这个女人想以此来借势罢了,求的只是为了给自已更好的工作,即是这样,为何要斥责呢? 唐青川需要这个女人相助于自己,便会接受她的一些个不是很大的缺点。而就是这个时候,唐傲竟然来了书信,点名要自己交出这个女人,他又如何会不生气? 莫说隗倩儿如此的能干,已经被唐青川视为左膀右臂了,单就说以他是乾英帝的身份,凭什么一个藩王要人说给就给,那岂不是示弱的表现?岂不是说自己怕了唐傲吗? 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但唐青川还是把这道文书派人送到了隗倩儿那里去,他就是要借此告诉这个女人,只要为他办事,有什么仇什么怨他都可以替其挡下。 却说隗倩儿看了这封书信之后,面色平静,实则心中慌的一逼。 申屠为回来了,虽然他没有说出的唐傲可能的身份,却是说出了北冥策被杀的事实。这可当真是吓坏了隗倩儿。 北冥策可是宗师呀,不是说宗师只能伤很难死的吗?除非遇到的是更厉害的宗师高手,可为何这种铁律竟然被唐傲给破掉了?换一句话说,唐傲即然能杀的了北冥策这个宗师,那是不是也能够杀了自已呢? 一想到此,隗倩儿就害怕了,便有了她甘心为唐青川驱使的一幕,她做了这些只有一个要求,住到东宫旁距离皇宫最近的别院去。 倘若是一般的官员,自是不会提这样的要求,便是提了也不会被同意。但隗倩儿是一个女人呀,性别上的优势让她挨着皇宫而不用担心会生什么祸乱。 靠着自已的能力证明了一切之后,隗倩儿如愿的住进了皇宫和东宫旁的别院,这才感觉到心安一些。毕竟唐傲就算是在厉害,也不可能进入别院来杀自已吧。话说唐青川可不是唐青山,他对皇宫的安全把控的一向很严格,这里仅是精锐士兵就有两万人,还是那种上过战场杀过敌的,非是乾文帝那个时候的金甲卫,中看而不中用。 做好了这一切,隗倩儿松了一口气,可在看到这封文书之后还是被惊到了。她想到了唐傲可能会派人来刺杀自已,却没有想到是这般的光明正大要人。这一刻,她当真被唐傲的所为给惊到了。 难道这个唐傲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唐青川又是什么身份吗?竟然就敢这样公开的要挟,是要说他胆大呢?还是胆大呢。 好在这封文书落到了自己手中,便证明唐青川不会舍弃自己。如此就任由唐傲去叫嚣吧,就不信他还会带着大军杀到大梁城,杀到皇宫之中?若是这样,那只能证明唐青川也是无用之人。 唐傲当然不会带兵杀到在大梁城。在他眼中,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即便是给他,他现在也不会要。谁占了这里,就会自然的成为众之的,成为所有人的仇人和对手,以唐傲现在的实力,还真经不住这些风雨。 不攻大梁城,可并不代表唐傲不会拿其它的地方下手,比如说距离吉州很近的辽州。 倘若是以前,辽州有唐青川座阵,拥兵二十余万,唐傲也不会去打他的主意。可是现在的辽州只有钟木带的几万人马而已。且在年前的时候刚被自已打败,拿他下手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如此,等到派出的使者回到了吉州,说明了唐青川的态度是不予理会之后,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唐傲便不在客气,命人喊来了众将,他要出兵辽州。 唐傲要攻辽州,下面的官员和将军们是态度不同的。 有支持的,自然是以将军们居多。只有打仗才能证明他们的价值,才能让他们升官,继尔光宗耀祖。 反对的,多是以曾桐为首的文官为主。在他们看来,好战必亡。再说了,乾英帝虽然得位不正,可也没有主动招惹他们,按说现在正是应该低调发展,而不是四处出兵,去惹麻烦。还是那句话,吉王的底蕴太差了一些,吉州的百姓不过是刚刚认可了这个王,古州的百姓还有不少不认可的呢,现在就出兵,太过着急了一些。 对于这些反对意见,唐傲给出的态度就是一个,便是奏折全数留下,并没有任何的解释,他要借此来告诉所有反对的人,你们的意见本王知道了,但主意以定,不可更改。 唐傲会这样做当然不是意气用事。每当他看到傲五、傲六和雪菲等人受伤的样子时,他便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次若不是这些人死命般的保护,怕是自已早就没命了。 即是连命都要没有了,还去怕这怕那做什么?穿越到这里,是让他当缩头乌龟的吗? 为了自已,也为了给战死和受伤的兄弟们讨一个公道,唐傲也要发兵辽州。 自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是唐傲为了让兄弟们感谢自己。看看吧,自家的主子是一个充满着血性之人,为了兄弟们的仇得报,那是不惜与强大的乾英帝为敌了。 可在心中,唐傲这样做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他听说了南越王出兵青州之事,这分明就是异族想要入侵乾地,来侵略和欺负汉人了。如果说自已差一点被杀他都可以忍的话,这种种·族的入侵他是绝对不能忍。他必须要有所行动。 考虑到辽州距离吉州如此之近,一旦发生什么,将连一个缓冲之地都没有,唐傲便决定拿下这里。至于一定要借着前狄公主隗倩儿的身份说事,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借此得到现今北狄权贵们的好感。 隗倩儿可是唐傲与北狄人共同的敌人,现在唐傲要出手收拾这个女人,前狄权贵们自然是一百个赞同了,他们中一些年纪大的人还记的二十多年前隗忠远是如何打压他们这些权贵,要实行独霸主义的。那时的经历就像是噩梦一般,让他们苦不堪言。 想必父亲如此,女儿也应该是一样的。倘若是真让隗倩儿得了势,真有一天杀回到北狄之时,他们这些人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所以在得知唐傲要收拾隗氏后人时,这些北狄权贵们不仅做了保证,绝对不会拖吉王的后腿,引发什么后方的争执,相反还提供了一些不错的战马给了唐傲,以表达他们的支持之意。 这是真心实意所给,与之前用英雄醉的吉州茶的交换又有不同,交换中虽然也有战马,但真正的良驹并不是很多,可是这一次给的全是壮马,是可以直接让撼山卫使用的。这足以证明,对于隗氏的后人,北狄还是心有惧怕之意。 得了北狄人的支持,唐傲心知对方不会在这种时候寻自已的麻烦。但安全起见,还是留下了火器一营以及战车营于吉州,以防可能会出现不测。随后将吉州府政务大事交给了曾桐,军务大事交给了叔父沈云义之后,汉昌二十一年四月初,大地春暖花开之后,唐傲亲带五万大军由吉城奔向辽州边境而来。 五万大军分别是撼山卫一万人、归一军一万人、虎贲卒六千人、火器二营四千人以及预备役两万人。 此行唐傲并没有征集民夫,而是征集了不少的马骡,除撼山卫原本就是骑兵之外,其它人都成为了步骑兵,大家上路即骑马或是做马车,即节省了脚力,也可以多带不少的东西,像是粮草辎重自然是不在话下。 吉州路修的又好,官道宽阔,马车在上面行驶的速度极快,使得唐傲的五万大军一天行走三四百里,其速度惊人,仅仅是第三天一早就大军便出现在辽州源郡之城下。 源郡将军贺一斗看到一早上突然出现在城下的浩荡吉州军时,可谓是傻了眼,他之前并没有接到斥候的战报,那这些吉州军是如何出现在城下的?飞过来的吗? 第六百八十五章 人心的重要性 贺一斗之前的确是派有了斥候,尤其是唐傲书信一封给了乾英帝之后,上面更有圣令传来,让他小心防备。但架不住天上有小白那些飞禽,距离尚远,辽州军的斥候就被轻易发现,接着就是龙牙表现的时候。他们就像是拿着起钉锤的木匠一般,将一个接着一个的钉子轻易的拔起,让辽州军成为了聋子和瞎子。 面对着城外突然出现的大批敌军,贺一斗是想战上一战的,但当一万撼山卫骑兵开始左右运动,引得大地上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不说,烟尘也有如遮天蔽日而来。 这般壮景,让贺一斗无心在战,当下带着城内的五千守军仓惶间从南城而逃,一些重要的金银都没有来得及带。但他却没有忘记一件事情,就是让人放了一把火,把源郡的粮仓给烧了。 唐傲做事喜欢谋定而后动,这一年多来,唐傲花了足足亿两银子由海路向着南方各州购粮,可以说最不缺少的就是粮食了。加上吉州的土地皆有人种,使得每年的产出远大于需要,自给自足不说,余粮更是不少。 便是此行,吉州军所带之粮食亦是自身所需的数倍,为的就是一旦攻下城池之后,面对百姓无粮可用时出手接济,以得民心。 贺一斗逃了,吉州军没有丝毫障碍的入城,源郡易手。 攻下源郡之后,留下了两千预备役于城中负责善后事宜,等待着后续吉州府兵的到来,交接之后他们就会带着后方运来的大批粮食继续的前进。 唐傲仅仅是让大军休息了三个时辰,在下午时分便带着四万八千人向着贺一斗逃去的方向追来。 如此就形成了这般的一个景观,辽州大地上,吉州数万大军在追,前面数千的辽州本地军在逃。逃亡的过程之中,这支队伍的数量还在不断的扩大之中,从五千人变成了七千,八千一万,所丢下的城池也是越来越多。 期间,也有一些个不服输,有血性的辽州小将们带兵向着唐傲杀来,想要做螳臂当车之事。 要说勇气是不错,可当他们冲来时面对着的走在前锋的撼山卫骑兵,根本不用重骑兵杀出,便是四千轻骑就要他们的老命。所谓的阻止也成为了一个笑话,但凡挡路的,无不是一击就溃,一战而败。 且更重要的吉州军的行军速度极快,他们全是骡马辅助之下,一天行进的速度是步兵的四五倍,前进的过程之中,不知道多少的辽州逃兵被追上,但凡如此,他们除了跪地投降之外,别无选择。 一路而来,等着三天之后到达了辽州治所宁城脚下的时候,仅是俘虏的辽州军兵士便有八千之众。可怜的贺一斗若非是自身跨下有马,怕是他也要被追上成为了俘虏。 出城时带兵五千,真正逃到了宁城城中时,他只有手下的亲兵不足百骑而已,那灰头土脸的模样,让钟木见之恼怒不已,若非是考虑到两军即要交战,斩了大将不吉利的话,怕是这一会贺一斗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快,派人向陛下请援。”钟木只是了解了一下战况之后,便迅速的离开子。从贺一斗的口中得知,并非是吉州军多么的厉害,只是他们行进的速度太快了一些,双方连像样的仗都没有打上一个,他这才放心了不少。他就怕吉州军速度又快,又能战,要是那样,他拿什么守住宁城呢? 宁城之中,有钟木所率大军五万,虽然说其中多数为亲征之兵,可数量在那里放着,得知吉州军来的也是五万人的时候,兵力相当之下,一个攻城,一个守城,宁城还是如此之坚,这多少给了钟木一些的信心。 等到接下来一战的时候,钟木信心变得更足了。在唐傲率大军到达的第二天,便展开了攻城战,火器营的投石车推了出来,向着宁城城楼上扔起了天雷。 也不知道是天雷的威力有限还是宁城的城坚墙厚,一番的乱炸下来,仅仅只是造成辽州军几百人的伤亡而已。反倒是吉州军连续两次攻城都在半路上被辽州军的弓箭手反击,不得不撤了回来。 此一战之下,钟木是信心大增。他发现,吉州军也不过尔尔,至于对方使用的天雷,仅仅只是声势吓人而已,论起威力来,着实是拿坚城没有什么办法的。 事实胜于雄辩! 宁城守住了,钟木是得意洋洋,但他也不会忘记去请援军,久守必失的道理他是懂得的。反击才是王道。 钟木的请援信在八百里加急之下送到了大梁城,惹来了乾英帝的震怒。一个小小的藩王而已,竟然真敢来寻自已的麻烦,岂不知要不是乾文帝突然死而复活,且还闹腾的厉害,他现在就应该派大军收拾了吉州了。 虽然很气愤,可事有缓急,乾英帝还是没有把重心放在辽州上,他自信那是自已的老巢,可不是那么容易轻易被攻下的,只需要派上一支援军,便可以稳定那里的形势,而一旦消灭了乾文帝之后,此仇必报。 冷静下来的乾英帝写了一份诏书,下令镇守北面平城的陈鹏带五万大军过滦河,入辽州支援宁城,一定要把吉州军挡在宁城以北。 乾英帝是做大事的人,他没有让陈鹏乘胜追击的意思,他的重心依然还是放在了皇兄乾文帝的身上,对于唐傲,他认为不过就是芥癣之患,是翻不起什么浪花的,现在不值得动用大精力来收拾他们。 促成这样的想法有重要的两点。一,生活在宁城多年的乾英帝对于那里的城防有信心,只守不攻之下,兵力只有自已一半的吉州军是奈何不得那里的。 二,他可以调重兵对付吉州军,甚至打败他们,拿下整个吉州。可那样一来,就等于要和北狄与匈奴打交道,若是如此,只会分摊自已的精力,留下唐傲在那里,他便不用在考虑这头疼的事情。 正是因为没有把唐傲当成了心腹之敌,这便有了吉州崛起的机会,就唐傲本身而言,他能有今天,能力和手段自然是很重要的,可所处的环境同样也很重要。 如果当初他的封地是在江南之富庶地的话,怕是早就被人所盯,想要迈出每一步都会困难重重。 圣令下达,正在平城布防的陈鹏这便引兵五万进入辽州,直奔向宁城而去。 消息由飞禽传来,唐傲的面色在眼前的沙盘前移动着,最终落在了平城的身上,“卫副参谋长,你们马上以占据此地为中心,弄出至少三套作战方案来。” “是的,老师。”卫超眼中闪过了一道惊讶之意,他没有想到唐傲竟然要玩的这样大,但做为吉王亲自所教的学生,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老师给的,但有师命,敢有不从。 随军参谋很快就忙碌了起来,唐傲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挥挥手,将不远处站立的石磊叫了过来。“大军现在如何了?” “少爷,按您的吩咐,我们有意示弱,让宁城内的辽州军误以为我们没有攻下城池的实力。借着这段时间,我们的主力尽出,已经将附近辽州的城池都占下了。少爷您是不知道,当那些百姓知道是我们吉州军来了之后,不仅没有抵抗,反而还很支持我们,他们主动引领着我们,把来不及逃走,在一些城中躲着的辽州官员都给找了出来,使我们的进展速度更快上了几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石磊是一脸佩服的看向着唐傲。少爷就是少爷,能力之强,天下间似乎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情一般。 听到百姓如此的支持自已,唐傲的嘴角也挂上了一份笑容。要说唐青川这个人,带兵打仗还是有一手的,但说到治世却是差了很多,这位马上藩王,只知道用拳头去征服一切,却不知道,这得来的不过就是表面的太平而已。真正想成大事者,那还是要靠手段去征服人心,有了人心,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辽州距离吉州如此之近,即便是在封锁也不可能一点的消息都收不到。有关吉州百姓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分得多少的田地,其消息早就传入到了辽州之中,引得这里的百姓是眼馋不已。 奈何辽州军一向十分强大,即便是有心而去,却又担心被抓到,会受到惩罚。之前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不少逃荒的百姓被抓到后,不仅人被杀了,尸体更是高高挂起成为了反面典型,吓的老实的百姓只敢想不敢做。 现在好了,吉州军来了,他们竟然打跑了凶狠的辽州军,这里的百姓终于可以获得与吉州百姓同等的待遇,他们哪里还有不高兴的道理,哪里会不积极的配合呢? 说起来,这便是人心的重要性,这便是人数最多也是最底层的百姓的重要性。 说到民心,历来的掌权们也不是没有去争取。但在他们眼中,民是权贵,他们才是大乾的统治基础,他们遍布于各州各县,占有绝大多数的土地、牛羊、人口... 第六百八十六章 轰炸机出动 权贵之势力在北方还弱一些,这里毕竟贫穷,一向不被权贵们所看重,他们的实力也发展的有限。可是在南方,尤其是越富裕的地方,权贵的影响力就越强。那里的权贵不仅拥有最好的土地,垄断着当地的商业,且几乎都拥有着实力不弱的私兵,一旦发现有人侵害了他们权益时,这些私兵便会出动,如蝗虫一般把对手啃食一个干净。 正是因为他们有了自己的私人武装,当权者们才十分忌惮他们,做起一些决定的时候,也要看他们的态度和脸色。 所谓的为民着想,也就自然是等于为这些手握权力和资源的权贵们着想了。至于真正没有任何影响力的百姓死活,管他们做什么?倘然是连这样的人也在顾忌的话,那岂不是多了很多的拖油瓶,以后还要不要做事了? 天下就那么大,土地就那么多,好处也就那么些,分给这个人多一些,那个人就要少一些不是吗?怎能公平? 这便是天下掌权者们的想法。唐傲却反其道而行之,大力的打压权贵,优厚百姓的福利,这不施为另一条康庄大道。 这样的选择下,初期之时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与问题,甚至被所有权贵们联合抵制,以至于寸步难行。 可好处一样也有很多,那就是唐傲所占之地,皆是他一人定言,少了许多的推诿与摩擦,达到真正的集权于自己之目的。但凡在做起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可以一呼而百应。 “很好,告诉下面的将士,对百姓要讲政策,要时刻铭记军法之所在,但凡发现有欺负百姓者,不管是军官还是战士都要严惩不贷。另外,还可以多派一些预备役战士去,这也是锻炼他们的好机会。”看向着石磊,唐傲做了一些指示之后,便挥手让其去办了。随后的日子里,唐傲表面是在“艰苦”的攻城,实际上却是等待着辽州军援兵的到来。 只是攻下一个宁城,占据一个吉州自然不是唐傲的主要目的。借此而消灭对手的有生力量,方才是最为重要的。只要把辽州军打疼了,打怕了,他占据的地盘才会更加的稳固,不然只是为了夺一个城池的话,他完全可以在兵临宁城城下的时候就攻陷这里,而不必在等待下去。 唐傲的想法,别人不知道呀。眼看着天天有炮声响起,时尔也会发起攻击,却无法撼动宁城的城防,悬着一颗心的钟木脸色再没有那么的紧张了。 “吉州军,不过尔尔。”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将城防的事情交给了副手安洪去处理,钟木下了城楼,回了府邸,前两天刚纳了一房十四岁的小妾,现在正是好好陪伴的时候。 对峙在继续,转眼十天时间过去,等到四月中旬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陈鹏距离宁城只有不到二十里,当天晚上便可以进入到城中。得知这个消息,钟木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五万援军在手,他相信守城是绝对不会有问题,便是打出去,将吉州军赶回到吉州,也一样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甚至还在想,若不是陛下下令兵不入吉州的话,他都想着是不是趁机反占了那里的事情了。 敌援五万大军到来的事情,唐傲比之钟木还率先一步的知晓。此时大军主力早已经回调完成,在参谋部拿出了三整套方案之后,将领正在熟悉作战方案。 “敌援几时入城?”唐傲负手而立,问向着石磊。 “回少爷的话,酉时入城。” “好,通知大军抓紧时间休息,我们戌时末展开行动。”斩钉截铁的声音自唐傲口中而出,等待了那么久,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城外的吉州军正在做着大战前的准备,借着天色以黑,他们的所为并没有被城楼上的辽州军所发现。当然,即便是有被发现了,怕是辽州军也不会认为这是吉州军要发起攻击,或许还会以为这是吉州军害怕了,要收拾东西撤退了呢。 陈鹏骑着高头大马由西城门入了宁城,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得了命令之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怕的就是在自已没到之前,宁城就失守了,现在看来,他倒是可以大松上一口气。 “呵呵,陈将军远来辛苦,本总兵已经备好了酒菜,替将军接风洗尘。”一脸大笑的钟木带着手下一众人等出现在陈鹏的面前,十分热情的说着。 “有劳钟总兵了。”脸上同样带笑的陈鹏点头答应着。这一路赶来,的确是累坏了,饭更是没有好好吃上一顿。现在到了目的的,便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至于说今天晚上会不会出事? 开什么玩笑?之前只有钟木带着五万新军的时候城池都安然无恙,自己带了五万老兵精锐前来,那就更不可能会有问题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一天晚上可谓是狂欢之夜了。所有辽州军千夫长以上的小将们都被叫到了总兵府,两军的高层汇聚到这里,即是联络感情,也是对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进行犒劳。而过了今晚之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准备反击,将胆大妄为的吉州军给轰出辽州境。 酒宴摆上,好酒好菜拿了出来,辽州军的将官们陷入到了醉生梦死之中,却也在做着末日前的狂欢。 戌时,即后世的晚九点钟。 五万吉州军穿戴整齐,兵器在手,战马打着响鼻,做好了攻城前的一切准备。 所有的青铜火炮以及投石车都调整好了方向,对准了宁城城楼。但他们却不是第一波发起攻击之人,这一次首发阵容是一群飞禽。 兽语术,曾被唐傲视为鸡肋一般的存在,他总认为这个东西所起的作用并不很大,同样是穿越,如果弄一个仓库或是兑换系统给他岂不是更好吗? 可随着战争的越发深入,仗越打越大,兽语术的好处一步步体现了出来。沟通之下弄出的飞禽部队成为了大军千里眼、顺风耳一般的存在。而在今天,它们还会多了一个功能,那就是——轰炸机! 是的,唐傲要借用飞禽之力,行后世的飞行之能。想一下,当这些飞禽身带着天雷炸药包空投进目标区域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幅场面?那将会是何等的壮观。 更重要的是,面对这样的飞禽轰炸队,科技落后,便是连骑兵都属于先进兵种的敌人又去拿什么防御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唐傲就激动了起来,开始与飞禽们做着沟通。事实上,几十斤的天雷炸药包而已,对于动辄就可以抓起上百斤的海冬青而言,根本就不叫事。 海冬青可是有着万鹰之神的称呼,这不仅体现在它们的速度快上,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力量也同样巨大,是完全能够执行轰炸任务的。 只是能顺利的沟通是一回事,但想要让它们真正的效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像是小白就有着明显的抗拒之意,它是有智慧的,也见过天雷爆炸之后的场面和威力,让它带着这东西飞上天空,它当真是胆突的很。 沟通多次无果,哪怕唐傲一次次的承诺,天雷炸药包的引线够长,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扔出去,是绝对不会出现意外的,可小白还是一次次的拒绝。好在的是,小白害怕,但还有大其它大胆的海冬青,全身的灿金色的小金就属于胆大之禽。虽然它是一个母的,还处于小白的追求之中,但论起胆量来,却是不惶多让。 当唐傲拿出了放足了香料的烤羊腿出现在小金面前的时候,食物的诱惑力战胜了恐惧,开始了一次次带队飞上天空承担轰炸机的试飞任务。 匠人们也根据着一次次演习试飞,不断的调整着引线,终于在试探了上百次之后,大功告成,轰炸机编队拥有了独属于它们的战斗之力。而今天,就将是它们的首次亮相之时。 尽管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但对于飞禽而言,丝毫就不当事,在唐傲期待的目光之中,以小金为首的百禽飞上了天空,向着黑暗的夜中而去。 最先还能看到超长引线被点燃之后的那一道小小亮光,但随着“轰炸机”大队越来越远,这点亮光也是消失不见。 “所有人做好准备,撼山卫可以先行出击了。”目送着小金等禽上了天空之后,一身金黄铠甲在身的唐傲转身向着大军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 撼山卫骑兵出动了,考虑到大战未启,还是不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只是缓步而行,绕开了宁城向其向后包抄而去。 小白或许也知道自已的胆小引来了主人的不满,这一刻也带了上百的飞禽升上了天空,它们将做为大军的双眼,盯视着辽州军的一举一动,让他们无所遁形。 小金带队升了上数百米的高空,借着黑夜的掩护,毫不引人注意。它们顺利的来到了宁城的上空,随后开始下降,迎着晚风呼啸而落,当它们注意到脚下的天雷炸药包引线已是越来越短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天雷由高空中被抛下,向着宁城城内的四处悬落了下去。 第六百八十七章 攻取宁城 扔下了天雷的那一刻,飞禽们迅速拔高,随后展翅翱翔向回而飞。无数次的训练下,让它们知晓三代天雷的威力,如果不快一些离开这个区域,是很有可能被火光波及的。还有那燃烧中的高温也是它们不喜之物。 天空中有如下起了细雨一般,百个三代天雷由天而降,落入到城内的各个角落。有一个天雷好巧不巧的正落到了大街之上,被一支巡逻在这里的辽州军们所发现。 嘭! 由空而落的声音传的很远,让这支十人的巡逻队伍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刚才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但好像真有声音。” “咦,那边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冒着火花?” “不会是谁家的炮竹吧。”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十人巡逻小队向着落地的三代天雷走来,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正在向死亡走去。 引线还在迅速的燃烧着。百次的训练成果没有白费,落下的天雷,已经不剩多少的引线,随时都可以爆炸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十人巡逻小队是越走越近,距离天雷已不足五步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引线燃烧完全,进入到天雷之中,随即一道灿烂夺目的亮光闪现,伴随是的一记轰然巨响之声。 连续的爆炸,烟尘腾起,碎片四射。 三代天雷,里面不仅有黑·火药,还夹杂着不少的铁器碎片,那可不是什么好钢制造的,就是一些质量很烂的生铁,但特点就是脆呀。一遇强大外力,便会分成无数块向四周飞射而出。 带来的结果是,每一次爆炸,都能制造出方圆四五丈的无人区,在此区域之内就算不死,也是伤者一地。 亮光与爆炸声响起,这一支十人巡逻小队就像是大海中遇到了飓风的木舟一般,瞬间便被吞没,连一记喊声都没有传出,在这正街之上,也很快留下了一个深达半丈的大坑,坑里还冒着烟雾,似在诉说着它的不凡。 这不过就是百个天雷中的一位所引来的威力而已。接下来,其它的三代天雷也是纷纷爆炸开来,在全城各地引来了无数的烟火,无数的轰鸣。 其中有两个天雷还巧不巧的落到了城内军营的马厩之中,当火光升腾,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战马都疯了。那炙热的感觉,那破碎的铁片扎到了身上、臀上的时候,在温顺的战马也止不住的发狂,扬起四蹄,挣脱了缰绳,如疯牛般四处乱撞而去。 三代天雷被引爆,城内已然是乱成了一片,哭喊声、叫声、凄厉的痛苦声以及呼唤、咆哮声是不绝于耳,即便是城外处于大军中的唐傲也可以听的清楚。 宁城内不仅有军队还有百姓。说起来百姓是无辜的,但又非是无辜的。 他们生活在乱世之中,便注定难离其身。如果按正常的攻城方式来,他们是很可能会被抓为壮丁,帮着辽州军守城,那时就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对敌人的手软就等于对自己的残忍。为了胜利,唐傲不得不这样做。相反,如果可以快一些拿下城池的话,城内百姓的痛苦就会早一些过去,反而还算是一件好事情了。 “开始吧。”在看到城内火光四起的那一刻,唐傲就知道事情成了,接下来就是攻破城门,收获胜利之时。 早已经从前些天炮击中调整好了座标,对准着宁城北大门的火器二营,在命令下达的那一刻,便是百炮齐鸣,接下来黑夜中数百道黑影飞出,数息之后,轰轰轰!炸然声起。 上百发天雷,至少有二十几枚落到了城门之前,当威力开始施展,炸声和余波撞击在铁城门上的时候,即便那是由厚铁打制,也是不可避免的传来了一阵嘭嘭的巨响之声,接下来轰然般倒去,就便是大厦倾倒一般,向着地上摔落而下。 铁门依然无事,只是多了一些的坑洼之地而已,但困住铁门的门框却是经不起这般的爆炸,终于分崩离析般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至此,城门大开,早就等侯在门外的六千虎贲卒第一批冲入到城内,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挥舞着加长大砍刀,将任何挡在面前的敌人通通消灭。当几波闻讯而来的巡逻队被这噬人的队形所灭时,在没有辽州军敢于阻挡在他们的面前,开始纷纷弃械向后逃去。 总兵府大院,钟木正在给陈鹏接风,双方酒兴正酣的时候,爆炸声突然间响起,原本还热闹的大院里,瞬间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大约是一息之后,或是两息还是三息之后,一声大喊忽然响起,大院就此变得混乱了起来。 爆炸声响,代表是什么不言而喻,可是这么多的将军们竟然都在这个大院之中,那谁来领兵带队?谁去防御敌人的攻击? 心中一边喊着亲兵给自己找铠甲来,一边在心中暗骂着吉州军的不讲究,竟然在这种时候发起攻击。 陈鹏一路赶来不曾停歇,加上又喝了不少的酒,早已经是不醒人世,即便是亲兵走上前来不断的摇晃也是于事无补。 其实不止陈鹏将军,大院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万夫长千夫长醉倒不起,至少还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将军们处于迷糊的状态之中,仅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被爆炸声所惊醒,算是可用之人。 高层都是如此,可以想像下面的士兵会混乱成什么样子了。 五万援军,早在城中的军营里歇了下来。他们自然不可能好酒好肉管够,但也是在吃了一个饱饭之后睡了下来。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不少人还在沉睡,他们只当这个爆炸声是梦中发生的事情。直到有百长夫或是什长走进了帐中,将他们唤醒,这才知道,原本发生的一切是这般的真实,就在自已的身边。 身体的疲累并没有得到缓解,相反还用很多士兵并没有睡醒,这般状态下怎么能够迅速的集合迎敌,又怎么会形成他们的战斗力? 借着这个混乱的时间,吉州军以快打慢,破城而入。 继虎贲卒之后,一万归一军也入了城。相比于走在一起,形成了浩大声势的虎贲卒,他们入城之后就按着之前的作战计划以连为单位展开,向着自己所在的区域狂奔而去。 当近五十个连队出现在城中各处时,给人的感觉似乎哪里都有吉州军的存在,哪里都不安全,唯有逃出城去或才可保一命。 没有将军的管束之下,为了活命,脑子转得快的士兵向着南城门和西城门处奔去。当他们的行为被人发现之后,不仅没有人阻拦,相反大家都做了相动的举动。为了能够跑的更快一些,甚至不少士兵将能扔的东西都扔掉了,只是轻装出城,为的就是能够跑的更快一些。 城内大乱,等到钟木跑出总兵府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兵可用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哀叹一声,命人背着还在醉酒的陈鹏,一行人也是飞速向着城外逃去。 原本还想着骑马而逃,这样速度还能更快一些。但马厩早已经空空如也,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战马所在,无奈之下,只得靠着双腿奔跑,夹杂在乱军之中一败涂地。 吉州军在正确的时间用了正确的方法,发起了及时的攻击。使得原本别人眼中会出现的大仗、硬仗并没有发生不说,相反局势从一开始就呈着一面倒之势。当唐傲得到战报,说是大军已经控制了宁城,便是连存钱和存粮的府库也很容易的占领之后,唐傲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可是十万辽州军,其中固然因为年前的一战,使之一定比例是刚征的新兵,但陈鹏所带的五万援军可都是精锐老卒呀,怎会也如此的不堪一击呢? “入城吧。”似有感的叹息了一声,这一仗也给唐傲上了生动的一课,那就是军队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没有警觉性,不然的话纵然就是百战老卒,在遇到突然的打击时,怕也是无法发挥出平时三成的战力来,那样只会迎来失败。 吉州军主力开始入城,清剿着城内一些残余的辽州军以及想要趁火打劫的一些游侠和城内混混们,以后这里就将成为唐傲的管辖之地,损失当然是越少越好。至于逃走的那些辽州军,唐傲并不担心,撼山卫可是早就在西城和南城外做了埋伏,有他们在,逃走的人能有三成都算是辽州军厉害了。 “快速解决城内之事,简单的休整之后我们还要继续的追击。”一边入城,唐傲一边向着石磊吩咐着。打下一个宁城可不是唐傲的终点,这一次他要拿下整个辽州。不仅如此,他还要打到平城去,以那里的坚城做为与辽州大军的分界之线。就像是当初唐青川威胁唐青山的时候一样,他也要去行威胁之举。 钟木一行人逃出了宁城,回首望去,看到四处都有火光的城池,这座原忠王治地之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唐青川的怒火,看到了他下令将自己推出去斩首的那一幕。 第六百八十八章 战争之神 尽管如此,明知是必死无疑,钟木还是向大梁城赶去,那里有自己的家人,他若是不能带着大军回返的话,不仅仅自己会死,留在大梁城中的质子家人一样要死。 “总兵大人,大事不好了。”安洪穿着一身战甲跑远远跑来。此时他的头盔也不知道丢到了那里,头发散乱着,给人的感觉十分之狼狈。 “慌什么,集合了多少的兵马。”一个人明知必死无疑的时候,反而不会有那么害怕了,现在的钟木就是如此。 “总兵大人,快跑吧,吉州军骑兵追过来了,我们刚刚集合的军队已经被冲散,不少人已经投降了。”安洪跑到了钟木的身边,气喘吁吁的说着。 “啊!”尽管早已经做好了兵败的准备,但在听到吉州骑兵掩杀而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这是不给自己活路呀,不仅仅只是让自已兵败,更是要把自己的性命都要留到这里。 想到毫无准备之下,军心全无之人,步卒遇到了骑兵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钟木是想都不敢去想,唯一所剩的就是一个字——跑。 跑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总之不能被吉州骑兵给追上,不然的话,家人的性命不保。 在没有什么心情去集合军队,仅是带着几十名亲兵钟木是转身就逃。此时,什么总兵的职责,早已经忘记在了脑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共·军太厉害,太狡猾了。 总兵不顾一切的逃亡着,群龙无首之下,尽管有个别的小将军找到了手下的军队,但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除了被追杀至死便是跪地投降。当大势以去的时候,辽州军的骨气不在,战场之上,出现了成片成片的投降场面。 ...... 大海之上,十四艘挂有着黑龙两爪旗的战船正在大海上游戈。 封万里旅长站在其中最大的一艘两千料的战船船头上,目光向着远方眺望着,眼中含着的是浓重的杀气。 不久之前,一支属于吉州军的商船于·大海上被东瀛人所劫,除了逃回来了两名水性好的海员回来报信之外,包括价值三百万银子的货物以及数百上千的船上之人全数被害。 东瀛人在陆地上打不赢吉州军,便选择在海上动手,这可是惹怒了四方军的旅长封万里,他与参谋长关直商议之后,一边派人向唐傲报信,一边带着刚刚造好不久的十四艘战船向着海上杀来。 这即是想要碰运气,看看是不是能遇到东瀛战船,从而报仇。又是一次海上的巡逻演练。即是要成立水师,就少不得要在海上呆着,甚至要以海为生。 关直参谋长就站在封万里的左侧,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心有所感。或许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才会知道相比于广阔的天地,自已是多么的渺小。 “报!右前方三点钟方向发现不明船队。”突然间,一道喊声打破了这种宁静,处于战船瞭望哨上的一名水师观察员大声的喊着。 “继续观察,船队调整方向。”一听到有船队,原本还眯着眼睛的封万里顿时来了精神。他有一种感觉,在自家的商队已经停下的情况下,很可能这一次遇到的会是东瀛水师,会是敌人。 “会是他们吗?”关直参谋长挺直了身体,这一刻即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激动是因为训练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了四方军在海上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紧张,是因为他们的战船还是太少了,这一次来的只有一艘两千料、三艘一千料、十艘五百料的战船。如果说是一般的护航自然是够用了,寻常的海盗即是见到他们也不会招惹,会绕着走。可一旦遇到 的是东瀛水师主力的话,那这些船只就有些不够看了。 不够看了吗?封万里的嘴角噙起了一丝的微笑,这还是和唐傲学的,那是一种十分自信的表现。 旁人或许认为这一支水师实力平平,连战船也没有多少,两千料的更是只有一艘而已。但做为四方军的旅长封万里心中却是清楚,这十四艘战船与外界船只的不同之处。尤其是他脚下的这艘两千料战船,更是隐藏了四门青铜大炮。 重金砸了下去,甚至是不惜代价的砸了下去,大匠们也没有让人失望,以许衡为首的一众匠工们终于在不断的改进之后,弄出了青铜火炮,那是两百多名匠人们三个月几乎一天只睡三个时辰后弄出的结果,终于有了现在这门炮身足有三千斤,但有效距离达到了两里之远可发射十斤四两铁球的火炮神器。 大炮可是战争之神,足以证明其厉害了。但制炮的过程却是千难万难。要解决的问题也有很多,像是什么炮镗的结实度,那可是无数的千炼钢打磨而成,即便是这样,一门火炮的使用次数依然还是有限的,百发炮弹之后便不可在用,只能回炉重造。 这般的火炮造价可以说是昂贵的,放在后世的话,根本不会被人所用。但唐傲还是使用了它,这便是财大气粗的好处。即便是浪费一些,只要能有效的杀敌,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有就是炮弹的重量。轻了不行,轰出之后就会改变方向,轻飘飘的不知飞向了哪里;重了也不行,打出之后,根本达不到射击距离,达不到击中目标的目的。最终,也不知道训练了多少次,终于得出了一个十斤四两的结果。 所有的炮弹都是由铁球做成,轰出之后即可以用本身的重量来杀敌,又可以根据不同的材质达到各种不同的效果。比如说炮弹有实心弹,这是价格最为便宜的,也有火弹(外面涂了一层火油,达到很好的燃烧效果)、开花弹(可以起到爆炸的作用,但也是造价最为高昂的)。像是这样的炮弹也是数量最少的,按着送炮之人所说,开花弹还是节省点用,至少要用到刀刃上。 殿下送来了如此的利器,可谓是给封万里打了一剂强心针。拥有了这样的好东西,他怎么还会再去怕东瀛水师呢?想一想吧,双方在还有两里的距离里,他就可以展开攻击,打的对手狼狈不堪,这一仗还怎么可能会输? 连忙叫来了最为可信的匠人们,将这些火炮连夜的安装在战船之上。足足十天,所有的准备工作这才做好,即便是看起来与他们最为密切的新罗军队也并不知道火炮之事,这封万里便提兵入海,想要试试这些火炮的威力。 对于封万里要带人入海,还仅有十四艘船只的事情,新罗的朴得法知晓后,是连忙赶到了军营,好一番的劝慰。按他的意思,别看十四艘战船不少了,但东瀛人最愿意玩的就是群鸟战术。比起船只来,对方的确多的多,陆地上尚还可以结阵以待,可是到了海上,这一套就不管用了,出去实在太过危险。 朴得法是好意,封万里能够感受的出来。但他不会把装备火炮之事说出,自然也就拒绝了这份好意,挑了一个天气大好的日子这便带着所谓的吉州水师入海而来。 脑海中闪过朴得法气得直跺脚的模样,封万里嘴角便又是一笑,再一想到入海之后,火炮试发时引出的动静,不由面色又是一紧。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不得不说,在炮弹入海的那一刻时,他还是被吓到了。 实心弹入海砸出的巨大动静、火弹落海之后竟然能在大海上引出一片的火光、最厉害的就是开花弹了,入海时引发了巨大的波浪,似是小型的飓风一般,当场就震到了所有人。 震惊之后便是大喜过望,拥有了这些个战争之神,封万里还有何可怕?天下间还有何处去不得呢? “旅长,旅长。”眼看着远处的小黑点是越来越近,逐渐的已经可以看清了,这一会封万里脸上却是不断的在轻笑,可是急坏了一旁的参谋长关直,他便也顾不得那许多,出声叫醒着。 被关直的声音惊醒的封万里看向着远方,连即出声问着,“敌人出现了吗?可以确定吗?” “可以确定了,正是东瀛水师,应该就是之前袭击我们商船的敌人。” “好,命令各船,做好战斗准备,不要提前开火,一切看主舰的旗令。”听到敌人果然是出现了,封万里不仅不怕,有的只是激动与渴望的一战之心。 十里之外的东瀛水师。海上的一望无垠,可以让他们的视线看的很远。 “哈哈,这就是我们线人所说的吉州水师吗?这战船数量是不是也太少了一些,十几艘,塞牙缝都不够呀。”熊美成一站在两千料的主船之上,哈哈大笑着。这位倭藩此时完全就是一幅胸有成竹般的模样。 之前在陆地上被吉州军好一顿的教训,以至于仅仅是一次就被打怕了,在也不敢登陆新罗小国,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拿相邻他们的伽耶小国下手。几次抢掠下来,倒是恢复了一些实力,也吓到了伽耶人,他们为了自保不得不向东瀛人提供着有关吉州军的消息,像是商船的事情便是他们所提供的。 第六百八十九章 海战首胜 一直想要找吉州军报仇的熊美成一,哪里还会放弃这般的好机会。当下便筹划了劫船事件。在战船几倍数量的优势之下,以有心算无心,大获全胜不说,还真缴获了不少的好东西。 即报了仇,又借用这些东西强大了自已,熊美成一心中这个爽呀。只等着下一次劫船机会的到来,他甚至在想着,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借用抢来之物,他又何偿不能成为东瀛最强大的大名,最终达到独霸一方的目的呢。 不曾想的是,吉州军的反应倒是快,商船停运了,派出了战船。初一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熊美成一也是张大了嘴巴,随后就是仰天长笑。这些个吉州军还真是不知死呀,难道他们以为自己陆地上厉害了,海上也会很厉害吗? 即是他们如此的自大,那他就教一教对方怎么做人吧。不过就是十四艘战船而已,这一次他可是足足带了六十余艘战船,其中两千料的就是五艘,一千料的更有十几艘之多,接下来五百料的,两百料的更是数不胜数,这已经是他海上的三分之二的实力了,他就是要借着数量优势消灭吉州水师,让他们知晓,谁才是这海上霸主。 双方终于碰面,熊美成一便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当下便命人打旗语,各船以群狼战术分别歼敌。对于敌船能占就占,不能占就把船给打沉了。总之就是一句话,他不想在在海上看到有吉州军的战船出现。 主舰下了命令,旗语一出,周边之战船得了命令后,便加快了速度,直向着只有十四艘的吉州军水师包围而来。仓本全指挥着一艘两千料的战船,更是一马当先,在他想来,这次首功是非他莫属了。 东瀛军队有自己的规矩,遇到了好东西,谁抢到的,最终可以分得的就是最多。虽然说战船不是商船,里面不会有那么大的收获,但是想一想吉州军那让人羡慕的铠甲与兵器吧,那可都是好东西呀,正是贫穷落后的东瀛人所需要的。为了得到这些,很多船只都加快了速度飞靠而来。 “这是把我们当成肥肉了呀。命令,各船按第一方案集结,尽可能呆在一起,展现出我们的火炮优势来。”封万里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眼中带着激动神采般的说着。 如此,面对着峰涌而来的东瀛战船,吉州水师开始集结,尽可能的靠近着,等待着敌船出现再有效的攻击距离之内。 双方都是信心满满,都是志在必得,图穷匕见之时已然来到。 八里...六里...三里... 当双方的距离达到两里之地时,所有战船中的军官们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着主舰,但站在船头之上的封万里却是十分的平静,并没有下达炮击之意。 此时所谓的海战,不过就是陆地战的一种衍生而已。双方在靠近之前会先进行一番对射,在然后就是靠近,通过架云梯的方式攻下对方的船只,展开能决定胜负的肉搏之战。 当然,水师中是不乏水鬼,这些水性极好之人会在奈何不了对手之下潜入海中,将对方的战船底部凿出一个窟窿来,让对方的战船最终因为进水太多而沉入海底。 后一种方法并不常见,毕竟海战多数的目的是为了抢掠,如果把船给凿沉了,那自己就什么都得不到,有些得不偿失。封万里相信这点道理东瀛人还是可以看懂的,他们不会轻易的动用水鬼,至少不会上来就用。那能选择的就是先向自已靠近,进行对射。 即是这般,放对手靠近一些岂不是更好,这不仅可以让火炮的精准度大大提升,还可以让对方发现情况不对想要逃跑的时候,给予炮击。 两里地,放在现在的海军中就有如笑话一般,但在大乾时期,这却是惊人的威力。即是惊人,当然要达到最好的效果才是。封万里可以想像,吃了这一次大亏的东瀛水师,下一次在想让他们主动来找麻烦怕是难上加难了。 机会不多,更需要好好的把握。两里距离内,封万里这才一脸沉着的没有下令。 一里半,一里... 甚至有一些小船,冲势较猛,距离已然只有两三百米,这个距离下眼神好的观察手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大致模样了。 “旅长...”眼看着形势如此焦急,参谋长关直心急的出声提醒着。 “呵呵。”封万里出声笑着。他对自家的战士们有信心,这个距离内,敌人还奈何不了他们。就算是再近一些,展开弓箭对射,优势依然还是在他们这里。不管是弓箭的强度,还是自身战甲的防护度,东瀛人都是相差太远了,根本不用担心会吃什么亏。 信心十足之下,封万里在等待着更多的敌船进入到两里距离之内,只有这样,一会展开炮击的时候,收获才会更大。而不仅仅只是拿下这批冲当先锋的小鱼小虾。 “哈哈,看到没有,吉州水师一定是吓傻了吧。”站在船头之上,身后是数百的东瀛倭兵,为了给大家打气,坚定必胜信心,仓本全一边指着越来越近的吉州战船,一边哈哈大笑的说着。 一众人等也是配合般的大笑着,然后一个个做好了随时登上吉州战船的准备。 “下令放箭!”眼看着东瀛战船的先锋已经到了一百五十米内,到了弓箭的攻击范围时,封万里终于开口,身边的旗语兵马上挥舞着手中的一红一黄两只令旗,打出了弓箭攻击的旗语。 早就迫不及待的吉州水师战士们,这便拿出了早就准备的弓箭向着越发靠近的东瀛战船展开了反击。 不仅仅只有牛角弓箭,每一艘战船之上还配有四到八架不等的沈氏巨弩。这些东西放在陆地上,移动速度会有限,但在战船之上,却是最好的攻击武器之一。当丈长的弩箭被一一个放出的时候,攻击距离更是达到了五百米,即便是有效攻击距离也在四百米左右。当它们被横空射出,落到了那些要靠近的东瀛战船船头上时,引来了一片又一片的哀嚎之声。 几乎所有人都站在船头之上,等待就是合适的机会发起攻击。或许他们也知道吉州军弓箭的厉害,在船头之处,还有十余名盾牌兵守在前面,为的就是防止弓箭的攻袭。 只是这十余人可以挡住普通的弓箭,对于沈氏巨弩却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了。距离是如此之近的时候,丈长的巨弩一旦砸来,那股力量是惊人的,非是人力可以抗拒,一时间是一个个东瀛倭兵扑通通掉入到海中的一幕。 更有运气不好者,直接被巨弩砸中,当场是吐血不止,眼看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巨弩砸开了一道道口子,借此机会,其它的弓箭兵是飞速放箭,扩大着胜利的战果。 最先冲来的十余艘东瀛战船,都成为了活靶子,在距离百米之地的时候,便受到重重的打击,前进不得分毫,且还损失惨重。这让随后赶来的仓本全是面露怒色。“加速冲击,无论如何要靠近对方的船只,只要展开进战,我们有着充足的人数优势,胜利便是我们的了。” 或许是资源太少,国家太穷的原因。东瀛中一向不缺少拼命之人,他们往往可以为了一口吃的而去杀人,这也使得他们内心中充满了野性和赌性。虽然说冲过去很可能会死,但也有一种可能会收获巨大。 为了这后一种可能性,众船是个个都提升了速度,飞向着十四艘的吉州水师靠近着。 东瀛战船加快了速度,原本吊在后面的战船也是飞速赶来,越来越多的船只进入到了两里之内。封万里紧张的吐了一口气,他知道是动用大杀器的时候了。“命令,所有的火炮做好准备,两轮齐射之后,接下来自由攻击!” 封万里终于命令可以动用火炮了,一旁的参谋长关直也是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这一会的时间而已,他的内衣就已经湿透了。 眼看着东瀛战船越来越近,兵力不足之下,被对方突破防线只是迟早之事。一旦真的让对方靠近,那火炮就真的不能用,不然是会伤及到自已人。但火炮何时可用,却是要由封万里这位旅长,这位军事主官说了算,这是唐傲下达的命令,一支军队只能发出一种声音。 就算关直是参谋长,也只有干着急而已。好在的是还是下达了炮击的命令,且看现在的形势,这个时机选的不错,因为最先冲来的都是小型战船,两百料的,五百料的为主。仗打到现在这个份上,对方的一千料两千料的战船这才进入到两里之距,正是应该反击的时候。 旗语兵飞快的将封万里的命令下达,早就迫不及待的各船是连忙掀开了帷布,露出了黑漆漆的青铜炮身,露出了那噬人的巨大炮口。 第六百九十章 气急败坏的乾英帝 东瀛战船还在加速而来,尽管先一批冲锋的船只受到了打击,更有几艘小型战船,船头上都被清空了,可想而知,怕是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可对此,熊美成一,却是连眼睛都未眨上一下。 打仗就会死人,这个觉悟在每名倭兵拿上武器的那一刻便已然是知晓了。即是如此,战死只是运气不好罢了,而只有真正的勇士才会坚持到最后,才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获得更多的好处和资源,这也是优胜劣汰一种了。 有牺牲就会有胜利,付出一些小船,能够将吉州水师彻底的消灭,在熊美成一眼中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在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等待着战船靠近,捷报传来的时候,突然间耳旁处传来一阵阵巨烈的轰响之声,随后视线中便出现了几十个黑点,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轰轰轰...轰轰轰... 还不等熊美成一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巨烈的爆炸声已然传出,最为壮观的是一艘一千料的战船,正被一枚火弹击中,先是船身上被砸出了一个窟窿,接下来就是巨大的火光升腾而起,距离尚远,一股子炙热之感便是扑面而来。 距离足有百步开外,便有炙热之感传来,可以想像更近之人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了。当战船被燃烧起火之后,伴随的是一阵阵痛苦甚至是撕心裂肺般的喊声。 那声音即便是在空旷的大海之上也可以传之甚远,听到人耳中,让人不由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快,救火,救火。”熊美成一终于反应了过来,接着便是大声的喊叫着,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可以听到。 其实不用他去下令,早已经有人去这样做了,但混杂着黑油之火又岂是水可灭掉的。要么然自已燃烧完全,要么然就需要特殊的工具,指着普通之水自然无效。 当不少的东瀛倭兵试着用各种器皿盛水而泼,却是发现并没有什么效果之后,便是干脆的不管了,一个个是跳船而去,只希望远离这里,不要被波及才好。 以为下到海中就安全了吗?火炮一旦开启,那是不灭敌人不会停止的。尤其是一些火炮在没有打中战船,落入到水中的时候,甚至还有些火弹落水引得海上也升起了一片火海的时候,下水之人的苦日子就来了。 不说水上,就说那些东瀛战船,原本抱着极大的希望,以为靠近了吉州战船就可以收获胜利了,突然间出现的隆隆炮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回头看去,看到有不少的战船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不少人已经在慌不择路下跳入到水中以求自保之后,这种恐惧感有如病毒扩散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当越来越多的战船被抛弃,水中的人影也是越来越多的时候,那些运气不错,战船还完好无缺的东瀛船只们在一边感谢着自已所信任的神佛,一边是连忙的调头,想要快一些离开这里。如果只是一艘战船这样去做的话,大海之上闪转腾挪的空间还是不小的,可是当大家都想这样去做的事情,混乱便开始了。慌乱之下,船开始与船有了摩擦,甚至是撞击。这就像是在陆地上的败军一样,出现了自行踩踏之举,凭白的耗费了自身的力量。 若是平时,熊美成一看到这里的时候,一定会大骂不已,可是现在,他自身都难保了,在发现战船混乱,越来越多的船只受了攻击,不得不弃之后,他便知道一仗他已经败了。 “八嗄,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口中不停的喊着,可理智之下,还是让熊美成一下达了调头撤退的命令。至于他的那些属下们,就要看他们自已的造化了。运气好,还可以逃走或是被俘,运气不好,那就只能一死。 熊美成一所在的可是主船,不知道多少的船只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当发现其有要逃离的意思之后,其它的东瀛战船哪里还会客气,有一艘算一艘,那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且一个个还散发出了他们的潜力,比之平时训练的时候动作好似还要迅速了几分。 拉近了在打的好处体现了出来。有一些东瀛战船明明已经进入到了两里之内,此时在想走,也要看封万里的四方军答不答应了。如此,当炮弹落下来的时候,除了两艘运气特别好的战船逃走,其中还有一艘是带伤逃走之外,其它的四十多艘战船全数被留了下来,这其中还包括仓本全所在的那艘两千料战船。 仓本全做为先锋将军,自然是需要冲锋在前,就在他带着大多数战船做为第二波攻击的力量,就要靠近着吉州水师时,炮声响起,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战船被击,混乱已起,隆隆的炮声,更不知道吓破了多少人的胆魄,还有力抵抗者已经是十不存三。即便是能抵抗,其信心和士气早已经被瓦解,所谓的抵抗也不过就是变成多坚持一会的时间而已。 东瀛水师大败,除了熊美成一见机的快,带着十五艘战船离开之外,其它的四十多艘东瀛战船,要么是被毁,要么就挂起了白旗,成为了吉州军的俘虏。 一直从上午忙到了快天黑,战场上才终于打扫完成,但还是有数百名的东瀛倭兵们在水中飘着,只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什么体力,便是连由船上放下的云梯都抓不住了,这样的俘虏即便是救回来,也需要花大力气去救治,封万里才不会用什么心思。能够俘虏战船二十二艘,其中两千料战船一艘,一千料战船六艘,这个结果已是让他十分的满意。 战般缴获如此,倭兵们更是没少抓,足足四千余人成为了俘虏。而事实上,这一次行动的时候,考虑到战船数量不足,四方军出动的不过才一千多人而已,俘虏的数量就要达到自身的三倍了,不用说,这又是一场大胜。 “转航回家。”脸带兴奋的封万里哈哈大笑般的说着,然后转身进入了船舱,在那里关直参谋长正在审讯着那个叫仓本全的东瀛人,想必他一定知道不少的消息吧。 果不其然,从仓本全的口中封万里知晓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上一次东瀛战船之所以能够在海上截击吉州军的商船,竟然是伽耶小王克想提供的情报。 得知这一个消息的时候,便是连参谋长关直都是十分的气愤。“这个伽耶小王实在是太过份了,他们不是东瀛人的对手,竟然打起了我们的主意,想要祸水东引,是绝对不能放过他的。” “不错,本旅长建议马上把这个消息告知殿下知晓,至于要如何的惩罚一切按殿下之意去办便是。”封万里点了点头,他也是气怒不已,若非是考虑到他们是在高丽的管理区域内,怕就是连请示都不会有,而是要先斩后奏了。 ...... 钟木的运气不错,一路奔跑竟然让他逃出了辽州,逃过了滦河,逃到了平城,比之在路上就被俘的陈鹏将军,他当然是万幸的。 一入到平城之中,他便亮了身份,随后派人向大梁城求援。虽然有滦河挡住了身后吉州军的追击,便想来也是只能挡住一时,挡不住太久的。 钟木还是有些能力的,至少他带着两千败兵逃过滦河的时候,知道派人将木桥烧掉,把岸边的渡河船只也一并捣毁。凭此倒是让他放下一些心来,想着能够迟滞吉州军的追击速度,能等到乾英帝派来援军,便也算是立功赎罪的一种了吧。或许陛下一高兴,会不杀了自已也是说不定的。 大梁城。 钟木派的求援之人赶到了皇宫,把辽州军大败的消息送了过来,听的座在金龙椅上的唐青川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乾英帝当真是被气到了。那可是十万大军呀,其中还有五万是由精锐老兵组成的,又有宁城这座坚城阻拦,怎么看都不应该败的吧。 就算是败,也不会败的这么惨呀。 现在看来,他不是低估了吉州军的战斗力,就是高估了辽州军的战斗力。心中有着诸多的不满,更是不知道把唐傲骂上了多少遍,可事情紧急,应该抽调的援军还是要派,不然平城一旦失守的话,那就等于失去了北方的屏障,就代表着吉州军随时可以杀到大梁城下,那才是真的危险了。 召来了安志武大将军,让他马上带五万援军直奔平城,无论如何也要守住那里,先站稳脚跟在说。 能这么快的凑足这些援军,还要感谢乾文帝的出现。正是因为他陈兵在青州,给了肃州很大的压力,唐青川这才准备派出第二支援军的,现在正好,直接将这五万援军派到平城去吧。 自认速度已经很快的乾英帝唐青川,仅仅是在两天之后便准备好了粮草、辎重,让五万大军向平城方向开拔而去。但他却不知道,这注定只会是无用之功,相比于他的反应迅速,吉州军的速度更快。 第六百九十一章 夺下平城 已经完全是骡马化的吉州归一军,得了唐傲急行军的命令之后,放下了一切的辎重,马不停蹄的配合着撼山卫四千轻骑直追而来。他们也仅仅只是比钟木晚了半天到达滦河而已。当看到已经被烧毁的木桥时,他们并不慌张,而是走出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他们拿着拿种修桥的工具这就开始忙乎了起来。 即是知道大乾多山多水,且交通不便,吉州军的训练课目中便多了一个工兵。时间一长下来,大部分的士兵都可以当工兵使用。而不过就是修几座木桥罢了,还真不是什么事。 如此,追击大军经过了一晚上连续作战之后,便修出了三座浮桥,大军在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便过桥出发,等来到平城之下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上午时间罢了。 城楼之下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吉州军,城内的钟木是一脸的慌张之意,他想不到没有了桥,吉州军为何还会如此快速的出现在城下,难道他们是天兵天将,都会飞的不成吗? 想到城内只有老弱两千士兵而已,无论如何是守不住城池的。钟木便知道自已已经无路可走,这便叫来了自己的先锋将军安洪,对他说道“去大梁城吧,面对陛下把吉州军的强大说出来。如果有可能,照顾一下本将军的家人,如此便是感谢万分了。” “将军,不如您和末将一起去大梁城吧,将军可是陛下的心腹之将,跟随时间又那么长,或许陛下一时开恩,不会对将军如何呢。”安洪可是钟木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有可能,当然还想继续靠着这颗大树。 “不必了,本将军比你更加了解陛下,连续犯错已经挑战了底线。再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打了这么多的败仗总是需要给大家一个交待,本将回去,也不会有什么活路。你则不同,你不过就是一名万夫长而已,现在又逢陛下用人之时,你又有与吉州军打过交道的经验,你不会有事,还可能会被重用的。” 钟木摇了摇头,原本以为守住了平城还有翻身的机会,可连这里都要给弄丢了,那一定是必死无疑。 安洪走了,流着泪走了,钟木却在城内的将军府中安座着。他甚至连城楼上都没有去,他知道,凭着这两千老弱,是绝对挡不住兵锋极盛的吉州军。 或许,或许这两千人已经逃了,或是开门投诚也是说不定的。 钟木估算的没错,当吉州军出现在平城城下,还都骑着战马,穿着锁子甲,一幅精锐中精锐的模样时。守平城的这些老弱们连像征性的抵抗都没有,便打开了城门投降。对于这些底层的士兵而言,活下去永远是最重要的事情。 冯逊带着四千轻骑兵入了城,冲进了将军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用刀自刎的钟木。至此,平城归唐傲所有。 安洪是逃到一半的时候遇到的安志武大将军,这便跪着哭诉了事情的一切经过。当得知吉州军派来的骑兵,还是精锐的骑兵,且伴有重骑的时候,安志武当下就命令大军返回。十万大军都败了,还真指望着他这五万大军能胜吗? 如果不退回去,面对的就是要收复平城之事,那里的城池可是高达三丈之多,让他如何攻下? 弄一个不好,自己也会扔在这里吧。为了安全起见,安志武只能是带军而回。当这个消息传入到皇宫中的时候,唐青川再一次的傻眼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呢。 想当初自已还是忠王的时候,占领了平城,那是何等的意志风发,想必当时的乾文帝一定是心胆高悬,据说那个时候可是有人提出过迁都 之事。若非不是无地可去的话,或许还真就这样做了。 现世报呀。现在轮到自己丢了平城,吉州军就在眼皮子底下,他要如何去做呢? 迁都自然不现实的,他也一样是无处可去。难道要出兵把平城抢回来吗? 这不过就是一个想法罢了。如果说没有乾文帝的复生,凭着六州之地,只要肯下力气,拼着两败俱伤,集重兵于平城之下,抢回这座坚城还是有希望的。可是现在,他需要防备着乾文帝,又哪里可以去调集重兵进行反击呢? 先不说无兵可调,就算是他把其它几州的军兵都调了过来,就能保证一定可以攻下平城?如果这个时候,其它藩王在向那兵力空虚的几州下手,他之奈何? 为了一个平城,要冒着身家的危险去博一博,这显然不是唐青川想要的结果。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要通过和谈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像是当初乾文帝派人和自已和谈一般。 礼部尚书童谷很快就出现在武英殿中,然后于第二日匆匆的向着平城而去,成为了救火队员。 ...... 辽州军大败,平城被破,损兵十万的消息就像是一阵旋风般从大乾的土地上刮过,使之不少听到了这个消息的藩王们都是震惊不已。那个不是应该苟活,或是残喘的吉王,怎么会拥有这般实力的? 大家不是都说吉州苦寒、偏僻、贫穷吗? 那里又紧邻着北狄与匈奴,不是应该处处小心,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不是应该战战兢兢的,担心会有人去找他的麻烦吗?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厉害,竟然连战力强大的辽州军都给打败了呢? 如果说之前占领了古州是因为桑斗北实力不济的话,那现在打败了辽州军又怎么说? 也就是这从这一刻开始,不敢在有人小看吉王唐傲,反而把当成了当初忠王那般强大的去对待了。 青州,大乾军队的军帐之中,乾文帝唐青山的大笑之声是不绝于耳。“哈哈,好,好,傲儿乃虎子也。” 得知唐青川的辽州军兵败于唐傲之手,一次性的就损失了十万大军外加一州和重要的平城时,唐青山真是激动了。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占据自己的地盘,窃取了自己的权力,他却是无可奈何,那种感觉真是让人十分心痛。 有心想要杀回去吧,不仅对面就有辽州大军,在其身后,南越更是虎视眈眈,让他陷入到了进退两难之境,使得他不得不稳在青州,不敢稍有动作。 现在好了,四子唐傲竟然如此的争气,攻下了平城,可以直接威胁到大梁城的安危,那如果他愿意与自己两面夹击的话,想必唐青川手中的兵力必然要分散,那便可以一一图之了。而一旦唐傲出兵攻打大梁城的话,那为了自身的安危,唐青川或许就会调乐明的十万大军回防,这样一来,他只需要面对肃州的泰雷本部人马,胜算就会大上许多。 想着这种种的好处,唐青山这便向着一旁的太监总管严福道:“拟旨,封吉王唐傲为三珠亲王,并总领吉州、古州、辽州三地。同时命令他由平城攻打大梁城。攻不攻下来无所谓,阵势一定要做足了。” “诺。”严福连即答应了一声,这便写了旨意,并请唐青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说起来,唐青山当初被害之时,太过匆忙,竟然连皇帝玉玺都留在了皇宫中没有带出来,使得他现在要用旨的话,只能签名以示有效,说起来也有够丢人。 可不要紧,唐青山毕竟还是乾文帝,现在所用年号还是他的汉昌,他即是签了名字,便也算是有了法律上的依据。 得了签名的旨意,这便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平城方向而去。 平城,唐傲是跟随着六千撼山卫重骑兵赶到的这里,比之冯逊和孙伏虎晚了三天。 等到唐傲赶到平城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恢复了秩序。有些事情一旦形成了习惯,便不会被轻易更改,即便是没有命令,吉州军入城之后对百姓也是秋毫无犯,且还秉承着一惯的传统,为一些百姓家挑水、劈柴、打扫院落。 平城的百姓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军队,三天而已,吉州军便算在这里扎了根,得到了百姓支持。等到唐傲带着重骑兵出现之后,看到就是城内井然有序的这一幕。 “很好,两位将军辛苦了。”唐傲很是满意的向着冯逊和孙伏虎点了点头,又道:“城府内还有何物?” “少爷,我们来的突然,城库内堆积着不少的粮食,并未损坏。”冯逊敬礼回答着。 “好,即是如此,拿出一部分来以平价卖给当地百姓。要登记、要造册,要限量,你们会做吧。” “少爷放心,我们晓得的。”冯逊与孙伏虎皆是点头应道。所谓的三要,其实就是给百姓登记落户,如此一来,他们以后就等于是吉王殿下的人,等于有了重新的身份,以后可以享受到唐傲定下的种种好处之时,也受到了一定的约束。比如说登记之人一旦为匪或是做了什么违法之事,有此身份就更好寻找,难以逃脱。 吉州正是用了这样的方式,使之犯罪率极速下降,加上唐傲手下无权贵,或是说他实行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可不是说说,而是真的同罪,使得那些权贵们也不敢造次,得到的结果便是在吉州的很多地方,已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之状。 第六百九十二章 三个条件 说完了政·治上的事,冯逊不免有些激动的问着,“少爷,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打大梁城?” 一旁的孙伏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那有些激动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也很是渴望。 大梁城呀,那可是大乾的皇城,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谁占有了那里,往往就被视为掌握了真正的权力。若是可以占据了那里,其功绩足可以让他们吹上了好多年了。 “攻大梁?为什么?”倒是唐傲,一脸不解的反问着。 “啊!”此话,引得两人,包括一旁跟着的石磊和雪菲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呵呵,我们不会攻打大梁的,至少现在远不是时候。”唐傲看到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大家都渴望的事情。但唐傲不会因为他们有了这些想法,就会去做这个决定。相反,唐傲早就下定了决心,不会攻打大梁城。 说起来,以唐傲现在的实力,攻占了吉州就已经很了得了。他可是年前才拿下的古州,现在又夺了辽州,再吃下去当真就要消化不了。 且他手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官员和人才可用。总不能占领了那里之后,还要任由其继续的混乱下去吧,若是那样,攻之何益? 别的不说,仅是辽州之内,便有不少的权贵,那些人不说是唐青川的铁杆,至少也是其支持者。如果他现在兵攻大梁城的话,那些人一旦在后方造反的话,何以对之? 这就是为何唐傲这一次来到平城没有带虎贲卒的原因所在。刑四等人现正在造访着那些辽州权贵,可以想见,一场杀戮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碰上不配合的人,便是抄家灭族也是可能。反正这些权贵一向对唐傲的印像就不好,在动他们的时候,也就不必顾及什么影响。 这只是内部问题。对外,唐青川突然损失十万大军,又丢了一州,但实力尚在,还有五州兵马可用,这个时候与其发生正面争执,还是扮演攻城的一方,实不明智。 话在说回来,就算是吉州军能打,最终拼了一些损失拿下了大梁城,那又有什么好处呢?除了成为众矢之人,还能做些什么? 现在他的父皇乾文帝可还在青州呢?占了这里不过就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而已,而如果不理会父皇的话,那就是大不孝,就等于是在篡位,如此便是人人得尔诸之,那得脑袋缺几根弦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猥琐发育不好吗? 占着三地,大举练兵,扩充军队,以待时局之变,合适的时候在出击不好吗? 借着地势,得到更好的条件和好处不好吗? 非要去做什么名义上的皇?又有何益? 看看吧,不管是当初的唐青山还是现在的唐青川,占领了大梁城当真就可以号令天下吗? 至于唐青河,那就不用说了,已死之人怕早就被人所遗忘。即是有了这些的例子,那傻子才会去打大梁城的主意。说句夸张些的话,即便是现在有人送他大梁城,他都不会要,更不要说自己费力去取了。 冯逊与孙伏虎一脸的悻悻然,他们自然不知道唐傲的所想,他们只要坚定的执行命就是了。当唐傲让他们保持好军纪,做好随时演练的可能时,两位团长这便下去安排。 平城随着唐傲的到来,陷入到一种紧张气氛之中,下面的战士不知道要演练什么,他们只是以为这是在做着出平城攻大梁的准备呢。 直到三天之后,童谷以及乾文帝派来的宣旨特使都到了平城之后,这些将士们才知道演练一番是给谁看的。 唐傲只是以为乾英帝会派人来和自已商谈,万没有想到的是,连乾文帝也派人来了。且还封自已为三珠亲王,赐龙服。 按着皇家的规矩,三珠亲王即是太子,可穿金龙龙服了,只是相比于皇帝的五爪金龙服少了一爪一而已。只是这个规矩放在乾文帝的身上早已经被他自己给玩坏。像是之前的襄王就是三珠亲王,当时他的存在是为了平衡前太子的权力,接下来庆王也成为了三珠亲王了,也就怪不得当时大家都把他当成未来太子看待。 现在为了拉拢自己,同样赐了三珠亲王。看到这道圣令的时候,唐傲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个便宜父亲。 没有亲情,没有关爱,也无关怀,有的只是一道血脉相连之力而已,恰巧唐傲的出现又不是本尊身体,使得这血脉之感他也感受不到。 即便是现在乾文帝赐了他三珠亲王,唐傲也是深知,这不过就是皇帝要用到自已了,给自己开的条件而已。 只是唐傲心意已决,是绝对不会现在向大梁动兵,那莫说是三珠亲王了,即便是把皇位传给他他也一样不会改变这个想法。真正的天下不是别人施舍而来,而是自已靠能力取之的。 虽然早就有了决定,也不会改变,但对于父皇派来的使者,唐傲还是给予了相当的礼遇,好吃好喝的安排人家在平城住下,至于对方提出了要出兵大梁城之事,他也没有一口拒绝,只说需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 安抚下了乾文帝的使者之后,唐傲这便背着手,还有意的穿着金黄龙服去见了童谷,意就是在告诉他,他吉王已经与父皇联系上了,是真的准备出兵大梁城。 原平城将军府的正厅之中,童谷见到了唐傲,脸上还有一道不自然之意闪过。想来也是,他曾是乾文帝手下的重臣,深受信任,可是现在,却成为了乾英帝手下的臣子,换成谁都会尴尬的。 但是童谷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或许这就是为官的特色之一,脸皮一定要厚。 “童大人辛苦,座吧。”唐傲进入正厅之后,理所当然的座到了主位之上。 “臣童谷见过吉王殿下,殿下金安。” 行了一礼之后,童谷寻了下首位座了下来,接着便是展开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起来。先是代表着乾英帝斥责着唐傲的无故而犯,当然怕激怒了唐傲,口气上多有缓和之意。随后说出了这一次出使的目的,那就是让唐傲退出平城,为此乾英宗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如若不然的话,那就只能让辽州军大军压境了。 就在童谷说到这里的时候,唐傲很直接的摆了摆手,“童大人,威胁的话就不必去说了,大家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如果忠王真的有能力打过来,就直接打过来了,何必派你多此一举呢?” 没有称唐青川为陛下,而是直称忠王,这便证明了唐傲的一种态度,那就是乾英帝这个皇帝,他本人是不认可的。 也不等童谷消化完这些话,唐傲又开口道:“平城更是不可能让出去,这不仅关系到以后辽州的安全,也关系到古州的安定不是吗?所以童大人还是说一些别的吧,至少是本王感兴趣的,不然本王没了耐心,那就只能去见父皇派来的使者。” 使者的到来,让唐傲有了选择的余地,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童谷深知其道理,如果让乾文帝派来之人先一步说服了吉王,自己的任务就是失败。那个时候,面对着两面夹击,乾英帝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这个臣子的日子便也是不好过了。 “那依殿下之见,要如何?” 童谷主动问了出来,显然就是在等着唐傲提要求,然后他好随机应变。 谈判的事情唐傲并不陌生,上一世的时候,他带着商业集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有过多少经典的案例和手段。对付一个见识、学问、能力都不如自己的童谷罢了,唐傲自是信心十足。就见他的脸上带笑,按着谈判步骤一步步提出了他的要求。 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唇枪舌剑、刀光暗影,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经过了长达六次的谈判经历之后,最终面对唐傲提出了所有的要求,童谷给予了全部的满足,代替着乾英帝答应了种种退让的举动。 不退步也没有办法,现在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答应唐傲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相比于唐傲提出的三个条件,似乎就没有什么不能够接受的了。 三个条件分别是:一,承认古州与辽州归吉州所有,所镇。这等于是公开的取得了合法管辖他们的权力。虽然这已经是事实了,但名义依然还是很重要。古人行事,讲究的是名正则言顺,若是名不正,便会生出许多让人烦恼的问题来。 二,承认百姓迁居吉州的合法性。具体的意思就是从此之后,只要百姓自愿,愿意前往吉州、古州和辽州居住,乾英帝不得以任何的形势阻拦,不然的话,就等于是主动的挑起战端,就等于是撕毁协议,如此一来,唐傲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起兵攻打大梁城。 三,允许合法的通商。从此之后,但凡有商队愿意与吉州接触,乾英帝不得以任何形势给予阻挠,不然的话,同样是在撕毁协议,等同于在挑衅,所引起的任何可能出现的战事将会由乾英帝独自去承担。  第六百九十三章 朴氏的决择 三个条件,乾英帝不需要付出一两银子的代价,也不用赔上一粒粮食,看起来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损失,这也是童谷敢于答应的原因所在。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但凡是聪明人都可以看的出来,有了这三个条件,便等于是乾英帝向吉王低头了。只是谁让形势不如人呢?不低头退让那就继续打喽,而这正是乾英帝不想要看到的。 三个条件童谷答应了下来,唐傲要求明告天下,只要人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吉州军就会退兵。当然,已经占据的平城是不会让出来了,这可是一个重要威胁乾英帝的筹码所在,是无论如何不能交出去的。 童谷走了,等到他回到大梁城已是四天之后,接下来又是四天时间,唐傲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乾英帝将这三条谈判的结果昭告了天下,他明智的选择了低头。 至此,唐傲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他之前还真的担心乾英帝软硬不吃,要和自已打下去,若是如此的话,那他就真的要考虑攻打大梁城的问题。那样的话,之前订下的很多计划都可能会出现变动。 好在,最坏的局面并没有出现,乾英帝怂了。 即是与乾英帝达成了谈判协议,父皇派来的使者那就只能空手而归。对于唐傲这种你扔过来的糖衣炮弹,我把糖给吃了,但炮弹给你扔回去的举动,使者自然是一脸的不忿。 唐傲接受了三珠亲王的好意,却没有要与乾英帝翻脸的意思,使者认为唐傲所为属小人行径。可是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是不敢说出去的。不然,谁知道有着阎王之称的吉王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已呢? 使者悻悻然的离开,唐傲还不等喘上一口气的时候,封万里与关直的密信就送了过来,当得知海上商船被抢,竟然是伽耶在使坏的时候,唐傲怒了。“冯逊何在,让他速来。” 又是三天之后,唐傲离开了平城,孙伏虎的归一军被留了下来,虽说有协议在前,但实力不如人之下,所谓的协议不过就是用来撕毁的而已。为了确保平城不出问题,归一军的留下就十分的必要。 唐傲和撼山卫一并离开了平城,但在过了滦水之后,撼山卫便与唐傲分开,转而走了水路,上了吉州水师的战船,由水上直向高丽方向而去。 陆地上打到了平城,便是现在唐傲的极限所在,除非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介入到中原战场了,不然的话,他是不会轻易的涉足其中。那这段时间里,除了不断的积蓄力量,继续发展之外,正好解决了高丽的事情岂不是美哉。 原本还想着这段时间要做些什么,现在人家就把把柄送了过来,唐傲哪里会生气,怕是会感谢对方才是真的吧。 ...... 高丽国内的伽耶小国,当得知东瀛水师战败的消息时,做为小王的克想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事情也如他所想的那般,向着最为恶劣的形势走去,大乾军队竟然乘船而来,目标好似正是他之国境。 如果说之前吉州军想要来到他伽耶国境的话,那只能是走陆路,如此就要先经过高丽主国和百济小国的同意才行,这一点上伽耶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可是现在,东瀛水师大败,被俘获了那么多船只不说,熊美成一更是窝在了对马岛上不敢再出来捣乱,这倒是给了吉州军以机会,让他们可以由海路上畅通无阻而来。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呢? 克想小王一脸的担心之余,连忙派了自己的臣子,也是自已的三弟克维奔向高丽主国而去,这是要去求援的。按他的意思,高丽的事情就应该由高丽人自己来解决,尤其是东瀛水师已经被打怕的情况之下,再让吉州军驻扎在高丽境内,那就等于是引狼入室了。 相信高丽王是一个聪明人,一定可以明白这件事情的厉害关系,最终会做出支持自己的决定。而一旦高丽主国派军来援的话,克想小王就有了更多的底气与吉州军去抗衡,甚至是把他们给轰出高丽地境。 克想在行动时,四方军的参谋长关直也没有闲着,他秘密的来到了金海城,突然出现在朴得法的府中。 对于关直的突然出现,朴得法很是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意思。以往有什么事情都是对方先通知自己一下,然后他就会挑上时间去往四方军军营的,而像是这种主动的登门拜访还是第一次呢。 虽然心中有着疑惑,朴得法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哈哈大笑着,张开臂膀给了关直一个熊抱之后说道:“关将军可是稀客呀,以往某去请将军都是不来,但不知今天是哪阵风将您给刮来了呢?” 看着眼前这个号称大乾通的朴得法,关直却是一脸的严肃说道:“朴先生,还请寻一间密室,本将军有事与你商议。” 关直如此的严肃,朴得很快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将军请随某来。”说完这些,他还不忘记对着身边的副手说道:“加强防卫力量,没有本官的准许,便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跟随着朴得法的脚步,双方很快进入到一间秘室之中,这里四处摆放着书籍,其中还多是由汉字写成,可以看出,这位朴得法平时还是很喜欢看书的。 两人于秘室中安座,没了旁人之后,关直率先开了口,滔滔不绝而讲着,但很快就可以感觉到朴得法的呼吸变得加重了起来,不久之后一声惊叫便由他的口中发出。 朴得法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关直竟然和他说的如此大事,竟然是让他去当高丽王! 当然,这个高丽王注定会是一个傀儡,一个听命于吉王殿下的王,但那也是王不是吗? 再说了,以前历届的高丽王哪一个不是自认大乾的属国,他们又何偿不是傀儡呢?而就算是当傀儡,也要有这样的机遇,有人看的起你才行。 就似是朴得法,能力是有的,也是贵族出身,但朴家与李家注定不是一个层次的,就算是他在努力,最终能成为新罗小国的小王便是顶了天,对于那高丽王的身份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随着关直的到来,现在却给了他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一个成为真正的王的机会,他又怎么会不兴奋与激动。 足用了好一会的时间,朴得法才让自已的心冷静了下来,接着他看向关直的时候,咽了一口吐沫的说道:“关将军,某真的可以吗?” 看出这是朴得法动了心思,关直不由呵呵一笑,摆了一个十分放松的姿势说道:“殿下说你行,你就行。难道先生对吉州军没有信心吗?” “不!吉州军的强大自然是有目共睹,只是高丽王李氏统治着这块地盘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可不是那么好推翻的。” “呵呵。”看着一脸疑惑,但已经心动的朴得法,关直呵呵笑了笑道:“先生也说李氏统治了几百年,那风水轮流转,也是应该他们下台的时候了。再说了,连小小的东瀛都惧怕的李氏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不是吗?” “不错,不错。”朴得法是连连点头,随即想到了自已成王那一刻的荣耀,他将会是朴家的英雄,便一咬牙道:“好,某干了,还请将军示下,接下来要朴某如何去做。” 不久之后,关直悄然的离开了金海城,就似是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一般。朴得法也很快出了府,直奔向新罗小国的治地庆州而去,想要做成这件事情,便需要家族的支持,这一次他就是去游说家族的成员。 庆州王府,此时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一个结实。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使得一只飞虫也进入不到王宫的时候,朴得法在王殿之与三位朴家的核心成员对面而座。 新罗只是高丽中的一个小国而已,规矩没有那么大,做为小王的朴丰里也仅仅只是座在了首位而已,接下来其它家族核心成员朴得纪,大将军朴得会以及朴得法三人分别的座在一旁,四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子,使得他们每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其它三人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虽说外围已经防守的十分严密,但考虑到所商量事情的重要性,他们还是抱着非常小心的态度,即便是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很轻。 “那位参谋长当真是这样说的?可有什么信物吗?”大将军朴得会认真的听完了朴得法的叙述之后,便本能性的问着。可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要造反,怎么可能会有信物。 朴得会开口了,另一人朴得纪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似是思考了半天之后道了一声:“某认为是可行的。” “可行吗?如果不行的话,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呀。”小王朴丰里开口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 新知州宁风 说起朴丰里这个人,能力不过就是一般而已,但胜在做事谨慎小心,外加朴得法等人的能力不错,全力辅佐之下这些年来新罗小国倒也算是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可比之高丽国来,还是相差甚远。 正是看清了双方间的差距,在听到朴得法说吉州军的参谋长提出了造高丽之反的大事时,这才被吓了一跳,若非这个提议是出自于朴得法之口的话,怕是他都要喊侍卫前来捉人了。 “高丽有陆军二十万,水师十万呀。”似乎是知道抄家灭族吓到了大家,朴丰里又补充了一句,意在告诉大家高丽军的实力不俗,仅是数量便是让人叹为观止。就像是新罗小国,不过有陆军两万人,水师两万人,合计四万人而已,且其中还有一些上了年纪之人,真正的壮年之兵怕也就只有一半之数罢了。 精壮两万而已,就算是有吉州军的帮助,他们就能打败拥兵三十万的高丽吗?好似吉州军的兵力也不是很多吧。 朴丰里显然是不赞成造反之事的,但他又是知道这是朴家的一次机会,放过了这一次机会之后,朴家将会永远的呆于新罗小国,无法在走出去了。 朴丰里担心的是战而失败,若是那样的话,怕就是朴家大祸临头的时候了。然他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而恰巧朴得法想到了,在眼看着小王不同意,他终于开口说道:“王上,两位兄长,大家可曾想过吉州军为何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吗?难道说他看上了我们手中的两万士兵,要借力不成?” “嗯?嘶!” 能座在这里的显然都是聪明人,经朴得法这一提醒,其它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呀,吉州军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当真是看上他们手中的这两万青壮吗?但事实上,这两万人的战力不过就平平而已,指着他们,不管加入任何一方,怕都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他们还是告诉了自已,显然不是要借势,而应该是借名。 换一句话说,吉州军已经做好了吞并高丽的决定,与朴家联合,不过就是想要借他们的名字一用而已,只是为了给外界传递一个信号,高丽国还是要由高丽人自已来管,他们并没有吞并的意思。 虽说行的就是吞并之举,可有了朴家这面大旗,至少由外而看的话,就会好看了许多。 同理,不管朴家答应不答应,都不会改变吉州军的态度,所能改变的就是吉州军的合作对像而已,不是朴家或许是张家、李家和王家罢了。 吉州军可以选择合作对像,但朴家却是没有选择的。要么答应下来,配合吉州军,要么然就等着被消灭吧。至于说去向高丽王告密,呵呵,吉州军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呢。而且一旦事情被吉州军知晓,他们只需将大军退出新罗,东瀛水师闻言之后就一定会在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朴家。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济,不依靠旁人不行呀。 能想到的大家都想到了,这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是无路可选,即是这样,四人的目光便重新的碰到了一起,然后其它三人的目光落到了小王朴丰里的身上。 知道这是等着自已在表态呢,朴丰里便郑重般的点了点头说道:“即是大家意见都统一了,那便去办吧,看看有什么我们能配合的,全力配合就是。” 一锤定音,朴家就此上了唐傲的战车之中,还是那种上来就下去的一种。 ...... 宁城。 唐傲回到了这座前忠王的首治之地,看到这里的秩序已然在恢复之中,脸上挂着满意般的笑容。 做为唐傲首席弟子的宁风就站在一侧,此时他还有一个新的身份,辽州知州。 说起来,宁风以前不过就是一位上不得台面的户部小官而已,只是比吏高那么一点点。可是自从遇到了唐傲之后,那身份是蹭蹭的向上涨,现在更是直接成为了一州的父母官,也是自感压力山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唐傲虽然极力的收拢着人才,但真正可以相信,又有才的人还是不多,也只能强行提拔宁风上位。好在的是,此人很听话,且也曾有主政一方的经历,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进步是明显的,这从现在宁城已然恢复如初就可以看的出来。 “不错。”唐傲开口了。 “谢过恩师夸赞,风还是感觉到多有不足之处。”宁风自是不敢托大般的说着。 “无妨,有不足之处改正就是,人总是要有第一次,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可以写信去问曾先生和韩先生,当然,如果有人敢捣乱的话,那也不用客气,尤其是那些权贵,必要的时候是要杀两个震慑一下其它人的。总之放心去做,只要道理在你这里,只要是真心为百姓着想,出了什么事情,为师给你挡着。” 唐傲表示出了十足的支持力度,宁风是大为感动,当下再拜。可以说有了这些话,他接下来工作时就可以把步子迈得更大一些。 接下来的时间唐傲又嘱咐了一些事情,比如要保障好在平城的四方军足够军粮,比如说要尽快的将土地下发出去以安民心,还有就是要配合军队做好征兵工作。相比吉州,辽州虽然也是北境州府,但无论是人口还是富裕度可是比之吉州的底子好上了许多,占据了这里,也可以让唐傲的实力得到进一步的扩张。 宁风自然是一一记下,随后离开。他一走,石磊便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过来,“少爷,朴家那里传消息过来了,他们同意了我们的提议,并表示会完全的配合。”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唐傲的意料,这可是朴家发展壮大的机会,只要不是傻子都是会紧紧抓住的。至于说朴家能在这件事情中获得多少的好处,那就要看他们会不会做人了。对于听命于自己的,唐傲都不会让他们吃亏,但若是有其它想法,甚至是有了反骨,那他也不介意一巴掌拍下去,弄死他。 “嗯,即是如此,便告诉相关人等行动吧。”唐傲点了点头,目光也向着高丽方向看了过去。现在中原大战已要开启,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那里,正是他拿下高丽的好时候。唯如此,才能不介入中原大战的前提之下发展壮大自已,等到他再度出现于中原战场之上的时候,那便是龙生九天之时了。 自然,拿下了高丽还有两个巨大的好处,海路与人口。 前者可以打开商路,打开与外界的联系,为吉州军赚到更多的银子,增强更多的底气。后者,有了足够的人口就可以去做更多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情。在科技并不发达的时候,人口数量往往就代表巨大的生产力。 对高丽,唐傲是势在必得。虽然以现在三州之力想要拿下这里,会给人一种蛇吞象的感觉,但在有心算无力之下,谁又能说不成功呢?有了朴家这个内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为简单了许多。 唐傲的目光深远中带着深邃,似乎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到达了高丽之境。 ...... 新罗小国。 原本看似很团结的朴氏家族突然变得混乱了起来,并传出了消息,说是朴得法与新罗小王朴丰里意念不合,发生了争吵,最终演化到要动手的节奏了。 只是这毕竟是朴氏家族内部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即便是知道这件事情之人心中也在偷着乐,或许他们还巴不得朴家乱起来,外人就会更多的得利了。 朴家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就是家族内部的事情,倒是吉州水师的强大,引来了不少人的惴惴不安,尤其是撼山卫一万骑兵座船由海路直奔高丽而来的时候,更是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慌乱。 其中,就尤以伽耶小国的小王克想最为紧张。他内心中十分的清楚,之前是他们为了转移东瀛人的目光,把吉州军商船航行的路线送了出去,原以为东瀛人一定会在海上取得胜利,哪里想到他们竟然败了,直到现在弄得他们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得知东瀛水师失败的那一刻,克想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闻及吉州军可能要找他报复的时候,便立即派人向高丽王求援。不管是伽耶还是新罗,他们就像是中原地区的藩王一般,虽有治权,但在外人看来还是挂靠在高丽大国之下,一旦涉及到了危险时,是可以向主国救援的。 克维得了王令后出发了,但也不会那么快就传来消息,在闻及吉州军水师已经来到了靠海的真番郡,并停靠在那里的时候,可是把克想给吓坏了。他当即下了严命,命令真番郡的官员万不要与吉州军起什么冲突,哪怕对方挑衅,也要忍气吞声,只要等待上一阵,等到主国那里有消息或是援军来到,那个时候就是算帐之时。 第六百九十五章 人生就像一场戏 克想是要忍气吞声,他不相信,自已隐忍退让之下吉州军还会步步紧逼不成?说到底,他是提供给了东瀛人吉州商船的消息,但当时送信的时候为了避免有把柄出现,派出之人传的是口信,并没有留下切凿的证据。现在那个传信之人早就被他灭了口,没有证据之下,想来吉州军行动上也会收敛一些的吧。 真番郡,做为经常被东瀛人做为抢掠目标的地区,这里还是很贫穷的,甚至很多百姓连基本的一日两餐都无法保证。只是世代生活在这里,高丽又是一个岛国般的存在,即便是想要离开也不知去向那里,这里的人便只能勉强的活着而已。 一万撼山卫的到来,选择这里为停靠点,他们的出现让真番郡的形势是雪上加霜,得了克想小王命令的当地官员为了满足吉州军,不让他们有借口在这里惹事,更是把郡库中所有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这还不够,又不得不下乡去抢当地百姓的粮食,这才勉强让撼山卫们都吃上了饱饭。 冯逊,做为撼山卫的团长,军事主官,他出来的时候,自然是带有军粮的。但眼看着伽耶人如此的热情,他自是不会拒绝,接受了这些粮食,吃的是一个不亦乐乎。 做为唐傲身边的老人,又是如此重要的位置,冯逊自然清楚这一次高丽之行的目的,甚至连其中的一些计划也是十分的清楚。即是明白所来为何,对于这种可以削弱伽耶小国势力的机会,自是不会错过。 军帐之中,真番郡的郡守克那正一脸赔笑的与冯逊吃着酒,似乎是不想让人打扰,这个大帐中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即便是倒酒的仆人都没有,而是克那亲当下人伺候着冯逊。 不要以为克那这是害怕了冯逊,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就是为了套话而已,他要试探一下冯逊对他们的看法,以及下一步的意图,最好可以弄清对方什么时候会离开,那就是在好不过的事情了。 恭维的话似是不要钱般的说着,马屁拍在冯逊身上十分的舒服,甚至一会的工夫之下,两人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人在高兴之下不免就会多喝上几杯,一个多时辰之后,冯逊终于被灌醉了,说起话来已经有些大舌头,不是十分的清楚。 精通乾语的克那,却是心中高兴,一边灌着酒,一边试探性的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没有让克那失望,酒后吐真言可不仅仅只是文字上的记载,那是很容易真实发生的,这不,冯逊就在醉酒之下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说了一些克那并不知道的秘闻。 当冯逊因为喝酒多了,脑子出现了迟缓之势,但还是断断续续的把此来的任务讲出来时,当讲到这一次来其实并不是为了针对伽耶,而是为了新罗而来,在这里不过就是临时的歇脚,等待着朴得法的出兵命令时,克那被震到了。 有关新罗小国内讧的事情他也听到了一些,只是并没有太过在意而已。一个家族内也是由众多人所组成的,他们会有不同的态度和看法也是正常的,像是这样的事情在哪里都是发生过的。但他想不到的是,朴得法竟然玩的这么大,要借助吉州军的力量去夺权,想要成为新一代的新罗小王。 朴得法这个人能力如何,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正是他不断的努力之下,求得了吉州军的援助,这才打跑了东瀛强盗,让新罗小国得以有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为了此事,近来此人在新罗小国中的声势是日渐高涨。 但克那还是想不到,朴得法竟然膨胀至此,竟然开始把目光放在了王位之上,这真的是胆大包天了。可是反过来一想,如果可以得到吉州军的支持,未必就不能成行。那可是连东瀛人说打跑就打跑的,那对付朴丰里这些个东瀛败将岂不是有很大的胜算。 冯逊很努力的说完了这些之后,便倒在军帐之中,打起了呼噜,克那却是一点的睡意都没有。忽闻了如此重大的消息之后,他是一刻也不敢停,眼看着冯逊鼾声大作,完全失去了行动力之后,他便悄然的走出了军帐,回到自已帐中写下了一封密信,叫来了心腹之人让其快马送到加罗城小王的手中。 也就在克那悄然离开军帐的时候,嘴中还打着呼噜,但却已经睁开眼睛的冯逊嘴角咧了咧。习惯了英雄醉这般的高度酒之下,面对着克那拿来的清酒,又怎么可能把他喝多,这不过就是他的一计罢了。现在看来,对方是上钩了,如此,第一步计划顺利完成。 却说送信之人连夜而走,一路不停,在次日上午时分就出现在加罗城王宫之中,克想拆开了急件之后,眼睛就开始不断睁大,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其弟克败也被叫了过来,看过了那密信后两人都是久久未语,他们在考虑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也在考虑着他们要在这混乱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王,要快点把维弟给召回来才行呀。”克败先开口了,提出了一条很重要的建议。 克维已经出发去了高丽主国,怕是这一会已经要把主国的援军给请来了,如此一来,一旦主国的援军亲至,恰巧新罗又乱了起来,那他们想从中获得便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有利益也要被主国的援军给拿到手中。克败是不想让伽耶失去一次偷鸡或是说发展的机会,便有了这样的提议。 小王克想当然知道弟弟是怎么想的,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禁不住的问着,“可如果说这一切是假的呢?事实上,吉州军是要对付我们,那没有援军之下,凭我们的力量能挡的住吉州军吗?” “王,就算是如此,我们大不了再向主国请援就是。但如果克那所说的都是真的,这就是我们伽耶一次发展的机会呀。想一想吧,这些年来东瀛人的不断抢掠之下,我们无论人口还是地盘都变小了很多,这样下去,我们还谈什么发展?现在机会来了,便是赌也应该去赌上一把。即便是赌输了,情况还能糟到哪里去呢?如果赢了,那吉州军是不可能常驻在这里,这里终还是要由我们来说了算,如此的话我们伽耶的领土就要翻倍,人口也会翻倍,我们就会成为仅次于主国的存在。” 克败所说,正是朴得法心中所想,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在克败激动的言语之中,小王克想受到了感染,当下也拿出了英雄的气魄道:“好,即是如此,小王马上就派人给克维传信,让他不要去请主国的援军了。还有,我们也应该暗中的集中军队,展现出我们的实力,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力分得一杯羹,分得足够的好处。” “我王英明。”克败随即拱手说着,表达了自己的赞同之意。 当天下午,送信之人便由加罗城赶了回来,带给了克那一道新的王命,那就是说服冯逊,与其联合,在这件事情中插上一脚之事。 冯逊昨天晚上喝多了,中午时分才醒,但精神似乎还有些萎靡,这个时候克那便走进了他的大帐之中。“冯将军,身体可是好上一些了?” “呵呵,昨天献丑了,喝的有些多。不过还好,现在精神好了许多。”冯逊似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便道:“克郡守来此不知何事?不会还是喝酒吧,说实话,现在身体还难受呢?今天不能在喝了。” “哈哈,将军莫怕,这一次不是喝酒,而是有要事相商。这样,还请将军屏退左右可好。”克那眼中带着十足的自信,已经得了王的授意,他的权力变大了许多,说话底气自然就足。 冯逊一幅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虽然眼中还有狐疑之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即是如此,其它人等都退出去吧。” 帐中其实也没有旁人,仅是有两名负责他起居的勤务兵而已,得令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退下。帐中没有了旁人,克那便在冯逊的对面座了下来,然后小声的说了一些什么。 帐中便传来了冯逊的惊叫之声,脸上一幅大惊失色,就差没有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 克那当然不会说,这是昨天冯逊酒后失言,而是一幅诸葛在世的模样说道:“冯将军,万不要忘记这里可是高丽,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只要想知道,又岂会有不知道的道理呢。” “哦,好吧,那不知道郡守说出这些是何意?你们不会向那新罗王传信吧?”冯逊一幅被打败的模样,耷拉的脑袋说着。 “当然不会,某与冯将军可是一见如故呢。”看到冯逊的表现,克那越发的认证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再怀疑这是不是吉州军做的扣,而是将脑袋靠近了过来,小声的说出了他的想法,那就是他们也要参与在这件事情之中,他们要彻底的灭掉新罗,取而代之。做为感谢吉州军的好处,他们的愿意把金海城送给吉王殿下,做为吉州军在这里的永固据点。 第六百九十六章 还是被算计的克氏 克那说出要送一城之地的时候,冯逊的脸上闪过了一道激动的嘲红之意,显然他是动心了。 克那呵呵的笑着,昨天晚上冯逊就说了,朴得法给予吉州军的好处是,帮助他得了王位,会把金海城租给吉州军二十年。一个是租,一个是送,想来哪个好处更大,冯逊定然是可以分得清的。 冯逊的确是动摇了,当着克那的面便说道:“滋事体大,这件事情还需要禀报我们殿下知晓。哎,毕竟我们与朴得法合作的是很好的。” “冯将军,朴得法不过就是想要利用你们而已,真当感情如何吗?将军还是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吉王知晓,想必英明的吉王殿下,一定会知道要如何选择的。” “嗯,也罢,某这就写信。”冯逊重重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着,伽耶国上钩了。 ...... 半月之后,新罗国越发的混乱了起来,更有传闻王宫中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朴得法被气怒之下的新罗王朴丰里给赶出了王宫。 很快,驻守在真番郡的冯逊就接到了朴得法的密信,请其动手,到时候他会里应外合的全力配合。 在此之前,冯逊就已经收到了唐傲的回信,同意与伽耶国联手之事。克那也知道这个消息,显得十分高兴。另还有好消息传来,去主国高丽请援的克维也回来了,他撤销了向高丽国请援的行为,说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事实上他们与吉州军相处的极好。 如此一来,没有了主国的参与,接下来伽耶就会谋取到最大的好处。现在伽耶国的四万大军都集合了起来,只等时机合适时一击而发。 冯逊收到了朴得法的密信后,便派人把克那请了过来,把密信送了过去,请其一阅,看的克那是激动不已。 这段时间,为了笼络冯逊这一万撼山卫,他们可是没少付出,仅是粮食和肉食就消耗了不少。他们真的担心,继续这样熬下去的话,他们还要付出多少的代价。现在好了,终于得来了动手的消息,是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密信便是动手的信号,按着之前所商议的,冯逊会带着一万撼山卫由海路出发,赶到金海城外的吉州军军营与之汇合,一并出兵。四万伽 耶军会由陆上发出,直奔庆州杀去,如此双方汇合,拿下整个新罗国。 也就在第二天早上,冯逊便带着一万撼山卫乘船离开了真番郡,目送其出海之后,克那对着身边的一名传令兵说道:“快马通知王,我们可以行动了。” 新罗国怎么也是传承了百年之国,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但这些年来还是积攒了不少的好东西,而只要能够率先的拿下那里,好东西岂不是任由自已去挑选吗? 换一句话说,谁先占领了庆州,谁得到的好处就会更多、更大。这般的好事又怎么会让人于前,克想早就与兄弟们商议过了,他们要在吉州军还没有到达庆州之前就先一步占领那里,这样才会好处更大化。 伽耶大军所囤兵的古宁城,由这里向庆州出发,直线距离只有三百多里而已,无疑成为了最好的前线。就在撼山卫还在海上漂泊的时候,这四万大军便由这里出发,直向庆州方向而来。 随着伽耶大军全体出动,第二步计划正进入到顺利的实施之中。 伽耶国主力一动,新罗国这里就收到了消息,王宫中的朴丰里、朴得法、朴得纪、朴永会的脸上就现了兴奋之意。最终还是朴得法忍不住开口说着,“贪婪会让一个人疯狂,也会让一个人坠落。” 其它三人闻言都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们都知晓,伽耶国这一动,便代表着他们距离被灭亡不远了。 还是朴得法很快就从激动之中反应了过来,看向着将军朴永会说道:“即然鱼已经上钩,接下来将军就去安排吧。” “诺。”朴永会答应了一声,这便迈着大步向王宫之外而去。 再说伽耶国大军,一路而来,势如破竹,虽然也遇到了一些的抵抗,但不过就是一些新罗的老弱残兵而已,根本就无法阻拦他们的脚步。七天之后,他们来到了庆州城下。 按着之前的约定,伽耶大军将会在这里整军等待,等待着吉州军的主力赶至,双方汇合之后在与城内的朴得法里应外合。但早就打算吃独食的领兵将军克败,根本就没有想过去等待谁,在他看来,庆州内的好东西应该全属于他们伽耶,至于吉州军,回头把金海城给对方,他们就应该感激不尽了吧。 抱着吃独食的想法,伽耶大军开始攻城。无数的云梯向着庆州城门上冲去,数万人的大军,远远看去,颇具声势。 庆州的守军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大军攻城,被打了一个出其不意,损失惨重,甚至几度就要被伽耶大军攻下城门,若非是城内有援军涌上了城楼,说不定,城门在第一天上午的时候就被破城了。 差一点得手让克败看到了希望,他更加坚定了不等待吉州军到来独自获功的信心,继续的命令大军攻城,日夜不停,整整三天,双方皆是损失惨重。 三天来,还是没有攻下庆州城池,克败的信心开始动摇,恰就是这个时候,一个消息传来,吉州军到了,他们正在自已右侧五里之外扎营。 没有吃上独食,克败很是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去见吉州将军。好在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怪罪之意,反而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他们已经与在城内的朴得法联系上了,明天上午对方就会打开城门,到时候双方齐力,定可以一举拿下庆州城。 机会已然错过,克败知道庆州内好东西要分出一半才行了,但一想到以后庆州都会成为伽耶之地,他又重新变得兴奋了起来,向着吉州军的信使表明,明天一早定然会配合吉州军发起攻城之举。 这一晚上,克败几乎是彻底未眠。庆州城内的好东西要分出一半让他心疼、即将要接管整个庆州又让他有些兴奋、无法完全的信任吉州军,又让他担心对方会不会有诈,使得一晚上他都是合衣而睡,且还安排了不少的军士守夜,怕的就是吉州军会突然向他发起攻击。 天亮了,事实证明克败的想法是多余的,吉州军根本没有夜袭之举,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也让克败放弃了一切的成见,相信起了吉州军。 天亮,大军开火做饭,等到全军吃过了早饭,上午九时左右,吉州军与伽耶军几乎同时开拔,直向着庆州城下而来。行进的过程之中,克败注意到吉州军只有一万多人而已,这让他大为放心。他现在手中还有三万五万人马,兵力是人家的两倍还多,这就代表下拿下了庆州之后,他们搜到的好东西只会更多。 双方合于一处,足有近五万大军,来到城下的时候,让克败更激动的一幕发生,他用尽了努力不能攻下的庆州大门,现在竟然主动的由内打开了,这岂不是朴得法已经开始了行动? 看到城门大开,克败似乎看到了无数的宝贝正在向自己招手,哪里还去管其它,更没有理会吉州军的意思,这便一声令下,命令大军进城,他要先一步拿下王宫,拿下朴家百年积攒下来的宝藏。 或许是因为伽耶大军的速度过快,他们这一发起冲锋,一旁的吉州军竟然没有跟随而来,任由克败领军入城而去。 无人阻拦之下,克败更是心中大喜,直叹着是天助我也,在眼看着大军先锋已经入了城池,这份激动更是无以言表。“快,加速冲进去,直奔王宫。” 加速的命令不断的下达着,克败似乎已经看到金银摆在自己面前那一幕了,但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大军前进的脚步突然间停了下来,这让他十分的恼怒,但不等他去派人责问,前方已有一名小将跑到他的面前,“将军,大事不好,前方有很多的新罗弓箭手,他们呈一个扇形向我们展开攻击,先锋军损失惨重呀。” “什么?怎么可能会这样?他们有多少人?”克败一脸的莫明其妙。城门都打开了,那就证明城内已经乱了套才是,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人挡在大军面前呢? “将军,怕是最少有两万人。”小将说着这些的时候还是一脸心悸般的模样,想一想吧,两万人全数拿着弓箭,那释放一次弓箭会有多少支,会形成多大的杀伤之力呢?尤其是先锋军没有准备时,还是刚刚入城,军队都没有来的及展开呢,在狭小的空间之内,这么多的弓箭射过来,损失只会更加的惨重。 “什么?两万人?”克败听到这一数字的时候,是彻底的懵在了原地,这和他预想的结果完全不符呀。 不等克败去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后军也乱套了起来,一名后军小将也跑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将军,大事不妙,吉州军突然向我们发起了攻击,没有防备之下,后军损失惨重。”  第六百九十七章 失去最好的时机 “什么?吉州军向我们发起了攻击?”听到这个结果,克败脑海中先是一片的空白,大约过了足有六七息时间之后,他这才想到了某种可能,当下大惊道:“不好,我们中计了,这分明就是吉州军与新罗人设下的圈套呀。快,大军后撤,后军改前军突围出去。” 这个时候,克败方才恍然大悟,但还是太晚了一些。尤其是他们身后,那可是一万五千人的吉州四方军。如果说两军突然遭遇的话,或许还会给克败逃走的时间,但在早有准备下,四方军早就在趁着伽耶军进城的时候,有条不紊的封锁了他们的后路,那哪里还会给他们在逃走的可能。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就在城下这并不是很大的范围之内,伽耻的三万多大军被堵了一个正着,接下来便是弓箭齐鸣,杀声震天,伴随是第一分每一秒都有伽耶军战死,人数也处于锐减之中。 一个个坏消息接连传来,什么前军进不得,后军退不得,克败骑在战马之上,一脸的苍白。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这是就吉州军的一个圈套,可恨自已太过贪婪了一些,现在倒好,大军被堵于此地,战败已是早晚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伽耶大军再此灭亡之后,伽耶国还能支撑到几时呢? 克败当然不知道的是,说在他向着庆州发起攻城战的时候,在海上转了一个圈的冯逊已然带着一万撼山卫重新回到了真番郡,并在这里重新登陆之后便即向着伽耶治地加罗城攻了过来。 撼山卫全数都是骑兵,速度是惊人的,在伽耶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来到了加罗城下,大军已然派出,国内无兵可调之下,撼山卫很快就用天雷炸开了城门,接着入城向着伽耶王宫而来。 关键时候,克那带着王军侍卫千余人力抗撼山卫,给他们的王——克想创造了逃跑的时机。 但想凭着千人就阻拦住吉州军中最为强大的撼山卫,那便是痴人说梦而已。甚至没有用撼山卫重骑发起攻击,仅是轻骑兵便轻易的破了克那的防御阵,这位自以为聪明的克那将军也战死在沙场之上。 克想逃的很急,王宫内的宝藏都没有来的及带走,这倒是便宜了冯逊,他一边命人封锁了伽耶王宫,使之这里的银子一绽也流不出去,随后他留下了一千重骑,一千轻骑防守加罗城,维持这里的治安,他又亲带五千重骑,三千轻骑直追克想王之后而去。 一路追随着克想小王,先后不费吹灰之力的攻下了得山城、古宁城等地。大军全数派出,各城除了一些老弱之外,一支精锐的力量都没有,仅仅是数天时间而已,便让撼山卫拿下了伽耶全境,并逼得克想带着克维等大臣逃入到百济国内。 莫要以为战事就此终结,唐傲要的是可是整个高丽,而不只是伽耶王国。所以在克想等伽耶的权贵进入到百济国内之后,撼山卫没有丝毫的犹豫的带军入境,进入到百济国中。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快到邻国百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边境便传来消息,说是伽耶小王逃入他的地盘之中。 并没有做好准备,撼山卫尾随而来,以捉拿克想为由以迅速之势攻下了百济的边境城市公州(即后世的熊川),将战火连沿至此。 闻信的百济小王解旁是大惊不已,一边调着全国之兵囤于治地南汉山(后世汉城),一边派人向主国高丽求援。 南汉山前,撼山卫囤兵于此,面对着百济国都,冯逊并没有下达攻城的命令,他的撼山卫更擅长于野战,虽说也有能力攻坚,但若有损失过大,便不值得了。他只需要守住这里,等待着步兵主力的到来就是。 事实上,也未用冯逊等多久,仅仅是五天之后,新罗的两万步兵以及四方军的一万五千四方军便来到了城下。其中四方军中还带来了攻城利器,青铜火炮。 早在数天之前,他们便彻底的逼降了伽耶国大军主力,其中包括克败在内的一万余人战死,其它的两万多兵投降。解决了这些敌人之后,大军便飞速的向着百济国赶来,一路之上的所有障碍全数被撼山卫给拔除了,这让三万多大军未有丝毫阻碍的出现在南汉山城下。 大军并未做什么休整,他们打的就是时间差,要在高丽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拿下百济,抵定二分天下。即是要打快战,哪里还能容许大军去休息呢? 好在的是,攻城战有了青铜火炮的帮助,便等于多了十万大军。当五十门火炮齐齐鸣发的时候,大地都在震颤着,丝毫没有准备,甚至都没有见过火炮是何物的百济军兵被吓坏了,很多士兵因为恐惧直接就跑下了城楼,向着城内跑去,在他们心中,那火光一亮,便传出了轰鸣巨响,然后落地之后,可炸毁数丈之物实在是太可怕,那根本就是人力所不能敌也,这一仗还怎么打下去? 攻城战进行的异常的顺利,仅仅只是炮轰了半个多时辰,城楼上的守军便逃了一个七七八八,当一门实心弹正中在城下的木头城门上,将其炸开之后,吉州与新罗的联军便借机进入,杀入到了城中。 早已经混乱的百济军队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尽管城内有着三万大军,但军队士气已失之下,连像样的抵抗之力都没有做出来,这便降的降,逃的逃。 但在拥有着极速的撼山卫包抄之下,便是想要逃也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最终,两天的清扫行动之后,百济国的小王解旁和伽耶国的小王克想全数被活捉。 随着两位国王的被抓,也代表着伽耶与百济的亡国,彻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至此,吉州与新罗的联军成功的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拿下了百济、伽耶之土地,若是在加上新罗之地,他们已然拥有了高丽国近二分之一的土地,达到了与高丽分庭抗礼之势。 事情的转变竟然如此之快,等到高丽王李存仁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时,吉州联军已然兵囤北汉山,摆出了一幅随时会兵进高丽的阵势。 说起来高丽也不是一个软脚虾,不仅如此,实力还很雄厚,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二十万陆军,十万水师当下就奔卦各地,摆出了决战之意。 三十万大军在手,这就是高丽存世的资本所在。正因为此,便是大乾都不曾小看他们,也是因此,东瀛倭鬼虽总是行劫掠之事,却只是向新罗和伽耶动手,而不会真正的去叨扰高丽。 这些年来,仗着主国之身,每一年都从百济、新罗、伽耶身上拔毛,使得高丽还是很有些资本,不管是钱粮亦或是兵马都可以堪称是雄壮。外加高丽境内多山多水,地形复杂,使得想打他主意的人,未战就先怯了。 但这一次,一个小小的吉王竟然想要窥伺自己,着实是把李存仁给气到了。只是考虑到百济等地很轻易的就被对方拿下,料必还是有些本事,不敢大意的李存仁这才没有下达反击的命令,而是想着以逸待劳,等待着吉州军来攻,他在以地主之谊好生的接待着,让对方知晓自已的厉害。 高丽王李存仁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反击,却不知道他便已经是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在北汉山前,吉州军开始挖设战壕,架设沈氏巨弩以及安装青铜火炮。 不止是在北汉山,便是在辽州的丹郡、吉州的鲜郡也是在做着同样的准备。 唐傲从来就没有想过兵进高丽,至少在没有取得绝对的优势之前他是不会进兵的。他要的就是把对方包围起来,以达到困死高丽的目的。 之前未打下辽州之前,仅是有吉州的鲜郡与高丽接壤,即便是想要封锁指着这一地断然也是无法成行的。但是现在,辽州归了唐傲,那便拥有了足够的条件,唐傲便动了。且还是一动千里,动若雷霆,硬生生的真把高丽给围了起来。 为了达到围困的最终目的,让高丽无粮可食,无人可用,唐傲便是连海上也派出了吉州水师进行封锁。在得到了新罗、伽耶的所有战船和匠人之后,吉州水师得以迈出了大大的一步,在加上新罗朴得法的全力相助,如今的吉州水师已然是天下强师,在有了青铜火炮的帮助,对付一个高丽水师而已,已是十分的自信。 为了达到迷惑高丽的目的,说到底就是让对方不清楚自已要干什么,不要让对方打扰自己修建防线,吉州军四处而动,时尔出现在西面摆出一幅要进攻的模样,时尔南面某地会出现的不少的吉州骑兵,似乎是想要探路入境。 这些迷惑的手段的确是引来了李存仁的注意,每当有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便会不断的调兵,以应时局,如此两月时间一过,吉州军的防线也被打造了一个七七八八,这个时候即便是高丽军开始了反击,他们也有了一定的底气。  第六百九十八章 战战兢兢的金大江 九月,早晚的天气已不在是那么炎热,相反冷气开始出现。高丽王都沃沮城王宫,李存仁的心情放松了许多。这个时候吉州军还没有发起攻击,那在想动兵就只能等到明年了。毕竟寒冷天气作战,士兵减员将会非常的严重,但凡是知兵之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兵。 然这样的好心情,全数因为手下重臣李要实的奏言给打断。当李要实在大殿中当着几位重臣的面说出,国库内粮食不足的消息时,原本还心不在焉的李存仁当下座直了身体,“怎么会这样,国库内怎会无粮?” “大王,一直以来,我们的粮食产量就不足,可种粮之地十分有限,我们的粮食大多也是靠着外上进购而来。以往百济、新罗和伽耶年年都向我们上贡粮食,即便是不够了,也可以由海路向大乾南方富庶之地购买。” 接下来的话,李要实没有继续的讲下去,但李存仁已经听出了其中之意,便是现在一切的外路被切断了,现在的高丽就像是被重重围困的孤岛一般,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东西出不去,是矣才会缺粮。 “海路也被封锁了吗?”想到自已可是有十万水师的,李存仁抱着一丝的希望问着。 “大王,海路还是有船可以走出去的,但每一次出行时,都损失巨大。吉州军有一种可以打到很远之外的火炮,不用接近他们便可以打击我们,实在是难以对付。若非是我们的战船数量够多的话,怕是想要出海都会非常的困难。可即便是此,损失的数量远比建造的快,这般看 来,我们最多还可以出海两次,购买到有限的粮食,接下来便是在海上我们也再无优势存在。” 李要实是李氏人,是大王李存仁的远亲,但能力很强,这便被委以重用,管理着整个高丽的政务。即是他都这般说了,想见事情是不会假的,高丽面对的问题也已是十分的严峻。 大殿中众人皆沉默了。一个国家可以没有金银,也可以没有教化,更甚者便是连衣物都可以不必有,想那原始人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但一定不能没有了粮食,不然的话,百姓无粮可吃,他们就会易子而食,更甚者就会造反;军队无粮可吃,就会发生哗变,将会大大的动摇一国之根基,那时,怕是根本不用外人打过来,他们自已就先乱了。 想到真是如此的话,高丽岂不是十分的危险了? “大王,我们上当了,之前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要进攻,而是一直在防守呀,现在这段时间怕是他们已经做好了围困我们的一切准备,他们这是要困死我们呀。”大将军李永前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脸悲愤的说着。 这一提醒,李存仁又想到之前的种种,当下面色变得是更加的难看,忍不住的说着,“这个吉王,当真有如此的雄心,要围死孤的高丽吗?他当真有这样的本事不成?” 没有人回答他们大王的话,事情已经是明摆着了,根本不用人回答。现在他们要考虑的就是一旦真的高丽无粮,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大王,出兵吧,与其被彻底的困死,倒不如打上一仗,一旦得胜,一切危机自解。”还是大将军李永前出了主意。 按说此法无疑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可惜的是唐傲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现在出击的话,损失一定会很大,胜负也是未知。而一旦大军出动,所耗费之钱粮将会是平时的数倍,现在的高丽可是缺粮啊。 李要实一步迈出,“大王,如若调兵,粮草为先,还请慎重呀。” 原本已经倾向于出兵的李存仁闻言之后,神色不由就是一暗。是呀,一旦出兵而战,就需要耗费大量的钱粮,胜则好说,败的话,哪怕就是双方对峙了起来,那为难的也是自己,大军又能坚持多长时间?或是说粮食能坚持多长的时间呢? 出兵而战,那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还是需要考虑其它的办法。“传金大江,让其出使去见朴得法,他不是打着反本王的旗帜吗?那就与他对话,看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局。另外,在派船只去往大乾南地,我们的船只运粮不得,便让他们把粮食运过来,告诉他们,只要粮食运抵到岸,我们可以付出两倍,不!三倍的价钱。” 本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想法,李存仁想要借大乾商人或是说权贵之力来给自己提供粮草,如此粮食到了,可解危局,即便是多花费一些银钱也是值得的。这些年来,高丽可是没少攒下银子。而如果粮食不到,他也不用花上一文钱,岂不是快哉。 两道命令,任何一种方法可行,便都可解高丽之危,从这一点上来看,李存仁还算是一个明智的君王。 只是两道命令中都没有与军队相关,大将军李永前不由急道:“大王,难道不用出兵吗?” “出兵之事让孤在想想,在想想...”李存仁摆了摆手。兵者凶也,万不得已,他是不想用此方法来解决问题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打赢这一仗。 ...... 北汉山城内的一座大院之中,金大江有些战战兢兢,尤其是看到周边那些士兵看向自已的目光中竟然还带着杀气的时候,他更是感觉到心情是七上八下,生怕对方一冲动,会挥刀冲来。虽然他是大王的信使,可是现在高丽势微,就算是他真被人杀了,估计也不会有人会为他讨回公道吧。 彷徨的等待之中,终于有脚步声传来,神采奕奕的朴得法出现在堂中,走入到金大江的面前。 这一阵子,朴得法可谓是春风得意。百济与伽耶分别被灭,新罗一家独大,虽然说在他的头顶之上还有一位吉王,可是相比于这两位被灭国的解家人和克家人,他们朴家不仅无事,且还得到很多,日子过的十分的滋润。 之前被东瀛人找麻烦的时候,朴得法在其中不知道求了多少人,看了多少的冷脸色,谁那个时候又能想到,他会有翻身的那一天?现在看着以前的那些对手都成为了阶下囚,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前,那种感觉不要太好。 心情大好之下,在看到金大江时,朴得法是哈哈的笑着,“大江呀,说起来我们也不是外人了,不必如此的客气,座吧。” 当初朴得法不知道使了多少的银子,这才得了一个高丽使者的身份,为新罗国请来了吉州军这般强大的援军,当时的金大江就是一个副使。完成任务之后,朴得法自然是回到了新罗,金大江也因为表现不错,被李存仁看中,调到高丽为官。原以为两人这一世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了,想不到这才多长时间,大家竟然又见面了,还是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中相见。 金大江本人是有能力的,朴得法自然看了出来,当时他还曾劝过对方,想要让人家来新罗为官,只是可惜,当时的金大江根本就看不起下面的小国,在他眼中,高丽才是正统。可谁又想到,现在正统倒要反过来求情小国呢? 是矣,这一会金大江在看到了朴得法之后,脸色涨红一片。只是考虑到自己使者的任务,这便不得不咬牙忍了下来,道了一声谢,座在了朴得法下首的位置。 “大江呀,想必你来此定有其要务所在,说说吧。”轻拿着茶杯饮了一口,不得不说,这种吉州茶就是好喝,伴随着一种清香,远比之前的那苦茶好上太多了。 同样的清香入了金大江的口,却是让他感觉到苦涩无比,心思根本没有用到饮茶上来,金大江正在考虑着要如何的措词。虽然说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但当面对着朴得法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准备还是不足。 朴得法并没有催促的意思,倒真像是要品茶一般,而越品他就越是对吉王唐傲佩服不已,同样的东西人家过了一手之后弄出的味道就完全不同了,这或许就是天才吧,或许是为什么人家会成为赢家的原因所在。 两杯茶就这样慢慢下了肚,金大江依然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朴得法不想在等下去了,以他现在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事情在等着他呢,他可不能继续的这样浪费下去。“大江呀,高丽王叫你来到底是何事呢?你在这样吞吞吐吐下去,本王就不能奉陪了。” 已经被传了位的朴得法,现在已经是新罗的国王,当然,以后还要当高丽的王,金大江在他眼中只能算是小人物,自然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听着朴得法说要走,金大江终于不敢再耽误下去,便匆忙的放下了茶杯道:“尊敬的新罗小王,我们大王的意思是大家本都是高丽之人,这里的事情也应该由我们自己来解决,而不是去依附于旁人。我们大王还说,只要吉州军撤走,以后大王愿意与您共享天下。”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严福访晋州 “嗯?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朴得法是忍不住仰天大笑着。 竟然要自已轰走吉州军,先不说他根本就做不到,即便是能做到他也不会这样去做的。谁不知道高丽兵多将广,一旦没有了吉州军的帮衬,他会和自己共享天下,怕是下一刻就会出手灭了自已吧。 这根本就是高丽王的一厢情愿罢了,真把自已当成了三岁小孩不成?朴得法便以大笑之声回应着。 金大江是一脸尴尬的座在那里,他也知晓自家的王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没有和谈的诚意,换成自己怕也是不会同意的。 足足笑了好一会,朴得法这才停了下来,在看向金大江的时候出声说道:“大江呀,你就是一个使者罢了,主意不是你出的,本王也不为难于你,但请你转告李存仁,不要抱有其它的想法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死战被杀。如果他愿意投降的话,看在他李家也为高丽付出了这么多年,本王可以允许他们留下一成的财富,让他们还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但若是不降,一旦等到我们杀到了沃沮城中,那便没有任何的条件可讲了。好了,这就是本王的态度,你回去吧。” 以着不容商量的口吻说着,朴得法讲完之后,便起身离开,在没有与金大江说一句话的意思。 金大江也是缓缓起身,他知道这一次的和谈是失败了,朴得法提出的条件自家的王是不可能会答应的,看来少不得还是要用战争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 陕州,安城,总兵府。 晋王李盛、陕州总兵邵玉龙如往常一般,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聚,正座在一起喝酒,品肴、看歌舞。 似乎外界发生的一切对他们都没有丝毫的影响一般,可事实上,他们的危机已经出现。只是一个州罢了,便养活了足足十六万大军,在这个时代,所能开垦出来的土地数量并不多,土地所得的粮食也不多。面对着要养活这么多的兵马,压力可见一斑。 事实上,他们从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派人从南方富庶之地买进粮食了,但这非长久之计,谁都知道,买粮就需要花银子,且随着粮食的缺口越来越大,所需要的银两也是越来越多,以着李盛和邵玉龙的财力,估计也挺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是应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何去何从,已经成为了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只是两人都不想去面对罢了,便是这样一天天的混吃等死。 “来,晋王殿下,本总兵敬你一杯。”邵玉龙端起酒杯,这里面装的可是花高价买来的英雄醉,自从喝过一次之后,以前那些清酒和米酒便被他他彻底的扔到了一旁。 “哈哈,邵总兵客气,本王敬你。”李盛哈哈大笑,豪迈般的将酒杯是一仰而尽,换来了两人同时的大笑之声。 “报。”就在宾主气氛不错,一团和气的时候,门外一名亲兵悄然的走了进来,来到了邵玉龙的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名什么,接着把一封信双手呈递了上来。 原本还一脸迷醉之色的邵玉龙当下面色就是一怔,此刻哪里有一点喝多的模样。他接过了信件,很是小心的打开,一番阅览之后,犹豫了下就将信件递向到了一旁的晋王。 李盛早已经将一切看在眼中,他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没有多问,谁还没有一个小秘密呢?凭着现在他是寄居在陕州之事,可是不会轻易和邵玉龙翻脸的。 直到信件送了过来,他便装成了一脸不解的模样,接过了信件,但也仅仅只是扫视了一眼之后,整个人便座直了身体,随后带着谨慎的目光看向到邵玉龙的身上。 这一刻两人什么都没有说,眼中却是在无声交流着,然后近乎于心有灵犀般的点了点头,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接着邵玉龙就向外挥了挥手,“好了,都下去吧。” 原本热闹的大厅因为这一句话,很快就变得空旷了起来。随后邵玉龙看向李盛谨慎的问着,“晋王殿下,见不见?” “见见吧,这种事情躲避不了的。”李盛下定决心般的说着。 “好。”邵玉龙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当下便对着亲信说道:“去吧,把客人请过来。” 亲信下去办事了,但邵玉龙与李盛也没有闲着,这一刻也正了正衣襟起了身,显得十分尊重来人的模样。而当客人随后出现在厅中的时候,他的身份也证明他的确是值得尊重的,他正是乾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最信任的人严福。 严福一出现,便用着略为恭敬的口气向着晋王殿下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晋王殿下,邵总兵,别来无恙啊。” 一个太监而已,连一个真正的男人都算不上了,自然不会被人所重视。但严福是完全不同的,谁不知道,他对乾文帝的忠心,谁不知道,他的出现往往就代表着乾文帝的意思呢? 对于这位太监,李盛两人没有丝毫看不起的意思,相反都是抱拳回礼道:“严公公实在是太客气了,来,请座。” “多谢。”严福也不客气,这便寻了一个位置座了下来,且寻的还是主位。不要以为他这是一时着急座错了位置,实则是有意为之。他这一次来代表的可是乾文帝,代表是最正宗的皇权,自然而然是要占据主动。 对于严福的选择,李盛和邵玉龙仿若未见一般,而是各自寻了一个下首的位置座了下来。随着三人座定之后,严福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的笑容,他从这两人的身上看出了事情的可行性,对于说服他们为乾文帝所用更是多了几分的信心。 接下来的时间大部分都是严福在说,两人在听,时不时还可以看到两人沉思般的样子,或是时尔脸现纠结之意。 严福此来,当然是行说服之举,要让晋王和邵玉龙加入到乾文帝阵容之中的。现在的乾文帝日子并不算好过,虽然手下也有近三十万大军,但北有肃州之敌,身后又有李玄通和南越大军虎视眈眈,稍不小心,可能就会行将就错,万劫不复了。 好在的是乾文帝掌握着大义,毕竟他曾是天下人承认的共主,凭着这一点,他便有机会可以团结更多人为之所用,这一次他便选择来说服晋王与邵玉龙,他们都曾被唐青川给欺负过,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再者,以前乾文帝在位的时候,对这两人也算是有恩情的,凭着这一层老关系在,严福便来了。 即是要让人为之所用,总是要给些好处。严福刚才所说的便是乾文帝的一些承诺。比如说一旦他们归顺,等打败了逆贼唐青川之后,晋王将会恢复名号,重掌晋州不说,还会在给他一个豫州让他壮大实力;邵玉龙也是一样,除了陕州继续由他辖制之外,还会多上一个肃州为其之地,并可以考虑封其为陕王。 这一出手就是各送一州,看起来是很大方,但细究起来不过就是慷他人之慨罢了,现在的豫州和肃州原本就都是唐青川的,他不过就是拿别人的东西来送人罢了。 乾文帝只是留下了一个鲁州没有送人,看的出来,如果他可以重回皇座的话,早晚有一天他还是会由鲁州南下的。 不管乾文帝有着什么样的心思和未来有什么样的打算,至少目前来看,晋王和邵玉龙是有便宜可占的。别人说分封给自己这些地方或许还需要去怀疑,但出自于乾文帝这个曾经天下共认之主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完全的不一样,是有着足够的保证的。 原本就因为内部问题而要揭不开锅了,两人出兵是早晚的事情,只是选择去打谁而已,现在这个问题乾文帝帮他们解决了,两人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或是说他们囤重兵于陕州之中,等待的就是有名主来寻,现在即然人来了,两人只是略一犹豫之后便答应了下来。当下,严福是哈哈大笑着,宴会继续,只是原本的主人由两个变成了三人。 ...... 浙州,天下闻名的富庶之地。仅是一州之财富,至少是其它两州之和,这便是它的底蕴所在。 闻怀,做为浙州的粮王,其财富不说富可敌国,也是相当的有料。尤其是老齐王被抓,小齐王袁义为了获得南吴王的支持,很果断的把浙州送出去后,闻家家主闻怀马上就投靠了南吴王,并借着这混乱之机垄断了整个浙州六成的粮食生意,将粮王的名头彻底的座实座稳。 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做为闻家家主的儿子闻有才,一心想的就是如何让家族更进一步,以展示自己有才能。 闻有才,闻家家主闻怀的嫡子,出生的时候就含着一把金钥匙,吃香的喝辣的,父亲对于他也寄予了厚望,取名有才。  第七百章 就是这么霸道 并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也没能辜负自已的名字,这几年来闻有才将闻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尤其是自天下大乱之后,他更是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边示好于权贵,一边不断的扩张着,闻家现如今比之以往实力至少番了一倍。 即便是如此,闻有才也没有满足,他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不足三十岁的年纪而已,他还想开创更多的辉煌,而就是这个时候,码头上传出了消息,说是高丽国高价寻粮,以超出市价的两倍价格买粮,唯一的要求就是卖主要把粮主动运送到高丽国水师码头。 价格翻上了一倍,代表的是利益会翻得更多,一些粮商闻言都是蠢蠢欲动,便是一些不经营粮食之人也开始打起了主意。毕竟,没有人去嫌钱多的不是吗? 闻有才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不免动心,但他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他清楚的是现在的高丽已经被吉王殿下给重重的包围了起来,东西进不去,里面的东西也出不来,真是无法想像,吉王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魄力和雄心的。 当然,在商言商,闻有才不喜欢政·治,也不愿意去琢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会去考虑这是乾人对异族人的战争。他要想的就是一点,如何在其中赚取更多的银子就是了。 闻有才想要做这个买卖,实在是这其中的利润太大了。这可不仅仅只是两倍粮价的问题,如果真的成行了,他完全可以把高丽中走不出来的人参、珍贵皮毛给运出来,到时候船不跑空,里外赚钱,那利益或许会翻了三四倍,甚至还要更多。 如此丰厚的利润之下,闻有才是不动心都不行。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先找了父亲闻怀商议,事情有几分的可能性。 随着儿子的长大,展现出了能力之后,闻怀已是退居了幕后,除非一些事关家族生死的大事,不然他是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的。有时候经商与打仗也是一样的,不管之前有着什么样的争议,最终只能有一种声音发出来,不然同样是会乱套。 相比于闻有才的激动与渴望,闻怀稳重了许多。“儿呀,这件事情谁去做,都等于是得罪了吉王,要不然的话,为何明知道有如此大利可图,大家都只是观望呢?我们闻家走到今天不容易,有些钱就不必去费心赚取了吧。” 父亲竟然不赞成,这让闻有才原本充满着希翼的双眼顿时变得灰暗了起来。“父亲,我们只是和高丽做买卖而已,又不会资助他们一钱一粮,我们还会赚对方的钱,这不是削弱高丽的另一种方式吗?为何吉王还会不悦?难道吉王当真就如此的霸道吗?连我们这些商人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去管?这里可是浙州,不是吉州,也不是落后贫困的古州和辽州。” 闻有才一脸的不爽之意,落在闻怀的眼中,这位父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按说他们闻家现在已经投靠了南吴王,每年会拿出一大笔银钱来买对方的支持,是不用怕唐傲的才是,但不知道为何,闻怀就是心中有些不安。 父子两人正因为不同的想法而无法达成一致的时候,闻府的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小院之中,“老爷,少爷,码头那边刚传来了消息,高丽人愿意出市价三倍的价格购粮。” “什么?三倍?”饶是见惯了风浪的闻怀,这一刻也不由心动了。 闻有才更不必说,两倍之时便有了决定,现在提到了三倍,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不是有句话说过,真正的商人其实就是赌徒,只是赌注比起一般人更大一些而已。 利益又提升了这许多之下,闻怀便知道无法阻止此事了,他甚至都可以猜到,怕是这个时候不仅是闻家,便是有其它不少的粮商也都会行动起来了吧。也就是说,这一次即便是闻家不做,其它人也是会做的,如此怎么阻拦。 闻怀无法阻拦之下,唯一可做之事就是对闻有才说道:“儿呀,做事情之前还是先去见一见吉王的人,和他们打一个招呼吧,就算是不能得到他们的理解,至少也要表达出我们诚肯的态度来。 不四处竖敌,多结善缘,这便是闻怀的想法,也是让闻家不断壮大的重要原因之一。 “是的,父亲,儿明白了。”闻有才也是听劝之人,当下便连连点头答应着,出得了闻府之后,便直奔着城内的仙味居而去。 虽说唐傲的军队还没有进入到浙州,但他的触角早已经伸入了过来,仙味居分部的出现便是其中的一种形势。座阵于此的人是金振,最早期的商会成员之一,当初听信了还是忠国公的唐傲之言,加入到了商会,获得了无数好处的同时,也达成所愿,他的儿子金哲现已是吉州的一名官员,还是七品县令,主掌实权的官职。 儿子竟然有了官身,金振不知道烧了多少的香,说了多少的感谢之言。而为了儿子的前途,他更是结束了手中的所有买卖,他可是知道,在吉王手下为官,家中的直系亲人是绝对不能经商的。为了给儿子铺路,他甘愿去做一个退下来的富家翁。没有想到的是,常宏找上了门来,这位已经被封为了商业总长之人看出了金振的能力,将他如入到商业部,并安排他到浙州负责采买军粮。 原本就是靠着粮食买卖起家的金振,又重操了老本行,自然是心情愉悦。加之他代表的就是吉王,每一次采买的粮食数量又是极大,而从吉州运来的玻璃、精盐、吉州茶、英雄醉等物都是十分的畅销,手握重权的金振是心情大好,能吃能睡,感觉比以前又似是胖了一些。 天天好心情,被众人所尊重,这种日子不要太好。可原本充满着憧憬和希望的好日子,因为高丽船只的突然到来,且开始在码头处四放消息要高价收粮之后,让金振很不欢喜了。 为了这件事情,他找到了当地管码头的官员,表示愿意出重金杀了这些个高丽探子。只可惜,同样收授了高丽探子重金的官员并没有同意,还警告金振说,他不管两方有什么仇怨,但这里是浙州,他不希望看到有人在这里打打杀杀,不然的话,他就要治重罪,下狠手。 不能将其除之而后快,金振便有些闷闷不乐,连即写了密集让人送给吉王。而就是这个时候,闻有才来了。 闻家可是浙州有名的粮食商人,占据着市场上六成的份额,算是金振的重要合作伙伴之一,金振不敢怠慢,这便在仙味居三楼中最好的套房中接待了对方。 其实金振也清楚此时闻有才来代表的是什么意义,在商言商,闻家想要借机多赚些银子总是没有错的。只是双方的立场不同,金振是必须要警告对方一番。 果不其然,闻有才开口便表明了来意,说起了高丽人高价收粮之事。“金兄,大家都曾是商人,想必某的想法你一定会理解的,实在是高丽给人的诱惑太大了呀。这样吧,看在我们平时里合作十分愉快,金兄也给了不少闻家吉州货源的份上,只要金兄同意以两倍价格收我们闻家之粮,那这一次我们就不参与这件事情之中了,如何?” 闻有才还是给面子的,让金振提高收粮价格,如此宁可少赚一些,也愿意卖给吉王这个面子。但这个要求金振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或许外人看来,吉州是很缺粮的,毕竟那里给人的感觉早已经定型,偏僻、苦寒、落后与贫穷,即便是种粮食也是一年一熟,完全不像南方之地一年可以两熟,甚至是三熟。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吉州可是黑土地,且地大物博,可开垦的荒田非常之多。现会缺粮,只是因为人口有限,外加权贵样的压榨,百姓根本没有余力去开荒而已。 自唐傲到了吉州之后,早就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现在的吉州早已遍地是肥田,每年产出的粮食已达到了自给自足之目的。但唐傲还是不断从南方买粮,一来是这里的粮价并不昂贵,运回去改成酿酒,也依然是一大笔的收入。二来,唐傲多收一些粮食,其它的藩王就会少收上一些,这也是削弱早晚为敌的敌对势力的一种方法。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的吉州并不缺粮,而一旦古州与辽州达到了吉州产量的水平,那粮食只会多的要向外出售了。但其它人不知晓,闻有才也同样不知道,或许这样的结果就是说给他听,他也不会相信的吧。所以他才以为吉州需要他们的粮食,才会以为自已是占据了主动之位。 “粮食涨价是不可能的,卖粮给高丽同样不行。”金振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也提出了建议。 这般的建议听在闻有财的耳中,自是让他不喜,这便脸色一拉,冷哼了一声说道:“金兄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吧。某在这里提醒一句,这里可是浙州,非是吉州。” 第七百零一章 傻眼了吧 “呵呵,某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刚才之言不过就是好心建议而已。当然了,如果闻老弟不喜欢听,某也没有办法。但某只知晓,你若是真这样做了,损失的一定是你自己。” “是吗?那就走着瞧好了。”闻有才面色不善的起了身,挥袖这便走出了仙味居。当他走出大门来到大街上的时候,还有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眼中似带着怒意,显然他现在是看这里不顺眼了,或许闻家一旦发力的话,凭着他们在当地的影响力,以后仙位居的生意将会一落千丈也是极有可能的。 站在仙位居三楼的窗户之旁,将闻有才的所有表现都看在了眼中,金振考虑了再三,决定再写一封密信给吉王殿下,他要把今天闻家的态度做一个说明。 再说闻有才,离开了仙味居之后,是越想心中越不痛快。自己代表的可是闻家,可是浙州多数的粮商,天下大乱,粮食为首,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从这里购粮而不得呢,也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和自己搞好关系,可是金振却如此不给自已面子,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吗? 虽说吉王购粮,闻家从中的确可以赚取不少,且更重要的是,吉王购粮,他们这些粮商不用担任何的风险,他们只需要把粮运到码头之上,便可以拿到现银,算是交易完成。相比于其它的一些藩王要粮,他们还需要冒着风险运送,一旦中途出了事情,所有的责任都要自己来承担却是好过了太多。便是闻家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合作伙伴。 但金振这般的不给自己面子,他如果一点反击都没有,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软弱了吗? “涨价!” 这便是闻有才想到的办法。适时的对粮食进行涨价,但不会涨的太多,便是表明自己对金振对吉王不满的一种态度。这样,即不会惹怒了这位可以为自已赚银子的大客户,也可以出上一口恶气,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闻有才送出了不少的拜贴,号召了许多有名头的粮商到了闻家总铺,由闻有才提出了涨价之事。 要说商人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给自已出售的物品进行涨价了,这代表着他们收获的利益会更加的丰厚。往日有人看到天下大乱,就曾提出过这个建议,只是还有人考虑如果粮价贵的话,怕是就无人从浙州购粮了。毕竟天下富庶之地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浙州。 可现在,提出建议的是他们行业中的老大闻家,外加现在各地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做着打仗的准备,对粮食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不说是供不应求,也有向这方面发展的意思了,那现在也是到了粮食涨价的时候。 是矣,这个建议一出,就得到了所有粮商们的一致同意,一份关于粮价涨价百分之二十的条规就此形成,所有的粮商都在上面签了字,并定好,于下月初一开始施行。 所有的商人们都高兴的离去,一幅钱包就要被银钱添满的模样。闻有才也十分的高兴,这一次会议可是他在的号召之下完成的,岂不是说他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承认吗? 年轻人没有不喜欢虚名的,他便座在房间中呵呵的乐着。此时,一名下人走上前来,“少爷,外面有人要见您,这是他的拜贴。” “哦?可是之前没有请到的粮商吗?”伸手接过拜贴,并不是很在意的打开,但在看到上面的字迹之后,整个人惊的就座直了身子。“快,随少爷一起去迎接贵客。” 没一会的工夫里,房间中便多了一位男子,就见他脸色有些苍白,面无胡须,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有些尖声尖语,手势一动的时候,还会自带出一个兰花指来。 倘若是唐傲此刻就在这里的话,定然可以认出此人的身份来——冷千武。 这位曾经百胜侯的次子,因为窥伺着白秋彤的美貌,将其掠走,引得唐傲出手相救不说,还在一怒之下把他的六百万(后世一个男子的蛋蛋不小心被人踢破,获陪三百万,这便有了男人跨下有六百万的说法。想一想,身为男人,天天带着六百万四处游逛,就说牛不牛,拉不拉风吧)打碎,原本还算是帅气的百胜侯次子就此成为了太监。 次日,皇帝下旨百胜侯一家便离开了大梁城,去往南吴王之地为官,说是为了监视下面的藩王,防止他们有什么异动。 出得了大梁城的冷家便很快就改变了立场,到达了南吴王的封地之后不仅不行监督上报之权,反而与南吴王同流合污,并很快被引为心腹。这个冷千武也得了机缘,竟然进入了南吴王的王宫中伺候起人来,并靠自已的手段和家族背景成为了一名太监副总管。 在另一个方向竟然获得了成功的冷千武,在南吴王面前是十分的听话,可心中却一直没有忘记了曾带给他耻辱的唐傲。这一次下面的将军换防,冷家得已来到了浙州,他便也花重金贿赂了太监总管,得以一个巡查浙州的差事。 手了有了权,上面又没有人压着他,冷千武便来到了浙州最大的码头,想着要一血前耻之事。在听说闻家似乎与吉州的代表有所龌蹉的时候,便不请自来,杀上了门。 冷千武之前就曾被太监总管提点过,南吴王并不想与吉王为敌,所以关于武家与唐傲的私仇,并不能用官方的力量来解决。 不能动用官方的力量,冷千武便要借用民间之力,闻家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闻家虽然也有一些势力,但比冷家还是多有不如,对于这么一个大靠山,闻有才哪里有不去贴上的道理,双方可谓是臭味相同,一拍即合。当下就制定出对付吉王的方法。为了利益最大化,他们决定等到下一批吉州货物上岸之后就动手,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抢过来,在把这里的吉王代表全数杀了,来一个毁尸灭迹。且凶手他们都已经嫁祸好了,那就是高丽人。 一切都有了计划的两人这便掰着手指头,等待着下一次吉州商船靠岸,就是他们大发横财之时。 ...... 吉城。 已经赶回这里的唐傲可谓是心情大好,一路而回的路上,处处可以看到绿色庄稼长势良好的一幕,看的出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想到去年所收的粮食还有一半在州库中存放呢,等待新粮一下来,怕又不知道要盖多少的粮库方才够用了吧。 兴致勃勃的来到了知州府,知州曾桐早已经等待于此,一见到唐傲便道:“殿下,如今我们的粮食已达到了自产自足,年底尚应该会有不少的富裕,以后是不是不用在花银子从南方等地进粮了呀。” 虽说曾桐这个知州做的很舒服,比如说不缺银子不少粮的,但每当看着用那么多的银子去买粮时,还是会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疼,这才是真正过日子的人。 “嗯,不买了。”唐傲闻言之后点了点头,用着很平淡的口气说着。 “哦,能少买点还是少买点...什么?”曾桐这才反过味来,似是没有听清一般的又问了一句。 “呵呵,吾说不买了。”唐傲的嘴角微翘,带起了一丝的笑容,随手拿出暗香刚送来不久的情报,那上面就写有着冷千武和闻有财密谋之后的事情。 原本唐傲就想着不去购粮的事情,把这些钱余富出来做些别用岂不是更好,比如说辽州和古州修路的事情,那可是极耗银钱之事。但冒然的退出来,还是有很多弊端的,比如说会不会让旁人看出自己的实力来,会不会因此而看出吉州其实已经不缺粮了呢? 之前还在想着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想不到的是对手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那正好借着此事撤回商船队伍不说,也正好可以坑冷千武一把。即然当初可以将他变成阴人,现在也一样可以阴得他找不到北,得一个臭名声。 曾桐接过密信仔细看去,稍后这才长吐了一口气。“好,这正是一个由头,呵呵。” “是呀,这是一个机会。接下来急的只会是别人了。”唐傲有感而发的说着。而这句话,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吉州的商船一直没到,相反等来的却是金振带着商队离开,因为这一次他们几乎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购买,也就没有人想过金振会走。当船队离开两天之后,冷千武和闻有才方后觉后觉的带人冲进到仙味居中,只是这里除了一个空架子之外,便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随后,外面便有谣言传出,说是这两人想要对吉州商船下手,还想杀了金振,无奈之下吉王只能将所有的人都撤了出去,且走时还留下了话,浙州这里太危险了,以后他们也不想在来了。 消息传出的时候,冷千武和闻有才傻了眼,但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随后的日子里便有无数的商人来到了闻家,先是斥责,随后就是谩骂。  第七百零二章 忍不住了吗 吉州商船的确从这里买走了不少的粮食和所需品,但他们付银子呀,大大的促进了当地的商队发展。现在好了,财神爷走了,你让他们和谁去做生意?难道真要冒着生死的危险把货物运到打仗的区域不成吧? 闻家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在说着他们的不是,不少人在气怒之下还断了与闻家的商业往来,似乎想借此向着吉王殿下表明他们的态度,他们是欢迎吉州商队的到来地。 被骂成了狗的闻有才,也有了反击。他声称,吉州是缺粮的,他们一定还会来找自己买粮,我们不要被他们的离开给吓住了,相反,我们要团结一致,将粮价涨上去,把这阶断的损失给弥补回来,而这些钱就应该让吉王出。 冷千武也帮着闻有才造势,甚至还拿出了武家所需采购的军粮份额分给商人们,想要平息他们的怒火,他可是很清楚,这些个商人身后可都站着的是权贵呀,一个两个他不怕,但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向武家发难的话,便是父亲那里也是受不了的。 然冷千武的所为并没有被当地商人所接受,他们所需的粮食缺口太少了,根本无法满足大家的胃口,应该骂的人还在继续的骂着。当不久之后,突然又有一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形势变得更加恶劣了起来,这便是浙州粮商们运往高丽的商船都在半路上被吉州水师给击沉了。结果竟然是一艘商船都没有到达目的地,这一次浙州粮商们是赔了一个底掉。 暗香悄然的煽动之下,所有人都认为这都是闻有才与冷千武打了吉州商船的主意,若不然的话,吉州水师是不会下这样的狠手,最多也就是警告他们一番,让他们把船开回来而已。 吉州水师的行动,让闻家的形势变得雪上加霜。见不到吉州人,得不到他们确切答复之下,一切的事情全赖在了闻家的身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为了这件事情,闻有才被剥夺了家族传承人的身份,被迫退居到了幕后,不敢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冷千武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听说浙州的一些权贵把状都告到了南吴王那里,为此刚领兵不久的原百胜侯冷木不得不交出了刚到不久的兵权,冷千武其人也被召回到了王宫,他自身的副总管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当这些事情传回到吉城的时候,唐傲只是随便的看了一眼便将密信放到了一旁,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这样的小事自然不会引起他的关注 ,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被重重包围的高丽身上。 唐傲有一种感觉,在得不到任何外援之下,高丽的反击应该很快就来临了,这应该就是最后的困兽犹斗,他要做的就是以雷霆般的手段把高丽的气焰打压下去,让他们彻底的了没有了反击之力。 现在唐傲要做的就是等待下去,等待着高丽主动跳出来,向着自已所设的防线发起攻击,他只需要以逸待劳就好了。而在此之前,唐傲位于吉州,座看天下大势的变动。 这段时间,中原地区,尤其是西面那可是十分的热闹。乾文帝派着严福说服了晋王和陕州总兵邵玉龙后,便下令他们切断了正在肃州反抗的乾英帝军队的后勤通道。 肃州本身并非是产粮大州,距离大梁城又远,突然间粮道被切断,自然是有些人心惶惶。就是这个时候,乾文帝带着大军向肃州发起了猛攻,外加陕州的邵玉龙和晋王配合,于侧翼发起了突然袭击,打得乾英帝的大军是节节败退。 眼看着就要把十几万肃州兵给逼死的时候,就在乾文帝有些志得意满,等待着大胜的消息时,谁也没有想到,正在新州的庆王出手了,公开支援了肃州军不少的粮草,稳定了军心之下,甚至还派出了五万大军相助。 得了粮草相助,大军的士气顿时变得高涨起来,外加新州军的加入,原本顺利的战局即开始向对峙中发展着。所谓屋漏偏遭连夜雨,李玄通与南越大军也动手了,向着乾文帝的身后猛捅了一刀。 前后夹攻之下,逼得乾文帝不得不将大军退出于好不容易攻下的肃州大部,转而变成了防御,局势重新变得稳定了下来。 庆王出兵是担心他的父皇会占了整个肃州,得了势,若是那样的话,怕是下一次收拾的就是自已了,这才不得不出手相援。 李玄通与南越大军却是抱着捡便宜的想法,他们的打算是只要寻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在乾文帝身后来一下子,能赚到便宜最好,赚不到,也要借机消耗乾文帝的实力。 李玄通非常的狡猾,并没有与乾文帝硬拼的意思,就在大乾军队回返的时候,他们便先一步撤了回去。一番忙乎下来,除了暴露自已的底牌之外,竟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相反还损失了数万大军,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一役,乾文帝的势头受到了压制,怕是不休养一段时间,是无法在发起大的战争了。 西面的战争打响了,历经近半年时间又结束,除了死伤不少的之外,大家的地盘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动,时间也在此时来到了汉昌二十二年。 回望过去一年,吉地是收获的一年,吉州、古州粮食大丰收。辽州以及新罗、伽耶、百济的荒地也分配完毕,照此下去,来年收获只会更大。 人口上,翻了近两倍之多,随着人口的增加,军队也正在扩充之中,预备役又一次完成了征召任务,原本只有两万预备役大军又征召了五万人,即便是分配给了辽州两万府兵,人数也还有五万之数。 英雄醉和茶叶的输出给吉地带来了大量的钱财,但他们立功不仅如此,唐傲向着高丽下手,哪怕打的是帮助朴得法夺大位的名头,但有心人依然还是能够看出是怎么一回事。由此,北狄和匈奴都变得燥动了起来,若非是靠送出了这两样东西给狄人权贵的话,怕是这支异族早就座不住,会借着吉州军主力不在吉州之时向他们下手了。 唐傲也知晓,有事情压是压不住的,过了年之后,若是不能迅速的解决高丽问题,怕是北狄就真的可能会向他们动兵。 过年期间,唐傲也迎来了自已的收获,修为终于突破到了化劲后期,这便是双脉的好处,学什么东西都快,练什么进步也更为明显。眼看着距离化劲巅峰就差一步之遥,早晚之时练功更为勤奋,平时傲五、傲六、傲七等人也陪着一起练,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已不是唐傲的对手,只有傲三、傲四还可以胜上唐傲两分,但看样子,或许也用不上太久就可以追上。 一切在顺利的推进之时,高丽那边龙牙和暗香同时传来了消息,要动兵了。 “终于忍不住了吗?”唐傲闻言便是呵呵一笑,脸上不见丝毫着急之意。如果说半年前高丽动手的话,唐傲还会露出几分的担心之意,那个时候一切还都没有准备好,可是现在,不仅朴得法利用这个时间吞并了百济和伽耶的势力,兵力由原本的两万涨到了现在的八万人,便是水泥防线也一并建立了起来,那种高达五米,平滑如镜的防线下,想要攻破何其难也,又有了足够的兵力之下,他真想看看高丽是如何撞的头破血流。 听到了消息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修为进步之下,唐傲的心情大好,想到这一阵因为练功和处理公务倒是冷落了几女,眼看着外面的天气已然是春暖花开,他便决定带几女上街去逛逛,虽说他的心性足够沉稳,但几女年纪都不大,她们玩心也是很重。 唐傲要带几女上街,美其名曰要看看吉城的变化,白秋彤等人听闻之后自是喜不自盛。自从上一次城北断山崖下遇袭之后,几女便不敢在提出让唐傲陪游的事情,现在好了,唐傲主动提出,她们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老管家沈兴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反对,在他眼中,唐傲虽然已经二十有二了,但还是一个孩子。在说了,天天处理着公务,谋划着大事也是应该来换换脑子。这便没有拒绝,只是把消息告诉了吉州旅长沈云义,让他多安排一些精锐的府兵上街巡逻,总之要保证少爷的绝对安全。 五百禁卫军即大汉将军的明着暗着的保护之下,唐傲带着五女换上了百姓衣饰走上了街头。随行的马车也远远在后面吊着,以保证贵人们累的时候可以很快就得到休息。 春暖花开之时,吉州的大街上还是十分热闹的,似乎憋了一冬天,大家都想出来透透气,都想换一换心情一般,街道上人来人往,仔细看去,较之昌盛时期的大梁也是不惶多让。 百姓们脸色红润,较之唐傲初来时已有了很大的改变,更重要的是百姓的眼中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这才是最为难能可贵的,相比于之前的眼中无光,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已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第七百零三章 民族的脊梁呢 这样的百姓才是未来之希望。唐傲感概了一番之后,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的笑意。 几女就跟在一旁,那是见什么都稀奇。虽说她们就生活在吉城之中,吉王府的面积也不小,里面的东西更是应有尽有,但终还是呆于一个院内,总是给人感觉少了几分的生气。现在乍一出来,便感觉到什么都新鲜,即便是一个根本不值钱的小玩艺,她们也能看上半天,并品头论足一番。 对于几女像是麻雀一般的叽叽喳喳的,唐傲视若未见,任由着她们去解放天性。他的更多关注点反倒是放在物价上。 东西丰富自然是好事,但价格也要合理,不然只能看不能买,意义大失。 连问了十几样物品,也走了四五家店铺,得到的结果让唐傲还是满意的,东西价格不能说贵,但也不能说是便宜,放在其它地方或许百姓是消耗不起的,但在吉州,很多百姓不仅只有种地这一项收入,还可以给政府做工,且收入不低,只要人不懒,那买一些必备品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即便是一些奢侈品,只要不是陷入到痴迷之中,也是有能力买到手中的。 这个结果让唐傲满意非常,有了好政策不就是为了让百姓得利吗?只有百姓过的好了,国家才能安定,才能去做更多想做的事情。 这似乎是一个美好的旅程,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让人不喜之事。可似乎是为了验证墨菲定律一般,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当唐傲一行人来到极为热闹的便宜坊街道时,不远之处,传来了一阵喝骂之声,更多的百姓开始赶向那里围观而去。 “怎么回事,派人去看看。”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石磊的脸色即是一变,这便向着一名大汉将军使了个眼色,那人便飞奔了出去。与此同时,附近不少的大汉将军开始占领着有利地形,以备发生危急之时可以迅速出手。 雪菲正与几女一起挑看着喜爱的东西,感受到了周边的变化,目光随即向着唐傲的身上看来,却看到这一刻的唐傲笑得淡然,脸上也是一幅无所谓的模样,他不相信上一次刺杀中连宗师都死了一位,现在还有人敢公然的刺杀他。再说了,上一次可是有一位府中管家被人买通,自此之后,吉王府被连续清查了数遍,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内奸了,也就不必担心敌人会提前设伏,即是如此,遇到的应该是突发状况才是。 唐傲的分析是正确的,很快,那名打探消息的大汉将军就走了回来,石磊细听了他的汇报即来到唐傲的身边,“少爷,前面是有人发生了争执,还波及到了北狄人。 “哦,去看看。”唐傲闻言也来了兴趣,北狄人竟然敢在吉州中闹事,这倒是稀奇的事情,现在谁不知道吉王殿下态度之强横,这里早已不是几年前的吉州了。 唐傲迈步而去,随行的傲三、傲四等人是连忙跟来,大汉将军的包围圈也开始不断的缩小,跟随而来。几女也终于注意到附近发生了事情,便也好奇的跟了上来。 “你们竟然敢污蔑我们强大的北狄人,这些卑贱的乾人,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一名身材高大,露着半个上身,露出那有黝黑肤色的一名大汉正在大声的斥责着。在他的面前,一位汉人老汉正颤颤巍巍着,脸上说不出的紧张与害怕。 老汉身后的一名女子,却是眼中含着泪水,似是很委屈般的样子说道:“就是你,刚刚小女子明明看到,你们就是把那个虎头挂件给揣进了怀中。” “够了。”女子不过是刚刚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旁身穿着绿色官衣的中年男子突然间大声的斥责着少女。原本就有三分姿色的少女被这一斥责,当时就露出了楚楚可怜之态,当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不少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是一幅气怒的模样,生活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孙家父女最是老实,他们怎么可能做出冤枉人的事情来,想来一切都是真的,定然是北狄人的错才对。只是连坊正都站了出来,替匈奴人说话,普通百姓又敢说些什么? 自古以来,民怕官,那可是怕到了骨子里,远不是一两年的教化就可以改变过来的。 绿衣坊正大声的斥责着,让孙氏女子孙丽姿闭上嘴巴,她的父亲孙可也连忙轻拉了拉女儿的衣襟,意思是让她少说两名。似乎是刚刚平息了这边的怒火,坊正便带着一脸讨好的表情对着那北狄大汉说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还请公子不要与他们这些贱民一般见识。” 坊正所谓的公子,当然不是那个鲁莽大汉,指的是大汉身后站着的那位穿着锦衣的公子哥样的人物赫连雷。 赫连雷,北狄五大家族中排名第三的赫连家族人氏,还是赫连家族族老的亲侄子,可谓是地位崇高了。试想一下,他这样的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怎么可能会随意的拿别人的东西呢?想来一定是诬告了,这便是坊正孟思道的心中想法。 再说,这一阵子上面刚传来了消息,说是高丽大战很可能就要爆发,此时的吉州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里,为了不节外生枝,万不要做出什么惹怒北狄和匈奴人的事情来,不然破坏了殿下的大计那便是死上一百回也是不够的。 上面有政策压着,现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坊正孟思道站了出来,替着赫连雷出气,斥责着自已的族人。 然这一切落入到了唐傲的眼中时,他早已经心中喷火,他想不到自己主冶吉州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但这里的百姓依然还有着奴性,便是连这里的官员也依然是谄媚异族,这当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也让他不由想起了后世的那句话,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汉! “去,让人把知州还有长史寻来。” 自有大汉将军得令之后悄然而退,唐傲的目光继续落到那北狄贵族的身上,他想看一看,此人会如何的得寸进尺。 坊正孟思道主动的赔礼认错,一幅息事宁人的模样,可这赫连雷似乎并没有打算收手,而是对着一旁的壮汉耳语了几句。唐傲也曾跟着铁凤学过唇语,自是第一时间看出他说了一些什么,眼中不由便闪过了一道的杀气。 壮汉便是赫连雷的护卫队长托火,得了主子的命令后,这便双手掐腰,一幅趾高气扬的对着孟思道说着,“我们家公子说了,伟大的赫连家族之人是不能被人随意的冤枉,现在事情发生,他很生气,为了填平他的怒火,这个女人要带走,要回去好好的接受惩罚。当然,北狄与吉州还是很好的友邻,他是不会杀人的,三天以后就会送回这个女人。” 托火一边指向着孙丽姿一边出声说着,显得一幅胜券在握般的模样。 “不可,小女还未出嫁,岂可随意跟人而走,若是需要,老汉道歉便是。”听闻对方竟然想要带走自已的女儿,孙可不愿意了,当下是连连摆头,态度十分的坚决。 “他应该是读过书的人。”看着孙可的反应,唐傲心有所想。古时给孩子起名字也是一门学问,像是寻常百姓家没有什么文化的,给孩子取的名字也是极为的普通,但听旁人说那女孩竟然叫孙丽姿,想必是用了心的。在看着孙可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子文人之气,唐傲便坚定了这个想法。 “什么不可,是她先冲撞了贵人,现在贵人好心,只是带走调教三天而已,三天之后就会把人送回来,便可解决此事,你怎的这般的不知趣。行了,本坊正做主了,就让此女跟着对方离开就是。”孟思道站了出来,一幅大义凛然般的样子说着。 做为便宜坊的坊正,又在吉王之脚下,遇事他是最怕闹大,只要能够解决问题,平息事态,便是吃一些亏他也是认可的。 而现在,只是牺牲一个女子而已,虽然他也猜出,怕是孙丽姿一旦被带走,定然被百般的折磨,回来时能有半条命就不错了。但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他依然认为是值得的。 孟思道的态度很是鲜明,他这般一说,身边跟着的两名衙役便是一脸的为难。他们就是出生在便宜坊,这里四处都是他们的街坊和邻居,现在却要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心中是有些抵触的。 “怎么?本官使不动你们了吗?若是这样,此事之后你们便准备被开除吧。”孟思道眼见自己话说了出去,却无人响应,顿时一幅火大的模样说着。 一听到要被开除,那就等于是在吉王殿下设立的档案上抹涂了黑黑的一笔,若是那样,他们便可能连良民的身份都不保,便是连土地都无法分配得到,两名衙役这才一咬牙,一狠心向着孙丽姿就走了过去。 第七百零四章 沈敏也有她的气势 期间,孙可也上前相拦,奈何他力气有限,直接被推到了一旁,把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一面展现的是淋漓尽致。 两名衙役一左一右的来到了孙丽姿的面前,少女眼中的泪水更如小溪一般止也不止不住的流淌着,可她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刚才去指责赫连雷拿她家东西时,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现在哪里还能在做出反抗之事来。 “住手。”人群的百姓见之都是低着头,有些情感丰富的女人还流了泪,十分同情的模样,但有官府在旁,他们是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有些人怕了坊正,有人却是不怕,比如说沈敏,这一声大喊正是出自她口。 做为曾经的大乾公主,沈敏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便是连当时权倾天下的乾文帝,她也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尽管当时的她表现的是一幅很小心,很紧张,很弱小的样子。 只是在软弱,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坊正还是不会放在她的眼中,眼看着此人身为乾人,竟然帮着异族欺压乾人百姓,沈敏还如何忍得住,当下这就叫了这一声。 直道喊了出去,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向自己身上看来的时候,这才忍不住脸色一红。话说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引人注目过呢。 突然有人出声阻止,坊正孟思道便连忙寻声看去,想要斥责来人,但当他的目光落到了带着白纱的沈敏身上时,不由就是一呆,他对此人全无印像,应该不是便宜坊内的人氏。 说起来便宜坊了也是吉城的一个大区,人口数千之从,不然的话,一个坊正之称也不会是从七品的官位。便是土生土长人也不敢说将这里的人全部都认识了。孟思道会有这样的认识,全是因为沈敏一身的华丽服饰所致。 唐傲的修为未能达到傲雪规定的化劲巅峰,便无法与几女大婚,始终感觉亏欠她们。在这个时代,女子十六岁便已成年,有的更是在十四岁就许配人家了。 现在几女的年纪都已过了二十,在民间来说就是老姑娘了,虽然没有人会当众说些什么,背后的议论自然是难免的。 为了弥补几女,唐傲便专门亲画了一些服装款式,让人带到蜀地,专门找了最好的蜀锦大家来制做,可以说几女身上的衣物那都是天下的独一份,是专门量身打造而成,让人一见就知非是凡品。 正是因为这身行头,外加沈敏那婀娜的身姿相衬之下,才给孟思道一种她非是本坊之人的感觉。更不要说,沈敏可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在她的身边同样还有几女,且都是衣着华贵,身材绝妙。 孟思道是被几女给震到了,想不出这些女人是什么身份,只是看衣着应该非是普通之人,便有些心中打鼓。能成为坊正,那什么样的人能得罪,什么样的人不好得罪,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孟思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经验,赫连雷却是没有。他当初就是看上了孙丽姿这个少女的容貌,这才当其面将所卖的一个虎头挂件揣进了怀中,为的就是让对方和自已发生争执,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人带走。 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还没有得手,就又跳出了一个女人,且身材比之孙丽姿更好,虽然有着面纱遮挡,看不到其面部的样子,但就是想像一下,拥有这等身材之人想必也是美貌非常吧。 美色当前,赫连雷精·虫上脑,他才不会像孟思道去考虑那么多,他的目光全被沈敏所吸引,随后就一幅猪哥的样子走上前来。 赫连雷大步走了过来,其它几女自不会看着沈敏吃亏,也是一步步上前而来,尤其是俄雅丹更是向前多走了一步,且不知何时,一条软鞭已然被她悄然的握于右手之中。 不仅如此,周边的几名便衣的大汉将军脚步也不由随之向前,隐隐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对着的正是赫连雷。 赫连雷本身的武力值一般,最多也就是明劲而已,但应该有的感知还是有的,当注意到几名大汉将军那凶狠的目光时,脚步便是一顿,接着大声喝斥着,“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这般一喊,百姓们也注意到了出现在人群中的这几名壮汉,不由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孟思道当然也看到了几位大汉将军,眉头也是一皱而道:“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为何本官看你们如此的陌生?” 坊正这般一喊,所在身后的几名便宜坊衙役自然的走上前来,即保护着孟思道,目光也落到几名大汉将军身上,眼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他们虽然只是最为普通的衙役,也未曾上过战场杀过敌,但几位大汉将军身上的杀气太重了一些,他们还是能够感受的到。 “坊正,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想要威胁我家公子不成?告诉你,我们公子可是大狄的贵族,一旦在这里有什么闪失的话,你根本就承担不起,便是你们的吉王殿下怕也是承受不起的。“托火开口了,一边示意着几名护卫保护赫连雷的安全,一边大声的向孟思道施加着压力。 经托火这般一说,孟思道忙是不迭的点头道:“是的,是的,本官知道要怎么做。” 向着异族人点头哈腰如一条忠犬一般,转眼在看向几名大汉将军的时候,声音变得尖厉了许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把身份证明拿出来,让本官看一看。” 面对着孟思道的吠犬,几位大汉将军自是目不斜视,他们可是代表着吉王殿下,莫说是一名从七品的官员,即便是知州曾桐也是没有权力命令他们做什么事情。 几名大汉将军不为所动,可是把孟思道气的不轻。他很想下令让人拿下这几名壮汉,但看看随来的四名衙役,还是感觉到有些势单力薄,这便只能先压下心头的愤怒,转而走道了托火的面前说着,“他们人多,我们人少,真动起手来怕是会吃亏。本官这就马上派人去叫人,等我们的人到了,方才好动呀。” “不用了。”托火不言,赫连雷却是先上前了一步,开口说着,“把那个女人让我们带走就是。” 显然,赫连雷也看出了这些大汉将军的不一般,他们身上所展现出的气势很强,强到即便是他在赫连家主身边的护卫上也没有见过。感觉告诉他,这些人不好惹,即是如此,还是先放过他们好了。但回头他一定会派人调查这些人的来历,包括那出声喝斥自已的女子,如果对方的实力并不是很强,那他在出手抢人也并不晚。 赫连雷没有要对沈敏下手之意,这可是乐坏了孟思道,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是连连点头道:“公子肯放过这些刁民,当真是胸怀宽广,如此就请公子将孙氏女子带走好了。” “嗯,带人。”赫连雷似乎很满意孟思道的所为,这便笑了笑,向着托火说着。 “诺。”托火答应了一声,这便就准备向着已经躲在了父亲孙可身后的孙丽姿身前走去。但那一边沈敏的声音再度响起,“住手!” 这一次托火却是连理都没有去理对方,而是大步不停,他是不想惹沈敏一行人,主要是忌惮那几名大汉将军,但并不是说他就害怕了。即是公子下了命令,他就必须要去完成好任务。 “住手。”沈敏又是一声大喊,但显然并不起什么作用。直到一声响亮的啪声传出,一条软鞭突然由空而落,正落到了托火的肩膀上,并带出了一道很深的血痕时,托火这才在吃痛之下一声大叫,“啊!” “哎呀。”目睹了这一切的孟思道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真有人有这样的胆子,敢于大街之上公然伤人。要知道自从唐傲来到了吉州之后,法律规定的很严格,也很全面。但凡是于大街上动手之人,一旦抓到,都是要处于严罚的。 也因此,孟思道上任之后,见过的口角之斗有之,但真正敢于动手之人还没有见过呢。现在就发生在自已的面前他怎能不惊讶。 “怎么回事?”人群之外,知州曾桐和长史秦顾本终于赶了过来,正好看到俄雅丹收鞭,托火痛叫的一幕。 两位吉州最高的长官赶来了,他们一出现便被孟思道看到,他便是像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疾跑而来,“下官便宜坊坊正孟思道见过知州大人,长史大人。” “嗯,孟坊正,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曾桐急声的问着。原本他正在衙门中办公呢,突然间来了两名大汉将军出示了身份证明之后,说是殿下有令,让他们去往便宜坊。 曾桐这便与上任不久的长史秦顾本匆匆赶来,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因为来的急,附近看热闹的百姓很多,以至于他们也没有看到隐于人群之中的唐傲。  第七百零五章 响亮的巴掌 上官有问,下官自然是无有不答,孟思道这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讲叙了一遍。当然,话语之中不免带有了一定的偏见性,按他的说法是治下的百姓先得罪了北狄的贵人,然后又有人出手伤了北狄贵人的护卫。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谁对谁错,曾桐并不能马上就判断出来。但他已经看到了俄雅丹,还看到她收起软鞭的那一幕,他便知晓,这个女人他是惹不得的,这可是蛮人的公主呀,正是殿下内定的夫人之一呢。 曾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俄雅丹,曾桐又怎么会不认识。正是因为认识,他才感觉到事情的棘手,已然涉及到了未来的吉王妃,便是小事也成为了大事。 曾桐还在那里琢磨着俄雅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一种巧合被碰上了,接下来要怎么办?要不要泄漏对方的身份。人群挡着,加上出鞭的时候俄雅丹还有意的向前迈了数步,脱离了沈敏等人的队伍。若不然,让曾桐看到五位夫人都在这里的话,怕是会被吓的不轻了。 曾桐不语,看在孟思道的眼中,他却是有些焦急的说道:“知州大人,要不然您下令调些兵来,将伤人的疑犯先给捉拿了再说,不然一旦引起了与北狄的外事纠纷,事情就麻烦了。” 或许是为了配合孟思道的说法,赫连雷已然大步走了过来,“你们是吉州的官员是吧。看看吧,像什么话,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大狄的勇士竟然于大街之上被人所伤,这件事情你们必须要给一个说法,若不然的话,某只能将事情上报,报到大狄王那里了。” 之前向下面的官员下令,近期不要惹出什么外事纠纷,正是曾桐所下之令,他是担心吉州军的主力都放在了收拾高丽国的事情上,现在兵力不足,被北狄与匈奴人给钻了空子。即是这样,又哪里会让事态升级呢。 “这位贵人,但不知名号?”曾桐陪着一张笑脸问着。 “哼,某赫连雷,如今的赫连族老赫连结正是某的亲伯父。”挺了挺胸膛,赫连雷很是骄傲般的说着。 闻听竟然是北狄赫连家族之人,且还是核心子弟之一,曾桐顿时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起来。无论如何俄雅丹是不能处罚的,他也没有这样的权限,那要如何让步才能让对方息事宁人呢? 曾桐一幅被吓到的模样,落到了赫连雷的眼中,更是让他嚣张无比的说着,“怎么?你们要包庇人犯吗?真以为伤了我们大狄的勇士是小事情吗?告诉你们,如果不给我们一个合适的说法,敢小视我们大狄,那就等于是逼着我们大狄出手,真到那个时候,责任你们可以付得起吗?” 没有人知道,赫连雷这一次来到吉州还有另一个隐密的任务,那就是来试探一下吉州对他们大狄的态度。 唐傲对高丽用兵,对外打的是朴得法求援之后才出的兵,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分明就是吉王在打着高丽的主意,是相中这块土地了或是说相中了这里的地理位置和海域。 这也是吉王另一种扩张的方式。那即是今天可以向高丽用兵,明天是不是也会向他们大狄用兵呢? 一个高丽的死活并没有放在大狄高层和权贵人的眼中,但吉王的态度却是十分的重要,他们必须要搞清楚。如此赫连雷这个素有纨绔之名的子弟就被派了过来。 派这种人的好处就是,他原本就是一个惹祸精,即便是在大狄的时候也常干欺男霸女之事,有了这样的印像在,即便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大狄也有了推诿之言。哪怕就是吉王派人调查他们也不怕了。 如果说赫连雷真在吉州惹出了一些事情,吉州的态度选择了退让,那他们大狄就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出兵震摄一下吉州,说白了,就是为自已争取一些利益罢了。能引得吉州主力分兵,让他们无法全力对付高丽自是最好,这样就等于保住了自已。 即便是不能,也要让吉州拿出一个态度来,那就是做一个保证,不会对大狄出兵,亦或是直接勒索一些好处。 吉州的繁华谁人不知,从这里弄出一些东西想必都是很值钱的吧。 如此,赫连雷就来了,还于大街上主动惹事。当然,并不排除赫连雷看中了孙丽姿的原因所在。 只是没有想到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唐傲的私人出巡,这一次可谓是踢到了铁板之上,有他疼的喽。 赫连雷直道出兵之事,威胁之意甚浓,听在了曾桐的耳中,他的面色不由就是一变。倘若是因为他的原因,事情没有处理好,惹来了北狄大军的侵犯,乱了吉王殿下的大计,那就真的成为了千古罪人了。 为大局计,曾桐已然做好了低头的准备。但俄雅丹是无论如何不能交出去的,大不了就赔对方一些银子或是其它的好东西就是。一些个没有见识过世面的北狄异人而已,应该好打发的吧。 曾桐准备开口了,甚至准备当着众百姓的面低头,虽然这样一来,对于打击民间的士气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呃,赫连公子...” “出兵威胁?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一道声音先于曾桐的耳边响起,一位身穿着青衣,相貌极为英俊的青年走了出来,他一出现,落到了曾桐和秦顾本的眼中,是让他们大惊失色,瞳孔再这一瞬都瞪的极大。 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惹人注意的丹凤桃花眼,如似是会说话一般诱人心弦。 来人不是唐傲还是何人? 似乎是看出了曾桐的为难,甚至都想到了对方接下来可能说的那些话,唐傲就知道自己不站出来不行了,倘若真让曾桐当众低头的话,不仅让外人小看了吉州,也让吉州百姓小看了官府,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之处。唐傲一步站了出来,声斥着赫连雷,登时就把说对方说的一愣。他想不到,形势对自已如此的有利了,这怎么又会跳出来一个不长眼的人呢? 难道说一个吉城之地,当真有那么多愿敢闲事之人不成? 另一个惊讶的就是孟思道了,虽然说曾桐和秦顾本来了,他做为下官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与他的责任不是很大。可事情毕竟发生在自己的治下,刚才有人跳出来已是让他十分的不满,现在还有人跳出来,那做为本地的父母官他少不得要表态,也是在知州和长史面前露露面,表表忠心。 “你是什么人?怎敢这般的污蔑北狄贵人?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来呀,将他拿下。”孟思道的声音可谓是高昂非常,由他口中喊出来另有一番的声势。 背着手的孟思道喊完之后,这便等着有人去拿下唐傲。事实上,的确有人这样去做了,相随的四名衙役见自家上官发了话,便脚步齐动,想要靠近到唐傲的身边,但早跳出来了四名大汉将军,他们是不由分说出拳伸腿,仅是一个照面,四名衙役便被打趴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如果说之前有人当街伤人已经是很久不曾发生的事情,那现在有人当众殴打衙役,便是闻所未闻了。 要知道衙役代表的就是官府,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即便是一些有权有势的权贵也不会公然的与衙役为敌,需知此事闹大了与造反无异呀。 现在竟然真的有人这样去做了。孟思道怎么能不吃惊,伸出一手指指向着唐傲,口中喃喃的道:“你...你...” “叭!”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落在了孟思道的脸上便多了一道鲜红的五指之印,曾桐终于出手了。 这位读书人,讲究的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之人终于忍不住,扬起了他的巴掌落了下去。 竟然有下面的官员敢伸手去指殿下,还要把殿下抓起来,这已然是谋反之举。做为文官的头领曾桐再不做一些什么,再不表态的话,会不会让人以为这原本就是他的意思呢? 是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吉州同样是如此,问题最直接的就是文武官员的对立。这也是唐傲纵容之下的结果。对于任何的掌权者而言,倘若下面的团结一心,只有一个声音的话,那当权者就要小心了。只有下面的有争斗,才需要王者的平衡,才会突出王者的地位,让王者可以借此机会达成自己想要的一切结果。 唐傲的纵容之下,文武官员相互盯着,往往一些小事都能被弄成了大事,现在竟然有文官做出了这等犯上之事,那还不知道武将们要说些什么呢? 弄一个不好,他这个知州也要受其连累,丢了职务也未必就没有可能了。为了自己也好,为了整个文官集团也罢,此时的曾桐必须要出手,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煽了下去。 第七百零六章 吉王饶命 这一巴掌下来,十分的响亮,也打傻了孟思道,他不明白,为何知州会如此去做,还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又是自已治下的百姓,难道自己就不要面子?官员就不要体面了?体统何在?以后还让他如何去管理这里呢? 孟思道当然不知道,从唐傲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从他低头讨好赫连雷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不是官员,而是要成为一个阶下之囚,甚至连小命已然不保了,这般之下还要面子做甚? 一巴掌下来,打傻了孟思道,也打懵了看热闹的周围百姓们。在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官员的身份地位可是很高的,百姓见之无不是小心翼翼。即便是官员之间有什么龌蹉事情,也只是会关起门来自己处理。哪里有像现在这般,竟然当众教训了起来。 倒是唐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都没有去看被打的孟思道,目光只是落在了赫连雷的身上,“怎么?你刚才张口闭口说是要代表着北狄出兵教训吉州,这是你自已的意思呢还是你们北狄王义渠枭的意思?” 赫连雷同样没有去看被打的孟思道,在他眼中,一个小小的吉州坊正是不会放在他眼里的。只有像是唐傲这般的人,站在他面前,带给他极大压力之人,这样的强者才会让他正视。“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质问本公子?” 心中已经有些害怕了,但赫连雷却是一幅死鸭子嘴硬般的说着。 “哼!即是你如此想知晓,那便告诉你,吾是唐傲。” “哗!” 话音一落,现场之上是寂静非常,似是落针可闻一般,接下来过了或是一息,又或是两息,扑通通,一个接着一个的周边百姓都跪倒了下来,来的可是吉王殿下呀,他们有现在幸福安定的生活全赖于此人,唐傲于吉州百姓眼中,便是天一般的存在,遇之怎能不争相跪地见礼。 莫说是普通的百姓了,便是连曾桐和秦顾本这样的官员也都跪倒在地上。按说他们是不需要行这样的大礼,可是刚刚有文官犯了错,这让他们心中有些发虚,索性便跪倒在地上。 真正没跪的只有五女以及一众跟随而来的大汉将军们。唐傲曾经说过,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总是见人就跪,膝盖软了,血性也就没有了。 当然,没跪的还有赫连雷。这一刻他如雷击一般的站在了原地,他怎么样也想不到,出来找找茬,耍耍威风罢了,怎么就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吉王呢?难道说是出门没看黄历? “跪下。”眼见赫连雷竟然见王不跪,石磊生气了,一声怒喝之后便带着几名大汉将军冲了过去,将赫连雷包括托火等几位护卫都按倒在地上。 若是之前,他们一定会反抗,毕竟他们在这里也代表了北狄人。可是现在,明知道唐傲站在这里,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的,这可是一怒之下连他们北狄大都给攻破之人,凭着他们几人又算得了什么。 赫连雷老实的跪倒在地上,唐傲的质问之声却没有停止之意。“说,你之所言可是你们北狄王的意思?” “不...是某乱说,说...说着玩的。”赫连雷是连忙出声否认。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不然的话,怕是连整个赫连家族都保不了他。 “说着玩?哈哈,看来你是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们吉州百姓,把这里的一切都当成玩笑了,看来需要给你一个深刻的印像才行。”唐傲的呵呵的冷笑着。 “不!请吉王殿下饶命,饶命。”赫连雷是真的害怕了。在整个吉州,面对任何人的时候,他都可以拿他的身份来耍威风,唯独面对着唐傲的时候,他是没有这样的资格。或是说不仅仅是他,便是他们的王义渠枭也怕是没有足够的资格吧。 “来人搜他身。”唐傲丝毫不理会赫连雷的求救声,声音坚定般的说着。 石磊答应一声这便开始扒赫连雷的衣物,可怜这位在北狄也是有着赫赫声名的贵公子,却是连反抗的举动都不敢做,似乎是生怕惹怒了唐傲,会引来杀身之祸一般。 石磊的动作很快,就在扒衣的过程之中,一件虎头的小挂件从赫连雷的身上掉了下来。惊得刚敢于抬头的孙丽姿叫了一声,“看,这就是我家卖的小挂件,果然就在他的身上。” 至此,扒窃罪行座实。 周边的百姓不由议论纷纷,全是指责之声。堂堂一个北狄的贵族,竟然当街偷物,这一刻当真是脸被丢尽了。 赫连雷的脸色是羞的通红,是人就有廉耻之心,他也一样没有例外,此时只是恨不得有一个地缝让他好钻进去。 “曾知州,你过来。”唐傲看着这一幕一点也没有例外,他才不会相自家的百姓会无中生有,敢于当街之上去冤枉一位北狄的贵族,答案只能有一个,百姓说的都是真的。 以往唐傲叫曾桐都是叫曾先生的,现在却是以官名相称,可见是有些生气了。跪地的曾桐是连忙起身,紧跑了几步来到唐傲身前站立。 “本王问你,失窃罪、勒索罪、冒犯吉王妃罪外加造谣影响两族团结之罪合在一起,当判何刑?” 唐傲的声音有些发冷,引得曾桐是紧张不已,本能性的回答着,“回殿下,数罪并罚,当斩首!” “好!石磊,刀来!”唐傲闻听顿时豪迈般的这就喊了一声。 石磊闻听当下送上了自身的配刀。而接过刀来的唐傲哈哈大笑之下向着赫连雷的身上就劈砍了过去。 “啊!饶命!” “啊!不要!” “啊!” 第一声传自于赫连雷的口中。 第二声传自于曾桐之口。 第三声喊才是百姓之音。 众目睽睽之下,当街之上,于百姓围观之中,唐傲就这样举刀劈落而下,随之的是赫连雷的脑袋滚滚而落,就像是一支皮球一般在地上滚落了一圈。 脖颈上的鲜血突然冒出,落到了唐傲的青衣之上,将其染红,但这一刻没有百姓感觉到害怕和恐怖,相反他们有的只是心中的畅快,有的只是浑身的热血沸腾。 “辱我百姓子民者,杀!”唐傲将手中的大刀向着石磊处一抛,背负着双手而道:“你们是本王的子民,本王亦与你们为本,你们便是本王的亲人,辱你们者,即是辱本王,伤你们者,即是伤本王。现在有人伤你们、辱你们,本王便将他杀了,哪怕他是北狄的贵族,就算是他是北狄王义渠枭,亦是同样的下场。吉州为本王之吉州,为百姓之吉州,任何人想在这里撒野,唯杀而已!” 唐傲说的是坚定无比,又似是天经地义一般,落在百姓耳中却有如钟鼓乍响于耳边,让百姓们的血液自主的加快流动着。 更有一些血性之人,早已经是双眼通红,这一刻怕是唐傲一声令下,让他们上战场上杀敌,亦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唐傲感受到了百姓们的情绪变动,他心中高兴,这可是一个很好教育大家的机会。以往总是说吉州百姓富强了,可以自己做主了,有了尊严了。但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真正有所体会的怕是只有上过战场的老兵们。现在有机会改变一下百姓间的想法和看法,他是不会错过的。“孟思道身为便宜坊的坊正,却不为治下百姓做主,反而与歹人沆瀣一气,丢足了我们吉州的脸面,此罪不容赦,当斩!” 当斩两字出口,刚才在百姓面前还气势昂扬的孟思道当即是浑身一软,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这一刻是真的被吓晕了过去。 孟思道是倒了血霉,遇到了唐傲。但也有人运气不错,比如说那位孙可。唐傲大步来到他的面前,“孙可是吧,可曾读过书?” “回殿下的话,小人读过两年私塾。”孙可一脸激动般的回答着。 “很好,即是认字,可愿意为巡视,监督吉州官员?” “巡视为何?小人不知。”孙可很激动,这是要为吉王做事了,但本着谨慎的原则,他还是要问一个清楚。 “巡视嘛,便是四处走看,找民间不法之事,观百姓不屈之事,为其鸣冤,同时也兼着监督百官的职责,但凡发现有事情不公允了,都可以由你们提出,向更高一级的官员反应问题。当然,巡视是没有执法之权,只是替百姓发声而已。可一旦你们反应的问题如果得不到满意的解决,便可以层层上报,县府不满可上报到郡府、郡府的答案还不能让你们满意,便可以上报到知州府,若还是不行,可上报至本王之处,由本王给你们一个公平的答案...” 一番的解释下来,不仅孙可明白了,便是周边的百姓也听了一个清楚,当下不少人露出了意动之意。这可是监督百官呀,那岂不是比官还厉害了?想想都让人兴奋。 “小人明白了,如此小人愿做。”孙可知道这是一次自已的人生机会,哪里还肯放过,当下便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第七百零七章 街斩孟思道 “好。”唐傲笑着点点头,回身看向曾桐说道:“巡视制度要坚持下去,具体人员需要在知州府备案,此事就由先生来负责吧。” “诺。”曾桐心中苦笑,巡视制度成为了一张压在官员身上的巨石,怕是以后的官员更要自律一些了。但这是唐傲下的命令,他又不能违抗,只能点头答应着。 终于算是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唐傲知道也是时候要离开了。不然闻讯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想离开会更难。只是要临走之时,唐傲还是不忘记已经被砍头的赫连雷,“你过来,带着你家主子的头回去,顺便告诉那些个有其它想法的北狄权贵们,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如果不想之前石勒城被攻下的一幕重新上演的话,大可以挥兵而来,只是这一次,你们就不会有那么好运了,本王可以保证。” 扔下这句足以让北狄人心惊胆颤之言后,唐傲便带着五女离开。但今天的事情注定不算是完,还会继续的流传下去,像是什么吉王怒斩北狄权贵,什么吉王明察秋毫、为民做主,吉王惩治无良官员,痛杀异狄人,扬我国威等等,被编成不少的版本开始向外流传着。 曾桐也听说了好几个版本,但也只是听听而已,做为知州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就像是孟思道的事情,唐傲虽然没有当众斩了他,但也是当众做了这个决定,也就是说孟思道是必死无疑的。 为了这件事情,不少的官员听说了之后,都来替其求情,大意就是孟思道是想要息事宁人,这也是之前曾桐的意思,说不要让与北狄起冲突的命令就是知州府下达的,孟思道不过就是按其意思而做罢了,何罪之有。 且孟家也是吉州有名的清贵,指的就是出了不少的读书人,在当地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这可是为难了曾桐,他生怕会出现什么问题,便去了一趟吉王府,找到了唐傲,说明了此事的重要性,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救下孟思道一条性命来。 唐傲座在主殿中认真的听着,心中却在想着权贵之势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要说唐傲自来到吉州之后,几次对权贵出手,他以为已经打击了权贵的势力,让他们安份了下来。可现在来看,他们不是真的安份了下来,而是并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旦有机会便有死灰复燃之势。 权贵之祸,于唐傲的眼中,并不亚于异族入侵。一种是战场层面上的,会有很大的伤痛,但会恢复的很快,只需异族离开,给乾人百姓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勤劳的百姓便会让一切恢复起来。 反观权贵之祸,却如依附于人体上的寄生虫一般,平时是看不到的,但它却无时不刻影响着人类的身体健康。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或许用不了多少年,权贵又会成为天下的主人,动摇到统治者的根基。真到那个时候,任何于民而利的政策,伤权贵的法律怕都无法执行。 百姓无粮可吃,无房可住,无衣可穿,天下大乱只会再度升起而已。 “孟思道的事情,是本王当着百姓之面下的命令,岂能更改,他必须要死。”唐傲摇了摇头,他是不会向权贵低头的,这等于是自已在动摇吉州的根基,这样的蠢事他不会去做。自已打下的江山,他更没有义务要分给权贵一部分。 且从中原战场上,唐傲已然看出了权贵的为祸之罪。看起来现在只有乾文帝和乾英帝在打,其它藩王都在看着热闹。只是当真以为那些藩王们不想动手吗? 天下大乱之时,也是枭雄辈出的年代,有野心之人都是会跳出来争夺天下的。可为何这么长时间过去,却没有其它的藩王参与其中,当真是他们没有野心? 答案当然不是。若是藩王们没有野心,也就不敢提出自治之事。他们之所以没有参战,无非就是内部意见不统一罢了,或是说很多权贵没有被说服,藩王得不到当地权贵的支持,便是实力有限,无法出兵。 权贵们向来就是没有好处不会出手。太平年间,他们享受着太多的好政策,他们趴在百姓身上吸血,吸的是不亦乐乎。可是一旦发生战争的话,或许他们的好处会更多,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会被打败,如此一来的话,实力就会大损。那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去赌呢? 除非是人家杀到了家门口,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障了,不然的话,权贵是不会轻易的支持战争之事发生。这也是为何中原大战一直规模不大,影响之地狭小的原因所在。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唐傲就不得不去考虑,他可不想以后的子孙做什么事情还要看权贵的脸色,那一旦以后的政令损失了权贵的利益,是不是无法执行下去,甚至会摇动统治者的根基呢? 大乾很大,大到就算是周边所有的小国加在一起,论及人口也是远远不如。可是大乾的军事并不强大,那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内有蛀虫,有这些自私自利的权贵存在,每当政令下达,先要看于他们有没有利。有利则能推行,无利却是寸步难行,这种事事要看人脸色行事的感觉,唐傲是一刻也不想要承受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唐傲开了口,“命令,十日之内吉州、辽州、古州三地取消私兵护院之存在。” “啊!什么?殿下,不可呀。”闻听此言的曾桐是大惊失色,他想不到自己不过就是想要替孟思道求一条活命的机会而已,却引来了唐傲如此之大的反弹。私兵和护院是什么,那就是权贵的命,正是有此相助,他们才能够保障自己权益的同时,适当还能威胁一下当权者,那让他们去除了私兵和护院,他们怎么会同意? 并没有理会曾桐的反对,唐傲继续说道:“命令撼山卫由高丽而回。吉州两千、古州三千、辽州五千分别驻扎。” 又一道命令而出,这是唐傲开始做着防备权贵的军事准备了。权贵中,几次收拾下来,吉州最少、古州次之,辽州最多。这便有了兵力上的如此分布。 “好了,下去执行吧。权贵之祸于本王这里必须要解决。”唐傲下定了决心,尽管他知道这很大可能会引发内乱,尽管他知道现在的时机并不好,高丽未灭,北狄与匈奴蠢蠢欲动之下,在引得内部不稳,实为非智之举。但唐傲还是决定要这样去做。即然是暴风雨要来,那就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唐傲没有选择低头,反而是采取了更为强硬的态度,这出乎了曾桐的意料,在他们这样的人看来,做事情要循序渐进才是,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历代帝王不都是如此吗? 然,曾桐忘记了一件事情,正是因为汉文化有时候太过讲究于温吞之术,才使得汉人一直无法得到真正的统一,直到秦始皇的出现。 尽管在他之上有着几代赢氏人的努力,但不能否认的是,嬴政的性格之刚毅与果断,这才在他的时代平了六国,统一全国。倘若他信心并不坚定,想着用怀柔手段来解决问题,那最终只会把麻烦交给下一代,而不会在他这里就统一天下。 反之,若是始皇帝没有下定决心,把问题交给自己的后代,一旦后代中出现一位非贤君之人,那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就像是秦二世而亡,或许没有始皇帝的努力和一统天下,秦就会在下一代进入到衰落期,就此再难一统天下。 又或许还要经历无数载的努力,天下终会出现一个果敢之人行一统之事,但是不是秦那就两说了。 即是唐傲来到了这个世上,他就一定要做一些什么。为了乾人也好,汉人也罢真正的强大起来,他就要做一些别人不敢去做,或是无法做成的事情。哪怕前方是荆棘遍地,他也无怨无悔,不会回头。 吉州,唐傲的命令就是圣旨,曾桐服从还好,不服从的话,随时会换掉他。正是知晓这个道理,曾桐无法反对,他也不能反对,因为他同样看出了权贵之患。 他也想过要解决,只是相对而言,他的方法更为保守,或是说是要把问题扔给下一代人罢了。即是唐傲下定了决心,他唯有服从而已。 孟思道被斩了,斩于在街市之上,很多百姓,很多权贵看了一个清清楚楚。一时间权贵们是人群激愤,在他们看来,孟思道并没有错,执行的就是上面的命令,唯一要说被置疑之地,那就是对异族的态度不够坚硬而已,可罪不治死吧。 唇亡而齿寒,为了以后自身的安危,他们也不得不跳起来反对,质疑着。 权贵们自认已经做出了让步,比如说自愿送家族中年轻子弟到龙院中读书,按着吉王的规则去做事,毕业之后分配成为各地的官员,一切也都按着吉王的政令行事。可现在,人说杀还是给杀了,只是因为对异族不够强硬,没有替百姓说话的原因就被杀了,这实在让他们无法理解。 第七百零八章 风雨欲来 百姓是什么?那不过就是挂在嘴边的一个词汇罢了。说是马桶也并不过,用的时候拿来,不用的时候要滚的远远的。只是没有为百姓发声,便被斩了,这实在让他们理解不了。 自然,权贵会低头,无非就是唐傲的实力太强了,强到让他们无法与敌,才不得不选择低头。但凡唐傲不在了,换一个弱势一些的王上来的话,怕是他们很快就会死灰复燃,重新起来操控一切。 就如唐傲所想的一般,权贵们不是老实了,不是不存在了,而在等待着重新崛起的时机而已。即如此,唐傲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飞禽出马,一天多之后,正在北汉山城的冯逊就得到了唐傲的调令,当下带兵回返。五天之后,撼山卫分别秘密进入到辽州、吉州,余下三千骑兵直奔古州而去,一场针对着三州内权贵的大清冼正在展开。 ...... 辽州,蒯家。 家主蒯越于上首而座,左边座着的是杜家主杜成、右边是余家主余正。厅中此时气氛沉重,除了呼吸声再不闻其它。 孟思道被斩了,随后吉州知州府便放出了十日内取消境内所有的私兵与护卫之决定,消息很快来到了辽州,知州宁风很快也下了这道政令,一时间权贵们是人人自危,怒不可竭。 权贵为什么可以高高在上,不仅是他们有钱、有权,还是因为他们有足够自保之力。私兵的护院就是他们的法宝之一。但凡有不听话的百姓,这些人就会化为恶狼冲上去,好教百姓怎么做人。 即有官府的庇护,又有私兵镇压,使得百姓成为了温驯的绵羊,任由他们在其身上薅羊毛。其实比起来,北地的辽州也好、古州也罢,亦或是说吉州,都是相对较穷的,这里的权贵私兵也并不是很多。放在富庶的南方,私兵和护院的数目那才叫一个惊人。 现在好了,一纸令下,竟然让权贵解除私兵和护院,虽然说条令中也顾及到了他们,规定每一家权贵可以留下十名左右的护卫与私兵,但这么少的数量,一旦遇到了百姓抱团反抗的话,又能起什么作用? 这一道纸令就相当于要剔除权贵的一只臂膀,一只蹄子一般,就算是为了自已的权益,权贵又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除非他们认命了,以后只是乖乖的做一个听话的百姓,再不去争权,更不去夺不属于自己之利,不然的话,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反抗。 三位家族族长座在一起,还是辽州宁城最大的权贵,他们的存在便是代表着整个辽州的权贵,他们的举动也是所有权贵们的风向标。如今怕是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不行,我们不能像吉州那些权贵一样,像一只温顺的花猫,被收拾的连抓老鼠的能力都忘记了,我们必须要反抗,要让吉王知晓,这个天下并不是某一家的,更不是某一人的,而是权贵与当权者共享的。”杜家的家主杜成忍不住的站了出来,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态度。 “对,我们要反抗。”余家家主余正一边点着头,一边附合着。 对于两位家主的选择,蒯越是看在眼中,喜在心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很好,杜兄和余兄所说的正是蒯某要说之言。吉王欺人太甚,我们有必要做出一些事情,让他明白,我们这些权贵可不是能随意他摆布的。” 三位家主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接下来商议的就是如何反抗的问题。倘若说以前忠王还在宁城的时候,他们还真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现在吉州军的主力并不在城内,他们都去盯着高丽,防止他们突围了。真是搞不明白,谁给吉王的勇气,竟然敢在这种关键时刻拿他们权贵下刀子,这可真是天赐我也。 没有吉州军的主力,仅仅是城内一万的府兵而已,且其中很多都是辽州子弟,还是刚加入府兵不久,并没有完全的归心,其中可放心使用之人着实是不少。像是杜家的后辈杜江、余家的后辈余叶都在府兵中任职,且还大小是一个军官,掌握着一定的兵权。 有了这样的条件下,三位家主一番商议,决定由蒯家的后辈蒯德去联系城内的所有权贵,将他们手中掌握的所有私兵和护卫集中起来,这个数字大概就有四千人左右,介时他们将冲击知州府、州库并迅速的占领那里。随后由杜江和余叶等人带领其它的府兵造反,改弦易帜的同时占领整个宁城,并占据四座城门。 如此一来,宁城将会成为权贵之家。有了这个根据地之后,他们就会马上派人去联系忠王,也就是现在的乾英帝,请他出兵相助,里应外合之下便是光复整个辽州也是极有可能的。 那个时候,他们助乾英帝重新的夺回了辽州,便是大功一件,那时不仅他们的地位得保,怕是还会得到额外的赏赐,当真是美滋滋了。 有了大概的计划后,接下来便是商议着一些细节,直到天完全的黑了下来,其它两位家主这才离开了蒯宅,他们商定的结果是为了以防夜长梦多,两天之后便会举兵,那个时候正是唐傲规定的十日之期,他们要当众给吉王一个响亮的巴掌,也告诉天下人,权贵之益不可侵犯,不然后果将会十分的严重。 ...... 宁城知州府。 知州宁风正在书房中秘密接见着辽州府兵代旅长元忠、辽州府兵营长程虎,以及撼山卫统领团长冯逊。 元忠是唐傲到了吉州之后发掘出来的人才。在此之前,元忠不过就是吉州的提辖而已,有些地位,但并不是很高。 等到唐傲到了吉城之后,多方了解发现一直以来吉城的治安还是不错的,这就得益于提辖元忠的功劳了。他用着并不是很多的俸禄,硬是打造出了一支遵纪守法的地方队伍,保着一方平安。 即是人才,唐傲使用起来从来都是不拘一格。经过与其面谈,听了对方的一些理念之后,元忠的才能被充分的认可,后负责整个吉城的地方治安,表现优异,在占了辽州之后,想来想去,唐傲就将元忠给派了过来,考虑到对方之前的身份终还是太低了,便在旅长之前加上一个代字。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元忠已经真正的入了吉王之眼,成为了辽州府兵的统领人物。通过这件事情,唐傲也给所有有本事,但出身卑微的人发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只要你有能力,在这里就不缺少表现和被重用的机会。 程虎,乃是当朝兵部尚书程柏林之子,从小可谓是家学渊源,一个有理论,一个有实践,两人相辅相成,唐傲便把辽州的地方治安工作交给了他们。 至于冯逊就不用多去介绍了,这可是唐傲身边的虎将,被视为最有帅才之人,这一次他得了唐傲命令之后,急急由高丽而返,秘密进入到宁城之中,为的就是对付当地权贵,以及可能出现的一些个突发情况。 “现在看来,情况是一定会出现的,我们的人已经发现杜江和余叶等人这一天来活动猖獗,怕是正在做着行动前的各种准备。三位,我们的任务很重呀。”宁风做为辽州知州,又是公然的唐傲第一弟子,此时被委以重任的同时,也感觉到压力山大。每天所做之事那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做的不好,会给恩师丢脸。 在看到唐傲亲下的十日后让权贵交出所有的私兵和护卫的命令时,宁风就知道一场兴风血雨是不可避免的要出现了。他太了解这些权贵,这些都是把个人利益看得极重之人,为了自已那点小利,他们可以变成听话的绵羊,但也可以转换成为张开血盆大口的恶狼,一切都会根据着他们的需求进行变化。 这根本就是一群无国无父之人,在他们眼中,唯利益尔。 现在要把他们的一支翅膀剪断,怎么可能会束手待毙,是一定会反抗的。所以这些天来,宁风一直采取着外松内紧的政策,他也知晓辽州府兵军建立的时间并不长,无法像是吉州府兵那般拥有不错的战斗力,甚至人心都没有完全的归附。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团结更多的人,以应付这一场内部的危机。 得了命令的元忠和程虎,这些天来也暗中集中了一些真正的农家子弟,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为权贵们去卖命,才是现在值得相信之人。如今这些府兵的人数已然达到了三千之众,虽然只有三成,但却是绝对可以相信的。 兵力终还是有些太少了,宁风正担心之时,冯逊来了,恩师那里也传来了一条让人兴奋的消息,便是吉州府兵旅长原忠成侯沈云义会亲带一万府兵前来相助。 撼山卫来了五千、吉州府兵来了一万,多了这一万五千人的生力军,宁风终于可以放下担心,现在只等着这些权贵们跳出来,到时候就会反手一击。介时,便是灭了这些权贵,天下之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是这些权贵们先造的反,先动的手,给人以把柄。  第七百零九章 何谓臣子之道 “无妨,来一人杀人一,来两个杀一双而已。”冯逊面色不变,大咧咧的说着。 做为撼山卫的团长,冯逊是有着这样的自信的。想一直以来,撼山卫就被当成了精锐中的精锐,所遇到的敌人无不是强军所在,现在只是对付一些个权贵手中的私兵和护院而已,又怎么会害怕。那不过就是一些个空有力量,却不知怎么动用的土把式罢了。 “不错,我们现在就怕他们不动手,只要动手,必然会狠狠的收拾他们。”程虎很年轻,但也很热血,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倒是元忠,很内敛的一个人,回答宁风的话只有短短的三个字而已——没问题。 “没问题最好了,即是这样,大家都回去好好的准备吧。本官有一种感觉,明天就将是十日之期了,或许明天他们就会动手,且为了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多半是会选择在傍晚开始,三位,辽州之重在宁城,宁城的安全就拜托了。” 宁风说着话,便行了一个抱拳礼。三位军官也是很利索的回了一记军礼,接下来便各自散去做着准备。 宁风有意识的做了防犯之下,权贵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五千撼山卫只是在城外,一直没有入城,他们更没有察觉的到,他们以还为撼山卫还在高丽境内呢? 骄兵必败! 未战,权贵们便生出了自大的毛病,或许他们一真以为,他们是权贵,当是实力最雄厚的,也是无人可敌的吧。 新一天到来,正是十日之期,上午的时候,蒯家、杜家、余家等几个大家族便安排人去了知州府,表明他们会服从吉王的命令,会集结私兵与护院,并于明日将这股力量交给知州府。 这就是障碍眼法而已,一来放松宁风的警惕性,二来也是为了私兵和护卫的集中找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借口。用着这些代表之言,这些年来,私兵的护院很好的保护了主家的安全。就要解散了,现在主家决定请他们吃顿饭,好好的犒劳一下,合情合理吧。 宁风笑着点头答应着,还出言表扬了这些权贵代表们。然心中却在想着,狗屁的请客吃饭,权贵会有那样的好心,他们不过就是借此机会集合队伍而已。也罢,这更让他坚定了对方动手的时间,那就是在今天晚上。 夜晚如期而至,今天晚上的宁城,相较于平时似乎更为热闹一些。自从唐傲夺了辽州之后,便取消了这里的宵禁,但却从无像今晚这般大街上人来人往。 来回走的自然就是权贵们的私兵与护院了,他们白天已经报过备了,使之现在出行都是大大方方,也不怕有人来查他们。在各权贵家族的年轻子弟引领之下,他们有序的向着各个指定地点集结着。 比如说哪一家权贵大院距离知州府最近,哪里就是他们的集合点;哪里距离州府最近,那里也是他们的集合地点。 仅仅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便各就各位,大家只等着信号一响,便会展开行动。 城内府兵营,从中午的时候杜江和余叶等人便开始请元忠和程虎吃酒,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把元忠和程虎灌醉,杜江等人脸现奸计得逞般的模样。 等到元忠等人被亲兵送回到营房内休息的时候,杜江等人开始了公开的串连,一些个府兵中的低级军官被依次的寻来。在被告知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之后,配合者便是自已人,不合作者便是敌人,直接关押。 终于在天黑之时,杜江和余叶控制了整个府兵大营,给人的感觉一切尽都在掌握之中。 漆黑的夜晚,安静的院落里,宁风正仰头向天看着,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从事李申册走到了宁风的身边。 “嗯?李从事,已经下衙了,你怎么不回去?”看到李申册的突然出现,宁风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神情。 “呵呵,知州大人不是也没有休息吗?”李申册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脸带笑意的来到了宁风的身边。 “这是知州府,本知州的家就在这里,休息也是此地,倒是李从事为何不回去,嗯?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本官说吧。”宁风脸露着凝重之意,他似乎已经想到了此人所来为何,心中不由倒了一声可惜。 李申册也是出身于权贵之家,但因为出生于偏房之中,从小就不受人重视,或许正是这个原因,练就了他坚毅的性格和不错的能力,这便一步步成为了从事,成为了宁风的左膀右臂之一。 只是今天晚上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出乎了宁风的意料,他真不希望对方会是权贵之人,若是这样,倒是可惜了这个人才。 并没有注意到宁风的表情变化,李申册认为现在已是大局以定,如果可以说服宁风为他们所用的话,接下来的一切将会更加顺利,那无疑是大功一件,所以他来了。 “是的,下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知州大人说。大人,您认为吉王要削除权贵的私兵和护院之事可行吗?” 连殿下都不叫了,这便已经表明了李申册的态度,然宁风就像是没有听懂一般,转过头来看向李申册道:“怎么?李从事,这已经是殿下定下之事,无法更改了。且权贵们今天不是已经表态会支持吗?何来可行之说?” “呵,呵呵,宁大人,你还是太天真一些了呀。”李申册突然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大人岂不知,私兵和护院就是权贵们的安全保障吗?没有他们,权贵手中的那些银子岂不是会被人随意抢夺,事关如此重要之事,权贵们又怎么会同意放手?” “嗯?李从事这是何意,难道说权贵今天之表现是在欺骗本官不成?”宁风一幅没有完全听懂的模样。 “自然是欺骗。当然,大人或许认为权贵没有这么大的胆量,但其实大人错了。权贵的胆子一向很大,对他们而言,唯利益罢了。但凡有利益可得,他们甚至可以支持一只狗或是一只猫去当皇帝。反之,如果你伤害了他的利益,你便真是一个名主,他们也是不会承认的。不然的话,就不会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这种说法了。” 李申册将话说的是如此直白,便是等于摊牌,宁风哪里还会任由对方说下去,当即斥责道:“权贵也好,世家也罢,无论他们有何能力,可即然吉王殿下下了命令,在其治下就应当遵守,这才是为臣子之道。” “哈哈,臣子之道?那不过就是说给百姓听一听罢了,写在史书中为了好看为了给后人做标榜而已。这些话可说却是不可做的。”李申册哈哈大笑着,就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嗯?他们当真是这般去想,难道不怕吉王殿下举大军来讨吗?”厉声而问着,宁风想要借机看一看权贵到底有什么底牌。 “大军来讨?现在的吉州军主力都在高丽境内吧。还有一部分守在了平城,防备着乾英帝大军,那哪里还有什么大军可调?再说了,就算是有,也是来不及了,因为事情在今天晚上就会见一个分晓,大人,你可以选择的时间不多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李申册这句话一般,在他的话音刚落下之后,原本寂静的黑夜之中突然就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那是一道烟花冲上天空所至,红彤彤的,甚是好看。 烟花于天空中绽放,喊声硬开始四起,声音由远及近,越发的清晰着,也引得李申册的笑声越发变得爽朗了起来。“哈哈哈,看到没有,知州大人,权贵们已经展开行动了,这里就要被权贵们的私兵所围,大人,快做选择吧。” 喊声、杀声,越来越近,显然在外面应该是有人正在冲击着知州府。但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宁风并未见多么的慌乱,相反他看向李申册说道:“你不是已经被家族轰出来了吗?为何现在要为权贵说话?” “是的,下官是被轰出来的。可其实在很早之前,家族就私下找过我,接某回到了族谱,某不过就是奉家族之命打入知州府而已。等的就是今天这般的机会。好了,这些事情下官没有必要和大人解释,现在只问大人一句话,你降还是不降。若是降,大人之能力下官佩服,自是可保大人之平安。若是不降的话,那便...” 李申册没有继续的说下去,但代表的是何意思已经是非常的清楚,他的双眼紧盯着宁风,想要等他的决定。 什么所谓的欣赏能力,想说服宁风为权贵所用,不过就是为了打击唐傲的公信力罢了。想一想,连你的大弟子都反对于你,那是不是证明唐傲错了呢? “哦,那便如何?想要杀某吗?那你也要有这样的能力才行。至少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来人,拿下。”眼见李申册是图穷见匕,应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这一刻宁风便没有什么在客气之意,声音一冷般的说着。  第七百一十章 答应你们投降了吗 话落,小院的黑暗之处便跳出来数名大汉,他们一出现便不由分说就来到李申册的面前,伸手将其制住。 原以为已经掌握了大局的李申册没有想到宁风竟然在小院中提前做了埋伏,现被人制住,他还依然是一脸不服的样子喊着,“宁风,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如若敢杀了某,你定是必死无疑,现在放了某,某还可以替你求情,留你一条活命。” “哦,是吗?那你听一听这是什么声音。”脸上带着笑,显得十分镇定的宁风开口问着。 哒哒哒...哒哒哒... 大地之上一阵阵的颤抖,不是骑兵腾跃的声音还会是什么? “骑...骑兵?”一向镇定自若的李申册这个时候终于变了面色。权贵虽有不少的私兵和护院,但就他所知,是没有骑兵配制的。而现在听闻骑兵的声音,那岂不是说非是权贵们准备的手段?难道是吉州军的骑兵来了不成? 李申册面色不断的变化着,落到宁风的眼中,他呵呵笑道:“猜想的不错,这便是吉州铁骑撼山卫,这一次来到城中的可是两千轻骑还有三千重骑兵呀,不知道这股子力量你们权贵挡不挡得住呢?” “重骑兵?撼山卫!”李申册终于知道为何宁风不急不缓的样子了,原来人家是早有准备,倒是自已像是一个小丑般,在这里叭叭的说个不停,敢情人家就是在看戏呢。 撼山卫入城了。在元忠把持的西城门外入了城,正向城内各权贵的集合地点杀去。 至于说元忠和程虎,哪里有一点喝醉的样子,此刻正带着可靠的三千府兵把守着四座城门,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守住城门,不放任何一个可疑之敌逃出去。至于城内的敌人就交由给撼山卫来解决便是。 一方是无训练、无组织、只靠蛮力的权贵私兵;一方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有着忠诚信仰的百战骑兵撼山卫。这一仗从开始打的时候,便是不公平的。 只是穿着普通的衣物,连布甲都没有的私兵在面对穿着制式锁子甲的撼山卫时,他们往往是稍一抵抗便会散去,连像样的战斗都组织不起来。当投降不杀的声音响起时,满大街上更是跪满了一地的私兵,他们将手中的刀剑扔的远远的,似乎生怕会引起误会,让撼山卫来上一记亮银枪,给当场刺死一般。 战斗的过程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或是说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掩杀的过程,以至于撼山卫连五成的战斗力都没有发挥出来,便基本上解决了权贵的私兵以及选择要造反的府兵们。 杜江和余叶等人运气更是不好,劣势之下被手下私兵给拿了,砍下了脑袋,只是为了向撼山卫邀功而已。 蒯家大院,蒯德一脸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人未至,声音先响起,“不好了,不好了,撼山卫杀来了,杀来了呀。” 正在院中等着好消息的蒯越、杜成、余正三位家主正在等着消息呢,猛听喊声,一个个再也座不住,由椅子上站了起来,面面相俱,脸色难看。 从刚才城内响起了铁骑踏地的声音时,他们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了。虽然说他们在行动之前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是当真正的要面对失败的时候,方才感觉到自已似乎根本承受不了这个结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之前安排的很好了吗?”眼看着蒯德跑了进来,蒯越一伸手就抓住来人的领口,大声质问着。 “家主,我们之前安排的是不错,可谁也没有想到宁风早有准备,他们更早一步的控制了城门,我们动手的时候,他们就放骑兵冲进城中,那可是吉州军最为凶悍的撼山卫,全是重骑兵,兄弟们根本不敌呀。”蒯德惊惶失措的说着。 指着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与百战精锐撼山卫重骑相斗,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不敌也要敌,一旦输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快,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我们要想办法出城。”蒯越厉声喊着,他不能留在城中了,以唐傲对权贵的手段,出不了城就只能是死而已。唯有出城了,还有一线的生机。 “诺。”蒯德慌忙般答应了一声,院内所有的私兵和护院都被集中了起来,竟然也有五百之数,这便保护着三位家主出院向着城门处杀去。虽然这一走,他们的家产都要扔在这里,被唐傲所得,可是和最珍贵的性命相比,已然算不得什么。 蒯德打头,领着两百私兵冲在最前面,其它的家主身边各有百人保护,一行人来到了大街之上。但也是活该他们运气不好,刚一上街,远远就看到了跃马而来的撼山卫。 来此的正是撼山卫中的精锐力量一营,也是有着猛虎营绰号的劲旅。营长周金文正是奉了冯逊命令来直捣黄龙的。 如果说三位家主留在院中,根据地形而守的话,猛虎营即便是想要冲进院内,也需要费上一番的手脚。可现在是大街上碰到的,那就容易许多了。 “猛虎营一连冲锋,二连负责左翼、三连负责右翼、四连绕到敌人的背后、五连为预备役,冲锋。”命令由周金文的口中快速喊出,接下来便是万马奔腾,巨烈的声音引得大地都不断的震动着。 “顶...顶住!”蒯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撼山卫骑兵,早已经是面色惨白,一边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着,一边向着身边的两百私兵下着命令。 他却忘记,自已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私兵们看在眼中,他们是权贵们篡养的不假,职责就是保护贵人们的安全也是真。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怕死。平时面对着好欺负的底层百姓,他们是个个英武非凡,可当对手换成了比他们强之太多的重骑兵时,他们软弱的一面就暴露了出来。 当下便有十几个胆小之人吓的扔掉武器跪在了地上,更有大多数人是转身就逃,那速度比之蒯德只快不慢。倒是也有几名悍勇之人手持利刃向前冲去,但步兵对骑兵,还是全幅武装的重骑兵,结果是可想而知,连人都没跑到猛虎营战士的面前时,亮银枪便已经扎透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抛起扔到了一旁。 街道上开始有浓重的血腥之气传出,味道刺鼻,更是吓得一些胆小的私兵是畏惧不已,跪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着。 猛虎一营没有任何阻碍的从私兵面前冲过,向着蒯德身前逼近着,迅速的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前锋败退,很快就和后面赶来的三位家主大军聚到了一起。当注意到前面被堵住,走不动的时候,蒯家家主蒯越拿出了有气魄的一面,就见他提着三尺剑唰唰就刺倒了两人,随即大声的喊着,“有进无退,冲!” 蒯越的疯狂吓到了那些私兵们,惧死的他们只能叫喊一声之后又一次向前冲去,几百人大呼小叫的,另有一番的声势。 “猛虎营二连三连放箭,一连冲锋!”周金文面色不变,这样的情况对于他而言就是小儿科罢了。下过命令后,他是一马当先的跃骑直冲。 配合着周金文的是箭矢破空之声,伴随着弓箭的协助,猛虎营一连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向前,将战马速度优势发挥的是淋漓尽致。 箭矢落下,伴随的是数十上百名私兵中箭的哀嚎,等到猛虎营一连冲到面前,就见银光闪动,一名名挡在路上的私兵成为了泄愤的目标,多数人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便已经是胸口中枪而亡。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士气,因为猛虎营的一波子冲击被压垮,私兵是不死便降,三大家主的面前成为了真空一片。而此时,负责绕后的猛虎营四连也已经到位,算是把权贵们给结实的堵在了街道之上。 身后也出现了撼山卫骑兵,蒯越等人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在注意到冲锋的私兵是死的死,降的降,一会的工夫里,身边可用之人已是不过百,蒯越、杜成、余正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皆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他们知道,大事已去。 “好了,我们投降,不要再杀了。”蒯越将手中的三尺剑叮当一声扔到了地上,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以往他们面对百姓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态,可是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 “投降?哼!本营长答应了吗?”周金文嘿嘿的冷笑声于夜空中传出。团长可是下了严令,这一次权贵叛乱,其它人可活,但做为主要引导者的这几位大家族的族长是断然不能留的。只要这些人一死,这些个家族就是一盘的散沙,想怎么捏都是可以的。 “什么?你们要做什么?告诉你们,本人可是蒯氏的族长,便是宁知州见到老夫也要给三分薄面的,你们不过就是一些个莽夫罢了,怎敢如此对待老夫,不想活了吗?”蒯越一脸涨红的吼着,似乎不这样,不足以显示出他那高贵的身份一般。 第七百一十一章 高丽出兵汉山城 蒯越这般一喊,一旁的杜江和余正也站了出来,声嘶力竭的怒斥着周金文,一幅他已经犯了大错的模样。 面对着咆哮的三位族长,周金文却是不急不慌,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了几幅画像,看向着蒯越等人一一对照着,发现面前竟然有三位必死的权贵之人时,即呵呵的露出了开心般的笑容。“哈哈,我们猛虎营的运气不错,一下子就弄到了三个人,想必暴风雨二营是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到时候看二营长袁信还如何在本营长面前叫嚣。” “呵呵呵。”周金文的身后,三位赶过来的连长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好了,笑够了就干活吧。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现在城内大乱,还应该有不少的大鱼跳出来,一会就去弄他们。”收起了手中的画像,周金文就似是再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一般,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一说,就有人要人头落地的觉悟。 “不!你们不能杀某,某要见吉王,见吉王殿下,某愿意世代的效忠于吉王殿下!”感觉到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蒯越心中害怕下大声的喊着。再不复之前那般看不起唐傲,甚至要推翻他的模样。 “哎,现在才后悔吗?晚了。”周金文轻摇了摇头的同时,他身后的三位连长是齐齐纵马而出,随即三颗还带着鲜血的头颅就此飞到了半空之中。 三位在辽州境内影响力极深、极广的家族族长就此而死,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猛虎营当街剿杀权贵的时候,二营暴风雨营也清理着攻打知州府和州库的权贵私兵。这些人同样没有什么战斗意志,在发现撼山卫的重骑出现之后,做的同样是仓惶逃窜。 府兵营,这里是三营雪豹营的主场。 当雪豹营赶到这里的时候,杜江和余叶正带着数千的府兵向大营外走去,他们是准备拿下四城的城防,最终彻底的占据整个宁城。想不到的是,他们连营门都没有出去,就被雪豹营给堵了一个正着。 营长太史金眼看着面前有如此多的敌人,那是双眼放光。他怕的就是没有仗可打,现在好了,这么多对手,杀也够杀上一阵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根本就想像不到,在看到撼山卫重骑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很多之前被怂恿的府兵们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不等太史金的雪豹营动手,他们就先一步出手将杜江和余叶等给抓了起来。 如此,雪豹营连刀枪都没有动一下,这里的危机便被解除,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这足以说明所谓的私兵,在真正精锐的重骑兵面前是何等的不堪。当然,这也和他们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没有战斗意志有着极大的关系。 想必接下来一段时间,元忠定会好好的操练辽州府兵,士兵们吃苦的日子就要来到。 一场看似轰轰烈烈的谋·反事件,便是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向着结束中走去。等到天开始放亮的时候,城内的主要权贵力量皆被解决,只是剩下了一些小鱼小虾还在做乱而已。 宁风推开了知州府大门,看到大街上正有府兵再冲洗着地上的血渍。微风拂过之时,还会有血腥味冲鼻而来。 抬起头的宁风,此刻正看到红彤彤的太阳于天际边升起。斩新的一天到来了,从此之后,宁城将会是旧貌换新颜。 ...... 三州之地,辽州的权贵闹得最凶,接着就是古州权贵们,动静最小的就是吉州了,几乎没有什么震荡,这也是吉州归心最早的原因,加上唐傲几次出手整治着权贵,吉州的权贵早已经十不存三,闹不出什么动静。 倒是辽州,传来了消息,说是大局已稳,但想完全的清除权贵的余孽,还需要一月到三月的时间。对此唐傲早有心理准备,他给予学生宁风的回信是,不怕时间长,但一定要把事情办的彻底,总之就是一句话,以后的辽州不能再有反对自已的权贵,为了完成这个目标,哪怕就是人头滚滚也是在所不惜。 大梁城的时候,唐傲给人的印像就是凶猛非常,有仇必报,那是连当时的太子惹到他,他也敢公然报复之人。这样的所为,在有些人眼中,早已经没有了好印像,那现在还注重名声做什么? 再说了,唐傲眼中的名声可不是权贵们说了算,而是治下百姓们说了算。只有真正的藏富于民,一个国家才是昌盛和具有希望的。 说起来,权贵的事情在唐傲眼中不过就是芥藓之疾,在真正强大的军队面前,所谓没有经过训练的私兵是不会被他放在眼中的。现在真正入了他之眼的是高丽国二十多万的军队。 这可都是正规军,是经过了常年训练的军队,且人多势众之下,很是有一股子气势。他们拼起命来才是要人命的存在。 事情也没有出乎唐傲的意料,春暖花开之时,高丽大军终于展开了反击。早有情报显示,这一个新年高丽人过的是十分的惨淡,在外面的东西一丝一毫也进入不到高丽境之后,座吃山空下,粮食危机越发的突显了起来。为了生存下去,高丽除了集合大军,拼杀出一条血路之外已经毫无选择。 高丽出兵可以有三个方向。 一,海上水师。可通过海运达到攻击任何之地的目地。 二,南面的北汉山城,拿下了这里,便等于打开了高丽南下的大门,甚至顺利的话,可以将朴得法还有吉州军下的四方军给赶出去,最终成功的控制整个这片区域。 三,西面的鲜郡,由这里一路陆路而来,便可达到吉州首治之地吉城,有了威胁吉王之力。 参谋部再此之前有过议论,他们先是否决了第一种可能。当吉州军水师加装了火炮之后,海上霸主已然换人。高丽水师在无任何的优势可言。海上之路已被封锁,他们断然是不会选择走水路突围。 接下来讨论的就是第二条和第三条路,而最终的结果也否决了第三点。毕竟通过鲜郡到达吉州,这一路而来路途遥远,对于后勤的压力十分巨大。高丽缺少的就是粮食,他们不应该会冒这个险。 这样一来,就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行,便是南攻北汉山城。 一来,这里原本就属于高丽主国之境,对于这里的地理环境他们十分的熟悉。 二来,负责守在这里的大军主要是朴得法刚成立的三小国联军,他们实力有限,战力普通,相对而言更容易战胜。 三来,这里距离高丽主国很近,后勤压力较小。 四来,这里的百姓还没有完全的归心,这就是高丽主国的优势所在。一旦打通这里,便于他们更好的掌握此地,且拿下了这里,就等于拥有了更为广阔的出海之地,对于接下来他们海上购物通道更为有利。只要外面的东西可以运进到高丽主国,他原本的危机便算是解决了。 参谋部的意见很中肯,现在来看也很正确。三天之前,高丽主国便向着北汉山城展开了进攻。唐傲就站在吉王府中的院子里,目光看向着高丽方向,似乎已经可以看到那里的尸山火海。 ...... 北汉山城北城门前开阔之地,这里正展开着生死搏杀,似乎是每一息都有人会为此而丧命。 三日之前,高丽国大将军李勇前带兵十五万出现在北汉山的城前。代表着高丽国的突围大战就此开始。 面对着高丽国主力的突然出击,纵然之前就有过一些准备,但当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朴得法的联军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尤其是李勇前亲自命令的先锋将军忽单,此人格外的英勇,亲带第一批五千人冲来时,竟然差一点就冲破了城外的第一道防线 若不是壕沟过深,且平滑如镜,若非关键的时候封万里的四方军进行了轰天炮支援的话,怕是第一道防线就已经被拿下了。 联军士兵多是新征召而来,虽然临时受了突击的训练,但时间尚短,还无法形成真正的战斗力。现在就派他们上战场,的确是有些难为人了。但高丽大军杀了过来,已经不会给他们再次训练的时间。 迫不得以之下,训练进度只完成了一半的联军便冲上了前线,表现的不如意也就是意料中的事情。 轰天炮的出现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威力,的确起到了强大的震慑作用,至少把忽单的先锋军吓得不轻,暂时性的保住了城外的第一道防线。 可也仅仅只是暂时性而已,当接下来忽单意识到轰天炮的攻击距离有限,且发射的时候并不密集,恐吓性多于杀伤力时,原本的恐惧之心就没有那么重了。在接下来的进攻中,即便是听到了火炮的轰响声,他们也不再害怕,继续发起着冲击。 训练有速的高丽军一次次如波浪般的攻击,就像是海浪拍打在堤岸上一般,用了三天时间,第一道防线失守,守在那里的一万联军士兵除了逃回来不足两千人外,其它人是死的死,俘的俘。 第七百一十二章 被盯上的傲二 这还多亏防线挖的极深,易守难攻,若不然的话,怕是连三天都坚持不下来。 第一道防线被攻下,大涨了高丽军的士气,他们仅仅是休息了两个时辰之后,便向着第二道防线攻杀了过来。相比之下,似乎第二道防线还不如一道防线坚·挺,两天时间,第二道防线破,守线的士兵又扔下了数千人的尸体。 连续两道防线皆被攻破,自身损失了一万多人的朴得法着急了,他找到了封万里,请求支援。 “支援是一定的,但不是现在。”封万里摇了摇头,拒绝了朴得法的提议。 “可是...”朴得法一脸着急的还想说着什么。封万里却先一步开口说道,“现在不过就是城外的防线而已,就算是都丢给了高丽军也无妨,这原本就是为了阻击他们之用,真正的大战在守城之战上,如果现在四方军就支援了你们,一旦损失过大的话,到时候谁来守城呢?” 朴得法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但眼看着联军损失如此之大,他就是有些心疼。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他手中这好不容易凑齐的六万人,怕是根本就剩不下多少了,到时候就算是打败了高丽,又拿什么去守住这些成果? 这会不会是吉王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借此战来消耗高丽的实力? 这种想法在朴得法心中一旦生出,便无法再被压下,偏偏他又不敢公开的去说这件事情。如今的他已然上了唐傲的战船,现在的情况下,唐傲可以退出高丽,但他却不行。一旦要是败的话,李存仁是绝对不会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没得选择的朴得法,现在除了继续的坚持下去,还是坚持,已无第二条路可选。 “封旅长,即然城外的防线原本就是为了消耗高丽军所用,并不是那么重要,那可不可以将他们撤回一些到城内呢?”朴得法本着保存实力的想法出声问着。 “可以。”封万里考虑了一下之后点头答应了朴得法的这个请求。他也担心城外拼杀的太狠,以至于朴得法的军队损失过于严重,如此一来的话,等到要反击的时候就将会无兵可用。 “多谢。”虽然没有求到援军,但至少让封万里答应他撤一部分军队的请求,朴得法高兴的离开。随之便是城外的防线开始撤军,直接效果就是忽单的攻击更为迅速,第六天便占领了第三道防线,接下来几乎是一天一道防线,六道防线很快全部丢失,高丽大军兵临北汉山城下。 ...... 黄县。 距离大梁城的直线距离不足百里。便是绕上一些官道也仅有一百二十里左右。距离皇都如此之近,占据了地利的优势下,黄县倒也算是繁华之地。 像是很多江湖人士就喜欢出没在黄县这里,这里检查相对并没有那么严格,朝廷的军队也没有在这里驻扎,使之里成为了一些个身份不明之人的天堂之地。 正因为江湖人士太多了,自然就避免不了一些打杀的事情会时常发生。每一天天亮之后,大街上都可以看到有血渍,甚至于有时候还可以看到已经凉了一夜的尸体。 起初的时候,衙役们还会进行处理,可是时间一长,这样的事情天天发生之后,他们索性也就不管了,只是要求江湖人士自已处理好后序事宜,莫要让他们再去辛苦。 朝廷都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之后,这里的治安状况便可想而知。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士自然就是越来越多。 申屠为也是慕名而来,他是奉了前狄公主之令来这里招揽人才的。来到了黄县仅仅三天之后,他便发现了一件让他十分感兴趣的事情。两天之后他回到了大梁城,向前狄公主进行了汇报。 大大的一个隗字,便是隗倩儿于大梁城的府砥。这可是乾英帝亲自赏赐给她的,平时前狄公主除了去朝中帮着唐青川处理公务之外,其它时间多半都会呆在府中。 尤其是近来一阵,隗倩儿更是极少出府,说起来这就是龙牙的威胁起了作用。向来讲究的是报仇不隔夜的唐傲,在被隗倩儿刺杀之后,龙牙即展开了报复,曾在其回府的路上进行过三次伏击,虽然有申屠为这般的宗师高手在,都没有得手,却是吓的她不敢在随意出府了。 府中正堂,申屠为一脸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说出了自己这一次的收获,当听闻有一男子用的是先天功的时候,隗倩儿来了兴趣,“果真是先天功吗。先生不会看错吧?” “绝对不会,那小子的实力非常不错,准宗师的修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迈入到宗师之境了。”说起这些的时候,申屠为的眼中还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想他也算是天资聪颖,但也是在近四十岁的时候晋入到了宗师之境,且靠的还是暗器一道。 “准宗师修为,练的还是先天功,这般说来应该与那女魔头的关系非浅,弄不好就是雪影十八骑的人。如果可以让其为自己所用的话,那对于杀掉唐傲将会有极大的帮助。”隗倩儿一边说一边激动的站起了身,并来回的走动着。 自从唐傲以抓自已为由出兵辽州并获得了大胜,此人在隗倩儿的眼中价值便大大增加着,再随着吉州军向高丽出兵,这种麻烦变得更大。她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想要复国的话,吉王唐傲将会成为一个迈不过去的坎,是必须要正视。 只是吉州军实力不俗,即便是连乾英帝都不想现在与之为敌,凭着隗倩儿这点有限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在战场上打败他。无疑,想要解决这个麻烦似乎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杀掉唐傲。 唯此人死,吉州军才会自乱,这座横在面前的大山才可能会被搬走。只是宗师都死在了唐傲的手中,想要做好这件事情何其难也。想来想去,隗倩儿认为只能寻接近到唐傲之人,行近身刺杀之术方可。 只是唐傲身为吉王,又是吉、辽、古三州之地,想要靠近他何其之难,怕是派出的人不等完成任务就会被发现,就算是运气不错,有机会靠近,若是身手不行的话同样完成不了任务。 如此,这个人选问题就让隗倩儿十分的头疼,现在好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想到利用好此人,就可以达到于无生无息间杀了唐傲的目的,她便似就是看到了光复大狄的希望一般。“好,接近此人,寻机动手。记住,一定要隐蔽,吉王手下也有着情报组织,万不能泄露了出去。” “殿下放心,这一次动用江湖势力,那些人不受任何人管制,给钱就干活,事后在全部都杀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申屠为拍着胸口保证着。自从知道了唐傲的真实身份后,他便绝了对其动手的心思,一度引来了隗倩儿的不悦,现在有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他自然是要尽心的。至于唐傲因此而死,那与他又有什么干系,那可是雪影十八骑内斗,属于自家的问题。 “好,需要多少银子只管报数就是。”前狄公主点了点头,态度十分的坚决。 “诺,请殿下放心吧。”申屠为的脸上露出了自信之色。 黄县。 正在一处街角边喝酒的傲二并不知道自已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依然还做着纵酒于江湖之事。 做为雪影十八骑中排行老二之人,傲二绝对称的上是天资聪慧,极有习武的天赋,被傲雪碰到之后便收了他这个孤儿为徒,倾学所授,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而已,便踏入到准宗师之境,拿到江湖之中,那也是绝对顶尖一般的存在。 正是这份能力在手,傲二很是有些小看天下人之意,也因此被申屠为给盯上了,却是半点都没有察觉到。而这一次入世饮酒,便是他认为的修习的一种方式。 用着师傅傲雪之言,一个人什么都要感触一下,去体会其中的奥妙,如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悟通了,也就踏上了宗师之路。 傲二于街上饮酒,看着各色百姓于眼前走过,便是入世,便是想要感悟。而就在隔着数百米外的一处拐角中,化了妆的申屠为正在对着六名江湖人氏说着:“看到没有,那人就是你们今天的目标。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抓住他就行。事后每人会得一千两的赏银。”说完话,他还把六张千两银票轻晃了晃。 一人一千两,足够他们这些江湖人氏挥霍上一段时间,而六人的对手只是一位年轻的后生而已,怎么看这个事情都很容易做成。 六人当下就互视着点了点头,随后为首那对夫妻中的男子说道:“这位先生,当真拿到人就给银子,某家名号桐元,江湖人送霹雳手,可不要唬某,不然后果...” “呵呵,六位的大名自然早就听闻过,即是说到当然会做到,不然的话,老夫岂不是自寻死路吗?”早已经收敛了修为实力的申屠为露出了和煦般的笑容。 第七百一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来也是。”桐元似乎对于自身的实力很自信,他可是化劲后期呀,就算是走遍江湖,他这般的好手也不会有太多。再相信了申屠为会说到做到之后,六人这便聚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动手之事。 日落西山,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傲二离开了小酒馆,向着县城外走去。这几天他一直睡在大树之上,那里空旷无比,可以真正的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且空气又十分的新鲜,当真是修炼的好去处。 不急不缓的走着,不时还会仰着头,拿着随身葫芦喝上那么一口,使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离和梦幻般的状态,似唯有如此,下一刻才可能会突然而悟,跨入到宗师之境一般。 别看傲二一幅喝醉般的样子,可头脑却是十分的清醒,在他还没有离开黄县县城的时候,便感受到了那几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桐元等人跟踪人的手段显然不凡,一看就是精于此道。但傲二是何等的修为,还是被他感受到了。只是表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是不急不缓的走着,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唯有他的嘴角轻轻翘起,心中想笑,当真是不知道什么人在打自己的主意,难道自已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很有钱一般吗?只是想要打自已的主意,那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 师尊可是说过,江湖险恶,不是朋友就是对手。对手那就必须要死,不然的话,有一天死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 带着玩味般的笑容,傲二走出了黄县,向着平时休息的那片密林中走去。从这里进入到密林,有一片真空的地带,十分的广阔。这也使得跟踪而来的桐元六人无法在隐藏,不得不现身走了出来。 六人全数而出,跟随在后,但依然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们也是赶路之人一般。但这又哪里能逃过傲二的双眼,若非考虑在这里杀人,于黄县城楼之上还能看到的话,他怕是已经会出手了。 傲二的打算是找无人之处下手,顺便问问这些人为何要跟踪自己。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之事,总是要有一个原因的。 如此,一人在前面不急不缓的走着,六人在后不着急的跟着。当然,他们七人都没有发现,暗中还有一位宗师高手也跟在他们的身后。 空阔的距离不过就是一里左右而已,七人很快走过,走在前面的傲二来到密林前的时候,便没有在动,而是很随意的背靠着一颗大树休息了起来。唯有那眼睛时不时会盯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六人,想要看着他们会怎么去做,要怎么动手。 傲二不走了,这倒是让桐元等人高兴不已。之前还担心此人入了密林之后会逃跑,如此还要多费上一番的手脚,现在好了,即是目标不走,这里又远离黄县县城,那他们便可以不用客气的出手。 “怎么不走了?”六人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率先而出,手中还拎着一根铁棍,一幅威风凛凛般的样子问向着傲二。 “咦,奇了怪了,腿长在某的身上,某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与尔何干?”傲二背靠大树昂起头,一幅非常不爽的样子反问着。 “你...找死。”眼见傲二竟然这般的无礼,连你都不称,直呼尔,这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那他哪里还会客气,右臂一动,铁棍这便由空而落砸了下来。 若非是之前申屠为说要活口,怕是这一棍子就要用上全力,那个时候傲二便是成为了一摊子肉泥也是有可能的。 持铁棍的汉子出手了,桐元等五人都抱臂而看,一脸不急不缓的模样,显然他们都很有信心,这可是一位暗劲后期高手,寻常人又岂是对手?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六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何时,树上早就是空空如也,那一记铁棍自然也就砸了一个空,落到地上,引起了一片的尘土飞扬。 “咦!人呢?”持铁棍的汉子砸了一个空,本能下便怀疑般的说着。 “蠢货,爷爷在你头上呢。”发出声音的正是傲二,原本他还想看看对方想对自已做什么?或许是普通的劫财呢。可是一见对方出手就是狠招,他哪里还会客气,这便在声落之下,整个人由树上跃了下来,一记千斤坠双脚便向着持铁棍的汉子头顶上踩了下来。 声落人至,持铁棍的汉子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便感觉到头一沉,接着一股子大力猛然传来,让他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窒息之感。随后那种感受越来越胜,以至于他连提着铁棍的力气都没有。 而当所有的气力集中于脑袋上时,青筋暴出的汉子再也忍受不住,“嘭!”一声响之后,他的脑袋便爆炸开花,红的、白的脑·浆与血液四溅而去,尤其是大树之上,更是喷上了许多。 暗劲后期的高手,就这般一个照面便死了。这一幕落在桐元等人的眼中,着实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跟着为首的桐元就大声的喊着,“点子扎手,一起上。” 不用桐元去说,其它四人早已经出手了,刀、剑齐动,直向着正站在无头尸体上的傲二就冲了过来。 “找死!”傲二于哈哈大笑之中,身形一动,便让过了所有的攻击,来到一名持刀之人的身后,右手探出瞬间就洞穿了那人的后背,拳头从对方的前胸中探了出来。 还是一招,再死一人。 接连杀了两人之后,傲二脚步未停,右手猛然间挥动,带着那整个尸体向着正偷袭自己而来的桐元身上抡了过去。 一时不查之下,被撞了一个正着的桐元身形是飞速的后退着。借着这个机会,傲二脚步加速,又来到了两名江湖人面前,双拳齐齐探出,一记双龙捣海正中两人的胸口,强大的劲力穿透进两人的身体之中,随着摇摇愰愰,两人也是扑通通的栽倒在地,再无生息。 六人去了四位,还剩下桐元的妻子,手持着长剑正一脸紧张的看向着傲二,原以为是一件很轻松的任务,就可以白得一千两了,怎能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死去了大半人手,看来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不知前辈武勇,多有得罪,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可否放我们一马。”女子将长剑立于胸前,开口求饶着。 “嗯,放你们一马。呵呵,真是笑话,先动手的是你们,现在打不过了,就想让某放过你们。可若某本事平平,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愿意放了某呢?”傲二很是不屑的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同意这个提议。 “如此只能拼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女子的意料,她原本也不指望着傲二会手软,说这些话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已丈夫一些准备时间罢了。因为这一会桐元已经从那无头的尸体旁走过,正向着傲二的身后杀来。 “缓兵之计吗?有些意思。”傲二如何能没有注意到这些,但他艺高人胆大,并不害怕。这便嗤笑了一声之后转身就是一记后蹬腿踢了出去。 这一腿近乎于千斤之力,便是一颗小树也是说踢倒就可以踢倒的。 放在一般江湖人眼中,这一脚也足以要命。但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或是说他根本就不知晓,桐元的外号就是霹雳手,最拿手的自然就是手上功夫了。面对着这巨力一脚,他不退反进,随后伸长了的双臂类似于太极拳的掌式随即而出。 这颇有些古怪的一招,却是让桐元抓住了傲二的右腿,随后就紧紧的固于手中。 右腿被按住的傲二身形即将要失去平衡,女子的长剑于这个时候递了过来,一记蜻蜓点水正向其胸口处冲来。倘若是这一着中实了,可想而知怕就是重伤的结果。 关键时候傲二猛一提气,整个人竟然腾身而起,在他的右脚下还挂着个一百多斤的桐元呢,可见力气之大。 腾空而起时自然是躲过了那支长剑,却不知道在他的头顶之上还有一个宗师高手申屠为,机会难得,或是说一直在等着机会的宗师出手了,右手一甩,一记毒镖便扎在了傲二的左臂之下,入肉三分。 “嗯。” 身体中镖的傲二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但脑海中却是清晰无比。正是因为这份清晰让他十分的后怕,他竟然不知何时树上还有人来着,那岂不是说来人的实力并不差于他吗? 若是平时的时候,来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自不会害怕,还会兴奋的与对方过过招。可是现在,他先中了暗器已是受伤之下,让他不敢再去恋战。 “啊!”一声狂吼之后,先天功于体内爆发,传于右腿之中,随后猛然向着大树树干就踢了过来。冷不防的桐元当下脑袋撞在巨树之上,鲜血飞扬的同时,当场身死,双手也无力气般的于右腿上向下垂落。 “夫君!”  第七百一十四章 四面危歌 眼看着丈夫就死在自己的面前,持剑女子一声悲愤之下举剑便刺。但已经没有了制约的傲二岂会怕了她,一掌猛然拍来。正中对方的胸口之处,一击毙命。 也就在傲二伸掌之时,又是一道暗风袭来,让来不及改变方向的傲二再一次中镖,只是感觉到后背上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身形不免又是一愰。便是落地之后也有些身形不稳。 连中了两镖的傲二此时完全处于劣势,申屠为也终于于大树之上落下,轻飘飘的落到了傲二的面前,脸上还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你是...申屠为?”身中两记毒镖的傲二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强忍着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毕竟暗器耍的如此之好,且击击命中于自己,江湖之人,有这般能力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申屠为正是其中之一。 “哈哈,不错,看来老夫倒是有些名气。”申屠为哈哈笑着,他自信中了两镖的傲二是无法逃脱了,或许他可以靠着先天功的正气将毒逼出来,只是他哪里会给对方这个时间。 “果然是你,你好...卑鄙。”说完这些话的傲二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就向地上栽了过去,栽倒在申屠为的面前。 ...... 大狄王都石勒城。 王宫大殿之下,下面的人正吵的不可开交,引得义渠枭自感是头疼不已。 赫连雷死了,无头尸体被他的护卫队长托火带了回来,现正放在大殿之外,这件事情的发生也引得一众大狄臣子们怒火腾升,直喊着出兵好好教训一下吉王,让他们知道大狄的权贵不可辱,不可欺。 有人叫喊着出兵,便有人不同意出兵,其中以公孙文和乘左富为首。这两人正在与吉州做生意,将他们的英雄醉和吉州茶拿到大狄贩卖,可谓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倘然这一打起仗来,这生意还怎么做? 所谓断人钱财有如杀人父母,两人岂会同意?连带着一些个在其中有利可图的臣子和权贵们也是站在他们这一边出声反对着。 叫嚣着出兵之人正是以赫连雷的伯父赫连家族族老赫连结为首的一批人。眼看着公孙文和乘左富竟然反对出兵,当下于大殿中大声斥责着,“小人尔,不过就是怕打起仗来没有生意可做,没有银子可赚了。但你们可想过,今天他吉王能杀了雷儿,明天就可能杀你们其它人,难道为了一点的银子,最终我们都要被杀光吗?若是如此,银子何用?” “什么叫一点银子?”乘左富不乐意了,那可是大把的银子呀。如果说起政事甚至是带兵打仗,他自然是要靠边站的,可是说到做生意,说到逞口舌之利他可是不怕任何人。 公孙文同样也非常不爽,靠着做生意,公孙家族这阵子可是着发展壮大了,这好处可是看得见的。又岂会因为一个纨绔且惹事的赫连雷而与吉州发生战争呢?他当下也出言道:“这一次事情分明就是赫连雷主动挑衅,堂堂一个贵族,竟然去偷吉州百姓的小玩艺,也不嫌丢脸吗?” “不错,我们大狄权贵的脸面都被丢尽了。”乘左富连忙接话说着。 被指责的赫连结自然是脸色十分的难看,但他又是无言以对。只能转过身来向着义渠枭行礼说道:“大王,吉州军越发的壮大起来,这样一个强势的邻邦于我大狄不利呀。现在正应该趁着他们正与高丽开战之时出兵讨伐。若是不然,等到他们平了高丽,便可能会向我们发兵了?那个时候,我们如何以对?” 要说赫连结的担心并非是多余。以唐傲不容异族的性格,摆平了高丽之后,怕是出兵北狄就是早晚之事。 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了解唐傲,那般强势的大狄不也是容许了北狄与匈奴的存在吗?现在可不会有人相信唐傲会有向他们下手的那一天。便是义渠枭也是不相信的。 “好了,这一次高丽之事非是吉王所为,他不过就是出兵援助了朴得法而已,我们无需那么紧张。本王对于赫连雷的死也是十分的痛惜。这样吧,公孙家和乘家分别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补偿赫连家,事情就此做罢吧。” 义渠枭摆了摆手,给此事下了最终的结果。在他眼中,这不过就是赫连结眼馋于别人得到了利益,他没有,这才闹起来而已。 平白要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不管是公孙文还是乘左富都有些不喜,但这是大王下了命令,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了。 赫连结倒是想反对来着的,可是考虑到现在的大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若是他在叫嚣的话,怕是连这一百万两银子也得不到,便也只能认可了这个决定。 如此,赫连雷不仅白死了,大狄也断了出兵趁火打劫的念头。当消息被龙牙和暗香传回到吉城的时候,听到消息的唐傲是丝毫的变化也没有,这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倒是曾桐,听闻后一脸惊诧般的模样,此时他想起了刚杀掉赫连雷时,自已还曾担心,为此找过唐傲,问询是不是要在与北狄边境增兵之事。 当时唐傲是怎么回答来着,哦,好像是困难就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只是弹簧又是什么鬼?莫非是制做连弩和火器时所用的那个弹片吗?一定是了。 ...... 北汉山。 连破了所有外地防线的高丽大军终于打到了城门之下,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攻城之举。 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李勇前将军,没有丝毫的放水之意。或许他也看出这是国战,是不能有丝毫退缩的。所以每一次攻城的时候,他都用尽了全力,更是向手下的将士许下攻夺了北汉山城三日不封刀的承诺。 北汉山城可是高丽之城呀,连自家的城池都不放过了,足以证明李勇前真的是急了,拿出了最大的杀招。 下面的将士在如此丰厚的奖励面前,想到入城三日可以随时的抢掠烧杀,而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罪责,哪一个不是玩命的冲锋,以至于城墙越发的岌岌可危。 为了守住城池,每一天朴得法的联军都会有大量的损失。不仅是他,便在城内的封万里手下的四方军,这段时间也战死了近千人。 “封旅长,北汉山城怕是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联军现在只剩下不到三万人而已。”一脸痛惜模样的朴得法又一次向着封万里哭诉着。 “莫急,莫急,在坚持十天,局势就会得到改变。现在就是看我们双方谁更能坚持一些。”封万里一脸不急不缓的模样说着。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殿下就要动手了,局势的天平就会重新的扭转。 “十天?怕是我们坚持不了十天了吧。”朴得法以为封万里又在开空头支票,有些不满的说着。 “是吗?若是坚持不了十天,那我们都死在城中吧。对了,某可是吉州军的旅长,纵然就算是被抓了,想必高丽王也不敢将本将如何的吧。”眼看着朴得法竟然想要威胁自己,封万里哪里还会客气,冷笑中给予了还击。 “啊!”朴得法面色不由就是一变,他没有想到封万里竟然如此的无赖,此时他都有些后悔当初听了对方之言,举起反旗了。只是现在,他哪里还会有选择的余地。尽管心中不爽,脸上也不得不一幅低头的模样说着:“是,刚才是口误了,十天而已,定然是可以坚持住的。但请封旅长一定要记得刚才所说之言呀。” 朴得法老实了起来,封万里也不想欺人太甚,这便点点头道:“好,本将自不会说大话,十天之后自见分晓。” “好,如此某去指挥军队了,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十天。”一幅毅然而然的样子般说着,朴得法这就转身走了出去。而从这天开始,守城的联军似乎被打了鸡血一般,又来了精神,硬生生的挡住了高丽大军的攻势。 ...... 珲城。 鲜郡最东之城,也是鲜郡与高丽的边境之地。 一万撼山卫骑兵集中于此,做好了随时入境的准备。不仅如此,吉王唐傲也亲现此地,随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六千虎贲卒、八千火器营,三千鲜郡士兵以及一万预备役战士。 得到了北狄送来的情报,知晓北狄不会趁此机会向吉州出兵之后,唐傲终于可以放心的孤注一掷,带着主力向着高丽赶来。 北汉山城的封万里已经送来了急报,说是那里就要顶不住了,高丽军的攻势极为的凶猛。 高丽毕竟也是大乾周边拥有主权的国家之一,又拥有着二十万陆军,十万水师的强大兵力。虽然前一阵子水师被重创了,但陆军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说实话,北汉山城内的朴得法联军可以挡住这么长时间,是真有些出乎了唐傲的意料。 他甚至在此之前就和参谋们商量过,做好了放弃北汉山的准备。现在既然朴得法争气,唐傲当然也要助其一臂之力。 第七百一十五章 兵出鸭绿江 这助其一臂之力的方法便是围魏救赵。 说是围魏救赵又不尽然,这一次唐傲可不止是打算围,而是要决定攻下高丽的王都,不然的话,只带骑兵就足够了,又何必把两个火器营都调过来呢? 试想一下,如果高丽的王都沃沮城被攻下的话,那在外的十几万高丽大军就将成为了无头的苍蝇一般,成为了无根之萍,如此就好对付了许多。 看着大军集结于此,唐傲看向着在自己面前十分恭敬的鲜郡将军崔昌日说道:“大军的后勤保障就要交由崔将军负责了。” “殿下放心,末将保证做好此事。”崔昌日抬了抬头,一脸敬佩般的模样。尤其是一想到吉王殿下这是要行灭国之举了,更是佩服万分。想以前的君王吗?对高丽或是拉拢、或是打压,但谁敢说把他们彻底灭国呢?凭着唐傲有这般的信念,便值得他崔昌日去效力。 “哈哈,出发。”豪迈般大笑着的唐傲这便举起了右手,向前猛然一挥,数万大军便齐齐而动,引得大地也似跟着颤动了起来。 汉昌二十二年七月,吉王唐傲带大军行灭高丽之战。 浿水(鸭绿江)河后两百里外的新义城,高丽将军李堂业正带着三万大军在此排兵布阵已有数月时间。 最早的时候,关于如何突破吉州军的防线高层中还有过争吵,浿水河城也成为了备选之一。但终还是没有选择此地,高丽军主力去往了北汉山城,这里便由原本的准备进攻之地,变成了防守之地。 数月下来,南面的北汉山城倒是打的十分热闹,反现这里却是非常的平静,双方都没有出兵之意,只是隔着浿水隔江而望,大有一幅敌不动我也不动的架式。 终,相隔数月之后,平静被打破,吉州军过江了,只是很可惜,派出的所有斥候竟然无人而回,这让做为领兵将军的李堂业十分的不满,看向着跪倒在面前副将钟应得,脸色亦是十分的不善。“斥候就没有一个回来的?” “禀将军,没有。”钟应星头摇的像是波浪鼓一般,实则内心也是十分的不解。要说两军交战,斥候往往是最先遭遇的军种,但就算是一方再强势,也不可能不让一人赶回吧。难道打不过不知道跑?难道不知道从小路逃走吗? 只是不管心中如何的腹议,斥候无人而回已是事实,也使得他们对于前面的情况是一无所知。 “再派,无论如何要弄清对面的情况,吉州军是不是出兵了,出来了多少人?领兵将军为谁。”李堂业轻跺了跺脚,下着狠心般的说着。实在是手中可用斥候人数已经不足百人,如果这些人在出了问题,就算是再派出的人也不能称之为斥候,毕竟一名合格的斥候,说是百里挑一亦不过份。 “诺。”钟应星答应了一声,在没有弄清问题的情况下,继续的派出斥候,是对这些斥候安全的不负责任,只是现在,再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似乎也只能用人命去填,去碰运气。 浿水前方百里之地,由高看俯瞰而看的话,便可以看到正有数支铁骑洪流在快速的前进着。 每一支铁骑的上空,都有数只飞禽翱翔于天地之间。由空而看,视野更为广阔,说是一目千里是有些夸张,但一眼望去看个几十里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飞禽的出现,成为了扼杀斥候的重要手段,它们掌握着先机,往往等到高丽斥候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然被团团包围,又怎能逃得回去报信? 四千撼山卫的骑兵,充当着便是斥候的任务,但凡他们所过之处,是人烟无全,保障着身后火器营和虎贲卒出现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不仅不会被人所发现,且走的还是最适合行军的路线。 颇是有些郊游般的行军队伍行走在官道之上,刑四一脸佩服的看向着天空上不时会出现的巨大飞禽,脸上露出了无比佩服般的神色。 怕是不仅是他,所有的将士们都十分佩服吉王唐傲,在他们眼中,殿下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一般,竟然有着操控飞禽之术,如此大战之时岂能无往而不利。 队伍中一辆巨大的马车之中,唐傲正和战车营的火器营的两位营长谈着第三代天雷的事情。 “殿下,听说这一次匠人们弄出了一种拉管天雷?”火器一营的营长沈平安眼中有着渴求之意般问着。做为从小照顾唐傲到大的沈兴管家的侄子,双方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一般,有些话别人问出来不合适,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不错。”唐傲的脸色这一刻也现出了傲然之意,他不过就是把所知的拉管炸药包向着匠人们说了一次之后,哪里想那些匠人们就真的给捣鼓出来了,当然还吓了他一跳。可是当看到成品之后,便不得不佩服起这些匠人们的智慧。要说我们能成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确有着他必然存在的道理。 “那...威力如何?”沈平安小心的问着。这毕竟是机密,此言有些打探军事秘密之意了。 唐傲却并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拉管天雷很快就要用在战场之上,到时候大家都可以看到它的威力,再藏着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威力不小,成爆率百分九十五以上。” 说起这些,唐傲是一脸的傲然自信,想上一次在打辽州宁城的时候,靠着飞禽大军向城内扔天雷,着实是来了一把空袭之瘾。但后面统计结果的时候,竟然有三成的天雷没有爆炸,它们多数都是被提早一步的扔了下来,以至于有的落入到了水中引线被湿而没有炸响,还有的被人捡到,当场给踩灭了。除此之后,还有至少一成的天雷是因为投放太晚的原因,于半空中就爆炸了,只是听了一个响,并没有造成什么破坏性的威力。 四成的损失着实是有些大了,唐傲这才想到弄出拉管天雷,如此只需到了指定的高空之后用鹰爪一动,拉开引线便是,是在不会出现落地而不爆的情况了。如此,便是大大增加了突袭的成功率,为大军的进攻争取了更多有利的条件。 百分之九十五的成爆率,听在一营长沈平安和二营长江风华的耳中时,两人都是被震得不轻,他们此刻似乎已经看到沃沮城陷入到一片火海中的场景。 也就是现在的拉管天雷只能定向相投,投到一个大的区域之内,如果真的可以做到定点相投的话,怕就可以用到两军对战之中,那样的话,还有谁会是他们的对手呢? 拉管天雷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聊的就是到火器营如何和步卒、骑兵配合作战的问题。唐傲重生前生活的年代自然不会有这样经历,但他本人有这样的爱好,以前也看不过不少的相关书籍,所说出的都是后世总结了无数次的炮火协同作战的经验。 听到了沈平安两位营长的耳中,无异于金科玉律一般的存在,两人是不断的点头,遇到不明白的,便会开口相问,直到彻底弄清楚为止。 火器部队,是吉州军有别于其它藩王和势力军队的不同军种。深知火器对于后世军队的影响力,唐傲是一定会砸重金让其继续的发展壮大。只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指挥人员的重要性便是不言而喻。 唐傲会在路上单独的叫来两位营长,并和他们说上这么多,大有培养之意。以后地盘扩大了,他不可能每一战都会跟着,到时候就是这些将军们独立支撑大局的时候,经验就显得无比重要。往往一个成熟的经验是能够少死不少人的。 如此,一路之上,两位营长就像是海绵一般,不断的汲取着水份,自身实力也在不断的壮大之中。 新义城。 钟应星再一次一脸颓败之像的出现在李堂业的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仅是从他那难看的脸色上便似是已经揭晓了答案。 “一百多名斥候全都没了?”李堂业的脸上已经不止是怒气,而是完全的被咆哮声所取代着。 “是...都没有回来。”钟应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音,心中是十分的不解,这可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斥候,以往派出他们的时候,不说一定可以带着极为重要的消息回来,但至少是能够安全而返的。但这一次派出多少却是没了多少,实在是太奇怪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李堂业虽然同样心惊,但做领兵大将,他却不敢在等待下去,“这样,准备后撤吧。” “后撤?”钟应星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无解之意。 “对,就是后撤。难道你以为这些个斥候都会迷路了吗?他们一定是遇到了最为强大的敌人,即是如此,便足以证明吉州军出兵了,且距离我们应该很近。”李堂业的话即是解释,也是他的一种分析。 斥候怎么会迷路? 第七百一十六章 仿若世界末日 就算是迷路了,也不可能全部都迷路了吧。那结果只有一个,便是所有的斥候都遇到了强大的敌人,那种强大到连他们逃跑都做不到。即是连斥候都这么厉害,那不是吉州军的主力还会是谁? 被点醒的钟应星也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随后道:“诺,末将明白了,这便去做准备。” 李堂业是眼见不妙便要撤军,也算是决策果断。但终还是太晚了一些,就在城内的军队做着开拔撤退的准备时,撼山卫已然完成了对新义城的团团包围。 四个城门外都出现了吉州军的黑龙三爪旗时,闻听消息的李堂业登上了城楼,看到外面那似是看不到边的威武雄壮的重骑兵队伍时,差一点仰头摔倒在了地上。 “快,快点狼烟。”待被一旁的副将钟应星扶住,恢复了一些精神的李堂业这便大声的喊着。 很快,狼烟点起,几十里外都可以看的十分清楚时,唐傲带着大军主力也来到了城前五里之外。 与北狄和匈奴做生意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吉州军成为了全骡马化,使得他们的前进速度达到了每日的一百五十里,且大军还并不劳累,凭此,便是其它军队无法相比之处。 外面是乌泱泱的吉州铁骑,看不出任何的虚实,李堂业自是不会傻到带兵出城而战,他决定守城,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高丽军的按兵不动,让吉州军主力得以很从容的来到了新义城的城下,并从容的进行着围城布置。 如果说之前撼山卫的围城,只是虚张声势的话,随着主力大军到来,现如今已经将这里围的如铁桶一般,只要唐傲想,便是一个敌人也逃不出去。 “明日一早开始攻城。”深知兵贵神速的唐傲集合了众将,下达了攻城的动员令,各将各自领取了明日之任务后便回到军营做着准备。而随着狼烟升起,吉州军由浿水过河,兵逼新义城的事情也被迅速的传到了沃沮城。 高丽王李存仁在王都之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由是大惊失色。他以为这一次自已是主攻方,吉州军的实力防守尚且兵力不够,是不可能主动发起攻击的。 现在看来,终还是他失算了。若非是吉州军大兵压境的话,李堂业又怎么可能会放狼烟?要说这个时代的狼烟和示警狼烟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只有万分危急,却传不出任何消息的时候才会行上此举。 亦可说,狼烟点起的那一刻,即代表着万分危急之时了。 李堂业可是有着三万重兵在手,连他都挡不住,王都沃沮城中不过只有兵员两万而已,如何挡之。“传本王命令,马上调李勇前将军回防,快!” 尽管北汉山城下,李勇前已经传回了消息,说是在有几日时间就可以攻下城池,打下一条南下之路。做好了,高丽被围困之局将解。但再好的消息也比不了自已的生命更加重要。 传令兵派了出去,但大军回调岂是说回即可回的。在看不到李勇前回归的那一天,李存仁便无法安心。很快,他又下了另一个愚蠢的命令,便是将王都附近城池的守兵和百姓全数调入到沃沮城,以增加王都的城防安全。 这样做,固然让沃沮城内的人口更多了,守城的力量大增。但将所有人撤到了城中,也让李存仁和他的朝廷成为了聋子与瞎子,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安全不知情,使得之后是后悔莫及。 李存仁继承王位十五载,一直高高在上的存在着,从未遇到过战争。在他眼中,战争不过就是史书中记载的东西而已,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做自已的王,好好享受着王的待遇和生活。 战争突然间就降临了,李存仁心中慌的一比,表面上确还要表现出镇定的模样。 只是再怎么样装也摆脱不了他是一个战争雏的身份。之前李勇前带十五万大军向北汉山而去的时候,说的是言之凿凿,似乎是天兵一到,敌人就会望风而降一般。可谁想到,连攻了数月却一直都没有攻下来,不仅如此,还把做为机动的四万水师也给派往了前线。 李存仁只是知道以兵力数量取胜,却不曾想,水师的能耐是海上,非是陆地之上。 如今手中只有两万士兵可用,守一个沃沮城还嫌不够呢,又哪里有余力去支援新义城,李堂业很遗憾的就成为了一个弃子。当然,对这一切,这位新义州将军是全然不晓的。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李堂业便在亲兵的帮衬之下穿上了战甲,走上了城楼。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当看到目及之处排列整齐的数万吉州军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原本抱着吉州军只是小打小闹吸引高丽注意力的想法也随之而去。“看来吉州军这是要准备攻城了呀,命令下去,将士们做好准备,告诉大家,这里的事情大王已然知晓,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来援军,那个时候我们就是胜利之师,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站在城楼上,嚷嚷了几句之后,李堂业便在亲兵的保护之下下了城楼,他原本就非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不过是出生的好,成为了李家人而已,真遇上了你死我活的战争,他便把战场交给了副将钟应星。 钟应星可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将军,虽然大势之下也没有经过什么战争的洗礼,但较之常人还是强上了不少的。眼看着城下的吉州军排兵布阵都是极有章法,他也感觉到十分的棘手,所能做的无非就是让大家把枕木、火油、弓箭等物抬到了城楼之上,准备打一场艰苦的城防战。 此举是应付常规冷兵器之下的打法,面对着如今世上其它的军队都是可行的。最终看的就是谁舍得用人命去填,谁的后劲更大,谁的士气更足谁便可以取胜。 只是面对着已经步入了现化代雏型的吉州军,这一套并不管用。 两个随军的火器营早已经列队完毕,若非是在等待着唐傲的命令,怕是早就可以展开攻击了。 唐傲在等什么? 风! 飞禽升空作战,自然是无惧于一般的风雨,但对于它们身上的拉管天雷却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尤其是风一大的话,天雷的重量并不沉,难免会偏移原本的方向。为了保证命中率,风太大自然是不可行的。 今天一早风势便是不小,带队的灿金色的小金几度上了天空后又落了下来,唐傲与其沟通知道因为风向的原因,他的“轰炸机”大队无法作战。 “等。”唐傲丝毫不犹豫做了决定。他要的是一鼓作气的攻下新义城,而不是对峙般打个没完,不然等到高丽反应了过来,调派了大军前来一虞,接下来的损失只会更大。 左不过就是几个时辰的等待而已,相比于得到的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钟头,时间来到了中午,风势终于开始变小,小金也升上了天空传来了可以发起进攻的消息。 “命令,所有人做好准备,检查装备,一刻钟之后开始发起攻击。”唐傲给了小金它们一个寻找战场的时间后,便开始等待着总攻的最后时刻。 新义城城楼之上,钟应星已经不止一次的向下观望,眼见吉州军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他的心中只有暗暗窃喜。他巴不得吉州军就这样一直和自已对峙下去,如此援军一到,他便是大功一件。 注定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当一刻钟的准备时间已过,万众瞩目的红色令旗突然落下之后,炮声隆隆,震天动地的巨响传遍于大地之上,攻城战打响! 原本正靠着一个墙跺正在休息的钟应星,被突然间轰轰炮声所惊,随之等到了他起身看向着城下时,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就见无数的黑影向着他所在之地砸了过来,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世界末日了一般。 高丽军对于火炮是很陌生的,虽然说之前情报部门说过吉州军有一种威力巨大的炮仗。但也仅仅只听说罢了,到底如何谁也没有见过,自然也就缺乏着一定的认识。 现在好了,火炮骤然而响,他们也终于见识到了火炮之威。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怕是没有人会愿意看到眼前这一幕。 一发发炮弹,一个个天雷落到了新义城的城墙之上时,造成了一个个创伤,一些个城墙上的石屑在巨力之下是四处而飞,连带着天雷内的一些铁片一旦落到了高丽兵的身上,便是会带来了一道道凌厉的伤口。运气不好者,铁片顺着脖颈划去,直接造成了死亡的下场。 只是天雷终还是天雷,无法和后世那动辄就可以造成巨大伤害威力的炮火相比,它的伤害性远不如造成的威慑性更加的强大。 就似是在火炮响起,落到了城楼上的那一刻,不知道多少的高丽兵发出了哭爹喊娘的叫声。或许刀对刀来剑对剑,他们有勇气一战,但是这种连人影都见不到,却可以传来巨大震耳的轰鸣之声,且还带着杀伤之力的火炮,他们那仅存的胆量早就消失不见。  第七百一十七章 将无胆兵无魂 不少人还被吓破了胆,认为这是老天在惩罚他们,吓的是屁滚尿流般的向着城楼之下跑去。 “不要跑,不要跑,我们要守住城楼。”钟应星眼见越来越多的士兵向着城下跑去,眼见着守城的士兵越来越少,这样还怎么保护城池不去陷落,一怒之下,是一边喊着一边扬刀杀了两名逃兵。 炮声隆隆之下,钟应星的喊声早就被掩盖,他所杀的两名逃兵之举也在混乱中不被人所视,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手中的铁刀扔到了地上,钟应星生无可恋的脸上全是悲愤,他知道这一次彻底的完了,士兵连城楼上都不敢呆,若是此时吉州军开始架设云梯攻城的话,拿什么去抵挡? 对于钟应星和城内的高丽军而言,厄运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在这么一会的工夫里,小金已然带着上百只飞禽来到了新义城的上空,并各占据着一块块地盘,做着投掷天雷前的各种准备。 唳... 一声尖锐的叫声发自于小金的口中,这就像是一个发起进攻的信号一般,其它的飞禽闻听之后是纷纷伸爪将那拉管拔出,随后天雷便有如落雨般向着新义城城内各处砸了过去。 扔下了天雷的小金迅速带着飞禽们离开了这里的上空,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但天雷却实实在在的由高空而落,向着城内各处下坠着。 随着一声声炸响传来,城内很快是狼烟四起。拉管天雷虽然威力不大,但架不住声势吓人,高丽兵哪里见过这场面,吓的是肝胆俱裂,来回逃窜的不知该往哪里躲,使之城内越发的混乱起来。 混乱之下,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想要重整旗鼓那不知道要多少的时间。至少唐傲是不会给他们这些时间的。 当一切如计划中一般的实行之时,早已经调整好了座标的四门火炮向着新义城的西城门猛然发炮,几声隆隆巨响之下,城门被轰碎,大开于面前。 “虎贲卒前进!”早就等候不急的刑四一声高喝之下,六千勇卒,以千人一营为单位,排着整齐的步伐,高举着长戟向着毫无阻拦的新义城内大步而入。 这一幕,被一些个高丽兵所看到,有些士兵还叫喊着冲来,想要挡住虎贲卒的前进之势。但在训练有素,精锐百战的虎贲卒面前,不过就是螳臂挡车罢了,无非就是让长戟上多染一些鲜血而已。 没有成建制的军队合力而抗,那是决然挡不住以力大无穷著称的虎贲勇士。 随着虎贲卒入城,在其后三千鲜郡士兵和一万预备役战士也随之冲入城内。这是他们的首战,跟在精锐虎贲身后即可以练胆、见血,又不用担心会遇到太大的困难。怕是此战过后,不少人就会由新兵成为老兵了。 感受最深的还是三千鲜郡士兵,他们都是朝`鲜族的年轻汉子。在他们的印像之中,高丽兵都是擅战的,至少远比他们要厉害许多,这也是为何多年来他们被其压一头的原因所在,以至于不少鲜人还想抱这颗粗大腿,还想加入到他们中间来着。 只是今天的这一幕,吉州军如此的勇猛,高丽兵却又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让三千鲜郡儿郎们多年的想法变得动摇起来。这到底是高丽兵太无能了呢?还是吉州军太厉害了! 吉州军入城了,冲在最前面的六千虎贲卒就像是一把无物不能砍的利刃一般,所过之处,挡者尽死。当消息传回到躲在城内的李堂业将军耳中时,他是面色难看,扑通一声向着沃沮城的方向跪下说道:“大王,是臣无能,无能呀。” 李堂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倒在地,痛哭之时,极为狼狈的钟应星将军跑了进来,“将军,吉州军太过勇猛,我等不是对手,还是先撤吧。” 钟应星也是十分的郁闷,怎么说城内也有三万大军,若是摆开阵势打一场的话,就算是会败也不会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吧。可恨的是吉州军根本就不给亮家伙的机会,上来就是一阵的炮火猛轰,人心随之轰散了,军队混乱了,这一仗还怎么打? 即是打不了,那便先逃出去再说,这便来找了将军李堂业。 “对,撤,快些撤退。”李堂业被这一喊也回过了神来,虽然说做为败军之将即便是回到沃沮城也少不得一番的责罚,但他可是李氏族人,除非谋逆,不然是不会被赐死的。而只要逃出新义城,便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不管是李堂业还是钟应星都被吉州军表现出来有阵势给吓到了。倘若他们能够重新聚集起乱兵的话,未偿不能一战。这一次吉州军最大的劣势便是兵力不足,如果可以展开巷战,兵力不多的唐傲自然就会捉襟见肘,如此就算是他可以拿下新义城,损失巨大之下也无法再短时间内去威胁到沃沮城。 可惜的是,将无胆,兵无魂,使得唐傲占了一个大便宜,入得城内之后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新义城便很快就易手了。 ...... 青州上都城。 一座原本四进的大宅院被临时改成了行宫,乾文帝平时便在这里办公,处理着所谓的国家大事。 出兵肃州,又暗中联合了晋王李盛和陕州总兵邵玉龙,原本就要打一个漂亮的战役,将其纳为已有的时候,新州的庆王突然出兵,打乱了计划,让之前的一切准备都变得功亏一篑。 此事让乾文帝十分的恼火,接着身后又有滇州总兵李玄通和南越人虎视眈眈,不得已之下,只好将大军退回,继续保持着战前的模样。 一次进攻不成,并未让乾文帝灰心,相反他借用这段时间不断的积蓄着粮草,训练和招募着士兵。天下大乱已临之时,兵勇还是不缺的。毕竟这个时候,商不好经、地不好种、官不好当,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除了军伍之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半年多的时间下来,大军又招募了数万兵丁,使得乾文帝现在手中可用将士达到了近三十万众,这让他又一次的升起了打下肃州的想法。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意外来客出现在上都府,出现在乾文帝的面前。 “你还有脸来?”见到来人,乾文帝的斥责之声自然响起,说的来客是低头不语。 来人正是礼部尚书童谷,曾经乾文帝手下的重臣之一。只是现在他已经为乾英帝效劳,原本的主仆相见,现在却带着一丝的火药味在其中。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童谷又岂愿意来到上都城,来见乾文帝?只是没有办法,在其位便要行其职,这一次他代表的是乾英帝,即是皇命,他不敢不从。 “陛下息怒,臣自知死罪,要杀要剐决无二言。但还请陛下容臣把话说完,在行赐死不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童谷痛声说着。 “哼!”乾文帝也十分好奇,童谷此来何意,这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道:“朕便给你一个陈情的机会,说吧。” “多谢陛下。”童谷这才慢慢抬起头,随后把此行的使命说了出来。 童谷此来,所为不过一件事情,便是说服乾文帝暂时的罢手言和。用着乾英帝的说法,大家都姓唐,说起来都是自家人。就算是都想当皇帝,但也在天下一统之后再说吧。 像是亲兄弟这般的打打杀杀,只是便宜了其它的异姓藩王而已。故,乾英帝的意思是双方先行罢兵,去抢其它的地盘,等到天下最终只剩下他们两兄弟的时候,再一决胜负,那个时候败者自是无话可说。至于胜者,便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显然,乾英帝还是很忌惮皇兄乾文帝,深知继续的打下去,双方都讨不到什么好处,还会便宜了外人,这便有了童谷此次之行。 童谷把来意说了一个明白,便重新的把头低了下去,一幅任意处置的模样。其实他就是在赌,赌为了大局,乾文帝并不会杀了他,毕竟他是代表着乾英帝而来,若是真动了手,那双方就要不死不休了,难有商谈的可能。 原本还一脸的怒意,在听了童谷之言后,乾文帝那愤怒的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能成为皇帝者,大局观自然是有的,意气用事有时候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问题扩大化,让局面变得更糟。 要说童谷之言也算是说到了乾文帝的心中。对于那些个藩王们,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像。想他之前对待藩王也算是不错,给了他们充分的自主权,让这些藩王可以吃的好,穿的好,成为人上之人。这一切在他的眼中来看,都是他赐予的。 但当他需要这些藩王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 一个个袖手旁观,看戏尔。 这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正是因为这些藩王私心太重,不顾大局,才让如今的大乾变成了现在这幅混乱的模样。凭此,所有的藩王都该杀。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两帝联合 心中有气,只是实力有限,在加上主要敌人还是篡了自己皇位的唐青川,这才让他有意的忽略了那些藩王罢了。但他早就下了决定,一旦等他重新登基,抢夺回大梁城之后,便一定会对藩王们下手,以报之仇。 现在童谷来了,给了他出兵藩王的机会,且这也是乾英帝的主意,这就让乾文帝不得不心动起来。这段时间他招募兵员,扩张实力遇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手中的银子已经不多,想在继续的扩张已是不可能之事,甚至不打上几场胜仗,怕是接下来都要难以为继。 只是乾英帝当真是那么容易打败的吗? 现在好了,不用先与乾英帝为敌,可以先寻那些势力弱一些的藩王下手,而一旦打下了新地,想来粮草金银是可以抢到不少的吧,这便可以缓解了眼前的危机,让他如何不去心动。 这等于是另辟捷径,不用去冒险就可以生存下去,还有着未来广阔的发展空间,乾文帝似乎已是没的选择。 想到事情可行,乾文帝在看向跪地的童谷时,态度上也好了三分,“童谷,如是按你所说,接下来要如何的划分呢?” 就算是对藩王下手,也要划出区域来才行,总不会是两位皇帝同时向一位藩王出手,这样做虽然获胜的机会更大一些,可是打下了地盘和钱粮要归谁? “陛下,是这样的...”童谷抬起了头,一脸的欣喜,他知道这是乾文帝动心了,如此自己便不用死了。 接下来的时间童谷说出了乾英帝的想法,便是双方暂时罢战,一致对外。乾文帝由青州向东向鄂州或是湘州出击,攻打西蜀王;乾英帝由鲁州向南出击攻打大齐王。 说起来,西蜀王·占据着蜀、湘、赣、鄂四州,实力雄厚。相比之下,大齐王袁忠不过就只有一个苏州而已,自然要好对付许多。从这个分配上来看,乾英帝是占着便宜的。只是乾文帝却不能好羡慕什么。 乾文帝就在青州,青州距离鄂州最近,难道还要让他舍进求远去打苏州不成?就算是乾英帝同意,怕是一路上所过的州府也不会同意吧。 “好,就这样干了。”乾文帝思虑再三之后下了决断。西蜀王可是十分的富有,尤其是其中的蜀州,更是有着天府之国的称号,一旦占据了那里,实力必然要变得十分雄厚,那个时候不管是想要回击中原,窥伺大梁城还是说向东继续打下去,占领富庶的南方诸州,那都可以做着选择,这般看来,未来可期。 乾文帝同意了乾英帝罢兵的请求,童谷深松了一口气。而随之整个大乾的形势也迅速的发生了变化。 汉昌二十二年七月,就在唐傲图谋高丽国的时候,双帝暂时罢兵。随后乾文帝兵发两路分别由陕州和青州出兵鄂州,将西蜀王拉入到战争的旋涡之中。 与此同时,乾英帝也调集了重兵由鲁州向着苏州进军,继续着当初乾文帝未完成的事业。 ...... 大梁城,隗府。 五花大绑的傲二再被摘开眼罩之后,入眼之处是一个不管是身材还是像貌都绝佳的女子。 “嗯,长的倒是英俊。来呀,即是贵客,还不快快松绑。”隗倩儿的脸上露着很满意的神色,向着陆奎吩咐着。 很快,傲二就重新的恢复了自由,就见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发麻的手臂,在看向隗倩儿的时候,脸露不屑之意,“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告诉你们,爷不怕死,有本事就杀了某。” 傲二的确有着骄傲的本钱,别的尚且不说,他可是女魔头的徒弟。倘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师尊一定会追查到底,那个时候眼前这些人就遭了秧,怕是真到那个时候,便是想死都难。 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要必要一定鱼死网破不是? 傲二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三人。申屠为不必说了,宗师的修为,擅长暗器,自已就是入了他的套。 那个给自已解绳子的人长相十分的普通,话都没有一句,显然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最终他的目光放在隗倩儿的身上更多一些。 隗倩儿已经去了白纱,惊世的面貌露了出来,傲二仔细打量着,在拿她和自已的师姐雪菲相比。 雪菲的年纪远不如傲二大,但习武之人达者为师,雪菲的实力仅是在师尊和大师兄之下,久而久之大家就习惯叫其师姐。然与其它人不一样的是,傲二从小就很仰慕这位师姐,且这种仰慕与其它的师弟完全不同,这其中还包含着爱慕。 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便是雪影十八骑都知晓,连带一些江湖人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是傲二一直没有开口承认罢了。他的想法是有一天自己成为了宗师,能够打过雪菲的时候,他便会开口示爱,那个时候便是事业与爱情双丰收的时候,岂不美哉。 看到隗倩儿这么漂亮,傲二便忍不住拿其和自已的师姐比,这一相比,得出的结论是各有千秋。 “怎么?是要看看本宫和你师姐哪一个更漂亮是吗?”隗倩儿似乎可以看透人心般的说着。 傲二的一些材料早就摆在了隗倩儿的面前,即是想要说服对方为自已所用,当然了解的越多越好。 “嗯?”傲二心中一惊,脸上充满着吃惊之意。 “呵呵,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雪影十八骑中的二师哥爱慕他的师姐雪菲,这可是很多江湖人都知晓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秘密。但本宫这里倒是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挺得住。” “哦?是何秘密说来听听。”傲二不以为意般的说着,虽然他心中是很在意的,但是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是一种城府的表现。 傲二一幅无所谓的模样,隗倩儿却是十分的自信,她太了解青年男子对爱情的执着了,尤其傲二喜欢雪菲了十几年,这份爱早已经深刻到骨子之中,一旦受创的话,伤害自然也就会越大。 “你听好了哦,你喜欢的师姐现在已经是吉王的女人了。哦,就是你师尊独子的那位吉王。哎,说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羡煞旁人。虽然说吉王是靠着身份和地位逼的你师姐不得不答应,可说起来他们的身份倒也是般配。” 就在隗倩儿说雪菲是唐傲的女人时,傲二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只知道师姐还有几位师弟去了吉州保护师尊的公子,但却不知道,师姐竟然成为了唐傲的女人。当得知自已喜欢的女人要成为别的男子的女人时,傲二感觉到心在这一刻似乎都碎了。 也就在他感觉到内心非常痛苦的时候,听到隗倩儿说唐傲是靠着身份和地位逼得师姐随了他,当下他的一双虎目便瞪得老大,那是一种愤懑之态。 但这一切不过就是发生在一瞬间而已,傲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刚才隗倩儿一直在盯着他看的话,怕是以为对方早就知道这一切呢。 “呵呵,吉王是师尊的公子,他能喜欢师姐,那是师姐的福份。”傲二尽管心中十分的痛苦,可依然还是装成一幅轻松般模样说着。 “是吗?那你应该祝福他们才是哦。哎,可惜是那吉王似乎身体有什么问题,现在还没有和你师姐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似是很随意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是听的傲二双眼一亮。 “呵呵。好了,本宫乏了,带他下去吧。”目的已然达成,接下来还要给傲二一些时间好好想清楚,隗倩儿这便挥了挥手,申屠为便走上前去,将吃了药,全身没有力气的傲二带了下去。 房间中重新陷于安静之中,隗倩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自信般的微笑。 ...... 新义城陷落。从头到尾连半天的时间都没有坚持下去,城便破了。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唐傲的意料,动有了“轰炸机”和“青铜火炮”,倘若还不能快速的攻下新义城的话,那只能证明他的无能了。 攻城只用了半天时间,但肃清城内的敌人却是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城内的敌人不能说是没有,只是不敢公开的冒头之后,唐傲便留下了三千预备役以及一千鲜郡士兵,随后带着主力直奔向沃沮城的方向而去。 北汉山城前,原本干净的城墙早已经不见,被血渍所覆盖着。 几个月的攻城,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曙光初现,守城的联军士兵越来越少,李勇前将军做好了发起最后总攻的准备。 天有不测风云,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一道由沃沮城中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命令,打乱了之前的所有布署。 看到命令中上写吉州军主力由鲜郡方向进入高丽西境时,李勇前的拳头狠狠的落到了面前的书案上。做为原本的缓冲之地,鲜郡的存在十分重要,偏偏他们的大王没有看到这一点,拱手送给了吉王,现在便是自食恶果的时候了吧。  第七百一十九章 控制壤城 倘若有鲜郡存在的话,吉州军主力怎么可能悄无生息而来? 木已成舟,多说无意。李勇前的目光向已是不远之处的北汉山城内看去,随后有些不甘心的摇了摇头,“传命,后军改前军,撤退。” 北汉山城楼之上,手中拿着千里镜的关直将几里之外的高丽军主力之一举一动看在了眼中,他的一旁,四方军旅长封万里正在听着朴得法喋喋不休的报怨。 “封旅长,封将军,我们不如趁夜出城吧,现在城内只有不到万名联军士兵,且至少有三成以上是带伤在身,凭着他们根本就不能守住的北汉山城,如果我们在不走的话,怕就是走不了了。” 尽管之前封万里不止一次的说过,十天之期后战场形势就会好转,现在距离十天之期还有一天的时间。可是看眼下这形势,高丽军哪里有一点后退的意思?就算是再过一天,形势就当真能好转吗? 至少朴得法是不相信的。即是不信任,现在自保就显得十分的重要,人只有活着,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不是吗? 封万里心中也有些打鼓,他虽然很相信唐傲,但毕竟战场之上,战况可谓是千变万化,谁又能真的做到千里之外的运筹帷幄呢?一旦要是算错了,他将如何? 或是说整个四方军将如何? 自已可以死,但四方军不能倒,不然的话,他无法向唐傲交待,也无法向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交待。 “难道是殿下计算错了吗?”封万里的心中不由打起了鼓,只是表面上还是一幅风清云淡的样子,他甚至已经想好,一会下了城楼之后找关直参谋长好好的聊一聊,要想好接下来怎么办才行。 就在封万里心中也有些动摇,甚至做好了弃城的打算时,一声惊喜之音于耳边响起,“哈哈,高丽军正在拔营,看起来是真的准备撤军了。” “什么?”朴得法闻言一脸的不敢相信,也不顾尊卑夺过了关直手中的千里镜就向着远方看了起来。不一会便传出他哈哈大笑的声音来。 封万里站立于原地,一脸的羞愧。亏得他刚才还不信任唐傲呢,现在看来,殿下就是殿下,终还是他的信心不够坚定呀。有了这一次经验,下一次唐傲再下达什么命令的时候,封万里除了严格执行还是严格的执行。 心中还存着愧疚,甚至是痛骂自己信心不坚之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旅长,敌人要撤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被这一拍,封万里魂魄回归,这才想到自已还有十分重要的任务,当下便连连点头,“是的,参谋长,我们马上回去,召开会议。” 李勇前迫于王命,哪怕眼前的局势已经十分有利于他,他还是不得不放弃到手的果实,开始安排着大军后撤。为了不让对面城内的敌人有所察觉,他将大军后撤的时间安排到了晚上。 不打火把,黑夜行军在没有后世科技帮衬之下,是很难会被人发现的。恰巧这几天是月中,月色很是不错,想必赶起路来不会太过麻烦吧。 终是十几万大军,不管是前进还是后撤,都是一件十分繁琐的事情,其中需要安排的事情也有很多。整整一个白天忙下来,才确定了晚上哪一支队伍先行离开,哪一支队伍后走的事宜。 白天为了迷惑朴得法的联军,李勇前还有意的组织起了两次攻城举动,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他自以为一切的隐蔽措施做的很好,却不知道,在千里镜还有天空上翱翔的海冬青面前,这一切的掩饰都是那么的可笑可悲,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当高丽军的一举一动都在四方军的监视之中时,在入夜之后,后撤正进行时,四方军动了。 封万里亲率一直在养精蓄锐的四方军主力六千人以及朴得法组织起来的八千人开始了追击和掩杀。 几个月来,都是高丽军在攻,朴得法在守。突然间调了一个个,完全没有防备之下,高丽军吃了一个大亏。 尤其留下的还是一些受伤或是行动不便之人,指着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是精锐的四方军的对手,当大军冲入他们军营中的那一刻,胜负以定。 李勇前担心着王都的安危,也在第一批撤出的序列之中。但在他离开大营仅仅三十里之后,就看到了后方大营中传来的烟火,不由是大惊失色。 他想不出为何自已撤兵的举动这么快就泄露了。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带着更多的人的撤回到王都之中。至于说现在杀回去,呵呵,黑夜之中,信息传达不方便,还是不要逗了。 现在如果说再返杀回去的话,还不知道大军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尽管知道后方的军队正受着重创,李勇前也无法在做些什么,只能不断催促着大军加速前进,心中也在祈祷着损失不要太大,等到天一亮,命令可以传达通畅的时候在考虑着是不是反杀回去的事情好了。 并未用李勇前去催促,身后的火光燃起,便是傻子都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身后就有敌人在追杀,谁不是全力提升着速度,想着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原本有序前进的大军就此乱了套,等到李勇前发现事情不受自己掌控的时候,想要命人去传各位将军稳住大军之时一切都晚了,能联系到人的实在太少了一些,最终便是他自己都在亲兵的裹胁之下飞快的向着前方赶去。 黑夜行军,原本就不便,还不能打火把,只是靠着月光走慢一些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一加速,混乱一出现,那各种问题也就来了。但凡是谁走上慢一点,便会被身后之人追上,甚至是挤倒。而一旦倒在了地上,混乱之中,便是被万千之脚踩踏的结果,最终便是不死也得死了。 而就是这一夜时间,非战斗减员的人数就达到了上万之数,这还不包括那些看到形势不妙,半路就逃跑之人,不然的话,减员的数字还要增加。 相比之下,封万里他们的追击就容易了许多,他们可以打着火把光明正大的追来,且都是轻装前进,不用带着什么家当,让他们的速度更快。又是突然出现,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所过之处全是高丽军投降的身影,使得他们不仅收获巨大,前进的速度也并不慢。 黑夜终于过去,已是一头冷汗的李勇前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这一刻面色也好看了一些,“快,去联系其它将军,快去。” 命令下的很快,也很坚决,可是结果并不乐观。当十几名传命兵跑了出去,带回的消息却是足以让李勇前吐血不止。 就是一晚上的时间而已,原本有着十二万人的高丽大军,现在能联系到的不过只有三万多人而已,其它人不是跑的太快,找不到踪迹就是已经被敌人给追上,投降了。 损失如此巨大,李勇前生出了一股无言面见大王之意,若非是考虑到吉州军很可能会兵临沃沮城下,大王需要自己去救的话,怕是他现在都可能自刎以谢罪了。 “不管了,让这些联系上的将军带兵跟紧着我们,迅速向王都而返。”李勇前不甘心般的说着。即是已经败了,便是想办法把劣势降至最低好了,不管怎么样,三万多大军也是一股不小的实力了。 李勇前重新的振作了精神,想的是带着三万多大军赶回到王都,助大王一臂之力,却不知晓,在他的前面早已经摆开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钻进去呢。 唐傲带着吉州军主力出得了新义城之后并未直向王都而去,而是打了一个斜,来到了壤城,这座历史上以后的朝·鲜王都。 之前的时候李存仁来了一个神助攻,为了沃沮城的安全,将附近所有城池的兵员和百姓都集中迁到了王都,使得唐傲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壤城。 “少爷,城内查过了,只有剩下不足五千老弱而已,他们已经被我们控制,集中到了一起。”石磊走到正在城楼上勘察地形的唐傲身边,把城内的情况做着汇报。 “很好。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所需,不能饿死一个人。”唐傲闻听之后点了点头。他这一次是要占高丽而不是来杀人的,以后这里就要成为他的地盘之一,四处杀人只会造成更多的反抗,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明白了,少爷。”石磊点了点头,这是殿下要做一位名君,要收买人心,他当然要举双手支持与赞成。 石磊下去安排了,卫超代表着参谋部走到唐傲的身边,“老师,我们已经研究过了,壤城前的两边密林足以埋伏下数万大军,且这里地形也算是宽敞,做为伏击之地自是再好不过。” 第七百二十章 一触即败 “嗯,即是如此,我们回城,叫来其它将领下达作战命令。”唐傲点了一下头,嘴角上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一次他突然改道到了壤城,怕是没有谁会想到吧。相比于守在王都战战兢兢的李存仁,唐傲更为看中的却是李勇前所带的这些高丽军主力。而只要把这支敌人的有生力量给消灭了,接下来的战斗就要轻松许多。 是强行破城,还是重围之下逼其投降,便都随着他的心情来便可。 也就是说,把李勇前的这一支主力给灭掉,高丽将再不会有什么军队挡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了有生力量的高丽就成为了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烤着吃还是做汤喝都是可以的。 再说李勇前带着败兵一路奔逃,一路上运气不错,又让他碰到了一万多逃跑的军士,大军合在一起,数量终于达到了五万,也让他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为了提升速度,李勇前一路而来的时候都是顺着官道而走,连过带方郡、乐浪郡之后,终于近逼壤城。 之前过的几城,城内已经看不到有军队镇守,问过百姓得知是大王下的命令,各城守军以及城内的青壮都被调到王都镇守。这也让李勇前更加的清楚王都压力会有多大。 “快,命令大军加速行军。”一想到现在的王都怕正面临着吉州军主力的攻伐,李勇前就感觉到时间的宝贵。 “将军,大军一路赶来,都不曾好好的休息一下,这般下去,便是赶到了王都也无法参战的。”先锋将军忽单忍不住提醒着李勇前。 看着这位无论何时,都紧跟自己步伐的先锋大将,李勇前眼中有着欣赏之意,“放心,等我们进了壤城就让大军好好休息三天,以补足精神。” “诺。”听到将军早有安排,忽单便不再说些什么,而是下去传达军令。 李勇前要去壤城休息,看中的就是那里距离王都已然不远,从那里派人去打探消息会更加的方便。正好在等消息的时候大军好好休整一下,随后根据得来的消息在考虑从哪里切入到战场。 弄好了,来一个两面夹击,大败吉州军都是有可能的。如此,他就会洗刷之前的一切耻辱,他还是高丽国的大将军。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十分的残酷。壤城之中,唐傲早就虚位以待。相比于他们这支疲军,吉州军却是已经接连休整了数天,一个个精神十足,只等着猎物入套,便可以行收网之举。 两天之后,急行军赶到这里的高丽五万大军一头扎进了吉州军的圈套之中。 “出击!”城楼之上,借助着千里镜看到了敌人已经进入到伏击圈中之后,唐傲坚定有力的声音随即响起。 红色的令旗突然在城楼上落了下来,取而代之的便是百炮齐鸣的场面,轰隆隆的声音之下,正在官道上快步行走的高丽五万大军便陷入到一片的火海之中。 轰~轰~轰隆隆... 炮声之下,高丽军被打懵了,他们怎么样也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吉州军的主力,他们不是应该在王都之下吗?怎么会跑到壤城这里来? 心中有着一万个不解,十万个为什么,李勇前彻底的懵了。 尽管他是高丽国的大将军,也算是知兵之人,但在炮声隆隆之下,连身边的下属再说些什么都听不清,还怎么做出正确的决定来。 足足一刻钟的炮火,击毁了高丽军的斗志,打的他们是闻风丧胆。就在炮火刚刚结束的时候,官道的两侧冲出了无数的战马以及手持长戟的武勇大汉。 他们就像是天兵天降一般的突然出现,将五万高丽军包围起来的同时,进行着穿插分割。 体力早已经透支,准备进入到壤城休息的高丽军,不管是在士气上、体力上、准备上、还是精神上都是远远不如冲出的吉州军,这初一接敌之下,便是大军溃败的场景。 一触即败说的就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将军,我们快逃吧,趁着吉州军的合围还没有完全的形成。”忽单骑马来到了李勇前的面前,大声的喊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听到自己在说些什么一般。 “不逃了,不逃了。”李勇前摆了摆手,一幅很累的模样。 大王如此的相信自己,给了自己十几万人的兵权,可是现在,竟然被他全数葬送,如此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大王,倒不如死在战场之上,至少还落上一个勇烈的名声。 “去吧,想办法冲出去,告诉大王,勇前尽力了。”李勇前伸手拍了拍这位跟着自己多年的下属,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无力之感。 “将军,属下不走,属下要陪着将军一起战死。”忽单摇着头。 “不!你必须要出去,要让大王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让大王知晓,吉州军的这种火炮十分的厉害,要让大王早做准备,如此也是大功一件了。”李勇前又恢复了大将军的气势般说着。他刚才也是被突然乍响的火炮给吓到了,他真的无法想像,拥有这般的利器,吉州军谁人与敌? 这就像是一个原始人,连屁股都露在外面,手持着一根木叉,却硬想着和一名全副武器的手持九五全自动冲锋·枪的现代特种兵要一叫高下一般,那不是在找死,而是无知呀。 忽单含泪而走,他不是怕死,而是有着更重要的使命。留下的李勇前重新的振作了精神,看向着身边数百人的亲兵队伍,脸露毅容般的说道:“来呀,高丽的儿郎们,随着本将军一起冲,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们要让吉州军知晓,我们高丽军中也是有着不怕死之人。” “杀!”数百的亲兵高声呼喝着,尽管他们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下场,但为了军人的尊严,他们要进行人生最后一次的表演。 骑于高头大马之上的冯逊,正在战场上寻找着可以一战的对手,他的身后跟着的是猛虎营的将士们。 撼山卫是吉州军中最为强大的存在,做为一营的猛虎营自然就是撼山卫中的刀锋存在。 即然是最强大的,对手自不能太弱了,不然去欺负一些已经要投降的敌人算什么本事,赢了也不出彩。 由于突然的杀出,五万高丽军已经乱套,在长达十余里的战场之下有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跑着,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吓的连手中的兵刃都给丢了地上。 原本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在加下连日的赶路,体力消耗巨大,大军混乱之下,没有统一的指挥就算是一支强军也无法发挥出平时的实力。 再这样的敌人中想要找到一支能战的对手,对于冯逊而言还真是一件较为困难的事情。 “团长,您看,那边有人杀过来了,还骑着马。”一营长周金文的眼力不错,正看到一队骑兵从战场中杀出。这在尽数是抱头鼠窜,尽数是投降的高丽军可谓是独树一帜的存在,还是很好找的。 “嗯?嗯,像是一支强军的样子,走,会会他们去。”冯逊哈哈一笑,这便带着头向前纵马狂奔着。这些日子来,冯逊的实力增长的很快,都说实战是锻炼一名军人的最好方式,诚不欺我。 所谓是一支强军,正是李勇前所带领的那支亲兵队伍。 统领了高丽军十几年的时间,能够有资格成为其亲兵的自然都是有能力之人,如果是一般的军队碰上他们,还是真够头疼。但很遗憾,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是吉州军中精锐中的撼山卫,那一切又另当别论。 李勇前手拿一把长戟冲在乱阵之中,但凡是他所能见到的吉州军,他是策马奔过,回手就是一戟,也不管是不是打中,便不会在回头,继续前冲。 一番的乱冲下来,还真有一些吉州兵因为没有防备被他打了一个正着,就在他一戟下去打翻了一名鲜郡士兵的身体,溅出了一道鲜血的时,一声大喊于正面传来“小贼,哪里逃!” 闻声看去,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正由远处冲锋而来,速度虽快,阵形并未乱,一看就知道是精锐之师。 “哈哈,走,会会他们去。”李勇前一声哈哈大笑之下是飞奔而来,他也想在死前杀一些个吉州军的精锐,如此才对得起自己领兵一世的殊荣。 双方皆是有意,战场之上快速的接近着,稍后一支亮银枪与一支长戟便迅速的撞击到了一起,强大的撞击之力下,产生了巨大的火花。 一触即分,各奔行上几十步之后便双双回头,随后战马再一次飞奔起来,两人皆是表现出了一幅不死不休的模样。 “痛快,再来!”李勇前哈哈大笑之余是纵马而回,再度向着冯逊的身前猛冲了过来。 论起个人实力来,李勇前或许更强一些,毕竟他是成名许久的人物,但他年纪毕竟大了,更厉害的是统兵的能力,而不是战场厮杀的本领。  第七百二十一章 高丽投降 反观冯逊,二十出头正是年轻的时候,且这段时间来进步可谓是明显,尤其是马术已是十分的精湛,便是当初教他的那些个马上师傅不少人都感叹着已无本领可教。外加他身着锁子甲,这可是唐傲花了重金打造而成,虽然因为技术的原因,自身依然还是很重,但论起防御来的确非常之强,平常的兵刃已是无可奈何。 强甲在身,就相当于穿着一身避弹衣一般,枪战中有了更多的底气冲进战场之中。 是矣,在感受到李勇前的巨力之后,冯逊是不惊反喜,他想要提升自己,那就必须要在战场之上受更多的磨砺,如果对方是高手,那更好了,生死之间突破才会更加容易一些。 各有心思之下,下一刻两人又战到了一起,两人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没有催马而动,摆出了一幅死战仅能活一人的模样来。 叮当~叮当... 长戟与亮银枪不断的半空中撞击着,火花再线的同时两人身形也是断随之微颤着,显然都在承受着对方由兵器中传出的那巨大的力道。 皆是长兵器,没有什么花里忽哨的招式,比的就是谁出枪的速度更快、谁的力量更大、谁能坚持地更久。 如此一战便是二十余回合,两人的额头之下都出了一层的冷汗,都是打的十分的辛苦。但若是仔细看去,还是能够看出,冯逊已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就是刚刚,两人换招的时候还进行了换伤打法。这一瞬间锁子甲的优势被完全的体现了出来,当长戟落到上面的时候,仅仅只是划出了一痕迹而已。 反观李勇前身上的铠甲,虽然质地也是不错,但科技落后之下,面对着亮银枪的重拍铠甲依然还是承受不住巨力,好几处地方已然被拍的变形,里面都开始有鲜血溢了出来。 李勇前受伤了,原本就体力不济,年纪过大,在加上受伤之后,形势更加的危险,若非是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心志坚强的话,怕是早就支撑不住。 但意志在强,终也是有限的,当冯逊用着以伤换伤的打法,又一次让对方的长戟击打在自已的锁子甲身上,他也借机将亮银枪捅到对方战甲上,枪头的锋锐破了防,一捅而进,插在了李勇前的肋下。 巨烈的疼痛之感马上便传遍了全身,李勇前脸色也在一瞬间之后变得霎白了起来,冷汗更如下雨般狂滴而落。 “去死吧。”一击得手,冯逊得势不饶人,一声大喝之后,双手猛一用力,亮银枪便被拔了出来,带出了一道血箭的同时,李勇前身形也是连连打愰,然后脸上带着不甘的神色,又似是露出解脱之意扑通一声于马上栽倒而下。 一名将军,能够死在战场之上,或许也是一种归宿,一种荣兴。 尤其是见识到吉州军火炮厉害后,已经对未来看不到什么希望的李勇前,能够早一步的死于战场之中,不用在去担忧,也是一种人生的解脱。 李勇前死了,他所带的数百亲兵也很快被撼山卫猛虎营的兄弟们给绞杀一空。 随着主帅的死去,原本就没有什么抵抗意志的高丽军更是开始了大面积的投降,一战之下,五万高丽军被俘人数达到了四万三千余,火炮炸死炸伤两千余,战死三千余,真正逃走的连两千人都不到,吉州军又取得了一场大胜。 ...... 三天之后的沃沮城。 高丽王王宫之中,李存仁一改往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正在大发雷霆。 新义城丢了,三万大军竟然连一天都没有挡住便败了,使得王都的西门大开,成为了敌人随时可以攻击之地。 但这并不让李存仁这位高高在上的高丽王如何害怕,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在他想来,这一次他的对手不过就是吉州军还有朴得法组成的叛军联盟而已,实力终还是有限。或许真是大乾皇帝发兵他才会害怕。 只是危险已经存在,为了应对眼前的困难局面,李存仁给大将军李勇前下了命令,让他带兵回援。只要十几万主力大军一回,想必危机自解,他就不相信,以吉州军的几万人马外加上叛军所剩的万余人还能打的过自己十几万大军不成? 而这一切的自信都随着忽单跑进到城中,来到自己面前而宣告结束。李勇前兵败被杀,十几万大军现在逃回的连两千人都不到。 这么一个惨痛的结果让李存仁愣在了原地,很快反应过来的他便当着一众臣子的面摔了一切可以摔掉的东西。待发泄的差不多了,这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的痛哭着,“难道苍天抛弃了高丽不成?” 大王如此的失态表现,看在众臣眼中,没有人去相劝,大家都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连李勇前大将军都兵败被杀了,那他们的结局会好到哪里去吗? 吉州军何人可敌? 很快,受到李存仁的感染,大殿中便是哭声一片,所有人都看不到希望所在。 “好了,现在兵败已是事实,我们还是想一想下一步要如何去做吧。”丞相李要实站了出来,痛斥着众臣的同时,提出了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那就是未来的高丽将何去何从? 没有了外援,甚至接下来连一粒粮食都运不到城内,就算是坚守下去,又能坚持多长的时间呢? 换句话说,败是一定的了,已经是不可阻挡之势,即是如此,要怎么样在必败之中尽可能的保持住他们的尊严和性命就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事情。 丞相这一喊,李存仁也被惊醒了过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向着大臣们喊道:“金大江何在?” “臣在。”人群中的金大江一步站了出来,仔细看去,还能看到苦涩之态。 显然这个时候把金大江给叫出来,便是要与吉州军和谈了。只是势不如人之人,和谈能够成功吗?所有人都不抱有什么希望。 “丞相和金爱卿留下,其它人退下吧。”看到了金大江,李存仁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汉昌二十二年八月初十,金大江出得沃沮城,主动寻到了吉王唐傲,代表着高丽王李存仁行投降之举。 距离高丽王都两百里外的军帐之中,唐傲又一次见到了金大江,相比上一次,此人入帐之后便双膝跪地,不管是在态度上还是举止上把失败的一方应该做的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即然是投降,那只能是无条件的,想必金大江在来之前也得到了叮嘱,这一次姿态放的很低,表示高丽王李存仁愿意打开沃沮城城门献城,只求可以让李氏血脉存活于世便可。 不管是李存仁还是李要实把事情都想的很清楚,对他们而言,掌握了火炮和空中轰炸能力的吉州军之强大,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相比的。怕就是连投降的机会都只有一次,若是不干脆一些,一等到吉州军兵临城下的时候,那时他们连性命也要不保。 “嗯,李存仁还算是识时务。”唐傲的脸上露出了一道还算是满意的神色。 唐傲满意了,金大江不由松了一口气道:“但不知吉王殿下何时入城,我们也做好一些欢迎的准备。” “入城就不必了,本王这一次不过就是受了朴得法相约,被请来帮忙的。”唐傲摆了摆手,他可不会入高丽王都来一番胜利者的检阅。 别看这一次高丽败了,但这毕竟是一个有着主权的国家,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倘若自己当真带兵入城的话,便等于向世人说明,这一次是他吉王吞并了高丽,这对于某些人而言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只会刺激一些人的神经,生出一些变数。 再说了,仗打到这个份上,入不入城又有什么区别呢?朴得法主政下的高丽还不是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只要真正的好处到手了,所谓的形势走不走并没有什么区别。 自然,唐傲是考虑到一些人的想法才不去入城,这也是吉州军势力还不足够强大的原因。一旦有一天,吉州军足够强大的时候,才是他不用去考虑其它人感受的时候。 唐傲不准备入城,且还说出以后的高丽将交给朴得法负责。闻听此言的金大江登时就被吓了一跳。要说唐傲入城,考虑到一些影响,或许李存仁的李氏家族还会存活,可是一旦让朴得法入了城,那他会允许李氏活下来吗?怕是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吧。 “吉王殿下,我们大王说了,已经给你准备了很多的好东西,您不入城,这些东西可要如何是好呀。”金大江一脸期盼模样的说着,就差跪下来抱着唐傲的大腿说,求求您了,您入城吧。 “哦?很好多东西是什么?”唐傲呵呵一笑,似是有些兴趣的问着。 此时的金大江哪里还敢藏着掖着,当下便实话实说道:“我们大王准备了两千万两银子、上好的皮毛上百车、百年人参百根,还有美女无数,还有...”  第七百二十二章 认真的吉金凯 闻听着金大江把礼物一一说出,真正入了唐傲之眼的倒是没有多少,像是后面所说的什么大宅子,更不被他放在眼中。开什么玩笑,堂堂三州之主的吉王,会没有房子去住吗? “嗯,房子和田地什么的本王就不要了,折现吧。至于其它的派人送出城就是,本王会派人接收。对了,银子还是太少,两千万两够干什么,至少也要五千万两才行。当然,这只是一个底线而已。这样吧,如果李存仁能够拿出一亿两银子,本王可以考虑给李家的李要实一个左丞相之职,以后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他可以直接上报本王知晓。自然,若是连这点银子也没有的话,那其它的话便不要去说了,本王没有兴趣。” 两千万变一亿两,足足五倍之差,金大江听完之后愣然不已,但不知为何他并不认为唐傲是狮子大开口,相反他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得知可以让李要实任左丞相之职的话,怕是李氏砸锅卖铁也会想办法凑出这笔银子的。 毕竟这不仅代表着李氏没有灭亡,反而还有了新的希望,这可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诺,吉王殿下之意下臣会如实告知我们大王,还请吉王殿下给几天时间准备。” “可以,七日之期好了,七天之后,本王就会准备离开高丽,如果那个时候还没有准备好,便不用去准备了。来人,送客吧。”唐傲挥了挥手,金大江恭敬的退了下去。 金大江这一走,石磊便很快凑上前来,“少爷,一亿两,高丽也不是富庶之地,他们能有这么多银子吗?” “呵呵,这就是女人的那啥,挤挤就会有的,你要对李氏有信心。对了,朴得法何时到?”唐傲反声问着。 “少爷,龙牙传来了消息,大约两天之后朴得法就会赶到这里。” “好,等朴得法到了之后把他带来,本王有些话要嘱咐他。对了,你们也不要闲着,想一想索要什么东西好,银子和匠人都是必须的,至于需要其它什么人你们好好想一下,列个单子,只要高丽有的,不妨就大胆的提出来,不用担心对方给不起。”唐傲哈哈大笑般的说着。 这就是战争的红利。只要打赢了,便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只要对方有的,那就必须要拿出来。而有了在高丽的这些所得之后,吉州便有了更多的底气去做更多的事情。 两天之后,朴得法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吉州军大营之中。 由北汉山处赶来的大军未到,朴得法是骑着快马在几名亲兵的保护下先行而来。高丽变故之后,朴得法对唐傲只有更加的尊重,哪里又敢让对方在这里等待自己。 现在的高丽,表面上看是朴得法不满李仁存的暴·政,揭竿而起。实际情况如何,聪明人皆是心知肚明,说是吉王一言而定并不夸张,而是事实。 朴得法能不能座稳新高丽王的位置,完全要看唐傲支持力度几何。或许他也是有野心之人,想着有一天带着高丽重新自立,可绝对不是现在。以现在联军剩下的那点人马,都不够撼山卫一次冲杀所用。 如一位臣子般老老实实的站在唐傲的面前,聆听着吉王给予高丽未来的规划。 按着唐傲的意思,李氏被推翻了,朴得法是可以座上这个王位的,但能真正行使的权力有限,又或是说吉州军在这里享有着多种特殊的权力,比如说驻军权、比如说官员的任免权、比如说行商经营权、比如说买卖土地的权力等等。 一个国家,兵非己、官非己,便是连土地和商税都由旁人说了算,那这个国家也只剩下一个空壳而已,说是朴得法是一个傀儡也并不为过。 但不管他心中多么的不爽,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悦之意,相反还一一答应着。毕竟唐傲还是给了他不少的面子,吉州只是在部分事情上拥有决定权,相比而言,朴得法还是掌握了一些的权力。 先上位,巩固位置之后,再一点点的加强权力,等待时机便是。 以朴得法对唐傲的了解,这位皇子年纪不大,胸襟却是宽广异常,理想更是远大,想一想,这些年来大乾与高丽、北狄和匈奴的平衡局势不就是被此人给打破的吗? 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满足于现状,定然会有更多的想法。一旦有一天他兵指中原内部空虚的时候就是他成功翻身之时了,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做的就不断的加强自已的皇权,提升自己的实力。 把目光更多的放在了以后和未来上,朴得法对于唐傲的一些要求是满口答应,没有丝毫忤逆的意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那是要什么姿势...哦,有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下来。 会面的时间不长,不过就是半个多时辰而已,就是唐傲在那里说,朴得法不断的点头附合着,等到唐傲说完,朴得法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接下来他会在吉州军的保护下入沃沮城,准备登基成王之事。 朴得法刚离帐而去,石磊便出现了,跟在石大队长身后的是一位面色有些严肃的男子,一入帐中,便向着唐傲行礼道:“下官吉金凯见过吉王殿下。”(吉金凯,书友吉平安的角色。) “嗯。”看着面前这位面相忠厚的男子,唐傲的嘴角上挂起了微笑。 吉金凯此人,是唐傲于龙院中发现的人才。经过不短时间的观察,此人性格极为坚毅,认定的事情便不会回头,虽不是聪慧类型,但是后劲足,认准事情便不放弃,一件事十遍做不好,就二十遍、一百遍的完成那种。 唐傲一直认为,一个人可以不那么聪明,但一定要踏实肯干,这样的人但凡给他一个机会,就会还你一道奇迹。 吉金凯非是吉州人氏,籍贯江南,从小家境也算是不错,上过几年的私塾,认字不少。只是因为遇到了贪官横行,家产被人所夺,少年时家逢突变,不得不远走他乡,青年时便已游历过不少地方,后得知吉州正在招揽四方人才,遂至。 说起来,初到龙院的时候,因为有一些文字功底,起初还是很被人看好的。只是时间一长,龙院的先生们发现此人进步似乎并不是很快,至少比起一些学员来进步不是很明显,便有人慢慢放弃了这颗苗子。 是唐傲闲时去龙院授课时发现的他,记得唐傲当时曾出了一道术题,说是鸡免同笼,有头46,有脚128,求鸡兔之数。 这不过就是后世的一道小学数学题而已,却难道了一众自称天才和聪明的学生。 唐傲出题并未给出答案,也没有要留作业的意思,诣在告诉大家,不要以为自己聪明,实际上世界之大,要学习的知识用很多,莫不要以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 想不到的是,三天之后,唐傲再一次前来龙院授课的时候,又说起了这道题,还问及有没有人得出答案。这不过就是唐傲心血来潮罢了,就是想看看大家是不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在耳中,又或是想看看有没有认真之人,以及学习的态度。 学生真的以为老师说过就算了吗?即如此,老师说之何益? 原以为下面的学生都忘记了这件事情,唐傲就准备就此事好好的给学生们上一课,什么叫做尊师重道、什么叫做学无止境、什么又叫做学习态度。 当唐傲在课堂上连问两遍,无人而答,嘴角一扯,唐傲就准备讲一番道理的时候。并不起眼的吉金凯突然就站了出来,“院长,学生知晓,鸡28只,兔18只。” 突然间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引得课堂之上是鸦雀无声,一时间众学生们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然不知要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也不知答案是对是错。 唐傲一脸的愕然之色,话被憋了回去,那感觉实在让人不爽。但更让他惊奇的是,真有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且还得出了极为正确的答案。不由他便来了兴趣,“哦,这位学员,你是如何算出这个答案的?” 没有说对或是错,只是问其过程。弄得吉金凯很是忐忑,但院长问及,不得不答,这便老老实实的回道:“学生是推理出来的。” 所谓推理,便是先有一个数字答案,逆·推罢了。在一定的数字之间总会有正确的答案。说起来这样的方式极为的繁琐,所需的时间也是极多。怕是这三天来,只要闲时,吉金凯都在做着这件事情吧。 “呵呵呵。”听到是逆·推而出的答案,用的竟然是如此最笨的方法,课堂上有不少的学员都呵呵大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样做毫无意义,这一次鸡兔之数并不大,若是过了上千上万数十万呢?如何还能逆推? 同窗间的笑声引得吉金凯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知道同学们在嘲笑他,可他并不以为意。若是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要看旁人之脸色,怕是将会终身而一事无成了吧。  第七百二十三章 长公主出逃 唐傲原本和煦的微笑随着这些笑声慢慢收敛了起来,手中的戒尺毫无征兆的敲打在了身后龙院特有的黑板之上。 声音乍响之下,教室中变得极为的安静,很多学生的嘴巴还没有闭合,但声音却是戛然而止。他们想不明白,为何院长发火了。 龙院讲究的是民·主,学习氛围的民·主,若是有学生能问倒老师,只要是不参杂其它的东西,不仅不被受罚,反过来还会被表扬,这曾使得不少的学生与老师拒理力争,引得先生们把这个问题也不止一次的反馈到唐傲的耳中。 “我们教的是有想法有自主能力的学生,而不只是一个读书认字的机器。”往往,唐傲这一句话就算是回答了所有的疑惑。 如此,龙院中先生与学生间并不像是其它地方师生关系中那般的严肃,像是戒尺之类也并不常用。 可是现在,唐傲却动用了戒尺,这可是他们的院长,更是吉州真正也是唯一的主人,你们可以恃才自傲,不太去尊重其它的先生,但对于唐傲无人敢生半分的挑衅之心。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怕是会后悔终身的。 得罪了唐傲在吉州人看来就是后悔终生之事。 唐傲一生气,众学子们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唐傲的目光先是如审视一般的从学生身上扫过。曾在战场上征战,杀过不知多少人的唐傲目光中自然带着一股子戾气与杀气,外加上位者之气一经散出,学子们便是惶惶而不可终日。 没有人敢去得罪唐傲,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终身前途来押注。 唐傲的目光扫视一圈之后,声音冷然而道:“你们有何可笑?岂不知笑人不如人吗?吉金凯同学回答出了你们没有回答的问题,这本就是你们不如之地。即便是他算错了,敢于站出来便是一种勇气的表现,便是你们不如之地。” “没错,逆·推的方法有些蠢笨了,可吉金凯同学至少去做了,用心了,你们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世间万事最怕碰到认真两字。” “什么事就怕认真,什么事就怕较真。面对困难和问题,一是一、二是二,一针见血地指出,一抓到底地整改,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正是因为吉金凯认真去做,他才有了你们没有的答案,凭着这一点值得肯定,值得表扬。”说完这些话,唐傲率先便举起了双手鼓起掌来。 有着唐傲带头,其它的学子也是纷纷热烈的鼓掌,引得吉金凯很是脸红,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算是被唐傲给记住,一年的学业毕业时就被后勤部长耿亮调到了后勤部,成为了吉州军的一名光荣的官员。 之后,或许是为了历练吉金凯,唐傲又亲调其参加了这场对高丽的战争,虽然是做为后勤辎重官的身份出现,但吉金凯表现的同样良好,份内之事无一差错不说,还在大军围剿李勇前的五万败兵时,亲自上场,砍杀了两个人头回来。 能文亦能武,这一切的表现落在了唐傲的眼中,吉金凯是不被重用都不可能。 “金凯呀,这一次你表现的不错,院长很满意。接下来准备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有没有信心完成?”面对着吉金凯,唐傲和颜悦色的说着。虽然说论起年龄来,对方实际上比他还要大上几岁,但谁也不会感觉到有违和之意。 “禀告院长,学生有信心完成好新的任务。”即然唐傲以院长自居,吉金凯当然不会以下官自称,而是改称学生。 “很好,这一次你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高丽,任高丽督员吧。” 所谓的高丽督员,指的是代吉王巡守,负责勘察百官、调和官员间的矛盾,且还负有监察一切之职。当然,更重要的任务是保障吉王在这里的权益,也顺便要盯着李氏和朴氏。 这样的重职,有人建议安排一个八面玲珑之人胜任,这样应该更好的调济各方。唐傲却不这样认为,高丽已经被他打下来了,只是为了不引起各方的警觉和刺激和有些人的敏感神经,还不能公然的占领。 那留于这里的官员就要有足够的威严之态才行。吉金凯做事认真,甚至有时候还认死理,这样的性格更能发挥出督员督任一方的职责。 即是唐傲下了决定,旁人自然不好在说些什么,此事这便定了下来,吉金凯走马上任。开始了他人生上新的征程。 还不等吉金凯进入到沃沮城,金大江便又重返到了军营之中,这一次随同他一起来的来的还有李要实,这位原本高丽国的丞相,当然,也是以后一段时间内高丽国的丞相。 自从金大江回去之后说明了唐傲的态度后,李家便很快下了决定,便是花多少钱也要买上一个丞相当当,这可是李氏最后的希望。为此,城内不知道多少家族受到了剥削,引得不少人对李氏是怨声载道,而这也正是唐傲想要的效果之一。 所谓高丽国的李氏能成为了国王,正是因为这些家族和世家的支持,对于底层的百姓而言,谁当国王他们还是一样的生活。 压榨、剥削甚至是用强之下,终于凑足了一亿两银子,金大江负责押送而来,李要实是做为新丞相来参见吉王殿下的。至于原国王李存仁,终还是要面子的人,没有跟着一起过来,他也害怕来了之后就回不去了。 看在一亿两银子的份上,唐傲自然是跟两人见了一面,但却没能和他们一起用饭。这些终是过渡性的人物,又是异族,不值得他去花费什么精力和心思。 唐傲见了李要实和金大江,却是苦了随后进入沃沮城的朴得法。当他入城后才知,不少的家族已经被抄了家,使得这些人见了自己这个新国王,连孝敬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多少。更可气的是,李要实还是丞相,分了他的权力。 以朴得法的聪慧自然是看出这是唐傲制衡自已的手段之一,只是不管心中如何的不满,连表现都不敢在脸上露出,还能如何? 更不要提随后赶到的吉金凯,更像是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利剑,让他不管心中如何的不喜,却还是陪着笑脸,这个国王可以说当的是十分的窝囊。 汉昌二十二年八月初八,唐傲带着吉州军主力向吉州而返。 此行,大军军费一千八百万两,战死战伤的将士千余人。相比得到的,这些就不算什么了。共得银两一亿三千万,俘兵(加上了四方军封万里旅长送来的四万人)共计八万余人。 有了这八万劳力,辽州的道路修建就可以提上日程。一旦道路全数修好之后,便是唐傲走出东北大地之刻。 收获如此巨大,不仅不劳民、不伤财,还大赚了不少。让一些个原本想要劝阻唐傲多利民生,减少军队投入的官员和文人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事实打了他们一个大大的巴掌。 也因此,唐傲在整个东北地区人心中的位置更高,吉王爱民之名传扬四海。 ...... 与之相比下,做为父亲的乾文帝日子却不是那般的好过。 按着童谷所言,乾文帝停下了与乾英帝一决死战之心,目标放在了西蜀的鄂州之上。采取的还是兵分两路之策。陕州的晋王李盛和总兵邵玉龙负责由西北方进入进攻复城。 乾文帝亲率大军主力,由青州的襄城集结,直奔鄂州的峡城。两路大军,如乌云盖天一般的扑来。 但也不知道谁提前走漏了消息,或是说干脆就是乾英帝给西蜀王透了风,总之两路大军一入鄂州之境的时候就遇到了西蜀军的顽强抵抗。他们拒城而守,援兵不断,让乾文帝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不扉的代价。 西蜀军仗着本土作战之优,外加多年来养精蓄锐,底蕴强大,并不畏惧于大军逼犯,双方对峙在了鄂州之境,打的是天翻地覆的同时,也都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足足半个月的苦战,还动用了一代天雷,峡城城墙倒塌,乾军终于得以攻入城内,又是三天的巷战之后,这才算是占领了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的峡城。 长公主在一些护卫的保护下,几名丫环的搀扶下走进了峡城之内。大战刚过,还有些烈火未来得及扑灭,一些个尸体也未完全的烧毁干净,一入城内,那刺激的味道便让人忍不住掩面而泣。 多少年来,养尊处优已成习惯的长公主,便是平时连乞丐都很少看到,更不要说如此刺激的场面了。她是面色发白的同时心中却已是后悔不已了。 女官珠云早已经到吉州,并留在了那里。按她信中所说,吉王唐傲的关照之下,已经在城内安排了豪宅,唯缺女主人的出现而已。 且从珠云的信中所描叙来看,现在的吉城,除了每年寒冷的时间长一些之外,繁华上已经不差大梁多远,有些地方还有所超越。想来也是,以唐傲经商的能力,吉州繁华本就是必然之事。  第七百二十四章 李楚翔的机会 珠云信中写的越好,长公主心中就越是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的选择,从苏州来了青州而并没有去吉州。 说起来,长公主也非是不能吃苦,原本就是女强人的性格,此许苦楚罢了,她还是能忍受的。可是让她不能忍受的是皇兄对自己的态度。失去了左臂的乾文帝整个人似乎都变了。 原本是自信于脸,胸有成竹,对发生的万事似都不放在心上,遇事会从容般去解决。可是现在的乾文帝,已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不则手段起来。 就像是以前的乾文帝,总是把大乾看做是自己的,任何人想要生出谋夺的想法,他都不会容忍,以硬对硬,这也使得至少表面上看去大乾还是完整的。 可是现在,乾英帝占领着大梁城,似乎成为了正统,乾文帝的眼中便没有了大乾,只有自己。他不仅不再想保全一个完整的大乾,相反为了达到重返大梁城的目的,竟然与异族为伍,做出了不耻之事。 就长公主所知,皇兄面对着随时可能在身后捣鬼的滇州总兵李玄通和南越军竟然低头了。不仅私下里承认滇州自立,划出了大乾疆域的事实,甚至还听说为了与其搞好关系,为了达到能向对方借兵的目的,还准备把自己嫁给南越的一名叫做秋岁岁的将军。 以长公主的尊贵,虽然是附马以逝,但长公主毕竟还是公主之身,就算是下嫁异族,至少也是南越王黎勇力这般的枭雄人物才是,断然不可能只是嫁给一名将军的。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要成为了事实,一切都因皇兄找她谈过一次,虽然没有明说,但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即然皇帝有了想法,怕是这件事情成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一想到自已是千金之躯,且还要嫁给一名异族的将军,更听说那秋岁岁已经五十开外的年纪,长公主便感觉到一阵阵的后怕。 心中后悔,奈何珠云并不在眼前,便是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思来想去,为了以后的人生,长公主还是决定去找赵贵妃商议,大家同是女人,想必她是会怜惜自己的吧。 走在味道刺鼻的大街之上,长公主向着打听来的赵贵妃住处之地而去。 赵贵妃做为乾文帝的女人,自然是要夫唱妇随,由苏州来到青州,不管她想不想,都是必须要来的。 阔别多日,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自已的丈夫,虽然这是和很多女人一起共侍的丈夫,但赵贵妃依然还是满心的欢喜,想要投入到乾文帝的怀中,让其好好的怜惜。哪怕就是互相拥抱着说会话也好。 只是可惜,乾文帝只是在初见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接下来便再也没有与赵贵妃独处过。这或许是少了一条手臂的原因,让他行动不便,但过来出声安慰两声总是可以做到的吧。 时间一长,两人连任何独处的机会都没有后,赵贵妃都不得不怀疑,初见自己时的那份笑容究竟是见自己高兴,还是见了与自己同来的十万大军而高兴呢? 古时的女子,失去了夫君的关心和爱护,便等于是天塌下了一半。可身份在此,赵贵妃还是不得不强颜欢笑,真正流泪的时候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无人之时才可。 而同为女人,时尔长公主的出现,还是让赵贵妃心中欢喜。毕竟她们同是女人,还同是可怜的女人。 长公主来了,得知消息的赵贵妃主动走出了厢房迎接在外,随后当所有的丫环和下人们退去之后,长公主便扑通一声跪倒在赵贵妃的面前,哭声哀求着。 “贵妃娘娘,青兰不想再嫁,更不想成为一颗弃子,请娘娘成全。” 哭声之中,长公主把皇兄对她的一番谈话说了出来,接着就是泣不成声的跪地不起。 赵贵妃试了两次,都没有把长公主由地上拉起来,这便头疼般的说着,“长公主呀,你让本宫如何的帮你,本宫也是一个弱女子。” “不!贵妃娘娘有儿子在旁,现在大军刚入城,还很混乱,顺王殿下就守着北城门,只要贵妃娘娘愿意出手相助,本宫便可以从那里离开去往吉城,从此之后再不想什么权势,安心的做一个小女人渡过余生便好。” “这...”听着长公主打的这个主意,赵贵妃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真这样做了,长公主或许可以逃出去,但自己要如何的向皇帝交待?原本关系就不复当初,怕是如此一来,处境更会雪上加霜吧。 “贵妃娘娘,你我同时女人,还请看在女人可怜的份上出手一次吧。此生妹妹都会记住娘娘的好。”眼见赵贵妃有些犹豫不决,长公主又是泣声说着。她知道,如果丧失了这一次机会的话,怕就不会在有什么机会了。 一声妹妹出口,听在赵贵妃的耳中,似是让她想起了去世多年的赵燕燕,那也是一个薄命女子呀。往事的回忆也让赵贵妃头脑一热,决定帮长公主一把。“好了,你快起来,姐姐答应你就是,这件事情我们要好好规划一下。” ...... 滇州,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素有“植物王国”,“动物王国”,“有色金属王国”,“药材之乡”的美誉。 天然环境极为优良之下,使得这里也是多山多岭。古代并不发达的交通之下,这里就也成为了很多“匪”人的安身之地。 诚如,好人中也有坏人,坏人中也有好人。并非是所有的匪人都是品行不良,好吃懒做者,还有一些是有着正义之心、爱国之辈。 李楚翔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李楚翔,书友l_尐瑞的角色) 李楚翔(楚之翱翔)男,三十岁正当年的年纪。 出生后不久父母便被山匪杀害,机缘巧合之下被一隐姓埋名的高手路过村子救下收养!从小在深山里跟随把自己养大的师傅习文习武,一身本领,十八岁后下山从军励志保家卫国,二十八岁叛逃出军中! 原是滇军斥候营校尉,属于滇军侦查兵中最精锐的部队(边军斥候营名为苍狼营、属全能型骑兵部队)带领五百苍狼营弟兄侦查敌后、绘制图纸、屡立战功,却因上级好大喜功贪污功劳和饷银,为属下弟兄们去讨要说法反被诬告,一气之下杀了上官后叛逃,五百手下都心甘情愿跟随他离开。 骤然之下,由兵变匪,李楚翔便来到了这片山林之中落脚。与其它匪人不同的是,他自心底里还想着报效国家之事,非是那些没有了精气神活一天算一天的行尸走肉们。 虽然没有读过多少的书,但学武时师傅却是时常教导于他,从小的思想便充满着正能量,杀官逃走也是无奈之举。 原本以为这一生就是这样了,当一个人人厌恶的匪人,不知道哪一天会被人所杀,抛尸荒野。想不到,原本看起来很强壮的大乾突然生起了内乱,皇帝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换掉,现在更是出现了两帝同存的说法。 天下大乱之后,便自然而然就是天下大治。 李楚翔的机会来了。他或许并不看重自已的前程,但手下五百苍狼营的勇士却是不能不管,随行的上千家眷更不能不管。他们即然信自已,他就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值此乾文帝的大乾军与西蜀军混战的时候,李楚翔便想着去碰碰运气,留下了三百苍狼营勇士守家,带着两百人这便跨上了战马,直向着峡城方向而来。 一路之上,夜行昼伏,倒是并没有引人注意的过了襄城,进入到鄂州。 从滇州在到青州到现在的鄂州,连跨三州之地在李楚翔和他所带的两百苍狼营勇士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丝毫的疲态,有的只是对着未来那美好的希望而已。 太阳升起,天色开始大亮,李楚翔这便带着一众兄弟们进入到官道旁的密林中歇息。从这里入峡州一个黑夜便可以轻松的赶到,此时他反倒不是那么着急了,他在想着用什么样的办法去接触一下大乾军,看看他们能不能收留自己,他们值不值得托付,他的身上可是系着近两千人的性命。 赶了一夜的路,留下了二十名斥候负责盯着周边的动静,其它人多数靠着大树进入到梦乡之中,即便是李楚翔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人靠在树干上脑袋不时会低头点一下。 “将军,将军,有情况。”一名斥候小跑到李楚翔的身边,轻声叫着。 尽管声音不是很大,但还是被不少人听到,一时间众人把目光都放在了主心骨李楚翔的身上。 “怎么回事?”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中的大刀给握在了手中。 “将军,官道上跑来了几个人,看其样子似是正在被人追杀。”斥候声音急切的说着。 “追杀?莫要管闲事。”李楚翔闻听便轻摇了摇头,沉稳的说着。  第七百二十五章 命运的相见 这里可不是他所在的滇州边境,这里也算是大乾的腹地,即便是有争斗也是乾人与乾人之间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谁好谁坏,冒然间不好动手。倘若是在救错了人,或是杀错了人,那反倒是帮了倒忙。 听着李楚翔的回答,斥候点头回道:“兄弟们也是不想惹事的,可问题那几个人向着我们这里跑来了,现在已经进入密林,怕是不久之后就会发现我们呀。” “嗯,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被人发现了?”本能性的说完了这句话后,李楚翔自己便摇了摇头,他带的可都是精锐的苍狼营骑兵,兄弟们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其警觉性之强,少有人可比。怎么可能会被人轻易的发现? 若是真的被人给发现了,来剿他们的也不会只有几个人才对。 “我们没有被发现,可能附近官道上就我们这片密林大,他们才逃进来的吧。”斥候解释着。 “好了,我们去看看,通知兄弟们随时准备动手,但没有弄清情况之下尽可能不要伤人。”这属于麻烦自动的找上门来,不管李楚翔愿不愿意,也是要去应对了。 官道之上,七道身影正匆匆的跑着,仔细看去,可以看出有六人是呈保护队形,将其中一个身板娇弱的黑衣人保护在其中。 “殿下,进入密林就好了,追兵再多,也需要时间才能找到我们。”一名侍卫一头大汁,脸上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表情般说着。 被问及的正是长公主唐青兰。好不容易说动了赵贵妃,在其帮助之下,趁着城内还没有完全的平定下来出走峡城。原本一切计划的好好的,甚至唐青兰还有意的换了一身男子的衣服,带着多年培养出来的侍卫们出城而来,一路也未被人发现。 谁又想到,人刚出城,突然迎面就刮来了一股大风,使得原本扎起来一头秀发瞬间飘散开来,而这一幕又正好被代顺王巡城的侍读孔辅看了一个正着。当下,大喊着抓人的声音就由城中传出。 知道被人发现的长公主脸色大变,好在之前出城时就想到了会出现的各种问题,以及应对的一些办法。这便连忙下令,将上百人的队伍分成了数支,分别向着各个方向逃去。 唐青兰本人带着十几名侍卫,一幅并不起眼的模样向着峡城以南逃来。这个方向与去往吉城正好相反,可正为此,才不会被人所注意,才更有可能逃出生天。只要天一黑,过了一夜,便可以在换一个方向赶往吉州就是了。 队伍分成了数支,追兵也只得分成了数支进行追击。或许是如长主公所想,追着他这一支的乾兵数量不是很多,且骑兵只有五人,其它都是步卒。但就是为了阻住这五人,逃亡的过程中,侍卫们不得不分成两批而挡,终为其争取了逃走的时间,但负责断后的十名侍卫也尽数被骑兵所杀。 眼看身边的侍卫人数也就最多能挡下一波之敌了,突然看到官道旁这浓密的密林,长公主一行人便有如看到了救星一般直冲而入。 进入到密林中,有着茂密的树叶遮挡着阳光,便是感觉到眼前一暗,可也因此长公主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跑的太累,歇息一下,在密林中的大树上便又跳下了一众男子,他们虽然没有身着铠甲,却是个个身手矫健,且眼中带着杀气。 未曾想,刚入虎口,又入狼穴,以为是遇到了杀人的土匪,早已经被吓到的长公主这便白眼一番,就此晕了过去。 巧不巧的长公主所倒之地正是李楚翔所在的方向,出于本能,眼见有人倒在自已面前,他便伸手去抱,这一抱才感受到怀中软如香玉,竟然是一个女子。虽然来不及看清其模样,但感觉上身材还是很有料的。 事实上,如今的长公主年纪正好三十而已,说起来与李楚翔还是同岁。加上一直被伺候的很好,吃香喝辣,不管是身材还是皮肤都保养的不错,这才给人以一种软香入怀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李楚翔一脸懵逼的模样,原只是想把这些人给控制起来,不要影响到他们的潜伏,却是想不到会有女人入怀,一时间这位还是雏的大汉便愣在了当场。 “将军,又有人追过来了,我们是杀还是退?”官道之上,五匹战马迅疾而来,四处扫视着,寻找着长公主的一行人的踪迹。 “先退吧。”不知来人好坏,也不知道来人的底细,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李楚翔还是决定退避三舍。随后一众人等便迅速的向着密林中间跑去。当然,六名长公主的侍卫也被缴了械,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只有长公主运气不错,晕了过去自无法用力,由李楚翔抱着向后飞速而去。 ...... 吉城。 吉州军从高丽带回来了丰厚的好处之后,便消停了下来。给人的感觉今年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事实上,九月的吉城,一早一晚时天气渐凉,此时也的确不适合大军行动。唐傲便下令大军好好的休整,训练,补充兵源。 政务交给了曾桐等官员,军队的事情上交给了卫超等人的参谋部去处理,只需要抓一个大方向的唐傲终于有机会好好的习武。此时一间极为隐秘的练武场中,唐傲正与雪菲徒手较量着。 雪菲身形算是娇小,也显得更为灵活,加上原本就是准宗师的实力,她以为与唐傲对练,是很简单的事情。可她终是小看了双生脉的威力,打起来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唐傲的修为认真说起来只是化劲后期,距离化劲巅峰还有一些距离。可凭着双脉之能,使之不管是力气、速度还是反应都远大于常人。在加上他是被傲雪灌功而来,一身的先天功极为的正宗,交起手来比之雪菲并不惶多让。说是五五分也并不过份。 两人这一缠斗便是五十余回合下来,弄得雪菲也是一身的香汗。“好了,比起拳脚你的确很厉害,但若是有银鞭在手,你定然不会是对手。” 心中想着要如何比喻,最终用唐傲所说的“变·态”一词来形容之后,雪菲感觉到拳脚上有些力不从心,这便放下了有些发酸发麻的手臂。 “比斗武器吗?也好,某用剑来与你一会。”唐傲呵呵笑着,脸上红来气不喘,丝毫看不到有丝毫疲累的模样,这便走到一旁,将身上的配剑拿到了手中。 以唐傲的身份,他的配剑自非是凡品。而是最优秀的匠人们打造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的产物,削铁如泥,快利如锋,取名逍遥。 一剑在手,唐傲整个人身的上气质不由就是一变,配上他的一身青衣,颇有些嫡仙下凡的翩翩公子之意。 尽管已经看了很多遍,雪菲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不是由有着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银鞭被他握于手中道:“少主,接下来要小心了。” “呵呵,放心而来,某皮糙肉厚,扛得住。”唐傲哈哈大笑中,已然挥剑而上。 武器比拼讲的是一寸长一寸强。鞭属长物,往往可以杀人于数丈开外。正是明白这个道理,唐傲才飞身而来,想要靠近雪菲,如此一寸短一寸险,优势自在他手。 已经不知道对练过多少次,如何看不出唐傲的想法。一声娇诧之下银鞭舞动,就似是水中银蛇游动一般密不透风,封锁了唐傲所有的前进之路。 “好鞭法!”一声喝彩之下,唐傲是不进反退,持剑而攻。本着一力降十会之法,唐傲就是要破了这个银鞭阵,取得自已的优势。 下一息,一阵噼噼啪啪的铁器撞击之声下,两人似乎是浑为了一体,远远看去,只能见到残影飞驰,却分不出哪一个是唐傲哪一个是雪菲。 这一斗至少是八十回合方才罢手,期间,唐傲的青衣之上早已经是千疮百孔,若非是雪菲留手的话,怕是唐傲早已经重伤累累。当然,唐傲同样没有下死手,不然拼着受伤,他早接近到雪菲的面前,到时候谁生谁死还是未知。 放下了银鞭的雪菲忍不住白了唐傲一眼,真是无法想像,她已经累的有些握不住银鞭了,可看唐傲的样子,似乎还意犹未尽一般,这个身体当真是用壮如莽牛来形容。与这样的人为对手,本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这还是差了两个境界而斗,若是同境界,何人是其一合之将? 终于停手,雪菲累的也顾不得形像,这便向着一旁的椅子上座了下去,一边喝着已经有些发温的热水一边看向唐傲说道:“少主,你的实力如此之强了,还不告诉旁人吗?” “没必要,人总要有自己的一些秘密,有时候这些个手段便可以保命。”唐傲呵呵的笑了笑。而笑声之下有些他并没有说,比如刚才与雪菲器斗的时候,他还留了两分的气力。若是出尽全力,以命相搏,现倒在地上的一定会是雪菲。 第七百二十六章 赫连家族的异动 这便是双生脉和纯正的先天功的厉害之处,无视于两个小境界的差距。 虽然说雪菲也习过先天功,但听功法名字就知道此法的强猛,更加适合男人来修炼。雪菲便是天然的差上了一筹。 与雪菲的拼斗让唐傲很是有些束手束脚,不是死敌,不能尽力搏杀也使得他对自己的真正实力缺乏一个足够的认识。或许他现在能够与普通的宗师一战了吧。 院内的打斗之声结束了,院外便传出了石磊的声音,“少爷,北狄有情报送来。” 此时的石磊会打扰自已,不用说,定然是十分重要的消息,唐傲这便起了身,用着毛巾擦了一下并没有出多少汗水的脸庞,向着雪菲关切的说着,“你且去休息一下,某去看看怎么回事。” 雪菲已经知晓了唐傲的实力,自不太担心他的安全,这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唐傲这就找了一身新的青衣换上,迈着稳健的步伐向着练武场之外走去。 石磊所说的有人送来了北狄的情报,送信之人即不是龙牙也不是暗香,反倒是一名身材有些发胖的北狄商人。 在练武场附近的一间小院里,商人吕明见到了唐傲,一脸谄媚的自报了名字,点着头哈着腰,十分狗腿的模样。 商人重利。在他们眼中,谁能带给他们足够多的利益谁就是爷。现在的唐傲主管着吉、古、辽三州的资源分配。尤其是英雄醉和吉州茶等物,那都是北狄人急需的。且因为唐傲一惯的饥饿销售方式,使之产品价格一直高居不下,市场上对商品也是供不应求。 不夸张的说,谁现在能弄到这些东西,谁就等于站在了金山银山之上,这也引得无数异族的商人想要走通吉王的关系,只可惜,商人本身地位就不高,想要见到唐傲实在是难上加难。 这一次吕明可以见到唐傲,自然是要尽力的好好表现。 “吕老板是吧。听说你有十分重要的情报,且不见本王还不说。还对本王的人说,如果情报不重要,你甘愿受罚,当真如此吗?”唐傲伸手拿过一个茶杯,一边慢慢的品着,一边脸带笑意的问着。 “是的,一切如吉王所说,小的可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吉王。”吕明继续的点头哈腰,一幅没有骨气般的模样。 “好,那你说说是什么情报让你如此自信吧。”唐傲点点头,放下了茶杯,一幅认真聆听的模样。 表现的机会来了,见到了正主之后,吕明自不敢在藏着掖着,先是左右看了一下,随后想到这是在哪里,脸露尴尬之意。这可是吉王挑选的地方,岂能不安全呢?“吉王,小的得到了消息,赫连家族要对您的吉州军不利。” “嗯?此话怎讲?”唐傲面色不变,可心中却是被这个消息给惊了一下。 “是这样的,小人以前做的是铁器生意,是最近才转行做英雄醉和吉州茶的。按说赫连家族是不会找到小的打听还有没有铁器了,他们这一问可见是有些饥不择食,小的这便多了一个心思,找着熟人去打探了一下,这便发现赫连家族竟然再大造铁器,且属于家族控制的那些个部落也在天天练兵。小的得知消息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后来分析他们很可能会向吉州军动手,这便连夜赶来见面吉王,生怕消息送慢了,会出现大问题。” 吕明在叙事的过程之中,唐傲的目光一直不离其左右,他有一种感觉,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说的是真的。 等到吕明闭口之后,唐傲虽然已经信了三分,但还是很好奇的问着,“吕老板,按说你是北狄人,就是你现在的这个乾名也是应该是刚改不久吧,为何愿意把这个消息送给本王呢?” “吉王明见,小人的名字的确是刚改不久,这不是心向乾人文化嘛。至于为何要说出这个秘密,小人也有私心。一来传了信以吉王的大度一定会奖赏小的,二来小的是真不想看到吉州出事,这么好的经商环境,正是我们商人所追求的呀,可容不得他人去破坏。”吕明一本正经的说着。 要说这话倒是不假。现在不仅是北狄和匈奴的商人,便连大乾中原和南方的商人也在与唐傲密切的做着生意。其中有走海路的,也有走陆路的。以至于距离大梁城并不远的平城,成为了南方和中原商人的必经之地。就像是之前想要对付唐傲,给其一个厉害看看的浙州粮商闻家,在断了海上商路之后,他们不得不走陆路万里迢迢的到平城去购买只有吉州生产,却在南方畅销之物。 为此闻有才早已经后悔招惹吉州军,只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哈哈哈,不错,你倒还算是诚实。即如此来人带他下去吧,给他一些英雄醉和吉州茶的份额。”唐傲大笑着摆了摆手。他相信这个吕明不敢骗他,不然的话,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让他把骗来的好处给吐出来。 “多谢吉王,多谢吉王。但不知道后面的事情用不用小的再去打探?”好处就要到手,吕明变的有些兴奋。 “不必了,你终非是专业之人,在去打探容易暴露,为了你的安全不必如此。”唐傲摆了摆手。有了大方向,哪里还用商人去做眼线,真以为龙牙和暗香是吃干饭的不成? “诺诺。”吕明也是聪明人,明白了唐傲之意,自己在参与容易坏了大事之后,这便就退了下去。留下石磊还站在唐傲身边,便听到少爷说,“把这件事情通知给龙牙还有暗香,让他们去调查个清楚。” 唐傲并没有怪罪龙牙与暗香,虽然说他们是情报机构,毕竟建立时间尚短,有些事情上还真不如吕明这样的本地人能够先一步得知消息。但如果给了他们方向还办不好事情那就是能力问题。 石磊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留下的沈傲呵呵一笑道:“赫连家族吗?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 大梁城。 隗府的一处独院之内,傲二正在申屠为的教导之下挥舞着手脚,对面的一个木人架上,那木人早已经是伤痕累累。 傲二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两样。一,成为宗师,成为天下最强的高手;二,娶雪菲,得一红颜知已,行走于江湖之上,做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惜的是,修为未到宗师,红颜知已就要嫁做他人,做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忍? 隗倩儿也是会见缝插针,借着这个由头不时开导着傲二,并给予着尽可能的帮助。 神行步,隗倩儿拿了出来。有此巧妙的步伐相助,但有感悟,傲二晋升宗师将会容易许多。 “欲情丹”,服用之后,对方便会无所不从。想当初傲二正是服用了此丹,这才被唐青山所趁,才有了后面的乾文帝。 人生的两个愿望,答应合作,便都可以满足。不适应,就会死在小院之中,人生彻底陷入到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如何去选,除非是心志极为坚定之人,不然都是会知道要去选哪一样的。 傲二心志动摇之下,隗倩儿再出绝招,让申屠为教授傲二让其早日进入宗师之境,提供合适的机会使得唐傲死时会与傲二撇清关系为二。 这算是彻底让傲二放松了下来。他担心的就是唐傲之死与自己会有关系,那样的话,就算是可以杀了少主,师尊天涯海角也会追杀于他,就像是现在的师尊在追杀当初的杀父仇人一般,已经多少年过去了,可曾停歇? 那些个凶手死的死了,活着的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不敢于人前露面。 傲二可不想自己会有那般的结局。而只要隗倩儿手段高超,能够与自已撇清关系,便在无有可怕之处。说到底,傲二怕的是师尊傲雪,可不是一个什么吉王或是说少主。 跟随申屠为,听其讲解武学上所不理解之地,一方尽心尽力而教,一方全心全意而学,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傲二步入到宗师之境将会水到渠成,那便是他们动手之时。 对于傲二,隗倩儿只时时不时的关注一下,对于这种已经入蛊之人,她还是十分的放心。现在她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乾英帝的大军攻伐苏城的事情上。 唐青川成为了乾英帝,不久之后又丢了辽州,手下的军队在叫辽州军是不合适的。乾文帝还活着,他手下的军队叫乾军似乎也并不合适,如此为了区别于天下强军,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玄甲军。 二十万玄甲军集中于鲁境,陈于边境,做好了随时准备出击的准备。安志武为大将、桑斗北为副将、任阳将军为先锋,摆足了阵势。 隗倩儿是有些能力,但不足以获得乾英帝的全部信任,人尽其用,便让她处理着大军粮草之事。说起来,这也是极为繁琐,大军每天所需多少粮草,消耗多少粮食,又要运抵多少粮草才能维持大军的日常用度。  第七百二十七章 兽语术的作用越来越大 隗倩儿也抱着好好学习的态度,用心的工作,倒也把公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很是得乾英帝的不少夸赞。 汉昌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万集结完成的玄甲军开始了攻苏之举,边境之城再起硝烟。 面对着比上次数量还要多的玄甲军,大齐王袁忠亲自上阵,于连城城楼上指挥着,你攻我守,十分的热闹。半月之后,在一代天雷的帮助下,连城城门终被攻破,大齐王袁忠兵败,带着三万军士向着扬州而逃,继续的建立起了第二道防线。 宁死不降的大齐王已经表明了自已的态度,那就是宁可拼得两败俱伤,他也是绝对不会把一个富庶的扬州交出去。不管是谁,想要硬取的话,那就准备接受一个残破的扬州好了。 大齐王袁忠退一步战一次,着实是让玄甲军有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连城短暂的休整之后,准备了足够的粮草再兵进扬州,摆出了一幅即便把这里给打烂了,也要将你大齐王的军队全数而灭的强势态度。 ...... 吉城。 唐傲正在参谋部的巨大沙盘前而站,听着几位副参谋长讲解着大乾的局势。 乾文帝兵进鄂州,乾英帝兵进苏城,这分明就是要玩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一套呀,这也是弱肉强食的表现之一,只是当小鱼都被吃掉之后,就只能剩下大鱼的血战,那时只会更加的激烈。 半个时辰之后,参谋们分析完了战局,随后一个个目光都落到了唐傲的身上,大有一幅听令行事,大军出动的样子。 吉、古、辽三州,包括高丽都被唐傲给拿下了,现在的吉州军可以说是势力强大,即便是面对着乾英帝或是乾文帝中的任何一人也是有着一战之力。实力的庞大,大家的胃口也变大了,显然众参谋是想兵出东北,想要逐鹿中原。 “呵呵,先把黑州的问题解决再说。”唐傲怎会不知晓下面参谋的意思,只是在他看来,现在火候还远远不够,中原打的还不够激烈,至少像是南吴王这样庞大的势力还没有进入战团之中,便是西蜀王的势力也仅仅只有一个鄂地再打仗而已,他们的实力依然强大,现在下场,想要一路横推下去自是办不到的。 就算是唐傲手中有最为先进的火炮,甚至还有“轰炸机”飞禽队,但攻下来的城池需要有人去守吧,那里也要安排官员处理政务吧。人才一直就缺乏的吉州,在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之下,下场了只会让天下更加的混乱,这可不是唐傲想要看到的。 他要的是每占领一地,便能安定民心,并彻底的解决那里的问题。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弄得所过之处,民怨沸腾,那他与其它的军阀又有什么区别? 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现在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下,将自身身后的问题给解决了,如此以后出征之时才能真正的放心。 商人吕明传信之后,得了消息的龙牙和暗香便行动了起来。很快就验证了这个消息,赫连家族果然是要准备向吉州军动手了。说起来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与吉州通商的主要两大势力分别是公孙家族和乘家,与他们赫连家族并无什么关系,眼看继续下去,旁人是赚得盆满钵满,他们却是亏的血本无归。那与其等到实力被压缩至最小之前,倒不如拼上一把,倘若能攻下吉州大部,逼得唐傲低头,想必其中的利益自然不会太少吧。 赫连家族做了决定,但又似唯恐实力不够,这便派人联系了吉州以北的黑州。 黑州,说起为属未开化之地,非是大乾境内的二十四州之一。因为其地理位置太过向北,加之一年冬天的时间长度和春、夏、秋近于于持平,使得这里的自然环境十分的恶劣,也成为了被人遗忘的角落。 此时的黑州并没有得到开发,可远不后世的东北重工业基地和粮仓所在。远远看去,除了密林便是荒草垫子,便是连让可以让人通过的小路都很少。 正是这样的天然保护环境下,黑州早已经从大乾的地图上划了出去。即便是唐傲来到吉州之后,也是拿黑州无可奈何。人倒是派了几次,也费了很大的气力见到了黑州的总兵也是北黑军的大将军谢白,可是很遗憾,人家根本不鸟唐傲,对于释放出的好意是置若罔闻。 从那个时候起,唐傲在心中就给这位谢白判了死刑,只等机会合适的时候便出手收拾了他,也让黑州可以重新的回到大乾的怀抱。而现在,机会似乎已经到了。 唐傲当着众参谋的面提出了黑州之事,大家便齐齐的走向一旁另一个小型沙盘面前,那上面标注的正是黑州的一些地形地貌。 碍于各种原因,没有向黑州动手,并不代表吉州军什么都没有做。不知道派出了多少的斥候,这才弄出了这幅沙盘。现在看去,便是连黑州军的主力所在之地也标著的十分明显,可见其成效还是不错的。 只是在与黑州军主力之间,还有一大片面积的无人区域,那里充斥着各种原始森林、沼泽区隔断了吉州军与黑州军的联系。如今看来,想要拿下黑州,似乎要迈过这片无人区域才行。 “小白已经去探路了,龙牙紧随其后,只要有路一定可以寻到。”唐傲看出了众参谋的疑虑,自信般笑着回答着。 唐傲的兽语术,随着战争的不断深入,作用表现的是越发的强大。但凡知道之人,不由都对吉王钦佩不已,这种能够与动物沟通之术,且沟通的如此之紧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让人百思不解又佩服万分。 听到小白和龙牙出动了,众参谋都不由松上了一口气。而只要有一条可行进之路,北黑军不过就一万人而已,灭掉他们并不会太过困难。 众参谋们长松口气之下,唐傲的目光正落到了黑州的地图上。随着三州人口越来越多,怕是用不了多久,现有的土地便会不够了。有了黑州的加入,那里可是土地辽阔,想来可以彻底的解决土地问题。只要有了足够的土地,唐傲便有信心,可以让天下更多的百姓移民至三州之地,那时他的底蕴将会更加的强大。 ...... 白山黑水之间,一支上百人的小队正在道路上艰难的行走着。 十月,在南方正是温度适宜之时,在最寒冷的北方黑州之地,却已经是大雪皑皑,举目四望,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百人的龙牙队伍正在艰难的行走着,往往一脚下去便是没膝的白雪,使之每挪动一步都需要费上不少的精力。也好在龙牙队员们装备精良,穿的就不说了,那是能有多厚就有多厚,以保证即便是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夜间也不会出现被冻伤的问题。另外他们还带着不少的肉食,以保证体力的沿续。 每名队员的身上还带着长长的绳索,万一有人不幸的掉入到深雪或是白雪覆盖下的沼泽之中,能够及时救援,不至于出现非战斗的减员情况。 北方呼呼的刮着,正是东北特有的大烟泡,恶劣的天气环境使得刚踩过不久的脚印很快又被大雪所盖,看不见任何的踪迹。但百名龙牙队员却没有一人叫苦叫累。每一个人心中都清楚,一旦他们完成了探路任务,至少一个银质勋章是少不了的,那不知道馋死了多少军中的勇士,而现在只是探一条路罢了,再苦还能苦到哪里去? “看,那里有野猪走过的一道脚印。”好不容易等到风停了的时候,一名负责开路的龙牙队员看到了什么般高声的叫着。 “好,跟着这脚印走,其它人扩大路面面积,随时做好登记。”负责带队的许浑闻听之后眼中有着一些的激动。莫要小看了这些当地的野兽,它们有着一种天生对危险的本能,知道哪里危险不能走,哪里安全可以放心的走。事实早已经证明,跟着这些野兽的脚印走,便是最为安全的道路。 百人的队伍中,有人正用着冻的发紫的双手记录着什么,还有人小心的向着身边去探路,以保证划出一条足够安全的道路,让接下来的吉州军主力可以进入这里,完成军事打击的目的。 没一会的时间之后,北风又刮了起来,雪花落下,又下雪了... 白雪落到了一名名龙牙队员身上后不久,大地上便多了百个可以移动的小雪人,渐行渐远... ...... 北狄王都石勒城。 这里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似乎那日被吉州军攻下之事就似是一场梦般,根本不存于现实之中。 刚下过大雪,给石勒城罩上了一身白衣,大街之上,四处都可见清雪之人,不时还有孩童在跑闹着,他们或是堆雪人,或是打雪仗,玩的是不亦乐乎。 不远处的一户大宅院前,一些个家丁也在清雪,但弄出的动静都不是很大,似是生怕会弄出动静惹来了府中老爷们的不快一般。这里便是赫连府,赫连族长赫连结所住之地。  第七百二十八章 李大哥你来了 半个时辰前,一些个家族中有份量的赫连家族成员纷纷来至,入府便不见了动静。正因为此,使得外面的家丁动作越发的小心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老爷们聚到一起所为何事,那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打听的。 但他们却知晓,如果弄出了动静,引来了老爷们的不快,怕是小命便可以随时丢掉了。 宅院主堂,四处都点着火炉,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族长赫连结高高在上而座,一脸的严肃,其弟赫连林于左边而座,正在喋喋不休的分析着局势。下方是属于小辈的赫连松和赫连质等人,一幅认真聆听的模样。 赫连林开口讲着,“我们赫连家族全族动员,将所有听命于我们的小部落联合了起来,共得六万勇士,其中可用战马近十万匹。如此,我们可以动员出三万骑兵,三万步骑兵。只要兵出其招,打上一个吉州军措手不及,前景可期。” “好。”听到赫连林的分析,一众家族的核心人物都是一脸振奋的模样。 唯有族长赫连结脸色依然是冰冷如初,“吉州军不可小视,更不可轻敌,这一次我们是举族而出,胜则万事大吉,败则是灭族之举,是来不得半点的差池。” 也不怪赫连结这般的小心,自从他带兵出征吉州之地,并被俘之后,在放回来时,他整个人就不会笑了。但凡是旁人提及吉州军三字的时候,更可以看到他脸皮微微的抽动,显然他的骨子里也是被打怕了。 因为怕,如果有可能,赫连结是不想在与吉州军为敌。奈何的是,对方似乎有赶尽杀绝之意,先是于吉州大街之上杀了自己的侄子赫连雷,使得事情传的是人尽皆知。接着又否定了与赫连家族做生意的举动,使得赫连家族所需任何物品时,都只能从公孙广和乘左富手中去购买。那可都是加了价的物品。 长此以往,赫连结为了购买所需之物,少不得自身实力就会越来越弱。怕是继续下去的话,终有一天,他们的实力会小到从五大家族中被排挤出去,若是如此的话,哪里还有活路所在。 倒不如趁着现在家族实力还在,拼上一把,搏上一击。只要能兵进吉州,便可以任意所抢,事后还可以以此来与吉王唐傲谈判,占据了主动的他们到时候由不得唐傲不让步了。 做着这个决定的时候,赫连结可时十分的纠结。但当他有意的透露了这个想法之后,得来的是全族大部分人的支持,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年轻人,他们想的就是如何的在马上建功立业,现在即然有机会打大仗,当然是个个激动非常,勇跃报名。 这些年轻子弟们的态度让赫连结下了决心,做出了出兵的决定。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并不准备走老路便是由吉州的白郡镇县下手,他曾从那里走过一次,那里易守难攻。听说这一年多来镇县的城防得以加固,不仅有着宽达十余米的护城河,便是城墙的高度也达到了三丈近十米。更听闻上面还有火炮架立。 如此的防御,怕是想要攻下那里不知道要填上多少的人命了。而一旦攻击受阻,吉州军主力就会赶来增援,如此岂不是要打成了对峙战,那凭着赫连家族一已之力,怕是输多胜少。 即是此路不通,赫连结这便有了其它的想法,那就是换一条路,甚至是换一个方向兵进吉州。这个目标就落到了北黑军将领谢白的身上。 谢白是乾人不假,但他却与大乾朝廷没有丝毫的关系,便是他这个总兵之位也是在他杀了上任总兵而夺过来的。这样的人眼中不会有什么大乾高高在上的思想,不可侵犯的心理存在。这样的人,也是能够成为合作伙伴的。 使者费了很大的力气找到了北黑军的谢白,说明了来意之后双方果然是一拍即合。 就谢白而言,他早就打上了吉州的主意,只是因为手下只有一万北黑军,实力有限,这才老实的装着孙子。但其实他也知道,形势所迫下,想装孙子怕也是不能。斥候早已经回报,说是吉州已经开垦了不少的荒地,方向正是黑州这里。 换句话说,吉州没有打招呼就开始开发黑州的土地,若是不加阻拦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黑州就会成为吉州之地,他北黑军也将无所藏身。 使者兴奋的赶了回去,双方约定明年开春之后便会由黑州出发吉地的梅郡。事实上梅郡距离吉郡并不远矣,只要兵贵神速,便是在吉州军还没有发应过来之前杀到吉城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了加大突袭事件的成功率。赫连家族自然会在大战之前做好佯攻的准备,兵陈白郡镇县之前。只要把吉州军的主力给吸引过去,吉城内将不会有太多的军队镇守,那个时候他们的机会自然就出现了。 如果不是狄商吕明提前告密,或许赫连结所打的主意还真的有可能会实现。只是现在,唐傲早有所准备,且派出了不少的密探之下,把对方的情况也基本上摸了一个清楚,这套计策再使出来,便是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对唐傲而言,所需要选择的无非就是关门打狗的战法还是主动出击罢了。 经一众的参谋们不断商议,最终选择了前者——关门打狗。 如此一来,吉州军便不用长途跋涉,只需要养精蓄锐,在家门口等待敌人的到来就是了。但如此做法,也不是没有缺点,比如说被首先攻击的江城很可能会遭灾。但考虑到大局,损失一部而换取最终的胜利还是值得的。 当下,唐傲下令,江城的百姓开始有计划的转移,尽可能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 崇山峻岭之间,一条小溪由山中淌过,一道靓丽的身影正座在溪旁,将洁白的小脚丫放在水中,别有一番的快乐之感。 长公主唐青兰不时的挥动着小腿,脸上露出的是极为放松的模样。从小到大,三十年了,她从未有过像是现在这般的轻松,就好像一切的权谋与利益都与她在没有了关系,就像是她突然间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咳。”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咳之音,听闻声音的长公主连忙脚双脚收回,急穿上鞋袜,又检视了一下自身,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后,这才站起转身而去。 身后三丈之地,身材魁梧的李楚翔正自背对着这里。显然这一声咳嗽就是由他的嘴中发出来的,他应该是看到唐青兰正在玩水,且洁白小腿裸·露在外,他这才示意了一声转过了身去。 古人云,男人头,女人脚,那是随意间摸不得,尤其是后者,看也是看不得的。李楚翔跟着师傅学武的时候,也学了不少做人的道理,这种冒犯女子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去做。 “李大哥,你来了。”转过身去的长公主,声音清脆般的说着,在山野之间就像是那黄鹂鸟在鸣叫一般。 “嗯,听说唐姑娘找某,某就来了。”李楚翔露出了一个憨厚般的笑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林中救下了长公主之后,这位当着五百苍狼营勇士的面说话从不打结巴的将军,只要一见到唐青兰的时候,言谈就受到了影响,在不复见得旁人那般的自然。 说起那一日,唐青兰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已正在马匹之上,确切的说正在李楚翔的怀中。乍一惊醒的时候,她本能性的大喊了一声登徒子,接着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李楚翔就此被打了一个正着,他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连忙跳下马来,君子一般的请罪说着,“这位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外面还有追兵,我们人少不得不走,但你正在昏迷又无法骑马,某这才自作主张。好在现在姑娘醒了。” 一番的解释下来,唐青兰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想到自己逃离出城,正被顺王的幕僚孔辅看到,然后就是一番的围追堵截,甚至变成了追杀,无奈之下才进到林中,遇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汉子。 一想到自己刚才就在他的相扶下骑于马上,想必没有意识的自己与他少不得一些的接触吧,这便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在李楚翔的身上打量着,当她仔细看去的时候,这就很快发现,这位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大汉此刻竟然有些脸红了。 要说李楚翔从过军、杀过敌人也杀过上官,说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或许也有夸张,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但就是与姑娘家的接触极少,虽然说平时也会见到一些个苍狼营的家眷们,其中不乏一些个姑娘看中他的本事向他示·爱来着,但他却从来没有去想那么多。 男子汉大丈夫,连国都乱了,还要什么家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唐青兰之后,那原本曾未动有过波澜的心境竟然有了松动之意,或许是她身上的香气吸引到了自己吧。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中原混战愈演愈烈 发现李楚翔竟然脸红了,唐青兰便知晓此人不是恶徒,心下便原谅了他。考虑到自己身在的处境,她便有意开始与李楚翔接触,好要搞清现在的情况。 唐青兰不过就是一介女流罢了,虽然带有着六名护卫,但并不放在李楚翔的眼中。那六人说是单个厮杀或许实力还行,但若是放在战场之上,就算不得什么了。尤其是放在精锐的苍狼骑兵面前,更算不得什么。 即是对方威胁不了自已,李楚翔便没有太多提防的意思,与唐青兰是有什么说什么。很快情况就被搞清,当得知李楚翔是因为不满上官的贪腐杀人后而出得军营,以前还是一名军中校尉的身份之后,便也放下了警惕。 各自放松的两人似是一见如顾般,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在听到李楚翔是想去峡城找皇兄,想要加入其中的时候,唐青兰便动了小心思,给予了阻止,在她看来,这支苍狼营完全是大有可为,弄好了那就是安身立命之本,要远比去投资已有疯魔的皇兄要好的多。 有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寡妇,这一次峡城被破,为了活命才逃出了城中,先一步获取了李楚翔的信任。接着又出着主意,说是只有五百人那不管是投到谁的名下,在动辄就是几万十几万的大军之中都是无关轻重的。想要旁人重视自己,想要出人头地,必须要扩大实力,这样以后才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唐姑娘,某不是想要什么话语权,某是看到北越入侵我们乾地,某就是想要杀贼而已。”李楚翔似乎拒绝了这片好意,直言自已的想法。 “好,有这份心当是大丈夫。那本...姑娘问你,若是你加入到乾文帝的军队之中,皇帝不让你去与南越贼人交手,而是让你与西蜀军交战,自已人打自已人,你要如何自处?” “这个...”一下子被问住的李楚翔竟然无言以对。 “看看吧,你不知道怎么办了吧。告诉你,进了军中有些事情就不是由你说了算了,上面让你去打谁,你就只能去打谁,尽管是百般不愿也必须要这么去做,不然的话就是违抗军令。军队之中违抗军令是什么样的后果,不用多说了吧。所以才要有话语权,唯此,你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和工具。” 一番开解下来,李楚翔被说动了,不由反声问着,“照唐姑娘这样说,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打南越呀,这不是你的想法吗?一边打一想办法扩大自已的实力,如此一来的话,就有了话语权,就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就这样,唐青兰的一番开解让李楚翔领着两百苍狼骑兵向回折返。一路之上,他又听唐青兰说了很多,心中也有了一个认识,这位唐姑娘是很有见识的一个人,不同于那些营中的家眷们,只知道唯唯诺诺,以男人马首是瞻。 又是一番跋涉之后回到了营寨,两人在水溪之旁,李楚翔再一次的问着接下来的苍狼营何去何从之事。 早有准备的唐青兰便提到了吉州军。“听说吉王这个人很是嫉恶如仇,他常常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放在嘴边。他不仅说了,还真这样去做了,打蛮人、狄人、匈奴和高丽,当真是真丈夫。一旦若是他知晓了这里还有一位打南越的英雄,一定会非常的高兴,一定会把你引为知已的,不如投靠他为最好。” “是,吉王这个人某也听一些行商之人说过,对异族的态度的确是非常的强硬,只是吉王在吉州,我们在滇州,一南一北如何联系呢?”李楚翔也是有着自已主意的人,他是听到唐青兰说的话对,才选择去听的。 若是对方说的话并没有道理,他尽管对对方有些好感,也不会言听计从,甚至还有可能会狠下心来送对方离开。 “呵呵,联系的事情好办,可以派人去吉州。嗯,我们家族以前与吉王有着生意上的往来,算是关系不错,到时候写封信把情况与他说明就是。事情办好了,倒是可以弄来了不少的银子,这样的话,苍狼营就可以更新装备,招募更多的人,实力就会扩大了。”唐青兰十分轻松的说着。 眼见她如此的自信,李楚翔便先信了三分,“好,即是如此就要麻烦唐姑娘修书一封了。” “不麻烦,本姑娘现在就在你们苍狼营的保护之下,大家算是自已人了。对了,本姑娘这里有些银票,拿去找能换的钱庄或是商人给换了,寨子里这么多人要养活,都是要花钱的。”说着话,唐青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从怀中便拿出了一大叠的银票,这可都是她自己的私房钱,虽然一路之上,花掉了一些,也丢失了一些,但还是剩下不少。 轻手接过还有着体温的银票,一会的工夫里李楚翔就傻眼了。他大概看了一下,数目竟然有百万两之多,这让从未见这么多银子的他被吓到了。“太多了,太多了。” “好了,这也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勇士们的,即然勇士们要拼命,家里总要安顿好了吧,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会甘心的卖命呢。好了,我的就是你的,收下吧。” 这句我的就是你的,多少有些歧义之言,让李楚翔一愣之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只是以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有钱,这或许就是人家的买命钱,而他只需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在受欺负就是了。“好,那某就代兄弟们收下了,谢谢。” 如此,长公主的资助之下,有了银子的苍狼营开始发展壮大,成为了一支让南越人十分头疼的存在。 ...... 峡城。 乾文帝已经获知长公主逃走的事情,但也仅仅是眉头皱了皱之后便释然。 再次出山之后的乾文帝心性大变,如果说以前对于权势他是死抓不放的话,现在他对于权势就是堪比性命。在他眼中,何时杀回到大梁城,重新成为天下的皇帝才是人生中第一件大事,至于其它的,都可以抛去到脑后。 至于妹妹唐青兰,有她无她在都可,早已经是可有可无之人。 攻下了峡州,就算是在鄂州占住了脚,接着他一边整军备战,一边调集粮草把目标放在鄂州的首治之地江陵府。只要占领了这里,那便等于是整个鄂州都在他的脚下。 正在谋划着第二次进攻的乾文帝,却不知道在此时,他恨之入骨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弟弟原忠王现在的乾英帝手下大军玄甲军已经攻下了扬州,把大齐王袁忠给轰到了常州。 兵精粮足的玄甲军来势汹汹,得了大梁城,得了整个工部的他也得到了一代天雷的配方。有天雷相助,除非像是石勒城那般的石头城,不然的话,再不敢以坚城而自居。正是用了无数的天雷去填,扬州城破。这个已属南方的富庶之地换了新的主人。 扬城一破,大齐王袁忠可活动的空间极具缩小,不得不退回到常州。不仅如此,在扬州之下损兵折将的他手中的兵力已经不足两万人。眼看着乾英帝大军继续南下的话,常州一样不保,不得已之下他向其弟小齐王袁义求援。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袁氏子弟,内部再争斗也是肉烂在锅里,怎么能去便宜了外人呢? 本着唇寒齿亡的想法,小齐王袁义的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做出了驰援兄长的决定。他担心的是一旦整个苏州被乾英帝攻克的话,下一个目标怕就是自已的徽州,救兄长就等于在救自已。 小齐王出兵相援,再等到乾英帝的大军出现在常州城下的时候,看到的是城楼之上布满了大军,且士气较之以前更为高涨,一场艰苦的攻防战又一次不得不再度展开。 ...... 两帝的挥刀之下,中原大战是异常的猛烈和热闹。但这一切对于唐傲而言,都太过遥远了一些。现在还有人在他身后的主意呢,他实在是无法分兵前往中原参战。 莫不如趁着这个好时机好好的养精蓄锐才是。赫连家族与北黑军联合之事以定,但要等他们发起攻击还要春暖花开之时。现在才不过是汉昌二十三年一月,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唐傲索性就把目光转移,落到了高丽的身上。 吉州军相助,朴得法成为了新的高丽王。 同样是王,朴得法相比之前的李存仁却是远远不及,很多事情他也无法一言而断,还要看丞相李要实的配合,更多的事情他还要看督员吉金凯的脸色。 说起吉金凯这个人,那是让朴得法非常头疼的存在。此人就像是一个铁块一般,油泼不进,水流不进。曾做过数次的努力,想要与此人拉近关系。应该送的东西都送了,女人也有不少,吉金凯是照单全收,但转过眼去,就将这些人送往了吉城,摆出一幅老子是忠臣,老子不贪不腐的模样。 第七百三十章 吃了一堑也不会长上一智 所谓山高皇帝远,朴得法认为只要把吉金凯拉拢到自己身边,他便是偶尔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是无所谓的。但此人软硬不吃,他便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后来还是家族中的将军朴永会给出了主意,即然拉拢不得,就暗杀好了。大不了此人死了,吉王再派一个人过来,想来应该不会这么难说话了吧。 如此,吉金凯便经历了一场悄无生息的暗杀。之所以用悄无生息来形容,是因为杀手来了,还不是一位,而是三位,但在龙牙追命组的保护之下,是连身前五丈都没有挨到便死了。 训练追命的时候便是为了杀人所用。在这样的专业杀手面前,想要杀人,岂会是那么容易。若非是三名杀手都是死士,眼看形势不对,便纷纷服毒自尽,怕是都要被留下活口。 杀手当场而死,自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只是这一切对于吉金凯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知道有人杀了就行了,杀手出现的事情是事实就可以了。至于是什么人想要杀他,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无非是朴得法亦或者是李氏族人。 知道什么人有出手的动机,吉金凯的认真劲上来了,他也不去找什么证据,便去了一趟高丽王宫,见到了国王朴得法和丞相李要实。三具杀手的尸体扔于王殿之上,血腥气漫延开来。 “你们要给一个说法,三日之内交出幕后指使人来,不然的话,便是逼着本督员发飙了。”简简单单的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吉金凯也不等对方去回答,或是说辩解什么,是转身就走。 吉金凯这一走,朴得法和李要实先是大眼瞪小眼,待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两人这便大声的吵嚷了起来。 尤其是李要实,他是知道李氏最近很老实,没有针对吉督员的意思。那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是朴得法会是谁,当下便大声指责着,说其是狼子野心,说是找了天大的麻烦,要其自已去处理。 事情虽然是朴得法做的,但他怎么会承认。当下自是否认不已,反过来还指责李要实,说定然是李氏怀恨在心,这才派的杀手,现在还连累了自己云云。 两人是互相的指责,很快就大吵了起来。一个多时辰之后,两人也是吵累了,也不得不想着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问题。吉金凯那里是必然要给出一个答案的,不然的话,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思来想去,两人共同决定找了城内一个姓卓的替死鬼家族。说是他们对吉督员不满,派出的杀手。 为了让卓家人老实的认罪,他们还将卓家的孩子通通关了起来,为的就是逼着大人去承认这一切。 面对着国王和丞相的双重施压,卓氏人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没用三天的时间,仅仅是两天之后,卓氏人就自动到衙门投案,承认了一切。还说那三名杀手是家族中养的死士,正是他们所派。 有了正主,朴得法和李要实原以为可以松上一口气,吉督员有再大的火气可以向卓家人身上发嘛。 人交给你了,想怎么弄怎么弄便是。万想不到,吉金凯命人当街就把投案的卓氏人给杀了,随后又来了王宫,直言据卓氏人交待,这件事情他们是主谋不假,但国王和李氏也有份。 “哎,按说卓氏人这样说很可能是血口喷人,是为了把水搅混,本督员是不相信的。只是他们即然这般说了,又不能视而不见。虽然说他们已经死了,但那些话语尤在呀。”吉金凯叹了口气,似是为了人着想模样的说着。 这些话听在朴得法和李要实的耳中,让两人是心中愤怒不已。卓氏的孩子都在自已手中握着,他们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这一定是吉金凯有意乱说的。 再说了,谁不知道,投案的卓家人已经被当街砍了脑袋,现在人已经死了,岂不是吉金凯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便是想要翻案也不可能了。 正是因为人已经死了,没可能翻案,吉金凯现在说什么便是什么,由不得两人的反对。 这分明就是吉金凯的敲山震虎之术,可两人除了捏着鼻子认下还能做此什么。当下,他们便又凑足了不少的礼物,大大的剥削了一圈高丽人,获得了不少的骂声之后,把东西送到了吉金凯的府上。 收获了不少金银的吉金凯这才转了脸色,表示这件事情他不去追究了,但若是再有下次,定要一查到底。接下来,这些好东西就又被装上了大车,送往吉城。 唐傲是在自己的王府中看到了礼单,不由呵呵的笑道:“吉金凯不错。这般下去在折腾几回,怕是不用我们做些什么,那些高丽人也会反了朴氏和李氏,这样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的力气,哈哈哈。” 吉金凯在折腾着高丽人之时,时间来到了汉昌二十三年三月中旬。此时已是春暖花开,赫连氏的筹谋也到了可以进行实践的阶断。六万赫连氏族人,除了派出五千人去往镇县,造出声势,吸引吉州军注意之外,其它人的都奔向着黑州而去。 每年开春时节,北狄也好匈奴也罢,都会进行大规模的迁徙,他们会寻找到更好放牧之地,利于发展之地。赫连族人便是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机大军移动。若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怕是真不会去注意。 前方有消息报了回来,唐傲便知道,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也开始加紧着相关的布署。在他看来,即然人来了,那便不要回去了。六万多的青壮勇士呀,想要开出黑州更多的荒田,这算是有了现成的劳动力。 四月初,赫连族的先锋赶到黑州与北黑军的谢白将军汇合。本着不给吉州军反应的想法,一万北黑军,两万精锐的赫连勇士,共三万骑兵直奔边境之城江城而来,并趁夜攻下了江城。 首战获胜,让带队的谢白和赫连林兴奋莫名,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城内并没有多少百姓的事实,他们的目标原本就不在这里。仅仅只是在城内休息了数个时辰之后,便继续挥军南下,向着吉郡方向而去。 也就在谢白和赫连林刚离开江城不久,原本看似寂静的城内就突然出现了不少的士兵。他们之前就埋伏在地道之中,现在突然杀出,留守于城内的一千赫连勇士连反应都不及,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传出消息的时间都没有,江城便重新的落回到了唐傲的手中。 江城城内,唐傲带着撼山卫的团长冯逊看着被成批押下去的俘虏,眼角处充满着笑意。 “少爷,计划一切顺利,现在就只等着敌人的自投罗网了。”冯逊嘿嘿的傻笑般说着,但接着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的说道:“但毕竟放了三万敌骑入境,也不知道忠成侯他们顶不顶得住。” 知道冯逊在担心些什么,唐傲摇了摇头道:“有虎贲卒、战车营、火器营外加周迁的预备役军,我们的兵力至少是对方的五六倍,又提前设置好了口袋,叔父统领大局下,他们讨不到好处的。但如你所说,我们也不能大意,快速把眼前的敌人给灭了,也好回去增援。” “诺,少爷请放心,有我们撼山卫在,又有五千鲜郡兵相助,不过就是不到四万的异族人而已,不是难啃的骨头。”冯逊将胸口拍着堂堂响的说着。 ...... 赫连族长赫连结,得到了先锋获胜,占领江城的消息时,还正在路上。看到了战报的他兴奋的是直拍大腿,他似乎已经看到大军冲入到吉州之地大肆抢掠,丰收而归的场面。 已经有探子回报,说是看到了至少有一万吉州军直奔镇县而去,还是从吉城内出发的。这说明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已经奏效。如此,吉郡之内已经没有多少的兵马,而此时他带着六万多大军突然而出,谁人可挡? “通知下去,全速前进。”得知先锋军进展顺利之后,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的赫连结有些心急,也不顾身后的辎重大队是不是能够跟上了。此行原本打的就是速度,慢上一点很可能就要横生枝节。 赫连结的要求之下,三万五千人的军队便开始了疯狂的赶路,很快,走在前面的五千战骑和后面的三万骡马队伍便拉开了距离。可是明知道如此,赫连结却没有要停下等一等的意思。 世界上总是有些人,即便是吃了一堑也不会长上一智。 上一次赫连结已经被吉州军给俘虏,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自认胜券在握,又一次犯起了轻兵冒进的大忌。 都是骑兵队伍,速度自然不会太慢,仅仅在赫连林和谢白攻下江城的四天之后,赫连结便带着五千骑兵出现在江城城下。 远远看去,还可以看到一个虎头大旗插在城楼之上,在其旁边,赫连两字大旗是迎风而立,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这里已经是他赫连家族的城池。  第七百三十一章 赫连氏入局 “哈哈,进城。”赫连结眼看着城池就在眼前,胜利也将为时不远,这便哈哈一笑,带领着五千骑兵向着江城城下而来。 就在五千骑兵来到了北城门前五里之距的时候,城门由内而开,走出了一些个身穿着北黑军服饰的男子们排队而出,列在了城池的两旁。 看到城门大开,又看到了北黑军的士兵,赫连结再不疑有他,带着大军向着城内而入。当来到城门前的时候,他还像是一个出征得胜的元帅一般,向着那些等候的北黑军士兵点头示意,似乎在说,你们都是好样的。 五千骑兵鱼贯入城,待进得城池之后,有些个杀场老兵便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多年的战场生涯给了他们一种感觉,情况似乎不对。江城之内太安静了,满大街上也看不到一个百姓的身影。在看看时间,现在应该是饭点的时候,可却连一道炊烟都没有看到,这是怎么回事? “吱嗄!” 身后缓缓关上的城门将所有人的思绪扯了回来。当他们看到北城门突然关闭,之前迎接他们的那上百北黑军也突然间消失不见的时候,五千骑兵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脑袋的浆糊。 “怎么回事?城内应该留有士兵的,他们人呢?还有,为何要关上城门?”赫连结的眉头紧蹙着,不好的感觉是越来越重。 “投降不杀!”一阵哗拉拉的声音突然间于耳边和头顶上响起,似乎为了印证赫连结的猜想一般,杀声大作。 顺着声音而看,就见城楼之上,全是举着弓箭的士兵,他们的箭锋无疑对准的正是入城的五千骑兵。 这些士兵穿的即不是他们北狄人的服饰也不是北黑军的服饰,更不是吉州军的军服。这些人一出现,赫连结心中叫着不好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大声喝问着,“你们是什么人?疯了吗?为何要对我们举起弓箭。” “呵呵呵,赫连族长,死到临头了,还在卖弄你的身份吗?好,即然你一定要知道某是谁,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正是鲜郡将军崔昌日,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马上放下武器下马投降,还可得一条活命,不然的话,本将的弓箭可是不长眼睛了。” 崔昌日举着弓,已着胜利者的姿态说着。这一次得了一个瓮中捉鳖的差事可是并不容易,这可是给鲜郡长军功的时候呀。 一听说是鲜郡之兵,那岂不说就是吉州兵的一员了,赫连结当即是脸色大变,他弄不明白,江城不是被他的先锋军给攻下了吗?怎么现在又落到了吉州军的手中,看样子他们还早早就在这里进行了埋伏,这...这岂不是说,他们的作战意图早就被人知晓?岂不是说,他们赫连家族全员出动是入了对方的圈套,已经危矣了吗? 等到赫连结想通这些的时候,城楼之下已经放下了乱箭,毫无防备的赫连勇士们当下是损失惨重。 鲜郡之兵依然着居高临下之势,以弓箭对敌,避开了与骑兵正面较量的可能,使得优势尽再于手中。尽管相比之下,赫连勇士更为擅战,又有着骑兵之利,可是面对着在数米高城墙之上的鲜郡士兵却是无可奈何。 亲兵的保护之下赫连结离开了北城门向着距离较近的西城门而去,想要从那里离城。但早有防备的鲜郡士兵用大石挡住了城门,使得出城而不得。 接下来的时间,赫连勇士们逃到哪里,城楼上的弓箭就会跟随到哪里。在四个城门都走遍而寻不到出城之路后,仅剩两千多骑兵的赫连结进入到了城中央,远离开鲜郡士兵弓箭的射程。 进入城中,一时间倒算是安全了,但这不过就是权宜之计罢了。原本就没有带多少干粮的赫连结,早就已经与辎重车队脱离,他们身上的口粮不过就是三天之用而已,只需要鲜郡士兵们围了三天,他们将无粮可吃,那个时候如之奈何? 且不管赫连结被围城中,就说江城大门关闭之后,城外便出现了浩荡的骑兵,他们围出城池向北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官道之上没有了踪迹。 这一支人马正是由唐傲亲率的撼山卫一万骑兵,他们将要去往的地方名为十岭沟,他们将在那里设伏,给予着赫连家族的后军重重一击。 让过先锋,困住中军,唐傲的第一目标正是敌人的后军。三万人的后军队看起来人数不少,但相比之下战力最差,也是最好对付的一支。收拾了他们,便等于截断了敌人的退路,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少爷,小白传来了消息,敌人距离十岭沟还有一百二十里路,按着他们骑乘骡马的速度估计明天下午就会赶到我们这里了。”冯逊跑到了唐傲的面前,一脸兴奋般的说着。 “好,通知战士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杀猪。”唐傲的脸上依然还是那幅风清云淡的模样。一切尽在计划之中,他并不担心会出什么差错。如果说一定有些紧张的话,那就是敌人的先锋,毕竟有三万人马,还都是精骑,就是不知道叔父是不是能挡住他们,是不是已经把他们放入到了包围圈中。 唐傲心念的忠成侯沈云义,此时正趴在一道壕沟之中,用着千里镜看着远处。当他放下千里镜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满足般的神色道:“这还真是一个好东西。有了它,竟然可以目视如此之远的距离,打起仗来那还不是无往而不利。” 千里镜,是唐傲发明的,成为了吉州军中营以上军官的标配之物。但就是此物,确是独一无二的,整个天下现在也只有吉州军在用。此物在手,吉州军便拥有了抢占先机的能力,被沈云义说成是好东西,倒也是实话。 “沈旅长,敌人已经入瓮,我们是不是可以向吉王报喜了,火器一营营长沈平安凑上前来请示着。 被人叫成旅长,沈云义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想到现在自已已经是吉州军的一员,这又是吉州军的规矩,便只能慢慢适应着。“可以,告诉傲儿,我们已经按计划把敌人的三万先锋骑兵引入到舒城与屯县之间,敌人跑不掉了,让他不要着急,把敌人杀干净了在过来就是。” 战局如沈云义所说,赫连林的两万赫连勇士和北黑军的一万骑兵已经被包围在这一片方圆三十里的大地之上。为了达到围敌之效,吉州可是做了很大的努力,从高丽那里来的十几万俘虏干了整整一个多月,才挖出了这么一条可围着三万大军的宽三丈的壕沟。 敌人没有入瓮之前,壕沟的上方都是用着数层结实的木板加盖,在盖上黑土,以保证便是骑兵大队从上面而过也不会察觉出任何的问题来。而等到敌人一入包围圈,木板便被撤掉,三丈的壕沟注满了污水,成为了一个水池般硬是将三万大军留在了这里。 为了让三万敌人能够按着他们的要求进入包围圈,吉州军所付出的不过就是五千高丽兵俘虏而已。他们为引,引得三万敌骑追赶而来,最终入瓮。 五千高丽俘虏被杀三千多人,逃走了一千多。这一千多人逃得生天后的好处便是减了两年的刑期,也就是说,在服劳役一年时间,便可以重获自由,成为良民。 付出三千多人的牺牲,换来围死了三万骑兵的结果,怎么看都是值得的。这便是本场作战的好处,可以提前的做好有利于自已一方的各种准备。并不知晓这一切的三万敌骑这便被死死围在了这方圆三十里之地。有如井中的青蛙一般,被牢牢的困住。 包围圈中,谢白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因为着急,身上的铠甲都被他脱了扔在地上。“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包围了,这里四处都是平原,怎么可能会有河流挡在路上?” 气怒的谢白一幅要杀人的模样说着。攻江城的时候,他还有些紧张,生怕会在那里耽误太长的时间,以至于引来吉州军的主力增援。他北黑军只有一万人,若是因此打成了添油战术的话,他这点人可不够看。 不曾想到,江城如此好攻,几乎没有怎么费力气,仅仅是士兵下马拿着准备好的云梯冲上了城楼,吉州军便逃走了。这就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吉州军不过尔尔。 江城是进入吉州之地的敲门砖,连这里都拿下了,接下来的吉州就有如一座不设防的金库一般,可以任取任夺了。果然,接下来兵进榆郡,绕过了屯县,进展的都是十分的顺利。竟然远比计划中还要提前两天进入到吉郡之地。 一入吉郡,距离吉城便不远了,一想到那里的繁华,听说那里的银子都堆成了山、那里的英雄醉都流成了河、那里的吉州茶都放满了仓库,可以随取随拿。三万先锋骑兵大军都兴奋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十岭沟伏击战 不用将军们再去催促,下面的骑兵便以着最快的速度向着吉城杀去。巧不巧的路遇了一支前来增援的吉州军,那没说的,一个字——打! 说是打并不确切,双方遭遇之后便呈一面倒的形势追杀着。骑兵对步兵拥有着太大的优势,以至于这一追就是几十里追了出去,连杀了吉州军三千多人,连一点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在然后他们的正面出现了一排排的战车,战车的后方出现了轰天炮。 炮声响起的那一刻,这才引来了三万铁骑的恐慌,在然后便是撤退。早就吃过那铁壳子战车和轰天炮的苦的赫连勇士们,根本就没有要与之硬战之心。 在他们看来,你厉害我躲着你还不行吗?你行动不便是真的吧,只要绕过你们,我们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换了一个方向想要突围的时候,突然被一条长三丈的小河给拦住了去路。 不过不要紧,东面有河,西边总不会有了吧。反正骑兵的优势就是速度快,这边不行走那边就是。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开始让三万铁骑陷入到了绝望之中,不管他们从哪里去冲,都有一条三丈长的小河拦住了去路。 三丈不过就是九米而已,按说并不算多宽,平时便是游也可以轻松的游过去了。为此,不少会水的士兵去试了一下。但当他们刚停下准备下水的时候,对面便出现了不少的弓箭兵,他们也不急于发箭,就是那样站在远处等着,一幅你敢游过来就射死你的样子。 游是不行的,人能过去,战马也过不去,如此一来骑兵变成了步兵,就没有了任何的优势。三万铁骑只好向后退去,远离弓箭的射程之外,再去想着办法。 谢白很生气,不断的踱着步,一脸凶悍要杀人的模样,看向着手下一名名将军大声的质问着,“为何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些小河?斥候是干什么吃的,为何没有查明这个情况?” 面对着生气的谢白,多数将军都是低着头不敢回答,只有其左膀右臂的北黑军副将贾干站了出来。“将军,我们已经查过了。之前就有壕沟,只是因为用木板挡住,所以我们没有发现而已。是我们冲过去后,吉州军才拿开了木板,开始注水的。至于斥候为何没有发现,实在是大军前进的速度太快,斥候根本来不及探听一切。” “够了,这都是借口,分明就是你们太不小心了。”谢白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而释怀。他只知道现在自己被包围了,形势很不好。 “好了,谢将军,稍安勿躁,我们不过就是先锋而已,身后族长正带着大军赶来,只要他们来了,便很容易会开设出一条道路来,如此我们就可以杀出去,到那个时候定然会给吉州军好看。”赫连林不慌不忙的说着。三丈的壕沟而已,还真不被他放在眼中。实在不行,就弃马渡河好了,他不相信,吉州军还能再每一处地方都安排上弓箭兵不成? “哼。”赫连林的话,让谢白心中稍安,但在看到一众没有主意的手下时,还是怒声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去想办法弄木板,搭桥过河冲出去。” 众将很想解释,他们已经搜遍了周围,连一个树枝都没有。先锋军又都是骑兵,并没有准备搭桥的东西,即便是攻江城时所用的云梯也是现做出来的,攻下城池便给扔了,现在他们真没有什么可用之物。 但是这些话他们不敢和谢白将军去说,说了也只会引来一顿的责骂而已。 众将军们连忙撤了下去。谢白见不到人,发不了火,便在赫连林的面前座下。“哎,本将就是担心呀。”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吉州军的实力我们早已经了解过,他们是没有什么实力与我们六万骑兵为敌的,想要围歼我们更是妄想。某看来,他们就是挡着我们,然后想与我们谈条件,逼着我们撤军而已。”赫连林嘿嘿的冷笑着,一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谢白对于赫连林并不了解,只知道此人是赫连族族长赫连结的亲弟弟。眼看着他如此的自信,便真以为他有什么办法,也就不在说话,而是等着战局出现变化。 赫连林却不好好想一想,为何这里会突然出现围着他们的壕沟,当真是巧合不成?即是把他们围了起来,那距离消灭他们还会远吗? 可怜此人就是一个志大才疏之辈,根本不知道已是陷落到了危险之中,还把希望放在了族长和大部队的身上,却不知道,族长已经被围在江城之中,至于大部队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撼山卫的包围圈中。 以一万骑兵对三万,人数是有不如。可要说到战力,那就强上太多。 撼山卫无不是精挑细选之悍勇之辈,加上他们战甲和武器十分的精良,所乘之马都是脚力十足的优良战马,使得他们完全可以发挥出数倍的战力来。 反观两万五千人的赫连后军,他们所乘的都是一些个不能当战马用的挽马甚至是骡马,速度有限,拉东西还行,上战场那就问题多多了。加之这些人原本就是赫连结瘸子里面拔将军弄出来的。有不少都是上了四十岁以上的男子,还有一些个是十二三岁的孩童,唯一相同的,都是男性罢了。 这样的一支军队,让他们押运一些个物品自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是打一场顺风仗,依仗着人数之势也是可以做到。但要说与撼山卫这般的精锐之师正面战斗,那就差之太远了。 更不肖说,他们还是在完全的没有准备之下,被突袭,结果便是不言而喻。 可尽管撼山卫占据着很大的优势,上到冯逊这位团长,下到每一位士兵都没有轻敌之意。吉王唐傲曾不止一次的教导过他们,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人在面对生死之战的时候都会尽上全力,倘若你敢于大意的话,那很可能死的那个人就会是你。 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不能复生,如此每一战都要尽上全力,将所有的本事都表现出来才无愧于自已。 没有人敢大意,一万撼山卫就在十岭沟的附近埋伏着,口衔刀、马裹布,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唐傲也在人群之中,右手握着的是长空丈八槊,长一丈八尺而得名。全钢打造,重达六六三十六斤,非力大者不能使用。 跨下所骑的是踏雪白玉龙,是搜遍了整个大狄,由乘左富弄来的最好良驹,便是比之狄王义渠枭的战马也是不惶多让,甚至更有脚力。 就要冲入战阵之中厮杀,显然逍遥剑这样的武器就不太适合了。这一次唐傲也是要冲锋的,习武终是习,经历更多的血战方能助他武学更上一层楼。 对于唐傲要亲自加入到冲阵之中,有些人是反对的,只是无效。 当唐傲手持长空丈八槊,很利索的将五名大汉将军打翻在地上时,其它人都不说话了。 此时的五百大汉将军,他们人人露出了羞愧之意,显然技不如人,当真不知道遇到危险的时候是谁要去保护谁。 “敌中军已进入到包围圈中。”一名名斥候小跑到唐傲和冯逊的身边传达着战情。 又是半个时辰时间过去,又有斥候跑来说道:“敌后军已进入到包围圈中。” 终于,如木桩般纹丝不动的冯逊侧了侧脸,看向了一旁的少爷唐傲,俨然一幅请示般的模样。 “动手。”唐傲也动了,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一个漂亮的动作翻身跃上了踏雪玉白龙,随后手中的长空丈八槊便向着空中高高一举。受其感染,周边原本空无一物的十岭沟中站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甲骑兵。 “冲锋!” 冯逊的大嗓门传荡在岭中,声音充斥在每一名撼山卫的耳旁,大地于这一刻天摇地动了起来。 正从岭前而过的赫连家后军,突然就被颤地般的响声所惊到。 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他们,对于这种战马踏地之地再是熟悉不过,也因此,他们很快就找准了传出动静的方向,侧目看去。 这一看,让他们吃惊的一幕便出现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岭中,突然间就露出了无数的黑影,就似是变戏法一般。 黑影飞跃而出,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而来。距离越来越近,更给人一种黑云压城之感。 “敌...敌袭!” 人群中,有上了年岁的老兵很有经验的大喊了一声,随后他的声音就被箭矢破空声所掩盖。 一万撼山卫,人手一把沈氏小连弩,万弩齐放,箭矢密密麻麻的有如蝗灾一般飞冲而至。 人群两侧的赫连兵勇是第一个受到攻击的,就见弩·箭而至的那一刻,他们是纷纷落马,少有几位反应快的将人藏身在骡马身下,也不过就是多活了几息而已。 随着弓箭不断袭来,骡马中箭而倒,或是将他们压倒在脚下,或是将他们给硬逼的跳了起来,随后就是再一次中箭而倒。  第七百三十三章 侠客行 突如其来的攻击就像是一把利刃,瞬间划出了一道真空的地带,将正在赶路的赫连兵勇压倒在地,似是狂风而至,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寸人不站。 万马奔腾,双方的距离是越来越近,很快近到三十步左右的时候,所有的沈氏小连弩自动被收了起来,换之的是锋利泛着白光的亮银之枪。 唐傲带着五百大汉将军,自为一体。 身为吉王,身为整个吉州军的军魂,唐傲一马当先,踏雪玉白龙也展示出了它的速度,遥遥领先于众人之前。 “保护大王。”随着唐傲占领了三州之地后,身份也在不断的上涨,早就被人叫为大王的他,身后传来的是五百大汉将军们疯狂般的声音。 五百禁卫也就是五百大汉将军看起来威风凛凛,他们的使命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全力的保护好唐傲的安全。 唐傲生,他们则生,唐傲死,他们则必死! 如今眼看着要保护之人,竟然冲的比他们还要快,双方间的距离是拉的越来越远,五百大汉将军便是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不断的抽动着马鞭,只是为了距离唐傲更近一些。 冲得兴起的唐傲此时已是双眼冲血。实力的不断提升,竟然能与雪菲打了一个旗鼓相当,且凭着双脉之利,长久战下去,他还要技高一筹之下,唐傲对于自己是越发的自信着。 仅仅胜了雪菲还不够,打的也不是那么尽兴,他要看看自已的极限在哪里。 这便有了首当其冲的事实。 一马当先的冲入到敌营之中,看向着四方乱窜,四处皆敌的场面,唐傲的全身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 这才是男人的战场! 唐傲双手持着马槊,凭借非人般的力量横扫,砸在了冲过来的三名狄兵身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哼,还在前冲的三名狄兵,直接倒飞出去砸落在了后方同伴身上,胸口下陷,落地便再难站起。 唐傲手持长槊挥舞的泼水不进,不过转瞬间就砸飞了七八人,硬生生在周身形成了个两丈方圆的真空地带。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双手抡完左侧向右抡,又是两名狄兵被拍飞了出去,带倒了一大片人。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出声念着侠客行的唐傲胆气豪生,双腿用力一夹,踏雪玉白龙再度向前而去,冲到了十几名狄兵面前。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长空丈八槊再一次大力挥出,落到一名举着狼牙棒的狄兵小将身上,巨大的力量硬是将那狼牙棒打成了两截,去势依然不减,直至将敌人一槊分成了两半之后,唐傲才哈哈大笑了一声,念上了最后一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唐傲的英勇,被很多的撼山卫所看到,受了自家大王的刺激,所有人都感觉到血气上涌,手中的亮银枪挥动的速度更快、更猛。 两万多的赫连兵勇,的确被突然出现的撼山卫给打懵了,仅是接敌的一瞬间便是损失惨重。 但他们毕竟是赫连族人,是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北狄汉子。虽然队伍中多是上了年纪或是年纪不到的孩童,但他们骨子里的血性依然存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开始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 依仗着人数优势,一次次的反扑而来,似是想要扭转战局一般。 撼山卫以连为单位,形成了几十个小团体,迅速将赫连兵勇们分割而围,围而歼之。凭着锁子甲之利,无视着攻来的刀枪剑戟,一个个杀的是黑甲变成了红甲。 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战,更是一场没有疑义的战斗。 除了人数优势便在无一利的赫连兵勇们很快就发现,他们所谓的优势也在一点点的消失不见。尤其是被切割之下,队伍被分成了几十段,首尾不能呼应,无法聚到一起,形成他们的群狼战术时,所剩的不过就是本能性的反抗而已。 人群之中,赫连质无神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原本以为,后军是最为安全的,他这位赫连家族的年轻一辈,又是胆量不大的年轻人便被放在后军处于统领的位置。哪里又想到,吉州军竟然把这里做为了第一主攻的方向? 当眼看着身边、左右、前后的赫连兵勇们被一个个摘了脑袋,被拍倒在地上,被乱马践踏而死,他们却是连集合的能力都没有的时候,他便知道后军完了。 兵败如山之下,也非是一人之能就可以扭转战局。 死的人越来越多,优势已是荡然无存,在打下去,除了平添伤亡外,在无它益。 “降了吧。” 不管是自己怕死也好,还是想要给家族留下血脉,赫连质嘴中喃喃的说着 “嘭!” 一个人头有如流星一般的划过,一颗只有十四岁孩童的脑袋正落到赫连质的面前,让他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这还是一个孩子呀。降了吧,我们投降了!”赫连质的声音越来越大,从自言自语变成了大喊大叫。 有如发狂了一般的赫连质喊完之后,率先把手中的一把大刀扔到了地上,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似乎可以漫延一般,原本还有着斗志,想着与撼山卫拼命的赫连兵勇们,在看到主子已无战意,大喊投降之后,不少人都露出了茫然的目光。 但是这种茫然不过只是很短的时间而已,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抱头大哭起来。 他们有妻儿、有父母、有家人。此时家人还期盼着他们得胜而回呢。只可惜,现实的残酷,注定着很多亲人们要失望了。而他们做为幸存者,唯一能做的就是留给自家人了一个希望。 唐傲的有意之下,大狄早就流传出吉州军不杀俘虏,而只会让他们服劳役,只要时间一到就会恢复自由身的传闻。 投降,至少还有机会,有希望。 死战,在不能扭转战局之下,战之已然无益。 当热血冲动一过,开始正视现实的时候,很多的赫连兵勇感觉到这一刻冲劲似是被抽之一空,换来了是害怕、恐惧,以及脊梁被打弯的自卑之感。 狄人崇尚强者,就像是狼群愿听强大的狼王命令一般。 撼山卫无疑就代表着强者的存在,向强者投降,并不丢人。 “投降者活,抵抗者杀!”唐傲一番的浴血下来,身上的黑甲早已经被染红,激动的情绪也慢慢平缓了下来。实在是五百大汉将军太给力了一些,似乎是怕有人会威胁到他们的大王一般,冲到他的身边就开始杀人。 仅是一会的工夫,唐傲就发现他已无人可杀,能杀的都被大汉将军们给解决了。 有力无处使的唐傲心境慢慢平和,正就看到了赫连质投降弃刀的一幕。纯黑的头盔之下,露出的那双大大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两万五千的赫连兵勇,在战死了万人之后,余下的一万余人全数投降。一同被缴获的还有不少的军中辎重,撼山卫又一次取得了大胜。 “冯逊,留下两千轻骑兵打扫战场,看守俘虏,其它人休息一个时辰后,随本王向江城进发。”唐傲由踏雪玉白龙身上一跃而下,脱去了头盔,喘着粗气般的说着。 这一战,唐傲杀了一个痛快,死于他手的直接间接的至少有六七十人之多。杀敌如此之下,他也终于可以冷静下来想一想收获几何。 哪一槊打出的时候,力量太大了,下一次是不是可以收些力气,保存体力。 哪一槊打出的时候,力量太小了,以至于打到敌人身上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破甲杀敌,还给了对方反击的机会。 哪一槊应该是改抡为拍,哪一槊又应该是改挑为捅... 唐傲是一个善于总结经验的人。他不怕失败,怕的是就是同样的失败出现在自已的身上。 正是这一份总结的经验,让唐傲变得越来越强。不管是上一世做生意时,由小到大,还是这一世打江山时,由弱变强,总结利弊之经验,永远是一件强大自身的利器所在。 周围之边,五百大汉将军也下马做着休整。 同样是气喘如牛,为了唐傲的绝对安全,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将吃奶的劲都给使上了。正因为经历了这些,他们看向主子唐傲的目光越发的尊敬了起来。 五百大汉将军,凭着配合的默契,装备的优良,无人战死。但在混乱的战场之上,还是有十几人受伤了,虽然并不妨碍他们继续打下去。 可受伤之人也好,全须全羽也罢,五百大汉将军中最多之人也就杀了二十左右的敌人而已。相比于唐傲,差之太远了。 即便如此,一场混战下来,他们还是累得不轻。可反观唐傲,一人杀了六七十人,仅仅只是下马喘了片刻就恢复如初了,这要何等变·态的身体才可以做到。 这...这还是人吗? 想到他们竟然保护的是这般的主子,大汉将军们有些灰心。那是技不如人之感,那是无法更好完成任务的压力。  第七百三十四章 吉州军,某不服 反之,他们又很兴奋与激动,跟着这样强大的主子,以后冲锋陷阵的机会还能少吗?终有一天,立下无数军功的他们会获得无数的勋章和奖励,为子孙后人拼下一个偌大的家业来的。 冯逊休息的时间略长了一些,但就算是气息依然还有些不匀,也并不妨碍他叫来了手下的那些个营长出声训斥着。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可看到了大王和五百大汉将军吗?看看他们杀了多少人,破了多少敌?相比之下,做为专业的骑兵,还是重骑兵,你们不感觉到丢人吗?” 营长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去看冯逊,更不敢去看不远之处正休息的唐傲与大汉将军们。 战斗之前,还有人在心中笑话大汉将军们。让为他们也要骑马参战实在是一件儿戏之事。骑兵可不仅仅只是骑上了战马就是真的骑兵了,那是需要多少次刻苦的训练,多少次的马上刺练才算是合格之兵。 但就是这份轻松与嘲笑,现在却结实的打到了他们的脸上。在看到大王和五百大汉将军竟然杀的人比他们还要多,破的敌比他们还要众的时候,一个个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有的只是自责与不甘。 “行了,不管你们承不承认,这一次我们撼山卫是不如禁卫的,待这一战之后,回去给老子好生的操练,不练得胳膊红肿抬不起来不算完。到时候本团长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偷懒。” “是,请团长放心,回去之后必然往死了操练,谁认怂,谁就不是撼山卫的汉子。”一个个营长被刺激之下都跳了起来,一幅改过自新的模样。 这里发生的一切,落到了唐傲的眼中,嘴角那噙着的微笑似是更重了一些。冯逊成长起来了呀! ...... 江城。 赫连结带着一千多骑兵依然还被困于在城中央。 附近的住宅已被翻的是乱七八糟,能吃的东西都被找出来吃一个精光。 要说吃的还能勉强解决,再不济杀战马也是可以充饥,但没有水源是绝对是不行的。 城内的水井早就被破坏掉,在没有了饮水的情况下,一个个骑兵勇士的嘴唇干裂,双眼无神。 做为族长的赫连结自然还是有水可喝的。早在被困的第一时间他便命令亲兵收起了所有人的水袋。 尽管如此,五天之后,水袋已然不多了。或许他还能在坚持个四五天,但下面的骑兵勇士们呢?他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蒸熟的马肉就放在锅内,早已经无人问津。马肉太过腥气,喝了只会更感口渴。以至于马肉还在,却已经无人食用。 轰隆隆...轰隆隆... 正为了节省体力而靠着住宅而倒的一千多骑兵,闻听战马踏地的声音不知觉的就起了身。 “是战马的声音,数量在近万左右,是不是我们的援军来了?” “应该是我们的援军,但就是不知道是后军还是先锋军。” “咦,他们怎么过城而不入呢?” 能在这里的都是马术精湛者,对于战马的走向自是了然于胸。方才能凭着马蹄之声判断人数,判断走向。 正是有了这个判断,在听到骑兵竟然从城外飞奔而过的时候,一个个骑兵起身露出了不解之意。 很快,就有反应迅速的骑兵开始大吼了起来,“不要走呀,我们就在江城之中,族老也在这里。” “不要走呀,我们就在城中啊!” 喊声四起,有些人因为缺水嗓子都要哑了,但在这一刻,依然还是用尽全力的喊着。 只是可惜,这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跃城而过的是撼山卫,而非是赫连兵勇,他们就算是听到了喊声也不会搭理。相比于城内被困,早晚要被收拾的赫连结,他们更为看中的是那三万先锋敌骑。 战马奔腾的声音,持续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结束。赫连兵勇们从最初的高声大喊,到了后面的喃喃自语,在到所有人脸色更加的苍白。虽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直觉告诉他们,怕是情况已是非常的恶劣了吧。 赫连结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间早已被灰白之意充斥着,他似乎已经预想到了赫连家族的未来... ...... 屯县以北八十里之地。 被团团包围的三万先锋骑兵军终于忍不住开始了突围。 三丈长的充水壕沟挡住了去路,可这丝毫没有阻止他们从包围圈中冲出去。 战马过不去,人总是可以过的。丢弃战马,五千赫连兵勇们分成了十组开始突围。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被围了足足七日,所带的随身干粮已经被用光,在不突围,便是等死。 五千人突围,说到底不过就是试探之举。若是能成,自然最好,他们就会找到中军和后军,前来救援。再不济,跑远一点,弄来一些个木板或是粗大的树干也可以,搭成桥梁,让他们骑马冲出。 若是不能成,也能让他们看出吉州军的兵力分布,为接下来大部队的突围寻找到合适的缺口。 突围?沈云义是早有准备。 唐傲走时可是留给了他足够多的兵力,仅是十几万的高丽俘兵便可以让他将三十里方圆之所团团而围了。 当得到下面的汇报,敌人开始突围之后,十几万高丽俘兵开始用弓箭进行着反击,将一名名游过了壕沟的敌人射杀在冲锋的路上。 与此同时,火器营的火炮也在远程支援着。往往一跑过去,就会炸的游过了壕沟的敌人头晕目眩,脚下无力。 五千兵士的突围,就如在大河中扔下一个石块一般,仅仅只是听了一个响而已,便在无什么动静可寻。 或许五千人中有幸存着,但绝对不会太多,不会形成规模,更不会返过身来救下自已。至此,五千人的突围宣告失败。 谢白冷着一张脸。眼前的战局变化是他万没有想到的。虽然在黑城的时候就听说过吉州军的厉害,却并没有放在他的眼中。 吉州军之所以厉害,不过就是武器更利而已。听说他们有着可以在数里远之外就可以打到对手的火炮,威力巨大,怕就是这个东西才让他们屡屡而胜。 可威力在大,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骑兵的速度够快,不过就是几里的距离而已,一旦冲了过去,他们就将成为了战场上的主宰,成功的掌握主动权。 为此,谢白还让人从吉州购买了不少的炮仗,为的就是训练骑下战马的适应度。虽然说炮仗的声音是小了一些,但只要习惯了这种声音,真到战场之上的时候也不会乱成一团。 自以为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哪里却想到,一来吉州,仅仅只是攻下了一个没有什么人口的空城之外,便就落入到了重重的包围之中。骑兵的优势根本就无法发挥。 “这他奶奶打的是什么仗。吉州军,某不服。”谢白越想越气,不由便痛骂出声。 “不错,吉州军胜之不武。”赫连林也是出声怒喝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骂归骂,战场上永远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而做为失败者,是没有权力指责胜利者的,不配而已。 “五千不行就一万,白天不行就黑天,就不相信我们还逃不出去了。”副将贾干黑着脸道。显然不到最后一刻,他们绝对不会放弃。 对贾干的提议,不管是谢白还是赫连林都没有接话,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办法。如此突围就是添油战术罢了,最终会让他们连一拼的实力都彻底的失去。 “两位将军,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呀。”贾干见到两人不出声,不由着急的说着。手中的粮草已经是越来越少,在等下去,怕是不用敌人打,自已就先饿晕过去,哪里还来的战力呢?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贾干的目光放在两位将军的身上,带着十足的期盼之意。 不管是谢白还是赫连林却都没有下决定的意思,他们才被围了七天而已,时间并不算是太长。或许用不了多久,赫连结就会带着援军赶到。 若是现在发起了突围,当真援军来了要如何?没有了骑兵之后,他们还能在吉州大地上驰骋吗? 两人心有疑虑,或是说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这一刻空气似乎又安静了下来。 “可是...”贾干知道两位将军担心的是什么,但等待下去就等于是座以待毙。再说了,七天过去了,也不见一个援兵赶到,这似乎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还想继续的出声劝阻,但就是这个时候,赫连松这位年轻人小跑到了临时的大帐之中,“将军,有消息了。” “哦?可是看到了援军。”谢白与赫连林皆是有些激动的问着。 “不是。”赫连松摇了摇头,随即道:“是吉州军那里有消息了,他们说三天之后会和你们决一死战,地点就在我们战场的正南面方向。” “吉州军要和我们决战?”听到这个消息,谢白脸上带着疑惑。  第七百三十五章 你们真是一群废物 “呵呵,这是好事,现在看来,我们要为三天后的决战做准备,命令下去,大家好好的休息吧。”赫连森哈哈的笑着。 他潜台词的意思就是三天之后就要决战了,还是不要想着突围之事,去浪费原本就不多的兵力和实力。 面对这个好消息,副将贾干却没有那么乐观,他只是带着好奇的问着,“奇怪了,即然吉州军要决战,为何要选在三天之后呢?” “这不奇怪,对方也是要做些准备的不是吗。”倒是赫连林依然是一脸轻松般的说着。在他看来,只要吉州军愿意决战那就是好消息,那就有一线的生机所在。 再说了,利用这三天的时间正好可以看看是不是有援军到来也是一件好事。 赫连林是一个不太喜欢动脑的人,但他的话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至少谢白听不出什么问题所在,便也跟着点了点头,“那就再等三天吧。” 赫连家族与北黑军消停了下来,但为何吉州军要选择在三天之后决战呢? 这就是为了大局而考虑了。 只是三丈宽的壕沟而已,用他们是不可能完全挡住敌人的突围。 没错,反突围的过程之中,敌人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接下来呢? 在无法得知敌人突围方向,吉州军就做不到重点防御,而一旦敌人开始了全面突围,少不得就会有不少人逃出包围圈。这里已经是吉郡的地盘。一旦让敌人逃出去进行破坏的话,回头吉州军想要将他们铲除那不知道需要费上多少的精力。 那与其回头花大精力去找敌人,倒不如在这里与敌人决战,将他们彻底的消灭在这里的好。 唐傲那里已经传来了消息,他们已然解决了敌人的后路军,现正在这里赶来。两天之后便可以赶到。 原本吉州军就有着兵力上的优势,等到撼山卫骑兵一到,那时他们就拥有了一战而灭敌的能力,这便有了三日之约。 提前告知是为了给对手一个希望,这样敌人就不会行突围之举,便于接下来的双方决战。 敌人果然消停了下来,沈云义也开始不断的调整着大军,两天之后,唐傲带着八千撼山卫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包围圈之外,就此,决战的条件已经形成。 两天之后的晚上,天空下起了雨,且雨势越来越大。 赫连家族的夜不收碍于大雨的原因,都退到了帐中,做着明天决战的准备。 包围圈之外,大帐之中,唐傲看着天降大雨,脸上透着的是喜色。一旁的叔父沈云义更是感叹般的说着,“当真是天助我们呀。” “是呀,连老天都在帮助着我们,这一战我们赢定了。”唐傲的声音传出,伴随的是雨点打落在到地上溅起的泥土之音。 雨在天明之前就停了。且一早上的时候,太阳便高高的升起,似乎在告诉着所有人,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一早上,谢白和赫连林走出了大帐,脸色不错。他们昨天晚上可是在雨声中睡了一个好觉,便等着今日的决战。 “吩咐下去,把所有的吃食都集中起来,让大家尽量吃饱。”赫连林向着身边的亲兵吩咐着。 尽管食物已然不多了,这两天来,大家都是一天一顿饭。但眼看着决战就要打响,自然是要把所有的食物都拿出来,拼上一把。 亲兵马上去传令了。赫连林一脸轻松的问向着一旁的谢白道:“谢将军,你认为这一仗我们有几分的胜算?” “至少六成。”谢白自傲般的说着。 这些年,谢白在黑城一带活动着,所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情就是训练出了一支精锐之师。手下的一万北黑军不管是战斗力还是骑术在他眼中,那都是天下强军。 如果人数相等之下,谢白有信心打败天下任何一支军队。纵然就算是被围了十日,手下的兄弟们体力有所消耗,但人数还在,战斗力就在。 之前只是没有机会上阵冲杀而已,现在即然给了他机会,那便是北黑军亮于世人面前的时候,他要让吉州军知晓,正面冲锋,他的北黑军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谢白说的是如此的自信,听在赫连林的耳中,是让他连连叫好。“好,好,那今天就让我们赫连家的勇士们与北黑军的兄弟一起大杀四方,我们要让吉州军后悔得罪了我们。” “说的好。”谢白也哈哈大笑着,抒发着这一刻心中的豪迈之情。 “报。”就在两位将军一脸喜色,对未来一片看好的时候,贾干一脸着急的跑了过来。“两位将军,吉州军改变了决战的方向。” “哦?改到哪里去了?” “由原本的南面改到了东面。”贾干回答着。 “嗯,无碍,于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赫连林脸色不变的说着。事实上,对他而言,由南面决战还是在东面决战,其本质上是一样的。 只要他们在正面的战场上打败了吉州军,接下来便是万马在吉州大地上驰骋之时,那哪一个方向不是决战。 谢白也很想说这句话,可未等他开口,不远之处赫连松也小跑而至。“两们将军,大事不妙了。吉州军已经在东面摆开了阵势。” “什么摆开了阵势?”谢白心中一惊的问着。 “这个...两位将军还是去看一看便知晓了。”赫连松也不知道要如何的去解释,便头一低,请他们去现场一观。 几人骑上了战马,带上了亲兵,赶到了所谓的东面决战战场之地。距离尚远时,就看到了一个个铁壳子已经过了壕沟,就在他们的正面展开。 “嘶!” 曾经听过兄长说战车厉害的赫连林见到了眼前的场面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已是大变。 “怎么了,这东西很厉害不成?”谢白倒是第一次见到此物,有些不理解的问着。 “厉害。这东西很是厉害,家兄说过,它可以向外发射弓箭,但凭着一身钢铁,外面的人却是拿他们丝毫的办法都没有。此物不管是对骑兵还是对步卒都堪称是利器一般的存在。” 赫连林出言解释之后,便即很恼火的说着,“这些东西笨重无比,它们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我们的夜不收都是吃干饭的,昨天晚上都睡着了不成吗?” “昨天晚上下着大雨,夜不收就都回去休息了。”赫连松用着不大的声音说着。 正是因为大雨的原因,加上今天又要决战,他们的夜不收这才没有出来巡视。借着这个时候,吉州军却是冒雨架了桥,将百辆战车送过了壕沟,有了眼前这一幕。 “你...你们真是一群废物。”赫连林气的脸色发白,怒骂了一声。 事实已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需要考虑的不是与吉州军决战的问题。如果是平时,他们还可以去做选择,可是现在,他们连最后的粮食也吃掉了,似乎又是没得选择。 “好了,不管这东西厉害与否,这毕竟是我们的机会,决战不变。”谢白生怕赫连林再脑子一热,做出其它的决定来。若是如此,军心必然会动摇,那这一仗还未打就真的输了。 谢白做了决定,赫连林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头一低,认可了这个结果。 几位将军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大帐之中,看着两万五千骑兵把最后的口粮吃掉后,谢白还是硬着头皮做了一番的演讲。大意就是,吉州就在他们脚下,接下来是享受荣华富贵,还是回去继续的吃糠咽菜就看今天的表现了。 并不知道铁壳子为何,有何威力的一万北黑军自是士气高涨,一个个高声的喊着,那样子似乎是现在就要杀到吉州军大营去,似乎现在就已经取得了胜利一般。 两万多骑兵集结,于卯时开始至辰时末才来到了东面的主战场上,一百个分散的铁壳子也映入到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铁壳子突现,不少的赫连勇士们就脸露惧色。他们中都是听说这东西的厉害,甚至还有人曾亲自的体验过,现再一次看到,哪里有不害怕的道理。 倒是一万北黑军,无知者无畏,没有什么变化。 谢白知晓铁壳子不好对付,但他还是决定第一个发起冲锋,不然的话,一旦让下面的兄弟看出了铁壳子的威力,产生了害怕心理,那接下来的仗也就不用去打了。 “北黑军集合,做好进攻准备。贾干为先锋,带三千骑兵先行,其它人随本将军随后发起冲锋。” 谢白下了第一个发起攻击的命令,一旁的赫连林也不甘落后的说着,“赫连家族的勇士们,听本将命令,随北黑军之后发起冲锋,我们有着骑兵的优势,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眼见北黑军要去打头阵,知情的赫连骑兵们脸色好看了许多,毕竟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是先死之人不是吗? 如此,倒是不少人跟着一起喊着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倒是感觉士气上上升了不少。 第七百三十六章 轻点杀呀 对面五里之外,唐傲正骑在踏雪玉白龙之上,手拿着长空丈八槊,听着对面阵营中传出的呼声,也不由呵呵一笑道:“看不出来士气倒是不错,但就是不知道一会还是不是这样子了。” 唐傲是一脸轻松的模样,投石天雷、轰天炮已经准备完毕,调好了落点,其它的骑兵和兵勇也都做好了随时发起冲锋的准备,不管是兵力上还是武器上他都占有着太大的优势,这一仗实在看不到失败的可能。 对唐傲个人而言,他需要去考虑的就是这一仗之后能俘虏多少人罢了。已经看出了撼山卫的作用,冯逊已经不止一次打报告想要扩军。 想想以冯逊的资历和本事,只因带兵数量的原因现在只是一个团长,的确是有些屈才。唐傲已经决定给撼山卫扩军,而成员就会在这一战的俘虏之中挑选。 俘虏多少人意义自然也就是显得十分重要。 “傲儿,战场上十分的凶险,你还是不要去了。”沈云义已经站在唐傲身边许久,眼见其似是真要上战场了,便有些担心的说着。 知道沈云义是在担心自已,唐傲自信般的一笑,“叔父,知道傲儿在你眼中一直是孩子,但傲儿总是要长大的。再说了,有这么多的禁卫跟着不会有事的。” 虽然是笑着说的,唐傲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坚决。沈云义便知晓劝不了对方,只得出言道:“那一会定要小心,要在大汉将军的保护之中。” “好。”唐傲点头答应着,随后座正了身体,等待着敌人率先的发起冲锋。 初夏的太阳高高在上,散发着光芒与热量,照在人身上,不免让人有一种心浮气燥之感。 但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乌云,正好将太阳挡住,天似乎在这一刻突然间就暗了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先锋将军贾干将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一声大吼道:“北黑军,冲锋!” “冲!” 三千先锋骑兵有如上了弦扔木偶一般,一声大喝之下,齐齐向前奔冲而来。随着三千人发起了冲锋,这一刻大地都开始变得颤抖着。 “不错,冲击队形也不乱,气势十足,当真是精锐呀。”唐傲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感叹般的说着。 “是不错,稍加调教便可以进入到撼山卫了,嘿嘿。”一旁的冯逊一脸傻笑的模样,随即向着身边的传命兵说道:“传令下去,一会敌人只要投降了就不要杀了,这可都是一些好苗子呢。” 北黑军都是由乾人组成,只是归属感差了一些而已。这样的人,一旦被抓到,只需要严格军纪,跟着大部队训练一段时间便可以成军。这会省了好多的事情,冯逊自是有些紧张。 再说对面的三千北黑军,发起冲锋之后,便在不断的调整着马速,以达到冲至在吉州军面前的时候,正好是战马脚力最好的时候,如此便可以发挥出他们最大的优势。 像是这样的训练,每一支骑兵都会经历。不同的就是谁表现的更好一些而已。只是不管北黑军做的多好,在吉州军早有准备之下,他们的阵形大乱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就在他们前进了两里,距离铁壳子还有一里,距离吉州大军还在三里之地时,轰隆隆的咆哮声响彻在大地之上,轰天炮登场。 天雷落到大地之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坑,震的地面不断的颤动着,就像是地龙翻身一般。 尽管受到过炮仗训练,但真经历了,这才发现,这和他们所放的炮竹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于恐怖,恐怖到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但凡是炮击之地,上面走过的不管是战马还是北黑军骑兵皆是在一路而过后,是尸骨无存。即便是周围数丈的范围之中,也是马嘶人喊,混乱不堪。 炮声落下,不仅仅是震动和伤害,还有成片的沙尘爆起,便是用千里镜也仅仅只是看到一片的黄沙漫天而已。 让不知道多少的北黑军骑兵失去了前进的方向,骑着战马开始摸索着前进。 “昨天晚上下了雨,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这烟尘会有多大呢。就是不知道北黑军能不能顶得住呀。”冯逊一脸担心的看向着前方那根本就看不清的战场。 北黑军可是撼山卫扩军的根基所在,如果死的人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仔细想想,这种仗打的还要替对手操心,怎么感觉都是那么的古怪。 贾干骑于战马之上,此时面色早已经是大变,如果可能的话,他都想带着大军后退了,只是后退无路,唯前进尔。 “大家莫怕,我们距离有限,只要冲过去,胜利就会属于我们,冲呀!”大声的喊着,尽可能提升着大军士气。但在这隆隆的炮火之中,这个声音能被多少人听到,能起到多少的作用怕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可正如贾干所说,两里的距离而已,对于高速行驶的战马而言,也不过就是愰然即至。说到底,天雷恐吓的作用大于本身的威力。 只要不被一炮轰中,穿过了这道炮击区便算是获得了暂时的安全。 说是暂时的安全,皆是因为冲过炮击的两里之地,便来到了铁壳子战车的面前。足足百辆战车分布于各处,挡在了北黑军前进的必经之路上。 “敌人就在前方,加速冲击!”肉眼可见一里之外的吉州军,贾干又重新的来了精神,大声呼喊着,意欲将军心士气再一次提升起来。 至于那百辆战车,并没有被他放在眼中。当时的战车还是由马拉的,在轮毂的两则边沿伸出锐利的战刀,以做战场搅杀之用。 那才是真的战车,至于眼前这些铁壳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把铁壳子当回事,这是北黑军了解太少,孤陋寡闻。事实会重重的扇他们一巴掌,让他们知晓它们的厉害。 “连弩开启,放!” 眼看着北黑军的先锋冲过了天雷轰炸区,直扑大军正面而来,摆设好了的上百架沈氏大型连弩这便装上了一个个丈长的巨弩,从正面展开了射击。 丈长的巨弩箭,但凡射出,可谓是沾之即伤,撞之即死。一支支弩箭发射而来,把冲在正前方的上百北黑骑兵一一射于马下的时候。贾干的双眼是横眉怒目,这些好兄弟竟然不是死在拼斗的战场,而是死在冲锋的路上,想想就让人可惜。 “走左右两边,呈扇形包围过去。” 眼见吉州军的巨弩都摆在了正面,贾干想到了迂回之术。 还剩下两千多一点的北黑骑兵是令行禁止,当下队伍便分成了左右两支,继续向前而来,如此他们距离铁壳子也是越来越近。 完全不知厉害下,有些北黑骑兵几乎就是擦着铁壳子而过,双方间的距离只有十步左右而已。 这根本就等于是以身饲虎,骑于踏雪玉白龙上的唐傲轻笑了一声,他一旁的沈云义旅长便已然下令吹起了号角之声。 号声传出,特有的频率正是指挥战车营所用。当听到可以攻击的命令发起时,那一个个原本纹丝不动的战车露出了体内那恐怖的双眼,张开了血盆大口。 嗖嗖嗖...嗖嗖嗖... 百辆战车,每一辆战车中至有有几十道沈氏小连弩向外发箭,一道道箭网迅速形成,分割着正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北黑军骑兵。 毫无防备之下,双眼正目视着前方,正准备大显神通的北黑军骑兵哪里会想到身边突然会出现如此多的弓箭? 等到一个接着一个的落马,一道道鲜血飞溅在战场之上的时候,这些个北黑骑兵方才领略到铁壳子的厉害,知道了它的可怕。 只是迟在咫尺之下,现在才明白,明显有些晚了,弩箭射出,伴随的就是越来越多的北黑骑兵中箭倒地的声音。 运气好的,并不是很关键的位置中了一箭,落马而伤。 运气不好的,心脏或是面门中箭,倒也是死的利索。 贾干就属于那种运气极为不好的,他全身中了足足七箭,其中仅是胸腹的位置就中了两箭。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马上倒下,而是挥着长枪又对着空气舞动了数下之后,人才扑愣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哎呦喂,轻点杀呀,不要全杀光了呀。”身于吉州中军大营的冯逊是一脸心疼的模样。每当看到一名北黑骑兵战死于沙场之上时,他的心就被揪了一下。 可也仅仅只是嘴上心疼而已,冯逊还不会傻到让大军停止攻击,他已经看出这些北黑军是精锐了。如果是正面战场遇到,除去装备上的优势之外,战力不会比他们的撼山卫差上多少,甚至有些方面还会更强。 所谓的惺惺相惜,这才让冯逊感觉到有些可惜。但战场就是战场,只有胜败,没有对错,更没有什么同情之说。 贾干战死,所带的北黑军骑兵也死伤了一半,先锋大军眼看着就要形成混乱,士气大降。而就是这个时候,谢白带着北黑军主力出现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不是北黑军无能 天雷造成的烟尘,让谢白无法看清自家先锋军的情况,索性干着急,不如直接带兵冲杀而来。已经被困了那么多天,干粮又都吃完了,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此时也唯有一拼。 带着七千北黑骑兵冲过了天雷炮击区,便是造了一个灰头土脸,但不等他弹去身上的灰尘,看到的正是铁壳子在扫杀着手下士兵的一幕。 一万北黑军,那都是谢白用了近十年时间一点点攒出来的家底,说是他的命也并不过份。 平时一战之下损失几十上百人都会心疼数天,现在看到一战下死了上千人,怎能不怒。 怒目下的谢白目光落到了距离最近的一个铁壳子上,便是一声仰天长啸,手握着一杆铁枪的他便猛夹跨下战马,直奔向那铁壳子身边而来。 靠着自已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谢白的能力自不用说,说是虎将并非夸大其词。 他这一发怒,来到了一辆铁壳子面前时,手中的长枪是直捣黄龙,向着那露出箭弩的铁眼中就探了一枪。 其速之快、之猛、之准让铁壳子内的吉州军士兵完全没有防备。 一枪捅来,那正寻找着目标的吉州战车兵传来了一声惨呼,一枪之下竟然捅进他的胸膛,带出了大股的鲜血。 枪头上有鲜血流出,谢白顺势一搅,那铁眼就被扩大了几分,使得他终于可以看清壳内的一名吉州军士兵正瞪着惊慌的大眼,死不瞑目的那一刻。 “快关箭门。”其身边的士兵发现了情况不对,连声呼喊着。当下铁壳子便闭上了双眼,就像是最初时那般安静了下来。 “哼。”对于铁壳子反应如此的迅速,打断了他继续绞杀的行为,让谢白有些生气。试着将铁枪在铁壳子上拍打了数下,并未造成任何的伤害后,便不得不转身向着其它的铁壳子身边走去。 箭雨如网,谢白的举动被其它的战车所见,当下就成为了重点的攻击目标。 手中的铁枪上下翻滚着,将一支支射来的箭矢打落在马下,谢白又一次来到另一辆铁壳子的面前。可依然还是没有机会,显然他之前的勇猛被战车营士兵看在眼中,他们更早一步的关闭了箭门。 “啊呀呀!” 好不容易冲过来的谢白见到又是没有了机会,一怒之下,将铁枪插在了铁壳子之下,随后胳膊上的肌肉暴起,他竟然想靠一已知力来掀翻铁壳子。 面目涨红,双眼充血,已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然铁壳子依然还是半点不动。当然,若是谢白知晓每一个铁壳子里都装有至少五十名吉州军战士的话,怕是他就不会做这种无用之功了。 “杀呀!”战场的后方,继一万北黑军骑兵冲出之后,赫连林带着一万五千赫连家族勇士也穿过了两里的天雷区冲入到战场之中。 若是平时,面对着天雷的威力,赫连勇士未必就会有勇气真的冲过来。只是现在,已无退路,别无选择之下他们除了冲就只有冲。 真冲了过来,才发现也不过就是损失了数百骑而已,才认识到原来天雷的威力不过如此。 赫连林心中松口气的同时,面色马上又变得紧张起来,入眼之处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所想像的都是完全的不同。 原以为,冲过了天雷区,便是走过了最危险的地段,接下来他就会看到北黑军骑兵与吉州军绞杀到一起的场面,而随着他带着一万多骑兵的到来,必然会左右战场,获得胜利。 但眼下看到的是什么,无数的战马停于战场之上,在它们的身上,在看不到骑兵勇士的身影。倒是满地的尸体与血腥,代表着这一战的惨烈。 打仗没有不惨烈的,可问题是倒下的士兵全是北黑军的装束,仔细看去并未发现一名吉州军士兵的身影,这...这又是怎么说的,难道说北黑军如此的无能,空有其表不成? 不等赫连林去想清楚,接下来发生的现实便告诉了他答案。当从正面进攻遇到的是一支接一支的巨型连弩,从两侧走,又要面对战车密集的弩箭攻击时,他才知晓,不是北黑军无能,实在是吉州军太厉害了一些。 严密的防守阵形,已经达了无数次的试探,表明了阵型的强大威力。 虽不说是无懈可击,但绝对不易对付。弄好了,留下敌人的七八成兵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那莫说是没有装备了锁子甲的北黑军和赫连兵勇,便是装备了战甲的撼山卫,若是面对这般的防守,想要冲过来同样也十之八九会是没戏。 这种情况下,一万多的赫连兵勇自然讨不到任何的好处。似乎冲向哪里都是刀山火海,都是绝境一般。 嗖嗖嗖... 大型弩箭与小型连·弩不断的发射着,一万多赫连骑兵就有如被石块压住的蚂蚁一般动弹不得,有的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的大量伤亡。 无法发挥出骑兵的优势,甚至连对手的面都碰不着,便以每一息都有十几几十人伤亡的速度在锐减着数量,这一仗还怎么打? 如此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战场之上,便倒了数千的敌骑,平常对于骑兵而言,可谓是转瞬即过的一里距离却成为了一道生死线,让人摸不着,更跨越不得。 “少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发起反冲锋了!”冯逊早已经摩拳擦掌,有些急不可奈。 “在等一会,对方的士气并没有瓦解。”唐傲很是能沉住气的说着。他看中了这些北黑骑兵不假,便是赫连骑兵也是英勇非常。可这不代表他为了招降这些人,愿意付出已方骑兵的代价。 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前提就是保存自已。 唐傲不着急,冯逊自然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紧张的盯着战场之上,做着随时发起冲锋的准备。 吉州军大营后方,所有的步卒将一切看在了眼中,其中就有十几万的高丽俘虏。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激烈的厮杀。近三万的骑兵,还是精锐的骑兵,如果他们的对手是之前的高丽,怕也会让人非常的头疼吧。 为了解决了这近三万的骑兵,怕是高丽能胜也是惨胜,便是死伤十万甚至更多的步卒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现在呢,放在吉州军的面前,好似到现在就死了一名战车营的士兵吧,想想这个结果都让人汗毛耸立,这...这吉州军也太强了,谁还能是对手? 士兵们发着一记接着一记的感叹,等到目光在落到中营大帐的吉王五爪金龙旗上时,生出的除了仰慕还是仰慕。 被众人仰慕的唐傲,却是未生出丝毫自大的心理。这一战能胜,因素实在太多了。 提前获知了消息很重要。 几个月的时间,提前做出准备同样也很重要。 还有就是战场由他们来选择,一切由他们来规划,在加上昨天晚上的那场大雨也帮助不小。 若是再加上科技的先进,武器的先进,会有眼前的这个结果就并不出奇了。 反之,若是没有得到消息,没有任何的准备呢?真等到北黑军和赫连兵勇杀进到吉州,怕就会是另外一种场面了。 怪不得大乾强盛的时候也没有去打北狄的主意。这除了对方之地实在贫瘠,占领无异之外,怕就是知晓他们的战力,知道困难之大吧。 这还只是一个赫连家族而已。唐傲都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占领石勒城是多么的侥幸了,倘若是给了北狄以准备的时间,怕是输的定然只会是自已了。 心思转念间,战场之上的形势也基本有了结果,一万北黑军能骑于战马之上的还剩下不到三千人,一万五千的赫连骑兵能骑于马上的也不过就是五千之数了。 损失如此巨大之下,他们也越过了战车营,终于来到了吉州军阵型之前。 “冯逊,集优势兵力先解决了北黑军。刑四,保护好中军队形,不要让敌人的骑兵杀进来。”瞬间而已,唐傲便做出了应对之计,接下来他双腿一夹,跨下的踏雪玉白龙便跃队而出,直奔战场上冲杀而去。 谢白的勇猛被唐傲看在了眼中,引得他是心痒难耐。遇上了这般的骁将,岂有不会一会的道理。 “少爷,那个谢白交给末将吧。”冯逊也在这一刻飞奔了出去,来到唐傲身边时请示般的说着。 “你不是他的对手。”随便的一句解释便让冯逊哑口无言。他厉害的是统帅骑兵的能力,而非是单打独斗,唐傲这句话也不算是有错。 开言的唐傲,此时已是由万军之中冲出,且还是首当其冲,长空丈八槊直指谢白所在之地。 与其它人不同的是,唐傲身穿是一身黄金战甲,四皇子吉王的身份使得他走在哪里都会异常的引人注目。此时也是这般,他这一冲去,就引来了敌人的注意与窥伺。 两名距离较近的北黑军骑兵,眼看着金甲唐傲由远及近而来,眼中充满着惊喜之态。一声呼喝便冲了上来。 似乎是配合过很多次一般,两骑人分左右,向着唐傲所在之地夹击而来。这一幕正被身后赶来的五百大汉将军们所注意,登时大喊小心之声是不绝于耳。  第七百三十八章 大王威武 奈何的是,踏雪玉白龙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其它人根本就是追之不及。 “驾,驾。”混在大汉将军中女扮男装的雪菲,将身体仅伏于战马之上,尽一切能力减少着自身的阻力,银鞭不知何时也被她抄到了手中,漂亮的粉臻中满是焦急。 被万人瞩目的唐傲却是丁点没有危险感的意思,相反速度不减,反而更快的向着战场之上杀去。唯有在与两名北黑军骑兵闪身交错的时候,手中的长空丈八槊是左右拍击。 那一瞬间,众人仅仅看到三人交错而过,接下来便是两道身影飞速后飞的场面。 双脉之力下的唐傲,力大无穷。尽管交错时无法用上全力,但仅是五成的攻击之力也非是常人可敌。左右一拍,便将敌人给拍飞而出,落到地上的时候,全身的经脉已被震断,出气多进气少。 紧握着双拳的沈云义正紧张的看着这一幕,若非他要座阵中军的话,怕是这一会早就骑马冲了出去。 心中责备着唐傲冲出太快,忘记了身份之时,猛然看到两道人影飞出于半空中的那一幕,随后看到金甲没有迟疑的继续前进,这才长松了一口气,随后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字。 这一声也惊醒了其它吉州军战士们,顿时叫好声震天而响。这一刻唐傲在战场上的英姿已深刻在所有的战士心中。 随意一击便拍飞了两人,一些个想要拦路的北黑军在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之后都露出了犹豫之色。好在此时谢白的喊声让他们有了台阶而下。“大家都退去,此人交由本将军来对付。” 一身的金甲太过醒目了一些,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谢白终是将军身份,知道的比较多,稍一联想就想到了唐傲的身份,不由是目露喜色。 如果能够活捉吉王的话,那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这也是他北黑军唯一的翻盘机会所在。 一声大喝,谢白向着唐傲所在之地冲了过来,人距离尚远,便开始蓄势,手中的铁枪在手中不断的发着颤动之音。 唐傲的目标便是谢白。在看到他刚才竟然出枪去挑动战车时便看出此人力量上的不凡。双生脉的唐傲可谓是天生就力大无穷,有了这么好的一个靶子,他自然是不会错过。 两道骏马风驰电掣般的直冲而至,在他们的身后,五百大汉将军以及谢白的两百亲卫也在飞速赶来,他们都担心着主帅的安危,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想着尽全力驰援。 谢白座下战车是一匹通黑骏骑,与唐傲所驾的踏雪玉白龙一白一黑交相互应。两人战马皆是速度极快,将身后的亲随甩的是越来越远。终于,全力奔驰之下,两人迎面而对,长空丈八槊与铁枪在半空中交击到了一起,产生出一道震耳的铁器撞响之声。 叮! 两人皆是施全力对击之下,两人的座下战马似乎在那一刻都扭转了身体,那是两人卸力之下的结果。 优秀的骑兵是能够与战马合二为一的。 人骑在马上,无法像是站在地上一般可以轻松的卸力,如此战马就显得十分的关键,它们的抗压能力往往可以为驾马之人的实力加成。 唐傲虽然骑马的次数不是很多,但骑术却是十分的精湛。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如他一般会着兽语术,可以用语言与战马轻松的进行沟通和交流。 踏雪玉白龙知道唐傲要的是什么,反之,唐傲也知道战马需要什么。平时它打上一个响鼻唐傲便会尽力的满足于它。跟着这样的主子踏雪玉白龙是天天吃最想吃的东西,可谓是膘肥体壮,哪里还会不尽心尽力。 人马合一,唐傲尽管感受到谢白这一击的力量不小,但还是轻松卸力,将多部分力量放在了座下的踏雪玉白龙身上。 卸力之后的唐傲是纵马转身,再度相冲而来。相比之下,谢白就远远不如。 先不说比拼力量时谢白就有些力不从心。他只是一个正常人,无非就是天生力气大些而已,但再大也会有限度,不会超出人的范围。 唐傲重生面来,其经脉为双生,相当于一个人拥有着两人总和的经脉,原本就力大无比,加上先天功又是至刚至强的绝学,有此加成,比之力量怕是天下之人也是无人可及。 刚才那一槊击在铁枪之上,在由枪身传到手臂上时,尽管谢白已经尽全力去抗,但还是悲哀的发现手臂震颤,握枪的虎口发酸发软。好在他座下战马也是不俗,帮着卸下了不少的力量。 “哈哈,再来。”一击之下,眼见对方未有什么损伤,哈哈大笑间唐傲再度冲来,相比上一次用了五成之力这一次他用了八成之力,他倒要看一看谢白还是不是能挡的住。 谢白哪里知道唐傲身体的变·态,刚才那一击他已然用了十成之力。凭他的感觉,自已不好受,对方又岂会舒服了,想必大家都是强弩之末,拼的就是意志吧。 身系数千北黑军的安危和未来,谢白咬牙而上,他就不信对方还会剩下多少的力气不成? 两人各有算计,转瞬间又撞到了一起,在然后铁器撞击之声再度响起,然与上次所不同的是,这一次还有一记痛快的哀喊之声。 再一次交错而过的时候,谢白的铁枪脱手而出,谢白的双手上全是鲜血,虎口被巨力所崩裂,终于再也握不住铁枪了。 跨下的黑马很想帮着主人卸力,但在唐傲的巨力之下,早已经超出了它所能承受的范围。当一槊砸来的时候,它感觉似是身上被压下了万斤重担一般,在也站不住,扑通一下就四蹄下落,跪倒在了地上。 黑马跪倒、谢白飞出。 这一切,不过就是在双方交手第二击之后便完成了。速度太快,以至于那些冲来的亲随还未赶至,一切便已经结束。 踏雪玉白龙一声长嘶之下昂立而起,前蹄再落下的时候,正砸在全身酸软的谢白头颅之下,千斤之力下,很干脆就将脑袋给踏了一个粉碎——谢白死。 “哈哈哈。”豪迈般的笑声响起,唐傲轻轻一扯马缰,踏雪玉白龙这便转了一个方向直冲着那两百北黑军骑兵而去。 “大王威武!大王...小心。”五百大汉将军看到自家殿下如此勇猛,两招就将敌方主将杀死于马下时,不由自主般兴奋的就叫了一声。可是接下来在看到唐傲没有回转,相反又向着那两百北黑骑兵冲去时,威武喊声变成了小心。 五百大汉将军心惊之余是全力纵马而来。即是北黑将军的亲随,想来实力比之普通骑兵应该更为强悍,以一对两百,想想就让人心惊。 马上的雪菲不过是刚刚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心又高悬了起来,在不顾马力浪费问题,不断的挥鞭在战马身上,以求可以更快的赶到唐傲的身边。 唐傲纵马飞驰,奔向两百北黑军冲来。在他看来,刚才与谢白的交手不过就是热身而已,他感觉到全身还有很多的力气没有使出,他要继续杀敌,他要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主将已死,两百北黑骑兵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一向是战无不胜,没有敌手的自家将军怎么仅仅两击就败北了,还被杀了,这...这怎么可能。 还有一些北黑骑兵忍不住的揉着眼睛,一幅并不相信眼前事实的模样。直到唐傲越冲越近,他们才被马蹄踏地之声惊醒了过来。 “杀了他,为将军报仇。”也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当下两百北黑骑兵便是全身一震,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一个个重新驾马,向着唐傲迎冲而来。 蚁多咬死象。 宗师功夫何其之高,被人欲为有着百万军中可取敌上将首级之能。 可真正的战场之上,却从不见宗师发力。那是因为是人的体力都有极限,便是宗师被士兵所围,力竭之下一样会战死。 以一对两百,还是两百实力不俗的骑兵,便是真正的宗师都不会轻意去冒险。唐傲却这样做了,这分明就是一种轻视,就算是为了自已的尊严,两百北黑骑兵也不能放任唐傲离去。 这两百人不愧为亲随,不愧是精锐所在。眼前唐傲冲来,前方的骑兵主动闪过,让出了一条道路,他们这可不是怕了,而是想把唐傲放进包围圈,随后围杀而已。 对于敌人打的算盘,唐傲仿若未见一般。自从与雪菲有了较量之后,他对自已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现在可谓是自信满满。 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唐傲本着一力降十会的原则,挥槊而来,冲入敌阵。 先锋让过之后,中军便向着一身金甲的唐傲展开了试探性的攻击,他们要看看,此人到底厉害于何处,他们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可以双拳挡下四手。 “滚开。” 巨喝声中,长空丈八槊向着左右挥动而去。巨大的力量集于槊杆之身,遇枪而爆。 巨力之下,但凡是铁枪碰到了长槊,便会自然的被这股巨力所带,尔后身形一偏,不由自主的落于马下。  第七百三十九章 虎贲卒的勇猛 其力之大,未曾接触之人,是无法知晓其中奥妙。外人所看到的只是长空丈八槊一挥,便有一名名的北黑骑兵落马坠地而已。 连敲了十几槊,十几名敌骑落马而跌,唐傲的身形就像是一道闪电,所及之处,无人可敌。 “快挡住他,莫要让他逃走了。”眼看着中军混乱,后军似也不稳,前军正包抄而回的北黑骑兵便有人大声的喊着。 喊声之下,一名身材魁梧,至少一百八十斤的大汉便用身体挡在了唐傲的前路之上。他抱着必死之心,想要以身饲虎。 “给我起!”眼见有人冲击之下拦在面前,挡住了自已的去路。正常人要么就马上停止冲击,要么就绕道而去,防止两马撞击到一起,使得自身受伤。 可是放在唐傲眼中,他却是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选择,他举槊改刺,一个突刺之下便穿透了对方的身体,接着长空丈八槊高高昂起,将那一百八十斤的身体便挑到了半空之中。 “什么?” “啊!这...这还是人吗?” 眼见唐傲竟然轻松的将人挑起,手臂不见任何的颤动之意,这一瞬间,北黑骑兵是真的被吓到了。 所谓的剑挑万物,指的不过就是一个人能够挑起几十斤,厉害一些的可以挑起百斤之物而已。像是书中所说,一人扬千斤那都是夸张之言。人就是人,力量终是有限。 可是现在的唐傲,竟然把一百八十斤的大汉就这样高高挑起,若是在加上对方身上的所穿的战甲,少说也在两百以上。而去观那长空丈八槊,竟然平稳如常,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百步外的雪菲是所有人中冲的最快的,也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位。当看到唐傲轻松的举起了两百斤之物时,她也是本能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用着银鞭,借力之下,雪菲也可以将一个人的身体卷起,在给抛飞了出去。但那是借力,所为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才行,不然的话,双臂根本无力支撑。 唐傲现在却是没有借任何的力量,只是本能性的将人举起,且还能保持着一个姿势半刻不动,这份力量便是准宗师的雪菲也被震惊到了。 连准宗师都被震得不轻,那些北黑军的反应便是可想而知。 一个个有如看似神明一般的看向正高举着长空丈八槊的金甲唐傲,这一刻是全身冷汗直流,只是感觉到这是一位战神,而不可战胜。 “投降可活,反抗者死!”一声高叫之下,唐傲用力一甩,那一百八十斤的壮汉便如一发炮弹般横空被抛飞了出去。 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随后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已死的壮汉落到了地上,被砸出了一个深坑。 “嘶!” 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之下,近一百八十名北黑军被震的是无以附加,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唐傲表现出来的力量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换来的想法就是这样的人是他们能敌的吗? 这般的巨力,怕是一槊砸在他们身上,他们便要变成肉饼吧。谢白将军已死,他们已是无根之萍,那现在还有必要去拼命? 或是说有必要去送死吗? 接下来,直到五百大汉将军冲了过来,将这股子北黑骑兵完全的包围时,他们还是未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缴械,把人都拿了。”哈哈大笑的唐傲随手一指,敌人尽伏。 这就是为何唐傲要冲杀而来的根本原因,怕是除了他之外,别人起不到这样的震撼作用。最终,即便是能打败这支北黑军,也不可能俘获如此之多的人数。 一击而成唐傲便把目光看向战场,显然在找寻下一个目标。但雪菲已然站在了他的正面,挡住他的去路。 “菲儿别闹。”知晓雪菲是何意思的唐傲这便轻轻挥手,准备转一个方向。 可是跟着,石磊、沈凌风以及左壮分别冲上前来,将唐傲的三面给堵了一个结实。 三人全是禁卫中的一员,属于大汉将军的领导者。他们的任务便是保护唐傲的安全,刚才的所为已经吓到了他们,现在怎么还可能会让自家主子去冒险呢? 以一敌四,唐傲有信心可以冲出去。但这是自已的属下和兄弟,不是敌人。他当然无法真的动手,只得一声轻叹之后,将手中的长空丈八槊扔到了石磊的身上,“好了,听你们的,回去就是。” 吉州军主大营之前,赫连林带着家族三千骑兵跃过了天雷轰炸区,穿过了巨弩攻击区,绕过了战车的弩·箭攻击,终于来到了吉州军的正面。 “冲,冲出去便可活。”赫连林一声高叫之下,举着马刀向前便是一挥。 幸运的三千骑兵这便是响应着大喊大叫冲杀而来。而随着他们的冲锋,吉州军大营之前,一支六千人的步卒队伍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走了出来。 虎贲卒露面了。 能为虎贲者,无不是身强体壮之人。其中考核的一个基本要求便是能随手抱起一个两百斤的磨盘,唯有达到要求方算是过了第一关。 接下来还有其它的数项考核,使得虎贲卒毫无意外的成为了吉州军步兵最强的阵容存在,但凡他们出现之时,便是无人可敌之刻。 这一次,面对着三千敌骑,虎贲卒亮出了獠牙。 以步对骑,劣势可谓是相当的明显。常规作战之中,除非步兵是骑兵的五倍以上兵力,方才可一战,不然的话,只会抱团而守,当起缩头乌龟。 然此时的虎贲卒人数只是骑兵的两倍,但他们依然敢于亮剑,手中的长戟高高举起,面向着越来越近的赫连骑兵不见丝毫的胆怯之意。 “出戟。” 人群之中,做为虎贲卒的团长刑四一声高喊而落,目光坚定,甚至仔细看去,还有一丝的兴奋之意在其中。 虎、虎、虎! 六千人齐齐发出了喊声,当下是声震日月,传荡于天际之间。 就在虎贲卒刚刚做好了准备,对面的三千赫连骑兵便已经冲到了面前。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做弓箭突袭,一把把弯马便向着虎贲卒头顶之上落了下来。 “举戟——刺!” 虎贲卒之中,第一排的营长高声喊着,指挥着手下的战士进行着坚定的反击。 三米长的长戟,在这一刻将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表现的是淋漓尽致。 就有那些弯刀还没有来到虎贲卒的头顶之上时,一根根长戟便已经刺入到奔跑的战马之中,让骑兵的冲势硬生生的就停了下来。 这可是有着数百斤体重的战马,又是冲击之势,其力之大,已是无法形容了。可随着虎贲卒的出戟,硬生生就把他们给逼停了下来,一名名赫连骑兵悲催的发现,就算是他们把手中的马刀探出去,依然还是够不到虎贲卒的一寸发肤。 “推!” 打头的一名营长下了命令。守在最前面的一千虎贲卒用力猛然前进,硬是将战马给推的向后退去,也晃得赫连骑兵在马上是东倒西歪。 “拔!退!” 营长再度下令。换来的是站在前面的一千虎贲卒有序退下的一幕。 以人力挡马势,其中需要消耗的力量是可想而知的。他们不是唐傲,有着双生脉,修习了先天功。做完了一次动作之后,肯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一营的一千虎贲卒就此退下,在他们身后,二营一千虎贲卒很快就补了下来。又是齐齐的一个突刺动作,第二排冲上来的赫连骑兵再次中招,战马嘶鸣,鲜血直流。 跃跃欲试的赫连林张大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吉州军不好对付他是知晓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攻下北狄的王都石勒城了。 虽说那一次有侥幸的成份在,但能攻下那里本就是实力的一种体现。但他打死也不会想到,吉州军的步兵竟然也厉害到了这种速度,他们的骑兵竟然冲之不动? 眼看着短短时间内,便有上千的战马被刺倒在地,上百的骑兵落马,或死或伤。 这短短时间内,便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可看虎贲卒呢?除了一些士兵脸色涨红,还有几人因为用力过猛,而吐了血之外,大多数人是毫发无损。 那这一仗还怎么继续打下去? 继续冲,继续去送死吗? 倘若有其它的路可走,赫连林一定会带着所有骑兵后撤,有生之年再不去找吉州军的麻烦。可现在他根本无路可选,冲出去可活,冲不出去必死。 “继续冲,不要停,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短暂的惊讶过后,赫连林继续的出声喊着,仔细听去那声音中已经有了一种歇斯底里之感,这是要拼命了。 “厉害,以步对骑,竟然还可以获得如此大的优势,太厉害了。”骑于马上的沈云义此时不无感叹般的说着。 以前只知道虎贲卒厉害,较之普通的步卒强上很多。但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他心中是没有认识的。 直到现在,亲眼目睹了一切,以步对骑,把对方的攻势生生的压了下来,这个本事就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沈云义之前都不敢去想像。 第七百四十章 答案再这一刻要揭晓了 赫连林的大喊之下,骑兵还在继续冲锋着。终于有了战果,并不是每一位士兵都可以做到拥有如此的巨力,一会的时间里,便有十余名虎贲卒扛不住骑兵的冲势,吐血而退,或是干脆被撞到在了地上。 但这样的人,不过就是少数而已。多数的虎贲卒将冲击的战马钉到了地上,让他们前进不得分毫。 三千赫连骑兵,几番冲击之下,人数已经不足一千,满地的战马尸体,满地的骑兵伤员。这还是虎贲卒没有下杀手,不然的话,他们只需要再来一个突刺,凭着铁戟的长度,杀落马的敌兵不说和玩一样,也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撤,快撤。”眼看着身边的骑兵数量已是如此之少,在打下去,怕是全要死在这里,赫连林害怕了,下了命令后是转身便逃。 但这个时候在想逃,显然已经晚了。冯逊带着重骑兵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封住了所有的退路。 北黑军已被歼灭,多数被俘,极少数战死。这还要多亏了唐傲击杀了谢白,在没有主将之下,军心士气大落,在面对着凶悍的撼山卫重骑,不想死的,或是说死的已经没有意义的北黑军终于成片的选择了投降。 解决了北黑军之后,赫连骑兵们便成为了孤军,在天雷的轰击之下、密集弩射之下,又有装备和实力优于他们的撼山卫包围而来,开始了大片的投降举动。 对于这些小鱼小虾,冯逊未去在意,而是带着一个营的撼山卫重骑来到了赫连林的身后。正碰上这支骑兵想要逃走,哪里肯依,一个大吼的杀声之后,亮银枪涌动直向着不足千人的赫连骑兵们身上刺了过来。 前有让人寸步难行的六千虎贲卒,后用战无不胜的一千撼山卫重骑兵,承受着两面夹击之苦,赫连骑兵很快就乱了一锅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当真是让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虎贲卒动了,不在像之前那般的只是防守,而是不断的向前逼进着,压缩着赫连骑兵行动的空间。 原本军心已乱,士气大降的赫连骑兵如何能挡住这般锐利的兵锋。随着一个两个以至于更多人的落马,终于有人抗不住压力,跳马弃械跪地投降。 命只有一条,丝毫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之下,谁也不想去死。便是一会的时间里,连赫连松这位赫连家族的年轻人也跪地投降。最终只剩下赫连林还骑于马上,带着几名亲兵在咆哮着。 赫连林是有骨气也好,又或是说他明知投降也是死也罢,这一刻选择的是宁死不降。但也没有做过多的反抗,当看到赫连骑兵都选择了投降之后,他是仰天苦笑,大喊了一声赫连危矣,大狄危矣之后,这便拿着马刀自刎于马上。 随着鲜血喷出,赫连林由马上栽下来后,这一场大战也宣告着走向了结束。战场之上四处都是抓俘虏的场面。 “这些人都不错,都是好苗子,只要投降的不要伤了他们。”心系于自己扩军计划的冯逊不断的出声提醒着吉州军兵们。后来还是不放心的跑到了唐傲的面前,“少爷,这些人底子不错,身体也很好,但能放心的为我们所用吗?” “呵呵,这有什么问题,来,少爷教你怎么去做。”唐傲呵呵笑着,对冯逊耳边轻声说了一些话,直听得冯逊这位大汉是目露喜色,连连点头。 决战只是用了三个时辰而已,但打扫战场、收编俘虏却是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 这还是因为俘虏们都比较自觉,知道没有了反抗的机会,一个个很是听话,不然的话,这个时间还会更加的延长。 俘虏抓来之后,撼山卫的军官们就忙碌了起来,营、连、排各级干部都加入到了审讯的队伍之中。提出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愿不愿意加入到撼山卫来。 只要愿意,好吃好喝的是必然的;一身的锁子甲和一把亮银枪,一把钢刀也是必配之物;还有就是每月十五两银子的饷银那也是雷打不动。足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人还有富裕。 如此好的条件,让原本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的北黑军和赫连骑士们都是兴奋不已。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讨生活在为别人卖命的。现在不过就是换了一个主子,待遇反而更好了,何乐而不为。 如此,整整一万八千的俘虏(包括受伤不重的伤员),最终竟然有一万七千多人同意加入到撼山卫之中。也就是说,除了极少数的几百人没有同意之外,其它人都同意了。 这个结果自然是让冯逊非常的满意。他向唐傲进行了请示之后,这便带着这一万七千多人直过屯县,向着江城而去。 江城那里,可是还有着赫连结为首的近两千赫连骑兵呢。 这些人的存在,也是考量俘虏是否忠心的根本所在。 等到冯逊带着大军来到江城的时候,已经是被围城的第十四天,困于城中的赫连骑兵们早已经饥肠辘辘、面色苍白。这不是饿的,毕竟有那么多战马可食,这是渴的。 马肉也好,马血也罢,那都是腥气之物,事后不喝水的话,那是浑身干渴难受。也好在他们被困期间,天降了一场小雨,虽然不大,但却延长了他们坚持的时间,若不然,还不知道现在会成为了什么样子。 冯逊带着大军赶到这里的时候,鲜郡将军崔昌日亲自迎接,说着城内的情况。 “你们做的很对,虽然说赫连结被围已经失去了斗志,但狗急还能跳墙呢,谁也不知道一旦城门大开,看到了生的希望下,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们只有五千步兵,不应该去冒险。” 冯逊这般一说,崔昌日心中好受了许多,他还担心来将会斥责自已避战呢。说起来他虽然是吉州军的将领,但投诚时间较晚,更是没有立下什么战功,做事自然是要战战兢兢。 “好了,撼山卫来了,自然不用害怕这些敌骑,这样,把南城门打开,我们入城。”冯逊一脸豪气的说着。随后招了招手,把一营长周金文叫了过来,“怎么样,你们猛虎营有没有信心完成好这个任务。” 虽然一营只有一千骑兵,对方有近两千人,但他们现在是生龙活虎,自然是信心十足。“团长,您就放心的把战场交给我吧,我们猛虎营保证完成任务。” “呵呵,保证吗?但本团长还是不放心呀,袁营长和太史营长,你们也过来,任务就交给你们三个营了。要求就是一个,尽量的活捉,少杀人。”冯逊呵呵的笑着,突然话音一转,把二营长和三营长也叫了过来。 有主力三个营对付只有两千不到的赫连骑兵,还是残兵,是有些小题大做。但冯逊突然间想到唐傲给他出的主意,便不得不小心起来,这些个赫连骑兵不能都杀了,不然怎么完成任务呀。 原本一个营就可以完成的任务,现在却要三个营来完成。三位营长都是有些情绪的,但考虑到团长的要求,他们又闭上了嘴巴。 以任何一个营的实力,去杀这两倍的骑兵,都是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可是重骑兵! 但说到尽量留活口,却是很难办到。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往往一枪刺过去,就把人杀了,哪有人还会敢留手呢? 战场之上,想要逼降对方,那就需要拥有足够的实力,让对方感觉到害怕,如此人数就显得十分的重要。 吉州军军纪严格,上官的话下面的人是不敢不听的。三位营长商量了一下便决定联合到一起,齐头并进,给这些最后的赫连骑兵们以强大的压力。 三营长太史金还出主意,说是要把赫连骑兵主力被吃掉的事情也讲出来,这就能够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引来了其它两位营长的附和之音。 南城门开了。 被关了十四天之后,首次打开。当城内有骑兵进入的动静传入到赫连结的耳中时,让他眼中露出震奋般的情绪,他在考虑是不是自已的援军来了。 这些天来,赫连结想了很多。时间每过去一日,他心中的希望就少了一分。 虽然被困于城中,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但这些时日过去了,也不见任何的动静,赫连结就生出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来,那就是会不会大军已经被吉州军给收拾了呢? 可是想一想,这又怎么可能。这一次来的可是六万五千骑兵呀,其中精锐的兵力就有一半还多,凭着吉州军能吞得下吗? 骑兵之所以在古代被冠以强大的代名词,就是因为他们速度够快,机动能力极强。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吉州军的骑兵才有多少,一万多点罢了。 就算是他们能打败自己的骑兵,还有能力活捉吗? 心中是七上八下,一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一会来个那样的结果。十几天来,赫连结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直到现在听到有骑兵入城的声音,他便知道,答案再这一刻要揭晓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西蛮事变 早有斥候先一步的跑了出去,随后很快赶了回来,脸色苍白的说道:“族老,来的是吉州军的撼山卫重骑兵,他们距离我们这里已经不足三里之地了。” “撼山卫重骑兵。”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赫连结的精气神在这一刻彻底的坍塌了下去,整个人似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族老。”一众跟随的将军与亲随是连忙出手相扶,才让赫连结没有丢人的倒在地上去。 “看来是大军已经败了。即是如此,也终于轮到我们去拼命的时候。告诉大家,一会全力的冲杀,就算是冲不出去,也要多杀几名敌人,让世人知晓我们赫连骑兵的厉害。”很快回了神的赫连结也下了最后的决定。 这一刻,大家都没有话说。明知必死之局,还要说些什么好呢? 好在的是能跟随在赫连结身边的,那都是家族中的中坚力量,忠心是不用怀疑的,倒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投降的意思。显然,他们认可了赫连结的那句话,便是死也要证明他们赫连骑兵的强大。 以死名志。 当三个营的撼山卫出现在城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列好了阵,准备最后一战的赫连家族骑兵。 虽然敌人已经饿了很久,面色都十分的难看,但战意盎然。看着这一切,三位营长互视了一眼之后,先是冷笑几声,接着就是毫不客气的齐齐下达了——杀的命令! 当下,精神抖擞的撼山卫冲杀而出,一场屠杀正式开始。 从这一日起,赫连家族正式的从北狄序列中被除名。 以有心算无心,唐傲率吉州军大胜而归,暂时性的解决了北狄之患。但与此同时,西面发生了一件让唐傲都没有预料的突发事件。西蛮二王子俄里吉谋反了。 事情还要从一次蛮王喝醉了酒,当着几位权贵的面,说起以后会传位给长子俄必克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情就被传了出来,传入到了二王子俄里吉的耳中。 苦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最后的消息,但却与自已无关。俄里吉怒了。 正是此时庆王的使者范师通找到了俄里吉,表示愿意与其联手,不仅如此,他们还拉拢了逻禄部和拔汗那部,可以保证俄里吉能够顺利和继承西蛮王之位。如此雪中送炭之下,一番决定之后,俄里吉便决意拼上一拼——造反。 任何人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之下,俄里吉先让死士杀了毫无防备的王兄俄必克,接着又入皇宫伤了俄骨打,以迅雷之势自立为王。 做好了这些之后,他就召来了其它的西蛮权贵,付出重利以安抚人心。在强大的利益面前,在加上上俄骨打被禁宫中,大王子已死的局面之下,获得了众人的支持。 做好这些之后,这才想到还有一位弟弟,一个可能的继承人没有干掉,遂派人去找俄合马,想要将其杀掉。然此时早就得到消息的沙节将军已经带人出了蛮都,一路向着吉城方向奔跑着。 古州大地上,一支骑兵正迎着风沙前进。这正是沙节一行人,从蛮才一路风尘仆仆般终于入了古州之境,其中三王子俄合马被保护在其中,共同前行。 “沙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完全不知情的俄合马座于马上好奇般问着。 “殿下,我们去找殿下的姐姐呀。大王知道殿下想姐姐了,这般派我们护送殿下前往呢。”沙节强行挤出了一丝微笑般的说着。 三王子俄合马终究还是年龄太小了一些,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父王最棒了,知道本王想姐姐了呢。” “驾...驾...” 就在一臣一将说话之间,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了阵阵的马蹄之声,众人回头一看,不由是面色大变。后方四五里地之处,正有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追赶而来。 这些追兵是一人两马,可以换乘,以保证他们的速度一直不减。相比之下,一人一马的沙节等人就要在速度上吃亏不少了。 “不好,是那些追兵。看来之前我们留下的兄弟都战死了。”沙不息看到又有追兵出现,便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全力奔跑,跑不过的时候不息你带着三王子离开,为父留下了阻挡敌人。”沙节面色不变,将身体尽量的压低,减缓着前进的阻力,但那双眼睛似是要喷火一般。 “阿布(父亲的意思),您带着三王子走,儿子留下来阻敌。”沙不息脸色坚毅般的说着。 “不行,这是军令,服从命令。”沙节又怎么会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已呢? 军令如山,不管沙不息愿意还是不愿意,也只能遵守。他们都是马技娴熟之人,在奔跑的过程中,俄合马就被送到了沙不息的战马之上,随后沙节一勒马缰,战马高扬跃起,就此停了下来。 与之一起停下的还有其它的随行勇士。尽管大家都知晓,此时停下代表的是什么,但却没有一人有丝毫的迟疑,他们都是沙家的族人,他们的命运早就绑到了一起。 十余名勇士在沙节的带领之下,右手将马刀高高扬起,摆出了一幅随时会反冲锋的模样。 十几人对数百人,结局已然注定。包括沙节在内,这些人都会死去,但他们只希望可以多阻拦对方一些时间,唯如此他们死的就算是有价值了。 追兵是一支有着三百骑兵的蛮族小部族。他们是看到了二王子俄里吉的悬赏令,抓到俄合马或是杀了俄合马都可以看到十万两的好处。这些钱对一个小部族而言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值得他们冒险。 “把俄合马放下来,其它人可活。”小部族的族长距离尚远,便高声的喊着。显然他们此行只为求财,不是为了杀人或是与谁为敌。 “准备冲锋。”沙节面色不变的说着。他带出来的可是蛮人的希望,值得他用生命去维护。 沙节高举着马刀,落在追兵的眼中,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依仗着人多的原因,他们并不怕打这一仗,之前只是不想损失而已,现在看来,大战不可避免,即是如此,他们也只能选择动手。 双方的速度正在不断的接近着,两里...八百米...六百米的时候,沙节也用左手握紧着马缰,准备发起冲锋了。这个距离下若是他继续不动的话,一会将无法施展出马速,会陷入到被动之中。 但不等沙节下达冲锋的命令时,对面的骑兵突然间阵形大乱,接着就是一个个全力的调转马头,拼命的向后赶去。这一幕落到沙节的眼中,让他很是不可思议。 明明敌人冲过来,凭着人数优势完全可以将他们杀光的,为何要跑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沙节猛然回头。还是数百的骑兵这便进入到眼帘之中,他还看到儿子沙不息与三王子俄合马正与那些骑兵一起向自己这里赶来。 骑兵的服装不同于蛮人的五花八门,而是纯黑色的,不用说吉州援军到了。 来人正是得了唐傲命令赶来支援的古州府兵蔡扬团长,他带着古州仅有的五百骑兵成立了巡逻队,搜寻着目标人物。现在看来,他们似乎运气不错。 看到古州骑兵的那一刻,沙息心神终于放松。虽然他不知道以后局势会如何的发展,可至少眼下是安全了,他也对得起蛮王对他的重托。 俄合马被古州骑兵给救走了,消息很快通过小部落传回到新蛮王俄里吉的耳中。 这位杀兄困父的俄里吉自是一脸的不喜。在他看来,为了震慑蛮族中的其它部族,父王是不能杀的,留下来还有用,至于其它人都是必杀之列。 只有王族的男丁都死了,他才是那个唯一。到时候蛮族部族将无从选择,不支持自己也不行。但现在三弟俄合马竟然逃跑了,这就多了一个变数。 气哼哼的俄里吉便让人叫来了庆王特使,也是庆王的老师范师通,商量着对策。 听闻三王子俄合马被古州骑兵救走之后,范师通也有些头疼,心中斥责着俄里吉的无能,可终还是要利用到人家,重话不仅不能说,还要给对方以更多的信心,这便只好开口说道:“无妨,庆王之前与吉王关系不错,只要庆王手书一封派人去找吉王,俄合马就会被重新的送回来,任由大王处置的。” “如此甚好,本王就等着好消息了。只要俄合马被送回来,本王便会出兵助庆王夺取天下。”俄里吉也表明了自已的态度。 “好,大王就等着好消息便是。”范师通抱拳起身,事不宜迟,他很快就代表庆王写了书信,并派着自已的助手之一钟耀快马前往吉城,去面见吉王唐傲。 钟耀最早是御史出身,后来还当过兵部的职方,算是有能力之人。得了任务后,这便带着几名侍卫一人两马直入古州奔向吉州而来。 再说俄合马一行人被救下之后,便由蔡扬团长亲自护送出了古州到了吉州边境,在这里早有一百禁卫等候着,把三王子安全护送到了吉城。 俄雅丹望眼欲穿,终于在城门口见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弟弟俄合马,姐弟相见是泪流满面。  第七百四十二章 庆王使者到 唐傲也在吉王府中见到了十一岁的俄合马,表达了自已的安慰之意,随后任由这姐弟两离开休息,他留下了沙节将军,听他讲叙这一场蛮人兵变之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傲已经从龙牙和暗香那里了解了一个大概,这一次与沙节相谈,他其实更多的是问一问此事对其它蛮族部落的影响。 蛮人的政权与大乾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地。 相同之处权贵的力量都很大,可以影响到很多人很多事。不同之处在于蛮人的权贵有更多的自主权,所谓的王权远不如大乾皇帝,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下面部族权贵的支持,那是屁事都干不成。 当然,现在的大乾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皇权没落,藩王势大而起。 以前蛮王俄骨打在的时候,凭着出色的能力和公平的手段还是让下面的部族十分信服的,现在换成了俄里吉上台,唐傲急于知道下面的部族会有多少人支持他。 倘若是不得人心的话,唐傲便没有什么可怕。反之,他就不得不做更多的准备。 如果是之前,这样的问题沙节自然不会回答。可是现在,俄氏的希望都落在了唐傲的身上,想要复国就必须得到吉州军的支持,更不要说唐傲也不算是外人,而是俄氏一族的女婿,沙节便知无不言的把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按着沙节的说法,以俄里吉的能力是很难服众,但如果他能够在战争中给其它部族带来足够多的好处,那为了利益,这些个部族是很可能会听其命令。 “足够多的好处?什么意思。”唐傲有些不太明白。 沙节详细的解释道:“吉王殿下,以前蛮王主政的时候,但凡是对外战争,王族都要分到四成以上的好处,其它的才会由出兵的部族平分。那是因为蛮王实力足够强大,别人没有话说。现在俄里吉的威望自然是无法占到四成了,就看他能让出多少了,如果他让的足够多,其它部族有利可图之下,并不排除会出兵相助的可能。” “原来如此。”唐傲这才算是搞明白,点头之余双眼微眯到了一起。他有一种感觉,俄吉里一定会让出足够多的利益,怕是这一仗就有些不太好打了。 可好不好打,唐傲也要做好打仗的准备。吉州军无惧于任何的挑衅,凭着手中轰天炮这般的利器,他不信有人可以扛的住,所不同的无非就是付出的代价多与少罢了。 沙节也下去休息了,唐傲去往了参谋部,开始制定与蛮人一战的计划。同时军队开始做着各种针对性的训练,龙牙和暗香也向蛮地派入更多的密探,刺探军情。 转眼十天时间过去,钟耀马歇人不歇赶到了吉城,来到了知州府,报出了身份,并表示要面见吉王。 早有准备的唐傲就等着对方的到来呢。虽说上一次收拾了赫连家族和北黑军,弄出的阵仗不小,但打起来时并没有什么损失,完全还有再战的能力。 为了百姓,为了天下的统一完整,蛮族是必须要过的一倒坎。之前双方关系不错,还互相通商,便是唐傲想打主意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即是机会出现,唐傲又岂会放弃。 知州府正堂,钟耀见到了唐傲,行了臣子之礼后这便将范师通所写的密信拿了出来。 信是以庆王的口气写给唐傲的,先是怀念了两人合作愉快的一面,缅怀了双方的友情,随后话锋一转,就指向了俄合里,请唐傲将这位三王子交给钟耀带回,如此庆王会真诚的感谢。 看过信后的唐傲嘴角一撇,发出了轻笑之声,然后扬了扬手中之信道:“你们庆王只有这些话要说吗?” 也不怪唐傲心中不悦,仅仅是一句真诚的感谢,就想让他把小舅子交出去,这也太儿戏一些了吧。 钟耀看出了唐傲眼中的不快,心中叫苦。 这一次的差事钟耀并不想来,这可是与唐傲打交道呀。谁不知道在大梁城的时候这位爷的凶猛,那是连当初的太子是说伤就伤之人,相比之下,他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是唐傲一气之下,让人把他给杀了,钟耀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而且他还相信,便是身后的主子庆王也是半点的办法都没有。没办法,谁让现在的吉王拥有三州之地,庆王只有一个新州呢? 只是命令是范师通下的,他又不敢拒绝,只能来了。好在的是,来之前范师通还有些话交待给了他,那是不方便写在信中的,怕的就是会走漏了消息。 “吉王殿下,当然不止这些。庆王说了,只要可以将俄合马交给现在的蛮王俄里吉,就会获得他们的友谊,接下来他们就会与庆王一起兵进肃州。庆王考虑到与吉王友好的关系,愿意出兵的时候算吉王一份,到时候吉王可以由古州兵进肃州,如此一来,两面夹击,肃州定然不敌,而兵占了肃州之后,便可以攻陕州、晋州,最终攻下冀州也非是没有可能。那个时候,庆王愿意将冀州和晋州送给庆王殿下。” 出兵相助便可以连得两州的好处,这等于画出了一块大蛋糕。庆王可谓是表态出了足够的诚意。 “哦,这是好事呀,呵呵。”唐傲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明显有些意动起来。“这样,钟先生在歇息两日,容本王在考虑一下。” 所谓的考虑不过就是一种矜持的说法而已,钟耀已经可以肯定,唐傲是真的动心了。当下他便笑道:“好说,早就听人说吉城的繁华了,下官正好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唐傲意动,钟耀心情高兴,自知没有了性命之忧,便也可以放下心来四处游玩一番。送走了对方之后,大堂中知州曾桐有些激动的看向唐傲说道:“殿下,庆王愿意让出两州,倒也是拿出了一定的诚意呀。” “呵呵,那也要先打下来才行。而且这其中还有冀州,那可是大梁城的所在之地,这是要动了乾英帝的根本,他岂会同意?怕是还有恶仗等着咱们呢。”唐傲头脑清楚的说着。 “嘶!”只是被两州之地给冲昏了头脑,唐傲这般一说,曾桐即醒过味来,当下道:“哎呀,这般说来,这分明就是庆王的圈套,他是想看着我们与乾英帝拼上一个两败俱伤,他好从旁渔利呀。即是如此,殿下为何要答应钟耀?” “呵呵,他能画饼,我们就不行了吗?兵是我们的,将也只服从本王的命令,真到了战场之上,又岂是他庆王怎么说就可以怎么算的?”唐傲原本心中只是有一个大致的计划,但具体怎么做还没有想好。现在好了,钟耀的出现让唐傲找到了突破口,他准备来一个将计就计。 当天府里,吉王府内突然发生了大火,因为当夜有风的关系,很难扑灭,一直烧到了第二天天亮,此事很快就传的城内人人皆知。 正在驿站中休息的钟耀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还心笑着吉州府的人太过无能,竟然连火都扑得不及时,硬是让其烧了一夜时,知州曾桐便出现在驿站之中。 脸色上全是疲倦之意,甚至身上还有几处火燎之处,曾桐一出现在钟耀的面前,便带着一丝沉重的口气说道:“昨天晚上吉王府大火,王妃之一的俄雅丹被火烧死了,连同一起烧死的还有三王子俄合马。” “什么?”钟耀闻听是一脸的震惊。 “哎,吉王昨日听了先生之言后回了王府,便叫来了俄王妃,说是给其姐弟最后一晚上相处的时间,今天一早就会把俄合马交到钟大人的手中。可谁想到,俄王妃哭求着殿下,惹来吉王的不快。这便有了一场大火,姐弟两人自焚于大火之中呀。” 曾桐简单的做了一番的解释,听得钟耀是面色难看,心中是苦笑不已。 原本还以为可以带回俄合马,如此一来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吉王是不是愿意出兵,倒不是他所关心之事。可是现在来看,人是带不回去了,不仅如此,便是尸体也不能带回去。而就算是可以带回去,一个炭人谁又知道是什么身份?是真是假? 谁也证明不了这烧的就是俄雅丹姐弟,谁也证明不了不是他们。 死无对证的结果一出现,钟耀很明智的就选择了相信。面对着曾桐邀请去现场看一看,他也没有拒绝,且去了之后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面对着曾桐的言词肯定,钟耀不断的点着头,“看来就是他们了,哎呀真惨呀。” 钟耀的反应并没有出乎唐傲与曾桐的意料。他们原本对于什么三王子就不是很关切,他们需要的是唐傲的一个态度而已。只要态度给了他们,他们对蛮人有了交待便足够了。 至于说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又与庆王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也不过也就是为了给俄里吉一个交待罢了。 三王子俄合马的事情交待完了,钟耀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大半,接着与唐傲商定了出兵的时间,在一天之后便起程离开了吉城。 第七百四十三章 进军肃州 回去的时候并没有那么赶,钟耀也花了十三天的时间,等他到了蛮地说亲眼看到俄合马和俄雅丹姐弟被大火烧死之后,新蛮王俄里吉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道轻松之意。 上位不正,便有如做贼心虚。现在好了,大哥和三弟都死了,便没有可以威胁到他地位的人,这一刻俄里吉才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也可以沉下心座下来与范师通商量联合出兵的事情。 “为什么要和吉王平分天平?”俄里吉提出了一个让他心情不爽的问题。 对于俄里吉,范师通给予着充分的尊重。或是说没有他们的支持,庆王便是肃州都打不下来,那还何谈争霸天下? “呵呵,蛮王不会真的以为一句话就真的能分给吉王一半的天下吧。”范师通很是奸诈的笑了笑。 “哦?这般说来,是诓他的?”俄里吉也笑了。明白这就是庆王许的一个空头支票后,心情好受了许多。相比于他的父皇,俄里吉那绝对是眼高手低之人。 从未真正的带过兵,打过仗,没有领略到大乾军队的厉害,一切事情便很是有些想当然。 比如说俄里吉想当然的认为,他成为了蛮王之后,就可以带着蛮军杀进到大乾,从而攻城掠地,获取无数的好处。甚至于办好了,以后占上十个八个州的地盘也有可能的。 考虑到蛮族人口的原因,将整个大乾都占了那是不现实的。可若是占领几个州为自己所用还是可以的。所以真正应该与庆王平分天下的是他蛮军,而非是吉州军。 “也不算是诓吧,我们庆王提出一个建议,吉王选择了相信,但最终没有本事做到,就怪不得旁人了。”范师通依然是阴恻恻的笑着。 一切落到了俄里吉的眼中,也引得他是放声大笑,“哎呀,你们中原人呀,就是心眼多。罢了,本王是不想去管了。本王只是知晓,这一次若是我们蛮人出了兵,那就必须要有应得的好处。” “这是自然,我们庆王殿下与蛮王可是合作伙伴,是与那吉王的关系是大不相同的。”范师通连忙做了保证。 “知道就好。”俄里吉也是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接下来两人所谈之事便是联合出兵的问题。涉及到何时出兵,各家会出多少的军队,以及相应的作战计划等等。 正了八经说起来,俄里吉属于是篡位得权,是不得民心的。但如果他真的能够带领整个蛮族兴盛起来,那一切又另当别论。 即便是俄骨打任蛮王的时候,下面的部族会如此的听话,也是因为他们信任俄骨打的能力,认为在他的带领之下,整个蛮族会走向强大。而如果他们发现俄里吉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还可以做的更好的话,那他们就会很快的转变成支持俄里吉。 说到底,大部族之间相处更多的还要看利益。至于情份,呵呵... 蛮族人好战,且狂妄自大。早就不止一次的有人说过要出兵大乾腹地,在他们看来,那里的土地肥沃,那里十分富有,那里的一切都应该是最强者才能得到的财富,应该是他们的。 俄骨打深知大乾的厉害,更知晓无论是比之人口、财富,还是战争的潜力他们都远远不是对手,这才一直没有兴起向大乾出兵之意。俄里吉却是一反常态,一上位便准备向大乾动武。这倒是满足了不少好战份子的胃口,一时间倒也是有了不少的支持者。 不再是孤家寡人,开始有人主动靠上来,并表明支持对大乾一战,让俄里吉也是信心大涨,座下与范师通探讨出兵之事的时候,更是十分豪迈的说道:“此战我蛮族各部可出铁骑七万余。” ...... 吉城。 商定好一月之内夹攻肃州的大计之后,唐傲便也开始调兵遣将。 下面的将军们闻听消息之后,个个激动。对于武将而言,有仗打就意味着有战功可立,就意味着他们存在的必要性。 冯逊,做为撼山卫的统领,新晋旅长,无疑是最为激动的一个。 无数次的事实已经证明,撼山卫是吉州军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以前还只有一万人的时候,便起了如此大的作用,现在骑兵数量达到了三万,更是应该被重用的时候。 去了一趟参谋部,找来了肃州的地图,冯逊仔细研究着,随时等待着唐傲的召唤,他好来一个当堂应对,搏个出彩。 但这一等就是十天的时间,当得知虎贲卒、火器营、野战军(吉州军新建兵种,视为最常规的军队,实力鉴于精锐与预备役之间)都开始调动集合,已经做完战前动员令,随时都会上得战场时,但他还是没有得到唐傲的召唤,便再也座不住,直奔吉王府而去。 府中见到了唐傲,对于冯逊的出现,吉王丝毫没有意外,反而是一幅早就意料般的模样。“你来了,这里是军事命令,有关行动路线参谋部已经给你规划好了。” 指向着一旁放着的命令,唐傲的嘴角上噙着自信般的微笑。 汉昌二十三年四月初,吉州军共计五万人(虎贲卒六千、火器一营四千、野战军三万、古州府兵一万)直向古州阿拉郡集合而去。 此战,唐傲亲自挂帅而来,仅是大军所带的军需马车便有两千辆之多,远远看去,队伍绵延数十里。 同一时间,新州的庆王军以及蛮族军也开始调动,向着新州的首治之地乌城集合而来。 蛮族出骑兵七万三千人。其中有以向龙强、向安西为首的向氏部族一万骑兵;以田三公为首的田氏部族一万骑兵、以鲁子真为首的鲁氏部族一万骑兵。 葛逻禄做为蛮族北面的大部族,他们也早有染指中原之意,这一次俄里吉篡位为王之前,范师通就主动派人联系了他们,葛逻禄族出骑兵两万。 处于西蛮与葛逻禄之间的拔汗那部,也在俄里吉的威逼之下出兵三千骑。 如此,在加上俄里吉的王族两万骑兵,合共一起便是七万三千骑。 庆王唐侗,有兵十万。其中还包括从蛮族那里交易而得的五千骑兵。此次剑指中原,为争霸天下,除留守一万人守家之外,其它的八万五千步卒、五千骑兵全数派出,大有一幅破釜沉舟之意。 如此,三军合在一起的人数已达二十余万,只是为了对付一个肃州,似已是手拿把掐,手到擒来。 大规模的调军,很快情报送到了正在大梁城的乾英帝手中。 太极殿上,一身龙袍的唐青川高座于上,目光炯炯的看向着下面站列的众臣子,面色不善。 玄甲军的主力现在正攻打苏州与徽州,那里可都是富庶之地,一旦占得了那里,就等于拥有了更多的粮食和财富,这对于加强乾英帝的底蕴有着巨大的好处。 眼看着现在进展还算顺利,若是现在退军而回援肃州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且从时间上看,似乎也有些来不及。 至于冀州之地的军兵,还需要防守随时可能会由平城南下的吉州军,也不好轻易的调动。如此可用之兵只剩下了晋州的五万援军。但面对着二十余万的三方势力,怕就是派上这五万人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将是极为有限。 弄一个不好,还会形成添油战术。倘若最终肃州没有守住,晋州所派援军也受到重创的话,怕是整个冀州的西面都将不保,那可是真能要了他乾英帝的老命。 增兵还是不增兵? 保不保肃州便是今天朝堂之上需要去探讨和定夺之事。 众臣子站于大殿之上,眼见着乾英帝抛出了一个议题之后,很快就传来了一阵的嗡嗡议论之声。 自从乾文帝下野之后,大梁城中的这些朝臣们地位便大大下降。原本他们管的是整个天下,所站的角度也是站于高处向下望。 可现在中原大战打的是一塌糊涂,天下又出现了两位皇帝,所谓的皇权早就不被人放在眼中。朝臣们管辖之地也已经由原本的天下变成了乾英帝所占的冀、鲁、肃、豫、晋五州而已。 确切的说他们连这五州都管不了。混乱之时文臣的地位相比于武将那是大有不如,他们的所谓政令到了下面之后根本没有人听,他们也就从原本的朝中大臣成为了现在给乾英帝出主意的幕僚而已。 “好了,都说说吧,大家有什么主意吗?”乾英帝望着一众臣子,带着期望般的神色向下看去。 “陛下,臣认为可以采取谈判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下面声音响起,但多数的臣子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不用说,能提出这种意见的除了礼部尚书童谷之外便在无他人了。 做为礼部尚书,童谷是充分的演绎好了外交部长这个角色。在他眼中,似乎天下间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一般。 “谈判?这倒是一个主意,其它爱卿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乾英帝点了一下头,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继续的问着。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三成把握 “陛下,臣认为肃州距离太过遥远,不易长期的防守,且打起仗来,粮草运送也比较困难。倒不如放弃肃州,退守晋州,如此一来,主动权当由我们来掌握了。”兵部尚书程柏林站出来发表着自已的意见。 自从乾英帝上位之后,程柏林虽然没有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下来,但实际上他已经被完全架空,在没有了于军事上指手划脚的权力。 说到底,还是乾英帝唐青川根本就不信任他们,这些可都是乾文帝在时任命的臣子,岂能完全的和自己一条心。怕是真有一刻,自已权势不在的那一天,被人打到家门口的话,这些人就会是第一批投降之人。 说起来,这时的官员讲究的是为天下而奔波,而效命。非是为一家而效命。如此便有了无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之说。 此种大环境之下,多数的权贵那是不管谁当皇帝,他们都会是重要的臣子。偏生新帝还拿他们半点的办法都没有。 不能用,也不能杀,不然天下人就会认为他没有容人之量,如此一来,还有谁会投奔于他,效忠于他? 不杀不弃之下,乾英帝便采用高薪养人的方法,就让这些人还站在朝堂之上,但却没有了实际的权力。说到底,就是给天下人看的,显示着他乾英帝的博大胸襟。 从心底里就没有把这些人当成心里人,他们提出的建议自然也不会被采纳。 程柏林站了出来,发表完了自己的意见,也不等皇帝的点评,便又一步退了回去。能成为六部尚书之一者,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骄傲。他不过就是站出来表达一下态度,唰一下存在感,不辱自已的身份罢了,怕是他也根本没有想过皇帝会采纳他的意见或是给什么评语。 果然,乾英帝没有任何的表态,而是表情不变的继续向朝堂上说着,“下一位。” 接下来,不少的臣子都发表了意见。总结起来有同意放弃肃州退守晋州的,但多数还是支持谈判。在他们看来,如果可以通过相谈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可以少死不少人,便是一件大功德了。 倒也有人说要死守肃州的,只是双方的实力与兵力在那里摆着,这种意见很难会占上风。 一个多时辰之后,随着太监总管尹平的一声高喊“退朝”,众臣散去。大殿中还留下的都是乾英帝的忠王旧臣以及被唐青川称为堪比男人才智的前狄公主隗倩儿。 没有了外人,乾英帝的座姿似也不是那么端正了。“好了,你们都说说吧,接下来要怎么办?” 能被留下的人,都是简在帝心之人,这本就是一种身份的像征,自然让他们欢喜。但一说到眼前的问题,众人都不语了,实在是形势不妙,似乎怎么说都是错一般。 大家不说话,有一人却不能不表态,那便是隗倩儿。 她即非是忠王旧臣,不算是心腹;又不是能征善战的大将之才,她所能拿的出手的无非就是才智而已。若是有一天,连这个能力都没有了,想必就是被人抛弃的那一天。 “陛下,臣认为与吉王谈判不妥,对方也不会轻易的妥协,还是要做好打大仗的准备。”隗倩儿开口了,一言便否定了谈判之事。 “为何谈判不行?吉王非是不讲理之人,只要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拿出对方感兴趣的东西,未见得就没有胜算。”很快,反对之声便即响起,几乎是在隗倩儿话落之后,这道声音便是跟着响起。 说话之人同样十分的年轻,却是一身的黄袍在身,不是太子唐伊还是何人。 唐青川成为了皇帝,唐伊这位独子自然而然就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虽然说起来他也有腿疾,比之庆王还要严重许多,但他没有兄弟,便没有竞争对手,太子位也不会旁落他家。 唐伊会站出来反对隗倩儿,可以说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说是情理之中,唐伊能站起来那是受了唐傲的大恩,这份恩情他不会忘记。双方关系虽也经历了一些的磨难,可他心中对唐傲的感情还是很复杂,还是有友情存在的。 说是意料之外,是因为唐伊同样欠隗倩儿的人情。当初自己能离开大梁城,从魔窟中逃出去,正是隗倩儿的谋划起了作用。尤其是最近,隗倩儿为了安全考虑,搬到了东宫附近居住,两人是时有来往,据说私关还很不错,按说凭此他是应该不会反对隗倩儿的。 更为重要的是,乾英帝似乎有意无意的透出了想要让唐伊与隗倩儿成婚之意,如果有这样一位儿媳可以帮自已,帮儿子,唐青川倒是真的可以放心不少。 唐伊出声反对,隗倩儿的脸上却是没有露出半点的吃惊之意。相反还很客气的对唐伊点了一下头,表达着礼貌之意。接着面向金龙椅上的乾英帝继续开口说道:“陛下,吉王是有雄心大略之人,非是庆王这般的无能之辈。吉州军与玄甲军一战也是避不可避免之事。之所以没有打起来,不过就是双方没有准备好而已。” “现在即然有机会可以削弱陛下之实力,吉王便断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臣笃定,他一定会出手。” “不错。”略一沉思之后,乾英帝便对此言给予了肯定。以前唐傲还是忠国公身份的时候,便展露出了他的才华,现在即已是皇子身份,有了大义,又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军队,那当真便是天空任鸟飞的时候,遇事又岂会随意的妥协,谈判必不是这种人的首选。 就似是当初的忠王出兵占了平城之后,面对乾文帝派使谈判,同样不也没有退兵吗? 眼看乾英帝赞成自已的意见,隗倩儿便再度进言道:“即是早晚有一战,我们便应该早做准备。臣听说守平城的将军名为孙伏虎,此人曾是游侠出身,性格颇为自大。若是能说动此人为陛下所用,重得平城,当可解北面之危,如此便可抽出更多的兵力应对西面之敌,将会增添更多的胜算。” “哦?可有把握?”乾英帝当即瞪大了双眼,显得很有兴趣般的问着。 如果可以让这位孙伏虎为自己所用,那不仅是夺回军事要地平城之事了,还等于他手中多了一支精锐力量,反之吉州军少了一支精锐,两相比较下,所得甚大。 “臣有三成的把握。”隗倩儿开口言道。 “很好,此事就交由隗爱卿处理。朕准你便宜之权,只要对方不是太过份,便都准了他。”乾英帝似乎很在意这道计策,当下就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所谓的不是太过份,指的便是对方过份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看的出来,对于平城乾文帝的看重之心。 唐伊将一切看在眼中,或许是性格所致,他并不喜欢这种只能背于人的阴谋诡计,他更看重的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战胜对手。“父皇,您还没有说肃州之围要如何之解呢。” “嗯,伊儿说的对。有关肃州之事隗爱卿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乾文帝当然不会因此而冷落了自己的独子,再度向隗倩儿开口问着。 “陛下,肃州之事实难解决。三方势力,二十余万大军,怕是硬挡不行,那倒不如...” “有话便说,说错也是无妨,朕这点胸襟还是有的。”看出隗倩儿似乎有难言之隐,乾文帝便鼓励般的说道。 “诺。”隗倩儿答应了一声,再度开口说道“肃州之围甚重,已经是无法可解,那倒不如把此地让给对方,将兵力集中于晋地,以逸待劳。同时还可安排一支奇兵于陕州寻机,一旦机会出现,于一旁杀出,可见其效。” 这便是有点以空间换时间的意思了。此言听到了乾英帝的耳中,让他是久久不语,这可是要让他放弃一州之地呀,岂能心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闪过了无数念头的乾英帝终是点了点头道:“此事朕还需要在思量一番,你们且都退下吧。” ...... 汉昌二十三年四月十五,吉州军十万人(含五万民夫)来到了肃州北面的阿拉郡。 古时打仗很费民力,交通不便,又没有足够的交通工具之下,往往一仗打下去可能在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其中尤其以民夫数量所需极多。 只是没有人知晓,跟随吉州军的这五万民夫全是被俘而改造过的高丽军人。 古州经过唐傲的改造之后,主路上已经通了水泥路,走起来十分的轻松。加上骡马数量极多,赶起路来的速度只会更快。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吉州军才没有按正常速度行走,每天只行六十里左右。 事实上,全骡马化的吉州军如果全力赶路,一天下来行走个两百里一点也不困难。 着重要说的是吉州军的骡马,其中的挽马居多(指的是仅次于战马的马匹),到于瘦弱一些的、脚力差一些的、年老一些的都留在了家中,用于耕田和拉货。换句话说,能成为吉州军中的骡马,都是年轻力壮的牲畜。 第七百四十五章 跟不上节奏 有意放慢了赶路的速度,唐傲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吉州军的真实实力而已。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细节往往就会决定战争的成败。 而一支让敌人轻敌的军队原本就已经得了三分的胜算不是吗? 大军刚到阿拉郡,便见到了等候在这里的庆王使者,看到了庆王所写的亲笔信。手拿着信件的唐傲一幅很为难的模样对着使者说道:“今天已经是四月十五了,由阿拉郡赶到肃州的酒郡至少有五百里,我们赶到那里就需要近十天的时间。庆王却要求四月二十便发起攻城战役,这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唐傲的苦笑落在使者的眼中,却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明明心中很高兴,脸上却依然是装成了无奈之态说道:“吉王殿下,庆王之前并不知道吉州军的赶路速度如此之慢呀。只是之前就已经定下了总攻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更改,还请吉王殿下以大局为重,克服克服。” “克服你奶奶个爪!” 当然,这话是唐傲在心中想的,他是什么身份,这样的粗语当然不会由他的嘴中说出来。“哎,好吧,那本王就尽力而为吧,但也请贵使回复庆王兄,这一次怕是我们赶不上攻打酒郡,出不了什么力了。” “诺,吉王殿之下之言,臣使一定会如实禀报。军情如火,臣使告辞。”使者拱手抱拳,很快离开去给庆王回信。 看着信使扬长而去,身边的石磊有些忍不住的说着,“少爷,五百里路,我们全力而进,三天的时间完全可以赶到的。快一些,还可以到酒郡之外好好休息一下呢。” “嗯?跑那么快做什么?作死吗?”唐傲回瞪了石磊一眼。 “可是不能如时的赶到,我们就参与不了攻打酒郡的机会呀。”一旁随军而来的雪菲带着不解之意的问着,双眉弯弯,思考问题的样子很是有些可爱。 对雪菲,唐傲自然不会像对石磊一样,随意笑骂。“是呀,不能赶到就没有机会攻城了。可是谁说本王来这里是为了攻打酒郡的?” “嗯?难道不是吗?”雪菲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仅是她,便是石磊等人也都是一脸不解之态。 “当然不是,我们来这里就是打酱油的。”唐傲很是笃定般的说着。 “打...酱油?做饭吗?”众人更为不解了。 “呃...其实我们就是来充数的,一个小小的肃州而已,前期也不会有什么苦战要打,凭着庆王军和西蛮军便足矣了。即是如此,我们为何要出力,跟在后面摇旗助威就是,好好的养精蓄锐,会有用到我们的那一刻。”唐傲充满自信般的笑着。 他早就在心中有了计划,但现在没有必要去告诉别人。这不是他信不过众人,只是因为事情随时可能会发生变化,在大局未定之前,他也着实不好说些什么。 唐傲不言,其它人自然不好相问。但长久来的习惯告诉大家,只要是殿下定下的事情都不会有错,如此便行了。那还费那些脑细胞去做什么呢? “好了,大家应该休息休息,无非就是打不了酒郡,拿不到战争的好处。可是以本王来看,肃州早有准备之下,酒郡中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留给我们的。”唐傲很是轻松般的说着。然后目光无意中向后看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信使快马加鞭于战争之前回到了庆王军营,把见到唐傲之后的事情如实做了汇报。 “呵呵,都说吉王弟用兵如神,进兵神速,如此看来,不过尔尔。”庆王闻听之后自然是一脸的喜悦之意。可毕竟这一战少了吉州军的参与,自身的压力就会大上许多,他便忍不住的问向帐中的西蛮王俄里吉道:“蛮王,没有了吉州军,凭我们拿下酒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自然不会,你们手中不是有天雷吗?只要能炸开城门,接下来就交给我们蛮骑好了。马上作战,还没有什么人会是我们精锐蛮骑的对手。” 这句话,俄里吉说的是十分自信。但他却忘记,在几年前,唐傲给予他们的教训。 俄里吉如此的自信,感染到了庆王。“好,即是如此,明天的攻城计划不变,大家都各自回去准备吧。” 没有了吉州军,压力自然是要大上一些,可一旦攻下城池,也等于少了一个人来分好处,这般看来,倒也是值得的。 次日一早,用过了早饭之后,庆王军步卒便在战鼓擂动之下开始攻城。 士气高昂的庆王军,步卒每五千人为一营,首次攻城便有了两营的兵力。当一万人的队伍摆开在酒城之下的时候,当下给人一种声势浩大,无可匹敌之感。 说起来,这还是庆王第一次真正的走上战场,当看到手下的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高举着长枪和长戟一步步向着酒城西城门逼近的时候,受其感染,他是脸色通红,显得极为的激动。 一万步卒,踩着鼓点缓缓的向酒郡城下逼近着,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城门之下。城楼上放下了一阵的箭羽,但在木盾面前,多数的箭矢被挡了下来,更多的士兵冲到了城下,举箭对射。 说起来,一方居高临下,一方却要仰视,这般的对射于玄甲军那可是十分不利的。但原本庆王军就没有要攀爬城池的意思,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士兵炸开城门做准备而已。 随着上百名赶死队员从队伍中冲出,冲到了西城门前,引爆了天雷后,一记记的爆炸下,木门被炸得是四分五裂。这一幕也引动着他们身后早有准备的蛮人骑兵在各种呼喝声中,发起了全力冲锋。 整整一万先锋蛮骑,在向氏的向龙强将军带领之下,一骨脑般的冲进了没有阻拦的西城门,入得城内。 骑兵入了城,便像是孙猴子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是无人可挡。 眼看着骑兵顺利入城,一万步卒也紧随其后进入城中,随之并不是很激烈的厮杀之后,仅仅是两个时辰不到酒城易主,城楼上玄甲军的英字军旗被摘下,换成了一个大大的庆字。 事后得知,酒城之内仅有不到五千兵卒,且还多是年老体弱者。也就是说,在大军未攻城之前,城内的主力便已经退去。这才使得攻城会如此的容易。 可不管怎么说,首战告捷这总是事实,且庆王联军的损失也是极小,仅是伤亡数百人而已,这个战果大大加强了庆王争霸天下之心,叫嚣着要乘胜追击,直奔下一个城池掖城而去。 俄里吉自然也是赞同的。这一次攻下了酒城不假,但所得却是很少,或是说根本就没有。城内的财产早已经被转移,几乎等于是得了空城一座,这让他很不甘心。听到庆王要继续前进,自是点头赞成。 此时,不管是庆王还是蛮王都把吉州军给彻底的抛弃在了脑后。原本以为肃州属乾英帝地盘,想攻下这里必然不会容易,这才想着叫上吉州军一起,会多上一些胜算。可现在看来,战事如此的顺利,便有些后悔叫了这个帮手。 当然,他们是不会现在下令吉州军撤退的。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听自已的,弄一个不好,招惹到了吉州军的不快,在竖立成为了对手,那才是得不偿失了。 好在的是,吉州军距离战场甚远,即是如此,他们只需要加速进军便是。全力的将吉州军甩在身后,如此是你们跟不上,总不能来怪自己了吧。 两位王者抱着这般的想法,仅仅是在酒城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便风急火燎的继续向东而进,向着肃州深处赶去。 吉州军是在第十天的时间赶到了酒郡,在这里迎接他们的仅仅只是千名守城之兵而已。 似是来晚了的吉州军,连城池都没有进入,只是城外休息了三天之后,便绕城向着掖城方向而去。 此时的掖城,也早已经被庆王联军攻下,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金城城下,准备发起着攻城之战。 也就在联军进展顺利,势不可挡的时候,一支庞大的骑兵已然跃过了阿拉湖,正奔向着逻禄部的王都黎城而来。 天空上,几十只巨大的飞禽翱翔于天地之间。它们的存在,可以保证方圆百里之内的任何人和牲畜都无所遁形。 正是有着这些飞禽的相助,三万撼山卫这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犁城之外二十里之地。至于逻禄部的夜不收们,一个个早就成为了撼山卫的俘虏或是刀下之鬼,在没有能力将看到的一切传送回去。 犁城之外二十里之处,三万撼山卫寻了一处靠着水源之地扎了营。大帐之中,冯逊高座于首位之上,在他下首,分别站有着六位团长。他们分别是是一团猛虎团团长周金文、二团暴风雨团团长袁信、三团雪豹团长太史金、四团野狼团团长谷大寿、五团猎豹团团长齐银和六团飞龙团团长冷子轩。  第七百四十六章 奇袭犁城 六位团长,个个皆率骑兵五千。其中一、二团属于重骑兵,其它四团属于轻骑兵序列。 帐中除了他们,还有参谋总部分配下来的参谋长娄明,以及一位站在那里很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视的年轻男子。 能出现在大帐之中,自然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普通,事实上,这位年轻人很不简单,他正是龙牙的中队长之一牧惊山。 龙牙,唐傲手下最神秘的力量之一,是唐傲费了大力气组建起来的,其中所耗费的银钱堪称恐怖。便是如此,听说整个龙牙的人数现在也不过刚达到两千人而已。 龙牙的体制与军中又有些不同,统领不是什么旅长团长而是龙头,由铁龙担任。 副手许浑,内又称二号。 除此之外,下级军官又分称为大队长,中队长和小队长三个级别。 小队长统领四十人与军中排长相当;中队长统领两百人,以军中连长相当;大队长统领一千人,以军中营长相当。 当然,只是人数相当,事实上级别和能力那又是天壤之别。若是真的与龙牙动起手,怕也就是唐傲身边的大汉将军们可以与之一拼。这还只是比武力值,若是比起打探情报,后方破坏,甚至是比之斩首行动的话,便是大汉将军也要比之不如。 如此,才越发的显示出龙牙的神秘来。现在有一名中队长站在冯逊的身边而不怵,便可知龙牙的骄傲。 “牧中队长,城内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吧,还要麻烦你和大家讲一讲。”冯逊脸带微笑的说着,给予了牧惊山足够的尊重。 “诺。”牧惊山虽然很自信,也有他的骄傲,但也要分在什么人的面前。 眼前的冯逊那可是吉王殿下府中的老人了,那是陪着吉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论身份地位,便是他们的龙头铁龙都有所不如,他哪里敢在其面前端什么架子。 答应一声牧惊山这便从身边拿出了一幅地图,展开在大帐之中。“诸位将军请看,这就是犁城的地图,这里是犁城内逻禄部王宫所在位置,这里是粮仓之地、这里是军营之所、这里是马厩营地...” 随着牧惊山的介绍,犁城就像是成为了一幅立体图,映入到所到有人的心中。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距离东城门最近,我们龙牙已经潜伏入城,今晚子时会由内打开东城门,引撼山卫入城,至于入城之后,要怎么做,就全听凭冯旅长指示了。哦对了,某在给大家介绍一下犁城四门的情况以及重要的交通要道。控制了这些地方,便是等于将整个逻禄部王城团团包围,保证他们一个人都跑不出去,这里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外传出去。保守估计,至少五到七天之内,逻禄部外围不会知道王都陷落的事情。有了这些时间,以撼山卫的能力,完全可以横扫四方,解决掉可能的麻烦。” “哈哈,好,龙牙的兄弟辛苦了。”听完牧惊山的介绍之后,冯逊是一脸的大喜。原本还担心,攻下犁城容易,但消息传出去,其它的逻禄部逃走了,去往了其它地方,难免以后还会是麻烦。 可现在看来,龙牙已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事情做好了,完全可以把逻禄部一锅端掉,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件事情必须干呀。 冯逊的大笑声中,参谋长娄明带着参谋人员很快做着各种预案,等到距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的时候,预案完成。 冯逊又一次在大帐中叫来了众将,下面的团长们是一一领命而去,或是准备随后入城,或是埋伏于各处要道之中,以保证任何从城内逃走的敌人都逃不出他们设定的这个包围圈。 犁城,逻禄部王宫。 阿史那北做为留守的将军,不知为何,入夜之后总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慌。 为此,他还特意的带着手下的亲兵在城内巡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情况便又回到了王宫之中。 这一次大王阿史那雄带着族内足足两万的精锐骑兵去往了大乾之地,行的是大兴之举。事情做好了,以后逻禄部便可能会将触角伸入到大乾之地,听说那里的土地可以产出黄金,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如果是以前,逻禄部是不敢打这样的主意。大乾之强大,人口之众多、财富之广是他们只能仰视的存在。 相比之下,大乾就像是一头雄狮,逻禄部只是一只独狼而已,纵然有些实力,却是不敢去打主意的。 现在好了,大乾内乱爆发,内部混乱的一塌糊涂,这就给了他们这些异族窥伺的机会。这一次阿史那雄带着族内两万精锐而出,打的便是趁其病要他命的主意。 可病狮也是狮子呀,怕是随便的来了一爪也不是他们逻禄部所能承受的了。但阿史那雄还是做出了染指大乾的决定,可以说是在赌了。 赌嘛,结局无非就是两种,要么赢,要么输。 赢了自然是一切好说,银子、人口、土地那是要什么有什么。 可输了呢?大不了就逃回来,反正逻禄部周边不是戈壁便是密林,躲进去就是了。到时候大军到来,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怕只有退军了吧。毕竟大军行动,每天消耗的粮草可都不是一个小数。 想到输了无非就是放弃经营许久的犁城而已,王宫中的阿史那北不由就松了一口气。不在去想其它的事情,而是叫来了两个美妾,准备来一个一龙戏二凤。 天色入夜,很快王宫中就基本安静下来,除了阿史那北的厢房之外... 当然还有东城门下的杀戮。 距离子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正是城门值守换班之刻。一支四十人的队伍大大方方走到已经宵禁的大街上,向着东城门下走来。 远远看去,他们与其它巡逻值守的队伍并没有什么区别。可若有人大胆的靠近一些,便可以看到这些所谓士兵的衣服很不合体,不仅如此,在他们身上还有着一道淡淡的血腥之气。 这支队伍正是由龙牙小队装扮的。刚刚那个路过的拐角便是他们动手的地方,杀了人换了装,自然衣服不合体,且杀人之后血气缠身,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驱散。 四十名龙牙齐齐出手,有针对性向着同样四十人的队伍拔刀而向。仅是一个照面之下,四十名毫无防备的敌人这便被解决了,甚至没有任何一名龙牙多用上一分的力气,龙牙的手段可见一斑。 “这些天已经让你们观察过了逻禄部士兵的走路姿势,大家尽量放自然,有样学样就是。”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小队长华全开着口,以着不是很大,却正好可以让下面兄弟听到的声音说着。 东城门下,守在这里的逻禄部士兵一个个已经起身,有的还在伸着懒腰或是打着哈欠。 逻禄部的地理位置下,让他们在这一片基本上没有什么对手。他们的真正敌人说到底都不能说是人,而是恶劣的自然环境以及有时可能因为没有了食物而偶尔出现的狼群。 反倒是做为同类的人,少有人能与他们发生争斗。当然,以前不是没有过,只是都被他们给杀光了而已。 正是很长时间没有敌人出现了,所谓的巡逻也好,看守城门也罢,都只是一个样子罢了。不然的话,偌大的城门也不会只让四十名兵丁看守了。 “你们可算是来了,这里就交于你们,来呀,兄弟们回去睡觉了。”为首者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刚睡醒般的模样,带着一众兄弟起了身向着华全迎了上来。 “好说,好说。”华全呵呵的笑着,大步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咦,你是谁,怎么如此的面生?”走近了,对面那位逻禄部的兵勇感觉到了不对。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把他当成敌人,或只是认为是新来之人。 “你在说某嘛,其实,某是来送你...上西天的...”华全的脸上依然带着笑,让人本能性的生不出什么防备之心。可是话说到最后,尤其看到众兄弟们已经走到了应有的位置,已方四十人已经将对方的四十人全数围起来后,这嘴角才轻轻一咧,接着一把短匕就此送进到问话的那汉子心脏之处。 人的身体构造如何,哪里是最为关键的位置,可以一击而毙命。 哪里又是只能造成创伤,不会危及生命的。这一切龙牙队员都有所涉及。甚至学的好的队员都可以当一个合格的法医解剖员了。 在加上龙牙独有的锋利匕首,纯钢打制,虽短小威力却是很大,说是削铁如泥有些过份。但捅进人的身体,自不会有丝毫的阻碍。 以至于每当龙牙匕首出现的那一刻,基本就可以判断对手的死亡。 匕首无阻碍的扎进到对方的心脏之上,一股痛感猛然而来,接着又随之而去,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龙牙便在悄无生息间完成了灭敌的任务。  第七百四十七章 杀进王宫 轻轻的将一个个尸体放倒在角落之中,华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之意的道:“大家动作快一点,这些人不回去,估计军营那里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了,现在提前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原以为一切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些天的观察下来也证实了这一点。逻禄部的士兵军纪不严,甚至有些懒散。 万没有想到,或是说遗露一点的是这些士兵间太熟悉了,或许是人口太少的原因吧,使得还是给暴露了。 不过还好,并非不能补救。华全为了大计,便决定提前发动攻击。 东城门被在几名龙牙队员的合力之下推开。逻禄部,并不富裕,城门只是简单的木板拼成,推开并不费力。接着华全亲自手拿火把,左三圈右三圈的转动着。 “是信号!嗯,提前了一会,不过不打紧,刚刚好。来呀,冲锋!”冯逊正座于战马之上,目光炯炯的看向着前方。 一声令下之后,战马也随即打了一个响鼻,接着大地就此而颤动,颤抖了起来。 第一猛虎团为先锋,足足五千重骑蛮横般的跃过大地,向着东城门下飞奔而来。连人带马两千多斤的重量压迫下,引得大地都受了震动。而这股声音更是尚远可及,入耳清晰。 逻禄部,是马上民族。大家以放牧为主,对于马踏大地之声自是不陌生的。正因为此,当重骑兵发起冲击的那一刻,犁城之内,很多人都清醒了过来。 王宫内,已经入睡的阿史那北原本就紧张的心弦因为这道声音而被惊醒。还赤着手臂的他连忙间就把身边的女人推到了一旁,随后就向外大声的喊着,“怎么回事?哪里有骑兵调动。” 回答这道声音的是几声闷响,接着就是兵器撞击之音,黑夜中显得是如此的清晰。 “不好。”警觉性很高,一直心有警惕的阿史那北一声惊呼之后这便向着床头之上摸去,接着一把大型弯刀就被拿于手中,尔后光着臂膀,只是穿着一条单裤的他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脚不过就是刚刚落地,厢房之门便由外被打开,传出了一道很明显的嘎吱之声。 “外面怎么样了?”以为来的是自已的亲兵,阿史那北一边找寻着铠甲,一边是头也不回的问着。 “唰!” 一道剑风由身后划来,那划破的空气声被阿史那北听到,他本能性的就想向着一旁跳过。只是龙牙出手,怎会这般轻易的就被躲过,更不要说出手之人还是中队长牧惊山。 向着冯逊介绍完了情况之后,牧惊山便潜回到城中,他的任务很简单,手刃阿史那北,狼群没有了头狼,战斗力至少会下降三成。 能成为中队长的人,牧惊山的本事自不用去怀疑,这一剑也根本躲不过去,所不同的只是伤势大小而已。 若是早有准备,正面对战,面对有着万人敌称号的阿史那北,牧惊山最多也就是三成胜算而已。可是在偷袭之下,结果就是完全不同。 龙牙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就是在暗中做事。以有心算无心,这一剑划来时,阿史那北尽管实力不俗,身形在最关键的时候让了过去,但整个左臂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刺痛感传遍着全身,阿史那北也不去找什么铠甲了,回身便是一刀劈了过去。 阿史那北厉害的是马术,是在战马上发挥着自己的实力,如此之下,便是以一对众也是毫无问题。可是在厢房之中,又是在黑暗之下,环境狭小不说,视线也受到了阻碍,怕是连平时战力的一半都无法发挥出来。 这原本就是牧惊山有意制造出来的机会,他要的就是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杀掉目标人物。划剑而过之后,身形一蹲,似是知道对方会举刀劈来一般,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接着又是一剑刺去,正中了阿史那北的右大腿上,带走了一片的血肉。 感受到腿上传来的疼痛,甚至可以感受到鲜血在腿上流出的那股温热之感,阿史那北怒了。一声大喝,弯刀再一次向前劈去,一个实木桌子当下被斩成了两半。 但同样的,还是没有碰到牧惊山,相反这一转身劈刀之后,后门大开的阿史那北又感受到背部一痛,又是一片血肉被带飞了出去。 牧惊山虽然自信,可真正做起事情来的时候却十分的谨慎,他没有做出一击毙命的举动来,他不会小视对手。 即是不能一击而毙命,那便小刀剌肉,一点点来吧,反正他有时间,只要不让阿史那北冲出王宫去指挥军队,他便是胜利了。 犁城之内,撼山卫重骑入城了,埋伏于城内的另一个龙牙小队是四处开始点火,于黑暗中照耀着城池,为着重骑兵的前进指明着方向。 逻禄部,虽然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外侵之战,但战斗本能还是让他们迅速的清醒了过来,不少骑士已经出了门,甚至有的都已经上了战马。 反应不可谓之不快,至少比起多年未经历战争的大乾国内军队表现的要好的多。 然,他们碰到的是吉州军的撼山卫,遇到的是第一猛虎团重骑,注定他们的反抗不会有丝毫的结果。 重骑于大街上奔腾而过,但凡是遇到抵抗的逻禄部士兵,只需将手中的亮银枪伸出,枪借马势轻轻一划,便是一名敌人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 偶尔遇到一些个已经冲上了街道的敌骑,但在两马相撞,重量完全不对等之下,那也是马飞人腾空的场面。 骑对步,原本就拥有着太多的优势了。真实的战斗之中,往往五个步兵也拿一个骑兵没有丝毫的办法,那就更不要说来的还是重骑,是那种全身都笼罩着重甲,可称是刀枪不入的猛虎团战士了。 时尔,黑夜中也会擦出一些个火花,那是逻禄部士兵的兵器打到重骑士兵身上铠甲时发生的声音与摩擦产生的结果。 可仅仅只是一道亮光罢了,兵器刺破不了重甲,自然带不来任何的伤害。反之,一旦被重骑发现,一记亮银枪刺过来,或是划过来,那便是鲜血飞溅的场面。 重骑的出现,使得战场之上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形势,所谓的逻禄部抵抗之力也是越来越弱。 渐渐的,当很多人看到重骑的威武和不可战胜时,他们终于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拼斗,转而向着各个城门之处逃了出去。 打不过就跑,这不是说他们读过什么三十六计,这是生活给予逻禄部人的经验。 以往他们人少遇到大狼群的时候,就会做出放弃自家牲畜而逃的举动,这样一来损失自然是不小,但至少人可以活下来不是吗? 只要有了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的拥有一切。 越来越多的逻禄部回入到逃跑的队伍之中,且看他们的表现,一个个并不是如何的慌乱,显然这样的事情并非是第一次去做了。 如此一来,面对着敌人的奔逃,猛虎团的战斗反倒有些束手无策。毕竟他们是重骑,速度不可能太快,是跑不过那些不拿一物的逻禄部轻骑。 但追不上也不会就此让他们轻松而跑,一支支牛角强弓被拿了出来。趁你病要你命。 借着对手将后背露出的时机,一支支弓箭刺破着空气而来,射在那些奔逃的逻禄部士兵后背上,穿体而入,又留下了一大片的尸首以及孤零零的战马在大街之上。 弓箭远袭之下,至少留下了半数逃走之人,真正出城的逻禄部人也不过只有三千不到而已。他们分着南、北、西三个方向出城而去。 能逃走的自然都是年轻的汉子,都是体力极好之人。他们放弃了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放弃了家中妻小,自以为能逃出生天,但却不知道,在每一个城门之外,都有一个团的轻骑正在等待着他们,他们注定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应该逃的都逃了,剩下的都是跑不动之人。尤其在第三雪豹团进入城中控制了马厩之后,等于彻底切断了对方奔逃之路,余下的只剩下瓮中捉鳖而已。 王宫中,阿史那北还在坚持着,他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不错,身上至少中了七八剑,但依然还在反击着。 流血终是太多了,明显可以看出来,阿史那北的速度远不如之前,要慢上了许多,他的眼中也多了一些破败之气。 反之牧惊山依然是不慌不忙。 大军已经入城,应该他做的事情提前都安排完了,现在就是好好的与这位所谓万人敌的阿史那北戏耍的时间。 难得有这么一个大活人,一个活靶子做为训练对手,牧惊山并不想浪费了,他正将自已所学一一施展出来,想要看看实战效果如何。 成为了实验品,这对于阿史那北而言是一种屈辱,但此时的他却是无可奈何。不反抗马上就会死,挣扎下去也是必死无疑。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可以死前拖着对手一起。  第七百四十八章 逻禄部覆灭 阿史那北的全力反击之下更是大大锻炼了牧惊山的实战能力,他从容而不迫的应对着,时不时手中的长剑还会在对方身上继续的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人有力穷时,血也有流尽之刻,终于阿史那北的身形变得颤抖了起来,在然后一愰又一愰,最后不等牧惊山下杀手,他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表达着心中的不满与不忿。 随着阿史那北的死亡,整个犁城也彻底的陷落。王宫库房之前,冯逊正看着手下一众人在统计着收获。 “哎,这个逻禄部太穷了一些,看看库房里放的都是什么玩硬,除了五百万两银子听说还是俄里吉刚送过来不久的之外,其它的哪里有什么值钱的物件。”看着偌大的仓库,里面确只是堆放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东西,参谋长娄明一脸痛恨般的表情。 做为征服者,竟然痛斥着被征服者太穷了,这...若是阿史那北可以活过来的话,一定会大声咆哮道:“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是呀,他们太穷了,战争是最快获取财富的方式,所以他们选择了向大乾出兵。”冯逊一旁默然般的点着头,然后又道:“只是可惜,他们选错了时机,少爷在,天下便没有这些异族崛起的可能。谁敢跳出来,那就像是拍苍蝇一般的一巴掌拍死就好了。” “是呀。”娄明也是感同身受般的说道:“有院长在,异族夹着尾巴也未必就可以躲过,还敢跳出来,当真是嫌死的慢了。” 哈哈。说到这里,两人都是对视一笑,他们为能跟在唐傲的身边,出现在这个时代而兴奋而骄傲。 犁城并不是很大,人口合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三万之数左右。除了那些反抗被杀和逃走的年轻男子外,现在城内多是一些老弱妇孺,已经形不成什么威胁之力。 “大家还是要提高警惕,毕竟对于外人而言,我们是入侵者。等到天一亮,就让这些人拿着粮食去往古州,派一个营的轻骑护送他们离开,古州那里会有人接应他们,少爷说了,我们大乾的人口还是太少了一些。”冯逊出声命令着。 “好的,如果有人想要逃走呢?”参谋长娄明想着另外一种可能。 “想逃走就杀,少爷说过,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尤其是这些异族没有什么道理可和他们去讲。”冯逊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重重的杀气。按说杀俘可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俘虏是异族,一切就又另当别论。 很多特殊的环境之下,以杀止杀未偿不是一种办法。 城内重骑与轻骑不时会于大街上走过,提醒着城内的这些逻禄部人,要老实一些,不然大街上还未来得及收敛的尸体就是他们的榜样。 也不是没有人尝试冲出去,可很遗憾,但凡是出得家门之人全数被杀了,慢慢的,被血腥气包裹的犁城很意外的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一直到了天亮时分才结束。撼山卫在用过了早饭之后,便开始清街,挨家挨户的轰人。但凡是被清理后的房屋直接捣毁,这也方便了以后重新建城。 说实话,逻禄部的房子太过简陋,安全隐患也是极大,除了王宫之外,其它的房子怎么看都像是危房。 如此做来的好处,便是让所有的逻禄部没有了藏身之所,不得以之下,他们只能听话的集中于大街之上,等待着撼山卫对他们命运的审判。 中午时分,围堵在三座城门之外的其它轻骑团也赶了回来。不出所料,近三千的逻禄部骑兵或死或俘,无一人逃走。在这种天罗地网之下,是没有人可以逃的出去。 一天之后,人数方才得到完整的统计,老少加上少数的少壮合在一起,人数竟然足有两万五千人。这即让冯逊心喜,又有些头疼。 心喜是因为这么多人一旦进入到古州,的确可以增加那里的人口数量。 头疼的是,这么多人显然派一个营一千骑护送是不够的。 “这样吧,命令第五猎豹团负责送他们去往古州。”冯逊思量之后终于有了决定。 五团长齐银自是有些不乐意的,但这是军令。在说谁让他们是猎豹团,速度更快呢。只要任务完成的及时,回头还是可以赶过来与大部队汇合的。 齐银领命而去了。转移百姓的过程之中,娄明的参谋部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他们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选出了一些听话的逻禄部人,让他们成为了临时的队长。每三百人为一小队,这就出现了八十多支队伍,而一旦一队中有一人逃走的话,那整队都要被杀。这样强大的震慑威胁下,逻禄部人变得老实了很多。 或许还有些人想着半路逃走,甚至是逃去向已经出征的王,阿史那雄送消息。但若是他们真这样做了,便是连累了三百人的性命。他们可以无视大乾人的生死,无视其它部落之人的生死,但自已的族人,却不能这般的去坑害。 第五猎豹团一离开,冯逊带着其它的五个撼山卫团也出了犁城,下一目标他们将直奔拔汗那部而去。 ...... 金城也被拿下了,庆王联军很快赶到了肃州的首治之地兰城之下。 兰城,相比于其它的城池,更为高大,两丈多的城墙,想要攀爬上去,终是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只是已经连占了数城,且一路十分顺利赶来的庆王联军如今正是士气正盛的时候,又岂会被一座城池而挡。仅是来到城下进行了一天的休整之后,便开始了攻城。 还是那老一套。步兵结阵而攻的同时,找机会把天雷放在城墙之下,只要把城门炸开,余下的一切就交给蛮人的骑兵大军了。 “哈哈,天雷这东西就是好,就是厉害。有了此物,天下哪一座城池是攻不下的呢。”庆王哈哈大笑着,连日来的胜利让他精神焕发,这一刻似乎那跛的一只脚都正常了许多。 有信心是好的,但在攻打兰城的时候,显然不如前面那些城池顺利。在这里,肃州总兵泰雷布了重兵,且做了更多的城防准备。 先说城门,不在是木制,而是全铁制,使得天雷的效果远不如之前的那般好。 再说城楼上像是什么枕木、火油、弓箭数量更是准备的十分充足。 泰雷还让自己的副将郑林驱赶了许多百姓上城协助守城。说是协助,但其实却是以他们为主,让他们去消耗庆王联军的实力。 反之,泰雷带着大军却是不急不缓的在后面呆着,像是看戏一般。这便是这个朝代下百姓的悲哀。 当权者们口口声声说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的时候,实际上百姓的性命从来没有放在他们的眼中。 所谓当权者眼中的百姓,只是他们能看到,能带给他们利益的那些权贵而已。反之,普通的百姓死了就死了,反正要不了多少年,又会出现一批新的百姓为他们所用。 泰雷守城,不仅仅只是为了消耗对手的实力,还在为着反击做着准备。就在兰城通向陕州的官路上,乐明将军正在做着伏击的准备,正在准备巨石伏击,在全靠人力的时代,那可是非常需要时间的。 这便是泰雷或是说乾英帝给庆王准备的大菜。所谓之前的攻城掠地如此之顺利,说到底不过就是他们在放水而已,就是为了让对方生出轻敌之心罢了。 有所准备之下,或是说肃州军稍一顽强起来,庆王的压力自然就大了很多。连续攻城十五日不仅没有拿下兰城,反而在城下战死了一万多将士。 倒是俄里吉所部未受到丝毫的伤害。 骑兵攻城本就不擅长,在加上按着双方的协定,破了城门才会用骑兵冲锋,他便在后面眼看着庆王军每天都有损失而无动于衷。 若非是好几次都差一点攻上了城池,怕是庆王都要考虑是不是还要继续的攻下去了。但他却不知道,所谓的就要攻下城池,也不过就是泰雷主动退让,所给他的希望罢了。 又是一天下来,死伤了两千多将士,却还是没有把兰城攻下来,庆王的面色变得很是不善,看向老师范师通的时候,忍不住的问着,“吉王的军队在哪里了,我们在这里耽误了十几天的时间,为何还不见他们的踪影?” “已经派人问过了,他们已经到了金城,距离我们这里已经不远了。要不然,等到吉州军到了之后在攻城?”范师通一边回答着,一边试探性的反问着。 “不行。这样会被吉王看扁的。这样,攻城继续,但不要那么猛了,做一个样子,等着吉州军到来便是。”要面子的吉王想了想后,取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也好。”范师通应道,他认为这个主意不错,这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此时的唐傲的确就在金城。 说起来他已经到了金城七天,就像是前面的城池一样,城内除了一些老弱病残的百姓之外,便是什么都不剩下了。这分明就是庆王有意如此,他不会给唐傲留下任何可用之物。  第七百四十九章 再临拔汗那王都 什么都没有得到,唐傲本人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相反正拿着一封撼山卫送来的情报呵呵的笑着。 这个时代,穿衣基本靠纺、至富基本靠抢、讨老婆基本靠想、治病基本靠躺、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交通基本靠走... 消息闭塞之下,有关逻禄部已经被撼山卫灭掉的事情自然不会那么快的传出去。阿史那雄更不知晓,他的部落几近灭亡了,除了他所带的两万骑兵之外,留守之人尽皆被撼山卫一一找到,或杀或送往了古州之地。 看到消息上说撼山卫已经向拔汗那部开拔的时候,唐傲知晓,这是冯逊在请示自已,对这个曾经有过一段不错的合作时间的部落是不是要手下留情。 当初若非是唐傲出现的话,拔汗那部已然被蛮族欺压的几近灭亡。正是他的出现给了对方壮大的机会。 事后在交易时,唐傲又给足了对方的好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们都可以说是朋友,甚至是伙伴了。唐傲也曾对拔汗那部的王阿于达说过,如果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通知一下自已,对方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现在来看,对方失信了。 不仅如此,他们在没有通知自已的情况之下,还加入到了庆王的联军之中。即是这样,他们便不在是朋友,而是敌人。 “这就是利益呀。”将手中的情报放到了一旁。唐傲没有回信的意思,便等于是在告诉冯逊,对逻禄部怎么做的,对拔汗那部就怎么做便是,不需要区别对待了。 “对了,庆王联军还没有攻下兰城吗?”唐傲想到了前方的战事,问向着随军的参谋次长卫超。 “还没有。天天在攻城,每天都有不少的死伤,但效果似乎并不是太好。”卫超恭敬般的回答着。 “呵呵,不过就是把木门换成了铁门,天雷无法炸开城池了,庆王兄就束手无策了?哎,看来这个所谓联军的实力也不过尔尔。”唐傲轻摇着头,这可不是他小看庆王,也不是他自大。论起打仗,这位皇兄比之自己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一些。 诚然,这有着装备上的巨大差异,但就算是没有轰天炮,唐傲相信换成自己一定也可以攻下兰城的,无非就是损失多少人而已。 还有,骑兵当真就无法攻城吗?若是如此的话,以前的那些异族骑兵是怎么在大乾驰骋的? 骑兵,不过就是有马而已。下了马,他们不就是步兵了吗? 说到底,俄里吉有私心不肯尽力罢了。这便是联军,各有自己的算盘,若是战事顺利一切好说,但凡是遇到一点挫折的话,那是什么问题都会暴露出来地。 “院长,想必攻城不顺,庆王一定会派人催促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在金城外围二十里处准备的一切怕就有可能会被发现了吧。”卫超似有些担心的问着。 “无妨,本王出城迎接三十里就是,只要信使不来到此处,便无法发现这一切。嗯,就这样办了。”唐傲呵呵的笑说着。 之所以在金城停留了那么长时间,唐傲自然不是在休整军队。事实上,一路而来一仗都没有打过,又何需休整呢?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唐傲在给庆王的联军准备着“礼物”。 或是说在给那些敢于进入大乾的异族骑兵准备着礼物。 对于异族,唐傲向来不会相信。不管这些人平时话说的多么的漂亮,但根本改不了,他们心中觊觎大乾的想法。 只要有机会,所谓的称臣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一旦发现大乾露出虚弱的一面,他们定会毫不客气的挥马而来,在你身上好好的血淋淋的咬上那么一口。 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唐傲最喜欢的不是防守而是进攻。就像是上一世他能成为成功的大商人,甚至被人称为企业家,靠的从来就不是等待,更不是什么施舍,而是他主动的寻机各种可以带来利益的机会罢了。 即是异族总有异心,那与其让他们臣服,不如让他们灭亡好了。没有了异族,等到乾人迁移到他们的生存之地,纵然就算是有一天,自已的子孙不争气,丢了江山,那也是肉烂在锅里,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逻禄部不过就是唐傲所灭掉的第一个异族而已,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接下来就会是拔汗那部,在然后就是西蛮。 说到西蛮的时候,唐傲很有一种对不起俄雅丹的感觉。为了大业,在这件事情上唐傲少不得要亏待她了。可是他并不后悔,一切都是为民族。况且只要事情做的好,也未必就可以让她发觉。 一想到这件事情,唐傲就想到冯逊在领任务的时候,那发苦的脸色。但对方还是接下了任务,那以他的性格而言,即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且还会做的很好。 ...... 被唐傲念叨的冯逊已然由碎叶川进入到拔汗那地境。 白天休息,夜晚赶路。 陆地上有龙牙在前面负责侦察、天空中有飞禽负责巡逻,他们的行踪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直到来到了拔汗那部王城之外二十里地的时候,这便寻了一个隐蔽之地大军开始休整。 老样子,龙牙已然入了城,打探着城中的情况,弄清了对方的兵力以及布防之后就会以雷霆之势而出手,那便是解决拔汗部这个忘恩负义部族的时候。 拔汗那城的王宫里,阿于达这一阵子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这一次新蛮王俄里吉派来了信使,请他出兵相助时,阿于达的确是犹豫了。说实话,他很清楚这样做实际上等于对不起唐傲,但他又没得选择。 在他身后的逻禄部竟然先一步同意出兵之事。两万精锐骑兵就这样来到了拔汗那的土地上,一幅大家同往的模样。这般阵势之下,阿于达又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呢? 当然,这其实也是阿于达所希望看到的。做为拔汗那的王,他又怎么可能不想带着部族强大起来?之前因为唐傲的关系,尽管他听说大乾已经乱了起来,却是从来没有打他们主意的意思,正是因为唐傲已经由国公成为了皇子,还是有着三州之地,有雄兵十万的强大藩王。 可以说,有唐傲的震慑在,阿于达是不敢找大乾的麻烦。但也仅仅只是不敢,并非是不想。 有了这样的想法,看起来又似是形势所迫,阿于达便顺水推舟同意出兵,派出了族内三千精锐,由黑达格将军带着上了路。 如果说出兵是一种无奈之举的话,那没有提前通知唐傲便是阿于达的不对了。凭着这个,他便心有愧疚之意。只是这样的想法也很快在脑海中消失不见。 只要他可以带着拔汗那部真正的强大起来,那就算是惹了唐傲生气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若是自身真强大的那天,又何需去看其它人的脸色?这可是阿于达一生的所愿呀。 只是让阿于达心烦的是,手下的另一员大将伊拉找上门来,说出了他的担心,还说是不是需要向吉王写一封书信,说明自己的无奈。 对于这种未战而低头之事,阿于达自然是不愿意去听。当下便怒斥了伊拉,还说这是他们拔汗那部的选择,与唐傲无关。还说,自已是在压力太大之下出兵,唐傲一定会理解自己的,纵然就算是要怪的话,他去赔礼道歉就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联军打了败仗。 阿于达根本不知道,不要看上一次见唐傲的时候,对方是那般的和颜悦色。但这也不是唐傲心中真正的想法和面也,或是说他对异族真正的态度。 那个时候,需要拔汗部盯着西蛮,唐傲才对他们格外的友好。现在的唐傲实力已经有了,还岂会心慈手软? 即是连西蛮唐傲都准备收拾了,一个小小的拔汗那自是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更不要说还是阿于达先对不起的唐傲,这样的机会怎么又能放过。 嘴上怒斥了伊拉,阿于达心中却是慌的一批。实在是上一次唐傲留给他的印像太深刻了,不过就是一些个空有一身蛮力的游侠而已,连正了八经的训练都没有经受过,却把强大的蛮人打的找不到北。一旦唐傲要对自己下手,他能挡住吗? 心中担忧,只能期待着联军打胜仗。只要战争打胜了,唐傲自顾不瑕之下,就不会打自已的主意才是吧。 把一切都想的很简单,也很美好。阿于达却不知道,吉州军的骑兵已然在城外二十里处,随时会发起灭族之战。 城外休息了两天,牧惊山中队长终于从拔汗那的城中走了出来,带回了一切冯逊和参谋长娄明想要了解的消息。 钱是一个好东西,可以买来万物甚至是所谓的忠诚。当龙牙拿出了足够的金钱之后,很快就买通了一名拔汗那部的百夫长,从他的口中知晓了城内的事情。更让人欢喜的是,这位百夫长今天晚上正好负责值夜,有了此人的配合,便可以达到悄无生息而入城之事了。 第七百五十章 伊拉之死 “城内有拔汗那的骑兵五千人?”得到牧惊山送来的消息时,冯逊着实惊讶了一下。 上一次跟着唐傲一起来到拔汗那的时候,他们只有骑兵两千而已。想不到现在除了派去联军三千骑兵,家中还留下了五千人,发展的倒是不慢。 “是的,这个数字是可信的,某还化妆成那百夫长身边士兵的样子入军营中走了一圈。虽说这些骑兵并不是最精锐的,最精锐的都被派了出去,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牧惊山沉声回答着。 “不容小觑吗?”冯逊听后呵呵笑了笑。以撼山卫的装备和实力,他有自信同等人数之下,天下没有任何一支骑兵会是他们的对手。可就如牧惊山所说,城内五千骑兵,若是硬来的话,怕也少不得要有所损失。战场之上,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自是没有硬拼的道理。 “好,我们就充分的尊重对手。娄参谋长,还要麻烦你制定军事计划了。” “一切都是应该之事。”娄明点着头,这便带着一众参谋开始忙碌了起来。 高效运作之下,一个类似于犁城之战的军事计划在天黑之前就摆在了冯逊的案头。升帐聚将,很快撼山卫五个团的骑兵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逻禄部出兵了,拔汗那出兵了,连西蛮都出兵了。大家合在一起组成了联军,等同于联合到了一起。 虽然说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但至少现阶断是不会有危险存在。如此形势之下,所谓的晚上值守军队自然也不像是以前那般的严格。 说起来,这也是冯逊他们消息封锁的好,不然的话,逻禄部被灭掉的事情传了过来,怕是想要兵不血刃的夜袭那是想都不要去想的事情。 到了规定的时间,那名被金钱收买的百夫长如期打开了城门,依然是第一猛虎团先行,入得城中。 一入了拔汗那城,重骑兵便开始飞奔了起来,引来了巨大的动静。使得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城池四处都可以听到铁蹄踏地之声。 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伊拉将军,在听到马蹄飞奔的声音时,他便带着几名亲兵出了府,来到大街之上,想要看看是谁不守规矩,深夜在城中纵马。 黑暗之中,远远让他看到了一支骑兵的临近,并不知晓来的不是自己手下的骑兵,而是撼山卫骑兵的伊拉便一幅趾高气昂般的样子大声质问着,“来者何人?本将军伊拉,还不驻马而停。” 来的正是猛虎团一营长陆正,他所去往的方向就是伊拉的将军府。想不到的是,半路之上就被人拦下了,而拦下之人正是那位伊拉将军。 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陆正营长的脸上带着冷笑之声,随后突然加快了马速,重量加上载重足有两千余斤的战马飞速奔跑着,很快就冲到了毫无防备的伊拉面前。 亮银枪一出,锋芒一闪,便刺入一幅理直气壮的伊拉胸口之上。 殷红的鲜血流出那一刻,伊拉还是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强行伸出右手指了指只露出口鼻的陆正,头便是一歪没有了生息。 伊拉死的太快,也死得不值。若是有所准备下,也是一员猛将。,只是可惜人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是死了,便是说再多的话,也是不可能挽救回来。 伊拉一死,吓坏了他身边的几名亲兵,他们也是本能性抽出了身上的腰刀,想要反抗着。但此时一营的其它重骑兵已经赶了过来,一阵的乱刺之后,众亲兵倒在血泊之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当陆正挑起了伊拉的尸体时,也预示着夜袭的正式开始,预示着拔汗部那开始走向灭亡的倒计时。 王宫中的阿于达也被战马踏地之声所惊醒,很快就有侍卫跑到他的面前,说是有不知名的势力进入到了城中,正在四处杀人。 “怎么进的城,为何一点反抗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还有伊拉将军在哪里,马上叫他抗敌。”还不知道心腹大将已死的阿于达惊恐般的喊着。 侍卫答应一声,便出去传达王命。同一时间,王宫内的侍卫们也开始迅速集结着。 然不等他们全部集合完毕的时候,二营长方胜已带着一千重骑兵在一声天雷咆哮声中冲进了王宫。 王宫大门被炸开,成为了不设防的营池,任由铁骑进入,接着便是四处的鲜血飞溅。 没有准备之下,所有的侍卫都是以步迎战,原本就吃了亏。面对的还是重骑,那种他们一刀砍过去,对手无事。相反人家一枪划过来或是刺过来,就会带走一条生命之下,侍卫们很快就崩溃了。 不过是不到五百侍卫而已,很快被杀了大半,余下的人士气全无,惊叫着向王宫内奔跑而去。 阿于达就在王宫之内,没有等来援军,等来的却是一个个脸色毫无血意的侍卫。“怎么?怕了吗?” 看着侍卫们一幅七魂丢了六魂的样子,阿于达没来由的生气。但实际上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仔细看去,还可以看到他的双腿有些发抖,只是因为衣袍宽大,并不会被人发现罢了。 此时的阿于达是万分后悔。他早就知道唐傲不好惹,他更记得对方和自己说过,一旦做任何有关大乾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先派人通知他。他当时记住了,可是后来利益至上的他还是把这句话给忘记。 现在报应来了。 只是阿于达真的没有想到唐傲敢于直接派大军来到拔汗那城。但仔细想想,这才应该是当初带着游侠就敢与西蛮为敌的唐傲。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晚了。唯有先想办法逃出去,只要能离开这里,联军中还有三千拔汗那的精锐,有了这些种子在,就一切都有希望。 “告诉你们,本王已经得到了消息,伊拉将军正带人肃清着城内的敌人,很快就可以来王宫救我们了,只要我们现在可以杀出去,与将军汇合,便就安全了,到时候本王会奖励给你们每人一大笔财富,但现在你们要保护本王杀出去,有没有问题?” 希望! 阿于达给了一众侍卫们以希望,在配合以利益,终于稳定了军心。接着就是一个个的表态,表示自已会听王的话,会护着王的周全。 得到了侍卫们的忠心之后,阿于达便再不到两百名勇士的保护之下向着王宫外冲来。 说是王宫,占地其实并不大,出宫的道路也只有前后两条而已。这一次阿于达走的是后门,但也不知道为何运气很不好,正碰上了解决完伊拉从后门而来的一营长陆正。 陆正是最早的撼山卫成员,是有幸跟着唐傲一起来过拔汗那的,后表现良好加上难得的他还识字这便去了龙院学习,最终以优异的表现入了唐傲的法眼,成为了现在的一营长。 军队中都有这样的说法,一个团最厉害的是一营,一个营最厉害的是一连,一个连最厉害的是一排。能成为撼山卫一团一营的营长,可见陆正是很有本事之人。 见识广,知道的也多,人也有本事,让他遇到了阿于达,便化身成为了一个地狱之门出现在一众侍卫的面前。 “冲出去,伊拉将军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呢。”眼看着一路冲来,身边侍卫又少了几十人,阿于达只能不断向手下们打着气,期望着能提升他们的士气,发挥出他们的实力。 “哈哈哈,还在等伊拉将军吗?来,看看这是谁。”陆正骑马而来正好听到了这一番话,大笑之下,这便把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隔空抛了过去。 突然有一物落来,还吓了好几名侍卫一跳。但是当看到这东西不会动的时候,便不在那么害怕。其中一名胆大的侍卫还拿着火把凑了上去,就算是看清那是一颗头颅也没有畏惧,但当看到那头颅是谁的时候却是吓的扑通一声跌座到了地上。 “是...是伊拉将军,将军已经死了,死了呀。”侍卫本能下大声的喊着。 这一喊,听到了其它侍卫的耳中有如雷击一般,人人是面色大变。有些心理脆弱者更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还让他们如何的坚持下去? 阿于达也是面色苍白,行走的脚步都变得踉跄了起来。他想到吉州军定是来势汹汹,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厉害。连他手下的大将都是说杀就杀了。 伊拉死了,就等于没有了外援的希望。但更让阿于达害怕的是,吉州军的手段,以他们突然杀出,又都是重骑兵装备,如果不想杀人,只是想生擒的话,对付一个伊拉也不会太过的费力吧? 可是人家没有这样去做,偏就把伊拉给杀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吉州军根本就没有留手的意思,这是不准备在见面了吗?这是要赶尽杀绝了吗? 之前阿于达心中还有一种期盼,那就是唐傲真的怪罪他,也最多是斥责或是警告,而不会真的杀了他的。毕竟他怎么说也是拔汗那部的王,真杀了自已,其它的部落岂不是会人人胆寒,为了自保也要与之为敌?  第七百五十一章 阿于达的末日 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阿于达便是得罪了唐傲也不怕。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这位吉王是真的敢杀人呀。 预感到事情不妙,但求生欲还是让阿于达强迫般的镇定了下来。眼见着身边的侍卫们都如掉了魂一般,他就知道是指望不上这些人了。在大乾军队面前,在骑兵尤其还是重骑兵面前,这些没了马的侍卫强行挡在前面就如螳臂挡车一般,除了送死在无它用。 得不到旁人的帮助,阿于达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强行的站出来,开口问着,“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就是阿于达吧。”借着火把之光,陆正看到了走出来的拔汗那王,然后摇头冷笑道:“这句话你应该先问问你自已,是你想怎么样,而不是我们想要怎么样。” “你...”听着陆正这冷冷的回答之声,阿于达心中大怒。 怎么说自己也是王,对方不过就是一名小将军,怎么能和自已如此的说话。可是一考虑到现实,他只能将所谓王的尊严放下说道:“是,这一次是本王做的不对,没有把消息提前的告知吉王,但本王也有自已的苦衷呀。这样,你擒了本王,本王亲自向吉王去解释,如何?” 阿于达很想说拔汗那部也是想是发展,也是想要扩张。最好的路子便是兴兵而起。但这些话他并没有对陆正说,说了也没有用。 “擒了你?哈哈,还要管你一路上的吃喝吗?你可知道吉州虽然富裕,但没有一粒粮食是多余的吗?” 听着陆正哈哈的大笑之声,阿于达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他已经听出了什么,所以再度出声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们还要对本王不利吗?” “呵呵,你算是什么王,有个屁大点的地方,手下人口几万就敢称王吗?告诉你,今天本营长来就是取你性命的,像是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众侍卫听令,谁可以杀了阿于达,便可以得一条活命的机会。不仅如此,便是你们在城中的家人和亲人也可以保他们平安。当然,如果你们不动手,接下来就会和阿于达一样,死于我们重骑的手中,速速选择吧。” 阿于达是一定要死的。 这个人存在,便等于给了拔汗部那以希望,说不准何时有了机会,他登高一呼,又可以聚起不少的人。 像是这样危险的存在,开军事会议的时候旅长冯逊和参谋长娄明就有过交待,不必留什么活口,也就不用留下什么麻烦。 相比之下,那些侍卫的性命倒是可以留着,以后拔汗那部就将成为吉王的地盘之一,是需要有当地人配合管理的。再说了,人口一向是殿下重视之事,能成为侍卫的人,本身的能力应该还不错,留着他们会有不少的好处。 至于说这些人会不会以后行背叛之举?那只要他们今天动手杀了阿于达,以后便也只能忠心于吉王唐傲了。 让这些侍卫出手杀了阿于达还会有一个好处,面对其它人指责的时候有了一个说词。这位王的死非是吉州军所为,是由他们内乱造成的,这样也可以少一些的压力。 陆正话音一落,原本都做好了一死准备的侍卫们马上就看到了新的希望。他们的目光落到了阿于达身上的时候,眼神中都发出了恶狼般的幽光。 “啊!你们要做什么?我是你们的王?你们是本王的侍卫,你们应该忠心于本王的,不然的话草原的神灵不会饶过你们,你们会死,你们的灵魂都得不到宽恕。”感受到身边气氛的变化,阿于达说话的声音中都有了更多的颤音。 草原神灵会让侍卫们死,不知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们若是不动手的话,怕是马上就会要死。 生与死的选择,对于多数人而言是不用去为难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了。 当下,有几名胆大的侍卫便提刀向着阿于达围了过来。也有一些侍卫面露犹豫之意,但只是没有马上动手,更不会有什么人出现去拦着其它人。 “你们几个要做什么?你们要背叛拔汗那部吗?”阿于达惊恐般的喊着。 “呵呵,你认为以后还会有拔汗那部吗?”一名侍卫冷声反问着。 显然,这一次吉州军是要团灭整个部族了。这样的情况下,还谈什么部落,什么未来的希望岂不是可笑? 真正的聪明人,想的就应该是如何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存活下去,甚至做一些事情可以让自己生活的更好才是正理。 就有如一个王朝被推翻了,便做为投降之人都可以活下来是一样的。不能说他们都是不忠之人,难道他们为自已而活有什么错不成? 反倒是这个时候,最没有选择的是就是王,他们不死,新王不会放心。 几名侍卫大步而来,越走越快。 下一刻,一道鲜血激射而出,阿于达的脑袋就此与身体分了家,滚落到了地上。 不仅如此,在倒下之前,阿于达的身上还连了好几刀,这都是几名侍卫为了证明自已,想要活下去而做的事情。 几名侍卫杀了阿于达之后便弃刀而跪,一幅任由陆正发落的样子。 打马而来的陆正脸上露出了欣喜之意,“不错,你们做的很好。本营长在这里可以和你们保证,你们不用去死了,甚至以后还可能会活的更好。来人呀,马上带着这些兄弟去城中,去保护好他们的家人和亲人,不要被其它的战友给误伤了。” 命令之下,走来了几十骑,以三五骑陪着一名侍卫的队形快速离开。 这些人一走,余下的一百多侍卫是面色难看,他们都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及时动手,错失了自己和家人活下去的机会。直到陆正继续的开口,有如天籁之音再度响起时,众侍卫们这才不敢相信的抬头,然后一个个提刀向着已死的阿于达走过去,举刀在尸体上乱砍了一通。 陆正说的话只有一句,“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将阿于达碎尸万段依然可活。否则——死!” 便有了这些侍卫们的举动。有了之前几名侍卫的榜样在,大家再去补刀已经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虽然大家也知晓,一旦动了手,哪怕砍的是尸体,他们以后也将无法在拔汗部立足,但无所谓,部落都没有了,还顾忌什么呢? 这也是为何大家明明是王宫侍卫,为何还敢背叛阿于达的原因所在。如果这一次不是灭族之战的话,这些侍卫就算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保着他们的王离开,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死的不仅仅是他们,还会有他们的亲人。 但是现在,拔汗那没有了。他们的亲人反而掌握在撼山卫的手中,何去何从就可以重新的进行选择。 阿于达的死,代表着拔汗那部彻底的没落甚至是消失;伊拉的死,代表着城内反抗力量的大量削弱。 杀戮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停止。当城内的拔汗那人都听说了阿于达和伊拉已死的消息,又听说这一次吉州军来是要灭掉整个拔汗那的时候,不少人是大哭不已。 也有不少人主动放下了手中反抗的武器。此时在反抗,除了白白死去,在没有意义可言。 也有不少人选择了主动投诚,他们开始为自已以后的人生去考虑。 整整三天,拔汗那城才重新安定了下来。参谋长娄明拿着一份最新的统计数据找到了冯逊给予通报。 三天的时间,拔汗那共战死八千五百多人,余下皆降。而降者中还有近三千的壮年男子愿意供吉州军驱使。 三天的时间,撼山卫战死战伤不到五十人,其中死者都是后加入的轻骑兵,重骑兵无一有事。 “好呀,又是一场大胜。呵呵,还多了三千的新力量。”冯逊呵呵的笑着。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再说如此大的胜利只是付出了不足五十人的代价怎么看都算不得什么。 “是一场大胜呀。旅长你是不知道,某去了拔汗那的王宫仓库,在那里看到了不少的粮食和金银,可笑的是,那差不多都是我们吉州给他们的交换之物。想一想,得了我们这么多的好处,却要与我们为敌,他们当真是该死。”娄明一脸忿忿然的样子说着。 “哎,也不能这样说,拔汗那部也是付出了不少的战马与我们交换嘛。只是之前的时候少爷还真的对拔汗那部挺好的,交易的时候给他们的价格也很高,原本是想扶持他们让他们强大起来,带给蛮人以压力,现在看来,却助涨了他们的野心呀。” 说到这里的时候,冯逊也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唐傲做的并没有错,是一种很好的政·治手段,只是可惜有些人不识相,有些人太过贪心,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而已。  第七百五十二章 庆王催兵 “好了,我们是军人,只是负责打仗和执行军令,其它的事情与我们无关。马上把这里的战报送传给少爷知晓,我们也要准备一下,去啃蛮人这块硬骨头了。对了,四王妃和蛮人三王子还好吧?” “还好,我们的人一直保护的不错,可似乎精神头不太好。”娄明一脸无奈般的说着。 不远处的一处临时住所,俄合马小脸惨白如雪,躲在姐姐俄雅丹的怀中不敢抬头去看人。以前那些他认为和蔼可亲的撼山卫重骑兵,此时在他眼中也变得可怕了起来。 逻禄部被灭族了,拔汗那部也被灭族了,这一件件事情就发生在他们姐弟俩人的眼皮子底下,换谁不怕? 那是不是接下来西蛮也要被灭族了呢? 俄雅丹这一会也是有些心中害怕,无论怎么说西蛮可是她的家乡所在。且做为异族女子,她可不像是中原女人,以夫为天后不顾其它。她心中对于西蛮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自然就不想看着自己的家乡遭灾。可是... 可是唐傲真的会扶持自己的弟弟吗? 唐傲的能力如何?吉州军的实力如何?没有人比一直生活在吉城的俄雅丹再清楚不过。 这般强大的吉州军,加上唐傲所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唐傲会允许一个强大的蛮族出现吗? 感情对一个普通男人而言或许很重要,可是对于一代名主而言便没有太大的份量了。她还不是唐傲唯一的女人,她的影响力实在有限。 俄雅丹也从不过高的认识自已,她更不认为对待蛮人的问题上,唐傲会迁就到把国事为重扔在一旁。 “或许...或许蛮人的命运已经注定,而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家人的安全。再说...再说蛮人跟着大王以后日子一定会过的越来越好吧。”喃喃自语着,这般的出声安慰着自已,随后俄雅丹就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叫来了侍卫长图玛莎,让她照看着弟弟,自己这便带着一些女侍卫纵马向着冯逊所在府邸而去。 俄雅丹的突然造访,让冯逊和娄明皆是面色一愣。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来此做甚。 可毕竟人家是四王妃的身份,虽然因为某些原因,还没有举行大典,但他们的关系已然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两位便连忙出府迎接。 “参见四王妃。”冯逊与娄明皆是出声恭敬般的说着。 “不必多礼了,本宫有要事与你们说,请寻一个安静之地。”俄雅丹下马之后十分爽利的说着。 “好,四王妃请去书房。”冯逊答应着,当前带路。 很快,三人进入到书房,在没有了旁人之后,俄雅丹突然间向着冯逊两人行了一礼,可是把两人给吓了一跳,嘴中忙说着“使不得。” “冯旅长、娄参谋长,本宫求你们一件事情,请你们无论如何要保护本宫弟弟的安全,如果有可能救下父王,也保护好他的安全,至于其它的,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了。这件事情还请你们转告大王知晓。” 俄雅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更是蛮王的女人。从小就见惯了两位王兄的争斗,让她很清楚真正的政·治斗争是多么的残酷之事。 为了大位,为了获取权力,历史中兄弟相残、甚至是父子相杀的事情也不知道出过多少次了。而她只是一个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家人的安全而已。 突如其来的一段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换成其它人都未必能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放在冯逊和娄明的耳中,他们却很明白。 来之前,唐傲就曾找过两人谈话,甚至还下了一道十分秘密的任务,那就是找机会废掉俄合马,这位可能的西蛮未来继承人。 不是杀,而是废,便是唐傲在照顾着俄雅丹的情感。而只要俄合马这位未来的西蛮继承人,身体残废了,比如说是成为了跛子,那这样的身份还能当王吗?还能被众人所信服吗? 一旦西蛮新的王与俄雅丹无关的时候,唐傲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做自己的事情。虽然说起来有些残忍,但也是无奈之举。唐傲要为后世人着想。他活着可以压得住西蛮,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呢? 怕是那个时候,一旦发生了战争,就不知道事关多少人的生死了,即是如此,倒不如现在用一腿来换取以后多年的和平,怎么看都是值得地。 接了这个任务之后,冯逊和娄明虽然心有苦色,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样做一旦暴露的话,自然是会往死了得罪四王妃,但为了以后的乾人好,为了子孙后代的和平,他们还是决定服从这个命令。 现在好了,还没有动手俄雅丹就感觉到了什么,主动找上门来,让两人怎么说。 听懂了吗?那岂不是说他们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装听不懂吗?那才是把四王妃往死里去得罪呀。再说了,没有四王妃的支持,接下来单靠他们自已,想要拿下整个西蛮之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俄雅丹的突然出现,突然说出的一番话,让两人都不知要做何回答。好在的是俄雅丹根本没有要两人回答的意思,继续的开口道:“三王弟俄合马还小,经历了这些事情已经被吓坏了,以后也不会有胆量与吉州军为敌的。本宫想过了,以后就让他留在吉城,那里的条件和环境都不错,以后他也不会回到蛮人之地,这就是本宫的保证,还请你们把这些也写上,一并送给大王知晓。” 话音一落,冯逊和娄明便知道,自家打的什么主意人家已经知道了。或是说唐傲打的主意被人家知道了,当下便是脸色通红,连忙间答道:“诺,我们马上就传信,请四王妃放心。” ...... 庆王的催兵信使果然来了。 唐傲是再距离金城东城外三十里地见到的信使。在看到吉州军终于出了金城时,信使还一脸的高兴,但当他见到了吉王,得知吉州军短时间内无法行军了,一切都是因为随身军粮不够了,他的脸色又黑成了一团。 说起来,唐傲这个理由倒也是光明正大。一路而来,他就在庆王联军的身后吃灰,一点好处没有捞到,自然一粒粮食也没有让他得到。这样的情况之下,所带军粮不够,一切也就说得过去了。 面对着信使,唐傲提出了要求,那就是庆王联军能不能提供给他们一些军粮。毕竟对方这一次应该抢了不少,给自已一部分也是正常。 这么大的事情信使当然不敢答应,况且他心中很清楚,不要看庆王联军攻城掠地看似十分的顺利,但其实所攻下的城池内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多余的粮食。 当然,这些话信使不会对唐傲说,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他只得以事情重大,需要汇报给庆王知晓为由,打马又奔向着兰城方向而去。 唐傲没有理会庆王使者的意思,他也不相信对方会给自己送军粮。当然,若是真敢送,他就还真敢接,不要白不要不是。然,此时的他心思丝毫没有放在这上面,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手拿着冯逊送来的飞鹰传书,半天没有说上一句话。 低估了俄雅丹的政治敏感性。如果说之前她还没有想到那么多的话,在眼看着逻禄部和拔汗那分别被灭,她便后知后觉的发现了。 原本的安排是,大军进入到西蛮境内,等占到优势的时候,便要考虑着俄合马的事情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现在好了,俄雅丹提前打了招呼,如果在这样做,那就真是不合适宜。好在的是信件上说明,俄雅丹只是想给父亲和王兄报仇,并没有要统治强大西蛮的意思。 这般说来,两人的理念倒是也相近。即如此,便饶过俄合马一次。当然,如果以后发现此人有自立的苗头,那还是会毫不客气的动手,看在俄雅丹的面子上,留他一条性命便是。 有了决定之后,唐傲便给冯逊和娄明两人写了回信。让他们遇事多听俄雅丹的意见,她比任何人更了解西蛮,有了她的帮助,西蛮的问题才会更好的得到解决。 说到底,这一次唐傲之所以会对西蛮动手,正是要借着他们内乱的机会。若不然的话,以西蛮的实力,吉州军和对方硬碰硬,这一仗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要消耗多少军粮和实力。 吉州所控之三地,除了吉州之外,便是辽州也很贫穷,这些年来忠王主治那里只是忙着组建军队,民生那一块是一塌糊涂。至于古州,那就更不要说了,太穷了。 三州也只有吉州能供应一定的赋税来支持战争,若非是唐傲弄出了那么多东西,且都是抢手货的话,还有自己的商社能够赚取大钱的话,怕是现在的吉州根本无力北出。 人曰,打仗就是打钱。唐傲现在是着实的是体验到了。 尤其他手下还有一支撼山卫骑兵,不夸张的说,仅是一名重骑兵一天所消耗的费用就赶上十名步兵所需了。就算是一名轻骑兵,也要赶上四名左右步卒的所有需要。  第七百五十三章 说服鲁青和 养活了这么多强兵,每天就算是不打仗,什么也不干,消耗都十分巨大,更不要说打仗了,那用每天花钱如流水来形容易不过份。 好在的是,东北土地肥沃,在加上年前在唐傲的指导下,龙院的科技部已经弄出了简易的化肥,比之后世是有所不如,但对于产量而言一样可以增加三成以上。 粮食的充足也是唐傲敢于出兵的底气之一。 飞鹰扑扇着翅膀腾空而起,唐傲背负着双手,心思早已经放在了解决西蛮的问题上。反倒是眼前的庆王联军,从来没有被唐傲放在眼中,他现在连对方的后路都给堵死了,敌人除了一直向前打,已经是别无选择。 但若是庆王发现情况不妙,想要退回来。嘿嘿,那个时候唐傲自然会让他们好看。 ...... 唐傲回信了,冯逊和娄明精神为之一松,原本早就应该准备向西蛮之地而进了,就是在等这封信。 信件不仅冯逊和娄明两人看过,便是俄雅丹也亲见了上面的内容,精神不由为之一松。在然后她的目光落到了帐中的沙盘上,手指落到了休城上道:“守休城的将军是鲁氏的鲁青和,本宫想要亲自去一趟,试着能不能说服他为我们所用。” “不行。”听到要行如此冒险之事,不管是冯逊还是娄明都明确表示了反对。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们忘记大王信中是怎么说的吗?西蛮有事以本宫的意见为主。” 俄雅丹这般一反问,冯逊两人是哑口无言,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可不是俄雅丹冲动,想要保住三王弟的性命,她就需要做一些贡献,如此她才能放心。 深入虎穴的决定一下,便决定了随行人选,做为军中大将冯逊自然是不能随行,娄明又是文官,虽然他也是有武力之人,但很多事情等他拿主意,同样不能随行,最终任务就落到了龙牙中队长牧惊山的身上。 对此,牧惊山自是一口答应,就差拍着胸脯保证,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到四王妃了。同时他又安排了手下的小队长华全先一步的赶到休城中去,安排一些人手在城内的将军府中,以防意外时能够接应。 虽然俄雅丹很想说,鲁青和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但这是大家在关心她,如果没有这些安排的话,怕是冯逊和娄明都不会同意,也只能接受了这些好意。 休城。 做为西蛮与拔汗那部的边境城镇,鲁家常年驻守于此,为蛮人守卫着北疆。 原本以为如果大蛮有事的话,有三成的可能性会发生北疆之地,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蛮都出事了。 二王子公然行造反之举,杀了大王子俄必克,伤了蛮王又威胁国师扶如是为他所用。一夜的时间而已,蛮都的上空变天了。 当鲁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是想要出兵相援已经晚了。不得已之下,鲁家只能按兵不动,等待着机会。 可机会还没有等到呢,新蛮王俄里吉的信使就来了,表明了他们壮大蛮族,出兵入大乾之事。还要求鲁家配合。 信中没有明言不配合怎么办,但不管是家主鲁子真还是其子鲁青心中都很清楚。倘若是鲁家不同意,怕是在出兵大乾之前,新蛮王就会先平了他们鲁家的吧。 不想给鲁家招灾,主要也想扩大实力,发展家族,出兵乾地。最终他们同意了俄里吉的要求,家主鲁子真更是带了族中一万精锐骑兵去往了蛮都,开往大乾之地。 父亲走了之后,鲁青和便没有一日不担心。担心着父亲和族人安危,怕他们会打败仗会丢了性命。 不时还会想着,万一要是赢了呢,都说大乾之地十分的富有,一旦蛮族的地盘得以扩张,做为其中组成之一的鲁氏岂不是也会跟着沾光,到时候就真是壮大家族的最好时机了。 担心与希望之中,鲁青和这一阵子都没有怎么睡好。这一天晚上,天已经黑下一个多时辰,他还是没有入睡,而只是座在房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少主子,有人求见。”房间之外突然响起了管家那熟悉的声音。 “求见?这么晚了,来者是谁?”想到外面的时辰,鲁青和皱了皱眉头,显出了几分的不悦。 “对方穿着斗笠,不肯透露身份,但来人说了一句话——鹰空万里。说是少主子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管家也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般的说着。若非是来人拿出了一块金绽请他帮忙,他还真不想打扰到鲁青和。 “鹰空万里?”蹭一下子,鲁青和便由椅子上座了起来。 这四个字,还是他小时候和俄雅丹一起玩耍的时候说过的。说他长大了要当一名巴·特尔,还要像雄鹰一样飞至万里,他要把天踩到脚下。 说起来,那不过就是孩童的一时兴起所说的大话罢了。等随着不断的长大,他们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如小时候想像的那般简单,也不是想成为英雄就可以当上的。 但鹰空万里可是当初俄雅丹给鲁青和这些话的解释,这也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有关这样的话,慢慢长大的他再也没有说过,那能说出这样话的人自然只有俄雅丹,或是她派来的人了。 “会是她派来的人吗?这个时候派人来联系想要干什么?”心中很快生出了疑问,但鲁青才还是决定和来人见上一面。不为别的,他只想知道她在吉州过的好不好。 没错,鲁青和是喜欢俄雅丹这颗蛮族的娇艳之花,他还准备长大之后,做出一些成绩的时候就让父亲提亲。遗憾的是还没有等他做些什么,俄雅丹就去了一趟大乾皇都,在然后她的整个心都飞了。 “把人安排进府吧,秘密一些,不要让旁人看到。”想到现在可是俄里吉当家,私见俄雅丹的人还是不要被太多人知晓的好,鲁青和这便对着门外的管家吩咐着。 管家得令后便出去安排,很快客人从后门入府,在秘室中见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鲁青和。见到了正主,俄雅丹这便掀开了身上的斗笠,露出了她的绝美容颜。 “你...你怎么亲自来了?”一见到来的果然是俄雅丹,且还是她本人的时候,鲁青和不由心中就是一紧,在然后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外面。 跟着俄雅丹一同进来的牧惊山突然间开口说道:“少将军不用担心,外面只有两个蛮王派来的密探,他们已经被杀了,我们来这里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什么?你把人杀了?”鲁青和听到这里的时候面色就是一惊。 俄里吉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就这样被杀了,那岂不是要座实自已图谋不轨之心吗?岂不是逼着人家对付鲁氏? 这当然是牧惊山有意为之。即然他陪着四王妃出现在这里,当然不会给鲁氏鼠首两端的机会。 “对,是本宫让人杀的。”俄雅丹点了点头,把黑锅主动的背在自己身上。 “这...那些人某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一直没有动他们,是因为他们杀不得呀。”鲁青和着急的说着。 “没有什么杀不得的。你无非就是担心俄里吉那个逆贼知道后会对鲁氏不利,可如果他连自身都难保了呢?”俄雅丹面色不带任何变化般的说着。 “嗯,这是何意?”鲁青和眼带疑惑。 “好吧,那不妨和你直言,这一次俄里吉进入了大乾就回不来了。不仅是他,便是他所带的那些骑兵也都回不来了。”俄雅丹以十分笃定的口气说着。 她说的很肯定,但鲁青和显然有些不信,“呵呵,公主殿下,这不太可能吧。这一次可不仅仅只有俄里吉自己,还有向氏、田氏和我们鲁氏。另外还有逻禄部和拔汗那部,一共七万多骑兵,纵然就算是战事不顺,他们想要撤退,还是可以从容而归的,想要留下他们,无异于痴 人说梦。” “不可能吗?那如果这话是吉王亲自说的呢?”俄雅丹自信般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凡是唐傲去做的事情,她就是认为没有做不成的。 尽管这一次敌人有七万多骑兵,但唐傲即然说会留下他们,俄雅丹便相信他会留下他们。 “吉王说的?” “对,正是吉王亲自说的。不仅如此,他现在带着吉州军就在俄里吉的身后,他们若是一味的前行还则罢了,倘若他们敢于后退的话,那个时候吉王就会堵住退路,让他们再也回不到蛮地中来。”此时此刻,俄雅丹也不怕把唐傲的计划说给鲁青和听,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把消息给送出去。 “啊!”听到吉王早有了安排,鲁青和面色大变。他突然间想到自已的父亲就在联军之中呢,他不会有事吧。这般一想,他即忍不住的出声问着,“父亲还在联军之中,难道吉王也要对他不客气吗?” “客气不客气就要看少将军怎么选择了。”这一次,是牧惊山开了口,毕竟有些话他说出来要远比俄雅丹更加的合适。  第七百五十四章 蛮王迟暮 “这...”扑通一声,鲁青和跌座回到椅子上,半晌无语。 唐傲的本事有多大,尤其是带兵的本事有多大,鲁青和是知晓的。之前不过就是带着一些个游侠便打败了他们精锐的蛮骑,让他们是屡屡而败。后来他终于走了,但很快就又和北狄、匈奴与高丽打到了一起,传来的消息是无一而败。 甚至整个高丽都在吉王的掌控之下。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真把目光放在了蛮族身上,怕还真是有那么几成的胜算吧。 鲁青和还只是以为唐傲有几分胜算。但是接下来牧惊山说的话,彻底把他打击的无语了。“少将军不用怀疑,也不妨告诉你,逻禄部和拔汗那部已经被彻底的灭亡,以后世间将在无这两个部落了。” “啊!” 再一次被吓到的鲁青和又从椅子上猛的跳了起来,接着目光看向到俄雅丹的身上,显然他想听一听她是怎么说的。 俄雅丹点了点头,“他说的都是真的,本宫可以以自己的祖先发誓,逻禄部和拔汗那部已经被灭。而且我们就是从那边赶来的。对了,休城之外就有三万吉州铁骑,其中还有一万的重骑兵,现已将这里团团的包围,随时一道命令就可能会行屠城之举。” 此言并不夸张,负责送逻禄部人去古州的第五猎豹团已经赶了过来与主力汇合,撼山卫重为三万人马,不仅如此,队伍中还多了拔汗那部的三千骑兵,三万人数是只多不少。 没有任何威胁的语言,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怕是接下来鲁青和说上一个不字,用不了多久,休城就要成为一座死城了。 至于说俄雅丹就在面前,是不是可以用此女来威胁吉州军,先不说鲁青和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就说他真的做了,凭着牧惊山就在面前,怕是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得手。 脑海中一片的混乱,一切来的都太快了一些,快到完全的没有过准备。“不要着急,让某想想,想想。” 俄雅丹没有催促的意思,而是和牧惊山于一旁座了下来。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有近半个时辰时间,鲁青和终于抬起头来,“好吧,你们赢了,说吧,需要某怎么做。” 鲁青和如此的识相,俄雅丹的嘴角上高兴的露出了笑容。“感谢你青和,你也放心,以后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的。” 即是已经低头,牧惊山便把之前商量的计划和盘说出,那便是鲁青和无条件的投降,随后带着本部人马去往蛮都,接着三万撼山卫就会赶到蛮都,双方里应外合一次性的解决了蛮人之事。 做为配合的条件,鲁青和的父亲鲁子真不会有事。做为条件,以后的鲁氏一族都可以迁移到吉王的地盘之中,会给他们与乾人同等的待遇,会划拔给他们土地,保证他们不会有一个人饿死,冻死。而只要努力的话,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像乾人一样,得到更多的待遇和好处。 双方皆有诚意,联合之事很快达成。只是为了不走漏消息,撼山卫并不会马上入城,而是要先等鲁青和带人去往了蛮都之后,才会出兵控制这里。 鲁青和此时已经没的选择,自然是牧惊山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也就在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族中的两千精壮骑兵出城奔向蛮都而去。其人一走,撼山卫便在通过已经打开的城池进入到休城,接管了这里。 ...... 蛮王宫。 身上带伤,脸色带着惨白之意的老蛮王俄骨打正躺卧在床上,在他的一旁,宗师苦行者腾子居正站在那里。 腾子居是得知蛮王受伤的消息后赶回到蛮都的。但终还是晚上了一步,等他刚一入城,便被足足两千的蛮族骑兵所围,个个手持弓箭,看那样子,只需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将他射成一个刺猬。 宗师不是神仙,被射中了一样也会死去。尤其这么多的骑兵包围之下,腾子居便是真的反抗,又能杀几个人?最终怕是要精疲力尽而死。 就在腾子居被围,无法突围之下,俄里吉出现。表示着他可以允许腾子居去见蛮王,但要答应他两个要求。 一,不能对自已不利,不能想着杀他这位新蛮王。 二,不能救蛮王出宫。 只要答应这两条,并发下誓言,便可以放他入宫而去,去见一见曾经的恩人。 腾子居是苦行者,也是僧侣的一种,对于誓言看的很重。如果他真的发下了誓言,是断然不会去反悔的。想到凭自已一人力量也根本推翻不了俄里吉,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才有机会来到俄骨打的身边伺候着他。 “腾先生呀,这一次难为你了,还让你运功为本王治伤,不过就是残躯之体罢了,实在是不值得。”蛮王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那般的意气风发,脸上的精气神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幅老人般的模样。 说起来,受了伤的老蛮王原本还有股子精气神,怎么说也是当过王的人,承受打击能力还是有的。 即便是听到自己的长子俄必克被老二给杀了,但还有希望,还有老三不是吗? 生于帝王之家,向来亲情永远不是最重要的一面,权利与利益才是更加重要的。 可是随即,俄里吉就让人传回了消息,说是跑到了古州,又去了吉州的三王子俄合马被烧死了。 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老蛮王的身子终于经受不住打击,一夜间便苍老了许多,即便是腾子居在如何运用内气给予保护,功效也是差之太多。 人老了,重要的是没有了心气,没有了以后的希望,便才是真的老了。 事情的真假,老蛮王没有去怀疑。虽然说有女儿俄雅丹的关系在,但在涉及到政治大事的时候,他相信唐傲是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至少换成是他的话,他是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于强大自己而言,不过就是牺牲别人的性命,还真算不得是什么。 为此,老蛮王心中虽然有些恨唐傲,却并不怪,这根本就是自已二子俄里吉所为,要怪也只会怪自己这个儿子罢了。 行事如此的狠毒,老蛮王很为俄里吉这位新蛮王担心。行事不计后果,初看可以得到想要的,可一直这样去做的话,终是要失了人心。真到那一天,便是别人推翻他的时候了。 或许...真到那一天的时候,老蛮王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或许都是命吧。”心中这般感叹了一声之后,老蛮王又靠着床角眯了起来。 老蛮王现在还不能死,他还在等着俄里吉打仗的结果传来。如果胜了,那就等于大蛮走出了重要的一步,拥有了更多的地盘和资源,代表的就是以后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那距离蛮人争霸天下,成为天下之主的那一天或许就不会太远。 反之若是败了。恼羞成怒的俄里吉或许就会杀了自己这个父亲来泄愤。那个时候,就是他真正该死的时候。 而如果在此之前老蛮王先死的话,俄里吉泄不了心中的火气,就可能会去杀旁人。那时或许就是大蛮内乱之时,所以他不能死。 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自已儿子的手中,让他出气。这或许就是一个父亲为一个儿子最后能做的事情。 也是一个帝王为了种族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腾子居没有答话,天天与老蛮王被关在这宫中,对于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心中所想都可以猜出一个大概来。 这句感谢的话不过就是一句感概而已,是当不得真的。 但没有说话不代表心中没有想法,比如说腾子居心中对于老蛮王的处世方法就很是不解。难道一定要为王,一定要将一个好好的家庭四分五裂吗?难道一定要亲人间手足相残? 当一个普通人,享受着天伦之乐不好吗? 自然,这就是一种想法,腾子居是绝然不会说出口的,这话说了也没不会有用。 房间中很快又安静了下来。事实上,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心事,各自有不同的看法。 宫殿里的安静被如实的汇报到了应离的耳中。 应离,俄里吉的亲随之一,是有一个有头脑很机灵的亲随。 随着俄里吉成为了新蛮王之后,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破格提拔成为了将军,还成为了替代着俄里吉不在蛮都时最重要的守城将军。 蛮地终是自已的大本营,对这一点,俄里吉有着很深的认识。留下应离,就是让他看护好老巢,这样不管他在外面怎么作,胜了或是败了,都有了退路。 得知下人汇报,说是老蛮王在王宫之中很是安静的时候,应离的脸上就露出了满意般的笑容。“很好,宫中没有波澜,外面大王进军顺利,可喜可贺。来人,准备酒宴,本将军要招待客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 秘见腾子居 应离哈哈笑着,找了一个借口便要大宴宾客。这也是他经常去做的事情,借着俄里吉不在,与各色人等处好关系,稳定自己的地位,得到众人的帮衬,纵然就算是有一天,自已惹怒了俄里吉的时候,也会有人替自己说话,不至于一击而倒。 应府又开始大宴宾客,这种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让府中上下人等早已经习以为常,这般的动静自然也引来了何信的关注。 何信,龙牙驻蛮都的分部负责人,小队长的官身。 对于整个蛮都人而言,他们都以为新蛮王正在大杀四方,连夺了大乾数座大城,几十座不等的小城,大军进展顺利,正是蛮人崛起的时刻。 可只有何信清楚,蛮人最危险的时候到了,只是因为他们的主子,吉王将主意打到了蛮人的身上。 看一看吧,唐傲把主意打到古州身上的时候,未用多久那里就成为了吉王的地境之一。 接下来,唐傲又把主意打到辽州的身上,那里也很快成为了吉王之地。 随后,唐傲还把主意打到了高丽的身上。看似十分强大,便是以前大乾一统的时候也不敢说是行灭国之举的国家,可是现在呢?竟然成为了唐傲实际控制的领土。 在很多人眼中,唐傲便有如神助一般,指哪打哪,打哪哪破。现在不过就是将目光放在了蛮人的身上,那它能跑得了吗? 都是龙牙系统内的,有关逻禄部和拔汗那部已经被灭的消息何信是清楚的。正因为此,他才感觉到压力山大,现在可是轮到他要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手下的密探全数派了出去... 大量的金钱也撒了出去,但凡是可以为之所用的人或是消息,可以用金钱买来的他都毫不吝啬。 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花光了经费的七成,终于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其中就有蛮都的城防结构图。 或许是蛮人认为大军正征战在外,乾人自顾不瑕,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打他们的主意,防守较之以前更为松懈了一些。 而这正是唐傲选择在这个时候攻下蛮地的重要原因。 攻其不备,兵法上而言,便已经占得了先机。此时动兵,将会有着事半功倍之效。 把一些个城中重要人物家中的府邸结构图一一收拾了起来,何信的心这才放了下去。有了这些东西,中队长牧惊山来了之后他就有了交待,在其中也算是得了一份不小的功劳。 但何信心中也不解。光有这些远远不够,大军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蛮都之中呢?而一旦要是采取强攻的话,以蛮人的实力,可以说是人人皆兵,经历了短暂的混乱后,很快就能够组织起一支支强大的武装力量,就会将吉州军拒之于城外的。 里应外合吗? 何信不是没有想过,但他实在看不到任何的机会。他也曾派人小心的试过那些蛮人掌权者的态度,他们对于西蛮政权似乎都很忠心,看不出有谁有会成为内应的潜质。 没有了内应,这一仗怕是不好打,手中这些重臣府邸的结构图岂不就是没有了意义。那为何中队长还要这些东西? 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明白的何信便不再去想,他只能安份的做好手中的事情,等待着中队长的到来,全力配合他的工作便是。 应府昨天刚进行了一场小宴,但跟着府中人又忙碌了起来,又继续的准备着一场大宴。一切都是因为鲁氏的未来掌权人鲁青和正向蛮都而来,听说是主动来拜访应离将军的。 这可未来的鲁氏族长,能得到他的友情,同样是应离十分看重的事情。为了此事,他是一点都不敢马虎,让下人用心的准备着。显然他也想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一次机会。 西蛮就似是北狄和匈奴一样,同样是有几个大家族组成的政权。而在大蛮之中,较为重要的除了俄氏之外便是向氏、田氏和鲁氏三家为重。 鲁氏主动示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应离用心准备也是应该之事。 第二天上午,蛮都北门大开,鲁青和带着两千族内精锐壮骑这便光明正大的入城而来。应离更是带着一众蛮都的权贵亲自到场迎接。 向氏和田氏也分别派人而来,甚至于正在城中的田氏的田雷丘也亲自现身在城门之外。见到鲁青和的那一刻,两人还友好的攀谈了好一阵。 俄里吉年轻,更为气盛。与之前的老蛮王的做事沉稳大为不同。 几大家族如何在新蛮王的管理下生存并发展壮大,便是三大氏族人都需要去面对和考虑的问题。即然有着这个机会,大家座在一起加深一下感情就十分有必要了。 如此,鲁青和、田雷丘外加应离,三人代表着三方不同的势力就聚到了一起,且还能谈笑风声,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不得不人感叹,政治人物果然不能以常理视之。 考虑到鲁青和一路奔波而来也有些累了,应离善意的劝说对方先好生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在自己的府邸中为其接风洗尘。 “好,如此就多谢应将军了。对了,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留下一些骑兵在北门之处,稍后会有几十马车的礼物而来。”鲁青和笑呵呵的说着。 即然打着拜见应离的幌子而来,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吧。应离似也想到了什么,呵呵的笑着,这是要给自已送礼,哪有不允的道理,这便同意了下来,还很大方的将北门的防守交给了鲁青和带来的族骑。 按说这可是不合规矩的。可现在新蛮王并不在城中,老蛮王正在王宫中养病,早已经不过问世事,应离就成为了做主之人。 应离如此的信任让鲁青和大为感动,一个劲的说着,“应将军太客气,如此风范,当真是做大事之人呀。” 被人当面夸赞,应离心情大好的道:“哈哈哈,鲁氏的忠心天日可见,这算不得什么的。” 应离大笑着,鲁青和也在一旁陪笑着,但心中却忍不住骂着:“sb,俄里吉竟然任用你这般自大之人,也活该蛮人会烂于你手呀。” 一旁站着的田雷丘多少感觉到有些不适。城防之责怎么能随意的交给旁人呢?哪怕就是交给一向忠心的鲁氏也是大不应该。 可是他却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人家都已经这般说了,他要跳出来说些不是,那就要被当成恶人来看,这种得罪的人活计田雷丘除非是脑袋坏了,不然才不会去做。 鲁氏家大业大,自然在蛮都中也是有产业有府邸的,在分开之后,鲁青和便向着府中而去。而没一会,府内又走出了不少出来采买的人,毕竟大院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的。 出走的队伍中就有这么不是很显眼的两个人。一高一矮打扮成普通仆人般的模样走到了大街上,很快就混济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他们便是蛮人的公主和三王子俄雅丹和俄合马。 姐弟两人一番化妆之后,使得外人即便是近身走过都难以发现他们的身份。再说,想必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会出现在蛮都之中吧,毕竟都是已死之人了不是吗? 两人出得了鲁府,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后,这便去往了城内的一处名为百药堂的药铺。龙牙早已经打听了清楚,每隔三天腾子居就会来这里一趟,买上一些给老蛮王治病所需要的药物。而今天正是第三天的正日子。 显然王宫政·变之后,腾子居已经不相信宫中的任何人,自然不会用那里的东西。所需之物都是自已亲自采买,亲自煎熬成药。 今天,他也像是往常一般出现在百药堂的药铺之中,待脚步一要迈入这里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就是一怔,他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见闻知觉! 宗师高手,早就可以提前感知到一些危险和不引人注意的变化存在,那种被人盯视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爽。 虽然说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他是老蛮王的人,被人重点关注一样也是正常。但那些人盯着自已的时候都是十分的小心,一旦发现形势不对,便会退走,倒不像是现在感受到的那两道目光,是如此的胆大,似乎生怕自已不知道一般。 心中不喜,但却没有马上表现出来,而是进了药铺买上了所需之物后大大方方而出,再度向着王宫方向而去。但是人一转眼,又消失在街道之上。 等到腾子居再出现的时候,便已经在那茶摊上座下,座在了正乔装的俄雅丹和俄合马身边。 正当他要开口质问,甚至想着是不是施以重手警告一下两人。这种当街打斗大乾是不允许的,但在蛮都却是司空见惯,除非出了人命,不然的话少被治罪。 然不等他先动嘴去问,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已于耳庞处响起,“腾叔,是我,雅丹呀。” “嗯?你怎么来这里了?” “腾叔,还有我,合马。”  第七百五十六章 充满大义的腾子居 “啊!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听到俄合马的声音时,腾子居整个内心都变得混乱了起来。若非现在是白天,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见了鬼。 “腾叔,这里说话不方便,可有安全之地。”俄雅丹试问着。 “嗯,附近有一小院,里面的人曾受过某的恩惠,为人十分可靠,你们跟着来吧。”毕竟是宗师的实力,心性极强的腾子居很快就接受了一切。 三人一前一后便离开了茶摊。而在不远之处,两道身影也迅速的回转而去。一边走,其中有一人还一边小心的提醒着,“中队长,四王妃可靠吗?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会不会提前通知蛮人?” “不知道。”被问及的正是龙牙中队长牧惊山。一向精明睿智的他对于这个问题,却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 没有得到答案,何信小队长紧张的说着,“一旦要是四王妃真的把我们要夜袭蛮都的事情给公开了,袭战就变成强攻,我们只有三万骑兵,怕是会出大问题的,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冯旅长他们。” “不用,来之前冯旅长他们已经做好了计划,我们要做的就是盯着城内的一举一动,把情报如实的反馈出去就是。”牧惊山摇了摇头。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一个龙牙中队长而已,身份有限。 且龙牙一向不能插手军队上的事情,这是唐傲定下的规矩。牧惊山自然不会去犯这个忌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已要做的事情做好,其它的,自有它人去操心。 没错,就在蛮都北面的三十里处,冯逊此时就在为这件事情操着心,脸色是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正受着着巨大的折磨。 一旁的参谋长娄明面色也很是不好,一改往日那稳如泰山,胸有沟壑的模样,而是来回不断的踱着步。 放俄雅丹和俄合马姐弟两人入城,连一个人质都没能留下,这的确是有些太过冒险了。 一旦两人要是反水的话,蛮都中有了准备,以他们三万骑兵,连攻城的步兵都没有,想要攻下蛮都无疑困难会加大许多,而如果不能达到一击而中的目的,一旦附近的蛮人部落来相援的话,以他们三万撼山万骑兵,是无论如何也稳定不了大局。 可以说,俄雅丹若是现在反悔,这一次唐傲交给他们的借良机攻下西蛮的举动就等于是彻底的失败。尽管有之前唐傲亲笔信在,让他们尽力的配合四王妃的工作之事,但他们的罪责同样不会太小。 可是最终,两人还是做了决定,放任着俄雅丹姐弟的离开。说到底,还是看到了一旦事情成功之后,后面巨大的利益。 比如说,俄雅丹可以说服老蛮王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话,那蛮地的形势就不会恶劣,甚至还会有不少人主动站在他们这一边,这对于随后接管整个西蛮政权都有着太多的好处。 那个时候,怕是遇不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可以平定一切,那时将会少死多少人呀? 正是有着这种巨大的好处,冯逊和娄明才决定冒险,将自主权交到了俄雅丹的手中,赌上一赌。 虽然这一场豪赌的代价太大了一些,可落在两人眼中,似乎是值得的。这也是一次考验四王妃是否忠心于大王的行动。可以避免以后很多事情的发生,怎么看都是值得了。 “好了,不要来回在走了,我的参谋长大人,本旅长已经被你愰晕了。我们且在这里等着牧惊山的消息就是,只要城中有变,这些变化不可能不被发现。那个时候我们就放弃进攻蛮都,把消息传给少爷,让少爷重新定夺好了。”冯逊终于开口。 安慰着娄明的同时,又何偿不是在安慰着自己呢? ...... 安静的小院之中。 原主人已经被请到了大街上去买吃食,被腾子居给支走。没有了旁人,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确信并没有人盯着自已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问着俄雅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腾子居,这位父王极为信重,她自己也很信任之人,俄雅丹自然是没有任何的不信任之意。这便把自已所知道的,以及所猜想的全数讲了一遍。 “他已经要决定向蛮地下手。为此逻禄部和拔汗那部两颗钉子已经被拔下了,现在三万撼山卫就在城外待天黑之后就会入城。对了,鲁青和已经投降了吉州军,他就是这一次的内应...” 随着俄雅丹的不断叙说,腾子居的面色是不断变化着,他想不到不知不觉间唐傲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般看来,他对蛮地是势在必得了。 一旁乖乖座着的俄合马也被吓得不轻。 蛮王的儿子,虽然年纪只有十一岁,但心智也非是寻常人可比。当他听到自已的那个姐夫竟然还准备向自已下手的时候,是脸色大变。面带哭腔的说着,“小王不想死,小王不要这个王位了。” 十一岁的孩童,还没有领略人世间的各种美好呢,就要让他去面对死亡,那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情,他有这样的表现并不为过,也没有出乎俄雅丹的意料。 “三弟乖,姐姐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姐姐已经和冯旅长他们摊牌了,他们也请示了你姐夫,他对你已经没有了其它心思。但以后这个王你还真做不成了。除此之外,一生荣华富贵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俄雅丹出声安慰着。 吉州军的强大,怎么样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由弱变强,俄雅丹可谓是一步步都看在眼中。 正因为此,她更加的相信吉州军的厉害,可是一旦蛮人与其开战的话,或许吉州军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最后输的一定会是蛮人。不说别的,光是那些个火炮还有空中轰炸机便根本就不是蛮人可以抗衡。 即然打起来一定会败,那为何不在战争发起之前想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所付出的代价仅仅就是没有了蛮族这个称呼而已。可事实上,蛮人都活着,这才是最好的。 没有了战场,更多的蛮人便可以有幸活下来,他们的后代可以享受到更好的人生和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这不正是大家一直以来所追求而不得的事情吗? 唐傲可以帮着大家实现,从此之后不用胆颤心惊的活着,不用在打打杀杀了,岂不是更好! “好,弟听姐姐的,当一个富家翁,吃茶喝酒,嗯,吉州的英雄醉真的很香、很浓。”终是一个孩子,得知没有了生命危险之后,俄合马很快就想到了吃喝之事。 目光没有放在俄合马的身上,重新在落到腾子居的脸上时,发现这位宗师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似正是进行着什么天人交·合的内斗一般。 俄雅丹和俄合马的突然出现,的确是惊到了腾子居,所带来的消息也让他看到了解决事情的最好方式。 做为苦行者,腾子居是心系百姓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蛮族百姓可以过上有如大乾南方富庶之地般百姓的幸福生活。 可惜的是,他只有一个人罢了。纵然武力值不弱,能杀十人百人,可是面对千人一样会累,体力有限之下,一样也会死。同理之下,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十分的有限。 现在好了,他的愿望有人可以帮他实现,按说这是一件大好事,不用动刀兵就可以解决蛮人以后生活的问题,岂不美哉? 但事情好是好,一想到王宫中那位老人,腾子居突然间没有了底气,那可是一位一心想着要带着蛮族走向强大的王者。现在告诉他,蛮族就要没有了,且还是那种灭族之祸,他会同意吗? “怎么,可是担心父王会不同意?”俄雅丹时刻注意着腾子居的反应,出声问着。 “不错,公主的父王是什么样子,想必你比某还要清楚,想要说服他实在不容易呀。”腾子居摇了摇头说着。 “那如果打晕他呢,等他醒来发现一切都成为了现实就...” “好主意。”腾子居闻听后猛的抬起头来。想要让蛮王配合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等一切成了即定事实不可更改之后,想必他就不好说些什么了吧。 这个主意是俄雅丹想了很久才想出的,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行。但看到腾子居这般的赞同,便也放下了心来。“即是如此,便这样做吧,一切还要麻烦腾叔了。” “无妨,只要以后的蛮人百姓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一切都是值得的。”腾子居表着态,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和蛮王的想法是不同的。 “一定可以的。对了,还要麻烦腾叔将父王的调兵虎符拿出来一用。” “好。”腾子居即是已经答应配合俄雅丹,这点事情当然会去做。 宗师就是宗师,来去如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腾子居便重新的回到了小院里,将蛮王的调兵虎符送到了俄雅丹的手中。 之前的时候,这便是能调动蛮族各方力量的唯一虎符,只是在俄里吉篡位之后又重新制了一块,这块便不再是唯一。但俄雅丹相信,很多老人还是认这个虎符的。  第七百五十七章 吉州骑兵入蛮都 得了虎符之后,俄雅丹告诉腾子居,陪着父王就呆在宫中,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也不要出来。腾子居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刚过午时,俄雅丹便和弟弟一起出现在蛮都的大街之上,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不时会在手中打开,然后又在合上,即便是被人看到,给人的感觉似就是无聊之举一般。 正是这个举动,却是一种与龙牙联系的信号。牧惊山在暗处看到俄雅丹释放了要见他的信号时,不由便是眼中一亮道:“事情成了!” 龙牙是一个极为隐蔽的组织,除了唐傲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都有哪些成员,至于拥有哪些产业外人就更不会知晓了。在这次任务之前,牧惊山也没有把龙牙在蛮都中的产业告诉俄雅丹,这原本就是一种保护措施,但也可以看的出来,他对于这位四王妃的不信任。 俄雅丹并不知道龙牙藏身之处,便是最好的安全保障。使得她想要寻找龙牙,也只能被动的等待,按着规定的要求释放着信号。 看到了信号,牧惊山马上就派人到街上找到了俄雅丹,然后在一间不起眼的院落之中相见。 “臣拜见四王妃。”一见到俄雅丹之后,牧惊山连忙行礼。 “好了,事情已经完成,这是父王调兵虎符,现在请牧中队长送我们去往各府吧,本宫要亲自的说服他们。”面色平静,不带丝毫感情色彩,俄雅丹的声音异常冷静般的说着。 牧惊山并不信任自已,但她并不怪对方,换成自已或许也会那样去做。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全力的配合他们,让蛮族人可以少死一些。 “诺。”牧惊山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只是听令于唐傲,对于其它人他不需要假以颜色,只要表面上的恭敬就可以。“按着之前的计划,有了虎符之后,四王妃第一个应该说服的就是应离的三位副手,但先见谁后去见谁,还请四王妃定夺。” 一份名单就此出现在俄雅丹的面前,反间行动正式开始! 应离在接待完了鲁青和一行人之后便回到府中去休息了,他并不知道俄雅丹和三王子已经进入到了城中,他更不知道逻禄部和拔汗那部已经被吉州军给灭掉了。他只知道自己要养精蓄锐,到晚宴的时候尽可能与这位鲁氏未来的族长处好关系,为自已的关系网建立添砖加瓦。 想要成为未来蛮族重要人物的应离,根本就不知晓,死亡距离他已经越来越近。 就在他休息的这一下午的时间里,拿着蛮王的虎符,俄雅丹带着三王弟连走了七个将军府。这些人都拥有一定兵权,且是她所了解之人。他们都是父王在位时得到信任和重用的老臣,他们是最不可能背叛父王的存在。 之前只是因为俄里吉的动作太快,他们才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一切成为了事实之后,他们选择了按兵不动。现在好了,得知蛮王要重新的夺回权力时,一个个自是高兴不已。又看到三王子俄合马还好好的活着,等于蛮王后继有人,一个个都是十分的高兴,当场表态会支持俄雅丹的夺权计划。 俄雅丹并没有和他们说实话,没有说吉州军要吞并蛮族的意思。她很清楚,只要自己说了,这些老臣怕是都不会同意,现在要紧的是先控制住蛮都,至于其它的事情,以后再从长计议就是。 有了七个部族的支持,俄雅丹信心大增,在见到牧惊山的时候,她把结果说了一遍。 “辛苦四王妃,您做的已经很好了,只要这七个部族在晚上都按兵不动,我们撼山卫便有信心可以控制住整个蛮都。对了,四王妃劳累了一天,可以好好歇一歇。这里便十分的安全。” “好,本宫知道了。”俄雅丹轻点了点头,这便带着三王弟俄合马向着小院的厢房中走了过去。牧惊山也很快离开了小院,出城而去,把城内的情况向着冯逊和娄明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得到消息的冯逊等人自是欣喜不已,当下便决定一切按计划行事。晚上天黑之后便入城,一举控制蛮都。 天终于还是黑了下来。 应府门前在天黑时分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鲁青和、田雷丘等人一路向着应府而来,大门口处,应离并不托大,而是亲自在这里等候,将重要的客人迎接到了府中。 也就在应府中美味上桌、佳肴铺面、美酒袭来的时候,撼山卫第一猛虎营也于北门处入了城,与鲁氏的骑兵汇合之后,开始无生无息的向其它城门处靠近。 蛮都不似是犁城和拔汗那城,这里的面积更大,撼山卫最多也就是控制住城门,想要彻底的包围这里,不使之这里走出一个人,那是不可能办到的。 好在的是,其它三座城门中,有两座是那些七个部族所控制,他们早就下令手下的人今天晚上老实的呆着不动,不管是看到谁做了什么,也不要阻止,使得撼山卫接管起城门来异常的顺利。 唯有最后一座西城门,还在应离的控制之中,当撼山卫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被蛮兵发现,遂展开了一场血战,然后双方打到了一起,弄出了偌大的动静。 应府之中,推杯换盏时突然外面就传出了喊杀之声,还有铁骑踏地的震动之声,正一脸笑意,想尽着方法拉拢人心的应离便是眉头不由自主的一蹙,“怎么回事?怎么有骑兵在城内纵马,来人去看看。” 亲兵领令,这便出府而去,一炷香都不到便慌张的跑了回来喊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吉州骑兵入城了,我们的人发现了他们,正在与他们激战。” 哐当! 手中的酒杯掉落到了地上,应离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你说什么?吉州骑兵入城了?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城门不都关闭了吗?他们怎么入的城?” 听到这里,鲁青和也是一脸的紧张,他生怕对方知道是自已放撼山卫入的城,若是这样的话,少不得他就要想办法拼杀一番搏命了。 好在的是,外面现在太过混乱,应府四周还有不少的龙牙存在,一些个送情报之人被截杀在半路之上,那亲兵得不到消息,自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情,只是老实的回答着,“具体怎么回事,属下也不知晓。” “废物,一群废物。”应离气急败坏般的说着,他很想派人再探,但事关重大,他不可能座在府中等消息,当下便起了身,向着亲兵说道:“把铠甲还有兵器拿来。对了,给鲁兄和田兄也各准备一套,本将军要杀出去看一看,吉州骑兵是如何飞进蛮都的,他们长了几个胆。” 直到现在,应离还以为吉州骑兵只是来了少数人马,根本就不知道这一次来的是三万铁骑。 “对,我们就和应将军一起出去看看,看看这些吉州骑兵是不是不怕死,回头大刀砍在他们身上,看看血是不是红的。”鲁青和哈哈大笑的起了身。即然没有暴露,他就要装上一会,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在出手。 “哈哈哈,鲁兄说的极是,就让我们看看这些吉州骑兵的血是不是红的好了。”受其感染,应离豪迈般的大笑着。 亲兵们的动作很快,几套铠甲便被送了过来。应离等人穿上之后,便各自骑上了战马,出了应府。而此时的蛮都早已经是杀声阵阵,且不时还有火光出现,使得整个蛮都都变得极为混乱。 “去那边看看。”寻声分辨了一下,发现东面的喊杀声似乎最重,应离便想去那里看看。选择这里,是因为军营也在东面,只要到了军营,他便可以调动更多的兵马。 一行人以应离为首,直向东面而来。但仅仅是出行了两条街,距离军营尚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大街的对面便驶来了一队骑兵,虽然说黑夜中看不清楚,但大致估算一下,人数最少也有四五百人。 回头看了一下身后,应离一行人也有五六百骑兵,人数基本上相当,这让他有了底气。“来呀,随本将军冲杀,我们来告诉告诉乾人,玩马谁更厉害一些,哈哈哈。” 大笑的应离是豪气万丈。即然能被俄里吉看中,留他看家,他手上的功夫,或是说马上的功夫自然是不错的。 自信的应离已经要给自己的战刀染血了。就见他双腿用力一夹,整个人就像是一道闪电般便蹿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不是他的亲兵,而是鲁青和,就见他一声大喊,“某来助应将军!”之后,整个人也飞速的冲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是第二暴风雨团。团长袁信带着一营长崔克和二营长郑林以及四百余重骑正出现在这里。 他们的任务原本就是寻应离的麻烦,没有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了。 “哈哈哈,来的好!”袁信哈哈大笑间也是纵马而迎,依仗着装备上的绝对优势,他也是信心十足。 叮当! 第七百五十八章 莫要让蛮王走掉 黑夜之中,应离与袁信终于迎面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记飞速之下的拼杀。 能成为了重骑兵的团长,袁信的实力自然不俗,与应离这一记硬拼之下,双方是各不相让,都没有占什么便宜的一错而过。 “咦!有点本事。”错过之后的应离打马而停,回身之时,脸上已经多了一些的凝重之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刚刚虽然只是拼了一招,但从力量和速度上,应离对袁信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这一次他不在大意,纵马再度冲来。 应离用的是短式弯刀,刀背呈弧形,可以更好的卸力,以及变幻招式。 袁信用的是长式亮银枪,借助着一寸长一寸强之力,不仅可以将力大无比的一面发挥出来,还可以在不近身的情况下将对手斩杀。 两人是各有所长,在撞击到一起的时候,短短时间内便连对了七八招。 应离也从最开始的自傲变成了现在的心惊。要说用长兵器的对手他不是没有见过,只要冲破对方的攻杀,靠近一些便是他弯刀的天下了。刚才他拼着左臂上被划伤,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然后一刀便砍在了袁信的胸口之上。 只是意料中撕破对方战甲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仅是冒了一阵的火花之后,弯刀便落到了一旁。 “好坚硬的战甲!”应离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之声。 袁信没喊,却是一头的冷汗,他不得不承认之前有些大意了,让应离钻了一个空子靠近了自已,若非是钢制锁子甲防御够强,怕是刚才那一下已经将自己开膛破肚。 连忙间收起了大意之心,袁信变得全神贯注起来,尽量拉开双方间的距离,保证自己的亮银枪拥有用武之地。 应离砍过了一刀之后对吉州骑兵的战甲有了更深的认识。在动手的时候,便一心防守着,苦思破敌之道。 应离的马术极为精湛,身体也极为灵活,往往可以在马上做出很多灵活的动作来,让那把亮银枪一直无法真正的伤到他。且在躲闪之时,他还不时的寻找着袁信的破绽,试着寻找袁信的弱点。 这就是马背上长大之人的厉害。依靠着马术,似是人马合一之下,让蛮骑竟然可以和拥有重甲的撼山卫打上一个平手。可想而知,若是正面交战的话,如果多一些像是应离这样的精锐勇士,怕是真够撼山卫们头疼的。 双方人马这一会已经厮杀到了一起,不时就会有人中招落于马下。其中多数都是蛮骑,也有少量的撼山卫,他们中招之地多数竟然就是双眼之间,毕竟那里是没有战甲防护的。 “杀,专门寻找他们的双眼去杀。”人群中传出了不知道是谁的喊声。这就等于给蛮骑们指明了进攻的方向,一时间全是刀锋划向双眼或是刺向双眼的招术,撼山卫变得有狼狈了起来。 这是重骑第一次遇到了对手。以往只要他们出现的时候,便是一幅天下无敌之势,可是今天,面对着应离所带的这几百精锐中的精锐蛮骑时,行动不灵活的缺点终于还是暴露了出来。 从最开始不清楚重骑的护甲之坚,蛮骑着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战死了近百人。但是很快,当他们知道对手的厉害,不在胡乱的出招,不向对方身上砍去,而是专挑要害部门下手时,撼山卫的优势即变得不明显起来。 然,更要命的是,一些个蛮骑还拿出了套马绳,向着撼山卫身上扔了过来,一旦将人套住,便依仗着他们精湛的马术把撼山卫战士拖到了马下。骑变步之后,迎来的便是无休止的弯刀攻击,着实是把撼山卫重创的不轻。 袁信感受到周围的变化,心中焦急万分,可应离着实难缠,根本不是他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 袁信胜不了应离,应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也试着将弯刀向着袁信的双眼中砍去,但不仅被对方给躲了过去,反而趁着这个空隙,一枪刺来,还在他肩膀上流下了一道血口。 占不得便宜,又没有机会拿出套马锁的应离不得不采用着拖延战术,等待着其它人来相助自已。 这个人很快出现,鲁青和打马冲了过来,人未至,声音便大喊道:“应将军莫怕,某来助你。” “鲁兄来的正好,你我两人合力,想必...啊!” 一声大喊之声正是由应离的口中喊出,就见他的后背上多了一道尺长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这正是鲁青和的杰作。他一直在注意着应离,便是刚才大家都挑对手捉对厮杀的时候,他也只是游斗着,且不知何时右臂上多了一道红色袖标。有了这个东西,撼山卫自然不会把他当成对手,为难于他。 有了机会,他便一直在观察着战场上的动静。在看到撼山卫竟然可以和应离所带的精锐打到一起,且还占有上风的时候,他是真的被惊到了。 应离所带的可都是蛮族的勇士,都是以一敌十之辈。同样的人数下,他自认带着鲁氏骑兵绝对不会是应离的对手。可反观撼山卫人数不如下还能取得上风,这岂不是说撼山卫的实力更强吗? 虽然说一段时间之后,撼山卫的损失开始增大,可相比而言还是占有上风的。此刻,鲁青和为当初的决定而庆幸。若是不配合撼山卫,而是与他们为敌的话,怕是现在的鲁氏已然像是逻禄部和拔汗那部一样,已经亡了吧。 心中吃惊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站在撼山卫这一边的决心,他想要立功,也想要加入到撼山卫中,在其中取得一席之地,想必这对于他们鲁氏以后的发展定然有着很大的好处。 有了决定的鲁青和便开始寻找着机会,将目光放在了应离的身上。如果可以把此人斩于马上,那不就等于是立下了大功吗? 于是,便有了鲁青和现在的这一番举动,趁其不备,在应离的身后留下了一道近乎于致命的伤口。 受了重伤的应离,根本不知为何鲁青和会向自已下手,而此时袁信的亮银枪便已经捅了过来。高手相争,是由不得任何分神的。 趁着应离无法顾其左右之时,亮银枪扎进到应离的胸膛之中,破甲而入。随后用力一搅,一大片的血肉就此四飞而溢。 接着就见袁信猛然一喝,脸色涨红,双臂用力下便将应离的整个身躯挑到了半空之中,他的大喊之声同时响起,“敌将已被杀,其余人等,投降可活,反抗必死!” “啊!应离死了,大家投降吧,”鲁青和趁着这个机会,是连声大喊着。他带的那些几十名亲兵也是趁机喊着,扰乱着蛮人骑兵的军心。 随着鲁氏骑兵率先下马,将武器放下,有些人受其感染,是有样学样,很快也选择了投降,便是田氏的田雷丘也在其中。 很快,原本激烈的战场便平静了许多,仅有不到三十名蛮族骑兵还在反抗,但当数百的撼山卫重骑将他们团团包围,亮银枪不断的刺出之后,很快这些人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应离战死,城内的蛮骑群龙无首,各自为战之下,抵抗力是越来越弱。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时,抵抗声便是越来越小。 城内的拥有兵权的七个部落选择了旁观,余下的蛮兵无人带领,蛮都被占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就是这个时候,意外横生。北城门前突然冲出了数百骑,他们打着蛮王的旗号竟要出城。巧不巧的是,正赶上参谋长娄明带着一众参谋以及一个营的轻骑兵于此时入城,双方当下就在城门前相遇,对峙了起来。 混乱之中,兵力有限,按说蛮兵想要出城而去,并不是太过困难。运气不好的只是他们遇到了刚要入城的娄明,这使得想要出城,便少不得要进行一番的厮杀了。 可数百蛮骑竟然没有冲杀之意,反而停了下来。接着马群中走出两骑,其中一位虎目圆瞪,未开口,便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你们是何人,马上让开,本王不想与你们为敌。” “本王?你是蛮王!”娄明闻听,当即便是一愣。 “不错,本王俄骨打。即是知晓本王名号,还请马上让开,不然的话,本王手中的刀可就不认人了。”俄骨打很是骄傲的说着。 “列阵!”娄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便大声叫喊着,身后一千轻骑也马上摆开了阵势。一个个更将随身的沈氏小连弩给高举了起来。六团飞龙营四营长江田更是来到娄明的身边,将其给保护了起来。 “莫要让蛮王走掉了。”娄明很清楚蛮王的影响力,如果放走了此人,那收服蛮族之事很可能就会生出变故,是矣,他便是拼死也不会让对方离开。 “参谋长请放心,有我们四营的一千将士在,他逃不出去的。”江田营长信心满满的说着。 他虽然带的是轻骑兵,可好歹人数也有一千之众,对方不过六七百骑而已。人数上他们是有优势的,外加他们还有连弩相助,他有至少七成以上的把握留下对手。  第七百五十九章 蛮王离开 “好,但最好不要杀了蛮王,此人留下有大用。”娄明轻点了点头,俄骨打的身份不同于其它的蛮人。此人不仅是四王妃的父亲,更是蛮人的精神像征,若是就这般死了,对于接下来稳定西蛮局势显然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除非是万不得已,不然的话,娄明真的不想杀了俄骨打。 对面的俄骨打眼看着去路被堵,神色也是极为的难看。尤其是看到撼山卫已经将沈氏小连弩拿在了手口,更是面色不善的对着一旁跟随的腾子居说道:“可能冲杀出去?” “乱箭之下,形势不妙。”腾子居轻摇了摇头,没有给上准话。毕竟这么多的连弩一起放箭的话,便是宗师又能挡住几根呢? 这个时候的腾子居有些后悔之前的举动,后悔放俄骨打出宫了。 原来腾子居对俄骨打下手的时候留了分寸,以至于那一掌下去应该让其睡上十几个时辰的,却仅仅是在几个时辰后天黑时就清醒了过来。随后不久便听到了全城大乱的声音。 俄骨打能成为蛮王,心智自非常人可比,他预感到一定是出了大事,便询问着腾子居。想到大事以定,他便把和俄雅丹和俄合马见面的过程讲了一遍,便是连调兵虎符被他偷拿出去的事情也做了交待。 蛮王并没有怪罪之意,或是说此时怪罪已然不起什么作用了。他只是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身为蛮王不能成为乾人的俘虏,他要离开蛮都。 这显然是蛮王还不死心,想要东山在起。但当他抱定一幅如果腾子居不答应他,他就撞死在王宫石柱上时,后者终还是犹豫,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蛮王对他有恩,腾子居绝对不会看着他死在自已的面前,还是由自己逼迫而死。这便趁着宫内大乱,那些看护俄骨打之人都出到大街上与撼山卫拼杀的时候出了王宫。而一出来,正好遇到数百骑兵前来救驾。 这些年来,俄骨打身为蛮王,在蛮人中还是很有威望的,也有很多人服气于他。之前碍于这里有人把守,这些人不好做些什么,现在全城都大乱了,他们便跳出来,想要救蛮王出去。 得了这几百忠心护主的骑兵,蛮王自然是高兴不已,这便带着他们趁乱而出,想要从北城门处冲出去。不想的就碰到了娄明这一行人,被堵在了这里。 “当真冲不出去吗?”耳听连腾子居这位宗师都不敢给予一个准确的答案,俄骨打皱了皱眉头。 “代价太大,或许没有几人可活。”腾子居还是摇了摇头。以他宗师的能力情况不妙可以马上逃走,趁乱也好,趁着天黑也罢,他想离开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若说迎着对面骑兵冲出去,尤其是迎着那些连弩冲出去,他便是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没有几人可活,也是一个机会,大家做好准备,随本王冲杀。” 腾子居终还是小看了蛮王的决心,这是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之人,哪怕就是真的冲不出去,死在了连弩之下,他也绝对不会成为乾人的俘虏。 之前被自己的儿子软禁,还能看成了家事。再不济也是蛮族内部的事情,可是现在在被俘虏的话,那就成为了乾人的俘虏,如此让他还有何颜面去见本族之人,去见天下之人? “好吧,某尽全力保大王之周全。”即是俄骨打下了决心,腾子居也不能装怂,他也要试上一试,大不了一死而已。 “做好放弩准备。”江田自然看出了形势不妙,连声高喊着。 一方是做好了死冲的准备,一方是做好了放箭的准备,眼看着一场流血事件将不可避免的发生,接下来不知道会死上多少人呢。一道脆声声的叫喊打破了这种战前的宁静。“父王,不可以呀。” 俄雅丹来了,纵马飞奔而来,跑到了俄骨打与娄明的战场中间,来到了北城门的城下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女! 从小到大就知道父王是一个倔强之人,是一位有雄心的雄主,引颈待戮之事发生时绝对不会座以待毙的,她这便一直没有睡觉。听到城内大乱的时候,便派人去了王宫外盯着,俄雅丹总是感觉到有事会发生。 果然,派出的护卫长图玛莎就传回了消息,说是亲眼看到蛮王带着几百骑兵在腾子居的保护下离开了王宫,向着北城门处而来。 得闻消息之后,俄雅丹这便纵马赶来。此时的她还是有私心的,若是父王趁乱而走,她便目送其离开就是,也算是尽了一个女儿的孝道,倘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她无论如何也要保父王的平安。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娄明参谋长挡住了父王一行,且双方箭拔弩张,眼看一场拼死冲杀不可避免,俄雅丹便知道不能在座视,这便脱离 了图玛莎等人跳了出来。 俄雅丹一出现在战场之中,引得娄明是头痛不已,连忙向江田营长下令,将连弩抬高。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四王妃伤在自已的箭下,那样的话,他要如何向唐傲交待? 原本抱着拼死一战的蛮王,在看到女儿出现之后,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乖女儿,你来的正好,马上给这些人下令,让他们让开城门,放父王出去。” “父王,蛮族没有希望了,您苦撑这么多年也累了,何不下马与女儿和三王弟一起团聚,尽享天人之乐岂不是更好。”俄雅丹没有理会蛮王的话,反而是出声劝阻着。 “怎么?”俄骨打双眼一瞪,“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还要教父王做事不成?” “女儿不敢。”俄雅丹连忙摇头。 “呵呵,你不是不敢,你是已经做了。是呀,乾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一心都扑在了吉王的身上,眼中怎么又会有父王呢?也罢,即是如此,本王就死在你面前,也好让你对你的夫君有一个交待。” 说着话,蛮王这便将刀横在了脖颈之上,看那样子,似乎随时都会下手,自刎于当场。 “父王不要!”俄雅丹吓得惊声尖叫着。 “那好,如果不想看着父王死在你面前,就让他们让开道路,让父王离开。其实父王也知晓蛮族完了,只是父王身为蛮王,不想成为乾人的俘虏而已,父王离开这里之后,会远离蛮地,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父王只是想要一个尊严而已,难道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于本王吗?” 俄骨打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一边用自身的性命威胁着俄雅丹,一边做着保证不会在插手蛮族的事情,不会让唐傲难做。 软硬兼施之下,俄雅丹不知如何应对,便回头看向了参谋长娄明。 娄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放走了蛮王,便等于是放虎归山,让以后的事情多了许多的变数。可四王妃当面,他又不能下令射杀了蛮王,不然的话,被一位王妃给记恨上,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上多久。 娄明不知所措,便也不好回答,但他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便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俄雅丹没有再逼娄明,对方不开口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转过脸来看向着俄骨打道:“父王,你能说话算数,以后不在管蛮族之事?你可愿意发誓吗?” “好,本王就像蛮族的神灵发誓,不会管蛮族之事。今日一走,不在回来。”蛮王毫不犹豫般的说着。 誓言声落地,俄雅丹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了此言,便算是对唐傲有了一个交待,俄雅丹这就轻轻点头,随后人是翻身上马,在看向娄明等人的时候开口说道:“你们让开吧。” “四王妃!” “本王妃让你们让开,有什么事情自有本王妃去和大王诉说,执行命令。”不在用本宫,而是用上了本王妃的称号,就等于是她在以主子的身份下着命令。 “这...好吧。所有人让开一条大路。”娄明也不知道这样的处理方法是对是错,可现在来看,这无疑是解决事情的方法之一。便是事情报到大王唐傲那里,他也可以理解自己的吧。 娄明下了命令,一个营千名轻骑不管是情愿与否,此时只能让开大路,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好,本王这就走了,女儿呀,以后好好跟着唐傲,这是一位雄主。”蛮王发了一声感概之后,便带头纵马狂奔,在他的身后数百骑兵也跟在他身后飞奔了出去,借着北城门处离开,距离蛮都越来越远。 父王安然而去,俄雅丹却是面色一苦,看向着娄明说道:“娄参谋长,还请你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实的汇报给大王知晓。也请转告大王,认打认罚本王妃都认了。” “诺。”娄明出声答应着。这么大的事情隐瞒是不可能的,他也只能如实上报,至于唐傲要怎样处置,他也猜不出来。但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要受到惩罚了,这件事情上他本着不得罪俄雅丹的想法原本就等于有了私心呀。 第七百六十章 兰城失陷 蛮王走了,可城内其它人蛮人都没有离开。等到天亮的时候,四座城门皆被撼山卫所控时,形势这才逐渐的明朗了起来。一直于城中按兵不动的七个部族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俄雅丹找他们的时候拿出的是蛮王的调兵虎符,这才取信于人。也让他们以为是蛮王为了重新的夺回权利,他们这才座壁上观的。但想不到的是俄雅丹竟然是帮着吉州军在打蛮都。 事实一切清楚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已被骗了。但此时蛮都经过一晚上的杀戮之后,形势已经逐渐的稳定了下来,应离与田氏兵马已经或杀或俘,鲁氏也公然的投降了吉州军。那现在他们在想做些什么已经有些晚了。 七个大小部落,加起来大约有一万左右的骑兵。如果是昨天晚上他们出发的话,不管加入哪一方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可大局以定之下,他们这一万人再想翻身,想以三万撼山卫为敌,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在这件事情上俄雅丹是立有大功的,这也是她为何敢于放走父王的原因所在。想来凭借着这些功劳,唐傲心中或许会有气,可也不至于公然的治罪吧。现在的蛮族是需要她的。 第一步攻下蛮都,灭掉俄里吉留下的军事力量已然达成。接着就是第二步计划,摆平城内一切的蛮人反抗力量,能为所用者自然是最好,不能为之所用者,那就只能是一个杀字。 冯逊和娄明都变得忙碌了起来,他们不断的找人谈话,向有着兵权的蛮族小部落首领们做着各种承诺,许以各种好处,安定着蛮都的局面,忙的是不可开交。 俄雅丹也利用自己的身份,带着三王弟俄合马奔走于城内的众权贵之间,尽着自已的一份力量。 一天之后,飞禽带着几封急件来到了唐傲的面前,蛮都被攻破的事情也被唐傲所知晓。 “冯逊他们干得不错。”看着一封报捷情报,唐傲的脸上布着放松般的喜色。 蛮族的强大不置可否。即便是大乾兴盛的时候也没有把握将其一击而灭。这一次他不过就是火中取栗而已,是有些冒险的。好在成功了。 军帐中唐傲动手给冯逊和娄明写着回信,要求他们对于蛮族的权贵要以安抚为主,可以多给他们一些好处,一切以稳定局势为先。 至于娄明单独所奏的有关蛮王被放跑之事,唐傲没有给予任何的回答。当时那种情况下,娄明的做法不能说是全错,但也不能说是对。他完全可以挡住蛮王出城,等待大军回援之后,活捉蛮王的。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去做,反而把事情的决定权交给了俄雅丹,这就是不负责任的体现,这让唐傲是有些不满的。只是考虑到他现在正在蛮都中做着大事,不好出言斥责,但下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一定会好好的敲打敲打对方。 倘若是娄明知错还好,轻罚了事。若是并不知错,那就只能换人了。这些年来,龙院的学员越来越多,毕业生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优秀之人,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谁又能说没有更好的表现呢? 至于俄雅丹,为人子女,她的所为并不算错。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也要给予警告,不然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人人都效仿的话,吉州军岂不是要乱套了吗? 总之就是一句话,凭着两人立下的功劳,唐傲可以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但若是他们不知道抓住机会,就怪不得自已了。经营一个集团也好,还是成为一方的诸侯王者也罢,最忌的就是感情用事。 如今的唐傲已经从一个成功的商人转变为了一方的王者。他身系更多人的性命安全和未来,是绝对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回信写好,飞禽再度升空向着蛮都方向飞纵而去。唐傲的目光也放到了眼前的战事上来。他手下的三位参谋次长正说着面前的局势。 庆王联军攻打兰城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转机出现。就在昨日,庆王联军的士兵竟然攻上了兰城城头,若非是准备不足的话,后继无力,怕是昨天就可以杀入到城中了。 这些足以说明守兰城的士兵要顶不住,破城或许就在今明两日。 战局终于要出现转机,三位参谋次长都有些激动。他们已经在金城之前呆了有近月的时间,全身都呆懒了,也是时候应该好好活动一下手脚。 “大王,飞禽侦察到就在兰城城后的官道两侧,发现有玄甲军活动的迹像,很可能是他们在那里设置了大量的伏兵,只要庆王联军敢于出城追击的话,很可能就要吃大亏,那我们要不要把他这个消息通报给庆王知晓呢?”第一参谋次长卫超问出了心中早就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要告诉他?”唐傲呵呵笑而反问着。 “仗打到这个份上,应该有人出局了。”一脸的自信,唐傲似是再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从他这一番话中,卫超等人却似乎已经看到庆王出局的场面。 庆王此人,能力有限,唯一可依仗就是皇长子的身份而已。打着这个旗号一幅他才是正统皇位继承人的模样,且还命令起了唐傲来,不得不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乱世之中,名气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实力。 空有名气,就像是三国初期时袁绍一般,所谓的袁家四世三公的确是招揽了不少的人才,但蠢货就是蠢货,还不是被善于玩弄人心的曹操给打败了吗? 唐傲不是曹操,庆王也不是袁绍。但唐傲只要愿意,便拥有可以踢庆王出局的能力。 之前没有那样做,相反对于对方提出的联合出兵,甚至是要求他杀了蛮王三王子的事情,他也尽力的敷衍。这一切不过就是时机未到而已。现在即然机会已现,那便是唐傲重拳出击的时候了。 “通知下去,让战士们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几天之后,一场大战就将不可避免,到时候有的大家累了。”唐傲摆了摆手,下了备战的命令。 ...... 兰城之下。 骑于马上的庆王正一脸激动的看向着城楼上的厮杀。 一个多月的死缠烂打,转机终于出现。昨天有一队兵勇竟然冲上了城楼,并坚持了好一阵子才被赶下城来。若非是准备不足,援军没有及时到位的话,怕是昨天就可以攻下兰城了。 有了这个教训,昨天晚上庆王聚将议事,制定了更为稳妥的方案,于今天一早开始施实。 准备充足之下,今天攻城的士兵达到了两万人,且仅在开战一个多时辰后,便有人登上了城楼,在然后就是战果不断的扩大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上了城楼,战局正在向有利于自已这一方发展着。 “恭喜殿下,不出意外,今天兰城必破。”范师通站了出来,一脸的老褶这一刻似是因为心情的放松而平整了许多。 “哈哈,老师,只要我们攻下了兰城,便代表着肃州之地将为我们所用,这一战虽然艰难了一些,但终还是取得了胜利,不容易呀。”心情大好的庆王呵呵笑说着。 “是呀,只要攻下了兰城,肃州便等于被殿下踩在了脚下。但这一阵子我们着实损失不小,这一次定要先好好的休整一番才是。”范师通赞同般的点了点头。 “对,是要好好的休整一下。”庆王也知道这一个多月来攻城掠地,将士们都十分的辛苦,大家心中的那根弦也一直紧绷着,是要好好放松一下的。 更不要说吉州军还在身后,这让庆王不满的同时也不得不加以防备,万一此人要是对自已不利,将要如何? 刚刚与老师商定入城后要休息的庆王,却不想,事情接下来的发生让他马上就改变了之前的想法。士兵们已经顺利的攻上了兰城城楼,然后得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有好几百辆马车向着城东门方向离开了。 这个时候,数量如此之多的马车离开,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怕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猜得出来,这是要把财产向外转移了。 “哼!此时想走,本王怎能让人如意。”庆王闻听消息之后,面色大喜的同时冷冷的说着。 出兵以来,十几万大军每天人吃马嚼,可以用花钱如流水来形容。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要丰收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看着这些就要到手的钱财给跑了呢?这可是都是他的战利品。 “马上把消息告诉蛮王,请他出骑兵追击,抢得的好处我们平分。还有,去通知远定侯朱恪,让他带精兵去追击,一定要把那些马车给拦截住。” 庆王恼了,也在心中笑着这些兰城权贵们的愚蠢。眼看着城池要守不住了,这才想着逃走,不嫌太晚了吗? 兰城城楼失陷,更多的庆王军从城楼上冲下来,由内打开了铁门,接下来异族骑兵便如流水一般的冲进了城中。且他们中很多人并不停留,而是直向着东城门方向追了过去。 第七百六十一章 咕咚 骑兵之后,还有一支人数数千的步卒,他们也撒开双腿直奔向着东城门处冲了过去。 兰城往东便是陕州方向,出了东城门不远便是一条存于两山之间的官道。像是这样的地方,军事上被人称之为险地。 指的是容易出于危险,会被设伏,易守难攻。 若是以往,异族骑兵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定然会先派夜不收去山中好好的搜上一搜,确信没有危险了,他们才敢放心的进入。可是现在,目视之下都可以看到那车队的尾巴了。无数的财富就在眼前,谁还会去想那么多,纷纷是打马狂奔,生怕晚上一步就什么好东西都抢不到了。 “来了!”官道旁的两山之上,副将郑林向着肃州总兵泰雷小声报告着。 “呵呵,来的好呀。”泰雷呵呵笑笑,随后向着一旁的乐明将军抱了抱拳道:“将军这一计引蛇出洞实在是高呀。” “哈哈。”被夸赞的乐明是得意的笑了笑,随后道:“看着吧,他们只要入了我们的包围圈,便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我们不仅可以回攻下兰城,之前丢掉的那些城池也都可以一个个的抢回来。到时候将军还将是肃州总兵。” “好,再好不过了。”泰雷嘿嘿的笑着。这一次他已经要放弃了肃州,按着乾英帝的意思退回到晋州。但乐明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后,他就改变了想法,他要在这里好好会一会庆王联军,顺便用事实告诉他们,自己不好惹,以后不要打肃州的主意。 马车正在官道上飞奔着,只是拉了货的马车便是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身后的异族骑兵,双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短着距离。 “弃车,跑!”人群中一名负责着赶车的千夫长,眼看着敌人越追越近,看到自已已经进入到了埋伏圈中,便当即立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赶车的都是乔装成百姓的军中士卒,军令一下,一个个放弃着马车,用着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向着道路右侧的密林中就钻了进去。与此同时,道路左侧的山顶之下,一个个拦有巨石的绳索正随时做好了被割断的准备。 为了这一次的伏击,乐明可是足足准备了近月的时间。不仅是这座山上,便是周边山上的巨石都被他找了过来,为的只是能够引来了更大的动静,形成更强的攻击之力。 敌人跑了,官道上留下了上百辆马车,异族骑兵发出各种呼喝之声飞快而来,最终停在了车队之前。 “哈哈,乾人果然都是胆小鬼。”逻禄部的阿史那英将军放声大笑着,随后拿着手中的弯刀向马车上就挑了过去,他已经做好了被金银等耀眼之物刺亮眼睛的准备。 弯刀划过,应该有的闪光点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灰不溜秋的石块。 “嗯?这是什么石头?”虽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不过就是普通的石块而已,但阿史那英并不相信,还是跳下马来走上前拿出一块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阿史那英想不通,如果只是普通的石块,为何乾人要载运他们,吃饱了撑得不成吗? 这一刻,不仅是阿史那英,越来越多的异族骑兵都看到了这些石块,一个个脸带疑惑之意,眼中带着十足的不解之光。 “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向氏的向龙强在看到这些石块之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出声大喊着。 只是这一会才发现情况不对,显然已有些晚了。就在他们的头顶之上,确切的说是在官道的左侧,传来了巨石轰隆隆下落的声音。 巨大的声音一出,引得人抬头望去,当看到一块块比人还要大还要高的巨石由天而落的时候,所有的骑兵瞳孔之中都露出了惊恐般的神色。 在然后,便是一个个匆忙上马,想着要逃离这里。 足足七八千骑兵,都堵在官路之上,岂是说撤就能撤的? 除了最后面的几百骑兵反应迅速,在向龙强的带领之下转身即逃之外,其它的骑兵仅仅是刚调转了马头,那些巨石便由空中落了下来,向着他们身上、马上砸了过来。 巨石的数量太多了,多到四处可见。一名名马术精湛,孔武有力的异族骑兵连基本的反抗都来不及,便有不少人被巨石砸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向着马下栽落。 还有一些骑兵,运气不错的躲过了第一波巨石的攻击,但随着越来越多巨石的下落,终还是被砸到。以肉体之身,但凡一块巨石砸中,便是人死而亡的下场。 阿史那英也仅仅是有机会跳得马上,便很快被巨石砸中。有限的空间之内,即便是亲兵想要保护将军也根本来之不及,只能眼看着他吐血倒地而亡。 便是在死的时候,阿史那英还瞪着双眼,诉说着他心中的不甘。 巨石一片片的掉落着,花费了月余时间积攒起来的巨石在短短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便全数落下,换来的是异族数千骑兵的惨死。或许这其中有些运气好的还没有死,但也是受伤不轻,等待的无非是漫长的等死过程而已。 “冲呀!” 漫山遍野之上,响起了万军叫喊般的声音。 乐明、泰雷、郑林等将携大胜之威展开了反击,由山林中冲出直向着正飞奔而逃的向龙强等骑兵身后追了过去。 兵败如山倒! 经受了重创,根本不知道玄甲卫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向龙强又岂敢回去一战,所能做的只是不断的挥鞭而逃。便是迎面见到了朱恪率大量的步卒而来,也是没有丝毫的停留之意。 这一刻骑于马上的朱恪还有些气喘吁吁,他是生怕好东西都被异骑给抢走了,这才跑的快了一些。但哪里又想到,一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异骑疯狂逃路这一幕。 跑来已经费了很大的体力,眼前玄甲军又漫天遍野的冲了出来,哪里还敢去拦,当下是一个转身,辛苦跑来的庆王军又只能转身向后疯逃而去。 没有了士气、没有了意志的庆王联军,就被数万的玄甲军不断的追击着,一直到他们逃回到了兰城,身后的追兵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没有统兵将军的军队和有统兵将军的军队是完全不同的。 阿史那英战死,向龙强奔逃,便连远定侯朱恪也是打马奔逃,可怜了那些士兵,尤其是步卒们。 跑又跑不快,但不跑又不行,一个个为了提升速度只能将身上能扔的东西都给扔了下来。像是什么武器、战甲更是甩的一地都是。 没有了武器,但凡是被追兵撵上的话,除了一死便是投降。即便是投降还要看人家心情好不好,接不接受。 将无胆,兵无魂之下,纵然数量再多,又有何用? 向龙强等人逃的很快,刚才被埋伏的那一幕着实是吓到了他,即便是进入到了兰城之中也没有停留,而是由东门入西门出,想的是离敌人越远越好。 可他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从众心理。 向龙强带着骑兵飞奔而去,身后跟着的是朱恪以及不少脚力还不错的步卒,当他们穿城而过,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其中便有一些人,也不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跟着他们身后就跑了起来。 还记得有一个童话故事叫《咕咚》吗?只是一个声响便能吓的满山的动物都跑起来,现实版的咕咚正在上演。 带来的结果就是这支队伍越发的壮大了起来,身后的玄甲卫追兵追的就更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入城的庆王看到有一支自己的大军正从眼前走过。 哦!是跑过。 完全就是一幅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只能对着身边的范师通问着。 范师通是聪明,也很有心计,不然的话也做不到左仆射的位置上。但眼前的情况同样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常年的经验还是告诉他,即然这么多人再跑,那他们也应该跟着跑才是。 似乎只有这样做,才是明智的选择,才不会被人认为是傻子。范师通开口相劝道:“殿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大事,为安全计,还请殿下马上出城再说。” “这...好吧。”庆王很想说,这算是什么事,可是一想到安全为上,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庆王也跟着跑了,他的仪仗在队伍中十分的显眼,让很多人看到。于是,跟着跑的人就更多了,队伍正在不断的壮大之中。 这可是乐坏了跟随而来的乐明和泰雷等人。原以为就算是乘胜追杀,进入兰城之中也免不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却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 顺利的甚至有些过份。 眼看着城内四处都是庆王联军奔逃的模样,乐明和泰雷哪里还会客气,带着大军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而但凡是追上一名庆王联军时,便会毫不客气的举刀就劈。 此时若是从高空俯瞰而看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一支只有几万人的军队正在追杀着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且追的还很欢实。 第七百六十二章 拦路的吉州军 用了一个多月努力才打下来的兰城,很快便易手。虽然说这是因为庆王联军刚刚入城,一切还没有稳固下来,但这么快就丢了,也着实是让人大跌眼镜。 飞禽传回的消息很快,仅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唐傲就知晓了发生在兰城中的事情,然后他也忍不住瞪大着双眼,一幅不敢相信的模样。 玄甲军在城外设伏的消息,他从飞禽的口中早已经知晓,但在他看来,最多也就是重创一下庆王联军而已,无非就是让庆王留在兰城之中,不敢在前进罢了。 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战场上的变化,或是说高估了庆王联军的表现。 “传令,各军马上进入指定位置,大战怕是很快要来了。”一想到庆王联军失了兰城,接下来可能就会大步的后退,就会要碰到自已,他便知道,休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后,战争的脚步终还是来临。 命令下达,吉州军当下便忙碌了起来,各军进入阵地,做着各种战前的准备。 兰城已经彻底的易手,不仅如此,乐明和泰雷还在带军追击着。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抢到了一些庆王联军的战马,一支骑兵仓促的组建完成,掩杀而来。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根本没有时间建立防线之下,庆王联军纵然有着人数上的优势,却也无法行阻拦之举。所能做的无非就是一逃再逃罢了。 为此,他们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丢下了大军的辎重和粮草,丢下了...... 异族骑兵依仗着战马的速度,自然是逃得最快之人。其中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盲目的跟着大军飞奔而已。 后退之势一现,便是想要停都变得十分的困难。将找不到兵,兵寻不到将,大军在大势裹胁之下飞速的后退着。直到用了近一天多的时间来到了金城东面三十里外,见到了已经摆好了阵型的吉州军时,最先逃到这里的异族骑兵,这才不得不停下飞逃的脚步。 “是吉州军!马上派人亮明身份,让他们给我们让出一条道路来。”最先逃到这里的逻禄部的阿史那山将军,看看身后只有两千骑兵,终还是放弃了直接冲阵的打算。 异族就是如此,他强的时候才不会和你讲什么规矩,一拥而上,用拳头话说。 只有他感觉弱小的时候,才会和你讲道理,向你行礼,表现出很老实,很守规矩的模样来。 一名军中的百夫长得令之后便骑马直向着吉州军的阵形前冲了过来,直到距离吉州大军两百五十步的距离时,一声高喝便响在他的耳边,“来人止步。” 但那百夫长似乎没有听到这喊声一般,或许是他以为距离太远,有些话说不太清楚,想要更近一些吧。 “来人止步,但过前方红线者,杀无赦!” 声音再次高喊而来,一条清晰的红线就划在地上,那正是两百步的距离。 可惜的是,这名百夫长依然是无动于衷,就像是聋子一般,依然是我行我素。 “嗖!” 一道厉箭凭空而来,穿过了空气直射而至。 跟着便射中那骑在马上的异族百夫长,一箭正中胸口,扑通一声人落于马下。 再仔细看去,这就会发现,对方的战马不过是刚过红线而已。 “他怎么敢!”阿史那山骑于马上看到了这一幕,当下便是双眼通红。 他可是庆王联军中的一员,现在的庆王和吉王不正处于联合状态吗?怎么就会对自己人下手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阿史那山不清楚,他也不敢去做设想,只是直觉上告诉他不是好事。 轰~轰~轰~ 就在阿史那山眼中充斥着血红之色的时候,一辆辆铁壳子向前移动而来,开始在战场上有序的排列起来。 唐傲从吉州出兵的时候,战车营并没有跟来。但在随后唐傲缓慢行军的过程之中,战车营却在加速赶来。经过了改装的战车,被分解成一段又一段,用到的时候才会拼结起来,这样做更加有利于运输。 之所以最初的时候不带战车营,就是不想给庆王联军以压力罢了,不然的话,对方不小看吉州军,接下来的很多计划就都无法实现。 而随着撼山卫连灭逻禄部、拔汗那部,吉州军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自然就不需要在隐藏什么,战车营也在日夜赶路之下追上了唐傲所带的吉州军主力,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铁壳子战车营的登场,预示着唐傲与庆王在这一刻终于分道扬镳。或也可以说,他们从未联合过,从未真正的在一起配合作战过。 其实从庆王愿意与异族骑兵联手的那一刻起,他在唐傲的心中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对于一名时刻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挂在嘴边之人,唐傲最看不得就是异族出兵进入大乾之地。这一次庆王竟然联合异骑,那就等于是和别人合起伙来偷自己家的东西,这种吃里扒外之人唐傲又怎会放过? 之前不动手,就是在等机会而已。现在联军被玄甲军重创,更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自然也就到了吉州军亮相之时。 吉州军摆开了阵势,轰天炮、天雷投石车、铁壳子战车一一摆放完毕。对面,所谓联军的第二骑兵也赶了过来。 来的正是以田三公为首的田氏骑兵,他们的人数更多一些,足有近万人。他们一出现,阿史那山变得底气十足起来,扬手指向着对面三里之外的吉州军,大言不惭的说着,“田族老,吉州军竟然敢杀了某的百夫长,这分明就是把我们当成了敌人,还请田族老出兵助某。” 似乎是生怕田三公不答应一般,阿史那山又道:“这一次的恩情我们逻禄部记下了。” “吉州军?挡路?杀了你们的百夫长?”田三公面色不愉的说着。 对于吉州军,田三公并没有什么清晰的印像,但对于唐傲此人,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此人还是国公的时候,便带着几千游侠重创了大蛮。只是可惜他当时并不在,不然的话,他便一定要给其好看。 上一次机会没有抓住,现在吉州军又送到了他的面前。当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对面的基本上都是步卒,并没有看到骑兵的时候,他的脸上即露出了傲然之意,“好,即是那山兄这般讲了,本族老定会为你们报仇。来人呀,准备冲锋。将面前的敌人冲跨,到时候,所有的缴获就都是我们的了。” “杀!杀!杀!” 听到缴获可以自得的时候,近一万的田氏骑兵都是齐声的喊着,倒是声势如雷,看起来很威武的模样。 得到了田三公的支持之后,阿史那山也是十分的激动,也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向着身后的两千骑兵大声说道:“逻禄部的儿郎们,到了我们表现的时候了,杀!” “杀!杀!杀!” 同样是声势震天。在连喊了数声杀后,万余骑兵便在自家将军的带领之下向前方纵马飞驰而来。 比人数,只有万余的骑兵自然不如吉州军。但他们可是骑兵,且都是精锐的骑兵,单论战力的话,便是五万甚至更多的步卒也不会放在他们的眼中。 骑兵奔驰而来,三里的距离对于骑兵的奔袭而言不过就是转瞬而逝罢了。吉州军自然知晓这个道理,他们便在骑兵发起冲锋的那一刻,展开了反击。 轰!轰!轰! 青铜轰天炮,发出了一声声的怒吼。 轰轰!轰轰!轰轰! 天雷投石车也发出了独属于它们的声音。 足足一百辆铁壳子战车也由内被打开了无数的箭眼,一支支沈氏小连弩纷纷而至,将冲到前面的敌骑一一射落于马上。 轰隆隆声音之中,大地震颤,仅是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不少骑兵的脸上就现出了惊恐般的神色。 这一处战场是唐傲选择了很久才选定之处,相比于其它地方,道路显得狭窄了许多,更加有利不于火炮的集中发射和覆盖。而倘若是宽阔的平原之上,威力只是初级的火炮对骑兵,那还是有着诸多的劣势。 但在这样的地形中,天雷威力足以显现。 天雷的威力他们是见识过了。攻城的时候庆王军可是没少用,厚重的木制城门一炸即开,当真是让人惊目的好东西。 但同样的好东西,用在敌人身上和用在自己身上,那就是完全的两回事了。当那些天雷落到骑兵中·央爆炸声,苦不堪言的感觉当下就袭遍了全身。 更要命的是,吉州军的天雷威力似乎更大,远高于他们见过的庆王军天雷。每一次炸响之声,都会带着数名十数名甚至更多的骑兵生命。 开什么玩笑,天雷原本就是唐傲首创的。虽然秘方被人窃了去,但其它的藩王和势力不过就是有样学样罢了。唐傲则不然,他不断的改进着天雷的秘方和威力,到现在吉州军用的可都是三代天雷,又岂是庆王手中的一代天雷可以比之。 爆炸声不断响起,一股股的气浪掀翻着一名名异骑。  第七百六十三章 没来由的高兴 一个个炸开的天雷,由中飞出的铁屑但凡落于人身,便会切割出一条巨大的血口,直取人命。 一声声震耳的炸响声,让未曾经过炮火训练的战马是嘶鸣不已,或是举步不前,或是胡乱奔跑。即便是马术再娴熟的骑士也是无可奈何。 军无队形、兵无士气、心胆俱裂之下,所谓的骑兵就成为了一个笑话,万余骑兵只是冲了两里之地便发生了严重的混乱,不得不打马而撤,向后奔逃而回。 冲得快,逃回来的更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罢了,战场上就重新的恢复了宁静。 吉州军是真的安静,他们并没有因为取得了胜利而自得,依然学是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连脸上也不见其它的感情色彩。 异族骑兵是害怕般的安静和苦涩般的安静。 仅仅只是一次快速冲锋他们便悲哀的发现至少损失了四千骑,其它带伤的还有数百人。这个战果实在是太吓人了一些。 战场之中,被留下的不全是四千具尸体,其中还有至少千人是受伤被落到了战场之上,他们还在痛苦的哀嚎着,他们的身上在流血。但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的死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上千人一同哭泣,哀嚎,而在两里之外就是他们曾经的同袍,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异骑也是人人面色难看。他们其中一些不乏血性之人,想要冲出去去救自家兄弟,但他们又害怕... 害怕那隆隆的炮声再一次响起,害怕在炮声之下战马不再听话,害怕自己会成为炮火下的尸体,害怕... 恐惧已然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燃起,大军士气在迅速的下降着。感受到了这一点的田三公和阿史那山无奈的互望了一眼之后,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后撤。 这样的军队战无军心,斗无士气下,已经不可能在上战场了,他们需要好好的休整一下。 异骑就这样撤了,这一撤就又撤了三里。除非用千里镜,肉眼已经无法看清对方的动作时,石磊小心试探的问着,“少爷,要不要派人去打扫战场?” “不用,就让他们继续的哀嚎下去吧,等到晚上再一把火把他们点燃就是。”骑于踏雪玉白龙身上的唐傲摇了摇头,“即然马踏大乾之地,他们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不过就是咎由自取罢了。” “诺。”石磊答应了一声,在没有人去提打扫战场的事情,便是一些还完好无损的战马就在战场上自家主人面前哀鸣着,但也没有人去主动上前牵走一匹,使得战场之上更显一份肃杀之意。 下午时分,逻禄部的王,阿史那雄带着一万五千余骑兵终于赶到,看到的正是这惨烈的一幕。当下他是眼中闪过了愤怒的火光,原本想着指挥军队冲杀一番的他,终还是听下了阿史那山的劝阻。 尤其是当阿史那山把上午一战的经历详细的讲了一遍之后,阿史那雄便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半天之后他吐了一句话,“等,等庆王来了,让他去和吉王说,让他给我们一个交待。” 时间的推移,来的骑兵是越来越多,但战场上却其奇的安静着,连一次像样的试探性攻击都没有。或许,异骑是真的害怕了吧。 “原来他们也怕死呀,哈哈哈。”唐傲大笑着。很快这道声音传荡于吉州军每一名士兵的耳中,引来将士们跟随而至的大笑。 野战军周迁旅长的大帐内,六员身材高大,目露杀气的将军整齐的肃立着,正听着周迁向他们传达着命令。 “诸位,飞禽已经探听到了消息,庆王的步兵明天就会赶到战场之上,那个时候便是敌人发起总攻的时候了,那也是我们野战军第一次亮相之时,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六人皆是大声的回答着。 保护忠成侯是第一次亮相,让周迁进入到唐傲的视线之中,随后便被委以重任,成为了预备役的统领将军,最辉煌的时候,手下曾统领过七万人。 可预备役听名字就知晓,是很少有真正上战场的机会。这对于一心想在战场上大展宏图的周迁而言,自是非他之所愿。为此,他不止一次的向唐傲请示过,想要上战场杀敌,为此就算是降职使用,哪怕就是从一名士兵做起,他也是愿意的。 唐傲却以预备役十分重要为由,给一次次的拒绝了。 但是金子就会发亮,随着忠成侯沈云义由大梁来到了吉州,周迁也终于寻找到了上战场的机会。又是一次次的请求之后,成为吉州府兵旅长的沈云义兼管了预备役的管理工作,他也终于抽身而出,有了可以正式上战场的机会。 感念于周迁所做的工作,在加上他也算是老资历之人,唐傲即是让他上了战场当然就会委以重任,野战军就此成立,周迁也成为了第一任旅长。 掌兵三万,手下辖六个团,每团五千人,每团设四个步兵营和一个骑兵营,兵员由大乾人、高丽人、北狄人以及匈奴人联合组成。 为了组建好野战军,为了更快的发挥出它的战力,周迁把预备役中的六大主教官都带了出来,分别委以了团长的重任,他们分别是一团代团长叶战雄、二团代团长连啸天、三团代团长罗漠然、四团代团长凤斗天、五团代团长宁五行以及六团代团长元天命。 之所以之前要叫一个代字,这也是吉州军的一种传统,但凡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打过胜仗的军队主管都只能先行代理。什么时候他们能够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能力了,什么时候才会转正。 即便是周迁他也同样是代旅长的身份。 “诸位,能不能拿掉我们头上的代字,就在接下来战场上看我们的表现了。本旅长可以告诉你们,谁在战场上给老子丢了人,回头老子就把他的皮扒了,给他重新的扔回预备役去打杂。对,就是打杂,战场上打了败仗那便没有权力去教授新兵,都听清楚了吗?” 周迁凶狠的目光在六位团长身上扫过,换来的是六人挺着胸膛高声答是。 “很好。李参谋长,你看还有什么说的。”很是满意般的点了点头,周迁便望向一旁的参谋长问着。 李友,龙院参谋系的优秀学员,曾被唐傲亲自点名表扬过。这一次机会来临,野战军建立,他来到这里任了一个代理参谋长的职务。 “好,那某就说两句。”李友点了一下头,目光也学着周迁的模样在六名团长身上一一扫过,“战斗就要打响,某对你们是很有信心的,也相信你们会表现的很好,但某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大王经常说,真正的胜利是即歼灭了敌人又保存了自已,希望你们要时刻记着这句话。如果谁因为打了胜仗反而把自己的队伍给拼光了,那也算不得什么功劳的,明白了吗?” 吉州军的参谋长,他们全是龙院毕业的,都是唐傲的学生,还是其得意门生。他们不仅要制定军事计划,提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出兵策略,同时还兼着以唐傲的身份鼓励将士们的任务。这便让他们多了一层职务,那就是后世以做心理工作为主的政·委职务。 可以说,只要各军有参谋长在,他们得了军心便等于是唐傲得了军心,便不会去担心有军队背叛于他,不然的话,参谋长就会出言示警。 “明白了,保存自已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消灭敌人。”六位团长异口中同声的说着。 “很好。”李友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看向周迁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而这样的一幕今天晚上发生在各个军营之中,大战即至,大家都在调整着军心,鼓舞着大军士气。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早饭,对面的联军阵营就骚动了起来,天上的飞禽传来了消息,庆王带着败兵终于赶来了。 满怀着壮志雄心而来,眼看着连肃州的首治之地兰城都攻下了下来,接着就是庆王施展抱负的时候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败的会如此之快。竟然短短的时间之内,大军便败了。 一路奔逃了数百里,庆王可谓是损兵折将,丢盔弃甲般终于来到了金城前三十里之地,在这里终于见到了异族的骑兵们。 异族的骑兵可不是好心的在等待着他们,而是被吉州军挡住了归路,不得不等。 灰头土脸的庆王刚一赶到,俄里吉和阿史那雄便迎了上来,以质问的口气问着庆王,为何吉州军要挡住他们的归路,他们到底是不是自已的盟友? 逃的时候,抛弃了自已,以至于现在庆王身边只剩下三万左右的步卒。这一次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怕是回到了新州之后,是不是能守住地盘都要两说。 正一肚子气的庆王听到俄里吉等人说,吉州军封住了异族的退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是没有来由的高兴。 第七百六十四章 庆王的无奈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丢了钱包,发现自己丢了五百元钱,很是懊恼的时候,却听说朋友也丢了钱包,且还丢了好几千块,原本的那种失落感觉瞬间就好了许多。 “是吗?”心中欢喜,但面色还是装成不高兴的模样看向了俄里吉道:“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吉州军不高兴的事情了?” “没有呀。”俄里吉自然是矢口否认,他是绝对不会说之前阿史那山和向龙强曾有过抢一把吉州军主意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过就是他们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实施的机会。 “没有?那为何要挡住你们的去路?”庆王一脸不信的反问着,冷哼了一声,然后便道:“好了,本王一路奔波实在是太累了,谁也不要打搅。” 说完话,庆王竟然去临时的大帐中去休息了。想来也是,一路都只顾着逃亡了,完全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好不容易与异族骑兵汇合,又有吉州军在这里,庆王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至于身后的玄甲军是不是敢追上来,有这些异骑和吉州军在,他倒并不是如何的担心。 庆王竟然如此的心大,强敌就在面前竟然还想着休息,这让俄里吉和阿史那雄都非常的生气。可却也无可奈何,现在有求于人,万一惹怒了庆王,那派谁去和吉王对话? 不管是不是愿意,也只能等待。只是两人都留了人在庆王的大帐之外,只等庆王一觉醒来之后便要通知自已。 庆王来了,即没有派人来联系自己,也没有要展开军事行动的意思,着实是让唐傲有些迷糊。 参谋总部做了多种预案,不管是庆王来找自已谈判也好,还是展开攻击也罢,亦或是转身而走等等,都算是正常的反应,但就是什么也不做,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无妨,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便是,想要回到新州去,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们就以静制动,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好了。”看到卫超等几名参谋次长也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唐傲出声安慰着他们。 之所以选择在金城外二十里之处,正是因为这属于唯一的通道之处,只要守在这里,就不怕这些人可以飞过去。再说了,等等也好,唐傲也在等待着撼山卫的人赶到,这将更加有利于他解决这个所谓的庆王联军。 庆王联军竟然不走了,当消息被玄甲卫的斥候所闻时,他们同样也是摸不清状况的模样,是一边派人继续的打探消息,一边将事情向大梁城传递着。 一路赶来,乐明和泰雷等人倒是杀了一个过瘾,但他们还有自知之名。与异族汇合的庆王联军可不是他们这几万步兵就可以解决的。 当然,乐明他们并不知道,前狄公主隗倩儿早已经奉了乾英帝的命令由大梁城向他们这里赶来。 原本应该大战再起,甚至是混战不断的战场就此出人意料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安静持续到了晚上,庆王在连睡了五个时辰后终于醒来,然后就派出了使者前往吉州军驻地,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庆王与老师范师通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着消息。 一个时辰之后,庆王的大帐中传出了砸东西的声音。得闻消息的俄里吉和阿史那雄正好赶来,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两人不由就是眉头紧皱,他们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帐之内,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一个遍,范师通手中正端着一个碗,很悲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饭不过就是吃到了一半,余下的食物就被砸了一个干净,当真是欲哭无泪。 “混蛋,他竟敢如此的欺吾,他可把吾当成他的皇兄去看吗?”因为过于激动,刚砸了东西,庆王有些气喘的说着。 俄里吉等人进入大帐中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眼前这一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着俄里吉的疑问,庆王是面露尴尬,脸色酱紫,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范师通,放下了手中的玉碗,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做为联军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不管是俄里吉还是阿史那雄都有权力知道真实的情况。“唉,我们派出的信使回来了...” 接下来便是范师通把信使的话重复了一遍。当信使带着庆王亲写之信去往了吉州军的营地,见到了吉王唐傲之后,送去的信被当场给撕了,信使还被唐傲提溜起来一顿的臭骂。 唐傲说,庆王做为大乾的皇长子,却与异族苟合,还与他们同流合污,来侵占大梁的土地,当真是背典忘宗之人,实是猪狗不如。 唐傲说,庆王引异骑而来,与汉奸无异,人人得而诛之。 唐傲说,他是不会与这样的人为伍的,他更没有这样的皇兄。他堵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异骑离开,他要把这些有胆子进入到乾起的异族通通消灭,他要让所有人都知晓,任何异族敢于没有得到主人允许踏入到大乾的土地,便是强盗。 即然是强盗,就应该依法杀掉! 唐傲说... “够了。”俄里吉突然出声,制止范师通继续的说下去,然后目光看向到庆王唐侗的身上问着,“庆王殿下,这般说来,吉州军是不会给我们让道了?” “怕是如此吧。”庆王低着头,一幅不敢去看人的模样。 “怕是如此?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吉州军不是庆王请来的吗?现在他们竟然要与我们为敌,庆王殿下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还有,之前吉州军就一直在我们的身后,本王就有过怀疑,也提醒过殿下,可是殿下怎么说的,说是吉州军愿意跟着就跟着,让他们吃灰好了。现在事情却是这样,你难道不应该给一个说法吗?” 俄里吉怒了。 打仗嘛。胜败乃兵家常事。 打了败仗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总结经验,回去好好练练,下一次再来就是。 但后路被封,竟然有家不能回,这是怎么说的。难道打了一次败仗人就不能活了吗?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阿史那雄这一会也听明白的了事情的经过,当下看向庆王的时候,也是脸现不耐的问着,“庆王殿下,这不会是一个圈套,是你们兄弟两人有意演戏吧?” “你是说本王故意如此?就是为了留下你们吗?”庆王闻听脸色大变。事情到现在这个样子,他也很伤心,但还是要被人误解,当真是委屈极了。 “这可不是本王说的,是殿下自己说的。”阿史那雄摊了摊手,一幅你要给一个解释的样子。不然的话,就不要怪他不信任自已,不客气了。 倘若是俄里吉和阿史那雄要对庆王不客气,那凭着他所带的这万余败军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也就是这一会,庆王才感觉到害怕起来,才想到自已一直是与虎谋皮来着。 之前大家相处的不错,那是因为对方有用到自己的时候。怎么说他也是大乾的皇长子,拥有着不小的号召之力。为了让占领之地不起太多的夭蛾子,少不得要打他这个庆王的旗号。 可是现在,大军打了败仗,失去了斗志,眼看着联军就要解散,各回自家了,那之前为了利益露出的热情也就都可以收敛起来了,大家的蜜月期也就到此结束。 自已不仅不能给他们更多的好处,相反弄一个不好,惹怒了他们,人家还有灭掉自已的实力。感受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之后,庆王的面色是一变再变,在看向俄里吉和阿史那雄时,有些紧张的解释着,“此事本王真不知晓呀,完全都是吉王自己的主意?你们看,本王不也被堵在这里了吗?如果是本王早有算计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俄里吉和阿史那雄,当然知道庆王没有要算计他们的意思。或是说他们认为庆王没有这个脑子,更没有这个能力。但他们还是要压迫庆王,所为的就是想让庆王军打先锋而已。 即是吉州军不准备让路,接下来只能是大打出手。这般情况下,谁第一个发起冲锋,谁的损失就可能会更大,像是这样危险的事情,他们谁也不想上,那便只能是庆王手下的步兵来完成这个任务。 面对着俄里吉两人的逼问,庆王又是好一通的解释,最后为了证明自己,表明明天就会发起攻击,他的步卒愿意成为第一梯队,两人这才没有再逼他,离开了大帐。 俄里吉他们一走,庆王便有些脱力的座在了椅子上,一旁的范师通看到这一切,有些担忧的说着,“殿下,吉州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可以的话,这些异骑早就冲出去了。明天我们打头阵,想必损失不会太小。” “那又如何?本王还有其它的办法不成吗?”庆王抬头大喊着,这一刻他是悔到骨子里了。他后悔让唐傲加入到联军中来,后悔对方跟在自已身后,他却不急不缓,小看了对手。现在好了,弄得形势如此之危急,他已然是没的选择。  第七百六十五章 金城前的血战 这一晚上,庆王大帐中一整夜没有熄灭油灯。等到天一亮的时候,他便叫来新州总兵罗海和远定侯朱恪,通知他们集合大军,准备向吉州军正面发起进攻。 “为什么由我们发起进攻。这可不是攻城,是野外战斗,骑兵的速度更快,不是应该由他们先手吗?”罗海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原本是费青松的义子,虽然一直被压着,但生活无忧,天塌下来也有义父顶着。可是现在,他杀了义父夺了兵权之后,并没有想像中获得了自由的样子,相反事事不顺,现在还要让他去打头阵,他实在是想不通。 这一次新州兵可是足足出动了七万人,但是现在,只剩下两万余人而已,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叫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违抗军令者——斩!”庆王面对着俄里吉和阿史那雄的时候会低头,那是因为实力不如人。可是面对罗海他可是丝毫不惧,说话的口气自然就硬了许多。 至于说罗海不高兴,他庆王又如何会高兴呢?这一次他也死了一万人马呀。要知道,属于听他命令的军队只有两万步卒而已,这就等于是损失了足足一半人呢。 庆王拉下了脸面,还抬出了军法,那不管罗海愿不愿意,都必须要执行。这便只能抱拳答应了一声,下去准备。 罗海一走,庆王目光看向到远定侯朱恪的身上时,便关切的说着,“一会冲锋的时候,让罗海带着那两万步卒打头阵,你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如果事不可违,我们就要去想其它的办法,大不了不回新州了。” 这便是昨天晚上范师通给他出的主意。损失如此之大,新州可谓是元气大伤,加之那里原本就紧靠着西蛮之地,谁又能保证俄里吉回去之后不会打新州的主意呢? 而以现在他们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保的下新州,即是如此,还是早做打算的好。至于罗海的死活,反正之前就是利用他,他也非是庆王的嫡系,死就死吧。 “诺。”朱恪答应了一声,便也下去准备了。 大帐中没有了旁人,庆王便也没有了顾忌,看向范师通时他问着,“老师,本王是不是很无能。” 面对这个问题范师通当然不敢实话实说,而是宽慰的说着,“殿下不必多想,只要我们人还在,就还有东山在起的可能。说起来,这一次全是吉王先出尓反尔,如果我们真的一条心的话,有他的帮助,攻打兰城也不会如此的费力,就不会有这一次的大败了。” “是呀,吉王不守信,当真是可恶。但...但我们的确与异骑苟合到了一起,我们没有办法拿这件事情去指责他呀。” 唐傲之所以公然的出走于联军,依仗的就是联军之中有异骑存在。若只是与庆王联军的话,他是不会做出这种断人后路之事,不然的话,天下人指不定怎么骂他。 现在好了,有异骑在其中。天下人就算知道他背信弃义,也会说他是伸明大义,不仅不会被人骂,还只是会被人赞扬。 一早上,庆王联军就动了起来,这自然没有逃过吉州军的双眼。当下,吉州军也做好了对方冲锋的准备。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做好反击准备。只要对方展开了冲击,所有的家伙什都砸过去,不要吝啬,用了多少东西,以后就给他们补多少。”唐傲脸色平静般的说着。 这一次对手光是骑兵就有六万左右,且都是精锐之师,反观吉州军,骑兵数量仅只有几千而已,多是步卒。若是守城的话还好说一些,但像是在这样的空旷之地交战,是不占什么便宜的。 尽管手中有火器营和战车营,但如果战斗意志不坚定,一旦被对方冲破了防线,很可能就是全军大溃败。所以在战斗之前,一定要坚定大家的战斗决心。 这是对吉州军的一次严酷挑战。庆王联军竟然会在兰城大败,这是有些出乎了唐傲的意料。原本以为,对方占了兰城之后,才会想起来解决自已,且还不会动用全力,那他就可以一点点的吞食对方的有生力量。 却没有想到,兰城大败改变了战场形势,让决战提前来临,以至于撼山卫都来不及增援自己,就让吉州军不得不面对着庆王联军的全力反扑。 战局发展到现在,已然是没的选,唐傲也不做其它的选择,硬撼便是。 唐傲的命令传达了下去,火器营一团长沈平安便下令把所有的天雷都拿了出来,做着拼光家底也要守住战场的决定。 早上九时,太阳高高升起时,庆王联军阵营中两万步卒动了。 在庆王的点名之下,不管乐不乐意,罗海都只能带着他的步卒做了先锋。选出了一支五千人的步卒阵营,一排百人,共五十排,排着整齐的队伍向五里开外的吉州军大营迈步而来。 鼓声擂动之下,西蛮骑兵于左翼、逻禄部和拔汗那骑兵于右翼,分别展开。 战马在大地上奔腾着,带起了无数的烟尘,一把把弯刀被异骑握在手中,摆出一幅随时会冲锋的模样。 四里... 三里... 两里... 五千步卒缓步而来,终于进入到距吉州军两里之地。但战场上依然十分的平静,吉州军仅仅只是注视着这支越来越近的敌人,没有丝毫要出手之意。 “咦,对方的天雷呢?为何不用?难道是前几日用完了吗?”骑于战马之上的向龙强,看到距离如此之近了,吉州军还没有动用天雷之意,不由是喜上眉梢。 之所以骑兵没有发起冲锋,怕的就是对方的天雷,那东西不仅动静大,杀伤力也大。轰隆隆一响,所有的战马都不听使唤了,那还打什么胜仗? 但若是吉州军没有了天雷,便不再可怕。只要让骑兵冲到他们的阵营之中,凭着速度和力量优势就是他们屠戮的时刻了。 此时,不仅是向龙强,其它的异骑也是个个露出了兴奋之意。他们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会如此的顺利,而若是这五千骑兵就可以杀到吉州军面前,搅乱对方的阵营,那接下来他们就会恶狼一般的扑过去,告诉这些乾人步卒,什么叫做骑兵的厉害。 一里半... 当有人预估出了实际的距离,声落之下。吉州军这里终于有了动静,早就等待不及的沈氏巨弩做为第一波攻击之物,开始在战场上发威。 足有丈长,比成年人手臂还粗的弩·箭,箭头处包裹了一层的铜铁,使之更具杀伤之力,一经射出,便裹胁着巨大的风声飞扑而来。 “防!”五千步卒前三排的士兵得了随军的五千夫长命令之后,当下便举起了手中的木盾,想要挡住巨弩的攻击。 只是木盾太小了一些,面对着带有铁器的箭头,就像是纸糊的窗户一般,那是一扎就透。 速度太快了,本身自重又沉,巨弩一落到正在前进的步兵阵营中时,一穿就如糖葫芦一般穿上一串。 即便是无伤人之力了,但本身的重量砸落到步卒阵营中时,依然还是会压倒一片人,使得五千步卒就像是在大海飓风中挣扎的小舟一般,风雨飘摇。 “再上!”眼看着吉州军放了巨弩,看到自家兄弟很快就成片倒下,眼中可以滴出血来的罗海强忍着心痛之感,发出了一声大喊。 又是一个方队步兵大步向前而去。只是相比之下,这个方队的人数就要少一些,只有三千人,显然罗海是担心步卒死的太快了,无法起到吸引吉州军火力的作用。 所谓打头阵做先锋,往往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不要真的以为战争上的功劳好拿,刀剑无眼,弄一个不好,便是有去无回。所以成为先锋者,往往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通常也是能力最强者担任。 有六万异骑在侧,相比之下罗海手中的新州步兵绝对不能说是实力最强的,一定要计较的话,实力都只能用弱来形容,但他还是承担了先锋之职,便只有一个结果,他们是炮灰,用来吸引对手火力的。 又是一个三千人的步兵阵形冲了出去,这一次他们的速度快了许多,很快跑过了几里之地,来到了第一批步卒的身后,加入其中,挡住了其马上要出现的败势。 “准备出击!” 眼看着八千步卒冲上了正面战场,双方间开始你来我往的弓箭对射,已经将吉州军的注意力吸引,俄里吉和阿史那雄几乎同时做出了冲锋的命令。 虽然双方距离有数里之遥,但像是轰天炮和天雷投石机的巨大身影还是能够看的清楚。深知那东西的厉害,往往冲锋的人越是密集,引来的炮火就会更强。这一次冲锋之时,异骑们便有了对策,那就是一次冲锋的人数不会很多,往往只有千骑左右。 一波千骑冲过之后,接着才会有第二个千骑冲出。这般一来,就算是吉州军的火炮轰击,所带的杀伤力也限,且还能更多的浪费对方的天雷。  第七百六十六章 这个主意好 左右两翼,各一千骑兵就此冲了出去。他们或是将身体伏于马上,使之尽可能的与战马贴到一起,将身体暴露出来的范围越小,被攻击到的机会也就越小。 或是将身体藏身于马下或是马的另一方,使之远远看去,就像是只有孤零零的战马,而看不到骑兵之人。 不愧是从小就与战马生活在一起,比起骑术,异骑们是各显神通,各露其能。 只有两千骑兵从两翼杀了过来,自然不适合大规模的炮轰,这便有如大炮打蚊子,尽管就算是打中了,也会是得不偿失。沈云平皱着眉头看向着战场,向着手下的火器一营下令道:“执行第三套方案,隔三而放!” 所谓的隔三而放,指的就是每三门轰天炮中只有一门发射火炮,其它两门不能妄动,要盯着对方的举动,随时准备加入到战场之中。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保证炮火的持续性。 轰隆隆的炮火声继消失了几天之后再度响起,大地跟着也是震颤不已,不少异骑的脸上露出了震惊般的神色。 吉州军所用的三代天雷,不管是威力还是动静原本比庆王手中掌握的一代天雷不知道强大了多少,仅是声响就把不少的异骑给吓到了,有些战马已止不住的嘶鸣着,需要靠他们的主人不断的安慰。即便如此,也依然还是有战马不听命令,或是在狂燥之下冲了出去,或是将主人扔到了马下。 数里之外的战马都被吓的如此严重,冲出去的一千骑兵又岂能落到了好,他们中多少人在炮声之下就落了马。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人吓的,战马吓的,火炮的威力所致。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注定着这左右冲上去的两千骑兵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还未等到冲至吉州军面前的时候,便已经死伤了一半不止。 至于剩下的,也个个是惊魂未定,一阵巨弩攻击之后,便被迫撤退,最后逃回庆王联军大营的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五百骑左右而已。 鸣金的声音骤然间响起,步兵听到声音后是连忙后退,终也算是逃回来了四千余人。如此首战之下,联军就扔下了五千多具尸体,未有丝毫的收获。 众人重回庆王大帐的时候,一个个将领都是面色不愉,显然今天的战场被他们看在眼中,一个个都感觉到十分的棘手,有些不知所措之感。 庆王的目光扫视着众人,看到大家都是兴致不高,低头不语的模样时,心中便不由一声轻叹,他似乎已经看不到什么希望了。 “大家都说说吧,要怎么办?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冲出去想办法补充的话,怕是不用人打,我们自己就要饿死自己了。”阿史那雄开了口,做为表面上的三号人物,实际上的二号,他可是很有发言权的。 阿史那雄说的是事实。原本他们是准备充沛的,但在兰城大败之时,大家只顾着逃亡了,以至于连粮车和辎重车辆都被他们抛弃在了官道上,而仅凭着随身所带的食物,怕是挺不了多久。 “国师,可有什么办法吗?”俄里吉看到众将们在小声的议论着,心中也有些焦虑。倘若没有了粮食的话,军心怕是会不稳,如此一来,最终只能选择硬碰硬的方式出击,那般一来,怕是只能有少部分人冲过吉州军的封锁,回到蛮地。而一次性损失如此之大,他这位新蛮王的地位怕就要不保了。 心中只有权益的俄里吉不得不在慌乱之下向国师扶如是问计。当然,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蛮地早已经被撼山卫所占,属于他的统治力量正在被清除着。 扶如是稳如泰山般的座着,虽然他是因为家族人被俄里吉所抓,不得不出山。但他却打定主意一计不献,就像是徐庶进曹营一般,来个一言不发。 可是现在,当俄里吉问计的时候,扶如是还是决定要出一出力。无它,这一次自己也被堵在了这里,倘若联军真败的话,怕是他的性命也会不保。那就算是为了自已的性命安全,少不得也要出出计谋才行。 一声轻咳之下,扶如是开口了,“大军的粮草应该还可以吃十天左右。而如果节省一些,在加上每天都可能会有人战死,那粮草还能坚持更长的时间。趁着现在这个时间,让战马适应天雷的声音,让勇士们适应吉州军的打法,找寻机会,一击而中,危局自然能解。” 声音不大,入得大帐时却可以保证每一个人都可以听的清楚,一时间众人都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按着扶如是的说法,像是今天这般的试探性攻击还要继续的进行下去,那还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但这却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若非如此的话,难道还能选择全军出击吗? 战马可是怕了那些天雷炸响之声,倘若毫无准备的发起了冲锋,怕是冲到一半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少的战马会不听使唤,若是如此,怕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从吉州军中冲出去了吧。 同样是死人,但如果适应了天雷之后,冲出去的可能性就会大了许多。重要的是试探性的冲锋并不需在座的将领们冒险,这才是最重要,也是最被将领们认可的。 只要死的不是自已,那管外面洪水滔天呢。 “这个主意好。”想到了关键之地,众将都开始一一表态着,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他们只能出卖其它人了。只要自己还在,部族就不会倒,战死的勇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新一代人给补齐了。 多数人选择了同意,庆王闻听也是连忙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即是如此,一切就按国师之意办好了。” 庆王不敢不答应,不然没有了主意的异族将领们怕就会把火发到自己的身上了。仅有不到三万步卒,只是骑兵的一半数量而已,现在的庆王已经没有任何的优势,也拿不出皇子的架子来端着。 联军这里有了统一的意见,开始埋锅造饭,等待新一天的到来,等待着发起新的试探性冲锋。 做为防守一方的吉州军,在眼看着联军停止攻击,他们也忙碌了起来。擦拭轰天炮的、检查沈氏巨弩的、还有就是一个个炊事车的陆续展开。 后世打仗,打的是钱,打的就是后勤,打的就是谁家底更厚。 唐傲目光超群,后勤建设自然不会落后。在他提出了理念,由许衡等大匠们努力之下,炊事车和战场救护车横空出世。 此时的炊事车和战场救护车自然无法和后世的全自动化的相比,它们还是需要靠马拉,也需要更多人手,但相比之下,比之做饭前一定要埋锅,一定要挖坑已经不知道在效率上好上了多少。 有专门的炊事车,半个时辰,便可以做出百人用的热腾腾饭菜来。而这样的炊事车足有百辆,半个时辰便可以做出万人所食的饭菜,效率更快不说,就算是吃完要收拾的时候,只需要将剩下的干柴和食物放入到炊事车中便算了事,也同样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与物力。 炊事车上一个个冒起了烟火,除了正在忙碌的炊事兵,其它的战士只需要座享其成就可以了,这也更好的保存了他们的体力,让他们可以专心作战,不用在为其它的事情而伤脑筋,去分心。 唐傲此时就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在主帐中看着参谋人员的讨论。 今天这一战,大家都可以看出联军不过就是在试探性的攻击而已。现在即已知道了吉州军的火力配备,真实战力,那接下来他们无非就是三种选择。 第一,积蓄力量,明天发起总攻决战。 第二,撤军,继续向着身后兰城方面前进,二攻兰城,寻以休养生息亦或是从那里转战回到自已的势力范围。 第三,继续试探攻击,寻找吉州军的弱点。又或是说来适应吉州军的打法,为接下来的总攻做准备。 十几名精英参谋,在卫超和叶凡两位参谋次长的带领之下,热烈的商讨着。并对每一种可能都拿出合适的处置方案。最终经过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议论之后,方案制定完毕,送到了唐傲的面前。 手拿着参谋部的分析结果,唐傲迅速扫视着,尔后抬头问着,“你们认为敌人很可能会选择第三种方案是吗?” “是的。”卫超先是点了一下头,随后便出言解释着,“院长,第一种可能性不大。第三代天雷的威力太强悍了,在没有适应之前,冒然冲击的话,联军绝对是死伤惨重。且在乱战之下,谁也不知道天雷会落到哪里,便是哪里都不安全。想必没有哪位联军的将领愿意拿生命冒险。” “第二种可能更不大了。联军是败兵,丢了很多的辎重和攻城武器,若是现在返回兰城的话,又要耗费不少的时间,而没有足够的粮草和武器之下,一旦攻城不利,他们便可能会再次被玄甲军追杀,结果只能是大败。”  第七百六十七章 敌人的联合 “唯有第三点,算是最稳妥的方式。最重要的是不需要将军们去冒险,想必只要有人提出了这个观点,一定会得到联军决策者们的同意。” 卫超说了很多,唐傲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倘若这一幕被扶如是给获知的话,他一定会被吓一跳。这支叫做参谋的组织,实在太厉害了,竟然把他们一举一动都摸的十分清楚。有此大敌,如何胜之? “好,即然参谋部做出了决定,那便将对应的方式通知给部队吧。”唐傲欣慰般的点了点头,在他的努力下,最重要的放权之下,参谋部终于成长起来了。 有了参谋部的参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之下,唐傲身上的压力无疑会小了很多。一个军队想要发展,只靠一个人或是几个人是根本办不到的。 只有大家群策群力,形成一种完好的制度之后,才真正的能防患于未然,合众人之智运筹帷幄。 参谋部做了决策者应该做的事情,唐傲便轻松了许多,趁着战时休息的时间,还可以跟着随行的雪菲、傲五、傲六等人切磋一下拳脚。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在进行着。 唐傲不会把自己功夫提升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这可是他的秘密,而有时候秘密是可以救人的。 第二天一早,联军果然按着参谋部预想那般进行着试探性的攻击。两千步卒,两千骑兵便是联军所派的人数。不仅如此,他们还将所有战马都驱赶到了战场之上,让它们感受着三代天雷的威力和轰隆隆的声音,让它们更快的适应。 一个多时辰之后,在又损失了上千兵员之后,联军后撤而去,开始总结着战斗经验,努力做着各种适应的举动。 已经清楚了联军的战斗方式之后,唐傲反而不急了。对方在适应三代天雷的威力,寻找发起总攻的时间,唐傲又何偿不想拖延下去,等待着援军的到来呢? 对付骑兵,终还是以骑兵最利。 只要撼山卫的主力赶到,那个时候唐傲就不仅仅只能去防守,还可以展开进攻了,那时就是结束这一场战斗的时候。 试探性的攻击一打便是四天。四天之后,前狄公主隗倩儿终于带人赶到了兰城,在这里见到了乐明和泰雷等人,听着他们汇报着联军与吉州军对峙的情况。 隗倩儿会赶到兰城,带有着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想办法让异骑为乾英帝所用。 选择隗倩儿做这件事情,乾英帝是考虑了多方面的结果才做的决定。比如说她原本就是异族,有他和俄里吉、阿史那雄等人来谈,会天然的生出一种亲近感。 比如说,隗倩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但论起玩弄人心却是一把好手,像是这样劝降的事情交由她去办,乾英帝自然是很放心的。 如此,隗倩儿就来了,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之后,心中便有了主意。“乐明将军,还要麻烦你派人去联系一下俄里吉和阿史那雄,本宫要与他们秘密的接触一下。地点你自已选就好了,即要安全,还要让他们两人放心才行。” “诺。”乐明抱拳答应了一声,他已经得到乾英帝的密旨,让他全力的配合隗倩儿的所有举动,但有所令,自然要认真执行。 两天之后,乐明便完成了任务,向隗倩儿汇报说,已经和俄里吉与阿史那雄联系上了,双方约定,明天晚上子时就在联军军营后方五里的小树林中见面。 “很好,你辛苦了。”即便是蒙着一层面纱,但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隗倩儿依然还是发出一道让乐明听之而如沐春风的声音。 “应该的。但就是不知道我们要不要提前的在那里安排人手,万一俄里吉他们起了歹心我们也要有所防备的。”乐明提醒般的说道。 “不用如此,即是私下里相见,便不能搞任何的小动作让人误会。至于本宫的安全,呵呵,他们是不会对本宫如何的。”隗倩儿充满自信的说着。 她可是前狄公主,从某方面而言,大家其实都是一类人,那哪里有自已人为难自已人的说法? 洞察人心,隗倩儿的确是一把好手。正如她和乐明所说的那般,不管是俄里吉还是阿史那雄还真没有要出手对付她的意思。真杀了隗倩儿是得不到丝毫好处的。 更不要说,在对待大乾的问题上,他们其实都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次日午夜,隗倩儿便赶到了约定好的小树林,她没有允许跟来的乐明等数百骑进入到小树林中,仅仅只是带着宗师高手申屠为一人弃马步行向着小树林走去。 “周围有人。”申屠为紧跟在隗倩儿的身后,感知放出后小声的说着。 “无妨。”隗倩儿脚步稳健的继续向前走着。 乐明不放心对方,俄里吉和阿史那雄又如何的会放心他们呢?互有提防纯属正常之事,若是他们没有准备,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呢。 两人就这样大踏步而入,当进入到小树林深处的时候,两颗巨大的大树之后分别走出了两条身影,在他们一出现之后,周边其它地方也跳出了不少手持弯刀的异族勇士。 “来者可是前狄公主吗?”俄里吉从大树之下走出后,出声问着。 “不错,蛮王,某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只是带了一名随从而已,你们这阵势似乎搞的太大了吧。”隗倩儿从对方的身形中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声音中便有些不客气的说着。 “呵呵,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笑了笑的俄里吉道了一声。 随即,树林中勇士便纷纷退去,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俄里吉和阿史那雄两人。 “你也退远一些吧。”隗倩儿看到了对方的诚意,自然也要有所表露,这便向着身后的申屠为轻声说着。 “好,有事的时候殿下只管叫一声便是。”申屠为点点头这就便也退了下去,直退到三十步远方才站定,然后将身体隐于一颗大树之后。 只剩下三人时,谈判就此开始。隗倩儿显然是备而来,一开口就点明了俄里吉他们面对的困境,以及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接着她便代表着乾英帝行了招揽之举。 按着隗倩儿所说,乾英帝很看好他们,愿意和他们联合一起争霸天下,甚至是平分天下。一旦事成,大乾二十四州,他愿意拿出十州之地分给两王,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帮助新蛮王俄里吉带着蛮族重回南地,重回祖宗之地。 分出十州,迁回祖地。 俄里吉心动了,他的面色甚至有些潮红,这可是父王一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呀。如果可以在自己手中完成的话,那是多么大的一件功劳,想必从此之后蛮人就将会唯自已马首是瞻。 阿史那雄心跳同样开始加快。虽然十州之地不可能都给自已。但就算是分给自已三州之地那也是远超自己的预料了。原想着能有一州之地便已是十分满足,乾英帝所开的条件可是远超于他的想像。 时刻注意着两人举动的隗倩儿笑了起来,她知道事情已然成了一半,当下便继续趁热打铁的说着,“这么好的机会可是不多见,这一次如果不抓住的话怕是一生中都碰不到这么好的条件了。如果两位王同意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商量一下打败吉州军的事情呢?” “好”。 几乎是异口同声,似是怕晚了一步就会被对方抢先一般,俄里吉和阿史那雄便开口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三人合谋对付吉州军的事情。对隗倩儿而言,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相比于帮着强大乾英帝,隗倩儿更加看重的是给北狄复国之事。而想做成这件事情,就必须要打败吉州军,现在便是他的一个机会。 此行唐傲只是带来了十余万的步卒而已,却要面对着六万异骑以及加上玄甲卫的近十万步兵。怎么看他们都不会败。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吉州军的天雷威力太大,但只要骑兵可以冲入到吉州军之中,这些远距离的攻击武器将再难取到效果,便是大败吉州军之时。 也就在隗倩儿三人商量着怎么打败吉州军的时候,吉州军军营中也变得热闹了起来,期盼许久的援军到了,撼山卫的一个重骑团外加两个轻骑团和一支由蛮族、逻禄部和拔汗那部三方组成的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共计两万骑兵赶到了吉州军的后营之处。 唐傲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下令全营静默,关于两万骑兵的到来唐傲现在还不想让对手知晓,这将成为一个杀手锏再合适的时间内出现在战场之中。 大营中得了命令的吉州军压下了心中的喜悦,表面上看去,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军的后方却热闹了起来。除非敌人也有飞禽相助,不然的话,后方的动静对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了。 唐傲来到这里的时候,各军的主要将领都已经赶到。一见到唐傲亲现,撼山卫猛虎重骑团团长周金文、雪豹轻骑团团长太史金、飞龙轻骑团团长冷子轩以及异族骑兵将领鲁青和便齐齐来到他的面前,敬礼问好。  第七百六十八章 果然靠不住 相比于其它人,鲁青和的面色有些尴尬,毕竟他算是降军,见到唐傲的时候自然是有些不自在。好在的是唐傲理解他的苦衷,向着身后带来的沙节将军说道:“你们应该是老熟人了吧,去好好聊一聊吧。” 沙节并没有和俄雅丹一起去往蛮地,却是被唐傲以咨询蛮骑实力为由留在了身边。实际上是唐傲不想放虎归山,没有将军相助的俄雅丹和有将军相助的俄雅丹前者更让他放心。 沙节和鲁青和道了一声谢后,便向着一处无人的营帐中走去,没有了外人,唐傲便是展颜一笑,“来,我们进大帐里,你们和本王好好说一说这一仗是怎么打的,打的如此之漂亮。” “嘿嘿。”周金文等人都是一脸欣喜的模样,跟随在唐傲的脚步之后向着附近的一处大帐内走了过去。 这一个晚上,注定不会平静。 可只有庆王有如瞎子一般被人蒙在鼓里,他即不知道俄里吉和阿史那雄已经悄然离营,背叛了他。更不知道对面的吉州军又来了两万援骑。他只知道喝上一个大醉之后很早就在军营中睡下。 庆王是有抱负的人,这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 皇长子的身份,让唐侗的起点比任何人都要高,都要好。很可惜的是突然间变成了个跛子,似乎在那么一瞬间就压垮了他的脊梁,改变了他的人生。 但他并没能自暴自弃,反而如毒蛇一般蛰伏着,等待着自已东山再起的机会,等于着一鸣惊人的时刻。 庆王是幸运的,出生皇家,从小吃喝不愁,受人尊敬。 庆王又是不幸的,身为皇长子,却是一个残疾之身,更重要的还有一个对权力极为热衷的父亲。这使得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机会能够来表现自已。 但上天似乎很喜欢和人开玩笑,宗正唐青河谋逆,等于给了庆王一个机会,让他得以自立,得以施展自已的才学。 可问题是庆王有·才学吗? 如果他生于和平年代,做一个守城之君,在有贤人相辅的话,或许还能勉强。但很可惜,注定着大争之世,他的那点才学不够用了。 便是他的老师范师通,学的也只是治世之道,而非是争霸之术,自然能够给予他的帮助也不会太大。 本身能力有限,又没有什么助力,再加上碰到了唐傲这个后世而来之人的变·态,他的下场几乎都是注定了的。那就是折戟沉沙,从王变囚。 事实已然摆在面前,吉州军的强悍和自身的虚弱完全不成比例。实力受到了重创之后庆王几乎看不到什么未来的希望了,除了借酒消愁还能做些什么呢? 自暴自弃的庆王喝的是酩酊大醉,老师范师通半夜睡不着来到了大帐前,在看到自已的学生鼾声如雷的那一刻,他摇了摇头悄然的退了出去。 抬头看着星空,范师通忍不住问天,“我是错了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或许,从范师通决意支持自己学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错了。只是他现在已然没有了回头之路,没有了。 天终还是要亮的。天亮后不久,庆王联军又一次展开了试探性的攻击。相比于前两日,今天的攻击充分的把什么叫做试探表现的是淋漓尽致。骑兵只是像征性的派出了几百人,步兵也不到千人。在听到炮声隆隆那一刻,便迅速的退了回来,以至于创造出了这些年来最小牺牲的奇迹,仅是伤了三人而已,无一死亡。 只是这样的结果,却看不到联军之人脸上有任何的欢庆之意,他们连试探性的攻击都变得如此胆小,那还能冲破封锁,打败吉州军吗? “哈哈哈,这就是一群怂货呀。”众将领在看到炮声一响,敌人便退去之后,都忍不住的笑说着。 唐傲没有笑,他的目光看向着一众参谋人员,在发现随军的卫超和叶凡两位参谋次长也没有笑,而是转身与着参谋人员开会的时候,他这才笑了。 联军的举动太不正常了一些。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连他都看出了事情不对,参谋们若是没有看出,那就是他们太不衬职了一些。 还好,这些参谋们并没有被眼前所谓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半个时辰之后,卫超代表着参谋部来到唐傲的面前,“院长,情况不对,或许敌人要改变战法了。” “说说看,他们会如何的改变。” “诺。参谋部的意见,敌人应该有两种选择,一,他们在迷惑我们,只要我们大意,接下来他们就会展开全面的反击,与我们进行决战。二,他们明知道吉州军不好惹,他们想要撤退了。” “嗯。”唐傲点了点头,参谋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这些反应来,他很高兴。“那依你们看,哪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应该是第一种。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便只能说明乾英帝找了他们,他们要弃庆王而另投主子。” “哈哈,好,参谋部很好。如果事实被你们猜对了,回头人人有赏。现在就请根据这可能出现的两种变化,制定军事计划吧。”唐傲高兴的点了点头,参谋部终于成长了起来,他肩上的担子不用那么重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参谋部的谋划,以后吉州军将会少犯很多的错误,就会少死很多的将士,这才是唐傲看重的一点。 联军军营。 庆王酒醒之后,进攻已经结束。当他从手朱恪的口中得知,今天的进攻是如此般雷声大,雨点小的时候,便是一脸的不悦道:“怎么,他们都放弃突围,这是要向吉王投降了吗?” 什么都不知道的庆王并不知晓,这一切都是俄里吉和阿史那雄的安排,他们就是为了迷惑吉州军,给他们一种自己已经无力进攻之感,如此等到明天他们发起总攻的时候就会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为了证明自已的价值,在乾英帝面前更好的表现,两人甚至还找到了罗海总兵,进行着各种拉拢。 早就对庆王安排自己的士兵当赶死队而不满的罗海与俄里吉等人可谓是一拍即合。之前他是没的选择,也害怕庆王在联军中的领导地位,如果自己不听招呼的话,会不会杀了自己。 现在好了,有俄里吉和阿史那雄两人的支持,罗海不在去害怕庆王。自然就会配合对方,只是派出了几百步卒,一听炮声便逃了回来。 并不知道事情早已经起了变化的庆王很生气,却是半点的办法都没有。他也没有去找罗海麻烦的意思,他不想再去逼对方了。反正在他眼中,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突破不了吉州军的封锁,那谁都逃不出去,即是如此,担心什么。就算是为了自已个人的安危,罗海他们也是要尽全力吧。 庆王连问都没有问,罗海胆子变得更大起来,他频繁的与俄里吉他们接触着,商量着明天发起总攻的事情。 在联军的后方,八万玄甲卫也缓缓逼近而来。后方的斥候都是由俄里吉和阿史那雄所领导的骑兵,只要他们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玄甲卫已经靠了过来,便是庆王都被蒙在鼓里。 只是庆王什么都不知道,唐傲却什么都清楚了。他有着这个天下其它势力都没有的飞禽部队。当八万玄甲卫开始了急行军时,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玄甲军来此做什么?”站在沙盘之前,唐傲凝着眉,一幅不解的模样。 如果自己是玄甲卫的话,不是应该看着联军与吉州军打成一团,他们好座收渔利吗?那他们现在出现,岂不是逼着联军防备他们,这样做就等于是间接的帮助了自已,这种损已利人的事情谁会去做? 消息还在不断的传来,直到新的消息出现,说是玄甲卫已经来到了联军后方的十里之地,且已经有异骑和他们接头之后,唐傲便突然间恍然大悟。“呵呵,异骑果然是靠不住,这么快就投降了乾英帝吗?” 得到了这么多的消息,唐傲自然也看清了局势。当消息报到了参谋部的时候,卫超等人又忙碌了起来。之前他们制定的作战计划只是针对联军的,现在多了玄甲卫的八万兵力,之前的作战计划自然要进行改变,甚至是要推倒重来。 双方都在抓紧时间做着决战的思想准备。尽管天气是风和日丽,但一股战争的阴霾却笼罩在三方大军的头顶之上。或许一切就在明天见分晓了。 ...... 新州,乌城。 做为首治之地,即便是庆王带着大军离开了,在这里依然还是留有了一部分的兵力。其中仅是乌城内就有步卒五千人,以保证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也并非是没有还手之力。 庆王唐侗离开的时候,把军队交到了钟耀和闵福两位手中,由他们任监军,负责着城内的一切事物。 两位原本大乾的官员,这一阵子生活可谓是十分的滋润。整个乌城都在他们的管理之下,只要他们看中的好东西,或是漂亮的女人只需要勾勾手指头,便会有人把她们送到自己的府中。  第七百六十九章 兵进乌城 随心所欲,想什么便有什么的生活,让两位曾经的御史,所谓的愤青很快就坠落了,与城内的权贵们打成了一片,天天是纸醉金迷,很快便是连日夜都不分了。即便是前线已经很久没有联军的消息传来,两人却是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是连过问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或许在两人眼中,从来没有想过失败这个词吧。毕竟这一次庆王联军中可是有着步卒近十万,骑兵七万余众的。这般强大的实力谁人能敌? 纵然就算是有一时的失利,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前线没有送回消息,那便证明一切正常,他们又去担心什么? 钟耀两人当然不知道,不是联军没有送信回来,而是这些送信的都被吉州军在半路上给截杀了,才让他们如聋子和瞎子一般。 不仅如此,在撼山卫拿下了逻禄部、拔汗部和蛮都之后,他们已经将目光落到了新州,落到了首治之地乌城之上。何信做为龙牙的小队长,此时已然入了城,且就在钟耀府外的一处院落之中。 何信一到,城内的龙牙人员便拿到了有关钟耀的所有资料,摆放在小队长的面前,请他定夺。 这其中一部分资料还是范师西这个大商人提供的。做为商人,他的眼界一向很精准,他一直就不看好庆王。只是碍于兄长之因不得不配合而已。就在前几天龙牙队员突然找到他的时候,他便送上了投名状,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庆王军的情况做好详细的交待。 也正是范师西的配合,乌城于龙牙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秘密。毕竟做为范师通的弟弟,范师西在庆王军中的地位可是极高的。 “钟耀很怕死?”看过了资料的何信开口相问。 “是的,他很怕死,每一次出门的时候都带有上百的士兵随行。便是在他的府中也花重金请了不少的游侠,人数大约有两百之数。” “呵呵,有用吗?”何信闻听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嘴中吐出了六个字——今晚拜访钟府! 无论是搜集情报的能力还是本身的战斗力,龙牙自然非是一般的士兵和游侠可以相比。但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人数太少了一些。 如果是正面冲突的话,面对着足有三百守卫力量的钟府,他们还真不容易杀进去。而如果不能快速解决战斗的话,一旦把城内的兵勇给招来了,情况就将大大的不妙。 正面冲击是不行的,那便只能采取其它的策略。很快几种计划便摆在了何信的面前,最终他选择了最简单,也往往是最有效的一种方式,便是用钱去砸! 龙牙的军费十分的充足,本身又经营着不少的产业做掩护。而这些产业在没有被人发现和暴露之前,那都是极为赚钱的。毕竟吉州的货物别人去拿还需要限额,但做为龙牙想要的话,那就容易太多了。 有钱,还很有钱的龙牙队员很快就行动了起来。他们之前早就做过相应的准备,通过各种方式开始联系着钟府的游侠,然后大笔的银子被抛了出去,落到游侠的手中。 这些原本保护钟耀安全的游侠很快就成为了自已人,在金银面前,他们放弃了雇主,反成为了龙牙的内应。 两百游侠,很快被说服了大半,还有一些身份太低,根本没有必要去接触,去浪费时间。但有了几名为首者的游侠点头同意,当天刚黑不久之后,何信便顺利的出现在钟府之中。 拿了银子的游侠主动带路,将何信带到了住有钟耀小院的院前,随后游侠便守在了这里,以保证就算是里面有什么不应该发出的声音传出,有他们在,也可以避免有人过来捣乱。 何信带着两名龙牙队员便大大方方的进入到了小院,耳边很快就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轻笑声以及一名女子的娇笑的混杂声音。 “哈哈哈,钟大人倒是好雅性啊!”寻着声音,何信来到了主厢房中,随后不客气的破门而入,出现在钟耀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一边惊呼着,钟耀一边将身边的女子推到身前,用做盾牌,然后警惕的望向何信三人。 “哎,钟大人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呢。”何信看到此人竟然拿女子做挡箭牌,眼中露出了一丝的不耻之意,随后便自寻了一个位置座了下去,伸手倒了一杯酒,轻饮一口道:“竟然是英雄醉,可是不便宜呢。” 何信越是大方自如,钟耀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人家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自已面前,便已经证明来人的不简单,更加证明了怕是现在整个钟府都已经陷入了人家的控制之中吧。 想到整个钟府都被人家控制,钟耀聪明的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披了一件外套,整理了一个衣襟,摆出了一幅官架子的模样座在何信的对面,“敢问英雄所来为何?如果是求财的话,本官倒是有些薄财,可以任由你们拿去。且本官可以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们,如何?” “哦?原来钟大人把我们当成匪盗了呀。”何信呵呵的笑着。 “嗯?难道不是吗?”钟耀的面色变得更为难看。如果只是求财,倒还好说。他知道有些匪盗还是很讲义气的,即然是求财一般是不会杀人。但若不是匪盗的话,那才真是麻烦事。 “当然不是。钟大人看看我们兄弟几个,可像是那凶神恶煞的盗匪?”何信摇了摇头。 钟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何信等人,发现他们竟然有一丝读书人的气息,完全不像是那些游侠,一身的侠气,带给人一股很粗·鲁般的感觉。“但不知三位是何人?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官效劳吗?” 钟耀的姿态摆的很低,概是因为他也知晓,自已的小命就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嗯,看起来钟大人很识相。即是如此,某便告诉你来历吧。”何信脸带微笑着,伸出右手食指沾了沾酒水,随后就在木桌上了写了一个吉字。 “吉...你们是吉王殿下的人?”钟耀反应倒是迅速,当下瞪大眼睛的说着。 “钟大人果然聪明。”何信点了一下头,确认了这个身份。 被夸奖的钟耀却是一点自得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浑身颤栗着,“你们竟然是吉王的人,但不知道找本官何事?本王是庆王殿下的官员。” 钟耀耍了小聪明,竟然想用庆王来压何信,他又怎会理会。“行了,不用拿庆王来压某,现在的庆王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以后更不可能回到新州了,怎么样,钟大人如此聪明,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吧。” “什么?庆王回不到新州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口中在问着,但那变化的脸色上已经说明有了答案。那就是庆王或许已经兵败如山,自身难保。 何信是来说服钟耀为自己所用的,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对方就不会死心。当下他便把联军兰城大败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不仅如此,逻禄部、拔汗那部和蛮都被撼山卫一一攻破的事情他也讲了出来。 “啊!吉州军如此凶猛?”钟耀当真是被吓到了,但眼中多还是有些不信。毕竟就算是大乾昌盛的时候也拿这些异族丝毫没能办法。而做为距离蛮人最近的新州,是他们打草谷最激烈之地,可谓是深受其害了,也让他们对于蛮骑的厉害有着更多的认识。 “你可以不相信,你也可以赌一下不配合某,但今天你的小命却是攥在某的手中,不怕死的话大可以一试。”说了这么多,钟耀还敢置疑自已,何信不高兴了。 何信不高兴了,他身后的龙牙便拔出了配刀,将其高高的举起,一幅一声令下就会要了钟耀狗命的样子。 钟耀当过御史,有风闻奏事的权力。曾经在朝堂之上更是经常喷人,便是有时候乾文帝做事不太规矩的时候,他也站出来一喷,一幅忠臣般的模样。 但那不过就是御史的职责而已。在心底里,钟耀其实是很怕死的。当龙牙举起了配刀的那一刻,他识相的收回了所有的怀疑,低着头,“不要杀某,需要某做些什么,你们只管吩咐就是。” 这就是属驴的,贱。 好好的哄着他,他不听。非要打上一顿立马就变得老实了起来。“嗯,你只要好好的配合,某自然不会取你的性命,若不然的话,某认得你,或是某手下人手中的刀可不认得你。” “是,是,还请吩咐。”钟耀一身颤抖的回答着。 钟耀服软了,他不是向道理和大势低头,而是向可以杀了他的配刀低了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有了钟耀的配合,几封亲笔信便被写出,送向了城内的各将军府以及闵福的府邸。 以有大事相商,十万火急为由,半个时辰后,第一批得讯之人就赶了过来。一入钟府,便被已经买通的府内游侠们给控制了起来。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第七百七十章 尔等皆是无根之萍 来人但敢反抗,便是毫不客气的一番屠杀。只有配合的,才能保留下一条小命。在连杀了两名千夫长,弄得府邸内有一股血腥气飘散不去的时候,其它在赶来的千夫长们都变得老实了起来。 就算是闵福赶到了这里,看到何信的时候,也只是出声辱骂了钟耀一番,但那看到那高高举起的屠刀时,也是识相的闭上了嘴巴。显然,比之钟耀,他也一样怕死。 人没有了信念,只是为了地位和财富而活着的时候,就越发的会害怕失去这一切,也就变得怕死了起来。 没有了外援,对于外面所以生的事情完全不知,也得不到任何支援,甚至是看不到希望的前提下,钟耀和闵福们并没有太多的反抗。当何信从千夫长手中拿到了令信,命人打开西城门的时候,留在城外的撼山卫第四野狼团便顺利入了城。 吉州军入了城,还是从蛮人方向入的城,似乎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原本还不相信何信之言的钟耀和闵福敏锐的感觉到怕是之前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倘若大势真是如此的话,吉王的崛起将无人可阻,那为了以后,他们就需要做些什么了。 朝堂上从不缺乏投机之人,恰巧钟耀和闵福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们想到庆王垮了,那以后就要在吉王手下混日子,就需要一个更好的表现,两人马上投入了百分的热情,帮着入城的野狼团维持起乌城内的治安。 至此,乌城陷落。 这一次漂亮的直捣黄龙行动,让龙牙再一次立下了大功,也让人知道,原来仗还可以这般去打。 乌城天亮的那一刻,城内的原庆王军一个也看不到了,代替他们的正是骑于马上威风凛凛撼山卫。也是由此,宣布着以后的乌城纳入到了吉王唐傲的体系之中。 天亮的那一刻,金城城东三十里外,两方大军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乍一看去,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便只有百战老兵才可以感受到一种极为压抑的情绪在其中,这是大战要爆发的前兆。 相比以往,联军今天早上的伙食更好,原本就不多的军粮被拿出了大半,一幅给人感觉不继续过下去的样子分到了每一名士兵的手中。此时,便是新兵·蛋·子也有了一种预感,接下来怕是要发起总攻了吧。 庆王还在昏睡着。昨天晚上,他又喝了一个大醉,似乎只有在酒精之下,他才能睡着,才能睡的舒服。 军队的口粮被分走了七七八八,远定侯朱恪自有不妙的预感,便来找了范师通,随后两人又先去寻了罗海,但对方竟然闭而不见。这让两人大惊的同时直奔向庆王的大帐而去。 庆王是在迷糊的状态下被人叫醒的,被愰上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清醒了过来。等到听说军粮已是所剩不多的时候,他的眼神开始聚焦到了一起,在然后就在侍卫的服侍下穿衣,同时还破口大骂着,“本王要被人抛弃了,要被人抛弃了呀。” 显然,要发起总攻了,这般大的事情,竟然无人来通知自已,这不是被抛弃了是什么? 等到庆王穿上了衣物,连饭都来不及吃,带着范师通和朱恪跑进了俄里吉大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所有的将领几乎都在这里集合着,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已经商量出了出兵的结果。 “你们要做什么?还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中。” 一入大帐,庆王便高声厉喝着,大有一幅兴师问罪的架势。 但是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了,一把把弯刀架在他和范师通还有朱恪的脖子上,让他们不敢稍有动作。 “呵呵,庆王好大的派头。只是你还以为是以前吗?告诉你,在你的率领下,联军打了大败仗,这一切都需要你来负责任。”俄里吉冷笑着走到了庆王的面前,反过来厉声的质问着。 “本王,本王...”庆王很想做些解释,大军会败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是中了玄甲军的圈套所致。但当感受到脖颈上的弯刀动了动,一种肌肤被划开的感觉传遍全身的时候,他便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哦?庆王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吗?看起来你都承认了。即是这样,便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一会你手下的一万步兵便去打头阵好了。”阿史那雄走上前来,看向着庆王嘿嘿的笑着。 这分明就是让庆王手下的步卒就送死。若是以往,庆王是一定不会同意,可是现在,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哪里还敢反抗? 庆王没有说话,却把头低了下来,这一切落在了俄里吉和阿史那雄的眼中,两人相视后是一阵的哈哈大笑,那是胜利者的笑声。但这样的笑声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便有人进入到了大帐,汇报说吉王唐傲突然出现在了阵前,说是要和庆王还有诸位将军聊一聊。 “吉王?他要做什么?”俄里吉皱了皱眉头。他可是知道唐傲的手段,骨子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管他做什么,听他讲些什么又不会掉块肉,走,一起去看看。”并不知道唐傲厉害的阿史那雄大咧咧的说着。 早就听闻吉王很有本事,他一直想要见见,现在有了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 “那就一起去看看。”俄里吉也很想知道唐傲要说些什么,便同意了下来。接着帐内的诸人除了庆王、范师通和朱恪被留下之外,其它人都出了大帐骑上了战马向着双方战场中·央而去。 战场中·央,唐傲骑着踏雪玉白龙早已经在这里等候着,在他的身侧有十余骑在跟着,像是雪菲、傲五、傲六等人都赫然在列。在他们在,除非对方有宗师高手出马,不然的话,足可以保证唐傲生命上的安全。 唐傲这里只有十多骑,俄里吉这一边自是不会来太多人,也是十多骑,且还多是各军的统领人物。双方在相距只有不到三十步的位置站定,然后就是互相的打量着。 阿史那雄等人在盯着唐傲看,显然对于这位年轻的吉王是有些好奇的。 唐傲的目光也扫向着联军阵营,当他看到了拔汗那部的黑达格时,不由就是呵呵一笑。说起来他们以前算是盟友,还是关系不错的盟友,但世事无常,现在竟然站在了对立面上。 当然,黑达格在唐傲的眼中就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他是不会过多关注的,他的目光不过就是一扫而过,在人群是并没有发现庆王的身影时,他的嘴角一咧,轻笑了起来,“怎么没有看到庆王兄,难道他被你们给软禁了不成?” 一语中的。 谁也没有想到唐傲随口一说竟然就把真相说了出来,当下俄里吉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落到唐傲眼中的时候,他也是一惊道:“怎么?你们不会真的这样做了吧?那可是你们联军的统帅,身为下属,竟然连统帅都给软禁了起来,你们还真是...真是无情无义呀。” 被唐傲讥讽的俄里吉面色难看,不想弱了气势,这便开口反击着,“怎么是无情无义,分明是庆王不懂军事,却又在其中胡乱指挥,害着联军大败,他便负有责任。” “得了吧,仗可是你们打的,没有打好,现在却反赖在其它人头上,你们难道就不知道羞愧吗?” 厉声质问之后的唐傲口气很快又变得舒缓了起来,“哦,对了,你们原本就是异族,只知道打打杀杀,又岂会知道什么叫做道理呢?哎,和你们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实在是太难了。不过本王早有准备,派了其它人和你们讲道理,来呀,站出来好好和他们讲讲道理吧。” 唐傲话落,在俄里吉等人疑惑的目光之中,穿着侍卫服的鲁青和打马走上前来。 在鲁青和抬起头的那一刻,联军人群中明显传出了一阵的骚乱。一声有些激动的大喝声随即响起,“是青和吗?你怎么这般的打扮?” 不用说,喊话的人定然就是蛮族鲁氏的族老鲁子真了。他想不明白,怎么自已的儿子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鲁氏,在休城中吗? “父亲,鲁氏没有了,休城和蛮都都已经被吉州军的铁骑攻破,儿子现在臣服了他们。”抬起头,鲁青和面带一丝歉意的说着。毕竟鲁氏是在自己手中丢的,他是有责任地。 “什么?” “什么?” 前一声喊出自于鲁子真之口,后一声喊却是任里吉、向龙强和田三公等人共同的喊声。 人群之中,扶如是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他自认可以算尽天下事,自认有一颗极为聪慧的头脑。但打死他他也想不到吉州军竟然这般的凶猛,竟然掏了自己的老巢。 蛮人重地呀,说是草木皆兵也并不过份。老弱们拿起刀来就可以杀敌,这样的一支全兵皆兵的民族,又岂是说败就能被打败的? 如果真是那么容易的话,大乾岂不是早就动手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不会是假的吧 这一次之所以蛮兵出动五万精骑,不正是因为连南越也参战了,没有人会威胁到大蛮之地,对自家的安全有信心吗? 但没有想到,防了南越,却忘记了吉州军。更没有想到,原本大家还都是庆王联军中的一员,怎么就会自已打起来? 扶如是想不通。但他却忘记了十分重要的两点。 第一,俄里吉不是继承王位,而是以武夺位。不仅如此,还让三王子俄合马逃到了吉州之地,那不就等于给了唐傲一个插手的机会? 第二,所谓的联军,又何偿有人把吉州军当成是其中的一员了。 每攻下一座城池的时候,都没有吉州军的参与,只是把他们远远抛弃在了身后。好吃的没有一顿不说,连汤都喝不上,那吉州军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当成联军? 众人的惊讶之声不过是刚刚响起,唐傲便嘴角一撇,心中想着,这才哪到哪,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呢。“周金文何在,把本王准备好的礼物给他们看看吧。” 同样穿着侍卫服的周金文团长便答应了一声,随后从战马上解下了两个包裹,便向前猛抛而来。两颗经过特殊处理的头颅就此于包袱中滚出,滑到了俄里吉等人的面前。 “阿史那北?” “大王阿于达?” 随着阿史那雄和黑格达两人的惊叫声响起,联军这一方又是一阵的骚乱。 “不错。明人不说暗话,逻禄部和拔汗那部已经被本王给收拾了。”唐傲哈哈的大笑着。 “收拾了?你们把我们的族人怎么样了?”阿史那雄瞪着一双牛眼看向着唐傲,那样子似乎是想要生吃其肉一般。 “还能怎么样,不听话的都杀了,听话的就都成了本王的俘虏。哦对了,即然有这样的机会,本王就和你们说一声,从此之后逻禄部和拔汗那部便不存在,永远的不存在了。”唐傲似像是再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 谈笑间,两个部族便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便是吉州军的厉害,也是唐傲的强大所在。 历史中,但凡是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无不是惊才艳艳者,无不是能够在历史中留下浓厚一笔的大人物。唐傲可以做到,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和实力。 有胜利者,便有失败者。 阿史那雄和黑达格就属于失败者的一列。当听到唐傲如此郑重的和他们说了这些之后,两人无不是眼露血红之意,尤其是阿史那雄,直恨不得扬马冲上前去将唐傲劈于刀下。 但在唐傲身边的十几名侍卫,无一不是带给他一种危险之感。若是他敢这样冲上去,他敢保证,他根本挨不到唐傲,自己就要被乱刀斩于马下了。 阿史那雄很生气不假,但不会冲动的冲上去找死。这一刻只能压着心中的愤怒,盯着唐傲在看,似乎想要把这个面孔永远的记在心间一般。 俄里吉这一刻的情况也不太好,眼看着逻禄部和拔汗那部都被灭族了,那蛮族呢? 同样大眼睛瞪向着唐傲,俄里吉几乎是咬着牙崩出了几个字问道:“我们蛮族如何了?” “蛮族?哈哈哈,逻禄部和拔汗那部都被灭了,蛮族又岂能例外,以后世上在无蛮族了!”同样还是之前那漫不经心的口气,却是引得俄里吉差一点没有冲上前去与唐傲拼命。 强忍着心中的巨痛,俄里吉连喊了两声好字。“好,好,吉王的手段果然高明。即是如此,那接下来我们在战场上见分晓吧。只是希望你的士兵可以和你的嘴一样坚硬。来人,我们走!” 同样忌惮唐傲身边的一众侍卫,俄里吉没有马上发疯,打马而回。但在回身的那一刻,他早已经是面沉如血,他已经下了决心,回去之后就发动总攻,他要让铁骑踏过吉州军的尸体,他要重新的杀回到蛮地,他还要带着铁骑杀进吉州,他要让唐傲后悔惹怒了蛮人。 俄里吉怒而转身,所带的一众人等也在愤怒之下一个个调转着马头,向着自家大营而去。这一会大家只顾着愤怒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鲁子真和鲁青和父子两人说了好一会的悄悄话。 短短的时间里,鲁子真也知晓了发生在蛮族中的事情,更知晓了现在的鲁氏人都很好,因为鲁青和做出了不与撼山卫为敌的正确决定,他们的实力才得以保存。 只是鲁青和还说了,接下来决战的时候鲁氏的一万骑兵是不能与吉州军为敌的,不然的话,怕只是会联累到鲁氏族人。 当然,做为儿子,鲁青和只有提醒的能力,没在做决定的权力。到底要怎么去做,还需要靠鲁子真自己来做决定。 “我们也走。”唐傲眼看着俄里吉等人离开之后,一声冷笑之余也带着众人向吉州军大营赶来。应该给的刺激都给了,接下来就要准备好火炮,准备决战了。 不要以为唐傲在战前见这一面是多此一举,他是在为着两军决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如果说之前联军还在考虑着决战时是用七分力还是八分力的话,那有了这一番的刺激后,他们一定会用上十分力。唯如此,才能将轰天炮的威力放到最大。 说起来,还是轰天炮太落后了一些。若是有着后世火炮的威力,那吉州军便什么都不用做,见到敌人就轰,打到对方没有了士气便一路掩杀过去就是。 吉州军在唐傲回营之后马上进行最高警戒状态。俄里吉回营之后,很干脆的下令将庆王等人拿下。他已经等不及了,要撕破脸了。 还在联军数里之外的隗倩儿得到了俄里吉的通知,请她入主帐议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隗倩儿预感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俄里吉不会想要见自已。毕竟按着之前的约定,是先由联军攻打吉州军,等到对方打到一起的时候,玄甲卫再做为一支奇兵杀出,如此便有了可以给予吉州军重创的机会。 隗倩儿严令乐明和泰雷等人继续潜伏不动,她带着申屠为、陆奎和几名侍卫骑马来到了联军军营,首先看到的就是被绑缚在主帐之外的庆王唐侗以及恩师范师通还有侍卫长宁大雷和远定侯朱恪等人。 俄里吉竟然公然的翻脸了!这是隗倩儿没有想到的。但她前进的脚步并没有迟疑,而是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可能,以及应对方法。 大帐之内,隗倩儿入其之后,看到的就是俄里吉和阿史那雄脸似滴血的一幕。本能性的她便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怎么了?” “哎,吉王欺人太甚!”俄里吉憋了半天,弄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接下来的时间,从帐中人七嘴八舌的话中,隗倩儿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脸色也是巨变。她也没有想过吉州军竟然这般的厉害,竟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连灭了逻禄部、拔汗那部和蛮部。 “这...不会是假的吧。”隗倩儿脸带疑问的问着。她自然有不相信的理由,这可是三大部族,其中除了拔汗部族稍弱一些之外,不管是逻禄部和蛮部可都是十分的强大。或许可以在偷袭之下灭了他们,但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那可能吗? 难道偌大一个部族,连一个跑出来报信的人都没有吗? “应该不会有假,我们看到了阿史那北和阿于达两人的头颅,我们还看到了鲁青和就在吉王的身边。”虽然很不想承认,俄里吉还是把所看到的说了一遍。 又看到了人头,又看到了真人,那事情很可能就是真的。一想到这里,隗倩儿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吉州军当真厉害如此?能够这般严密的封锁消息吗?他们要派出多少的斥候才能做到这一点?” 这就是隗倩儿不相信的理由。但如果她知晓,吉州军中有飞禽的帮助,可以在高空上看到一切私逃的部族骑兵,并有针对性的加以拦截,她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 这一点同样是众人心中所疑惑的。只是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看着隗倩儿还在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俄里吉道:“公主殿下,现在似乎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如何打败吉州军才对吧。” “哦,没错。对了,你们即然叫本宫来此,想必是想让玄甲卫现在就出手吧,若是如此的话,本宫不同意。玄甲卫只能做为奇兵出现,如果现在就暴露了出来,就不会起到之前的作用,那便是大材小用了。” 隗倩儿不等俄里吉等人开口,便先一步的出言拒绝。 “这个...好吧。公主殿下说的对,那就请你们玄甲军做好准备,我们半个时辰后就会发动总攻,很快就会和吉州军打到一起,我们要求,只要我们与吉州军混战时,八万玄甲军就要出击。如果你们想要抱着座收渔翁之利的想法,那我们就不得不提前的撤出战场。大不了就投降了吉州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七百七十二章 杀庆王祭旗 俄里吉出言威胁着。只是怎么听,这威胁之意都是那么的不靠谱。俄里吉会投降吉州军吗? 隗倩儿才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但她相信若真是如此的话,怕是这些异族骑兵一定会消极待战,这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所以他很快就点了点头道:“好,本宫在这里保证,只要你们能和吉州军杀到一起,最多半个时辰,玄甲卫就会出击,配合你们。” “一言为定。”听着隗倩儿的保证,俄里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只是这一会谁也没有注意到隗倩儿只说玄甲卫会出击,却没有说八万人一起上,这便等于有了很大的活动空间。 隗倩儿走了,离开了军营去做玄甲卫发起攻击的准备。俄里吉等人在随后也走出了大帐,来到了广场之前,看到了已经被绑缚着跪地的庆王。 一见到俄里吉等人从帐中走了出来,庆王便忍不住的破口大骂着,“你们都是一群小人,我们可是联军,现在却把本王绑在这里,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气不打一处来的俄里吉大步走到了庆王的面前,大声的质问着,“若非你弄出了这么一个联军,还叫来了吉州军加入,我们又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现在我们连部族都给丢了,你还有脸说我们是小人。” “不错,分明就是你迷惑了我等,你根本就是唐傲的帮凶,现在先杀你,随后在杀他,我们要报仇。”阿史那雄也走上前来,大声的质问着。 接连被两人指责着,庆王唐侗却露出了一幅愰然之意。之前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就是被蒙在了鼓里。现在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后,不由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呀,四皇弟做的很好。像是你们这样的白眼狼,你们这种背信弃义之人就活刻被丢了部族,哈哈哈。” 明知是必死无疑的庆王哈哈大笑着。知道自已就要死了,现在眼看着俄里吉和阿史那雄也要落到这个下场,也终于找到了一丝的平衡。 “你还敢笑。来人呀,取刀来,本王要杀了这个小人,本王要用他来祭旗!”怒火中烧的俄里吉大声的喊着。 “不可呀,庆王是乾文帝的皇长子,你们若是杀了他,便等于彻底的与大乾决裂,以后不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的。”范师通眼看着俄里吉双眼通红,当真要杀人的模样时,忍不住高声劝解着。 只是这一刻,双方都有些红了眼,哪里还会去考虑那么多。再说现在的大乾早就陷入到了峰火之中,乾文帝也是自身难保,杀了他儿子又如何? 俄里吉已经和隗倩儿商议好,做了投奔乾英帝的准备。那现在杀了乾文帝的儿子,就是一种投名状了,哪里还会有什么顾忌。 “哼!本王就是要与乾文帝作对,你们能奈何。来呀,刀来!”不管不顾的大声喊着,很快就有侍卫将一把巨型弯刀送到了俄里吉的手中。 大刀在手,万众瞩目之下,俄里吉大声的笑着,然后臂膀猛然挥起,接下来刀锋划破着空气,落到了庆王的脖颈上。 唰! 没有丝毫的停顿,刀锋划过,一颗上好的新鲜头颅也就此滚落到了地上,巧不巧的来到了被绑缚的范师通的脚边。 “啊!你们竟然真的敢杀了庆王殿下,你们一定会遭报复的,一定会的。” “老东西真是聒燥。”阿史那雄走上前来,接过了大刀猛然间挥舞着,随即范师通——人头落地! 师徒两人,谋划了多年也未达到登上帝位的目的。但他们却能够在同一天前后死去,也算是一种缘分的了结。 继庆王唐侗和范师通死去之后,宁大雷侍卫长也被一刀砍下了头颅,接着阿史那雄举刀来到了朱恪的面前。这位侯爷却很丢人的尿了,尿的一裤子都是。 “你们不要杀某,某愿意投降,你们让某怎么做,某就怎么做。”远定侯朱恪害怕了。庆王和范师通的死,让他没有了靠山,人生似乎在这一瞬间就没有了希望一般。现在他只希望能苟活一条命令。 并不是所有人们眼中的坏人都是坏人;也并不是人们眼中所有的好人都是好人。 同理,不是所有的文臣都怕死,也不是所有的武将都不怕死。 朱恪怂了。 阿史那雄高举的屠刀也放了下来。无它,庆王手下还有一万步卒,正愁无人去带呢。即然朱恪怂了,把兵交给他就是。一会总攻的时候正可以当先锋,当敢死队。 庆王等人的头颅被高高的挂在大旗之上,俄里吉也用着这样的方式在告诉所有联军的士兵,我们现在连大乾的皇长子都杀了,便已经没有了退路。接下来除了尽全力打败吉州军之外,在无第二种选择。 祭过旗的联军士兵们士气大涨,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做着随时冲锋的准备。 罗海总兵是眼看着庆王被杀,他也被吓到了。此时正带着手下的一万多步卒和朱恪所带的一万步卒站在一起。接下来他们将成为最先冲锋的军队,成为两军交战的炮灰。 但不管是罗海还是朱恪都没有一丝的怨言。他们是被杀怕了,在他们看来,冲锋或许还会有一条活路,若是不冲的话,那马上就会死去。 庆王的头颅被高高的挂着,刚死的他脑袋上还染着血。 这一幕被唐傲用千里镜看了一个清楚之后,不由就发出了一声长叹。 如果庆王没有被俄里吉杀死,而是落到了唐傲的手中,他也曾考虑过要怎么对待他。 或许会永远的软禁起来,好吃好喝的供他到死吧。又或许,会被吉州势力的其它人惦记,想办法给提前弄死。 这便是生于帝王家的悲哀。位置只有一个,除了能座上位置的人,其它人很少能有善终者。 庆王能力平平,野心却很大,早就注定着不会有一个什么好结果了。他的死或许有些忽然,可仔细想一想,却早就是注定的事情。 一声叹息之后,唐傲瞪大了眼睛,向着身边的石磊传命道:“联军竟然丧心病狂的杀了本王的皇兄,告诉将士们,一会狠狠的打,不用留手,本王要为皇兄报仇!” “诺。”石磊答应一声转身而去,很快这道命令便被传到各军之中,一时间十多万的吉州军是人人高喊着报仇,士气大涨。 便是连装成了民夫的五万高丽俘虏们,这一刻也被配发了武器。按着规定,只要他们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且还能够立有军功的话,他们之前的罪孽就会一笔勾消。他们可以选择当一个大乾人,分得土地过平静的生活。也可以选择参军入伍,用命去搏一个更好的前程。 短短的时间之内,双方大军的士气都是空前的高涨着。上午十点,联军一方的战鼓声开始敲响,两万多的步卒由中路发起了冲锋。 与前些日子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两万多步卒一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便用尽了全力的奔跑着。之前的战场经验告诉他们,走的越慢,经历的炮火时间就会越长,损失就会越大。唯有快速的冲到吉州军的面前,才会有近身交战的机会。 两万多步卒在十余里的战场之上峰涌而来,使得远远看去,密密麻麻间全是奔跑的身影。而此时轰天炮、天雷投石车也轰响了起来。在这种遍布是敌人的战场之上,几乎每一记天雷落下去的时候,都会炸翻数十人。 炮声隆隆,代表着决战的正式开始。继步兵冲出一刻钟之后,异族骑兵也动了起来,他们不在分为左右两翼,而是同样的铺满了整个战场,发着各种喊声向着五里之外的吉州军冲涌而去。 人数的优势,让士兵们布满了战场之上,也让轰天炮和天雷投石车的攻击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说到底,轰天炮和天雷投石车的数量加起来不过只有两百五十门而已,且每发出一炮的时候,都有相对很长的间隔时间,是不可能全面的覆盖战场,更不能长久的持续杀伤敌人。 所以,仅仅是一刻钟之后,战场上轰隆隆的巨响声就变得势弱,伴随而来的是联军们高亢的喊杀之声。 一百辆铁壳子战车也在炮声变弱的时候加入到战场中来,不断的释放着小连弩,将靠近他们的敌人射杀在地上,使之在他们的周边,很快就尸堆如山。 可还是那句话,联军是所有人一起发起的总攻,合计人数达到了十万之巨。这么多人一起冲锋,很快就掩没了百辆战车,很快战车中的弓箭便宣布告竭。 弩箭用完的战车被骑兵和步兵团团包围着,接着一辆又一辆的战车被他们合力给掀翻,逼得战车营的战士拿着武器冲了出来,与他们展开了惨烈的近身战。 最前方的百辆战车很快就被人群所淹没,唐傲的眼角不由抖动了一下。他就知道仅凭着天雷并不足以决定战争的胜负,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去一个团把战车营的战士们救出来。” 第七百七十三章 决战 命令下达到了周迁的头上,遂即第三团由团长罗漠然带领,外加一万的高丽俘兵向着战场上战车营所在之地直冲了过去。 这不过就是战场的一角而已。正面战场之上,越来越多的联军步兵和骑兵冲到了吉州军的面前,开始发挥着属于他们的战斗之力。 田氏的族老田三公带领着田氏骑兵第一批冲到了火器营的面前,随着一声高喝的杀字,数百骑峰涌而来。他们要趁着吉州军步兵还没有挡在身前之时,将这些轰天炮还有投石车都一一摧毁。 距离太近了,轰天炮的投石车已然不能发挥出属于他们的攻击力。眼看着敌骑是越来越近,团长沈平安面露凝重之色的对着手下四营长邵丁喊道:“火枪营做好准备,敌人距离三十步时展开反击。” “诺!”早就有些等不及的邵丁营长敬礼答应着,随后带着所在营一千火枪兵小跑到了轰天炮和天雷投石车的前面。 火枪兵,是唐傲专门为火器营配备的。防的就是敌人万一冲到面前时,如何反击。 唐傲一手参与打造的第一批火铳在这个时代里终于有了第一次亮相的机会。 火铳以火药发射石弹、铅弹和铁弹。它们在构造上都由前膛、药室和尾銎构成。同后世最早的火枪相比,火铳的使用寿命长,发射威力更大。 吉州军的单发火铳所用的都是铁弹,以保证钻入人身体之后可以带来巨大的杀伤之力,可以保证三十步内,就算是对方穿上了铠甲也可以透入人体,形成伤害。 一千火枪兵,人人手中三把火铳,以保证攻击的连续性。就在田氏的骑兵进入到二十步左右的时候开始了第一轮的攻击。 嘭嘭嘭~嘭嘭嘭... 火铳的前方冒出了一股子黑烟,接下来千弹齐发,正落到冲来的田氏骑兵身上。当下便有数百骑的骑兵中弹落于马下。还有上百的战马被铁弹打中,一声痛苦的嘶鸣之下高立而起,将后背上的骑兵摔在了地上。 第一波攻击,效果不错。 很快,一千火枪兵拿起了第二只火铳,开始了又一轮的攻击。 又是一阵嘭嘭的响声之后,面前的田氏骑兵们便被屠了一个干净。数百骑兵在无一人出现在火器营的面前,在短时间内这里竟然形成了一个真空的状态。 田三公很幸运的并没有进入第一个攻击梯队之中,才侥幸得活。但当看到数百田氏儿郎们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竟然没一人可以冲到火器营前十步之内时,他害怕了。 全身忍不住颤抖的同时,马上下达了向其它方向攻击的命令。在他眼中,那些火铳就是收割性命的利器,有了他们,或许以后骑兵就可以慢慢的退出战争这个舞台了。 连发了两枪之后,面前没有了敌人。一千火枪兵都长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们便不断的忙碌着,借用着短暂空隙期将其它两只火铳内的火药填满。 即然是在战场之上,就不可避免的要攻击人和被人攻击,这便是士兵的命。 “好!打的好!”眼看着一波威胁被如此容易的就打退了,沈平安高声叫好着,然后目光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去,望向着那插有五爪金龙的王旗处。这一切都是唐傲所弄的,他为有这般的统帅而兴奋。 火器营这里算是暂时的保住了。但在其它地战场上,越来越多的异骑冲到吉州军的面前,野战军的六个团以及五万高丽俘兵们都不可避免的与他们对上,展开了一场你来你往的生死之战。 骑兵对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尽管五万高丽军的野战军士气高昂,尽全力的稳定着战线,但每时每刻还是会有人死去。不一会的时间里,战场之上便是四处都充满着火药以及血腥之气。 此时此刻,人命成为了最不值钱之物。每一息都有生命在流逝着,每一刻都有人哀嚎般的死去。其中有联军士兵也有吉州军的战士。 这也是吉州军自成立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战,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有至少上万的战士倒在了地上,永远不可能醒来。 战场之上,各处都混乱成了一片,要说唯一还算是阵形完整的便只有唐傲所在王旗前的虎贲卒了。 六千虎贲卒,人人手中握有着三丈之长的铁戟,随着口令不断的挥舞着,将一名名靠近而来的敌步兵或是骑兵绞杀于他们的戟下。 身穿着钢制铠甲,可以保证即便是敌人将武器砍到他们的身上,或是身中箭矢也能够保护他们,不被其所伤。凭着这种刀枪不入般的能力,六千人硬生生的挡住了数波敌人的攻杀。 在虎贲卒的脚下,很快就形成了一波又一波的尸体,他们杀死的人数早已经超过了他们自身兵力的两倍。 一个时辰之后,战事越发的激烈,虎贲卒中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尽管每一名能入虎贲的都是都是力大无穷之辈,每一天他们的训练也是十分的刻苦。但当战斗的时间一长,难免会有劳累之感,手上挥戟的速度会大不如前。此时异骑的弓箭向他们纷纷射来,还专挑眼、口、鼻处而来的时候,一不小心便可能被射中,成为了一道重厚的尸体倒地而长眠不起。 虎贲卒也开始出现了伤亡,且数字被不断的扩大之时,王旗之下,看着这一切的雪菲和傲五等人不由都变得焦急了起来。 他们是唐傲能信任的人,所以是知道他们还有杀手锏没有动用的,那就是两万骑兵。 现在战斗已然是如此的激烈,吉州军的损失也是越来越重了,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唐傲还不下令让这两万骑兵冲出来。 面对着众人焦急的目光,唐傲却是连动都未动,还是那样安心的骑在踏雪玉白龙之上,目光沉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他当然知晓现在的形势对吉州军是越发的不利起来,甚至在这样熬下去的话,或许吉州军会败也是说不定的。毕竟敌人的骑兵数量太多了,多到都已经超过了他所带来的正规军的人数。 战场上呈现了胶着之势,正在联军后方的八万玄甲军正在缓缓的向前移动着。 “隗特使,我们是不是可以发起攻击了?”乐明和泰雷站在隗倩儿的身边,语气急促的问着。 乐明和泰雷自然不好称呼隗倩儿为公主殿下,毕竟她是前狄的公主,不是大乾的公主。做为乾英帝指定的特使,便以特使的身份称呼于她。可以明显的看到两人话语之中并未有太多的恭敬。 以着隗倩儿的意思是还想在等上一会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一种感觉,吉王似乎还有后手。她想等对方出了后手以后在出击,也想借机更多的消耗一下吉州军和联军的实力。 可显然乐明他们并不想这样去做。联军的骑兵已经答应他们以后要归复乾英帝,那便等于是自已人。 眼看着自已人正在战场上与人拼杀,他们却不去相救是怎么回事? 这会不会寒了大家的心? 还有就是异骑如果重创太重的话,怕这也不是乾英帝想要见到的吧。 见到隗倩儿还是没有下达大军攻击的命令,乐明不乐意的说道:“隗特使,本将军不知道你还在等什么,若是错过了良机,回去之后,本将军一定会在陛下面前弹劾于你。” 乐明可是跟着乾英帝的老人,如果事情弄到了朝堂之上,皇帝会向着谁那是显而易见的。隗倩儿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与乾英帝生出嫌隙来,只好放下了继续等待的心思说道:“好吧,即是如此,大军出击。泰雷带两万人打先锋,乐明将军带着大军主力紧随其后,于半个时辰后发起攻击。” 听到自己还要在等上半个时辰,乐明拉拉着脸,但却没有再说些什么。或许他也知道这是隗倩儿让了一步的底线,他是知道这个女人很有心计,身边还有一位宗师高手相随,倘若真招惹到了他,自已也不会太好受。 左不过就是在等半个时辰而已,想到这样的大仗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结束的,便也只好点头认可了这个决定。 倒是泰雷,听到可以马上出击,这便兴奋的答应后点了两万步卒做为先锋,打出了乾英帝的金龙旗,向着战场上发起了冲锋。 两万人齐齐出动,虽然没有多少战马相助,但齐声呐喊之下,势头同样很足。他们刚出现在战场之外的五里之地的时候,便被交战的双方注意到了。 “哈哈,勇士们,我们的援军来了,大家杀呀!”看到隗倩儿终于有了动作,俄里吉松了一口气。原本想着对方会借此机会削弱自已的实力呢。现在看来,此女也倒还算是够意思。 座在金龙五爪旗之下的唐傲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自主的松上了一口气。“终于来了吗?本王等你们可是等的多时了。来呀,给撼山卫发信号,告诉他们,一炷香之后发起攻击!” 第七百七十四章 重骑兵冲锋 唐傲迟迟没有动用撼山卫的意思,等的就是乾英帝的这股子援军。不然的话,撼山卫过早的派上去了,对方就可能就不会插手战场了。 唐傲需要与乾英帝的军队打上一场,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质问乾英帝的理由,一个大义,如此才能心安理得的将肃州收于帐下。 只会玩战争的人,最多就是一个将军,便是连元帅都很难当上。做为一个王者,自然不能只懂军事,要学会充分的利用战争为政治服务,他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战场之上,联军身后出现了大批的援军,让他们士气高涨。反观吉州军这里,阵线出现了动摇之意。 此时的战车营已经被打废了,五千人只是逃回了三千人不到,损失近半。 火器营也几度被联军骑兵杀入阵中,损失同样不小。 虎贲卒在无数次骑兵的冲击之下,也损失了近千人马,但好在阵型还算是完整,还可以勉强的守住。 三万野战军士气倒是不错,可是因为其中多数士兵是初上战场,凭的只是靠着一腔武勇而已,真正给予敌人的杀伤并不大。他们勉强可以做到保存主力而已。 反观五万高丽俘军,却早已经被杀了近两万人,且现在已经被联军骑兵分割包围,抵抗的意志也是越来越弱。尤其是当得知敌人还有援军的时候,一些士兵终于扛不住压力,扔下了武器,跪地乞降。 尽管唐傲给出的诱饵很大,一旦胜了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好处。但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他们还是做出了再一次投降的决定。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一万五千人的撼山卫和异族五千骑兵已经在战场旁侧立。做为异族的降兵,他们是没有这种知情权的。 不知道便是心中无底。而随着有一个高丽俘兵投降之后,便接连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甚至是第一千个。 越来越多的高丽俘兵选择了二次投降之后,战场局势更加不利于吉州军。异骑也于两侧隐隐的有向着唐傲所在位置的王旗下靠近和冲锋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两万玄甲卫在泰雷的带领之下,终于也冲入到了战场之中,配合着异骑准备向吉州军步卒展开大杀特杀。而就是这个时候,在战场上北面的密林中突然传出了巨烈般的动静,数不清的骑兵从这里冲击而出,向着战场的左翼发起了攻击。 金城外三十里处,唐傲带着大军足足在此驻扎了月余,岂会什么都不做? 这段时间里,唐傲早就命人将北面的密林中挖出了一个真空地带,足以让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兵驻扎在那里,又不会引人注意。毕竟临靠道路旁的树木并没有被砍去,使之从外面看去,根本看不到那真空地带,也就想不到这里会藏有援军。 两万骑兵,来到吉州军后营之后就被安排到了这里。现在终于到了战场上的关键时刻,也就到了他们冲出来显威的时候。 最先冲出的就是以鲁青和和沙节将军为首的五千蛮骑。 莫要小看了这五千蛮骑,个个都是精壮之辈,他们是代表着整个蛮族来战场上立功的,也是为了彰显他们蛮人的作用。那每一名骑兵都是精挑细选。 在加上他们穿上了撼山卫骑兵的黑色锁子甲,远远看去与撼山卫骑兵无异。 接着冲出的便是雪豹三团和飞龙六团共计一万骑兵。 两支骑兵在太史金和冷子轩两位团长的引领之下,以左右两翼的方式向着战场上席卷而来。手中的亮银枪高高举起,杀声震天。 但最值得一说还是周金文所带的猛虎团重骑兵。 相比之下,他们身上的铠甲更重,战马上也披了甲衣,保证就算是有弓箭射到他们,也可以护住其周全。但更厉害的是他们手中较之轻骑兵多了一道漆黑的足比拇指还在粗·壮的铁链。 这些铁链在他们手中牵扯着,就像是一张巨网般向着战场之上笼罩而来。 “不好,是撼山卫!” 有见识的联军将领中有人认出了这支军队,当下是面色大变。 人的名,树的影。听说就是三万撼山卫接连灭了逻禄部、拔汗那部和征服了蛮族,那是何等力量的存在,他们即然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岂还会有他们的好吗? “迎上去,将他们冲散!”阿史那雄眼看着吉州军也来了援军,心中大惊之时带着逻禄部的精骑是迎面就冲了上去。 他深知一支成建制,有队形的骑兵和散乱的骑兵间的巨大差别。 前者,将是一支很难战胜,杀伤力极大的屠宰者。 后者,却只是散兵游勇,不会在掀起什么风浪。 就像是现在的异骑一样,冲入战场之中后,与吉州军打成了胶着状态,早就没有了原本的队伍和建制,若不然的话,怕是战场上胜负早已鼎定。 抱着冲散撼山卫骑兵,削弱他们杀伤力的想法,阿史那雄带着兄弟阿史那山等人迎了上去。 “不要管他们,继续冲锋。” 眼看着异骑展开了反击,且人数是越聚越多之势,不管是太史金还是冷子轩都没有要与他们交手之意,反而是带着轻骑绕过了他们,继续的向着战场上杀去。 对于身旁冲过去的轻骑,阿史那雄也没有阻拦之意,只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五千重骑的身上。说起来,这才是吉州军主力中的主力,只要可以消灭他们,哪怕是挡住他们,也将为俄里吉消灭吉州军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 聚集在阿史那雄身边的骑兵数量是越来越多,很多其它战场上的逻禄部骑兵见到了王的召唤之后都放弃了再与吉州军步卒的拼杀,是飞奔而来。 短短的时间内,阿史那雄的身后便聚集八千逻禄部骑兵。这也让他豪气顿生,向着身边的兄弟阿史那山说道:“你带五千骑做为先锋冲上去,缠住他们。” “诺。”阿史那山答应了一声之后,便跃马狂奔,一边冲击一边还命令骑兵们释放弓箭,他想要在重骑兵还未到面前的时候,先行的给予消耗。 逻禄部同样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相比于乾人生下来以后要学习耕种,要识文断字,他们能自己下地跑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弓箭的本领。说是人人都是神射手是有些夸张了,但也并未过份到哪里去。 现在有五千的神射手张弓以待,可想而知,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攻击之力。 当弓箭很快成群般的射来,落到了猛虎团重骑的身上时,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弓箭一时间落的满地都是。 一波弓箭远袭而至,但却有如挠痒痒一般,并没有给重骑带来任何的伤害。行军的途中,为了防止口眼鼻被敌骑射中,重骑兵在弓箭来时都低下了头,这便很好的保住了自身的安全。 在加上逻禄部骑兵用的都是骨箭,打到了钢制的锁子甲上时,根本不足以射穿铠甲,那又何以伤人。 弓箭释放无效之后,阿史那山并不慌乱。他早就得到消息说是吉州军的铠甲异常的坚固,现在不过就是证实了这个观点而已。 心中不慌,让阿史那山得以做出了另一个看似正确,确是错误无比的决定,那就是让骑兵们拿出身上的套马索,他们要借用此物将重骑兵套住,将他们从战马上扯下来。 这是逻禄部对付野马和敌人斥候的手段。按说在这样大规模的战场之上,是不应该用套马索的,毕竟这样的甩套并不是针对大批敌骑的方法。 但阿史那山在看到撼山卫重骑手中拿着黑色铁链的时候,误导了他。以为这是重骑在用套马绳对付他们,却根本不知道,人家那铁链并不是做这个用的。 一方拿的是厚重的漆黑铁链,一方拿的是轻便的套马绳,两方迅速的接近着,距离越来越近。当只有不到二十步的时候,一个个套马绳就此被抛飞了出去。 “闪避,全力加速!”周金龙冲锋在队伍之中,看到敌骑竟然想用套马绳来对付自己,露出了一个白痴般的眼神。然后重骑开始全力加速的同时,一个个战士也将身体向着一旁倾倒着。 身体倾倒,不保持一条直线之下,套马绳想要在套住人,难度无疑就会加大许多。而就是一击而套不中的时候,重骑兵已然冲到了逻禄部骑兵的面前,接着一个个漆黑的铁链被他们挥舞在半空之中,就像是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一般飞速的转动着,但凡在他们身边之人,但凡是在在铁链的打击范围之内,任谁中了一下后便是人骨破碎,马骨断裂的下场。 战马之间一直保持着七步远的距离,五千撼山卫重骑所占的空间也是越来越大,当所有的铁链都开始高速运转的时候,但凡是冲到他们身边的敌骑,那是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被打飞在了地上。更有甚者,胯下战马被打中了脑袋,直接被击碎,一头就栽倒在地上,那骑于背上的骑兵岂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势以去 铁链的转动之下,重骑兵的到来就像是一个吞噬人体的机器,但凡是所过之处,将在没有什么敌人出现,变得空空如也。 纯铁打造的漆黑铁链首上战场,便立下了大功。只是交手不到一刻之间,面前的逻禄部骑兵便退了一个干净,地上空留下了两千多的骑兵尸体。 这一幕被阿史那山看到,当下是面色惨白,他一边带着逻禄部骑兵飞速的后退着,一边不断惊恐的回着头,似乎生怕被重骑兵给追上,向自已的脑袋下来这么一家伙。 “全力前进,改为第二套进攻方式。”周金文在看到首战告胜之后,心下大喜,开口继续下达着军令。 当下,得到命令的五千撼山卫重骑们收了铁链,开始全力的加速之中。而在前进的过程里,他们以两人为一组,手中的铁链也迅速的挂靠到了一起。当铁链一端的挂勾重合到一起的时候,原本只有三丈长的铁链便成了六丈的长度,每一头都被一名撼山卫的重骑紧握在了手中。 这便是铁链的第二种使用方法。借用着重骑兵那无以匹敌的速度,让它成为一道铁网向着敌人的身上撞击着。 五千撼山卫,分组之后就是两千多个攻击小组,他们浩荡而来,向着所有可以看到敌人之处冲击着。 两名逻禄部的骑兵跑到了后面,在眼看着身后的重骑兵追了上来,前方就是双方的步卒交战区,已经无法让战马在继续的发挥速度驰骋的时候,他们不得已转过了身来,手中紧握着马刀,想要拼一个鱼死网破。 可随即赶来的两名撼山卫重骑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没有,就从一旁穿过,随后手中的铁链便从他们的胸口中划过,借着极快的速度以及厚重的铁链力量,两名逻禄部骑兵的胸骨当下被撞碎,喷出了一道鲜血之后两人是坠马而落。 而这不过就是战场上的一个缩写而已,像是类似的场面随时都会发生。当越来越多的异骑被撞于马下,重伤不起的时候,但凡是重骑兵所到之处,异骑无不是转身就逃,没有了再战的勇气。 “采用第三套进攻方案。”周金文做为团长,将战场的局势全数看在了眼中。看到异骑竟然连交战的心思都没有了,便果断的更改了作战方式。 原本相距并不远,只需一声号令就可以重新整合的猛虎重骑团当下便一分为五,其中周金文亲带一营一千人马,其它的四位营长陆正、方胜、匡成、雷土也是各带本部的一千重骑向着四处扩散而去,展开了自由搏杀的方式。 一把把牛角强弓被他们握在了手中,一支支倒勾箭被飞射了出去,飞出了数上十百步甚至是更远的距离,将一个个正骑马奔逃的异骑射落于马上。 还有的重骑整营的整合到了一起,然后如巨浪拍石一般的向着敌人步卒飞冲而来。绝对的速度、两千多斤的力量冲击之下,但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骑兵也好,步卒也罢,连反抗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便被撞飞了出去。 半空中一个个就吐着鲜血,在落地的时候,有的直接死亡,有的是出气多,进气少。 两万玄甲卫的生力军就很不幸的遇到了猛虎团三营。当营长匡成带着属下的一千重骑横冲而来的时候,这些步卒是成片的倒下。当鲜血很快布满了重骑一身的时候,步卒们害怕了。 面对着武装到了牙齿,伤害率却达到了百分之一百的对手,步卒们胆怯了。人人发疯一般的叫喊,四散而去,在没有了在战场上一战的勇气和想法。 也有人试图举刀劈向重骑。但他们手中的凡铁怎么可能捍动重骑兵身上的熟钢? 用力劈过之后也不过就是留下了一条看不太清楚的印记罢了。在然后重骑兵向他们身前冲去,或是随意的举着亮银枪那么一滑,举刀而劈的士兵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这种你伤人伤不到,人伤你却很容易的事情发生之后,很快连与重骑较量一番的士兵都没有了。但凡是重骑所到之处,敌人除了逃就是跪地乞降。 重骑兵的杀入不仅打怕了逻禄部的所谓精锐骑兵,也让支援战场的两万玄甲卫们重创不已。他们连战场的触角都没有摸到,便是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 重骑兵的出现,也成为了扭转战局的杠杆,撬动着整个战场上的局面。 然,又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宣告着联军的失败,那便是鲁子真带着鲁氏骑兵近万人突然于战场上反叛,加入到了吉州军的一方。 战争之前,父子两人有了短暂的交流。凭着多年的默契,鲁青和在父亲鲁子真的心中埋下了一根钉子,一根在战场上反正之心。 战斗开始之后,鲁子真便带着鲁氏骑兵不断游走着。他们没有与吉州军对战的意思,只是四处呼喝,给人很忙碌的感觉。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放水,只有步卒的吉州军才可以坚持到了现在,不然的话,怕是随着这一万骑兵的加入,唐傲所在的王旗之下都要变得十分危险了。 放水一直到两万玄甲卫的突然出现之前,鲁子真甚至有了一种错觉,是不是他做了错误的选择呢? 他现在真的看不到吉州军翻盘的可能了。而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要带着鲁氏骑兵真正的加入到以付吉州军的队伍中时,密林中有了动静,自已的儿子带着骑兵杀了出来。 看到儿子出现,尤其是看到最后出场的重骑兵是如此的威风八面,但凡是所遇之敌无一人是其一合之将的时候,鲁子真不由在心中暗暗的庆幸着,多亏他没有过早的做出选择。不然的话,让他鲁氏骑兵与重骑兵对上,哪里又会讨得了什么好处呢? 父子在战场上相见,鲁氏骑兵易帜,他们拿出了内衬的白色衣物绑在手臂上做区别。转眼之间,联军在战场上少了近万骑兵,吉州军多了近万骑兵。 鲁氏的所为成为了压在联军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就因为两万骑兵的出现,尤其是那五千重骑于战场上所向睥睨,无人可敌,已经杀破了联军的胆。鲁氏的反正让他们又挨了重重一击,众联军将军们在没有了打下去的勇气,纷纷调转马头带人逃走。 兵败如山倒! 一旦战场上没有了斗志,全线撤退之后,战局便完全的向着一面倒之势展开着,已经不是某一个人或是某一支力量便可以扭转了。 “冲上去,不要放走一个敌人。”时机已到,唐傲手拿长空丈八槊,身胯踏雪玉白龙于一声高叫之后,带着身后的五百大汉将军向着战场上猛冲而来,吹响了全线反击的号角。 嘟嘟嘟嘟嘟嘟... 嘹亮的冲锋号于这一刻响彻在天地之间,振奋着每一名吉州战士的身心。 这一刻,不管是战车营的战士,还是火器营的战士,亦或是一些伙头军们都拿起了能拿到的武器,冲上了前线,向着逃跑的敌人身后猛追而去。 可以说,除了卫生兵留在战场之上救护重伤员之外,其它的能动之人都动了起来,也包括一些受了伤,但还能勉强提刀而战的伤兵,他们也在号声的激励下加入到了追杀敌人的队伍之中。 随着全员的反击,一名名跑在后面的联军士兵被砍翻在了地上。随着跪地可活的声音不断响起,成片的联军士兵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抱头跪倒在地。 唯有一些个跑的快的联军骑兵,算是冲出了包围圈,直向着大军后方而去。这一切看在了正领着六万大军而来的隗倩儿眼中,她是惊慌失措,震惊非常。 “撤,快撤。”还是乐明将军反应的快,眼看着大势已去,便连声高喊着,然后就带头带着身边的士兵转了一个方向,向后逃去。 隗倩儿也在申屠为和陆奎等人的保护之下,向后飞奔而去。这一刻谁都知道,这一仗败了,如果谁敢留下来阻敌的话,结果便只有一个字——死! 六万援军还没有冲到战场之下,便不得不败退了下来,还要面临着身后吉州骑兵的追击。 战局变化之快,任谁也不曾想到,更不要说有什么反制措施了。此时此刻,大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先逃离出这里。 一方逃,一方追,战线开始拉长,一名又一名的联军士兵战死在了逃亡之路上。 泰雷的运气不是很好。原本以为得了一个先锋的差事,是可以立功的。可谁想到,还不等他带着两万援军赶到战场之上,与联军一起向吉州军发起攻击的时候,侧面便冲出了一支支的吉州骑兵。 以步对骑,还是完全的没有防备之下,结果是可想而知。不等两万步兵展开阵形,吉州骑兵便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接着便是无休止的掩杀。 步兵无法组成阵形,前后左右皆无人保护之下,一个个步兵就像是大海中溺水的人儿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便是泰雷也没有逃掉,被几名吉州轻骑所围之后,一箭穿心而过,接着一枪又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第七百七十六章 天下新格局 双手尽力的捂着脖颈,泰雷的脸色越来越白,最终无力般的倒在了战场之上。随后他的尸体便被无数的战马所践踏,当真是死无全尸。 田氏的田三公运气同样不是很好,肋下中了一箭,血流不止,在几名亲兵的裹胁之下,最终鲜血流尽而亡,成为了战场上少有而战死的大将之一。 还有扶如是和黑达格等人也被一一俘虏。 这位原本在蛮族中有着崇高地位,仅次于蛮王俄骨打存在的国师。当战场上变得混乱起来时,他就被俄里吉给抛弃了。好在他反应很快,眼见大势已去,连忙命令身边相随的几名异骑下马并放下了武器,投降了吉州军,这才保得了一条性命。 这一战从上午开始,一直打到了太阳落山。可即便是如此,应该逃的还在奔逃,应该追击的也没有放弃继续前进的脚步。 骑兵都跑去追击敌人了,唐傲带着步兵留在了战场之上,四处点燃着篝火,借着火光做饭、救治伤员、统计俘虏人数以及打扫着战场。 这一战,打的异常凶险,吉州军的损失也不是一般的大。像是战车营原本有五千人,可现在所剩的不过只有一半,其中还有数百的伤员。减员百分之五十以上,说是被打残了也并不夸张。 火器营也受了不少的波及,四千人战死了上千人,伤数百人,战损同样达到了近半之数。这还要多亏了关键的时候火铳起了作用,外加野战军派了一个团前来保护他们,不然的话,战死的人数一定还会更多。 三万的野战军情况也不是太好,一战下来死了近万人。好在的是各团长还都在,建制也都在。只要给予充足的时间,便可以重新达到满圆的状态。 一战下来,也充分的锻炼了野战军的实力,让他们完成了从新兵到老兵的蜕变过程。 六千虎贲卒,战死战伤一千五百人左右,折损了四分之一,也算是损失不小。 一万的古州府兵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大战过后只剩下不到两千人,战损超过了八成,几乎是被打废了。 可最惨的还是五万民夫的高丽俘兵。 大战最激烈的时候,是他们意志最不坚定,第一个出现了投降之人,且人数最高的时候达到了八千之众。 这些人自然讨不得任何的好处,吉州军胜了,这八千人中若还有人活着,将铁定会被治罪,然后一生都要在服苦役中渡过。 余下的四万两千人中,一战下来,战死者超过了两万,伤者更是无数。真正完好无损的不过只有一万人左右。这些人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可以想见,他们或许就会被提籍,从高丽人变成大乾人的同时,还会被当成精兵成为各军哄抢之士。 十多万的吉州军,战死战伤者竟然达到了六万多人,达到了半数以上,便可见这一战的残酷所在。 同样,做为对手,联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万的步兵基本上全数战死,泰雷和朱恪被杀死于战场之上。 六万多的骑兵除了鲁氏反正之外,还有五万余人当场战死者就达到了近两万人。最终只有约三万骑兵逃了出去。而随后赶来增援的两万玄甲卫步兵基本上全数被留在了战场之上。合于一起,战损人数也达到了六万多人,与吉州军死伤数基本持平。 不要看战死的人数基本相同,便以为吉州军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其实大不然。 吉州军是用劣兵换取了联军精锐骑兵的性命,怎么看都是赚了大便宜。更不要说还有三万骑兵正在追杀联军的路上,想必一定可以带来更多的好消息,创造更大的战果。 能有这样的结果,也充分证明了建立精兵的重要性。若非这一次唐傲所带了一些精锐过来,怕是已经败了。就算是骑兵杀出来,怕也不会有扭转战局的能力,更不要说打败敌人了。 “还要继续的建立精锐之师呀。”唐傲感叹般的说着。这一次真正扭转战局的便是两万骑兵的出现,尤其是五千重骑兵的出现。他们成为了战场上无敌般的存在,在关键的时候给予了敌人重重一击。 可以想像,如果唐傲现在手中有十万重骑的话,那接下来横行天下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就算是对手手中有天雷的存在,也是无法阻拦。毕竟天雷现在无论是威力还是攻击速度,还都无法做到持续和长久的打击对手。 尤其是在地势空旷的地带,杀伤力更要大打折扣。 且天雷的攻击力有限,敌人一旦冲到近前,也无法发挥它们的作用。这般看来,它倒更适用于攻城和威慑敌人。一旦真的上了十几万人的战场,就真的不够看了。 继续加强骑兵的建设,就是接下来吉州军必走的路数。而这一次拿下了三大部落,其中还有像是蛮族这般的大部落,想必以后战马所缺的问题就可以得到更好的解决,唐傲也可以建立起一支支更强的骑兵队伍。 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本着这般的想法,吉州军无船便攻下了高丽,让他们成为了唐傲的属国。 吉州军无马,便攻下了蛮族等三大部落,解决着无马的难题。 有人会说,吉州军缺马的话大可以和北狄和匈奴进行交易。这话说的没错,但其中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用英雄醉和吉州茶等物交易来的战马多数都是被阉·割过的。 这样的战马纵然拥有再多,也是无法繁殖,死上一匹就会少上一匹。可是现在,他们得到了蛮族等部,便不在用担心有人会把他们所需的战马阉·割。而一旦吉州军可以自我培育马种了,那才是彻底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 这一晚上,唐傲很晚才睡去,他带着雪菲等人不断在军营中游走着,看望伤员,给他们打气,稳定着军心。 还是这一晚上,三万吉州军骑兵追击敌人身后而去,一晚上便是跑了上百里路,追击的过程中至少有三万多玄甲卫被他们所抓所俘,若非是天黑视线不好,不少步卒趁机钻入官道两旁的密林中逃走了,怕是这近六万步卒至少九成人都逃脱不了。 次日,三万吉州军骑兵追在隗倩儿、乐明、俄里吉和阿史那雄等人的身后,一直来到兰城,并迅速的占领了这里。 第三日第四日,三万吉州骑兵马不停蹄,除了五千重甲兵因为脚力的原因留守在了兰城之外,其它人继续追击着,又占了数座城池,一直来到了肃州与陕州的边境之地庆城,占领了整个甘肃之后,这才停止了追击。 在一路奔逃的过程中,联军与隗倩儿等人早已经是闻风丧胆,草木皆兵。他们逃回到了陕州之境后还是没有停留,又连过了阳城到达了延城,确信身后在没有追兵,这才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 这个时候,他们在清点手下之兵的时候,一个个都不由哭丧着脸。 俄里吉手下只有蛮族骑兵一万五千人,这其中还包括了向氏向龙强和向安西两位将军所带的三千人。 阿史那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边仅剩兄弟阿史那山以及所带的骑兵一万人而已。 乐明更惨了,所部的步兵全数不见,身边只有千人左右的骑兵而已。八万大军就这样扔在了战场之上,虽然说事后有些逃散的士兵还会回来归队,但想来人数也不过一两万人而已。 一战下来,损失了六万大军,乐明都不知道要如何向乾英帝去交差了。 打了大败仗,丢了整个肃州,乐明算的上是败军之将。好在的是这一次接收了两万五千的异骑,在加上他是乾英帝府邸中的老人,周旋一二,不过就是受些处罚,小命倒是可以保住了。 未用一月时间,吉州军在金城外三十里处大败联军与玄甲军,杀敌十万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天下。一时间吉州军是声名赫赫,吉王唐傲本人更是被公认成为了最具成为了天下之主的侯选人之一。 至于庆王死于这一战之中,被异族用来祭旗之事,倒是没有多少人去关注。 胜者为王败者寇。 做为失败者,谁又会花心思去注意他呢? 说唐傲是最具争夺天下的侯选人之一,那可不是有些人夸大其词,而是有着依据在其中。 天下二十四州,乾英帝占有两州半之地,分别是藏、青、陕州的南面。 乾英帝占据四州半之地,分别是冀、鲁、豫、晋以及陕州的北面。 南吴王拥有三州之地,分别是福、粤、浙。 大齐王拥有苏州。 小齐王拥有徽州。 南越占有滇州。 海州处于自立之势,无人染指。通常情况下,最终谁胜了,他们就会站在谁那一方。 西蜀王拥有蜀、湘、赣、鄂、交五州。其中交州一半已被南越所得,确切的说只能算是四州半而已。 反观唐傲,现在已经占领了吉、古、辽、新、肃五州。此外还有高丽已然成为了吉王的属国之一,属于实际控制下的地盘。西蛮更是被其占了大半土地。  第七百七十七章 你是公主 这般看来,反倒是唐傲所占的地盘和州府最多了。若非是他所占之地大多贫瘠,怕是吉王威胁论只会更甚。 这么快就要成为众矢之的可不是唐傲想要看到的结果,他给龙牙和暗香下了命令,让他们在各州府发放谣言,就说这一仗之后,吉州军也被打了一个半残,短时间内是没有在出兵之力,能守住现有的地盘就算是不错了。 唐傲从不小看任何人,更不要说小看天下人了。若是真的弄得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威胁最大,当这些人要联合起来对付自已的时候,以他现在的实力还真是顶不住。 仅仅是与联军一战,便损失了如此巨大。倘若全天下上百万的兵马压过来,分别的攻击他手下的几州之地,他是真的扛不住。 低调中发展,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唐傲所追求的。当然,如果有一天,他的实力足以与天下为敌的时候,那他就会毫不客气的站出来,一路狂推。 ...... 金城外的硝烟已然散去。留给唐傲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新州和肃州被他拿下,看似是占了不少的便宜,但真正管理起来却是一件麻烦事。 以肃州为例,东面就是陕州,南面便是青州。 新州的南面是藏州。面积大范围的接壤之下,战事随时都可以爆发。 如果说在这里派上重兵的话,那需要多少的数字? 怕是以吉州现在的实力还真的供应不起。就在不少吉州将领和官员都为此表示出担心的时候。唐傲神来一笔,用政策来解决了这个看似的天大困难。 迁! 把蛮族之地的百姓迁入到新州和肃州。每人可分得十亩良田,是乾人的一半,同时发放耕牛若干,并同时发放可防身的武器。 蛮人的生活环境,让他们习惯了杀戮,少了一些道理可讲。而有了这些蛮人存在,他们便等于是雄兵几十万,但凡有人敢打新、肃两州的主意,首先就要面对着他们的反抗。 有了良田,有了畜牧,便等于有了家,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现在有人要斩断他们的希望,破坏他们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以蛮族人的尿性怎么可能同意? 不同意便打好了。任谁遇上了全民皆兵的蛮族人,怕都会非常的头疼吧。 兵派少了,打不过蛮人,还有被重创的可能。兵力派的多了,所得又不成正比。想来除非是脑袋出了问题,不然的话,便不会有什么人来找这两州的麻烦。 更大的好处是迁移的蛮人不仅解决了新、肃两州的安全,还将他们分散开来,这对于吉州军更好的解决蛮族问题也是大有好处。而每五户人家中就有一户乾人,为的就是看好这些蛮人的同时,还可以教授他们种地的方法,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这些蛮人会造自已的反。 若是他们真有这样的想法,真这样做了,也会有人和自已通风报信的。 至于说迁移到这里的乾人,待遇自然与吉州的乾人一样。每名乾人可得二十亩良田,还可免税三年。这般的好待遇之下便不愁没有人不来。相反,只是怕来的人更多。还需要好好的筛选一下,至少没有胆量的乾人是不能迁移过来的。 迁移的计划唐傲做了出来,并为了更好的完成这个任务,还把吉州知州曾桐给调了过来,让他以一人之身身兼两州知州,算是一种调他出吉州的补偿了。 有了曾桐来处理这个问题,唐傲便可以放下心来,有了精力可以去做其它的事情。 比如说,抽出身来的唐傲给乾英帝去了一封信,信中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对于金城之战中玄甲卫突然向吉州军出兵表示了极度的不悦之意。 所谓的不满不过就是一种试探罢了。唐傲刚拿下了新州与肃州,需要时间消化两地,并不想打仗,便有了这封信的存在。 倘若是乾英帝不满自己,甚至还想和自已一较高下的话,那他就不会回信。这样一来吉州军也就要做好与玄甲卫打大仗的准备。 反之,如果乾英帝也同样不想现在与唐傲翻脸的话,那他就会回信,解释这件事情了。 试探很快就有了结果,乾英帝回了信。对于金城的战事他表示了歉意,并说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完全是泰雷总兵自已的决定,现在人已经死了,就不要怪罪了。以后大家还是好好相处的好。 把罪过推到了一个已死之人的头上,的确是不错的手段。唐傲当然不会在纠缠着这件事情不放,他不过就是想要看看乾英帝的态度而已。即然目标已经达成,便也暂时的放下了心来。 汉昌二十三年七月,唐傲带着主力大军回师吉州。 新州、肃州两州知州曾桐亲自相送。与他同行的还有原蛮族的国师扶如是。 扶如是被俘之后,唐傲与其进行了一番的长谈,利用他心系蛮人的想法说服了他。接下来他将配合曾桐的工作,做好蛮人迁移两州的事情。 有了扶如是的帮忙,唐傲就更加的放心了。更不要说,他还留下了两个团的撼山卫在两州之地,在加上还留在蛮地正在清除那里反对势力的另两个撼山卫团,这里便留下了两万骑兵,外加又允许曾桐自建肃州军,那怎么看都不会有问题。 得了这么大的支持之后,曾桐也表示,会尽快的建立两州的府兵机制,早日把两万撼山卫给解放出来。毕竟这可是吉州军的拳头,是用来开疆拓土的。 唐傲放心的离开了肃州,回返了吉州,看似是回去休养生机。但事实上,吉州军一直在行动,从来没有一刻的迟缓。 滇州东面鸡凤山。 珠云一行人的到来,也将吉州军在金城之下打败了联军,打败了玄甲卫的事情传播至此。 珠云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这一次前来是寻主的。当然是得到了唐傲的允许,不仅如此,与他同行的还有龙牙的王将、雷成两位小队长以及一些队员们。 珠云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唐傲的关怀,足足一千万两的龙行龙票。虽然说龙票只是在吉王地盘里发行,还没有扩展到滇州,但只要是滇州有名的商人还是认这个东西的,他们也清楚拿着这个龙票就可以去往吉地购买所需的商品,可以省去了运银远走的麻烦和风波。 所以说,龙票在这里是可以兑换的,只是需要一些个条件,要去找真正的大商人而已。 李楚翔还是凭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两,心情难免激动。但更让他震惊的还是兰儿的身份。 跟随唐青兰的六名侍卫被下了封口令,不能说出主子的身份。珠云不知道呀,一见到唐青兰的那一刻,看着她竟然穿着的只是粗布衣衫,眼圈马上就红了,“殿下,您怎么能如此的糟蹋自已。” 不错,在珠云的眼中,长公主穿的不好,便是在自我糟蹋,是她这个女官所不能允许的。 称呼一出,石破天惊,李楚翔知晓了兰儿是公主,且还是大乾长公主的身份之后,顿时觉得那一千万两银票都不香了。 “唉。”一声叹息,轻摇了摇头,唐青兰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长公主的身份也不可能瞒得了一世。当看到李楚翔露出了苦楚般的笑容,转身而去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些什么了。 这些天来,朝夕相处之下,唐青兰与李楚翔的感情升温迅速,虽然在行为举止上两人没有任何的逾越之处,但双方看向彼此的眼神却是与旁人大大不同。 唐青兰的眼中是望穿秋水,李楚翔的眼中信任和渴望。 至于渴望的是什么,想必各位看官一定心中清楚的,嘿嘿。 碍于古人的礼法,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但所差的不过就是一个时机罢了,一个机会来捅破那层窗户纸。 现在好了,窗户纸还没有被捅破,就被人给重新糊上,还是重重的糊上,封了一个结实。 唐青兰着人安排好了珠云一行人的吃住问题,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这便正了正衣襟,直向着经常前去的那条小溪旁赶去。 不出意外的,果然在这里看到了李楚翔。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某种默契,当两人想要说些私已话的时候,就会自然的来到这里。 “李将军。” “兰...公主殿下。”李楚翔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的苦涩。 一股明显的距离感产生在两人的中间,让李楚翔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他承认自已对唐青兰已经有了好感,对方年纪有三十了,但他何偿不也是如此。再说了,像是他这样有着叛军且被官府缉拿的身份,实际上早就没有了喜欢女人的权力,因为他根本给不了对方任何所需之物。 感情也就成为了一种奢侈,李楚翔曾经认为自己就是战死那一天之前,他的人生也不会有什么感情了。 想不到的是,老天竟然把兰儿送到了自已的面前,让他心动的时候,又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对方可是长公主呀,岂是他一个,一个人们眼中的流寇所能觊觎的。  第七百七十八章 隗倩儿的不服 “还是叫兰儿吧,这样听的真切一些。至于某是什么身份,当真就那么重要吗?还是你以为身为公主殿下身份就高贵无比,想做什么都可以?”唐青兰很自然的来到了李楚翔的身边座下,张着嘴,把自己以前的事情大概的讲了一遍。 其中有她所见到的皇族间的刀光剑影,有皇族间对亲情的一种漠然,还有自己身为长公主根本就没的选择,便是连婚姻大事也要服务于政治,嫁给了自已并不爱,甚至从没有见过的一个病唠。 还就是她嫁过去之后,那个所谓的附马早已经是病入膏肓,甚至连同·房都没有做到,人便死去了等等。 这些话,还是唐青兰第一次说给一个外人去听,足以证明了她对李楚翔的态度。 李楚翔做为第一个被倾诉者,整个人都被惊到了。在他心中,公主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要什么有什么,即便是要天上的明月,想必也会有人想办法给她摘来吧。却根本无法想像,公主的背后竟然有如此之多的难言之隐。 尤其是听到长公主说到她虽然嫁过人,但那人却早已经病死了,且连肌肤之亲都没有的时候,他的心在疼,他很想把唐青兰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慰一番。 可对方是长公主,他不敢,他也不能这样做。这等于是亵渎皇权,接下来所能带来的压力根本不是他和他手下的苍狼营能承担的了,弄一个不好,便会连累到很多人。 原本鼓起的勇气,很快就熄灭了下来,落到了唐青兰的眼中,她决定再加一把火。“楚翔,某喜欢你。喜欢你骑在马上的英姿,喜欢你有一颗英雄之志。某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一位男性动心。某想为自己活一次,你喜欢某吗?” 去除了本宫的自称,改了对李楚翔的称呼,唐青兰现在只是把自己当一个女人,一个坠入了爱河的女人而已。 一声楚翔的称呼,让李楚翔在也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他也终于转过身来,看向着唐青兰道:“可是你终是高贵的公主,纵然你想为自已活一次,别人允吗?” “为何不允?某已经脱离了父皇的控制,除掉了身上的枷锁,某可以做自已了。以前的长公主就当她死了好了。再说了,你就对自己这般的没有信心吗?你有能力,大家也都信服于你,你做着的也是最正义的事情,有一天,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将军,被世人所瞩目,那一天,怕就是某配上不了你了。” “不!某从来没有这般想过。”李楚翔不想看到唐青兰伤心,更不想伤她,连忙间解释着。 “那不就得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某也对你有信心,你一定可以做的更好的是吗?” 在唐青兰那充满着渴望与鼓励的眼神之中,李楚翔重新的振作了起来。如果说以前他只是想着堂堂大乾不能让异族人入侵,他需要做一些什么,需要对那些信任自己的人负责的话,现在他又多了一种想法,那就是成为一名真正有身份的大将军,如此才能不负兰儿的情谊。 心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等到李楚翔在跟着长公主由小溪旁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个人般,充满着无穷的斗志。 李楚翔和唐青兰一起出现在王将与雷成两位龙牙小队长的面前。 “见过公主殿下。”王将与雷成很自然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目光就落到了李楚翔的身上,“李将军,你手下有多少人?” 两位小队长是受命前来壮大李楚翔所部的苍狼营。在吉州军主力无法南下,或是说还没有实力南下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帮助壮大着苍狼营的实力,给以后的对手找寻更多的麻烦。 “回两位队长的话,现在苍狼营经过发展,有骑兵八百,步卒两千。他们都是悍勇之士,打仗经验丰富,战斗力很强。” “只有八百骑兵吗?”王将开口了,似乎感觉到人数有些少。 雷成开口道:“若是有足够的马匹,那两千步卒有多少可以成为骑兵?” “全部。”李楚翔十分自信的说着。平时那两千步兵可是没少骑在战马上训练,人人都已是合格的骑兵,只是战马数量不足才不得不成为步兵的。 “很好。若是两千多骑兵的话,倒是可以有一些作为了。”王将听闻,目光落到了雷成的身上,随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丕城两字。 丕城,距离鸡凤山最近的滇州城池,同时还是南越大军的一处物资中转之站。 如今的南越趁着大乾内乱的时候,已经出兵,现正攻打着交州,其中所需的很多战争物资便要通过丕城。而以南越人擅骑的方式来看,那里一定存有战马,或许数量不会太多,但满足于苍狼营应该是足够了。 “你们要攻打丕城?那里的城池刚经过了加固,可不是那么好攻陷的。”李楚翔闻听之后,面色有些紧张的问着。 王将两人可是被吉王派来的,虽然只是一个小队长,却依然可以在某些方面代表着唐傲。若是因为轻敌而损失太大,那唐傲会不会对苍狼营失望? 人家是来帮助自已的,回头却让人家陷入到了危险之中,李楚翔自身也是无法原谅自已的。 “正面攻击当然会很困难,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也很难做到,但如果是不偷袭呢?”王将嘿嘿的笑着。他自然知道李楚翔是在好心的提醒着他。但他根本不知道龙牙的真实战力,会有这样的担心也就是正常之举。 “偷袭?敌人在城中,如何偷袭。据某所知,守丕城的可是杨鬼,他可是号称有万人敌之本领,他怕是不会轻易中圈套出城而战的。”李楚翔摇了摇头,他并不太看好王将和雷成两人的主意。 “好了,具体的事情还要调查以后才清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容我们两天准备时间吧。”王将开口了,暂时把争执放到了一旁。 “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说的很对。”李楚翔重重点了点头,他怕的就是这来的两位队长一时冲动就动手了,那样的话不仅是害了他们,苍狼营也得不到好处。现在对方即然肯先调查一番,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做为吉州军的一员,早已经在唐傲的带领下习惯了遇事先调查清楚的本能。没有准备之下,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外人也只是看到吉州军打了一场接着一场的胜仗,却并没有看到在每一战发生之前,他们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做出了多少的工作。 ...... 大梁城,隗府。 隗倩儿已经从陕州回到了冀州大梁城,并交回了特使的差事。 乐明打了败仗,受到了乾英帝的惩罚。 但正如很多人所猜测的那般,惩罚并不是很重。仅仅只是打了十军棍,又罚了一年的俸禄而已。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的出来,唐青川用人与唐青山用人在很多方面还是有着一致之处,那就是只选忠心之人,未必去选有能力之人。 相比之下,隗倩儿在这一次行动中还是很出彩的。她说服了两万五千异骑为乾英帝所用,受到了表扬和奖励。 只是下朝之后,隗倩儿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高兴之意来。金城之战,他有着太多想不通之处,比如说为何唐傲会知道自己的存在? 为何明明有两万骑兵埋伏在侧,却一直隐而不发。非要等到玄甲卫出现之后的关键时刻,他们才登场呢? 换一句话说,如果是两万骑兵先一步杀出来,然后玄甲卫援军再出现,那很有可能就会稳定战场上异骑之心,很可能大战的结果就会反败为胜了。 打起仗来,军心士气最为重要。 在大军混乱之时,军心士气大跌之刻,若是有援军到来,就会如一记强心针一般,让整个战场上出现变化。只是可惜的是,玄甲卫的援军先出现了,还没有起到应该有的作用时,撼山卫出现,反将吉州军的士气提升了很多,获得了大战的胜利。 隗倩儿自认已经做的很好。大军也一直处于蛰伏的状态,按说根本不会被外人所知才是。更不要说,他们与吉州军中间还隔着一个联军,而从始至终,她也没有看到一名吉州军斥候的出现,他们又是何时发现自己,并做好一应准备的呢? 这是一个大问题。弄不清这个问题,下一次有事的时候,怕是玄甲卫还要吃亏。 “来人,派出人手深入吉地去调查,本宫要知道吉州军到底有什么手段,可以洞悉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变化。” 陆奎应声领命而来。只是不等他转身去安排事情的时候,隗倩儿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了,汤先生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吗?他应该已经到了平城有段时间了吧。” “是的,汤先生已经去了有两个月了,只是来了几封报平安的信件而已。”陆奎想了想后,出声回答着。 “知道了。”隗倩儿对汤生还是很有信心的,知道此人有些手段,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应该就是事情进展并不顺利。但若是有了进展便一定会汇报。这便扬了扬手让陆奎离开。然后皱着眉头继续想着心事。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夜入丕城 平城。 汤生入城已经两月有余,这段时间,他就像是一支藏身于黑暗中的毒蛇一般,一直在寻找着可以下口之处。 有关归一军旅长孙伏虎的相关资料更是找来了一大摞。 最初来到平城的时候,汤生对于这一次的任务还是满怀着信心。不就是说服一名将军为公主所用嘛,只要钱到位,许下足够的承诺,并非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所谓刘关张桃园结义并忠友一生的事情毕竟太过少见,真正忠诚于主子的将领更是少见。之所以忠诚,不过就是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 汤生相信,只要自已给出的好处足够多,这个叫孙伏虎的应该很好收服。他早就打听过了,此人不过就是游侠出身而已,没有强大的背景,这样的人只要好处足够,便是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想法是一回事,真正施实的时候,汤生才发现,现实和想像差之太远了。不说别的,单就说孙伏虎这个人便不是那么容易相见的。 其它的将军都是在自己的府砥中,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只要有钱便可以得见。见到了人,汤生便自信可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为自已所用。 但孙伏虎与其它将军完全不同,他一月三十日基本上在要军营中呆二十五日以上,其它的几日也是回府换换衣服,处理一些政事,往往休息一天之后又会重新的进入到军营之中。 归一军的军营可是重地,汤生曾派人试探过,非要军营所开的证件那是根本进不去的。更有传言说即便是吉王唐傲想要进入到属下的军营之中也要拿出相应的证件才可行。 对这一点,汤生是不会相信。但进入归一军需要证件却是事实。要说那种东西一旦花上大价钱也不是没有办法搞过来,但很容易被发现就是。倘若真的进入军营中被发现了,怕是连孙伏虎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人杀头了吧。 纵然就算是有机会见到孙伏虎,他还敢说出要招降对方的话来吗? 军营中人多眼杂,谁知道孙伏虎出于面子会怎么做?会不会杀了自己以表向吉王的忠心? 自古以来,招降之事都是在极其隐蔽的情况下运作的。你又看到谁大咧咧的公开于众? 连人都见不到,纵然有千般的本事那也是没有发挥的空间,汤生可谓是愁白了头。 隗倩儿他跟随多年,十分的了解。小的时候就不好骗,现在长大了能力更强,就更加不好糊弄了。自己若是不能表现出足够的能力来,怕是很快就会靠边站。甚至被隗倩儿给抛弃了也都是有可能的。 汤生可是一个心气极高之人,一般的主子还不放在他的眼中,他是非名主不投之人。在他眼中,隗倩儿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成势,不过就是因为是一个女人,外加运气不好罢了。 只要给她一个足够发展的平台,隗倩儿就可以一跃而龙腾九天之上。这样的主子汤生是不会放弃跟随下去的。 好在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寻了月余的时间,终于让汤生找到了孙伏虎的弱点所在,或是说找到了可以接近对方的办法。 是人就有弱点,孙伏虎也不例外,他这个人爱好原本还是有很多的。比如说好酒,喜钱。 唐傲对于吉州军的酒水管制很严。他可不希望敌人来了,手下的军队却还处于迷醉的状态,所以除非是过年过节,平常的时候军队是禁酒的。 军法中就有这样的一条,无论是谁,一旦是在非规定之内饮酒的话,那都要受到重罚。之前就有一位营长三位连长因为喝酒而被罚,虽然他们没有误事,但一样还是被撤去了官身,贬为一名普通的士兵。 有此为例,果然军队中禁酒令成功施行,再不见任何人违反。孙伏虎虽然说是归一军的旅长,但也不敢涉令。毕竟他身边还有参谋长荣绍在监督他,还有下面的那些个团长营长,也同样要盯着他。 不要以为内斗只有在朝堂之上,军队中同样如此。试问,旅长不犯错,不被拿下,下面的军官想要晋升就会非常的困难。他屁股下面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眼热而盯着呢。 再说喜钱。那基本是人类的通病,自古以来,不爱钱者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罢了。 做为一旅之长,孙伏虎的俸禄还是很高的,唐傲原本施行的就是高薪养·廉之策。所以不需要贪污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当然,贪污会生活的更好,但那要面对更多的危险,孙伏虎没有必要去冒那种风险。 军中可是有督察处的存在,他们还巴不得能抓到几个像是孙伏虎这样的大员,来一个杀一儆百,也好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厉害。这一点上,孙伏虎只要脑子不是坏掉了,是绝对不会去犯的。 这也就是汤生的为难之处。但好在孙伏虎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好·色。 十个男人九个色,还有一个是嫖·客。 军纪严明下,孙伏虎自然是干不出强抢民女之事,那便只能成为了一个嫖·客。便有了所谓的红颜知已,平城之中的花魁沈棠音。 按着唐傲定下的规矩,所有在外的大员家眷都要留在吉州城,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但不过就是帝王的制衡手段之一罢了。孙伏虎的家眷同样不在平城,生理需要之下,便有了沈棠音这么一个长期的肉票。 按着习惯,往往七日左右孙伏虎就会找一次沈棠音,而这件事情正是汤生花费了无数努力和无数的金银之下取得的结果。他的目标便放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先是花重金去砸,得到了见到沈棠音的机会。果然这个女人十分的漂亮,尤其是身段更是丰满非常,便是汤生见了都忍不住流着口水。只是考虑到此行的大事,这便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欲望,尝试着接触与说服着工作。 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 砸了十万两银子,这个足以让人骇然的数字之后,沈棠音便以汤生马首是瞻,成功的成为了说客,开始做出了劝导起孙伏虎的工作来,汤生也终于有机会可以私见孙伏虎,完成主子教给的任务。 起初对外汤生以沈棠音的一个远房表兄为由接近着孙伏虎,次数多了,便开始了试探,几次下来,成果不错。孙伏虎做为一方大员,果然是有些飘了,这让汤生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但他本人做事还是谨慎的,不然隗倩儿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由他去做,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已的真实身份,他在等待着双方关系更近一步的时候在去开口。 汤生还在不断做着工作,这并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完成的,但他相信一旦有了说服孙伏虎的那一天,定然就会立下奇功无疑,他便在等待着水到渠成那一天的到来。 ...... 两天时间而已,不过就是一愰而过。 当王将与雷成再一次出现在李楚翔和唐青兰面前的时候,事实上他们已经进入到丕城内走了一遭,见到了城内的龙牙情报人员,有关城内的城防以及基本情况心中也有了更多的认知。 丕城不算是大城,城内只有三千兵勇和两万左右的百姓而已。这个数字也让王将两人充满了征服它的信心。 “今晚行动,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离开鸡凤山,不然一律视为奸细处理。”王将一见到李楚翔的时候,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明显就是王将不信任自已,但李楚翔并未有任何的辩解。虽然他很相信自已的兄弟,但这段时间,他们苍狼营几次扩军,可有不少的外来者,对这些人,他也无法做到完全的放心。“好。” 李楚翔出于安全的考虑答应了下来。这让王将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便把后续的计划继续说了出来。按着他所说的,今天晚上子之前,雷成会带人先一步进到到丕城之中,在子时东城门会由内打开,到时候就是苍狼营杀入到城中,一展雄风的时候了。 没错,龙牙施行的就是老一套的夜袭偷营计划。 这是龙牙的必训课目之一,具体要怎么做,已经不知道演习了多少遍,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之所以要采用这样的方式,也是对苍狼营的一种保护。 王将等人并不清楚苍狼营将士的真实战力,很担心一旦他们强攻丕城不成的话,会严重的打击军心士气不说,更会让南越有所警觉,以后在想占这样的便宜就会变得十分的困难。 这可是龙牙帮着苍狼营的首战,那是必须要成功的。同时也是一次龙牙展示实力的机会。用唐傲的话,只要自身强大了,合作者才会信任自已,才会心甘情报的为自己所用。 而为了今天晚上行动的顺利,王将与雷成带着手下八十名队员是全员出动。在加上城内的龙牙队员,人数达到了近百之数,以他们的行动能力,只是拿下一个东门,他们拥有着十足的信心。  第七百八十章 李楚翔VS杨鬼 得了王将的承诺之后,李楚翔这便带着八千骑兵,两千步卒全员出动。不仅如此,在他们的身后,长公主唐青兰还带着鸡凤山中的男女老少们紧随其后而来。 这一次他们的目是攻下丕城,将里面能用的东西搬之一空,而非是守城,这自然就需要大量的人力。 用着唐傲的话说,在敌后活动,就要玩游击战的战术,以少量的人力破坏敌人的运输,阻断他们的交通,让他们不得不分出一大部分的兵力来维持后方的稳定,从而减少前线用兵的力量和人数。 按说南越打的是西蜀王,唐傲明智的选择是看着他们狗咬狗才好。但一个是大乾藩王,一个是异族,当如何选择自不用说。 即便是大乾人,也应该由唐傲亲自出手去处理,而不是任由异族在大乾的地盘上纵横驰骋,这将会是一种耻辱,一种做为乾人的耻辱。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借着黑色的掩护,四十名龙牙队员在队长王将的带领下,缓缓的向着丕城的东城门处而来。他们就像是黑暗中的幽灵一般,不发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 像是这种黑夜潜行的训练,属于龙牙的必须课目,几乎每一名队员都可以在黑夜中快速前进,而不会发出半点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他们在到达东城门下的时候,却是有意弄出了声音,轻声的交谈声在夜风的吹拂之下隐约般的传入到城楼之上。 “嗯?好像外面有人说话?”守城的南越士兵似乎听到了什么,一支巡逻声便寻声向下望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他们的身后,早就潜伏于此的雷成动了,带着龙牙队员们有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出手,向着一名名背对着他们的南越士兵下手。 一道道锋利的匕首划过了那些巡逻士兵的咽喉,捂着嘴不让他们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一支人数达到二十的巡逻小队便就此沉沦,便是到死也不知道敌人从何处出现的。 “快换衣物!”雷城连忙向着手下说着,然后独自走到城楼之下向着楼下发出了几声并不是很大的野猫叫声。 得到了信号的王将在城下露出了身形,接着就是一记记八爪锚由下而上甩在了城楼上,一个个黑影顺着绳索快速的攀爬着,像是一支支灵狐一般快速移动从而顺利的攀登在了城楼之上。 “天呀,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城搂下不远之处,苍狼营的副将吕天不由发出了一声吃惊般的声音。 一旁站着的李楚翔并没有说话,但从他那散大的瞳孔中不难发现,他也被龙牙队员的表现给惊到了。他也不知道这般灵巧的身手龙牙队员们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两丈多的城楼在这些人眼中如履平地一般,丝毫见不到他们有费力和停顿之意。 这一刻,李楚翔对于龙牙有了更多的认识。他也终于知道为何吉州军总是打胜仗了,怕是他们在背后付出了别人数倍的努力才得已有了现在的成果吧。 再说龙牙队员们,全数登上了城楼之后,便以三人为一小队,采取着三三制阵形向着之前就制定好的目的地各自行动着。在他们如鬼魅一般的身手之下,不时就会有南越士兵们无声般倒在地上。 仔细看去,会发现,几乎所有南越士兵都是脖颈或是心脏中刀,伤口都是一击而毙命,确保他们死得不能在死的同时,也不会发出任何示警般的声音。 一个个巡逻小队被无声般的覆灭。守城的两百士兵,仅仅是一刻钟不到,便被两个小队的龙牙队员们彻底的吃掉,无一而漏网。 做好了这些之后,城楼上这便闪过了一道火把,左右转了三圈的同时,东城门也在吱嘎的声音中,缓缓由内而打开。 “成了,所有人听令,全员加速冲进城中。”眼看着信号出现,李楚翔没有片刻的犹豫,这便纵身上了战马,带着八百苍狼营的骑兵首当其冲的直向着大开城门的丕城内冲了进去。 黑夜之中,吱嘎的声音尤其悦耳,一队距离不远的城内巡逻兵听到了这个声音。带队的什长一脸的疑惑,他弄不清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真的城门被打开了。 “走,去看看。”什长不放心的说着。可也就在他的命令刚下,一众士兵刚刚转身向着东城门方向走去时,那铁骑踏地之声便响了起来。 “不好,是骑兵。快,敲响锣鼓!”什长面色大变的说着。在他的喊声之下,一阵阵锣声便响彻在丕城的大街小巷,传播出了很远的距离。 南越士兵的反应不可谓是不快,也见证着他们不错的军事素养。只是这个时候才警醒过来,终于还是有些晚了。苍狼营已然入城,发出了属于他们的怒吼之声。 李楚翔做为苍狼营的首领,一马当先的杀进到了城中,一入大街正看到一支二十人的巡逻小队持刀向自已冲来。 李楚翔就像是草原上的王者一般,瞬间便锁定了目标,接下来战马狂奔,他又是第一个冲到了南越士兵的面前,手中的长刀高高扬起,顺势而落,一颗大好的头颅就此被抛飞到了半空之中。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身后其它的苍狼营骑兵们也是举刀便砍,带起了一蓬蓬的血雾同时,向人们说明着他们的无敌之姿。 随着苍狼营从大街上走过,这一支巡逻小队早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或许在地上仔细看去,还可以看到他们那被战马践踏的一无是处的尸体。 苍狼营是李楚翔精心训练的战果所在。他几乎可以叫的上每一名士兵的名字,他们团结在以李楚翔为中心的身边,成就了一支无敌马上骑兵。 早就想对丕城下手,只是考虑着如何顺利进城的事情。现在即然入了城,这里便是他们的天下,宽敞的街道上就成为了苍狼营骑兵们的战场。 一路之上,又遇到了几支巡逻队挡道。无一例外,一个冲锋之下,便是尸横遍地,无一逃脱。 在八百苍狼营骑兵身后,两千步卒冲进到了城中,有如一阵狂风般开始向着城内各处席卷而来,所到之处,无人是他们一合之将。 “所有人,随本将军杀!”杨鬼的喊声由城内将军府中传出。 拥有着万人敌称号的杨鬼是一名身高七尺的汉子,一脸的横肉看似就十分的凶猛。 当听到下面人的汇报说城内突然夜入了敌骑之后,他并不像是别人那般的慌张,更没有转身奔逃的意思,相反手拿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就出府而来。 万人敌可不是白叫的,那是无数次的杀戮之后才得到的光荣称号。 对自身实力很是自信的杨鬼已经很久没有在战场上碰到对手了。像是他这样的人,十分崇信一句话,那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将无所遁形。 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对自已很有信心,杨鬼坚信不管来多少的骑兵,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敌人数量更多一些,不过就是多杀一会便是。只要他能杀出威风来,吓到了敌人,那敌人终还是会败逃,那便是他以力破万法之时。 骑上了战马,身穿着铠甲,杨鬼便带着一众亲兵向着喊杀声最浓的城中·央方向而去。此时的李楚翔已经带着八百苍狼营骑兵由东城门处杀到了城中·央。 一路而来,遇到了七八支巡逻小队,还有一支数百人的散兵队伍也被他们给冲散了。换句话说,一路而来,死于苍狼营的南越步卒至少有三四百人之多。 反现八百苍狼营勇士,仅是七人受伤而已。这便看的出来,这当真是一支精锐之师。但是很快,他们就遇到了硬骨头,杨鬼带着近百的亲兵出现了。 古时候能成为亲兵者,可是少有走关系之人。这涉及到主将的生命安全,招收的时候,自然都是招一些有本事的人。这近百的亲兵无一不是一以敌数的好手。 “哈哈,敌人就在前面,我们冲上去,打败他们!” 杨鬼的大喊之声传出,概是他也看出对手人数很多,没有狂妄的想着一口吃掉这些人,而只是说要打败他们。 杨鬼带着百骑突然出现,还是出现在苍狼营的侧方,他们这一冲击,便打了苍狼营一个措手不及。 仅仅是一次交手,至少有十几骑落下马来,怕是凶多吉少。还有数十骑受了伤,趴在马上不得不暂时的撤离到战场之外。 “随某杀!”李楚翔看到了侧面的骚乱,猜想着很可能是杨鬼出现,便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带人回冲而来。 虽说李楚翔以前只是军中的一个校尉,但论及个人战力,便是军中的千夫长万夫长们也无法匹敌。若非是有这样的本事,他也不会有杀官讨公道的勇气。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艺高人胆大。对于杨鬼这个万人敌,他早就有了一叫高下的心思,以前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李楚翔快马而来,距离尚远,便看到有一手拿狼牙棒之人一棒下去,将一名苍狼营的勇士脑袋被打爆落于马下的那一幕。 眼看着兄弟被杀,李楚翔双眼顿时变成了血红一片,吼声也于口中传出,“休伤某的兄弟,来人受死!”  第七百八十一章 钉在滇州 带着怒恨之意的李楚翔脱离了队伍,一马当先的出现在南越骑兵的面前。左右很快就迎来了两名异骑,他们发着呐喊之声,形成夹击之势狂奔而至。 “去死。”手中的长刀迅速的挽了一个花,瞬息间便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半圆,那刀锋所落之处正是一名异骑的脖颈之处。 刀光闪过,一颗头颅离体而去,战马在嘶鸣一声之后,向前冲了一段时间便自然的停了下来。 一刀砍去了一名敌人的首级之后,李楚翔是越战越勇,刀势狂劈而去,在半空中闪出了几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姿势,接下来又是两名异骑被砍于马下,其中一人还是胸口被击中,整个人便一分为二的倒于马上。 李楚翔的威猛落在了异骑的眼中,他们不仅不怕,反而激起了心底的血性,越来越多的人向着他包围而来。看那样子,分明是想用人海战术来累死他。 “将军去找杨鬼决战吧,这里交给属下了。”关键时刻,吕天带着数十骑赶了过来。他是深知杨鬼的厉害,能拦其者只有自家将军,这便大声的呼喊着。 “好,这里交给你们了。”同样担心杨鬼会杀害太多自家的兄弟,李楚翔答应了一声之后,便转了一个方向向着战场之中冲去。 此时的杨鬼的确正在屠杀着苍狼营的骑兵。他不愧为万人敌之名,一会的工夫里,至少有六骑死于他的棒下,至少用三人被他所伤。他的勇猛让苍狼骑是大为头疼。但明知一对一不敌之下,却没有一人逃走,反而围着他的人是越来越多。显然也想用人海战术来消耗杨鬼的体力。 战场之上,从不会有人和你讲什么公平之说。大家看中的只是结果,你的兵力少那只说明你无能而已。使得人海消耗战术就成了战场上的常态,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杨鬼并没有因为被人包围而惊慌,反而继续的大喊大叫着。他自知以一人之力是杀不了这上百骑兵的,但只要能杀一半,或是说能杀上四分之一,这些敌骑就会害怕,就会失了战心,那个时候就是他获胜的时候。 想的是不错,但随着一骑远来,且其它的苍狼营骑兵看到来人之后都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路时,杨鬼便有一种感觉,应该有一个蛮厉害的人来了。 但不管是谁来了,杨鬼都是全然不惧。常年的战斗生涯,让他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他更加清楚,在战场之上,一旦生出了恐惧之心,那就证明离死不远了。 “杨鬼,敢伤某兄弟,纳命来!”李楚翔终于赶到,人未至,声音便先一步的传了过来。 “哼!不过就是多一个找死之人罢了。”杨鬼脸上不见任何的惧意,相反纵马迎向着李楚翔便反冲了出去。 两匹战马,皆是以迅雷之势而来,且是越走越近。数息之后,俩人便遇到了一起,接着一刀一棒于半空中发生了激烈的撞击。 “嘭!” 巨大的力量之下,于黑夜中撞出了一阵的火花。 这一刻不管是李楚翔还是杨鬼,皆是身躯一震,脚下的战马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嘶鸣,如此可见这一击的力量之大。 第一式,谁也没有奈何谁。但在接下来,两人便也不驱马离开了,就座于马上,呆于原地开始了兵器上的交锋。 狼牙棒全身是巨刺,但凡是划到人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会带出一片的鲜血飞溅来,使得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具有十分强悍的威胁之力。 大刀却只有刀锋处可以致命,相比而言,在武器上似乎李楚翔便弱了一筹。 只是当真正交起手来时,却并不是如此。那大刀被舞的是虎虎生风,硬生生在身前弄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刀网,让那狼牙棒每一次袭来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被刀光给弹了回去。 “有些本事!但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眼看着数十次的攻击都未奏效,反而双手被震的是虎口发麻,杨鬼便知晓来人实力果然不俗,尤其是一身力量较之自己还要强上几分。 说起来,李楚翔三十出头的年纪正当年。 杨鬼却早已经超过了四十岁,比之身体强健自是有所不如。但他并不害怕,他不相信这样持续的发力下去,对方来将可以坚持太久,而只要对方稍有懈怠,便是他全力反击之时。 李楚翔的确没有办法将手中四十斤的大刀一直挥舞下去,半刻钟左右,刀势便慢了下来,也露出了一丝的破绽。而这一道破绽正被注意力时刻集中的杨鬼所发现,当下狼牙棒带着巨力趁着刀风刚离开胸前之时砸了过来。 这一砸贯注着杨鬼的全身力量,便是一道石墙也要划出不少的痕迹来,现在目标却是人面肉身的李楚翔,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按说这个时候,李楚翔慢了半步,他最应该做的就是跃马而下,躲过狼牙棒的一击。然后在借用周边苍狼营骑兵的掩护,撤出战场,寻马再战。 可是如此一来,免不了被杨鬼抓住机会,又会杀上几名兄弟。 是兄弟死还是自己死? 李楚翔果断的选择了后者,他并没有跳马的意思,甚至连回防的动作都没有做,反而是舞动着大刀向着杨鬼的身上劈了过去。 “哈哈哈!” 看到李楚翔的决定,杨鬼哈哈大笑着。他笑对方的自不量力,等到自已的狼牙棒落下,李楚翔定然是一身的鲜血,那时哪里还有气力来伤自己呢? 这看似是两败俱伤的绝死一击,其实不过就是死前的一种无声反抗而已。即是这样,杨鬼怎么会放弃这般好的机会,当下加重着狼牙棒的速度,向前猛砸而下。 “嘭!” 在几名苍狼营骑兵的惊呼声中,狼牙棒准确般落到了杨鬼的身上。使得兄弟们都连忙闭上了眼睛,一幅不忍直视般的模样。 哈! 杨鬼的笑声也在这一刻是嘎然而止,如他预想般的鲜血四射场面并没有发生,相反他感觉到棒身是一沉,就像是砸到了铁壁之上般的感觉,竟然反震得虎口有些发麻。 也就要杨鬼这一愣神的时间里,长刀呼啸而来,落到他的脖颈之上,接着迅速切入,将杨鬼的半个肩膀给砍了下来。 “啊!” 半边身体都被砍掉,鲜血喷涌,杨鬼发出了一声惨叫之后便跌落下马。 鲜血止不住的外涌着,此时便是神仙在世也是难救。口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呜咽了几声之后,双眼在不甘之中慢慢闭上,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 “呼!” 李楚翔吐了一口气,口中还有一丝的血水。那是身体受了重击之力被震伤所至。 多亏了这一次龙牙队员送给他的钢甲,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当然,若非有钢甲在身的话,他也不会这般冒险的与杨鬼拼上一个你死我活了。 依仗着钢甲之坚,李楚翔胜了。胜的毫无悬念,胜的干脆利落。 杨鬼一死,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南越骑兵们是士气大降,能逃的是转身就逃,不能逃的是下马乞降,局势因此而大定。 两千步卒也入了城,面对着毫无准备,且是群龙无首的南越军,他们自是不敌纷纷出逃。 对于逃走的南越军,李楚翔是能追杀就追杀,追杀不上的也没有费力去追赶,而是回到了城中,开始把城内之物向外搬去。 城内有战马三千,辎重粮草无数,这些自然成为了战利品。天亮之后,便被苍狼营给运出了城外。而直到过了午时,得到消息的附近南越军这才赶来。但哪里还会有苍狼营的影子? 甚至于南越军还浑然不知是什么人袭击他们? 苍狼营大获全胜之下,满载而归,人人脸上都透露着喜气洋洋的神色。 李楚翔也因为大胜一场而内心中有些自得。毕竟这一次杀了上千的南越军,又抢了他们那么多的好东西,连杨鬼这个万人敌都死于自已的刀下,怎么能不欢喜。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随着唐青兰的一番话后也随之逝去。“这才哪到哪,相比于其它藩王和势力动辄就是几万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人马,我们还差的远,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呢。吉王帐下,更是智者如云,猛将如雨,想要让吉王高看一眼,那就需要不断的壮大,再壮大。昨天晚上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一盆冷水泼下来,李楚翔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昨晚一战,仅是苍狼营的勇士就战死了五十余人,伤百人。足足近七分之一的死伤。这还是在偷袭之下取得的战果。倘若拉开架式,进行公平的战斗,那还不知道损失会如何之重呢。 这一刻,李楚翔在没有了骄傲之心,一心想的就是扩大军队和实力。三千匹战马被发放了下去,苍狼营的士兵数量由原本八百变成了现在的两千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了唐傲的支持,苍狼营注定会越发的强大起来。早晚有一天,会有资格成为吉州军的一支主力军队。 苍狼营也将成为一颗坚定的钉子,钉在滇州,让南越军生出一种如芒刺背般的感觉。  第七百八十二章 倭寇的欲望膨胀 苏州苏城。 做为大齐王袁忠的最后一块地盘,一直处于玄甲军雷霆般的打击之下。 好在身后有南吴王的支持,袁忠在苦苦的坚持着。 有一句俗话说的好,久守必失。 在经历半年的守城战之后,汉昌二十三年九月,在很久没有得到南吴王支援之后的苏城终于被玄甲军攻破,大齐王袁忠苦战于城中到最后一刻,染血于城楼之上,最终战死。 苏州这个富庶之地,也终于被乾英帝所占。 说起来,这并不全是玄甲卫的功劳,乾英帝能胜,还要感谢倭寇,正是他们出兵了苏州南面紧挨的浙州,由舟城登陆,并攻下了波城,威胁到了余城,这才切断了南吴王对大齐王的支持,才有了现在的胜利。 倭寇加入到了大乾内乱的战斗之中,说起来还是一种巧合。 熊美成一原本习惯了劫掠高丽的日子,缺吃缺喝的时候就会打高丽的主意。可因为吉州军的出现,阻挡了他在高丽占便宜的事实。尤其是一场海战下来,更是让他损失严重,不得不彻底熄灭了进兵高丽的打算。 不能兵出高丽了,手下的人要养活吧,手下的士兵需要吃喝吧。抱着打一杆子试试的想法,熊美成一只好把目光放在了大乾的沿海城市上。 听人说大乾的苏州和浙州十分的富有,这里自然成为了熊美成的第一目标所在。 只因苏州一直在打仗,四处都是大乾军队的身影。自知实力还羸弱的熊美成一便只能将目光放在了浙州身上。舟城做为最靠大海的小城便是倭寇的首要目标。 打之前熊美成一就做好了一旦战事不顺就退出的想法。一直以来,大乾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国力雄厚的印像早就刻在他的脑海之中。除非必要,他是绝对不想与其为敌的。 想着只是攻打一个舟城而已,抢到了需要的东西就马上乘船离开。如此陷入内乱的大乾应该不会有人找自己的麻烦才是吧。 抱着这般的想法,倭寇的战船第一次出现在舟城码头上。然后发生的一幕完全出乎了熊美成一的认知,这里竟然只有数百守军,且在他们倭兵发起第一波进攻之后,便逃走了。 丝毫没有费力,便得到了舟城。然后城内的好东西可任由他们索拿。这突如其来的大馅饼把熊美成一给砸晕了,让他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受。 不都说大乾的军队极为能打吗?就像是他们遇到的吉州军中的四方军就异常能干,打的他是哭爹找娘来着的。可怎么这里的大乾军队如此的不堪一击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熊美成一还没有想通的时候,很快他又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大乾援军来了。人数足有三千之众,正跑步向着舟城而来。 对嘛,这才应该是大乾军队正常的反应。或许之前大乾根本就没有把舟城当回事,所以没有派重兵驻守。 想到大乾的援军来了,那就要准备撤退才是。熊美成一便下令手下将抢到手的东西装船运走,以避免和大乾军队主力交战。毕竟这一次他来只是带了两千倭兵而已,论人数可是远不及大乾军队的援军。 命令是下达了,下面的倭兵也在全力装船。但在他们眼中,舟城中的好东西太多了,以至于让他们抛弃什么都感觉到十分的可惜。如此一来,东西便是永远也装不完一般。 直到三千的大乾军都入了城,他们还有很多东西在码头上没有装船运走。 倭寇实在是太穷了,穷到乾人的什么东西在他们眼中都是好东西。而倭人又有着向来要钱不要命的本质,在看到大乾军出现了,要抢回他们所抢的东西时,他们开始拼命了。 一向只有他们去抢别人的东西,哪里又允许别人来抢自已的东西了? 五百倭兵抱着必死的信念和想法向着三千远道而来的大乾援军冲去,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放弃抢到手的好东西。 在他们看来,如果把这些好东西放弃了,那绝对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杀了他们痛快呢。 如此,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当五百抱着必死之心的倭兵反冲向三千大乾援军的时候,除了一开始因为兵力悬殊,吃了一点亏,被弓箭射中死了几十人之外,当他们持刀冲进了大乾军队之中,竟然将这支三千人的乾军给冲散了。 四百多人接下来竟然是追着乾军在杀,且一追就是上百里,直至追到了波城,然后这座还没有准备的小城守军也跟着逃离的乾军逃跑了,让四百倭兵又得了一个新的城池。 又是无数的好东西摆在自己面前。四百多倭兵兴奋了,激动了,除了派人回去汇报之外,其它人都守在波城之中,守护着这里的好东西,不让其它人再给抢走。 消息传回到舟城码头时,这位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熊美成一吃惊的嘴巴都可以塞进两个乒乓球。 这是能征善战而强大的乾军吗? 三千人,竟然被五百倭兵给打败了,还又丢下了一个城池给自已,这...这一切怎么好似是做梦一般呢? 熊美成一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到了接受,也终于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乾军都如吉州军那般的能打。 想通之后的熊美成一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派人把抢来的东西运回到倭国,然后让他们用这些东西去其它番那里换来更多的勇士;一边带着三百倭兵直奔波城而去,去运载那里更多的好东西。 倭寇的突然杀出,没有准备之下,南吴王吃了一个大亏,连丢了两城。外加逃回去的将士为了摆脱自己无能的责任,有意夸大了倭兵的数量,把只有几百人的倭兵说有了数万近十万之众,这可是真吓到了南吴王。(历史中,宋时往往就是几百倭寇便可以杀得沿海城市的宋人苦不堪言,直到戚家军的出现。所以这并非是浪子杜撰,只是借用了那个时候的事情而已,看官们莫怪。) 自家都难保了,南吴王便停止了对大齐王的支持,使得整个苏州陷落于乾英帝之手。 南吴王没有了苏州这个屏障之后,不得不调重兵守在浙州的首治之地绍兴府附近,同时向全天下喊话,说起了东瀛国的威胁论。号召大乾不要在内乱下去,应该选出一个共主来,维持着大乾的局面。 南吴王会发表这般的声明,可不是他想放下所有的权力,去认一个主子。实在是他被倭兵给吓到了,也被玄甲卫吞下了整个苏州给吓到了,他害怕接着打下去,他会连浙州也给丢了,这全然是为了自已的利益不受损失,才喊了这些话。 话是喊出去了,但根本就没有响应者。便是乾英帝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没有要派兵联合南吴王对付倭兵的意思。他仅仅只是更改了攻击方向,把原本要进兵浙州的军队停在了原地,防备着东瀛大军所用。 而借着这个空隙,熊美成一的船队回到了东瀛。有着丰富的物品广招兵员,人数由原本的两千人发展到了一万人。同时还引来了另一个番中村无二的注意,他也带着手下的一万倭兵向着舟城而来,赶来与熊美成一汇合。 如此,倭兵在浙州的兵力很快就达到了两万,真正的具有了一定的本钱和实力。 ...... 吉城。 倭寇竟然出现在了浙州,还在那里生根发芽的事情传到了唐傲的耳中。 “小鬼子焉敢猖狂!”唐傲一拳落到了书案之上,面色变得很不好看。 只是形势所迫,唐傲也就是能发发牢骚而已,他的地盘距离浙州实在是太远了,派兵过去根本就不现实,沿途之上其它藩王的军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便是南吴王,不要看人喊的欢,怕是吉州军一旦出现的话,他也是会呈不欢迎的态度,甚至有机会了还会给自已后背来一家伙。 大乾的这些藩王和臣子们,永远是内斗猛如虎,外战逊如狗。 在他们眼中,倭寇之患不过就是芥藓之疾罢了,反而自家人才是最大的对手,是那种真的可能会灭亡自已的存在。 距离浙州太过遥远了一些,唐傲有一种鞭长莫及之感。但对身边的高丽、北狄和匈奴,他却是可以弄出一些动作来,解决这些事情。 唯有解决了这些后顾之忧,唐傲才能够放心的兵出中原,随后南下,一统天下。 而唐傲的目标首先就放在了高丽的身上。 现在的高丽表面上说已经是成为了吉州军的一个属国,但实际上早就被唐傲实际控制,之所以还留着朴得法等人,不过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告诉大家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大家不需要太防备他而已。 可是现在,唐傲先后灭掉了逻禄部、拔汗那部和征服了蛮人,成为了他们的主子之后,所有的野心都暴露了出来,再也不会遮掩什么。高丽彻底的划入到吉州势力,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第七百八十三章 是时候解决高丽了 “来人呀,通知城内的将军和各部主管来王府开会。”唐傲转了一个身,将刚收到不久的一封吉金凯送来的密信攥在了手中,向着门外的吩咐着,脸上带着坚定的神彩。 汉昌二十三年十月,当大雪在吉州开始飘落的时候,唐傲所做的不是休养生息,而是带着一众人等出发直奔高丽之地。 用着下面人之言,收服高丽不算是什么大事,唐傲可以不用亲自前往的。但唐傲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没有他座阵,他怕高丽内乱的规模会无限的扩大。以后的高丽注定会成为唐傲脚下版图的一份子,若是损失太过惨重,便等于是唐傲的损失,等于是吉州军的损失了。 安排好了吉城内的一切,表面上没有人能够看出唐傲已经离开了吉城,天黑时分,唐傲带着撼山卫暴风雨重骑团,野战军第一、二团悄然出城而去,直奔向高丽而来。 ...... 高丽王都沃沮城。 王宫内早已经安静了下来,很多地方的烛火都被熄灭了,使得看起来格外的冷清。 按说王宫这般的神圣之地,即便是天黑了,也应该是灯火通明才是。事实上,以前也是这样的,但自从督员吉金凯到来之后,便撤销了晚间点烛的事宜。 吉金凯以督员的身份,成为了高丽国太上王一般的存在,凌驾于新王朴得法之上,只要是他看不过眼的事情,事事都会插手。 从财权、军权到任免官员的权力;从商税农税到权贵交税是样样不拉的关心着。 好吧,其实是干预着。 当这些权力都不在手中,尤其权贵也要交税还要交重税的时候,整个高丽国内恨吉金凯不死的人大可以排到三里之外,如此可见,这位督员做事是多么的认真。 又把高丽的权贵和王权逼到了什么份上。 但偏偏人家顶着一个督员的身份,便是在高丽内驻军的四方军都听其号令和吩咐,使得朴得法恨其恨的痒痒的,却是半点的办法也是没有。 当然也不是说就一点办法没有了。明面的方法没有了,暗地里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比如说训练军队,准备起事! 没错,朴得法做好了二次起事的准备。 第一次起事是为了当高丽王,现在来看,这个目的已然达到了。可却有名无实。 现在的第二次起事就是为了明正言顺,即得名又得实。 要说想在督员吉金凯的眼皮子底下训练军队,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好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朴得法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野外练军,兵员全部伪装成了山匪,就在山上训练。 高丽多山,尤其是很多山峰都是连绵不已,人迹罕至。在这样的地方练兵,安全性更高一些。而朴家只需要定时的提供粮草和军械便足矣,很难让人发现。 朴永会大将军便在山中训练着三万士兵,一旦成军,便会成为了一股子席卷高丽的洪流,最终可以把四方军轰出去,他们便等于是重新的夺回了政权。 只是这个所谓的无人知晓,并不包括空中的飞禽。 吉州军驯养飞禽之事,现在仍然是一个秘密,很多人都不知晓的秘密。所以当飞禽在群山上空环绕的时候,朴永会是丝毫的不知情,更不知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吉州军的视线之内。 相比于朴得法林中练兵,丞相李要实一系,也在做着复辟前的准备。他们采取的又是另外一种方式,便是分散练兵。 所有沃沮城内的权贵数量,原本有七八百之数,被吉州军收拾了一些,朴得法又收拾了一些,但到今也还有四百之数。每一个权贵之家训练五十名士兵,合共一起也有了两万人之多。 且一位权贵之家中训练五十名左右的精兵,即不显山,又不露水,即便是吉州军知晓了也无法说出什么来。权贵纂养私兵,可是一种潮流,一种习惯,早就被人见怪不怪。 如果说朴得法玩的是阴谋,那李要实弄的就是阳谋了,堂堂正正,让人无话可说。 督员吉金凯正是知晓了这些事情,便写密信送到了唐傲的手中,让唐傲知晓是到了解决高丽问题的时候。不然一旦等他们练兵有所成,且发起攻击的时候,在想收拾他们,少不得要费上一番的手脚。 只是让唐傲没有想到的是,他带着三个团的战士一动,出了吉州还没有什么,并未被人发现,可是一到鲜郡的时候,消息就走漏了出去。吉金凯、封万里和关直分别送来了密信,说是高丽有了异动之举。 不用说,这是自已的行动被人给发现了。而看情况很可能就是鲜郡这里的官员给泄露出去的。 “查。”唐傲索性也不走了,人就留在了鲜郡将军崔昌日的府邸之上,面色威严的说着。 崔昌日满面通红,他虽然很不想承认是自己手下人泄露了唐傲的行踪,但即然说查,他做为属下就必须要查。“诺,大王请放心,末将这便派人去查。” “不必了。你就安身的再府中陪着本王,石磊,你去查,本王许你可动用一切手段,三日之内必须要得到结果。”唐傲摆了摆手,阻止了崔昌日的自查行为。 崔昌日这个人能力是有,对百姓也很好,有一颗上位者的为民之心。但就是有时候做事心肠太软了一些,如果让他自去查的话,那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一个消息。 唐傲带着三个团的战士在此等候,可不能停留太长时间。而如果不把这身后的麻烦事解决了,便是去往高丽也无法心安。 一听到唐傲要自己去查,崔昌日马上苦着一张脸,他不知道这是大王不信任自己的忠诚,还是不相信自已的能力,可即然唐傲开口了,他是断然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的。 再说石磊,得令后呵呵一笑道:“少爷,用不上三天时间,或许过了今晚,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石磊有着如此的自信,源于知道唐傲到此的鲜郡官员并不是很多,即然人数不多,只要把知情者都叫来,全数拿下审问,就不相信会弄不出一个结果来。 这样做,说起来是有些不妥当的,其中势必也会冤枉一些人。但大丈夫做事岂能畏手畏脚,至于是不是有人会受委屈,那就不是石磊要考虑的问题,他需要想的就是如何做好主子交待的任务便是。 一共三十六名鲜郡官员,就这样在一晚上的时间里被突然闯府的吉州军给带走。每一支抓人的队伍中还有鲜郡的士兵陪同,这让一些官员想要隐藏身份逃走都做不到。 地牢被占用,石磊带着两百大汉将军,将三十六名官员分别关押。接下来就是六七人一组各凭手段,开始了酷刑下的审问。 越是复杂的事情,往往越是用简单的方式就可以解决。一番的酷刑下来,这些官员们顿时就怂了,甚至还有两名官员被屈打成招,认了罪。只是让他们说自已是何罪的时候,却是吭吭哧哧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显然这是受不过酷刑,服了软。像是这样的官员,石磊自是不会真的把他当成罪犯。但事后是一定会汇报给唐傲知晓,想必这样的软骨头事后定然是要被罢官的。 连一点骨气都没有。那下一次若是敌人来了,对他们施以酷刑的话,岂不是会把知道的吉州军秘密全透露出去? 不提两名屈打成招的官员,就说絮元,这位鲜郡的主事,仅次于崔昌日这位大将军的文官,也是受不了刑罚招了一切,而所说的正是石磊想要的答案,正是他将唐傲可能会出现在鲜郡的事情通知给了高丽,那还是在唐傲没有到达之前他无意中听到崔昌日所说的。 絮这个姓,在乾人中几乎是没有的,也只有鲜族之中才会出现,且也数量极少。絮元能够成为鲜郡的主事,也是在高丽上层的全力支持下获得的这个位置。 鲜郡虽然处于吉州境内,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一向与高丽交好,在这里会有一些内心偏向高丽的官员也就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被收拾的很惨,甚至身上还冒着被皮鞭抽过留有血渍的絮元,第二天一早就被石磊送到了崔府,送到了唐傲的面前。 “怎么会是你?”看到来的是絮元,崔昌日伸手愤怒的指着他,气的是浑身发抖。 这段时间,絮元表现的一直很好,也很配合崔昌日的工作,且不时还会冒出心向吉州的言论,这才得到了崔昌日的完全信任,才在之前透出口风把吉王要到的消息和他说了。 万想不到,最信任的人竟然出卖了自已,那种感觉着实是让崔昌日伤心不已。想必换成谁,被最信任的人出卖,都是会心痛的吧。 “他都说了什么。”倒是唐傲十分的冷静,不过就是一个下郡的主事而已,还真不会放在他的眼中。 “回少爷,他只是说了您会来到鲜郡,其它的带多少兵马,去往何处,他其实在此之前也不知情。”石磊当然明白自家少爷想要听到的是什么,这便站出来解释着。 第七百八十四章 山中的高丽军 “嗯,即是如此,人就交给崔将军吧。”唐傲松了一口气,没有把自己带军来此的消息传出去就好,证明事情还有救,至于要如何的处理此人,就交给崔昌日去办好了。 倘若办好了,此人还可以信任,若是办不好的话,那少不得也只能放弃了这位还颇有些能力的将军了。 说起来,唐傲只有二十三岁的年纪,却是有着一颗十分成熟的成年人的心态以及手段。所谓慈不掌兵,为了跟随自己的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现在的他行事是越发的酷严,这即是对自已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 唐傲带人离开了大厅,只是留下了崔昌日和絮元,在看到下面跪着的是浑身鲜血,但眼神中还有着一股倔强之意的絮元时,他便知道对方还是心向高丽的。 “唉!”一声叹息,崔昌日很想说,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你是大乾人非是高丽人。但想一想,若是简单一句话能说通的话,他又何必要将吉王到吉州的消息外漏出去呢?索性便也摇了摇头道:“来人呀,将絮元拉出去,午时三刻问斩。介时,所有的官员都需要到场观刑。” 唐傲要一个交待,崔昌日便要杀掉絮元,如此才能证明自已,也能证明鲜郡是心向吉州。 ...... 沃沮城。 朴得法等人的确是收到了絮元传来的消息,但也仅仅只是得到了吉王会到鲜郡的消息。至于是不是会来高丽,又会不会带大军前来,他们就全然不知了。 而更要命的是,他们派出了几组人马去鲜郡探听消息,却是一点的音讯都没有传回来。他们当然不会知晓,得了唐傲的命令之后,吉金凯和封万里等人早已经采取了措施,但凡是出城之人在城外皆被俘虏。 现在的沃沮城是许出不许进,任何的消息都无法在送进城中。没有了消息来源,朴得法变得有些骄燥不安起来。 站在王宫之中,看着窗外的大地上只是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极为不安。 往年这个时候早已经下了大雪。而有大雪覆地,将会严重有阻碍着交通,如此一来的话,就不必担心会有大军入境,这般的交通之下也是难有什么作为。 但是今年,雪势如此之小,除了外面的天气依然还有些寒冷之外,行起路来却是半点的障碍都没有,倘若此时吉州大军出现的话,要如何以对? 更重要的是,派出了几支队伍出城,却没有一人回来,这是不是说明吉州军已经警觉了,那也不知道派出到山中通知朴永会要加强戒备的人是不是把消息给送了出去? 山中的三万大军可是朴得法安身立命之所在,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怕是朴家将再难会有什么作为了,若是如此的话,以后何去何从呢? 安心做一个吉州军的傀儡,显然非是朴得法所想,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着反抗之事了。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去向吉州求援了。若是不去的话,他朴氏最多就是被倭兵劫掠一番,但至少他们还有主权,呆在城中还是安全的。 可是现在,高丽之大,哪里又会是他的容身之所呢? 担忧的同时,朴得法又忍不住自我安慰着,或许唐傲只是去鲜郡看看,毕竟冬日来临,并不合适大军行进,再加上之前吉州军刚在金城之下与联军和玄甲军大打了一场,虽然胜了,想必自身损失也不会太小,应该不会现在来对付他们高丽的。 只要这严寒的冬日挨了过去,等到明天春天,三万精兵训练完成,那时自已就有了翻盘的能力,就可以考虑对付在国内的一万五千四方军了。 再不济,那个时候也可以驾船由海上离开高丽。如此一来,朴氏也算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但愿如此,但愿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朴得法是想多了吗?当然不是。 就在他还在王宫中唉声叹气,自我安慰的时候,唐傲已经带着三个团的战士来到了密林之外。 此时已是农历的十一月初,进入到了冬月,天气正是寒冷的时候。室外天气已然达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到了夜晚更是达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按说这样的天气,的确是不适合大军前进的。但在吉州军准备充足之下,倒并无大碍。 人手一件保暖的羽绒服,人手一件厚重的毛毯,一个班便有一个暖帐,外加可组装起来的小火炉,只要用足够的木柴,便可以保证他们晚上休息的时候,也可以在零上二十多度的环境中好好休息。 便是连随行的战马身上,都裹有着一层厚厚的毛毯,让战马不会出现冻伤的情况。 就这样,当一万五千大军出现在密林之外的时候,将士的精神都很不错,随时拥有着向敌人发起冲锋的能力。 “大家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发起攻击。”看了看天色,虽然现在还是午时,但冬天天黑的早,也就是一个多时辰后太阳就要落山,时间并不充裕之下,唐傲不会冒险。 大军扎帐休息,天空中派出了飞禽,时刻的观注着十里外敌营的一举一动。而此时的高丽军,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他们现在还在训练之中。 寒冷的天气不仅只会针对吉州军,便是在山中训练的三万高丽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又没有吉州军这好的待遇和防护措施,以至于入冬以来,已经有三千多将士不同程度的被冻伤。 眼看看冬天还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才会过去,大将军朴永会是一脸的冰寒之意。他真的很担心,等挨过了这个冬天,会因此而折损多少的兵力。 “这该死的天气,那些该死的吉州军。”恶劣的环境下,让朴永会忍不住出声的骂着。 考虑到不能被人所发现,大军白天是不敢生火的,只能等到天完全黑下去,借其掩护才能生火。且每月的月中前后几天也不敢生火,那个时候是月光最好的时间,生火同样有被发现的可能。 这么多的条件制约之下,方才使得士兵们连续出现了冻伤之事。他现在只想快到晚上,这样军营中就可以生火,可以大大缓解士兵们会因为冻伤而继续伤亡。 寒冷的天气下,斥候早已经停止了原本的侦察行动。这样的天气里,夜晚派他们出去,原本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体现。 至于说白天的训练,现在也只是像征性的聚在一起打打拳而已,便是兵器都不会使用了。无它,冰冷的兵器被握在手中,对士兵们原本就是一种伤害。 没有手套,没有各种措施的保护之下,此时的三万高丽军无疑是最为虚弱的时候。现在只需要一支精兵突然出现,便可以大破其营。唐傲来的正是时候。 太阳终于落了山,很快山内山外都燃起火烛,只是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除非亮有明火,不然便是相距十里也是不会被人发现。 吉州军都在温暖的帐篷中休息,唐傲和雪菲带着石磊等人走过了很多的帐篷,这才放心的回到了自已的大帐之中。 足够的后勤保障,让唐傲放下心来,但随着他一起进入到大帐中的雪菲却是脸带羞意。一路而来,她已经和唐傲睡到了一起,只是两人竟然什么都没有做。显然那句不到化境巅峰便不能同·房的说法,被唐傲深刻的记在了脑海之中。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相拥而眠罢了。用唐傲的话说,这叫互相取暖。 只是取暖就取暖,偏生唐傲睡觉的时候总是习惯把铠甲和外衣都脱掉,只是一层内衣穿在身,还说这样睡觉会更舒服一些。若是仅此就罢了,每一次抱着雪菲入睡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东西高高的顶起,弄得雪菲是浑身的不舒服。 每一次都需要运行内力才能让自己的心态放平缓下来,但运功之后,身上不免会湿上一片,着实羞人。 其实唐傲又何偿不是如此,他也需要运功一周天才可以将那火气压下去。最终,想开的他只当这是在练功了,却不知不觉的发现,每天这样的运功便是让自已的内力更为浑厚。尤其他所学的天下第一功法先天功,更是感觉到功力大涨了不少。 这一晚上,注定又是一个运功压气的夜晚。好在的是折腾到半夜,两人还是睡着了。等到天一亮后,唐傲又是一幅精神焕发的模样。在石磊的伺候下装上了钢制铠甲。 “大军都准备好了吗?” “回少爷,都准备好了,随时可能发起攻击!” “很好,半个时辰后按制定好的计划出发。”唐傲点了点头,身上没有大战前的燥狂,只有一脸的平静。 从第一次杀人开始到了如今,唐傲说是身经百战也并不为过。越是大战之前越是充满着静气,而正是他这种平静的神色,自信的眼神,让所有跟随他的人也都是信心十足。 似乎只有要唐傲在,他们就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般。  第七百八十五章 不对等的战斗 上午九时,太阳还没有完全的升到天空的最高处时,第一、二野战团便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距离三万高丽军两里之地。 从这里望去,已然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军营中行走的高丽军兵了。 相比于吉州军,他们显然穿的太为单薄了一些。以至于很多士兵走出大帐的时候还在不断的搓着手,或是捂着双耳,走路的速度也很快,似是生怕晚上一步,就会被冻伤的模样。 还未到正午时分,高丽军便不会训练,现在大家都窝了在正渐渐失去温度的军帐中,以至于整个军营中都看不到有人站岗放哨。 这般完全的没有警戒之心,或是说高丽军的大意,又或许他们从未意识到会有人在这样的天气中向自已下手。 “进攻!”眼看看大军都进入到了指定位置之后,身披着一件白毛大氅,里面穿有着铠甲的唐傲开口下了命令。 命令一出,密林中便冲出了万人大军,他们呼啸着直奔向两里处的敌军大帐冲去。而做为先锋的各团营的斥候小队,却是早已经潜伏到了高丽军前百米之地,举起了手中的牛角强弓,将一个个游荡在外的高丽军射杀于地。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高丽军完全的不知所措。 即便是外面已经响起了震耳的喊杀之声,但依然还有很多士兵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般的神情。他们想不到,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还会有人来攻击自已。 “怎么回事?我们被包围了吗?哪里来的敌人?”朴永会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然后在亲兵的伺候下将铠甲套在了身上。 当略带着冰冷之意的铠甲穿在身上的那一刻,朴永会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那是被冰到的感觉。 “将军,我们大营周围出现了很多的吉州军。”一名千夫长冒着被弓箭射杀的危险跑进到主帐之中,大呼小叫的喊着。 “慌张什么,这么冷的天气,想必吉州军不会派来太多人的。通知下去,各部组织反击!”穿上了铠甲,拿上了一把丈长大刀的朴永会转过身来,尽可能用平静的口气说着。 要说吉州军突然出现,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此时此刻,他就是大军的主心骨,是万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不然军心士气一旦涣散,这一仗不用打便已经是败了。 朴永会的镇定让那千夫长镇定了不少,回答了一声诺后,这便转身出了大营传达军令。 千夫长的大喊之声很快响彻在军营之中,引得越来越多的高丽军冲出了大帐。此时,吉州大军已经来到了军营之前,弓箭开始齐发,落到了一名名正冲出的高丽军身上,带来了一片的死伤。 “冲出去,冲出去。”一出大帐的朴永会便看到自家军队受创的一幕。在眼看着手下的士兵因为寒冷而行动不利的时候,他便知晓,想靠着他们打败来敌是不可能的了。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先冲出去,尽可能多的保存实力才是最要紧之事。 带着一众亲兵,高声呐喊着,很快朴永会身边的士兵便是越聚越多,当人数超万之后他便一马当先的寻了一个向着大路上的方向飞奔而冲。 这般的恶劣天气下,朴永会不敢带着大军向着身后的密林深入。不然的话,怕是不用吉州军去杀,便是冻也要把他们给冻死了。唯有趁着吉州军正在这里围歼自己时,想办法冲到官道之上,借着那里四通八达的交通,或许还能逃出一些人,保存一些个实力。 有着朴永会带着亲兵开路,在死于弓箭下数百人之后,还真就被他们冲出了一个缺口,接着就是高丽军峰涌而出的一幕。 “怎么这么容易就冲了出来?”看到面前露出的缺口,在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军营,朴永会脸带疑惑之意。如果他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怕就会感觉到这其中大有问题。 只是现在,大家都忙着逃跑,便是朴永会也在大军的裹胁之下奔跑着,又哪里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呢? 朴永会带着一万多大军逃走了,余下的高丽军面对着一万吉州军的冲锋,哪里还能挡的住。仅仅是三波弓箭之下,扔下了上千具的尸体之后,便有人受不住压力的跪地投降。 不是他们不想反抗,当手握着冰冷的兵器时,那渣手的感觉根本让他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更不要说与敌人去交战了。 一支连兵器都握不住的军队,还指望着他们能够打胜仗吗? 只是死伤了百人左右,这支一万多的高丽军便被彻底的降服,雪地上跪满了一地的高丽降军,他们的脚下扔的是满是各种触手冰凉的武器。 袭击大营的举动还未完全结束的时候,官道之上,新一场的屠杀也拉开了帷幕。 之所以让朴永会顺利的带人冲出包围圈,这自然不是吉州军没有能力挡住,而是有意如此。他们要把这些逃敌交给最精锐的暴风雨团重骑来收拾。 做为重骑兵,出现在这恶劣的天气之中,后勤压力较之平常的军队更大。 三马一人是重骑兵的标配。这就注定每一匹健马之上都需要有足够保暖的毛毯之与配·对。而每一组战马之上还带着一个巨大的保暖壶,为的就是不让马粮被冻坏,仅是这些装备又花费了唐傲不少的金钱。 大投入下,换来的是大收入。就像是此时,五千重骑兵就等待在官道之上,等到朴永会带着万名好不容易跑出了深山中的高丽军出现时,便如狼群见羊群一般的扑了上来。 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吉州军骑兵在等待着自已,且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重骑兵。 在见到暴风雨团冲过来的那一刻,朴永会便感觉到内心中一片的黑暗,他知道,大军完了。 连拿出兵器都嫌冰手的高丽军,在面对着如狼似虎的重骑兵冲击时,仅仅一波次的攻击,便将他们的队伍冲毁。在死伤了数千人之后,包括朴永会在内的所有高丽军都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选择了投降。 便是跪地投降的那一刻,朴永会还自我解释的说着,我们不是输在了斗志上,不是输在了战斗力上,而是输在了装备上。连手套都无法供应之下,被吉金凯那个可恶的督员当成了禁运品,那他们怎么拿兵器,怎么和人交战呢? 战斗在太阳落山之前便结束了。在不用隐藏身形的吉州军很快点起了篝火,让两万多的高丽俘兵不至于被冻死。这些人可都是好劳力份子,不管是留在高丽还是带回到吉州,都可以做不少的事情。 ...... 沃沮城。 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且有越下越大之势。 期盼许久的大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看在朴得法的眼中,让他激动万分,高兴不已。 终于下大雪了! 虽然说因为大雪的缘故,怕是在山中的三万大军日子会更不好过,但总好过会被突然出现的吉州军给包了饺子吧。 想到这般的大雪,怕就是吉州军纵然来了,也无法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进山,朴得法那高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而只要可以捱过这个冬天,等到春天到来就是他反击的时候。事不可违便从海上逃走,总之会脱离现有的这个魔窟,重新的成为一个自由人。 表面看起来是高高在上的高丽王,但实际上即无财权又无兵权,最终连官员的任免权都被那可恶的吉金凯给夺了去。那这个高丽王当的还有甚意思? “如果可以恢复高丽的自由,本王一定要杀了吉金凯,以泄心头之恨。”心中这般想着的朴得法脸现凶狠的怒容。 也就是这个时候,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其弟朴得纪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王兄,事情不好了,那个可恶的督员带人向着王宫深处来了。” “什么?” 虽然心中恨吉金凯恨的要死,其实也是怕对方怕的要命。 概是因为每一次吉金凯的出现都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吧。“他来做什么?本王又没有宣他。” 话一说完,朴得法就闭上了嘴巴。吉金凯可是吉王亲命的督员,有督察一切的权力。他想要出现在王宫之中,还何需他的召唤呢? “做什么不知道,但看起来似乎有些气势汹汹。”朴得纪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气势汹汹?他难道还敢对本王不利不成?”朴得法高声反问着,但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底气。王宫中,包括沃沮城的军队现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千人左右,城内的吉州军倒是驻扎了五千人,如果吉金凯正要对自已不利的话,似乎他只能干看着了。 这一次不用其弟朴得纪回答,吉金凯已经出现在了朴得法的面前。“高丽王陛下,有人如果有反心,想要做出对吉州军不利的事情来,如何应对?” 这一问,差一点没有让朴得法吓的站立不稳,他以为是自已在城外的三万人被发现了呢,不由间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吉督员,此话何来,为何本王听不明白呢?”  第七百八十六章 吉金凯带来的压迫感 “你是听不明白,天天就呆在王宫之中,又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不妨告诉高丽王陛下,丞相李要实想要造反,现于城内已经练就了精兵两万人,时刻可以威胁到王权。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马上杀进王宫取而代之。” “什...什么?李丞相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朴得法语气就是一松,原以为自己的军队被发现了,现在得知吉金凯说的是丞相的事情,这便把高悬的心重新的放回到了肚子里。 李家在忙呼什么,朴得法也有耳闻,但他并没有要告诉吉金凯,在他看来,如果李家真的要出手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先让他们和吉州军拼上一拼,待双方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在出手,便可以座收渔翁之利。 只是朴得法也不想一想,即然连他都听闻到了消息,吉金凯做事这般仔细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装成不知道,只是在等待合适的出手机会而已。 “是不是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妨请高丽王陛下宣丞相入宫一问便知。”吉金凯十分认真的说着。 “啊!”听到要把李要实召进宫中询问此事,朴得法便很想说,那不是在逼着对方造反吗?只是这样的话他及时的憋在了心里,他没有出声提醒的意思,倘若真因为此事李家反了,那他正好可以派人进山联络三万大军,座收渔利。 “怎么?高丽王陛下不愿?” “不!即然是督员之意,本王怎么会不同意呢?这样,朴得纪,便麻烦你走上一趟好了,记得,一定要请李丞相入宫,就说本王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一边说着话,朴得法一边不引人注意的向着朴得纪眨巴了几下眼睛。 朴得纪跟着朴得法可有些年头了,自家兄长要做什么,早就有了足够的默契,当下便点头答应着,“请大王放心,也请督员放心,某一定会把丞相请入到宫里来的。” “那你快去吧,莫要让督员久等了。” 朴得纪领命转身而去。等到他一离开,吉金凯也抱拳说道:“高丽王陛下,如此外臣也要去准备一番,先行告辞。” “去吧,去吧,督员莫要太操劳,累坏了身体。”朴得法尽可能露出一丝笑容的说着。而在目送吉金凯离开之后,他是连忙转身向着深宫中走去。一旦李要实知晓了自已叫他来王宫是为何之后,想必他再来的时候不会是一人,而是会带着大军入宫。 换一句话说,内乱将起。为了自已的安全,朴得法要一边派人去通知城外山中的军队准备动手,一边向着宫内的秘室而去。在胜负未分之前,他是绝对不能露面,不然的话小命不保。 再说朴得纪明白了王兄之意后便很快出了宫,来到了丞相李要实的府邸。 朴得纪一出现,李要实还抱拳行礼来着的,可是紧跟着就从朴得纪的口中知晓了这一次是督员要向自己兴师问罪的时候。心中骇然的李要实一脸不解的看向朴得纪问着,“朴大人,但不知道你为何要把此事通知老夫呢?” “唉,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高丽人,吉州军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大王自然不想看着丞相蒙难了。”朴得纪以着大义般的口气说着。 “好,即是朴大人和大王释放了善意,老夫也可以向你们保证,在没有把吉州军轰出高丽之前,老夫是不会对你们不利的。待把外敌打退之后,在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好了。 “如此最好。如此某告退。”朴得纪点点头,同意着这个观点,随即转身就走,现在王宫中是回不去了,他也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一段时间再说。 目送朴得纪离开之后,李要实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气的说道:“来人呀,马上发信号给城内的权贵,告诉他们,动手的时候到了。” 其实李家也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计划中他们是要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在寻机动手的。因为他们也不敢保证出手可以打败吉州军,若是开春冰化之后,他们万一失败了便可以考虑着从海上离开。 可是现在即得到了督员要先动手的消息,他哪里还会束手就擒,少不得只能提前动手了。 很快,一道艳丽的烟花于丞相府中放出,飞跃到半空中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烟花连爆三支,闪现在沃沮城的上空,城内的权贵们看了一个清楚,然后各府中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当一支又一支的队伍从权贵的府中冲出,来到大街之上,便有如一条小溪汇成了大河一般,人数是越来越多,然后就是有组织向着王宫、城内吉州军军营、粮仓和军械库以及各城门处涌去。 队伍很有计划的走着,不见丝毫的慌乱,显然之前就有过计划了,现在不过就是按着计划在施实而已。一边于大街上走着,一边大喊着,高丽应该由高丽人来做主的口号,引得城内的百姓也很快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些年轻胆大的高丽人也因此拿着各种武器走出了家门,民族感让他们在这一刻团结一心,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 李要实一马当先,带着一支三千人的队伍直奔向高丽王宫,他要控制这里,他要抓到督员吉金凯,还要用他的鲜血来祭旗,来提升大军的士气,更要通过此举截断所有人的后路。 王宫中的侍卫,眼看着丞相带着数千兵勇奔来,哪里敢拦,一个个是转身仓皇而逃。一路没有任何阻碍之下,李要实带人来到了王宫大殿。 “嗯?人呢?”来到大殿中即没有看到督员吉金凯,更是连大王朴得法都没有见到。李要实不由自主的就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在这里见不到人,让他生出了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来。 “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还有告诉将士们封闭王宫,许进不许出。”抱着督员和大王是不是害怕躲起来的想法,李要实下达了搜查王宫的命令。 很快,三千兵勇向着王宫内各个角落中冲去,寻找一切可疑人员,王宫一时间是大乱不已。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个搜查队伍分别而回,带回来的都是没有见到要找之人的结果。 “人不在了?这不可能。明明是他们要见老夫,怎么可能会不在皇宫之内,他们一定是躲进秘室里了,继续找,一个一个秘室去翻,不要落过一处。”李要实疯狂般的喊着。找不到人,心中的不好感觉是越来越盛。 见到丞相发火,一众兵勇们又一次的四散而去。而用不了多久,他们真的找到了几个隐弊极好的密室,其中多数被打开了,但仅剩一座十分的坚硬,却不是一时半刻可开。 李要实闻讯而来,看着眼前的密室,心中不安的感觉稍好了几分。“给我撞,无论如何要打开,里面就应该是我们要找的人。” 叮叮当当的,一众兵勇开始用着各种方法破坏着密室,想着要进入其中。而就在士兵们忙碌的时候,其它各路的将军们也一一有消息回报而来。 第一条消息,粮库已经抢占成功,只是里面并没有多少的粮食。 第二条消息,军械库也被占领,但里面同样看不到一件甲胄和兵器。 第三条消息,吉州军军营内空无一人。 第四条消息,由解氏的解果将军亲自送来,“丞相呀,大事不好了,西城门外涌进了大量的吉州军,我们的人挡不住呀。” “大量的吉州军?有多少人?”李要实面色大变,急切般的问着。 “不...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太黑看不清。对了,还有不少的吉州军骑兵呢。”解果一头大汗的说着,丝毫没有因为寒冷的天气而止汗之意,显然这一会是被吓的不轻。 “骑兵?怎么可能会有骑兵?老夫记得四方军里没有骑兵吧。难道说是吉州军的主力来了吗?”似是说给解果听,又似是在喃喃自语,说到最后的时候更是面色一变,大声惊叫道:“不好,吉州军早有准备,我们可能中了对方的诡计了。” 沃沮城西城门外,吉州军正由这里鱼贯而入,队伍延绵出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其中不仅有唐傲带来的三个团兵力,还有四方军的旅长封万里亲带了一个团,外加原本城内的一个团兵力,合计两万五千人。 消灭了三万山中的朴氏军队之后,唐傲便带着胜利之师来到了沃沮城外,见到了督员吉金凯以及驻高丽的龙牙中队长温行。 由两人的口中,唐傲知晓了城内的情况,以及李氏的一些准备,这便有了之前吉金凯入王宫,打草惊蛇的一幕。 高丽之前是一个有主权的国家,想要彻底的占领这里,没有足够的理由显然是不行的,大义上也说不通。 如此,就有了吉金凯逼迫李氏的一幕。而只要他们先动手了,打出了针对吉州军的旗号,这个时候在收拾他们便不用担心有人会说些什么。 第七百八十七章 高丽灭亡 吉金凯在进了王宫完成了任务之后,便迅速退出,退到了西城门,来到了唐傲的身边,座等着城内发生着变化。 随着三道夺目的烟花升腾到半空之中后,城内果然就乱起了套来。但唐傲还是没有下达第一时间就反击的命令,他还在等,等着更多人跳出来,这一次他要将所有的敌人一网打尽。 要借着这一次机会把所有的反对者尽数收拾了。从明天开始,高丽也将正式成为吉州的一份子,成为一个州的存在。那在此之前,就很有必要将所有的不稳定因素一一给拔除了。 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了。听到李氏占了粮库、军械库和出兵进入到了四方军的军营之后,唐傲就知道出手的时机到了。当下,大臂一挥,吉州军开始入城。 打头阵的便是暴风雨团重骑兵,当铁骑踏入到城中的那一刻,任何敢于挡在他们面前的李氏军队都成为了纸糊一般的存在。当战马加上装备足有两千多斤,随意的撞击到一名李氏士兵的身上时,就像是高速行驶的火车一般,可以轻易的将一名名步卒给撞飞出去。 亮银枪不断的闪动之下,没有人是重骑兵的一合之将。当两支一千人的队伍很快就成为了暴风雨团前进路上的血色基石之后,其它李氏士兵终于害怕了,不敢在阻拦,而是四散而逃。 但此时的沃沮城四个城门,都有吉州军在把守,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或许论单兵战力还是有一些的,但说到面对着军队摆出的战阵,他们的那点实力就着实的不够看了。 连军阵都不曾训练过,面对着吉州军的铁骑,他们只知道各自为战,又如何能挡住重骑的兵锋? 当撼山卫重骑如入无人之境的进入到了沃沮城中,来到了王宫面前的时候,也预示着这一次李氏兵变即将失败。 唐傲紧跟在撼山卫重骑之后来到了高丽王宫。目光随意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颇有些历史的王宫之后,唐傲便从踏雪玉白龙身上跳了下来。“走,大家随本王进去看看,看看李要实和朴得法还有什么可说的。” 野战一团团长叶战雄身先士卒,带着三千战士开道,但凡是敢于挡路之人,都被他杀了一个干净。很快就让他们来到了王宫里密室的殿中,在这里看到了丞相李要实,看到了解果还有不足五百的高丽士兵。 李要实也打量着冲到面前的军队,当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白色大氅在身,英武之气逼人的唐傲时,眼睛不由自主的就是一眨,心中忍不住的道了一声——完了! 唐傲即然出现在了这里,不用说,定然是吉州军的主力杀到了。之前就曾听过消息,说是吉王去了鲜郡,那个时候他就在想,会不会是要对自己下手。可是很快,又没有了新的消息,他当时还松口气来着的,现在看来,想必应该是送消息之人也被收拾了吧。 唐傲一出现,李要实就知道大势已去。他身边只剩下了五百兵勇,是无论如何不会是唐傲的对手。他索性也就放弃了最终的抵抗,而是越过众人来到了唐傲的面前站定,“吉王殿下,这是何意?” 李要实先发治人的问着,一幅质问般的口气,让唐傲很不爽的摇了摇头,“本王是何意还轮不到你问。本王倒是想要问问,李丞相无诏带兵杀进王宫你想干些什么?弑君吗?” “弑君?哈哈哈,吉王殿下认为谁现在是高丽的君?”李要实大笑般的说着。 随后不等唐傲回答,又是自顾的说着,“高丽的君是李氏,李存仁殿下现在就在老夫的府中,如果要弑君的话又何需来此?” “李仁存,不过丧家之犬尔。本王仁心,这才留了他一条狗命,他算是什么君。”唐傲亦是发出了嘲笑般的口气说着。 “放肆!”或许知道自已是必死无疑了,这一刻李要实已然是不管不顾,竟然大声的呵斥起了唐傲,随即道:“高丽王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氏的李存仁。其它人都是窃国之人,人人得尔诸杀之。吉王殿下,你还是退兵离开高丽吧,看在吉王曾经帮我们对付倭寇的份上,我们以后可以向吉王称臣。” “称臣?”唐傲露出了一个看待白痴的目光看向着李要实道:“现在高丽不就是本王的臣属吗?即这已经是事实,李丞相再说出这些岂不是太没有诚意了一些?” “诚意。但不知吉王要些什么。” “简单,以后高丽并于本王的地盘之中,从此之后在无高丽,只有高州而已。” “什么?你想要彻底的吞并高丽,灭了高丽。这样做,你就不怕其它人的指责吗?你就不怕你的狼子野心会让所有人忌惮,从而大家联合起来对付你吗?”李要实不敢置信般的说着。 在他看来,就算是李氏完蛋了,朴氏也没有了,唐傲也应该再扶持出一个听话的傀儡,而不会想着要灭掉高丽。毕竟这可是有主权的一国,若是说灭就给灭了,其它的异族怎能不生出恐惧之心来?若是如此,大家为了自保,岂不是要全力对付吉州军? 这般浅显的道理,自已能看明白,他相信睿智的吉王一定也可以看到。可即是如此,还要一心灭掉高丽,他难道疯了吗? “怕?本王为何要怕?吉州军兵强马壮,不怕死的尽管来就是了,本王倒要看看,有谁又愿意为你们高丽出头。”唐傲哈哈般大笑了起来。 倘若是天下太平的话,唐傲是断然不会灭掉高丽,这样做,只会让天下人人惶恐。为了自保,其它人就可能会联合起来找吉州军的麻烦。 现在的吉州军倘若与天下为敌的话,一样还是不够看。就像是金城之战一般,吉州军就差一点吃了大亏。 可是现在,天下早已经大乱,西蛮、南越包括倭寇都进兵大乾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会关注一个小小的高丽? 这个时候,正是唐傲平定天下,扩大大乾之地的时候。这般时机,他又怎么会不尽力抓住呢? 唐傲说了一声不怕,反问谁还为高丽出头,直说的李要实是哑口无言。是呀,现在天下都大乱了,大家都在尽全力抢夺着利益,这个时候谁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是道理,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把高丽的死活放在眼中呢? 难道说高丽真的要亡于此时吗? 一想及此,李要实不由自主的感觉到胸口一闷,接着一口鲜血便止不住的由口中给喷了出来。 李要实被逼的吐了血,脸色也变得十分的苍白。但唐傲却是在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随意的挥了挥身,身后五百大汉将军便提刀走了前来,将五百李氏兵勇全数俘虏。 这一过程之中,竟然没有一人敢于反抗。大势已去之下,在行反抗不过就是在找死而已。 解决了李要实,也听说了密室之后很可能就是朴得法的藏身之所。“哼!躲的倒是结实,但就不知道这门厉害,还是天雷更厉害。来人呀,炸了它。” 唐傲根本不用去顾忌朴得法的生死。从对方敢于在山中秘密的训练兵勇,便已经证明了他的反心,即是如此,这样的人便是死了又能如何。 三代天雷摆放在密室的门口,随后引爆,引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后,石门四分五裂。大汉将军冲入其中,将已经被震晕的朴得法给拎了出来。 一盆冷水泼下,朴得法被刺激的清醒过来。随后当朴永会将军被带到他面前的时候,这才知道大势已去的朴得法又是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不久之后,李氏祖宅之中,吉州军在这里找到了李仁存和金大江等人。至此,高丽高层被一网打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城内藏兵的权贵们被血洗一空。主犯被杀,财产被全数充公,家中其它人等被充入到苦役队伍,以后等待他们的将是半生的劳役生涯。 整整十天,沃沮城内是血流成河,包括前高丽王李存仁、丞相李要实、解果、金大江等人全数被斩。 朴得纪、朴永会也随后被杀,只留下了高丽王朴得法,宣布了自已无道,从此之后,高丽加入吉州,成为其一个州之后,才保得了一条性命,终生幽禁。 汉昌二十三年十二月,高丽灭亡,高州成立。 原吉州从事秦顾本,在升任了吉州长史之后成为了高州知州。 秦顾本的经历,让所有后加入唐傲势力的官员们看到了仕途的希望。即然秦顾本可以受得信任和重用,岂不是证明他们也可以吗? 距离过年还有不到半月时间,唐傲离开了高丽,借着已经修好的畅通大道,带着大军马不停蹄的直奔吉州而回。同行的还有督员吉金凯。 吉金凯这一次在高丽表现的很是不错,若非是他苦苦相逼的话,朴得法和李要实也不会这么早就准备起事。正是他一丝不苟的完成了唐傲所交付的任务,高丽的事情才得以一劳永逸的得到了解决。 即是人才,唐傲当然会提拔重用,这一次跟着回到吉州便是论功行赏。可以想见,以后必然会有更大的舞台供其发挥。 第七百八十八章 傲二来投 平城。 汤生又经过了近两月的努力之后,终于等来了沈棠音送来的好消息,孙伏虎答应与其一见。 面对着这个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汤生做足了准备。等到正好是七日,孙伏虎又出现在沈棠音的房间中时,两人终于得以有机会面对面座下。 孙伏虎大马金般的座在了汤生的对面,一边喝着沈棠音倒的英雄醉,一边打量着汤生道:“汤先生,某是武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你能付出什么?” 如此的直言,让汤生心喜。他之前还在考虑着要如何张嘴说服对方为他所用呢,现在竟然就主动提了出来。他当下便把准备好的措词说了出来。 一,只要孙伏虎愿意弃吉王而转投乾英帝,将会获得征北将军的称号外加一个定北侯的爵位,介时可统兵十万人。 二,赠银百万两,大梁城赏赐三进的宅子一座。 三,以后孙伏虎有了儿子后,可以娶一位皇族的公主为妻,以保荣华万世。 不得不说,这三点是名和利都有了,便是以后的人生也给了足够的保障。换成说给谁听,谁都要心动不已。 果不其然,原本正举着杯的孙伏虎是愣了又愣,随即将酒杯放下,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眼看着孙伏虎似乎还在犹豫,汤生生怕事情有变,连忙开口说道:“孙将军,这已经是陛下的重赐了。现在将军不过只带兵一万五千人而已,完全不配将军的能力嘛。以后可以领兵十万,还怕将军没有立大功的机会吗?到时候成为了一名国公,甚至是一名异姓王也并非是没有可能,某不知道将军还需要考虑什么呢?” “唉,陛下对某实在是厚赐,但吉王对某有知遇之恩呀。想当初,某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游侠而已,能有今天,完全...” 不等孙伏虎感概完,汤生便出言打断的说道:“孙将军,古人言,良臣择木而栖。吉王对将军是不薄,但将军屡立战功,早已经回报了他,已经不欠吉王什么。再说了,以将军的才能难道要一直居于吉王之下,只统万余士兵吗?这岂不是太屈才了。需知,人的一生其实过的很快,难道将军不想证明自己,建立大功,流芳万世吗?若是在这样的踌躇下去,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光阴,某都为将军不值呀。” “反之,若是孙将军跟随陛下的话,那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到时候等到陛下征服了天下,所有的功名利禄也都是唾手可得呀。” 一边说着话,汤生还不忘记不断的向着沈棠音眨眼睛,这一阵子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可是没少花银子,现在正是用上她的时候。 “啊,是呀,将军,汤先生之言对将军皆是好处,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了,就算是将军不为自已考虑,也要为自已的后人们考虑一下呢。”说着话,沈棠音还轻抚了一下自已的腹部。 这一阵子孙伏虎的用心耕耘之下,她已经怀了小宝宝,一种似乎是母性的光辉照耀在沈棠音的身上。 “这个...”看向沈棠音的时候,孙伏虎的眼中流露出了慈祥般的目光,随后咬了咬牙道:“好吧,某答应汤先生就是了,但不知道需要某做些什么。” 孙伏虎终于答应了下来,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汤生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意道:“将军先蛰伏就好,接下来我们还有大计划,而在此计划没有完全的施实之前,将军只需保持原态就是。” “好吧。有命令随时吩咐便是,只是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可不可以先把沈娘送到大梁城去,平城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吉王手下的龙牙那是无孔而不入,一旦他们发现了,怕是会重生波折。” “啊!”沈棠音闻听要把自己送到大梁城,顿时面露苦色,甚至还有些心惊肉跳。 倒是汤生高兴不已。这个女人可是怀了孙伏虎的孩子,却也舍得送到大梁城,这不就是在表忠心吗? 当下他是连忙点头道:“此事好办,某来安排便是。” ...... 正月初三。 是吉州城外东北面的灵隐寺开寺的日子。 灵隐寺,原名寒山寺,寺主正是唐傲的便宜师傅觉醒大师。 乾英帝并不信佛,相反为了军费还向着寺院抽重税,以至于很多寺庙在乾英帝的地盘中都混不下去了。 觉醒的情况也很不好,尤其他还曾是唐傲的师傅,有着这层关系在,乾英帝手下的官员们更是百般的刁难。唐傲知晓了这件事情后,便安排人来联系了他,请他到吉州开设寺院。 佛是很多人的信仰,在百姓心中早已经根深蒂固,也成为了许多人心灵的一种寄托方式。即是如此,又逢师傅有难,唐傲当然会伸手相助。 考虑了再三之后,觉醒便离开了大梁城,来到了吉城,开了这家灵隐寺。 恰逢开寺之日,唐傲是很给面子的亲自而来,随同的还有五位未来夫人,可谓是给足了觉醒的面子。 觉醒已是宗师高手的事情,还算是一个秘密,但唐傲却是知晓的。身边有这样的一位宗师高手在,也让他多了许多的安全之感。 灵隐寺中,师徒两人相谈甚欢。觉醒也非是不识烟火之人,知道以后就需要唐傲的庇护了,当下也做了一些的承诺,比如说要替唐傲说项,让更多的百姓认同于他。 最早的时候,为了救唐傲,觉醒就曾说出他做过梦,佛祖告诉他,唐傲是有着普济天下的慈悲心肠与能力。可谓是帮他造过了势。 现在继续造势不过就是老生长谈,已经是轻车熟路。 对于觉醒的示好,唐傲自然是笑着应了下来。他也表示,如果寺院需要什么都可以派人去吉王府告知自已,充分的释放了善意。 ...... 吉王府前走来了一位青年,气宇轩昂,面如白玉。“麻烦请通报吉王殿下知晓,傲二来访。” 这个被隗倩儿锁拿,并训练了大半年之久的傲二终于成为了宗师,也可以继续他的计划,出现在唐傲的身边。 吉王府中,可是有着傲三、傲四、傲五、傲六和傲七的存在,他们都是唐傲十分信任之人,也拥有着不少的权力。 傲二出现,让哥五个十分的高兴,六兄弟围在一起先是胡吃海喝了一通叙着旧事,接下来,五兄弟便联手把傲二推荐到了唐傲的面前。 雪影十八骑,在傲雪教导了功夫之后,各有自已的成长经历,平时也是很少相聚的。甚至于长大之后,有些人都不知所踪,也仅有他们的师尊傲雪可以联系到而已。 但小时候的感情往往是最为可靠的。五兄弟愿意为傲二做保,把人送到了唐傲的面前。 打量着眼前面色俊郎的青年,唐傲也是喜出望外。傲三他们可是说了,此人可是已经达到了宗师之境。他的手下终于有宗师了,自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心喜之余,傲二得到了与兄弟们相同的待遇,在吉王府中分到了一个院落,也有了相应的侍女和俸禄。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唐傲接待过了自然就去忙自已的事情,但是很快雪菲就找上了门来。 “怎么,有事?”看到雪菲出现在自已的书房门口,唐傲呵呵笑了笑。 “有点小事。”雪菲有些扭捏的说着。 “嗯,过来座。”唐傲笑着拍了拍自已的右腿,惹得雪菲一脸的羞红。 可是想着都一起睡过了,虽然碍于雪姨的话,并没有做些什么,但早已经习惯了唐傲的存在和身体,雪菲还是走了过来,座在那大腿之上。 随着雪菲座下之后,有关傲二的一些事情也进入到了唐傲的耳中。 傲二竟然喜欢雪菲,还喜欢了很多年。这倒是唐傲第一次听说,但跟着他就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这不算什么呀,我们家菲儿这么漂亮,没有人喜欢才是怪事呢。” “啊!你不生气吗?”雪菲原本已经做好了唐傲雷霆震怒的准备。 “为什么要生气。这些都是发生在我们认识之前的事情,再说了,有母亲大人盯着,怕是他得不到一点的好处吧,呵呵。”唐傲可是知晓,雪菲从小就被母亲定为儿媳了,即是如此,又怎么可能让旁人招惹到雪菲。即便是她的徒弟也是不行的。 “那倒是,雪姨以前去哪里都是带着菲儿的呢,便是在练功的时候,也和师兄弟们很少在一起。”说起这些,雪菲还一脸的傲骄之意。 话说到了傲雪身上,唐傲便忍不住的问着,“菲儿,可以说说母亲的事情吗?” 对于自己那位神秘非常的母亲,唐傲早就充满了好奇。只是雪菲等人都不说,他也不好开口相问。现在有了机会,他便也决定问一个明白。 “雪姨呀,她好厉害的。但其实也很苦。菲儿从记事的时候好似就看到雪姨走在报仇的路上...” 菲儿认真讲,唐傲用心听,慢慢的有关傲雪的事情在唐傲的脑海中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第七百八十九章 外公傲苍天 按雪菲所说,她的师公也就是傲雪的父亲名叫傲苍天,是天下仅有的真正大宗师,那是凌驾于宗师之上的更高实力。 大宗师的出现,打破了宗师是修为最高等级的存在,也引来了一些宗师的惴惴不安。于是,就有宗师前来挑战,以武会友之下,他们还成为了傲苍天的朋友。 师公为人大度,但凡别人有所问,也会提点几句。很快,他的身边就有了八位天下宗师中的高手齐聚。然后不知为什么,八人就突然联手对付起了师公,致师公遁落。 做为傲苍天的唯一女儿,傲雪便从此踏上了报仇之路。只是八人的实力都是不俗,且天各一方,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找寻多年,好似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结果。于是,一旦有这些人的消息了,傲雪就会出走一段时间,傲雪也曾跟过几次,但都没有见到要杀的宗师。 不知何时,书房中没有了动静,只有雪菲轻轻的垂泪之声,显然她在为雪姨的悲惨人生而哭。 唐傲面色还算是平静,但紧握的右手暴露了他此时的状态。傲苍天是自己的外公,竟然被人所杀,这个仇便交由他这个外孙来报好了。至于那些宗师不太好找,实力也很强,却是没有放在他的眼中。 唐傲年轻,这便是最大的资本。且按照雪菲所说,他的实力达到化劲巅峰的时候应该还会有助力出现。以着双脉之力,外加修行的是最强大的先天功,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也会成为了宗师,那个时候大家实力相当,有何可惧? 至于说找不到那些人,或是说那些人不好找,这只是相对傲雪而言。一旦整个天下都是唐傲的了,他只需一声令下,那什么样的人找不到。除非他死了,只要是活人就会有活着的踪迹,找到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知晓了母亲情况的唐傲,有了一种迫切之感,极于想要提升实力的迫切感。奈何武学一道讲究着是悟性,更多时候讲究的是苦练,说的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你想要突破就可以有所突破的。 机缘未到,便是在如何去想也不会有任何的办法。 傲雪之事唐傲已然留心,只是现在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倒是吉州军的新的征兵工作迫在眉睫。金城之战,让唐傲认识到,蚁多也是可以咬死象的,吉州军急需扩大化,为此他召来了吉州知州任安以及后勤总长耿亮和预备役负责人沈云义,商量着征兵政策和征兵事宜。 任安是唐傲最早的学生,这一次有机会能任吉州知州,是一个极好的表现机会。现在唐傲有令,自是用尽了全力。 沈云义还是第一次负责大范围的征兵工作,自也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耿亮经验老道,全力配合。三人合力之下,唐傲势力下的征兵工作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分化到各州府的征兵名额也很快下发落实。 一条条好消息相继传来,仅是鲜郡之地,便征年轻兵勇五千人,这让唐傲看到了征兵十五万之事的可行性。 一旦军队上有了质量还有了数量之后,吉州军的实力增加,便真正可以做到指哪打哪的时候。还不等唐傲去松了一口气,图玛莎就一脸哀嚎般的冲进了王府,扑通一声跪倒在唐傲的面前。 俄雅丹竟然被人劫走了! 消息是图玛莎送回来的,说是这一阵子俄雅丹从蛮地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图玛莎便天天想尽办法带着她去逛街,想要让她的心神可以放松下来。 然今天像以往一样,去了一家首饰店去看新品时,突然冲出了数人对着他们展开了攻击。在死伤了数十名护卫之后,俄雅丹被当街劫走,图玛莎跑回王府报信。 唐傲原本还想问更多的细节,奈何的是图玛莎实在太伤心了,说完之后就哭晕了过去,想问什么也不能。 “来人,送她下去好生的休息。另外这件事情要封锁起来,不能让其它人知道。”唐傲面如沉水般的说着。现在对蛮族的融合工作正在进行,一切还算是顺利。若是此时他们知道自己家的公主出了事情,难保会出现节外生枝的事情。 石磊点头答应了一声,亲自去办这件事情。同时严查王府中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员,一经发现,全数先给软禁起来再说。 背负着手,唐傲的心中可谓是翻江倒海,此事到底是何人为所呢?又所图何事呢? 难道说是那一部分反对自己的蛮人所为? 这倒也说的过去。毕竟一旦传出他连俄雅丹这个公主都不能容,那还能容得下整个蛮族数百万人吗? 怕是消息一经传出去,那些还有犹豫的蛮人定会反叛,便是那些已经表示臣服的蛮人也会生出异心来吧。 俄雅丹不仅仅是蛮人的公主,她还是唐傲的夫人之一,连她都不能容,凭什么还让蛮人来相信自己? 这一次兵出蛮地,之所以会如此的顺利,俄雅丹在其中可谓是起了很关键的作用,若非是她亲自出面说服的话,那些蛮人岂能那么听话?一旦他们当时全力反抗的话,三万撼山卫根本就不可能赚到任何的便宜,一个弄不好,便是全军覆没都是有可能的。 从这一方面而言,俄雅丹就必须要救。更惶论她还是自已的女人,唐傲更没有不救的道理。 “来人,派出城内所有龙牙和暗香成员,给本王细查这件事情。”唐傲的声音再度响起,黑暗的角落中早有大汉将军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石勒城这个北狄的王都也迎来了一位身份有些特殊的客人。 元易,原不过就是大乾朝廷的一名六品官员而已,属于可有可无般的存在。 乾文帝时期,他没有跃众而出;乾仁帝的执政的时期,他也泯然于众人矣;直到乾英帝上台,他变得十分活跃,表着忠心的同时用心做事,还花了重金成为了乾英帝重臣之一姜岈的门下走狗,这才登上了历史舞台,官升至三品,在朝堂上有了自已的位置。 这一次得知乾英帝想要联合北狄与匈奴一同对付吉州,便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成为了皇帝特使,出现在北狄之境。 元易的秘密到来,无人知晓,在朝堂上也仅只有乾英帝、隗倩儿和姜岈等少数几人。来时更没有通知北狄王,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现身在了石勒城中。 一入北狄王都,元易也没有去往王宫,而是去了义渠氏的另一重要人物义渠射的府上,递上了名贴之后,便被客气的请了进去。 义渠射有着北狄第一勇士的称号,知兵也能带兵,是公认的北狄第一大将。 往往这样的人,性格也会极其的刚勇,是属于那种打死也不会投降之人。元易找到他,可谓是鱼儿找到了水,得知元易所来的目的后,义渠射是大喜过望,两人也是一拍即合。 说起来义渠射对于现在的北狄的一些臣子早就看不顺眼了,眼看着他们为了得到乾人的英雄醉和吉州茶,竟然与其做起了生意,还把一些部落的人口拿来与吉州交易,他是大为恼火。 大狄以英勇善战著称,见到好的东西便会去抢,从不和人讲什么道理,这才是他们的本质。 何时看到好东西竟然用交易的方法了?如此一来,狄人的血性何在? 大家都像是乾人一般做生意讲道理,那狄人与乾人又有何区别?他这般的勇猛大将又哪里还会有容身之所,表现的机会? 义渠射很恼火,也曾给王兄进言了数次,只是因为他找不到解决事情的方法,所有的进言都石沉大海而已。 现在好了,乾英帝派人来了,他现在可是乾人的正统,能与他们联手的话,这让义渠射有了更多的底气。在得知了元易的目的后,这便自告奋勇的带他去往了王宫。 事情未成之前,义渠射还是很小心的,让人把元易打扮成了家将的模样带入到了王宫之中,在一偏殿见到了北狄王义渠枭。 义渠枭比之义渠射足足大了十一岁,此时已经是四十多岁快到五十,在当时来讲,已然算是一位老人。这两年北狄的国事又不顺利,让他看之显得更为苍老了一些。 “是射弟呀,这一次所来何事呀。”座在偏殿之中,目光随意的向着义渠射的身上一扫,义渠枭便又重新的闭上了双眼。 他当然知道自已的这位弟弟是什么性格,只是两国之争并非靠一人武勇就可以解决问题,其中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便是他这个北狄王要做出重要的决定,也需要得仔细的衡量二三才会下令。 义渠射哪里知道这些,他只知晓这一次有了帮手,说起话来底气也足了许多。“王兄,请看这人是谁?” 元易适时的抬起头来,露出了那不同于北狄人般白晳的面孔。 大乾文官的待遇还是不错的,长期的养尊处优之下,元易自然是皮肤白皙,这一抬头,便暴露出了与狄人不同之处。 第七百九十章 绑架俄雅丹 “哦?是何人呀?莫非是射弟的新宠不成?”依然还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义渠枭很是随意般的说着。 狄人好男·风,尤其是在高层,并不是什么秘密,像是元易这样的小白脸,的确有成为男宠的资格,也就怪不得义渠枭会有此一说了。 “啊!不是。”义渠射闻言是连忙紧张的摇了摇头。元易可是乾英帝的特使,岂能是随意污辱的呢? 为了怕误会加深,义渠射连忙把元易的身份说了出来,还表示自已已经检查过对方的身份,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竟然是大乾皇帝的特使,知道自已误会的义渠枭不由面色有些通红,便学着乾人抱了抱拳道:“本王倒是不识人了,元特使,还请见谅呀。” 元易是有些生气的,怎么说自已也是大乾的三品大员,竟然被人以男宠视之,自感尊严受到了污辱。只是考虑到此行的目的,他还是强忍了下了,抬手抱拳道:“不知者不怪。狄王,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好,元特使请说。”义渠枭整个人的面部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对于乾英帝,这位以前的忠王他是了解的。此人以善武而闻名,曾是大狄研究的重要目标人物之一。只是后来跳出一个唐傲,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而已。 来的一路上,元易就把要说的话给整理了无数次,这一次开口自然是十分的顺畅,把目的说的十分清楚,也把双方可得的利益讲的十分明白。 说到底,国与国之间,所谓的感情、友情、亲情那都非是牢不可靠的。 像是所谓的联姻之举,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双方间的关系,但如果与利益比之的话,那就真的什么也不算了。深知这一点的元易上来讲的就是利益,讲的就是一旦瓜分了吉州之后,会有何种的好处。 吉州归北狄,高丽归匈奴,这便是元易开出的条件。 一下子就划出了两州之地,不得不说乾英帝还是很有诚意的,这也的的确确打动了义渠枭,让他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凉气。 这个条件下若是仔细的去想的话,大狄得到的不仅仅只有吉州,之前匈奴所剩之地也很可能将归他们所有。试想一下,若是匈奴去了高丽,那他们现在的地盘就会放弃,不是大狄的还会是谁的呢? 任何一个势力想要发展,最离不开的就是大量的土地。唯此才能让更多的人去生存,才能养活更多的人。 所以历代皇帝也好,国王也罢,他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开疆拓土。而现在机会就摆在了自已的面前,何去何从已经无需更多的去考虑。义渠枭也实在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北狄王义渠枭的脸上已然开始涨红,这一切落到了元易的眼中,他的自信又多了几分。 虽然让出吉州,这等于是出卖祖宗的产业。有一句话来形容也是最贴切不过,那就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但只要有一天乾英帝可以一统天下的话,拥有了数百万的精兵,到时候抢回一个吉州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不过就是现在把这个地方先交给北狄让其保管罢了。而以如此小的代价就可以灭掉吉州军的话,对于乾英帝而言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一件事情。 乾英帝拥有的是雄心壮志,天下英雄少有能放在他眼中的,唐傲便是其中之一。 这才多久的时间里,唐傲就占据了不下于乾英帝所拥有的地盘。面对这样的势力,如果不能早早消灭的话,怕是他连睡觉都是不得安生的。 当隗倩儿找到了乾英帝,说明她连下了两道杀招。一个是针对吉王唐傲本人的,一个是已经说服了守平城的孙伏虎为其所用。得知消息的乾英帝自是大喜不已,对于隗倩儿所说的拉拢北狄与匈奴共同出兵对付唐傲的事情,便很痛快的点下头来。 如此,针对唐傲的一张大网已然张开,吉州生死存亡的时刻也即将到来。 元易扔出了一块肉骨头,义渠枭便像是恶狗一般的扑了上去。他当场表态,会马上联合匈奴,统一思想,准备出兵之事。 得到了表态的元易自是一脸的大喜,此行若是成功,他便是立下了首功,以后还会怕在朝堂之上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 ...... 吉王府。 一个孩童收了一个陌生人的五两银子,把一封信送了过来,送到了守门的大汉将军手中。 当大汉将军看到书信上写有吉王亲启的字样时,不敢怠慢,信件这便落到了唐傲的手中。确切信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唐傲打开,面色也很快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行,不能去。”雪菲是王府中少有的知道事情真相之人。毕竟她有一层身份便是负责保证唐傲的人身安全,府内突然间变得警戒起来,怎么又能逃得过她的双眼。 “是呀,少爷不能去。”石磊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摇着头,同样用着很坚定的口气说着。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信件中写着让唐傲去往吉州城东三十里外的小孟村,用一千万两银票来交换俄雅丹的性命。 信中还着重的点名,唐傲最多只能带一名手下前往,倘若是不遵守的话,他们就会撕票。若是安排有其它的伏兵,他们同样也会撕票。 与信中一起的还有一块玉佩,那正是唐傲送给俄雅丹的定情之物,价值不菲,是无法仿造的。 信中还写明了见面的时间,便是今天的午时,也就是说唐傲现在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做准备,做决定。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是想提前安排人去往小孟村也是不能了。 这般看来,对手算计好了一切可能,也占据了所有的主动之权。也可以说,俄雅丹的生死完全的掌握在唐傲一人的手中。 他大可不去冒险,也可以马上下令派人包围了小孟村,但如此一来的话,怕就要等着给俄雅丹收尸了。 只是去的话,实在是风险太大了。看似这些人是为了钱,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其它的危险。毕竟敢威胁吉王之人,胆子又岂会小了?这就是为何雪菲和石磊都不同意唐傲以身试险的原因所在。 唐傲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心中在衡量着这件事情的利弊。 蛮人的事情上,唐傲是有些对不起俄雅丹的,他一直就想着要如何弥补对方。想到两人从相识开始,其实唐傲就在欠着对方的人情。想当初在大梁城的时候,若是没有俄雅丹的话,怕是叔父早就已经死了,就凭着这一点,他便不能座视其生死而不管。 “即然他们点名要本王前去,那吾便看看到底是什么阿猫阿狗,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唐傲终于出声,以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 唐傲原本就非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原本早就应该从四十层楼下跳下来摔死了,现在能多活这么长时间便已然是赚到,便算是死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菲儿,石磊,你们都是吾最信任之人。若是这一次真出了事情的话,吉州军的事情便交给叔父好了。以叔父的为人和能力,他们一定可以让你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唐傲再度开口,引来了雪菲和石磊两人的哭泣之声。 在整个吉州,唐傲一旦决定的事情,那又岂是旁人可以改变的?即然他下了决定,不管是雪菲还是石磊便都知晓,事情已是无法改变,他们能做的只是服从而已。 “好,那让菲儿陪着你去。” “不可。”唐傲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看向到雪菲的身上,充满着爱意般的说着,“你不能去,你的实力距离宗师还差上一等,不如就让傲二哥陪着吾去好了,他可是宗师境,去了更能保护本王的安全。” 唐傲又怎么可能让雪菲陪着他以身试险呢? 到时候救不了俄雅丹,回头却在把雪菲给搭上了,便是他死了也是无法瞑目。 “石磊,去把傲二哥叫来吧。”唐傲生怕雪菲还会继续的要求,索性便让石磊去叫人。 石磊也很想说,他陪着少爷一起去。但他知晓,以他的实力去了只会是拖后腿罢了,这便拭擦了脸上的眼泪道:“诺,少爷。” 没一会的时间,傲二便被叫到了唐傲的书房中,随其一起来的还有傲三、傲四、傲五等五兄弟。 都不是外人,唐傲便没有瞒着大家,把俄雅丹突然被抓,匪人要一千万两银票,还要自己亲自去赎人的事情讲了一遍。随后目光才落到了傲二的身上道:“傲二哥,这一次要辛苦你一趟了。” “无妨,少主如此的信任,只要傲二还有一丝气息尚存,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傲二拍着胸口保证着。 众人中,仅有傲二一人是宗师修为,他陪着唐傲去更为安全与把握一些,其它人自然是不好说些什么的。其实唐傲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派人去灵隐寺中找来觉醒大师,那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宗师境。只是现在看来,时间似乎是有些不允许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 血战小孟村(上) 傲二表了态,唐傲欣慰般的点了点头,随后在看向众人说道:“大家其实也不要太过悲观,或许对方就是想要钱呢,叫本王去,也就是想更安全的交换罢了。也许他们拿了钱就会离开。” “少主,不能大意呀,我们还是要做一些准备的。”傲三站了出来,一脸慎重般的说着。 “不错,是要做一些准备的。这样,小白会在天上跟着本王,一旦见到了俄雅丹确保他安全之后,它就会飞回来通知你们,到时候你们便可以快速的赶到了小孟村汇合。”唐傲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这样安排好。”傲三等人点了点头。显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做的话,于心何安?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石磊去准备马,傲二哥我们出发吧。”唐傲脸上依然带着自信般的微笑,他不想让大家太过于担心,尽管心中对这一次所行十分的不看好,但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些都是真心为自已好之人,他不想让大家太担心他了。 一刻钟之后,在雪菲等人的目送之下,唐傲与傲二两人骑着骏马离开了吉王府。在没有收到唐傲的消息之前,他们是不会离开吉王府的,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万一要是人家只要钱,他们冒然出击的话,反而等于是害了俄雅丹的性命。 骑马出城,不过就是三十里的距离而已,片刻即到。 小孟村,依仗着靠近吉城的地理环境,这里也变得十分富裕。以前巡视的时候唐傲还曾来过这里,记得当时这里还有一个小集市来着的,也算是人声鼎沸,小有热闹。 只是这一次再来到这里的时候,村落却是十分的安静。仔细感受,空气中还伴有了一股血腥之气。 “少主,这个村落应该已经被人给屠了。”一旁跟随的傲二皱了皱鼻子,小心的说着。 唐傲没有说话,实则心中却已经给这些匪徒判了死刑。小孟村怎么说也有千口之人,竟然说屠就屠了,那来人得多狠?这一刻唐傲心底里生出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怕是这一次的匪徒不仅仅是要钱,还有更大的图谋吧。 只是人已经来了,唐傲在见不到俄雅丹之前是断然不会离开。况且以他现在的身手,除非是宗师出手,不然休想奈何于他。 这一次能下决心前来,唐傲有一个最大的依仗便是他本身的实力。有关唐傲到底有多少厉害,外人知晓的并不多,在唐傲有意的隐瞒之下,除了雪菲之外,便是连傲三等人也不知晓他的真实战力到底多么的恐怖。 连雪菲这位准宗师,唐傲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这才让唐傲有信心亲至来此,让他有机会去救俄雅丹,去赎罪。 两人骑马进入到小孟村之中,表面上看去,他们是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人,但实际上两人都将内力布于全身,以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来。 “少主,前面有人。” 其实不用傲二去说,唐傲已然看到。在小孟村正中·央的那小广场上,俄雅丹正被绑在一根木头上,在她的身边站有两名大汉,他们一人持剑,一人提刀站于那木头的两侧。 俄雅丹此时也看到了唐傲,登时就呜呜的哭出声来。她已经从身边两人口中知晓了他们的用意,竟然拿自已来威胁唐傲。 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俄雅丹心中酸苦不已。若只是要一千万两银子,虽然数目已经不小,但对于唐傲而言,还真不算什么,这个代价他或许会同意。 但还需要唐傲亲送银票前来,俄雅丹便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唐傲是什么人? 拥有着六州之地,是天下最有权势的数人之一,还是最顶尖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已一个女人而孤身犯险呢? 如果蛮族还很强大,或许自己这位蛮人公主的身份在这里,唐傲还会考虑一下。可是现在连蛮族都被吞并了,那他还有什么必要来冒险呢? 鱼已经到手了,那所谓的鱼饵也就没有了价值。俄雅丹可不认为唐傲会亲自而来,最多也就是他派人送来银子,便算是尽到了本份,算是给他们两人的缘份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甚至是做好了死的准备。万想不到唐傲真就出现了。 且还只带着一人前来。这一刻唐傲将吉王的身份抛弃在了一旁,完全就是以一个夫君的形像出现,怎么能不让俄雅丹感动的哭出声来呢。 一边哭着,俄雅丹一边用力的摇着头,“不!你快走,不要过来。” 唐傲并未在意俄雅丹去说些什么,他在乎的是俄雅丹是不是真的在这里。现在看来,这一次冒险倒也是值得了。 踏雪玉白龙在距离小广场前二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唐傲在看到俄雅丹无事之后,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那持剑和持刀的人身上。 “呵呵,吉王大义,当是真男人,真君子。竟然真的只身前来,让人佩服。” “不错,我们兄弟两人走遍大江南北,也算是见识了不少自诩英雄之人,但像是吉王殿下这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持刀的汉子抱了抱拳,也报出了他的名号,“狂刀吴天。” 另一个持剑之人同样抱拳拱了拱手自报家门道:“快剑柳瞑。” 两人这一报姓名,唐傲的面色又变得深沉了许多,随即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般的说着,“吾说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本王头上撩须,原来是朝廷抓了许久都未到找到的狂刀和快剑,呵呵,看来本王的面子还是挺大的,竟然能让两位出手。” “哈哈哈,吉王说笑了,我们不过就是无名小卒而已,不过就是杀人杀多了的朝廷要犯罢了,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炫耀之处。好了,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银子可带来了?” “这是自然。”唐傲拍了拍胸口,但随即目光一冷而道:“但本王如何得知拿出了银子你们就会把本王的王妃给放了呢?” “这个好说。”快剑柳瞑嘿嘿一笑,手腕一抖挽了一个剑花,接着绑缚在俄雅丹身上的绳索便被砍成了数截。 俄雅丹获得了自由,第一时间便向着唐傲处奔跑而来,这一刻她被唐傲的亲至感动着,这一刻只想钻入到唐傲的怀中,任其怜爱。 二十步的距离,俄雅丹用了数息时间才跑到了唐傲的身边。这一过程中却无一人出现阻拦,任由其扑进了唐傲的怀中。 唐傲也从踏雪玉白龙的身上跳跃下来,一把抱住了俄雅丹。“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他们并未做什么。”俄雅丹摇了摇头。 “如此便好。”唐傲眼中露出了柔情般的目光。随后抬起了头,在看向柳瞑与吴天的时候朗声而道:“不错,你们很守信用,银票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埋伏在周边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出来了呢?” “嗯?你怎么知道?”吴天面色一变。 不仅是吴天,这一会便是连跟来的傲二也是一脸的惊讶之意,刚才他放出了感知,同样没有感受到有人埋伏。那连他这个宗师都感受不到,唐傲是如何知晓的,难道说他的实力比之自已更强吗?” “呵呵,猜的。” 好在很快唐傲就给出了答案。“你们两人的实力不过就是在化劲后期最多也就是巅峰而已。而我们一个是化劲中期,一位更是宗师,你们却敢这般痛快的把人交付,若是没有埋伏才是怪事。” “不错,你很厉害,即然是这样,兄弟们不用在躲了,都出来让吉王见见吧。”吴天点了点头,一幅很佩服的模样,随后就高喊了一声。 声落,很快嗖嗖嗖嗖四道身影便出现在小广场的周围,其中还有一个使抢和握棍的人就在唐傲的身边站着,封锁了他的退路。 “金枪天鹫。” “搅天棍裂山。” “龙爪血鹰。” “鬼道士方云。” 四道身影一出现,便一一抱出了名号。 四人与之前的吴天两人一样,都是朝廷通缉了多年的大盗,要犯。之前天子卫派出了不少的好手去抓他们,奈何的是没有任何的结果。龙牙也曾传出情报,说是有人在南越见过他们,想不到现在却是齐齐的出现在吉州之地。 六人一出现,还报了名号,唐傲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想要善了已然不可能。倘若只是为银子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报出名号,只需要拿银子走了就是。 可即然报出了名字,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呵呵,看来本王今天想要离开怕是很困难了。”唐傲笑了笑,随后伸手入怀,一沓子银票便被他握在手中。“这是你们要的一千万两银票,可以在任何一家本王势力下的钱庄进行兑换,现在它是你们的了。若是你们只为财的话,现在便可以离开,本王可以发誓,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第七百九十二章 血战小孟村(中) 说完话,不等吴天等人回答,唐傲又继续的说道:“当然,如果你们不光要银票,还想要本王的性命,那是不是也先把这个女人放了。话说杀了本王足可以让你们名震天下,若是在为难一个女子的话,那只会让你们的响亮的名号上有了污点,岂非不值?” 应该说的,不应该说的唐傲都给说了出来,落在了吴天六人的眼中,他们互视了一眼之后,还是吴天点头说道:“都说吉王殿下聪慧非常,以前还有些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罢了,即然你是聪明人,那我们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这一次我们兄弟是拿了南越王的钱,来买你的性命。至于这个女人,并不在其列,便放她离开又有何妨?” “好,够痛快。”唐傲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这便回头看向着脸上还有泪痕的俄雅丹说道:“骑着我的踏雪玉白龙快些回王府吧。” “不!某要留下来陪着你一起。”俄雅丹倔强般的说着,脸上也带着杀气。 “好了,有傲二兄在这里,本王不会有事,你留下只会让我们分心,快走吧。”唐傲微笑的抚摸着俄雅丹的脸庞,随后将其抱起,放到了踏雪玉白龙的身上,用着兽语对着战马道:“全力奔跑回王府,去吧。” 嘶律律... 踏雪玉白龙能成为唐傲的座驾,显然是通人性的,它已经感受到唐傲处于危险之中,这一声喊便是对主人的告别。尔后调转着马头,飞速离去。 与踏雪玉白龙一起离开的还有天空上正盘旋的小白,它也得到了唐傲的手势信号,回去搬救兵了。 俄雅丹走了,依然是无人阻拦。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唐傲的视线之中时,他便回过身来,看向着吴天六人说道:“好了,现在本王就在这里,逃是逃不掉了,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哦,应该还有人隐藏着没有出来,现在是时候现身了吧。” 唐傲呵呵的笑着,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担心,相反看向吴天等人的时候,眼中还带着讥讽之意。 真以为刚才的那一番说词自己会相信吗?那不过就是祸水东引罢了,唐傲才不会相信他们是南越王派来的,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也太小儿科了一些。 唐傲之所以没有当众点出来,不过就是为了让俄雅丹有机会逃走而已。想必这也是吴天等人想要看到的结果,毕竟唐傲真在这里出了事情,总是要有人背锅的,显然这个南越王就是他们找出来的黑锅,俄雅丹就是传信之人,那他们怎么会为难传信之人呢? 唐傲所说的每一句话听在了吴天等人口中的时候都引来他们全身的颤栗。 要说聪明人他们见的多了,但像是唐傲这般的聪明人,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竟然就可以分析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的确是他们平生仅见。 也因此,更是让六人杀气更重。他们实在不敢想像,若是让唐傲活了下来,那接下来天下之大哪里还会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哈哈哈,吉王果然聪颖,老夫就知道这个把戏骗不了你。”就在吴天等人还被唐傲的反应所震惊的时候,一道大笑之声突然传出,接下来,一道黑衣身影便落于到广场之上。 黑衣人现身的同时,左右手齐齐甩动着,无数个飞镖便如天女散花一般的向着唐傲身上笼罩而来。仔细看去,竟然无一处死角之地。 “少主小心。”傲二一声高喝,身形便是一动,整个人挡在了唐傲的面前,硬是用着身体挡下了三支避无可避的飞镖。 “傲二兄。怎么样?”眼看着傲二身上中了镖,鲜血顺其衣襟流了下来,唐傲便是紧张的一问。 “飞镖有毒。”傲二一脸痛苦的说着,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的说道:“少主快走,某来拦下他们。” 说着话,傲二便纵身而起,直向着那使镖的黑衣人就冲了过去。 黑衣人似乎没有想到傲二会如此的凶悍,中了自已的毒镖不想着逃出去运功逼毒,还敢冲杀过来。一时不查,便落入到了下风,被傲二一路追着是东窜西跳。 傲二这位宗师离开了唐傲的身边,落到了吴天六人眼中的时候,他们是一阵的大喜过望。 “上,杀了他!” 吴天一声高喝,握刀而冲,向着唐傲的身上直砍而来。 并非是人们所说的化劲后期,实实在在的化劲巅峰的修为,吴天一刀砍来,带着骇然般的声势,似乎空气在这一刻都被砍成了两断一般,向着一旁快速退却着。 “叮!” 一声脆响之音传出,那是兵器交击时所发出的声音。 不知何时,一身青衫的唐傲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长剑,正是大匠们用着很多的珍奇之物打造的吉王配器——逍遥剑! 逍遥剑在手,唐傲整个人的气势似也是随之一变,那势大力沉而袭来的刀锋也被他一剑给磕飞了出去。 比之力量,唐傲凭着双生脉之利,可是不怕任何人。便是以力著称的刑四和左壮现在早已不是唐傲的对手,吴天想以力伤自已,那根本就是妄想。 一刀撞上一剑,虎口处传来巨震之感,吴天一刀之后连退了三步,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着唐傲。 “呵呵,吃本王一剑。”看着吴天露出那疑惑的目光,唐傲才不会和他去解释,他所用的逍遥剑可是用着多种特殊材料所制,坚硬无比,便是与刀撞上也不会有丝毫的吃亏。 晒然一笑的唐傲挥剑而来,连向着吴刀手中的大刀连砍了三剑。 三剑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同一个位置上,竟然硬生生将那大刀砍出了一个豁口来。虽然不是很大,却也是肉眼可见。 吴天成名许久,所有的兵器自也不是凡品。但依然还是被伤成了这般,引得吴天大怒之下,向着其它几人喊道:“还在一旁看什么戏?一起出手杀了他。” 情报中说吉王就是化劲中期修为而已,且又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哪里见过什么生死,怕就算是有化劲的实力也真正难以发挥出来才对。吴天可是堂堂的化劲巅峰,距离宗师亦不远矣,有他出手,足以一对一将唐傲斩杀。 哪里会想到,他竟然开口求援呢? 吴天舍不得手中的大刀,这东西跟了他二十多年,如自已的身体一般。尽管现在露了一个缺口,但回头花上重金找上好的铁匠未必就不能修复,若是一旦大刀断成了两截,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某来助你。”身材不高,但却很壮的裂山一声大吼之后,便身形一跃跳入到了战场之中。 手棍铁棍的裂山人未至,风先到。似是裹胁着万斤巨力一般,棍风如泰山压顶一样向着唐傲的头上便笼罩了过来。 棍为百兵之祖,其招式亦是千变万化。可捅、可砸、可扫、可压、可挑,招式变化最为多样。但尤其又以力大配合之威力更强。裂山便是有一个有力气的人,这一棍落下了,倘若被砸中的话,怕就是一支吃人的猛虎,也要在一棍之下呜咽而死。 逍遥剑向着吴天的大刀上猛磕着,能把剑当刀使的人一定不会很多。像是唐傲这般利用神兵利器之锋特意的去削对方兵器的打法更是世间少有。 接连三剑取得了优势,唐傲更不会有停手之意,他就是要趁着其它人看热闹的时候想办法重创一名杀手。 古语云,伤人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吴天就被当成了这要断去的一指。 再一次挥剑劈来,终不敢与神兵相碰之下,吴天退了。身形向后来了一个连续的空翻,瞬间便远退到距离唐傲五步开外之地。而正是这个时候裂山的棍锋由空中压了下来。 若是吴天不退,与唐傲继续缠斗的话,这一棍之威还真会让唐傲头疼。但对方不舍手中兵器,反退而出,这便给了唐傲更多反应的时间和空间。 身形向侧一偏,接着大步向前一迈,这突然间转了一个方向,也让裂山这一棍扑了一个空。但见落到大地上的时候,掀起了一番的尘土,一个深有近尺的深坑就此出现。 如此的效果,后退中的唐傲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这个裂山力气如此之大,竟然比之刑四和左壮也是不惶多让了。 想法即出即灭,皆是因为在唐傲的身边,一道人影悄无生息的扑来,正等候在唐傲退后的路径之上,然后一爪便抓了过来。 出手的正是有着龙爪手之称的血鹰,一爪之下,唐傲的青衣便被扯去了一块,他的身形也为之踉跄而向着一侧滑去。 “痛死老夫矣!” 惊叫声发出,却不是出自于被伤的唐傲之口,而是自血鹰的口中发出。 不同于上一次在断山崖遇到袭杀,唐傲是完全没有准备。这一次明知道有狠人在这里等着自已,明知道危险将至。唐傲又怎么可能不早做一些准备? 外面套着青衣,里面便是一身的尖甲,最最里面还有一层护体的天蚕软甲。 第七百九十三章 血战小孟村(下) 血鹰哪里知晓这些,这一爪之下正落到尖甲之上。在唐傲已经打开了机关之下,锋利般的甲尖林立,这一爪抓上去,又哪里会讨得了好? 龙爪手血鹰鹰爪之利,便是一块千年老树,也可以轻易的抓去其树皮,而手指不伤分毫。可是面对着以钢为主料的尖甲时,一样讨不到半点的好处,右手处是鲜血淋漓。 血鹰受了伤。短短时间内,六人动手了三人,却是一伤一退一无功。唐傲之强,初露锋芒! 心道了一声好险,唐傲又是退了两步之后持剑而立,目光在吴天六人身上一一扫视着,大喘了一口子粗气。 不要看刚才有尖甲保护反伤了血鹰,但那一抓之力还是由肩膀上传来,带给人一种疼痛之感。好在还是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只要在继续的坚持下去,在等上盏茶的时间,三十里的距离便会被雪菲等人骑马而过,他也就会安全了。 只是此刻每一息时间过的都很持·久一般,这些人又怎么会给唐傲盏茶的时间呢? 血鹰的痛叫声还在响起的时候,一道长枪便向着唐傲的腰身上扫来。 长枪在手,天下我有! 本着一寸长一寸强之意,枪往往也是最难防,无法防之物。就见枪身一闪,已然来到了唐傲的腰前,闪无可闪。 枪身的长度让它可以攻击的范围及广,在加上出枪的天鹫又是蓄力一击,根本不会给唐傲躲闪之机。明知也躲闪不过的唐傲,这便举着逍遥剑迎了上去,接着就到很脆的一声鸣响之后,兵器交击之下,唐傲的身体蹬蹬蹬的连退了三步。 金枪在唐傲的挡击之下,枪身一弯,但传递出的巨力不减,依然还是来到了逍遥剑的身上,巨大的力量上差一点就让唐傲长剑脱手。 脚步后退卸力,但不等站稳脚步的时候,便是听到左耳传处来了一阵风啸之音,接着左肩膀上便是一痛,引得唐傲不仅是一阵的呲牙咧嘴。 “无量天尊,施主就不要逞强了,看在你是一代藩王的份上,你自裁吧,尚还能少受一些罪。” 鬼道士方云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打出的拂尘收回到肩膀之上,脸色平和般的说着,就似是在施舍着什么一般。 “呸!若是本王今天活下来,便会派人查探一切与你有关的道观,到时候会尽数铲除,一个不留!”唐傲厉声高喝。 就是这个鬼道士,刚才趁自已身形后退之时,一记拂尘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且那拂尘内还尽是铁条,一砸而来时,天然带着力量加成。仅是刚才那一下,唐傲都不用看,便知晓左肩膀上一定红肿了一大片。 若是公然而斗,唐傲倒并不怕对方。雪菲可是准宗师的修为,在他的手中同样讨不到任何的好处,鬼道士方云在厉害也不过就是化劲巅峰而已,又能如之奈何。 可这不要脸的玩硬玩偷袭,那就不是自已能防的住的了。 眼见唐傲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勇,还想要耽误着时间,柳瞑终于跳了出来。“你也用剑,某也用剑,接下来就看看我们的剑谁更利一些吧。” 话未完全的落下时,柳瞑便动了,剑身如灵蛇一般的吐出,向着唐傲的身上就招呼了过来。与此同时狂刀吴天也在另一侧向着唐傲身上劈来。 以二打一,封锁了唐傲的左右两侧。但这并不算完,搅天棍裂山一记打滚之下,来到了唐傲脚下,铁棍横扫,攻击唐傲的下路。 还有金枪天鹫手中长枪舞动,随时等待着唐傲跃上半空好趁机给予一击。 短短时间之内,左右上下路皆被封锁,这一刻六人才玩起了真的,不再是试探之举,而是真的想要杀掉唐傲。 四人拿出一位来都可称之为高手,都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便是入了军伍,凭其本事也可以混上一个将军当当。现在却是联手向唐傲发难,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 但此时的唐傲却已经无从选择,除了硬撼之外还是硬撼。 此时此刻,唐傲将一切的想法都抛之在脑后,挥舞着逍遥剑左击右挡,将全身的本事第一次全数的展露了出来。 先天功最强势之处就在于可以瞬间调动本身的内力,发挥出最强的攻击性。 当初正是凭着这一点,外公傲苍天才成为了公认的大宗师,成为了武学中的天下第一人。 唐傲学的就是最正宗的先天功。 有着先天功加成,唐傲的攻击自然也是犀利无比,在加上身穿尖甲和软甲,防守方面也有些底气,他便彻底的放弃了防守,本着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方式以一对四。 这一刻的唐傲已经放弃了逃走的可能,甚至于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用尽全力,能杀一人杀一人。多杀一人赚一人。 而当一个人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畏惧,甚至已经无视于生命和死亡的时候,无疑他将是非常强大,也是不好战胜的。 百分之百的力量与速度输出,逍遥剑如臂使指,几乎是唐傲想让它出现在哪里就会出现在哪里,竟然让他发挥出了比平时更强的战斗力,这一刻他的本身实力也正向着化劲巅峰冲击着。 叮叮当当,当当叮叮... 兵器交击声在一息之时内就会响起数次,硬是硬生生的让他把快剑与狂刀都挡在外。脚下之步更是妙走连连,躲闪着一次又一次的铁棍横扫。 “怎会如此般的厉害!”黑衣人正关注着场中的一切,不由发出了一声感叹。 正与其交手的傲二目光也正向这里看来,同样是一脸的惊讶。他可是从傲三傲四等人口中打听过,少主不过就是化劲中期的实力而已,便是傲三与傲四随便拿出一个,也都可以轻意的重创他,甚至是杀死他?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大家都低估了少主的力量。又或说是唐傲有意在隐瞒着所有人,他的真实战力。 “不要紧,还有时间。”黑衣人也惊讶于唐傲较之上一次见面有了太多的进步,但并不多么的慌张。他相信吴天六人,就算是再不济,他也相信自已可以将唐傲斩杀。 之所以黑衣人没有动手,不过就是想置身事外而已。说到底,他是最清楚唐傲身份之人,也最明白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便是杀了唐傲,也不会有任何的好果子吃,那个女魔头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不错,黑衣人正是以暗器闻名的宗师申屠为。 隗倩儿为了此行不会有失,又一次把申屠为派了出来。在她想来,只要唐傲敢如实赴约的话,那便是死活一条了。 隗倩儿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她从不会把胜利的希望寄予在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情上。吴天六人只是先手罢了,他们能成功自然最好,便是不成也不要紧,申屠为也大可以出手将唐傲斩杀。 自认算好了一切,隗倩儿却是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女魔头傲雪带给人的巨大压力之感。或许她不是宗师,所以她无法体会宗师的想法吧。 申屠为真的不想亲自出手,最主要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杀唐傲中有自己的存在,不然的话,他的后半生怕是都不可能在消停了,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手。 傲二何偿不是如此? 他背叛了师傅的事情,目前只有隗倩儿等少数几人知晓。 而之所以他敢同意与隗倩儿合作,敢无视师傅从小到大带给他的巨大压力,不过就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中他从头到尾都不会出手,他就是占了一个内应的名额而已。 他的作用就是把唐傲引到小孟村便算是大功告成。到时候有吴天等人的证明,自已非是不想保唐傲,实在是对方还有一位宗师高手在,他需要缠着对方,外加之前就先中了镖毒,这便是等于彻底的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如此,唐傲会死,他还会无事。就算是以后面对师傅的时候,他也有了足够的理由证明自已的清白。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傲二不仅不能当着众人之面向唐傲出手,且还要保证吴天等人有人活着,唯此,今天的事情才能传扬出去,才能证明他的清白。 申屠为与傲二皆是宗师,但都各有顾虑,各有想法和打算,这便是唐傲能够坚持下去的机会所在。 若不然的话,两位宗师齐齐出手,纵然唐傲学的是先天功,纵然他有双生脉之力,也一样会死在当场,万无幸免的丝毫可能。 正是私心给了唐傲活下去的机会,场中他才能完全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以一对四而还看不到落下风之势。 吴天四人全是化劲巅峰实力,此时却奈何不得一名实力比他们还要差之人,这让他们脸色发红,羞愧不已。 这一会的缠斗中,他们已经看出了唐傲的实力,正是化劲后期无疑。 而只是化劲后期而已,硬生生对上他们的时候却是能分庭抗礼,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也只好把这一切归于唐傲是在拼命的事情上。 第七百九十四章 血战小孟村(还下) “他坚持不了多久的。”吴天一边挥着刀,一边喊着。 先天功很强,全力施展之下,可以加成一个人的攻击之力,这一点已然是有目共睹。 但这样变·态的打法注定不可能坚持太久,不然的话,先天功还真就是天下无敌了。 这一点,不仅是吴天这般认为,便是其它人,包括同样修习了先天功的傲二也是这般认为的。但他们都不知道,唐傲是重生而来,是灵魂依附在唐傲的身上,他拥有着双生脉之力。 双生脉最为简单的解释就是拥有着比别人更强的力量,同时还拥有着比别人更凶悍的持·久力和恢复能力。 平时双生脉最多显露之处就是力量更大,至于恢复能力和持·久力上,却是很少有施展的机会。皆是因为唐傲出现在哪里都有众人的保护,真正让他全身施为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现在,要到拼命的时候,双生脉之强大是显露无疑。已然坚持了半盏茶的时间,还是没有露出后继乏力之意,也终于引得吴天等人变了脸色。 吴天等人并不知晓唐傲与女魔头的关系,若是知道,他们就不会趟这个浑水。哪怕隗倩儿给出的好处再多,他们也会选择惜命。 但他们却知道唐傲是吉王的身份,他们知道小孟村距离吉城只有三十里,最高速的快马只需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赶到。就算是俄雅丹逃回去,需要一定的时间,那合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两盏茶时间罢了。 用着华国足球的说法,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要吝啬受伤,出绝招吧。”眼看唐傲是越打越强,且还有逐渐适应他们打法的意思,吴天着急了起来,大声般的喊着。 这一战,不仅他们得到了巨额的财富,同样也是他们扬名天下的好时机。想一想,杀了一名藩王这是多么重大的事情,一旦传扬了出去,想不天下闻名都不可能,这将极大的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但若是不能杀了唐傲,那将是最为丢脸的事情。六名高手,其中五位化劲巅峰,仅有血鹰一名化劲后期,却是奈何不了一名化劲后期的藩王,那他们不仅会遭受无休止的追杀,名气也会大跌,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吴天是这般想的,其它人又何偿不是如此?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快剑柳瞑第一个采取了行动,以着以伤换伤的方式无视防守向着唐傲的右肩膀上就刺出了一剑。 若是一对一的情况之下,柳瞑是绝对不敢这样去做的,这等于是在拿自已的生命开玩笑,但现在有吴天等人于一旁配合,他倒可以大胆施为了。 中空大露的柳瞑将快剑递到了唐傲的右肩之上。剑尖以迅及般的速度点在唐傲的肩膀上。 “叮!” 就在柳瞑等着鲜血点点的一幕出现时,长剑突然间就不动了,似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一般给挡在门外。 天蚕软甲终起了作用,挡住了锋利剑尖下可能带来的伤害,仅仅只是让唐傲的右肩膀上传来刺痛之感,却并没有鲜血流出。 柳瞑一击不成,瞬间愣神的工夫,让唐傲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原本就想着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般的好机会。逍遥剑一动向着右面一滑,将吴天的狂刀猛然推开,接着身形纵起,躲避着脚下搅天棍的狂扫后,尖锋便顺势回收划过柳瞑的身上。 噗! 噗! 第一声噗,是逍遥剑划过柳瞑胸口,带起了一蓬的鲜血。 第二声噗,是金枪天鹫趁着唐傲凭跃到半空之中突然出枪砸在其身上的声音。 中剑的柳瞑身形迅速后退,同时还扯下了一片衣物包裹着那受伤的胸口,显得有些狼狈。 然更为狼狈的却是唐傲,胸口被金枪重重一击之后,体内的一口淤血便不可自制般的由嘴角处吐了出来,整个人也是向地上扑倒而去。 这一枪以拍之势而来,正打到唐傲的胸口上,差一点就伤到了丹田之处。而正是这差一点,却是成就是唐傲,帮助了唐傲。 一番的生死教量,拼尽全力之下,唐傲对于武学的了解越发深刻着,差上一点就可以由化劲后期突破到巅峰之境。 但往往就是这差一点,便是需要数年甚至更久,更甚者穷及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唐傲纵然是双生脉,纵然天资聪颖,又学的是先天功,想要突破也非易事。 可就是这一枪砸来的时候,正中他的心脉之处,让原本还有些淤积的内气竟然为之一畅,原本积累而来的实力瞬间得以爆发,竟然就硬生生的帮助着他化劲后期跨入到了化劲巅峰。 这便是真正的歪打正着。 一股暖流由丹田处向着全身涌去,之前所受的伤似乎在瞬间也好了大半。 等到唐傲在从地上一个鹞子翻身站起的时候,有神的双眼猛盯向着那一直站在那里,伺机准备下手的血鹰身上。 龙爪手血鹰,以近身战而闻名天下。但凡被他一双铁手所抓,便是坚石也被变为齑粉。 这也使得他虽然只有化劲后期的修为,但却可以和吴天这些化劲巅峰走在一起,且不被任何人小瞧。 只是这一次他的对手是唐傲,那一身的尖甲成为了血鹰的克星,让他颇是有一种面对着全身长满刺的刺猬,无从下手之感。 无法近战抓到唐傲,便让血鹰的手段没了大半,除非他可以将龙爪在唐傲的脸上来那么一下子,但对方又岂会给他机会? 如此在优势全无之下,血鹰反倒成为了实力最弱之人,也成为了被唐傲第一个盯上的人。 如鹰隼一般的双眼盯在了血鹰的身上,让他自然的生出了一种危险之感,右脚后退,全身形成了一个弓字形。 “去死!” 唐傲脚步突然加快,感受着成为了化劲巅峰之后的速度,接连躲闪着吴天等人的攻击,让唐傲以迅雷之势来到了血鹰身边不足两步的距离。 危险临近,血鹰本能性的向后退去,同时伸出了受伤的双手挡在身前。他相信只要能和唐傲缠斗片刻,哪怕只有两息的时间,就会有人来救援自己。 只是血鹰还是太小看唐傲了,或是说小视逍遥剑的锋利。 修为的提升,让唐傲的速度在那一瞬间抖然加快,随之剑锋一闪而逝,十根手指如天女散花一般的向着地上飘撒而去,伴随的还有血鹰那痛苦的大叫之声。 “住手!”鬼道士方云距离血鹰最近,眼看着同伴被一剑而伤,不由面色变得难看,一声怒吼之下手中拂尘猛然一抖,向着唐傲的身上就甩了过来。 面对着拂尘越来越近,唐傲是有机会躲闪的,但因此一来速度必然会放慢,距离血鹰也只会越来越远。倘若再想寻找到机会杀了此人,怕就会非常的困难了。 牙一咬,心一狠,唐傲迎着那拂尘就冲了过去,手中的长剑攻击方向不变,就在那拂尘到来之时,逍遥剑也从血鹰的脖颈之上划过。 一道细线隐闪而现的同时,拂尘落到了唐傲的身上,强大力量下,让他忍不住身形就是一顿。 拂尘稳准般的落到了唐傲的身上,让他的后背这一会是淤青一片,但唐傲也借着这个机会杀了血鹰。以一伤换一命,他还是赚到了。 拂尘砸落的同时,鬼道士扬起右腿向唐傲的脸上踢了过去。虎虎风声乍响,可以想见,若是这一脚被踢实了,怕是唐傲脑袋会转了一个个,接下来与身体分家也是有可能的。 但唐傲又岂会座以待毙,就在鬼道士扬腿的时候,他身体向前一窜,一记贴山靠便向鬼道士的胸口砸了过去。 鬼道士小看了唐傲的抗击打能力,也小看了唐傲的拼死斗志。 这人人都想尽办法躲闪的一击,唐傲就硬生生的接了下来。一击之下,他的脚步不由开始有些踉跄,但凭着坚毅的性格,唐傲还是佯装成无事一般。 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巨痛让人晕厥之感,唐傲开始了反击。天天跟着雪菲对打的好处终于体现了出来,让他拥有着足够丰富的对战经验,使之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不会放弃掉一丝可能杀敌和重创敌人的机会。 全身穿着尖甲的唐傲,一记贴山靠砸来,便相当于无数个尖锋有利的甲尖撞击到鬼道士的身上,在加上他无法形容的巨力相助,仅仅只是这一撞,鬼道士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 待落到地上的时候,全身就是像是筛网一般,伤口遍布着全身,鲜血四流而去。 从唐傲被金枪砸中,在到翻身而起,连挥两剑,一记贴山靠砸了出去,全数加在一起也不过数息之间而已。但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却是杀了一人,重创了一人。 血鹰脖颈处出现了一道血线,止也止不住,此刻已然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鬼道士全身向外漏血,眼见进气少出气多,死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六大高手,少了两人,唐傲也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压力一减。但他知晓,危险并没有过去,还有宗师没有出手呢,自已的小命也是命悬一线。 第七百九十五章 血战小孟村(再下下) 尤其是刚才被拂尘重重击打在身,让他身上的伤势又加重了几分,那一记贴山靠下,虽然杀了鬼道士,可自身也是受伤不轻,接下来将会迟缓自己的行动能力,或许再一次面对吴天四人的攻击,他便是再难逃脱了。 或许自己可以杀掉几人,但最终自已一定会死。见识到了自已的实力之后,接下来吴天等人必不会在大意,他们定然是会尽全力出手,哪怕是以伤换伤。 若是如此,他还能挡住几招?在打下去自已根本就没有希望,这让唐傲不得不去想其它的办法。抬头看到傲二与那黑衣人的时候,便突然间开口大喊着“申屠为,你还想在一旁看戏吗?” “傲二兄,你的戏也演的差不多了吧。” 手持着逍遥剑的唐傲突然间大喊着,让原本正准备围观他的吴天等人脚步不由就是一滞。 相比唐傲,吴天等人不过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顺带着还能天下扬名。但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雇佣的他们,更不知晓那黑衣人的真实身份。 这一切原本就是申屠为的有意为之,他是被女魔头给吓怕了,除非必要他是绝对不会自暴身份。可是现在,唐傲竟然公然的叫出了自已的名字,如此一来,还要如何去躲? 原本就是想借着吴天等人之手杀掉唐傲,然后在由吴天他们将事情宣扬出去,如此唐傲死的事情与他没有了什么关系。即完成了前狄公主下的命令,又不会得罪到那女魔头,可谓是两全其美。 但一切的谋划,都在唐傲的喊声中嘎然而止。 更为吃惊的还是傲二,他自认没有露出破绽,他想不通唐傲如何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按着计划,他是先中“毒镖”,随即托着带伤之身与这黑衣宗师一番苦战,最后终还是力有未逮,只能眼看着少主被杀死,无奈下他只能托着受伤的身体逃出去,在然后见到雪菲等人之后便是一番痛彻心扉的哭诉。 这般一来的话,谁也不好怪他吧。即便是师傅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是无法说些什么,相反自己受伤之下还在保护少主,应该受到的是表扬才对。 介时,吴天等人在把事情的经过宣扬出去,和自已所说的全数吻合,他便成为了一个功臣。那个时候没有了唐傲的插手,他在追求起雪菲来岂不就会手到擒来了吗? 计划是如此的慎密,一切也都是按此而来的。可是现在,唐傲的一声大喊之下,算是揭穿了傲二的真实面目,他如何不惊,不怒? 还在做戏交手的两人,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手。这一幕正落到了吴天等人的眼中,让他们也不由自主的也停下了手,他们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 “呵呵。”战场上难得安静了下来,唐傲借着这个短暂的安宁继续的说着,“几位,怕是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从头到尾都被人利用了。你们或许只知道吾是吉王,知道吾的父亲是乾文帝,怕根本就不知道吾的母亲是谁吧。那吾便告诉你们,你们也听好了,吾的母亲便是被江湖人称女魔头的傲雪。” 唐傲突然点名了自己的身份,不管是申屠为还是傲二都暗道了一声不好。 人的名,树的影。 如果说江湖中谁最神秘,谁最让人不敢招惹的话,傲雪排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了。 这些年来,女魔头一直走在复仇的道路上之事,但凡是有些江湖地位的江湖人都是知晓的。近乎于大宗师的修为,让傲雪名声赫赫。但更重要的是,她为了报父仇,一报就是几十年,这才是更让人忌惮的。 这般记仇的一个女人,谁愿意去招惹,天下又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慢慢的,江湖上便有了传言,女魔头不能招惹,有关女魔头身边的亲近人也不要去招惹,不然的话,你接下来的一生都将只能在逃亡中渡过,而这也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吴天等人在江湖中自然是有地位之人,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也是知道了不少。但他们并不太在意,因为他们并不认为自己会与女魔头有什么瓜葛。现在好了,唐傲公然的说出自已是那女魔头的儿子,那他们谁还敢再去动手? 不知者不罪,但明知道了唐傲的身份之后,若是还动手的话,那便是愚蠢到家了。 想到这里,吴天等人不由自主的收了杀意,脚步更是无形间向后退了数步,一幅不想在为难唐傲的模样。 这一切落到了唐傲的眼中,他兴奋不已,又即开口说道:“几位,之前你们不知道吾的身份,所为之事吾也可以既往不咎,现在你们离开吧。” 唐傲竟然不追究众人的责任,吴天四人是面露喜意。但是跟着唐傲又开口说道:“吾可以以吉王的身份发下誓言,不会为难你们,但也不得不提醒你们,怕是他们两人是不会饶过你们的,还要小心他们灭口。” “祸水东引,便是唐傲能想到的最好应对办法。 与申屠为交手可不是一次两次的唐傲,怎么又会看不出对方的手段和身形。所以在申屠为以黑衣人的形像出现的时候,唐傲便认出了他。 至于傲二,唐傲从来就没有完全的信任过,或是说唐傲两世为人的经历在那里摆着,让他无法真正的完全相信另外一个人,就算此人是自已母亲的徒弟也是一样。 应该有的警惕性唐傲一直保持着,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原本就有怀疑之心,但真正让唐傲看出傲二有问题,还是因为他注意到傲二虽然一幅受伤的样子与申屠为在激战着,但身形转换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迟滞之感,这哪里又像是中了毒镖的人呢? 乾文帝正是中了申屠为的毒镖才失了一条左臂,这件事情龙牙早就调查了清楚汇报给了自己。那凭什么傲二会无事? 怀疑加重之下,却并没有实证,唐傲急中生智的出声一诈。果然,傲二与申屠为便停止了交手,这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怕是连申屠为和傲二也不知晓,唐傲的观察力会如此之强,且在与人生死之斗中还能在转瞬之间想到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好了,他们中计了,真相大白之刻,两人便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唯有杀死唐傲和吴天等知情人这一条路可行。 虽然这样做,会让事情疑点重重,但也要远比唐傲活了下去,吴天等人四处宣扬今天发生的事情要好。 于是在下一刻,申屠为与傲二在相视一眼之后,几乎是同时做出了杀人灭口的决定。两道身影飞速的向着唐傲五人就飞奔了过来。 “跑!” 唐傲毫不客气的大喊了一声,转身第一个向着小孟村之外逃去。 离间之计已成,接下来就看吴天等人能支撑多长时间了。而在逃跑之时唐傲还不忘记没有奔向吉城方向,而是在向前奔跑了一段距离后转身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现在的申屠为和傲二被点明了身份之后,便也等于是放开了野兽的牢笼。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拼死杀了自已的。 此时唐傲在与雪菲等人的汇合的话,那就等于在连累他们。而且唐傲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够坚持到不被追上之前与雪菲等人汇合。索性便直奔东北方向而去,那里有灵隐寺的存在,寺中可是有一位宗师高手座阵呀。 且说唐傲这一逃,不管是申屠为还是傲二都没有第一时间追击他。或是说在他们眼中,唐傲一定会死,但在此人死之前,吴天他们要先死,不然的话,消息外漏,他们这一生将只能在逃亡中渡过了。 两位宗师高手联手而来,吴天四人自然是紧张万分。他们的头脑可没有唐傲转的那么快,还没有等反应过来去逃走的时候,两位宗师便欺身到了面前。 “拼了!”吴天一声大喊之下,率先向着傲二就冲了过去,他没有忘记刚才的傲二可是受了伤,此人应该更好对付一些吧。 “来的好!”傲二哈哈大笑着,突然间身形猛然一涨一缩,原本盯在他身上的几支飞镖这便离体而出,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近身而来的吴天身上猛射而出。 区区飞镖自然是不会把宗师如何,更不要说傲二还是早有准备之下。之所以还让它们贴在自己身上,不过就是为了回头做戏给雪菲等人去看而已。 现在即然不用隐瞒一切了,那飞镖也就在没有留于身体上的必要,被飞弹了出去,正中冲来的吴天胸口之上。 飞镖入体,吴天感觉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撞胸口,身形不由便是向后退去。而借着这个时间傲二疾步冲了过来,重重的一掌拍在了吴天的胸口之后,接着一套分筋错骨手使出,硬是把吴天全身的骨头都给折散。 全身的骨头错位,疼痛万分的吴天再也握不住狂刀,刀身就此落下,正被傲二给接了一个正着。接下来就是刀光一闪,吴天的头颅便就此飞到了半空之中。 第七百九十六章 血战小孟村(还有下) 握着狂刀的傲二全身气息不断暴涨着,接着便向着快剑柳瞑杀了过去。 柳瞑正用长剑护身,阻拦着申屠为扔来的飞镖,突然间傲二冲到面前,一刀劈了过来,逼得他是不得不防,一时间空门大开,一记飞镖便精准的落到了他咽喉之上。 如果说一个化劲巅峰面对一名宗师,或还可能抵挡上一会,但当对上两名宗师的时候是断然没有幸存的道理。 就像是唐傲如此变·态的身体也是一样。他正是看到就算是他可以拼死杀了吴天四人,那申屠为和傲二也一样会杀了自己,这才临时想到了这么一个祸水东引的方法。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而已,三五息的时间,吴天和柳瞑便双双战死,这一幕落到了金枪天鹫和搅天棍裂山的眼中,让他们两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骇然之意。 如果是四人还能拼上一拼,但二对二,他们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不要杀某,某可以自割舌头,保证以后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出去。”眼看着性命危矣,裂山突然间就大声喊了起来。 放下了搅天棍的裂山做出了一幅不抵抗的模样,只是想要求得一条活命而已。 可惜的是,不管申屠为还是傲二都是心狠之人,他们是绝对不会让秘密外·泄。而只要人活着,就算是没有了舌头,不是还有手臂,不能说还能写的吗? 真正能保守秘密的唯有死人尔! 刀锋闪过,胸口被一刀劈开,裂山用着不甘的目光看向着出手的傲二,他想不明白,自已都投降了,都做了保证了,为何还不给自已活命的机会呢? 只是不管心中有万种疑问,接下来他是没有开口的机会,一刀之下被劈成了两半的裂山死的是不能在死。 “呀!”金枪猛然向前探出,向着傲二的身上就扎了过来。 眼看着兄弟们是死的死,降也要死,天鹫不在抱有任何的希望。纵然就算是一死,他也要拼尽全力伤敌。 不管不顾的全力出手之下,长枪舞动,竟然让傲二一时间无法近身。在刀枪拼了三式之后,傲二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响起,“竟然是准宗师的修为,没有想到你隐藏的这般深。” “哼!比不得你们。”天鹫一声冷哼之下,金枪长出,幻化出了数道影子逼得傲二不得靠近,也借此机会将申屠为扔出的飞镖一一击落在地。 天鹫的真实实力并非是化劲巅峰,而是准宗师。这是一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晓。 人前的时候,他从不显露,就是为了真出现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救得自已一命。 没有想到,终有一天要暴露的时候,竟然要面对着两位宗师,天鹫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可悲之感。 准宗师对宗师,按说是有一定自保之力的,至少可以撑上不少的时间。但若是以一敌二,那又另当别论。 枪花抖动不止,与狂刀不断的撞击着,产生出了道道的火花。 但随着数十息过后,枪花挥舞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起来,天鹫可不是唐傲,拥有着双生脉,可以保持很长时间的鼎盛状态。终于,当枪身与狂刀相撞,被迫的被改变方向的时候,一记飞镖穿空而来,扎在了他的身上。 飞镖入体,一股子毒素便开始向着全身扩散着,让天鹫的身形反应变得更为迟缓了起来。傲二却并不受其影响,手中的狂刀依然还是凶猛非常,接连撞击之下,终于寻了一个破绽递了过去,硬生生一刀之下将金枪的枪头给斩成了两断。 枪无枪头,就成了长棍,更难以威胁到傲二的生命时。狂刀再一次向前递进着,接着就在天鹫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重重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嗖!” 飞镖在至,没有了长枪的阻拦正中在天鹫的额头之上,瞪着不甘的双眼天鹫身体向后倒地,在没了生息。 “呼!”吐出了一口浊气,申屠为着急的说着,“快快打扫战场,然后去追击唐傲,他应该逃不了太远的。” 唐傲的确没有逃得太远,后背那被铁拂尘击中的伤势,让他稍一加速便牵扯着全身巨痛,虽然没有脱·衣去检查,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怕是后背应该已经是血肉横飞,血肉与软甲应该是连成了一片了吧。 此时他就想寻一个地方好好的躺着休息一会。但形势的急迫却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停滞,只能继续的奔逃着。 这一跑就是二十里的距离,全力的高速奔跑之下,唐傲终于隐约的看到不远之处建于半山腰上的灵隐寺。但所谓望山跑死马,又是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远处的灵隐寺也仅仅只是变得更大了一些而已。 “桀桀,这一次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身后,申屠为的声音再一次的传了出来。 申屠为和傲二解决了吴天四人之后,便飞速的向着吉城方向飞奔,但追了好一会之后还是没有看到唐傲的身影,反倒听到了一阵马蹄急促踏地的声音。 两位宗师连忙躲在官道之旁,眼看着以雪菲为首的二十几骑跃马高扬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即怒又喜。 怒的是他们被唐傲给骗了,他根本就没有往吉城方向而来。喜的是他应该还没有与雪菲等人汇合,不然的话,这些人不会急促般的从身边走过。 如唐傲所想一般,倘若两位宗师真的在这里遇到了自己还有雪菲这二十几骑的话,少不得两人就会大开杀戒。千万不要小看了两位宗师的拼命,唐傲能坚持到现在,不过就是两位宗师碍于各种原因没有直接向他下杀手而已。若是动了真怒,想必雪菲等人怕一个都活上下来。 知道跑错了方向,两人对视了数息之后,几乎是同时说出了灵隐寺三个字来。 显然,他们之前是有过调查,知道吉州地境还有另一位宗师存在,且还是唐傲名义上的师傅。现在唐傲有难,即是不想连累旁人,能找的也就只有觉醒大师一人了。 知道了方向自然好办,两人连忙换了去向灵隐寺的方向飞奔而去。就这样,终于还是让他们追上了正在奔逃之中的唐傲。 申屠为和傲二来的如此之快,并没有出乎唐傲的意料。对方若是一直不来,那他才会意外的。 身后有了追兵,没来由的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唐傲加速奔跑着,力求可以距离灵隐寺更近一些。 小孟村,雪菲等二十余人全力奔跑之下,终于在一盏茶的时间赶到了这里。但入目之处,仅是有六具尸体倒在地上而已。 当远远的看到这里非常寂静,地上只有一具具尸体的时候,骑在马上的雪菲便是感觉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差一点就没有从马上跌落到地上。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她生怕地上会有唐傲的尸体。 好在的是,傲三等人很快将六具尸体翻转了过来,并没有看到唐傲,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只是唐傲即然不在小孟村,那会去了哪里呢?心慌意乱的雪菲此时早就失去了镇定,自然也就不会想到灵隐寺的事情,但好在她还有飞禽。“铁龙,放出所有的飞鸟,一定要找到大王。” “明白。”同来的龙牙大队长铁龙连声答应着,随后便向着正在天空中盘旋的小白不断的打着手势,同时还派人回到吉州城,放出所有的飞禽,让他们监视着天空,监视着吉城方圆两百里的范围。 再说唐傲,从听到声音开始,又奔跑了五里的距离,终于还是被申屠为给追了上来。 申屠为在后,傲二于前挡住去路,两人将唐傲给夹击了起来。然后桀桀的笑声再度传出,“吉王殿下,你倒还真是能跑呀,但还是被老夫给追上了,感受如何呀。” 喘着粗气,抓紧时间休息的唐傲,看向着申屠为,脸上带着一抹冷色说着,“哼!藏头露尾的宗师,只会给武者丢人罢了。” “你...好硬的牙口,但就不知道死了之后嘴巴是不是还这么硬。”被唐傲讥讽到的申屠为怒声说着。 说起来,在对付唐傲的过程中,申屠为的确可以用藏头露尾来形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怕死,怕傲雪知情之后会追杀自已。不然的话,唐傲根本离不开小孟村,甚至从他踏入到村庄的那一刻便已经是死了。 好在的是,一番的苦心谋划还是起了作用,虽然出了一些的意外,但不过就是让唐傲多活一些时间罢了,现在杀死他也是一样的。 “傲二,接下来看你的了。”但就算是想要杀唐傲,申屠为也不想亲自动手,更不想用毒,不然的话,回头只要女魔头一查验便可以查出和自己有关。 被点到名字的傲二面色一冷,他知道申屠为在顾忌什么,难道他就没有顾忌了吗? 只是已经踏上了这条船,现在已然没有了退路,傲二也只得将捡到的狂刀在手中掂了掂之后道:“少主,一切怪不得某,是前狄公主想要你的性命。” 第七百九十七章 血战小孟村(终) “行了,废话少说,本王不是你的少主,你不配。”唐傲也将逍遥剑抓在了手中,抱着必死一战的想法看向着傲二。 话不投机半句多,生怕会出意外,傲二也不敢在耽搁下去,这便将狂刀在手中挽了一个花,向着唐傲便飞奔而来。 叮叮当当... 仅仅只是数息的时间而已,两人便对招了十几个回合,唐傲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十几步。 狂刀砸在逍遥剑上,唐傲的整个右手臂都被震麻了,仔细看去,虎口都向外开始溢血,这便是宗师的力量。 说起来,傲二也有顾忌,不想用自已熟悉的招式杀了唐傲,那样一来的话,师傅傲雪一样可以查出来。如此,他便用着一力破万法的方式,以硬对硬,想要消耗了唐傲的全部力量之后,在随意的用一招杀了目标。 无法用最熟悉的先天功,连平常所学的杀招也不能施展,让傲二的攻击力自然是大打折扣,这也是唐傲能挡下十几招的原因所在。 连撑了十几回合,唐傲仅仅只是退了十几步而已,身上也仅仅是添了一具刀伤,还是并不致命的手臂上。这一切看在了申屠为的眼中,让他有些气愤的说道:“傲二兄,你还在等什么,快一点解决了他吧。” 申屠为如何看不出来傲二也心有顾忌呢?但夜长梦多,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人赶来,若是真让吉州军主力赶至,那他们就算是能够杀了唐傲,怕也是没有机会逃走了吧。 这边一催促,傲二也下了狠心,牙一咬,眼中露出了凶光,再出手的时候手中的狂刀更是灌入了十分力量,当碰击到逍遥剑的时候,每一次撞击都引来了阵阵的火花闪现。 铁拂尘带给唐傲的创伤让他无法尽上全力,但依靠着双生脉的天赋,唐傲还在苦苦的支撑着。又是七式之后,就见狂刀顺着逍遥剑一滑,便来到了唐傲的手腕之处,接着手腕一抖一挑,剑身便弃手而去,从唐傲的手中飞射了出去。 一记小小的粘字决,傲二于这一刻展现出了他随着傲雪学习的功法。可笑的却是从其母亲那里学来的本事,现在却要用到她的儿子身上,这便是造化弄人吧。 逍遥剑飞射了出去,手中没有了武器的唐傲顿时就变成了被宰割的羔羊,落到申屠为的眼中,让他大喜的说着,“好,快杀了他。” 唐傲展现出来的力量着实让傲二吃惊,他可是正了八经的宗师,且学习的还是先天功,论其实力,便是比之老牌的宗师申屠为也是只强不弱。面对的却仅仅只是修为刚突破到化劲巅峰的唐傲,其中至少还差上一个准宗师的修为,尤其唐傲还是有重伤在身,竟然还逼的自己用了一记绝招这才得胜。 这一切,都让傲二心悸,但也让他十分的妒忌。 从小到大,傲二一直认为自己的天赋是最强的,即便是比自己加入师门还早的大师兄也一向不被他放在眼中。 事实也证明,他不是比大师兄更早一步的进入到宗师之境吗? 可是现在,看到唐傲竟然拥有如此的巨力,他是真的羡慕了。此人可是比自己足足小了五六岁呀,如果给他时间的话,五六年的时间进入到宗师之境怕是大有可能。而如果两人都是宗师的话,他还会是他的对手吗? 这就是一个习武天才,怪不得会是师傅的儿子。但是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一个天才就将在自已的手中流逝。狂刀竖起,傲二散发着杀机向着唐傲的身上砍去。 此时的唐傲,右手虎口早已经被震断了经脉,鲜血直流,便是整个右手臂这一刻也被重创的抬不起来。但双生脉在身,他并非是一点的还手之力都没有。眼看着狂刀向身上砍来,他是举臂便挡,随后借此机会左肘送出,向着傲二胸口便打上了一拳。 叮...当! 依仗着尖甲和软甲双重保护之下,唐傲硬扛了这落下的一刀,并借此机会一拳轰中在傲二的胸口上。 这一拳,唐傲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的力量,虎虎生风。 嘭! 大意之下,让胸口上受了一拳,傲二感觉到五脏在这一刻似乎都拧到了一起,面色也变得十分的痛苦,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三步。 傲二退后,唐傲这才收回了那打出的一拳,然后苦笑的摇了摇头。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若不然的话,这倒是一次反击的好机会。 没有想到,受了重伤,弃剑的唐傲竟然还有反击之力,且还伤了自己。这一刻傲二整个人都被戾气所围,一声高喝,脚步上前是举刀便劈。 满含怒气之下,一记记刀锋向着唐傲的身上落来。尽管有尖甲和天蚕软甲护身,但在傲二被打出了火气,每一刀都运含着内气之下,刀锋虽然还没有破掉铠甲,但每一刀落下时,那内力却是涌入到唐傲的身体之中,将唐傲的身体在不断的破坏着。 转眼的工夫便砍了十几刀,全数落到了唐傲的身上,那种痛苦感已然非是用语言可以形容。倘若现在可以让唐傲褪去衣甲的话,定然可以发现,他全身上下早已经是青肿一片,甚至无一处完好之地。 经脉被震断,血气淤积之下,唐傲几乎被打成了一个废人,全身更是连半点的力量都使不出来,但他的眼中依然还是坚定无比,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服软之意。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些刀锋是落到其它人的身上,与他无关一般。 这一切落在了傲二的眼中,更是让他气怒不已。他看不得别人比他强,他想要看到的是别人在自已手下服软的一幕,现在眼看着唐傲受重伤至此,眼中依然还是如此的倔强,不由怒声问着,“说,你服不服。倘若是服了,某便给你一个痛快。” 全身经脉已断,成为了废人的唐傲,早已经是手无缚鸡之力。 不仅如此,那全身的肿、涨、痛之感更是无时不刻的在折磨着他,就像是烈火焚身、就像是万蚁爬身一般的疼痛感,换成了旁人早就四处打滚,亦或是一头想着要撞死在地上。 那种痛苦,那种折磨感只会让人生出还是让我死了的好的感觉来。 傲二愿意给唐傲一个痛快,便是停止了一切的折磨和痛苦,这正是唐傲现在所求的。但当被问及到服不服的时候,天性不服输的唐傲却是咬紧牙关,任由满口牙齿被鲜血充满。 尽管此时已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但他还是尽其所能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再说——本王不服! 这种时候了,唐傲还不服输,引来了傲二更为强力的怒火,就见狂刀在他手中翻飞着,接下来便是刀身拍在了唐傲的双腿和双手上。瞬息之间,废掉了唐傲的双手与双脚的经脉。 这一刻唐傲完全的成为了废人,成为了手不能提,脚不能行的废人。 痛苦感再一次袭身,那种折磨感让唐傲的嘴角开始向外流血,双眼似乎也向外瞪出了些许。 “哎,快下手,我们也好早些离开吧。”正在拿着一根树枝刷着毒液的申屠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都不由发出了一声哀叹之声。傲二太狠了,有罪把人杀了就是,何苦要这般的折磨呢。 连申屠为这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宗师都看不下去了,可想而知,这一会唐傲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哼!”眼见着唐傲现在是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傲二这似才解气了一般,然后将手中的狂刀再一次的举起,刀锋正是向着唐傲的脖颈之处。 这一刀下去,唐傲就将尸首分离,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不可能挽救。但就是不知道唐傲是不是还有运气可以再有穿越一次的机会。 “唳...” 就在手起刀落之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海冬青的惊叫之声,小白出现了,从云层中闪现而出。 傲二跟在唐傲身边也有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叫小白的飞禽是唐傲所驯养的,已然通灵。一旦若是让它看到自己出手杀了唐傲,怕是消息就会外漏,那样师傅岂会饶了自已? 惊吓间,傲二哪里还顾得上补刀,身形一动,就在天空中的小白刚刚发现下面有人的时候,他便一跃而跳入到了路旁的密林之中。 “我操!” 申屠为也看到了天空上的小白,同样也不想暴露身形的他也是向着林中一跃。只是在跃起的时候,那手中被他打磨了一会的涂满了巨毒的树枝猛然发力,凌空射出,直向着倒在地上几近昏迷的唐傲腋下便射了过去。 真正的高手,摘叶便可伤人。在申屠为内力灌输之下,树枝很顺利的扎入到唐傲的腑下,顺着没有防护的软甲之地没入到身体之中,外面仅仅只是留下了一个枝叉而已。 毒液入体,唐傲感觉到原本就已经不清醒的大脑瞬间变得更加模糊,就在小白于天空中落下之前,他头轻轻一歪,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第七百九十八章 消息传天下 灵隐寺。 所有上香之人,不管是权贵还是百姓都被阻隔在外,使得山下密密麻麻的站着不少信佛之人。 但却没有一人敢于说些什么,因为就在山上到半空之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站满着吉州军士兵的身影。 最外围是两千吉州府兵;中间是两千虎贲勇士;寺中五百大汉将军严密防守;山下便是撼山卫重骑兵营地;天空中不时就会有飞禽闪过,便是满山之中都随处可见灵猴身影。 灵隐寺各个入口旁,还有一千火器营的战士藏于暗处,他们人人手握着已经填装了火药的火铳,一旦发现有人闯寺,他们就会千枪齐鸣,那便是来的是宗师也讨不到丝毫的好处,只会被乱枪打死。 天下地上,如天罗地网一般的封锁之下,当真是连一只蚊子都不要想着能飞进去。 这些大的阵势,只是因为天下最有权势之一的吉王唐傲就在这里。此时他全身浸泡在药浴之中,依然还是昏迷未醒。 石磊、冯逊、耿亮三位护卫再次相聚,持刀而立,守在门口,除了忠成侯沈云义的命令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房内。即便是连雪菲,连俄雅丹还有白秋彤和许晴也是不得进入其中。 五女来了四女,仅有沈敏并不知情,还被蒙在鼓里而已。 白秋彤和许晴掌握着暗香组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没有不知道消息的道理。 俄雅丹做为当事人,自然也是知情者之一。 雪菲做为唐傲最信任人之一,当然早就赶了过来。但是此时,四女却都在哭哭啼啼,即便是连一向英气满满的雪菲,此时也是泪流满面,哭声不止。 唐傲的样子,四女见过一次。是宗师觉醒大师让他们帮着唐傲宽衣时所见。 但就是那一见,四女再也止不住泪水,大哭不止。她们眼中的唐傲向来是自信、开朗、英俊。平时打扮成书生的模样,似乎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一般。 可是不久之前她们看到的唐傲,却是奄奄一息、全身青肿、经脉俱断又身中巨毒。 脸色早就是苍白一片,整个人也是气若游丝。几女又怎么可能会不心疼,不心痛?眼泪在这一刻便如不要钱一般的流了出来。 但即便是哭,她们却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因为就是刚刚唐傲的叔父沈云义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从来对他们是和颜悦色的这位长辈,第一次用着严肃,甚至是些苛刻的口气说道:“谁哭出了声,就轰出灵隐寺。” 说完这句话后,四女哭声是嘎然而止。尽管眼中的泪水还如下雨般落下,但却不会在发出一点的声音。 眼泪不止,四女目光却从不离开那房间一刻,她们很想进去伺候着,她们担心觉醒和沈云义伺候不好大王。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这种话来。因为她们都知道,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敢保证她们不会对唐傲不利。没错,唐傲出了事情,所有人都成为了被怀疑的对像。而这句话,就是得知消息赶来的沈云义亲自当着众人之面说出的。 俄雅丹会被怀疑,是因为被绑架的人是她,但最终她却安然的逃了回来,唐傲却生死未明。 那谁又能说她就是清白的呢?尤其还是蛮族被灭不久,那做为西蛮曾经的公主,她是不是怀恨在心,那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会让人意外吧。 雪菲也不清白。 这一次可是傲二跟随着唐傲一起,但唐傲重伤昏迷,生死不明,傲二却在不久之后出现在灵隐山下唐傲受伤之地。按他所说,他是被一名宗师高手所伤,但最终验伤的时候,却只是胸腹处受了重击而已。 宗师高手,仅仅是胸腹受伤,却让被保护之人生死不知,那还不值得怀疑吗? 因为傲二的原因,雪菲自然也被连累,被勒令无令不得入内。 至于白秋彤和许晴,两女虽然看似没有疑点,但在这种非常时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被拒之门外也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连四女都被挡在了外面,其它人想要上前一观,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似乎在这一刻于沈云义的眼中,所有人都是不可相信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前邸的石磊三人守护在外的事情发生。 石磊、冯逊和耿亮,现在都是身兼重职,早不是以前护卫的身份,但此时沈云义一句话,他们便集中于此,守护着少爷。三人还甘之如饴,似乎这是再正常和合理不过的事情。 吉州知州任安、参谋总部的三位次长卫超、叶凡、陆天迟等人无不是在外守候着。 于他们而言,唐傲对他们有知遇之恩,但他更是众人的天。不夸张的说,有了唐傲才有了吉州,才有了吉州的势力。若是现在唐傲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唐傲连婚都没有结,继承人更是没有。一旦真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可想像。 正是如此,唐傲重伤未醒的消息这才一直被封闭着,除了位高权重之人外,吉王势力下的其它五州还全然不知晓,天下间也无人知道这件事情。 房间之外,气氛压抑,人人面露忧伤之意,却无人发出半点的声音。似乎这一刻谁弄出了动静就是天大的罪过一般。 房间之内,泡在药浴中的唐傲还没有一丝清醒的意思,在其身旁,觉醒大师正大汗淋漓的座在那里吸纳吐气。 刚刚给唐傲运功逼出巨毒,让觉醒全身的衣襟都湿透了,就像是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一般。看的一旁的沈云义都是心惊不已,这个傲儿的便宜师傅,还真是尽了全力了。 觉醒是不敢不尽力呀! 先不说现在的灵隐寺就在吉城之旁,小命就在人家手中攥着。单就说唐傲真有什么闪失的话,女魔头也不会饶了他。那时她才不会管是什么原因,她只知道觉醒曾经给乾文帝逼过毒还成功了,现在却救不了唐傲那就是罪,就是死罪。 只是逼毒真的那么容易吗? 上一次乾文帝中了毒是在左手臂,那里是毒源所在,大不了将其手臂砍掉便是。可这一次唐傲中毒之处却是在腋下,难道不成还要将整个身体给砍去了吗? 还有就是上一次中的毒远没有这一次的巨烈。这正是申屠为的小花招,他弄出不一样的毒液就是不想让人怀疑到自已。而他这一次施的毒很难得,平时都不舍得用,当然毒素也十分的巨烈。 一次次的逼毒,不过就是不让毒素在身体内扩散,危及到心脏而已。话说腑下距离心脏可是远比左手臂距离心脏近得太多了。 “大师,如何了?”在看到觉醒终于吐了一口气后,沈云义连忙上前半步小声的问着。 “吉王的身体素质出乎意料的好,毒素暂时没有扩散,但随时都可能会发生变化,需要两个时辰就运功逼毒一次。但老衲的修为有限,最多可以坚持半月,半月之后如果还无法把毒逼出来,或是找到能替代老夫之人,怕就...” 怕什么觉醒没有说,但沈云义却是听了一个明白。“好,某知道了,放心,某会与吉王的母亲联系。” “好好,若是有女...大宗师前来的话,这条命当可以保住。”觉醒嘴一秃噜,差一点就说成女魔头了,好在及时的改了过来。 只是这一会的沈云义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这些,他只知道现在应该去联系傲雪,且只有半月时间,这个女人就必须要出现在唐傲的面前,不然的话,怕唐傲的性命就将危矣。 叮嘱觉醒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两个时辰之后还要运功逼毒的,随后沈云义就走出了房间。 房间门一有动静,便引来了所有人的侧视。大家都很想问问,唐傲倒底如何了。 “所有人听着,把傲儿中了巨毒的事情以最快速度的宣扬出去,务必天下皆知。”沈云义吸了一口气后,出言说着。 一听到要把吉王中了巨毒的事情讲出来,卫超等三位参谋次长马上就站了出来,“忠成侯不可呀,如此一来,军心必定动荡,如此一来,若是有人打我们的主意...” “那是你们参谋部的事情。好了,马上把消息传出去,记得要天下人皆知。”沈云义说完了这句话后便转身回到了房间之中。他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对觉醒也仅仅只是八分相信罢了。 留下的卫超等人是面面相俱。但其它人却听明白了沈云义的意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去做,但即然有令,他们服从就是了。倒是人群中的雪菲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也顾不得其它,转身就去安排。她有着与傲雪的特殊联系方式,但就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到。 俄雅丹也止住了泪水,她知晓自已留在这里并不能起什么作用,那倒不如离开这里去往蛮地。这一次唐傲可是为了救自己出的事,足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第七百九十九章 趁火打劫的乾英帝 你以诚心待我,我又岂能对不起你。这一刻的俄雅丹已然有了决定,那就是要尽自已所能的让蛮族为唐傲所用,这也是她赎罪的一种方式。倘若是唐傲真的死了,她便会杀尽所有的敌人,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死。 唐傲被严格的保护了起来。守护的是石磊三人,未经他们允许,谁也靠不到近前。 吃食是老管家沈兴亲自监督完成,绝对不允许其它人插手,确保了饮食上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伺候是忠成侯沈云义亲做,连雪菲几女都靠不上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傲二心中紧张。 傲二是得了申屠为拍着胸口保证,唐傲一定会死,不会醒来的准确答复这才赶了回来。 这也是不得不赶来,不然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的话,那师傅傲雪怕是就要四处寻他,那时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只是原以为回来之后就会收到唐傲身死的消息,如此一来,他也就会被人埋怨,但时间一长大家就会忘记这件事情。可现在唐傲却是不死不活的,这也让他的心高悬了起来。 尤其是沈云义刚刚说,要把唐傲中了巨毒的事情宣扬着天下皆知。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又如何会猜不到。一想到一旦得到了消息,师傅定会赶来,他就更是感觉到了害怕。 唯今之计,只要让师傅赶来之前唐傲先行死去,那样一来便是死无对证。师傅大不了打骂自已,但绝对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唐傲真的能死吗? 一想到申屠为的保证,一想到自已带给唐傲的那些伤害,傲二又有几分自信。但毕竟不能亲眼所见,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哎,这个沈云义也太小心一些了吧。” 雪菲都进不得房间之内,让傲二想要打听具体的细节都做不到,这让他的心情有些不好。只是有些人,却是心情大好,比如说其它想要争霸天下的藩王们,比如说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的隗倩儿。 申屠为赶了回来,按着和傲二商量好的,歪曲事实的讲了一遍。 这也不怪申屠为,实在是事情的变化太快,外加他和傲二都有私心。而这份私心正是不能让隗倩儿知晓的,这才不得不编了一套瞎话。 按着申屠为所说,唐傲是必死无疑,全身经脉震断,便是连手脚都被他们削了去,又是身中巨毒,是绝对不可能活过来。 “当真活不过来,不会像是乾文帝那般只断了一只左臂吧?”隗倩儿只是凭着习惯又问了一次,毕竟这可是大事,来不得半点的马虎。 “绝对不会,必死无疑。”申屠为肯定般的说着。他算是想明白了,唐傲十之八九是活不成了,纵然就算是还有一丝的希望,想必回到其身边的傲二也会好好把握。 话在说回来,就算唐傲真的活过来了,那他的事情就败露,那个时候他是断然不会留在前狄公主的身边。这可不是他不效忠,实在是女魔头的名号太大了,留在前狄公主的身边岂不是等着对方来收拾自已? 真到那个时候,申屠为一逃,天下之大任其远去,便是隗倩儿也找不到自己,还如何治自己说谎之罪?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隗倩儿这便一脸欣喜的出府向着皇宫而去。唐傲必死,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乾英帝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知晓要怎么办的。 皇宫中,隗倩儿把得到的消息全数讲出,听得乾英帝是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着,“好,好,真是天助朕也。唐傲出了事情,吉州势力便是一盘散沙,岂不是任人取夺。来呀,马上传各位将军入宫议事。” 乾英帝这里开始做着各项准备,也就是此时,有关吉王唐傲身中巨毒之事也传入到了大梁城中,很快便是妇孺皆知。 消息还像是风一般的南下而去,大有一幅不弄得人尽皆知不算完。 其它势力之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他们不知道吉王唐傲是不是真的身中巨毒。若是的话,为何要讲出来,难道就不怕下面的军队大乱吗? 好在的是唐傲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北方,与中原和南方的关系并不是很大。众藩王们也仅仅只是表示了关注之后便将消息扔到了一旁。即便是正在攻打鄂州的乾文帝知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快就将其放在了一旁。 乾文帝的儿子有很多,便是身边还有一个六皇子顺王在,唐傲真的出了事情他也不会绝后。再者,他的眼中只有权力,什么亲情向来不被放在眼中。 倒是赵贵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是关在房间中哭了好一阵,且还不敢让皇帝和儿子知晓,将一切的痛苦都由自已来承担着。 ...... 灵隐寺。 唐傲昏迷未醒已然过去了十日。 这段时间里,雪菲终于得了一个机会进入房间中代替了沈云义半天,这还是因为忠成侯去参谋总部开会。 虽然只是半天的相处时间,雪菲再走出房间的时候脸带欣喜之意,虽然唐傲还没有醒,身上的经脉俱断,便是连身上的巨毒也随时会四散而发,但好在人还有气。用觉醒大师的话,呼吸还是比较平稳的。 唐傲未死,这便是最好的消息。至于说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废人,全然不放在雪菲的眼中。在她心中,早已经是唐傲的人,死也是她的鬼。 雪菲高兴的走了出来,换得的是傲二脸带微笑,心中着急的一幕。 原以为全身经脉被震断,又是身受重伤,身染巨毒,很快便应该一命呜呼的。可是过去了十天,人还是没有死,他便越发的慌张了起来。 傲二甚至不知道何时师傅会突然的出现,倘若是此的话,也许有办法让唐傲清醒过来。哪怕就是醒了片刻,也足以拆穿自已的面目,够自己死上十回八回了。 一想到师傅出手,他是断然没有活命的道理,傲二就想着,是不是要再度冒险出手,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让唐傲继续的活下去的。 一位宗师动了心思,开始观察起房间外的一举一动。四天之后,终于让傲二寻到了机会。这一天晚上,因有紧急军务相召,沈云义不得不在天已黑时离开了灵隐寺奔向着参谋总部。 军务紧急,随行的还有撼山卫旅长冯逊和后勤总长耿亮,使之守在房间门口的只剩下石磊带着两名大汉将军。 房间内也只剩下了觉醒大师一人,便是连雪菲也不知去向了何处,这当真是天赐良机,傲二本着一劳永逸的思想,决定动手。 说起来,灵隐寺防守的是非常的严密,除非有一支数万的精锐之师突然杀到这里,不然指着个人之力根本是不可能突破这道防线的。但防守的重点只是在外面,而非是在内部。 真正在灵隐寺之中,实际上防卫力量不过就是平平而已。怕是之前沈云义也没有考虑会有自己人向唐傲下手吧。 机会出现,傲二便将早回到了供自己休息的房间,换上了一套黑色夜行衣,在房间中静静的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以前以往的习惯,子时的时候正是觉醒大师给唐傲逼毒的时候,那个时候出手,觉醒无法分心,他得手的机会会更大。 纵然傲二已然是宗师修为,这一次行动他依然是十分的小心,他很清楚,能留给自已动手的时间并不多,且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能快速的解决战斗,他很可能就会暴露,那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参谋总部之中,沈云义也正在听从着卫超次长的汇报。 之前就得到消息,乾英帝手下的玄甲卫有异动之势。而就在傍晚的时候,飞禽传来了准确的消息,十万玄甲军出了大梁城直奔北面的平城而来。 “忠成侯,龙牙和暗香都传来了消息,这十万大军还不是全部,仅仅只是玄甲卫的先锋大军而已,接下来应该还有主力尽出,至于到底会有多少人,还需要再探。”说完这些的卫超便一屁股重新的座了下去。 “十万?还只是先锋?看来这一次唐青川要玩真的了。而我们在平城的只有归一军一万五千人,他们能顶住吗?” 听着沈云义的问题,卫超、叶凡和陆天迟三位次长都不知如何的做答。 按说以平城的城墙之高,只是打守城战的话是可以坚持一阵的,只要吉州军援军可以及时赶到,未必就不可能守住。但现在做为吉系的核心人物唐傲生死不知,难保下面的将军们就会有什么其它的心思,若是如此,能不能守住平城就成了一个未知之数。 三位参谋次长皆是不敢做准确的回答,落到了沈云义的眼中,他自然猜到了三人的顾虑,这便摆了摆手道:“算了,本侯也不为难你们,还是先派援军吧,无论如何,把所有的压力都交给归一军,这是不合适的。来,你们看看,派哪一支大军过去为好?” 第八百章 伤上加伤 “我们撼山卫上吧。”冯逊等沈云义话落之后就站了起来。 “不可,撼山卫是精锐中的精锐,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擅动的好。”卫超次长摇了摇头。 他可不是不相信撼山卫的能力和冯逊的忠诚,正是因为相信才要把这把好钢留在身边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平城丢了,让玄甲卫打了过来,不是还有辽州的偌大地盘可以周旋,只要有撼山卫在,可以保吉城不失,便算是根基尤在,拥有着翻身之能。 但若是一旦撼山卫真出了什么事情,对于现在的吉州而言,才当真是天又塌下了一半。 “没错,撼山卫不能动,现在情况复杂,龙牙传来消息北狄与匈奴也是蠢蠢欲动,撼山卫留下来很有必要。”另一位次长叶凡也开了口。他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撼山卫留在吉州的重要性。 两位次长都表了态,基本就等于是否定了撼山卫出击的可能性。冯逊也不争辩,重新的座了下来。 “不能派撼山卫,那大家说一说,派哪支军队去为好。”沈云义继续之前的问题,目光也在三位次长的身上来回转动着。 “派野战军去吧,他们多是步卒,守城是能够派上用场的。这一次某亲自相随,就算是保不住平城,至少也能在辽州据城而守。”陆天迟次长站了起来,主动请战。 按着唐傲的安排,除非必要,次长是不能上前线领兵的。只是现在已然到了关键的时候,没有唐傲主持大局,派哪位将军上前线,都让人担心。但若是有一位次长相随的话,帮着出谋划策,就可以让人放心许多。 特事特办,陆天迟请战之后,野战军的旅长周迁便也跟着站着,主动请战着。 “好,如此就这样办吧。现在大王身体有恙,还需各位多多操心了。”沈云义一锤定音的说着。现在他只想着唐傲可以早些醒来,不然六州之地的担子压在他身上,实在是太重了。 ...... 灵隐寺。 子时已到,万籁俱寂。 整个寺中除了巡逻队伍的整齐的脚步声之外,在没有其它一丝一毫的声音所在。 最重要的房间之外,石磊正抱着刀打着瞌睡。他实在是太困了,整整十四天的时间里,他一天最多也就是睡上一两个时辰,便是连澡都有洗过,以至于他整个人现在身上都有些发臭。 可即便是如此,石磊还是守在房间的门口,阻止着任何人的进入。 站在石磊一旁的是禁卫军副统领左壮以及一名叫娄叶的大汉将军,他们怒目而瞪,持刀而立。 相比石磊,左壮和娄叶刚换班不久,精神十足,若非如此,石磊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磕睡。 三人守在门外,威慑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他们都知道灵隐寺外面有强兵守候,纵然就算是有歹人也做不到悄无生息的出现在这里,所以他们守在这里,就是防止自已人因为太过于心急,想要进入房间,从而打扰到给唐傲逼毒的觉醒大师而已。 三人守房间的两侧,尽自己的一份职责,甚至他们还在寂静的夜中听到了房间中觉醒大师脚步走动的声音,但很快这道声音便停了下来,重新的陷入到安静之中。 这一会便是连打瞌睡的石磊都睁开了眼睛,可是很快又重新的闭上,他知晓,这是大师在给自家少爷逼毒了。 通常这样的时间会持续一炷香,而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让人打扰的。好在的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房间内不得允许是绝对不能进入,倒也不用担心会有自家人前来打扰。 然就在石磊以为绝对不会出问题的时候,一道劲风扑面而来,一道黑影如灵巧的灵狐一般突然间出现在走廊之中。 时间已到了子时,傲二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黑影一出,便如闪电一般的靠近着。大汉将军娄叶不过就是右手刚刚握到刀柄,便被一把锋利的大刀划过了脖颈,鲜血飞溅,扑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杀招,足可见得傲二也是发了狠而来。 “什么...”石磊不过是刚刚喊出两个字来,刀身便向着他身上横扫而来,砍击的方向正是他的胸口之处。 “退后。”就在刀身要与石磊来一个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左壮猛然用力将其拉到了身后,接下来脚步上前,伸出了双掌,猛然间向着那刀身上拍了过去。 狂刀在手的傲二眼中于这一刻露出了一道讥讽般的神情,随后手腕一翻,原本向前递进的刀身突然间就改变了一个方向,向着左壮的手臂处划了过去。 突然间的变招出乎了左壮的意料,一时不查之下,手臂上当初就被带出了一道身可见骨的血口。 按说手臂受伤,左壮是应该退后以避锋芒的。但他的身后就是唐傲的房间,他是退无可退,也不能退。一声大吼之下,手臂带血的左壮这便猛然一冲,硬生生的与傲二撞击到了一起。 左壮天生神力,这一下若是被他给撞中了,便是宗师修为也不好受。傲二又岂能不知,就在那身体靠过来时,身形以着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一侧,让过了左壮大部分的冲力,随后双足点地,借机向着无人守护的房间大门便冲了过去。 只是木门而上,便是有些力气的大汉都可以撞开,更不要说有着宗师修为的傲二,几乎是毫无费力的他便跃进了房间里面,然后一刀劈出,直向着背后还贴着觉醒双手的唐傲便是猛然一刀。 这一刀带着十足的风势,以泰山之顶力压而来。 “唰!” 一刀砍去却没有落到唐傲的身上,而是落到了药盆之上,将其打了一个四分五裂,一股股浓重的中药气息是扑面而来。 原来,正是左壮那一撞,蹭到了傲二,让其身形多少有了变化。外面的打斗之声又被觉醒提前听到,这才在最关键的时候拉着唐傲迅速后退着,才躲过这一式的刀锋。 药桶被劈开,溅的满屋子都是水渍,觉醒也借着这个时机将双手从唐傲的身上挪开。 像是这种强行放弃运功的手段,反噬十分的强烈,觉醒当下便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让他原本就熬了十四天的身子,这一会更显枯瘦。 嘴角的鲜血来不及去拭擦,傲二的攻击又来了,觉醒拼力将唐傲守在身后,双拳便迎了上去。 毫无准备,连把武器都没有,又是突然间受了重伤,觉醒便是连平时的三成实力都发挥不出来。使得他拍出去的双掌与身体灵活的傲二侧身而过,随即眼睁睁的看着狂刀在唐傲的胸口处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原本就站立不稳的唐傲,又受了一记重伤,但整个人却是毫无感受一般,仅仅只是身体向着地面上滑了过去。 一记重重的刀伤在身,鲜血流出,傲二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在他想着继续补刀的时候,突然耳中听到了外面密集的脚步之声。当下他是不得不放弃杀心,转身向着房间之外猛冲而去。 从傲二进入房间到再冲出去,前后不过就是十息左右,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又已经消失不见。等到石磊冲进了房间中,那撕心裂肺的喊声高亢般响起,传入到整个灵隐寺中。 正在被逼毒的唐傲又受了重伤,胸口被大刀重重划过,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这一幕被听闻动静而来的禁卫军统领沈凌风所见,当下是双目赤红,大声的喊道:“马上封锁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的理由离开,反抗者杀无赦!” 这次刺杀外面是没有一点的动静传来,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杀手是内部人,这才是让沈凌风害怕的。他虽然不知道杀手为什么要这样去做,但他却知道,一旦唐傲真的死了,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一刻钟之后,从参谋部开会回来的沈云义赶到了灵隐寺。他是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这个结果,当下是快马加鞭,冲回到了寺中。 房间内药桶已然被收拾了出去,但那浓重的药味还在,地上的鲜血也没有清理干净,唐傲也正倒在床铺之上,脸色苍白如雪。 “傲儿,傲儿怎么样了?”沈云义一冲进房间之中,便是大声的喊着。 扑通一声石磊跪倒在地上,“侯爷,小的没用,没有保护好少爷。” “滚开。”一脚便将石磊踢到了一旁,心情万分难受的沈云义扑倒在床旁,掀开了锦被,看到的正是那胸前还在染血的唐傲身体。 伤口被觉醒及时的进行了包扎,便血还在流,非是一时半刻可以止住的。 “为何不止血,为何?”咆哮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忠成侯怒而转身看向着正座在房间一角打座的宗师觉醒,他可不相信觉醒不会点穴止血。 只是这一回头,看到的是面色比之唐傲强不到哪里去的觉醒。显然十四天的日夜忙碌,让他身体虚浮。外加运功时被强行打断,他现在也是受了重伤。 第八百零一章 七叶天山雪莲 感受到沈云义看来的目光,觉醒虽然不想,便还是不得不摇了摇头说道:“止不住了,吉王的身体经脉全断,若是强行点穴的话,怕根本就承受不住,会直接死去。” “什么?那...那就不能去想些其它的办法吗?” 听着沈云义的不甘,觉醒摇了摇头道:“吉王的身体有如纸糊一般,现如今逼毒不成,毒液四散而去,已然...已然无救也。” 能够让一位宗师说出无救两个字,可想而知这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听闻至此,沈云义脚步便是一记踉跄,若非是一旁冯逊扶了一把,怕是这一会都要栽倒在地上。“这...这怎么可能。老天爷,你真的要天妒英才不成吗?” 对唐傲,沈云义自始至终有着一种亲情之感,哪怕明知道对方与自己并无半点的血缘关系。 从小看着长大,更是让沈云义生出了一种父亲的责任。随后唐傲突然变得无所不能,直到现在打下了六州的江山,这一切他都是看在眼中,喜在心间。 尤其是吉州百姓的生活日渐正轨,比之大梁城的百姓生活的还要好,这更是让沈云义看到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认为此子以后很可能就是天下之主。 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但谁想到风云多变,为了救一个女人,哪怕就是自己的王妃,唐傲也不应该以身犯险呀。难道不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吗? 现在好了,为了救人,把自己都搭了进去。这一切,根本就是不值得,不值得呀。 扑通一声跌座在到了地上,想到唐傲一死,他的人生也将在无希望可言,沈云义泪流满面。 这一刻不止是沈云义,房间中所有人,包括房间外站着的人无不是泪洒衣襟,即便是已经换过了衣服赶来看热闹的傲二,眼见唐傲是必死无疑,心中欢喜之至,但表面上还不得不装成十分难看的样子,跟着傲三等人一起轻呼着少主两字。 闻讯而来的白秋彤和许晴,看到房间内的一幕时,更是直接就晕倒在了地上。 她们日思夜盼,没有想到会等到这般的一个结果。 两女昏厥在了地上,让原本就悲愤的场景在这一刻更显压抑,给人以一种天塌下来之感。 能在这里的所有人,无不是受过唐傲恩惠之人,现在眼看着他就这样要在流血中死去的时候,那种无力之感让人恨不得能以已替之。 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息压抑到极点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突然间传来,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奔到了房间之外。 这种气氛之下,竟然还有人弄出偌大的动静来,使得不少人都忍不住抬头望去,想要喝斥一声,但当看到来人是雪菲和另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时,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 雪菲是什么身份,没有人不知晓,去出声喝斥她可没有几人有这般的胆量。然让大家根本说不出怒言的还是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就见她虽然脚步不是很快,却是转眼前就从众人身前走过,带给人一种轻风拂面感的同时,又让大家不由自主的就闭上了嘴巴。 “雪...主子。”一看到来人,便是这一阵子脾气极为不好,几乎是谁都敢骂的沈云义这一刻也仅仅只是张大了嘴巴轻叨了一句而已。 “傲儿。”面纱女子却是连多看沈云义一眼都没有做,快步来到了床榻之前,看着面色苍白,胸口被鲜血殷红的唐傲。 自已实在不是一个衬职的母亲,一生都在报父仇之中,使得在唐傲还没有断奶的时候就被送了出去。在然后,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天牢之中,而没有想到第三次见面就将是天人永隔。 伸手轻轻在唐傲的脸庞上抚摸而过,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雪姨,您快救救少主吧。”身后的雪菲赶了过来,流泪满面般的说着。 “对,救人,救人。”一向被人称为女魔头,杀人不眨眼,极为冷血的傲雪这一会却是有些失了方寸。念叨之间猛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将随身所带的包裹打开,一个精致的玉盒便被她拿到了手中。 “都滚出去!” 拿到玉盒的傲雪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头也不回的冷声说着。 “快,都出去,出去。”沈云义回过了神来,连声喊着,但他脚步并没有动,留在了原地。说起来对唐傲的感情,他并不比这个做母亲的傲雪弱上什么。 沈云义没有走,觉醒也没有离开,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唐傲,具体情况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 除此之外,包括雪菲都退出了房间,在门外恭立着。 虽然其中还有不少人不知道傲雪的身份,但看到雪菲如此的恭敬,便是连沈云义都是言听计从般的模样,大家心中没来由的就生出了一种希望。 有人有希望就会有人失望,傲二正是属于这一种人。 原本以为唐傲必死疑。而只要他一死,小孟村中的事情便成为了永远的秘密,无人可知了。可没有想到关键的时候师傅竟然出现了。 一想到师傅及时出现,傲二便想到了雪菲,一定是她用着什么紧急的方式联系到了师傅,不然一向是行踪飘渺的师傅是不可能这么快赶来的。 傲雪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变数,也让傲二的心重新揪了起来。 只是此时此刻,他却是什么事情都不敢再去做了。在师傅面前耍手段,他是绝然没有这样的本事,即便是他现在是宗师的修为也是一样。 傲二所猜的不错,傲雪的确是看到了雪菲留下的紧急联系方式。巧合的是她正向着吉州而来,不然的话,也不会这般快赶来。她能来此,正是因为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在雪上之巅找到了七叶天山雪莲。 没错,就是七叶的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叶越多,成色就会越好,当然也更稀奇。传说中天山雪莲普通为三到四叶,在想往上找,那便是几十年也未见得可以多出一叶来。 之前傲雪不辞辛苦,也曾找到过五叶的天山雪莲,但她都不是很满意。她是想要找到传说中的九叶,那才是她的目标所在。 只是九叶天山雪莲只是记载于传说之中,并没有凡人见过的记录。而这一次她运气不错,碰到了七叶,这便给采了回来,想要做为送给许久不见的儿子的礼物。 七叶的天山雪莲呀,那可是能加重武者修为的绝对好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之物。 房间之中,傲雪终于打开了玉盒,七叶的天山雪莲便呈现在房间之中,也引来了觉醒的一声惊呼,“天呀,是七叶的天山雪莲,七叶呀。” 也怪不得觉醒会如此的激动。就似是以他现在的身体,只要服用了此物,马上就会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状态,便可知这东西有多好了。 如此好的东西,现在却眼看着要被傲雪拿来给唐傲服用,直看着觉醒是一阵阵的心疼,竟然忍不住的出声说着,“不可呀,这岂...岂不是要浪费了。” “老杂毛闭嘴。什么东西用在我儿的身上都是应该的。”傲雪还是头都没有回一下,冷哼般的说着。 这还是看在觉醒一直在照顾着自已的儿子,不然就凭着这一句话,她便会一掌毙了此人,省得她在一旁聒燥着。 “呃...”觉醒的嘴巴在这一瞬间连忙的闭上。他可是见过傲雪的手段,即便是他现在是宗师的修为,一样不够看,更不要说现在自已还是身体受伤的情况之下。 七叶的天山雪莲就这样被傲雪从玉盒中给拿了出来,喃喃自语着,“可惜呀傲儿,你现在的修为不到化劲巅峰,不然的话配以此物效果就会更好。” 说着话,傲雪的手指就向着天山雪莲的白叶上摸去,显然是要摘下给唐傲服用。 “等一等!” 一声惊诧之音响起,正是觉醒的喊声。 “你想死?”傲雪怒不可竭的回过头来,虽然面纱挡在脸上,看不出她的表情,但凭着那露出的双眼便足以吓的旁人不敢动弹了。 觉醒就算是宗师,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想到刚才听到的话,还是忍不住道:“不知大宗师刚才说的是什么,如果某没有听错的话,那吉王已然是化劲巅峰的修为了。” 因为觉醒的打扰,傲雪已经有些生气,甚至想着是不是出手打晕他,换来一片安静。可忽听这句话的时候,全身便是一震,“什么?傲儿已经是化劲巅峰的修为?这,这可是真的?” 明显可以听到傲雪口中的颤音,觉醒也不知为何要这般的激动,便还是点点头道:“不错。之前某替其逼毒的时候,其体内还有内气游走,正是化境巅峰无疑。” 做为宗师高手,觉醒是不可能弄错的。听到傲雪的耳中也有如天籁之音。 来之前,傲雪便想过唐傲的修为几何,从雪菲的口中知晓达到了化境后期的时候还多有激动,但也伴随着一声叹息。虽说已经很努力,修为增长的已经是很快了,但后期与巅峰之差,差之毫厘,就等于是差之千里,很多手段还是不能用,不然就是极大的浪费。 第八百零二章 傲二奔逃 只是为了唐傲的身体恢复,便是浪费也顾不得那许多。至少要将命给保下来,修为想办法恢复再说。 现在好了,得知唐傲的修为已然达到了要求,傲雪便知道,这一次不仅是身体无碍,修为会恢复,还有很大的机率可以更近一步。而化境巅峰更近一步是什么,那已然是呼之欲出。 “好,好,让菲儿进来吧,你们两人出去。”心中高兴,但说话的口气依然很是清冷,指向着沈云义和觉醒两人说着。 沈云义是唐傲的叔父,公认的长辈,也是从小呵护唐傲长大之人,在整个吉州势力中有着无以伦比的地位。就似是这一次唐傲出了事情,他就站了出来,却没有一人说不应该,一人提反对意见的,便可知他的影响力之大。 觉醒是宗师,没有他,唐傲就不可能坚持到今天,房间内也一直是在他这里呆着,帮着忙,其它人皆不许插手。 而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在傲雪眼中丝毫没有面子可言,仅仅是一句话,两人便不得不抱拳退出了房间。概是他们知晓,世上谁都有可能会害唐傲,唯独做母亲的傲雪是绝对不可能的。 把吉王交到母亲手中,交到大宗师的手中,大家放心。 两人退出,很快换成了雪菲走进房间,然后一脸期翼的看向着自已的雪姨,这个女人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让自已失望过,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 “菲儿呀,这一次要委屈你了。但无妨,等傲儿伤好之后,一定会让他给你补一场盛大的婚礼。”没有了旁人,亦徒亦母的两人说话也就没有了客套,傲雪直奔主题的说着。 “啊!”雪菲一脸的吃惊,她原本以为是雪姨嫌男人粗手粗脚照顾不好少主,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眼见雪菲还在愣神,傲雪展颜一笑道:“你想的没错,傲儿的修为已然到了化劲巅峰,之前所想的办法可以用了,你可是难得的极阴之体,若是与傲儿结合的话,一纯阳,一至阴,对你两人都是好处多多...” 接下来傲雪再说的是什么,雪菲已然听不进去,即便是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雪姨在笑了也全然没有去注意,因为这一刻她早已是一脸的通红。 这件事情雪姨早就与她说过,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了二十五年,在这个时代已然成为了一个老姑娘,而现在她终于要成为女人了。 拿出了七叶的天山雪莲,交到了雪菲的手中,“一会将这七叶一片片服下,用口渡之送入到傲儿的口中,然后抓紧时间消化药力。此物可解世间万毒,此物对于人体的经脉加重和修复也大有好处,万不可浪费了。记住,一定要快些消化药力,一定要在一刻钟之内让阳与阴全力结合,如此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来。” “傲儿这一次能不能有造化,全看菲儿的努力了。”叮嘱了一番之后,傲雪也走出了房间,主动站在门口行了保护之责。 “你们都退后,百步内谁靠近谁死!” 傲雪的声音一出,一股子杀气便是扑面而来。尽管其中不少人都是百战老将,杀人如麻了,但不知为何,在面对着傲雪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遍体生寒,大有一种不退后,马上就会死去的感觉。 众人全数退下,傲雪也有意的向前走了二十步,显然她要留给雪菲足够的发挥空间,要不然这个小妮子可能会害羞,就可能会影响了大计。 房间之中,没有了旁人,雪菲的神色恢复了许多,她甚至还有意的来到了门口处,得知所有人都退到了百步之外,便是雪姨也离开到一定安全的距离后,这才放下了心来,用纤纤玉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后转身看向着倒在床上,完全没有了知觉的唐傲。 这个天生就注定会成为自已男人的男子,早已经从初见时的少年成为了现在的青年。以往看到他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威风八面,不是智珠再握? 哪又会像是这一次般,可以用心的被她打量着,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的脸庞。 三庭丰韵鹅蛋儿脸,卧龙眉胆仰龙唇。一双惹人的丹凤桃花,如似是会说话一般诱人心弦。尽管这个时候的唐傲已然是脸色苍白如雪,但俊帅的容颜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让人见之不忘。 让少女的心见之便翻弦而动,心生春荡之意。 缓缓走上前来,平稳着呼吸,将一片天山雪莲放入到口中,随后慢慢的褪去那二十五年来不曾在男子面前摘下的青纱,悄然般来到了唐傲的床前。 风,凋了花,谢了叶,褪去了春色;月,阴了晴,圆了缺,变幻了天际... 还在昏迷之中的唐傲早已经被全身的痛苦折磨的几近死掉,若非是两个时辰的一次的运功逼毒相助,怕是他早已经闭目而去。但这一次,运功的过程中被人打断,便已是命悬一线。 大半只脚已是踏入到了阎罗殿的唐傲,却是突然间感觉到口舌生香,接下来一股股无以言表的舒适之感传遍着全身,让他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接下来,香体靠近,让他似是在火山口正在爆发时遇到了寒冰之水,热凉交替下,满足了他肉·体的欢愉之感。 从起初的完全被动,慢慢的感觉到身上有了力气,在然后他由被动的接受,到慢慢配合,在到后面,是发自本能的主动,春色满园。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 一场春梦日西斜! ...... 灵隐寺外,依然防守严密,大家并没有因为傲雪的到来而有任何的变化。或是说多数人都不知道傲雪是何人,是什么身份。 他们只知道,这一次自家大王有了大难,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这里,尽自已所能,尽一分力。 “什么人?” 守护严密的灵隐寺出口之处传出了一道惊呼之声,接着便是无数拔剑的声音响起,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也让更多负责巡逻的将士们闻讯而来。 傲二一脸的急色,他没有想到,自已已经是很小心了,但依然还是被人给发现了,被堵在了这出口之前。 一个时辰之前,傲二还很是自得。虽然没有直接杀掉唐傲,但又一次重创他,打断了觉醒的运功逼毒,使毒素扩散进唐傲的身体之中。这完全就是必死无疑的局势。 这个结果,让傲二放下了心来。他座等看着唐傲死去的那一刻,他就会跟着其它人一起表露出难受之态来,随即便是大功告成。 可任谁又曾想到,在这种时候师傅竟然来了。 傲雪不仅来了,且还是一幅很有办法的样子,没多久之后便放雪菲进入了房间,师傅老人家亲自守在了外面。 变化来的是如此之突然,打了傲二一个措手不及之后,也让他心生纠结。 唐傲的身体如此惨破之境,他是不太相信可以复原的。但只要他可以清醒过来,哪怕就是说上几句话,自已的所为就会暴露,小命便不保矣。 虽然说醒来的机会并不是很大,可是傲二已然不敢去赌。尤其是在师傅的眼皮子底下去赌。 纠结了许久之后,傲二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里,然后远离大乾之地,天大地大,他就不相信还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不成? 就这样,他借着师傅还守在唐傲的房间之外的时候展开了行动,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一旦唐傲真的可以开口说话了,那个时候师傅得出空来,他便是想逃也不会再有机会。 小心翼翼的脱离了众人,随后便一路闪过了很多的巡逻队伍,来到了山门之处。 凭借着宗师的见闻知觉,觉险而避之能,并不困难的就来到了山下。但就是这个时候,一只只灵猴突然出现在其左右,发出了吱吱的叫声,动静也引来了一支巡逻队的注意,将他彻底的给暴露了出来。 傲二躲避了人群却没有逃过灵猴之眼,在这一点上,人果然比之不了畜生的灵敏之·性。 被发现之后的傲二已然是躲无可躲,索性他便也不在去躲。而是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表示有要事要出去一趟,说这差事还是忠成侯允许的。 若是之前,灵隐寺中只是对外来人严密排查,对于山中下走出去是不怎么管的。可是有了之前的刺杀计划,禁卫统领沈凌风早就下了新的命令,那便是没有命令,所有人不得出寺。 纵然就算是傲二说的义正言辞,大家也认识他,知晓他的身份。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放他出去,而是很客气的让他稍等片刻,他们会派人去寺中请示忠成侯。 一旦真的去问了忠成侯,岂不是要露馅了? 傲二眼看着糊弄不过去,索性便露出本来的面目,亮出了身上的配剑。 之前得来的狂刀早就已经被他抛弃,傲二原本用的就是剑。现如今一剑在手,整个人气势不断的攀升着,面对着一支二十人的巡逻队伍是举剑便刺。 “拦住他!” 第八百零三章 都过来跪下 眼见傲二动了兵器,将士们如何还会不知道此人大有问题,一边将他包围着,一边大声的呼喝,很快这里的动静传了出去,越来越多的巡逻队便赶了过来,其中就有撼山卫骑兵。 数百骑兵赶来,挡在了傲二的面前,刚刚杀了一只二十人巡逻小队的傲二又被堵了一个结实。面对着健马拦路,便是他的动作再快,也不是那么好甩掉的了。 冲出去便可活,留下来必死的傲二持剑继续而冲,引来了兵器的不断交击之声,也引得围观之人是越来越多。很快,赶来士兵手持的火把便照亮了这片的天空。 吉州军对于唐傲的安全有着近乎于变·态一般的安排。没一会的工夫,周边便聚集了不下两千人。 以一战两千,即便是傲二是宗师,也是丝毫看不到逃生的希望。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断的出剑杀人。那凌厉的剑法,使得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吉州军将士扑倒在地,但身后之人不仅不怕,相反还是如排山倒海之势的奔冲而来。 优良的军纪,让吉州军遇险而不退早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更不要说,能派到这里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更不知退为何物。 一会的工夫里,地上就倒下了数十具的尸体,傲二也有些气喘,他的身上也被鲜血所染红,刀伤剑伤更不是不下十处之多。 已然有些力竭的傲二,眼中终于露出了慌乱之意。这几天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中渡过,一刻也不曾休息好过,让他原本的精力就有些不济。在加上这一场完全看不到胜算的血战下来,他便知道,今天自已的小命定是会丢在这里,区别的只是死前能拉下多少垫背之人而已。 手中配剑一抖,想着再一次向着吉州将士冲去的时候,一道道身影落于他的左右。傲三、傲四、傲五、傲六、傲七几兄弟赶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环绕其中。 五兄弟一出现,引得傲二的脚步不由便是一停。这可是小时候大家一起玩到大之人,他们的感情之真挚根本就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 “二哥,住手吧。师傅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再给你一个弃剑的机会,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好了。”傲三带头开了口,声音中已然有一丝的哽咽之音。 这个时候,大家岂会猜不出真相呢? 想到只有傲二一人跟着少主去了小孟村,想到灵隐寺中的刺杀,怕都是傲二一人所为。 他们想不出为何二哥要背叛少主,但即然做了这件事情那就要承担后果。纵然就算是死也要把事情说清楚,就算是死,也让死一个明白。 傲二的目光扫过了五兄弟,忽然间就哈哈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诸位兄弟,你们是来送二哥上路的吗?如果是,那便动手吧,也好让二哥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成果。” 并没有选择束手就擒,而是要和兄弟们为敌,这一刻的傲二状似疯狂。 “二哥,回头是岸呀。”傲四忍不住提醒般的喊了一声。 “回头?你们的二哥回不了头了。好了,废话不要说了,二哥能死在众兄弟的手中,也好过死在陌生人手里,来吧,你们一起出手,死前在让二哥再教教你们功夫。” 傲二打定了主意,也抱有着必死之心,将配剑横在了身前,眼中充满着绝决之意。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向曾经的师兄弟们动手了。 “二哥。”傲三等人眼看着傲二的一举一动之后,面色发苦。可在看到剑锋显露于前的时候,五兄弟在互视一眼之后皆是各自拿出了兵器。 兄弟相残,实为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但事情已成,不战不可。 其它的撼山卫还有吉州军将士们不由自主的后退着,将大门处留给了这六位兄弟。 “师弟们,师兄对不起你们,先出手了。”傲二面露痛苦之意,大喊一声之后,长剑这便向前递了出去,直向着正对面的傲三点去。 “师弟们,一起上!”手持一把软剑的傲三此时也是全身气势一变,一边将剑锋递出,整个人的脚步也是随剑而动。 天依然还处于黑暗之中,或许过一会太阳便会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只是越是此刻,天色越发昏暗着,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一般。 而在这黑夜之中,六道身影你来我往间,兵器交击之声不断,不时还会听到有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之音,那是受伤之后发出了的声音。 傲二为宗师修为,傲三傲四最强,也就是准宗师的修为。傲五等人就更差一些,只有化劲巅峰。 莫不要小看他们距离宗师似乎只是一线之隔,但就是这一线之隔却是差之了天际,五人似是尽上了全力,一时间也没有占得什么便宜。 黑暗之中,六人的身影交递纠缠,很快大家就分不出你我,只能看到六道身影在大门之下不断的游动着,剑锋和刀光时尔闪现那么一下。 “情况到底如何了?五打一应该没有问题吧。”冯逊骑于高头大马之上,问向着身边站着的禁卫军统领沈凌风。 他们一位是从小跟着唐傲长大的护卫,一位是老管家沈兴的亲侄子,都算得上唐傲最为信任的那一种人,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高位了。 两人是手握着重权,奈何的自身的修为相比于雪影十八骑就不够看了,他们的优势是领兵打仗,排兵布阵。至于说单打独斗,一般人自然是不放在他们的眼中,但像是傲二这样的宗师,便是他们需要仰视的存在。 “看不出来。”沈凌风有些脸红般的说着,但一想到自已身为禁卫的统领,是唐傲身边的最强保护力量,这样回答实在是让人惭愧,他便又加上了一句道:“天太黑了,实在是看不清。” “是呀,天太黑了。”冯逊老脸一红般的说着。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沈凌风实力稍差了一些呢。只是相比之下,他比之人家还有不如,自然是不好在这个时候拆台的。 其实不仅是他们两位看不清楚,其它人同样也是看不清。但不要紧,他们相信傲三五人,而就算是这五人不行了,不是还有他们吗?几千人都在这里,便是一人就出一刀,累也是要累死傲二这位宗师的。 所有人都十分的自信,认为傲二即便是插翅也是难逃。但就在大家的精神都因此而放松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间脱离了战圈,向着山旁的树林中倒飞了出去。 天太黑了,大家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谁飞了出去,本能的便以为这是傲三五人中的一位,是受了伤被击飞了。但跟着傲三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起来。“不好,傲二跑进密林中了,大家快追!” 声音传出,沈凌风和冯逊等人当下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之下傲二还能逃跑。而若是真的让他给逃走的话,他们还有何面目去见少爷呢? “追!”冯逊面色大变的同时,吼声响起。虽然他也知晓,让一位宗师进入到了山中的密林,那无异于放虎归山,是很难在给找到了,但只要还有一线的希望,他就会尽上百分百的努力。 黑暗之中人影齐动,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做出向着密林中冲去的动作,可是跟着突然出现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 还是大门之处,不知何时傲二已然倒摔在了地上。就在他的身旁,一根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发着金光的软鞭赫然而现,带着面纱的傲雪如悬崖中的青松一般,负着左手而立。 没有人看清傲雪是何时出现的,给人的感觉好似她一直就在这里站着一般。 “你们,都过来跪下。”一道清冷的声音于黑夜中响起,接着傲三五兄弟扑通通一个个便跪倒在山下的大门之处,跪倒在傲雪的面前。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做为师傅的傲雪又如何会不知晓,纵然傲二再强,也不过就是一个刚晋升不久的宗师而已,更不要提刚才的交战早已经是伤痕累累,怎么可能面对傲三等人的联手还有机会逃出去呢? 这分明就是傲三等人有意放水为之。 但他们是因为念着师兄弟的情谊,还是因为暗害唐傲的事情他们也有一份,这才是傲雪急于知道的事情。 倘若是前者的话,他们还有救,毕竟有情有义的人更让人信任。 反之若是后者的话,那傲雪绝对会眼睛都不眨上一下的将他们通通杀了。 纵然如此一做,心情会很难受。但想一想,傲儿难道不难受吗? 母亲教出来的徒弟,竟然最终成为了杀自已的凶手,唐傲会怎么想?她这个做母亲的要不要给交待? 此时此刻,傲雪十分的生气,自已宝贝儿子的性命差一点就毁在了自己爱徒们的手中,这让他恨不得扬鞭而落,将这六人通通毙于鞭下。 心中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就在傲三等人刚刚跪倒在地的时候,金鞭乍然而起,似游龙一般飞快的闪过,来到了傲二的面前,将他的身体卷起,接着抛到了半空之中。 第八百零四章 宗师 刚才还十分威风,甚至给人以一种无可相敌之感的宗师傲二,此时却像是一个玩偶一般的任人摆弄着。 这便是大宗师的真正实力! 从出手抓到傲二,给扔回到大门之前,其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畅快。 这期间,傲二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是在傲雪面前,他这个新晋的宗师还真就不够看,很快全身的穴道便被点中,成为了一个运不起丝毫内力的废人。 此时,被抛到了半空之中的傲二充分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他之前强加在唐傲身上的举动,现在全数落到了他的身上。 全身的经脉被震断,四肢被废掉,便是连丹田也一并被捣毁。现在的他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废人。 扑通!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或许只是几息时间,又或许是过了一刻钟,一炷香,总之傲二重新落到地上的时候,是口鼻出血,全身就无一处是为好地。 没有马上杀了傲二,这是傲雪有意将此人留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来处理。 全身除了嘴巴能动之外,哪里也不能动的傲二趴在地上,连想要自尽的能力都完全的丧失。而这一幕落到了傲三等人眼中的时候,一个个是禁若寒蝉,是连半点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刚才他们不过就是动了隐恻之心,想到师兄弟那么久了,感情深厚,这才给了傲二一个机会,放他离开。 只是在此之前,五人还是在傲二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口,也算是对师傅和少主有了交待。 哪里又曾想到,师傅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些,竟然一直在旁隐身未现。而就在傲二要逃走的时候,以雷霆之势突然出手,打破了他们的计划,将傲二又给抓了回来。 现在好了,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他们也不知道盛怒之下师傅会如何的对他们。 想到他们从小都是无人要的孤儿,是师傅救了他们,然后养他们长大,还教会他们天下最强的功夫。而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对不起师傅了。 五人这便心甘情愿的跪倒在地。甚至于接下来哪怕他们会落得和二师兄一个下场,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但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他们是必须要说清楚的,那就是少主被害的这件事情的确与他们一点的关系也没有。他们全程没有参与,更不知道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内情。 “师傅,我们兄弟们错了,愿打愿罚,便是师傅想要把我们的命收回去,我们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但少主之事我们的确不知,更不曾参与。”傲三开口了,用着简短的语言解释着一切。 接着便是闭口不言,应该说的已经说了,接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他们也都认了。 “叭叭叭叭叭!” 金鞭闪烁,迎头而落。 与傲三等人可谓是一触即开。接上来,傲三等人是扑通通的趴倒在地上,他们身上的衣襟于这一刻完全被劈成了两半,露出了他们的后背,以及那道深可见骨的鞭口。 傲雪的软鞭上带着锋利的倒刺,就在伤口的周边形成了一个个的血槽,鲜血直流,让人看之便是不忍目睹。 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傲三等人却是连一声闷哼的声响都没有发出。反倒在被巨力打压在地上之后,又很快的重新爬起,重新的跪倒在了地上。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命不掌握在你们手中,也不掌握在为师的手中,而是你们的少主说了算。而在少主没有下决定之前,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吧。真撑不住了...那也就是你们命该如此。” 傲雪那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接着人影闪动,迅即不见,就似是她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要说傲雪对徒弟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从小带到大的儿徒呀,已然和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这一次唐傲受了重伤,差一点死去,还是因为自己的徒弟所致。那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就要给他一个交待,不然的话,她将无法面对唐傲。 傲雪离开了,大门之前一人趴在地上,五人跪倒在地,鲜血也是流了一地。这些落到了沈凌风和冯逊等人的眼中,可以看到他们眼中那一道惊悸之意。 以他们的身份,对于少爷的母亲是多少也些了解的。但听来的印像还是太浅了一些,远不如这一次见面给他们的压力更大。 两人嘴唇轻动,似乎道了一声厉害两字之后,便是应该巡逻的继续巡逻。对于大门前的六人反倒没有去多看一眼。就算是平时傲三等人和冯逊他们的关系处的不错,但在事情涉及到少爷时,他们自然是知道要如何的站队和表态。 山下凉风吹过,一切如初。山上的房间之中,雪菲早已经是香汗淋漓的睡了过去,倒是昏迷了半月的唐傲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切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般,唐傲似乎又看到自己从四十层楼上跌落了下来,然后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便是想要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那种痛苦的感觉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一道暖洋照在身上,似是久旱逢甘霖,又似是在冰冷的雪地时,来到了一间温暖如夏的房间,那种感觉让他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充满着欢愉和极大的舒服感。 噩梦渐渐的醒来,等着脑海中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并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正是光洁一身的雪菲在自已腰上座着的那一幕。 这还是第一次唐傲与雪菲赤诚相见,那一刻眼前的景色是如此之美,美得让人心中陶醉。 正全神贯注做事的雪菲终于注意到唐傲的醒来,原本就红如火的面庞,这一刻更像是喝醉了一般,通红无比,接着她本能就想停止,但一考虑到雪姨所说的,一定要尽全力让双方都进入高·潮。唯此,才能让阴阳之体发挥至极致,才能最大限度的强大自身与他身。 不得已,雪菲只好继续运动着,直到她累得已然快直不起腰来的时候,终于属于男人的反击开始了。 之前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的唐傲开始做起了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重伤频死的模样,全身似乎充满着力量的他是反客为主,一次又一次将雪菲送上了云巅,直到对方近乎于昏厥的时候,这才送上了精·华,两人合二为一。 雪菲沉睡了过去,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累的。唐傲反倒是精神无比,尽管刚刚做了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但此时却是浑然感觉不到劳累不说,相反却是感觉到全身的经脉完全贯通,身上的内力于这一刻也似乎变得更为浑厚,便是之前身上的伤口也是完好如初,有如孩童一般的光洁。 若非是雪菲的脑袋正枕在自己的肩膀之上,这一刻唐傲真的很想座起来打上一番的拳脚,看看自己的进步到底有多大。 “躺着不要动,接下来是先天功运功口诀的下半部分...” 门外突然传出了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好听,让唐傲不知觉的就跟着照做了起来。 先天功的口诀唐傲也是知晓的,那还是便宜师傅觉醒口授。但比之现在听到的却是全然不同,唐傲便有了一种感觉,之前修练的应该是上半部分,这一次听到的是下半部分,这才应该是强大的先天功全部口诀。 唐傲所猜的不错,傲雪所说的便是剩下的先天功口诀。之前不是不想告诉唐傲,而是不到时候。因为这下部分的口诀只有宗师才能够进行修炼,不然的话强行修炼只会伤了自身的根基。 那现在唐傲修炼就不怕伤了根基吗? 答案是当然不怕。因为这一刻的唐傲已然突破了化劲的修为,跃过了准宗师的门槛成为了真正的宗师。 且因为双生脉和修炼先天功的原因,此时的唐傲尽管只是刚踏入到宗师之槛,但论及实力远非是普通的宗师可以相比。若是他此时在见到傲二或是申屠为以一对一的话,他必胜。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自然与他和雪菲的结合有着很大的关系。一个是阳刚之体,一个是极阴之体。合二为一,威力惊人。这就是为何傲雪不止一次的嘱咐过,在唐傲修为没有达到化劲巅峰之前不要同·房的原因所在。 若是过早的做了这些,同样唐傲的修为也会有进步,但或许只能达到化劲巅峰,最多也就是准宗师的修为,想在成为真正的宗师,那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完成了。 现在好了,一步成为了宗师,跃过了很多人穷及一生都无法跨过的坎。这才是真正的利益最大化。 至于身上的伤势,有着罕迹的七叶天山雪莲相助,外加成为了宗师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改变,之前的所有伤势包括所中的巨毒也在这一刻全然恢复如初。 更因祸得福,那巨毒让唐傲身体中形成了免疫之力,说是百毒不侵并不为过。天下间已是没有什么可以再毒到他了。 修为达到了宗师,可并不代表就有着宗师的全部实力。傲雪选在这个时候传授先天功的宗师部分,就是为了让唐傲变得更强。 闭目之下,耳听着傲雪的声音不断入耳,全身的内力在身上重要的穴位之处游走着,一股股温热气息反向丹田处涌来,唐傲的实力和内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般凝和着,越来越强。 第八百零五章 勾结匈奴 呼脱城,匈奴人的老巢所在之地。 说是城,其实不过就是一个用木头围起了来的小城镇而已,那些围栏的作用并非是什么装饰品,只是为了防止野兽的闯入罢了。 匈奴人穷,很穷。 穷到连像样的衣物和武器都没有。 匈奴人懒,还很笨。 笨到连打铁都不会,所需之物不是靠以物换物,便是去抢。 但匈奴人却非常的凶猛,凶猛到两三人合在一起便敢面对大虫,也就是人们所说的老虎。凶猛到两三人就敢上深山打猎,便是遇到了野猪等物非旦不会躲,还会主动开展着攻击。 匈奴人没有文化,很少知礼,更不懂什么大道理。 因为不懂,他们往往视人命如草芥,像是为了换取那口味让人甚为满意的英雄醉以及喝起来让身体很舒服的吉州茶,他们这两年来可是没少做起人·贩子的勾当,以至于很多小型的部落都彻底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但匈奴人穷、懒、笨、不知礼并不代表他们傻。当看到两年的时间竟然少了这么多的同类之后,他们终于开始意识到了危险,更有所谓的族中智者提出,在这样的下去,他们的人口会越来越少,实力也只会越来越弱。 见识有限,还没有人提出会亡族的可能,他们是无法像唐傲的目光看的那般遥远,但有一条总是没有错的,那就是人少了,就会被人所欺负,这一点让很多人莫名的心慌起来。 古时候,讲的是人多力量大。不管是生产还是打仗皆是如此。 面对着人口越来越少,做为匈奴的王,呼延盖开始变得警视了起来,却苦思没有对策,而正是这个时候,汤生出现在呼脱城,给匈奴人带来了希望。 汤生已经基本上说服了平城守将孙伏虎,随后便马不停蹄的向着匈奴人这里赶来。 乾英帝的使者元易还在做着北狄王义渠枭的工作,但是有关匈奴人的问题,这位元易很明智的甩了锅,以无法分身为由,把难题扔到了汤生的身上。 不得已之下,汤生只得走上了这一趟,带着一些护卫来到了呼脱城。 初入这里的时候,看到这里的荒脊,着实是让汤生犯愁。但即然来了,尤其还看到了呼延盖派来的迎接队伍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他还是不得不随之进入这所谓的城中。 对于汤生的到来,匈奴人给予了少有的礼遇。或许是因为这是多年来,第一批所谓的外人进入到呼脱城的原因吧,他们表现出了极为好客的一面。 之前唐傲的人也没有来过呼脱城,不是他们不愿意来,而是有意如此。他们就是想要孤立匈奴,让他们在恶劣的环境中慢慢被消耗着。 旁人不知道匈奴的危害,唐傲可是十分的清楚,这是一支十分善战的民族。之所以没有机会表现出来,只是因为他们太穷了,穷到连像样的兵器和铠甲都没有,这才无法发挥出他们真正的实力而已。 这就相当于一只困于铁笼中多年的猛兽,唐傲要做的就是慢慢改变它,或是让它消失,或是由食肉改为食草。而所谓以人换物政策便是一种消耗。每当匈奴少了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就是少了一分的危害。 但让人想不到的是,或是说唐傲也想不到的是,汤生的出现竟然要将这头困兽的牢笼打开,释放出他们的血性来。 受到了热情接待的汤生,很快一身的颓废之气便被甩掉,通过与呼延盖和其它三大家族的谈话,他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那就是匈奴还是很有实力的。 匈奴总人口约有五十万人,能战之士更是达到了二十万之众。 这个比例放在中原放在乾人身上,那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五十万人通常能够选出十万人便已经是了不起的成绩了。但在近乎于全民皆兵的匈奴人中,这还是一个比较普通的比例而已。 事实上,匈奴人几乎是人人皆兵,面对着危险的到来,上到老人,中到妇人,下到孩子是人人可战,人人有着一战之力。这所谓的二十万人,指的还是青中壮,而如果真的遇到了生死之战的时候,五十万人,至少可以动用四十万以上的人参战。 二十万,全是青中壮,虽然其中一些人没有上过战场,但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哪一处又不是战场呢?能活到现在,便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本事。而一旦这二十万精锐,尤其还是人人皆是擅骑的二十万人可以为自已主子所用的,那将是一股多么大的力量? 汤生不敢想像下去了,他已经是全身颤栗,那是激动与兴奋所造成的。 并没有在呼脱城等上太久,仅仅只是三天而已,在见识到了匈奴人的骑兵亮相阵势之后,他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做出了定要与匈奴人联盟的决定。 匈奴人已经受够了这恶劣的环境,一直想要走出去,现在难得有人愿意带着他们玩,那就是一拍即合的结果。 汤生留在了呼脱城,继续的稳定着呼延盖的情绪,随后便亲手写下了书信着人向着大梁城送去,很快来到了隗倩儿的案头之上。这一天晚上,隗倩儿一夜未睡,一直激动到天亮,随后直奔皇宫而来。 乾英帝上位之后,取消了原本三天一小朝,五大一大朝的制度。改为了十天一大朝,五天一小朝,但同时也准许下面的臣子如果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报,可以随时进宫的权力。 乾英帝乾纲独断,借此把更多的权力抓到了手中,朝堂已然是形同虚设。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下面的臣子们都不敢说些什么。这可不是乾文帝,更不是乾仁帝,一幅君贤臣智的模样,乾英帝脾气不好,动辄那是真的会杀人,派人包围了臣子的府邸,来一个鸡犬不留的。 说起来,这也是历史原因所造成的。乾英帝还是忠王那一会,可是没少受这些朝堂上的臣子们“关照”,不断的削弱自已的影响力和实力,还出主意把自己的儿子弄到了大梁城为质。 有着这些事情摆在那里,乾英帝又怎么会对这些臣子们有好印像呢?若非是考虑到这些臣子都有些影响力,全数杀了,会引来内乱,会让人认为他没有容人之量,会影响自已征战天下之大计,怕是他早就会这些人下手了。 留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为了向外人表明,他乾英帝还是有着容人之量的。如此一来,有投降之心的人才有胆与自己接触,做出所谓明智的选择来。 乾英帝对这些老臣们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相反还有一肚子气,但对于自己忠王系的老人却是格外开恩,这其中也就包括着隗倩儿,毕竟在她的帮助之下,自已才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大梁城称帝。 隗倩儿便有这个资格随时入宫求见乾英帝,当这个当朝右仆射出现在皇宫,出现在乾英帝面前时,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更让这位皇帝是兴奋不已。 “什么?你是说匈奴人肯为朕所用?” 看着乾文帝那略有些激动的模样,隗倩儿肯定般的点了点头,“是的,他们有二十万精锐之士,且还都是上马可成为精骑之人,若是他们肯加入到陛下的麾下,这将是一股实力很强的力量。有了他们,陛下一统天下将会变得容易了许多。” 听到二十万这个数字的时候,乾英帝着实是被震到了,但他并没有马上表态,他也有着自已的顾虑。 匈奴毕竟是异族,以前这些异族可是没少祸害中原,为祸大乾,这才有了唐氏祖宗的起事,最终将这些异族通通赶走,才有了现在的大乾天下。 做为唐氏的儿孙,他现在却要将这些异族重新的放进来,可想而知不知道多少人会戳自已的脊梁骨,这对于他的名声可谓是十分不好。若是如此,怕是天下大乱还会持续下去的吧。 乾英帝没有马上表态,反而还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落在隗倩儿眼中,她不由是在心中一声冷笑,“你这是即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吗?” 好在的是隗倩儿早在昨天一晚上的时间里想到了对策,当下便趁热打铁般的说着,“陛下,真正的良臣就是为君主分忧的。在匈奴人这件事情下,臣愿意替陛下分忧。” “如何分忧?” “陛下,大可以将这些军队交到臣的手中,由臣来指挥他们。对外可以说一切都是臣之所为,他们愿意骂的话,就让他们来骂臣吧。到时候臣将带领这二十万匈奴按着陛下之意将一切反对陛下之人通通消灭,助陛下完成大乾一统的伟大功绩。事后,臣还是那个要求,请陛下帮臣复国。对了,这二十万匈奴所需的粮草也当然要全由陛下来解决,到时候陛下说给多少便是多少。” 最后一句话上,隗倩儿有意加重了音量,她清楚,这才是乾英帝最想到的话,或是最能让他放心的话。 第八百零六章 要叫夫君 这可是二十万大军,就算是二十万步兵那都是一股庞大的势力了,如果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乾英帝那多疑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放心下来。只有将后勤供应交给他来分配,这才能够放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管理着二十万人的人吃马嚼就等于间接的控制了二十万人的命脉。当吃的喝的用的都在人家手中掌控的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听话? 换句话说,掌握了大军的粮草吃喝便等于掌握了大军的命脉,由不得他们不去听话。直白些的说法,就是打仗不是打钱,没有钱没有人支持,大军将会寸步难行。 唾手可得二十万大军,还是有马就可以变成为精锐的骑兵,这样的好事情换成谁谁都会激动不已,乾英帝自然也不会放弃。“好,此事即然是你办的,就一定要办好。朕这里也会做一些准备,等他们来了之后保证有粮可吃,有刀可握。” 乾英帝就这般的把匈奴的事情交倒了隗倩儿的手中,可不是他多么的信任,而是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人家办的,现在他若是说大军来了不能交给隗倩儿的话,只会使得事情出现变数。 先将二十万匈奴兵弄到面前再说,只要人来了,吃自己的,住自己的,以后怎么样还不是要由自己说了算吗?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隗倩儿自然是一脸欣喜的离去。但在出了皇宫,向着府邸而去的路上她的面色就变得沉寂了下来,脸上的兴奋之意也随之消失不见。 乾文帝可以考虑到的事情,隗倩儿自然也是能够想到的。换成是她,她也不会放任手下人拥兵二十万,她也会想办法把这股子力量抓到自己的手中。 不要看她现在是寄人篱下,但她又何偿没有抱负,没有梦想呢? 比如说光复大狄。 想要完成梦想就要有兵权,不然的话,梦想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场空而已。之前的时候隗倩儿也曾有过兵权,手下曾有五万大军,但要么就是训练的时间太短,要么就是老弱病残,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相比于这二十万可步可骑,且拥有血性的匈奴兵而言,根本就无法同日而语。一想到那些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受了不知道多少罪的匈奴兵一旦来到了中原,去到了富庶的南方,将会彻底的暴露他们的血性,便得强大无比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全身颤栗着。 这绝对是一大杀器,也是她实现梦想的机会所在,这样的一支军队是绝对不可能交到乾英帝手中,绝对不能。 ...... 平城。 吉王唐傲受了重伤,生死不知的事情正向天下传扬着,做为原本就是吉州控制之地的平城,这里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 四方军的旅长孙伏虎自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但他与旁人不一样,他还动用了自己的一些关系去吉城调查,结果与传言竟然一般无二。 这就让孙伏虎很是有些想不明白,按说这样的事情应该是藏着掖着才是,怎么可能会公布于天下,弄得人尽皆知呢?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没错,按着唐傲曾经所说的,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便等于是反常的事情,而事出反常即为妖,这其中一定有着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虽是心有疑惑,但此时的孙伏虎却无法去往吉城,越是这个时候,像是他这般在外的领兵大将越是要呆于军中,守护着自己的职责。 还是一头雾水,有些想不明白的孙伏虎,这便迎来候得兴,这位曾经跟在汤生身后的跟班。 候得兴这一次前来自然是带着任务而来。相比于前些次,这一回他脸上的自信之心更盛。无它,吉王唐傲会重伤,甚至很快会死去,这一切正是他们的主子隗倩儿所为。 做成为了这样的大事,让他这个做奴才的也感觉到有荣与焉,使得他见到孙伏虎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带着自得之意。 此时的孙伏虎也体会了过来,想明白了为何前一阵子汤生见到他时为何说让他等上一等,就会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只是他万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对吉王下手。 “候先生,但不知道吉王他...” 面对着孙伏虎试探性的问题,候得兴哈哈大笑道:“孙将军尽可以放心,这一次吉王必死无疑。” 听着这如此肯定的声音,孙伏虎面色飞快的变化着,候得兴只是以为对方在害怕,这便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孙将军不用担心,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怎么可能会反过来害你呢,将心放到肚子里就是了。” “哦,那是,那是。”回过味来的孙伏虎连声答应着。 “好了,孙将军下面我们就说一说接下来的事情吧,玄甲军十万人就要到达平城之下,到时候还要将军配合,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这个没有问题,但按着我们事先说好的,我们四方军以前怎么说也是吉州军的一员,我们是断然不会与他们在战场上相见。”孙伏虎点头答应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是当然,即然之前汤先生答应了你,就一切按这个办便是。这样,你就先在平城中呆着,准备好大军所需的粮草,等到随后陛下自然会给你表现的机会,介时调你到中原战场上,定要好好的展现你的实力才是。” “那是自然。”孙伏虎连即点头,随后眼中闪过一道并没有让候得兴看到的杀意目光。 ...... 灵隐寺。 时值中午时分,雪菲这才醒来,当她像以往一样伸出了玉臂但一不心碰到了唐傲的胸口时,当下全身就是一麻。接着想到了什么,连忙用被角将自己那如熟透般的脸庞给遮掩了起来。 “呵呵,夫人醒了。”一旁的唐傲微眯着双眼,笑呵呵的问着。 “换来的是雪菲如同蚊子般的声音。“嗯。”随后似又想起了什么的突然惊叫道:“少主,你没事了吗?” “当然没事了,菲儿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夫君又怎么会有事。对了,以后不要叫少主了,要叫夫君知道吗,夫人?” “哦,知道了。”任雪菲平时表现的多么独立,但是此刻依然还是如小鸟依人一般。 当雪菲的脑袋又重新的埋到被子里片刻之后,她又是一惊一乍的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的说着,“哎呀,我们快起来吧,雪姨还在外面,一定等的十分着急了。” “不急,刚才母亲已经传过了话来,让我们抓紧时间好好的巩固一下身体。菲儿,你可是极阴之体,这一次也应该收获不小,快快运功感受一下。对了,为夫这里还有先天功的后半段口诀,你听好了。” 虽然说先天功的功法很重要,江湖之人更是人人渴求之事。但还并不放在唐傲的眼中,至少不是不可分享之物。 雪菲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又岂能没有回报? 当下,唐傲说着,雪菲照做着,时间又是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到雪菲按着要决连续运功了两周天之后,修为也稳定在了宗师之境。 没错,这一次不仅是唐傲收获不小,雪菲的极阴之体的强悍之处也体现了出来,她也成功的跨过了那道坎,由准宗师进入到了宗师之境。 感受着全身那充满着无穷般的力量,雪菲再一次将身体贴靠到唐傲的身边,“夫君,谢谢你了,只是以后这般的功法不可随便宣之于口了,这可是家传之宝呢。” “哈哈,菲儿就是夫君的宝贝呀。”唐傲又是呵呵的轻笑了笑,随后感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应该是晚上了,这唐傲就轻拍了拍雪菲那裸·露在外的玉肩说道:“我们也应该起来了,有些事情终是要做一个了断。” 雪菲已经从唐傲的口中知晓了傲二的所为,这一刻可谓是恨得是咬牙切齿。 虽然她不知道傲二这样做,基中一部分的原因正是因为她,但她知晓的是,任何人想要害唐傲就是她的敌人,绝不能饶。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师兄也是一样。 天已然黑了下来。 灵隐寺山下,巡逻队还在继续着他的任务,不时就会能队伍从大门口处走过,从那跪倒和躺倒在地上的六人身边走过。但大家都默契的有如没有看到一般,如若无视般的走过着。 即便是到现在,大家也不知道为何傲二等人被罚跪在这里。还以为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大王所致呢。 一天的不吃不喝下来,对于修为最低也是化劲巅峰的高手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有伤之人就是大不相同了,伤势在没有得到任何医治的情况之下,是不断的恶化着。 伤口的疼痛,六人却是没有一人叫着苦。他们不配更加不敢。 不配是因为没有保护好少主,没有尽好他的职责。 不敢是师傅说不定就在不远之处看着,他们都是犯了大错之人,若是没有师命还敢妄动的话,怕是下一次,金鞭落下来的时候就不是在他们的背上,而是他们的头颅之上了。 第八百零七章 吉王无事 跪座在冰冷的山门之处,冰冷之感由膝盖处而来,但却无一人叫苦叫累,而就像是雕像一般。一直到有脚步声传来,他们还是没有敢抬头望上一眼。 脚步声有些零乱,证明来的不是一个人,且还不是巡逻的队伍,因为军人们脚步都是十分的整齐,多人如一人一般。 唐傲来了,带着雪菲和石磊以及叔父沈云义而来。 当唐傲的身影出现在傲三等人面前的时候,终于引得这五兄弟抬起了头。当他们看到昨日还还奄奄一息,甚至随时会咽气的唐傲这般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的眼中露出了激动般的神色。 与此同时,对于师傅更加惧怕起来。这是什么样的本事,才可以让一个已经是半死之人,这么快就完好如初呢? 拥有着这般的神鬼手段,又岂是他们可以起半点反抗心思的? 唐傲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到傲三等人的身上,而是来到了正趴在地上,就像是今晨自己那般,奄奄一息的傲二面前。 今晨的傲二是生龙活虎,唐傲似乎是随时丢命。但是现在,两人正好反了过来,当真还是造化弄人呢。所不同的就是,唐傲有事的时候,万人关心,但傲二有事的时候,却是连一个可怜他的人都没有了。 “你...你竟然没有死?”傲二似是鼓起了全身的力气说了这一句话。 “是呀,怕是让你失望了吧。”唐傲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出,母亲的确是怒而出手,现在傲二身上的伤势早已经深入骨髓,若非他是宗师的身体,怕是现在早已经死了过去,是断然坚持不到现在的。 但也仅仅就只能是坚持而已,全身已露死意的傲二,除非还有七叶天山雪莲相助,不然的话,断然没有再活下来的可能。 面对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唐傲身上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按说唐傲本人可不是一个心软之辈,他崇尚的是人敬他一尺,他还人一丈;你砍他一剑,他还以十刀。 哪怕对方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也不应该有丝毫的手软。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想与傲二一般见识。 一来,此人就要死了,又是傲三等人的师兄,他没有必要再去踩上一脚,给他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像。 二来,若非是傲二所害,或许他根本不会这么快的跨入到化劲巅峰,就不会有现在的奇遇,成为真正的宗师高手。即然他已经是宗师了,心胸也应该开阔一些,不应该与一个必死之人计较。 一句让你失望了吧,傲二便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尽了一般。 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又隐忍了这么长时间,所做出的努力最终竟然是功亏一篑,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不好到让他精神受创,好似突然间属于他的世界就变得黑暗了一般。 也正是随着这一句话,傲二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事无成。虽然成为人人羡慕的宗师,却是几次出手,连一个化劲都杀不掉,他的人生太失败了,他也没有在坚持下去的意义。 尤其是想到刚才还看到了雪菲,她出现在唐傲身边是那般的幸福模样时,他更感觉到这一生是那么的失败。 人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又是身受重伤。很快,傲二这便头一低,就此身体一松,趴倒在了地上,眼睛永远的闭上,再不会睁开。 傲二就这样死了。 死的时候还带着悔与恨,死的时候还带着对着人世的不甘。只是他的感受注定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去再意,一个已死之人是没有权力在让别人一定要重视他,更不要说还是他这般的该死之人。 唐傲的目光也没有在在他的身上停留一刻,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傲三五人。 傲三五兄弟,这一刻是头也不敢抬上一分。从他们想着给二师兄一个逃命的机会时,他们实际上等于是背叛了唐傲,凭着这一点,便是师傅把他们都杀了,也是应该。 现在师傅没有出现,少主来了,分明就等于是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唐傲。即便是现在少主一声令下,将他们杀了,想必师傅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他们只会成为活该之人。 “哎,重情重义是一件好事情,但有时候也是非常的愚蠢,打蛇不死反被咬啊!” 唐傲一声叹声之下,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向着山下走去。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军务给耽误了,想必现在外面的形势已然是十分不好了吧,现在即然身体已然无恙,是要去处理军务才对。至于说傲三等人,他们不过就是重性重义了一些而已,并非是真的对自己起了什么坏心思,不然的话,他们若是齐心合力,完全可以在母亲没有赶到之前,就合力将自己给杀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就算是觉醒全力抵挡怕也是挡之不住。 即然不是在针对自己,那他何必要当这个恶人,索性放他们一条生路,或许从此之后身边就会多出五个完全效忠的高手来呢。 唐傲就这样走了,留下了傲三等人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他们的耳边就传来了师傅的声音,“傲儿心善,留你们一命,还不快些抓紧养伤,等到傲儿用你们之时需用命去拼才是。” “是,师傅,但凡有令,敢不用命。”傲三等人闻听之后,便是齐齐答应了一声,随后就是互相搀扶着起身,向着山下军营处缓缓而去。这一刻,他们便是连傲二的尸体都不敢去收敛。但他们相信,这一切师傅会处理好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师徒一场。 唐傲出现在参谋总部的时候,惊动了留守在这里的两位次长,他们齐齐出迎,眼中透着欣喜,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很多。 这几天来,唐傲昏迷不醒,就似是整个吉州军倒了下了擎天的支柱一般,让每一个人没来由的都是人心惶惶。 尤其唐傲如今二十有四的年纪,竟然连一个子嗣都不曾留下,便是让众人更加不知所措。心想着一旦唐傲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这偌大的家业要交予何人? 怕是用不了多久,吉州军不用人攻,便会真的可能四分五裂了。那个时候,做为曾经吉州军的一员,大家要何去何从? 倘若是投到了其它藩王那里,是不是还能受到重用?那里的治世方略又会不会让他们习惯? 种种问题困扰着众人,原本已是让军心出现了动摇之意。外加又有消息传来,玄甲卫十万大军已然出了大梁城,马上就要赶到平城之前了。北面的北狄和匈奴似也在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南下,更是让大家的心灵上被蒙了一层的雾霾。 事关自己,也由不得大家要去多想。而到时候一旦将无战心,兵无战意,怕是距离吉州军大败之日不远矣。 面对着这些的问题,卫超与叶凡也是无有回天之力了。他们之前可都属于草根,属于那种无背景、无靠山、无基础之人,凭着唐傲的慧眼识珠,才走上了高位。 唐傲对两人有着知遇之恩,若是他们就这样把大好的江山丢了,纵然就算是死了,怕也是无颜在地下去面见唐傲的。 正自发愁的时候,唐傲来了,且还是生龙活虎一般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从脸色和走路的姿势上丝毫看不到丁点受伤的模样,这真的让他们无法和传说中吉王身中巨毒,随时可能会死的说法大不相符。 不相符是不相符,对二人而言,却是大好消息。两人出了议事大厅时在看到唐傲的那一刻的时候,眼泪便不知不觉的留了出来。嘴上忍不住的说着:“老师...” “好了,都那么大人了,怎么说哭就哭。快把眼泪收起来,若是让旁人看到,还不知要如何的笑话你们呢。”唐傲任由两个比自己年龄的人叫自己老师已然是接受的底线了,现在两人又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要命的是他还要出声去安慰他们,这实在有些为难他。 唐傲这般一说,卫超两人强行止住了泪水,破涕为笑,便迎着唐傲走进到了大厅之中。 尽管已经深夜,但此时参谋总部的会议大厅中却是人来人往,热闹的紧。十几位年轻参谋正围着巨大的沙盘之上指指点点,一旁还有人在记录着,做事显得很有规矩,一丝不苟。 但这一切,随着唐傲的进入,大厅中先是陷入到死静一般的沉寂之中,不少人正揉着瞪大的双眼,还有人干脆伸手在一旁同事的手臂上用力掐去,显然并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直到被掐之人忍不住疼痛,嚎叫了一声之后,大家这才都清醒了过来。然后无论什么样的官阶,都忍不住紧凑了上来,将唐傲围了一个结实。 “呵呵,大家的心情本王可以理解,放心吧,本王无事,之前一切不过就是计策而已。”简简单单的笑言,便有如给了大家百分的信心一般,所有人闻言之后都露出了一幅恍然大悟般的模样。 第八百零八章 玄甲军入平城 原来这一切都是大王安排好的呀。他们就说嘛,大王是何等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孤身犯险,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嘛。 只有为了大局,为了诱敌,方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亏得大家之前竟然相信了大王身受重伤,且还身中巨毒呢。 眼看着一句话的时间,所有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军心士气瞬间大涨。落在后面的忠成侯沈云义不得不在心中感叹着,他的傲儿当真是长大了,控制起形势来的手段那是炉火纯青,少有人敌。 众人的心被唐傲的出现很快给安稳了下来,接着便是对于当前战局的汇报。在唐傲听闻玄甲卫出兵十万直奔平城而去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就做出了决定,“派人通知野战军旅长周迁和参谋次长陆天迟,让他们将大军停驻于锦城之内,并做好全力守城的准备。” “什么?守锦城,难道平城不要了吗?”叶凡参谋次长闻听之后是一脸的惊讶。却也引来了卫超次长的怒目一瞪,然后卫次长向着一名负责传达消息的参谋人员说道:“没有听到大王的话吗?快去传命。” “还有,公孙·文和乘左富谁在吉城?”西边的事情做了决定之后,唐傲的目光便放到了北面。 “老师,乘左富回到了北狄,但公孙·文就在吉城。”卫超上前一步回答着。 “很好,马上着人把乘左富请过来,本王要见他。”唐傲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要找的人都不在城中,这样的话想要联系他们就需要时间了,现在好了,只要能找到人,北狄的问题就不算太大。 唐傲下了命令,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大约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黑夜中公孙·文便乘着马车来到了参谋总部外围的一个接待室,在这里见到了精神状态极佳的唐傲。 外面有关唐傲身受重伤,身中巨毒之事早就传疯了。一直在吉城的公孙·文就亲眼看到不少的吉城百姓跪在家门口,面朝着灵隐寺的方向烧香拜佛。 一时间,市面上的佛香竟然不够用了,便是厂家不断的生产依然还是供不应求,而外面的佛香也进不来。听说在路上就被吉王势力下其它的州府给抢购一空。 如此可见,唐傲在整个吉王势力下影响力到底有多大,多强。 这也曾一度让公孙·文羡慕不已,但同时也是担忧不已。 从最开始的敌对,在到现在的合作,公孙·文对唐傲的态度早就发生了质的改变。 不为其它,跟着唐傲合作远比与他为敌要舒服更多。现在公孙家族用他赚来的钱发展不知道比原本强大了多少。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便是将义渠一族压下脚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以说,未来是光明的,是大有前途的。但就是这个时候唐傲却倒了,这如何不让公孙·文去担忧? 想到一旦唐傲真的出了事情,吉地必然会发生巨变,若是如此的话,他还和谁生意,还从哪里进购货物拿回去卖呢? 为什么?为什么唐傲就不晚两年再出事呢? 从公孙家族的发展上,公孙·文便是这般的想法。而在得知深夜唐傲要见自己的时候,他也是十分的吃惊,他弄不明白,这个时候唐傲都快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见自己?所图为何? 可是直到现在,见到了完好如初的唐傲时,他这才完全的放下了心来。然不等他说上一句疑问的话,堂堂吉王为何人逗弄于人的时候,唐傲却先开口了。“公孙先生,你们北狄可不地道呀。本王不过就是有心一试,你们竟然就想出兵与我吉州军为敌了,你是不是要给一个解释呢?” “哎呀,冤枉呀!” 被唐傲这般一问,公孙·文哪里还敢去质疑什么,连忙委屈的说着,“某一直在吉城,大狄中发生了何事,某全然不知呀。” “不知嘛,那本王便告知于你。现在的北狄正在调兵遣将,已经准备与本王的吉州军开战了。”唐傲厉喝般的说着。 “这...这不能吧。如果真是如此,家兄还有乘家一定是会反对的。”公孙·文有些心虚般的说着。事实上,他就在今天收到了家族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他们的王义渠枭已然接受了乾英帝的联合之意,准备联合谋吉了。家兄还写信问他要如何去办? 如何去办的事情上,公孙·文的确是有些动摇了。现在吉王生死不知,在与他们做生意实在是太危险了,那倒不如和狄王一起上前来踩一脚,趁着唐傲将死之时,在这里占得一些便宜。 为此,公孙·文都已经做好了明天离开吉城的准备。可是现在,唐傲就这般的生龙活虎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原本的想法少不得就要因此而改变了。 有唐傲的吉州军和没有唐傲的吉州军那能一样吗? 一定要打一个比方的话,前者就是一盘散沙,想要怎么收拾都行。后者却是一道磐石,任其风浪再大也会岿然不动。 唐傲即然无事,那只能证明这一切都是他有意为之,那吉州军又岂能一点的准备都没有?而这个时候还要与其为敌,那不是脑袋坏掉了还是什么? 一想到,差一点就中了唐傲的引蛇出洞之计,公孙·文的头上不由的流出了一层层的冷汗。“吉王,这件事情某真的不知情,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劝家兄的。就算是家兄劝不动我们大王,我们公孙家也不会跟着我们大王一起与吉州军为敌。” 公孙·文是连忙表态着,似乎生怕晚上一步,唐傲一声令下,附近就会有刀斧手冲出,取了他的小命。 如此般的表态之下,唐傲闻之心也放下来了一半。 吉州军虽然实力不俗,但毕竟底蕴差了一些,发展时间也太短了一些,想要南北同时开战,并不现实。如果说公孙·文打定了主意,不受自己的恐吓,而是出言威胁自己,甚至提出一些并不是太过份的条件,为了大局,唐傲都会考虑是不是可以答应对方。 现在好了,自己一出言就吓到了对方,硬是让他害怕了起来,并做出了保证,唐傲这一颗心这才可以放下来了。 从自己被刺杀,差一点死去,在到玄甲军出兵,北狄意欲插上一脚,现在来看,这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玩的就是趁病要命的那一套。倘若是唐傲真的死了的话,那不肖说,接下来的吉州军定然只有被人瓜公的份,拿下的几州也被丢失一个干净。 可是现在,即然他无事了,那这一切的阴谋便有了破局的可能。其中北狄不出兵,或是少出兵,就成为了必须之事。 唯有北境真的安全了,让唐傲可以放下心来,他才能腾出手收拾那伸向自己之地的玄甲军。 这便是唐傲深夜叫来公孙·文的目的。现在看来,似乎目的已然是达成了,这让他放心了不少。接下来的时间,唐傲又与公孙·文深聊了一会,期间他还有意的多开放了一些货物的数量,借此公孙家和乘家便从中可以多赚上一些,这就可以确保他们可以站在自己这一边,大大的拖义渠枭的后腿。 期间唐傲还曾出言试探了公孙广有没有想要取义渠家族而代之的想法。只是对方避而不答给划了过去。唐傲便知晓,现在的时机还并不成熟,索性便也不提,只是叮嘱公孙广要尽快与家族之人联系,莫要与义渠枭一起做了不可弥补的错事。 ...... 唐傲完好般出现在参谋总部的事情,正以狂风扫落叶一般的速度向外传播着。 但凡是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士兵或是百姓,无不是欢欣鼓舞。吉王无事了,他们做起事情来便又有了主心骨,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按着大王所说的去办,那就是没有错了。 但在平城,唐傲安然无恙的消息显然还传不到这里。在南城门前,城门早已经洞开,守城将军,归一军旅长孙伏虎正带着手下的两位团长司彬和白山列队等候在这里。 不远之处,便是队伍浩荡的十万玄甲军。 原本归一军的高层可不止是他们三人,还有参谋长荣绍以及另两位大将甘力和石定天。只是因为他们并不赞同孙伏虎投诚乾文帝的举动, 现在已经被关了起来。 站在孙伏虎身边的正是隗倩儿派来的候得兴,此时笑意布满着一脸,在看到玄甲卫终于到来之后,他也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虽然孙伏虎被说动了,表示了投诚之意。但在大军没有到来之前他的心一直就是高悬着。现在好了,自家的大军就要入城,所有的担忧便在这一刻也随之消失不见。 孙伏虎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他心情上的喜怒哀乐。对此一旁的候得兴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是投诚之将,想必心中一定会忐忑的吧。 但对于孙伏虎这个人,上面的意思是要好好的对待。不为其它,只是给其它人做一个榜样而已。唯如此,以后才会有更多的人选择不战而降。 也正是因此,孙伏虎还是有着很大的自主权,且连一万五千人的归一军还是在他的指挥之下,没有他的命令,别人调动不了分毫。 第八百零九章 北方异动 玄甲军的先锋大军终于来到了城下,并开始有序的入城。先锋将军雷鸣也走到了孙伏虎的面前向他抱了抱拳。 本能性的孙伏虎就想还以一个军礼,但一想到他现在已经不是吉州军的一员了,便将半举的手入了下来,改成抱了抱拳说道:“雷将军,城内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和休息的地方,但请你们不要扰民。” 孙伏虎的话说是的冷冰冰的,但听在雷鸣的耳中却并不以为意。同样是将军,他能理解孙伏虎的做法,当下便点了点头道:“孙将军放心,某知道要怎么做。” 先锋军入了城,接下来就是中军入城,乐明将军也终于出现在孙伏虎的面前,接着就是一番的见礼之后,乐明带着大军入城而去。而在城中,早有一些的权贵站在路旁迎接着,且准备了不少的美食准备劳军。 队伍之中还有十名二八佳龄,长相秀丽的少女,那正是权贵为乐明将军准备的礼物。 这便是权贵的嘴脸,他们从来不会效忠于某人,在他们眼中只有利益。谁能带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会和谁亲近。 对这些,孙伏虎有若未见一般,带人回到了军营之后,便下令全军所有的将士呆在军中,无令不得外出,尽可能不要出去与玄甲军发生争执。 就在十万玄甲军顺利的入得了平城这个北方屏障之后,便有快马迅速的回报着,接下来大梁城内的安志武大将军带兵十五万大军又是浩荡般出城而来,奔向着平城前进着。 如此,玄甲军针对吉州军的大战正式开启。 玄甲军们迈出了第一步,消息在数天之后传入到石勒城的时候,王宫大殿之中发生了巨烈的争吵。 有关吉王身体完好般的出现在吉城的消息已然传了过来,这曾一度让北狄王义渠枭面色是变了又变。 先有消息说唐傲身中巨毒,眼看着就不行了,接着又说人没事了,而这些消息还都是吉州主动放出来的,他们...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义渠枭从没有这样闹心过,也没有似是现在这般的纠结过。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是被吉州军给打怕了,尤其是心中对于吉王唐傲早有了阴影。 这个人似乎可以将一切的事情都料敌于先,并做着安排。但凡是与之为敌之人弄一个不好,就会中了他的圈套,受到重创。大狄便曾吃过不少的亏,甚至一度连王都给丢了。 这样的一个人,又岂是好相与的? 之前得到此人重伤不起消息的时候,着实是把义渠枭给乐的够呛,他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大狄的机会来了。 可是现在,又说此人无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义渠枭犹豫了,便召来了大狄的重要臣子们,期望可以商量出一个结果来。哪里会想到,众人聚到一起便即是吵翻了天。 其中公孙家族的族长公孙·文和乘家的乘思托直接表明了态度,那就是在局势未明朗之前,不易与吉州军为敌。 其中乘家的乘左富更是站了出来,那胖墩墩的身体直接喊道:“各位,难道你们在吉州军面前吃的亏还少吗?这才多长时间,大家就忘记了之前的败仗吗?” 这一喊,让一些人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但也让一些人变得气急败坏起来。比如说贺遂家族的族长贺遂欢,“兵法云,胜败乃兵家常事,难道就因为打过了败仗,以后就不打仗了吗?那样的话,大狄岂不是要灭亡了。” “哼!说的轻巧,其实不过就是被俘之人罢了。”乘左富论手上的本事自是不行,但说到嘴皮上的功夫,可是少有人让他害怕的。这便嘀咕了一句。 但就是这么一句,让贺遂欢是脸色涨红。 被吉州军给俘虏了,这让贺遂欢一度的认为是平生之大耻。为此,他才成为了主战派之一的。 当然,做为一族之长,做事不可能只凭意气用事。更重要的原因是,公孙家的公孙·文和乘家的乘左富都已经与吉州军做起了生意。相比之下,他们贺遂家完全就被排除在外。 长此以往,这两家将会越来越强,财富也会越来越多。换来的就是他们更加的衰败,这一切都是贺遂欢所不允许出现和不想看到的。那这一次与吉州军一战便是避不可免了。 “什么?乘家小儿,你在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被刺激到的贺遂欢忍不住高声的叫着。 “怎么?你要如何?我们乘家是不是有种可不是一个外人可以评判的。”乘家的族长乘思托也站了出来,气势汹汹般的说着。 再以前,贺遂家就排在乘家之后的,实力不如。现在乘家变得更为壮大,更不是贺遂家族可以相比。眼看着不如自己的人还敢站出来叫嚣,乘思托又岂会客气? 被这般的喊声一质问,贺遂欢也只能梗了梗脖子,将一切的不爽吞在了肚中。 “好了,不要吵了,我们是在商量大事,不是来吵架的。”义渠枭板着一张长驴脸,一脸不悦般的说着。 但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发生却是义渠枭喜闻乐见的事情。手下的人不能够团结到一起,互相争斗这不正是做为王的机会所在吗?他于其中平衡,才会越发显其重要性。 只是平时这般的争吵他乐于见到,但现在就要做出决策之前,他当然希望大家可以抱成一团。 大王说话了,不管是乘左富还是贺遂欢都是要给面子的,这便都冷哼一声之后转过了脸去。殿中的气氛也是为之而一滞。 眼看着众人都不说话了,乾英帝的使者,原本是以旁听身份来份的元易终于站了出来,轻咳了一声道:“诸位,大家的心情某能理解。但仔细想想,诸位已然是大祸临头了,可曾知晓?” “嗯?你这人,说话怎么说一半,继续说下去呀。”乘思托听闻至此,一脸的不爽之意。 “呵呵。”元易轻轻一笑,他就怕没有人接自己的话无而视自己,那样一来他倒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可现在有人接话那就一切都好办。当下他是轻轻一笑后道:“诸位,某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吉州军也的确很强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且你们现在已经和他们做起了生意,日子比之以前好过了很多。换成是某的话,某也会犹豫要不要出兵的。” 这一番话仿佛说到了众人的心中,引得不少人都是默默的点头。倒是义渠枭有些着急了,他还指着元易站出来支持自己出兵呢,现在倒好,他竟然说起这一番话,这不是要坏事吗? 倒是元易,又是一笑向着义渠枭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神色,随后继续的说道:“现在的日子是好过了。但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与吉州做生意,赚取好处最多的又会是何人呢?” 这个问题不用人答,是人都能够清楚,当然是吉王唐傲。 说起来,他们之间做生意并不平等,物品是由唐傲提供的,分配权和定价权也全在人手,北狄可以说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 即是大家都知道,元易便也没有要让人回答的意思,又道:“是呀,想必大家都清楚,赚的最多的是吉王,而不是你们。现在你们不过就是用一些个族中的奴隶去换取所需之物,看似是赚了不少。但可知,长此以往下去,赚的最多的吉王实力就会越来越大,最终大到你们都无法撼动。” “大狄的人口终还是有限的,长此下去,有一天如果没有人拿去交换了,会是什么局面,大家可曾想过吗?” “高丽和西蛮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大家可曾考虑过,是不是有一天会步入他们的后尘?” “我们大乾有句话,叫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诸位,说不好听的,你们现在是在吃老本,终于一天没有了本钱,那便没有了存活下去的空间。而说不好听的,你们的所为就是在资敌呀。” “吉王此人,大家多数都见过,还有不少人是打过交道的,他的秉性如何,想必不用某去阐述,你们也非常的清楚。这是一个有着极度野心之人,听人说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请问,这样的一个人,会允许卧榻之侧容他人存在吗?到那个时候,怕就是大家步入到高丽与西蛮的后尘之时了。” 一番话下来,元易站在狄人的立场上考虑着问题,使得大家便是想要辩解一番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也有不少人,还跟着不断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们对于这种说法是认可的。 眼见有人支持自己,元易又是一笑而道:“想必大家已然知晓,我们玄甲军已经出兵二十五万出了大梁,先锋更是直接占下了平城,接下来将过滦河,入辽州。” “辽州大家都知晓吧,那可是我们陛下之前的封地,在那是我们有着很强的影响力,之前不过就是因为吉王压制的太狠,杀的人太多,才没有人敢反抗而已。可是随着接下来我们大军一到,众人有了主心骨之后,必然是响应者无数。那个时候,想必用不了多久辽州就会被收复。” 第八百一十章 八方风雨来 “没有了辽州,玄甲卫二十五万大军便可以从南面杀向吉州,这对于大狄而言难道不是机会吗?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忘记告诉大家,我们已经说服了匈奴人,他们已经决定出兵二十万由北向南夹攻吉州。呵呵,这已经是四十五万大军了,说实话,某还真看不到这一次吉王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一边说了很多话的元易此时是将微笑挂在脸上,完全就是一幅胜券在握般的模样。 这一番话下来,也让场中更多人是面露激动之意。他们之前还以为乾英帝是想看他们大狄先动手,好座收渔翁之利,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玄甲军和匈奴都已经做了出兵的举动了。 而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不趁机出兵的话,那以后分好处的时候岂会有他们的份呢? 人言,酒壮怂人胆。 现在玄甲军和匈奴出兵了,也壮了狄人的胆量,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机会。 “哈哈,好,即是如此,我们贺遂家族是定然会出兵的。这样,我们出兵六万精壮。”贺遂欢哈哈大笑着附合着,做出了出兵的决定。 “很好,即是如此,我们义渠家出兵八万精壮。”义渠枭知道是要表态的时候了,便也跟着喊了出来。 如此,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公孙·文和乘思托两人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他们来表态。 众压之下,乘思托不免有些动摇,这便准备开口也说决定出兵。但就在他张嘴之时,公孙·文却是抢先一步表态道:“即然已经有六十万大军了,那我们就不参与了。当然,我们会出钱出粮,以尽自己绵薄之力。” 没有人知道,公孙广的密信早已经到了公孙·文的手中。里面详细的说明他了与唐傲见面的过程。并一再的表示,之前所谓唐傲受了重伤之事的确是谣言,甚至很可能就是唐傲自己释放出去的,他在下一盘大棋。此时公孙家族万不可中了对方的圈套才是。 有着公孙·文的保证,公孙广这才没有听信元易之言,但碍于形势所迫,不出兵可以,但出些粮钱却是少不了的。 有了公孙·文这先一步的表态,乘思托便有了榜样,也表明乘家不出兵,但会同样的出钱出粮。 四大家族,有两家不出兵,这个结果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却并不糟糕。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拿着别人的钱粮去打仗,而如果打胜了,做为出力最多的出兵之人自然分得的好处也就会越多。 想到以后可以借此分得更多的好处给自己,那个时候公孙家族和乘家也将无话可说,义渠枭便哈哈大笑道:“好,即是如此,就按我们商量的办。大家各自去便准备吧。对了,匈奴人二十万大军何时到来?” “大约五日之后可达。”元易抱拳回应着。 “很好,那我们就十日之后出发。”义渠枭大手一挥的说着。有意拖上五天的时间,更利于他去关注着形势,这就是他的小聪明之处。 对此,元易也很是满意。他的任务就是说动狄人出兵,至于出兵多少,什么时候出兵,那就不是他能决定和指手划脚的事情。 ...... 大梁城。 吉王唐傲并没有死的消息也传了过来,隗倩儿便第一时间派人去找宗师申屠为。 申屠为站在隗倩儿的面前时,那是脸不红来气不喘,实则心中却早已经是慌的一批。 比之旁人,他更加清楚唐傲没有死那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而这件事情一旦被女魔头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他便是要面临着满天下的追杀了吧。 别人想的是唐傲没有死,吉州军就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被打败,申屠为的想法则是要更多一些。当然,如果他知晓女魔头已经现身在灵隐寺的话,那他只会更加的害怕。 “这不可能。”面对着隗倩儿的质问,申屠为当然不会承认,还是十分坚定的说唐傲是必死无疑的。为了摘清自己,他还说这可能是吉州有意放出的消息,为的就是让人自乱阵脚。 隗倩儿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在她想来,如果唐傲真的无事的话,那他就应该主动站出来,站到所有人的面前,用事实来打破之前的谣言。可就传回来的消息,似乎没有人看到唐傲公开露面,一切仅仅只是传闻而已。就此来看,很可能是唐傲真的出了事情,有意放出消息就是为了迷惑它人而已。 这一次叫申屠为来,不过就是随口一试罢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隗倩儿便放下了心思,没有在理会此事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道:“申屠大师,很快匈奴来的二十万人马就可能会到大梁城,到时候还要大师帮助本宫一起来掌控他们。有了这个雄厚的底子,复国有望矣。” “这是自然。”申屠为轻捋着胡须一脸笑意的答应下来。但当隗倩儿转身一走之后,申屠为也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他准备离开了。没有人比他清楚一位大宗师的厉害和强大之处。 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消息证明唐傲未死,但申屠为不敢赌。尤其还是唐傲身受中伤,身染巨毒的消息传遍天下之时,那女魔头又岂会不知? 这个时候还一定要留在前狄公主的身边,危险性实在是再大了。申屠为这个人喜欢用暗器伤人,并不喜欢与人光明正大的去打,去冒险。如此之人最不喜欢有人惦记自己,在暗处伤了自己。 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申屠为也必须要先离开一段时间。如果事实证明唐傲死了,且与自己毫无关系,他还会在来找前狄公主。 申屠为离开了,走的时候留有了一封书信,说是要再去一趟吉城,看看唐傲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只要查清楚这件事情他就会很快回来,耽误不了公主殿下的大事。 皇宫之中,乾文帝自然也获知了唐傲未死的消息,但他同样是有些怀疑。只是不管心中如何的想法,二十五万大军已然派了出去,总不能一仗没有打就回来吧? 这样,天下人岂不是以为自己怕了吉州军? 再说了,就算是唐傲还活着又如何?他终只是一个人不是神。现在有玄甲军、匈奴和北狄合在一起六十万大军,吉州军拿什么来挡?又怎么可能挡的住? 唐傲是不是能挡住?吉州军是不是能挡住? 放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不被看好的。但事实上,吉州军所要面对的困难却远没有外面人所看到的那么大。 玄甲军是出兵二十五万,但他们是分批而动。且做为后军的安志武所带十五万大军只是刚出大梁城而已。现在的吉州军只需要面对着他们的先锋十万人罢了。 匈奴的二十万人,早就被前狄公主隗倩儿视为禁脔,是不容他人染指,也是不会投入到吉州的战场之上。 北狄的义渠氏和贺遂氏共计十四万大军,也是需要一些时日才会动手。 并不是一拥而上,这就等于给了唐傲个个击破的机会。更不要说,现在的吉州军早已经是今非昔比,自沈云义成为了预备役的统领之后,他更是在得到了唐傲的支持时,不断的招兵买马,现在仅仅人数便有了二十万。 除去其中的十万高丽军不提,这些人还要继续训练,且忠心度还有待于加强,现在是不能上达战场的。 余下的十万人中,其中四成便是由北狄和匈奴用英雄醉和吉州茶换来的奴隶。要知道之前与公孙家和乘家交易的时候就说过,交易的奴隶中,五人里必有一个壮年。 从双方交易到现在,大量的英雄醉和吉州茶送了出去,得来人的口已达二十万余。按比例来看,便有四万青壮年了。而这些人都被招到了预备役,并安排了大量的龙院学生入了军营进行洗脑。 并非是所有人都有着民族情节,尤其是越没有文化之人,就越不存在什么信仰。这些人便都是利己主义者,他们很少会有自己的思想,往往随众心理更加严重。 吃的好,穿的好,手中的武器也好,待遇更好。尤其在得知只要为吉州军打仗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良田,以后再也不用为生计而发愁的时候,这四万异族青壮很快就归心了。 这所谓的归心或许有些不牢靠。但不要紧,只要吉州军能够保持不断的强大下去,他们就不会有异心。而随着跟随吉州军的时间越长,早晚就会生出认同感来,那个时候便等于是自己人无疑了。 这就有些类似于雇佣军了。就像是明末的时候,建奴不就是雇佣了很多的蒙古骑兵为他们所用吗? 事实早已经证明,这些吃不上饭,穿不上衣的异族,他们的追求的其实很简单。只要能满足他们的口腹就会为你卖命的。 十万大军中,除了四万异族之外,还有六万全是汉家儿郎。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青壮身健之辈。在沈云义的安排下,他们正在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现在已然完成了一个百姓到军人的转换。 第八百一十一章 母子交心 随着唐傲醒来,这十万人很快就派上用场,有如新兵营下连时被分配到了各个部队。有序的工作不断进行之下,十万人很快便被抢走了大半。余下的四万人便要和十万高丽军一起训练,也一并盯着他们,防止他们会出问题。 用那六万大军,将金城之战的所有损失都弥补了回来,各军也完整了编制不说,还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扩建。 虎贲卒由原本的六千人增至到一万人;火器营由原本两个营,每营四千人,成为了现在的每营六千人;几乎被打烂的战车营也重新建成,不仅如此人数也由原本的五千人扩编到现在的一万人。 战车营金城之战中,最先发挥了很强的实力,但当面对人海战术的时候暴露出了他们的不足。若是当时拥有的火铳兵数量不是一千,而是三千甚至是五千的话,那一仗就不会的如此费力了。 有鉴于此,这一次唐傲大手一挥,给其扩充了一倍的兵力。 除此之外,唐傲还着手组建了第二野战军,人数与第一野战军一样,同样是三万人。 旅长为原预备役的副统领,曾经周迁的副手,现在是忠成侯沈云义的副手,同时还是龙院军学院的第一批学员,是以总成绩第一名毕业的伍虎。 伍虎是一个孤儿,从小尝尽了人世间的冷暖,也养成了自发向上的一种性格。而像是这样无根无靠底细干净的人,正是唐傲最喜欢用的。 伍虎为第二野战军的代旅长,参谋总部的优秀参谋之一罗华任代参谋长,手下的六位团长也都是久经杀场的老兵精锐,是各旅各团的骨干,分别是一团长苏不败,二团长萧青云、三团长余光绝、四团长楚三才、五团长石千山和六团长邱北海。 其中苏不败和余光绝原本是撼山卫的骨干、萧青云和邱北海是虎贲卒的骨干、楚三才是预备役的优秀教官、石千山是原禁卫军中的一名队长。 由骨干一下子跃升为了团长,虽然并非是最精锐的军队,但依然还是让苏不败等人激动不已,发誓定会效忠吉王殿下。 军队改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接下来剩的就是磨合了。而这个磨合的时间,唐傲打算放到队伍行进中进行。他已经决定,带着火器一营所部、虎贲座所部以及撼山卫已经回到吉城的第二团第三第四三个团奔往辽州前线锦城。 决定让叔父沈云义带队,率领火器二营、战车营全部以及第二野战军和三万预备役奔向吉州最西北的白郡镇县,去抵挡北狄和匈奴的兵锋。 自古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虽然说这南北两仗都是在自家地盘上打,但应该有的准备还是十分必要的。这一战,仅是调动运送粮草和辎重的民夫便有十万人。其中北与南各五万。 这还是因为唐傲势力下的主干道早已经修成了水泥路,若不然的话,这个数字还会翻倍,就像是玄甲军出动,仅是民夫调用人数就达到了三十万之巨。 这便是古代打仗的困难所在,刀兵一现,动辄就需要几万十几万甚至是几万的后勤保障人员。每打一仗,碍于交通等原因,或许仅是走路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大军所耗甚大。很多时候打着打着就没钱了,不得不含恨而退。 唐傲这一路,老兵更多,新兵更少,需要整合的时间也就少。再加上锦州那里的局势很是紧迫,便决定较叔父先行一步,而在走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与自己的母亲好好谈一谈。 吉王府。 最里面的书房中,唐傲和母亲傲雪头一次相视而座。 说起来唐傲已经二十四岁了,但不管是这个身体的记忆中还是他本人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傲雪。便是此时,母亲两个字宣之于口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些陌生。 唐傲长大了,现在拥有六州之地,也是数百万百姓,几十万军队的首领。此时此刻,再不用她这个做母亲的担心,母子终得相见。 天下就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傲雪亦然。 只是一来她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为了报父仇不得不常年再外,无法照顾孩子。二来,她很了解乾文帝这个人,疑心之大下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如果她留在唐傲的身边,少不得对方会疑心重重。 那为了自己好和孩子好,傲雪便索性也不出现了,这般一来,便可以省去许多的麻烦。 如今的唐傲再不用乾文帝庇护,自成一体。母子见面时,顾虑上便少了很多。 对面而座,并没有常人母子间的那种融洽,甚至还有些陌生。但好在的是,做儿子的唐傲有意想要增进这份母子关系,如此一来,倒是不怕走不到一起去。 “母亲,您受苦了。”开口仅仅只是一句话,傲雪便是闻及动容,从不知累也不知疲倦的她这一刻美丽的双眼开始泛红。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行走在报仇的路上,没有得到任何的帮助。徒弟们还小,实力也有限,便是想帮也帮不上忙,反倒会成为累赘。 好不容易有一个丈夫,还是权力欲极强之人。再说他们也算不得是夫妻,当时不过就是迫不得已之下才走到了一起,现在丝毫的没有感情。 即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的傲雪习惯了独行独往,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牵挂的人,那只有唐傲一人了。 正是因此,她才没有理由去让唐傲试险,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去做,其中的委屈可想而知。现在正是自己最在乎的人说了一句受苦,就仿佛给水库大坝开闸放水一般,瞬间眼泪便有止不住的意思。 毕竟是大宗师的修为,傲雪还是很有承压的自制力,眼睛就在眼眶之中打着转转,可硬是没有让它流下来。 “母亲,我是您的孩儿,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也算是有些能力,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能一起面对吗?”唐傲突然的伸出了右手抓住了傲雪的手,眼中十分真诚的说着。 唐傲的主动开口,贴切的关心之言听到了傲雪的耳中,情绪再次波动,似有控制不住的意思。 “母亲,您就是孩儿的唯一,您没有丈夫,孩儿又何偿有过父爱呢?以后就我们娘两相依为命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孩儿可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唐傲眼睛紧盯着傲雪,这一次他必须要让自己的母亲哭出来。 傲雪只有哭了出来,才会彻底的发泄心中的所有委屈和不满,他才会知道自己以后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母亲什么事情都不说,身为人子,就是想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去做,那岂不就是不孝之人。 唐傲连续三次的紧逼相问,原本心境就松动的傲雪眼泪终于流下,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已经死去的父亲。听到唐傲所说他没有偿过父爱的时候,那这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孩子呀。父亲近在眼前,却根本无爱,母亲远在天外,想给爱也给不了。她...即没有为父亲报仇,又无法给孩子应该的关心,她还真是不衬职呀。 心有歉疚,又被谈及了父爱之事,傲雪终于哭了,且一哭就是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借着眼泪给流出来一般。 而一边哭着,傲雪的嘴巴也松动了,心中的很多事情慢慢的也被讲了出来。 事情正如之前雪菲所说的,唐傲的外公的确是被人所害,且还是八位宗师联手所为。相比之下,这八位宗师都是实力极为强悍,在宗师之中也属于顶尖的那一种层在。 提起他们的大名,在二十几年前,那都是响当当的。且他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年轻人。正是因为他们年轻,当初的傲苍天本着提携后辈的想法,在加上他本就是一个无私之人,想要看到武术可以大放流彩的那一天,便给予了八人分别不同的教导。 要说傲苍天这个人,武学成就实在是太强了,资质更是极佳,说是万中无一都有些太过于保守。至少当时天下人习武的天赋是没有谁可以与他比肩,以至于这八位年轻的宗师也是远远不如。 正是天赋的问题,所以他们尽管受了傲苍天的指导,却发现想要达到这位前辈的实力是十分的困难。他们并没有那么好的天赋。那问题就出来了,倘若傲苍天一直活着的话,那天下人哪有人会知道他们?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学一道,大家记住的永远会是第一强人,这也是八位年轻人一生所追求之道。现在却有这般的一座大山横于他们的身前,让他们望之而不及,甚至全然的没有了信心,这对于八人武学心境可是一种严重的挫败。 即然是比之不及,那便毁灭它好了。 只要傲苍天一死,八人便都等于又有了机会。这就像是别人有好东西,有些人得不到,就想将之捣毁一般。 第八百一十二章 旧事真相 八人中以田原敬三为首,他率先的有了这种想法,然后与一向走得近的宇文昌、唐三手和拓拔牛等人一合计之后,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傲苍天,以让他们可以有出头之日。 当下,八人一起出现在傲苍天的面前,以求指点为名力气最大的拓拔牛率先出手,出重拳砸向着傲苍天,借着这个机会以暗器和用毒闻名的唐三手突下杀手,在加上田原敬三等人的帮衬,以八战一,最终让傲苍天中了毒、受了伤。 可即便是如此,傲苍天依然还没有马上死去,相反他还有反击之力。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杀了这八个年轻的后生,只是考虑到他们有现在的武学不易,这才没有痛下杀手,仅仅只是把他们给赶了出去。 不得不说,论起武学天赋,傲苍天的确是惊人的,是招人妒忌的。但说到为人处事,对于人性的了解就要差上一些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放虎归山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的后人带来多么大的痛苦和创伤。 八位年轻且有天赋的宗师脸色通红的离开,各奔了东西。等到去外面游玩的女儿傲雪归来时,毒已入腹的傲苍天已然是病入膏肓,身体已然不行。 可即便是此,傲苍天还是借机把全身的功力灌顶给了傲雪,随后还告诉女儿,不必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就是他的命数。 傲苍天死了,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并不痛苦。可看在唯一女儿傲雪的眼中她并不这样认为。她是一个女人,有很多时候女人可是小心眼的,杀父之仇怎能不报? 也就是那一天开始,傲雪变了,不再是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而变得少言寡语起来,且不在对人有笑脸,仿佛这个世界上谁都欠她一般。与此同时,她也走上了漫长的报仇之路。 如父亲一般,傲雪的天赋也很好,虽然不是最拔尖的那一种,但相比于常人也是极强的。又有父亲把功力传给了自己之后,傲雪便成为了大宗师,实力远高于普通宗师之上。 这八位年轻的后生,傲雪都是见过的,还曾和他们一起说笑过,对于他们的一些情况也是有些了解。依仗着这些了解,她开始了漫长的旅程。但一人之力终是有限,论身手八人任何一个也不敌她,但即是要报仇,总是要找到人再说吧。 宗师有意的躲闪之下,想要找到何其难矣,纵然傲雪变的心狠手辣,一入江湖便杀了不少人,得了一个女魔头的称号,但以一己之力想要找到所有的仇人亦是不能。 也就是这个时候,还是皇子的唐青山出现。他打听到了傲雪的事情之后,便动有皇族势力找到了八人中一位名叫韦天柯的踪迹,主动告诉了傲雪。 韦天柯也成为了傲雪找到的第一个仇人,并被毙于她的鞭下。 为此事,傲雪也就欠了唐青山的人情,双方开始有了往来。唐青山也开始劝说傲雪,以自己一人之力想要找到仇人实在太难,但若是可以成为大乾皇族的一份子,那就不同了,有整个大乾相助,天下再大,只要用心,又岂会有找不到的人呢? 虽是出手狠辣,实则心境与女孩子并没有太大差别的傲雪被说动了。她便问及要怎么能成为皇族之人,能让大乾帮她找到报仇之人的下落。机会成熟之下,或是说在唐青山的有意引导之下,便有了傲雪帮其攻打大狄的事情。 傲雪的确很厉害,当时的大狄也有些厉害人物,其中就有宗师级高手,这也赖于当时的大狄王隗忠远为人豪放热情,交了不少的朋友之故。 大乾虽然强大,但皇族人员却都个个眼高于顶,是不屑与什么武夫交朋友的,便没有宗师高手,这就成为了进攻大狄的一大难题。现在有了傲雪加入,一切都不一样了,女魔头一出手,岂是其它的普通宗师可以相比,很快大狄王族中的宗师被灭,让唐青山顺利的攻进了大狄王都之中。 在这个过程之中,做为唐青山手中的利剑,当时的大将军沈云天常会与傲雪在一起,郎才女貌,久而久之两人间竟然有了一些的情素。尤其是沈云义其人同样性格豪放,豪迈非常。 眼看着一对有情人似乎有要成眷属之意,唐青山急了。一个沈云天的实力便已然是让他心悸,若是再娶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妻子,一旦哪一天生出异心来要如何应对? 心有忌惮的唐青山这便找来了沈云天,假意说让其帮着劝傲雪为大乾所用,还主动安排了见面的地方。实则所喝的茶内却是布满了chun药。 傲雪入江湖以来也算是小心,平时吃的喝的都十分注意,但也要看和什么人再一起。在她眼中,沈云天就是她的靖哥哥,是完全可以相信的那一种,便不疑有它的喝了下来。接着的事情就简单了,随后的沈云义被以重要军情为由给支走,接下来唐青山以救命恩人的方式出现,为解其毒,要了傲雪的身子。 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次,便有了唐傲的出现。 完全清醒过来的傲雪这便恨然离开,但她并不知道药是唐青山下的,真以为对方是形势所迫下的无奈之举,便没有杀他。等到事后感觉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又不能去杀孩子的亲爹,这便有了这段畸形般的感情。 “那沈将军呢?”唐傲听到这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天,不!沈将军大半年之后,在一次保护大狄国死士刺杀唐青山的时候战死了。”说起沈云天的时候,傲雪眼中还有着亮光闪出,可见对其还是有着感情。 “果然如此。”唐傲点了点头。以唐青山的为人,做出了这般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是一定不会留下沈云天的,这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让他座立不安。抢了人家的女人,一旦有人从中使坏的话,那他会不会反? 尽管这样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几,但唐青山的秉性使然,是绝对不会任由其存在的。这所谓的刺杀,怕是唐青山早就知道,甚至是他有意为之,是他安排的人也都未可知。 面对着唐青山这样绝对的利己主义者,沈云天的结果必然只有一种,那就是死路一条,甚至为了斩草除根,便是连沈云义的夫人赵燕燕也是生完孩子也就是生下了沈敏之后便死了。 至于沈云义,怕若非是傲雪有意的叮嘱,唐青山忌惮之下,这才活了一条命而已。 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秘辛,唐傲伸手抓着傲雪的手道:“母亲,以前孩子不懂事,也没有能力,有些事情帮不上忙。可是现在,孩儿已经有了能力,现在也是宗师之境了,在有什么事情,我们母子一起面对好不对?” 双眼注视着傲雪,感受出她似乎是要拒绝一般,唐傲马上就又道:“母亲,他也是孩儿的外公,难道外公之仇,外孙就不应该报吗?母亲,答应孩儿吧,不然孩儿也要生活在愧疚之中的。” 这后一句话算是打动了傲雪,她是深知愧疚是什么滋味的。再说了,孩子如此的央求自己,她又哪里能开得了口去拒绝呢?“好吧,傲儿现在也是宗师了,还是双生脉的宗师,又习练是的先天功法,怕是一般的宗师早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便是过上一阵子,母亲怕也打不过你了。即是傲儿有心,母亲便答应你是。” “呵呵。”唐傲的眼中露出了快乐般的笑意,早点报了仇,母亲才能着像一个正常人,这正是唐傲想要看到的。“母亲,那能说一说那八个忘恩负义的都是谁吗?‘ 一说起这八个人,傲雪全身的气质不由是为之一变,“他们的名字母亲怎么会忘记。他们分别是韦天柯、独孤博、古火炎、牧万仞、田原敬三、宇文昌、唐三手和拓拔牛。” “其中韦天柯早已经死了,独孤搏和古火炎也被母亲找到,将他们杀了。其它五人却是还没有找到。只是听人说,田原敬三是东瀛人,母亲也去过一次东瀛,但没有找到;有人在波斯见过宇文昌,母亲也去了,也是没有找到;拓拔牛是羌族人,但属于蜀州的羌族还是藏州的羌族便不得而知了,总之两地母亲都去了,还是没有找到;牧万仞四处而波,倒是哪里似乎都有他的影子,但哪里都见不到他的人;最后的唐三手,是蜀州唐门之人,母亲倒是知道他在那里,但唐门机关林立,四处有毒,母亲的实力还是不够,没能闯进去。” 说到这里,傲雪还叹了口气道:“若是你外公鼎盛时期,倒是能进去,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没事的母亲,傲儿还在,您不是说傲儿双生脉,是天生的武字奇才吗?总有一天,傲儿会有实力闯进去的。再说了,就算是傲儿一个人不行,手下还有几十上百万大军,到时候挥军前往就是,还怕踏不平一个唐门吗?” 第八百一十三章 锦城攻防 唐傲十分自信般的说着。倒是让傲雪脸上有了笑容,“是呀,我儿就是厉害。哎,当初生你的时候仓促,没有好好的检查一下,若是早知道你是双生脉的话,就应该带在身边,你的武学应该比现在还要厉害许多才是。” 闻此,唐傲脸上就是一笑,心中想着,如果那个时候检查的话,断然不会是双生脉的。 终于与母亲将所有的事情说开了,接着傲雪又问及了这一次中毒受伤之事,唐傲自然也是实话实说。 “什么?申屠为?他竟然有这般的胆子。”傲雪听后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傲儿,此事交给母亲了,母亲去找那个申屠为,收拾了他。” “母亲不必着急,只要知道是谁下的手事情就好办了。再说了,孩儿无事的消息也应该传了出去,不管别人信不信,这个申屠为一定是会相信的,怕是早就逃了。一个宗师定要躲起来不见人,岂是那么好找的呢。此事孩儿记下了,这个仇早晚会报。而这些年来母亲辛苦了,好不容易我们母子团聚,就让我们多呆一会吧。说起来您可是有五个儿媳呢,以后可不止一个孙子孙女,还想着让她们伺候伺候你,在没有那些人的消息之前,就不要乱跑了。” 唐傲真心相留,在加上傲雪有愧疚之心,事实上还真的没有仇人的消息,傲雪想了想后,便也就顺势留了下来,她不想再让儿子不开心了。 “对了,这一次那么多人与傲儿为敌,用不用母亲出手帮你杀人?” “哦,不用了。战场之上孩儿自然会解决他们。这一段时间您就留在王府里吧,说实话,傲儿这一出去,还真的担心有人会对王府不利,若是母亲愿意留下,任何人也打不到这里的主意了。” “那倒是,母亲再此,管他来的是谁,都不会一点的好果子吃。”傲雪自信般的说着。在这一点上,她不是说大话,而是信心满满。 安慰下了母亲,也留下了母亲,知道了当年事的唐傲仿佛是卸下了一个包袱,终于可以轻装去往前线。他倒要看看,这一次玄甲军凭什么敢出兵吉地,他要看一看是对方的爪子锋利还是他手中的利器更为锋利。 ...... 平城。 乐明的十万先锋大军,在这里休息了两日之后便开拔出城,直向着东北面滦河而去。 春意正浓,夏季未到,未经大雨之下滦河水面并未开始上涨。玄甲军的先锋便很容易搭上了浮桥,等到主力大军一到,便会渡河而过,兵逢直指辽地。 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乐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可谓都是非常的熟悉。过了滦河之后,他先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随即下令,兵进锦州城,争取早日打下那里,为大军进占辽州,兵逼吉州做着准备。 做为辽州的西大门,锦州一开,便等于打通了进入到辽州之路。拉下来的仗便要好打许多,这也是乐明这位先锋将军重要的使命之一。 十万大军,外加所征召的足足十二万的民夫,若是从高空俯瞰而看的话,队伍綿长久远,给人一种十分浩荡般的感觉。 锦城,城内的府衙之中,第一野战军旅长周迁和参谋长李友正看着总部的参谋次长陆天迟对着面前的沙盘比比划划着。“参谋部的意见就是如此,吉城那里的援军正开拔而来,我们只需要守上一段时间便可以准备反击了。” 将手中的指挥棒放下,陆天迟伸了一个懒腰笑了笑,“这一战于我们并不困难,我们城楼上有青铜轰天炮,城池又经过加固,城内又囤积了不少的守城之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攻下来的。” “是,我们野战第一军对于守住城池是很有信心的,但就是心中憋屈,孙伏虎怎么就投敌了呢?大王对他可是不薄呀。”周迁旅长气哼哼的说着。 “算了,人各有志,这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接下来要守好城池。为了保证锦城不出问题,接下来我们三人就轮流守城好了。一人十二个时辰,你们以为如何?”陆天迟摆了摆手,不想去提孙伏虎的事情。 “可以。”周迁和李友对视了一眼后皆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各去准备。而当玄甲卫大军已经过了滦河即将要出现在锦城城下的消息在城内传出之后,让人想像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全城百姓,竟然是纷纷出物出力,硬是要帮着吉州军一起守城。 百姓永远是最可爱的,他们更能体会谁对他们更好,谁是他们的亲人。 以前锦城被忠王·占领的时候,税赋加重,徭役翻倍。若是老天爷照顾,收成好的年头还好一些,但凡是遇到灾年,那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的。 但自从这里成为了吉王的地盘之后,权贵们被强制卖了田产,百姓反倒都分到了良田,有了自己的土地,大家就有盼头。而在商业税加重,农业税减轻的政策之下,只要百姓不偷懒,混个温饱并不困难。 倘若是勤快一些的,便是积攒一些余钱也是可以做到的。 一番的比较之下,谁好谁坏自是一目了然,百姓们心中念着吉王的好,也倍加珍惜着现在的生活。现在得知忠王的军队又要打回来了,哪个肯依? 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们也要帮助吉州军守好城池才行。 如此,原本不过就是征了城内的一万民夫帮着搞搞后勤运输,现在全城的百姓都积极的参与了进来,仅是能帮上忙的就有三万多人,这也使得野战第一军的工作越发好做,甚至还有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 城内的情况良好,甚至是出乎想像的好。而就是这个时候,玄甲大军来到了城下,并在城外八里之地安营扎寨。加上民夫二十多万人的队伍全数摆开,使之远远看去,那是相当有规模性。 民夫赶到之后,便分批开始回返,他们还需要从平城运物更多的物资前来。但做为先锋将军乐明却不用去操心这些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好好打仗,怎么样攻下锦城就是了。 叫来了手下众将,一番商议之后,决定明天开始攻城,由雷鸣将军具体负责。 雷鸣可是一位有能力之人,上一次救援桑斗北的时候,他便表现出了不错的指挥能力。这一次乐明便把先锋将军的职务交给了他,同时还给了他两万大军。 两万人或许不够,但只要能够创造出战机来,接着乐明就会率大军猛攻,如此拿下锦城就并不困难了。但就在所有的将军都一脸的乐观,尤其是现在有传言吉王重伤已死,且还有孙伏虎投诚在前的事例时,大家都认为一个区区的锦城是不可能挡的住他们玄甲军的兵锋,可只有领了任务的雷鸣一脸的沉重之意。 他已经从斥候那里得来了消息,守在锦城的吉州军足有三万多人,而这还不是让他头疼的,真正头疼的是锦城的城墙,竟然都是由水泥浇注而成。 水泥可是好东西,非常的坚固。铺在路上多沉的东西压上去都不会坏,让它来筑城,结实度是不言而喻。 心中生出不好的感觉,但有军令在身的雷鸣还是命令手下的兵把投石车推了出来,放上了天雷,准备攻城。 吉州军的打法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天雷配合投石车威力巨大,早已经是无数次实践得来的结果。其它的藩王还弄不出青铜轰天炮,也造不出二代三代天雷,但最简单的天雷秘方早已经被他们拿到,还是能够利用一下。 城楼之下,两万玄甲先锋军的投石车以及无数做好的云梯已经摆好,一幅要猛攻城池的模样。这一切落到了城楼上周迁的眼中,他是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 水泥的坚固度早已经通过测试,莫说是一代天雷,便是二代和三代天雷也是奈何不得。他自然丝毫也不怕下面的天雷轰击,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样给予敌人重创。 早在三个月前,唐傲就曾下令加固锦城的城楼,这不仅仅用上了水泥,更是在城楼之上镶入了数十门青铜火炮,这有着先见之明的举动便是周迁的最大底气所在。 且就他所知,这些青铜火炮还属于吉城武器坊中研制出的新品,配合上刚刚弄出的四代天雷,威力更大,攻击距离更远。早已经从之前的三里可以轰击到四里距离。 莫要小看这只是增加了一里的攻击距离,放到战场之上所能起到的效果却是成倍的增加。这等于青铜火炮拥有了更大的杀伤力和更多的杀伤空间以及时间。 而这一切,还只是秘密而已,敌人并不知道青铜炮已然升级,还以为像以前一样,最多只能打到三里开外,那关键的时候就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 即然是杀招,当然不会轻易的使用。周迁早已经与总参的陆天迟次长以及李友参谋长商量过,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们不会动用四代天雷,好钢就要用到刀刃上。 第八百一十四章 火炮守城 即便如此,用三代天雷轰击到三里的距离也足够保证着锦城的安全。除非对方不要命一般的冲上来,除非对方完全不计损失。就算是这样,城内的野战第一军也一样会登上城楼进行反击,只要还有人守城,城楼便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 “旅长,敌人就要发起攻击了,我们是不是提前反击。”一团长叶战雄来到了周迁的身边请示着。 眼看着城下投石车推到了两里的距离,似乎正在做着攻击前的准备时,周迁摇了摇头,“不必理会,他们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待对方更多的投石车推出来后在反击,现在就先让他们轰上一会又有何妨。” “明白了。”叶战雄点了点头,随即下达了没有命令不得反击的指令,接着就带着守城的士兵躲入到城垛之内。这个专门加固的城垛可以保证即便是天雷轰到了,也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吉州军并没有马上反击,这是为什么?”骑于马上,站在数里之外的雷鸣一脸疑惑的模样。 城楼上那几十个青铜大炮太过显眼,根本就无法让人去忽视。那拥有这般的武器,为何吉州军却不用呢?在弄不清这个原因之前,雷鸣总是感觉到心有不安。 副将王钟正好听到了雷鸣的这翻自言自语,便自做聪明的说着,“将军,会不会是那青铜炮根本就是一个摆设,又或是说它有什么限制呢?” “摆设?”雷鸣摇了摇头,这个王钟仗着是乐明小舅子的原因才得了这么一个职位,看起来还真是草包一个。试问,有谁会弄这些摆设放在城楼之上,花费如此大的气力图的是什么? 倒是后一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限制说动了雷鸣,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想来也是,威力巨大的天雷从一个个炮筒中被打出,那巨大的摩擦力想来不轻。短时间内使用还是可以的,若是长期而用的话,难免会出什么问题,这或许就是吉州军没有先发制人的原因所在。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即然吉州军没有先行动手,那对于雷鸣而言就是一件好事。“命令,一刻钟之后投石车开始攻城,炮声停止,步兵冲锋,一旦开始,攻城军队无令不得停止前进脚步,就算是把人都拼光了,也不能后退。另派出亲兵队,发现有谁无令而退,斩!” 虽说第一次攻击只是试探,雷鸣也只是派出了一千人而已,但也要打出声势来,也要尽可能的多摸清一些吉州军的防御阵图,为接下来的主力进攻获取更多的资料。 雷鸣的举动是异常的小心,或许是上一战与吉州军交手时的失败让他充满着警惕,他总是感觉到锦城不会像之前所判断的一般那么容易被攻破。 而在没有摸清对手的虚实之前,就冒然的派上大军,那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体现。 只是这种必要的小心谨慎落到了一旁王钟的眼中,却是让他以为雷鸣这是胆小的表现。这一次他们可是来了十万大军,且其中不少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就情报上所说,城内的吉州军只有三万人而已,十万打三万有何可怕? 就算是对方是防守的一方又怎么了?难道三倍以上的兵力还需要害怕不成吗? 按着王钟的意思,那就是命令一下,大帮哄就可以了。只要攻击够猛,完全可以以人海战术登上城楼,而一旦大军杀入到城中,防守一方的优势尽没,他们立功的时候自然也就到了。 心中有着不满,但考虑到雷鸣可是姐夫十分重视的将军,王钟也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忿,领命而去。 时间很快来到了一刻钟之后,城楼上是炮声隆隆,数十枚一代天雷被投石车送到了半空之中,来到了锦城城墙之上,一次次的爆炸着,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若是普通的城楼,面对天雷的爆击,那是很容易被轰出缺口。甚至一些老旧的城池,便是在轰击一阵后坍塌一块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显然锦城城楼并不在此列。 用着水泥加固之后,那些天雷落下来时,仅仅只是能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迹或是黑糊一片而已,水泥更是连一块大的皮屑都没有掉过,根本谈不上什么伤害。 三波天雷攻击之后,一千玄甲军展开了攻城举动。他们二十人为一组,其中有盾牌手、弓箭兵、大刀兵、长枪兵,一个个护着长达三丈的云梯快速的奔行而来。 锦城城高近三丈,三丈长的云梯便是最为合适的距离,可以保证他们能冲上城楼,又不会有多余出来的一截来碍事。 “敌人步兵攻击了,弓箭兵放箭。”周迁在天雷声停下之后,便从一处城垛中走了出来,看到下面玄甲卫的表现后,下着军令。 两千弓箭手这便手持强弓而出,来到各自的指定位置,向着城楼下释放着弓箭。丁丁当当的声音之中,一部分的弓箭被盾牌所挡,但更多的弓箭还是落到了玄甲军的头上和身上,使得还未到达城下,便死了两成的兵力。 余下的八百玄甲军,并没有因为身边兄弟的战死而丝毫的迟疑。来时他们就得了军令,对他们而言,冲或许会死,但回返一定会死,还会被视为逃兵,家人也要受连累,所能做的只有冲锋一条路而已。 四十多架云梯很快来到城下,高高竖起,弓箭兵一边向城上反射着,一边有士兵不断的爬上云梯,直向锦城的城楼上攀爬而来。更有一部分士兵手抱着天雷来到了西城门前,看样子是想要启爆天雷。 在付出了数十人的代价之后,终于有一名勇敢的士兵冲过了箭雨,来到了城门之前,点燃了怀中的天雷。 即是连城楼上都密布着水泥,城门这极易被攻击之地又怎么可能没有加固。里面是生铁,外面是水泥的城门之重厚,又岂是一代天雷可以破损? 一声轰响之下,动静倒是不小,可待响声之后,在看城门完全无损,与之前并无两样,便也算是彻底打消了轰开城门入城的可能。 四十多架云梯支在了城楼上,士兵中身形矫健的开始登城,甚至有跑的快的士兵,可以一步迈上两个台阶,三丈的距离而已,只是短短几息间就可以完成的。 这也充分看出了玄甲军的实力,比之一般的府兵那真是强上了不是一星半点。以他们的实力,若是攻打普通的城楼,这般的速度下自然占优不少,甚至一个冲锋登上城楼也未必就是不可能之事。但当面对的是同样训练有素,甚至比他们训练时间更长,意志力更为强大的吉州军,这点实力还是不够看。 一支支早准备好的长棍顶住了云梯的顶端,猛然发力之下,将云梯推出,让还在登城的,正站在云梯之上的士兵们是大声尖叫着。随后云梯后仰,上面的士兵不可避免的摔了下来。 运气好的,爬起来可以再战。运气不好的,就会被摔伤,甚至是失去战斗能力也并不罕见。 一些个云梯被推了出去,一些个云梯要面对着从上而落的枕木和火油,一时间惨叫声连连,八百将士的数量也正在锐减之中。六百...五百...三百... 当战场上只剩下不足两百人的时候,鸣金之声终于传出,攻城的玄甲军就有如听到了天籁之音般扔下了所有的一切,转身就跑。 “弓箭手放箭。” 敌人要跑,周迁岂能座视,一声令下后,又是千箭齐发,当下近两百人又留下了一半的尸体,最终只有百人左右逃了回去,且不少人还是带伤而回。 第一次攻城战便是这般大败下而结束。雷鸣的神色更显凝重。 从守城一方的吉州军表现来看,他们似乎与其它守城军队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些常规的打法。像是什么弓箭、枕木、石块和火油都是再普通不过之物。 可正是因为吉州军表现的如此普通,雷鸣反倒心中有些不托底。吉州军是最擅于创造的军队,他们的打法总是给人一种层出不穷之感。就像是天雷是他们造的、青铜炮是他们造的、十轮战车也是他们造的、还听说火器营中有什么可以一击致人性命的火铳等等。 能创造出这么多好东西的一支军队,突然间和你玩常规打法了,怎么能不让人生疑。 雷鸣决定回去好好的想一想,这便下令投石车后退,大军停止攻击,明天再说。 雷鸣是很小心的人,也是愿意动脑打仗的将军,他的举动并没有错误之处,在没有弄清对手的虚实之前,若是派上大军的话,的确有些莽撞,更是对将士性命的不负责任。 但有些人并不这样去想。副将钟木便是一脸的不忿之意。只是一支千人队失败而已,这对于十万人的战场上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个雷鸣实在太过小心了一些。他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去找姐夫,告一告雷鸣的黑状。 最好可以自己领兵,那样的话,一旦攻下了锦城,他将得到首功,以后前途才是一片光明。 第八百一十五章 匈奴绕城 玄甲军退去了,周迁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刚才是对方的试探之举他如何看不出来呢?他为对方领兵将军的小心而感叹,心想着,若是两万先锋军能都一股脑的冲上来,那该多好,他的青铜炮就会大发神威。倒是这般挠痒痒的打法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锦城之下随着玄甲军的退去,重新恢复到了平静之中。但在吉州西北面的白郡之外的镇县,这里却是热闹的紧。 五万匈奴骑兵是兵临城下,摆足了阵势,大有一幅要和吉州军一决高下之意。 匈奴大军突至,这让守城的五千吉州府兵紧张不已。虽然说这段时间以来镇县县城早就经过了数次加固。城墙高达到了三丈,城外有护城河,城内还有瓮城,且城楼上有着为数不少的箭塔,可以保证来敌不会轻易的攻下城池。 但毕竟匈奴的数量太多了一些,多到已然是他守城士兵的十倍,且还都是骑兵,怎能不让人小心。 也就在守城的府兵紧张万分之余,匈奴骑兵并没有像他们所想像那般的发起攻城之举,反倒向着城池旁的密林用起了劲。一颗颗高大的树木被放倒,仅仅是三天时间,便硬是开出了一条可供战马简单通行的道路来。 三天之后,匈奴大军的主力赶来。足足十五万,且个个骑着战马,更有人还带着两到三匹战马。然后就当着所有守城吉州府兵的面,从城池旁新开的道路上一一驶过。 足足两天的时间,共二十万匈奴骑兵便从侧面通过了镇县县城,让这里所谓坚固的防守成为了一个摆设。 守城的府兵团长一边命人把这里的消息传了出去,一边在匈奴兵过后,带人出去开始挖掘壕沟,将那片被开出的新路拦腰截断。 匈奴二十万骑兵绕过了镇县的消息传到了正带着大军赶来的忠成侯沈云义耳中。“什么?匈奴骑兵绕过了镇县?还是足足二十万人?”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沈云义的确是被吓了一跳,一旁随行的第二野战军旅长伍虎也是脸色一顿随即道:“侯爷,派出骑兵追击他们吧,可不能任由他们在我们的地盘里驰骋。” 第二野战旅虽然没有专门的骑兵团,但每一个步兵团中也一个营一千人的骑兵队伍,合共一起也有六千骑兵,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无妨。”沈云义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了伍虎的这个要求。“大王早已经下了命令,让各城池坚壁清野,二十万匈奴骑兵们不管攻击哪里都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且这些人人吃马嚼每天所需之量甚大,他们这般的游走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还是等等再说,我们首要任务还是快一些赶到镇县,守住那里就等于是封住了匈奴骑兵的退路。” 沈云义敢这般说是有着他的道理所在。坚壁清野之下,匈奴骑兵可不容易搞到粮食。再说了,骑兵并不擅长于攻城,若只是攻打普通的小城,耽误时间不说,能抢到的东西也有限,算起来并不值得。大城城坚墙厚,又岂是那么容易攻下的。久而久之,必然就要面临着粮草危急。 一支军队没有足够的粮草供应,等待他们的便只有自生自灭一条路可走了。真不知道匈奴骑兵哪里来的底气,一出动就是二十万人,若只是几千或是一两万人还好一些,这么大一支军队,又有那么多的战马要养活,他们的举动是不是太过冒失了一些? 想不明白匈奴到底要做什么,沈云义索性也不再去想,只是把这个消息派人告诉唐傲,同时命令飞禽于天空中盯着匈奴骑兵,了解他们的动向所在之后,便继续带着大军向着镇县而去。 消息通过飞禽很快便传到了正带军向着锦城而来的唐傲手中,他也着实是被这个情报给吓了一跳。 之前不管是龙牙还是暗香,甚至连公孙广都有消息传来,说是匈奴骑兵已经被乾文帝说通,怕是要大举而下,入侵吉州。 对此,唐傲也是有所准备的,他派出了叔父沈云义带兵前往,他相信凭着镇县的坚固城墙,挡住异族大军还是很有把握的。就算是攻不出去,守城总是没有问题。 却万不曾想到,匈奴骑兵,还是二十万大军竟然会绕城而过。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与叔父沈云义的想法一样,唐傲并不看好这二十万匈奴军能在吉地占到什么便宜,现在不过就是三月底而已,庄稼不过是刚刚播下,甚至有的地方还没有完成播种,这种时候在大地上根本是看不到任何粮食的,那这二十万人吃什么,喝什么? 镇县没有攻下,便等于切断了匈奴的补给路线。没有一支足够支持战争所用的后勤体系,在厉害的军队也体现不出他们的足够实力。这些匈奴骑兵疯了不成? “派出更多的飞禽,本王要知道这些匈奴骑兵的一举一动。另外,命令正在肃州整兵的周金亮撼山卫所部,让他们随时做好回援的准备。”唐傲想了想,下了这么一道军令。 二十万匈奴骑兵的突然出现,的确是打了唐傲一个措手不及,但他并不如何的惊慌,反而更多是好奇。好奇这支军队要怎么养活自己,怎么生存下去。 如果连生存都做不到的话,那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伤害呢?大不了就是今年的粮食欠收,但在各城池的粮仓中早就堆满了粮食,足以解决和应对这个问题。也正是因为唐傲舍得放粮,且还向治下的百姓做了保证,就算是今年没有收成,也不会让农民们饿上肚子,这坚壁清野的命令一下达,百姓才会如此的支持,执行的十分彻底。 被人疑惑的二十万匈奴大军,绕过了镇县之后,便从白郡穿过,直向着古州而去。 值得一说的是,他们一路上之上并没有和沿途的任何城池过不去。即便是路过一些城墙低矮的小城也视若未见一般,而是在不断的赶路着,每天以数百里的速度急行。 再说回到镇县。就在匈奴二十万大军从这里走过的五天之后,十四万北狄大军赶来了。 最先到达的是三万骑兵先锋,他们一到镇县之前就懵住了,在这里竟然看不到一名匈奴兵的身影,这让他们十分的疑惑。直到有经验的骑兵从脚印中分析得出结果,匈奴骑兵的确来过这里,但并没有攻城,而是绕过了镇县,直向吉州腹地而去。 “绕过去了?疯了吗?”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做为先锋将军的义渠射十分的吃惊。 做为公认的北狄第一战将,义渠射可是知兵之人。正因为此,他才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知晓,一支军队是离不开强大的后勤供应,军中一旦无粮,那或是啸营或是哗变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 这些浅显的道理是个带兵的将军都会懂。匈奴王呼延盖更是一个知兵之人,他是不会犯这么低极的错误才是。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他到底要干些什么?他的底气何在? 匈奴兵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敢于在没有后勤供应之下绕城而去,义渠射却是不敢的,他即没有计划,也没有这般想过。那就只能攻下镇县,然后派兵囤积在这里,唯如此,才能保障后勤通道的通畅。 单只是攻城,义渠射带的都是精锐骑兵,自是不会做这种代价极大之事,他们便只能等,等到北狄的步兵赶来再行攻城之事。 城外的三万北狄骑兵开始扎营。城内的五千吉州府兵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看着而已,他们是不敢出城的。好在的是,北狄的大军未到,沈云义便带着野战第二旅的六千骑兵先行赶到入了城。 有了沈云义的到来,城内军心士气大涨,守城也拥有了更多的底气。可以预见,接下来的镇县将来迎来一场残酷的攻城守城之战。 ...... 锦城。 在第一天派出一千人攻城之后,第二天,雷鸣派出了两千士兵攻城,结果自然是与昨日一样,无功而返。两千人最终剩了不到四百人逃了回来。 这般一算,两天的城,便损失了两千五百人马,却是连一个攻上城楼的玄甲军都没有。当副将王钟开口试探两次,明天是不是可以大举攻城的时候,雷鸣还是摇了摇头时,他便不干了,骑马就奔着后方的中军大营而去。 主帐之中,乐明听取了小舅子王钟的汇报之后,脸色也有些难看。两天的攻城,都是小打小闹,这个雷鸣到底在做什么? 心有疑惑,但做为主将,乐明的城府还是有的,“好了,我们要相信雷将军,他是知兵之人,这样做必有用意。” “姐夫,不管是何用意,我们总不能就呆在这里吧。原本这一次我们兵不血刃的进入到平城,是占了先机的。可是这般等待下去,岂不是给了吉州军调兵遣将的时间,如此先机尽失,一旦等到吉州军的援军到了,想要攻下锦城就更是不可能之事了。”王钟大声的提醒着。 第八百一十六章 大阵仗 乐明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不能攻下锦城,他就无法放心带大军入辽州之境,万一要是后勤道路被切断了,那才是大军的末日之时。 所以锦城必须要攻下,且还要快速的攻下,唯如此,才能达到出其不意打吉州军一个措手不及的效果。“好吧,那你去传令给雷鸣,让他加大攻城的力度,不能在这样试探下去了,我们等不起。” 之前乐明已经打过败仗,引得了一些人的不满,尤其是大将军安志武更是看他不顺眼。若非是他跟着乾英帝多年,忠心没有问题的话,怕是早就被撸了下去。 像是这一次成为先锋将军,也是乐明努力了很久的结果。可是一旦大军进展不利,回头安志武带着十五万大军来此看到锦城还没有被攻下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治自己的罪? 一想到安志武那张臭脸,乐明便是想要稳住也做不到,这就对小舅子王钟下了指令。 看着姐夫被自己说动,王钟自然是高兴不已。“姐夫,那如果雷鸣不听号令呢?末将可不可以取而代之?” “这个...还是要看情况再说,雷鸣是一个知兵善于用兵之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和他搞好关系。”乐明想了想,还是没有要撤下雷鸣之意,此人是知兵善用的将军,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却不知,落到了王钟的耳中,他已然心中很是高兴。他没有想过现在就把权力给夺回来,只要在姐夫的心中扎根刺便算是达到了目的。 王钟满意的离开了,很快回到先锋大营出现在雷鸣的面前,说出了乐明新的军令。然后就一脸期盼的看向着雷鸣,等待着他的拒绝,自己好继续的到姐夫面前告状。 让王钟失望的是雷鸣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并说明天不会少于五千人攻城。这倒让王钟失望的离开。 看着王钟有些失望的模样,雷鸣心中一声长叹,早已经有亲兵告诉他,王钟去了身后中军大营之事,他如何还不猜不到,这是想要夺自己的权呢? 只是王钟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能力,雷鸣再是了解不过。倘若把两万先锋军交到此人手中,那才是真的坏事了呢?虽然现在他也想不明白锦城的底气何在,是不是还有什么新鲜的武器和战法。但上面催的紧,他也无力去考虑那许多,唯有一边打一边试探就好了。 只要他还是先锋将军,就可以保证攻城不利的时候马上退兵,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玄甲军损失不会太大。反之落到了王钟的手中,这个眼中只有军功,从不把士兵的命当命之人,那局势才会变得更加糟糕。 次日一早,雷鸣果然派出了五千兵士攻城,眼看着玄甲军似乎动了火气了,正轮到李友参谋长值班,他便命人准备青铜火炮反击。 当四十门投石车摆放在城外两里之地,身后五千玄甲军大呼小叫般的前冲时,一直处于安静状态下的青铜火炮发挥出了他的威力。一记接着一记的三代天雷被发射了出去,引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轰隆隆巨响。 四代天雷的威力自然较之一二代更强,不管是其中的实弹、开花弹还是火弹一落入到玄甲军的人群之中,往往就可以引来巨大的伤害。五千军兵仅仅只是在冲击的过程中,就损失了近八分之一。 四十门投石车更是被毁掉了八成左右,只剩下数门还在那里不时的发出轰隆的巨响,但已经于大局无补。 天雷伤人是威,但更大的威力是震慑人心。 当眼看着身边的同袍在一炮之下就被炸死炸伤,甚至是一身伤痕,又或是尸骨无存的时候,玄甲军的士气大落,冲击的脚步开始放缓。当城楼之上的沈氏巨弩也开始投入使用,开始发挥出巨大威力的时候,玄甲军死伤更重。 使得还未冲到城下,就损失了近四成兵力,不得已之下,雷鸣只得下令鸣金收兵。 这一切都落到了王钟副将的眼中,可着实是把他给吓得不轻。之前他还真以为那些青铜火炮是摆设来着的,现在看来,只是人家嫌自己攻的规模过小,懒的用而已。 一想到在这般的炮火之下,什么样的军队还能坚持下去?王钟就打起了退堂鼓,找到了雷鸣问道:“将军,吉州军的青铜炮实在威力太大了,这让我们接下来怎么攻击呀,” “呵呵,无妨,本将军已经找到攻击的方式了。”雷鸣却是一反常态的笑着。 之前并不知道那些青铜火炮的威力和吉州军的底牌,他还心中无底,可是今天看过之后,他是完全的放下了心。青铜火炮是厉害,但攻击距离有限,且攻击时的间隔也很长,这都是劣势之地,是有机可趁之地。只要计划的好,未必就不可以攻下城池。 今天的攻击,却是揭开了心中的谜底。尤其是青铜火炮开了火,算是让雷鸣对于对手有了更多的了解。比如说城楼之上还有威力不俗的沈氏巨弩,比如说那些青铜火炮最多可以打三里远,且每一次发射之后,至少要停上半炷香的时间。 那半炷香的时间便是雷鸣的机会所在。提前把军队运动到三里开外,大军不断的发起冲锋,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青铜火炮的破坏力,便有了攻上城池的可能。 心中对于锦城的城楼有了更新一步的认识之后,雷鸣便去了一趟中军大营,找到了乐明将军,提出是不是可以在给他一些军队,他想要一鼓作气的攻进锦城城池。 乐明也想更快的攻下锦城,打开进入到辽州的道路。这便又拔付了一万步卒,并要求雷鸣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城池。 得了一万的援军,雷鸣回到大营之中,自是信心满满。当下命令大军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全力攻城。而在对面的城楼之上,李友也把白天玄甲军攻城的一幕详细的向着总参次长陆天迟做了一个汇报。 “很好,这个戏演的还是不错的。”陆天迟呵呵笑了笑。龙牙那里早已经传来了对面敌军将领的情报,雷鸣的个人资料也早早就摆在他们的面前。 按着唐傲之前所授的,一支军队的作风往往与他们的军事主官有着很大关系一项,对于玄甲军,陆天迟等人便制定了这套诱敌深入的想法。 他们要一点点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出去,但还不能完全的暴露,还要让对面这个谨慎的对手相信所看到出来的就是他们的全部力量。这一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多少有些困难。好在参谋部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只要执行好,是可以做到的。 如今的天下,就没有哪一支军队像是唐傲这般,拥有一个强大的参谋部,军队的所为,但凡是涉及到战场,大事小情他们都会给予着各种分析,进行着各种的判断,提出数种以上的应对方案。 总之就是以最大的可能让带队的将军不会出现失误。原本一支武器就很强大、意志力也极强的军队,在不出现失误的情况之下,战力那绝对是相当的可观。 “是的,接下来我们就看这位雷鸣上不上钩,能够出动多少的军队攻城了。只要时机合适,那便瞅准机会打他一下,最好是可以一击而中。听说那位副将王钟是乐明的小舅子,本事平平,倘若是让他带队攻城的话,那我们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了。”周迁也发了言,呵呵的笑着,显得胸有成竹。 众人的等待之中,来到了第二天。早上吃过了饭后,城下的玄甲军就开始大批的集结。 城楼之上,周迁、陆天迟和李友也登上了城楼,手中各自拿着一个千里镜看向着数里外的敌军军营。 “今天是不是有大阵仗?”一团长叶战雄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的身后,嘿嘿的笑着。 不仅是他,其它五位团长也都在后面站着,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将军好战,敢战,唯此军队才能强大。岂不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若是将军们胆小的话,纵然给他再精锐的军队也难以发挥他们的实力和优势来。 “你们几个鼻子倒是灵。即然来了,那就出点力,不是都学过开炮吗?一会一人盯着三门炮,谁若是能把敌方的主将给打下来,谁便是立下了首功,回头本旅长亲自向大王给他请功。”周迁回首看着手下的六员虎将,脸带满意般的说着。 “得勒。”听闻至此,六位团长当下一个个是面露喜色,商量着去分配城楼上的青铜火炮。 城下,雷鸣早已经召集了众将,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制定着攻城的顺序。考虑到城楼之下并不是能摆下太多的军队,又考虑到那些青铜火炮半炷香的时间才能发射一炮,他对每一波攻击的人数和时间都做了要求。 按着雷鸣所设定的,他的攻城大军正好可以借助着那相隔的半炷香时间发起攻击,如此便可以避开对方的火炮,发挥出他们数量众多的优势来。 第八百一十七章 重伤雷鸣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雷鸣便骑着马来到了城下四里之地。他自信的认为站在这里是不会被火炮所伤。他手中可没有千里镜这般的利器,倘若距离战场太远的话,就无法观察出形势,及时发布命令了。 雷鸣站定之后,大手一挥,第一批攻城的两千人开始奋勇上前。与此同时,六十门投石车也全力向前推进,这已经是先锋军的所有,看的出来,这一次是动用了全部的家底,雷鸣志在必得。 “嘿嘿,是不是那个骑兵的将军,他已经在射程之内了,要不要我们开炮干掉们。”六位团长眼看着目标已经落在攻击范围之内,一个个都是按捺不住般的说着。 “不可以,没有本旅长的命令,火炮先行打击攻城的士兵,先消耗掉对方的有生力量再说。”周迁严肃的叮嘱着手下众将,他可是知道这些个悍将,若是不给他们下死命令的话,那为了立功,说不准就会提前开炮,从而惊走对手。 周迁的严令之下,城楼上的火炮只得对准了城下两三里内的玄甲军,展开了炮袭。 数十门炮声一响,当下是大地震颤,首发冲出的两千玄甲军阵形大乱,血肉残肢是扔的哪里都是。 “快,第二批攻城军三千人出击。”眼看着青铜炮打了出来,雷鸣并不慌张,反而是大手一挥,当下第二批攻城军队便跃了出来,猛向着锦城的城楼上冲去。 “哦,这个雷鸣还真是善于在战场上观察呀,呵呵。”陆天迟看到玄甲军趁着青铜火炮的攻击间隙猛冲而来,不由便笑了笑。他有一种感觉,对方已然入套,今天将会是有收获的一天。 三千人汇合上第一批所剩的千人,共四千多人猛向着锦城城楼上飞奔而来。无数的云梯被架起,城上城下弓箭是来回对射,不时就会有惨叫和哀嚎之声传出,双方都开始出现了伤亡。 轰轰轰~轰轰轰~ 半炷香之后,青铜火炮发出了第二次的呼啸之声,将玄甲军跑在后面的数百军兵轰乱了阵形。威力看似依然很大,但明显的杀伤力就要弱了许多。 这是因为玄甲军已经跑到了城楼之下,青铜炮因为角度问题而攻击力大打折扣。当这一幕落到了雷鸣的眼中时,他不由高兴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很好,就这样打。马上命令第二支三千人出发,只要可以冲到锦城之下,便安全了。” 第三支队伍很快出击,过程之中果然没有遇到青铜炮火的攻击。而此时城楼之下已经聚集了六千多的玄甲军,更多的云梯架在了城楼之上,攻势越发猛烈,城楼上的吉州守军似乎有些顾此失彼了。 随着进攻时间的推移,终于有士兵借着云梯冲上了城楼,与守城的吉州军开始了面对面的近战。 “好!”王钟看着这一幕,高兴不已的喊着。 雷鸣的脸上也带着欣慰之意,只要有士兵可以攻上城楼,那后续兵力只要跟进及时,便有着极大的可能冲上城楼,夺取城池。眼看着胜利已是再望矣。 “按计划行事吧。”周迁做为旅长,做为这里的一号军事主官,在看到玄甲军已经有人登了城楼之后,目光这便看向着陆天迟和李友两人,在看到两位参谋长都额首示意后,这便声音一沉,对着一旁的传令兵下了命令。 当下一面面小红旗高高举起,看到这一幕之后,所有的炮兵都是一脸的严肃之态。而其中有半数的火炮发出了虎啸之音,向着城下玄甲军的尾军开炮射击着。 同样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声音大雨点小,近二十炮打出去后真正伤到的敌人数量连两百都没有,威力已然降至到了最低。 城楼上的火炮声一响,城下的第四批玄甲军便迫不及待的向前发起着冲锋,便是连雷鸣的喊声都没有听到。 雷鸣一直注意着城楼上吉州军的动静,当看到半炷香的时间一到,对方火炮又开之后,先是心中一喜,但接着就是一惊。他注意到,这一次吉州军的火炮炮击数量较之上两次似乎是有所不如。 只是两三息之后,他便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吉州军很可能采取批次开炮的方法。若是这样的话,现在大军冲锋,就要面对着炮火的攻击,怕就不能像是上两次那般顺利的冲到城楼之下了。 解决的办法便是减少冲锋的人数,加大冲锋的次数。如此一来才能减少将士们的损失。 想明白了这些,雷鸣便想大喊着制止三千冲锋士兵,只是这一会大家都想着要冲上锦城城楼立功,又哪里还会去管别人喊些什么?以至于前两次大喊都没有人听到。 当雷鸣继续的大喊着,引得他身边的亲兵也开始跟着大喊时,声音终于传了出去。但不等大军做出分批冲锋的决定时,又是一批火炮之声传来,落到了四里之地,落到了雷鸣的身边。 六位团长,一人管着三门火炮,早就将攻击的方向设置在雷鸣这里。只是因为攻击的准度比之后世还是相差太多,转眼间的十八门火炮发出之后,却没有一枚正中雷鸣所在位置。仅仅有两炮落到了他身边的两丈多地。 这一次用的可是四代天雷,威力更大,当开花弹于这一刻爆开之后,瞬间就将雷鸣所在的位置给波及了进去。 由城楼上看去,可以眼见着骑于马上的雷鸣跌落到了马下,至于是死是活便不可知了。 主将突然间倒下,又是一阵的乱炮袭来,引得冲锋的三千人损失了数百,攻势不由就是为之一滞。在跟着没多久,又是一批青铜炮轰隆隆声传出,落到了继续冲锋的三千敌人身上,炸死炸伤不少。 吉州军的青铜炮,攻击时间不是半炷香,而是小半炷香;攻击的距离不是三里,而是四里。 当一切的谜底揭开的时候,自然打了玄甲军一个措手不及,在加上主将雷鸣跌落于马下,生死不知,大军一时间就乱了套。王钟倒是如愿的成为了先锋主将,然他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鸣金收兵。 眼看着吉州军并不像他们所想像的那般,打破了攻势之下,有必要重新的制定攻城方案了。 鸣金之声一响,冲出去的玄甲军便如潮水一般的退了回来。借着这个机会,周迁亲自下令,弓箭兵和弓弩不断的射出,留下了至少千名敌人的尸体。 一战下来,玄甲军中了圈套大败而回。战死战伤达到了五千余人。反观守城的吉州军只是伤亡两百余人,且多数只是受了伤,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又可以生龙活虎的再上战场。 玄甲军是攻的快,撤的更快,转眼间就退了回去。城楼上的周迁也是道了一声可惜,“哎,我们的兵力有限,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出城追杀一番。” “时机未到,玄甲军的主力还在,现在冲锋起不到太好的效果,不如继续的麻痹敌人,等到大王一到,那就是我们全军反击之时了。”陆天迟拍了拍周迁的肩膀,安慰般的说着。 玄甲军的攻城行动失败了,损兵五千不说,先锋将军雷鸣也被火炮所伤。关键的时候若非是亲兵们扑在他的身上拼死保护,怕是他也死了。 雷鸣受伤无力在指挥军队,先锋军的重任便落到了王钟的身上。 成为了先锋将军之后,王钟第一时间便找到了姐夫乐明,又要来了一万大军。重新的将先锋军给武装了起来。如此大军足有三万余人,这让王钟自信不已。 今天他可是看到了城楼之上大军差一点就攻破了城池的一幕,他相信只要还按着今天的攻击方案来,大不了就是多死一些人,那一定是可以攻下锦城,立下大功的。 ...... 平城。 归一军军营,一股压抑的情绪正在蔓延。 随着旅长孙伏虎一声令下,平城大门洞开,迎接玄甲军入了城,参谋长荣绍和甘力以及石定天团长分别被扣押之后,军营中便开始有了这种气氛。 若非是下面的营连排班长们尽力的压制,怕是大军哗变的可能都是有的。 军队的动像孙伏虎看在眼中,更加清楚了当初屏峰山会议中唐傲所言的正确性。的确他们这些带兵的将军在军队中的影响力终是有限,远不像是其它藩王之军,将军便可以代表着整个军队。 “旅长,今天又有二十多个闹事的,已经给抓起来了,现在前后一共关押了两百多人,这样下去不行呀。”一团长司彬来到了孙伏虎的面前,脸带着忧色。 司彬,游侠出身,因为其不要命,在战场上敢打敢拼,很快便脱颖而出,后被孙伏虎发现,要到了身边,并一路保举成为了手下的一名营长。 这一次孙伏虎改弦易帜,其它军官都是持反对意见,或是公开或是不公开,再不济也是沉默不语。唯有这位司彬跳出来支持自己。 起初的时候,孙伏虎还以为这个心腹是真的支持自己。后来才知晓原来此人早就被汤生买通。且汤生丝毫不避讳的直接找到了自己,提出以司彬的能力当一个营长太屈才了,完全可以胜任团长,还是重要的一团长之职。 第八百一十八章 归一军内乱 显然,这是汤生在防着孙伏虎,把司彬推上来即可以盯着自己,关键的时候也可以取而代之。 碍于汤生的情面,孙伏虎便答应了下来,司彬便由一名营长成为了一团长,这一次来见孙伏虎,表面上再说工作的困难,其实就是想要请杀人之令的。 司彬不止一次的说过,仅仅只是关押并不能服众,唯有把那些反对者们都杀了,杀一儆百才能让大家真正的老实起来。 知晓了司彬是何意之后,孙伏虎很坚定的摇着头,“绝对不能杀人,这都是我们曾经的袍泽,如果真把他们杀了,那才会引起军中的哗变,若是那样,归一军成为了一盘散沙,那还会有人重视我们吗?好了,此事休要再提,再有人闹事只抓不杀,相信时间一长,大家习惯了也就无人闹事了。” 孙伏虎态度坚决,司彬再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很不满的离开。只是他现在连一团都未能完全的掌握,是不敢和孙伏虎这位旅长叫号的,不然的话,一旦真的惹怒了对方,怕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团长之职也是要丢掉的。 归一军的军营中并没有因为这二十几人的被抓而变得消停,孙伏虎做为旅长也没有采取什么过硬的措施,仅仅只是宣布,以后的归一军是一定不会与吉州军为敌,随即便听之任之了。 且很快孙伏虎的注意力也无法放在军营之中,因为二十万匈奴大军突然间到来,来到了平城之下,着实是吓了他本人一跳。 不等孙伏虎有什么动作,已经从大梁城到达了平城,并在这里休整的安志武大将军便带着玄甲军登上了城楼,目光不善般的看着城下道:“不能打开城门,这些匈奴骑兵应该先把吉州军打败了再说,他们要入城做些什么?” 做为唐青川,现在的乾英帝最为倚重的大将军,以前辽州军也多是此人统领,现在随着唐青川成为了皇帝之后,他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掷地有声,给人一股不怒自威之感。 这些话听在了孙伏虎的耳中,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静观着这一切的发生。但是落到了跟随登上城楼而来的候得兴耳中,他却是十分不高兴的说着,“为何不让他们入城,我们汤生先生奉命请来了这二十万援军,他们就是自己人,那就应该入城休息。” 侯得兴是汤生的副手,确切的说也就属于隗倩儿这一系的人,自然知道向着谁说话了。 他的话声一落,一直就想表现的狗腿子司彬这便要站出来,命人去打开城门。可跟着安志武便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杀气的说道:“本大将军说了不许入城就是不许入城。来人呀,接管了这城楼的守城职责。还有你,告诉城下的匈奴骑兵,他们的目标是吉州军,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率大军直奔锦城,帮助那里的乐明将军占领了城池再说。” 说完话,安志武便在手下众将军的拱卫之下下得了城楼。同时两千玄甲军登上了城楼,替换了归一军承担起了守城的任务。 安志武离开之后,候得兴便从放下的吊篮中出了城,去找到了匈奴营中的汤生。约是一个时辰之后,便又匆匆的回到了城中,在然后便有快马由平城向着大梁城而去。 原本计划在平城只是修整三天的安志武十五万大军更改了计划,没有要马上离开平城之意,反而是和城下的二十万匈奴大军对上了。一幅有我在,你们就别想入城的模样。 候得兴派出了快马之后,便找到了孙伏虎,让他准备二十万大军的粮草。 “什么?二十万大军?真的没有。”孙伏虎摇了摇头。之前大梁城内的确是运送了一批粮食到了平城,但先是有乐明的十万大军带走了一些,接着安志武十五万大军的人吃马嚼下,哪里还有多余的? 这段时间,便是归一军的伙食都开始下降,已经引来了一些军中将士们的不满。现在又哪里变出粮食来给候得兴呢? “某不管,这是汤生先生的意思,你准备也得准备,不准备也得准备。”扔下了这句话后,侯得兴便离开了。看其态度,哪里有之前说服自己时的那般和颜悦色,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孙伏虎自然是一脸的怒气,但更让他生气的是接下来一团那里就传来了消息,由原本的一天三顿改为了一天一顿,听说只是为了节约出粮食给城外的二十万匈奴骑兵。 这下子就等于捅了马蜂窝,足有五六百名将士站了出来,斥责着团长司彬不拿兄弟们当兄弟。但在司彬早有准备之下,这五六百人全数都抓了起来。若非是孙伏虎得了消息,带着二团长白山出现的及时,怕是有可能司彬都会大开杀戒了。 孙伏虎也斥责着司彬的不是,要求他马上把粮食拿出来,供大军使用。但一向在他面前言听计从的司彬却梗着脖子摇了摇头,说这是候得兴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司彬把离心离德的一面完全表现了出来,孙伏虎便知道以后这个人不会为自己所用了。无奈之下只得从二团和三团中挤出了粮食供给一团。但自从脱离了吉州军之后,便在没有军粮运过来,怕是这种局面也撑不了多久。 经此一事,归一军中的将士们算是看清了玄甲军的嘴脸。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 而仅仅过了三天之后,平城南城门外便来了一辆马车及一队士兵,他们打着右仆射的名头入了城,面带着白纱的隗倩儿出现了城中。 候得兴的消息不过才送出三天而已,按说隗倩儿是不可能那么快的赶来。但其实她早就出了大梁城,且在出城之前还去了皇宫向乾英帝讨来了一封旨意。 隗倩儿说服了乾英帝,理由是现在有着几十万大军在吉州,吉州军定然不保。那在留着二十万匈奴大军于吉州之地已然多余,反之留下他们,以后攻下了吉州之后,好处还要多一个人来分,那倒不如把匈奴大军调入中原,接着南下帮着皇帝收服失地。 这种说法被乾英帝所接受,便下了一道旨意。隗倩儿又怕别人办这件事情会多有不利,这便亲自座了马车赶了过来。半路之上就遇到了候得兴派出的送信之人,便一起来到了平城。 隗倩儿一来,便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安志武大将军,出示了皇帝的圣旨。 “哼!”安志武一声冷哼,虽然心中也多有不满,但有圣旨在前他可没有胆量抗旨。索性就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带着十五万大军出了平城,奔向着滦河而去。 没有了安志武的阻拦,北城门大开,二十万匈奴骑兵终于入了城,然后就是一阵的胡吃海喝,把留在平城中原本不多的粮食几乎用去了八成。 二十万匈奴骑兵出发之时,仅是带了十天的口粮而已,便一路奔波而来,跃过了镇县之后,原以来路过一些个村庄可以得到补充,但唐傲的坚壁清野之下,让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收获。再赶到平城城下的时候,手中的粮食便基本上用尽了。 若非是每天候得兴和司彬由城楼上向城外扔粮食的话,怕是他们早就要饿肚子。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仅仅一天只能吃上一顿,还不能吃饱。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入城,岂不是要先把肚子给填满。 在这期间,隗倩儿分别找到了匈奴王呼延盖、归一军旅长孙伏虎和手下一团长司彬等人谈话。 隗倩儿向着呼延盖描叙了大乾南方的繁华与富庶,说的对方是垂涎不已。再隗倩儿保证大军的所需都会由她来负责,匈奴骑兵只管打仗,攻城掠地,且好处大家还七三分,隗倩儿七匈奴三之后,呼延盖自然是一脸高兴的答应下来。 怕是呼延盖也知晓,那七成落到隗倩儿的手中也不会有多少,至少要拿出很大一部分来给大乾皇帝,便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计较。 安抚好了呼延盖之后,隗倩儿就找到了司彬,让他在城中找了不少的女人送到匈奴军营,以供他们发泄,更加获得了他们的好感。 直到最后,隗倩儿才见了孙伏虎,先是一番的安慰,说之前的承诺都会算数,但是现在归一军还是需要守在平城这个重要之地。还说不久之后就会派人送来粮食等等。 此时的隗倩儿对于孙伏虎并非是完全的相信,按说最好将此人从此地调开为好。可是想来想去她并没有这样去做。在她看来,二十万匈奴骑兵的兵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它的事情她没有心情和精力去管了。 再说了,候得兴可是说了,一团长司彬可是很听他们的话,有此人在,倒也能让人安心许多。更重要的是,眼看着玄甲军和北狄军齐出,吉州军就要亡了,到时候孙伏虎除了投奔乾英帝也无路可选。 第八百一十九章 重夺平城 仅仅是休整了两天之后,或许是怕夜长梦多,隗倩儿这便请呼延盖带着大军与他一起离开平城。很快平城就又重新的恢复到了原本的平静之中。 匈奴大军撤走之后,城中不时还会有哭喊之声传出。那可是二十万匈奴大军呀,两天的时间便把平城霍霍的够呛,其中有一些商铺被抢,更多的是一些个女子被糟蹋。 当满城都响着哭声的时候,所有的归一军脸色都变得十分的难看。当他们再巡逻走到大街上的时候,百姓们看向他们的目光中不再有热情 ,而有了一丝丝的仇恨。 变化让归一军的战士都不好意思在大街上巡逻了,这一刻,军心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挫败。 面对着这个很是不利的局面,一团长司彬却不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而依然还在做着美梦,想着这一次得到了前狄公主的单独召见,又被好一番的夸奖,想必距离真正腾飞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吧。 只要抱住了这颗大腿,以后取孙伏虎而代之将是必然之事,那个时候他就会为一军之主,将会是他人生飞黄腾达的开始。 相比之下,孙伏虎面色严肃的正在军营中听取着二团长白山的汇报。“旅长,玄甲军和匈奴都已经离城而去,相距我们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五十里。 “很好,是时候应该行动了,去吧,马上把参谋长他们给放出来,本旅长会亲自去找司彬,手刃了此人的狗头。”此时的孙伏虎像是卸下了身上的重担般说着。 是的,孙伏虎所谓的投敌并不是真的,是之前唐傲交给他的一个秘密任务。 所谓久守必失,如果说敌人不能从平城这里打开缺口的话,那他们就一定会想其它的办法。与其不知到应该去防守哪里,那不如就将计就计好了。 此计操作的唯一难度就是这是一个秘密,为了保密除孙伏虎知晓外,便连参谋长荣绍都不知情。唯此,才能把戏演的更加真实。 而即是秘密,不能被太多人知晓。一旦执行起来,也难免就会被人误解,甚至会出现意外的伤亡。 好在的是孙伏虎的胸襟够大,承受住了一切的非议。且他还用自己的手段很好的保护了那些反对自己“投诚玄甲军”的兄弟们。而现在即然平城中已经没有了敌人的大军,他也就终于露出原本的面目,终于可以给自己正名了。 白山团长也是刚刚才知道孙伏虎的真实身份,自然是激动不已。 说实话,白山也是极不赞成向玄甲军投降的,在他看来,吉王如此出众,且又如此的关心民生,得民心,那天下早晚都会是吉王的,任何人与之为敌,都是再逆大势罢了。 只是因为他的性格很是沉稳,加之又十分相信孙伏虎的为人,这便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直旁观着。倘若是发现孙伏虎真的无药可救的时候,他是自然会出手救人与杀人的。 好在的是这一番并没有白白的等待,竟然等来了孙伏虎的自暴身份,高兴之余白山团长马上就去放人了。 孙伏虎带着一众亲兵们直奔向城内的司宅而去,并包围了这里。 旅长竟然领兵而来,被府中的亲兵们看到,是一边抵抗着,一边派人通知着司彬团长。闻听此言,也着实是把司彬给吓了一大跳。但直到此时,他也不知道孙伏虎是假投降之事,还以为对方是妒忌自己,怕自己取而代之才一怒下来寻自己的麻烦。 无知者无畏。 司彬依仗着隗倩儿的信任,这便带着亲兵来到了大院中,看到了身上已经染血的孙伏虎,这便大声的质问着,“孙旅长,你这是要做什么?自相残杀吗?你可知这件事情若是被右仆射所知,会引来何等的后果吗?” 这个时候了,司彬还在嘴硬,但从他的脸上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出害怕两字来。 以前的司彬不过就是一个游侠,属于那种有了一点本事就急于表现,且还悍不畏死的那一种。 这样的人,本就是烂命一条,死了便是死了,原本就是无牵无挂,讲究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一名团长,隗倩儿又许给他大好前程,他现在是绝对不想死的。 当一个人怕死的时候与不怕死的时候相比,自然也是要判若两人。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不管司彬有没有发现,他的底气已然不如之前那般足了。 “右仆射?呵呵,这个时候了,你还指望一个异族的落魄公主可以保住你吗?”孙伏虎的脸上传出了阵阵的冷笑之声。“莫说是她不在这里,即便是她在,她将自身难保,还指望着她可以来保护你。当真以为背叛了吉王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成?” “可是你也背叛了吉王呀。”司彬脸色大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惶恐般的说着。 “本旅长可是奉命行事,不然的话,你也不想想,为何这么长时间过去,从来没有大军来找本旅长的麻烦,大王也不曾公然的斥责于某。还有,大王身边的龙牙也不曾派出追命出现,这不奇怪吗?” 孙伏虎这般一说,司彬无言以对。别人不说,追命组可是专门的刺杀队伍,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若是孙伏虎真的背叛了吉王,他们是不可能不出现的。 莫不要以为孙伏虎身为旅长,本事就很大了。在无孔不入的追命面前,除非你拥有藩王级的保护力量,不然的话,就没有谁是能逃脱的。更不要说,他们对于孙伏虎的各种习惯是了如指掌,真要动手,又怎么会找不到机会? 之前司彬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想到或许吉王唐傲身中巨毒,身受重伤,已然是自身难保了,这才没有派人刺杀罢了。但现在想来,这个孙伏虎分明就是假投诚,也就怪不得这些追命会没有作为了。 想到孙伏虎竟然是假投降,唯有自己蒙在了鼓里,那吉王一旦无事的话,会饶了自己这种背叛之人吗? 在追命眼中,自己又算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斤两可言? 司彬面色大变,阵脚大乱的时候孙伏虎开口了,“所有人听令,司彬背叛了大王,必死无疑。其它人不得反抗,可从轻发落,但凡有人反抗,杀无赦!诛三族!” 原本跟在司彬身边的还有十几名亲兵,可是听闻之后,一个个互相看看后,便都老实了下来。 明摆着自家的将军是必死无疑了,且犯的还是背叛罪。这个时候与他一起陪葬那死的也太冤了,回头还要落上一个叛徒的下场,家里的人也会跟着蒙羞。此时此刻,他们又岂会再动。 亲兵们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不再反抗。孙伏虎大步上前,仅仅只是一刀便在司彬的右臂上划出了一道重重的口子,引来了对方的一声尖叫之声。 看着受了伤,无力再战的司彬,孙伏虎摆了摆手道:“将此人关押起来,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送给大王发落。” 刚才一愣神的时间让孙伏虎钻了空子,现在清醒过来的司彬还是不肯就范,依然大喊大叫着,“孙伏虎,你背叛了乾英帝,现在平城就在玄甲军的包围之中,你此等做为,就等着去死吧。” 司彬被带了下去,孙伏虎的脸色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事实就摆在面前,现在的平城的确很危险。北有玄甲军的二十多万大军,南有匈奴二十万骑兵,若是他们得知自己投诚是假的话,怕是随便哪一支杀过来,都不是他能抵挡的。 归一军毕竟只有一万五千人,且现在还失了城内的民心,虽然说解释一番,应该有不少人能够理解自己。但就算是加上城内的百姓,才有多少人,面对数倍十倍的敌人,怕局势不妙。 只是不管有什么危险,孙伏虎是不会背叛唐傲的,他能有今天,完全是受了唐傲的知遇之恩所致。为报其恩,是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的,无非就是一死而已嘛。 当天,孙伏虎便放出了信鸽,把平城重新被夺回的事情派人通知了吉州军,并言明,现在的平城内兵力太少,随时会发生意外的情况,还请大王能尽快派援军前来。 呆于在平城之中的孙伏虎也不知道唐傲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了,是真如传言中所说的身受重伤,甚至已经死去了呢?还是完好无恙。但为了报恩,他现在能做就是守住平城,截断玄甲军近三十万大军的粮草补给之路。 被孙伏虎心心念念的吉王唐傲,此时已经带着大军来到了锦城,与在这里的第一野战军周迁等部汇合。 唐傲精神抖擞的出现在锦城,出现在周迁和陆天迟等人面前的时候,让这些亲信下属们都长松了一口气。 做为军队的高层,他们是知道唐傲身受中伤,身中巨毒的事情。虽然说事后不久就有消息传来,就是吉王无事了,但这还不能让他们完全放下心来,直到亲眼所见,唐傲果然无事的时候,大家那高悬之心终于可以落下来了。 第八百二十章 俄雅丹求援兵 唐傲带着援军出现在锦城,也代表着反攻即将来临。 “玄甲军的攻击还能承受吧?”唐傲一入城,来到了城内的衙门中时,便向着陆天迟、周迁和李友等人发问着。 “请大王放心,敌军换来了一个棒槌,天天就知道用重兵攻城,看似城楼危机,实际上我们的损失并不大。若不是大王说要给对方报以一丝的希望,我们便是连让他们登上城楼都不能。”周迁站了出来,自信满满的说着。 “很好。”唐傲满意般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跟随而来的龙牙大队长铁龙问道:“怎么样?我们大军来到的消息敌人应该还不知晓吧?” “请大王放心,我们有飞禽在天上盯着,敌人没有任何一名斥候可以深入到锦城之地,我们的到来,现在对方并不知情。”铁龙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龙牙的队员原本就是干斥候起家的,能力出众。再加上天空中有飞禽的帮助,玄甲军的斥候是出现一个便杀一个,即便是有人看到吉州援军赶来,他们也没有能力把这个消息送回去的。 “好!”唐傲兴奋之下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桌,“即是如此,接下来就请叶凡参谋次长给大家布置反攻任务。” “诺。”叶凡出列敬礼答应了一声,接着便命人打开了地图,然后叫来了众将,开始分配着明天各种反击的任务。 城外,玄甲军军营。 王钟终于如愿以偿的代替雷鸣成为了先锋将军。但愿望是达成了,接下来的局势发展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一般。虽然说他不断的派重兵攻城,甚至好几次都登上了锦城城楼,可最终都无法站住脚,还是被轰了下来。 连日的猛攻,先锋军的兵力损失巨大。已然有万余将士或死或伤了,为此他又去找了姐夫,求来了一万援军,这才可以一直保持着高压状态。 在大帐中看着其它众将,王钟很想一番的咆哮,怒斥于众,毕竟他在姐夫面前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可是想到接下来还要用这些人,他不得不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道:“诸位,本先锋知道你们打的很辛苦,损失也不小。但我们损失不小,城内的吉州军情况会好到哪里去?他们的情况也同样不妙,现在就是看双方的意志的比拼了,谁能坚持的更久一些,谁就可以获取最终的胜利。所以本先锋要求大家一定不要气馁,要憋着一股劲,猛打猛冲。” 为了给大家打气,王钟又道:“明天,本先锋将会与大家一起,看着大家攻城。若是有谁可以第一个杀入到锦城之中,本先锋将保举他连升三级,赏银一万。” “诺,我等愿为将军效死。”看到王钟这般有气势,也感染到了下面的将军们,他们一个个气势高昂般的喊着。 这一晚上,锦城城内和城外都安静非常,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千里之外的古州,正有一支数万人的骑兵队伍飞奔般的向着平城方向而来。 “驾,驾...”为首的战马之上,一名身形矫健的女子正驾马而奔,不时她的目光还会看向着前方,脸现焦急之意。 “殿下,大家一直没有休息,是不是可以下令休息半个时辰?”同样是一名女子纵马齐驱而来,出声请示着。 “不可,我们刚刚收到平城的消息,若是不能及时回援,孙旅长那里将会十分的凶险。告诉大家,再坚持一下,等到了平城我们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俄雅丹摇了摇头,说完话之后,又一次策马扬鞭,加起了速度。 来人正是俄雅丹,西蛮公主。 唐傲这一次为了救自己而身受中伤,生死命悬一线。这彻底的俘获了她的芳心,之前大蛮被唐傲而灭之事也不在是心中的芥蒂。 想着唐傲是什么身份?竟然为了救自己而只身犯险,如今是生死不知,那做为英雄救美中的美人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不旦不能抱怨,她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想着要如何报答唐傲。如此她便离开了灵隐寺,带着护卫长图玛莎等人骑着快马拼着命的由吉州入古州再向肃州而去。 借助着唐傲地盘下道路的通畅,硬是让她用着数天的时间便赶到了肃州,在那里见到了正配合着新、肃两州知州曾桐做迁移工作的原大蛮国师扶如是。 俄雅丹突然回来了,扶如是的面色便是一惊,难道又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这些天来,扶如是跟随着曾桐一起工作,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很快就发现似乎蛮族并入到吉地并不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之所以会形成蛮族,或是说有蛮族的出现,说到底,大家就是为了可以更好生存下去的一种抱团措施而已。就像是草原上的百姓为了自保,自然的形成了小部落,接着为了自保或是生活变的更好,最终变成了大部落。 蛮族说起来也就是一个更大的部落而已,追求的就是大家齐心合力,可以生活的更好一些。但事实上,蛮族的出现,的确是让一些有受益非浅。比如说各部落手握兵权的族长们,但说到下面的百姓,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会因为一点吃的而大打出手,甚至还会出现死亡之事。 说到底,他们抱团起暖的效果并不是很好,甚至对那些相对弱势的底层百姓而言,日子并未发生丝毫的改变。 做为蛮族的国师,扶如是从小的愿望就是可以带着百姓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这个目的,他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可结果似乎证明,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就算是他经营的再好,无非就是让权贵们的生活更好一些,百姓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并没有获得什么改变。 原以为,目标是彻底的无法实现,或是根本就无人可以实现。但在吉州军到来之后,在跟随曾桐一起行迁移之举的时候,却是让他重新的看到了儿时梦想实现的可能。 这些天来,扶如是看到了太多之前的蛮族的百姓,他们每人在申请了户口之后便可以得到十亩良田,当一家人有五口甚至更多人的时候,良田的数量也会越来越多,如此完全可以养活他们,靠着种地就可以满足口欲之腹。 一旦人可以吃饱了,不用再担心会饿肚子,自然就不用再去想着冒险去抢别人的吃食了,如此民心大定下,军心自然也是大定。可以想见,这般好的政策下,想要反抗的百姓就会越来越少,更多百姓会多上一些的满足。一旦他们生活安定了,甚至还有了盼头之后,便是真有一些个权贵心中不满,想要带着他们造反,那时又会有几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干那刀头饮血的生活呢? 更不要说,曾桐还言道,只要蛮人表现的好,以后是可以入乾籍的,一旦成为了乾民就会享受到更多的好处,比如说拥有的粮田翻倍,那代表着生活将再入一个新的台阶。 当然,更让扶如是感动的是,迁移这里的乾民,他们面对蛮人的时候并没有高人一等,而是悉心的教导着大家如何种地垦荒。现在很多蛮人百姓已经知道要怎么去做,怎么借助着耕牛等牲口之力去帮着自己种田了。 牲口在蛮人眼中,再不是被吃之物,转为了一种力量,甚至是成为了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一番的努力下来,安顿在新、肃两州的蛮人现在已经将种子种下,只等着在他们的一番呵护之下便可能在秋天到来时获得一个大丰收,那个时候家家都可以过了吃暖穿暖,不用在担心是不是食物不够,或是被人抢的事情发生,那是多么美好的未来。 正是看到了这些,也看到了太多的蛮人百姓开始归心于乾人之时,扶如是才知晓吉王唐傲的厉害之处。他不像是其它的藩王只是想着抢地盘,然后有了地盘之后去过奢侈的生活,而从不会去管百姓的生活。吉王是一个真能为百姓着想之人,且也能出主意,能解决问题之人,这绝对是一个大才,甚至用乾人的话来说,是一个圣人了。 蛮人百姓们的眼中有了盼头,似乎想要时间过的快一些,可以早一些至秋天到丰收的时候。脸上也因此多出了一些的笑容,这一切都让扶如是也是高兴不已,为百姓生活有了着落而高兴,但就是这个时候,俄雅丹突然出现了,她要做什么?她不会有其它的想法,要葬送这眼看着到手的大好局面吧。 也不怪扶如是会有这般的想法,俄雅丹终是蛮族王室人员,虽然是一个女子,但却也有巾帼之志。现在她的父王远走它乡,为父报仇,会背叛唐傲也算是师出有因了。 俄雅丹的出现,的确是让扶如是吓了一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心惊不已。吉王唐傲竟然为了救俄雅丹而身受中伤,身中巨毒,现在生死命悬一线。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扶如是是懂得的。 第八百二十一章 时机已到 一个真正的君主,是不会随意的将自己置于险地,要不然也不会有能屈能伸大丈夫的说法。 俄雅丹只是唐傲的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异族的女人。如果说之前想要借其势的话,现在的蛮人已经面临着要解·体危机,还有什么可借助的?怎么可能为这样一个女人而冒险呢? 也不怪扶如是不相信,想不通。古时女人的地位的确很低,便是当时的刘皇叔都曾说过,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物。 不就是一个女人被绑了,便是被杀了又如何?唐傲也不会少一块肉? 再说,就算是俄雅丹真的出了事情,以现在的蛮人现状,真会有人给她报仇吗?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已经是很普通的女人,为了她,唐傲竟然只身犯险,就凭着这个举动,换成扶如是,他也会感动不已,又怎么会不归心,怎么不会效尽犬马之劳? “扶叔叔,本宫回来就是请援军的,您看如果现在全力号召的话,能召来多少的蛮人好儿郎?”俄雅丹说了这些,目的只有一个,她要做一些什么,她要领蛮族骑兵去往吉州,去帮助唐傲杀敌。 “公主殿下要带兵去助吉王?可是在不久之前他命人灭了蛮族呀,便是大王也因此而远走它乡,你...” 不等扶如是继续的说下去,俄雅丹已然坚定般的点着头道:“父王之事怪不得吉王,那是二王兄他们所为,本宫只知道,吉王是本宫的男人,现在男人有事,还是为了救本宫而造成的,本宫又岂会座视不礼?扶叔叔,您就说能号召多少的儿郎吧?哪怕只有百人,本宫也要带着他们去相助吉王。” 俄雅丹是主意以定,绝对不会更改了。扶如是知其心思之后,便沉思了一番说道:“即是这般的话,三万儿郎应该可以在短期内召集起来?” “什么?三万?”俄雅丹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的问着。 “是的。公主殿下怕还不知道,现在春播之事已结,很多人正闲着没事干呢,现在大家都在帮着吉州军修路,现正是得闲之时,召集他们并不费力。” 扶如是心中想着,倘若是这些蛮族儿郎知道是为了去助吉王,怕是报名的人数会更多一些吧。毕竟他们生活有了盼头,全赖于吉王唐傲所赐。 这个结果大出了俄雅丹的意料,原本以为蛮族被唐傲所灭,大家心中应该充满着敌视心理,甚至有机会的话就会反抗才对。现在吉州军有难了,他们不趁火打劫已然要谢天谢地,又岂会反过来帮助吉州军呢? 可看扶如是这般一说,俄雅丹这才知晓,原来唐傲要灭掉蛮族,是真的想要带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仅此一比,似乎以前父王做的就不够好了。 “好,好,即是如此,还要麻烦扶叔叔现在就去做准备吧。毕竟吉州的局势不妙,早一点赶去,便会早一天出力。”此时的俄雅丹也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了,他只知道有人先是绑了自己,又重伤了唐傲,现在定然会派大军对吉州军不利,她是一定要出一份力的。 “诺。只是要借助公主殿下的事情向外宣传才行。”扶如是可是做过国师之人,对人心揣摸之道自有心得。 “完全可以。”俄雅丹点了一下头,这一次回来,她就是要用以前蛮人公主的身份召集大军的,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得到了俄雅丹的许可之后,扶如是没有马上展开行动,而是先让公主好好休息一下,毕竟赶了那么远的路。然后他出了府直奔曾桐的知州衙门所在地赶了过去,把俄雅丹之事做了陈述。 现在的蛮人已经没有了,成为了新乾人,想在有什么举动就必然要得到曾桐的支持,不然的话,所有的行动便不合法,等同于谋反一般。 曾桐自然早就从书信中知道了唐傲的事情,也是担心不已。只是他现在根本就离不开,也只能干着急而已。现在扶如是找上门来,听完这番话后,他当下是双手赞成。 现在玄甲军正在平城那里搞风搞雨,目标正是辽州和吉州,相对而言肃州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即如此,从这里派兵出手理所应当。 有了曾桐的全力支持之后,两人一番谋划,很快吉王唐傲为了救前蛮公主俄雅丹而身受中伤,身中巨毒之事便传了出去,在有意的引导之下,唐傲被形容成为了一个有情有义的伟大男子。 蛮人自古就有着崇尚英雄的情节,加上他们现在所分的田地,所得的种子和耕牛都是唐傲所赐,他有了危险,大家岂能袖手旁观? 加之传言一出,无数的蛮族女子都是惊叹不已,有感情丰富的更是泪流满面,这便一个个使出了全劲怂恿着家中的男子,让他们去报名,去尽一个男人应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很快,仅仅只是肃州的首治之地兰城,三十个报名点便是人满为患,而据龙牙所报,其它城郡中也有蛮人男子知晓了这件事情,如今正骑马向着兰城而来。 仅仅只是三天,便真的招了三万男子。更让大家欣喜的是,所来之人都有战马所骑,这倒是省去了后勤上的压力。 有了三万骑兵,俄雅丹自是满足不已,这便要带着大军前往吉城。就是这个时候闻讯而来的撼山卫第六团冷子轩所部也赶到了兰城,如此共有骑兵三万五千人。曾桐早就让人做好一些干粮给大家带上,这便在俄雅丹的带领之下,出肃州入古州直向辽州方向而来。 行军的路上,冷子轩接到了吉王唐傲的新指示,说平城危险,让他们赶去相助孙伏虎的归一军,这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马不停蹄,三万五千骑兵直奔向平城而来,远远看去,黄沙烟尘一片,声势浩荡。 而此时的平城,孙伏虎假投降的消息也终于传了出去,当从大梁城而来的送送辎重的大军眼见着平城南城门关闭,不再打开之后,孙伏虎假投诚的消息是传遍了天下。 消息传回到大梁城的时候,乾英帝自然是愤怒不已,这便命令还未回到大梁城的隗倩儿带兵反攻平城,还派人绕道去通知安志武大将军所部,让他们从东面夹击,必须要把平城握在手中。 平城出事,影响最大的就是安志武所部,这代表着他们的粮草将无法在源源不断的送来,而十五万大军一旦缺粮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这便命手下将军王盛引五万大军回返平城,攻城夺地。 也就在平城的气氛越发紧张的时候,锦城又迎来了新的一天。王钟做为先锋将军亲自来到了城下五里之地,事实已经证明,吉州军的火炮是打不了这么远的。 王钟将军亲自现身,手下士兵们士气大振,攻城较之前些日子更为猛烈,兵丁几次都冲上了锦城城楼,但碍于青铜炮的原因,后续兵力损失太大,无法有效的衔接,这才让一次次好机会无法被抓住。 引得王钟是恨怒不已,军心士气也有大落之势。 这一战就到了中午时分,眼看着大军久攻不下,且还损失颇大,王钟便考虑着是不是让大军撤回,明日再战。毕竟这一上午的猛攻,各部都有损失,一直站在城外,大军的体力都有所消耗。 但就是这个时候,让人十分意外的一幕出现了,一记青铜炮突然炸膛,于城楼上四分五裂而落。 虽然说落下时,那些铁器也砸倒了数名玄甲军,但根本没有人去注意这些,包括王钟在内,看到的是攻城的机会来到了。 果不其然,随着一记青铜炮炸膛之后,其它的青铜炮都闭了火。没有办法,一旦炸膛的话,对于炮手而言也是一大危害,继续放炮,随时可能会被自伤。 有碍于技术原因,如今的青铜炮发射的天雷数量原本就有限,一百多发后便是极限,这些天来,他们已经更换了数次炮膛,但都是在夜间进行,像是这种白日炸膛还是第一次出现呢。 青铜火炮突然哑了火,大军再一次冲击的话,自然没有了顾忌。眼看大好机会出现,骑于马上的王钟当下是哈哈大笑,心道着天助我也。随后就是大手一挥,命令军队继续攻城,并加大了攻击力度。 城楼之下玄甲军有如疯了一般,一波波的冲了上来,短短时间内就布于城下,且其它的玄甲先锋军三万余人,也都蠢蠢欲动的模样。而这一切落在了城楼上参谋次长陆天迟的眼中,更是让他兴奋不已。 这一切自然就是计谋罢了,这个所谓的炸膛青铜炮再昨天晚上就应该更换的,可之所以没有这样去做,无非就是有意如此,给敌人造成一种他们坚持不住的假像罢了。 “叶次长,你看如何?”陆天迟额首点头的同时,目光看向着一旁站着的另一位次长叶凡。 “时机已到,陆次长下令吧。”叶凡也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信之彩。 第八百二十二章 王钟傻眼 “好,发信号,下令全军开始反攻!”陆天迟声音突然间变得高昂了起来。而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道艳丽的烟花便即冲到了天空之中,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信号一发,锦城东城门处便突然间有了动静。厚重的城门由内而开,吊桥也随即落了下去。 突然间出现的烟花,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来,接着城门大开,更是让人有了一幅丈二摸不着头脑之感。 王钟骑于马上,将一切看在眼中之后,突然间就想到了什么,转而大声的说着,“青铜炮无用了,这是对方准备要反冲锋了,所有人顶住,顶住,只要顶住他们的第一波冲击,接下来就是我们杀入到城中之时。” 随着王钟的喊声,三万多玄甲军都知晓,这是到了决一死战之时,所有士兵都不由自主的握紧着手中的武器,目光看向着被由内打开的城门。 吊桥下落,最先冲出的就是一万脚步整齐的虎贲卒。他们手握着丈长的大刀或是长戟迈步出城。并仗着对方没有反过神时,很快占据了城下一片空阔之地。 虎贲座刚站稳了脚跟,在其后,火器一营便鱼贯而出,随行的是一门门轰天火炮。 “又是火炮,快,冲下去,消灭了他们。”正在前方领兵的玄甲军将军,在看到正被推出城门的火炮时,神色就是一变,这些天来,吃过太多它的苦了,着实是人心中有些怕了这个东西。 将军一边下令派人冲向城门,一边让人去通知五里外的王钟将军,请他带大军掩杀而来。 命令一下,无数的玄甲军即向着东城门处杀了过来。但在早有准备的一万身高力壮的虎贲卒面前,又岂能让人轻易的冲击进来。 长刀和长戟有序的挥舞着,平时练兵的效果开始体现出来,当一记记长刀和长戟不断的举起再落下,就有如一道绞肉机一般,让玄甲军根本就靠拢不过来,冲来多少,倒下多少,死伤多少。 借着这个工夫,训练有素的火器一营的战士们,也将轰天炮一个个展开,重量要少于青铜炮的轰天炮,威力不小,只是攻击距离有限,只有两里多地而已,但当炮声齐鸣之下,还是给予了近前的玄甲军造成很大的杀伤。 得了消息的王钟将军也终于跃马奔来,在他的身边,先锋军所剩之人全数而至,显然这是要决战之势。 三万多人,兵力上还占着优势,王钟自信只要可以让他们冲到城下,那些火炮将不会在发挥什么作用,不仅他可攻下城池,还可以为乾英帝夺下火炮,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眼中带着兴奋之意,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立功受爵的那一刻,但这一切都因为突然传出的轰隆隆声音给打断。 原本已经哑火的城楼上的青铜炮再一次乍响,将一枚枚实弹、火弹还有开花弹向着正冲来的玄甲大军身上倾泄而来。 除了之前的那道炸膛的青铜炮,其它的炮筒都是昨夜新换的,自然是不会存在什么炸膛的问题,现在正是他们发挥出巨大作用和威力的时候。 青铜炮声又一次响起,但凡是冲进四里之地的玄甲军无不是遭到了迎头痛击。 没有准备之下,正疯涌而来的玄甲军挤到了一起,成为了炮火中最好的燃烧之物。往往随意一发炮弹落下来,也会让数十名甚至更多的玄甲军命丧于此。 近处有轰天炮、远处有青铜炮,打乱了玄甲军进攻的节奏,战场损失在不断的扩大之中。 然这一切不过都是开胃小菜罢了。对玄甲军而言,就算是攻不过去,再不济也可以退回来,只是当锦城内的城北和城南两面大门突然打开,踊出来越来越多的骑兵之后,这才是压在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撼山卫第二、三、四团外加第一野战军六个团每团一千骑兵汇合到一起,便是两万多骑兵突然出城而来,跃马狂奔向着东城门下毫无准备的玄甲军三万多先锋大军杀奔而来。 此时的玄甲军已然没有三万之数,且多数人还拥挤到一起。这个时候两万多骑兵突然出现,且领头者正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吉王唐傲,正气势如宏的奔涌而来时,可想而知,哪里有人会是对手? 手拿长空丈八槊,身跨踏雪玉白龙,一身的黑甲,身挂金黄披风。唐傲一出场的时候着实是拉风不已。 但此时已然没有人去看他,看他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在骑兵于两翼涌入到战场之中的时候,杀戮正式开始。 亮银枪借着马速马势,所过之地,仅仅只是轻轻一划,所遇之人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向着地上倒去,就像是收割麦子的机器一般,迅速而有效。 两万多杀人机器被释放而出,玄甲军的步卒完全成为了活靶子,毫无还手之力。 “撤,快撤。”王钟眼看着大势不妙,哪里还敢继续的向前,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带着几十名亲兵这便转身欲逃。 一路冲来,早就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长槊早已经被鲜血所染红的唐傲早就盯上了王钟,眼看对方要逃,哪里肯依,双腿微一用力,踏雪玉白龙便知了他的心思,加速向着正在转身的王钟所在之地杀来。 已是宗师修为的唐傲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雪菲、傲三以及五百大汉将军的保护之下,跃马狂奔,就像是冲锋舟划过了海面一般,开出了一条道路让他来到了王钟的身前。 “挡住他们,快!”眼看着这一会的工夫,敌人大将就杀到了自己的面前,王钟是心惊不已,一边呼喊着亲兵保护自己,一边欲加速而逃。 宗师出手,岂能会有去无回? 就见唐傲手中的长空丈八槊于左右间接连的挥舞着,一名名挡在身前的玄甲军便被拍飞了出去。巨大的力量之下,便是他们飞出时,一旦有人阻拦,还会将其砸倒在地,引得周边的玄甲军竟然消失一空。 “嘶!”傲三等人以及一众大汉将军们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次受伤之后的大王实力更强了,已经强到让他们没有了追赶之心。 唐傲却是不管这些,与雪菲这位新宗师一起,相扶而来,两人如同推土机一般,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条道路,冲到了王钟的身后。 槊化为枪,向前一递硬毫无阻碍的穿透了王钟的右手,接着长槊一挑,一百多斤的王钟硬生生的被他给高举了起来。“敌将以诛,其它人等还不速速投降?” “投降可活,反抗者死!” 其它的大汉将军们也在这一刻大声的喊着,声势震天,传向四方。 原本就混乱一团,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玄甲军们,眼看着将军战死,敌人是气势如洪,在抵抗下去,除了一死看不到胜利的半分机会,当下是成群结队的弃械而降。 说起来,能做为先锋军中的一员,这些玄甲军都是精锐之师。若是刀对刀来枪对枪,想要胜他们将会无比的困难。可是现在,一套组合拳外加王钟身死,让他们彻底的没有了战意与战心。 越来越多人开始投降,大势以定。唐傲将战场留给所有的步兵,接下来他带着两万多的骑兵跃过了前锋大帐,直向着二十里开外的乐明大军军营而去。 前方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唐傲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若是现在不趁此出击的话,一旦等到对方有了准备,怕又是一场恶仗了。 乐明将军大营,此时他并不知道前方兵败的消息,这一切都缘于王钟的兵败速度太快了,快到连报信之人都没有派出,便已经被击垮。 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又正值午时,不少士兵在刚吃了饭后,都在成群结队的休息之中。在他们看来,前面有三万多的先锋大军,吉州军再厉害也不可能跃过他们冲到自己这里。 而一旦不可能的事情突然间发生了,后果往往是极为严重的。当马蹄声突然间响起,接着暴风雨团重骑兵突然间出现在玄甲军中军大营之前的时候,这里的五万玄甲军们顿时乱成了一团。 一些反应快的士兵连忙拿起了弓箭进行阻击。只是在武装到了牙齿的重骑兵面前,他们的攻击有如挠痒痒一般,起不到任何伤人的作用。 仅仅只是放出了两波弓箭,重骑兵便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接着亮银枪不断的挥舞之下,一名接着一名的玄甲军被刺倒在地,鲜血之气充斥着整个军营四处都是。 重骑兵刚刚入营,在营地的两旁,唐傲带着轻骑兵们便纷涌而来,当战马垮过了营地的栅栏,出现在军营的那一刻,新一场的屠杀开始了。 正在午休的乐明被喊杀声惊起,等到他在亲兵的伺候下穿上了铠甲冲出大帐的时候,看到的是四处都有吉州军骑兵的一幕。 “完了,撤,快撤。”这一幕让乐明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晕倒在了地上。好在亲兵扶住了他。几息之后缓过神来的他,连忙大声的叫嚷着,“撤,快向滦河而撤,那里有安志武大将军十五万大军在,他们可以保得我们的平安。” 第八百二十三章 乐明的末路 一众亲兵拼死阻击,终于为王钟冲出了一条血路,最终这位乾英帝亲命的征辽先锋将军只是带着五千人逃出了大营。 唐傲并没有马上给予追击,而是继续行招降之举。这些可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呀,一旦招降,用不了多就可以唯自己所用,这么一大块肥肉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至于说王钟,先让他逃一会,先让子弹飞一会又有何妨? 他再快,还能快的过战马的追击吗? 主将逃走了,四处是数不清的吉州骑兵,其中还不乏一些重骑兵的存在。丝毫没有准备之下,这一仗还怎么继续的打下去? 在投降不杀的口号之中,越来越多的玄甲军弃械而降,等到第一野战军一团叶战雄率先赶到大营中的时候,唐傲留下了五千重骑兵配合他们看守俘虏,接下来便带着其它一万多轻骑兵向着乐明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乐明带着五千步兵逃出之后,便一路向着滦河跑去,尽管一个个已然是跑的双脚发软,呼吸不畅,但却没有一人敢于停下来。谁也不知道追兵何时会至,若是慢上一步,怕就会落上一个身死的下场。 全力奔跑的乐明等人,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了横于眼前不远的滦河,甚至还看到了属于自己大军的军帐。 按说安志武早就应该带着大军渡过滦河了,只因驻守平城的孙伏虎部突然间反叛,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考虑到粮草路线被切断,无奈之下,只得停在这里,等着平城被重新拿下在行渡河。 乐明等人看到了滦河,看到了自家的军营,也就等于是看到了希望,全身似乎又有了力气一般。但也就是此时,身后马蹄踏地之地突然响起,唐傲带着一万多骑兵终于追了上来。 “快,冲过滦河便安全了。”乐明还在给大军打着气,妄想着夺取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人的双腿又岂能比的了战马的四蹄?一路奔波而来,体力早已经透肢,原本以为看到了希望,但在听到马蹄声响那一刻起,他们便知道,希望破灭了。 一些个体力稍弱的,干脆也不跑了,把随身武器扔到了地上,座在那里气喘吁吁。只有不足五百人还跟着乐明向着唯一的希望之河处跑去。 这边发生的一幕已然被河对面的玄甲军所发现。只是因为天渐渐黑了,他们无法看清到底有吉州军多少的骑兵。 安志武也从大帐中走了出来,在看到乐明将军已然出现在河对面,但身后还有数不清的吉州铁骑时,面色是一变再变。 “大将军,我们是不是派人去把乐明将军接过来?”身边的副将谢冠看着这一幕,着急的说着。 “来不及了,我们手中没有成建制的骑兵,靠着双腿...”接下来的话安志武没有说,但那摇着的头已然说明了一切。这是要抛弃乐明等人了。 慈不掌兵! 自古哪一位成名的将军能走上高位,不是踩着累累尸骨而来。当死人的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即便乐明曾经是他的同僚,且俩人也有一些的私交,但在生死面前,这些都变得微不足道。 “派上马上去把桥梁毁掉,快!” 天已然黑了下来,又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无法看清对方骑兵的数量,以防万一之下安志武很冷静的做出了毁桥的命令。 一旦把桥毁掉,便等于彻底的断送了救援乐明的可能。身边的谢冠将军又如何会不知呢? 但这是大将军的命令,做为军人他唯有服从罢了。“诺。”答应一声,他是转身去办。 很快,漆黑的夜里,一道道火光亮起,正是河桥被烧毁的一幕。 还在用尽全力向前而走,虽然他现在走路的速度比之爬起来快不了多少。但他还是在走,身后的吉州骑兵也距离他尚有一些的距离,他还是有着生的希望。 只是当眼看着火光燃起的那一幕,似乎瞬间就将他身上的力量都抽空了一般,乐明愣在了原地,在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丝生的希望随着大火被毁灭了,这一刻乐明也知道,他被抛弃了,他除降即死。 只是乐明能降吗?他的家就在大梁城中,光是孩子就有十几个,还有一妻五妾,她们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倘若是自己投降的话,岂不是逼着他们去死? 想到自己已然是败军之将,十万大军葬送于手,便是勉强能活下来,还能做些什么呢?倒不如一死,好成全家人。 死很可怕。但在很多时候,死反倒是一种解脱,是一种保护他人的手段。 身上的佩剑被拿到了手中,目光看向着大梁城的方向,乐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吼着,“陛下,臣无能,臣先去了!” 一道鲜血于脖颈间出现,佩剑掉地的同时,乐明的身躯同样扑倒在了地上,成为了一具还带着温热气息的尸体。 没一会的时间里,唐傲跨着踏雪玉白龙赶了过来,一旁的禁卫军副大队长左壮举着火把照在了已死的乐明身上,随后试了试对方的鼻息,接着便向着唐傲摇了摇头。 “算了,怎么说也是成名多年的将军,将尸体收敛,回头厚葬了吧。”唐傲也是自然的叹息了一声。说起来乐明也是有些能力之人,只是这一次小看了吉州军,再加上能带兵打仗的雷鸣负了伤,兵权交给了王钟,这才导致了大败。若不然的话,就算是能打败他们也不会这般的容易。 乐明兵败自杀,八万多大军不仅没有攻下锦城,反被吉州军所灭。一战之下,仅仅是俘虏和民夫就抓了十多万人,着实的大力补充了唐傲的实力。 这其中除民夫外,仅是兵勇就有七万之众,这七万人可都是曾受过训练的士兵,只需要将他们送到预备役一段思想改造下来,至少九成人以上可以为自己所用,将有力的加强唐傲的军事实力。 仅是这一战所得,持续这些时间的锦城防守战便赚了一个大发。 相比于唐傲的收获,平城之前的玄甲军却是碰了一个硬钉子。 王盛奉大将军安志武所令,带着五万大军来到了平城之下,在劝说城门不开之后,遂展开了攻城之战。 北面的王盛带着大军攻城,南面的隗倩儿也带着二十万匈奴骑兵赶了回来,在城下摆开了阵势。 白纱之下的脸庞让人看不真切,但仅是从露出的双眼中不难发现,隗倩儿很生气。 策反孙伏虎的工作是隗倩儿负责的。要说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孙伏虎是否可靠的问题,要不然她也不会推出司彬想要取而代之。但随着大军一一顺利进入到平城之后,她便不在怀疑孙伏虎。 隗倩儿自认洞悉人心上有一套,若是她是孙伏虎的话,在吉王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做出反叛的举动是能说得通的。在加上已经放了这么多的玄甲军过了平城,他应该无路可退才是。 但谁又想到,之所以放这么多人过城,其实就是为了形成关门打狗之势呢? 这一下子好了,大家都没有防备之下,切断了玄甲军二十多万人的补给,使得之前的计划全然无用。相反,如果不能攻下平城的话,怕是已经入了辽地的二十几万玄甲军也相当的危险了。 这可是二十多万人呀,其中多数都是乾英帝手中的精锐力量,要不然也不会让大将军安志武领兵了。若是他们出了事情的话,可以想见乾英帝将多么的愤怒,倘若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到隗倩儿的身上,她自认还真的难以承受。 隗倩儿尤其担心的就是乾英帝会以此为借口收了这二十万匈奴骑兵的兵权,若是这样的话,她所谓的复国又将很难实现,这是她绝对不会允许发生地。 如此,拿下平城就十分的必要。当她带着二十万大军出现在城下的那一刻,她便怒火滔天,做好了明天一早攻城,然后手刃孙伏虎的准备。 城楼之上,孙伏虎先是去了南城门,在然到了北城门,眉头便深深的皱到了一起。 两方加起来,足有二十五万兵马,可自己只有一万五千兵勇可用。即便是加上城内的百姓帮忙,其数量与敌人相差的还是太远了一些。 尤其是为了实现唐傲的关门打狗之策,之前城内的天雷都上交给了汤生等人,现在城内连一道天雷都没有,弓箭数量也十分的有限,若是真的打起来的话,他也不知道可以守住多久。 但不管再困难,事以至此,还是要守的。只是希望大王能够早日命援军而来,不然的话,孙伏虎就只能在平城上尽忠了。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孙伏虎倒是有大将之风。“走吧,都回去睡觉,明天会有一场血战,不养好精神怎么能行。” 孙伏虎是想在大战之前补足精神头,但现实并不让他如愿。就在半夜子时的时候,北城门突然就传出了喊杀之声,接下来就见万马涌动,火把无数,混乱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得到了消息的孙伏虎穿上了铠甲登上了城楼。 第八百二十四章 拿什么顶 就在孙伏虎刚刚上了城楼,身后一位女子便在归一军战士的引领下来也跟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快些回去?”当借助着火把看到来人竟然是沈棠音,这位自己在平城中的相好时,孙伏虎双目一瞪般的说着。 虽然说他是很喜欢沈棠音,但现在大战再即,又岂是卿卿我我的时候。 平时唯唯诺诺,表现出一个小女人样的沈棠音这一会却没有像往常那般转身的听话便走,反而是又上前了两步,将手中的一份写于宣纸上的文件送到了孙伏虎的面前。 “嗯?这是什么...”一脸的不解,但孙伏虎还是接了过来,但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脸色中很快就有了兴奋之意,然后看向着沈棠间问道:“上面所写的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我们组长已经去西城门处接人了,要不然就是组长亲自和旅长说了。”沈棠音一脸镇定般的说着,哪里还有平时那般在将军面前小鸟依人的模样。 “你们...组长?这么说,你也是...”孙伏虎闻言大惊。 “是的,驻平城暗香小姐组员沈棠音向孙旅长报道。”突然间打了一个立正,虽然还不是很标准,但也是有模有样了。 沈棠音竟然是暗香的成员,竟然是和龙牙并驾齐驱的情报人员,那岂不是说自己平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吗?那这一次自己如果真的投降了乾英帝,怕是在床上就会被人不知不觉的给割了脑袋吧? 一想及此,孙伏虎是大惊失色,声音中都有些发颤的说道:“你...你是故意接近某的?” 孙伏虎只知道沈棠音怀了孩子之后被安排去了大梁城,但在半路上就因为身体原因而小产,接着就又回到了平城。却不想她竟然也是暗香成员。 “不是,属下是不久之前才加入到暗香的。还有,小产的事情是真的,路不好走,不小心造成的。”沈棠音如实的回答着,她怕也知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解释的,不然的话,难免孙伏虎心中会有芥蒂。 沈棠音接下来的回答算是让孙伏虎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汤生接近自己之后,暗香也发现了这件事情,然后说服的沈棠音,这也就叫做双保险。至于孩子的事情,那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吧。 这般看来的话,倒是还可以接受。孙伏虎的脸色这也就恢复了一些正常之色。“好,现在就请沈队员带路吧,本旅长也要迎接一下我们的援军。” 经此事之后,孙伏虎是再不敢生出一丁点的背叛之心来。谁也不知道唐傲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手段,这个沈棠音不过是暴露出来的,还是故意暴露出来的,那还没有暴露出来的呢? 会不会有可能就是他身边的亲兵?护卫,甚至是门房亦或是厨子呢? 便是平时给他端茶倒水的丫环也是有可能的。这种防不胜防之下,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又怎么敢去隐瞒? 沈棠音带来的消息是援军来了,三万多骑兵由古州方向而至,奔到西城门下。 但还未到西城下时,俄雅丹便收到了龙牙送来的消息,说是在平城的北城门前有五万的玄甲军驻扎在那里,似乎随时可以攻城。 “调转方向,先把这些玄甲军给赶走再说。”闻言的俄雅丹俏脸上闪着怒火。 “可以,这样也助于我们更顺利的进入到平城。”同行的撼山卫飞龙团团长冷子轩表示了赞成。 两人一合计之后,便让人给平城中传信,随后三万多骑兵即向着北城门外飞速赶去。 吉州援军来了,且还是来了三万多精骑,这个消息很快被北城外的王盛将军以及南城外的隗倩儿所知。 隗倩儿自然是知晓骑兵对步兵有着何等的优势,当下便找到了匈奴王呼延盖商量,派出了一支三万人的骑兵队伍绕着平城城墙向北城门处赶来。但是平城城池面积可是不小,尤其是吉州军来到了这里之后,又给予了扩伸。这要想绕上一圈的话,那可是很费时间的,就是不知道玄甲军们是不是能顶住。 顶? 拿什么顶? 人家来的可是三万多的骑兵,他只有五万步卒而已。得到消息之后,王盛将军便留下了一支千人队,让他们守在这里,迟滞着吉州骑兵的前进速度,随后带着其它人飞速向着滦河方向主力大营而去。 连打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匈奴骑兵注定只会空跑而已。 说是空跑也不确然,在俄雅丹所部剿灭了那一千玄甲军之后,还回头给予了匈奴迎头痛击,双方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最终匈奴扔下了近百骑,看着没有什么胜算便又迅速的离开了。 匈奴骑兵撤走了,俄雅丹和冷子轩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刚才的两战,虽然规模都不大,但却让他们看出了对手的实力不俗。 一千玄甲军的步卒很快全数抵抗而死,竟然无一人而降。这在以往的战斗中是很难出现的事情,足可以证明玄甲军的战斗意志了。 匈奴骑兵的马术更是十分的精湛,比之蛮人不分上下,甚至手段要更为凶狠一些。 说起来,这就与匈奴所生长的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生出来就在大山之中,与野兽为伴,吃不饱穿不暖乃是常事,在加上又常年受到北狄的人压制,平时想要表现都没有机会。 现在好了,好不容易走出了大山之中,要见识到花花绿绿的繁华世界了,为了能够得到更多,凶猛的一面自是表露无疑。 就似是刚才一战,匈奴战死了近百骑兵,蛮人却是死了一百多人,若非是冷子轩的飞龙团及时补上的话,怕是这个数字还要攀升。 这倒不是说蛮骑不如匈奴骑兵,实在是这一次来的蛮骑都是蛮族的青年人组成,他们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之下长大,虽然也有一定的野性,比之乾人强上不少,但比之匈奴人却还要差上一些了。 两方都不好对付,大军又连续奔驰了许久,早已劳累不堪,现在到了平城之下,自是要进城好好修整。 北城门前,孙伏虎旅长又绕回了这里,打开了城门迎俄雅丹等人入城,平城有了这三万多生力军的加入,算是安全了下来。 平城安全了,在平城以北,滦河之旁的玄甲军却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唐傲收拾了乐明十万大军之后,只是修整了一天,留下一部分人接受俘虏、打扫战场之后,他这便带着大军直向滦河杀来。现在的平城终还是在包围之中,必须要把这些入侵者轰出去,才能让人放下心来。 炮火掩护,火器一营全数展开在滦河以东地区,硬是将玄甲军给轰退了数里,随后战士们开始寻木搭桥。 吉州军竟然想要杀过河,安志武岂能同意,他决定要在这里好好的与对方打上一场。现在已然进入到了雨季,河水大涨,这可是极为有利自已的形势。 就在安志武刚有了主意,还没有下令去施实的时候,王盛带着四万九千大军跑了回来,通报了平城已来了三万多蛮族骑兵援军的事实。 “撤!” 眼看着平城在短时间内是攻不下来了,那就代表着大军粮草和辎重无法运到。一支军队连饭都吃不饱,那还怎么去打胜仗? 百战老将,战场上经验丰富的安志武决定撤军。但在走之前,他还是留下了一万大军,让他们骚扰着吉州军建桥之事,好给大军后撤准备充足的时间。 不仅如此,安志武还派人去联系了还在平城南城门外的右仆射隗倩儿,请她派出匈奴骑兵协助他们后撤。 面对着安志武的请求,隗倩儿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孙伏虎的反叛让她十分的被动,现在正是急于立功的时候,不然的话,回头怎么去见乾英帝。现在有了这件事情,多少也算是功劳,可以抵消一部分的过失。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安志武带着十几万大军,还有几万的民夫安然的从平城东城门前缓缓而撤。城楼之上,孙伏虎、俄雅丹和冷子轩眼看着这一幕发生,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城楼之外,无数的匈奴已然列阵,一幅就等他们出来要决战的模样。 兵力不如人之下,就算是心中很气怒,却也只能看着对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唯一能够安慰他们之心的就是平城还是守住了,算是打退了这一次玄甲军想要进攻辽州借机进入吉州的可能。 安志武安然而退,他留在滦河旁的一万大军也择机而退,等到桥梁修好,唐傲带着大军过河而来,来到平城的时候,安志武大军距离平城已然有百里之距。 百里的距离说起来并不远,步兵一天便可以赶到,骑兵速度只会更快。眼见唐傲出现,孙伏虎、冷子轩都是主动请战,唯有俄雅丹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乖巧的站在唐傲的身后,一幅夫为天为地的模样。 第八百二十五章 抢就是了 “不必追击了。”唐傲摆了摆手,一言而断。 对方骑步联合到一起足有三十多万人马,且身后就是大梁城,后勤补给充足。 反观自己这里,人数就算是全加到一起,也不过就是十余万人而已,去追击这便是等于给了对方机会。 说起来,若非是隗倩儿不想让好不容易到手的匈奴骑兵在这里消耗过大的话,现在的局势是他们应该攻城,自己一方防守才是。 “大家这一阵子都累了,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唐傲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放松般的模样说着。 从之前有人联系孙伏虎开始,再到俄雅丹被绑、唐傲去救,身受中伤、平城假意易帜、匈奴骑兵出击、玄甲大军出动,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好在的是吉州军经受了这一次的考验。虽然说镇县之外,还有十余万有北狄军正在那里,但想必有叔父沈云义带着大军赶到,危机可解吧。 唐傲是一个人,不能包打天下。即是如此,倒不如充分的放松好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俄雅丹给办了。成为了宗师可以真正的当一个男人了,现在也是他履行夫君职责的时候。 只要俄雅丹归了心,有她相助,可以更好的整合着蛮族的力量,这对于强大自身之力将大有益处。 ...... 大梁城。 乐明率十万大军兵败自刎、安志武大将军不得已带着十五万大军越过平城向大梁城后撤的消息已然传回到了皇宫。 乾英帝雷霆震怒。 这一次向吉州军出击,选择的时机非常好,怎么看都没有失败的可能。可谁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好了,没有占得一城一池不说,还损失了十万精锐步兵。要说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获得了二十万匈奴骑兵的效忠。 一想到这可是二十万骑兵呀,还是战力很强的匈奴骑兵,乾英帝哪里有不眼馋的道理,这便找来了几位重臣,商议着如何把兵权抓在自己手中之事。 尽管之前答应了隗倩儿,只要她能说服匈奴骑兵,便可以把兵权交到这个女人的手中。但现在形势不是发生了变化,玄甲军不是损失了十万之众吗? 有了这件事情在前,现在他要重新的拿回匈奴骑兵的指挥权便不算是违约吧,至少情理上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这件事情十分的重要,乾英帝便找来了重臣之一的张真,将这件事情交付于他。 张真原本是乾英帝最信任,也最依仗的幕僚之一,遗憾的是在策反鲜郡的时候被吉州军所抓,后虽然付出了代价将人给赎了回来,但已不像是以前那般的受信任。 毕竟被俘之人,谁知道遭遇了什么样的经历,心理上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呢? 但这一次,为了收回二十万匈奴骑兵的兵权,乾英帝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此人。毕竟这是张真的拿手本事之一,当初鲜郡的事情,若不是吉州军动手更早一步的话,那事情还真可能会被他办成了呢。 张真也知道这是属于自己的一个极好的表现机会,领了旨意便骑着快马出了城,直向着北面迎着二十万匈奴大军的队伍而去。 乾英帝想要出尔反尔,想把匈奴骑兵的指挥权拿到手中。若是此事一成,伤害最深的就会是隗倩儿,以她的智商又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呢? 就在乾英帝的旨意还未下达之时,这一天晚上,大军扎寨休息时,隗倩儿便钻入到了匈奴王呼延盖的大帐之中。 呼延盖四十多年的年纪,一脸的胡须,或许是生活条件很艰苦的原因,脸上的皮肤在风吹日晒之下显得十分的粗糙。 兼之是匈奴王的原因,要震慑属下,还长了一张凶脸。这怎么看都让人有一种远远避之不及之感。 但在今天晚上,隗倩儿却是来主动献身的。无它,她现在的实力太弱小,想要拉拢呼延盖除了自己的身份和身体之外在没有什么可用的底牌了。 当然,心知男人眼中,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道理,隗倩儿是不会现在就把身体送上去的,她早已经把两名侍女叫了过来代替自己。这两女无论是身材还是像貌都是千里挑一之人,与她所差的就是气质和身份而已。 隗倩儿讲着,呼延盖听着,很快那凶狠的脸上就露出了兴奋般的表情。按着隗倩儿所说,她会嫁给自己,然后呼延盖就有了一个更加正式的身份,前大狄王的女婿。 说起来,匈奴不过就是之前大狄的一个小小分支而已,当时隗忠远任狄王的时候,此人不过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远没有现在这般的成绩,即便是远远看到,也要退避三舍低头行礼。 呼延盖有今天,完全是他自己敢打敢拼,加上又是呼延氏的一员,这才成就了现在的名头。 但就是这个名头,也仅仅只是匈奴人承认,北狄知晓而已。放在大乾是没有几人知道他的,更不会有谁去重视他。 古代的时候,身份可是很重要的。一个良好的身份相助之下,往往可以让一个人少奋斗二十年。话说现代其实也是差之不到哪里去的。 隗倩儿愿意嫁给呼延盖,便等于给了他一个更高的名份,这对于整合更多的势力,发展自己的力量无疑是一件极好的事情。甚至就算是以后带兵杀回到北方,出兵北狄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为老丈人报仇嘛。 隗倩儿这个身份送的可谓是及时,但这还远远不够,她要的是把呼延盖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这便开始讲起了乾人的种种狡猾,大意就是一个,乾人都是不能相信的,也是必须要防的,军权更不能交到他们的手中。 对这一点,呼延盖也是十分赞同,他原本就没有要交出兵权的意思,不然他就会成为没有了爪子的老虎,可以任由人去捏去挤。“但若是不听大乾皇帝的,大军的吃喝怎么办?二十万骑兵呀,人吃马嚼可是一个大问题。” “无妨,大乾很富有,我们去抢就是了。”隗倩儿早有准备般的说着。 “抢?”这个答案似乎让呼延盖有些意外,“这样做,大乾皇帝能同意吗?” “一定会同意的。前提是我们抢的东西分他一半,还有就是我们抢下的地盘通通也给他。” 怎么说也研究了大乾这么多年,对于这里权贵者们的心思隗倩儿也是了解的。这里的百姓很勤劳,也很懦弱,是很好欺负的目标。而这里的权贵看中的只是利益而已,至于百姓的生命从不会放在他们的眼中。 知道了这一点,接下来应该抢就抢,应该送出的利益也送出去,地盘全然不要,全给乾英帝,如此一来,他哪里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呢? 只要匈奴大军摆出一幅,我们不会在这里久呆,我们还是会回到北狄去的姿态,乾英帝和所有的乾人权贵就不会视他们为敌人。如此就更加有利于他们去抢掠,去壮大自己的实力。 一旦有了钱,有了粮那一天,就是他们重新杀回到北狄,建立新大狄的时刻。 隗倩儿讲了很多,呼延盖听明白之后也是一一答应着。原本就说好了,抢来的东西要给大乾皇帝一部分的,这是他能接受的范围。而在此基础之上他并没有付出什么,相反还得了一个美人为妻,拥有了杀回北狄建大狄的大义,怎么看都是赚到了。 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得到了呼延盖的许诺,二十万匈奴大军只有他们两人才可以领导,便是大乾皇帝都不行。隗倩儿这便满意的离开了大帐。 当然,在隗倩儿离开的时候,守在帐外的两个侍女也钻进了大帐之中,她们自然是没有什么谈条件的能力,有的只是献上自己还算是干净的身体而已。 隗倩儿提前做好了这一切。并不知情的张真还在快马而来,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 镇县。 十四万大狄军连续的展开了数日的攻城,但效果甚微。 随着沈云义的到来,第二火器营摆开了阵势,外加战车营就在护成河前,弓箭和火炮的不断反击之下,北狄军损失惨重,却是连护城河都没有跃过。 北狄太穷了,用的还是最为古老的攻击方式。除了云梯之外,便是连攻城车都没有几个,以他们的实力又岂能攻下砸下了重金加固的镇县城楼呢? 可即便是知晓了这些,义渠枭也没有要带着大军离开的意思,他是在等,等待着玄甲军和匈奴军给予吉州军重创。到时候眼前的这些吉州军就不得不回防,他们的机会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 辛苦了数十日,付出了近万勇士的生命,伤者更是达到了两万人,消息终于传来,但却有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义渠枭的脑袋上,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玄甲军竟然败了,不得不撤出吉州军的地盘。 更可恨的是匈奴军,他们竟然没有在吉州军地盘里闹腾的意思,而是越过了平城之后,便一路向着大梁城赶去。 这是要干什么?要去大乾的中部和南部地区闹上一闹吗? 第八百二十六章 大棒加甜枣 听说那里可是十分的富庶与繁华,义渠枭也曾不止一次的想挥军去往那里。只是相隔数千里,困难重重,补给很成问题,这才没有成行。想不到的是,现在的呼延盖竟然完成了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羡慕不已。 羡慕归羡慕,现在的匈奴军已然是天高任鸟飞了,但他们大狄的军队,却是很尴尬的被阻在了这里,进退不能。 这一次他们抱着趁火打劫的想法对吉州军动了兵,那以吉王唐傲有仇必报的性格,接下来岂会有他们好过的? 以前至少还有一个匈奴为伴,就算是吉州军想要对他们如何,匈奴为了自身的安危,也会出兵相助的。现在好了,匈奴都走了,只是留下了一些老弱于家中,若是吉州军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他要如何以对? 此时的义渠枭十分的后悔。早知如此的话,就不出兵吉州了,至少大家还可以维护一个表面的和平,至于说以后,那也是后来之事,他可以抓紧时间备军备战嘛。 但是现在,吉州军打退了所有的敌人,只剩了自己。而其它的敌人还有大梁城这个屏障所在,他的屏障又在哪里? 义渠枭不会忘记,上一次唐傲可是一怒之下打进了石勒城,生生的把他的王都都给占了。那这一次,他亲自带兵至此,唐傲会做何反应?会不会就此灭了他们大狄呢? 一想到这严重的后果,义渠枭就不由全身冒着冷汗。“不行,不能在在这里等待下去了,快召集众将军议事,我们要准备撤退,先退到木吉城,并加固那里的城池,我们要防止吉州军借助杀过来。” 只是一天晚上而已,十几万的北狄军便仓惶而撤,充分的把雷声大雨点小完美的演绎了一遍。 相比于来时的气势汹汹,逃走的时候速度更快,快到等沈云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来不及展开追击。 “哎,这一次带来的多是步兵,没有足够的骑兵,不然的话,定然叫他们好看。”沈云义一早起来看着镇县城外早已经是空空如也,只得这样一番的感叹着。 随着义渠枭撤军,唐傲的所有危机自解。甚至有了这一次的所谓大战之后,吉州地盘内会有一段相对平和的时期,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但麻烦不代表不存在,只是都放在了其它的地方而已。就像是现在的张真,就遇到了麻烦。 带着乾英帝的旨意而来,甚至还有安志武大将军的十五万大军相伴,张真是很有自信的去找了呼延盖。他相信,二十万大军的补给就是呼延盖的死穴,只要把这个牢牢的抓到手,便不用担心他敢不听从号令。 但张真注定会失望。隗倩儿早已经做通了工作,她手中还有些余钱,足够二十万大军坚持上一阵子,而一旦等到匈奴大军杀到了中原,杀到了南方,抢来的东西便足够维持,还会有剩余的。 并不知道这些的张真仅仅只是见了呼延盖一面便被轰了出来。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他们原本就是大狄的子民,这一次也是受了大狄前公主之约而来的,他们也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公主之令。 至于大乾皇帝,他们是尊重的,不会与其为敌。但有军令的话,还是要先看公主之意再说。 这原本就是隗倩儿的意思,她是生怕呼延盖不会说话,在被张真他们给哄骗了。这就让其把所有问题推到自己的身上,由她来应付这些大乾的臣子。 见惯了大乾皇帝的更迭,隗倩儿是没有什么尊重之心和害怕之意的。相反,若是没有了军队在手,她才会真的害怕。 碰了一颗钉子,张真便不得不找到隗倩儿,并将乾英帝的圣旨拿了出来。 之前两人也曾同殿为臣一段时间,也算是熟悉了。那个时候的隗倩儿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有礼貌,且脾气很好,不会和任何人起什么争执。可是这一次见面时,就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隗倩儿第一次向着张真说了不字。 隗倩儿竟然拒绝了,这大大出乎了张真的意料,“隗仆射,你可知这是陛下的旨意?你想抗旨不成吗?” 之前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就是在寻机会蓄力而已,现在一朝兵权到手,自然也到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张大人,关于旨意之事本官会向陛下写一封奏折呈清此事的。” 这就是在告诉张真,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会与皇帝直接对话,你就不要参乎了。 问题是张真想要立功呀,这就是他的一次机会,如果真让隗倩儿与陛下两人沟通的话,要他何用? “隗仆射,事情不是这样说的,本官即然来到了这里,自然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够了,来人送客。”隗倩儿面色一变,冷若寒霜般的说着。随后陆奎便带人走了进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那样子,若是张真不自己走的话,怕是他就会动手请对方出去了。 形势比人强,尽管张真满心的不服气,但在这个时候却也做不得什么,只能冷哼了一声表明了自己不爽的态度之后离开了。但随后他连自己的大帐都没有去,奔向安志武大将军营地而往。 陆奎派人盯着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便去见了隗倩儿汇报。“知道了。”隗倩儿很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个安志武可是明白人,此时的形势他又怎么可能会帮着张真来对付自己呢? 张真在安志武的大帐中果然就碰到了钉子。安志武并没有给其脸色看,而是在深思片刻后说道:“即然隗仆射说了这件事情她会亲自向陛下陈情,那你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等着便是。” 安志武早已经在行走的途中看出来,那位匈奴王呼延盖唯在见到隗倩儿的时候才会哈哈大笑,平时都是冷着一幅脸的模样,若是他们之间没有事情那才是怪事。 倘若是两人走到了一起,一个有勇,一个有谋;一个有兵,一个有钱,相结合之下还真是不好对付。那可是二十万骑兵呀,还是凶悍的匈奴骑兵,一个个不知礼,只知道比谁拳头大的武夫们。 与他们为敌,安志武尽管带着的是十五万精锐的玄甲军,但却是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那他能说些什么呢? 连手握重权的安志武大将军都退避三舍了,张真就知道,这一次想要立功是完全的不可能,只得叹声叹气的退了出去。 再说隗倩儿,她在张真离开之后连写了一信一折。 奏折是写给乾英帝的,表明匈奴骑兵二十万指挥权之事早已经商定妥当,不易更改。且她已经用手段控制了这二十万匈奴骑兵,若是现在换将的话,只会波澜再起。 说到底,就是在告诉乾英帝,现在这些匈奴骑兵都已经听我的了,如果再逼迫下去的话,他们一旦反了,那后果将会十分的严重,就算是玄甲军实力不俗,一番内斗也来,怕也要损失惨重,这就等于给其它人创造了机会,想必英明的皇帝陛下是知道要怎么做的吧。 威胁之后便是甜枣。隗倩儿表示接下来匈奴大军将在她的指挥之下为乾英帝所用,去中原去南方厮杀一回,为陛下开疆拓土,为陛下打下一个更大的地盘来。 其中打下的所有地盘都只会是乾英帝一个人的,但做为好处,他们需要在战争期间将抢夺之物留下一半,以供军需之用。 说白了,就是打着乾英帝的名头去大乾土地上大闹一场。古人云,出师需有名,只要有了乾英帝的许可,便等于理由充足,做起事情来就会顺利许多。 乾英帝便等于不动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地盘以及一些个钱财,当然同时收获的还有勾结异族杀自己人的骂名,以及需要不定时的提供给匈奴大军一些补给之物。 信的最后,隗倩儿还一再的表示,她自己和二十万匈奴骑兵愿意为乾英帝而战,当他们准备好了足够的金银之后就会转头杀向吉地,从那里进入到北狄,复辟大狄,并永世不会在踏入到大乾的地盘之中。 这最后的内容十分重要,是为了告诉乾英帝,她的目的只是复国而已,对外并没有什么野心。 奏折写好之后,放到了一旁,接下来隗倩儿便给当今的唯一太子,乾英帝的独子唐伊写了一封信。 之前的时候,看不到任何的复国希望,隗倩儿便有意奔着太子妃努力,与唐伊不断的搞好着关系,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了对方。 唐伊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这从他与唐傲相处的经历就可以看的出来。重情之人,唐伊因为隗倩儿的故意表现,生出了好感,但只是友情,并不是爱情,他已经有了太子妃,以他的性情是不会随意废黜的。 于是,一来二去间两人就成为了朋友。这一封是隗倩儿以朋友的身份给唐伊写的信,目的就是一个,让他帮着把这封奏折送到乾英帝的手中,并顺带的帮自己说说好话。 第八百二十七章 为孙伏虎正名 隗倩儿在大梁城中并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又得罪了张真,这奏折交到别人手中都不合适。而她自己又不会去冒险再入皇宫,去见乾英帝,那谁也不知道后果为何,自己是不是会被扣下来。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是唐傲这般,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话当成耳旁风。 这便需要一个人帮她递上奏折,最好还是可以帮自己说话之人,选来选去这便落在了唐伊的身上。 信写好之后,当天晚上就让亲信快马送去了大梁城。唐伊看过信后,果然出于友情的原因去皇宫见了自己的父皇,行说服之举。 “伊儿,你可知晓这个隗倩儿心如毒蝎,鬼主意极多,一旦让她得势,很可能就是全天下乾人的灾难?”唐青川看过奏折之后,是有心想要不同意的。 现在的二十万匈奴骑兵还没有来到大梁城外,现在想要节制他们还有机会。比如说再派大军北上,与安志武大将军联合一同展开对峙之局。如此他还真不相信,这位有野心的匈奴王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与自己这个皇帝为敌? 就算是真是如此,只要不给对方补给,不给粮草,匈奴军就将没有长久战斗下去的实力,最终不是败就是会退军。当然,因此一来,玄甲军必然也要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若非是这一点的话,唐青川也就不会犹豫了。 “伊儿只知道隗小姐对孩子不错,再说了,这二十万大军还是为父皇所用不是吗?”唐伊脸现天真般的说着。他其实也知道隗倩儿是一个有野心之人,但即然对方求到了自己,他是应该替朋友说话的。 看着儿子竟然如此的重情重义,唐青川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失望,“好了,此事父皇自有主意,你且退下吧。” 唐伊完成了隗倩儿的嘱托,应该说的都说过了,便算是完成了任务,便即转身离开。他相信自己的父皇自有主意,军国大事上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就改变什么的,说到底他更多的作用还只是把奏折递上而已。 这一点上,唐伊自己都看的清楚,就更不要说唐青川和隗倩儿了。 一声叹息,乾英帝也是内心纠结,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这二十万匈奴骑兵的威力,一旦真的让他们过中原而入南方的话,定然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定会搅上一个天翻地覆,说起来这是对自己有利的。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隗倩儿就只能依靠于自己,为了获得自己的支持,就要为自己做事。但若是时间一长,实力一强,难免翅膀就会硬起来,那个时候拿什么治约他呢? 也就是说,从眼前来看,二十万匈奴骑兵的出现是好事,但长久看来的话便是谁也说不准。 一支无法掌控的军队,这是乾英帝不想看到的。可真的要现在就出手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想去做。现在的南方有乾文帝、西蜀王、南吴王、小齐王,甚至还有南越和东瀛这般的异族,早已经是混乱一片。想要真正的定鼎天下,何其之难。即然已经有这么多的猛兽了,倒也不妨碍再放进一只猛虎。 也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最终这二十万匈奴骑兵会死于其它的藩王和势力之手呢?那样一来,就将是最好的结局了。 “罢了,就这样定了,来人,拟旨。”乐天派的想法占据了乾英帝心中的主导地位,他这便决定同意隗倩儿的请求,让他们南下,为自己开疆拓土。 很快,这道新拟的旨意就落到了隗倩儿的手中。有了这道旨意之后,她是心下大定,与呼延盖商量一番之后,生怕夜长梦多,这便于当日 脱离了与安志武大军结伴的队形,跃马直向南下而去。 当看到二十万匈奴骑兵跃马而去的那背影时,安志武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是百味杂陈。 以他的目光似乎是已经看到南地尸山血海的一幕了。“陛下呀,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呀?” ...... 平城。 孙伏虎有些忐忑的站在唐傲的面前。 这一次虽然孙伏虎很好的完成了诱敌的任务,在关键的时候切断了玄甲军的补给,算是立下了大功。但在外人看来,他曾是背叛过的人了,尤其是手下还出现了司彬这样的叛徒,这也是他治军无方的表现。 尤其是孙伏虎知晓沈棠音竟然是暗香的人,心中更是打鼓,他知道自己并未得到唐傲的全部信任,若是事情放到了石磊、冯逊和耿亮等人的身上,像是沈棠音这样的女人就应该不会出现了。 唐傲单独的见孙伏虎,就是要打消他心中的顾虑。 说起来孙伏虎任务完成的很好,现在有了引蛇出洞这一幕,且玄甲军并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还损失不小后,一段时间里是不会在打他的主意了,这便是唐傲所要的目的。 与其总是千防万防的,不如让玄甲军把这个拳头伸出来,然后给他斩断,让乾英帝知道疼了,就不会在打自己的主意。这就是为何在得知有人接触孙伏虎的时候,唐傲下令让他将计就计了。 任务完成的是不错,但沈棠音的出现有些出乎了唐傲的意料。暗香竟然发展她成为了队员,现在还让孙伏虎知道了,要说心中没有一点的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平城做为吉州军的北大门,这个位置十分的重要,非是信任之人不能担任。之前也证明孙伏虎的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那现在没有理由让他带军离开这里。如此,唐傲就有必要和他好好谈一谈,消除对方心中的芥蒂。 “伏虎呀,这一次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归一军也没有让本王失望。关于之前的事情本王已经通晓了全军知晓,所有人现在都知道,当初之所以背叛,打开了平城大门,一切都是你按本王之意行事的,以后是不会有什么人再来怪你了。” “多谢大王。”孙伏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根本没有背叛过唐傲,但若是被人误会了,那难免会生出许多的麻烦来。甚至这一阵子他感觉到别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这让他好生的郁闷。 “是本王应该谢谢你呀。”唐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孙伏虎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近之意。“嗯,沈棠音的事情是一个误会,之前她并非是本王人的,是后来暗香发现汤生想要利用她,这才将计就计的。” 唐傲能够开口解释,已然是十分难得的事情。古时候阶级十分的明显,以吉王的身份,这件事情他便是什么也不说,孙伏虎也是挑不出一点的毛病。 现在唐傲能够解释,这便是释放出了十足的善意,孙伏虎闻听之后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多谢大王体谅,末将未曾多想过。” “没有多想是最好。这样吧,沈棠音的事情现在由你做决定,要么就将她留在身边,暗香也会把她从组织中除名,以后她就是你的平妻了,要么然就让他离开平城,以后再不会在见面,你选一个吧。” 事情的关键点就在沈棠音的身上,不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那何时看到此人都会是一件麻烦,久而久之成为了心魔,那就是不什么好事了。 “这个...”孙伏虎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显然他已经有答案,但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好,即是这样,从此之后你就在也看不到沈棠音这个人了,她若是愿意继续的为暗香效力,那就会调她去其它的地方。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本王会给她一笔钱,让她舒服的过完下半辈子。” 唐傲如何看不出孙伏虎已经做出了决定呢,只是有些话不好他去说。即是这样,唐傲便替他做决定好了。 “大王圣明。”孙伏虎伏在地上,再一次磕头说着。 要说孙伏虎对沈棠音多少也有了一些的感情,但做大事之人,又有几人会在儿女情长上投入太多的。在明知道此人加入过暗香,还曾暗暗监视过自己之后,在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那就是自找不自在了。 孙伏虎不想在看到沈棠音,就是不想在想起之前的事情来,这也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至于身边少了一个美人,大丈夫何患无妻?以孙伏虎现在的身份,想要女人的话,那还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沈棠音的事情说完了,之前的事情便等于有了一个交待,接下来唐傲说起了正事。“现在各军都在扩张,我们如今的地盘较之前也大了许多,归一军也是时候扩兵。这样吧,还是由你来主持,扩充数为现在的一倍便是。” 归一军终于可以成为三万人的军队,就证明着孙伏虎可以由团长升为旅长了,这是一种信任,让孙伏虎感动不已,当下再一次磕头说道:“末将谢大王的信任,某定会忠心耿耿,不负大王重托。” 第八百二十八章 匈奴入中原 于平城休整了数日时间之后,唐傲没有向吉州方向而返,反倒是直奔古州,向着肃州绕道而去。即危险已过,唐傲认为自己是应该借机去肃州、新州还有蛮地一走了。 肃州,唐傲见到了分别有一阵子的新、肃两州的知州曾桐,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得知一切进展顺利之后,脸上露出了放松般的神色。“很好,现在政策给你们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如何利用好的问题。总之要尽量的做到公平公正,让百姓早日归心。若是因为哪一个官员带着情绪办工,而使得出现了不平等之事,那不管是谁,严惩不贷。” “大王请放心,这件事情下官也是三令五申,且派出了不少的巡视人员,若有问题,也会及早发现,及时给予纠正的。”曾桐面色一正,保证般的说着。 “曾先生办事本王是放心的。”唐傲呵呵笑了笑,然后两人相对而座,即然见了面,唐傲便就眼前的局势请教起来,询问下一步吉州军的走向问题。 曾桐能成为了太子的老师,且成为首席幕僚,大局观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因为当时的太子不会用人,才无法发挥出他的能力而已。 事实已经证明,放权给他,交待的事情往往都是可以做的很好。就像是这一次,把两个新拿下的州地交到此人手中,就没有出什么大乱子,这便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了。 唐傲诚心相问,曾桐便知这是吉王看中于他,激动之余道:“大王,虽然臣也知道这一阵子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危险重重,吉州军更是处于奔波之中,片刻不闲,但天下未定,烦劳一些也是应该的。现在即是局势大好,当趁此机会将北面的问题彻底的解决才是。” “北面的问题,曾先生是说北狄?” “是的,大王。如今战火燃烧,已经由中原向着南方之地发展而去,天下已然大乱。此时正是大王扬名天下,统一天下之时。以大王的仁政,这是全天下百姓的福气。但再此之前,想要南下中原的话,就势必要先解决了身后之患。这一次北狄出兵十四万于镇县之外,便已经说明了问题,北狄问题不解决不行呀。” 曾桐说的是十分肯切,唐傲闻听后也是不断的点头。 现在的确是解决北面问题的最佳时机。若是天下承平的时候,他真的要挥师北狄的话,那不知道多少人会跳出来阻拦,甚至有人会借此机会来攻打自己,讨个便宜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现在,中原战火已然烧到了南方,各藩王们自身不保之下,谁还有心情去管其它人的事情呢?这个时候正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时机是出现了,但一想到北狄怎么说之前也是一个主权国家,论及实力较之西蛮要更为强大,岂是说灭就可以灭掉的? 大蛮原本也很强大,但自从被南越人打败逃到西面成为了西蛮之后,实力上已经不如原来的一半,在加上这一次他们先是内乱,随即主力并不在家,俄雅丹才能以公主的身份出现,搅风搅雨,让吉州军占尽了便宜。 但凡双方若是正面战场上打一场,想要胜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的。弄一个不好,深陷于战争泥潭中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与西蛮相比,现在的北狄却还是十分的强大,且也没有内乱之势,想要和他们正面一战取胜可不是那么容易之事呀。 唐傲在深思着,考虑着直接出兵的得与失。 按着唐傲的想法,暂时是不会与北狄刀兵相见的,他要用商业的方式慢慢将北狄给挖空了,那个时候在动手,将会更加的容易。只是眼下南方大乱,留给唐傲的时间已然不多。 除非唐傲可以眼看着异族杀光了乾人,不然的话距离他出兵之时不会远矣。而在此之前,北狄的事情也就到了解决的时候,不然的话,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在身后捣乱,这可是一件很让人心烦的事情。 只是现在真要与北狄为敌的话,对方的主力尤在,想必会是一场恶战吧。 “好,就这样做了。”深思片刻之后,唐傲终于下了决定。即然早晚会面对这个问题,那不如早一些解决为好。且现在正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北狄不是刚刚出兵镇县吗?现在就借着这个机会打过去好了。 正好叔父带着大军还没有从镇县回撤呢,那他们就不必撤退了,就留在那里等着自己率大军到来好了。 唐傲有了决定,很快吉州军开始调动,除了现在就在镇县的火器二营、战车营全部以及第二野战军和三万预备役之外,唐傲又调集了撼山卫全部、新征召的蛮骑五万、第一野战军全部、虎贲卒全部、第一火器营以及七万预备役,共计二十六余人马,开始向着镇县方向集结。 之前就有了俄雅丹带了三万蛮骑去支援平城,但那不过就是仓促之举而已,现在唐傲的准备时间更多一些,便又召来了两万蛮骑。 现在的唐傲主治六州之地外加一个蛮地,这让他有了更多的兵员可用。不夸张的说,如果现在只是比拼兵力的话,已然少有哪一个势力可以单独的与他为敌了。 汉昌二十四年六月初,这就是唐傲给下面各军集结的最终时间,唐傲要行伐狄之事。 ...... 大梁城北城外。 浩荡的二十万匈奴骑兵于城外绕行而过。 乾英帝命手下的骑兵将军潘光带着八万骑兵准备了二十万大军一月的粮草在此等候。 借着之前与新蛮王俄里吉合作之时,乾英帝从其处购买了不少的战马,使得他现在手中的骑兵人数也具有了一定的规模。 八万骑兵分别是潘光所带的两万骑兵,投诚过来的俄里吉所带的三万骑兵、原逻禄部首领阿史那山所带的两万骑兵,以及原蛮族向龙强所部带领的一万骑兵。 原本俄里吉他们手中已经没有了多少兵力,像是他本人在与吉州军于金城下大战之后只剩下两万骑兵,是乾英帝出人帮他补了一万,成为了三万。 阿史那山也被补了一万骑兵,由原本的一万变成了现在的两万;向龙强原本只有三千骑兵,被补充了七千,现为一万。 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扩充了骑兵的人数,也让俄里吉等人十分的感谢乾英帝,成为他手下忠心的臣子。 这一次将手下的八万骑兵全数都派了出来,为的就是震慑匈奴骑兵,意是在告诉他们,乾英帝还是很有实力的,你们万不要生出什么反叛之心来,不然的话,他是有能力收拾这些匈奴骑兵。 遗憾的是,这一番心思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二十万匈奴骑兵在城外取走了粮草之后,便向着豫州而去,接下来他们将由那里攻打徽州。 为了更早的到达战场,实行掠夺,强大自身的实力,匈奴骑兵又怎么会在大梁城外多做停留呢? 二十万匈奴骑兵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这才从城下走过。潘光将军看着骑兵没有了影子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虽然他们未曾与匈奴骑兵有过太亲近的接触,但感觉已经告诉他,这些人都是弑杀之人,若是与之为敌的话,怕将是一场艰难的血战。 若是这些人真的要打大梁城的主意,怕还真会是一场灾难。好在的是,这些人似乎对这里并不感兴趣。但能想像的到,一旦让他们进入大乾南地,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怕是会有如蝗虫过境吧。 此时此刻,潘光这位乾人开始为南地的乾人担忧了起来。他心中甚至还有些质疑陛下的这个决定,这样把异族放入到内境之中,真的好吗? 最终死的,损失的将会是大乾子民的底气呀。 还是那句话,古时当权者的眼中,又有几人把百姓放在眼中了,他们要的只是胜,只是皇权的稳固,甚至其它的,呵呵。 ...... 北狄王都石勒城。 随着吉州军向着镇县开始集中,这里已然吵成了一团。 就在前不久,公孙家和乘家派出的商队第一次从吉州空车而返。 不仅没有带回一点所需的货物,还得到了吉州军的警告,那就是现在大家已经是临战状态,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商业来往是不会恢复的。 习惯了从中赚大钱的公孙家和乘家,现在突然无生意可做了,面色自然不会好看。但让他们更为吃惊的还是吉州军要与他们大狄为敌。 之前虽然也有过战事,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即便是当初石勒城被占了,也是各种原因导致的,且从大狄愿意赔偿,对方就撤军来看,那个时候人家也没有要灭了他们大狄之意。 可这一次却是完全的不同,这是要行灭国之战了。 此时此刻,饶是公孙家和乘家不想与吉州军为战,怕是也没有了选择。 毕竟他们是大狄人。 当然,唐傲不是没有想过,商业总长常宏就派人与公孙家和乘家沟通过,告诉他们,只要愿意投降的话,以后就可以成为大乾的子民。但都被拒绝了。 第八百二十九章 征伐北狄 说到底,公孙家和乘家的祖上就是狄人,受到了太多的恩惠,是不可能不战而降的。 待唐傲听到招降失败后,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失望之意。原本他就没有要留下公孙家和乘家之意。在他看来,这些人就算是一时降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与乾人融入到一起,一旦机会合适的话,怕了随时会反。 即是如此,倒不如一劳永逸的给解决了更好。“好,即是不降,那就杀光他们好了。吉知州,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但有不服的狄人,只管杀就是了。” 吉金凯,现在已经不再是高丽的督员,毕竟现在连高丽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个新的高州,那他这个督员自然也就下岗了。 而现在,战争还未开打,吉金凯便被任命为新的黑州知州。 所谓的黑州,指的就是吉城以北以及西北之地。就是现黑龙江的所有区域,甚至还要更大,还包括了一些内蒙古的地图以及俄地盘。 安排吉金凯任黑州知州,那是因为唐傲知晓,此人与自己一样,信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与其它的文官所想的,什么大同、感化是完全不同的。 且吉金凯还曾上过阵杀过敌,性格刚强,又做事认真,由他来治理这个新建的黑州当是最恰当不过。 “大王放心,臣知晓如何去做了。”吉金凯站在一旁,抱拳答应着。 “嗯,放心去做,若是真有归复之人可以考虑让他们去往其它州府安家,要打乱他们,不能在给他们抱团的机会。还有,需要多少的人口,和其它六州知州商量,本王已经和他们打过了招呼,他们必然会全力的配合于你。” 唐傲点着头,有吉金凯这般的做事认真之人,这般的狠人在,他就不在担心打下北狄之后如何治理之事。他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打败北狄。 龙牙和暗香都传来了情报,在得知自己大军要征伐之后的消息,北狄也开始集军备战。且得来的敌军数量还是非常骇人的,竟然足有三十四万之数。 义渠氏十万、公孙氏九万、乘氏八万、贺遂氏七万。 且还都是以骑兵为主,这分明就是眼看着吉州军来势汹汹,他们也都拿出了所有的力量,亮出了所有的底牌。 相比于敌人近三十五万,但吉州军这里只有二十六万余,双方兵力相差近十万。且还是人少要攻击人多的一方,可想而知,这一战的残酷,甚至已经有一些文官在私下里议论,不看好这一战的结果了。 唐傲的治理之下,地盘内的文官与之前大乾的文官已然是大不相同。他们更多看中的是实际能力,而不只是会念着知乎者也,天天说着什么圣人之言。 但改变非是一时间就可以做到的,还有不少的文官心念的着是以仁德治天下。似乎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只要你足够仁德,天下就会尽入 彀中一般。 却不知道,所谓的仁德不过就是教化百姓之言,对于那些大字不识一个,连饭都吃不起之人,这一番说教又何意义所在? 尤其是那些异族之人,他们讲究的就是拳头大便是硬道理,你和这样的人去讲道理,讲圣人思想,那不是脑袋坏掉了是什么? 或许天下承平,需要用这样的思想,但在天下大乱之时,这一套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远不如一刀砍过去,把敌人杀的害怕了更为有效一些。 吉金凯就与多数的文官思想不同,这便是唐傲要重用他的原因所在。 不就是兵力相差十万吗? 不就是对方都是骑兵吗? 不就是狄人一向给人的感觉能征善战吗? 那又如何?吉州军与之交手也有数次了,哪一次又曾失败过? 至于说相差的兵力数量,完全可以用天雷和飞禽大军来弥补。就像是八国联军入侵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就证明了一件事情,打仗并不是人多的一方就一定可以获胜,武器的先进与否将会在其中起到绝对的重要作用。 吉城内的铁器局,这些年来一直在连轴转,早已经打造出了很多数量的钢甲与兵器,把这些东西武装到军队之中,到时候战场之上,你拥有着可以承受数刀甚至是十数刀的战甲。 相反,你的利器一挥,对方的铠甲就已经破碎了,请问,这足不足够弥补人数上的劣势呢? 相比于文官的一些不看好,武将们却是个个气势昂扬。 这一次吉州军的主力精锐几乎全来了。除了四方军要守高州,防止有人从海上侵入,外加正在训练吉州水师之外,就剩下归一军正在扩军并防守着重要的平城。 除此外,吉州军精锐尽出,其战力之强自然让他们信心满满,或是说比之精锐数量,吉州军其实是占优的。 三十四万北狄骑兵,这已经是义渠枭能拿出的全部实力,族内但凡是十四岁到四十岁的男丁全部征召了起来凑成的数字,这直接使得他们的战马全数被调用了起来,一些个幼马和应该做为运输之用的挽马也被调到了战场。 这都要归功于之前唐傲与他们交易之事。大批的战马和人口用英雄醉和吉州茶被换走,使得北狄的自身实力是下降了不少。之前一切平和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一打仗,巨大的危机便出现了。 但凡是唐傲每占一地,最先做的就是两件事情,稳定民生和修建道路。这使得他的大军集结速度很快,仅是一月时间,二十多万大军便出现在了镇县之外。 为了这一场灭国之战,吉州军六州之地都给予了很大的支援,仅是运送粮草和辎重的民夫就达到了三十万人,远远看去,好一片热闹的场景。 六月初六,天气晴朗,太阳高悬,正是盛夏之时,随着唐傲的一声令下,大军出动,撼山卫的雪豹三团为左翼先锋、飞龙六团为右翼先锋,由镇县向着北狄之境迈步而入。 吉州大军的第一目标便是木吉城,这座进入北狄境内的第一座城池。 自上一次吉州军以突袭的方式占领这里之后,在被北狄收回时,这里便开始加固了城墙。甚至他们还模仿着吉州,在城外挖了一条足有八米宽的护城河。 如今正是夏季,雨水充足,护城河内是水波粼粼,城楼之上看着这一幕的贺遂欢是自信不已。 这位曾经被吉州军俘虏过的族老,似是早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耻辱,这一刻正红光满面的站在城楼之上。 贺遂欢主动站出来拿下了守木吉城的差事。鉴于他的自告奋勇,其它三氏都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城内除了贺遂家的七万勇士之外,还有义渠氏、公孙氏以及乘氏各提供的一万勇士。 如今十万大军在手,贺遂欢当下就生出了一种天下英雄,谁人与敌之感来。 这还是贺遂氏成立到今天,第一次可以统领十万大军,做为先锋主帅,贺遂欢已经开始想像,自己守住了木吉城,把来犯的吉州军挡于城下,甚至击败来敌的场面了。 若是可以做到这些的话,贺遂氏将会迅速的崛起。在北狄是一个崇尚英雄的民族,只要他能表现出足够的能力,接下来怕是会有无数的小部落投到他们贺遂氏门下。 倘若可以打败吉州军,趁势杀过去,那在吉州抢到的好东西,做为先锋的贺遂氏也将分配得到更多。 想到贺遂氏将在自己的率领下,崛起与辉煌,这几天来贺遂欢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兴奋的直想着现在吉州军就可以来到城下,让他好好的蹂躏一番。 “族老,斥候来报,吉州军的左右先锋共一万骑兵已到城外三十里处。” “哦,这就来了吗?哼!区区的一万骑兵也敢当先锋吗?”听着斥候的汇报,贺遂欢脸上出现了浓重的战意,随即向着身后的义渠氏派来的猛将宫古说道:“宫将军,你带两万骑兵杀出去,重创吉州先锋可有把握?” “请贺遂族老放心,末将这便前去,定会杀败吉州骑兵。”宫古抱了抱拳,一脸自信般的说着。 “等等。”贺遂欢的身后,贺遂庆突然出了声,“兄长,我们的任务是坚守,不是出战,是不是在重新的考虑一下?” “有何可考虑的,连你都没有想到我们会主动出击,吉州军更想像不到,兵法云,出奇致胜,道理可懂。好了,宫将军,去点齐人马吧。”贺遂欢挥了挥手,一脸的自得之意。 贺遂欢上一次会被吉州军所俘,完全是大意所致。而前一阵子他还曾领兵去过镇县,他还记得那里的吉州军是连城门都不敢出的,只会像王八一样坚守在壳中而已。 这就让他生出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吉州军不过尔尔。除了会有一些阴谋诡计之外,自身的实力平平罢了。若是真在战场之上,双方摆开阵势打一场的话,他们又怎么会是英勇的大狄骑兵勇士的对手? 第八百三十章 诱敌深入 贺遂欢下了命令,贺遂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以他的了解,若是自己再计较下去的话,真的惹怒了兄长,不管胜败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宫古将军领了军令,便下得城楼点齐了早就做好准备的两万大狄骑兵,这便放下了吊桥,大军鱼跃般出城而去。 正在天上巡视的小白带着飞禽看到了北狄军的举动,当下就把消息传到了太史金和冷子轩两位先锋将军的耳中。 得知北狄军竟然要出城而战,这着实是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原本以为,这个所谓的先锋,就是提前一步来到木吉城下,然后寻有利的地形扎下营盘,为大军的到来做警戒而已。万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仗可打。 这可是激动坏了两位团长,当下两人一合计,便准备来一个两面夹击,重创狄骑。 飞龙六团长冷子轩率先的带兵而退,反之的是雪豹团三团长太史金带着五千轻骑继续向前,但从速度上看,已然不像之前那般的快速,那般的旁若无人般奔跑了。 吉州军这里的变化,很快就被北狄斥候所捕捉到,消息送到了宫古将军的耳中,引得他是哈哈的一阵大笑。“跑了一支吗?看来吉州军也不过尔尔。来呀,勇士们,继续追击,跑了一支无所谓,我们灭掉另一支就是。” 两万狄骑当下是信心大涨,士气高昂,加速的向前冲了过去。 得知狄骑果然开始加速,太史金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精光,随即命令大军停下,并摆开交战的阵势。 骑兵交战,脚力十分的重要,太史金不再前进,也是为了战马着想,不然只是一力的飞奔,真到了交战的时候,体力不支·那是会影响战力发挥的。 太史金带着雪豹五千骑兵摆开了阵势,这一等就是半个多钟头,远处终于可以看到烟尘高扬,不用说,北狄的两万骑兵杀来了。 “所有人听令,一会全部后转,但不要用上全力,要给敌人一种感觉,似乎是随时可以追上我们,但却又不能让他们得手...” 太史金的声音响彻在战场之上,听到了战士们的耳中,虽然有些人好奇这道军令,但长久的训练下,还是让他们做好了执行命令的准备。 不远之处,北狄骑兵是越来越近,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五里之地的时候,太史之这便一声令下,五千骑兵调转了马头,开始向后方缓缓退去。 “哈哈哈,吉州军怯战了!来呀,跟着本将军掩杀过去,立功的机会来到了!” 吉州军的表现落在了宫古的眼中,让他大为兴奋。原以来还要有一场厮杀的,想不到竟然会如此的容易。至于吉州军会不会有诈,宫古是没有去考虑的。早有斥候说过,吉州军的主力还在百里之外,又岂是这么快就可以冲上来的,等到吉州军主力得到消息赶来,他早已带着大胜之军回城了。 宫古信心满满,他所带的两万骑兵也受到了鼓舞,尤其是看到先锋军跑的是越来越快,俨然要与他们拉开一定距离的时候,其它的骑兵也是能有多快就跑多快,一个个骑着战马撒起了欢来,似是生怕晚上一步就杀不到敌人,立不了战功。 这一次为了应对吉州军的灭国之举,北狄权贵们立下了很高的奖赏,每杀一名普通的吉州军就可以得到二两银子,若是杀了一名伍长或是什长甚至是百夫长,奖励还会更高。 权贵们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激励手下的勇士们,让他们发挥出更大的作战热情。即是现在有军功可立,谁不是一马当先,争先恐后。 如此原本看不去阵营整齐的北狄大军便乱起了套来,远远看去,松散一片。 这样的阵形如果被来追击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击之力的,可关键的是现在的吉州军真的就败了吗? 正在前面带头而跑的太史金带着雪豹团的战士们按着之前商定好的计划,不急不缓的向前跑着,始终保持着与北狄骑兵两三里的距离。若是有哪些北狄骑兵跑的快了一些,距离拉近到牛角长弓的射程时,雪豹团骑兵便会回头疾射,将一个个出头的北狄骑兵射于到马下。 “快,拉近距离,将他们通通杀掉。”看着时不时就有自家的骑兵被射落下马,虽然人数不是很多,加在一起也就几十骑而已,但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宫古便气愤般的喊着。 只是撼山卫骑兵的战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加上之前还得空休息了一会,使得战马的脚力一直处于巅峰状态之中。反倒是远来的北狄骑兵,他们可是跑了好一会,加上战马的质量较之要差上一些,使得两军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三里之距,追之不及。 也就在北狄骑兵撒着欢的发起冲锋之时,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的身后,冷子轩带着飞龙六团五千骑兵抄后而来。 这便是冷子轩与太史金商量好的计策,一个引敌,一个绕远而现,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冷子轩带军先一步撤走的,却并没有跑太远,便进入到官道两旁的密林中隐藏了起来。先是等着太史金带着三团从眼前走过,随后又看到两万北狄骑兵于眼前冲杀而过。 等到在看不到有什么骑兵的时候,冷子轩率军突然杀出,一边疾速的冲跑着,一边不断的借着牛角长弓之力释放着弓箭,射杀着跑在最后的那些北狄骑兵。 比起战马的脚力来,自然是飞龙团更快一些,这从他们起的名字就可以看的出来。当速度足够快,弓箭的数量足够多,落后的北狄骑兵被杀伤了一大片的时候,身后出现了吉州骑兵之事这才报到了宫古将军的耳中。 “什么?我们的身后出现了吉州骑兵,那还等什么,快一点组织人杀回去。”闻听消息的宫古连忙勒停着战马。怎么说他也是带兵的将军,也是知晓兵法的,当然清楚一旦身后被骑兵被包围了可能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宫古是光想着后路被断的事情,却忘记了现在他的骑兵正在疯狂的冲击之中,这突然间停下会有产生什么样的混乱场面。 将军下了令,马上就有传命兵开始大声的喊着,让正在奔行的两万骑兵大军停下,拔马回转。而当军令一下的时候,战场上难免就会出现了混乱之态。 战马不比他的双腿,说停就可以停下,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加上命令传达的时候也不是一下子就传入到所有人的耳中,总是有人先听到,有人后知道。如此不可避免的,有人还在奔跑着有人却想要停下来。 这样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有战马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马速如此快速之下,一旦被撞到,那两千斤的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挡住? 通通通...嘭嘭嘭... 毫无意外的,北狄军形大乱,出现了自我冲撞,自我践踏的事情发生。 倘若仅仅如此,无非就是损失一些骑兵,但只要给他们时间,还是可以很快就变得重新有秩序起来,形成新的战斗力。可问题是,撼山卫会给他们调整的时间吗? 一直在注意着身后追兵的太史金,在看到北狄骑兵有停下之势的时候,便知道机会来了。当下便是一声大喊,“所有人听令,减慢速度全体后转,冲锋!” 早就得到了军令,正等着这一刻的雪豹团的骑兵们,先是尽力的勒停着战马,然后像是平时训练那般,由后至前开始有序的转头,接下来一波波的开始加速,向着身后反冲而去。 好不容易北狄骑兵全数停了下来,但还是拥挤再一起,四处都传来了散开,向后冲击的命令。 之前还只是部落中的百姓,以放牧出身的北狄骑兵们,并没有经受专业的训练。倘若是分开而战的话,他们或许都可以展现出一个勇士的实力来,但所有人都挤到一起,就算是有再精湛的马术也是无法发挥。 而就是这个时候,雪豹团的骑兵们已经反杀了过来,在牛角长弓的距离内,一道道倒勾箭矢便凭空般射了过来,落到北狄大军之中,引得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叫嚷之声。 “箭矢冲阵准备——冲!”太史金一马当先,带着一百骑兵手握着亮银枪开始向着北狄骑兵大军的侧面猛冲而来。 锋利的亮银枪就像是一道金线一般,划过着一个个北狄骑兵的身体,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长长血线。 当骑兵停留在原地,无法发挥他们的速度时,便与步兵无异,认真的说起来不如步兵。 至少步兵还可以依靠着灵活的身体进行躲闪,但是骑在马上,又动弹不得的骑兵,除了向马下躲去之外,便只能任人宰割。 如果仅仅只是一波骑兵走过的话,那会有不少人躲闪成功,保得性命。可问题是五千雪豹骑兵,以百人为一队,幻化成为了五十支箭矢阵形,他们一波波轮流的从北狄骑兵阵营身边走过,最外围的敌骑要面临着一波又一波致命的攻击。 第八百三十一章 盛怒的贺遂欢 纵然你运气不错,躲过了上一波的攻击,但也未必就可以保证能躲过下一波的攻击了。 一旦外面一层的北狄骑兵被杀之后,接着赶来的雪豹骑兵就会将目光放在刚暴露出来的北狄骑兵身上,向着他们挥舞着锋利的亮银枪。 这就像是吃粽子一般,一层层的剥开外皮,一层层的蚕食着北狄骑兵的有生力量。 一波波的箭矢阵攻击下来,战场之上已经多了上千的无主之马,它们停留于原地,不断的哀鸣着,似乎在为主人而默哀。 如果说仅仅只是外围攻击,还是伤不到北狄的真正实力,但当飞龙六团赶到时,以团长冷子轩为首,开始向着北狄后军的骑兵正中央展开攻击之后,他们就像是一列正在行驶的高速火车般,轰鸣般的开来,将一名名距离他们最近的狄骑刺倒或是划倒在了脚下。 面对着飞龙六团的突然而至,有一部分北狄骑兵还想仗着勇气再战,将其挡下。但不过就是螳臂挡车而已,最终被源源不绝的撼山卫给砍杀于马下。 还有一部分早已经慌了神,眼看着撼山卫向自己冲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尽力的向着人多的地方跑,似乎去了那里,他们就可以安全了一般。 正是这些人的举动,使得原本已经要恢复的北狄骑兵阵形又一次的混乱了起来。 骑兵一个挨着一个,挤在有限的空间之内,根本无法发挥出他们的实力来,一个个成为了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那些亮银枪从身上划过,或是干脆的刺入到自己的胸膛之中。 完全乱了套的北狄骑兵,被撼山卫一万骑兵这一番操作下来,打的是心惊胆颤、丢盔弃甲、军心大乱。 被一众亲兵保护的宫古将军,根本就看不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战局如何了,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大喊,大家不要慌,马上散开,马上向回杀去。 命令被一次次的喊出,听到了大多数人的耳中,似乎就像是在黑暗的大海中出现一个灯塔般,指引着北狄骑兵们向四周慢慢散开而去。但这个时候了,此命令终还是有些晚了。 一波波的冲杀之后,一万撼山卫已然完成了对两万北狄骑兵的包围。在看到对方有向外冲击之势的时候,太史金和冷子轩两人是一声令下,当即一个个沈氏小连弩由撼山卫骑兵手中出现,接着足有五万道箭矢近距离的向着被包围的北狄骑兵们身上射了过去。 沈氏小连弩的缺点是射程近,但优点是射速快,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将五支准备好的箭矢快速的射出去。而现在,双方距离不过就是数十步而已,正是它发挥威力的主场之地。 一阵阵箭如雨下,换来的是一片片北狄骑兵跌落到地的结果。还有一些个战马,被连弩所伤,吃痛之下是撒腿狂奔,在它们的脚下不知道踩倒了多少的北狄骑兵,也不知道这一路过去,撞翻了多少的北狄骑兵。 连续的操作之下,两万北狄骑兵阵形大乱的同时,死伤惨重,死伤近半。当他们再不具有人数优势的时候,一万撼山卫开始了再一次的杀戮。 随着战死之人越来越多,场地上也越发的空旷了起来,侥幸活下的北狄骑兵终于有了闪转腾挪的空间,可以驾着他们的战马向四处冲去了。 宫古就在一众亲兵保护之下加速冲出,寻了一个空隙之地冲出了战场。 接连打击之下,北狄骑兵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尤其是当有些悍不畏死的北狄骑兵与撼山卫打到了一起,当他们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可以一刀劈在吉州军骑兵的身上,却连人家的铠甲都破不了的时候,他们变得彻底绝望起来。 这就像是两个人都拿着枪在对射,一方只是穿着普通的衣物,一方却是武装全身,刀枪不入,那这一仗还怎么继续打下去。 打是打不过了,便只能逃。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加入到了逃跑之中,但在撼山卫的拦截之下,真正逃走者十不存一罢了。 这一仗从开始到结束足足用去了两个多时辰,下午时分这才基本上结束。战场之上四处充斥着鲜血,尸体,还有不少的伤兵以及无主的战马。 两万北狄骑兵,最终逃走之人仅有两千之数,其中不少人还是带伤而回。如此,吉州军与北狄军的首战就此落幕,吉州军大获全盛。 当消息传到了正在后面赶来的中军中唐傲耳中时,他自是高兴不已,当下令人记下立功的将士,待战后一定会重赏,随即又命令大军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一些赶到木吉城下。 北狄的地理位置远比吉州还要靠北,现在虽然是盛夏,但在这里的秋天时节很短,最多三个月必然会下大雪。换句话说,吉州军可用的战争时间只有不到三个月了。 若是那个时候还不能解决战斗的话,一旦等到大雪落下的时候,受制于天气原因,大军便很难在发起大规模的攻击,而一个漫长的冬天过去,谁也不知道战局会向何处发展。 木吉城中。 宫古带着两千败军终于赶了回来,这让贺遂欢是愤怒不已。 原以为派出两万骑兵,打的只是吉州的一万骑兵,纵然就算是不能完胜,但至少也可以安然而回吧? 可谁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竟然败至如此,且从回来的人口获知,吉州骑兵似乎伤亡很小,这就让他气怒非常。等下面的人把宫古带到了城楼之上时,愤怒之下的贺遂欢直接下令将其砍头。 “兄长,大战在即,砍杀大将不吉利呀。”贺遂庆连忙出声阻拦着。 “够了,此人如此大意,以至兵败,不杀不足以正军法。来人,将宫古拖下去杀了,以告诫其它勇士们,若是败亡而回这便是下场。”正气怒上头的贺遂欢哪里还管这些,他只知道不杀了此人,以后其它人领兵出去怕也会有样学样,打不过就逃,何时能击败吉州军,何时能获取胜利呢?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个宫古可不是自己一族的人,而是义渠枭派给贺遂氏的援军。这样的人注定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现在杀了此人,以正军法,可以震慑到其它人,让军心不再动摇何乐而不为? 想必就算是大王义渠枭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是不好说自己什么的。 宫古便被当着将士的面给杀了,这的确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让不少人不敢再小视军令。但同时也让出战,尤其是战败之人没有了退路,不敢在兵败之后回到城中。 太史金与冷子轩并没有再去往木吉城下,这一战他们虽然杀了不少人,但还抓了更多的俘虏,一万两千人的俘虏比他们的兵力还要多上一些,带着这些人是不适合再行军了,更不要说,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 安营扎寨,将所带的帐篷拿了出来,每个团出一千人守夜,其中一千人负责看管俘虏,一千人负责外围的安全,在加上天空中有飞禽相助,在漆黑的夜晚,它们的双眼可是能够看到很远的,这便足以保证没有人能够偷袭他们成功。 相对而言,俘虏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他们的武器被收走、战马被收走、连身上的战甲都给拿走了,仅仅只是剩下了一层的薄衣,好在的是现在的夜晚温度也很高,不然的话,这一晚上下去,还不知道又会死上多少人。 相对平静的一晚就此过去。刚败的北狄军是绝对没有胆量来偷营的,使得太史金和冷子轩两位团长是一觉睡到了天亮。而天亮之后不久,大军身后就传来了马蹄声。 野狼四团团长谷大寿和猎豹五团团长齐银带着军队赶了过来,他们是代替三团和六团做左右翼先锋的。 刚刚立下了大功的太史金和冷子轩没有说什么,只是目送着这两个团从身边走过。自己昨天立下了战功,现在别人也想立功,他们总是不好阻止的。在军队中吃独食一向是要不得的事情。 遗憾的是,四团和五团运气不是很好,失败了一次的北狄大军,在没有派人出城而战的意思,使得他们都来到了木吉城下五里之地,依然还是没有碰到一支敌人,只是远远的看到了一些北狄的夜不收在游荡。 两个先锋团在木吉城下扎了根,四天之后,唐傲带着二十多万主力大军即赶到了木吉城下。就此,城下城上双方开始了对峙。 “大军抓紧时间扎营。”骑着踏雪玉白龙看向着木吉城,唐傲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说便向着跟来的总参大帐而去。 城楼上的贺遂欢也紧盯着城下摆开了阵势的吉州军,他真的很想一声令下派骑兵出城,去冲击正在建设营地的吉州大军。但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有了之前的兵败,他现在真是被吓到了。 原以为北狄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他们的骑兵应该更厉害一些才是。可事实证明,他们两万骑兵竟然被人家的一万骑兵给吊打了。而现在城外已经有了二十多万吉州军,如果加上民夫的话,那足足有五十多万人,他满打满算就是加上木吉城中的百姓也只有十多万人而已,拿什么去打野·战? 第八百三十二章 去他娘的以德服人 “罢了,命令所有人好好休息,同时不要忘记把守城的东西弄到城楼上,某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攻下我们城高三丈的木吉城。” 也不怪贺遂欢如此的自信,以前的木吉城仅有不到两丈高而已,是没有什么防卫能力的。可是现在,足有三丈九米高,再加下还有八米宽的护城河,他实在想不到吉州军怎么攻下城池。 当然,若是不计代价来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一来就会损失很大。一旦时机合适的时候,他就会向后请援,到时候北狄王义渠枭就可以领大军而来,那时便是获胜之刻了。 “院长,这个天气似乎不太好,好像要下雨。”再说唐傲,刚跨入到总参大帐,次长卫超就迎了上来,说了这么一句。 “是呀,现在这天气,正是雨季的时候,下雨不足为奇。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也不能闲着,总参要做好下雨时的应对方案了。”唐傲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刚堆好的沙盘前走了过去。 “院长放心,我们已经在来时的路上做好了几套方案,其中就有遇到大雨的方案,现在正在完善。”卫超充满着自信般的说着。 对于参谋总部,唐傲还是十分放心的,无数次的战争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用处。有人将战场上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都做了预防,并制定出了针对的方案,这般一来,倒是省去了唐傲的许多麻烦。 即便是下面的将军们也早已经习惯听从参谋总部的军令了,只要作战计划一下达,他们只需要将其了解吃透,然后去具体执行,保证没错就是。 这般的信任之下,使得参谋总部的这些高参们倍感压力,便是习惯性的在路上行走的时候也在心中完善着作战计划。 如参谋次长卫超所说,果然下雨了,但并不是很大,只是属于小雨的范畴。但架不住下个不停,稀里里的小雨下了两天一夜,而这段时间双方大军都很默契的没有任何的举动,似乎都在等着雨停一般。 第三天天气晴朗,太阳的威力是巨大的,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便将原本就不是很湿的大地给烤了一个干净。当火器团的火炮也可以推上战场,不会陷落在地上之时。中午时分,一只飞禽回到了主帐,带来了伏兵一切安排妥当的消息。 “很好,马上开饭,吃过饭后攻城。”看着这道消息,唐傲的嘴角轻轻一咧,呵呵的笑了起来。 升火造饭,有着野炊车相助,很快大军便吃完了午饭,接下来便是排队而出,两个火器团也是纷纷被推出,两百门轰天炮被推到了木吉城前两里之地。 轰天炮的攻击距离是三里,放在这里,便可以打入到城中,至少威胁面前的城楼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了。而在此时,小金带领之下,百只身形巨大的飞禽也升上了天空,人人带着拉管天雷飞向到木吉城的上空。 随着小金它们的飞起,代表着攻城战的正式开启。 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两个火器团在红旗高扬而落下时,开始发出了属于它们的怒吼之声。 三代天雷被抛上了天空,飞速的前进着,随后再以弧线般的行走方式落下,落到木吉城内,或是木吉城的城楼之上。 四处都是轰隆隆的响声,仅仅是第一波攻击,便让北狄勇士受创严重,初步估计,至少有上千人战死,数千人受伤,还有为数不少的人被吓破了胆子,向着身后的城内奔逃而入。 说起来,吉州军的天雷他们很多人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感觉到震慑。 尤其这一次,用的是三代天雷,其威力更猛,声音更响。 若是让北狄兵们知道还有四代天雷没有用呢,那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实心弹、火弹、开花弹分着不同层次的向着木吉城上落去,引来了颇为的壮观的场面。 比如说实心弹主打城墙,设置的攻击距离也比较近。而每当它们落到城楼上的时候,往往都可以砸出一个巨坑,尤其是木吉城是后期加固,原本就不是一体,这一发实心弹过去,如果正落到城墙的衔接处时,往往可以砸出了一个不小的裂痕,虽然没有马上塌陷,但看这样子,只是早晚之事罢了。 火弹主要落到城内,那燃起的熊熊大火,根本就是扑不灭的,不管是民房还是士兵亦或是城内的北狄百姓,但凡是沾染上了,除了被烧死之外便没有了其它的选择。 当一个个火人出现,并大声的呼喊着救命的时候,那带给其它的人恐惧之感只会更盛,效果也就会更好。 开花弹主要落到城楼之上,每一记天雷炸开之时,那飞溅出去的铁屑,都会在周围人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运气好的,会受轻伤,运气不好的会受重伤,更严重一些的,铁屑被打进到了重要的器官之中时,就会直接取了人的性命。 三弹齐开之后,可想而知,木吉城内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了。 唐傲骑在踏雪玉白龙上,木然般的看着这一切。 他从始至终就没有要派兵攻城的意思,那样就算是可以取胜,也要付出较重的代价。即是如此,便用天雷来解决这些未开化的狄人吧。 至于说因此而会让城内的狄人百姓受及连累,唐傲却已然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想一想,自古异族强大起来,进入中原的时候,他们又何曾体谅过大汉百姓呢? 他们出现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烧光、抢光、杀光? 他们那个时候又何曾想到汉人百姓是不是无辜? 相反,很多凶狠的异族每当杀汉人百姓的时候,还以此为乐,还会哈哈大笑,甚至是互相攀比。 即是这样,我们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何错之有? 再退一万步说,狄人与乾人不同,他们长大之后,可是全民皆兵的。现在将他们灭掉,就是为了以后减少更多的敌人而已,这也不能说是错。 只是唐傲是这般想的,甚至还有不少的将士们也是这般想的,但对于多数的文官和读书人,甚至还有一部分的将士而言,他们未必就会这样去想了? 在他们眼中,狄人骑兵该杀,但百姓却可以放过,应该用道德去感化他们,以德服人。 去他娘的以德服人。 想异族入侵的时候,何时与我们讲过道理? 还有那些个所谓的权贵和读书人们,往往异族入侵之后,第一个背叛的就是他们、第一个投降的也是他们。 为了自己眼前的那一点利益,这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甚至还可以玩出很多的花样。最终的结果就是最底层,也是最善良的百姓来买单,然后这些读书人为了所谓的名节,为了讨好主子,就会开书立言,篡改史书,会将他们的现在的主子形容的多好,把汉人的当权者们写的很坏,让他们重新的占到了大义之上。 就像是鞑子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少有人提,反倒是一个所谓的康乾盛世不知道说了多少年。岂不知,正是因为康鞑子的闭关锁国,才让堂堂中华开始落后于世界之林,才有了后来的八国... 想到这些唐傲就十分的生气,他只恨自己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不然的话,什么鞑子他通通都要杀光。一个人口只有几十万,兵力数万的小部落而已,真是想像不到他们怎么就能占领整个中原与天下的,那个时代的人难道腿都站不住了,腰都站不直了吗? 回到现实中来,站在木吉城外,远的事情解决不了,但眼下,这些个北狄骑兵是一定要收拾掉的。投降的可活,反抗者必死。 城外炮火连天,城内混乱不堪。贺遂欢早已经被亲兵们保护的下了城楼,此时正在城内一条大街上发着怒火,脸上一幅要吃人的模样。 所站的位置距离城门已然有了五里开外,在这里是绝对不用担心天雷可以打过来的,这就让贺遂欢多了一些的底气,开始训斥起手下的带兵将军来。 “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看看你们一个个现在都是什么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大狄勇士的模样。现在本族老命令你们,马上冲上城楼,随时准备迎接吉州军的进攻。还有你祖茫,本族老给你骑兵两万,现在命你杀出去,冲上吉州军的炮兵阵地,将他们通通杀光,将那些青铜炮通通捣毁。” 掐着腰,口水乱喷的贺遂欢,指着一名又一名手下的将军们骂着。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但凡是被他所骂之人皆非是嫡系,都是义渠氏、公孙氏和乘氏派来的援军。 祖茫是公孙氏的家将,因为作战勇猛带着一万援军赶来支援贺遂氏守着木吉城。原本以为,所谓的守城,就是站在城楼之上,等待着吉州军发起冲锋,然后拿着弓箭、枕木、巨石、火油等进行反击。 第八百三十三章 骑兵没有了突然性 如此,虽然人人都说吉州军能战,但他们有十万人,想必守上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再不济,身后的北狄大军也会给他们以支援。而只要等到九月十月,天气转冷,下了大雪,那城下的吉州军便只能无功而返了。 心中是这般想的,万没有想到,现实竟然大不相同。这还没等吉州军到城下呢,就先损了近两万的骑兵,现在还是没有看到吉州军的身影,就被炸了一个七荤八素。而现在,又想让自己带兵杀出去,难道忘记几日前宫古将军的前车之鉴吗? 还有,宫古打了败仗回来就被杀了,那可是义渠大王家族的人呀。就算是你想排除异己,也不好这般的明目张胆吧? 现在好了,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想到出城之后,基本上便是九死一生,祖茫是很想出声拒绝的。可在看到贺遂欢早已经是一脸的杀气,这些话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出城一战或许是九死一生,但如果现在违抗军令的话,便是马上就会死,那就是十死无生了。“诺,祖茫领命。” 知道贺遂欢已然动了杀心,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他正好可以杀了自己,夺了自己的兵权。而如果答应的话,那基本上也是回不来了,想一想城外的吉州军可还是完好无缺,未曾有一点的伤筋动骨呢? 心中带着恨意,但应该执行的军令还是不能马虎,这便先点齐了自己所带的公孙家族的一万骑兵,接着等看到贺遂家送来的一万骑兵时,当时就给他气的是脖筋突起,面红耳赤。 一万骑兵的数量倒是并没有假,但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吧。 一个个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就是年纪已到了四十甚至还要大的老头。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尤其是对异族而言,还要在减少一些。四十以上的人绝对是可以称为老头。 人员不是老就是弱不说,在看看他们骑的是什么? 好一些的是应该用做运输而用的挽马,差一些的骑的就是一些个小马驹而已。也亏得它们的主人都是一些个孩子,还没有完全的长大,不然若是成年大汉骑在马上,怕是那些小马驹根本就承受不了,还谈何飞奔? 想过贺遂欢胸襟不够宽广,但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小心眼,且还把这一套用在了战场之上,这不就是等于逼着大家去送死吗? 心中带着怒气,却是丝毫的办法都没有。北狄可是一个阶层很明显之地,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还不能有丝毫的怨言。但凡有人敢于反抗的话,那便将会被所有人都无法接受,除死还是死。 “哎,准备出城吧。”一声叹息,道出了祖茫心中的无奈,但军令下了应该执行的就必须要执行,这或许就是他的命。 南城门的吊桥打开了,就在木吉城内炮火连天的时候,便是连唐傲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北狄兵冲杀出来。 唐傲和参谋总部的意思是用天雷去轰,一次不行就两次,再不行就三次四次,直到最终北狄兵放弃了守在城楼之上,他们在开始攻城,那样将会事半功倍了。 就像是现在这般,南城楼上已然看不到北狄兵的身影了。当然,一旦炮火停下,北狄兵就会重新的登上城楼。但不要紧,接着轰就是了。 可谁想到,这才多一会,北狄兵竟然就有勇气出城而战了,难道他们以为只有他们有骑兵,难道以为骑兵一出胜利就会属于北狄了吗? 两万北狄骑兵纷涌而出,的确是打了唐傲和吉州军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参谋总部可不是白给的,他们几乎想过了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其中狄骑出城便也在计划之中。 就像是撼山卫猛虎重骑兵一团,以及第一、二野战军凑出的一万两千骑兵,此时就正在队伍的两旁,他们的存在就是防止狄骑出城而战。 原本不过就是按着程序做了预案,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真的有狄骑冲出来。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猛虎团团长周金文是双眼放光。 旅长冯逊早已经带着二、三、四、五、六团绕过了木吉城,去往了北门方向,为的就是阻断北狄兵的逃亡之路。便是五万蛮骑也跟着一起去了,但偏偏把他们一团给留了下来。 不能亲上战场,周金文心中是有些不喜的。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加上吉王就在这里,他的任务之一就是保护住大王的安全,也没有什么委屈可说。 万想不到,竟然留在这里也有仗打,这一瞬间周金文是双眼发亮,不由自主的就骑马来到了唐傲的身边,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金文内心中想的是什么,唐傲如何会不知晓。手下的将军们敢战肯敢不畏战这也是好事。 “好了,发起冲锋吧。记得一定要保护好火炮,万不要让它们有丝毫的折损。” 听着唐傲开口,周金文马上把手掌拍在胸膛上引来了咚咚的响声,“大王放心,我们猛虎重骑兵一出,保准完成任务。” 唐傲要求周金文不能让火器团有丝毫的折损,这便是对重骑兵们自信十足。以他们的实力,骑兵较量也好,对战步兵也罢,还真没有遇到过对手。 话又说回来,武装到了牙齿的重骑兵,若是连轻骑兵都打不过的话,那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周金文领了军令,与此同时一万两千的野战军骑兵也领了军令。但接下来最先冲出的就是五千重骑兵,相反这个时候野战军的骑兵还在集合着队伍,甚至做着战前动员。 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双方的差距就是十分的明显。 这倒也不怪野战军的骑兵,他们毕竟成立时间尚短,也没有打过什么大仗,且其中组成部队还多是蛮族青年、高丽青年还有一些个北狄青年,原本就是大杂烩,想要整合那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好在的是,当他们看到重骑兵这么快就冲了出去,野战军的轻骑兵们也是脸上臊的慌。尤其是周迁和伍虎两位旅长更是羞的满面通红。他们直接骑马来到了自家的骑兵面前,大声训斥着,让他们马上冲击,跟在重骑兵的身后向敌人杀去。 吊桥放下的那一刻,火器团的轰天炮便停止了轰击,随后便开始快速的向后退去。与此同时,每一个团都冲出了两千的火铳兵,负责保护着火炮的安全。 等到北狄骑兵从吊桥中向外冲出的时候,火炮已经被向后推了一里距离,慢慢空出了双方骑兵交战的空间来。 火器团依然还在退,像是这样的战场退后训练他们已经不知道训练了多少回,其中谁应该在什么位置,才能更为快速的退出战场更是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现在的后退过程也是有条不紊。 便是那持着火铳的两千战士也是脚步有序的后退着,即可以保护着身后的火炮,又可以慢慢拉开与敌骑的距离。 这便是下苦功夫训练之后的结果,这才有了眼前的精锐之师。 相比于两个火器团的有条理的后退,正冲来的北狄骑兵们却是有些混乱。吊桥就那么大,一次只能供三四骑并排而出。要说这也没有什么,倘若是精锐骑兵的话,那是很快就可以通过的。 但不要忘记,这一次出来的两万北狄骑兵,其中有一万人近乎于老弱。尤其是他们座下的战马,那是什么档次的都有。 战马的脚力不同,跑出的速度自然就不会相同,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做到行动一致。落到现实之中,便是有的马快,有的马慢,让队伍很快就变得混乱了起来。 导致这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带队的祖茫有着自己的私心。 贺遂欢的军令他不敢不去执行,但两万骑兵是归他指挥了,谁先谁后他总是可以说了算的吧。即是这般,他当然让属于那一万的后来老弱走在前面,让他们先顶住吉州军冲出去,然后他才会带着手下的一万精骑冲出,寻找战机。 种种巧合凑到了一起,便有了现在这幅画面。突然冲出的北狄骑兵失去了突然性,给了吉州军更多准备的时间。 尤其是两个火器团,借着这个机会竟然安然无恙的退到了五里之后,从容般的与冲来的重骑兵擦肩而过,这让周金文团长是高兴不已。 大王给的任务之一便是要保护火器团安然无恙,现在还没有开战便已然做到了,这也让他心下大定。 “怎么回事。还没有出城吗?”祖茫骑于马上,看着队伍出城的速度竟然是如此的缓慢时,脸上不由现出了焦急之意。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大军还不等出城,吉州骑兵就杀了过来,将他们给堵了回去,若是如此的话,怕是贺遂欢寻到了这个机会,是一定不会饶过自己的。 “快了,已经走出了一万骑兵,现在就要轮到我们的人了。”其它的小将们也是一脸焦急的模样,好在的是到现在为止,前方并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 第八百三十四章 不够团结的北狄骑兵 南城门之外,北狄骑兵出城的速度竟然如此之慢,大大出乎了唐傲的意料。不知何时,总参的次长卫超已然来到了唐傲的身边,“院长,这是一个好机会呀。” 唐傲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趁着对方立足未稳的时候杀过去,弄好了,可以直接追着北狄骑兵的屁股杀进城中,这样的话,所谓的城楼就在没有什么用处了。 但如此一来,接着要面对的就是巷战。 自古以来,打仗最惨烈之地唯巷战莫属,怕是接下来不死上几万人是攻下不木吉城了。而在这里死伤太多的话,接下来拿什么力量进攻北狄王都石勒城呢? 还有一点,小金它们已经升上了天空,现在想与它们联系也做不到,怕是很快天空中就会降下更多的天雷。那个东西可是不分敌我的,一旦若是在城内四处爆炸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那自己人也要被炸死炸伤不少的吧? 想来想去,唐傲还是摇了摇头,“是机会,但不是好机会,还是按着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吧。” 唐傲考虑再三后放弃了趁机入城的机会,卫超闻言便退了下去,他知道这是院长担心战士们入城后会死伤太大,宁可多费一些的天雷,也要减轻损失。 只是天雷的造价可是不低呀,尤其是三代和四代天雷的价格。说起来这就是唐傲弄出的东西太多太赚钱了,若是换成其它的藩王怕是绝对不舍得这样去做。 不过就是死一些人而已,大乱之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只要有粮食还怕召集不到军队吗? 这便是唐傲与其它藩王不一样的地方。可正是因为这份不一样,唐傲的身上闪烁出了人性善良般的光环,这更加让人信服,让人愿意为他去卖命。 这一会的时间里,北狄骑兵已经出来了大半,虽然还在鱼贯而出,但明显不似之前那般的混乱了。而就是这个时候,骑于马上的周金文拿起了手中的亮银枪,向前猛然一指,高声的喝道:“猛虎团的将士们听令,冲锋!” 周金文是不会等着北狄骑兵列好阵势在冲上去的,那样的话,岂不是给了敌人以准备的时间? 而之前没有发起冲锋,他也有自己的算盘,那就是冲的太早的话,容易把其它想要出城的北狄骑兵给吓回去。现在好了,对方的骑兵冲出了一大半,那正是冲击的最好时间。 周金文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五千早就等待不及的重骑兵们是分批次的向前方奔涌而来。如果说普通的骑兵重量只有两千斤左右的话,那重骑兵至少还要重上数百斤,当这么大一股子力量向前而冲的时候,大地也因此而变得似是巨烈般震颤了起来。 重骑兵发起冲锋,不似是轻骑兵那般,又是强弓远射,又是近处用弩的,他们讲究的就是一力破万法,讲究的就是将全身的重量压下去,冲跨对方。 随后在借用着武装到牙齿的装备,来一个孙猴子大闹天空。 重骑兵发起了冲锋,只有三四里的距离而已,让他们来到北狄骑兵面前的时候,正是脚力最壮之时,随后一道道黑色铠甲冲入到敌阵之中,有如一道巨型的钢铁洪流一般,冲入敌阵,势不可挡。 北狄骑兵最前面的就是那一万老弱,面对着冲来的五千重骑兵,在看到数量还不如他们的时候,一个个北狄骑兵还双眼放光,认为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但当重骑兵冲入到他们的阵营之中,将他们撞的人扬马翻,而他们的手中的马刀落到了那些重骑兵的身上,却是连防都破不了的时候,他们才知道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个敌人。 当同样挥刀,你杀不了对手,对手却可以轻易的将你致于死地的时候,这一战其实便已经是分出了胜负。 一万老弱骑兵,最初的时候还会挥刀而砍,脸上还能看到激动之意。但是当发现这样做完全无用,相反人家的亮银枪一旦刺来或是划来的时候,却可以轻易的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道致命般的伤口时,他们开始感觉到害怕了。 重骑兵一出手,在最前面的北狄骑兵便成排般的向马下掉落,成排的倒去,鲜血布满一地。 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发生在那些北狄老弱骑兵的面前,当鲜血飞溅到他们一身,当一具具尸体被撞飞掉落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军心在这一刻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动摇。 北狄异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不假,比之乾人他们更为勇狠,也更为善战一些,这一切都是环境造成的。 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之中,一个人便是想不强大都不可能,即便是为了自保也要露出凶狠的一面来。 打一个简单的比方,同样十四岁大的孩子,乾人是很难打的过一名北狄十四岁大的孩子。甚至有时候就是两三人都不如人家一个。因为乾人知礼,他们的生活环境让他们露不出那凶狠的一面来。 可正是因为太过凶蛮,甚至太过崇尚英雄,也让北狄人有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够团结。 他们不会轻易的去服人,他们更多的是看重个人的武勇和力量,并不知道一根筷子与十根筷子的区别。 也许随意的挑出一人,他们都很勇敢,很勇猛。但若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战力来。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吧,在他们的身上,一加一可能不等于二,只等于一点五或者是更少。 这也是为何异族都是看似很强大,但真正能威胁到中原的汉人却依然很少的原因所在。就像是那被称为一代天骄的成吉思汗,他便是知道了团结的重要性,因为团结,他的骑兵才能创造出那般的辉煌的成绩来。可当他死后,后人不再团结,强大势力瞬间战力消失了一半不止。 北狄自然比不了天骄的,他们只知道各自为战,发挥不出群战的威力来。当面对着能力比他们更强的猛虎团重骑兵的时候,他们骨子里崇拜强者的思想开始作祟,让他们没有了勇气与胆量在与重骑兵一战。 连胆量都没有了,便等于一支军队没有了魂魄,这样的军队你还能指着他去打胜仗吗? 北狄骑兵在双方交战不足一刻钟之后便开始出现了混乱,尤其是他们看到在重骑兵身后,还有一万多的轻骑兵杀来时,更是连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 在这些北狄骑兵老弱眼中,吉州军骑兵太强大了,强大到他们便是去反抗也不会起什么作用的程度。 前军一乱,这让后面的祖茫顿时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原本他想的是用这些老弱去消耗吉州骑兵的锋锐,等到他们对方战成一团实力都有消耗的时候,他在突下杀手,座收渔利。但万不曾想到的是,一万老弱竟然如此的无用,不仅挡不住吉州骑兵的兵锋,相反士气大落,大有溃败之势。 一支骑兵,可以进自然也可以退。但退的时候只能是有序的后退,败退的结果就很吓人了,而一旦溃败的话,那结果更是让人不敢去想像。 倘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所带的一万精骑难免也会受到影响。这可不是祖茫想要看到的结果。“快,冲上去,挡住吉州骑兵的冲锋势头。” 祖茫大声的喊着,同时也是身先士卒带着一众亲兵向前猛冲而来。 战场之上,将军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很多时候,将军败了,没有了指挥力量的一支军队便是连平时的三成实力都使不出来。 相反,很多时候,将军足够勇猛的话,那真的是可以力挽狂澜。 就像是人们所说的,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可以打败一头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是一样的道理。 祖茫身先士卒,冲了过来,的确是给混乱的北狄骑兵以莫大的勇气,让不少人心神开始镇定,准备起了反击。 周金文团长可谓是身经百战了,战场上的任何变化都难以逃过他的双眼。刚才还要形成溃败之势的北狄骑兵突然间似乎又有了战意,这一切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举目望去,他在寻找着这其中的原因。如果不把原因搞清楚的话,弄一个不好大胜之势就会被改写,最起码胜利也不会那么容易,弄不好自身就会有较大的死伤。 这般一看,扫视着战场还真就让周金文发现了可疑之人,正是穿着一身铠甲带着近百亲兵猛冲而来,且已经与野战军轻骑兵战到一起的祖茫。 北狄很穷,他们根本就不会制铁,使得铁器在他们眼中一向是非常值钱之物。如此一来,铠甲对他们而言也是绝对的好东西。 就像是平时的北狄骑兵,一般也就穿一身布甲而已,多数是却是连甲胄都没有的。而但凡是谁可以穿上一套防身的铠甲,那不用说,定然是属于将军级的人物。 穿着暴露了祖茫的身份,也让周金文盯上了他,随后这位猛虎团长便将手中的亮银枪一指,指向着祖茫所在的方向大声的喊着,“一营的儿郎们,随本团长一起杀过去!” 第八百三十五章 差那么一丝丝 此时的祖茫并不知道被人盯上了,毕竟战场上太乱了,乱到大家都打到了一起,甚至还会时不时发生误伤之事。 况且这一会的祖茫也来不及去考虑其它,他正与面前的野战军骑兵杀到了一起。 几乎都是异族骑兵组成的野战军骑兵,他们拥有着与异族同样的缺点,那就是不会团结,不知如何利用群体的力量与个人交战。正因为此,当异族遇到了异族的时候,打的可谓是十分的激烈。 原本应该是你们一群人冲来,你们一群人冲去的战场,硬是被他们弄成了比武擂台,大军交战变成了捉对厮杀,大有一幅以一对一,谁参乎谁就是耍赖的模样。 以一对一,祖茫是不怕的,若非他英勇善战的话也不会成为公孙家族的领兵将军了。而凭着手上的工夫,这一会的时间里,他以以一对一的方式已然连杀了三名野战军骑兵,现在对上的正是第四人。 手中的弯刀再一交劈闪而过,从野战军骑兵的胸前划过,带起了一篷鲜血的同时,对方应声落马而下。随后一旁看热闹的又一名野战军异族骑兵举刀杀了过来。 大家都遵守着规矩,一幅打不过你也要累死你的模样,这让远处而来看着这一切的周金文是气怒不已。 明明这里的野战军骑兵占据着人数优势,大可以一拥而上,解决了这位北狄将军,但他们并不这样去做,而是用着勇士决斗的方式,当真不知道他们一个个脑子进了多少的水。 心中骂着那些野战军的营连长,不知好好的教育下面的战士,使得损失太过于巨大的周金文带着一千重骑兵如火车到来般一路撞击而来,迅速的接近着祖茫所在之地。 祖茫的一旁,一名野战军连长正与一名北狄骑兵交着手,他当然也看到了发生在祖茫身边的一幕,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大喊着让大家一起上。但这喊声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这些骑兵都是各族之人汇聚到一起,并不会配合,一起上反而更乱。 无法一拥而上,几个族群组成的骑兵队伍无法发挥着人数和群狼战术,想着这般下去,就算是胜利了,最终也会是惨胜的时候,一支黑色的钢铁洪流出现,让这位连长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周金文一路披荆斩棘而来,终于还是来到了祖茫的身边。 他们的到来,一路上不知道冲撞到了多少的北狄骑兵,其势如天,自然也就被祖茫所看到。手中的马刀用力一抬,将对面的那名骑兵双臂架起,接着迅速下落横刀划过,喷出了一道红色的鲜血,又杀了一人的祖茫是策马回头,向着身边的一众亲兵喊着,“所有人听令,杀过去!” 祖茫所指的正是周金文所在的方向,他是看出了这支队伍的不凡,也看出为首的周金文应该是一名将军,是想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百人为一队,呈箭矢阵形先后出击!”同样看出了祖茫的不凡,周金文一边下着命令,一边举起了亮银枪,双腿猛然用力一夹,战马向前飞驰奔去。 此时的整个木吉城下早已经战成了一团,敌我混到了一起,在数里长近十里宽的城门前游斗着。周金文与祖茫的这一处战场不过就是其中之一而已,但却代表着两军此时的最高战力,不管谁胜谁负意义深远。 唐傲这一刻就拿着千里镜在观望着这一幕。 他虽然不知道祖茫的身份,但目光一直在关注着周金文,当发现对方在一阵猛冲打乱了北狄军队形之后就停了下来时,他便猜到是在寻找对方的主将,最次也是有价值可杀之人。 这一点上,唐傲曾在龙院的战事高级学员班中不止一次的讲过,打仗就要擒贼先擒王。对一支军队而言,统兵的将军就相当于一个人的大脑。 那请问,若是一个人连脑袋都没有了,还怎么指挥其它的器官,还怎么能够活下去呢? 周金文做为团长,还是撼山卫的的团长,带领的又是最精锐的重骑兵,自然是去高级学员班中上过课,也听过唐傲的这一番教导,那他停下来寻找的应该就是敌人的大脑。 唐傲所猜的不错,周金文直奔向祖茫而来,就是感觉此人不凡,或许有价值,这才决定动手。在他的领导之下,一千重骑兵呈十队冲来,一路所至,无人能拦,位凡是挡在他们行进路上的北狄骑兵,要么然就是被他们撞飞了出去,要么然就是被亮银枪划过了身体,由马上摔下。 总之就是一句话,面对着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冲锋,没有人可以挡的住。 周金文队伍的强横于这一刻表露无疑,看在了祖茫的眼中,也让他神色间多了几丝的凝重之意,但他并没有退缩。或是他也知道,即然被人盯上了,也无处可退了。此时的木吉城吊桥早已经被收了回去,除非他可以杀的吉州军大败,不然的话,是断然回不去了。 那凭着这两万北狄骑兵能杀败吉州军主力吗? 显然是不能的,所以说祖茫已然是陷入到了九死一生之境,或许他可以动手擒下对方的主将,拿下正向他冲来的周金文也就成为了他唯一的机会所在。 形势由不得祖茫不去拼命了,这一刻他是全神贯注,同时也在催动着跨下的战马,俨然一幅要与周金文拼命的架式。 双方都在催动着战马,距离也是越来越近,在唐傲的千里镜中,两人终于带着各自的兵马撞击到了一起,接着在千里镜里就见人影一闪,随着周金文手中的亮银枪突然刺去,那迎面的战马之上便没有了人影。 “嗯?” 看不到祖茫了,唐傲心中便生出了不好的感觉来,他可不认为周金文寻找的目标会如此之弱,连一个回合都接不下来。 事实证明了唐傲的猜测,就见接下来一道人影突然由原本空着的战马之上窜起,接着马刀向前猛然一划,向着周金文的身上就砍了过来。 感情祖茫在刚才将身体突然间掩于马下,硬是靠着娴熟的马技躲过了那致命一击。接着突然跳出时,出乎了周金文的意料,随即再发起属于他的攻击。 周金文的确没有料到,他还是有些低估了祖茫的马术。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马刀划过自己的手臂,并继续的向着胸前划来。 刺啦... 有些刺耳的声音于耳边间响起,那马刀也在周金文的钢制锁子甲上留下了一道印痕。 “什么?” 原本脸上还露出了自得之意的祖茫,这一会双眼瞪的是有如铜铃一般。 这还是祖茫第一次与吉州重骑兵交手,虽然之前听人说过吉州军的铠甲非常的坚韧,尤其是重骑兵的铠甲,那可是连马刀都无法破防的。 眼见为实,像是这样的说法祖茫是不会相信的。要说他手中的马刀也不是凡品,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打成的,也是十分的坚硬,他不信有什么样的铠甲会让他的马刀砍不进去,伤不了人。 可是眼下,真实的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刻是由不得他不去相信了。 战场之上,形势随时再发生着变化,往往电光火石之间便不知道多少的人头落地。就似是刚才周金文那一愣神的时间,便给了祖茫出手的机会。而现在他一愣神,自然也就给了周金文反击的机会。 亮银枪于半空中挽了一个花,接着即垂直一般的落下,改枪为棍向着祖茫的肩膀上就砸了过来。 这也是时间紧迫,由不得周金文变招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是改砸为刺,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出亮银枪的威力来。 亮银枪落下的太过突然了一些,祖茫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只能任由那枪身砸在肩膀之上,引来了一记骨裂之声。 左臂竟然就这样被砸废了,强烈的痛苦感让这一会的祖茫整个面色都变得狰狞了起来,也让他内心中凶猛的一面彻底得到了爆发。 “啊!” 一声发自于心底的怒吼之声下,祖茫再一次将马刀高举,猛向着周金文的带着铠甲的面部上就劈了过去。 这一次的祖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刀锋也在他的巨力之下猛然而落,最终硬是砍进到面甲之上。 当! 周金文眼看着那马刀由双眼之间切入,在距离眉眼间只有半公分不到的位置上戛然而止。 不是祖茫不用力,实在是刀入此处已然是极致。那面甲果然十分的坚韧,夹住了刀锋,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看着差那么一丝丝自己就会胜利了,祖茫的眼中尽是不甘之意。但当他想要将马刀用力拔出,再砍一下的时候,周金文动了,伸出的亮银枪向回一抡正砸到了祖茫的腰上。 巨大的力量之下直接将其从马上击落,扑通一声结实的摔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周金文确早已以冷汗流了一身,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兵器可以嵌入到面甲之中,这他才知道,原来力量足够大之下,面甲也并不是万能的。 第八百三十六章 是人都会怕死 即是战甲,就不可能会真的刀枪不入,那不过就是因为对手的力量还是太小了而已。就像是唐傲,如果他用力一击的话,锁子是根本抵挡不住的。 这就是工业落后所致,如果真的可以弄出石墨烯的话,那可是比钢材还要坚硬200倍,那才可以说是刀枪不入。 周金文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半只脚就踏入到了鬼门关,这一会将对手击落是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他身后的战士们却没有这般的经历,注意力依然是高度集中,就在祖茫被击落下马的那一刻,他们中便有两个跳下了马,一左一右的来到祖茫的身边,将其押了起来。 “快救将军。”附近的不少北狄骑兵眼看着自家将军落马被擒了,一个个大吼下急急而上。 “挡住他们。”回过神来的周金文一声令下,身后的重骑兵们便组成了一道钢铁人墙,挡在了那些亲兵冲来的路上,用自己的战甲挡住对方的兵锋。 “你们两人让开。”从鬼门关中逃出的周金文一旦恢复了神智之后,便是气怒不已。想自己可是重骑兵的团长,那是撼山卫中最精锐的存在,而撼山卫又是整个吉州军最精锐的存在。 可想而知他是什么样的地位。但就是如此,却差一点死在祖茫的手中,这让他即羞又愧,这一会是少不得要拿祖茫来撒气了。 两名重骑兵听令后连忙退下,留下了祖茫独自站在那里,全身轻微的摇晃着。在又受了周金文拦腰一枪之后,此时的他显然已是气若游丝,嘴角向外淌着血渍,距离身死已然不远矣。 按说这个时候便是周金文什么也不做,祖茫也活不了多久了。但为了大军的胜利,为了可以少一些的伤亡,周金文的眼中仅是迟疑了半息,这便猛然将亮银枪向前一刺,便由祖茫的胸口处穿了过去。 “啊呀呀,所有人听着,你们的将军已死,还不快快投降。” 将亮银枪像是穿糖葫芦一般从祖茫的胸口穿过,随后用力将其举高,周金文的大吼之声便猛然传出,向着战场四方上传了过去。 这边有人被高挑而起,接着又有大吼之声传来,吸引了战场上不少人的眼球。当这一幕被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所看到的时候,很多人眼中都露出惊诧般的神光。 祖茫可是北狄排名十分靠前的大将之一,听人说连北狄第一大将军义渠射都十分的欣赏他,甚至还曾要拿百匹马,千头羊与公孙家换上此人,但都被拒绝了。 这般勇猛的将军,现在竟然死了,尸体还被人高高的挑起。那连将军都不是吉州军的对手,他们呢? 不少北狄骑兵的脸上,再这一刻露出了迟疑之意。 如果有胜利的希望,这些人不惧一死。但明知道没有胜机了,在拼下去,把性命丢在这里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况且,在混乱厮杀的时候,他们还注意到对手之中竟然还有自己的同族之人,他们都是属于已经被灭掉的赫连家族之人。这些人正是之前入侵吉州时兵败被抓的俘虏。 现在有些人已经诚心改过,开始为吉州军效劳了。那即然他们能成为吉州军,能够活下去,为什么我们不能呢? 尤其是在看到这些原赫连家族的骑兵们,现在身穿着让人眼红的甲胄,一个个又是面色发红,一幅活的很好的样子,这就成为了榜样一般,动摇着北狄骑兵那原本就有些不坚定的战心。 说白了,这一次出来的两万人,都属于被贺遂欢最早抛弃的那一批人。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就是因为出身的原因,总之是不受人待见的。 即然连自家的统帅都抛弃了他们,那他们又何苦为这个统帅卖命呢? 就在这种情绪于不少人的心中蔓延的时候,一声声高昂的投降不杀,抵抗者死的声音于战场之上响起,在然后数不清的吉州军步兵手持着长戟向着他们一步步逼近而来。 一万身材高大的虎贲卒,手拿着丈长的长戟,即便是没有骑上战马,但那声势足以骇人,震人心神了。 虎贲卒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自然是唐傲下的命令,他是看准了机会,让他们出来给北狄骑兵施加压力的。 迈着整齐的步伐,不急不缓的前进着,阳光照耀之下,三米长的大戟透着寒光。都不用人家动手,仅仅是一眼看过去,便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之感。 原本就被吉州骑兵打懵的北狄兵们,在看到主将已死,虎贲卒冲上而来的时候,不少人脸色开始发生着变化,还有不少人干脆全身都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没有人会想死? 不管北狄人多么的凶狠,但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尤其是在明知道反抗下去也是必死结局的时候,很多人的战意开始迅速的下降。 短暂的平静之后,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算了,不打了,将军都战死了,我们也被抛弃了,根本没有退路,不如投降算了。”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随后就有人跟着说道:“不错,我们败了,就算是可以逃回去,难道大家忘记宫古将军的事情了吗?就算是逃回去贺遂欢也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不如投降好了,至少可以保一条性命。” 重骑兵也好,野战军中的轻骑兵也罢,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在动手,他们只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武器,等待着结果。 战场的宁静让北狄骑兵有了更多可以考虑和思索的时间。倘若这个时候大战再启的话,大家就会在本能之下进行拼斗,哪里还会去想着投降的事情。 叮当。 一把快生锈的马刀落到了地上,那是一位四十多岁匈奴骑兵的选择。 此人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最重要的是,不久之前他的老婆还一个铁树开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让他看到了人生新的希望。倘若现在他死了的话,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谁来照顾,以后会不会认别人为父亲呢? 就凭着这一点,他便不想死,他还想回去看一眼儿子,有可能的话去把他养大。 第一把马刀落到了地上,接下来就是更多的武器被扔于地上。其中不仅仅只有马刀,还有各种各样的铁器,像是棍子,铁锤,狼牙棒等等。仅是从武器来看,北狄真的很穷。 连一个趁手和锋利的兵器都没有,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是全装甲胄,甚至还有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的对手? 战场之上投降的人越来越多,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做了这般的选择,还有一些自认有血性,又没有什么牵挂的汉子还在反抗着。 对此,唐傲命令虎贲卒停上了前进的脚步,命令重骑兵退到了战场一旁,将这些人交给了野战军中的轻骑兵们去处理。 刚才一战中,唐傲已经发现,这些轻骑兵们表现平平,或许是因为他们中有不少异族人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中还有很多是新兵,总之不能发挥出完全的战斗力来,甚至连平时训练的一半实力都无法发挥。 这样的一支军队,仅仅只是人数好看而已,若是有一天遇到了比他们人数还多的敌人时,想必失败是一定的。即是如此,现在就是考验和锻炼他们的时候。 你们不是下不去手吗? 你们不是没有上战场杀人的经验吗? 好!现在就给你们这样的机会,如果你心软之下不会杀人,别人就会杀你。如果你不适应战场,不会利用战斗技能去和别人拼命,那你就等着被敌人杀死好了。 唐傲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但那也要分是对什么人。对自己的亲人和兄弟他可以容忍你的种种缺点,但对于这些异族骑兵,对于这些新兵们,他却必须要下狠手。 如果现在不这样做,早晚有一天,他们也会死在战场之上。现在动手,至少一旁还有他在看着,一旦是受了伤,就可以马上退上来,得到医治,这要远比死在一个无人支援的战场之上要好的多。 周迁和伍虎两位旅长脸色臊红的看着这一幕。 说到底野战军不过就是一个步兵军队,一个团配备一千骑兵,这是他们努力争取来的结果。有了这些骑兵相助,他们就可以在战场上更好的侦察敌情,可以做到更加的灵活。 唐傲考虑一番之后便也答应了下来,但谁曾想到,这两位旅长都不是骑兵出身,对于骑兵也就不是那么重视,平时这些人也只是担任警戒和侦察的任务而已,根本就没有发挥出骑兵应有的威势来。 现在骑骑对战,终于这个缺点就暴露了出来。要不然的话,一万七千人打两千老弱的北狄骑兵根本不用这般的费力。 两位旅长站在那里早已是冷汗淋淋,他们眼看着手下的骑兵还在慌乱对敌,甚至时不时就会有人从马上被砍落下来。运气好的,还没有死的可以得到医治,运气不好的落下马时就已没有了气息,是死的不能在死。 第八百三十七章 变得老实的贺遂欢 但这样的一幕就发生十几万吉州军的面前,这便有些诡异了。但所有的吉州军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仿佛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当着全军的面,就这般的丢了丑,两位旅长如何不害怕,如何不紧张,如何不羞臊? 但两人却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这原本就是他们治军不严,原本就是他们忽视了骑兵所致。而再此之前,应该给予的待遇唐傲从来没有克扣过一分,他们哪里又有脸面提出意见来呢?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战场之上,不时就会有骑兵落马,其中有北狄骑兵也有野战军的轻骑兵,但总的来说,还是北狄骑兵掉马的更多一些。 当唐傲把整个战场交给了野战军轻骑兵之后,他们早已经没有了退路,所剩的唯杀而已。 在这种不是你杀人,就是你被杀的残酷战场之上,终于轻骑兵们开始展现他们的能力,将他们平时所学的一一发挥了出来。再加上原本他们就有着人数优势,最终,那两千多不肯投降的北狄骑兵全数被杀死在大地之上。 为此,野战军轻骑兵付出战死一千五百人,伤两千人的代价。 看起来,损失不轻。但两千伤员一旦伤好归队的那一天,必然就会成为精兵,成为合格甚至是优秀的老兵。 城外的大战终是以吉州军大胜而告终,杀敌共四千余人,俘敌近一万六千人。加上之前先锋军所取得的胜利,这便消灭了北狄近四万人,让城内的贺遂欢手中的兵力变得更为薄弱。 而就在城外骑对骑混战开启的时候,小金带着上百飞禽来到了木吉城的上空,开始了他们的轰炸任务。 一个个拉管天雷由高空之上被抛下,随风飘荡之下,毫无规律可言的落到了木吉城中,使得城内的北狄兵们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使得他们是躲无可躲,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运气。 拉管天雷采用的是四代天雷的技术,不管是攻击的范围还是杀伤力都属于最强的那一种。一旦落下,往往周边十几平方米内便是人畜皆死。周边二三十平方之内,人畜也会被波及,受伤者及多。 百多个天雷落下之后,木吉城内便四处燃起了大火,由外看去,四处可以看到浓烟滚滚。 城外的吉州军已然开始安营扎寨。两个火器团就停在城外的两里之地,以保证随时都可以向城内发射天雷,达到继续的心理威慑和不断杀伤的目的。 城内,四处是火光,四处是尸体,四处是哀声一片。等到小金它们的轰炸结束后不久,贺遂欢便在一众亲兵的保护之下从一处地道中钻了出来。 天气的原因,城内的北狄人一到冬天就只能去吃夏天储存的食物,这就使得几乎家家都有菜窑存在,而一些个大户人家,更是挖了一个个小小的地道用来存储食物,这反倒成为了北狄军的安身之所。 城外时不时还会有天雷打进来,但都是在城门之处而响,这还是因为攻击距离有限,若是有打十几里甚至是几十公里的大炮,那木吉城也不用去守了,直接投降好了。 灰头土脸的贺遂欢走出了地道,看着街道和城内的狼籍一片,一脸得深沉如水。吉州军的火力太强了,强到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制的手段和措施,似乎只能是躲在城中被动挨打。 “城外的情况怎么样?” “族老,祖茫将军被杀了,两万骑兵多数人选择了投降吉州军。”贺遂庆是越说话声音越小,显然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不会太好。 “投降?他们不是我们真正的大狄勇士,他们是胆小鬼。”听到这个结果,贺遂欢当场就咆哮了起来。他可以容忍大军打败仗,但绝对不允许他们投降。 原本放出两万骑兵,就没有指着他们回来,只求可以重创吉州军,让他们知晓北狄骑兵的厉害,这样一来,他在城中压力就会少上很多。可没有想到竟然多数人都投降了,这岂不是在告诉天下人,他们北狄勇士也是怕死的,这岂不是反助涨了吉州军的士气吗? 应该有的目的没有达到不说,还起了反作用。这一刻的贺遂欢自是十分的生气。 看着族老的气怒都表现在了脸上,一旁的贺遂庆连即小声的说道:“兄长,大战再即,不可动怒呀。还有,万不能再派骑兵冲杀出去了,我们手中可用之兵不多了。” 贺遂庆就怕兄长一生气,再派骑兵冲杀出去,那样的话,只会给吉州军送人头而已。可是现在,城内的北狄兵只有五万人了,哪里还送的起呢? 天雷的轰炸与炮击,足足让北狄军死伤近万人。兵力也由原来的十万变成了现在的五万,若是再派出骑兵冲杀的话,接下来一旦吉州军杀进到城中,他们便是想要坚守内城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这一个道理贺遂欢又岂会不知道。他虽然做事情冲动了一些,但并不傻。两次派出骑兵都没有得到好的结果之下,他便知道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好了,本族老不派人出城一战就是。但要派骑兵出北城向大王请援。吉州军的攻势太猛了,尤其是他们的火炮威力极大,而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只能让大王派兵来援,不然的话,木吉城怕就要守不住了。还有,命令城内的勇士们,让他们寻找可以战斗的战场,要防止吉州军会杀进来,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只能在城内与他们游斗了。” 城内混战,无疑是极为残酷与血腥的。有时候为了保住一条街道的安全,双方都会派兵进行争夺。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去,现在兵力不占优势,贺遂欢当然要提防着这一点。 但唐傲又何偿不知道巷战的残酷性呢?除非必要,他是不会选择这样的战斗方式。现在的吉州可不仅仅只剩下了北狄一个敌人,在中原,在南方还有更多敌人的存在,是绝对不允许在这里消耗太多,不然谈何去征战天下? “诺。”看着兄长终于镇定了下来,贺遂庆松了一口气,当下便派人出北城向国都石勒城求援。 北城外的官道上,三名求援骑兵打这里飞速而过。 官道旁的密林之中,一支支弓箭早已经对准了他们,似乎只有手指一松便可以将他们射落于马上。 但上面一直没有命令下来,这些弓箭也就没有射去。负责截断木吉城内北狄骑兵后路的冯逊当然清楚这些人是去做什么,无非就是求援而已。但这正中他的下怀,他又怎么可能会阻拦呢? 如果可以,冯逊怕还会送对方两匹快马,让对方的速度再快一些呢。 唐傲没有打巷战的意思,采用的是最保守但也是很效的方法,那就是不断把天雷送入到木吉城中,每天小金还会带着飞禽升到天空,来一波空中轰炸,打击着城内北狄兵的战意和信心。 木吉城中天天响炮,不时就会有房子被炸塌,引来火光和烟尘一片。但在其身后几百里外的石勒城,却依然是歌舞升平,看不到丝毫战乱的模样。 所谓的歌舞升平只是一种形容罢了。事实上,这里早就开始备战,大街之上时不时就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北狄骑兵走过。 义渠枭不是一个昏君,不是那种看不清形势之人。缺点只是没有足够的眼界,没有大局观而已。 说起来这也是这个时代的认识局限所致。对于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让他们只能够看到眼前的一些事情而已。对于义渠枭而言,能成为大狄王,能够守住石勒城,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唐傲竟然有如此雄心,连这一亩三分地也不给他了,这就等于逼着他要去反抗。 王宫大殿之中,求援的信使来了,将发生在木吉城中城外的大战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提及需要援军,随即退下。 “好了,大家都说一说吧,吉州军来势汹汹,无理入犯,现在木吉城又陷入到危险之中,大家谈一谈要不要派援军呢?”义渠枭高高在上的座着,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的问着。 听着义渠枭之言,座于下面左首第一位的公孙·文心中是嗤之以鼻,什么叫做无理入犯,若不是之前你带着贺遂氏兵发镇县的话,吉州军会来捣我们的老巢吗? 还不是吉州军看出了我们的不老实,感觉留下我们,会成为后顾之忧,一旦他们南下的话,我们就成为了巨大的威胁,这才不得不引兵而来。 公孙广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智者,同时还有一个有野心的人。别看前一阵子公孙氏与吉州做生意,似乎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其实这不过就是表面现像而已。 他所做的这些就是麻痹吉州军罢了,一旦有合适的机会,他就会像是恶狼一般跳出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公孙广早就想过了,现在并不是与吉州军为敌的时候,时机不对。应该在等下去,等到吉州军主力南下,内部空虚的时候,才是他们突然出击之时。 第八百三十八章 战局巨变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公孙广支持自己的弟弟公孙·文与吉州军做生意,达成了表面的平和之势,也让吉州人生出了对他们的好感,这般继续下去的话,未必就没有可能寻到合适的机会。 然,这一切都因为义渠枭听信了贺遂欢的话,出兵镇县而功亏一篑。 北狄突然出兵,还是一出就是十几万骑兵,若是吉王唐傲再无警觉的话,那他也就不配拥有现在的地盘和地位了。 可以说,北狄出兵的事情完全打消了公孙广的计划,可他不是北狄王,偏偏还阻止不了。现在好了,眼看着唐傲反应了过来,带着大军杀来了,这一会才想起要如何对敌,终是太晚了。 心中是有火气的,但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义渠枭不存在,公孙氏也一样不会存在。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公孙广这个时候也必须要完全的配合义渠枭,当看到他的目光向自己身上扫来的时候,他这便开口说道:“援军是不能派的,木吉城现在就是一个火药桶,派上多少人都是有去无回。他们的存在无非就是迟滞吉州军进攻的速度和时间而已。只要我们可以坚持到九月(全是农历算法),那个时候下了大雪,吉州军便不得不退兵。” “嗯。”义渠枭闻言也点了点头,这原本就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更改。这个贺遂氏不过就是他们扔出去的弃子罢了,死活无所谓,只要能多坚持一段时间便算是达成了目的。但他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一旦木吉城顶不住了要怎么办。 “我们可以不派援军,这样一来,木吉城怕就坚持不了多久了,到那个时候吉州军必须要北上,难道我们就要死守石勒城了吗?” 义渠枭这般一说,公孙·文便连即摇头道:“不可以,我们绝对不能死守城池。木吉城的事情已经告诉了我们,吉州军的火炮威力很大,守城我们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不守城,难道要杀出去吗?”义渠枭有些不理解了。之前说先守木吉城,在守石勒城可是计划好的,现在突然间就要更改了,他也是有些不太理解。 公孙·文更改了之前的计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之前也没有想到吉州军的火炮会如此的厉害,原本以为只能打两三里,那样一来的话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石勒城不同于其它的城池,这可都是由巨石堆彻起来的城墙,坚固性是没有问题的。 但对方有空中部队就不一样了,随时可以空投天雷,扔入到城中,那可是让人受不了的存在。 说起这件事情,公孙·文也是有些无语,这个吉王竟然可以驭鸟,这个本事是谁教的,这也太厉害一些了吧。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公孙·文继续的说道:“对方有火炮,还有飞禽可以扔下天雷相助,守城的话,我们太吃亏了一些。所以计划必须要更改,我们要打出去,让吉州军的优势无法发挥才行。” “打出去。”果然是这个答案,义渠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对,就是打出去。我们的优势就是骑兵多,且我们勇士的马术都是十分的娴熟,只要在空阔的地带,我们就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优势来。相反吉州军的火炮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能发挥的威力就十分有限了。唯如此,我们才能重创敌人,才能让吉州军知道我们的厉害,才能坚持到大雪的到来,甚至时机合适的话,反败为胜也不是没有可能。” 公孙·文用着肯定般的口气说着,随后还一指放在大殿中的一幅挂着的地图说道:“地点已经选好了,就在这里——阿拉山。这里地势开阔、平坦,且有河流穿过,水源丰富,正是大批骑兵驻扎的好地方。同时这里还是木吉城向我们石勒城的必经之处,守在这里,吉州军的大军便过不来,即便是有小股部队可以绕道,补给送不上去,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对我们形成什么压力。” 话落之后,大殿中的众人都走上前来,来到那地图之前,看着阿拉山的地势一个个品头论足起来。 说起来,阿拉山大家都去过,对那里的地形自然是熟悉的。只是之前只是想着守城而已,便没有人去关注那里,现在即然要改变策略,这个阿拉山也就要被重视起来。 众人又是一番商议之后,做了最终的决定,那就是把骑兵都派出去,石勒城中只需要留下一万步兵守城就行。随后全数都到阿拉山前摆开了阵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吉州军杀到石勒城下,去发挥属于他们的火炮优势。 至于说木吉城的请援,可以先答应他们,但就是不派军队,说到底就是给对方以希望,好让他们可以多坚持上一阵,这将会大大缓解主力骑兵的压力。 殿前会议结束,义渠枭把那位请援的贺遂氏骑兵亲自叫来,向他们保证,援军很快就到,但在此之前要贺遂欢在坚持一段时间。 目标达成,三名骑兵自是兴高采烈的离开。而随后不久,石勒城中果然有大批的骑兵出城而来。这一切都被龙牙和暗香的队员所看到,很快消息就送到了唐傲的手中。 “北狄军终于要上钩了吗?很好,通知冯逊他们要做好准备,要一击重创北狄骑兵,为接下来攻打石勒城打下更好的基础。 三名骑兵“安然”回到了木吉城中,把大王亲口所说之事讲了一遍,引得贺遂欢是欣喜不已。“好,好,只要有援军,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这样,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勇士们,还有今天要会餐,让勇士们吃个饱。” 一听说要会餐,贺遂庆连忙靠上前来,“兄长,城内的食物很多被炸毁了,现在所剩已经不多,应该节省一些才是。” “节省什么,马上援军就来了,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带来很多的食物,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好了,下去传令吧。” 看到兄长又一次“乾纲独断”,贺遂庆很想说,他是不看好大王会真的派援军的。当初让贺遂氏来守木吉城,他就有些不同意,这分明就是义渠氏、公孙氏和乘氏想要消耗贺遂氏,但只有自己的兄长还以为这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抢着来了。 事实已然证明,守木吉城果然就是不什么好事情。现在又说要派援军,贺遂庆心底里就不相信,只是他不敢说,因为一旦让大家知道没有了援军之后,怕是军心士气会大受打击,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了。 这一天,对于木吉城内的贺遂氏骑兵而言,自然是一个好日子,可以大吃一顿。一个个又得到了援军会来的消息,那都是兴高采烈。而在城外的吉州军主大营中,一众的参谋人员正在制定着各种伏击的计划,直到突然间又有一个消息传来,所有的参谋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北狄人根本就没有要驰援木吉城的意思,相反就在石勒城外一百多里的阿拉山下扎了营,并摆开阵势。 消息被龙牙送到了唐傲手中的时候,他正好就在参谋大帐里,自然大家都知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阿拉山上,然后众人皆是若有所思之态。 局势已然是明摆着,北狄根本就没有支援木吉城的意思,相反他们是准备在阿拉山下阻拦吉州军的步伐,想要完成拖延时间的目的,最终让吉州军无功而返。 这也就是说,吉州军在再木吉城外已经没有了意义,便是在北城外的骑兵埋伏同样也失去了意义。 战局突变之下,这是参谋部没有想到的。但不要紧,得到了消息之后,他们就可以马上制定新的策略。“看一下,如果于阿拉山下与人决战的话,我们有多少的胜率,又需要派出多少的人马,木吉城前留下多少人可以稳定这里的局势。” 唐傲开口了,下面的一众参谋们便迅速的忙碌了起来。 北狄这是要与自己展开野战了,避开了守战之城。如此一来的话,吉州军最大的依仗火炮便失去了作用。 双方都是骑兵,都以速度快而著称。火炮的攻击距离有限这是一个短板,若是强行摆开的话,一旦面对着北狄骑兵的猛冲,怕是根本来不及撤退,那样一来损失一定很大。 倘若是没有了火炮支持的话,仅是以骑兵和步兵对阵北狄,他们便不处于优势反而是在劣势之中了。 仅仅是兵出一步,战局便向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着,这一刻唐傲的眉头也紧皱了到了一起,看来北狄还是有明白人的,接下来怕就是场血战了。 参谋部的动作很快,仅仅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便将所有的统计资料送到了唐傲的手中。 现在来看,北狄除了木吉城内的十万骑兵,外加留在石勒中的一万兵士之外,能去往阿拉山的应该还有二十三万人,且很可能都是骑兵。 第八百三十九章 伏击大华军 反现吉州军这里,骑兵只有撼山卫的三万、蛮骑五万,外加第一、二野战军中能凑出来的一万骑兵,合并一起也就是九万人,连十万都不到。 除此之外,其它能战的也就是只有虎贲卒的一万步兵,外加第一、二野战军的近五万步兵。至于说十万预备役,若是让他们与步卒一战还有个表现的机会,若是对战的北狄骑兵的话,那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一瞬间就将双方的实力来了一个颠倒,唐傲的双眉也因此而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按说,这一次出兵北狄,是有不少人存着不同的意见的。唐傲又岂能不知现在的机会并非最佳。北狄的实力依然还是很强大,与他们为敌,即便是胜也可能是惨胜,弄一个不好,兵败也不是没有机率发生。 倘若是在等上几年,等到吉州军从北狄中换取更多的好处之后,在动手的话,机率至少会加大三成。可是唐傲真的能等下去吗? 现在的中原和南方已经打成了一片,且东瀛、南越、匈奴都已经加入到了其中。那些所谓执掌一地之大权的乾人藩王,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如果失败的话,让异族主宰了那里,乾人百姓会如何?怕是让他想都不敢去想,所以唐傲有必要加快南下的脚步,无论如何不能让异族在华夏大地逞威。 如此一来,解决北狄这个后顾之忧就显得十分必要。若不然的话,一旦唐傲带着大军南下,北狄在后面捅自己一下,那个后果真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 想到此处,北狄必须要灭掉,唐傲的双眼间就变得坚定了起来。“传令,留下必要的人马守在木吉城外,其它人全数前往阿拉山。北狄不是想要和我们决战吗?那我们就如他们所愿。莫要以为对方的骑兵数量多,我们就真的怕了他。从吉州军建立到今天,哪一战我们拥有过人数优势了,但最终胜利者不还是我们吗?” 似乎是打气的说完了这些话后,唐傲声音又放缓的说道:“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我们败了,但我们身后还有吉州六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的组建出强大的军队来。但北狄有什么,这一次他们已然是倾族而战,就算是给他们时间,他们也没有能力去增强实力,所以,与北狄一战,最终的胜利者一定会是我们。” 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在大帐之中,一众参谋人员也是双眼冒光,随后便低头开始算计起来,要留下多少的人马可以围困木吉城的事情。 木吉城内,贺遂欢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从北狄王决定陈兵阿拉山,不在向这里派援军之后,唐傲便下令围城,不再允许有人进入城中和出城了,这也就断绝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无知者无畏。 正是因为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城内的贺遂欢心情很不错,他现在只等着大王派兵来救自己之后,他们便可以杀出去了。 至于说提前突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想一想之前派出的四万人马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吧。一次不长记性,两次还不长记性吗? 也因此,吉州军的主力由木吉城两旁走过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太过再意。 自然,唐傲下令大军是晚上离开的,加上火炮不断的轰炸着,以至着城楼上都没有了人,就算是有人听到了有大军从城侧走过的脚步声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只要吉州军不攻入城中就是好事情,至于外面,管它天翻地覆呢。 这一次唐傲将一个火炮团,五万预备役以及撼山卫飞龙六团留在了木吉城外。如果一旦他们反扑的话,至少也不算是没有还手之力。随后,唐傲带着十几万大军,数十万的民夫过了木吉城直向阿拉山而去。 民夫中运送的除了粮食之外最多的就是弓箭,原本兵力就不如人,武器装备上当然是越多越好,这也是拉近双方实力的一种方法。 吉州军主力放弃了木吉城直奔向阿拉山而来的消息,很快被北狄的夜不收所知晓,报告到了北狄王义渠枭的耳中。 “大王,请派一支边师想办法杀入到木吉城中报信,到时候两面夹击,便可以断了吉州军的后路,胜利可期呀。”公孙·文得知消息之后,便来到了义渠枭的面前出着主意。 “不错,来人去通知徐霸,让他带五千骑兵抄小路赶往木吉城,想办法和木吉城内的贺遂欢联系,让他们出城与我们两面夹击吉州军。”义渠枭很是赞同般的点着头。 “大王,不仅如此,我们还应该派骑兵埋伏于半路,这一次吉州军中可是有着不少的步兵,尤其是他们还有战车营,那种铁壳子很是让人头疼,如果可以半路将其毁掉的话,接下来大战于我们将更为有利。对了,此事可以交由乘家去做。” “好,这件事情就由乘族老来办吧。”点着头,义渠枭把此事交给了乘家。 乘家是最早与唐傲做生意的人,说起感情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最深了,这不仅让公孙氏和义渠氏妒忌,也让他们忌惮。现在有机会可以让他们双方打到一起,当然会极力成全。 于是,很快乘家的家主乘思托就收到了大王的命令。一声叹息之下,他知道两面派的事情做不得了,这便叫来了弟弟乘盖山、儿子乘巴特和侄子乘左富,与他们商量着派谁去合适。 “族老,一定要和吉州打仗吗?”胖胖的乘左富有些不情愿的说着。仔细看去,他似乎比之以前更胖了。 “现在是吉王要灭了我们整个北狄呀。”乘思托摇了摇头,对这个侄子他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他做生意的本事。就这几年的时间可是着实的为乘家的壮大做了不少的努力。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事情不是以个人的意念为主。 “好吧,即是如此,那便要完成好这个任务,也好让大家知道我们乘家反对吉州军的决心,此事不如就让孩儿亲自带人前往吧。”乘巴特站了出来。 乘巴特做为下一任族老的继承者,那也是有抱负之人,一直想的就是如何的壮大乘家,也曾想过到了战场之上要如何灭八方之敌,做一个真正的英雄。 只是之前并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机会出现了,乘巴特当然想要抓住。 儿子的那点心思自然逃不过老子乘思托的法眼,但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雏鹰总是要飞上天空,不畏风雪才能成为雄鹰的。“好,即是如此,你带着九舍去吧,但要记住,多听九舍的话,不可任性。” 九舍是乘家的勇士,更在统兵上有着过人的天赋,让此人跟着儿子一起去,乘思托才能放下心来。 终于可以领兵了,乘巴特自是兴奋不已,这便走出了大帐去找了九舍,点上了一万骑兵离开主大营而去。 虽然说这一会的时间里,北狄军便少了一万五千人,但还剩下近二十二万人,相比于唐傲所带的十九万军队,还是要强上不少。更重要的是,北狄全是骑兵,战斗力亦是十分的强横。 而此时,吉州军的先锋军已经先一步向着阿拉山赶来,已然距离北狄军扎营之地不足百里。他们全数都是骑兵,打的番号是撼山卫五个团以及蛮骑五万人。 也就是说,吉州军真正厉害的骑兵都做为先锋赶了过来,步兵行进队伍之中只是留下了万余两个野战军的轻骑兵而已。相比之下,同样是骑兵,这些骑兵的战斗力与撼山卫和蛮骑相比就差得远了。 一天之后,吉州军的先锋骑兵已然赶到了阿拉山下,并在这里开始安营,距离十里远与北狄大营远远的对峙着。但他们主力步兵还在距离一百里多里远的地方。 但就在这一百多里远的地方,有一处名叫肥山口之地,两旁的密林之中藏有着足足一万北狄精锐的骑兵。 乘特巴就在其中,他的身边站着一名个子有七尺多,但身形偏瘦的男子。 千万不要因为此人看起来与壮有很大的差别,就要小看他,他正是九舍,是乘氏最厉害的勇士之一。 这一次乘思托能够放心的让自己的儿子来此偷袭吉州军,就是因为有九舍帮着掌舵,但他并不知道,当真正出了北狄大营的时候,九舍的话语权便被抢走。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乘巴特就是下一任的乘家家主,他的地位之高可想而知。九舍虽然能力不错,但比之地位的话就差之太远了。当乘特巴在一件事情上有了态度之后,其它人也就只有听命的份了。 从北狄大营中走出,一路虽然绕了一些的弯路,但还是在下午时分让他们来到了肥山口,并在这里看到了吉州步兵军的到来。 看到目标出现,乘巴特兴奋的脸色潮红,他知道自己扬名立腕的机会来了。想一想,如果这一次因为自己的原因大破了吉州军的中阵,引得吉州军不得不退出北狄之境,那个时候谁还敢小看他,谁不把他当成英雄来看待呢? 第八百四十章 偷袭不成反溃逃 一想到这个结果,他就忍不住激动的全身发颤,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的说着,“命令下去,所有人做好出击的准备。” “少爷,应该先派人试探性的进行攻击,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也好做调整。”九舍听到一下子就要把全部的军队给派出去,心中一惊,连即出声提醒着。 “你懂什么。”乘特巴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然是下午了,如果在等下去就天黑了,到那个时候再发起攻击的话,给我们留下的战斗时间还能剩下多少?而现在攻击正好,大杀一通之后,天黑了下来我们就进入到密林之中,如此吉州军就是想要找到我们他们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乘特巴一幅算到了一切般的说着,其它几位拍马屁的小将还不住的点头附合,这让他更为自得。 只有九舍还是皱着眉头说道:“少爷,还是应该小心一点好,如此吉州军有埋伏的话,我们是很容易就中了对方的圈套,那样的话,怕就危险了。” “埋伏?我们的出现如此之突然,他们怎么可能提前有准备?”乘特巴的脸上已然出现了不悦之意。 “这个...”九舍被呛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想一想,少爷说的也是对的,他们的出现极为的突然,也是刚来到肥山口不久而已,对方怎么可能会知晓自己的到来呢?他可是很注意了,一路而来不仅没有看到吉州军的斥候,便是天上连飞鸟都没有,如此应该是无人会知他们的存在。 “好吧,那一切都听少爷的。”九舍终于妥协了。 这句话听在乘特巴的耳中,才让他变得高兴了起来。“这就对了吗?等到时候重创了吉州军,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有大功,哈哈哈。” 一时间,密林中几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就商定,现在就去做准备,一刻钟后便开始发起攻击。 乘特巴就是想要玩闪击战术,他不给吉州军准备的时候,也不会给自己人准备的时间,他不相信,这样的偷袭还能被人提前发现不成? 北狄的官道相较于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尤其是足够宽阔,这也是之前乘家与公孙家和唐傲做生意时的主要运输路线,道路好一些,货物所运的速度就能快了一些,就能多跑几趟,多赚一些银子了。 唐傲倒是沾了他们的光,带着队伍走在还算是平坦的官道之上。此时刚入下午不久,太阳已然没有那么强烈,照在人身上早已经没有了毒辣之感。在加上道路两旁都是密林,时不时就会有树荫处存在,走在这上面倒还算是惬意。 大军正常的赶路着,仔细看去,还有一些急,显然他们都在担心阿拉山的战况,想着早到一些,便更稳妥一些,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猎物,被人给盯上了。 直到官道的一侧突然传出了箭矢之声,接着便有成片的吉州军向着地上倒去的时候,原本急行的队伍这才放慢了速度,且变得开始混乱了起来。 “哈哈哈,冲呀!” 眼看着弓箭放出,就杀伤了这么多的吉州军,乘特巴自然是兴奋不已,大笑之下便牵着战马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与其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万北狄兵,他们一手拿着弯刀,一手牵着战马,一幅胜利者的姿态。 突然间出现的北狄军,就像是山中的土匪一般,脸上带着凶狠之意,大有此山是我栽,是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的意思。 九舍也跟着人群一起从密林中钻了出来,然后就准备召呼大家上马。骑兵嘛,只有上了战马才能更好的发挥出他们的作战能力来。只是当他随意的向着吉州军人群中看了一眼时,便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入目之处的吉州军士兵们,并没有应该出现的慌乱,甚至仔细看去,他们一个个神色镇定,丝毫没有被人突袭的模样,就像是早已经知道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一般。 这种不正常的镇定落到了九舍的眼中时,他心中一惊之下,本能就大喊出声道:“不好,大家快撤,保护好少爷。” 九舍的反应已然很快了,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刚出声大喊的时候,在吉州军的队伍之中,出现了很多拿着沈氏小连弩的步兵们,他们从人群中走出,或是半蹲,或是站着,从容般的把手中的弩箭向着距离只有二三十步外的北狄骑兵们身上就射了过去。 大家都只是知道唐傲能够驾驭飞禽,却不知道唐傲修习的是兽语术,但凡是小动物只要他想,都可以进行很密切的沟通。只要他能拿出小动物感兴趣的东西来,它们都可以为之所用。 在决定对北狄动手的时候,唐傲就考虑到这里林多山密容易藏人的问题。是矣,他便带上了灵猴队伍,那支负责保护着王府安全的灵猴大队。 唐傲有意之下,又拿出了不少的钱财,灵猴的队伍早就扩充壮大,其数量早就超过了两千只。其中在王府中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已经成为了军中的“探子”,专门负责的就是密林地区的警戒和探查工作。 就像是从木吉城去往阿拉山的密林中,便不知道有多少的灵猴存在。 它们存在密林之中,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园一般,行动自如。加之本身的身体很小,想要隐藏的话,别人还真的难以发现他们。也正是它们发现了乘特巴等人的到来。 具体的说,乘特巴他们一入密林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消息就被很快的送到了唐傲的手中,也是唐傲下令天上的飞禽去往了别处,好给北狄军造成一种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现在看来,乘特巴果然上了当。只是唐傲还以为对方会有试探性的攻击呢,若是这样,想要将他们全数留下无疑很难。可想不到,他们竟然连试探的举动都没有,直接就冲了出来,这倒是让他省了不少的事情。 至于之前被射倒的那些吉州步卒,他们都是民夫假扮的,在他们的身上都穿有着铠甲,只是被外衣盖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而已。唐傲早做承诺,如果可以有幸活下来,都有重赏,便是运气不好死了也可以得到优厚的抚恤。 所谓财帛动人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刚才射倒的那些也只是民夫而已,于吉州军的实力而方并没有半分的伤害。 现在好了,对方已然出招,全数暴露,那接下来就是他们反击的时候。早就躲在民夫之后的吉州步兵们也拿出了下发的沈氏小连弩,开始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沈氏小连弩以快而准著称,上面有一个机括,并不需要什么气力也可以使用,只要大致方向对准了,近距离内·射杀敌人并没有什么难度。 足足两千支小连弩有如吞天巨兽一般,露出了他的獠牙,向着刚出密林,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北狄兵身上飞射而去。 原本以为自己的出现一定会让对方慌乱的,但谁也没有想到,中圈套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一时不查之下,不少的北狄兵连怎么回事都没有弄清楚,这便一个个的中箭栽倒了地上。 只是转眼之间,便有上千人中箭,其中还有很多人已经死了在地上,没有了生息。而这个数字还随着沈氏小连弩的不断发射再扩大着规模。 两千连弩,一支可放五箭,便是一万箭。就算是不能箭箭射中目标,但只要有四分之一的弓箭射中了对手,那个结果也是非常吓人的。 “撤,快撤!”偷袭不成之下,九舍便拼着命般的大喊着,带着一众亲兵护卫着乘特巴的安全,牵着马小跑般的向着官道前方跑去。 林子里是回不去了,战马无法发挥速度之下,被人追上只是早晚的问题。只能走官道、走大路,只要让他们脱离了吉州军步兵,可以上了战马,便有逃出去的希望。 至于说任务无法完成,现在已经没有人去管那么多,能逃出一条命已然是万幸。 留下了一部分人成为箭靶,吸引着吉州军步兵的攻击,其它人约有七千乘氏骑兵上了战马,冲向了官道。 这才多长时间,便损失了三成的兵力,这一会乘特巴拉着一张脸,就像是死了爹一般的难看。 其它人看到少爷这幅模样,也是识相的闭上了嘴巴,生怕这个时候惹怒了少爷,人家一刀给你劈了。 在北狄,权贵若是看普通的百姓不顺眼了,那是可以随时处置的,最多也就是得到了几句申斥而已,这般一来,谁敢去触眉头。 唯有九舍,做为实际的带兵将军,他开了口,“少爷不要气馁,我们不过就是吃了一点小亏而已,等到了阿拉山下,凭着我们的战力还有人数优势,一样还是会打败吉州军的。” 九舍这一开口,乘特巴就似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突然间大声的说着,“都是你,做为领兵将军,竟然连敌情都没有侦察清楚,现在害的我们损失惨重,完不成任务了。等到回去之后,你要负责去解释。” 第八百四十一章 心死的九舍 这完全就是不分黑白,是倒打一耙,听得九舍和其它人都是气怒不已,但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年来,他们已经习惯去背黑锅,习惯了被人斥怒,只要少爷高兴,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九舍等人不开口了,这更加助涨了乘特巴的气焰。“九舍,你还要想办法,在伏击他们一次,本少爷就不相信了,他们还会有准备不成?” 眼看着已经脱离了吉州大军,这一会的乘特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般的说着。 “少爷不可呀,现在我们都没有弄清吉州军怎么就知道我们的踪迹,如果贸然再一次伏击的话,怕是...” “本少爷看你是怕了吧。”乘特巴说着话,手一扬鞭子就落了下来,在九舍的脸上抽出了一道重重的鞭痕。 北狄权贵们,在生气的时候是可以把这些下人们当成牲口一般,随意打骂的。以前乘特巴就做过这样的事情,也未见得出什么事情,所以习惯使然鞭子就这般的落了下来。 但乘特巴不去想一想,九舍是什么人,乘氏中最厉害的勇士,便是连当今北狄王的亲弟弟义渠射大将军也是十分欣赏的。这样的人又岂能当成普通的奴隶去看待?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犯了错,要惩罚九舍的话,那也只有乘思托族长有这样的资格,乘特巴又算是什么东西? 更惶论说,这一次的事情原本就是乘特巴轻敌冒进所致,现在竟然怪起了旁人便已然是无理之举动了。 脸上突然多了一道鞭痕,九舍瞪大着双眼,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过了好一会,这才伸手向脸上摸去,很快手指就沾了鲜血,这让他心中的火气更大。 越是勇猛之人,脾气往往也越是暴躁,这一刻的九舍便处于爆发的边缘。 看着他眼中射出那似乎可以噬人般的怒火,乘特巴也有些害怕了。可是一想到自己那高贵的身份,他还是虚张声势的说着,“怎么了,你不过就是我们乘家养的一条狗而已,打你骂你是给你脸面。” 九舍怎么说也是带兵将军,是那种很有能力之人,便是在乘家,族老乘思托也是不敢这般说他,但是现在,一个少爷,还没有当了族老呢,便是这般的对待自己,这让九舍的脸色是一变再变,右手不知觉的就向着腰上的马刀处摸了过去。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九舍属于勇夫,而勇夫一怒,怕是血溅十尺八尺都要远远不止。 “嗖!” 一支箭矢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九舍的思绪。随后便听人有在那里大呼小叫着,“不好了,吉州军骑兵来了。” 就在官道的另一头,一支足有上万人的黑甲骑兵虚位以待,他们正是早就在这里等候的撼山卫三团和四团。 在得到了灵猴的汇报之后,唐傲就做了安排,把负责守护大军的两个骑兵团给派了出去,在这条路上早早进行着等待。 再得知有人穿过密林要来对付骑兵的时候,唐傲就做好了不与其硬战的准备。毕竟从密林中冲出,距离他们太近了一些,若是不管不顾的冲杀,能胜也是惨胜,这个结果可非是唐傲想要的。 如此,他便选择战场外移,在这些北狄骑兵失败之后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两个团的骑兵。 对外说,吉州骑兵都去往了阿拉山下,只是留下了两个野战团的轻骑兵,且大家都知道这些轻骑兵的实力不过平平尔。但实际上,留下的却是撼山卫的两个精锐轻骑团。 这原本就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之一。想一想,即然是保护中军的安全,实力又岂能太弱? 如此,雪豹三团和野狼四团便出现在北狄骑兵的面前。双方距离已然不足一里之地。而做为先锋的的三团长太史金更是冲到了北狄骑兵前方的上百步外,那一支箭矢就是他刚刚发出来的。 撼山卫骑兵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了北狄骑兵们一个措手不及,这里正是一个拐弯之处,可以有效的阻碍着视线。一路逃来,大家都是心有余悸,还在互相推卸着责任呢,便是连夜不收都没有派出去,这便有了撼山卫轻骑已然出现,他们还只是刚刚发现的事实。 两个团,足足一万轻骑兵,呼啸而来,距离又是如此之近,完全没有防备的北狄七千骑兵似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 骑兵是很强,但也有致命的缺点,比如说需要一个冲击的距离来发挥他们骑兵的优势,而现在,当一个个骑于马上,呆于原地的时候,那与待宰的羔羊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撼山卫轻骑是马快枪利,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便有数百的北狄骑兵被掀翻在了马下,在然后撼山卫骑兵便如一道洪流般从北狄骑兵两旁走过,将他们团团围住,接下来就是强弓伺候。 但凡发现哪一个北狄骑兵想要反抗的时候,箭矢便会破空而来,扎入到他们的胸口或是身体致命的位置上。 相反,如果老实的骑于马上不动的话,反倒不会有事。 当一些想要反抗的骑兵都被射落于马下,没有了呼吸之后;当大家看到老实不动的骑兵反倒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所有人都识相的变得老实了起来。 便是做为领头者的乘特巴都十分的老实,骑于马上是动也不敢去动,唯有身体不断的颤抖,证明着他此刻内心中的害怕。 九舍也没有动,但他不是不能动。而是已心如死灰,不想动了。 刚才乘特巴的话还在耳边响着,他为了乘氏做了这么多,甚至连北狄第一大将义渠射的招揽都拒绝了,原本以为付出这么多,他也应该算是乘氏之人。 但直到刚才才知晓,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在未来的乘家族族老眼中,他还只是一条狗罢了。 若是如此,一旦有一天,乘特巴上了位,那还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一个人可以受挫,也可以失败,但就是不能没有希望。若是一个人心如死灰,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 心死之下,九舍便也不去反抗了,若是吉州军愿意,便杀了自己好了,也算是帮助自己结束这屈辱的一生。 或许是刚受打击,信心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又或是没有上面的命令,大家也不知道要如何的去抵抗。 或亦是吉州军出现的太过突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总之还有六千多的北狄骑兵竟然就一个个骑在马上什么也不做,任由身边的吉州军将他们包围,将他们俘虏。 事情的进展如此之顺利,让太史金和谷大寿两位团长都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下面的战士拿出绳索将这六千多的北狄骑兵都给绑了起来,也收缴了他们的所有武器之后,两人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是兴奋般的向传命兵说道:“快去通知大王,报捷!” ...... 木吉城。 炮声依然隆隆,时不时就会看到城楼上有硝烟出现。 从第一次听到炮声,再到现在天天都可以听到炮声,城内的贺遂氏将士们已经开始慢慢的习惯。甚至有些心大之人,已经可以在炮声之中去睡觉,且还能睡的很香。 反正他们也知道,吉州军是不会杀进到城中与他们进行巷战的,即是如此还有何担心。只需要安心等待着援军的到来就是了。 城内的北狄骑兵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让城外的吉州军自是满意不已。如今主力已然走了,就凭着他们这些人,若真是北狄骑兵杀了出来,怕是根本拦不住的。 现在倒好,人家不出来,他们也乐得清闲,时不时发上两炮,证明自己的存在,双方间保持着平衡便可以了。 相比于第一火器团和五万预备役时不时还会紧张,冷子轩带着六团五千骑兵却是放松了很多。 他们的任务就是以防城内的北狄突然间杀出来,然后给予反杀就是。而城内的北狄兵如此的老实,他们反倒变得无所事事起来。而就是这个时候,唐傲给了他们一个新任务,让他们有了新的事情去做。 当看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冷子轩变得激动了起来,竟然有五千北狄骑兵想要偷袭这里,然后与外内的北狄兵来一个里应外合。 嘿嘿,如果不知道这个情报的话,怕还会被打上一个措手不及,甚至真引得城内的北狄兵出来也并非是没有可能。但现在即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行动,那哪里还有让他们得逞的可能。 “都做好准备,来活了。”冷子轩叫来了手下的五位营长。以五千对五千,他又有时间可以早做准备,这让飞龙第六团的战士们都是信心十足。 徐霸,被北狄王亲点之将,此时正带着五千骑兵穿梭于密林之中,苦不堪言。 骑兵不能在官道上行走,却要穿林而过,其难度比之步兵还要更苦,这一路而来,已经不知道多少的战马受伤,也有一些个士兵被林中的毒虫所伤,非战斗性减员的已有近百人了。 第八百四十二章 俘虏徐霸 困难很大,可是徐霸他们却不敢真的上大路,大家都已经知道那位吉王能够驾驭飞禽,一旦若是被天上的飞禽给看到,那这次偷袭的任务便无法完成了。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打败吉州军,便是吃些苦徐霸他们也只能是认了。如此,足足六天的时间,他们除了最开始纵马于大道上行走之外,便一直在林中穿行,这还要感谢他们熟悉地形,知道从哪里走,遇到的困难会更小一些,不然的话,怕就是在给他们一倍的时间也来不到距离木木吉城外二十里的地方。 二十里,精锐的骑兵只需要一炷香(半小时)的时间便可以赶至。终于看到了希望,徐霸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将军,我们是不是要休整一下,毕竟这一路走来,大家都累的够呛了。” “不行。”对于其它小将的提醒,徐霸很固执的摇了摇头,这里距离木吉城已然很近了,谁知道吉州军会不会派人巡逻至此,若是万一被提前发现了,那可是前功尽弃。 所以尽管累一些,徐霸还是决定马上发起攻击,只要可以打败了吉州军,那以后休息的时间岂不是有的是。 徐霸的坚决态度,让其它人都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抓紧时间吃点东西,随后便向着已经可以看到的官道上奔行了出去。 已然不足五千之数的骑兵,当集中起来的时候,远远看去,依然给人以一种壮观之感。徐霸本人更是一马当先的骑于马上,他知道此时自己必须要做好表率的作用,若不然的话,大军打不出应有的精气神。 “所有人听令,出发。”不再需要掩饰身形的徐霸一声大喊之下,率先跃马狂奔而去,在他的身后,数千骑兵是追随而来,一个个发着各种的呼喝之声,似乎想要让木吉城的贺遂氏骑兵早一些听到动静,可以与他们汇合。 骑兵的冲击速度很快,五里的距离不过就是一愰而过,当他们前冲了五里的时候,队伍的最前端突然间就乱成了一团,不知何时,一道道透明的绊马索横于大路之上,让身为前锋的上百骑兵中了招。 徐霸的能力不错,他在冲到近前的时候便看到了绊马索,就见他猛提马缰,硬生生让战马飞跃了过去,但其它的北狄骑兵就没有这样的反应能力和本事了,一时间上百骑兵中招倒在了地上哀嚎着。 “将军,吉州军莫不是早有准备吗?” “应该不是。”徐霸停下了马四处看了看后便摇了摇头,如果吉州军真有准备的话,现在就应该趁着这个时候突然杀出了,而不会像现在这般丝毫的举动都没有。 “应该是他们的常规准备,好了,马上集合队伍,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动静不小,隐瞒不了多长时间的。”徐霸摇了摇头,仅仅只是留下了几十骑,让他们在这里保护那些受伤的勇士之后,便又带着大队骑兵向前奔涌而去。 而这一路之上,又接连的看到了三道绊马索,但都被及时的发现,并没有造成什么损伤。可是因此一来,他们的速度自然而然也就放慢了下来。 就在前进了两里之路,一步步小心之下,骑兵都快成了步兵的时候,在他们的对面突然间也出现了战马踏地的声音。 “不好,有骑兵,应该是吉州军骑兵,所有人加快速度,冲锋。”凭着丰富的经验,徐霸听出了这是大批骑兵引起的响动之声,他在感叹着吉州军骑兵的反应之迅速,但同时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对面会有吉州大批骑兵出现,岂不是说明接下来的路程里就不会有什么埋伏了,不然的话,绊马索可是不认人的,它们可是不分敌我,谁都会伤害。 知道前方再无障碍了,徐霸便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呼喝道:“义渠氏的儿郎们,到了我们表现的时候,杀呀!” “杀!” 身后数千的骑兵跟着一起狂吼着,接着便加快了马速有如一阵阵狂风一般向着前方猛冲而来。 但看似是气势汹汹的北狄骑兵很快就喊不出来,只是向前行了两里之地,便有骑兵不断的向着地上倒去。无它,满地皆是铁蒺藜,又被黑土覆盖,根本就发现不了。 徐霸这一次也没有幸免,战马踩上了铁蒺藜,中了招吃痛之下栽倒在地,连带他本人也因此而受了伤,摔倒在了地上。 但就算是如此,徐霸忍着痛还是站了起来,举刀向着前方喊着,“冲!继续冲!踩着战马的尸体冲上去。” 这个时候,战马的速度是不能放缓的,不然的话没有了速度优势,一旦吉州军的骑兵冲了过来,他们就等着被杀吧。 远处已经是尘烟滚滚,那应该就是吉州军骑兵赶来时所造成的声势,徐霸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瘸着一条腿大声般的嘶吼着。 身后的北狄骑兵听到了将军的命令之后,便不断的加速前去,足足又是两里的距离,不知道倒下了多少的战马,终于冲在最前面的战马们没有再一次的倒下。 徐霸此时就在其中,他是骑了一名亲兵的战马冲到了前面,他这种以身做则的方式的确让人称赞。但很多时候不代表你有勇气就一定会胜利,就像是现在,一口气刚松下去的徐霸突然间就感觉到眼前一黑,随后扑通一声整个人掉入到了深坑之中,在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陷马坑,这就是冷子轩给北狄骑兵准备的第三道大菜。 接连的绊马索、铁蒺藜、陷马坑,便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的冷子轩的准备。在预备役士兵的帮助之下,做好了这一切,果然达到了重创北狄骑兵的目的。 接连受创,主将也晕死了过去,也不知道前方是不是还会有陷阱,所有的北狄骑兵们都不敢乱动了。就这样眼看着对面的吉州军骑兵是越来越近,威势也是越来越强。 一方原地等待,放弃了所有骑兵的优势。 一方却是猛冲而来,大有一幅风卷残云之意,这一战已然是没有了悬念。 仅仅只是像征性的进行了抵抗,在扔下了上百具尸体之后,其它的北狄骑兵们便开始后退,一个个纵身上马,把后背露给了吉州军。 这般的好机会下,一支支箭矢破空而来,扎在了北狄骑兵的身上,落马之人越来越多。 已经没有了战意的北狄骑兵是只顾着飞奔,完全不管其它兄弟的死活了。事实上,他们现在已经很疲累,即便是让他们回头与吉州军一战,也很难会取胜。 就这样,一路追杀了数十里,最终五千北狄骑兵只是逃出去了不到千人,其它的要么就是跑不动直接投降,要么就是已经死在了撼山卫的手中。 冷子轩获得了大胜之后,这才带军回返,一路上押着不少的的俘虏回到了木吉城下。徐霸慢慢转醒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竟然都被绑缚着。 面前还蹲着一个人,正端着一碗饭,一边吃一边打量着他。 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无法挣扎开绳索,徐霸看向着面前之人问道:“不过就是使了下三烂的手段而已,算是什么能耐,有本事把爷放了,我们面对面的过招,胜了某才是英雄。” “哦,你要和本团长单挑?”端着碗的冷子轩来了兴趣。 “对,就是要和你单挑。”徐霸点着头。 “那,如果你要是输了怎么办?”冷子轩嘿嘿的笑着,就像是一个看到了美少女而有些不怀好意的油腻大叔一般。 “某是不会输的。” “万一要是输了呢?总是要有一个赌注的吧。这样,如果你赢了,本团长便做主放你离开,但如果你输的话,你就要加入到吉州军中,如何?” 冷子轩是很看好这位徐霸的,面对着三道陷阱还不退,还能勇往直冲,且一直身先士卒,这样的人无疑都是好汉,也是值得同为好汉的冷子轩去敬重的。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最应该加入到吉州军,加入到撼山卫,这才是让他们发挥本事的一个最佳之地。 徐霸本能性的就想答应下来,可是一听到输的话,就要加入到吉州军中,他又犹豫了。 徐霸是义渠氏中的将军,是受北狄大王看重之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反水呢? 冷子轩眼见徐霸不说话,也并不催促,而是说道:“本团长就给你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某。” 说完,冷子轩起身离开。虽然说第一次招降并不成功,但他并不着急,只要人还在自己的手中,那便是砧板上的鱼肉,早晚是下刀的货。 就在冷子轩想要招降徐霸的时候,唐傲也正在军营中招待着九舍。 九舍是被秘密的从战俘营中带出来的。之前的时候唐傲就把所有的俘虏分开关押,所以他的到来其它人并不知晓。 “九舍,以你的能力是不应该屈居于乘特巴这样的小人手下。但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以后若是此人当上了乘氏的族长,那会有你的好果子吃吗?还有,这一次你偷袭失败,还把你的少主子也送入到我们吉州军的手中。若是本王现在就派人放出消息,说你已经投靠了本王,不知你想过没有,你还在石勒城中的家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第八百四十三章 说服九舍 一见面,唐傲在亮明了身份之后,便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九舍这个人,唐傲以前就听说过他的大名,这可是被乘左富经常挂在嘴边之人。 当初的时候唐傲与乘左富闲聊的时候问过乘家可有什么战将,这原本就是在为今天翻脸的事情做着准备。只是当初大家关系极好,在加上乘左富喝了高度的英雄醉,已然有了六七分的醉意,这便把九舍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按着乘左富的说法,九舍这个人不仅擅于带兵,还很知兵。很容易就和士兵们打混到一起去,在士兵当中是有着很高的声望。且此人还十分的武勇,乘氏有了此人,军事能力才得已不断的提升着。 在那个时候,唐傲就把这个人名记了下来,又吩咐龙牙和暗香好好的调查此人,搜集他的资料。也因此知道他在石勒城中有三个妻子,且都还为他生下了孩子,其中最小的儿子只有一岁多。 看着资料上所述,九舍十分疼爱自己的三个妻子,与其它的北狄人不一样,动辄喜欢打骂,他还是一个五好老公。 世间就没有征服不了的人,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他的缺点了。比如说有人贪钱、有人恋权、有人爱交朋友、有人注重亲情、有人喜欢美女、有人爱好自由、有人...... 只要你能找到他的弱点,并加以利用的话,这此人就有很大的机会为自己所用。 早就想对九舍下手,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原以为这双方间马上就要大战了,战场之上更难找到合适的机会,万想不到,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中碰到了。且从那些俘虏的口中还知道九舍与乘特巴的不对付,这可真是天赐我也。 有这么好的机会,唐傲怎么能不好好的利用。这便单独的面见了九舍。先是一番话,接下来手中的一沓沈氏宣纸就送到九舍的面前,正是这些宣纸的突然出现,让刚才还不为所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九舍在这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无它,宣纸之上画的正是九舍的三位妻子以及那些孩子们。唐傲喜欢画画,在他的手下也有一批实力不错的画师们,一些个有天赋有爱好的龙牙和暗自队员也就有了更多的老师可以学习画画。 这个年代可是没有相机,想要记住一些画面,那就只能靠手动画画来解决。而这些画就画的不错,将九舍家人的特点都表现了出来。当看到自家人都在画上的时候,也就难怪九舍会激动的不由自己。 如果说这个世上九舍最再乎的人是谁,那便是他的家人了。 九舍重情,对家人好,对手下的士兵们也好,才会受到大家的爱戴。久而久之,他身上的担子也就越来越重,需要保护的人也就越多,牵挂自然也就越多。 想到自己有着这么多的牵挂,九舍真的不敢去想像,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那些需要他保护的人怎么办? 士兵们还说好,或许还会碰到另外一名爱兵的将军。但是家人呢? 没有了自己这个顶梁柱在,家里的孩子还都很小,他们要怎么生活? 在大狄,那里的人都相对野蛮一些,可不会像是汉人这般,家里没有了男人也未必就一定会有人去欺负你。在北狄,这样的家庭就像是一块散发着香气的肥肉,不知道多少人会盯着呢。 到时候自己的妻子就会成为了别人手中的玩·物,自己的孩子也要管别人去叫阿布,甚至还可能会遭受着非人的待遇。一想到这些,九舍便不说话,变得沉默了起来。 九舍的变化看在了唐傲的眼中,他便知道有戏,当下又道:“九舍将军,若是平时兵败被俘甚至是被杀的话,或许乘家人还会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出手相助一二。可是现在,你可是把乘家的长子,未来的族长都给葬送了,那你认为乘家人会不会恨你呢?这样的情况之下岂会再去帮助你的家人。若在有消息称,你已经投降了我们吉州军,还手刃了乘特巴的话,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好了,不要说了。你想要某做什么?” 九舍变得激动了起来,他宁可一死百了。但现在死不了,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去想,如果自己还有能力的话,那就不得不去争取了。 对九舍的表现十分满意,唐傲开口了,“现在的情况想必以九舍将军的智慧可以看的出来。面对着吉州军,北狄必败,所差的不过就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当然,你或许会说,这一次你们北狄人多势众,又是早有准备,还是野外而战,你们一定会胜。但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你们可以胜过这一场,那下一次呢?” “今年我们吉州军攻不下北狄,我们可以回去,待来年再战。本王手下可是有着六州之地,兵源何其丰富,资源何其之多?反倒是你们北狄被挡在这不毛之地,无法与我吉州经商之下,怕是粮食够不够吃都会是问题,还何谈发展?” “如此,我们吉州军只需要可以胜上一场,便能灭了你们北狄,这就是我们的底蕴,也正是你们北狄没有的。所以本王才说,北狄必败。不要忘记,本王现在才二十多岁,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若是一年来上这么一回,呵呵,结果不用去说了吧。” 说到这里的唐傲,脸现自信之色道:“所以说,即然是明知道必改,为何你不做一个正确的选择呢?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在救你自己,也是在救你的家人。而只要肯答应的话,本王便会安排人去石勒城中保护你的家人,若是有合适的机会,还可能把你的家人送出城来,让他们与你平安的见面,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男子汉大丈夫,忠心不二是对的,但明知事不可为,还一定要去做,那就不是忠,而是蠢了。再说了,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你的家人和孩子们考虑一下吗?她们何错之有?” 一时间,唐傲说了很多,可谓是句句都说到了九舍的心中,天平也开始不断向着唐傲这里倾斜着。 “唉,其实本王非是一个愿意多造杀孽之人,如果可能的话,本王希望北狄可以与吉州人并存,希望北狄人以后也可以成为吉州人一般,吃的好,穿的暖,可以过上幸福的安定生活。但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仅是靠和谈是做不到的,这才不得不起发战争。说到底,本王也是被逼无奈呀。” “想一想,随着战争的不断扩大,怕是北狄人为此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听说你们现在就已经开始征召十四岁到四十多岁的男子了,但如果仗继续这般打下去,对峙下去的话,怕是有一天,你们北狄十二岁到五十岁的男子都是会被征召入军的,那个时候,你们北狄一旦败了,就可能会面临着灭族之危险,难道这是你身为一个北狄人愿意看到的一幕吗?” “如此,就算是为了你们北狄的延续,九舍将军也应该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或许现在来看,你是背叛了乘氏,但你的做为又何偿不是为了北狄更好的延续?” “何去何从,你还是快一些做一个选择吧。若是你们被关在这里的时间一长,你们的价值也就会越来越小。若是本王没有了耐心,那你们都将失去活下去的意义,那时就不会在有机会给你们选择了。” 唐傲说到最后的时候,便是发出了一声轻叹。但就是这声轻叹给了九舍极大的压力。 吉王有些不耐了,留给九舍的时间也不多了,他若是在没有选择的话,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一幕。比如说家庭的陷落,大狄被灭等等。 这一番话下来,也让九舍对于眼前的形势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如唐傲所说,现在的北狄的是太弱小了一些,以前实力不济的时候还可以找匈奴来当帮手,可是现在匈奴的主力已然去了大乾中原和南方,家里留下的不过都是一些个老弱而已,已经无力在帮助大狄。 没有帮手,没有援军的大狄以后将何去何从呢? “吉王真的可以保护某的家人?以后真的可不灭我们大狄,可以让他们像你们吉州百姓一样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接连问出了两个问题的九舍,显然心已动摇。 “不错。”唐傲十分肯定般的回答着,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有一点的迟疑的。“只要九舍将军愿意配合我们吉州军,这两条本王都可以答应下来。其实有机会你可以看看蛮族,他们被本王打败以后,本王何偿杀过他们多少人,现在他们已经分到了田地,有了固定的资产,只要肯努力,未来的生活可期。” 这一番话下来,九舍是信了八分。实际上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即然没有死,那活着就要承担着活人的责任。“好,那不知道吉王要某做些什么?” 唐傲竟然说服了九舍为自己所用,这是沈云义和雪菲等人无法想像的。 第八百四十四章 大战开启 在他们看来,九舍做为的北狄的将军,还是一位被重用的大将,是不会那么容易被说服。可是现在唐傲做到了。 不仅做到了,唐傲还得到了九舍亲写的书信,那是给他在石勒城的家人,龙牙也好,暗香也罢,想要说服这些人听他们的话,总是要有一个信物的,这封信便可以起到让他们配合的作用。 当然,这封信也是把柄,落到了唐傲的手中。如果九舍想要反过来背叛吉州军的话,这封信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他的家人也会处于危险之中。 九舍是聪明人,这些事情自是不会想不到。但他还是写了这封信,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想要投靠吉州军了。 “马上派人安排一下吧,记住,一定要逼真一些。”唐傲走出了大帐之后便向着石磊吩咐着。说服九舍也是唐傲无奈之下的举动。毕竟现在真比拼实力的话,他还真不是北狄的对手,那只能从其它方面去想办法了。 好在的是,这一次出马成功了,也没有堕了他吉王的名头。 当天晚上,九舍持刀冲进了关有乘特巴的屋子,当其面伤了两名吉州军,带其抢了两匹马,逃了出来。 就在九舍他们刚刚逃离吉州军大营,身后便有吉州骑兵追了出来,一顿的放箭之下,一箭还射在了九舍的左臂之下。 “九舍将军,你没事吧?”乘特巴有些紧张的问着。无论如何,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这一会他内心十分的感动。 “少爷,末将没事,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一会吉州骑兵追上来了,我们就在也跑不了了。”随意的包裹了一下手臂,九舍向乘特巴这般的说着。 吉州军的箭头很短,即便是射在手臂之上也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这出苦肉计很是成功,至少乘特巴再不疑有他。 当下两人先是在官路上奔跑了一阵,接着便弃马向着路旁的密林中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森林之中。 ...... 阿拉山下。 北狄二十多万大军就再此安营。就在他们的对面十里之地,先行一步赶到这里的吉州军骑兵也开始扎起了营帐。 就在扎营期间,北狄骑兵接连的发起了两次攻击,但都被撼山卫的两个重骑兵团给以逸待劳的挡了下来,让其无功而返。 北狄王帐之中,义渠枭的神色很是有些难看,对着众将说道:“吉州军重骑兵当真如此的难缠,我们就打不过他们吗?” 面对着大王的斥责,一众人等皆是低头不语,唯有其弟北狄第一大将义渠射站出来说道:“王兄,重骑兵甲胄坚硬,我们的弓箭还有刀剑都无法将其伤,实在是不好对付。但好在的是,重骑兵装备沉重,他们更适于防守,亦或是短距离内的冲击,若是长时间的游斗他们就不行了。” 好在重骑兵还是有缺点的,这才让义渠枭的火气并没有那么大。“好吧,即是如此我们不妨就等着吉州军主力到来。对了,我们派出的两支队伍可有消息传回?” “这个...”公孙·文注意到义渠枭的目光在问话的时候是看向自己的,当下便脸色有些难看,“派去前往木吉城的队伍回来了,但他们是逃回来的,说是吉州军早有准备,他们没有进入到木吉城中。” “什么?徐霸如何了?”听闻及此,义渠枭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 “这个,应该是战死了吧。”公孙·文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想到大狄的勇士是不会投降的,便做了这般的回答。 “哎呀呀,气死本王了,这个吉州军实在是难缠。”听闻徐霸已经战死,义渠枭的脸上露出了心疼般的神色。 “吉州军是很难缠。但好在现在已经是七月初,只要我们再坚持两个月的时间,一旦大雪落下,他们便不退兵也不行了。”公孙·文打气般的说着。他就怕大王和众将没有了信心,那这一仗就更不好打了。 公孙·文的话音一落,原本还很凝重的大帐气氛顿时就松快了许多。可唯有乘氏的族老乘思托脸色依然十分的难看。 偷袭木吉城那一路已然传回了消息,尽管是失败了,但至少是有了结果。但自己的儿子乘特巴那一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他有一种感觉,怕是凶多吉少。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就这般战死了,乘思托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疼。 好在这般心疼的时间并未有多久,九舍带着乘特巴出现在大营之前,看到儿子活着回来,这一刻乘思托也不去计较偷袭失败之事,一边抓着儿子的手臂仔细的端详着,一边道:“九舍将军一路辛苦,去休息吧。” 自己千辛万苦保护少爷逃了回来,仅仅是得到了辛苦两字,甚至族长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这一刻九舍的心中是十分的失望,更加坚定了自己投诚吉王的决心。 然更让九舍彻底的放下了心思,决意站在唐傲这边,还是接下来乘特巴把他给卖掉了。按他所说,正是因为自己的错误指挥,才让大军中了吉州军的埋伏。 乘特巴还说,原本他是准备派一支队伍去试探一下,如果事不可违便马上撤军,可正是因为九舍的大意,这才全军出动,以至于中了吉州军的圈套,最终全军覆没。 这分明就是把白的说成了黑的。九舍才刚刚救乘特巴回营呀,竟然这么快就被卖了,那种委屈,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 虽然说乘特巴之言似乎并没有被乘思托完全的取信,但为了维持儿子的面子,他还是当着众人之面斥责了九舍,并允许他带罪立功。这也让九舍完全的明白,自己果然就是乘氏养的一条狗,即是这样,也就不要怪他去咬自己的主人了。 就在乘特巴和九舍回到大军之后的第三天,吉州军主力也终于赶到了阿拉山前。吉王唐傲终于来了。 平时并没有多少人出现的阿拉山前,便聚焦了三四十万大军,数十万民夫于此,引得原本十分空旷的大山脚下是旌旗林立,远远看去,军营连綿不绝。 随着唐傲的到来,也预示着大战的开启。就在唐傲大军到达之后的第二天一早,号角声便传荡在整个山下。北狄军二十多万骑兵上了战马,呈进攻之势缓缓而来。 “迎战!” 唐傲骑在踏雪玉白龙的身上,面不改色般的说着。 尽管骑兵数量远远不及对方,但唐傲还是毅然般的迎战,那是因为他知晓,若是连接战都不敢的话,对于大军士气将会造成重创,接下来的仗就更不好打了。 不算是民夫,近二十万吉州军也摆开了阵势。火器第二团被安排到了大军的中央,在他们的左右分别是五万预备役的战士,负责保护其安全。 考虑到轰天炮的射程问题,火炮的威力现在更加适合于攻城,攻打距离近的目标,像是这种平原野战还真的就不适合它。 当火炮的威力无法发挥的时候,吉州军的优势便无法真正的体现,这就是大仗难打之处。 唐傲已然下定了决心,待再回到吉城的时候,定要与军器局的那些大匠们好好的商讨一番,不管是火炮的威力还是射程都要加强才行。尤其是后者,这将关系到吉州军的实力强大与否,是不是能百战百胜。 火炮的威力无法发挥,飞禽轰炸队就成为了主力,小金的带领之下,上百的飞禽早已经带着拉管天雷升上了天空,只等机会合适的时候便会扔下一个个天雷,给北狄军造成一定的混乱。 但唐傲并不看好飞禽轰炸队。这可是在野外,风力可是不小,拉管天雷的重量相对较轻,一旦从天空中抛落的话,谁也不知道最终会落于何地。 且考虑到北狄骑兵善射的问题,飞禽还不能飞的太低了,这就更加影响到它们的发挥。 说到底,飞禽轰炸队的震慑意义大于实际攻击意义。 除了火炮被展开之外,足足百辆的战车也摆在了战场之上,这或许就是唯一可以扼制北狄骑兵冲击的手段了。而为了防止金城之下战力被推翻一幕发生,第一、二野战军将会负责他们的安全。 除此之外,一万虎贲卒就放在了中军的正前方,以保证这里不会因为北狄骑兵的冲击而轻易的被重创,甚至是被洞穿。随后两万五千的撼山卫、五万蛮骑、一万人的野战军轻骑兵也成队列式站好,准备冲上战场。 相比吉州军这里主防,北狄这一次选的是主攻。 按着义渠枭的意思,如果可以一战而重创吉州军,逼得他们撤军自然是最好。就算是不能,也要大力的消耗对方的实力,让他们知晓自己的厉害,为接下来的持久对峙打下良好的基础。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一战而定胜负。为了这个目标,义渠枭亲自而出,公孙·文和乘思托这两位族老也带着家族中的精锐骑兵一齐出现在战场之上。 第八百四十五章 步对骑的血战 “轰!轰!轰!” 炮击声最先响起,轰天炮落到了战场的中间,距离吉州军前方的三里之地。小金带着轰炸队也飞到了半空之中,开始轰炸。 炮声一响,北狄骑兵这里的确有人脸上变了颜色,还有不少的战马也出现了慌乱之意,这正是唐傲所要的结果,打不到你还吓不到你吗? “命令,发起冲锋!”眼看着炮声之下,自家的骑兵勇士们都是面露惧色,这般下去的话,弄不好军心就会动荡,义渠枭便知道,必须要发起攻击了。 号角声于王帐中响起,按着之前定好的计划,公孙氏于左翼、乘氏于右翼,义渠氏于中路发起了三面攻击。 每一家最先派出的都是一万骑兵,但当三万骑兵在战场上猛冲而起,远远看去,可谓是声势浩大,看得不少吉州军士兵脸上都露出了惧容。 尤其是五万预备役的战士,他们虽然也经过了系统的训练,其中也有一些个早先加入的高丽士兵,他们是上过战场的。但当面对着这么多骑兵冲锋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额头上会冒着冷汗。 还有一些汉人士兵们,他们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害怕,但浑身的抖动还是出卖了他们现在的心情。 下面士兵们的表现自然有人专门负责记录,并把结果告诉了正在王帐之前的吉王。但唐傲并没有说些什么,有些事情总是要有第一次,而只要习惯了这一切,这些人也就由新兵变成老兵,以后就变成精锐之师。 就像是撼山卫骑兵们一样,此刻他们眼中哪里有一点的害怕之意,有的只是兴奋罢了,那种即将要把军功拿在手中的兴奋。 即便是五万蛮骑,表现的也很是不错。这主要是和他们的生活环境有关,从小到大,就习惯了弱肉强食,就知道想要好东西就要去拼命,靠自己去争取。再加上最为精锐的撼山卫就在他们的身边,让他们更加有了底气。 还有就是第一二野战军,怎么说他们也上过几次战场了,眼前的场面虽然不小,但还吓不到他们。尤其是唐傲的王帐竖立的很是靠前,为的就是让大家可以时刻的看到他的存在,给大家更多的信心。 唐傲敢于将王帐前挪,原本沈云义等人是反对的,只是当唐傲拿出了宗师的身份说事,便在没有人反对。 原本自身就是宗师的修为,还属于那种蛮厉害的宗师,那在加上最最精锐的五百大汉将军保护着,还真不怕有什么人可以伤到他。 将自家将士们的表现看在眼中,唐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命令,战车前移,消耗对方的骑兵。” 命令一下,旗帜高展,百辆战车便按着平时训练那般缓缓的向着移动着,迎着冲来的三万北狄骑兵而去。 比起自我保护,没有谁比战车营的将士们更为安全。除非遇到像是金城的那样大战,对方人数极多,冲到他们面前可以将一个个战车掀翻,不然的话,想要伤到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战车迎着对方前进着,在他们的身边分别有两个野战旅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在其后便是八万多骑兵立于原地,随时等待着攻击命令的下达,便会一往无前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的距离再不断的靠近着。当不足两里之地的时候,百辆战车率先停了下来,在然后一个个射孔中露出了一个个沈氏小连弩,他们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卑鄙的吉州兵们,他们只知道缩在铁壳子中,根本就不敢出来应战。”王旗之下看到这一幕的义渠枭有些恨恨般的说着。 铁壳子的厉害他们是领教过的,极为难对付,除非他们愿意投入巨大的兵力将他们掀翻,不然的话真的很难伤到他们。可一旁有近十万的吉州军骑兵就在那里盯着,又岂会给他们以机会? 当然,若是义渠枭不惧损失的话,将所有的骑兵都派出去,还是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但花费了巨力将这些铁壳子捣毁之后呢?还要面对着吉州军的火炮,那铁壳子正在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呀。 这个布阵方式就让义渠枭也些头疼了,他不知道自家的兵力是否具有推翻了铁壳子之后在重创火炮的能力。若是有一切还好说,吉州军便没有了与他们对峙的底气。可若是没有这个能力呢,大狄骑兵必然要面对损失巨大的结果,倘若此时吉州军一拥而上的话,如何挡之? 义渠枭不敢去冒这个险,其它的大狄将领们也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他们能做的就是先试探性的攻击。能攻下来最好,倘若是不行的话,便防守就是,只要可以熬到九月下大雪的时候,那吉州军面对着恶劣的自然环境,就必须要退兵了。 战车推上了战场,北狄军并没有增兵的意思,骑于踏雪玉白龙上的唐傲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怕对方会不顾一切的发起总攻,若是那样的话,怕是以他现在手中这点实力还真是挡之不住。 兵力不如人,对方又都是骑兵,虽然这些骑兵中有一部分是老弱之人,但吉州军这里有着太多的步兵和新兵。若是真要一战的话,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促始唐傲敢于打这一仗的底气就是他有战车营和火器团。不管能起到多少的作用,但震慑效果是足够的。 即是不会发起全线攻击,只是小范围的接触那就再好不过了。唐傲甚至还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来练兵。所谓的新兵不过就是没有经历战场的洗礼而已,只要上了战场,且还能杀敌,还能活下来,那一个个就是可用的老兵了。 “命令下去,所有的骑兵都不要动,挑两万预备役上去,让他们和两个野战旅混在一起。”唐傲心中有了主意,当下便下了命令。 对于这个结果,一旁的沈云义也是支持的。现在对方明显就是在试探性的攻击,若是此时他们就将骑兵派了上去,那一旦对方发起了总攻,拿什么抵挡? 命令下达,四个五千人的方阵,四个团预备役战士们便在团营连排长的带领之下向前冲了出去,迎着三万北狄骑兵而上。 “都是步兵吗?吹号角,命令勇士们重创吉州军的步兵队伍,拉大我们双方间的兵力数量。”义渠射大将军做为战场上的总指挥,在看到这一幕后,便对应着下了命令。 “王弟,他们的骑兵为何不动?用步兵和骑兵打,占不到什么便宜吧。”义渠枭此时有些看不懂吉州军的布阵,便开口问着。 “王兄,吉州军很谨慎,他们不派骑兵就是担心我们这里会发起总攻,对方的骑兵再盯着我们的主力呢。”义渠射也知道大王指挥军队的能力一般般,便出声解释着。 “原来如此。”义渠枭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即是对方不派骑兵,那就让自家的骑兵好好虐一下对方的步兵好了。 北狄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两里的距离被他们越过,来到了铁壳子的身边。吉州军这里,周迁和伍虎两位旅长也在大声的嘶吼着,“顶住,所有人尽可能的距离战车更近一些,配合他们灭敌。” 两位旅长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他们也知道之前那几仗表现的并不是很好,现在大王就在身后看着他们,正是他们好好表现的时候。再说了,有百辆战车相助,也让他们有了一些的底气。 步兵配合着战车,每一辆战车的四周都站数百的步兵。战士们将背后对着战车,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在身后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只需要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以应对正面而来的北狄骑兵就是。 三万北狄骑兵都是三大家族中优秀的勇士,他们就是想要通过这一战来试一试吉州军的实力,派出的自然也不会是弱兵。所以这三万骑兵的速度也很快,在两万预备役还没有完全的展开时他们就赶了过来。 “放箭!” 百辆战车的射击孔全数打开,沈氏小连弩发出咻咻的声音,将一支支箭矢向着越靠越近的北狄骑兵们身上射了过去。 早有准备的北狄骑兵,此时显示出了他们精湛的骑术,一个个要么是将身体伏于马旁,要么然就是一边驾马一边挥刀,将射到面前的箭矢击打在了地上。 百辆战车真正带给北狄骑兵的伤害并不是很多,算起来一辆战车平均也就是杀伤五六名北狄骑兵而已,一共五六百的伤亡,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只是中了箭,属于轻伤,并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使得步兵们的压力一下子就变得大了起来。 无数的长枪或是长戟被递了出去,阻止着北狄骑兵的靠近。但并不是所有的士兵用的都是长兵器,还有一些持刀的士兵便惨了,眼看着北狄骑兵冲到自己的面前,人借马势,挥刀而来,一道道血肉便从身体上分离。 有的干脆就是头颅被割了下来,掉落到地上,滚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步兵对骑兵的劣势,于这一刻是暴露无疑。 第八百四十六章 唐傲显威 “快放箭,逼退他们。”周迁旅长眼看着一个眨眼的工夫里,自己就损失了数百的士兵,顿时心疼般的喊着。 队伍后面的弓箭手得令后连忙放箭,形成了一道箭网,这才逼得北狄骑兵不得不向后退去,一个个依仗着马速,很多人是毫发无伤般的扬长而去。 但这些北狄骑兵并没有因此而后退,而是换了一个方向之后继续的发起了冲击,重复着之前的动作。看到哪里吉州军步兵守卫的薄弱了,就会向哪里进攻。 步兵的移动速度不可能像骑兵那般的灵活,未过多久,战场上就有些混乱之意,步兵被骑兵调动的四处而走,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队形。甚至在移动的过程之中,还有人因为动作太慢而被推倒,接下来就是无情的踩踏,生生的被踩死在了地上。 “这样不行呀,步兵的损失越来越大了。”沈云义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脸带着急般的说着。这一炷香的时间里,步兵至少也损失了三四千人,可是反观北狄骑兵,连一千伤亡的数字都不到,这还因为战车放箭的原因,不然的话,怕是北狄骑兵的伤亡只会更小。 “派骑兵吧。”沈云义说完话之后见唐傲并没有回应,不由便催问了一句。 “不行。”唐傲坚定般的摇了摇头,若是因为这三万北狄骑兵,他就要动用骑兵的话,那只会让对手看到自己的虚弱,接下来对方也发动大规模骑兵的话,如何去挡? 骑兵不是不能派,但现在是绝不能派的,这会是一股威慑对方的力量。“来呀,禁卫们,可敢与本王到战场上走一走。” 不能调动的骑兵之下,唐傲决定亲自走上一趟。 “哎,傲儿,你不能去,你是三军的主帅,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呵呵,叔父,相信傲儿,不会有事的。”唐傲的脸上早已有了灿烂般的笑容,然后从禁卫的手中接过了长空丈八塑,也将一具遮面的面甲带在了头上。 这一次唐傲并没有穿那套金黄的战甲,毕竟北狄骑兵有三万之众,若是真的被对手给针对了,人家不记死亡的包抄而来的话,什么宗师也挡不住这些人。 现在身穿的不过就是一件看似普通的将军黑甲,但只有亲近的人知晓,这套黑甲一点也不简单,除了不是金黄的颜色之外,其它的防御性都是一样的,这原本就是为唐傲特制的。 穿上了这样一身武装到牙齿,甚至对方的弓箭也都无法破防的甲胄之后,唐傲便双腿一夹踏雪玉白龙,当先便冲了出去。在他的身后便是五百大汉将军,以及雪菲还有几名雪影十八骑的师兄弟们。 傲二竟然做出了对少主不利的事情,以傲雪的性格,将不会在相信这些徒弟,他们的下场也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废了武功之后处死。但因为唐傲的求情,这些人活了下来,地位依然,尊严依旧。 那就凭着这份信任,他们也必须要好好表现才是。这便也一个个穿上了甲胄,跟随在唐傲的身后向着战场之上冲了过去。 雪菲是宗师的修为、傲三傲四是准宗师的修为、傲五、傲六、傲七都是化劲巅峰的实力。有这样的六个人保护在唐傲的身边,紧跟着他的步伐,多少让沈云义放松了一些。 但就是如此,他还是命人通知了撼山卫的旅长冯逊,让他时刻盯着战场之上,一旦发现大王有什么危险,那便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即便是这一场大仗打败了,唐傲也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再说唐傲,从王帐之下冲出之后便有如龙腾九天一般,速度是不断的加快着。 跨下的踏雪玉白龙也是十分的给力,没一会的工夫里便把雪菲等人拉下了至少十五六个身位。身后雪菲等人的喊声一直在响着,但唐傲却没有减速的意思。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宗师的实力上达战场,他也想看看,自己比之以前有了何等的进步。 极速而冲的唐傲很快就来到了战场之上,先是越过了一队队的吉州步兵,随后迎着一对正在冲来的北狄骑兵便杀了过去。 这一支北狄骑兵有人数大约三十左右,他们是刚冲杀了一个吉州步兵的薄弱方向,取走了十来个人头之后,又想着前来赚便宜的。但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一名吉州军的骑兵。 如果说是大队的吉州骑兵,这三十人自然是不会冲击,会调头就走,先与大部队集合,随后在看王帐之意,是冲是退。可是现在只有一个对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北狄骑兵而言,他们并不认为有什么人能在马术上超过自己,更惶论说来的只是一人了。 若是说三十勇士被吉州军一个骑兵给吓到的话,那他们回去之后便是同伴的嘲笑就让他们活不下去。所以在看到唐傲只有一人,其它的骑兵还在身后很远距离的时候,这三十骑便换了一个方向,向着唐傲围杀而来。 “来得好。”还担心对方会逃呢,现在倒好,主动杀了过来,这倒省了他不少的事情,长空丈八槊这便在半空中旋转了两圈之后猛然间落下,正砸到了一名近身的北狄骑兵身上。 唐傲拥有着双生脉,修习的又是先天功,原本就是力大无穷,其速无比。现在成为了宗师之后,这个能力得到了数倍的加成,这随意一砸的力量便有了数百斤之重。 也正是这随意的一砸,那名倒霉的,被他当成了第一攻击目标的北狄骑兵的胸口处就彻底的凹陷了下去,然后不等他痛呼出声的时候,整个人便由马上倒飞而出。 倒飞出去的北狄骑兵又正巧砸到了身后那跟随而来的同伴身上。 要说后来的这名北狄骑兵反应也是迅速,眼见有黑影砸来,是本能性的将身子一动,跑到了战马的另一侧进行躲闪。但他能闪,战马却是不能闪,当那尸体砸到马上的时候,贯性使然之下,那战马竟然受不住力,扑通一声两只前蹄就跪倒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一出,身于一侧的骑兵便受不了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飞了出去,一记狗啃屎一般的将头与地面来了一个近距离的接触,然后脖颈当场便被折断。 只是随意的一击而已,便要了两名北狄骑兵的性命。但这一切说起来不过就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它的北狄骑兵还没有看到结果的时候,长空丈八槊便又砸了过来,一记横扫又将一名士兵给打飞了出去。 “来人厉害,一起上。”看出唐傲拥有一身巨大和无比的力量之后,北狄骑兵小队长连忙是一声高喝,想着用人海战术来取胜。其它的一些骑兵也听令般的向着唐傲身边冲来,想要靠着数量将这名吉州骑兵杀死。 无所畏惧的唐傲索性便不走了,挥着长空丈八槊是左一挥来右一舞。巨力之下,任何北狄骑兵的兵器碰到了长槊都会不由自主的被拍飞出去,在然后不等回过神来时,又是一槊已然扫了过来,那是沾之即死,触之即亡。 北狄的骑兵小队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与唐傲硬对了一式之后,便是虎口断裂,接着整个人就被一槊给拍飞了出去,人还在半空之中,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了呼吸。 三十人的小队,硬是被唐傲在极短的时间内杀了二十人,最终只剩下十人的时候,那是一阵呼喝之后便向着后面跑去。 不跑不行,来人的力量太大,速度太快,他们根本连对手的槊身影子都捕捉不到,这一仗还怎么打? “莫要逃跑,我们在来战上一百回合。”唐傲哪里肯依,正杀的起劲呢,当然是双腿用力一夹踏雪玉白龙,奋起直追了。 唐傲追了上来,十名北狄骑兵是七魂丢了六魂,一个个尽全力奔跑着。鬼才和你大战一百回合呢,连一招都挡不住,怎么战? 如此就形成了一道奇怪的风景线,十名北狄骑兵在前面跑,中间只有吉州军一骑,在其后还有数百骑兵疯追而来。 这奇特的一幕被另一名北狄的百夫长看到,正巧他就在附近。眼见着大狄十名骑兵竟然被一名吉州骑兵追赶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愤怒般的表情,“废物,大狄骑兵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来呀,我们一起上。” 北狄百夫长怒哼一声之后,便带着身边的近百骑冲了上来。他要用自己的英勇告诉那些逃走的自家骑兵兄弟们,什么叫做无敌的大狄骑兵,什么叫做大狄骑兵的尊严。 又有百骑转向而来,踏雪玉白龙上的唐傲看了一个真切,不仅不怕,反倒是全身变得兴奋了起来。都说战场才是最好的练兵场,刚才那么一会的时间里唐傲就感觉到全身的内气都变得活跃了许多,只是有一些关于武学上的问题还没有想清楚。 正愁对手的数量太少,不能满足自己,不能激发身体的潜能呢,现在好了,竟然又有百骑敌人迎了上来,唐傲倒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内气可以维持多久。 第八百四十七章 一面倒 至于说败那是不可能的,拥有着双生脉的唐傲内气恢复也比别人快了一倍,纵然就算是真的感觉到气力不济的时候再转身而撤也是来的及的。他不会忘记,在身后五百大汉将军正追赶而来,这就是他无畏而战的底气。 也不去追那十名北狄骑兵了,把目光放在了百名北狄的身上,踏雪玉白龙速度是越来越快,很快双方就纠缠到了一起。 说是纠缠并不确切,因为当长空丈八槊挥起的那一瞬间,一名名的北狄骑兵便飞弹了出去。就像是撞到了一座铁山一般,那巨大的力量仅仅只是一接触,便震得他们全身经脉断裂,再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量来。 长空丈八槊此时就像是一个收人魂魄的幡子一般,但凡所指之地,冲上来的北狄骑兵无人是其一合之将,一名又一名的骑兵就有如下锅的饺子一般从战马之上纷纷掉落而下。 “赞!赞!赞!” 吉州军的中军与后方,呼啸般的声音接连传出,声震山河。 北狄人不知道那黑骑将军是谁,吉州军却是再清楚不过,那可是自家的大王,大王如此的英勇自然引得众将士们与荣有焉,就像是自己是大王一般,杀敌无数,当然要兴奋的齐声大喊着。 吉州军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北狄王帐下众人的注意。他们没有千里镜,战场之上发生的事情也只能看一个大概而已。所以唐傲的身份他们是不可能知晓的,只知道似乎吉州军那里出现了一名很善战的将军,可以以一敌数十上百。 历史中所谓的万人敌那是不存在的。先不说他们所练的功夫不可能那般厉害,单就说一个人的体力原本就有限的很,正常情况下可以一以敌十便是勇士,以一敌二十便可以称为英雄,至于以一敌百,那只有传说中的宗师才可以做到。 “难道吉州军中请来了宗师吗?”义渠枭说起这些的时候,是一脸的狐疑。 “不可能。”王弟义渠射当场就否决了这个提议。“王兄,就算是吉州军可以请来宗师,也不会放在这样的战斗之中,这即是大材小用,又太过危险了一些。一旦有失的话,这个后果是吉州军所不能承受的。” “不错。”闻及至此义渠枭也是连连点头,他也不相信对方会请来宗师,纵然就算是请来了,也不会放在这种常规的战斗之中,而是应该行刺杀等事才显得更有作用一些。 可无论如何,吉州军中出了一个很能打的人物是没有错的。想到不能因此让吉州军的士气再爆涨了,义渠枭这便说道:“命令下去,围攻此人,一定要杀了他,好好灭一灭吉州军的士气。” “诺。”义渠射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派人去战场之中传令。而整个战场因为唐傲的突然进入变得有些混乱了起来。 义渠射的命令下的很突然,但也很坚决。大意就是谁若是能杀了那名吉州骑兵勇士的话,官升三级赏银十万两。 贫穷惯的北狄骑兵听到这般丰厚的奖励哪里还能忍的住,当下但凡听到消息的北狄骑兵都调转了马头,寻找唐傲的所在之地。借着这个时间,吉州军步兵们连忙巩固阵营,其中周迁和伍虎还带着一部分士兵打了一场小追击,斩获了一些北狄骑兵的首级。 再说唐傲,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调动了北狄骑兵们,此时的他正陷入到忘我的杀戮之中。 长空丈八槊的攻击招术也不在止于抡和拍,又多了挑、捅、压、扫、架、弹等等动作。 一丈八尺的长槊硬是被唐傲时尔当成了枪使,时尔当成了刀和剑去使用。 花样繁多的攻击之下,一会的时间里,便有四十余名北狄骑兵从马上掉落,不死也是重伤之身。 至于之前那位北狄的百夫长,冲的最快,死的也是最快,被唐傲一槊捅到了胸口,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做,整个人便从马上飞了出去。 没有了百夫长,唐傲表现的又是如此的英勇,似乎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慢慢的其它北狄骑兵终于感受到了害怕。 如果有人可以在唐傲面前走了一回合,大家还可以试着去斗,甚至想着寻找破绽进行反击。可是当任何人来到唐傲的面前,都是一个照面便被击飞和杀死的时候,这样的对手已然不是靠着他们人多就可以对付的了。 当唐傲冲到谁的面前,谁就会死,没有第二种结果之下,所谓英勇的北狄骑兵们终于感受到了害怕,也终于有人在害怕之下是转身就逃。 这种近乎于本能性的举动,落在了旁人的眼中,却有如一盏明灯般照亮着大家,其它人蛮是有样学样的开始奔逃着,从而跟随的人是越来越多,竟然形成了一种溃败之势。 当然,只有几十骑而已,就算是转身逃进于数万人的战场之上也不会起到多大的影响力。更不要说,这些北狄骑兵刚逃没多久,就碰到了正闻讯而来的北狄骑兵大队。 这些人都是被那丰厚的奖赏给刺激到的。所谓钱能通神,在重赏的刺激之下,这些人才不管有没有北狄骑兵逃回来呢,他们只知晓,那位吉州军的骑兵还没有被杀,他们还有立下大功的机会。 “少主。”唐傲杀敌的这个工夫,雪菲和五百大汉将军也终于赶了过来,然后领头的雪菲就用着一双不满的神色盯向着唐傲,似乎怪他冲的太快了。 “呵呵,杀的兴起,忘记了。”唐傲尴尬般的一笑,算是给了雪菲和五百大汉将军们一个解释。 以唐傲如今的地位,能够给出一个解释已然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知道,他便是什么也不说,难道还真的有人敢去治他的罪吗? 所以这句解释一出,其它人都不好再说一些什么。而借着这个机会,唐傲右手持槊向前一指道:“看!又有北狄骑兵过来了,看样子有近千人,怎么样,我们杀了这些人再撤如何?” “好。”傲三等人闻听当下是双眼一亮,他们的骑术和个人战力也是极佳的,现在有这般好的机会可以好好表现一下,当然不想错过。 不仅是他们,便是身后沈凌风和左壮所带的五百禁卫也是个个眼中放着精光,他们更加感觉到加入禁卫是对的。若是跟着其它的藩王或是皇子,怕是很少有这样上战场杀敌的机会。但跟在唐傲的身边,却是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 上战场杀敌似乎自家主子更有兴趣,即是这样,以后这样的仗还会少吗? 众人皆是兴奋的答应着,唯有雪菲脸上还带着担忧之意。雪姨可是和她说了,无论何时都要以保护好少主的安全为第一,可是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要有一个闪失可怎么好。 “行了。”看出了雪菲的迟疑,唐傲呵呵笑道,“夫君的本事别人不知,你还不晓吗?放心吧,现在夫君还有很多的力气,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算是打消了雪菲的顾虑,想到唐傲可是双生脉,不仅力大无穷,内气是他们的双倍,便是恢复的速度也同样是他们的双倍,这样的人又岂是说伤便可以伤的。 加之那刀枪不入的钢制战甲在身,除非运气很不好的有兵器从面罩的空隙处捅进来,不然的话就是想伤人也是做不到的。“好吧,但只能杀这些冲来的北狄千骑,杀完我们就必须要回去。” “一切听你的。来呀,随本王一起杀!”唐傲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一会哈哈大笑中便第一个骑马冲了出去。 这一回唐傲再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有五百精锐的骑兵勇士。论起个人武勇,他们都是吉州军中千里挑一的人才、论及马上功夫,在傲三等人的教导之下那也都是精锐之辈。以此五百人对战千人北狄骑兵,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之地。 吉州骑兵冲过来了,这让还有些担心敌人会不会逃走的这位北狄千夫长高兴不已。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会逃,若是那样的话,想要在混乱的战场之中找到他们,何其难也。 现在好了,他们竟然敢冲过来,只有自己一半之数却还敢反冲,真当北狄骑兵如无物吗? 即是这样,接下来少不得要好好的教对方做人了。这位千夫长当下便是猛夹双腿,催促着战马飞勇向前。 战场之上有勇气是好的。但并不是说有勇气了就一定会赢,很多时候还要看是双方的真正实力。 一千北狄骑兵勇气可嘉,可是说到实力仅仅是比吉州普通的轻骑兵强一些,比之撼山卫轻骑都不如,更不要说和唐傲以及五百大汉将军相比了。 所以,接下来当双方快速冲击到一起的时候,战场上的形势便是向着一面倒发展着,当一支支亮银枪疾速伸出的时候,换来的是一名名手持马刀的北狄骑兵从马上掉落的那一幕。 唐傲依然还是一马当先,长空丈八槊就像是收割人命的机器一般,但凡所挥之处,便在也看不到北狄骑兵的身影。就在双方交错的那一刻,在到唐傲洞穿了对方的阵营,仅是死在他手中的北狄骑兵就有八人之多。 第八百四十八章 各自罢兵 其它的如雪菲、傲三至傲七等人也都杀敌三四人,如此一来,冲在最后面的大汉将军们竟然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那就是他们的面前竟然没有敌人了。 以五百战一千,最终竟然还有很多人没有分到对手? 这个结果,自然是让不少的大汉将军不满,有些脾气急的更是直接喊了出来,“大王,不公呀,不公呀。我们只是按着队列的要求走在后面一些而已,竟然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样不行。不如再杀一批敌人好了。” 一经有人这般喊出,马上得到了其它大汉将军们的附合之声。“是呀,大王,我们的体力根本没有消耗,还可以杀敌的。” 原本唐傲是准备杀了这一千北狄兵就后撤的,他也是考虑到大家的体力问题。说起来他们毕竟数量太少了,一旦要是被北狄骑兵给围上的话,打起突围战来不免就会有死伤,那就有些不值。 可眼前的这个局面却是让他不好说出后撤之言。毕竟事实如大家所说,很多人连敌人都没有碰到,那些杀了一两名北狄骑兵的大汉将军们也不过就是刚刚热身,体力依然还是很充沛的,这个时候言撤,的确是有些太早。 “好,即是如此,我们就在杀一次。嗯,就杀那些压着我们步兵打的北狄骑兵好人。”唐傲的眼力极佳,仅仅是轻扫了一圈战场之上便让他看到有一支万人的预备役军正被两千多的北狄骑兵压着打,在步步后退之下损失不少,他就把那些人当成了目标。 以五百战两千,基本上大家都可以有目标可选,不至于出现像是刚才那般尴尬的局面。 唐傲有了目标,这便带着五百大汉将军向着东南方反杀而回。而在这个过程之中,竟然没有什么北狄骑兵拦着他们。 刚才一只千人的北狄骑兵队伍,竟然在短短的交手打照面时间就被团灭了。这支北狄骑兵的实力之强让其它的北狄骑兵们生出了忌惮之意。 如果说你只是比他们厉害一点点,还会有人想着去挑战你。但若是你比他们强的太多的话,那挑战者自然就会少上很多,毕竟真正有脑子 的人,是不会去和比自己强太多的人去拼,那不是勇气可嘉,而是在找死呢。 无人阻拦,唐傲带着大汉将军们自然很容易的就来到了那两千多的北狄军身后。 此时的北狄军也看到了唐傲等人的出现,只是他们之前一直对付的是吉州步兵,还是战力最为普通的预备役,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在看到只有五百多的吉州骑兵杀来时,领头的三千夫长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中,而是很随意的抽调出了数百骑兵让他们反冲过去,将冲来的吉州军骑兵轰走,或是直接重创。 “我操,只有这点人,大王收手呀。” 北狄骑兵的反应落到了一众大汉将军,尤其是跑在后面的大汉将军眼中的时候,一个个顿时就惊呼了起来。 原本以为对方两千多骑兵会全数的转过身来,这样他们就算是运气再不好也可以分到一两人的,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分兵而来,最初只是派了同等的人数。那之前连一千北狄骑兵都没有他们的份,现在只有五百人,能分到他们身上才是怪事了。 他们的担心并非是多余的,这边刚一喊完,那边冲来的北狄五百骑兵便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些个战马还在原地嘶鸣着,似乎在哀悼着他们的主人一般。 五百北狄骑兵就这样完了。就像是之前的那批敌人一般,还是有不少的大汉将军没有捞到机会杀人立功。 这就是大汉将军们的强大所致。 当然,若是以五百战五千的话,他们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表现能力。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杀人的同时还要防止被人杀,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情。若是双方的实力再处于伯仲之间的话,那一仗就更加的不好打了。 甚至很多时候,为了赢得战场的胜利,便是一场大战下来,伤痕累累,虚脱力竭之人也有不少。 这一次大汉将军们在唐傲的带领下有如此亮眼的表现,有着太多的因素所至。 比如说,他们身上的甲胄之坚,足以抵抗下一般的攻击,使得他们在战场之上,不用担心有人会伤到他们,就可以一心一意的行攻击之举。 比如说,他们每一次对手的人数都不多,使得他们可以全神贯注的去杀敌,而不用想着怎么样保持体力,也不用担心旁边会有敌人杀出来。 又比如说,跟在实力强大的唐傲身后,有着此人做榜样,他们士气大涨,无所畏惧。 全心的进攻,心无旁贷,这更加有助于发挥他们的实力。这才是他们能够取得这般辉煌战果的原因。 但若是北狄骑兵一下子派出五千人,或是更多人将他们团团围住的话,那他们便是想要杀敌一半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若不然的话,他们真这么厉害,那岂不是不用旁人,凭着他们就可以向着北狄王帐冲去,直接获取胜利了吗? 五百北狄骑兵这般容易就被灭掉,引得那三千夫长是大惊失色。他终于知道了来者不善是何意,但此时才反应过来显然有些晚了。 为了让身后的大汉将军们在没有什么怨言,唐傲否定了之前的队列,大喊了一声自由杀敌之后,便向着距离他最近的几名北狄骑兵处冲了过去。 自由杀敌之下,五百大汉将军就等于是五百只被放出牢笼的猛虎,他们各挑着对手快速冲击而来。那样子似乎是再晚上一步,又将无敌人可杀了。 唐傲带着骑兵队伍如钢针一般杀来,所向无敌,这也刺激到了其它的吉州士兵们。尤其是那一直被压制的一万预备役步卒。 之前在训练场中训练的时候,他们也学过如何结阵对抗骑兵。只是训练是一回事,当真正上了战场又是另外一回事。 北狄骑兵一冲击,自家这里有了伤亡之后,在看到昔日一起训练,一起吃住的同袍刚才还活生生的,现在就变成了一个死人之后,他们着实是被吓到了。 平时训练的那些知识基本上也被忘记了一个干净,所谓的结阵阵型也是漏洞百出,被北狄骑兵寻到之后,便会插·入其中,一番的挥杀,压得他们是喘不过气来。 现在好了,大王亲自来救,在加上经过了战场的初期,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稳定了心神,现在换成了北狄骑兵大乱,那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抓住这般的好机会? 一万骑兵还剩下近八千人,他们在唐傲的刺激和帮助之下,一个个化身成为了小老虎,直向着已经开始后退的北狄骑兵们就冲了过去。 人多力量大,近八千的步卒一起呼喊着冲杀,那气势亦是十分的惊人,引得不少的北狄骑兵也脸现恐惧之意,开始调转马头而逃。 当越来越多的吉州步兵发现,北狄骑兵也知道害怕,也和他们一样会怕死时,士气开始不断上涨,气势也变得高昂起来的预备役步卒们开始充分的发挥平时在训练场上的所学,三五人一组,围杀着一名北狄骑兵,施展着凌力的攻击手段。 随着潜力被挖出,开始正常表现之后,几乎不用唐傲他们在去做些什么,凭着这些步卒便可以将近两千的北狄骑兵重创,将其留在这里了。最终唐傲等人也由亲自出手,变成了在一旁的袖手旁观。 只要不是北狄骑兵想要逃走,他们便不会阻拦,任由步卒与他们的拼斗。尽管双方都各有死伤,但唐傲还是没有插手的意思。想要成为一支精锐之师的话,那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经历的。 一味的只想靠着他人的帮助,这样的军队是很难真正的成长起来,更不要说成为精锐之师。 局部战场上因为唐傲的出手,而出现了变化,由主防变成了主攻,这一幕被北狄大将军义渠射捕捉到,他便知道继续打下去的话,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除了双方各自损失之外,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罢了,鸣金收兵吧。” 大将军下了命令,很快北狄骑兵就开始脱离着战场,一个个向着他们的主大营奔去。唐傲并没有追击,毕竟他身边只有五百骑兵,谁知道如果自己追了上去,对方会不会突然反杀过来。若是那样的话,他这五百人就是真的危险了。 唐傲英勇不假,看似总是喜欢亲上战场杀敌,但仔细想想,往往他发起冲击的时候寻找的机会都是十分恰当的,都是寻了对手的薄弱点进攻,而像是蛮干的事情一次都没有过。 正是因为唐傲的理智一直存在,沈云义才没有阻止他冲出去,若不然的话,怕是早就命人把唐傲给绑起来,也就不会让他去战场上冒险了。 北狄骑兵退了回去,战场上开始逐渐的恢复着宁静,就像是两头凶兽一番的厮打之后回去各自抚平着伤口。 此一战,北狄骑兵损失了七千余,还是没有完成试探吉州军实力的目的。 第八百四十九章 招揽战俘为已用 从始至终,吉州军的骑兵都不曾动过一下,让他们忌惮不已的同时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吉州军战力不凡。即便是他们二十多万骑兵全数冲上去,也未必就会取得胜利。 最多就是把吉州军打败,让他们撤回去而已。但以自身伤重换来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义渠枭等人不想看到的。 还是那句话,北狄太穷了,人口也有限。吉州军败了,凭着六州之地,可以很快再缓过神来,再行兵锋临进之举,但他们如果这一次损失太大的话,没个三五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是缓不过来的。 没有底蕴,让北狄不敢放手一搏,只能寄希望于在这里与吉州军对峙着,期待可以熬到下雪的时候对方主动撤军了。 相比于北狄军的损失,吉州军这里损失更大,足足一万两千人战死,一万余人受伤,损失是对方的三倍还要多。这还是建立在他们的武器更为锋利,战甲也更为坚硬的基础之上。 对了,还有唐傲的主动出击,若非是如此的话,北狄骑兵不会损失那么大,也不可能会这么快的就退回去。 “马上医治伤员,如果是重伤员,便跟着后勤车队送回吉州,若是轻伤员,医治好之后送他们归队。”闻听伤员就有一万多人的时候,唐傲便下了这般的命令。 好在的是,来之前唐傲就想到了这些,从六州之地征召了不少的大夫,如今大军的后方,仅是军帐就搭了两百多座,每一座里面可以安排十到十五人,是按着两到三万伤员的标准来准备的。 现在看来,倒是有了用武之地。且伤员能够妥善的安置,也可以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让所有的战士们知晓,他们不会被抛弃,即便是受伤了,也会得到妥当的医治。 一万多伤员,除去重伤员至少还有八千人,而这八千人一旦治好之后,在重新回到战场上便是老兵了,这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少爷,还有一千多的北狄伤员,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将他们也给运了回来,要如何的处置呢?”石磊想到那棘手的问题不得不出声请示着。 “嗯?还有北狄伤员,他们的伤势重吗?”唐傲好奇的问着,这一点倒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这也是因为唐傲的杀出,打乱了北狄骑兵的进攻步伐,不想在有损失之下,这便匆忙的下了撤军的命令,以至于北狄骑兵连收拾伤员的机会都没有,最终只能将他们扔到了战场之上。 说起来以北狄的医疗条件,即便是把这些伤员带了回去。也没有那么多的药物给其医治,最终的结果只有看运气。运气好的可能活下来,运气不好的就是在等死了。 “回少爷的话,有一百多重伤员,是很难救回来了,但还有一千左右的轻伤员,大夫们看过了,是能救的。只是他们之前还是我们的敌人,大夫们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救。” “救,为什么不救。”看着石磊为难的样子,唐傲马很就给出了命令。“马上让随军大夫们为北狄伤员救治。嗯,每一个医帐中安排一名北狄士兵就行,让我们的伤员看着他们就是,这样也不用在费什么人力去看着他们了。一定要提醒受伤的战士们,不要欺负北狄伤员,他们都是被北狄抛弃的,也是可怜人,一旦等他们伤好了,那很可能会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之中,那时候大家就是袍泽了。” “好的少爷,但那些重伤员呢?”石磊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可是关于重伤员的救治,他还是需要问一下的。 “这些人给予一些照顾就是,让他们尽可能少受一些苦吧。一旦死了,便挖一个大坑,将他们都埋了。嗯,找一个风景好一些的地方,也算是我们对的起他们了。”唐傲叹口气般的说着。 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往往得一个风寒感冒都可以要人命,那更不要说是重伤员,便是他想救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石磊领命之后便出去执行,很快伤员们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当消息传到全军之中的时候,不少人都是一脸的动容,他们感觉到自己很幸运,能够跟着吉王一起出战。放在其它的军中,受伤之人谁会管你,无非就是自生自灭罢了。 若是运气好一些,挺过来了,那随时还要被征到军队之中,继续的去上战场拼杀。 这么多的大夫出现,的确让战士们很感动。但对于那些个之前还是敌人的北狄伤员,他们就认为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太善良了。 沈云义是听到下面战士的议论,前来找到了唐傲。“傲儿,这件事情的出现,让很多的战士想不通呀。若是不解决好,怕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无妨。”唐傲的脸上带着自信般的神彩。不就是做思想工作嘛,以前他管理着数万人的企业,员工们众人一心就是思想政治工作做的好。“这样,叔父如此安排一番便可以了...” 沈云义是带着一丝疑惑走出了大帐,他并不知道唐傲这般的安排是否有用,但还是去照做了。很快军营中就传出了一道命令,但凡是有战士可以做通受伤北狄骑兵工作的,做通一位,可以做为推荐入军者赏银十两,做通两位,赏二十两,上不封顶。 永远不要小看了银子的作用,十两银子,相当于普通士兵两月的饷银,即便是精锐之士也不过一月才八两而已。这个命令一出,前往医护大帐的人就开始变多了起来。 无它,都是去做那些北狄伤员的思想工作。尤其是原本军中的一些北狄军士兵,他们依仗着同族之利,劝起人来那话是一摞接着一摞的。而在这些士兵的语言攻势之下,尤其是他们拿自身来比方,说自己加入到了吉州军之后,享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得了多少的良田,有的已经有了相好的,这一仗回去之后就会成家立业,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用在为吃喝犯愁,那小日子美滋滋呀。 在这些士兵的口中,幻化出了一个又一个未来美丽的蓝图。那个时候天下太平,每人都有地种,有事情可做,在不用担心吃饭和穿衣的问题,那个时候良田遍地,年年大丰收,好吃的都要堆满自家的粮仓了。 金钱的攻势之下,很快就有北狄骑兵被说动,其中不乏一些悍勇之士。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受了一点的小伤,便被北狄给抛弃了,这让他们原本就心中有气。 现在好了,有人在合适的时间说出了合适的话,便开始有北狄伤兵做出了决定,要加入到吉州军中。 随后,那名劝说人便以推荐人的身份得了十两的银子。等看到有人拿到了钱之后,其它人的热情那就更不要说了,若非是这些大夫的强力反对,怕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那些北狄伤员的身边都要围满了人,那个热情当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人心都是铁打的,当越来越多的人劝说你的时候,很快更多的北狄伤兵被说动,最终,一千轻伤员中,除了还有二十来个顽固份子不同意投降之外,其它人都选择伤好之后加入到吉州军中。 这二十来名不愿意投降的北狄伤员,唐傲也没有停了他们的药之意,而是说好,治好他们的伤后就会送到大后方。吉州六地还有很多道路要修,那可是需要不少人的,这些人便去当免费的劳力好了。 即然是战俘就要有当战俘的觉悟。如此一来,二十来人中,又有一半的开始后悔,表示愿意加入到吉州军中,但这一会唐傲还来了脾气。之前邀请你你不同意,现在想加入,嘿嘿——晚了! 当吉王拒绝了十余人的投诚之后,之前那些选择加入吉州军的北狄伤员不由都庆幸不已。他们都在想,如果当初他们要是也想不开的话,怕是以后就要面对着漫长的苦力生涯了。 伤员之事不过就是插曲而已。北狄军在发动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无果之后,便没有在出手,而是摆开了阵仗与吉州军对峙着。大有一幅老子不攻了,要么你来攻,要么你就退出狄地的架式。 唐傲带兵而来,岂有说退就退的道理。即是北狄军不出,那唐傲主攻就是。 当然,考虑到对方都是骑兵,现在依然还占领着兵力数量上的优势,让大军攻击是不现实的。如此小金的轰炸队就起了作用。 北狄军与吉州军的军营可是相隔十里之地,这么远的距离唐傲也不担心拉管天雷会飘落到自家军营的头顶之上。虽然说高空轰炸并没有准头,甚至不少的天雷很可能都要落到北狄军的军营之外,但了胜于无,总之唐傲就是不能让北狄军闲下来。 小金的轰炸队这便派上了用场,上百飞禽分成了数队,时不时就会到天空上走一圈。这样一来,北狄军营就遭了秧,天空中不下雨,竟然下起了天雷。 第八百五十章 重要军情 虽说这样大范围的轰炸,准头是差了很多。但架不住一旦有天雷落到了北狄军营中,就会引来不小的动静,引来军心震动。 尤其是那天雷谁也说不准何时会落下,是白天还是晚上,是在睡觉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一时间弄的北狄军们是夜不能寐,食而无味,很多人精神都变得憔悴了起来。 “盯着天上,一旦有飞鸟,便想办法射下来。”王帐之中,义渠枭发着怒火吼着。 三天了,足足有六枚天雷落到了军营之中,其中最近的一枚竟然与他的王帐距离不过一百步而已,想一想还真是让人后怕。如果在歪上那么一点点,自己岂不是要没命了。 六枚天雷,造成了北狄军八人死亡,二十多人受伤。且那些伤者也基本活不下来了,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损失虽然看起来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枚天雷会何时的落下来,又会落到何地,是不是会落到自己的大帐之中,或是身前。 那种等待审判的感觉才是最要人命的。毕竟不管是王也好,那些将军也好,命都只有一条。一旦被炸到的话,一样也是会死。 “不行我们出兵和吉州军拼了吧。”义渠射有些忍不住冲动般的说着。 “不可。”公孙·文站出来阻止般的说着,‘这分明就是吉王有意为之,说到底,他就是希望我们可以杀出去,然后他们好打防守战。这岂不是趁了对方的心意?” 这三天,公孙·文可是没少骑着战马跑到吉州军营前去观看,他发现吉州军竟然抬出了数百支沈氏巨弩,所有的吉州步兵正在演练的就是如何快速释放巨弩之事,这分明就是针对他们北狄骑兵而来。若是主动发起攻击,首先便要应对那些巨弩,怕是一番冲击下来,损失就不会太轻。 已经没有了任何后援的北狄军还能损失的起吗? 之前那一仗,吉州军的后勤大军并没有完全的到位,尤其是沈氏巨弩还在运输之中。而现在这些东西到了,自然是要安装好,以应对北狄军的骑兵冲锋。 多了这数百个沈氏巨弩,吉州军的杀伤力便加了至上三分。倘若是北狄骑兵再来的话,想要像上一次般赚取那么大的便宜就难了。 “攻不能攻,守不能守,难不成我们还要退回到石勒城中去吗?若是那样,岂不是等着让吉州军的火炮来轰我们吗?”义渠射一脸不满般的说着。 “当然不能退回去。本族长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可以攻击,但一定要想一个好办法,要有一个具体的计划。”公孙·文再度开口说道。 “好办法?什么办法?” “夜袭。”公孙·文似是早有准备般的说着,随后道:“只有夜袭,才会让对方的沈氏巨弩无法发挥出威力来。当然,便是夜袭,我们也要挑一个好时间,先要麻痹对方,只要吉州军毫无准备的话,那我们一次夜袭便可能鼎定胜负了。” “公孙族长,什么意思说具体点。”义渠枭也来了兴致的问着。 “大王,我们先要示敌以弱。现在的吉州军初来此地,一定防守甚严,想必就是晚上也不会例外,若是如此的话,我们现在发起夜袭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所以我们必须要给他们制造一个假像,那就是我们北狄军夜袭的本事一般,让他们慢慢的适应,然后就是不以为意,如此之下,我们再发起全军夜袭的时候定可以建奇功了。” 这些话一落,义渠射的眼珠子当下是不断的转动着,“嗯,这是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派一些老弱出击,给吉州军造成一种感觉,我们的实力不过平平,这样的效果应该更好。” “呵呵,大将军说的极是。”公孙·文笑呵呵的应着。 针对着天雷突降,北狄军虽然还没有对策,但对于未来之战确了一个大致的规划。只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下面的士兵并不知情,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军中猛将知晓,九舍做为乘氏的第一猛将,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也就是从这一天晚上开始,北狄军的第一次夜袭便突然间出现。 即是第一次夜袭,义渠射还抱着一丝吉州军或许没有防备的想法。便有意加在大了这一次夜袭的兵力,足有两万人,为的就是看看吉州军的成色。若是他们真没有准备的话,或许这第一次就成为了最后一次。 但如同公孙·文所说,吉州军一定会有所防备的。且今天晚上负责守营的吉州巡逻军正是撼山卫三团雪豹团。 这是除了两支重骑兵之外的最为精锐的力量。与他们一同执行任务的还有五千蛮骑以及两千的野战军轻骑兵。当北狄骑兵出营之后仅五里便被发现,随后双方就是一场的厮杀。 虽然吉州军这边人数不占什么优势,但个人战力也是较为精锐的,对上北狄的一些老弱并不畏战。 吉州军果然是有所准备,义渠射眼见大事不成,这便下令鸣金,在丢失了一千多具尸体之后,便退了回去。吉州军这里也损失了数百骑兵 ,但多是野战军的轻骑兵们。 一场夜袭便以雷声大雨点小般的结束,消息传到王帐唐傲耳中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以为这是对方的一种试探之举而已。 接下来的一月时间,唐傲在苦苦思索着破敌之计。说实话,当火炮的威能受到了限制,无法推到第一线发挥威力,或是说一旦推出去,很可能人数占优的北狄骑兵一个冲锋就会冲到面前,销毁火炮之后,吉州军就似乎是失去了战争上的主动权一般。 人数优势不如对方,骑兵数量更是不如对方,火炮优势又没有,小金它们的空中轰炸又无法在野外给人以重创,偶尔有几个天雷落下,也如挠痒痒一般,不能给对手造成重创,不仅是唐傲,便是随军而来的参谋们也都有些束手无策之感。 难道说真的就此要退出北狄之地吗? 但若是这一次退出了,那下一次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来了。人少是不起作用的,那不如不来。可要等到吉州军扩军,那又需要多长的时间? 现在的中原大战已经深入到了南方,匈奴、东瀛、南越人纷纷出现在战场之上,屠戮着大乾子民,唐傲早有些心急如焚了。恨不得现在就长了翅膀可以飞过去,将这些异族通通杀光,让他们知道入侵大乾的代价。 可若是不把北狄解决了,他又如何能够安心南下。一旦大军出征,人家在后面就给你来一下子,谁人能受的了? 后方不稳,前方战事又如何能顺利呢? 此时的唐傲,颇是有些陷入到了两难之境。进兵不是,退兵也不是了。 说到底,唐傲才崛起多长的时间,能够占领六州之地,已然是尽了全力才得来的。北狄又存活了多少年,便是当初的乾文帝都没有要拿下北狄的意思,现在唐傲就想攻占,又岂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很快,一月时间便过去,唐傲和参谋们还是没有想到好的解决方法。而在这一月之中,北狄军是动不动就来一场夜袭,有时候隔天就来,有时候隔个两三天一来,每一次出击的人数都只有一两千人,弄的晚上的巡逻队伍是烦不胜烦。 时间一长,发现对方只是骚扰,并没有能力破营之后,渐渐的,巡夜的队伍果然就开始大意了起来。这从巡夜的兵力就可以看的出来,从最早的一万多人,变成了现在的五千人,便足够说明一切了。 吉州军的士兵也不是铁打的,也是需要休息的。天天放入大批的军队用来守夜,无疑是一种浪费,这是全军上下的一种想法,也是唐傲的想法。 这个想法正是北狄人所追求的,他们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九舍的话,怕此事还真就要被他们办成了。 这一天晚上,北狄人又来偷营,人数只有两千左右而已,很轻易的又被守夜的五千骑兵击溃,杀了对方几十骑的同时,还俘虏了对方一人。 像是这样俘虏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天黑之下那是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会发生,有的北狄骑兵是和大部队跑散了,有的出了一些小状况被抓。但这一次被俘之人却是主动留下来的。 就下面的战士汇报,此人在其它人都走之后还没有走,反而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向吉州军冲了过来,但就在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此人竟然举起双手投降了。 不仅如此,此人还说有重要军情要面见吉王。 下面的战士也摸不清状况,只能收缴了此人的武器之后,把事情上报。唐傲不过是刚刚睡下不久,对于夜袭的事情他已然习惯,并不会感觉到担心与紧张。 下面的人把事情报了上来,一众禁卫也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最终还是报到了唐傲这里。 从床上起来的唐傲自然脸色不会太好看,等到来人被带到王帐之中的时候,他便打量着此人,他已经想着,如果此人不是真的有重要军情的话,那就要好好收拾他。自己怎么说也是六州之主,岂是随意一个人想见就可以见到的。 第八百五十一章 决战启(上) 来人见到了唐傲之后,这便扑通一声乖乖和跪倒在了地上,“吉王,小人是九舍将军的亲兵,这一次是奉将军之命来汇报重要军情的。” 一听到是九舍的亲兵,唐傲的面色这才变得好看了一些,同时也郑重了一些。他知道除非是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九舍是不会派人与自己联系的。毕竟谁知道消息会不会外漏,一旦若是事情传了出去,九舍将必死无疑。 “哦,你说你是九舍派来的,可有证明吗?”唐傲不动生色般的说着。 “吉王只管问暗语便是。”来人脸上并不见什么慌乱之色。 “嗯,那本便问了。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暗号对上了,唐傲也不疑有他。现在龙牙的人已经潜入到了石勒城,已经完全的监视起了九舍的家人,只等机会合适的时候就会给其转移。 家人在自己的手中,唐傲并不担心九舍敢玩什么花样。至于说暗号,这在后世已然是烂大街的对话,放在当今却是十分的新奇,远非是可以随意猜到的,这也就是说,来人的确可能是九舍派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听着唐傲的问话,来人很是恭敬的回道:“回吉王殿下,小人名叫赤和,是九舍将军帐下的亲兵队长。” “原来是赤和队长,但不知道此来有什么重要的军情要报吗?”听到对方是亲兵队长的身份,唐傲更相信了几分,毕竟像是亲兵队长,一般都是将军的绝对心腹,若不然的话,是绝对当不起这个职务的。 “回吉王殿下,因为怕机密外泄,这一次小人传的是口信。” “理解。”唐傲点了点头,事关如此机密,是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文字记载,不然的话就是铁证,那是要坏大事的。 “多谢吉王理解,将军让小人传来的消息是,大狄骑兵之所以会连续的偷营,为的就是让吉州军成为一种习惯,最终麻痹,然后等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们就会进行全军夜袭,一决胜负。” “什么?”唐傲的面色顿时大变。 如果不是九舍提醒的话,唐傲还真的已经习惯了北狄军偷营的方式。他只是以为对方害怕了自己的沈氏巨弩,外加后方又运过来了很多的弓箭,他们怕白天进攻,会遇到弓箭的反击,会损失太大,这才选夜晚攻击,借着天黑弓箭的准头有失,让他们不用付出什么太大的代价。现在一想,怕是北狄军打的并不是这个主意,这个赤和所说的才是真的吧。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大意,差一点就酿成了大错。 倘若真是毫无防备之下,任由北狄二十多万骑兵突然间冲了过来,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那个时候,十几万吉州军怕就是会在此全军覆没了吧。 “当真是一条毒计呀。”唐傲于心中心惊般的说着,随后想到了什么,看向着赤和急声问着,“你家将军可知道北狄军何时会发起总攻?” “我家将军不知,这属于最高的机密。”赤和摇了摇头。 这个答案在唐傲的意料之中,若是九舍真的说出了北狄军总攻的确切时间,他反倒是要怀疑了。毕竟越是机密的事情就越是知道的人少才好。若是所有人都清楚了,那还何谈达到突然一击的目的? 若是如此的话,怕是刚才赤和的那些话都不可信了。这倒不是唐傲不相信九舍,而是很可能九舍的身份已经暴露,现在他正在不知不觉中被北狄高层们利用着。 反倒是这样模糊的答案,才是最为正常的反应。“好,赤和你辛苦了,只是现在你即然已经来到了我们这里,是无法回去了,不然只会被人怀疑,这段时间你便呆在这里,等到双方决战有了结果之后,即会安排会与你家将军见面。” “诺,多谢吉王殿下。”赤和倒是早就想过了这个结果,当下便痛快的答应着。 唐傲这便呵呵笑笑,然后让禁卫统领沈凌风带此人下去休息,同时还使了一个眼色。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此人必须要盯紧才是,倘若他敢骗自己的话,那他的小命不保矣。 沈凌风看出了唐傲的意思,这便转身带着赤和出了王帐。唐傲随即就让石磊去通知各位将军和参谋前来议事。现在即然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就有必要提前的做好准备,毕竟谁也不知道北狄军会选择在什么时候动手,万一就是明天晚上呢?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也是生命,这一会唐傲必须要抓住每一分每一刻的时间。 很快,王帐之中便是灯火通明,众人入帐后得知北狄军要发起夜袭总决战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 对于这一点,唐傲首先自我检讨了一番。“诸位,这的确是我们的大意之处,首先做为王,吾责任最大。好在的是灾难并没有酿成,但此事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以后但凡是在战场之上,我们任何人都不可以吊以轻心,哪怕胜利就在眼前,只要还没有完全胜利的那一刻,都需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诺,大王教训的是。”一众将领和参谋们皆是齐声回答着,这一刻都是心服口服。 “好,现在我们不提这件事情,单就说一说如果北狄骑兵真的于夜间大举来犯的话,我们应当如何呢?我们可以假设明天晚上北狄大军就会出现,现在大家都要随时的做好夜间决战的准备了。” 王帐之中,光亮一直到天明时这才散去。所有与会之人在天明时分也才离帐而去,随后开始各做着准备。 北狄大营。 九舍面色平静的于将军帐中,但其实心中却是焦燥万分。 他不知道赤和是不是已经把消息告诉了吉王,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塞进夜袭队的人,他借口说要历练一下手下的亲兵。但现在赤和未归,已经有北狄督察队前来问讯这件事情了。 好在的是,天黑看不清,谁也不知道赤和投降了吉州军,只是以为他战死了,或是不小心被吉州军给俘虏了。 督察队还问起九舍有没有把大军夜袭的计划说给赤和听,九舍自然是满口否认着。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督察队,九舍就知道,自己不能在派人出去了。普通人他信不过,亲兵中倒是有可相信之人,但若是在消失于战场之上,那便真的不好解释了,岂不是让别人来主动的怀疑自己吗? “哎,希望赤和可以把消息告诉吉王。如果没有告诉的话,某也只能在战场上冒险救下吉王离开了。”九舍于心中这般自我安慰的说着。 家人已经在吉王的保护之下,此时的九舍已然没有其它的选择,他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可能,一旦发生了最坏的情况,他唯有保护下唐傲的安全,以尽自己的本份。 好在的是只是一名亲兵队长去而不返,并没有引起高层的注意。如此时间又过去了五日之后,这一天,有人过来传令,让九舍去王帐中参与会议。 九舍心中一记格登,他知道应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这便连忙起身穿上了铠甲带着几名亲兵奔向王帐之地。 此时的王帐中,早已经是将星云集,北狄王义渠枭更是于首位而座。 这段时间的不断夜袭,基本上达到了之前的军事目的。昨天晚上偷营的骑兵回返汇报,说是吉州军的夜间巡逻队伍已然降到了只有三千人左右。 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义渠枭便知道,决战的时机已到,是可以准备展开总攻了。 一名名将军走进到王帐之中,依着身份排列而战。等到来人都齐了之后,大将军义渠射先是用目光请示了一下义渠枭,待得到点头的回应之后,这便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诸位将军,按着大王之意,决战的时间已经来临。所以定于今天晚上发动总反攻,现在请大家记住自己的任务。” “慕虬将军,你带两万骑兵做为先锋,率先发起总攻,于正面战场向吉州军营发起突袭。” “诺。” “铁山将军,你带两万骑兵为左翼,待总攻发起之后,向前穿插,将吉州军拦成数段。” “诺。” “牛乐将军,你带两万骑兵为右翼,与左翼的任务相同。” “诺。” “九舍将军,你带两万骑兵负责截断吉州军的后路,一旦发现对方大军开始溃逃,便冲上去掩杀。” “诺。”九舍抱拳答应着。 “罗布将军,你带一万骑兵负责在大乱之中烧毁对方的军营,引起更大的混乱...” 一个个名字由义渠射的口中说了出来,一个个领得了军令的将军是纷纷站出答诺。一盏茶之后,任务便全数的分配完成。除了中军大营还留有三万骑兵做为后备队之外,其它的十几万骑兵这一次是全数都被派上了战场。 如此可见,这一回义渠枭他们的决心之大,真是要准备破斧沉舟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 决战启(中) 义渠射宣布完已军令之后便退到了一旁,义渠枭于此时站了出来。“众位将军,今天晚上之战就将决定我们与吉州军的胜负。若是败了,那我们连最后的生存之地都将失去,而若是胜了,我们便可以趁机掩杀出去,甚至去往吉地抢掠一番也是有可能的。那个时候将会有无数的好东西回报给各位,还请大家一定要尽心尽力。” “大王放心,我等定然会尽全力,打败吉州军,抢掠吉州地。”一众将军们在大王一番话下,皆有些激动的说着。 “呵呵,很好。那本王就在这里提前的预祝各位取得大胜了,现在大家都回去准备吧。记住,回去后约束自己的部下,从现在到晚上发起总攻之前,任何人无令不得出营,不然的话就按奸细处理,株连三族。” 说到后面,义渠枭的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即然决定发起总攻了,那消息就绝对不能外漏出去,而谁敢做出对不起北狄的事情,那就是他北狄所有人的敌人。 北狄大营这边开始做起了准备,军营中大军调动变得频繁了起来。这一切都没有逃脱天空中小白的监视。看到了自己要看的之后,它这便扑扇着翅膀向着吉州大营处飞回。 小白带来的消息给了唐傲一种感觉,怕是北狄军要动手了,也就是说,很可能今天晚上就是决战的时候。若是如此的话,他这边也需要做足了准备才行。“来人呀,招众将到王帐议事。” 这一个白天,表面看起来,双方军营似是往常一般都很克制,没有要交手之意。但在暗中,军队的调动却是越发的频繁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袭上每一名将士的心头。 下午的时候,天空中还下起了一阵的小雨,好在雨势并不是很大,到天黑之前就停了下来。阴天使得天色显得更加昏暗。 “哈哈,当真是天助我也,连天气都如此的帮忙,岂有不击败吉州军的道理。来人呀,通知射大将军,一切按计划去执行吧。”天黑之前,义渠枭走出了王帐看了看天空之后,哈哈般的大笑着。 当黑云遮住了天空的时候,北狄军队中开始走出了一队队的骑兵,他们是马披甲,人握刀,一幅杀气腾腾的模样直向着吉州军大营而来。 与以往半夜的攻击不同,这一次北狄军选择在天黑之后便开始出动。这有别于平时进攻的方式,相信一定可以打吉州军一个措手不及,鼎定胜利之局。 慕虬做为先锋军将军,亲率着两万精锐北狄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吉州大营处就冲了过来。十里的距离,很快就被他们拉到了七里之距。在这里也终于让他们看到了在外巡逻的三千吉州骑兵。 黑夜之中,视力受限,无法看清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只能从马蹄声中判断,对方所来之人不少。如此,三千吉州骑兵便是连挡一下的事情都没有做,反而是转身就向着自家大营方向跑去。 “哈哈,看到没有,吉州骑兵胆怯了,儿郎们,杀过去呀,建功立业就在今天。”慕虬哈哈大笑着,双腿用力一夹,跨下战马的速度便又一次提升了起来。 满脸兴奋的慕虬并没有发现,三千后撤的吉州骑兵并非像是溃军一般一骨脑的逃了回去,相反他们是呈一个扇形在后退,而在后退的过程之中,他们手中还不断向外抛着东西,那正是铁蒺藜,被古人视为是骑兵的克星之一。 唐傲早有准备之下,三万个做好的六角铁蒺藜被抛散在这正面战场之上,几乎是覆盖了这一整片的区域。 跟在身后的慕虬并不知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突然杀出,的确打了吉州军一个措手不及,对方并没有什么防备,这便足够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大军不断的冲锋再冲锋,直到冲到吉州军的身后,掩杀而上,扩大战果就是了。 脸上还带着兴奋与激动之意,指挥着大军向前猛冲。但是很快前方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之声,不用说,铁蒺藜开始起作用了。 “怎么回事?”看到前方不断有痛叫声传出,还有很多黑影就那般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慕虬的脸色由潮红变得发青了起来。 “将军,吉州军扔了满地的铁蒺藜,我们的战马踩在上面吃痛不已,已经有不少的勇士被发疯的战马给甩在了地上。”一名五千夫长跑上前来,向着慕虬汇报着。 “这些个吉州军当真是可恨。这样,命令人下马去清扫障碍。另外把大军散出去,本将军就不相信,吉州军还能把所有的进攻之路都给堵死不成吗?”慕虬恨声的说着。 可是直到此时,他也并不认为这是吉州军早有防备,只是认为这是对方的一种贯有手段。毕竟所有人都知晓,吉州军很富有,不过就是打造一些铁蒺藜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手下的将军们领命之后,冲击的势头不由为之一缓,一支大军变成了数支小军,开始试探性的前进着。 正面的北狄骑兵进攻受阻,让他们想在第一时间冲到吉州大营的想法落了空。相比之下,左右两路的攻击队伍也同样被铺满了一地的铁蒺藜所伤,攻势也是不得不放缓下来。 自从得到了赤和的汇报之后,唐傲就把全军所带的铁蒺藜都集中了起来,足有十万之数,然后除了留下三万放于正面战场之上,随时准备在情况危急时抛撒之外,其它的七万之数都被提前一步的扔到了战场上。 现在看来,这种集中使用的方式的确是有效的,挡住了北狄骑兵的锋锐,让对方战马不得不放慢速度,如此一来,就无法将骑兵的速度优势发挥到最大了。 但凭着十万铁蒺藜便说是守住了大营,那是远远不够的,更不要说唐傲还想着借这个良好的机会打一次漂亮的反击,甚至是反过来打败北狄大军呢。 所以十万铁蒺藜不过就是一道开胃菜而已,紧随其后的还有绊马索、陷马坑,军营之前更是摆放了不少的拒马桩。 考虑到兵力处于劣势,唐傲从没有想过以战对战,与众位参谋商议之后,他们选择的是以守代攻,先粘住进攻的北狄军,待打乱了对方的阵线,以及伤了士气之后才会行反击之举。 若是贸然的就进行反击的话,弄一个不好,就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北狄大军继正面战场受到了铁蒺藜的伤害之后,左右两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是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如果说正面战场上的铁蒺藜出现,那是一种常规的反制手段,那在整个战场上都出现了这个东西就有些不对劲了。 倘若这个时候有理智的北狄将军发现了这一点,并可以及时的阻止大军进攻的话,他们还可以安然的退回去,无非就是损失数千上万的骑兵而已,他们的主力仍在,面对吉州军的时候依然有着优势。 坚持下去,等到九月下大雪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箭已出鞘,现在谁又愿意收回去呢? 不过就是一些铁蒺藜挡道而已,还并不放在有着强大兵力优势的北狄骑兵面前,他们只是给自己打气,只要清扫了这些障碍,便可以重新的杀入到吉州军营之中了。 他们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吉州军会做好应对大战的一切准备。 数万大军的努力之下,十万铁蒺藜在黑夜之中很快就被清扫一空,连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用上,北狄骑兵的面前又变成了一片的坦途,而这个时候他们又开始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这一冲就是两里的距离,在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吉州军营的时候,绊马索和陷马坑出现了,引得冲在最前面的北狄骑兵又是成片的倒下。 “妈的,有完没完了,他们还真是准备充分呢。”看到又有拦路鬼出现,慕虬的脸上已是由青变紫,但他依然还是没有下达撤军的命令。已然杀到了吉州军营之前了,哪里还有退回去的道理? “不要去管其它人了,冲过去,只要可以冲到吉州军大营之中,胜利就属于我们的了。” 慕虬的喊声被传令兵传了下去,很快北狄骑兵便不记损失的继续向前。在不知道损失了多少的骑兵之下,终于又前进了一里之地,让他们如愿的来到吉州大营之旁。而这个时候,高达一丈多的拒马桩已然摆在他们的面前。 就在拒马桩之后,还有无数的步兵弓箭手们已经做好了放箭的准备。 之前没有把这些人派往前线,怕的就是北狄骑兵会知难而退,若是那样的话,这一战最多就是重创对手,远达不到一举吃下敌人的目的。可是仗打到这个份上,便不用顾虑那么多了,退后一步就是死,也就到了亮出一个个底牌的时候。 北狄骑兵们在损失不轻之下终于来到了吉州军营之前,看到的就是比他们骑在战马上还要高的拒马桩,看到的就是有如雨瀑一般的弓箭一阵接着一阵的射来。 第八百五十三章 决战启(下) 但凡是距离拒马桩前百步之内的北狄骑兵,全成为了被弓箭覆盖之物。任你是将军还是士兵,任你手段多么的高超,面对着如雨般弓箭来袭的时候,你挡的了正面,挡不了左面;挡的了左面挡不下右面... 往往这些北狄骑兵刚刚进入射程之内,便会有如刺猬一般的全身都被扎满了弓箭,从战马上掉落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吉州军早有准备吗?”此时此刻,慕虬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说绊马索,铁蒺藜,陷马坑的出现还属于常规的防范,那这些军容整齐的步兵是哪里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又如何可以组织的起来? 似乎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吉州军早有了准备,等着他们这一会冲过来自己找死呢。 即然是吉州军早有准备,慕虬便想着是不是要后退了呢,突袭的可能性没有了,现在要改成强攻,那他们还有多少的胜算? “不行,这样下去,损失太大了。就算是能胜,所付出的代价也不是我们可以承受的了,来呀,命令下去,后撤。” 慕虬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虽然这个决定让他的心有些滴血,但他还是下了正确的命令。 然命令是下达了,却根本无法执行,在他们的身后,并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北狄骑兵主力们赶了过来,现在就堵在他们的身后,便是慕虬这一刻是想后退都做不到了。 “退不了了?”听到身边亲兵们的汇报,慕虬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这原本就是黑夜之中,命令传达的不及时。一旦若是强行后退的话,那就一定会造成大军混乱,甚至不知道发生多少的踩塌事件,若是如此的话,北狄军的损失就太大了一些。 更要命的是,吉州军即然是早有准备,怕是他们的近十万骑兵早就在黑暗中盯着自己,若是北狄大军自乱了起来,对方一定会趁势掩杀出来的,如此那便是真的败了。 即是不能后退了,索性也就只能前进。慕虬的脸上闪过了一道狠戾之意,“命令,大军不记一切代价冲锋,破了对方的拒马桩,杀进吉州军大营我们依然可以获得胜利。” 慕虬也是拼了。在下完命令之后,便带着上百亲兵们第一批向前冲了出去。而在将军的以身做则之下,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也是跟随其后向前杀去。 北狄骑兵的战意的确很浓,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们不太会把性命当回事。死就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正这一辈子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对很多北狄人而言,活着反而是受罪,不如轰烈而死的痛快。 仅是从战意上来看,这就不是大多数乾兵们所具备的。他们看过别人过好日子,自己也想过好日子,因为有希望,反而会怕死,无法做到真正的孤注一掷。 北狄骑兵发起了绝死攻击,冒着箭雨就冲了过来。在他们的巨力之下,一个个一丈多高的大型拒马桩就被挑到了一旁,不在成为了拦路之物。 “真是猛呀。所有弓箭手注意,后撤,后撤,把战场留给战车营。”正在指挥着弓箭兵进行攻击的野战第二军旅长伍虎,在看到越来越多的拒马桩被推到了一旁,甚至已经有北狄骑兵与吉州弓箭手开始接触,自家这里出现了伤亡之后,这便大声的喊着,命令大军向后退去。 早就演练过很多次的一万弓箭手便依令而退。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到了中军大营中唐傲的耳中,在得知拒马桩都被北狄军给破了之后,不得不感叹着,北狄骑兵的凶猛,以及自家弓箭兵数量还是太少了一些。 若是成熟的弓箭手足够,在这里摆上五万甚至更多的弓箭兵,便不惧北狄骑兵的冲锋了。 不过还好,唐傲并非是没有手段,他还有战车营可用。按着计划,百辆战车顶替了后退的一万弓箭手,来到了军营的前线。 铁壳子出现了,一亮相便是一阵的沈氏小连弩发出,要了上千北狄骑兵的性命,其中还有一箭射到了慕虬的肩膀上。 忍着巨痛,伸手将肩上的箭矢拔掉,慕虬的面色变得有些发白了起来。“所有人听令,冲上去与吉州军杀到一起,如此他们的铁壳子就不敢随意的放箭了。” 无数的北狄骑兵继续发起着冲锋,汇合着身后所来的北狄军主力,他们如蝗蜂一般而来,使得战车营的战士,即便是不断的放箭,依然还有一种杀之不完的感觉。 北狄骑兵的凶猛和速度,让他们很快就与吉州步兵混到了一起,此时再放箭的话,那就很会容易伤到自己人了,百辆战车畏手畏脚无法发挥作用之下,趁势北狄骑兵向着吉州军营掩杀而来。 尽管提前做了准备,但北狄骑兵的勇猛还是出乎了吉州军的意料。客观条件之下,骑兵的战力也非是步兵可及,不是有所准备便可以战胜,更不要说人家还占有着兵力上的优势。 “必须要将他们的士气摧毁。”唐傲已然穿上了金黄战甲,神色坚毅般的说着。 “傲儿不可呀,现在外面十分的混乱,此时出去,实在是难有胜算。万一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六州之地危矣。”眼看着唐傲又要去冒险了,沈云义第一个站出来,也是唯一一个有能力站出来阻挡之人。 “叔父。”看出了沈云义眼中的焦急和关心,唐傲感动之余开口了,“现在形势危急,难道我们还有的选吗?除非我们选择现在就退出去,如此北狄必胜,那样一来,有其恶虎在身后,以后我们如何兵进中原,怎么南下?为了以后,现在傲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再说了,傲儿还不会愚蠢到杀出去与这些北狄骑兵纠缠,傲儿是要去北狄的王帐,现在他们的兵力都派了出来,想必王帐中一定空虚,若是可以一击而退的话,北狄士气必然大落,军心大乱,便是我们获得大胜之刻。” “好了,叔父,这里一切就拜托给你了,来呀,调重骑兵猛虎团随本王一起出发。”连说了很多的唐傲不在给沈云义开口的机会,这便手持着长空丈八槊在雪菲等人的保护之下向着王帐之外而去。 眼看着唐傲毅然般而去,沈云义也猛一咬牙槽子说道:“传本将命令,所有能拿武器的人都上战场,包括那些伙夫、民夫们,告诉他们,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一个时辰,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 这一会的沈云义也是豁出去了,不是大胜就是大败,现在已然是没得选择。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战死在这里而已,他已经这么大岁数,已经过了当时的平均寿命,死则死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死,地下面见兄长还有众兄弟的时候,他也可以堂堂正正,挺起胸膛。 再说唐傲一行人出了王帐,便绕道去了左翼,与在那里的猛虎团重骑兵汇合。撼山卫旅长冯逊和周金文等团长全数都等在这里。 “少爷,不行的话我们一起去吧,如此把握更大一些。”一见到唐傲,冯逊便主动请战着。他又如何看不出只带一个重骑兵团前往北狄王帐的危险呢。 “不行,你们要留在这里,且一定要记住,没有命令不能杀出去。什么时候北狄骑兵士气大落而回撤的时候,才是你们出击掩杀的时候,不然的话,宁可步兵全数败了,也不能出击,你们就是吉州军最后的种子了。” 唐傲摇着头。按说现在前线正是危急的时候,把冯逊这近十万骑兵派上去,可以起到极好的防守作用,甚至有可能挡住北狄骑兵的铁蹄也是说不定的。 只是如此一来的话,吉州军便等于没有了最后一支机动反击力量,那时就算是看到北狄兵败了,撤了,他们也没有冲杀上去的能力。或也可以说,即然是能胜也只是惨胜,不会是大胜。 唐傲可是一门心思的要把整个北狄打败,要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的,又怎么能够允许骑兵过早的出击,从而影响大了大计呢。 “诺。”不管冯逊愿不愿意,即然唐傲这般说了,他便只能是服从。“周金文,本旅长告诉你,一定要保护好大王的安全,如有任何的差池,拿你是问。” 将胸口拍得当当响的周金文也于这一刻开口道:“旅长你就放心吧,除非俺老周还有五千将士全部战死,不然的话,大王一定不会有事。” “好,要的就是你这个保证,出发吧。”冯逊一掌落到了周金文的肩膀上,眼中似有泪水般的说着,“小心一些,一定要胜,某等着和你们兄弟汇合,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呢。” “哈哈,这话老周记下了。走了,兄弟们,上马。”周金文于哈哈大笑之声上了披挂着了重甲,跃上了武装到了牙齿的战马。随后黑龙三爪旗于夜中高高飘扬着,紧随在黑龙金爪旗后。 第八百五十四章 决战启(再下) “出发。”用内气喊出的声音可以传荡至很远,以保证每一名骑兵战士都可以听到,随后五千五百骑兵便峰涌而出,引得大地上是一阵阵的颤抖。 此时的北狄王帐,也是灯火通明。 义渠射和公孙·文已经带人去往了吉州大营,就近指挥那里的战事。不时也会有传令兵回报前线的情况。 当得知吉州军竟然有所准备的时候,义渠枭也被吓了一跳,大呼着吉州军太过于狡猾了,可是随即知晓自家骑兵十分的英勇,已经连破了数破防线之后,又变得欣慰了起来。 “呵呵,大王,这般看来,大事以定,只要冲破了吉州军的防线,杀到了王帐之中,吉州军就没有了抵抗的勇气,那就是我们收获大胜的时候了。”乘家族老乘思托哈哈的笑着,抒发着内心中的激动之意。 “是呀,我们大狄骑兵才是天下第一强军,无可战胜。哈哈哈,只是刚才传回的消息,吉州军抵抗的也很顽强,我们也不太能太吊以轻心了,对了,九舍将军还带着两万骑兵正截断着吉州军的后路吧。即然是事情有变,不如命人让他们改变计划,让他们向吉州军的后方发起猛攻,如此敌军必然大乱。” “好,这个主意好,臣马上就派人通知九舍。”乘思托闻言很是赞成般的点了点头。在他们看来,擒不擒住唐傲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能够打败吉州大军,解北狄之危就好。 事实上,义渠枭也并不是一个极具野心之人,他也从未想过进入乾地,只要大狄安定,他可以保住手中的荣华富贵便很是满意。 当然,别看两人在这里说的热闹,实则两人都有些胆小,不然的话,此时就不应该留在主帐之中,而是应该和大军一起,出现在吉州大军之前了。 乘思托得了令后,这便派人去联系九舍,让他更改计划由吉州后方发起攻击,以达到大乱吉州军,加速夺取重创敌人的目地。 随后一王一臣便让人送上了烈酒英雄醉,在这里自饮自酌了起来。尽管他们距离战场只有十里,对于骑兵而言,这根本算不得是什么距离,但现在的吉州军自身都将难保了,他们又哪里有空头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他们实在看不到任何的危险所在。但却不知道,此时的唐傲已经做出了袭击他们王帐的决定,现正做着准备,用不了多久就会杀到这里了。 阿拉山的东面一处高·岗上,九舍正带着两万北狄骑兵守在这里。 他们的任务就是一旦发现吉州军有后撤之意的时候,便突然出现,截断其退路,将他们彻底的包围在阿拉山下,并给予歼灭。 可以说这个任务让九舍十分的满意,不用马上就与吉州军为敌,便是连演戏都不用,这让他的身份可以继续的隐藏下去。毕竟一旦是真的上了战场,面对着冲来的吉州军,他杀还是不杀吧? 如果他不杀人的话,被其它人看到会不会有所怀疑? 九舍自认不是一个演戏的好材料,这一次能隐藏身份这么长时间,也是因为他除了通知唐傲一个消息之外,其它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不然的话,怕是很可能早就会露出马脚了。 远处喊杀声早已经传荡了过来,九舍就知道,那里正发生着大战。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得到吉州军溃败的消息,这让他心中多少安了一些神。 虽然没有去到现场,但吉州军能坚持到现在,想来是必有所准备。也就是说他传的话唐傲是收到了,不然的话,十几万北狄铁骑杀去,若是没有准备,吉州军早就大败了。 仗打到现在,也不过就是让九舍稍微的放下一些心思而已,他现在还在考虑下一个问题,那就是吉州军和大狄军谁能获胜呢? 现在自己的命运已经与吉州军拴到了一起,九舍当然希望自己这一方能胜。但大狄骑兵如此的勇猛,吉州军当真可以挡的住吗? 一想到,双方的兵力有着差距,尤其是骑兵方面更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九舍的心就又一次高悬了起来。 就在心情还七上八下的时候,乘思托派来的传命兵到了,向九舍传达了新的战令。 “什么?让我们去攻打吉州军的后方?”听到新的命令之后,九舍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格登了一声。 如果自己真这样做了,那吉州军定然是凶多吉少,那就等于是自毁长城了。只是他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办?这两万人只是暂时性的交给了给自己而已,他们可不会真的听自己的。 若是真能听自己的,他岂不是早就带着这些人向北狄骑兵身后杀去了吗? “对。这是大王和族老共同商议的结果,还请将军执行,某还要马上回去复命。”传令兵不疑有他的说着。他只认为九舍的惊讶是因为命令突然间改变了而已,却不知道对方心中的真实想法。 “好,即是大王和族老的命令,某自然是服从的。还请信使回去传信,某现在就集合军队。”九舍嘴中答应着,心中却在飞速的考虑着应对之策。 “好,将军辛苦,某告辞了。”传令兵随即向九舍行了一礼,这便走出了大帐。 九舍也跟着一起走出了大帐,随即大声的喊道:“所有人听令,马上集合。” 传令兵听到了身后大军集合的声音,更不会在有什么怀疑,便快马加鞭的向着王帐方向而去。他却不知道,九舍是在集合军队,但目标却不是向着吉州军的身后杀去,而是在向后退二十里。 这便是九舍临时想到的应对之法,他把这道命令是大王和族老之意向着其它的千夫长们做了一个说明。说这是担心距离吉州军营太近,即便是守在这里,吉州军退到这里时还能保持着不少的战斗力,这是大王和族老为了我们的安全,才要后退。 这样不仅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且再后退二十里,吉州军跑到那里的时候,体力会下降的十分厉害,便于他们接下来的攻击。 千夫长中是有人看到传命兵的到来,便以为这真是大王和族老之意,在加上九舍的身份远比他们要高,也更受信任,哪里还会有人怀疑,一个个当即答诺,带着大军向着后方二十里之地开始撤去。 九舍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而正是因为他的相助,吉州军后方才没有受到重创,若不然几面夹击之下,怕是吉州军根本就顶不到最后。尤其是为了挡住正面北狄骑兵的攻势,沈云义早已经将守后方的两万步兵调到了前方,那里只是留下了两千人而已。 两千步兵要挡住两万北狄精锐骑兵,其结果都不用想,人家只需要一个冲锋便可以轻意冲过防线,那便是吉州军大败之时了。 谁也不会想到,九舍竟然被唐傲提前策反了,若是北狄王和乘思托可以早一步料到的话,或许这一场大战的结果就可以改写了。 唐傲带着五千五百骑兵前冲了五里之后,便停了下来。小白还没有回来,对方的防御阵图没有弄清楚之前,唐傲不会莽撞行事。万一若是一头扎进了北狄军的重兵重围之中,那当真是死也不会闭眼了。 已经有消息传来,北狄王帐处还留有着北狄军五万骑兵,如果是平时,这股子力量再此,唐傲是绝对不会随意冒险,只带着十分之一的兵力前来。可是现在,他已然是没得选择。 也好在今天晚上大战已启,战马奔腾的声音到处都是,杀喊声也是远远可以听到,不然的话,这五千五百骑兵想要掩人耳目怕也是一大问题。 等待的过程之中,唐傲不止一次焦急的回头望去,吉州军大营那里是喊杀声震天,也是灯火连天,每在这里多停留一息,便是多上一分的危险,但是唐傲也不得压下心中的冲动,只盼着小白可以早一些回来。 没有让唐傲失望,小白终于归来,落到了唐傲的面前,将自己看到的做了详细的描叙。 “很好,辛苦了。”轻抚了抚小白的额头,唐傲转过身去,看向着身后的周金文说道:“敌情已然摸清,北狄的五万骑兵主要集中在正中央方向,仅是那里便有四万之众,一会你带着猛虎重骑团于正面杀出,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本王带着五百大汉将军由西面突然杀进到王帐之中,大事可定。” 以五千战四万人,便是一比八的比例,但周金文得了命令之后,脸上不见任何的变化。 这即是因为他对重骑兵的战力有信心,也是知晓此时并非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当下点头应道:“请大王放心,我们猛虎团定然会死死的拖住北狄骑兵主力。” “好,只要你们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便足够了,保重。” “大王保重。来呀,猛虎团的儿郎们,上马出发!” 猛虎团五千重骑兵冲了出去,引得大地上又是一阵的颤动,唐傲的目光中带着希望,又有一丝的担忧,随后也是翻身上马,“大汉将军们,随本王杀向北狄王帐,建立不朽之功业,杀!” “杀!” 五百人硬生生的发出了数千人般的吼声,接着马蹄踏地之声响起,大军向着西面奔涌而去。 第八百五十五章 决战启(再下下) 北狄王帐。 考虑到前方大战还没有结果,不管是北狄王义渠枭还是乘家族老乘思托都没有喝多,他们是一边品着酒,一边哼着北狄小调,似乎这一刻他们已然胜利了一般。 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心中一直在夸大着吉州军的实力,也小看他们北狄骑兵的勇猛。 当在开阔地带,火炮的优势无法展开时,他们原本拥有着极大的优势。莫说是夜晚偷袭战了,便是于白天正大光明的杀出去,最终获胜的也会是他们。 但碍于以前吉州军取得的种种成绩,他们并不敢去赌而已,以至于非要在吉州军有所准备之后才发起攻击,浪费了大好的优势机会。 而现在,唐傲更是冒险一试,带着精锐直奔向着王帐而来,好好的局面硬是让自己陷入到了危险之中。也亏得两人还好意思在这里喝酒做乐。 仔细想一想,这样的人不失败,那谁又会失败呢? 正畅谈着打败了吉州军,进入吉州之后要如何分配抢得之物的时候,突然间一名亲兵便心急火燎的闯入到了王帐之中。“报,吉州重骑兵突然出现在我们军营的正面,正向我们这里杀来。” 正想喝斥着手下的士兵没有规矩,可猛一听吉州军杀过来了,义渠枭和乘思托都是一脸急色的起身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尽管两人其实已经听清楚了,但这一会却是完全的不敢相信,宁可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大王,吉州军来了,来的还是重骑兵,正从正面冲来,已经与我们的骑兵交上手了,但他们的铠甲十分坚硬,且一个个勇武十足,我们的勇士正在努力的挡住对方。” 因为天黑的原因,并不知道吉州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只知道来的是重骑兵,且冲锋的势头很猛,这便让不少的北狄骑兵感觉到压力山大,便想着把事情向大王汇报,是不是可以请来援军。 “这...这不会是吉州军的骑兵主力吧。”乘思托闻言,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便有些狐疑般的说着。 这倒也不怪乘思托会这般,实在是前线传来的消息中一直没有吉州军骑兵的影子,似乎这些人都消失不见了一般,那可是近十万骑兵呀,任何人敢于小看这股子势力,都将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应该不会吧。”义渠枭用着有些不太确定的口气说着,然后看向乘思托似是试探般的问着,“要不然,我们向射将军他们请援?” “臣看可以,毕竟大王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且如果这些人真是吉州军的骑兵主力,那就很有必要撤回一部分骑兵来与我们行合击之术。”乘思托也是怕死之人,听到连大王都这样讲了,又怎么可能会拒绝这个提议。 “好,马上派人向射将军他们传令,让他们派出一部分的骑兵回援,就说吉州军的骑兵主力杀到了我们的王帐中来了。还有,通知王帐外的其它骑兵支援正面战场,不能让吉州军的重骑兵靠近这里。”深知自己那个弟弟的脾气,如果不把形势说的严重一些的话,他是不可能会相信和重视的。 “诺。”亲兵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出了王帐骑马传信而去。而这个时候的义渠枭和乘思托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喝酒了,而是担心的看着外面,等待着战事的结果。 周文金的猛虎重骑团,以两百人一个连为单位,发起着猛攻。 为了达到吸引北狄骑兵主力的目的,他们发起了绝死冲击。完全不顾后路,也没有留后路的发起着冲击。 这种不留退路的打法,让他们只需要全力攻击便是,即便是四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惧意,相反依仗着兵器之利、铠甲之厚,反倒闹出了不小的声势,杀伤了不少的北狄骑兵,也引得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向着他们这里包围而来。 一身金甲的唐傲带着五百大汉将军藏于暗中,虽然他看不到正面战场上的激烈碰撞,但看到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向着着王帐正面跑去的时候,他便可以猜到那里的战斗一定十分的激烈。 这可是猛虎团的战士们在拿生命吸引着北狄骑兵的主力,为的就是给他们创造一个最佳攻击的机会。 转眼间,近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原本负责西面防卫的北狄骑兵人数撤走了八成,之前至少有五千骑在这里,现在只剩下千骑左右。 只有千骑而已,还是毫无防备,唐傲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临了。 不要看唐傲身边只有五百骑,但担负的确是战场之上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若是他不能达到重创北狄王帐的目的,那这一仗很可能就要输了。 “所有大汉将军们听令,接下来我们只有进攻没有后退,不管面对的是多少的敌人,我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字——冲!大家明白吗?” “明白。” “好,现在大家就随着本王而行,只要本王的旗帜出现在哪里,你们就要跟随到哪里,无令不得停歇。”唐傲吼完这一嗓子之后,目光看向着傲三、傲四、傲五、傲六、傲七五位兄弟。 就见傲三五人人人一面黑龙金爪旗在手,他们将代表着唐傲的驾仪。但凡金爪旗所至之地,便证明着唐傲出现在了这里。 “少主放心,我们一定会跟随左右,除非战死,不然不会离开一步。”傲三似乎知道唐傲的意思,当下保证般的说着。 “旗在人在,人在旗在!”傲四等四兄弟这一刻也是齐齐的大声说着。 “好,儿郎们,本王为头,你们为翼,冲呀!”唐傲气势如洪般的喊了一嗓子,加持着内气的声音在黑夜间也传荡出了很远,甚至一里多地外的北狄骑兵们也都听到这个喊声。 声音响彻在大地上之时,五百骑兵动了,马蹄踩踏着大地,由远及近而来。人未到,一阵的箭矢便先射落了过来。 只是刚闻其声,不少人还好奇的向着这边看的时候,金甲的唐傲便出现在这些北狄骑兵的面前。 “不好,是吉州军骑兵。” 有反应快的,也只是刚刚来得及喊出而已,便感觉到咽喉处一痛,接着鲜血飞飙而出,长空丈八槊划破了那脖颈已然从其身边掠过。 踏雪玉白龙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很多人刚看到那金甲,接着唐傲就来到了们的面前,开始了大杀一通。 有唐傲打头解决着麻烦,声势如洪之下达到了先声夺人的目的。 接下来五百禁卫手持牛角长弓,将一个个欲想挡在路上的敌人一一射翻在马下。 平时大汉将军们可是没少跟着唐傲一起练弓射,他们用的是最好的弓,也有着数不尽的弓箭任其使用,不说个个是神射手吧,但只要他们集合在一起,那股力量也是相当之强,除非敌人的数量过多,不然的话,只会成为他们的箭下之鬼。 突然杀出的唐傲,就这样给了毫无防备,丝毫没有准备的北狄骑兵以重重一击,等到他们的队伍过去的时候,满地都是北狄骑兵的尸体,其它的大约还有六七百骑反应过来,在想上马追击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唐傲他们的身影。 以快打慢,便是唐傲此行的战略方针。现在来看,他们做到了。 战马不断飞腾着,距离北狄王帐也是越来越近,当已经远远可以看到王帐的影子时,终于被守在这里的三千北狄骑兵所发现,然后他们叫喊着挡冲而来。 “杀过去!” 唐傲长空丈八槊一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在这个时候有人阻碍到自己完成最终的任务。身先士卒的他有如一头猛虎落进了羊圈一般,随着长空丈八槊的不断挥舞,不时就会有北狄骑兵被拍落到马下。 “跟上大王!”傲三一边叫喊着,一边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黑龙金爪旗,那面旗帜硬是有如一杆灵活的大枪般,上下翻飞之间,将一个个靠近他们的北狄骑兵于马上击落。 在后面的五百大汉将军,也是人人发出了暴喝之声,接着手中的亮银枪不断翻飞着,将一名又一名北狄骑兵挑翻在地。 按说能够负责保护王帐的安全,这些骑兵都是精锐之师。但也仅仅只是相对而言,比之唐傲身边的大汉将军们,不管是训练的强度还是装备都远远差了一截。 加之有心算无心之下,完全可以弥补数量上的差异。 当然,这里毕竟是精锐的北狄三千骑兵,当双方真正混战到一起的时候,大汉将军之中也不免出现了死伤,一些个刀枪顺着他们的头盔面罩上扎进,扎进到大汉将军的口、鼻、眼之中。 不时就会听到有大汉将军发出了嚎叫之声,但这一会大家都仿若未闻一般。哪怕知道战友正在痛苦的煎熬着,但却没有人有时间和余力去救助他们,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跟随大王的脚步。 已经达到了宗师的修为,见闻知觉的能力,让唐傲可以提前规避一些危险,让那些从任何地方伸来的刀枪都无法真正的伤到他,反倒是死在他手中的北狄骑兵数量早已经过了半百。 第八百五十六章 决战启(还下下) 没有人可以真的伤到唐傲,但还是有些兵器打到了唐傲的铠甲之上,在那里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其中仅仅是胸前这一块,便多了二十多具纹路,如此可见其凶险的程度。 但唐傲本人并没有任何的惧色,此战胜负就在这里,他是绝对不能有半点的退缩之意。只有不断的冲杀,直至冲进北狄的王帐之中。 北狄王帐。 又有一支吉州骑兵从西面杀来的事情早已经汇报到了这里。接下来消息越发的具体着,最后的汇报竟然是吉王唐傲亲带骑兵杀来,且听人说是无人可挡,锋锐之及。 “大王,先撤吧。乾人有句话,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呀。”乘思托闻听吉王带着骑兵距离王帐已然不足一里之距的时候,当下是一脸冷汗般的说着。 尽管他也知道,王帐的周边,足足留下了万人的北狄骑兵,且还都是其中的精锐所在。但唐傲的名头实在是太吓人了,想一想此人的战绩何时败过,与这样的人为敌,还是如此近的距离实在是难以让人心安。 乘思托所担心的也正是义渠枭所忧虑的。 这些年来,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锦衣玉食,马上功夫早已经被他放到了一旁,他也在不复年轻时的勇气,一马一刀再手,敢于傲世天下。 千重万重性命最重。义渠枭连连点头道:“对,我们要先离开这里,等待射弟的大军到来之时,在收拾吉王不晚。” “大王所言甚是。来人呀,快把战马牵过来,保护大王撤离。”乘思托是一刻也不想在等待下去,这便连声的喊着人,吩咐着。 早有侍卫走上前来,伺候着大王与族老穿上了甲胄,上得了战马,然后在慌乱间,连王帐内的东西都没有拿走,仅仅只是把王帐大旗带上,这便向着阿拉山后的石勒城方向飞奔而去。 即然是对面也出现了吉州骑兵,那此时赶去与义渠射他们汇合无疑是相当危险的。义渠枭和乘思托也不会有这样的胆量,两人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快些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是非之地。 长空丈八槊上早已经被鲜血所染,再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模样。死在唐傲手中的北狄骑兵数量已然达了三位数,他的体力也正在迅速的下降着。 纵然就算是宗师,也是知道累的。尤其面对的还是死了一批又会冲上一批的北狄骑兵精锐。这种杀之不尽的场面,让人越发的看不到希望所在。 连唐傲拥有双生脉都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更不要去说旁人。傲三等人早已经是气喘吁吁,死在他们手中的北狄骑兵也是二十以上的数字了,他们现在完全就是在凭着本能在杀人而已。 五百大汉将军的情况更加好不到哪里去。死伤人数过了百人,这还是禁卫组建至今,重创最为严重的那一次。即便是上一回唐傲被两位宗师于吉城城北断山崖伏击,他们的死伤数量也没有达到这个数字。 体力消耗巨大,全身都是鲜血,挥枪的速度比之以往,便是连一半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了,而周边似乎还是有着来之不尽的北狄骑兵,众人都有了一种看不到希望的感觉。 若非那一身金甲之人还在他们前面,还在不断的挥槊,怕是他们的意志都要崩溃了。 “快,大王撤了,其它人留下一部分挡在这里,还有一部分跟随着我们一起去保护大王。” 也就在唐傲感觉到步步为艰,大有一股要被精锐的北狄骑兵给淹没的时候,突然外围传出了那般的天籁之音,北狄王竟然因为害怕而先一步的逃走了。 声音传出,北狄骑兵阵营便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骚乱之声。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苦战,随时冒着被杀的风险,但他们要保护的大王竟然逃了。 众人心中的那根支柱,似乎突然间就塌陷了一般,让人无法接受,也让有些人陷入到了徘徊之中。 他们平时的训练中可没有大王会率先逃走的这一项啊! 众人还在一脸的疑惑,一脸的不解,甚至有些伤心的时候,传令之人又一次误导了大家。什么叫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离开,那到底是哪一部分人留下,又是哪一部分人离开呢? 出于私心,自己是不是就是要离开那一部分人呢? 吉王唐傲亲现,所带的这支骑兵虽然人数不是很多,只有数百,但战斗力却是强得让人可怕。 这一会的时间里,死在他们手中的北狄骑兵已然有数千之数了。当眼看着一名名往日的同袍就死在吉州骑兵手中,其它还活着的人又岂会不怕。 但他们还能顶得住,且依仗着人数优势也并没有露出败势,那是因为大家都知晓,就在他们的身后,大王便在那里。 或许大王此刻正在看着他们的表现呢,这一战一旦胜了,等待自己的就是荣华富贵、加官进爵,那是最美好,最让人向往的未来。 可是现在,大王竟然走了,那他们在这里表现的再勇猛谁又会看到呢? 看现在吉州骑兵的这幅样子,明显是要拼命了。那留下的那部分人岂不是也要拼命,甚至要把命都丢在这里,那这样做到底还值不值得? 北狄可不像是吉州军有着严格的军规和奖励制度,只要你杀了敌,哪怕就是战死于沙场,你的功劳也不会被抹去,属于你的那一切最终还是会落到你的家人身上。在北狄,你死就死了,没有谁会记得你,相反,你死之后,你原本活着的时候拥有的一切,都要被别人给霸占了去。 这些不仅包括他们的财产,还包括他们的女人和孩子。 真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女人就会在其它的男子身下承欢,他们的孩子也将叫别人阿布。想一想都是多么的可怕。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等死,我是应该离开的那一部分人。” 在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心中生出了相同的想法,然后他们付诸了行动,一个个之前还冲的很猛的北狄骑兵,这就转过身去,向着石勒城方向奔马跑去。 有的人跑的快,先走了。可并不代表他们就应该是那离开的一部分人,其它反应慢一些的,此时也算是看出来,留下来只有一死,跑出去才能够活。 至于说治罪? 别开玩笑了,又没有人要求某留在这里不是吗?即是这样,某为何不能离开? 一时间,逃走的北狄骑兵是越来越多,最后开始成队成批离去,原本还压力巨大,四处都是敌人,被围的密不透风的唐傲突然间就感觉到眼前一亮,之前的那些敌人竟然都不见了。 周边没有了敌人,众人不仅感觉到压力一松的同时,也能够更好的发挥出他们的战斗力。 被围的时候,众人需要抵抗住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便是生出三头六臂都嫌少了一些。现在好了,他们的左右后没有了敌人,便可以集中全部精力去杀正面的敌人。 “受轻伤的留下来保护受重伤的兄弟,其它无伤的跟着本王一起杀向王帐,冲!”唐傲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之后,眼眶之中便湿润了起来。实在这一看,看到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兄弟战死沙场,还有五分之一身染鲜血,显得受伤不轻的样子。还有约五分之一的兄弟不同程度的带着伤势。 事后据统计,唐傲所带的五百大汉将军,竟然前后经历了八千骑兵的猛冲,其中还有不少原本是负责后勤运输和伙头兵的北狄兵也得了命令向唐傲他们发起了冲击。 一战十六,还能坚持到现在,足以看出大汉将军们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大王,您只管去就是,我们虽然受了重伤,但还能挥动亮银枪,但凡有人敢过来,我们一样可以取了敌人的狗命。” “对,轻伤的兄弟不用管我们,跟着大王一起杀敌,这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安慰。” 一众受重伤的大汉将军们,这一刻发出了声音,目的就是一个,他们这里不需要保护,他们想让更多的兄弟可以跟着大王,保护大王的安全。 义渠枭已然跑了,这个时候可不是矫情的时刻,唐傲也知晓如果身边的兵力太少的话,怕是起不到应有的震慑作用,这便重重点了点头道 :“好,兄弟们保重,待本王胜利归来时你们都是功臣。来呀,轻伤的弟兄们听令,随本王一起杀!” “杀!” 随然只有三百人左右,硬生生喊出了千人的声势来。随后跟在唐傲的身后向着一里之外的北狄王帐处冲了过去。 唐傲还是一马先当的出现在王帐之中,看着这里空空如也的样子,先是皱了一个眉头,接着长空丈八槊便是一挑,一个临近他的火盆这便向着北狄王帐中落去,很快便燃起了大火。 “轻伤兄弟们不必在跟着了,你们有新的任务,四处去喊,就说北狄王被烧成了重伤,逃走了。”唐傲计上心来般的说着。 第八百五十七章 大局定(上) 对敌之重在于攻心。只要攻心成功,便是再多的敌人也是有可能会战胜地。 百名轻伤兄弟虽然还想跟在唐傲的身边,但王令已下,他们不得不服从,这便一个个骑于马上向着唐傲敬了一记标准的军礼之后是转身飞奔而去。 “其它人随本王一起追杀北狄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在赶回来。”唐傲担心,一旦义渠枭回过味来,重新回到了战场之上,怕是就可能会止住北狄骑兵的败势,让事情出现反复。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件,那就是继续的追杀,给义渠枭以重大的压力,让他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只能继续的逃亡,如此大事方才可成。 带着两百大汉将军,五道黑龙金爪旗依然是高高飘扬着,接下来一众人等迅速的沿着北狄王义渠枭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就在唐傲带人刚刚离去,百名轻伤的大汉将军们喊声开始四处响起。 “北狄王被烧成了重伤,已然是奄奄一息,逃走了。” “北狄王帐被吉州军突破,北狄王被大火点燃,现在是命悬一刻,奔逃而去。” 甚至还有说是北狄王已死,他的亲兵们护着他的尸体奔向着石勒城的方向。 喊声四起,在黑暗之中其它人只闻声音,不见其人,也就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但有一样他们却可以看到,那就是他们身后的王帐果然燃起了大火,似乎再印证着事情的真实性。 还有些人不相信,派人去找大王请示军令,但哪里又能寻得到人呢? 大王不见了,生死不知。 当这个真实的消息传入到正与重骑兵猛虎团而战的数万北狄骑兵耳中时,这支军队终于崩溃了。 古时代仗,士兵们会听将军的命令,将军会听王或是皇的命令。说到底,他们打仗就是为了王或是皇而打的。现在王都不见了,他们还在这里拼命到底是为了谁呢? 心中的精神支柱突然间就不见了,这一刻,还岂会有人恋战,还岂会有人在去送掉自己的性命。 北狄军大乱,甚至不少人见势不妙都已然向着四方奔逃而去,周金文团长抓住了这个有利的时机,带着只有两千人的重骑兵悍然般的发动着反击,重创了对面还来不及逃走的三千多北狄骑兵。 这就有如一道重锤般的落下,砸在一众北狄骑兵们的身上,让他们连最后一点的抵抗之力也是消失不见,面对着如此勇猛和凶悍的吉州重骑兵哪里还敢再战,一个个有多快就逃多快。 也就是感觉到面前一空的时候,一名大汉将军伤兵来到了周金文的面前,“周团长,大王向着石勒城方向追去了,身边只有两百人而已,你快去帮忙吧。” “哦!好的。所有人听令,扔掉身上所有的多余之物,跟随本团长一起去助大王。” 得知唐傲的身边只有两百人时,周金文也是被吓了一跳。只有这点的兵力一旦要是遇到了北狄军的主力骑兵,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他这便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救援的决定,一时间两千重骑兵扔掉了身上的重甲,去掉了战马上的披甲,生生的变成了两千轻骑,随后全速的向着通向石勒城的官道上赶了过去。 吉州大营之前,杀声还在继续。 一万弓箭兵早已经累得虚脱,不得不退了下去。但人闲弓不闲,很快就有人替换了他们,只是这些新的弓箭手们能力有限,射出的弓箭少了许多的准头。 弓箭兵无法压制北狄骑兵的时候,这些骑兵冲击的更加猛烈。即便是在沈云义的命令之下,有着很多的民夫和后勤人员都拿着武器冲了上来,但也不过就是多坚持一会而已。这些人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或许打顺风仗还能起些作用。但面对的是精锐的北狄骑兵,很多人冲上去后,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便被高速的骑兵给分割包围,随后被杀于战场之中。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从唐傲走后到现在,吉州步兵已然付出了四万人死伤的代价,便是民夫更是有近五万人死于战场之上。 形势越发的不妙,沈云义神色间充斥着全是急意,王帐中的他是来回踱着步,在衡量和考虑着是不是把八万多骑兵派入到战场之上。 虽然这个时候派出这些骑兵还不是最佳时机,但如果骑兵在不冲锋的话,北狄骑兵就要杀入到王帐之中。而一旦王帐被毁,所有战士的精神支柱不在了,很可能大军士气全无,那个时候纵然就算是骑兵杀了出来,也将无法力挽狂澜。 “旅长,虎贲卒刑四团长请援,他们要顶不住了。”一名通讯兵焦急的跑进到王帐之中,看到了沈云义之后急声说着。 “他们还有多少人?”这个消息并没有出乎沈云义的意料。一万虎贲卒被派到了王帐的正前方,那里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若非是他们在那里顶住的话,怕是北狄骑兵早已经杀入到了王帐之中。 “虎贲卒战死了三成,伤者有三成,现在还能战的也就只剩下四成人。对了,刑四团长也受了伤,但并不无大碍。” “这么说只有四千虎贲了?”听到这个结果,沈云义的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到了一起。一旦若是虎贲卒也战败的话,那北狄骑兵面前将在无什么阻碍,到时候王帐不保矣。 “哎,即是如此,便...”沈云义终是受不住这股子强大的压力,无论如何,王帐是不能有事的,只能先把八万多骑兵派出去,先守住王帐,然后等到天亮之后,在进行撤军,或许损失还能小上一些吧。 也就在沈云义终于下了决心,正准备对通讯员下达命令的时候,另一名通讯人员跑进到了大帐之中,一来到沈云义的面前,便脸带兴奋和激动之意的说着,“旅长,北狄骑兵退兵了,他们最后面的骑兵已经调转了方向,与我们正在战斗的骑兵也做着脱离战场的准备呢。” “什么?退兵了!”这个结果让沈云义十分的震奋,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唐傲成功了。 当然,这不过就是猜想而已,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之前,他是不会做出什么决定,万一这要是北狄骑兵的计策,只是为了引自己将骑兵派出去,那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快,马上派人去查探情况。”沈云义向着两名通讯人员急速的说着。 两人领命,这便欲转身而去,王帐内突然袭来了一道飓风,接着一个巨大的飞禽这便飞入到王帐之中,落入到距离沈云义只有三米之处。 “是传讯飞禽,快看看它身上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沈云义脸色有些紧张的说着。 两名通讯员连忙走上前去,在飞禽的鹰爪处一阵的摸索,果然就找到了一张纸条,随就送到了身后沈云义的手中。 接过纸条,有些激动的沈云义连忙展开,上面正是唐傲的亲笔字迹。大意就是他已经完成了任务,毁了北狄军的王帐,接下来北狄骑兵应该会大乱,如果是这样,就到了吉州骑兵全线反击的时候。 “哈哈,好,太好了。”再一次将纸条看了一遍之后的沈云义哈哈大笑着,在看向两名通讯兵的时候连忙说道:“快,去通知冯逊旅长,告诉他,反击的时候到了。” “诺!”听闻消息的两名通讯员也是十分的激动,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吗?两人答应之后便转身向王帐外奔去。 沈云义也没有闲着,马上又叫人去通知其它的步兵将军们,做好掩杀北狄骑兵,上战场上抓俘虏的准备。 北狄骑兵的中军,此时情况很不乐观。 就在刚刚,义渠射和公孙·文眼看着吉州军已然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败时,还在哈哈大笑着,期待着胜利那一刻的到来呢,可是转眼前,就有人传来消息,说是王帐被毁,北狄王生死不知。 之前的时候,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说是吉州军派出了骑兵向着王帐发起了猛攻。得知消息之后,在联系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吉州军骑兵的出现,义渠射和公孙·文便以为这应该是吉州军的骑兵主力了。 以两人的想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出动的仅仅只有五千五百的吉州骑兵,且带队的还是唐傲。 这样的冒险做法,便是他们都不敢为,更惶论说地位和身份都远在他们之上的吉王唐傲了。 考虑到吉州军骑兵主力出现了,两人不仅不怕,相反还很高兴。毕竟这些吉州骑兵总是不出现,他们心中也犯嘀咕,也有些担心。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出现于战场之上,便没有什么好怕的。当下两人便派出了五万骑兵回援。 在他们看来,王帐周边有北狄五万的骑兵,现在派回去五万,那就是十万人了。吉州骑兵的数量还不到十万,这又是两面夹击,是有着很大胜算的。 第八百五十八章 大局定(中) 可谁想到,五万人这才派出去多一会的时间,应该还没有赶到王帐之处呢吧,王帐竟然就被摧毁了,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大王还生死不知。 “射大将军,这会不会是吉州军的一个阴谋,大王那里可是有五万精锐骑兵保护,就算是吉州骑兵全数出现,也不可能那么快攻入到王帐之中的吧。”公孙·文心有疑惑般的说着。 “王帐被毁是事实,怕是王兄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即是这样,我们必须要回救。这样,命令后军调头,前军也进行后撤,脱离与吉州军的接触,他们都是步兵,拿我们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义渠射摇了摇头般说着。 他是不管此事会不会是吉州军的阴谋,他只知道若是王兄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大事,这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哪怕只有一丝可能的机会,他也要给扼杀掉。 再说了,他并不是将全部的骑兵都派回去,战场之上,至少还会留下三万的北狄骑兵,用来震慑吉州步兵。随后等他带着主力杀回去,若是大王无事的话,那时在反杀回来便是,吉州军只剩下步兵,还能跑了不成吗? 听着义渠射的决定,公孙·文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却也不好说些什么。若是强行阻止的话,弄不好就会引来义渠射的不满,会说他见死不救,会说他有着篡位之心。 若真是如此,北狄军一旦内讧的话,那就等于是相助吉州军,那他就会是大狄的罪人。 “好吧。”公孙·文为了大局,只能将自己的怀疑压在了心底。 义渠射也很快下达了命令,北狄军主力十余万人便调转了方向,向着自家王帐处奔去。 也就在北狄骑兵刚刚转头,先锋军才动,中军还没有展开行动的时候,在他们的头顶之上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之声,吉州军的火炮开始砸落于他们的头顶之上。 之前大家的骑兵与步兵打到了一起,若是那个时候发炮的话,难免会伤及自身。在加上不到反攻的时候,火器二团团长江风华尽管心中十分的焦急,但还是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 现在好了,双方的大军脱离开来,临时总指挥沈云义又下达了炮轰总反攻的命令,他便不在等待,向着手下的孔西、秦德和陈畏三位营长大声的喊道:“发炮,用最短的时间内发出最多的炮弹,让北狄骑兵知道我们的厉害。” 当下,三个营的火炮这便飞一般向着正前方,北狄骑兵所在之地就轰了过去。这个已经被北狄军给遗忘的火炮再一次开始大显着神威。 考虑到地势空旷,对方又都是骑兵,速度过快,火器二团可用武之地实在是有限。往往你只是发了一枚炮弹,敌骑就会冲到他们的面前了,若是那样的话,伤不到敌人不说,自己还会损失惨重,所以吉州军的强大火力就不得不被隐藏了起来,并渐渐被人遗忘。 可是现在,双方刚刚脱离接触,距离只有三里左右,正在吉州军的火炮射程之内,便有了现在大展神威的一刻。 吉州军的火炮突然间炸响,的确打了北狄骑兵们一个措手不及。黑夜之中,不知道多少的北狄骑兵被炮火轰中,乱成了一团。 “稳住,稳住,骑兵冲锋,他们的火炮就在那里,冲过去摧毁他们。”借着火把之光,北狄军负责压阵的慕虬将军看到了吉州军火炮所在之地,便亲带着两千多骑兵奔杀了过来。 这两千多骑兵,都是最为精锐的北狄勇士。慕虬有信心带着他们冲杀到吉州军火炮团的身边,然后将其摧毁。毕竟刚才他可是带着这些骑兵连杀了不知多少的吉州步卒,也未见对方能伤到自己什么的。 一脸自信的慕虬,认为吉州军的战力不过如此,远不如人们所说的那般夸大,但却不知道,吉州军不是不厉害,只是主力精锐没有尽出而已。 就似是眼下,在他的对面,有着火器二团不假,但就在火炮之前还有一支两千人的火铳队伍正在那里等侯着。 火铳兵的职责就是保护好火炮的安全,防止有人打他们的主意。所以之前吉州军已陷入到危险之境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出手,毕竟那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想打火器团的主意,那就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了。这一刻所有的火铳兵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等着不知死的北狄骑兵冲到眼前。 慕虬就属那不知死的人。 他根本不知道吉州军火器团的配备,他只是习惯性的以为骑兵所到之处,吉州步兵是断然挡不住的,他一定还会取得一个新的胜利。 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慕虬带着大军来到了火炮团前百步之内,骑兵的速度依然还是不减,慕虬更是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一幅身 先士卒的模样。 而就是这个时候,密集的枪声突然传出。 当附近的火把照耀下,看到有北狄骑兵靠过来的时候,火铳兵们动了,一发发铁弹由枪口处飞掠而出,如一群密密麻麻的蝗蜂一般打在了相距只有五六十步的北狄骑兵身上。 冲在最前面的慕虬最先中弹,他冲的最快,也自然成为了第一个火铳兵瞄准的目标。 一声声枪响之下,至少有十几颗铁弹落到了慕虬的身上,钻进他的身体之中。 尽管慕虬穿有着铠甲,但还是有不少的铁弹从其它部位钻入,让他感觉到有一阵阵的痛苦之意后,整个人便没有了气息,扑通一声于战马之上栽落了下来。 北狄猛将之一,甚至被义渠射大将军一度认为是自己接班人的慕虬便这样死了。 便是在死的时候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是哪一个人枪杀了自已?又或是哪几个人都是凶手。 火铳枪响之后,慕虬第一个栽落下马,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位。随着枪声越发的密集,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落马而下,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引得后面跟随而来的北狄骑兵们一个个出于本能的勒住了战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并不知晓,他们只是看到包括慕虬将军在内的上百骑兵都死了。 没有挣扎的,很痛快的落马而亡。而如果他们冲上去的话,很可能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当然,有人害怕,就有人不怕。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胆子大的人,在未死之前不知死为何物。所以还是有数百的骑兵依然没有停顿的冲了出去,然后... 然后他们就步入了慕虬的后尘,密集的枪声之下倒地死去,便是一些战马也中了弹而发着哀嚎之声。 “快换火铳。”负责指挥的孙毕玉营长高声说着,一个个火铳兵又将新一把火铳握在了右手之中。 这个年代,火铳的威力还是太小了一些,不仅攻击距离受限,装填火药也是十分的困难。战场之上是从不会给他们第二次填添铁弹的机会,所以每一名战士便多配了两把火铳。 但就算是每名战士有三把火铳,两千人充其量也只能打出六千铁弹而已。若是北狄骑兵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凭着他们能伤千人也就不错了,是断然不可能击败大批骑兵。 不然的话,只需要派他们上战场就是,唐傲又何需前去冒险呢? 好在的是,突然出现的枪声吓了北狄骑兵一跳,在连死了数百骑,尤其是连将军都战死之后,余下的北狄骑兵失去了指挥系统,一时间不敢在冲击了。 但北狄骑兵不冲击了,大地上依然还是有着一阵阵如雨点般的铁蹄踏地之声响起,一直沉寂的吉州军骑兵终于开始了反击。 眼看着步兵死战,甚至是损失惨重,骑兵兄弟们一个个都是心急火燎。但没有上面的命令,他们这些做为最后力量的骑兵是不能发起冲锋的。 等待的滋味让人十分的难受,就这样煎熬了大半夜,终于等到命令下达。这一刻,所有的吉州骑兵都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量来好好的发挥。所以当他们可以发起冲锋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双眼通红,杀气逼人。 一晚上的养精蓄锐之下,让吉州军骑兵一出现的时候,便以无敌姿势而来。而他们的第一个对手就是被打懵的不到三万留守的北狄骑兵。 先是受了一阵炮火洗礼,死了一些人,伤了一些人,最重要的是士气大受打击。 接下来反冲锋中,连自家将军都战死于沙场之上,让近三万的北狄骑兵失去了统一的指挥系统,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内心中生出了恐惧之意。 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中,吉州军骑兵突然杀出,彻底打乱了北狄三万骑兵的阵脚。 不是说吉州军骑兵已经向王帐处杀去吗?那现在出现的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好多人心中还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吉州军骑兵便已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接着亮银枪和马刀是飞速的落下,将一个个还懵在原地的北狄骑兵砍杀于战马之上。 第八百五十九章 大局定(下) “快跑,这是吉州军骑兵的主力。”看到黑暗中那一道道黑影似乎是奔之不完一般,原本还想着抵抗的北狄骑兵们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有三万人,如果来的吉州军骑兵也是这个数字,他们还可以一战。但眼看着对方的人数要是自己的两倍,甚至还是三倍的时候,那这一仗要怎么打? 兵力不如人,士气不如人,连指挥的将军都没有了,便有了开始了向后奔逃之举。 大战之中,一旦出现了逃兵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往往一个逃兵的出现就可以带走十人,十人就可以带走百人,百人就可以带走千人...在接下来就是全军大败,逃兵无数了。 就如同现在一般,逃走的还不是一名北狄骑兵。反正指挥将军都不在了,他们逃走也不怕受到什么惩罚,他们想的就是快点与主力大军汇合,那样自己才算是安全了,才有反杀回来的勇气和能力。 兵败如山倒! 但凡是兵败之军,数量从来都不是重要的。历史之中,一支胜利之师打败比自己人数多两倍,三倍甚至是五倍和十倍之数也是常有出现。 更不要说现在的吉州军骑兵数量原本就多于北狄骑兵,甚至是三倍之数呢。 三万留守的北狄骑兵发生了啸营,发生了不战而逃的举动,这更让追来的吉州军骑兵如虎添翼,丝毫不费什么力气就开始追着北狄骑兵一阵的掩杀。 “弃马弃械者可活,反抗者死!” 一记记喊声于战场之上传出,也在众逃亡的北狄骑兵身后传出。 似乎就像是在黑夜中找到了一盏明灯一般,这个劝降的声音一出,便有着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下了战马跪倒在了地上。 大败之下,保命永远是最重要的事情。 吉州军骑兵呼啸般的从这些降兵身边冲过,果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随后赶来的吉州军步兵便将他们一个个包围了起来,大量的绳索被拿出,将一个个俘兵给捆绑了起来。 沈云义带着步卒和民夫们冲进了王帐之中,眼前一切让他欣喜的同时并没有让他心神而乱,他反倒很镇定般的喊着,“所有人听令,只需留下一部分在这里打扫战场,看押俘虏,其它人继续前冲,前面的战俘只会更多。 这倒不是沈云义为了提升战士们的士气,而是在陈述着一件事情,吉州军骑兵已然是全线出动,北狄骑兵又乱成了一片,这个时候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战场上又有二十多万的北狄骑兵,俘虏岂可能会少? 就如沈云义所预料的那一般,冯逊带着足足八万多的吉州军骑兵展开了追狄兵、抓俘虏的掩杀举动。 身后突然间有大批的吉州军骑兵出现,打了义渠射和公孙·文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明明他们身后不是安排了三万骑兵盯住吉州军的吗?这些骑兵又是怎么杀过来的? 还有,不是说吉州军骑兵都去攻打王帐了吗?那出现在身后的北狄骑兵又是哪里来的? 完全不知情,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是连慕虬战死的消息都没有来得及传出,吉州八万多骑兵便杀到了他们的身后。 毫无准备,便是很多的骑兵已经调转了方向,准备向着王帐而去呢,突然间出现的吉州军骑兵很容易就来到了他们的身后,开始了掩杀之举。 黑天,伸手不见五指,命令的传达原本就慢,骑兵的反应也较之白天要慢上许多。连将军们都不知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要说下面的普通士兵了。 这一刻,冯逊带着骑兵有如神助,所到之处,显少有抵抗的,甚至都没有抵抗之人,有的只是不断向前奔逃逃亡的北狄骑兵而已。 吉州军骑兵的突然杀出,挑选了一个最好的时候,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刻。 那句话怎么说来的着,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情,便是成功的基础。 现在也一样,吉州军的出现时机再是合适不过,当下北狄骑兵被迎头撞上,接着便是习惯性的四散而去。 将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无法下达正确的命令,所能做的只是跟着手下的骑兵一起逃跑而已。而当逃跑成为了一种形势之后,那便是神仙也难以止住这股子败势。 中军的义渠射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下面的骑兵裹胁着向着前方跑去,以至于在很短的时间时,他就被冲散,与公孙·文断了联系。 公孙·文是一个智商在线的人,但是现在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打的找不到北。“牛乐,牛乐将军何在,领兵反杀回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挡住吉州军骑兵的兵锋,他们的主力正在王帐之处,眼前的敌人数量不会太多的。” “诺。”牛乐将军答应了一声之后,这便带着守在公孙·文身边的五千骑兵向回返杀。 牛乐很信服族老,在他眼中,从小到大但凡是公孙·文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错误的。他即然说吉州军骑兵人数不多,那一定不会太多,只要他敢于带着士兵返杀回去,就有可能会取得胜利,那时他将获取重大的功劳。 这般想着,也是这样做的,但牛发却发现想完成这个任务非常的困难。无它,他反冲的时候,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乱成一锅粥的自家骑兵,仅仅是向吉州军返冲杀去,便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了。 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牛乐这才带着大军越过了奔逃的自家骑兵,反冲回到阵前,但此时在看看左右,他却悲催的发现,原本的五千骑兵,现在只剩下两千人而已,其它人或许是被大军给冲散了,又或许是跟着大军一起逃走了吧。 只有两千人,但牛乐还是没有后退的意思,在他看来,北狄骑兵都是精锐之师,之前他们可是压着吉州军打的,现在也一样可以。 就在他给下面的士兵鼓舞着士气,还没有完全的展开队形时,吉州军骑兵便冲了上来。 冯逊一马当先,看到竟然有两千北狄骑兵没有逃走,一幅要与他们决战的意思,不由是战意盎然。 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北狄骑兵光顾着逃走了,一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虽然这是一件好事情,但还是让他十分的郁闷。现在好了,终于有不逃的敌人出现在面前,他可以好好的打上一场了。 但不等冯逊脸上的笑容完全绽开的时候,已经有一支骑兵队伍向着来敌冲了过去。“我操,太史金你不讲究呀,跟本旅长抢仗打,等回去就收拾你。” 不管这一会冯逊的喊声中带着多少的气愤之意,三团雪豹团长太史金已经带着本部的五千轻骑兵冲了上去,迎着牛乐的大军便是一阵的弓箭远射。 牛角长弓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依然还是威力不减,向着那一团团的黑影便射了过去。 牛乐将军正准备接敌呢,胳膊上就中了一箭,让他忍不住的痛呼着。但更让他痛的叫不出来的是,这一会的工夫里,他身边的两千北狄骑兵,竟然被射死了数百人。 这一次的重创也让军心变得大乱起来。“不要怕,这不过就是吉州军的步兵弓箭手而已,说了他们没有多少的骑兵的。” 还在自我安慰着,还想靠一己之力来鼓舞着大军士气,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牛乐闭上了嘴巴。太史金带着战士们在射出了一箭之后便迅疾的冲了上来,而当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所谓牛乐说的,吉州军没有多少骑兵的说法也被彻底的推翻。 那黑影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那马蹄踏地之声是如此的清晰,不是骑兵还会是谁? “跑呀!” 眼看着前方的黑影数量是越来越多,与自家将军所说的完全相反,有不少胆小一些的北狄骑兵是转身即逃。最终,战场上只是留下了包括牛乐在内的不足千人而已。 以一千对五千,人少的一方还是士气低落,战斗的结果便可想而知。 太史金等人只是一波的冲锋,还有很多战士连挥枪的动作都没有做出的时候,面前的千人北狄骑兵便宣告失败。 牛乐的运气不太好,站的位置比较突出,受到了重点的照顾,死时身上足有十几道枪眼和亮银枪的滑痕。 牛乐战死了,与之一起战死也有上百人,至于其它八百多北狄骑兵,很干脆的扔下武器选择了投降。 人数不如人,又没有任何的援军,将军还战死了,此时投降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些人交给后面的兄弟去处理,我们继续冲。”并没有杀过瘾的太史金没有把眼前的北狄骑兵放在眼中,一声命令下,雪豹团继续向前追击着。 吉州军骑兵在追,北狄骑兵在逃。一追一逃之间,北狄劣势的一面开始体现了出来。 之前就说过,北狄骑兵这一次近乎是全员出动,优良的战马数量是有限的,有些人就不得不用一些挽马甚至是骡马或是未长大的小马驹当座驾。 第八百六十章 狄王奔逃 进攻顺利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吉州军步卒层层抵抗,进展的速度不会太快,便是战马脚力差一些也没有什么。可是逃亡的时候,战马的速度就被完全给表现了出来。 当战马的速度因为太慢,身后的吉州军骑兵距离他们却是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些个骑着劣马的北狄骑兵便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是要转身与吉州骑兵大战一场呢?还是干脆下马投降? 大势以去之下,更多人选择了后者。少数选择前者的,也是在势不可当的吉州军骑兵冲击之下,没有翻起什么浪花便是尸首异处。 当战场的局势完全是一面倒的时候,北狄军开始了大批量的投降,便是公孙·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当牛乐带着保护他的五千骑兵去而不返之后,他便失去了所有的保护。 等到吉州军于身后追来的时候,有几名骑兵一商量后便很干脆的把公孙·文给绑了起来,献给了吉州军骑兵。 被绑了一个结实的公孙·文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他会得到这般的下场。此时他恨透了义渠枭,好好的怎么王帐就被烧了呢? 他也恨自己把牛乐派了出去,若是有那五千骑兵保护的话,他也不至会被吉州军给俘虏了。 相比于公孙·文,义渠射的处境就要好了许多,至少他逃了出去,身边还有一众义渠氏的骑兵在保护着他,不至于被自家人给绑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罢了,他是没有了任何能够反击的能力。只是随着大军身不由己的奔逃罢了。 连义渠射都是自身难保,无法下达任何有效的命令,战场之上,竟然没有一支北狄骑兵留下来阻击着吉州军骑兵的追赶,这一刻北狄骑兵大势已去。 北狄王义渠枭在一众亲兵的保护之下与乘氏族老乘思托一起向着石勒城奔逃着。 义渠枭也曾回头,看到了王帐被点燃的那一幕,心中是耻辱的。等到又跑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身后在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变得十分安静之时,他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越想越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算是吉州军骑兵全员出动了,兵力也不会有多少,凭着自己身边的五万大军也是能够挡上一阵的。随后等到射王弟得到了消息,便可以行两面夹击之术,如此大胜可期。 这完全没有必要逃走吧。 自己做为战场上的主将,一旦逃走,被传扬出去,那会形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弄一个不好,大军军心不定,会被吉州军打败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就是如果吉州军真的赚了便宜,为何并没有追随自己而来,他们不是有着兵力上的优势吗? 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义渠枭是越发的怀疑事情出了差错,所听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吧?“来人呀,命令大军停下。” 义渠枭突然间开口了,且还要求大军停下,不明所以的骑兵们这便驻了马,随后乘思托一脸不解的靠了过来,“大王,为何要让大军停下呢?一旦要是让身后的吉州军骑兵给追上了,便是大事不妙呀。” “吉州骑兵?追上我们?你可听到了身后有吉州军追来的消息吗?” 义渠枭满心的不悦。在王帐中劝自己逃走的就是乘思托,现在想想,分明就是此人怕死,这才拖上了自己而已。 “现在没有,不代表一会也不会有,大王知道的,我们的速度很快,加上又先走了一步,吉州军骑兵想要追上我们并不容易。”乘思托还出言解释着,而这一切落到了义渠枭的耳中,怎么听都像是一种掩饰一般。 “哼,不必去...”义渠枭很想说不必去解释了,事实上吉州军根本就没有追来。但是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的时候,不远之处便传来一声急叫,一名骑军传命兵是一边喊着,一边向着义渠枭这里靠近。人未至,声音便先传了过来,“大王不好了,我们身后有吉州军骑兵正在追来。” 刚想说没有吉州军追兵呢,想不到现在就来了,义渠枭当下是老脸一红。 好在的是乘思托并不知道刚才他的大王想要说些什么,这一会听到吉州军骑兵来了,便出声问向传令兵,“本族老问你,来了多少吉州军,实力如何?” “回族老的话,天太黑看不清,但他们的实力很强,我们有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负责断后,仅仅是一个照面便被冲垮了,竟然无一人逃出而报信,小的还是因为距离稍远一些,这才逃得一条性命呀。”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传命兵还是一脸心悸的模样。 这些话听到了义渠枭和乘思托耳中的时候,两人心跳开始迅速的加快。后者更是赶忙看向着义渠枭道:“大王,吉州骑兵追来了,我们快撤吧。” “好,撤退,马上撤退,这样再留下一支千人骑兵挡住对方,无论如何要多坚持一会,为我们的撤退争取足够的时间。”这一会的义渠枭老实了下来,现实打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再也不去胡想八想了。 义渠枭逃了,比兔子跑的还要快。而在他们身后七八里外的地方,唐傲正带着两百大汉将军下马休息。 刚才他们以两百人击败了五百人,所有人都发出了全部的力量,为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对手,如此才能给人以追兵十分强大的感觉来。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少的大汉将军都采取着以伤换伤的的打法,为的就是不让一名敌人逃走。不然的话,一旦让义渠枭知晓他们只有区区的两百人,怕是马上就会返杀回来,若是那样的话,胜负即会有变。 攒足了所有的力量杀了这五百骑兵之后,唐傲他们也有些强弩之末的感觉。算起来,他们已经连续的杀了两个多时辰了,现在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 “夫君,北狄王应该不会在回头了吧。”雪菲拿着一个水袋来到了正座在路边休息的唐傲身边。 夫君这个称呼,也是唐傲纠正了多次之后才改过来的。说起来,雪菲可是唐傲的第一个女人,如果她都不改称呼的话,那像什么话。 伸手接过了水袋猛灌了一大口,随后畅快的吐了口气唐傲才说道:“不会了。如果说之前还有怀疑的话,这五百北狄骑兵的死就会让他们打消所有的念头了,呵呵。” “那就好,那这一仗我们是不是胜了。”雪菲闻听后也是一脸的喜意。 “嗯,基本上是赢了,只要叔父还有冯逊他们能够抓住出击的时间。”唐傲点了点头,战场之上千变万化,意外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谁也无法保证什么,只能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叔父还有冯逊旅长没有问题的,他们都是老将了,应该知道会怎么做的。”雪菲听后一边点头,一边说着,这也算是她在安慰着唐傲。 “是的,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将了,一定会抓住机会。”唐傲点着头,话刚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远之处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踏地之声,引得附近的大汉将军们一个个是连忙站起。 众人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更不是第一次听到马蹄印声。仅是从声音中就可以听出这至少是两千以上的骑兵队伍。 想到自己这里就只有两百人,且不少人还带着伤,再碰到两千敌骑的话,怕是难有胜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到了唐傲的身上,这个他们众人心中的主心骨。 “伤员向一旁的密林中进行转移,留下五十名无伤的和本王一起守在这里。” 唐傲这是要迎战两千骑兵了,他要亲自留下来给手下的大汉将军们创造更多的转移时间。 “大王,不可呀。” “大王先走,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大王的安全,哪里有我们先走的道理。” “某已经受伤了,就是回去之后怕也没有能力继续的担任禁卫,就让某留下来,你们都快走,只要某还有一口气在,便会挡住这些骑兵,不让他们去追击大家。” 一个个大汉将军们第一次出现了违抗军令的事情。这一切看的唐傲感动不已,但他还是决定自己留下来,他有双生脉,又是宗师的战力,体力比任何人都强,他也相信没有谁可以留下他。 反倒是这些大汉将军们,经历了这些,实力都提升了不少。只要他们可以活下来,休养之后,那以后绝对是最优秀的战士,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的。 “好了,如果还认吾这个大王的话,便都听令行事。”唐傲板起了一张脸,一幅谁不听令,他就会非常生气的模样。 唐傲这一生气,其它的大汉将军便不敢在说些什么,但他们又纷纷转过头去,开始抢那五十名会留下的名额,这一吵闹间自然耽误了一些的时间。 耳听着那战马踏地的声音是越来越近了,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了,唐傲便准备强行下令,亲自点名留下五十人时,不远之处,负责警卫的副统领左壮骑马跑了过来,“大王,来的是我们的骑兵呀。” 第八百六十一章 九舍立大功 “我们的骑兵?”唐傲一脸的疑惑。纵然就算是冯逊的反应速度很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杀过来的吧。 看着唐傲似乎有些不信,左壮心喜般的说着,“大王,属下绝对不会看错,这支队伍打头的是一个排的搜索小队,那个人属下见过,是猛虎团的一名排长。” 一听到猛虎团的名字,唐傲便相信了。没错,当时攻打北狄王帐,除了自己还有一个猛虎团在协助呢,也只有他们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赶来这里吧。 且如果唐傲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消息,追来就是负责来保护自己的。 “好了,大家不用紧张,来的是自己人。”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唐傲并没有让大家继续的休息,而是一个个保持着警戒的状态,除非可以亲眼看到猛虎团的战士,不然的话,谁也不会轻信于人,这可是事关吉王的生死安危。 大汉将军们尽管已经是很辛苦了,但此时也是各司其职,从他们所站的位置来看,不管是敌人从任何方向来,都会遇到抵抗,都不可能轻易的来到被保护在中间的吉王唐傲的身边。 等了半刻钟,负责侦察任务的一个排的猛虎团骑兵出现在唐傲的面前,至此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 只是当唐傲看到猛虎团的战士们已经去了重甲,与轻骑兵无异的时候,便也知道他们为了加快速度而牺牲了战斗力。但好在他们人数够多,等到周金文带着大军赶到之后,两军汇合,有了两千多人的队伍便继续的向着北狄王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现在他们不去追北狄王而是回返的话,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那倒不如继续的追击,等赶到了石勒城下的时候在找地方先隐蔽起来好了。 事情也如唐傲所猜的一般,也就是隔了一个时辰,这条道路上便出现了两万多的北狄骑兵,他们正是以义渠射大将军为首的一众败兵,他们所行的方向正是石勒城。 因为北狄王帐突然被烧,引得军心大乱,在加上吉州军骑兵的突然杀出,又打了他们当头一棒。此时的北狄骑兵早已经乱套,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下,又是黑天不知道多少人被杀、被俘,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借着黑夜逃入到了附近的山林之中。 义渠射能带的也就只有这两万多人而已,且一个个也是军容不整,甚至有些人连武器都不知道给扔到了哪里。 军心士气大降之下,任义渠射有万般的本事也是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回到石勒城中,与大王汇合之后在从长计议。 阿拉山下,此时天渐亮了起来,冲杀了足足近两个时辰,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的溃敌,也不知道俘虏了多少敌骑的冯逊旅长,借着升起的太阳看到了阿拉山通向石勒城的山口,当下手中长枪一挥道:“快,马上占领那里,不允许再放一名北狄骑兵逃走。” 唐傲曾说冯逊是大将之才,好好调教一番的话,便是成为三军元帅也是有可能的。现在看来,目光果然如炬,就眼前抢夺阿拉山口这个举动来看,便是十分的聪明,杜绝了大批北狄骑兵从战场上逃走的可能。 足足两个营两千骑兵把守到了山口要道之后,冯逊便继续带着手下的骑兵搜索着战场。其实到目前为止,战场之上还有为数不少的北狄骑兵,其数量比之吉州军骑兵并不会差上多少。 之前是黑天,受视线所碍,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其它人在逃,他们也跟着逃而已。若是等到了白天,他们清醒了过来,在有大将可以将他们集合到一起的话,那将是一股很强的势力,便是反过来重创吉州军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尽管冲杀了一夜已经很累,但冯逊也清楚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只有继续的清扫下去,不给对手以喘息之机,方才能真正的去休息休息。 如此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吉州军骑兵与步兵相配合,将阿拉山下彻底的清扫了一遍。其间更是发生了大小数十战,但好在北狄骑兵没有集中,最终反抗者被一一包围而消灭。 在第三天的时候,沈云义与冯逊带着三万步兵,三万骑兵出现在战场上唯一还成建制的北狄两万骑兵的面前。 这支骑兵的首领正是九舍。 之前他违抗了军令,没有按着狄王的命令向吉州军后营发起攻击不说,反倒还后退了二十里。而正是因为这后退了二十里,使得将士们只是听到了山下的喊杀之声,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无人可知。 也有将领要求派出夜不收,去侦察一下战场情况,但都被九舍这位大将军给拒绝了。用他的话说,即然大王没有新的命令传来之前,那他们就应该守在这里。不然他们一离开,吉州军趁此机会从这里逃了出去,那责任谁也负不起。 九舍的理由十分的充分,再加上他的英勇使得他在军中还是很有威信的,也因此两天时间过去,这两万人一直呆在这里按兵不动。 沈云义和冯逊处理完了战场上的其它事情之后,最终也将目光放在了这两万北狄骑兵的身上。 虽说之前九舍就已经被唐傲给俘虏了,且也在关键的时候传来了消息,便是大战的时候也的确没有向吉州军动刀的意思。但人心隔肚皮,在事情没有最后定下之前,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为了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两人这便带着足足六万步骑,兵力是北狄军的三倍,这才出现在两万北狄军营之外。 军营之外突然出现了吉州军骑兵和步兵六万人,且已经呈包围之势将他们给团团的围住,众将军们闻讯之后都是一脸的慌张,向着主帐中跑来,请示着九舍应该怎么去做。 相比于众将那着急甚至还有些仓惶的神色,九舍自然镇定了许多。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但是当事情真发生的那一刻,他还是不得不感叹吉州军的强大。 做为北狄军有名的带兵将军,九舍自然清楚这一仗之下大狄的优势有多大。 不管是人数还是军队的质量和战斗力都要强吉州军太多,甚至不止一个台阶。可这样还是败在了吉州军的脚下,难道说上天真的已经弃大狄而不顾了吗? 怎么说也是大狄人,这一刻九舍的心情很不好受,如此脸色阴沉的他出现在大帐之外的时候,给其它北狄将士的感觉就是形势不妙。 “你们稍安勿燥,本将军去会一会这些吉州军,大家不可以轻举妄动。”向着手下的人说完了这一番话后,九舍这便骑着战马,只是带着十余名亲兵走出了大营。 这一幕落到了其它北狄骑兵的眼中,大家自然认为这是自家将军勇猛、勇敢的表现。却根本不会想到,自家将军早早就投降了吉州军。 九舍出营而来,一见到沈云义和冯逊的时候,双方都是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九舍将军,这一次你表现的很好,吉王已然传来了消息,你有大功。接下来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许你一位骑兵将军的职务,可以继续带兵。当然,如果你厌倦了战场的话,吉王就会给你一些田地,只要不懒的话,下半生将衣食无忧。”沈云义代表着唐傲,做出了承诺。 唐傲去往了石勒城,但飞禽却已经传回了他的命令,尤其是对于九舍的事情做了重要的吩咐。沈云义也不过就是传一个话罢了。 沈云义这一开口,倒是把九舍着实给惊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俘将,是没有资格再去带兵了。就像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大狄,那能保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已然算是仁慈。 哪里又会想到吉王唐傲竟然有如此大的胸襟,竟然还可以允自己带兵呢?心中有着疑惑,他忍不住开口问着,“降将也可以带兵吗?” “当然可以,只要改过自新经过重新的考核之后就可以。再说了,九舍将军可是有功之臣,怎么能拿降将来相提并论呢。呵呵,九舍将军,你还没有说出你的选择结果呢。”沈云义哈哈大笑着。 说实话,得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也被唐傲的胸襟给震到了。古往今来,兵权之重说是重于泰山也并不为过,就像是他们沈家一般,之前对乾文帝可谓是忠心耿耿吧,但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猜忌,没有丝毫的兵权可言吗? 像是他这般为了大乾死了兄长之人都没有带兵的权力,那如九舍这般的降将就更不应该会有带兵的资格了。可是现在,唐傲却允其带兵,这是何等的胸襟,凭此,傲儿不成功谁又会成功? 面对着沈云义再一次的疑问,九舍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之后当下便表示着,“某没有别的本事,也就只是会带兵打仗而已,若是吉王相信属下,属下愿意带兵,愿意以吉王马首是瞻,终生不改,但有背叛,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第八百六十二章 乘左富的忧心 九舍这里发下了重誓,换来了沈云义的哈哈大笑之声,“好,如此选择再好不过。即是这样,你身后的两万狄骑便归将军所统了。但他们都要表示效忠才行,或有不从者,就交由我们处理,怎么样,九舍将军没有问题吧。” “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些人有不少人末将还是熟悉的,他们的工作某来做就是,保证他们会归附于吉王殿下,但有些人末将并不熟悉,这就需要两位将军辛苦一些。”即然是决定投降,那就投一个彻底,此时此刻,九舍已然是站在吉州军将领的角度上开始看待问题。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开展工作吧。吉王还在石勒城下,还在等待着我们率大军挥师北进呢,我们是要抓一点紧了。”沈云义开了口,同时也看着一旁的冯逊。 “一切如忠成侯所言便是。”做为原国公府的老人,冯逊对于沈云义自然是尊敬非常,哪里还有不依从的道理。 三人达成了协议之后,九舍便带着十多名亲兵回返到了军营之中,接着便是升帐议事,六名他不熟悉的千夫长被挑了出来,亲兵将其制住,交给了随后进入大营的吉州军。而其它人在得知九舍归降了吉州军之后,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们已经听九舍说过了,王帐被烧毁,大王现在生死不知,北狄军也已经大败,二十多万骑兵大军,真正逃出去的不过只有三万人左右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足以说明大狄大势已去,那这个时候在为他们卖命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说起来,各势力中除了吉王唐傲之外,其它的势力中当兵的地位都不是很高,他们只是简单的当兵吃饷而已。没有文化,也没有人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大家这一生打的更多的都是糊涂仗。 往往将军一声令下,让他们打谁就会打谁,至于为什么打,他们是不知情的,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去深究这个问题。他们只要知道,自己做为一名士兵的待遇可以得到保障就可以了。 像是这样根本没有思想,甚至连种·族观念都没有的军队,往往也是最好说服的。再九舍当众宣布,但凡愿意加入到吉州军,士兵每月最低的饷银也是五两银子,二十亩田地,还会配发耕牛和种子的时候,那谁还会反对? 至于说以后立了功,可以得到更多的饷银,也可以像乾人一般可以得到更多的土地之事大家想都不去想了。在他们看来,这一月五两银子和二十亩可以属于他们的土地便足以让他们为其卖命。 要知道,北狄太穷了。他们在这里从军,所得的仅仅只是服役期间的口粮而已,银子是多一纹也不会给你,而一旦大军解散之后,那便是什么都带不走。 北狄骑兵,原本就是强征而来,便是他们的战马都是自己所带,这样的一支军队又岂能有什么忠心可谈?这也是为何大狄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征得如此多大军的原因所在,不需要太多的粮饷,付出的就少。若是和吉州军一样,那调动这样一支三十多万的骑兵队伍又需要多少的金银,这根本就不是狄王和公孙氏、乘氏和贺遂氏所能负担的起。 或也可以说,他们就算是能拿出这些银子来,又岂会愿意? 正是因为一些人的吝啬,反倒是显得吉王唐傲给士兵们待遇更好,也让他们的劝服工作更加的好做。 又是三天的时间,两万北狄骑兵中被筛选出了五千不合格之人。这些人要么就是体力达不到标准,要么就是思想波动大,最终都被剔除了出去。 但随后沈云义又从俘虏的北狄骑兵中找出了五千合适之人补充进大军之中,九舍还是带兵两万,但相比之前更为纯粹了许多,他们也都是愿意主动的加入吉州军中的。 接下来,第一二野战旅、还剩下两万多的预备役以及剩下五千人的虎贲卒被留下看管着足足十万的俘虏,其它的吉州军骑兵,撼山卫近两万人、蛮骑四万人、两个野战旅的骑兵六千人外加九舍所带的两万原北狄骑兵,现在的吉州骑兵,共计近九万人便由阿拉山下直奔石勒城方向而去。 此战,二十多万的北狄骑兵除逃走三万人、九舍所带的两万骑之外,战场上死伤了六万多骑,可谓是元气大伤。而当前方战败的消息传回,北狄王义渠枭和乘氏族老乘思托灰头土脸的逃回到石勒城时,整个王都有如地震一般的震颤着。 大战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不管是人数还是战马的数量大狄都是占着十分巨大的优势,又是本土作战,且还不需要他们打赢,只要能守住三个月的时间,坚持到下了大雪便算是胜利。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竟然也是无法满足,大军还是败了,这便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在所有人都在打听大军战败的原因,想要声讨他们的时候,却没有人去想,之前为了打败吉州军,大狄几乎是全员出动,如今王都石勒城内,根本没有什么骑兵了,有的也只是三大家族剩下的不足两千亲兵以及其它的混杂老弱八千人,共一万兵维护着城内的治安而已。 那指着这么点人,如果吉州军突然间兵临城下,他们又拿什么去抵抗呢? 不是说大家想不到这一点,而是没有人愿意去想这一点罢了,因为谁也不会有更好的主意。 继义渠枭回到王都之后的第二天,其弟义渠射便带着两万败兵退回到了城中,这也多少给了大家以信心,毕竟兵力达到了三万,打出去是不可能的,但说到守城或许可以做到吧。 就在北狄人还在消化着大军战败的消息,公孙家还哭成了一团,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族老公孙·文跟着大军一起归来,那是不是已经说明他们遭到了不测呢? 大家还处于悲伤之中的时候,乘左富的府邸之中来了一位老熟人,龙牙二号许浑,一身北狄人的打扮出现在了这里。 “你还敢来?”在自家的书房之中,见到了许浑的乘左富自然是大惊失色。他刚从战场上逃回来不久,对吉州军是有着发自内心的怵感。 与吉州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乘左富对于许浑自不陌生,此人可是吉州军最神秘的龙牙二号人物,不仅如此,他还是吉王唐傲的小舅子,他的姐姐许晴可是吉王的五夫人。 以唐傲现在的身份,正常来说女人可止数百,但他只有五位夫人而已,这已经是相当的自律,也使得他的夫人地位更加显赫。像是许浑这般的人,身份之贵重便可想而知。 若是以前的话,能见到许浑,乘左富自然是好好的巴结一番,增进一下双方间的感情。可是现在,吉州与大狄已然呈敌对之势,此时这个人的到来就让他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 “怎么?一向是要钱不要命的富少爷也知道害怕吗?”许浑并不以为意,也没有因为乘左富的态度而生气,这一切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来了,是因为唐傲给他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 “钱是好东西,但也要分怎么个赚法,现在我们已经宣战,你我原本应该是敌人的,现在还请许公子快快离开这里吧。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某不会把你来到这里的事情讲出来就是。” 乘左富爱钱,甚至可以说是爱到了骨子里。但他也清楚什么钱可以赚,什么钱不能赚。 现在大狄与吉州军正是水火不相融的时候,如果他还敢私下里与吉州人来往的话,一旦被人知道了,怕是脑袋不保。相比之下,这个钱还是不赚为好。 乘左富想要让许浑离开,那他就真的会离开了吗? 呵呵一声冷笑,许浑耸了耸肩膀,一幅无所谓的模样说着,“某就是来你这里了,你如果害怕,大可以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闹得人尽皆知。大不了也就是把某杀了而已。但不知富少爷可曾想过,如果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大王会如何的看待于你,怕是有一天石勒城破的时候,便是你死无葬身之地之刻了吧。” “呃...这个...”乘左富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狄王不好惹,吉王就是那么好招惹的吗?不管是得罪了谁,在他看来都是没命。而一向爱惜生命的他当然不会把许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讲出去。他也看出,不让对方说出目的,这个许浑是不会离开了。 走到了厢房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里,他便连忙关紧了房门,随后来到了许浑的面前座定后问着,“许公子,你有什么事情便说吧,只要某能帮上忙的,必会尽力。但若是某没有这个能力,还请许公子体谅,也不要强迫于某。” 乘左富倒是打的好主意,先把话给堵死,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第八百六十三章 刺杀义渠射 此人的打的什么主意,许浑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即然他来了,便证明已经没有了后路,对方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他这便呵呵一笑而道:“其实某这一次来是奉了我们大王的命令给你送好处来的。只要你能做好这件事情,以后荣华富贵依然与你有缘,便是你们北狄被灭了,你依然还是可以生活的很好。” 听着许浑的承诺,乘左富的脸色变得更为的难看,他如何会不知道好处越大,风险越大的道理。“好了,许公子,许大哥,许爷爷,你就莫要逗弄于某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能办的某自然会尽上全力的。” “很好。其实事情也并不复杂,就是你想办法把义渠枭给绑了,再打开城门让吉州大军入城罢了。” “什么?” 惊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像是不认识许浑一般,乘左富的脑袋摇得有如波浪鼓一样。 绑了狄王,还要打开城门献城,这...他哪里又有这样的本事呀。“不行,不行,这件事情某做不了,便是杀了某也做不了。” “哎,乘少爷不要先忙着拒绝嘛。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难,你或许还不知道,公孙氏的族老公孙·文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吉州大军的俘虏,且他也向我们大王低头了,并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出一分力。稍后不久,他的亲笔信就会被送进城中,到时候公孙家的人自然会协助你一起完成任务的。” “有这样的事情?”乘左富闻听之后,神色间较之刚才是镇定了许多。 “这还会有假,回头这封亲笔信到来之后,还要麻烦富少爷送到公孙广的手中呢,到时候你不就会知道真假了吗?再说了,现在的石勒城就要被我们吉州大军给包围,到时候这里就是死城一座,即便是我们大军不进攻,请问一下城内的粮食又可以吃上多久呢?至于援军,想都不要想了,这一次为了和我们吉州军作战,你们北狄是把所有的潜力都给挖了出来,想必一时半会是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援军。而那个时候,除了配合我们大王之外,你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或是说...”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浑有意盯着乘左富猛看,“或是说富少爷想死,不想好好活下去了?” “不,不!某当然想活,谁又会想死呢。”乘左富连忙摇着头。 “那不就结了,即是你想活,我们大王还给了你这一次机会,那你就必须要抓住,是不是呀。” 面对着许浑的问题,乘左富这一次没有摇头。事实就如人家所说一般,这一次大狄军败北之后,便已经是伤筋动骨,短时间内是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借着这个机会,吉州军压境,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是一个明白人就可以看的出来。而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困死于城中,一旦吉州大军入城,便是他的死期之日。 若是能够配合好吉州军的话,那无疑就会立功,就可以保命。这般看来的话,他似乎已经没的选择了。 “许公子,义渠枭倒是不难对付,这些年来养尊处优之下,早已经没有了胆量,但他的弟弟义渠射大将军武勇非常,有此人在,怕是有些事情不会太好办呀。” 眼看着乘左富已经开始考虑着怎么去完成这件任务了,许浑满意般的点了点头,“这一点请富少爷放心,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义渠射罢了,此人交给我们了,就算是不能杀了他,也会让他重伤,让他离开权力中心,这样一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乘左富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道:“如果义渠射不在领兵,公孙氏也愿意配合某的话,那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好,即是如此,那我们就说定了。富少爷就等着消息便是。”许浑完成了任务之后,呵呵笑着,满意的离开了乘府。悄然回到了石勒城中的龙牙据点之后,便叫来了一支追命小队。 能进入追命小队之人都是最为忠诚可靠的,他们受尽了唐傲给予的各种好处,家人也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便是他们真死的那一天,也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 或也可以说,追命队员都是死士,是那种为了完成任务而无视生死之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完成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才能于百万军中取敌上将首级。 这一支追命小队共有七人,人人都是暗劲以上的实力,其中队长更是化劲初期修为。 或许会有人说,化劲初期的修为也就是那么回事,那这就大错特错了,化劲死士比之那些化劲后期甚至是巅峰还要厉害许多。在他们眼中,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全力进攻,是那种不留任何后路的进攻,是那种一往无前不畏生死的进攻。 这又岂是那些心怀其它心思,随时准备了后路,甚至是跑路的其它化劲高手可以相比的呢? 许浑的目光在七名追命队员身上一一扫过,对这些连名字都没有了,都已经忘记了,只剩下代号的七人,许浑知道,自己所谓打气的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只需要把命令说出,这些人就会用生命去执行任务。 “杀五十号到五十七号,这一次你们的任务就是杀了城内的义渠射,某期待你们完成任务可以归来的那一刻,当然,如果你们不幸战死了,你们的家人和亲人们将会受到额外的照顾,他们会一生衣食无忧的。” “诺。”七名追命队员面色上未见任何的变化,似乎就知道这一次前往是凶多吉少一般。 又或许,他们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七人是转身而去,至于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完成任务,那就不是许浑需要去考虑的。追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做为他们的上级,只需要完全去相信他们便是。 连命都不要的人,只是为了想要完成任务而已,这样的人还不值得他们百分百去信任吗? 石勒城。 四座城门之上,随着义渠射带着两万骑兵的归来,很快就被安排了重兵。 阿拉山下的大战他们是败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没有翻盘的希望,现在已经是七月末,眼看就要进入八月,那在坚持一个月的时间,天降大雪,气温寒冷之下,倘若是吉州军还没有攻下石勒城的话,那们就要准备退兵之事。 那个时候,北狄就将有了喘息之机,这也成为了他们的最后的希望所在。 为了这一个希望,义渠射这些天来一直在各城门走动着,做着各种的安排,找寻所有可能的战场漏洞。 几天的忙碌下来,四座城门的防守都被重新做了安排,甚至为了防止吉州军用天雷炸毁城门,四座城门内部都被巨石所填满,足可以保证抵挡住天雷的攻击。 虽然这样做,也断送了北狄骑兵杀出去的可能。但只有三万骑兵的北狄,根本就没有杀出去的能力,也没有想过要杀出去。只愿能在坚持一个月的时间便是胜利。 安排好了城防之事后,义渠射终于可以放心回到府邸睡上一个安稳觉。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表明,但他可以猜测的到,吉州军主力应该正向石勒城而来,一旦等他们赶到这里的话,定然会是一场血战,那个时候想要好好的休息怕就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义渠射带着五十名亲兵回到了府中,然不过就是府门刚关,还没有完全的关闭严实时,突然七名黑衣杀手出现,向着义渠射便展开了十分凌厉的进攻。 七支带毒的弩·箭刺破了空气,向着义渠射的身上袭来。 五十名亲兵中多数人还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便有四名亲兵被箭射倒在了地上,其中一人身中三箭,另三人一人中了一箭,还有一箭落到了义渠射的手臂之上。 “箭上有毒。”感受到一股麻痹之感由中箭处向外扩散而来的时候,义渠射一边喊着,一边用身上的佩刀将那块被射中的皮肉就给削了下来。 这一声喊,其它的亲兵们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大喊大叫的向着七名追命身上就扑了过去。 面对着足有六七倍的敌人,七位追命队员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相反握着长刀就迎了上去。完全是没有防守的打法,每一刀挥出的时候都是直取敌人的致命之处。 其实远不用如此,追命手中的长刀都染有着巨毒,不说是沾之即死,但只要一刀砍的准,取人性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四名追命队员有如猛虎冲入了鹿群一般,无视对方那锋利的犄角,完全就是一幅不要命般的打法,引得亲兵阵营是一阵的大乱。另有三位追命队员借着这个机会来到了义渠射的身边,展开着必死般的攻击。 义渠射能成为了大狄第一大将军,第一大猛将,自身的实力当然不弱。尽管一切发生的突然,但手握着佩刀的还是挡住了三名追命队员的第一波猛攻,且还在搏斗的时候,砍下了一名追命队员的手臂。 第八百六十四章 私心之可怕 第一波攻击被挡下之后,越来越多的亲兵冲了过来,要保护着自家将军的安全。义渠射也只是退后两步,算是重新获得了安全。 “杀,杀光他们,不需要活口。”看到这一会的工夫,至少有近二十名亲兵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义渠射的脸上闪着怒火。这可都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每死一人他都会十分心痛的。 拥有着人数优势,且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府内士兵,援军越来越多之下,七名追命队员很快便死了四人。他们无一不是身中了数刀或是十数刀才亡。 只剩下三名追命,且都是有伤在身,看的出来,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其中两名追命便本着自杀式的冲法再度向着义渠射所在方向冲来,硬是让他们又伤了四名亲兵,差一点就给这里冲出了一个豁口。 可毕竟拥有着人数优势,很快其它的士兵冲来,添补了这个空位。但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一名追命,也就是杀五十号突然冲到了距离义渠射不足五步远的地方,接着身上就冒起了烟尘,在然后一声巨烈的轰响之下,身上绑裹的天雷被点燃,当下杀五十号是被炸的尸骨无存。 便是距离他很近,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另两名追命也在这爆炸声中被炸飞了出去,死于当场。 自杀式的爆炸攻击,让三名追命当场而死,而陪伴他们的还有十多名北狄士兵,便是连距离五步的义渠射也没有幸免,天雷引爆的一块铁片正中他的肋处,让其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整个人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大将军义渠射被人刺杀了,且还被重创。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据大夫所说,是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这段时间最少也是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当消息传入到大狄王宫中的时候,狄王义渠枭是又气又恼。 气的是吉州军竟然展开了刺杀行动,还就在自己的王都之中,那为何之前没有被发现呢? 恼的是这一会义渠射受了重伤,不能在领兵打仗了,如果吉州大军杀来的话,要如何对之,兵权又应该交到谁的手中呢? 义渠泽,也是义渠氏的核心成员,在得到了消息之后便入了王宫。他先是让人加紧了王宫的守卫,防止同样刺杀的一幕会再这里出现,然后才去见了义渠枭,主动请缨他愿意领兵守城。 虽然同样是义渠氏的人,但义渠泽比之义渠射的能力就差之太远了。此人不过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罢了,属于那种中看不中用之人。 可问题是,别人不知道义渠泽到底有多少的能耐,毕竟他从没有领过兵。而这一会又逢义渠枭无人可用之时,眼见对方把王宫的警卫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这便以为对方是有能力的,当然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之下,这就许了对方的请求,把三万兵权交到了义渠泽的手中。 许浑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得知七名追命全部身死的时候,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但他们完成了任务,又让他欣慰不已。正是这个时候,飞禽于黑夜中入了石勒城,带来了公孙氏族老公孙·文亲写的手书。 拿着这个手书,许浑再一次出现在乘左富的面前。 再见到许浑的时候,乘左富的态度恭敬了许多。义渠射被重伤的消息他也知晓了。 想到义渠射是何等人物,身边的保护力量何其之重,但还是被吉州军给收拾了,差一点就没有死去。若是他们把同样的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怕是他就会必死无疑了吧。 怕死的乘左富认可了许浑的能力,又看到了公孙·文亲写的手书之后便决定全力的配合许浑。 在这里要说的是人性两字。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早已经证明,所谓的民族大义便不知道被多人给抛在了脑后。乘左富便属于为了自己可以出卖一切之人。 乘左富去了公孙广的府中,这两位以前做生意的时候也常有合作,算是有着不错的私交。当乘左富拿出了公孙·文的手书亲送到公孙广手中的时候,对方已然是没了选择。 自家的族老就在吉州军中,若是不配合他们的话,那族老的性命就将不保。一个是所有狄人的王,一个是公孙氏的族老,应该保谁不保谁,对于公孙广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太难的选择。 得到了公孙广的支持之后,两人这便商量起了如何完成任务的事情。 一番谋划之后,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放在了义渠泽的身上。以前没有受到重用的时候,他们三人间私交还是不错的,现在想要见到这位临时的统兵将军自然不会是什么问题。 做了一番的准备之后,乘左富和公孙广便去了义渠泽的府邸,以道贺为由三人摆开了宴席。 乘左富与公孙广都是生意人,对他们而言,最拿手就是恭维话了,总之是怎么好听怎么说,有如不要钱一般,很快就把义渠泽给喝多了,倒在自家的厅中,打起了呼噜之后,刚才也一幅喝多模样的乘左富和公孙广瞬间就变得清醒了许多。 接着两人开始分工,公孙广在义渠泽的身上一番摸索,找到了调兵虎符后便直奔向石勒城南城门而去。 乘左富则是带着提前安排好的人,直奔向王宫赶去。 有了调兵虎符之后,公孙广以义渠泽的身份把守在南城门前的北狄军强行调开,换上了公孙氏的私兵。随后便打开了城门,而已经按时来到了城外的吉州军三万骑兵便由此向城而入。 吉州三万骑兵入城了,没有受到丝毫的抵抗,代表着石勒城的陷落。 一路十分的顺利,一路却进展不快,甚至是出现了意外。一切的原因就是乘氏的族老乘思托此时就在王宫之中,他是被义渠枭叫来商议大事的。 乘左富之前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族老,是担心乘思托不会同意。他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族老正在王宫中的事情,等到他带着乘氏私兵开始冲击王宫,至少也要达到把其堵在这里不能乱动的目标时。王宫内的义渠枭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事情,乘思托族老就很不幸的被抓了起来,成为了人质。 等到乘左富带着乘氏的私兵堵住了王宫大门的时候,里面便传出了族老被抓,狄王要求他退兵的命令。 “族老就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乘左富的确是被弄懵了,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件事情。 “这有何妨,杀了族老,以后的乘家便是你说了算了,岂不是更好。”打扮成乘家私兵模样的许浑一幅无所谓般的模样说着。 “不!这怎么能行,那是我们乘家的族老,是某的伯伯。”乘左富摇着头,但那眼神之中明显有了犹豫之色。 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的许浑心知这是对方动心了,便继续加一把火的说着,“现在天已经黑了,只要你下令发起攻击,一会某便趁乱要了乘思托的性命,到时候就可以把一切都算在你们北狄王的身上。从此以后,你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头上在没有人压着你了,岂不美哉。” “啊!这个...可他终是某的伯伯呀。”乘思托虽然已经心动,但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许浑可不管这些,他只记得唐傲说过,北狄的老一辈人最好一个都活不了,因为相比于年轻人,这些人对北狄更加的忠心,只有他们全死了,以后北狄的影响力才会越来越小,直到有一天,没有人在会记得还有一个北狄的存在。 想到这不正是杀了乘思托的好机会嘛,哪里还肯放过,眼见乘左富是即想要好处,又不想当这个恶人,索性他便替其喊道:“来呀,富少爷有令,杀进王宫去,里面的所有好东西,大家可取十分之一为自己所用,杀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北狄的王宫虽然自上一次唐傲打进了石勒城中后已经远不如前,但相比于普通的百姓而言,那里面还是有着莫大的诱惑力,里面的好东西还是有很多的。 私心做祟,尽管有些人听出了下命令的并非是乘左富,但考虑到接下来自己可以谋取到的好处,那哪里还会去管那些事情,一个个便随大流般向着北狄王宫内冲了进去。 王宫深处,一把铁刀正架在乘思托的脖颈之上,义渠枭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来回踱步。 形势的发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坏到了这般的境地,看这样子,自己非旦守不住城池了,弄一个不好,便是连小命都要丢在这里。 为了活下去,哪怕就算是丢了石勒城,但只要自己没有死,随时便可以重新的拉起一支骑兵队伍。可以说义渠枭的存在便等于是大狄不倒的像征。 为此,义渠枭不惜拿乘思托的性命相威胁,而只为自己可以活下去。这种行为也充分的证明了,所谓的帝王也是人,也会怕死,而一旦真的发起狠来,比之普通人更会变本加利。 第八百六十五章 狄王投降 刀架在脖子上,乘思托苦着一张脸。他又何曾想到自己那个侄子竟然会兴兵而反呢? 现在好了,把自己困在了王宫之中,现在看来,很可能就要做义渠枭的陪葬品了,他又如何会甘心。 眼珠子不断的转动之下,他向着义渠枭哀求着,“大王,可不可以先把刀放下来,臣就站在这里,也跑不了的。也请大王放心,只要臣在您的手中,左富那小子定然不敢妄动,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哼!最好如你所说,不然本王有事的话,你一定死在前面。”义渠枭咬牙切齿般的说着。 “是,是,臣晓得,臣晓得。但大王是不是让人把刀先拿开,然后臣会走在前面,有臣开道,乘左富定然不敢妄动,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机杀出去了。”乘思托生怕持刀之人一不小心会割下自己一块肉来,便再度出声的说着。 “好,你们先把刀放下来,然后盯紧他,如果他敢有什么小动作,不必请示,直接杀了。”义渠枭用着威胁般的口气说道。 王宫侍卫放下了铁刀,乘思托松了一口气,伸手擦拭了一个脖颈上的汗水,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一名侍卫就从外跑了进来,“大王,大事不好了,乘氏的私兵杀进来了,我们快顶不住了。” “什么?他们怎么敢。”听到乘氏人竟然真的敢杀入到王宫之中,义渠枭是瞪大着双眼,怒火滔天。 “这不可能,难道他们不知道本族老就在王宫之中吗?”乘思托马上也大喊大叫了起来,头上刚刚消失的冷汗又一次流了下来,且比之刚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了,我们说了,但他们还是杀进来了。”侍卫急声的解释着。 “完了。”扑通一声,乘思托跌座到了地上,他就算是在笨,这一会也看了个明白,这是乘左富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呀,甚至说的再难听一些,他是想要杀了自己取而代之呀。 一想到自己不死,乘左富是不会上位,他也定会担心自己找后帐,那岂不是说他的小命注定就要丢在这里了吗? 死! 这个字,是所有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但乘思托从来没有想过,虽然他的年纪是越来越大,但身体还算是不错,这个字一时间是与自己无缘的。 可是现在,怕是这个字就将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了,一想及此,他便是眼神空洞,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彩。 乘思托是没有了主意,方寸大乱。义渠枭的情况又岂会好到哪里去,原以为手中有人质,是可以制约乘氏私兵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这一招并不好用。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本王,会不会杀了孤!”来回的走着,翻来覆去念叨的就是这一句话。这便是享受太平日子久了,连反抗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做了。 若是换成唐傲被人包围的话,他定然是二话不说,拿起武器便向外杀去。可是现在的义渠枭早已经没有了这样的胆量,不然的话,在阿拉山下他也不会被吓跑,也不会有大狄的这一次惨败。 大王没有主意,连突围的命令都没有下达,那些王宫侍卫们所能做的不过就是一边抵抗一边后退而已。更有些人,眼看大势以去,干脆就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选择投降。 对这些侍卫而言,活下去才是重要的,即然连大王都不想反抗了,他们反抗还给谁看呢? 除了刚开始遇到了一些阻力之外,后期乘氏私兵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冲进了王宫,接下来便开始控制着各个通道。至于说抢东西,现在还不着急,等稳定了形势,自然会有人将这里财富的十分之一拿出来与大家平分。 许浑在几名龙牙队员的相助之下冲在了最前面,也是第一批进入到王宫内殿。 一入这里,便看到了北狄王义渠枭、乘氏族老乘思托以及十余名侍卫。“所有人扔掉武器投降,还可得一条活路。” 许浑的声音一入众人耳中,侍卫们还没有什么反应呢,义渠枭便第一个配合的说道:“还不快一点将武器扔到地上。” 显然,这一会的义渠枭是怕急了,他生怕侍卫们再反抗,引来这些人的怒火,最终会连累到自己的身上。 大王有令,侍卫们不得不从,一个个这就将佩刀扔于地上,然后按着许浑的命令被轰出了内殿。“你们也守在殿外,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诺。”几名龙牙队员得了许浑的命令之后这便齐齐答应了一声,退出了内殿。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不要杀某,不要杀某,某愿意听话,某的年纪也大了,愿意将族老的位置交到乘左富的手中,还请你转告他一声。”没有了旁人之后,乘思托很快就露出了原本的嘴脸,开始跪地求饶起来。 显然这一会乘思托是把许浑看成是乘左富的手下了。“咳,乘族老,北狄王,想必某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许浑,吉州军龙牙副大队长,人称二号。” “啊!你是吉王的人?”听闻之后,北狄王也好,乘思托也罢,都露出了大惊失色般的面孔。 如果说仅仅只是乘思托想要篡位的话,他们只要肯低头,或许还会有一条活路,毕竟以后想要治理族人,那就不能留给大家太坏的印像。但若来人是吉王唐傲的人,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北狄与吉州军可是敌人,对于敌人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能够被理解的。 乘思托是面如死灰,义渠枭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这一会两人还无法消化这个结果。 这两人是不说话了,许浑便先笑了笑道:“乘族老,你的侄子乘左富让某给你稍一句话,你的年纪大了,这个族老的位置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可以去死了。” 说着话,许浑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锋利的钢刀。 “不要!不要,某愿意投降吉州军,愿意投降,不要杀某,不要。”眼见许浑的脸上露出了杀意,乘思托吓的是面无人色,苦苦出声哀求着。 只是这并不足以打消许浑的杀意。他不会忘记,小时候在古州时,可是没少听人说北狄骑兵是多么的凶残,他们打草谷的时候是从来不把乾人的性命当回事。那个时候他便抱定主意,以后有机会的话,定会杀到北狄之境,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又岂会放弃。这便右手高高举起,接着是猛然般下落,手起刀落间,一颗还带着血的头颅就此飞上了半空之中。 没有了喋喋不休的声音,有的只是一句无头的尸体躺在地上而已,这可是吓坏了一旁的义渠枭,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向后连退了数步,然后注意到许浑已经抬起头,目光向自己看来的时候,便是不断的摆着手道:“不要杀孤,不要杀孤,本王投降了,投降了。” 许浑当然不会杀义渠枭,这个人是要留给唐傲来处理的。再说了,现在城内还有三万的北狄骑兵,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一旦清楚吉州军进城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反抗呢? 这个时候就要用到义渠枭了,只要他这个做大王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令放下武器,想必就算是还有抵抗也不会太过激烈了。 阿拉山下一战,吉州军虽然胜了,但也属于是惨胜,所剩之下都是百战精锐之师,他们不应该在有什么死伤,不然就真的动了吉州军的根本了。 “你当真愿意听话?” 原本以为许浑会向杀了乘思托一样的杀了自己,现在竟然主动和自己话说,义渠枭这便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的说着,“是,孤投降,孤也愿意听话。” ...... 吉州骑兵顺利入城,跟着三万步兵也随之而来,负责把守着各个城门。 一夜之间,石勒城便换了一个主人。其过程中并没有大的仗打,毕竟很多北狄骑兵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分成了几伙人凑到也一起,即是互相取暖的同时,也要看看形势会如何的变化。 义渠泽醉酒醒来之后,便已经成为了阶下之囚,身边站着的是精锐的吉州军骑兵。这位刚得了兵权的大将军,还没有来的及好好的表现一下,就成了俘虏,命数实在是太不好了。 义渠射也在府中被抓。吉州骑兵才不会考虑到他是不是有伤在身,两个人架着他就给带到了王宫前的广场上,在这里北狄王义渠枭已是早早等候于此。 许浑并没有杀义渠枭,为了活下去,这位北狄王愿意完全的配合吉州军掌握石勒城的局势。这一次站在广场之上,就是要向城内人下达放弃抵抗命令的。 就在义渠枭所站之位的身后王宫之中,唐傲已然座在了那张虎皮王椅之上。 说起来,这个王宫唐傲是第二次来了,但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回他将彻底的占领了这里,从此这里将成为吉州的一部分。 第八百六十六章 再战木吉城 吉金凯就站在唐傲的下首位置,当唐傲的目光看来时,他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膛。 “吉知州,以后这里就归属于你的治地了,可有什么困难吗?” 听着唐傲的询问,吉金凯摇了摇头保证般的说道:“有大王的支持,外加留下五千骑兵,一万步卒便没有了什么问题了。另外北狄这一次打仗将民间所有的粮食都给收集了起来,还请大王能拔一些粮食过来,不然的话,怕是这个冬天不太好过。” “这没有问题,回头吉州和古州都会有运粮车送来,管够,但你也要保证粮食能够如实的下发下去,以后这里的子民都是我们吉州人了,是不能在亏待他们,倘若有人敢在这里面伸手的话,便无需客气。” “诺,臣明白了。也请大王放心,如果以后黑州(包括北狄之境)之内有任何官员敢于贪腐的话,臣定不会轻饶了他们,用不了多久,臣就会还给大王一个富裕的黑州。” 知道吉金凯这个人做事认真,唐傲自然是很放心的。“那好,以后黑州这里就交给你了,要争取早一步的进入到正轨之中,以后大军进入中原和南下的时候,还指着这里可以出人出力呢。当然了,如果你表现良好的话,以后还会有更重的担子交给你。记住,在本王的面前,从没有什么资格论,有的只是能力论,明白吗?” “诺,臣记得了。”吉金凯重重点了点头,心中对于未来生出了更多的希望,他为能够效力在吉王帐下而庆幸。若不然的话,在其它势力中想要出头,仅是论资排辈就不知道需要等上多久了。 王宫广场上,许浑全程再一旁看着,义渠枭自然是不敢玩任何的花样,老老实实的当着很多被吉州骑兵赶过来的百姓面前宣布大狄从此归于吉州之地,并号召城内的一些反抗力量可以放下武器,并说只要愿意放下武器投降,吉州军会优待俘虏,是不会乱杀人的。 这一点百姓们倒是相信,至少从吉州军昨天晚上入城之后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们乱杀的一幕出现。相比于以前的北狄骑兵进入乾地,那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在是好上太多了。 随着义渠枭的广场宣言一出,城内八成以上的武装力量选择了投降,最终仅有一成多的人还想反抗,但都被势大的吉州军给剿灭。这些人的人头被挂在各个城楼之上,吉州军用事实告诉了所有北狄人,他们对朋友可以和颜悦色,但对待敌人的时候,也同样有着凶猛的一面。 足足两千多具尸体挂在了城楼之上,还有两千头颅被摆在王宫广场之前,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京观。石勒城里的北狄百姓们变得老实了起来。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个附近听到了风声的北狄各部落的百姓,他们原本是抱着找吉州军麻烦的想法而来。他们不是年纪太大,便是一些个女子,甚至还有一些孩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之前征兵的时候,壮年男子都被调集走了,他们这些人是来为自己战死的家人报仇的。 但当尸体和京观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记忆,就此他们就变得老实了起来,报仇的心思也变淡了。自我安慰般的想着,是他们要与吉州军为敌的,即然战死了便是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责怪的。 十天之后,北狄十万战俘被送到了石勒城,彻底的镇压了大家报仇的想法。当很多人发现自己的亲人并没有死,只是被俘虏,一旦表现好的话,还是有机会成为自由人时,百姓的反对之声被迅速的压了下去。 “大王,原不必如此的,臣有信心治理好这片地方。”站在唐傲的一旁,吉金凯看着这应该被送往吉州的十万战俘现在被转道送到了石勒城后,一脸感动般的说着。 十万战俘呀,一路上吃喝拉撒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让他们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稳定北狄的局势而已。唐傲如此的支持自己的工作,这让吉金凯十分的感动。 “无妨,相比于狄地的稳定,不过就是多浪费一些粮食罢了,算不得什么。金凯呀,本王也准备离开了,木吉城里还有几万的北狄骑兵没有收拾,再说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眼看着大雪随时可落,若是不能在下雪之前解决这个问题,会很麻烦地。” “诺。大王只管回去就是,您请放心,臣一定尽早的稳定这里的局势,等到大军去往中原的时候,臣这里争取提供出更多可用的战马和兵壮。”吉金凯似是保证般的说着。 “嗯,你做事本王是放心的。”唐傲伸手拍了拍吉金凯的肩膀,脸上带着鼓励般的微笑。 汉昌二十四年八月初八,唐傲离开石勒城,前往木吉城而返。 眼看着还有二十多天,快的话可能半个多月就会下第一场雪了,时间紧迫之下,唐傲出得石勒城的时候,身边只是带了五万的骑兵,其它的兵马则是做为后队,押着十万北狄俘虏紧随其后。 北狄大军被灭,一路而行顺畅无阻,仅仅只是用了六天的时间唐傲一行人便来到了木吉城北二十里之地。在这里撼山卫飞龙六团团长冷子轩已经列好了队列,等候吉王的检阅。 阿拉山的战场上,飞龙六团没有机会参战,被冷子轩引为了憾事,这一次攻打木吉城,无论如何他要抢下主攻的位置。 “呵呵,子轩呀,我们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当然了,主攻是可以交到六团手中的。”唐傲呵呵大笑着从踏雪玉白龙上一跃而下,来到了冷子轩的面前。 “大王有何妙计?”冷子轩兴冲冲问着。 “方法很简单,就是四个字——引蛇出洞。”唐傲的声音中充满着极度的自信。 引蛇出洞是一路上参谋总部想出来的,他们利用的就是木吉城与世隔绝的特点而制定的战术。说白了,就是让城内的贺遂氏人以为援军来了,他们自然就会杀出,而没有了木吉城这个乌龟壳保护,他们便等于是砧板上的肥肉,想怎么收拾他都可以了。 想要实行这个计划,唐傲手中有着太多条件可以利用。就像是原属于北狄的战将就有两位肯为他们所用,只要这些人出了面,再弄出足够的声势来,引木吉城中的北狄军出来定不会太难。 唐傲叫来了九舍,冷子轩也把之前说服的徐霸给叫了过来,接着就是一众的参谋人员,他们详细的讲解了此战的要点以及注意事项,接下来开始做着各项的准备。 木吉城内。 转眼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眼看着距离九月越来越近,天降大雪不远矣。 原本贺遂欢还担心过吉州军会攻城,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只能死死守城,而一旦城破之后,他们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像的那般,吉州军仅仅只是围城,并没有攻城,时间一长,这就让贺遂欢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出一些什么来。想必吉州军是担心杀入到城内,会引来自己强烈的反抗吧。 即是吉州军有所惧意,那就是好事情。贺遂欢便针对此事做着各种准备,木吉城内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临时搭建的房屋,士兵们进入其中,拿好着弓箭,做着一旦城破就与吉州军来一个近距离的接触和杀伤的准备。 而眼下,最多半个月就会下雪,贺遂欢更是心中大定,他这一次有如一颗钉子般钉在了木吉城中,阻挡着吉州军的主力向北,可以说是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一旦天气开始寒冷,吉州军不得不退的时候,他在回到石勒城,必然会被当成英雄一般的接待,想想那幅场景真是让人向往呀。 当然,如果贺遂欢可以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吉州军围而不攻只是因为实力不足,实际上却是把主力大军全调派了出去,且还在阿拉山下与北狄主力来了一场大会战,并取得了胜利,如今连义渠枭都被抓了,北狄已然是名存实亡,怕是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感想了。 完全与世隔绝,这就是贺遂欢与城内六万骑兵的最大劣势之地,唐傲和参谋部们想怎么算计他自然就会容易了许多。 这天晚上,贺遂欢像是往常一般,早早进入到了房内休息,那里已经有两个二八佳龄的美人在这里等候着,她们都可都是木吉城的原驻民,以前只是以为吉州军来了会收拾他们,没有想到自家军队来了,同样是把他们给祸祸的不轻。 人不过是就是刚钻进被窝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去做些什么呢,突然间应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贺遂欢第一时间就听出这是大批骑兵出动的声音。 “蹭”一下子就从床上座了起来,也不去管两位小美人的春光是否乍现,一边穿着衣服的贺遂欢一边心中想着,难道说是吉州军终于忍不住,要准备攻城了吗? 第八百六十七章 里应外合 虽然说城内做了很多的安排,但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安稳日子,也不知道下面的士兵是不是有着足够的准备呢? 穿上了衣物和甲胄,贺遂欢也不过就是刚刚出了厢房门,就见亲兵队长带人疾跑了过来,“族老,援军来了,就在北城门城外,您看是否放他们入城呢?” “哦?是援军,你们可看清楚了?”听说是援军赶来,贺遂欢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吉州军发起了攻城战就好。 “看清楚了,来的是徐霸和九舍两位将军,不会有错。”亲兵队长自信满满的说着。 徐霸与九舍都是北狄军中的悍将,少有人不认识的,而其中一位是义渠氏,一位是乘氏的,他们能够同时出现在城下,足以证明,应该是援军来了。 “走,先去城楼上看看。”贺遂欢并没有马上做出决定,为了安稳起见,他还是要先看看再说。 北城楼下,徐霸与九舍正带着人在城下叫骂,“快快开门,身后已经有吉州军追上来了,难道你等要看着我们在城下与敌人死拼你等要座收渔利不成吗?” “两位将军请稍候,我们已经派人去禀报族老知晓,马上就会有答案了。”城楼上的贺遂家兵们陪着笑脸说着。 “那就快去,告诉你们,一旦让吉州军追了过来,耽误了大事,到时候便是你们族老也是承担不起。”徐霸扯着嗓子喊着。即然已经投诚了吉州军,当然就要好好的表现一番才行。 说起来,这一次唐傲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两人,也是一种极大的信任。想一想吧,如果他们是假投降的话,那现在他们一旦进入到了木吉城中,便等于是龙入大海。如此城内的北狄军就有了八万之众。 以现在吉州军所剩的兵力来看,想要啃下这八万骑兵的硬骨头,怕就是有些力有未逮了。 但唐傲还是下了这样的决定,军中有些将军私下里是反对的。但唐傲却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些话落入到九舍和徐霸的耳中时,足以让他们十分的感动,得此吉王如此的信任,他们又岂有不尽全力的道理? 而现在进入木吉城中便是第一步,倘若在这里就卡了壳的话,他们当真不知道要如何去见面唐傲了。 好的在是,很快贺遂欢就在一众亲兵的保护之下登上了城楼,借着城下的点燃的火把看清了来人的身份。在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果然是九舍与徐霸两位北狄大将的时候,贺遂欢放心不少。 但他还是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对方并没有丝毫被劫持的样子,且借着火把他看到后面的骑兵也的确是北狄人的装束时,贺遂欢这才完全的放下了心来。 “来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族老,不可呀,还是应该等到白天再说。”贺遂庆又跳了出来,此人性格相对谨慎很多,只是可惜他一直是说了不算。 “等什么,这是自家的兄弟,担心什么,打开城门。”贺遂欢再一次高声的喊着。下了命令的同时,他还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去,把贺遂庆给请到一个安全之地,本族老不想在听到他的聒燥。” 城门终于打开,但就是这个时候,北狄骑兵身后突然又传来了马蹄之声,这引得贺遂欢不由自主的就想喊着把城门重新的封上。好在此时,九舍与徐霸两人先一步喊出,“留下一部分人阻止吉州军的追击,其它人入城。” 尽管是在黑夜之中,还是可以看到有部分骑兵回转的身影,然后就是一阵的喊杀之声。虽然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喊杀声之中,可以想像出定然是一场血战。 援军与吉州军血战到了一起,这让贺遂欢不在有任何的怀疑,亲自来到了城楼下等待着北狄军的入城。 人虽然是站在城楼之下,但保护贺遂欢的人却有很多,足足上千骑兵,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还是带着一丝防备之意。 九舍与徐霸仿若未见这般的阵势一样,他们原本就没有打算在城内动手。两人为了取信于人,甚至连一位亲兵都没有带,就这样大步的来到了贺遂欢的面前,弯腰行礼。 “两位将军辛苦,但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了?”看到两位将军只身前来,贺遂欢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问着。 “贺遂族老,您才是最辛苦的。守住了木吉城,让吉州军寸步难行,大王、公孙族老与乘族老都十分的满意,这一仗可以说我们已经胜利了,也全赖于贺遂氏的努力。”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尤其还是贺遂欢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当下说的是他是容颜大悦。 “贺遂族老,还有半月时间就会下雪,吉州军便不得不退。但大王与其它两位族老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应该趁着这个时候给予吉州军重重一击,不然的话,明年他们在有样学样的进犯要如何应对?”九舍先一步站出来说着。 随着徐霸接着他的话道:“乾人的兵法云,久守必失。为了以后不至于被动下去,大王决定全线反击,趁着现在吉州军士气低落,已经准备回到吉州的时候,发起全面的反攻,想必吉州军定然不会有太多的防备,如此便是我们获取大胜之机的时候了。” “哦?大王想要反击?这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贺遂欢闻言之后轻点了点头。 战事有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奇字,即然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想必吉州军也定不会有所防备,那岂不是大军出击的最好时机了吗? “大王要的就是出人意料。实不相瞒,大狄近二十万骑兵已经在二十里之外等候着,只等半夜子时一过,便会掩杀而来。若是在有贺遂族老能够出兵里外配合的话,吉州军被两头夹击,定然会大败无疑。那这一次打好了,不仅能打败吉州军,还能直接杀到吉地去,那里可是有着很多的好东西任我们取拿,想必今年我们大狄一定可以过一个丰收年的。”九舍再一次出声说着。 这一切,都是唐傲他们提前安排好的说词,目的就是为了画一张大饼,让贺遂欢变得激动起来。 只要心情先激动了,才会认可这个决定,才会真正得进入圈套。 果不其然,听说可以去往吉地来上一番抢掠的时候,贺遂欢的脸上明显有了意动的神采。 虽说北狄与吉州是近邻,但生活上却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说起来,就是因为北狄人缺少创造,也不会耕地,空有一大片的土地却是无法被利用起来,这就造成了他们贫穷的原因。久而久之,只能靠着打草谷为继。 只是吉州军越发的强大了起来,他们莫说是出去了,便是能守住现有的地盘都是很难得的事情。而现在,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激动,会不意动。 “好,本族老也支持大王的这个决定,还请两位将军稍侯,现在本族老就调兵,把城内的贺遂氏族人都调动起来。” 贺遂欢终于下定了决心,九舍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但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在加一把火的说道:“好,等到贺遂氏骑兵集合之后,只需跟在我们两万大军的身后发起冲锋便是。” 九舍愿意担任先锋,那可是最危险的活计,贺遂氏怎能不答应。当下便笑着说道:“如此就有劳两位将军了。” 大狄主力赶到,还有人愿意当先锋,贺遂族兵不过就是跟在身后呐喊一下,壮壮声威罢了。怎么看都不会有什么危险存在,这让贺遂欢完全的放下心来,这便心甘情愿的去调集军队。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要把六万大军调集起来并不是什么易事。但当消息传出,说是大狄主力以至,接下来大家杀出去就可能会杀到吉地去抢掠的时候,所有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集合的速度也明显快于平常,似乎大家都怕出来晚了,抢不到好东西一般。 如此在子时之前,贺遂氏的六万骑兵竟然就真的被集合了起来,不得不说,兴趣永远是最好的老师。当让大家感兴趣的一件事情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积极性也就有了。 而自始至终,九舍与徐霸所带的两万骑兵都只是在城门口处呆着,并没有深入到木吉城内。 这样做至少有两点好处。一让自家的兄弟不与贺遂骑兵接触,就可以少一些漏洞,少一些泄密的可能。毕竟这近两万骑兵中若是有人把大狄已经没有了,主力已然大败的消息说出来,那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距离远一些,根本没有交流的机会,这种事情出现的可能也就降至到了最低。 二来,近两万骑兵不入内城,可以让贺遂欢更为放心,接下来就会完全的信任九舍和徐霸,出城而战,这同样也是十分重要的。 好在贺遂欢一直忙着在调兵,根本没有与那近两万骑兵接触的意思,这才让九舍与徐霸放下了心来。 来之前唐傲也说了,一旦事情出现了意外之后,他们便想办法控制住贺遂欢,如果控制不住就打开城门,只需要坚持一下接着吉州骑兵就会杀入到城中,与他们一起杀敌。 第八百六十八章 贺遂氏的没落 这当然是最坏的一种结果。但显然并没有出现,事实证明一切都很顺利。 让人期盼的子时终于到了。六万贺遂骑兵堵在了内城之中,远远看去,一片的黑影,根本就望不到头。 而在城外,果然就传出了一阵阵的喊杀之声,其中还夹杂着火炮的轰鸣之声。不用说,这应该是北狄骑兵主力向吉州军发起了猛攻。 “哈哈,儿郎们,主力大军已至,到了我们反击的时候了,所有人听令,随本族老一起杀出去!”手持一把锋利的弯刀,贺遂欢骑于马上哈哈大笑着。 伴随着这个笑声,内城门与外城门相继打开,以九舍和徐霸的近两万骑兵为先导,接下来就是六万贺遂骑兵,他们轰轰烈烈的出城而去,引得这片大地颤动的声音更为响烈。 “出来了,出来了。”守在木吉城,北城门外的斥候们,眼看着敌人出城而来,便迅速的把这个消息传了回去。 而在二十里外之地,唐傲已然率领着两万吉州骑兵在此等候着。 二十里的距离之内,官道两旁的密林中埋伏着足足五万吉州步卒,他们都是之前留在木吉城的战士,等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还有一万骑兵,以撼山卫四团长谷大寿为主,带着一些个野战军的骑兵就守在木吉城北城两侧,他们的任务是一旦贺遂骑兵全数出城之后便迅速的占领城池,并守住这里,截断敌人的最后退路。 吉州军这里是有条不紊的做了安排。北狄八万骑兵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再向前猛进着,向那火光和喊杀声中正隆的城外二十里处杀来。 二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并不算太远,努力一下,几个连续的冲锋也就到了。也就是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八万北狄骑兵便来到了充满火光之处,然后这里发生的一切看在众人眼中,不由让很多人脑海中大大产生了一个问号。 在这里,并没有看到双军激烈厮杀的场面,有的只是一些扔在地上的火把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直觉上让贺遂欢感觉到不好,但他却说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只能把目光看向到前方,看着九舍与徐霸两人会做何选择。 “轰隆隆!” 一阵阵骑兵踏地之声传来,唐傲带着两万骑兵出现,当火把照亮着王旗的那一刻,九舍与徐霸也带着手下的近两万骑兵向前冲去,来到了唐傲在军的两侧站住了脚。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贺遂氏有些懵圈的感觉。他注意到九舍和徐霸似乎不是在进攻吉州军,而是要保护他们的两翼一般,这让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但很快,唐傲的喊声给了他所有的答案。 “众位北狄的勇士们,想必你们之中有些人认识本王的。不错,本王就是吉王唐傲,呵呵,怎么样?没有你们传说中的三头六臂,身高三丈吧。” 唐傲的喊声传来,一身金黄甲在身的唐傲身材保持的十分完美,在配合上他英俊的面孔,的确让人生不出什么恶意和敌意来。 呵呵笑着说了一个开场白,接下来唐傲的声音继续响起,“北狄的勇士们,实不相瞒,北狄已经在半月之前就被彻底的灭亡了,你们的二十万骑兵或被杀或被俘,或是投诚。哦,就像是九舍将军和徐霸将军一样,他们做就出了明智的选择。” “不错,我等愿意加入到吉州军中,为吉王所驱使。” 九舍与徐霸纷纷于此时开口,表达着自己态度的同时,也等于是在公然的支持着唐傲的言论。 “什么?大军战败了?这怎么可能。” “天呀,九舍和徐霸可都是我们大狄的勇士,他们怎么可能会投降呢?” “不是吧,若是如此的话,我们算什么?连大狄都没有了,我们还在为谁效命呢?” “吉州军不杀降兵呀,如果想要活下去是不是只能选择投降了呢?” “其实投降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没有看到那些兄弟们都活的好好的吗?而且吉地富裕,对于我们和家人而言或许还是一件好事情呢。” 下面的议论之声不自然的钻入到了贺遂欢的耳中,让他面色大变。 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眼看着军心出现了动摇之意,他知道事情要坏,若是任由下面的士兵这般的议论着,怕是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选择投降,都没有了战意吧。若是如此,他这个族老岂不是要成为光杆司令? 若如此,这一仗还打个屁? 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大狄只要自己还在,就不会被灭亡。相反,没有了其它高层之后,他就是高层了,只要运作的好,他又何偿不能成为新的大狄王呢? 这一刻,贺遂欢竟然有着一种隐隐兴奋的感觉。当然,他也知道,想要为王,就要先应付好眼前的事情才行,这他便张了口,大声的喊着,“大家不要听信吉州人的谣言,我们的大王如此睿智,怎么可能会被打败?一定是他们想要动摇我们的军心,才有了这般的说法。至于九舍和徐霸,他们根本就是懦夫,早已经不是我们大狄的勇士了。” 贺遂欢在这个时候还想重新的引导舆论,唐傲呵呵一笑,又岂能如他所愿,这便先哈哈大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怎么?看来贺遂族老还不相信这个说法呀。那好呀,就请你们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他们是谁。” 随着唐傲话音落下,吉州军的阵营中便被推出了两人。在火把的照映下,他们的面孔清晰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被推出的两人,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想抬头。直到押着他们的大汉将军出声提醒,再不抬头就要收拾他们的时候,为了不吃皮肉之苦,这才不得不抬起了那原本高贵的头颅。 “啊!” 两人这一抬头,等众人看清之后,不由便是一阵阵惊叫的声音。 这两人不正是原北狄王义渠枭和公孙族老公孙·文吗? 吉州军连他们都给俘虏了,岂不是说刚才之言都是真的,大狄真的已经败了吗? 若非是大狄已经败了,又怎么可能连自家大王都被人抓了起来? 所谓事实胜于雄辩! 这一刻,不管是你承不承认,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了话说。即便是叫嚣的很欢,已经有了异心的贺遂欢这一刻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这一幕出现的太过突然了,突然到他是毫无准备与防备,这一刻他是脸色涨红,却是憋不出一个屁来。 趁着这一会安静的时候,被押着的义渠枭苦着一张脸,却不得不按着身后大汉将军的吩咐开了口。“大狄的勇士们,现在大狄已经没有了,你们也没有必要再去拼命了,不如留着有用之身好好的活着。吉王说了,只要大家投降,便不会杀上一人,表现好者还会给你们田地,以后大家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双手去过更好的生活,不用再去打打杀杀,岂不美哉吗?” 北狄王竟然亲口劝降,还是劝降自己以前的士兵去投降曾经的敌人,这一幕对于大家的刺激之大,影响力之广根本是无法用语言可以形容的。 六万北狄贺遂氏的骑兵们,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动了心思,近一半的人处于徘徊之间,只有不到万人不为所动。 “大家不要听他们的,义渠枭已经没有了我们大狄的脊梁,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我们的王。现在本族老宣布,贺遂氏就此独立,以后孤就是大狄的王,你们都是大狄的功臣,只要今天可以杀出去,以后建立新的大狄,人人都可以享受到贵族的待遇。” 眼看着形势是越来越不利于自己,在任由吉州军继续的说下去,怕是这一仗都不用在打了,贺遂欢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用语言反击着。 不仅如此,他还不想给下面的骑兵们更多的考虑时间,在喊完之后,他便紧握着的手中的弯刀向前一指大声的说道:“贺遂儿郎们,以后大狄的英雄们,随本王一起冲呀。” “杀出一条血路,以后大家都是贵族。”一些个属于贺遂欢的亲兵和亲信小将们,这一刻也是配合般的大喊大叫着,别说倒还真是有几分的声势。 至于在此时,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人也是紧握了手中的马刀,做好了冲锋的架式。 “开炮。”唐傲眼看着贺遂氏骑兵出现了如此的变化,当即立断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你们不是很硬气吗?不是想要一决生死吗? 那好,我们就要大炮教你们好好的做人。这里可不是阿拉山下,那里就是一片的平原地带,火炮所能攻击的地域有限,能发挥的威力也就有限。 但现在这是在官道之上,只有数丈宽而已,正是火炮可以发挥威能的好地方。 早就被调集在后的火器一二两个团,此时上百门火炮是齐齐而放,一瞬间是百炮齐鸣,落到大地上引起了阵阵的颤动不说,那飞出的天雷也是收割了正向前冲来的贺遂氏骑兵们的性命。 第八百六十九章 北狄灭七州立 轰隆隆的天雷乍响,让战场上变得一片血肉模糊起来,不知道要了多少的人性命,也让那些刚刚鼓起了一丝勇气的贺遂骑兵们顿时士气全无。 尤其是那些中间派们,眼见吉州军的火炮如此凶猛,一个个连忙勒住了战马。这种冲上去很大机率会死的战场,没有人会傻到真的要冲锋,去卖命。 攻击不成,贺遂欢的眼球变成了血色,他十分的清楚,这些火炮一响之后,大军不好容易鼓起的战意算是被摧毁了。这般情况之下,再发起冲锋那是不可能之事。当下他便大声的说着,“所有人听令,我们撤回到木吉城中,到时候有城墙做保护,我们还有一拼之力。” “撤,快撤。” 人群中很快又响起了一片的嘈杂之声,不少的战马这便调转了马头向着后方跑去。但更多的贺遂骑兵则是呆在了原地,他们不想在为贺遂欢卖命了,因为他们看不到丁点的未来希望所在。 “投降可活,反抗者死!”早就等不及的飞龙团团长冷子轩,在看到唐傲向其轻点了点头之后,这便带着手下的五千轻骑兵尾随着贺遂欢逃走的方向追杀了过去。 而在冷子轩路过很多的贺遂氏骑兵身边时,一阵阵武器落地之声响起。显然,这些人是做好了投降的决定,而这些人的人数加在一起便有近五万人之众。 一部是之前就决定投降的,他们看到大势不妙之后便做好了决定。 还有一部分是被刚才百炮齐鸣的场景给吓到了,认为在打下去,不过就是自找死路而已,这便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想法,此时他们选择了投降是真的。 “接收俘虏。”看到贺遂欢跑了,看到北狄大势以去的时候,唐傲这便长松了一口气的说着。至于逃走的以贺遂欢为首的不足万人,唐傲并没有放在眼中。 沿途的密林中有五万步卒埋伏,木吉城又被自己占了,现在冷子轩也冲了出去。面对着这般的不利之境,即便他是被围之人,也看不到逃走的希望,更不要说实力远不如自己的贺遂欢了。 贺遂欢又哪里知道这些,前路不通便想着后路就是,反正他是不会投降的,不然的话他就会失去一切,或许可以留上一条狗命,但失去了权势,对他而言就等于是失去了生命一般。 而在做出了退后的命令时,贺遂欢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想法,那就是先不回木吉城中,而是钻入到路两旁的密林里,只要进入了那里,吉州军想要抓住他就会非常的困难。只要可以让他逃出升天,他便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找到更多的北狄人为他所用。 但可惜的是,这个想法还没有实现的时候计划便破产了。当路两旁不时有冷箭射出,射到了一名名贺遂骑兵的身上,引得他们纷纷从马上掉落之后,贺遂欢便知道,想钻进密林的想法还是行不通。 真敢这样去做的话,那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事到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就是赶回到木吉城中,依着城池之坚,或许可以守到下雪之时,那样就可以迫得吉州军退兵,便有了新的希望。 只是这退而求其次,或是说最后的希望,也未用多长时间便被扑灭。当派出的快骑突然回报,说是木吉城已经被吉州军所占的时候,贺遂欢便感觉到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没有从战马上掉落下来。 竟然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吉州军当真是好狠呀。 这一会的贺遂欢开始恨起九舍和徐霸来,若非是他们欺骗了自己,现在他还在木吉城中呢,虽然也有危险,但并非是没有一战之力。 他更恨北狄王义渠枭,二十多万骑兵,怎么就败在了骑兵数量不足十万的吉州军手中。就是一头蠢猪来指挥也不会如此的不堪吧。 但这一会不管他去怪谁,已然改变了不了战场上的态势了。在他的身后,冷子轩正是带着五千飞龙团骑兵飞速而至。 在看看自己的身边,骑兵的数量已经不足千人,这还是因为大家都没有地方去,不然的话,怕是连这点人都不会有了。 所谓人穷则志短。 一文钱都是可以难倒英雄汉的,在外无援军,无路可去之下,刚才还要当狄王的贺遂欢这一刻算是彻底的老实了下来。“吩咐下去吧,都把武器扔了,我们投降。” 说到最后投降两字的时候,颇是有一股子枭雄气短之势。 这个命令并没有得到什么反抗,或是大家也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第二种选择。除非想死,但能活下来,谁又会想着死呢? 连自家的族老都投降了,他们再去血拼所求为何? 冷子轩一路追来,所见的多都是跪地弃马弃刀的降兵,正了八经反抗的只有那几十骑,根本就不够他们飞龙团塞牙缝的。原本想着碰到贺遂欢的时候,应该有一场硬仗可以打,好好磨一磨他们的枪尖,可等来的还是跪倒在地的一大片人。 贺遂欢都投降了,冷子轩也不好再去杀人,只得恨恨然说了一句,“将他们都捆起来,交给大王处置。” 随着贺遂欢部的投降,北狄也彻底的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成为了继高丽、逻禄部、拔汗那部之后又一个消亡的势力。有人或许会说还有蛮族,他们其实不能算的。 蛮族地境太大了,又是草原又是沙漠的,以吉州军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全数探及,更不要说老蛮王俄骨打还给逃了出去呢。现在的吉州军只是掌握了一部分蛮族的力量,认真说起来怕是连一半都不到呢。 北狄被灭,与黑州一起并为了新黑州,成为了吉州军的一部分。 至此吉王唐傲手握七州之地,纵然就算是再天下大乱的今天,他的实力也可以说是非常的强横。 但只有唐傲自己知晓,灭了北狄这一战,吉州军打的太辛苦了。且很多营连一级的建制都被打烂了,甚至有的根本就被没打了。 想要将他们重建起来是需要时间的,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合,不然的话,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这就使得唐傲暂时没有了进兵中原和南下的能力。 吉州带着凯旋大军回到了吉城,征兵工作下达到了七州之地这需要各处知州去负责,唐傲倒是无需太多的关心。他要做的就是先去了一趟城内的英雄纪念碑处,将战死兄弟的骸骨还有一些遗物送入进去,接下来便准备立功受奖大会,这可是活着的战士最为想要看到的一幕。 据体的章程交给了参谋总部,唐傲本人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忙碌,那便是自己的大婚。 其实有关这件事情,在唐傲带兵去往北狄的时候,母亲傲雪便开始张罗着,有着在家四女的配合,很多事情都早早做了准备,只差唐傲这个男主角的归来便可以履行仪式。 回到吉州一月之后,受功立奖大会的第四天,吉王唐傲在母亲傲雪,叔父沈云义的主持,和众臣子将军们祝福声中,唐傲与五女完婚。 原本唐傲是想给五女同等的身份,但傲雪和沈云义都提出了反对。在嫡庶有别的社会大环境下,女人嫁进家中的排名可是十分重要的,是不能乱了体统,不然的话,下面有样学样,以后规矩何在? 终于有事情轮到唐傲说了不算了,但这是母亲和叔父的命令,他自无法反对。最终,五女就有了排名,分别是正王妃沈敏、第一侧王妃雪菲、第二侧王妃俄雅丹、第三侧王妃白秋彤和第四侧王妃许晴。 有关沈敏为正王妃的事情,沈云义是出了大力的。这可自己兄长的唯一女儿呀,他这个做叔叔的怎么能不去争抢。更不要说沈敏的身份也是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 说起来古时候做为大妇,身份同等的重要,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了。 可是纵看唐傲的其它四女,要不然像是白秋彤这般的出身不好,要么就是雪菲这样的“武夫”,再不然就是许晴这般的市井之民,唯有一个俄雅丹,虽然也是公主,但却是蛮族公主,若是让她当了大妇,怕是不说母亲和叔父那一关过不了,便是吉州军的将领和文臣们都会极力反对。 如此便算是便宜了沈敏,这位曾经的大乾公主。 只是对此,沈敏也有自己的看法,她深知在几女之中她与唐傲虽然认识的最早,但感情并不是最好,所以她倒不会拿大妇的身份来说事,遇事都是与姐妹们一起商量,大家倒是齐乐融融,一片的和谐场景。 这一幕落到了傲雪的眼中,她自然是十分的欣慰,家和方才万事兴嘛。 唐傲也很高兴,他还真的怕几女会弄出一场宫斗戏来,若是那样,他还真没有什么处理的经验。而与之吉王府内的和谐稳定,大乾的江山却是岌岌可危。 尤其是南方,现在完全被打烂,乱成了一锅粥。 第八百七十章 内斗永不忘 先有南越出兵占便宜;接着东瀛来了一个歪打正着,让他们摸清了大乾军队的实力,从而不断的增兵,大有要在这里扩张建国之意;最后就是二十万匈奴骑兵的南下,把这片大地搅动的是风雨飘摇。 尤其是二十万匈奴骑兵,他们是把曾经打草谷的手段拿到了战场之上,他们成为了战场上最不守规矩,最破坏规则的人。 具体来形容的说,就是他们每到一地便四处劫掠、杀人放火那是无恶不做。然后他们还会抓上很多当地人,等到下一次攻城的时候,就会驱赶这些百姓,让他们当先锋,为自己所用,担当手中的长枪与长刀。 这般一来,可是苦了那些守城的乾军士兵了。面对大乾百姓,他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吧,难免要背负着骂名,在道德上有输于人。 不打吧,这些人就会成为匈奴的帮凶,那是真的敢冲上城楼,冲进城池的,然后将他们踩在脚底下,甚至是屠戮一空。 做为匈奴大军的首个战场,徽州小齐王袁义可谓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眼看着匈奴人借用这个方法连攻下了自己三座城池之后,一咬牙,他便下了通杀的命令。 如此一来,死在大乾军队中的大乾百姓数量变多了起来。守城士兵的砍杀也引来了攻城百姓们的愤怒,前进也是死,后退也是死,索性不少人就加入到了匈奴大军之中,成为了被异族驱使的骨干,成为最早的乾奸。 之前的匈奴铁器奇缺,生活用具都不够,铁箭不足,更不必说铁甲强兵。 受着此种限制,匈奴骑兵的单人战斗力不错,但是汇合到一起之后的战斗力就有限了。可是现在他们连抢了三个城池,数十个村庄之后,手中的武器得到了大力的改善,战斗力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再不是所谓的吴下阿蒙,而成为了一支铁骑劲旅,在前狄公主隗倩儿和匈奴王呼延盖的带领下,实力不断的膨胀着。不仅原本所带的二十万骑兵几乎没有什么损失,且还收了足足两万的乾奸,且这个队伍还在不断的扩大之中。 可以想见,有了这两万的乾奸骨干队伍,他们就可以发动更多的百姓为他们所有,匈奴军的实力将会越来越强,甚至会有功高震主之能了。 为此事,第一个头疼的就是乾英帝唐青川。 原以为二十万的骑兵,所需的粮草是一个大数,只要他能掌控了这件事情,便等于掌握了这支大军的命门所在,这也是当初他愿意放这些人进入平城,入关的原因。 可是现在,匈奴骑兵通过自身的抢掠供应了平常所需,大有了一幅可以甩开他们,一样可以存活的很好之势,这就不能不让乾英帝变得头疼。 眼下更为头痛的却是小齐王袁义,匈奴骑兵裹胁着百姓的数量越来越多,他的压力也终于越来越大,寿城在一番血战之下,终被占领,他也不得不率军退到了庐城,徽州首治之地。 同时袁义还将所有旗下的军队都调动于此,摆出了一幅要决一死战之态。 ...... 大梁城皇宫。 太极殿。 刚上任不久的右仆射姜岈一脸喜色的向着乾英帝唐青川奏报寿城被拿下,且玄甲军已经入驻的消息。还说匈奴大军已然向着庐城而去,想来用不了多长的时间那里也会被攻破,成为大乾新的地盘之一。 隗倩儿原本任的是右仆射之职,只是因为她即然选择领兵在外,这般的重职自是无法兼顾,主要也是乾英帝想给她一个警告,这便将这个职位收了回来,给了自己曾经的幕僚姜岈。 现听到姜岈这般的汇报,眉目间也有一些的喜色,隗倩儿还是说话算数的,她所攻之地,尽数会交由自己,这般看来,倒是可以省却不少的事情。 如此看来,有了这些匈奴骑兵,怕是一统天下之日不远矣。 轻轻点了点头,原本还想赞赏两句的,但他很快注意到左仆射张真是面露着一脸的苦色,当下不解的问着,“张爱卿,莫非是身体不爽利不成?” “回陛下的话,臣身体无恙。”听着皇帝的关心,张真似很感动般的回着。 “即是身体无恙,为何这般的好消息却让爱卿皱着眉头呢?嗯,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君臣三人罢了,有什么不妨直说好了。”唐青川笑呵呵的问着,实则心中他是有些猜想的,那就是匈奴骑兵太过强大的了一些,会不会张真担心他们会因此而威胁到了自己呢? 说起来,对于皇帝而言,手下有一支能打仗的军队自然是好事情,但若是这支军队太能打仗的话,又免不了会让人忧心了。毕竟功高而震主,且有句话说过,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 张真想法如乾英帝所猜一般,的确是心有异想,且想的还更加的严重。 “陛下,臣也收到了一份战报,相比之下更为详细一些。” “哦,上面说了一些什么。”乾英帝的面色也是一正,张真可是左仆射,资历比之姜岈可是强上了不止一星半点,他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并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回陛下,战报上不仅说了匈奴骑兵攻下了寿城之事,还说被攻过的寿城,几乎是人畜全无,便连草木都所剩无己。上面说匈奴大军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什么都没有留下。不!应该说留下了一座彻底的废城,寿城之内在看不到任何的人口与任何可用之物呀。” 一边说着,张真的声音就变得越发痛苦了起来,看那样子,大有一幅心痛的要哭出来的模样。 一个城池的存亡而已,张真甚至连去都未去过寿城,那里的死活他并不是多么关心。可是做为臣子,他就必须要有这样的态度,唯此,皇帝看在了眼中,才会认定这是为天下着想的臣子,才会更加的看中。 “如此严重吗?不会吧?”一旁的姜岈开口了。同样看过呈送的战报,他自己说的却是如此的不尽详细,这让他很是感觉到脸上无光,便想着要打击一下张真,不然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无能? “怎么不会。”面对着皇帝,张真自然要装孙子,甚至为了表示出心怀天下的模样,关键的时候挤出几滴马尿来也不是不可。但对于同僚,还是可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姜岈,他便不会有任何的客气。 以前隗倩儿是右仆射,虽然此女的能力不凡,但却从来没有放在张真的眼中。他知道此人有着自己的抱负,是很难能够和唐青川一条心走下去的。 同样的,唐青川也不会真的完全相信此女。给她一个右仆射的职位,不过就是想利用她的能力而已。 姜岈却是完全不同,做为同是忠王府的老人,且也有些能力的姜岈,那是随时可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存在。就像是他现在成为了右仆射,那再上一步的话岂不就只有左仆射这个职位给他了吗? 张真很清楚,他曾经有过一段很不光彩的经历,就是曾被吉王唐傲俘虏过。那个时候,这个姜岈就曾想过取而代之自己。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下属,他又如何能不防。 而现在,就是好好的打击一个他嚣张气焰的时候,借用事实,当着皇帝的面告诉姜岈,你想与我张真去比,还差的远了。 一扬手,一道密信便被甩在了姜岈的身上,这一会的张真似是化身成为了嫉恶如仇的正义英雄般说道:“姜仆射,好好看看吧,这就是本仆射得到的奏报。上面不仅说寿城被匈奴大军扫荡过后,寸草不生,便是之前所占的那三座小城,以及所过的村庄亦是如此。上面还说,重建寿城的难度都不如去重新建一座城池来的更省力一些,你便去想想,这种破坏力达到了何种的境地? 这岂不是说,任由匈奴大军这般下去的话,最终他们所到之处,都是狼藉一片,那时就算是乾英帝得到了江山,得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破败的无人区域而已,那样又有什么意义? “当真如此严重吗?”听到这里,唐青川也无法在装下去,大步从龙椅上走下来,从刚想去看奏报的姜岈手中将密信抢过,只是扫视了几眼之后,便是眼中喷火的说着,“这些匈奴骑兵想做什么?想要灭了我们大乾不成?” 也怪不得唐青川如此的生气,奏报上说的远比张真口述的更加严重,上面关于寿城有一组详细的数据,攻城时双方战死了大约四万余人,但在小齐王大军不敌而退走之后,匈奴大军屠城的时候,竟然杀了八万的百姓。 寿城之内,上至老弱,小到嗷嗷待哺的婴儿更是一个都没有放过。这...这样的做法和禽兽何异? 这还是只是一个寿城,便死了这么多的人,若是让他们继续的打下去,那还不知道要冤死多少的百姓。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乾人,他们或许不敢去恨匈奴,那他们就只能骂自己这个皇帝无道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制约之策 岂不是等于逼着天下人来反了自己吗?若是如此的话,怕是最终唐青川屁股下的龙椅也定然是座不稳的吧。 百姓的生死其实并不放在唐青川的眼中,他更在乎的是皇权的稳定。显然匈奴大军的所为已然威胁到了自己的皇位,这就是他不能容忍的了。 “马上下旨,命令匈奴大军停下来,先做修整,以待皇令。”一道声音在心中说着,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了,乾英帝便想着勒令匈奴大军停下进攻的脚步。 “不可呀。”这道旨意,换来的是两位仆射齐齐的劝阻之声。 “嗯?”看到臣子竟然敢阻拦于自己,唐青川的眼中闪着愤怒的火焰。 张真和姜岈生怕其误会,两人连忙是跪倒在地的说着,“陛下,此时非彼时。现在的匈奴大军再不是刚过平城时那般的虚弱,这一路抢掠而来,他们可是得了不少的好东西,武装和强大了自己,若是强行下令的话,一旦他们不遵守的话,那岂不是要让我们与他们为敌,这样一来,岂不是会让他人捡了便宜吗?” “嗯?他们竟然敢不听朕的圣令不成?”唐青川怒而说道。但仔细去感受便可以感受的出来,这一句问话,便是唐青川都有了一丝底气不足之意。 匈奴骑兵出兵不是唐青川派人去联系的,甚至于匈奴骑兵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他们与自己的关系也并不亲近,一切都是隗倩儿在其中连线。说到底,他们不过就是一种合作的关系而已。 之前想着只要可以控制住匈奴大军的粮草和辎重,那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就必然要听自己的,可是现在来看,他们完全可以通过抢掠来实现一切。 通过抢掠达到自给自足目的的匈奴大军,就等于是一头吃饱了的猛兽被放出了笼,任饲养员在怎么叫唤都无济于事了吧。 就似是现在,说好了匈奴大军所得之物要分出大部分给自己,给大乾的,可是事实呢?除了一些个被杀的没有了人的空城之外,那是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留下。如果这个时候,当真去翻脸的话,便等于是逼着匈奴与他们为敌,如此一来,岂不是等同于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吗? 真到了那个时候,与匈奴大军一番火拼的玄甲军定然会实力大损,介时便是其它的势力得到好处的时候。 一想即此,唐青川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已经无法制止匈奴大军的发展不成吗? 好一会的时间里,唐青川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或是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就是此时,姜岈开口了。“陛下,臣认为这并不算是什么坏事。” “嗯?怎话怎讲?”唐青川闻言不由向他身上看去。 不仅是乾英帝,便是一旁的张真也想听一听姜岈会如何来解释这句话。 “陛下,臣是这样想的。”姜岈却是不急不燥的说着。虽然说他知道接下来这一番话,一旦流传了出去,可能会让他成为大乾的罪人,尤其以后的史书指不定会怎么骂他呢。可相比于身后之事,他更为看重的是眼前。 他不过是才成为了右仆射而已,若是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谁知道这个位置能不能座稳? 以前还没有表现出自己的野心来,张真不会防着他。可是现在,对方已然把自己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若是一旦座不稳仆射的位置而下去了,那对方一定会找机会整死自己这个隐患的。 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以后可以生活的更好,也更有前途,别人的看法自然也就是不重要了。“陛下,匈奴的确是一个祸害,但这种祸害现在却是威胁不到我们的,甚至我们利用的好,还会因祸得福也非是不可能的。” “怎么个因祸得福?”乾英帝再次出声问着。 “陛下,即然匈奴大军如此的凶猛,那我们为何不祸水东引呢,就任由他们在南方打下去好了,说到底,我们最终不过就是损失一些百姓和城池而已。没有了人口,以后可以鼓励生育;没有了城池,以后可以再建,这都不算是什么问题。反倒是任由他们在南方搞风搞水的话,那头疼的就不是我们,而会是那里的其它势力,比如说南吴王、西蜀王、还包括唐青山以及南越和东瀛。他们都是有野心之人,现在就让匈奴大军借机收拾他们一番,甚至是灭了他们岂不是更好?” “陛下呀?相比于真正得到天下而言,不过就是暂时的隐忍,做了一些牺牲罢了,这并不算是什么的。只要陛下真正一统了天下,那时没有了敌人,才是真正大展身手,施展陛下抱负的时候呀。” “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呀。”姜岈似是发着哭腔的喊着。 “小不忍?”一旁的张真心中讶然。把百姓的生死都不当回事了,还叫小不忍? 做为大乾的皇帝,竟然眼看着治下的百姓被异族屠戮,也能叫小不忍? 这一会,张真真的很想上去,扇姜岈一耳瓜子,告诉告诉他,没有了百姓,还有国家吗?还要帝王做什么用? 但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张真是不敢的。不为别的,只因他知道,怕是这些话会让皇帝心动的。或也可以说,这些话原本就是站在了乾英帝的立场而讲的,只是现在由姜岈说出来,他来背这个黑锅而已。 自古以来,急皇帝之所急,想皇帝之所想的臣子都是会受到重用的。不管以后的史书会如何的评价于他,但于当时来说,此人一定会过的十分舒服,且拥有着不可动摇的权力。 姜岈现在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为了皇帝大业的稳固,不惜自己的声名,这样的人怕是右仆射的位置一定会座稳了吧。 果不其然,乾英帝听了这些话后并没有马上反对,而是一幅沉思般的模样,显然他在消化这些话,或是考虑着此事的得与失。这一考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出声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但匈奴太过强大也不好,还是要想办法制约他们才行。” “陛下,此事臣早有了考虑,那个前狄公主不是一直想要复国吗?现在北狄都被吉王给灭了,他的势力也越来越大,早晚会威胁到陛下的皇权,那不如就以此为借口,请匈奴派兵北上好了,相信如此一来,正中隗倩儿之心意,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拒绝的。” “哦?借刀杀人?这一招不错。”乾英帝闻言便是喜上眉梢,当下点头道:“这个主意很好,但不知道要派谁去和匈奴军联系。” “陛下,即然主意是臣出的,就交由臣来办吧。”姜岈自告奋勇般的说着,他是一心想要做好这件事情,安排别人去他还不放心呢。 “好,爱卿的能力朕是十分放心的,不错,不错。”乾英帝的脸上终于多了一道笑容。这一笑也是肯定了姜岈的能力和地位。这一切看在了张真的眼中,他便知道,现在不是找此人麻烦的时候,不然耽误了陛下的大计,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只会是自己而已。 当然,他也不会让姜岈如此顺利的去解决这件事情,他还是决定回头放出风声。不过就是借刀杀人嘛,这套手法他同样是信手拈来。 如此,张真的有意放水之下,消息很快就被龙牙所知晓,随后向着吉城传去。 ...... 吉城,吉王府。 有关匈奴军正在大乾徽州肆虐的消息正摆在案头之上,放在一旁的便是张真有意泄漏出来的情报。 乾英帝想要祸水东引也好,借刀杀人也罢,虽然事关自己,但唐傲并不为之所动。接连摆平了高丽和北狄之后,便是连匈奴的老巢也被吉金凯带人给端掉了。 匈奴之地所剩的都是一群老弱而已,虽然有着凶狠的本性,可并不具备什么战斗力,对付他们很是容易,甚至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即便是接下来匈奴大军的壮年男子想要反杀回来,唐傲同样不惧。平城的防御唐傲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可是投入了大精力,保证对方会有来无回,碰上一个硬石头。可对于发生在徽州上的事情,唐傲却因为距离而无能为力。 徽州属于中原地带,与唐傲所在的七州之地并不接壤,即便是唐傲心中可怜那里的百姓,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面对匈奴大军那种惨无人道的掠夺政策,暂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说起来,匈奴是异族,多年来,对于大乾没有好感,有的也是仇恨占了大半,他们做起什么事情来,唐傲都不会意外。可让唐傲想不到的却是乾英帝的做法。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大乾的皇帝,拥有着大乾的皇都,住着大乾皇上才能住的皇宫吧。 所谓再其位,谋其政。即然你自诩是大乾的皇帝,那就应该要为大乾的百姓负责。就算是乱世当前,你保不住太多的百姓,但也不应该与异族一起祸害大乾百姓,也不能助纣为虐的吧。 第八百七十二章 联合匈奴打平城 是。实际情况上匈奴大军并不受乾英帝的节制,你的命令人家也不会去听。但眼见他们正在屠戮着你的子民,做为皇帝,你应该做的就是尽其所能的阻止,而不是默许,甚至还要与其联合。 可以说,乾英帝的这一番所为,是彻底的伤透了唐傲的心。也就是吉州军刚与北狄打过了一场激烈的决战,军队损失也很大,没有实力马上组织兵力南下,不然的话,唐傲定是会二话不说,便带着大军出平城,杀向大梁城。 他要让乾英帝为自己的错误决定而付出惨重的代价。即然你不是一个怜惜大乾子民的皇帝,那这个皇帝便不要当好了。 只是可惜,现在的吉州军能守而不能攻,军队还在征召之中,想要完全的建军,形成一定的战斗实力,至少还要几个月的时候,若是想要练成一支精兵的话,那需要的时间只会更长。 想到随着时间推移,还不知道因此要惨死多少的大乾百姓,唐傲就感觉到心在滴血。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但这些年过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当成了大乾子民中的一份子。 如今自己的同胞被人屠戮,心情又岂会好得了?连带着对那些有能力一救,却不救之人也就自然的恨上了。 “告诉龙牙,让他们派人去杀了那个所谓的前狄公主,此女完全被泯灭了心性,已然不算是人了。” “让运输队把火器局新制的火炮运到平城去,好好给那些想要找我们麻烦的人一个教训,告诉训兵处加大新兵训练的力度,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出更多的战士来,他们需要什么,让后勤处全力配合,不要怕花银子。” “再通知四方军的封旅长,加紧研制新式战船,所需什么尽管开口。还是那句话,不要怕花银子,要更快的出结果。” 相比于其它的各个势力和藩王,唐傲的优势有很多。譬如说他偏安一隅,地域与其它人并不搭界,就会少上很多的危险。 譬如吉州势力内可以做到万众归一,当权贵被杀的杀、抄的抄、逃的逃,仅剩的一些人也自愿的上缴了土地,不再算是真正的权贵之后。唐傲的任何一条命令都可以在吉州之地顺利得以执行,而不用担心会有人掣肘。 譬如说民心归复,百姓得了土地之后得已有了安身立命之根本,他们的权益自然就与唐傲的权益绑到了一起。纵然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们也会全力支持唐傲。就似是征兵一般,其它地方这一向是老大难的问题,为此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的手段。可只有吉地七州征兵时还要看你的各项条件是不是合格,是不是能让军队满意,愿意接纳于你。 譬如说吉州军的龙牙和暗香两条情报网络,这些年的经营下来,不说是无处不在,至少也形成了规模,再加上飞禽的帮助,使得他们有什么情报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传上来,不会因此而耽误太多的时间。 又譬如吉州军的火器是天下第一,在唐傲将脑中的知识不断的拿出,无疑成为了点醒众人的一道灵药,使得在火器开发上,他们一直走在大乾的前列,无人可及。 除此之外,吉州军还有一项别人少有能及,但往往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优势,那就是他们有钱有银子。 不管是之前的香水、香皂、碘盐、沈氏纸张、镜子、玻璃等物,还是后来的英雄醉和吉州茶等等,毫无疑问的都为吉地带来了无穷的财富。后来攻下了传承上百年的高丽和北狄,他们的国库之中更是有着无数的好东西成为了吉州军的战利品。 要不有人说,掠夺才是最好的崛起方式呢。 当然,吉州军很有钱,但也很能花钱。纵观天下,唐傲对于军队的投入是最舍得一位,不管是平时的报酬还是立功者的待遇,说是无人可及是正确无比。正因为此,花费也就更多一些。 但也就是唐傲有钱,也舍得花钱,吉州军的战力才一直处于上等水平,才能以少胜多,才能以步胜骑。 打仗就是打钱,尤其随着战争的越发深入和持·久之后,就是比之双方底蕴的时候。在这一点上来看,唐傲倒是不具于任何人。尤其是吉地七州都实行了分田制,良田真正的落到了最懂地的百姓手中,他们伺候起来自是会尽心尽职,粮田在精心伺候下,自然也就会高产,回头上缴和卖给吉地官府的粮食也就会越来越多。 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以后谁会缺粮,吉州军也是不会缺粮了。 连下了数条命令的唐傲显然是生气了。只是现在兵力不足,且距离那些匈奴骑兵太远,鞭长莫及,才不得不强忍着出兵的冲动。但就算是如此,听说乾英帝要联合匈奴兵攻打平城的时候,依然还是决定在这里好好的给他们找一个晦气。 平城现在只有归一军在此,虽然兵力已经扩张到了三万人,可还是远远不够,唐傲这就决意调野战第一军南下平城。 野战第一军经历了阿拉山血战之后,终于成长了起来,被授予了黑龙一爪旗,算是被承认了其军事上的实力。有他们的三万人支援,这便等于有了六万人,加上新式青铜炮的支持,仅仅是守城暂时倒也是够用。 当然,如果六万人不够的话,唐傲还会派出更多的步兵前往。现在的吉州军可是刚建了野战第三军和野战第四军,只要经过五个月的新兵 训练,便是可以到拉上战场的时候。 在这里要说的是,之所以新兵训练要长达五个月,而不是后世的三个月,这也是受大环境所影响。这时所征召的兵员,多是没有什么文化,且因为长期贫穷所致,身体素质也不合格,这就需要更长时间的营养补充,使得训练兵员的时间也就变得更长了一些。 唐傲一声令下,下面的自然都忙乎了起来,运输军械的、粮草的、大军赶路的,充斥着整个官道。 ...... 相比于吉地的忙碌,隗倩儿也在一间大院之中见到了乾英帝的特使,右仆射姜岈。 说起来,这个右仆射原本是隗倩儿所任,现在被姜岈给夺了去,两人这一见面,还是有一分尴尬之意在其中。 但不管是隗倩儿还是姜岈,都是做大事的人,他们都不会在乎身份上的什么变化,他们更在乎是手中真正的权利。初时的尴尬一过,双方聊起事情来倒是很快就进入到了议题之中。 两人见面的大院是一座小县城中的权贵宅邸,而就在昨天,匈奴大军攻下了这里,来了一个他们习惯性的烧光、杀光和抢光,使得小县城内根本看不到一个百姓的存在,老弱皆被杀,年轻人男的充军,女的成为了妻妇营中的一员。 当姜岈来到这里的时候,大街和城墙上的血渍都没有被冲洗干净,一入城中一股子血腥气便直冲面门而来,让人闻之欲呕。 心中大骂着匈奴军的残忍和不人道,姜岈嘴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快速的适应着一切,来到了隗倩儿的面前,说出了他的使命。 “什么?陛下让我们调兵回去攻打平城?”得知姜岈的来意之后,隗倩儿似有些吃惊般的说着。 “是的。但不是调所有的匈奴大军回去,只需要调回一半便是,到时候玄甲军将出兵十万,猛攻平城。公主殿下,陛下可是一直记得对你的承诺,想要帮着你重建大狄的,而平城做为北上的要道,是必须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才可以。”姜岈出声解释着,并摆出一切都是为了隗倩儿好的模样来。 来之前,乾英帝属下的情报部门早已经调查清楚,匈奴王呼延盖不知被隗倩儿灌了什么迷魂药,对其是言听计从。所以想要调动匈奴大军,必须要说服此人,不然的话,一切都将是无用功。 本着投其所好的原则,姜岈这便找上了隗倩儿,想着尽全力的说服于他,如此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回到大狄,并重建那里,一直是隗倩儿的心愿所在。可以说她二十多年来,所图的也只是这一件事情罢了。甚至不惜搞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为的也只是这一个目的而已。 可惜的是,一直寄人篱下的她,虽然做了不少的事情,却一直没有什么建术。直到这一次与匈奴大军合二为一之后,终于让她看到了希望。 这不嘛,连乾英帝都派人主动与自己商量事情,这还不能够证明她地位上的提升和实力上的强大吗? 若是以前,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隗倩儿是巴不得马上引兵北上,回到大狄,做着她的复国之梦。但现在,连大狄都没有了,都被吉王唐傲那个凶猛之人给灭掉了,现在想在重建大狄,谈何容易? 即便是匈奴大军看似很强,但若是与百战而胜的吉州军相比,隗倩儿同样没有什么胜算,现在让她放弃将从中原和大乾南方得到的一切,转而出兵北上,她是没有什么信心的,她更自知无法说服于匈奴人。 第八百七十三章 各有算计 想这一阵子,匈奴人抢了多少的好东西,那是他们之前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可是现在,不管是铁器还是财富,他们都拥有及多。这个时候,让他们停手,然后北上与吉州军为敌,在杀回到大狄之地,过那种穷苦的生活,怕就算是她能够说服匈奴王,下面的将军们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人往往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所以从本心上说,隗倩儿是不想现在就收手,她认为还应该借着这个大好机会继续的打下去,争取抢到更多的好东西,从而增强自己的实力。 但想到这是乾英帝的要求,隗倩儿又无法去拒绝。之前答应要给对方的好处都没有兑现,抢来的东西自个都留下了,只是给了皇帝一些个空城甚至是破败城池而已,怕是已经让对方生气。若是这一次联合出兵之事在给拒绝了,那以后真有一天,隗倩儿自认时机合适,想要北上的时候,人家就会不配合自己了吧。 所以出兵是必须之事,所涉及的就是出兵多少了而已。 心中有了主意,隗倩儿向姜岈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且她会尽力的去说服呼延盖,可最终要出兵多少,这件事情她是说了不算的,还需要时间去运作。 “当然,那本仆射就在这里等着就是。还希望公主殿下可以快一些。毕竟吉州军刚刚打下了大狄,也是元气大伤,现在正是出兵的好时机,一旦让对方缓过了神来,那个时候再想出兵占便宜就难了。”姜岈似是理解般的说着。但又不忘记提醒一下隗倩儿,现在这个时机要抓住了。 隗倩儿一口答应了下来,便出了大院,去往了另一个大院匈奴王呼延盖所在之地。 对于隗倩儿的到来,呼延盖自然是欢迎的。若非是信了这个女人的话,现在哪里有这般的好日子过呢。在他眼中,此人就相当于女诸葛的存在一般。 欢迎是欢迎的,但似乎并不是很尊重。就像是隗倩儿进入院中见到呼延盖的时候,这个匈奴王正一手抱着一个妙龄大乾女子,正上下齐手的在那里乱摸,丝毫没有因为隗倩儿的到来,而有任何的收敛。 甚至不时呼延盖的目光还会看向隗倩儿的胸脯之处,双眼中冒着邪光,一幅想要将其就地正法般的模样。 “大王不必着急,本宫说过了,光复大狄的时候就是本宫嫁给大王之时,到时候大王不仅可以得到本宫,还可以明正言顺的得到大狄王的位置,岂不美哉。”尽管心中十分的烦感这种目光,但为了大计,隗倩儿还是脸带微笑般的说着,一幅时机一到,任君采撷的模样。 “哈哈哈,那本王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了。哦对了,公主殿下所来应该有事吧,本王听说大乾皇帝派来了使臣是吗?”狂傲般的笑着,但接下来呼延盖所说的话却证明他可不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之人,他对于局势的掌控力还是很强的,至少每天隗倩儿做了什么事情,见了什么人他都是知晓的。 似乎真正的统治者,性格上都是强势与霸道的,也都是不会轻易的相信于旁人的。所不同的,只是有些人表现的十分明显,有些人表现的更为阴晦一些而已。 对于呼延盖派人监视自己的事情,隗倩儿是知情的,她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不说别的,仅是她的身边,就有一支足有人数五百的匈奴护卫队伍,明面上是说是保护她的安全,实际上也是在监视于她。 对此,隗倩儿就没有任何的反对。这即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毕竟她曾设计过不少人,像是乾文帝还有吉王那都是想要取自己的性命,怕是有机会的话,乾英帝也会饶过自己吧。身边有一支保卫力量就十分的必要。 再加上她需要得到呼延盖的信任,这五百人便可以充当这个角色,她便也不能去拒绝。 “大王英明,乾英帝的确是派人来了,说的是请我们出兵与他们一起攻平城之事。”隗倩儿笑着点了点头,实话实说着。 “攻平城?”得到了答案的呼延盖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大手从身边两女的身上抽出,然后猛的瞪向着隗倩儿问道:“你答应他们了?” “当然没有。”感受出呼延盖那如恶狼盯着食物般的目光时,隗倩儿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接着便果断般的摇了摇头。 听说没有答应,呼延盖那杀人般的目光这才收敛了一些。“嗯,这就对了,现在我们大军进展顺利,这个小齐王也不经打,我们要放弃这么好的目标,反而北上去平城,实在是没有道理。” 借此机会,呼延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似就是在警告着隗倩儿,他是不同意出兵平城的。 “诺,大王说的再理。我们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一次壮大我们实力的机会。”隗倩儿先是点头赞成着,但跟着话音一转的说道:“但本宫事后又想了一下,这毕竟是乾英帝提出的要求,若是我们就这样直接拒绝了也不太好。” “嗯?公主殿下是何意?难道乾英帝还会为此与我们翻脸不成?亦或是说我们匈奴大军还怕是他们玄甲军不成?”呼延盖的不悦之意已然表现在了脸上。 看出呼延盖的不悦,隗倩儿连即出声的说着,“我们当然不怕玄甲军,但平白竖敌总不是好事。若是真的翻了脸,引得玄甲军在我们身后捣乱,甚至引得乾英帝大怒,真与其它的势力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我们还是应该以壮大为主呀,大王。” 隗倩儿的提醒让呼延盖心中不快,但他也知道这是事实。现在对手不过就是一个小齐王而已,大军进展顺利。但整个大乾内的敌人可不只有一个小齐王,还有众多其它的势力,倘若真的与所有人为敌的话,匈奴军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与天下为敌还能胜之。 真到那个时候,是必须要有盟友的。而现在玄甲军就是他们的盟友,也是如今大乾的正统势力,得罪了他们终归是不好之事。 想到这些,呼延盖就知道,出兵之事怕是不可避免了,但他还是想先听一下隗倩儿的意思,“公主殿下,但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呢。” 知道这是呼延盖心中松动了,隗倩儿即开口说道:“大王,不知您想过没有,以后我们的出路在何地?大乾可以抢可以夺,但真适合于我们生存吗?” “呃...不适合。”呼延盖倒是有自知之明,他所带的这些人,打打杀杀可以,搞搞破坏拼拼狠也是没有问题,但要说到建设那就差远去了。他们终是习惯了塞外的生活,习惯了游牧为生,真居于一地,让他们像乾人一样的种田耕地,那就绝对是外行了。 眼见呼延盖如此光棍般的承认,隗倩儿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呼延盖嘴硬,这样的话,接下来的话就不好说了。“是呀,大王,乾地只是供我们抢掠之地,却并不适合于我们生存,等以后我们还是要回到北方,回到大狄和匈奴之地去的。或许再过上一些年,等到大乾重新变得富裕起来,这里的百姓人口又多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再一次挥兵,再来一次抢掠,但在此过程之中,我们不能总呆在乾地,总要给他们一个修养生机的机会。那如果是这样,平城就是跃不过去的坎,吉州军也是绕过去的敌人。” 接下来的时间,隗倩儿动用了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讲了起来,所说的都是吉州军的威胁而已。 像是什么,现在吉州军雄霸于北方,如果想要回到狄地,那势必就要面对吉州军。现在趁其刚与大狄一场大战,元气大伤的时候出兵平城,拿下那里,做为以后进入北地的基地,是必然之事。 这样做,还可以得到乾英帝的好感,这对于稳定大军后方十分有必要,也算是照顾了大乾皇帝的面子。如此匈奴军才能够放心大胆的继续在乾地进行抢掠。 隗倩儿说了很多,呼延盖也听进去了不少。他也得到了消息,吉王唐傲打败了大狄之后,连他的老巢也一并给端了,听从逃回来的族人所说,现在的匈奴已经没有了,之前所占之地,包括他们的王都呼脱城都被吉州军所占,成为了黑州的一部分。 为了这件事情,呼延盖是十分生气的。按他的想法,如果他当初没有出兵大乾中原,而是留在呼脱城。那凭着他们与大狄的联合之军,唐傲的吉州军是讨不得半点好处的。 现在好了,自己虽然在乾地抢了不少的好东西,但却连老窝都被人给端了,这是他一生永远的痛。他也曾立誓,一定会有一天杀回去,给吉州军一个好看,让他们知晓,招惹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而现在,攻下平城就等于是给吉州军一个下马威,看似也十分的有必要。此时,他心中已然决定答应乾英帝的要求出兵。但就出兵多少的问题,他还在犹豫。 第八百七十四章 严阵以待 “公主殿下,你认为我们出兵多少合适?” 呼延盖问出了这个问题,便证明出兵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隗倩儿这就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开口说道:“本宫认为出兵不能太多,不能耽误了我们接下来的抢掠和强大自身的行动,不如就出兵五万好了,到时候再派一些乾奸带着二十万乾人,弄出浩大声势并不难。在有玄甲军的十万人,只是攻下一个平城,应该不成问题。” “五万?不可?”谁想听了这个回答之后,呼延盖却是摇了摇头,随后伸出了三个手指头道:“最多派出三万人应该就足够了。公主殿下也说了,会派二十万乾人,这声势已够,我们匈奴军就不必派上太多人了。” 呼延盖只同意派出三万匈奴骑兵,隗倩儿认为还是有些太少。但呼延盖能同意出兵就已然是很好的态度,接下来需要仰仗他的事情还有太多,隗倩儿也不想惹来对方的不快,这就点了点头道:“好,三万就三万,一切以大王的意见为主。” 看到隗倩儿屈服了,呼延盖当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即是这样,就派兰道顺族老前去便是。至于随行的一万乾奸和二十万乾人,任由他挑选就好。” “大王英明。”隗倩儿点着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的时间里,隗倩儿便去见了姜岈,把呼延盖的意思说了一遍。听到匈奴只是派出了三万骑兵,他多少是有些不满意的,但考虑除此之外,人家还派出了二十一万奴隶兵,虽然都是乾人,但现在却是听命于匈奴的乾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军事力量,这便也就点头同意。 兰道氏族老兰道顺得了军令之后,便带着自己的族弟兰道图开始选兵挑人,动作还挺快,仅仅是五天之后,二十多万大军这便离开了徽州,直向北面的冀州方向而去。 沿途之上,路过的豫州和鲁州也是大让其道,并提供一定的粮草,以保证他们可以快一些赶到平城。 平城,由吉州火器局送来的最新青铜炮已然替代之前老一代的火炮。这种新式的火炮,攻击距离更远,由原本的三至四里达到了现在六里之境。 火炮射程的加强,使得它拥有了更多的用武之地。不再像是以前那般,非要等到对方兵败城下的时候才能够给予反击了。 同时赶到的还有野战第一军的旅长周迁等人。 阿拉山下的大战,野战第一军全员出动,上至每一名军官,下到伙头军全数上了战场,三万人的满编制最终剩下的连一半人都没有,打的可谓是十分的激烈。 虽然损失很大,但对于活下来的人而言,他们的实战能力却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升,也成为了真正的精兵。 正是这一仗,让野战第一军的官兵们在经受了战场的洗礼之后得来了一面黑龙一爪旗,从此他们不再是预备役,可以自豪的对旁人说,他们也算是精锐中的一员了。 当然,同样是精锐,比之黑龙二爪旗的归一军还是差之太远。 也就在周迁手下的官兵们用着羡慕的目光看向着归一军战士时,做为旅长的孙伏虎脸上却是连一点被仰慕的神色都没有。 不为其它,只是因为在吉州军的发展过程之中,他们归一军已然落后了。 看看吧,现在的撼山卫已然是黑龙四爪旗,达到了吉州军的极致。 当然,做为骑兵,且还拥有重骑兵的撼山卫,远非是他们这些步卒可以相比的。但就算是在步卒之中,虎贲卒也拥有了黑龙三爪旗,便是曾经与他一样是游侠出身的四方军现如今也是黑龙三爪旗,唯有自己还是黑龙二爪旗这如何不让他沮丧。 而这一次守平城的战役就是归一军的机会,无论如何他们也要想办法提升一下自己的等级,不然的话,以后见到同袍的时候他的脸面何在? 看着被换上的最新火炮,看着军容整齐的三万野战军第一旅的战士,孙伏虎还是很有信心守住平城的。可是当他与周迁旅长聊过之后,面色不由发苦起来。“你是说,你们旅的战士七成是新兵?” “是的,基本上战士都是新入伍的,但每个班的班长和副班长都是老兵,且每一个班还有一位老兵编制。”周迁语气恭敬的回答着。 虽然同是旅长的官职,但旅与旅却是大不相同。就像是他们这个黑龙一爪旗的野战第一军就无法与黑龙二爪旗的归一军相比,同是旅长,见了面,他自然是要低人一等。 “那些老兵呢?”听着这个答案,孙伏虎很是有些不满的说着。就似是他们归一军,也有一半是新兵,但至少还有一半是老兵,一带一之下还是没有问题的,可野战第一军却是一个班有十人,老兵只有三个,以三带七就有些吃力了吧。 “老兵都被分调给了新建的第三军和第四军了。其实我们第一军还算是好的,一个班有三名老兵,像是其它野战军,一个班只有正副班长是老兵。”周迁实话实说的同时,还带着一丝的骄傲。 “好吧,好在是守城,不用出去厮杀,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听到这里,孙伏虎已然是不知要说什么好。可反过来一想,如果派给自己的都是精锐的百战之师,那还能显得到他的本事吗? 再说了,平城城高墙坚,尤其是最近一次加固之后,城墙高达了四丈十二米,外加还有宽大护城河的存在,只是一味的死守,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更不要说,大王唐傲已经答应他,弹药管够、箭矢管够不说,便是兵员也随时会进行补充,也就是说一旦有伤病员或是战死之人的出现,随后就会给他们补齐,以保证守城的兵力可以一直保持在六万人左右,那还有何可怕。 当然,唐傲这样做,也是以战养兵。受伤兵员拉到后方一旦医治好之后,便等于多了一名有战斗经验的老兵。而替补他们的新兵也拥有了更多上战场的经验。如此循环下来,不仅不会出现大量因伤至死的事情,还等于间接的得到了一些经历战场的老兵,岂不美哉。 这样做唯一的要求就是对于后勤有着巨大的压力,好在的是由平城到吉州早就修建好了一条宽大的水泥路,加之攻下了蛮族和北狄之后,得到了很多的挽马与骡马,运输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说到运输和后勤,这同样是吉州军的最大优势之一,无其它势力可以相比。当其它藩王还在因为抢地盘而互相厮杀的时候,唐傲已经是打仗建设两手抓了。 平城内堆积了大量的军粮,城内还存放着大量的马车,随时准备运送伤员所用。 万事俱备之时,汉昌二十四年十月,乾英帝十万玄甲军匈奴三万骑兵二十一万乾兵兵临平城之下。 此时的平城之外,已然下过了一场小雪,代表着冬季的到来。但这丝毫没有阻止玄甲军匈奴军的攻城之举,如此可见,他们是多么的着急,多么想要攻下平城了。 对乾英帝而言,平城就是他们的北大门,不拿下这里,吉州军便随时可以出城而兵临大梁城下。 平城的存在,如鲠在喉,不拿下这里,乾英帝便是睡觉都不得安稳。就像是你家的大门前就是一个贼窝一般,谁也不知道何时这些人就会来破门来到你的家中,抢夺你的财产,甚至还要杀你的人了。 想要太平,这颗钉子就必须要拔掉。 对匈奴人而言,平城就是他们重新回到匈奴和狄地的必经之路,不拿下这里,便没有所谓的归家之路,这也成为了他们必攻之地。 怀着必攻必占之心而来,三十多万大军于平城十里之外扎下了连营,远远看去,声势那是无比的浩大。 得知城外足有三十余万敌人前来时,守城的一些个归一军和野战第一军的新兵战士们心中是无比的忐忑。虽然他们都经历了严格的新兵训练。但训练与真正的战场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训练最多也就是受伤,但战场之上可是会死人的。尤其对方的兵力足足是自己的五倍还多的时候,心中的紧张心情更是沉重。 而此时,老兵的作用就突显了出来,当老兵的开导之声,尤其是他们那无所谓的态度和平静的面孔一出现的时候,瞬间就感染到了这些新兵们。 在老兵的眼中,似乎这三十万敌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尤其事情经由他们口中说出,所谓的三十多万敌人,至少有一多半都是被抓来的壮丁,他们没有经受任何正规的训练,便是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拿着木棒之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算是对手。 至于余下的十几万人,虽然难缠了一些,但他们打的不是野战,而是守城之战。只要守住了城池,不让他们爬上来便没有什么真正的性命之危。 第八百七十五章 仇恨是不讲道理的 “新兵蛋·子们,这可是你们立功的好时机,你们的运气也不错,想当初老子刚入伍的时候,第一仗就是明刀明枪的干,那真是硬着头皮再打呀,那种打起来就是一片的混乱,得不到任何的支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斗之残酷,现要想来还是一身的冷汗呢。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只需要守住城池便算是胜利,你们的运气太好了。”一名班长将身体靠在城垛之前,不急不燥的说着。 “是呀,你们的运气是真的好。同样是杀敌,你们只需要守住城池便算是赢了,就可以立下无数的军功,得到无数的赏赐。想想家人们的期盼吧,想想立下军功之后的赏赐吧,真是羡慕你们呀。”另一名副班长也是嘿嘿的笑说着。 班长再给他讲这一战的容易之处,副班长讲的就是打了胜仗之后的种种好处了。听的下面的新兵们一个个是瞪大了双眼,心中这一刻也变得激动甚至是期望了起来。 是呀,他们这一次出征的时候,可是带着家人的期盼和重望。谁在出征时不是报着立下战功的想法而来呢?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何来退缩一说。 真若是退缩了害怕了,当了逃兵,那不仅要受到军法的处治,便是家人也要跟着蒙羞。反之,若是立下了战功,家人都会跟着有荣与焉,想及此处,他们握着的长枪和短刀之手不由多了一些的力气,一些个新兵的面孔也由之前的紧张变得激动了起来,似乎是巴不得现在敌人就杀冲到自己的面前,他们好一刀一个多砍几名敌人,立下战功回报给家乡父老知晓。 平城城楼上的战士们正磨刀霍霍,在老兵的鼓励下,军士士气大震之时,城下的玄匈联军也开始了他们的攻城准备。 鉴于在徽州中攻城掠地的经验,这一次最先出场的是匈奴大军。 自然,匈奴的三万骑兵是不用出场的,他们只是做为战场督查队而已,真正出场的是那二十万大乾子民以及带领他们的那一万乾奸。 徽州之战的时候,匈奴就是赶着当时的乾人百姓们攻城,无往而不利。不管是多坚固的城池,当数万十几万的百姓一拥而上的时候,便没有攻不下的城池。 早有经验的兰道氏族老兰道顺这便抢了首攻的任务。对此,配合他们的玄甲将军桑斗北自然是乐得于一旁看戏。 曾经的古州总兵,后来投降了乾英帝之后,先是在大梁城训练新军,有了一定的成果,这一次终于得了领兵十万的好差事,得了负责攻打平城的任务。 乾英帝唐青川之所以会把这个任务交到桑斗北的手中。一来是因为这些新兵是他所训,由他带领更能发挥出他们的实力。 二来,这么多人攻打平城,在乾英帝眼中,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交给谁都应该会完成的很好。 三来,桑斗北以前可是古州总兵,一旦攻下了平城之后,便可以由此直入古州,到时候正是借用他号召力之时。而一旦可以重新的夺回古州的话,那就等于把吉王唐傲的势力一分为二。那时是向东攻辽州、吉州还是向西攻肃州、新州就可以看乾文帝的心情了。 得了这个差事的桑斗北同样是信心满满。他已经从情报部门得知,守在平城的只有吉州军六万人而已,且一多半都是新兵,所能发挥出的实力有限。这样的一个城池在他眼中,就和不设防差不了多少。 真正让桑斗北担心的只是平城上安置的火炮了。但无数次的经验已经告诉了他们,火炮的真正威力是震慑人心,说起杀伤力来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想着只要鼓舞着大军的士气,能够保证冲到平城之下,火炮的攻击力将会受到制约,那时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时候了吗?可更让桑斗北想不到的是,同行的匈奴军竟然提出要打头阵,还提出攻下平城之后,他们要先入城进行抢掠。 对于这个要求,桑斗北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他的目光可没有放在平城上,而是放在了平城以北的古州,那里才是他的目的地,平城仅是一个城池而已,好东西能有多少呢? 就这样,双方达成了协议。首战便交到了匈奴军的手中。 抢得了首攻任务的兰道顺这就找来了手下大将黄吉力,命他带着五万两千的乾人百姓做为先锋向平城发起攻击。 五万两千人中,乾奸便有两千人,他们将混迹于百姓之中,做着他们的思想工作以及监督工作,带领着他们向平城发起猛攻。无数次的事实已经证明,这些乾奸还是很好用的,有他们在,这五万乾人百姓便不会轻易被击退,也不会碰到一点的困难就退后。 在五万两千人的乾人百姓身后,黄吉力亲带着五千匈奴骑兵担任着督查队的角色。一旦发现有人后退,就会迎来他们那锋利的刀锋。事实上,在这些匈奴骑兵手中,早已经不知道染上了多少的乾人的鲜血。 出手就是五万余人,匈奴军摆出了一幅志在必得之势。为的就是给守平城的吉州军造成一种压力。运气好的话,一次性攻入到城楼之上也并非是没有可能,而只要这些先锋军登上了城楼,接下来就是十几万人一拥而上,介时便是一人一口吐沫都可以掩了吉州军的守兵了。 兰道顺打的是好主意,他甚至都没有把这一次的攻城战放在眼中。徽州的时候,经验早已经告诉,没有城池是这样的人海战术所攻不破的,区别只是会死上多少人而已。 但就算是死上再多人,也是乾人杀乾人,兰道顺是没有丝毫心痛的感觉。反正大王说过了,乾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生孩子的能力一流。只要不把他们全部杀光了,二十年后就又是割韭菜的时候。 战鼓声响起。五万两千乾人百姓手持着各种武器,拿着简易的攻城云梯便出了大营向着他们前方十里之外的平城冲了过来。 已经无家可归,甚至家里人都被杀了一个七七八八的徽州乾人,他们一个个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在他们眼中,早已经没有了感情色彩,有的只是活下去而已。 只要攻下了城池,做为主子的匈奴人才会管他们一顿饱饭,他们才有能力继续的活下去。 当然,也有一些人,眼中还带着仇恨。 但他们这种仇恨不是恨杀了他们家人的匈奴人,反之是那些见死不救的同族乾人们。 在他们看来,自己受了灾,遭了难。大家同是乾人,你们就有义务来救我们。可最终你们都袖手旁观了,那好,出于报复心理,我们就与你们为敌,攻下你们的城池,也让你们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好了。 这就是典型的报复,我不得好,你也不得好的想法。 此外还有的就是欺弱怕硬心理。匈奴人给他们的感觉太凶猛了,以至于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唯有拿同样软弱的乾人做对手,只有这样似乎才能显示自己的价值,才能平和自己的心理一般。 正是这样的些变·态的心理之下,五万多的乾人百姓在冲向平城的时候,不仅没有一丝的愧疚心理,相反还充满着报复的快·感。想的就是冲上城楼,拉更多人垫背,让他们也品尝一下自己曾经失去一切的感觉。 “来的果然都是乾人百姓。”城楼之上,孙伏虎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面露沉重之意。 在他的一旁,周迁旅长以及荣绍和李友这两位参谋长也是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同样面色有些难看。 其实早在之前他们就收到了龙牙送来的消息,不仅如此,就这件事情参谋总部还下发了决议给他们,那就是如果敌人也采取把乾人百姓放在前排冲击的举动,他们可以进行反击,不必请示,也不必考虑其它。 按着参谋总部分析出的结果,这些乾人即然连反抗都不敢,甘愿做匈奴手中的枪与刀,那就是敌人,对敌人是不需要客气的。 这和押着百姓出现的结果还不一样,那些百姓或是被绑,或是被用刀架在脖子上走在前面,一看就是被逼的,防的是炮击和远处的枪击,甚至是地雷等手段。 可是现在不一样,这些乾人百姓手中可是拿着武器,仅是从这一方面来讲,他们便已经不算是百姓了。就算相比于军队他们还不够格,那至少也是歹徒。 面对歹人,若是谁手软的话,那岂不就是等于在自己在找死吗? 可尽管早就有了决定,当看到来的是自己同胞之后,孙伏虎等人还是有些心塞之感。但四人却都没有更好的选择,也做不出什么其它的决定来,在互相看过一眼之后,便同时下了决定说道:“好了,命令火炮做好准备吧,一旦他们进入射程之后,便给予攻击。” 战场之上就没有什么仁慈可讲的,不然就是对自己手下士兵的不负责任。 第八百七十六章 如风而来如潮而去 不管心中愿不愿意,还是有其它的想法。但在此刻,孙伏虎四人都是走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开始做着有条不紊的守城准备。 城楼之下,平城南面空旷的大地上,越来越多的身影开始出现,足足五万多人,远远看去,就如蝗虫飞来一般,数之不尽,观之不完。 “敌人距离城门处还有七里...” “敌人距离城门处还有六里,已经进入火炮的射程...” “敌人距离城门处还有五里...” “敌人距离城门处还有四里半...” 随着观察手一遍遍声音的喊出,城楼之上做为总指挥的孙伏虎旅长的下巴终于轻轻额动,于口中吐出了非常清晰的两个字——开炮! 得了命令的通讯员当下大声喊了一句——开炮!随即几名令旗手中代表着开炮的红旗迅速的落下。 本着三门一响的原则,每三门新安装的火炮中就有一门发出了轰隆的声响,炮弹由青铜炮中旋转而出,发出了尖啸般的声音,直向着城外涌来的人群中落了过去。 轰...轰轰! 每一面城门上足足安排了六十门最新的火炮,三门一响便是每一次都有二十门火炮发出了呼啸之音。而在炮声隆隆的伴随声中,实弹、火弹、开花弹分别的落入到人群之中,最大程度下的杀伤着敌人。 实弹,也就是实心弹!这个看似最为古老的炮弹在此刻发挥着极强的杀伤作用。每当它一出现的时候,所落之处就会形成一道长长的壕沟,但凡是挡在实弹之前的敌军,无不是被其巨力碾压,往往一炮下去,不砸死了数人十几人是不会停下来的。 火弹!一落地之后,便会形成一片无法扑灭的火焰,但凡被波及之人,无不是在大喊大叫中走向着死亡。连水都无法扑灭的火弹,一旦被点燃在人身上,那是不把人烧死绝不会罢休。 开花弹!更不必说了,落地后四溅的铁皮一旦落于人身上,就会有如锋利的刀刃一般扎入人身。运气不好的碎片扎入到要命的位置会直接致死。 纵然就算是运气好一些的,被擦伤了,也是血流不止。而以匈奴军对待这些乾人百姓的方式来看,是绝对不可能花精力为他们治病的,最终还是难逃伤口感染而死的结果。只有极少数人运气不错,抵抗力也不错,还能勉强的活下来。 三种各式各样的炮弹一落入人群之中,带来的那严重杀伤,引得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鬼哭狼嚎之声,不少人吓的是面无血色,双脚也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 尽管攻击之前匈奴军就和他们说过,吉州军不比小齐王军,他们拥有着天下最强的火炮,进攻的时候一定会面临着火炮的袭扰,但请不要害怕,这不过就是雷声大一些的东西而已,真正杀伤力是有限的。 也算是提前打了预防针了吧,可当火炮落下的那一刻,还是吓到了不少人。或是说吉州军的四代火炮威力的确够大,大到远远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大到让不少人止步不前,生出了后撤的心思。 这个时候,队伍中的两千乾奸们起了作用。 同样是乾人百姓,同样是投降和被抓的乾人百姓。乾奸们的待遇比之这些百姓好太多了,他们不仅可以吃饱饭,且还都是小队长一级的人物。 即便是最差的乾奸,手下也管着十几二十个乾人百姓。至于那些有手段的乾奸,更是有管百人,甚至是数百人的。 当然,想要成为乾奸,那就需要抛弃自己所有的尊严,向匈奴人效忠,成为他们的一条狗。甚至为了讨得匈奴人的欢心,还需要每攻下一座城池和村庄的时候,帮着他们找银子,找一切值钱的东西,也包括帮着他们去找女人。 总之就是帮着匈奴人一起祸害乾人。又由于他们本身就是乾人的原因,他们比匈奴人更加了解乾人,更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可以获取更多,得到更多。 从某方面来讲,这些乾奸远比那些真正的匈奴人还要可恶,还要让人憎恨。 两千乾奸就夹杂在五万乾人的百姓之中。当火炮的威力开始显露,大军出现混乱的时候,这些人作用开始显现,他们出声高喝着,或是出声威胁着,又或是打着气等等,让一些个想要后退还在犹豫的乾人百姓们重新“振作”了起来,一个个迈过身边同袍的尸体,继续的向着平城南门处猛冲而来。 “再放!” 城楼上,收下了千里镜的孙伏虎面色寒霜。 刚才那些炮弹落到乾人百姓之中的时候,他明明已经看到有些人露出了惧意,甚至有些人已经停下上前进的脚步,但是很快,在其它一些人的怂恿之下,他们就重新的振作了精神,又一次大步的冲了上来,他便知道这可能就是乾奸在其中起的作用了。 孙伏虎实在是想不明白,乾人百姓有多少?乾奸又有多少?为何不反抗呢? 五万比两千,那是一比二十五的比例了,如果他们真的敢于反抗,然后打着白旗冲到城下的话,岂不就等于为自己谋了一条活路了吗? 可为何没有人这样去做。明知道匈奴人在利用他们,不把他们的死活放在眼中,却还甘愿驱使,这样毫无思想的人当真是该死呀! 想到这里,孙伏虎之前的怜悯心也少了许多,再说起开炮的时候,声音和态度都更为坚定了几分。 炮声依然还在持续着,三门一响的原则之下,几乎每过数息时间就会有炮声轰隆响起,然后落入到冲来的敌人阵营之中,带给他们以杀伤。 可终是来人太多了一些,足足五万多人,六十门火炮才能伤到多少人,充其量不过上千而已,即便是加上受伤的也只有数千的威胁之力罢了,终还是无法撼动到更多的人。 “巨弩准备!”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冲的快的已然来到了城下护城河前,不足一里之地,并且已经开始有人要铺设木板了,孙伏虎又是一声令下,随后丈长的巨弩由城楼上的各个垛口中就射了出去。 相比于火炮,沈氏巨弩的威力自然是要差上许多。但它们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数量足够多。 足足三门沈氏巨弩,一旦发射的话,数量上的优势也足以骇人,短短时间之内,冲在最前面的两千多乾人百姓就被屠戮了一半还要多。 可似乎是因为冲到城下的原因了,这些乾人百姓们一个个都是双眼通红,他们似乎就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一般,一个个迈过同伴的尸体,踩着铺设好的木板就垮过了护城河。 来到了城楼下的乾人百姓,将一个个长达五六丈的云梯架设了起来,然后便不顾一切的开始向上攀爬着。还有一些人更是在城楼下站定,就拿着身上的弓箭开始向城楼上反射而来。 论起弓箭的伤害力自然远不如吉州军,但他们拥有着极多的数量。往往城楼上的吉州军举弓刚射死或是射伤了一人,很快就有人捡起那弓箭补上了位置,进行着毫无目标,但却足可以覆盖平城城楼上的反射之举。 这些乾人百姓,有不少人都是参与过攻城战的,对于到了城楼之下应该怎么去做,早就熟烂于心,在加上人多壮胆,竟然还真的让他们形成了一定的威胁之力,不少因为兴奋而露头的吉州军新兵或被射伤,或是运气很不好的被射中而死。 乾人百姓竟然还拥有这般的战力,城楼上的孙伏虎等人当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你说你们真有这么勇敢的精神为何不去和匈奴人拼命,打起自己人来倒是像模像样的。 “倒黑油,烧死这群王八蛋。”孙伏虎又开口了,仅是从他再一次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些所谓的乾人百姓当真是有些恨之入骨的恨意。 黑油可不同于火油,火油还可以扑灭,但是黑油,嘿嘿... 军令一下,守城的吉州军也不放箭了,改将一桶桶黑油就这样由城楼上仰倒了下去,随后一支支早就准备好的火把向其投掷而来,落到黑油之上便瞬间引起了熊熊大火。 从上古时期,火的出现就被人类视为灾难。 多少年来也不曾改变过。 当熊熊的大火开始燃烧之后,不知道传来了多少人的嘶喊之声。被火烧到的乾人百姓出于自保,他们向着身边的同伴跑去,期望他们可以救下自己,有的干脆就跑到护城河中,想钻入水中来灭火。 然并卵! 一旦被黑油所沾,又岂是说灭便可以灭的。但凡是那些身中黑油被点燃的人是跑到哪里,就会引来哪里一片的火焰,灭之不了的同时,还引带着烧了不少其它的同伴。 当大家看到火油无法扑灭的时候,不光是这些乾人百姓,便是混在其中的乾奸们都害怕了,他们也是怕死之人。当发现勇气解决不了问题之后,无奈只得跟着众人一起后撤。 五万多浩荡而来的攻城大军便这般如潮水一样的退了下去,战场之上,前后共留下了近万的尸体,尤其是护城河内更是被尸体所填满,使得护城河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防御作用。 第八百七十七章 全力去救 大火还在继续的燃烧着,与人油混在一起,站在城楼之上,四处都可闻一股扑鼻的烤肉之味,不知道多少的新兵,还有老兵都吐了。即便是孙伏虎这般的战场老将们也是面色难看,感觉到呼吸困难,面色苍白。 经此一役,孙伏虎等人商量后决定,以后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还是不要用黑油,这实在是对他们耐心的一种考验。别的不说,这一烧之后,三五天之内,不会有人在想着去吃肉食,更有人吐着吐着就因为身体虚弱而晕倒了。 据事后统计,这一战吉州军战死不足百人,伤者不过三百之数,但事后因为呕吐而在数天内失去战力之人竟然达到了三千之数,共损失绝对算是不小。 也亏得守城之兵足有六万之众,若是只有这一两万人的话,怕是不用对手来攻,他们自己就先失去了再战之力了。 决定不在用黑油之后,更多的火油被运到了城楼之上,还有巨石、枕木和弓箭,可以想像,下一次敌人再来攻城的时候,怕是付出的损失绝对不会太小。 当然,这一战会战死百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新兵的冲动所致,一上了战场他们就忘记平时训练所学,一冲动之下,就露出了身形,根本不知道如何的保护好自己。为了这件事情,一名连长被撤职,六名排长受了点名批评。 吉州军在这里总结着战斗经验的时候。匈奴军也聚在一起商量着攻城方法。 之前就知道吉州军不好对付,但只有打起来的时候才知晓,会如此的难以对付。先是火炮,再是巨弩,最后的黑油,实在是让人有一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而这还只是初次攻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吉州军还有什么手段是没有显露出来的,若是他们一直用黑油火烧的方法,那这个平城还真是不好攻取。 “明天再试,本族老倒要看看,吉州军准备了多少的黑油。”实在是没有办法,兰道顺一怒之下便下了来日继续攻击的命令。反正死的那些乾人百姓的性命从不会放在他的眼中,死便死了,能起到消耗吉州军的作用也算是有了利用的价值。 也好在天气变冷,早已经零度以下,倒是不会让尸体出现腐烂,从而引发瘟疫,不然的话,光是清理这些个尸体便足以让双方头痛。 第二天还是一个大晴天,吃过了早饭之后的玄匈联军又开始了新一次的攻城,依然还是五万乾人百姓,其内夹杂着两千乾奸继续重复着昨天之举。 炮声依然隆隆,但攻击点依然还是在四里左右的距离,这也是孙伏虎留的一个心眼,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火炮可以打到六里距离,那这就可以做为一个杀手锏继续的掩藏下来。 相比于昨天的攻城,今天的炮火攻击依然还是让攻城的乾人百姓乱了套,但还是乾奸在其中起了作用,让他们队形没有过于混乱,然后是不断的向着城墙之下靠近着。 比之昨日,今天的护城河基本上已经不起什么作用,先不说河上有一层薄冰,就说那么多的尸体在其中,只要人跑的够快,踩在上面就可以飞跃而过了。 沈氏弓弩不断的飞下,杀伤着一群又一群的敌人。然后就是云梯架在城楼上,乾人百姓开始攀爬而上。 “倒火油。”眼看着城墙下的敌人是越来越多,孙伏虎旅长再一次下了命令,但不是黑油而是火油。 当一盆盆煮沸的火油由天而降的时候,不知道烫伤了多少人,也引得攻城的阵势不由一滞。 不为别的,这些乾人百姓以为又是黑油泼下来了,出于本能的反应是纷纷后退。待退后之后这才发现,这不同于昨天那种扑不灭的黑油时,一个个又来了劲,重新开始聚集于城墙之下,攀爬着云梯。 巨石、枕木等物是由空而落,同时落下的还有可伤人可取人性命的箭矢。 与昨天不同,今天但凡是放箭的吉州弓箭手,身边都会有两名盾牌兵保护着,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在射出弓箭的时候不会轻易的被伤到。 这倒是极大的减轻了伤亡。但是没有黑油相助,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乾人百姓借着云梯出现在了城楼垛口。而此时早就准备好的长枪兵、长戟兵起了作用。 他们或是将就要冲上城楼的乾人百姓捅死,又或是直接推开了那些云梯,将要冲上城楼的敌人一个个给推了下去。 效果是不错的,但在完成这一项任务之中,还是有不少战士中箭受伤。原因就是城楼之下有着上万的乾人百姓弓箭手在不断的放箭,这些人根本不顾自家同伴是否会伤亡,完全就是丧心病狂一般的只顾放箭,哪怕多少的箭矢是落到了自家人身上,但也未见他们有丝毫的手软之意。 仅仅是持续了一个时辰时间,吉州军这里便有近两千的士兵因为中了弓箭而受伤,不得不退下了城楼,换了一批新的士兵来替换他们。 孙伏虎穿着一身钢制铠甲,自然是无惧于普通的弓箭,也使得他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正因为此,他才深切的体会到了徽州小齐王的那一丝无奈。 这种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换成谁都会受不了的。吉州军中跟随着不少的医官和大夫,相比于小齐王,那边定然是有所不如,城池会被接连的攻下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乾人百姓登上了城楼。正因为此,他们虚弱的一面也体现了出来,那就是他们的近战能力很弱,加上手中的兵器也不衬手,真正给予吉州军的杀伤是十分有限。 反之,训练有素的吉州军采取三人一小队的攻击模样,相互间照应着,配合着,将一批批冲上城来的乾人百姓杀死或是杀伤在了地上。 攻城防守战,一打就是大半天的时间,直到下午时分,太阳都要落山,刮起了冷风的时候,攻城一方这才不得不因为天气的原因而退了下去。 说起来,乾人百姓们都是从徽州而来,他们的衣物相对单薄很多,莫说是甲胄了,便是连御寒都做不到。天气寒冷时,他们所能发挥出的战力自然就是十分的有限。 攻城的军队终于退了下去,来的时候是五万余人,退回去时连四万都不到,又折损了上万人。 平城城楼上,眼看着敌人退去,却并没有什么欢呼之声传来,有的只是救治伤员和打扫战场的声音。 这一战,吉州军真正的死亡人数不会超过一千,甚至连八百都不到,但伤兵数量却有两三千之众,算起来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旅长,城楼上还有不少受伤乾人百姓,救还是不救。”一团长万定天一身鲜血的跑到了孙伏虎的面前,敬礼请示着。 “怎么?受伤了。”看到心腹爱将一身鲜血的样子,孙伏虎关心的问着。 “没有,都是敌人的鲜血,呵呵。”万定天嘿嘿的笑着。他可是一团之长,身上穿的都是钢制锁子甲,岂会那么容易受伤。 “没事就好。至于那些敌人的伤兵吗,看伤的程度如何,轻伤便治,伤重的就不要费那些力气了,他们可是我们的敌人。”孙伏虎犹豫了一下之后的说着。 “诺。”万定天得了命令之后便准备转身去执行。但此时参谋长荣绍还有第一野战军的旅长周迁和参谋长李友走了过来,“孙旅长,人还是要救的,除非治不了,不然都要尽全力去救。” 说出这个话的正是参谋长荣绍,而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旁跟随的周迁与李友也是纷纷点头,显然这是三人商量好的事情。 孙伏虎略带疑惑的目光看了过来,虽然说吉州军的后勤保障能力很完善,在这方面的投入是极大的,更是其它势力所不能相比的。但这么多伤员的救治,仅是需要的人员和物品就不会太少。而这些人之前还是他们的敌人,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的话,实在是没有必要吧。 吉地在唐傲的治理之下,很是富有,应该花钱的时候从不犹豫。可即便是如此,唐傲也曾不止一次的在再各种大会上强调过节约两字。能不花的钱还是不花的好,不然再大的家业也是要被败坏光的。 早就知道孙伏虎会有疑虑,荣绍走上前来认真的解释着,“旅长,是这样的,我们想了一下,这些人虽然之前与我们为敌,便毕竟还是乾人,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成为了我们吉州军的敌人而已,但他们并不是无救之人,只要我们表露出来了诚心,他们就可能会被感动,最终会为我们所用也是可能的。” “你要用这些人?可是他们除了有一身蛮力,军事方面根本未经任何的训练,便是距离成为一名合格的吉州士兵还相差甚远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让他们以后当苦力,是不是不太值得?” 第八百七十八章 俘兵也有春天 孙伏虎出声反问着。正是因为唐傲总是强调以人为本,再灭高丽、拔那汗部、逻禄部以及北狄和西蛮的时候,除了反抗之人,其它人并没有滥杀,以使得他们现在手中可是有着不少的劳力,总得看起来吉州军是不太缺的。 再说了,花这么大的代价弄出的这些苦力,回头干活需要多久才能回本,这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呢? “做苦力当然是不值得了,但如果用来做其它的事情那就没有问题了,嘿嘿。”荣绍哈哈的笑着,随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按荣绍的意思,城下可是有二十万的乾人百姓,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一次次的攻城,想要完全的灭掉他们,吉州军也需要付出不少的代价。先不说所用的武器消耗会是多么庞大的数字,单就说在打败对方的时候需要付出的已方士兵生命代价就不会太少,甚至要达到几万人了。 这么大的代价想想都让人心疼,那是多少的家庭不完整了,多少的家庭因此而要伤心难过。所以硬拼并不可取,而如果可以将这些人为之所用呢? 终于明白了荣绍等人的意思,孙伏虎微一沉思之后便道:“你们是想说服这些人,为我们所用,然后让他们去说服其它攻城的乾人百姓?” “旅长英明呀,就是这个意思。有关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让人用飞禽报给大王知晓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来消息。”荣绍重重点头承认着。 孙伏虎当即就翻白了一下双眼,你都把事情向大王汇报了,那他能不同意吗?“好吧,即是如此,那就先治着,等着看大王的意思再定。” 贺源,做为本生本土的徽州人,随着匈奴人的出现而陷落,家人被杀光,他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名俘虏。 贺源曾经反抗过,他原本生的也算是高大,身边有一撮人还是很听他的,可是他的举动还没有成事的时候,就被乾奸告了密,当下被匈奴人就给抓了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是要被砍头的,但结果是如此的出乎意料,当那些匈奴人看到他有一股子蛮力时,竟然没有太过为难他,只是对他说,不是我们匈奴人厉害,只是乾人太软弱,且乾人早已经把你们给抛弃了。不然的话,仗打了这么久,你何时看到有人出兵来救你们呢? 即然你们的国家都将你们放弃了,那你为何还要为他们卖命?那倒不如和我们匈奴人一起,至少我们对于自己人还是很好的,你没有看到那些乾奸们吗?一个个吃的好,穿的也算是不错,一个个都快赶上曾经那些徽州的小富农了,这就是与匈奴人合作的好处呀。 匈奴人抓了贺源又将他给放了,且还没能为难他,所为的就是想让他当乾奸而已,毕竟这么大的体格子,可不同于那些瘦弱的乾人,就是应该被他们匈奴人好好利用的才是。 贺源的家人可是被匈奴人给害死的,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当乾奸的。但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的思想也起了变化,至少不再是那么恨匈奴人,或是说他更恨乾人。 如同匈奴人所说,他们家园被攻陷,被屠戮的时候的确没有一支乾人军队来救过他们。这根本就是抛弃了他们,想到平时他可是一个不错的庄稼户,每年可都是按时向朝廷纳税的,可当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却没有人管他们,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也就是从那之后,贺源在没有了其它的心思,即然匈奴人这般的强大,他无可奈何人家,那就只能把气撒在乾人身上了。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乾人们,他们这些被抛弃的人也是有着很大能量的,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你们终会因为当初的抛弃而后悔。 也正因为此,在以后的战斗中,贺源不是乾奸却也是作战勇猛,这一次攻打平城也需要一些个骨干力量,他便被调了过来。且还在今天攻打平城的战斗中,靠着一身蛮力冲上了平城城楼。 只是可惜,吉州军可不是像是小齐王军那般的虚弱,交战时就会逃跑,这些吉州军可是非常勇猛的,他上了城楼后不久便受了伤,左大腿处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随着最终攻城军队的后撤,受了伤的贺源因为腿脚不便无法逃走,最终成为了吉州军的俘虏。 再一次成为了俘虏,贺源便蒙生了死志。来之前他可是听那些匈奴人和乾奸说了,说吉州军是多么的可怕,对俘虏向来只有一个杀字,只有那些身体无事的俘虏才可能会活下来,且还只能被安排去做苦力,干上一辈子。 像是贺源这般受了腿伤,还腿伤不轻的人,下半辈子怕都要成为瘸子了,这样的人怕是做苦力人家都会嫌弃吧。 想着自己最终还是要死在乾人的手中,贺源心中多少也是有些不甘,但却做不得什么,唯等死而已。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有医官来给他看病,先是什么消毒,然后把伤口就给包扎了起来。过程中有些疼痛,医官身边跟着的一名身材娇小的士兵还出声安慰着他,说是只有消过了毒伤口才不会感染,腿伤才能痊愈,不会留下后遗症。 贺源是不知道是什么是后遗症的,但他却从声音中听出这是一个女人,待抬头去看时,发现竟然是一位五官很秀气的女子,吉州军独有的黑色军装衬托下,更有一股英气逼人之感。 不同于其它的士兵,女兵的右臂上带有一个红色的十字袖标,这都是唐傲的意思,这就是军队卫生员的标识。 吉州军中竟然还有女兵,这在贺源心中是根本不敢去想像的。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匈奴军中的话,那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祸害的不成人样了 在看女兵,露着可以温暖人心的笑容。直到医官和女兵离开之后,贺源还一幅如在梦中般的模样。 等到了晚上,医官来查房,女兵又来了,还不止一位,但还是最初的那位女卫生员来到贺源的身前,问他有什么感觉没有,还告诉他,三天之后会来换药,到时候就不是医官来了,毕竟医官的医术更好,需要做更多重要的事情,到时候就由她来给贺源换药,如果手上没轻重的话,还请她多多包涵。 说完这些,女卫生员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主要是因为她刚学不久,医术很浅薄,就算是换药的事情也只是看过,没有做过,给贺源换药就是她的第一次。 第一次嘛,换成谁不免都会有些小紧张的。 女卫生员走了,留下贺源躺在了床上,此时他脑海中完全被那女兵的笑容给充斥着,然后就是三天之后换药的事情了。至于说自己现在是俘虏的身份,早早就被他给忘记了在九宵云外。 ...... 吉城。 唐傲收到了荣绍他们的来信,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色彩。“很好,打仗就是这样,就要开动脑筋,多想办法,来呀,回信就说本王准了,稍后通知后勤部,让他们...算了,本王还是亲自去一趟好了。” 乾人军队也是乾人,早就有人说过,对待他们不能真的把他们当敌人去看,而是应该尽可能的感化他们,让他们重新回头。而这个观点现在还很盛行,很多老夫子和书生都是这个意思。 唐傲也有些头疼。读死书的人哪一个时代都有,他们只认圣人之道,认为对待敌人,不是应该以杀止杀,而是应该以感化,教化为主,且持着这个观点的人还有很多。 之前唐傲还在头疼这件事情,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要怎么去感化他人呢?现在有了孙伏虎他们出的主意,似乎就可以给这些人一个交待了。至少吉州军去做了,至于不能感化所有人,想必也应该是被理解的吧。 心中想着,似是一块石头落地地了一半。接着,唐傲想到是应该去后勤部看看,总是看一些文件并没有直观的认识,是应该去后勤部走一趟,亲眼看看东西是不是准备的充足,是不是还缺少一些什么,好做到心中有数。 吉王要离府而去,左壮做为禁卫的副统领正好值班随行,两百大汉将军跟着一并出了府,这还是唐傲的标配。 这一次是因为临时出行,就没有通知其它人,像是雪菲等人还留在府中后院,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吉王妃,自然是不好在行打打杀杀之举了,除非是唐傲出战杀敌,不然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事事跟着。按着傲雪的意思,是要养好身体,等着孕育小宝宝,给傲家开枝散叶呢。 唐傲出得了吉王府,便上了踏雪玉白龙,直向着后勤部方向而去,其间路过一条大街上的时候,正打马而行的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之感,当下便勒停了战马,随即目光向着左右看去,落到了右面的一处三层酒楼上。 第八百七十九章 狡猾的隗傲儿 “你们随某来。”一旁的左壮在唐傲停下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什么,在看到自家大王的目光落到了右侧的酒楼上时,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便带着五十名大汉将军飞奔了过去。 正好碰到了一支街上巡逻队,由对方负责把守着外围,很快酒楼内就传来了一阵打打杀杀的声音,没一会,两名男子便被大汉将军们给押了出来。 左壮铠甲上也染红了一丝的鲜血,但从他那龙行虎步的走路姿势看来,应该是对方的鲜血才是。大步来到唐傲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道:“大王,一共七名杀手,死了五人,活捉了两人。” “何人派来的?”似乎早已经习惯被人暗杀的唐傲并不吃惊的问着。 “是匈奴人派来的。”左壮沉声回答着。 “好,把七人的脑袋吊起来,就吊到城楼上,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唐傲轻点了点头,随后又若无其事的驾马而去。 一入宗师,便拥有着见闻知觉的实力,危险可以更早一步的感知,做出各种的防备来,使得想要杀他的人,便是连身前都近不得了。 虽说是杀不到唐傲,但总是有这样的杀手出现,还是很烦人的。唐傲便想到反击,之前就给龙牙下过命令,让他们也去刺杀隗倩儿,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结果了呢? ...... 徽州首治之地庐城之外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之中。 一户看起来与其它并无二致的土房之中,一名年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正眯着眼睛座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 “中队长,他们人来了。”一声轻响传来,男子睁开了眼睛,放出了有神的光芒。 屋外来人了,一共是七人,正是一个追命的暗杀小队。他们正是奉命来到这里执行刺杀前狄公主隗倩儿的任务。 男子先用目光打量了一个七人,竟然从他们的身上发现不到什么杀气的时候,这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追命,很好。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某叫索手,这一次的任务将由本中队长来指挥你们。” 索手,龙牙的中队长之一,负责的就是中原地区的情报搜集。这一次唐傲亲下了命令,要对前狄公主进行暗杀,他便成为了策划人,而这七人便是奉了总部命令调来的杀手。 七名追命队员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仅仅只是向着索手抱拳以一礼,完全就是一幅江湖的做派,便算是打了招呼。 对于他们连军礼都没有敬上一个,索手并不怪他们,因为他知晓,这些人都是死士,训练了那么久,一旦有任务,很大可能就是去而不返了。对于这样的人他只有尊重,哪里还会去怪罪。 “好,你们都过来吧,某来给你们介绍一下目标人物的所住之地以及周围环境。”索手拿出了一幅手画地图,这可是牺牲了两名兄弟才弄到的前狄公主资料,可谓是十分的珍贵了。 庐城之外的匈奴大营。 一白天的厮杀之后,并没有让他们攻破城池,这原本也在意料之中。小齐王袁义调集了所有的大军为的就是守住这个城池,又岂是那么好攻陷的。 但匈奴人并不着急,他们相信人海战术一次次的使用,一定会耗尽对方的最后一点力量,最终庐城还是要被攻下来的,所差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白天的糟乱过后,到了晚上,军营中变得安静了许多,能看到的只是一队队的匈奴人在巡逻营地,以及四处可见的篝火。 快到十一月的天气,到了夜晚在中原地区也可以感受到那一丝的寒冷。 火光旁的一处大帐中,由外看去,似乎还可以看到帐内有人影在愰动,这便是前狄公主隗倩儿的大帐之所。而在外面,更是有四名带甲持刃的匈奴兵在这里守护着,目不转睛的盯视着,任何人的靠近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说起来,隗倩儿可是不止一次的派人暗杀过唐傲,即是天天害人的人,又岂会没有防人之心呢?以至于就算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帐外都是防守森严,等闲人是靠近不得的。 想要再这样的环境中杀掉隗倩儿,那无疑会非常的困难。可追命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绝对不能容忍只能有人对自家大王不利,而他们却是一点的反制措施都做不出来。 所以哪怕明知是死,追命还是义无反顾的出现在这里。他们的后事早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都属于没有大本事的人,但家里人却因为他们的一条命而被安排的很好,衣食无忧。 乱世之时,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仅是付出一条命却可以为家人带来富贵,在七名追命眼中看来,完全是值得的。所以他们抱着必死之心而来。 夜深了,七名打扮成了匈奴兵模样的追命出现在大帐外五十步远的一个角落之中。 能够出现在这里,可是索手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一位有身份的匈奴小将才做到的。可也仅仅只能走到这里,这便已经是极致之地,接下来的五十步距离就全要靠他们自己。 七名追命一出现,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迅速的熟悉着环境,接着一名名追命就有如一个个灵猫般的跃了出去,人人手抱一物,一个紧挨着一个的走出。 “什么人?”匈奴暗哨的声音猛然间响起,但听在追命耳中却没有让他们的脚步有丝毫的停顿之意。 有关暗哨的事情他们早就知晓,但因为暗哨每天的位置都不一样,即便是他们收买的那位匈奴小将也因为等级的原因并不知情,所以他们就没有想过解决这些暗哨,他们原本抱的就是突然出击的想法。 暗哨的声音一出,马上引来了其它匈奴兵的注意,一支刚离开不久的巡逻小队是折身而返,向着大帐处跑来。周边的七八名暗哨也是由原本的位置中跳了出来,意欲阻拦着来人。 暗哨最先靠近着追命,但早在他们冲来的时候,便有两名追命迎了上去,接着便是两道轰然般的巨响,那是追命扯动了拉管,引爆了天雷发出了巨大声音。 两名追命就此而死,拉着八名暗哨一起而亡。 巡逻小队借机赶了过来。双耳处还一片轰鸣声响时,又是两名追命迎了过来,在又是两声爆响之后,这一支二十人的匈奴巡逻小队当场被炸的是四分五裂,非死即重伤。 这边的爆炸声不过是刚刚传出,大帐前又是一声爆炸响起。一名追命与守在这里的四名匈奴悍勇来了个同归于尽。 至此,还有两名追命,隗倩儿的大帐之前已然是空无一物,无人而守。 借着这个机会,两名追命大步而来,飞身便冲进了大帐之中,接着又是两声轰然般的炸响声传出,随即整个大帐被夷为了平地,在不见一个站起之人的身影。 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由第一声炸响,再到大帐被夷平,所有过程不过就是十息左右罢了。等到其它的匈奴人反应了过来,跑过来察看时,看到的一片狼藉的场面。 “怎么回事?”匈奴王呼延盖也来了,披着一件厚外套,在一众匈奴亲兵的保护下出现在这里。 当看到那被夷平的大帐正是前狄公主的大帐时,脸色不由一沉,“公主何在?她可有事?” 呼延盖还想着娶了隗倩儿,有着合法的身份回去重建大狄呢,她若是出了事情,可如何是好? 周边的其它匈奴将军们也是面露苦色,一个个谁也不说话,但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天雷这般的威力之下,怕是前狄公主一定是尸骨无存了吧。 “大王,本宫无事。”一声脆音于身后传出,在陆奎等人的保护之下,带着面纱的隗倩儿走了出来。 “哦,公主无事这实在是太好了,呵呵呵。”看到隗倩儿无事,呼延盖的脸上重新有了兴奋般的笑容。 “本宫是无事,但可怜了这些匈奴英雄们,他们可都是以一敌百的悍勇之士呀,就这样死在了天雷手中实在是可惜。”隗倩儿一声叹息的说着。 能被安排守在她大帐身前之人,那自是高手无疑了。原以为就算是有什么人打她的主意,想要跃过这些人都会很困难,哪里想到这些杀手根本就不和你玩近身战,玩的就是同归一尽,如此再好的本事也将无用武之地。 “哎,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公主,死便死了,这是他们的荣幸。”呼延盖哈哈般大笑着,丝毫没有因为死了几十名匈奴悍勇而有一丝心痛般的模样。 两人不同的表现,落在了其它匈奴将军的眼中,他们的感受自然是不同的,不知觉的就会认为隗倩儿对他们更好,让他们忍不住会生出好感来。 这便是隗倩儿的手段之一,无时不刻在的收买着人心。至于说她为什么没有在帐中,当然是她早早就从地道处离开了。 第八百八十章 秘密进行时 所谓狡兔三窟! 总是算计旁人的隗倩儿,一直在防备着被人算计,所以每到一处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的在自己帐下挖上一条地道,然后通向其它不起眼的帐中再行休息。如此大家看到的就是她晚上进入大帐,早上也会人大帐中出来,但却没有人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在大帐中过夜。 甚至为了迷惑众人,她每一次离开的时候,都会找一个体形相似于她的人在大帐中呆着,反正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不怕被揭穿了。 准备了很久,但却一次都没有用上,就连心腹陆奎都认为殿下太过小心了一些。但隗倩儿宁可麻烦一些,天天晚上还是坚持走过地道去其它的的帐中休息。 现在好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终于算是有了结果。事实也证明,小心是可以驶得万年船的。 索手也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花费重金打探到隗倩儿没死的消息,同时得到的还有三十多名匈奴悍勇被七名追命以同归于尽的手法一起被炸死的事情。 为此,索手亲写一封信给了龙头,承担所有的责任。并表示接下来他会亲自上阵,誓与前狄公主拼上生死。 消息到唐傲手中也只是三天之后,“罢了,即是她如此的狡猾,便不用费什么心思了,罢手吧。回头在战场上本王会堂堂正正的打败她,她的命终会被本王所收。” 对前狄公主,对这个和前世爱人相同名字的隗倩儿,唐傲由之前的好奇变成了现在的杀心浓重。他早已经下了决定,不管此女长成什么样子,也不管她叫什么,是何身份,最终都必须要死。 而为了一个必死之人,牺牲这么多忠诚的手下便是没有必要之事。在不济,他便亲自出手就是,总不能这样莽撞下去,他可不是那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 平城。 战火依然在燃烧着,每天匈奴军都会驱赶着乾人百姓攻城,每一次双方都互有死伤。 当然,乾人百姓死的会更多一些。 三天来,被俘虏的乾人百姓数量也开始増多,原本还很宽敞的床房之中也住院了人。而今天正是贺源换药的日子,女卫生员李红如时的来到了病床之前,先就给予了贺源一个赏心悦目般的微笑。 “喲,这里还有小娘子?”原本紧挨的空病床上,一道粗暴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双大手便向着李红的臀部就摸了过来。 “操·你·姥姥的,找死!”正对面那病床,看到这一幕的贺源突然暴起,完全不顾左腿上的伤势,猛然座起,伸手就挡住了那伸来的恶手,并将其紧紧的攥在了手中。 “哎呦,疼!快放手。”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量,伸出恶手的阳瑜痛叫着。 原本他的手臂就有刀伤,使不上力气,这一刻贺源抓到,在受了外内,痛感顿时加强了起来。 李红转过身,也终于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灿烂笑容的脸色当即凝固了起来,对外便喊着,“卫兵,卫兵。” 听到声音,很快病房外就冲进来了四名身穿铠甲的吉州军战士,他们原本就是负责这一大帐内三十名病号秩序与安全的。按说他们是应该跟着卫生员一起进入的,但考虑到这里的都是俘虏,手中又没有了武器,应该会老实的,想不到还是有人生出了歹心。” 四名吉州军战士一出现,再弄清发生了何事之后,当下就把那个阳瑜给扯下了床,当着所有病号的面,砸断了他的双腿双脚,随后便将已是鲜血淋漓的他给拖了出去。 那名最后离开的吉州军副班长看到所有人都似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这才出声说道:“给你们看病,那是因为大家都是乾人,尽管你们帮着异族与我们为敌,但本着大家根出同源,还是容忍了。若是因此有谁认为你们就是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那旦可以一试,保证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哼!” 副班长说完这些之后,又询问了一下李红,接下来需要不需要他在这里守卫,李红摇头拒绝。其实早在此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危险的准备,在上学习班的时候老师就说过了,这是人生的历练,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真正的成熟起来。 副班长离开了,其它的病人都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闭着双眼,目光不敢再四处看去。即然接受治疗,便是都想活活好下之人,又岂会自找不痛快,自寻死路呢? 何源也回躺在了床上,但因为刚才的用力,猛然起身,左腿的伤口已然渗出了鲜血,被李红看到,她连忙道:“快躺下,马上给你换药。” 看着李红再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换药的时候,何源的眼角变得红润了起来。从小到大,记忆中除了母亲之外就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此刻他似乎又感觉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一般。 李红的首次包扎有着不尽如人意之处,但好在还是完成了,看着她最后的打的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包扎方式,她不由满意的轻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沐春风一般,留在了贺源的脑海之中,一生也无法忘记。 病房中有着温馨甚至是宁静的一面,但在不远之处的城楼之上,每天还在经历着生与死,每天都有上千的伤员被送下来,其中有吉州军战士,也有乾人百姓。 在守城的第十天,归一军参谋长荣绍和第一野战军参谋长李友在得知乾人百姓第一批一百二十四名伤员已经康复之后,这便展开了他们的攻心行动。 方法很简单,先开座谈会,谈心,诉苦,让大家把心中的委屈和想法说出来,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有想法就解放思想。 其次,找表现好的开始单独相谈,告知他们什么叫做民族大义、什么叫做弃暗投明、什么叫做人活着要有意义。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百二十四名伤员中有一百二十二人接受了思想改造,愿意为吉州军做事,这其中就有贺源。 还有两人属于那种死脑筋,他们因为家破人亡对于大乾军队已经彻底的失望,尽管两位参谋长已经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说徽州距离吉地太远了,他们实在是鞭长莫及,但还是无法得到这两人的认可。 这也不怪他们,这两人都有兄弟是死在攻平城之战上,在他们看来,正是吉州军杀了他们的兄弟,所以这个恨是无法解开的。但他们却不想一想,如果不是他们来攻打平城的话,又怎么会被吉州军所杀? 难道他们来了,吉州军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他们去杀才是对的吗? 没说的,对于这些死不悔改之人是一定要送到后方去劳动改造的,如果一辈子想不通,那就一辈子做苦力好了,直到有一天,累死或是病死便是他们人生结束的时候。 唐傲不是银子,不敢保证谁都喜欢他。就算是银子,世上不也有视金钱如粪土之人吗? 唐傲只要做到无愧于心,能够帮助更多的乾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便可以了。 初期有了这一百二十二人,在第二天乾人百姓攻城的时候,他们便在恰当的时候出现,随后在混乱之中跟着攻城不利而退的乾人百姓大军退了回去。 说起来两位参谋长如此的大胆,也是因为乾人百姓大军中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管理。往往大家间都互相不认识,规划军队的时候也是上面来人,随手一指,哪些人站的距离近一些,便归成了一队,便是很多的乾奸都认不清自己的手下有谁,毕竟他们的手下也是经常轮换。 管理上的漏洞给了两位参谋长以机会,他们便把这些已经改造,已经暗投了吉州军的人都放了回去,把他们当成了火种,由他们来领头去改变更多人的思想。 对于这一切,匈奴军丝毫没有察觉,毕竟只有一百二十二人,在二十万乾人百姓大军之中,这些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一些,低到可以完全忽视的地步。 匈奴军看到的只是每天自己有伤亡,吉州军也有伤亡,他们想的就是长来长往,反正乾人百姓死多少他们都不心疼,他们倒要看看,六万吉州军能守上多久。 转眼一月时间过去了,天气进入到了十一月,温度也变得寒冷了起来。攻城的匈奴军也不得不受天气影响,从以前的一天一攻变成了现在的两天一攻。 一个多月的时间,乾人百姓在攻城中足足战死了五万有余,但这个数字还是他们可以接受的。相比之下,守城的吉州军也战死了近两千人,受伤的人数更是达到了近两万之数。 好在的是,受伤之人因为救治的及时,真正因此而残废的连千分之一都没有,只要给他们时间,休养好了就会成为一名经历过战火考验的老兵了。 但一下子缺少了两万的兵员,还是让孙伏虎感觉到了压力,他也担心,万一要是哪一天玄匈联军突然来了一个狠的,开始全力攻城,全军而上的时候,他手中的这四万人就有些不够看了。而就是这个时候,吉王唐傲派来的第三野战军赶到,替换了原本的第一野战军所部,来坚守着平城。 第八百八十一章 错误再谁 唐傲在得知平城的情况之后,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练兵之所,这便将刚组建不久,刚刚完成了新兵训练的第三野战军给派上了战场。秦玄旅长带着参谋长孔近换下了周迁和李友。就此,平城防守战反倒成为了吉州军练兵的最佳之地。 吉城唐傲,上午视查了撼山卫师,向冯逊亲自传达了倘若接下来撼山卫实力有所下降,那就只能将他们手中的黑龙四爪旗换成了黑龙三爪旗,但做为师长的冯逊却是没有丁点不乐意的意思。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撼山卫由旅变师,由原本的三万人变成了现在的九万人,兵力足足扩充了三倍,虽然说兵员多是由蛮骑和狄骑所补充而成,但战力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后退之意,或是战力也退步了,旗帜自然要改回来的。 自然,唐傲也向冯逊他们保证过了,只要撼山卫战力能够保持下去,继续打出名头,黑龙四爪旗就不会被更换。 旅升师,原本撼山卫的六个团长如今都成为了旅长,每人手下由原本的一个团成为了现在的三个团。 就这,还有不少的骑兵没有被编入其中,最终只好被分配到了四个野战军中,成为那里的骑兵力量。 而就算是九万的骑兵队伍,已然是现在吉州所能供应的极限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没有更多的战马提供,没有更多的战甲供应了。 在唐傲的带领之下,吉州也好、古州也罢、还有辽州、蛮地以及后建的黑州都建了大型的养马场。但想真正的走上正轨,也是需要时间的。 偏生唐傲对于撼山卫十分的看重,按他的意思,每名骑兵至少要有两匹真正的战马,不是那种挽马和骡马来充数。重骑兵更是需要三马以上,这就使得战马的压力变得大了起来。 如果说战马可以培育,那钢制锁子甲的打造就真的需要时间了。尽管铁器局已经一度扩大,可真正的好铁匠同样也需要时间的磨砺,这却是急不来的,在没有后世那般流水车间的效益,全靠人用力气去打造,也只能一点点来。 撼山卫扩充了,虎贲卒也同样得到了扩充,人数由原本的一万增长到了两万人。刑四也终于成为了旅长。 之所以扩充速度缓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虎贲卒对于兵员要求太高了一些,非是身强力壮者不可,而这个年代,很多百姓连一天两顿饭都不敢保证,又哪里来的身强力壮? 能找来这万人,也基本上是把好的步兵兵员都给要走了,再想扩充,那就只能等下一次征兵时的机会。 上午连去了撼山卫和虎贲卒之后,下午的时候唐傲就来到了火器局。此行他主要是来验收新武器——手榴弹。 之前唐傲就提过思路,许衡与胡德和胡双父子也曾研究出过,但效果并不是很好。不仅时常会有哑雷的出现,且就算是爆炸了威力也十分的有限。 一个手雷(手榴弹)扔出去,最终只能炸两半,好一些的炸成四半而已,根本不能造成太大的杀伤之力。 而这一次经过了不断的失败之后,终于让他们成功的研制出了可以炸裂成二十四块的手雷,虽然比之后世的相差还要甚远,但在当时而言已是很大的进步。 不仅威力大了许多,攻击半径也大了一些,里面的小铁弹经过试验最远高可以飞到五米开外,也就是说一个手雷扔出去,攻击杀伤力可以达到一丈多。虽然因为小铁弹的杀伤力有限,但如果打到人的身体之中,还是非常痛,就算是不能致死,但让敌人失去战斗力还是可以做到。 试验场中,唐傲亲自试扔了两枚,证明了效果不错。唐傲便很满意的对许衡等人说道:“很好,效果不错,但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产量如何?” 看到唐傲那心喜的模样,许衡尽管已经是唐傲的岳丈,却是一点也不敢摆架子的回道:“大王,火药是不成问题的,就是小铁弹产量还是不太足,但若是可以用制作刀剑和铠甲的边角料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这样一来,攻击力难免会有所下降。” “哦?下降到什么程度?”唐傲来了兴致般的问着。 “回大王,想要炸裂成二十四块是不可能的,但十七八块还是可以保证。”许衡考虑了一个之后,用着很严谨般的口气回答着。 “可以了,威力足够。这样,你们尽可能多做一些,另外赶做一些模型出来,配发给军队,让他们训练所用。”唐傲想想,只是差了六块左右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现在的敌人手中可是没有枪械和坦克类攻击武器,手雷完全是没有对手,所有的目标都是人或是马而已,即便是威力差那一点点也是无碍的。 唐傲的到来等于是给了大家工作以肯定,让许衡等人的干劲更大了。当然,临走之时唐傲没有忘记对所有参研人员进行了奖励。其中最高的像是许衡和胡德胡双可以拿到一万到五千两的奖励,下面最普通的研发人员也有五百两奖励,大家都是喜笑开颜。 在这个时代,也只有在吉王手下当差的匠人们,才会受到最大的尊重,得到最好的待遇。以至于后来的一些匠人们都在考虑着是不是可以介绍更多的朋友来这里的事情。 临走之时,唐傲又向许衡等人重申了一下保密措施。毕竟之前的天雷配方就曾泄露了出去,虽然是由乾文帝当政时泄漏的,但谁也不敢保证同样的事情是不是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对这一点,许衡和胡氏父子皆拍着胸脯保证着,真正的核心技术只有他们三人知晓,其它人都只是负责一件事物而已,即便是泄了密,也于大局无碍。唐傲这才放心的离去。 而就在吉地正如火如荼的发展,一片详和安宁的景像之时,庐城已然有被要攻陷的危险。 或是说,被攻陷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自从匈奴军代替着玄甲军进攻徽州之后,小齐王袁义的日子便是一天不如一天好过。 尤其是匈奴军弄出了一个以乾对乾的打法之后,那如人潮一般的乾人百姓被他们所抓,被他们利用,使得袁义是接连的丢失了数座重城和无数的小城与村庄。 现在他所呆的庐城,周边早已经被匈奴大军给扫荡完了,他现在完全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城中的粮食那是吃一粒就会少一粒,便是连派人出去求援都做不到。 当然,这个时候的袁义也不知道要去向谁求援了。自己的兄长大齐王袁忠在东瀛人突然插手截断了后路之下,死在了苏城。 身后的南吴王还要应对着东瀛倭兵,无力相助;西蜀王正面临着乾文帝、南越两支大军的攻伐同样无力而援。 唯一不是敌人的只剩下了在北方的吉王唐傲,但是双方距离太远了,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完全看不到希望之后,袁义就知道自己怕是没有了明天,没有了以后。可即便如此,他也决定要与匈奴人战到最后,哪怕就是战至一兵一卒,他也要争取多杀两个匈奴人,告诉他们与自己为敌是要付出代价的。 袁义都看不到希望,手下众人又岂会看到希望呢? 无数的事实早已经证明,在生活面前,没有几人是可靠的,就像是小齐王手下的大将军姜立一般,他就起了别的心思,或是说他还想继续的活下去。 或许在旁人看来,姜立如果选择向匈奴人投降,那是没有气节的表现。可是反过来考虑一下,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错误的只是这个操·蛋的时代而已吧。当然,投降异族的行为同样是不可取的。至少这样的人放在唐傲眼中,是要被他看不起,而如果是他的部下敢这样做,那势必会被追杀到底,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 姜立想要活下去,便秘密派人在夜晚出城去联系了匈奴人,他愿意打开城门,只求匈奴人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如果有可能的话,也可以放小齐王袁义一条生活。 有人主动联系自己,想要投降。匈奴王呼延盖知晓之后自然是大喜过望,这样的事情他这样的武夫是做不好的,便把事情交到了隗倩儿的手中。 有如此的好事,隗倩儿自然会加以利用,她亲自见到了姜立派来的使者,答应了对方所有的条件。双方约定明天晚上子时,庐城的西城门会大开,到时候匈奴军由那里进入便是。 刚送走了姜立的使者,跟着呼延盖的亲兵又送来了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说是东瀛来的使者。 同样还是在刚才大帐之中,隗倩儿见到了这位自称名叫中村无二的东瀛鬼子。按对方自我介绍,他是东瀛的诸番之一,其地位远在大名之上,便是在驻扎在浙州波城的东瀛大军中也是仅次于熊美成一的二号人物。 第八百八十二章 南地糜烂 一幅很骄傲的样子介绍完了自己之后,中村无二的目光就落到了隗倩儿的身上。虽然因为她带着面纱,无法看到其真正的样子,但仅仅就是从对方的身材和美丽的双眼来看,他也可以确定这定是一个大美人,一时间他的心情得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此时的东瀛人说是蛮荒之人也并不为过,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化、缺少创造,便是连那里的女人都不会自我打扮,也就散发不出应该属于女人的美来。 远不像此时的乾人女子,可以因为搭配着各种衣物,把美表现的那是淋漓尽致,也可以更多的吸引这些东瀛倭鬼的眼神。 心中很是讨厌中村无二的目光,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隗倩儿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不满,问及对方所来何事。 说起正事的时候,中村无二的神色倒是收敛了一些。“公主殿下,这一次本番是代表着熊美成一大番而来的,我们很想知道,一旦你们大军攻下了庐城,占领了整个徽州之后,接下来会攻向哪里呢?” “哦?这可是我们的军事秘密,中村大番不应该打听的吧。”隗倩儿没有弄明白对方的意思,自然不会如实相告。相反还借着这个机会提醒着对方。 “是的。这的确是你们的机密,我们是不应该去过问的。可是徽州与浙州相临,如今我们东瀛大军就在浙州,正准备向在这里的南吴王军队发起攻击。而如果匈奴大军的目标也是这里的话,那我们就要重新的考虑一下与南吴王的敌对关系了。公主殿下,你要知道,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中村无二的目光还紧盯着隗倩儿的双眼,威胁之意甚浓。 “怎么?中村大番是在威胁我们匈奴大军吗?”隗倩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听出这话中的意思,但还是以极硬的口气还了回去。她相信,即然中村无二来到了这里,那就不会只是来威胁他们,而是应该早有想法。在没有弄清对方的想法之前,多说无益。 “不,不。”中村无二在停了大约三四息之后,看到隗倩儿竟然没有胆怯的意思,便收起了那张严肃的脸,改为一脸笑容的说道:“怎么能说是威胁呢,这一次本番来是与你们商量的。用乾人的话来说,我们都算是入侵者,我们的敌人应该是乾军,所以我们不应该是敌人的,不是吗?” 中村无二的态度软了下来,隗倩儿也就没有逼迫对方的意思。她心中也很清楚,匈奴军现在可不是与东瀛倭兵敌对的时候。大乾那么大,还有那么多富饶之地,根本就犯不上与其它异族起什么夭蛾子,这样只会便宜了乾人。“哦,这么说,中村大番是把我们匈奴军当成朋友了?” “这是当然。”中村无二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因为把你们当成了朋友,所以才来找你们商量的。” “好,即是朋友,有什么话就可以敞开来说了。中村大番,说说吧,你们是什么意思?”隗倩儿知道,应该试探的都试探完了,对方硬语软言也表过了态,接下来是说干货的时候。 “好,即然公主殿下如此的痛快,那本番就直说好了。匈奴大军攻下徽州已然是不可更改的事实,等到你们攻下这里之后,接着就会横扫整个徽州,而我们东瀛大军也做好了向浙州全境进发的准备。所以我们真诚的希望匈奴大军可以出兵南下赣州,那里也是很富裕的,而不是和我们东瀛大军来抢浙州。如果公主殿下同意的话,我们就是好朋友,甚至可以成为合作伙伴,一方有难的时候,可以随时向另一方寻求帮助,用乾人的话说,这就是抱团,岂不是美哉?” 中村无二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原来是担心匈奴大军拿下了整个徽州之后,会进兵浙州和他们抢地盘,这便来提前的打一个招呼,双方就此事进行协商。 浙州自然是富裕的,但说起来赣州此时也不差。对于匈奴大军而言,打哪里都是一样,那即然东瀛已经准备向浙州下手了,那他们就没有必要再去趟这个浑水,不然的话,不仅是要和南吴王为敌,还要与东瀛为敌,想想便是得不偿失。 只是心中有了这样的决定,隗倩儿却不会傻傻的说出来,她要借机索要一些好处才行。“哦,原来是这样呀,真是很不巧,之前我们匈奴王还说,相比之下浙州更为富裕一些,他还准备带大军去那里看看呢?” “八嘎!”忽听隗倩儿之言,中村无二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怒容,在他看来,隗倩儿说这些,明显就是没有把他们东瀛大军放在眼中,要与他们为敌了。 “哎,中村大番莫要着急,听本宫把话说完呀。这只是我们匈奴王的一个想法而已,毕竟现在庐城还没有攻下,接下来要怎么做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定,还是有更改的可能。再说,即然中村大番有拿下浙州的意思,我们也不好和你们抢不是,但如果因为你一句话我们就放弃浙州,那也有些太儿戏了吧?” 隗倩儿一双眼睛有如会说话一般的眨呀眨,硬是让中村无二愣了好一会,他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感情这是想要好处呀。 以东瀛人的贪婪和小气,自然是不想给匈奴军以好处的。且相比之下,东瀛人骨子里是有些看不起匈奴这个北方民族的。只是现在的确不是翻脸的时候,这些时日,中村无二也好,熊美成一也罢,用他们在波城抢下的好东西可是没少回国换兵丁而来,可以说他们为攻下整个浙州是做了很长时间准备的。 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正是因为匈奴大军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步骤。 在他们看来,匈奴人的战力是很强的,如果不和他们把话说清楚了,一旦他们攻浙州的时候,匈奴大军在后背来那么一下子,他们当真是要受不了的。 可以说,是中村无二在顾忌匈奴军,这才迟迟没有下达攻击浙州的命令。现在机会终于出现,隗倩儿吐了口,只是需要一些好东西做补偿而已,相比于拿下整个浙州而言,中村无二认为,付出一点代价也并无不可。 心中很快有了一个衡量的结果后,中村无二在看向隗倩儿的时候便问道:“但不知道公主殿下需要什么样的诚意呢?” 中村无二竟然低头了,这自然是让隗倩儿心中高兴,知道这是提要求的最好时候,当下便道:“人们都说浙州富有,粮食丰厚,如果东瀛大军愿意提供给我们一些粮草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之事,如此本宫也就好开口请我们的匈奴王改变攻击方向了。” “粮食?需要多少?”中村无二试探般的问着。 隗倩儿心中早有计较,眼见对方问出,便很快的给出了一个答案,“十万石如何?” 十万石便是相当于一千万斤粮食了,足以顶的上三十多万人一个月的口粮。现在匈奴大军有近十七万人,跟着他们的乾人百姓却足有三十万多,也就是说,这十万石不过就是他们二十天的口粮而已。 “这也太多了吧。”中村无二摇了摇头。说起来东瀛现在也是一个缺粮的国家,现在一下子要拿下十万石不是他们没有,而是有些不舍得。 “这还多吗?这也就是我们大军二十日的口粮而已。如果中村大番连这点的诚意都没有的话,那其它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到时候谁能拿下浙州就各凭本事好了。”隗倩儿当下也变了脸色,当然这是特意给中村无二看的,表明的就是她的一种态度。 也算是为对方刚才见面就出言威胁自己的回报了。 隗倩儿这一翻脸,中村无二果然就怂了。实在是他们太看好浙州,不想让别人染指。“好吧,十万石就十万石,只是希望公主殿下说话算数。” “呵呵,这是自然,我们大狄和匈奴人是最说话算话的。”隗倩儿的冷脸迅速消失不见,当即笑呵呵的回着。 终于达成了协议,接下来自然双方是皆大欢喜,谈的是怎么交接粮食的问题。 说起来,隗倩儿问东瀛人要粮食,也是无奈之举。随着中原和南方都陷入到了战乱,很多田地自然变得荒芜了起来,粮食就成为了紧缺之物。 相比之下,原本被人视为贫脊的北方,现在倒是成为了产粮大州。就似是吉州之地,现在仅是一年产粮所得便有足足上百万石,这是因为他们分田分的最早,以后其它州的田地也被利用起来之后,可以想见,粮食最多的就是唐傲。 若非不然的话,唐傲也不会弄出英雄醉,这种极费粮食之物来。 中村无二很高兴的离开了,隗倩儿甚至还安排了两名徽州的权贵家族女子相陪,这让他们的关系迅速升温起来。而两个异族在大乾的土地上,商量的是如何分割大乾之事,想想都是那般的屈辱,也可以让人看出,如今的大乾,中原和南方已然是烂透了顶。 第八百八十三章 小齐王的大意 再说姜立,派出的使者回来之后,把见到前狄公主的经历讲了一遍,他便将心放在了肚子里,然后决定明天晚上亲自守西城门,为引匈奴大军入城做好准备。 此时的小齐王袁义还不知道手下的将军已经做出了背叛自己的决定。此时他正在自己的府邸中与另一位手下大将赵鑫商议着守城之事。 同样是将军,姜立显然不如赵鑫被重用,这也是他为何做出背叛决定的原因所在。 “大王,庐城是真的守不住了,大齐王已经死了,还请大王为了袁氏血脉着想,同意末将带兵保护您冲出城去。匈奴人要的就是庐城,要的是这里的财富和人口,他们是不会派重兵追击我们的。”赵鑫单膝跪在地上,一脸诚肯般的说着。 “呵呵,呵呵。”小齐王袁义冷笑了几声之后苦笑道:“离开吗?那我们又能去向哪里?天下之大,何处又是我们的安身之所?” 如今天下大乱,双帝齐出,大乾本土的这些藩王势力们都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于一旁观看着,直至引得异族一一而现,把所有人都拉入到了战争这台机器之中。 纵看天下,现在哪里不是发生着战乱,即便是逃出了庐城又能去向何处呢? 听着袁义的哀叹之声,赵鑫理解自家主子的心理,但考虑到现状,他还是继续出声说道:“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只有活下去,才能谈希望,才有可能重振齐地,不然人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以后呀。” “哎,道理本王如何会不知晓,可是现在天下根本就没有本王的容身之所,即便是真的突围了出去,逃到了其它藩王那里,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为了讨好匈奴人而把我们交出去呢?”又是一声叹息之后,袁义十分无奈般的说着。 跪在地上的赵鑫眼睛转了转,似是早有想法的说着,“大王,我们可以去吉地,吉王向来对异族态度坚定,并早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只要可以去了那里,是无论如何不会被交出去的。” “吉地吗?说起来那倒是一个去处。听从那里经商的人回来说,相比其它的乱地,那里却是格外的安宁,且正有序的发展之中,农民也好,商人也罢在那里都被保护的很好。”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袁义这一会却是一脸向往般的说着。 像是这样的地方,在古时自然是要被称为盛世的,是所谓难得一见的。更不要说还是在战乱之时,这样的地方就更难寻找。 初一听商人这般说的时候,袁义是打心里不相信的,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地方呢?一定是这位商人收授了吉王什么好处,这才替其说话。但当越来越多去过的商人都这样说的时候,他便知道,这可能是真的。 可这又如何,与他袁义又有什么关系呢? 先不说两人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交往,没有联系。就说吉地再好,那也是唐傲的,与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好了,赵将军,这些话以后就不必说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守好城池吧。匈奴人虽然凶猛,但我们城内还有五万守军,还有城内的十万百姓,城内也还有些余粮,在守个半年还是不成问题的。或许到那个时候,形势就会发生了转变,匈奴军知道我们这块骨头不好啃,就会主动退走也说不定呢。” 袁义自我安慰般的说着。虽然他也知道,仗打到了这个份上,想要让匈奴人退兵的话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但至少是一个希望。再说如今除了多拖一天是一天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好办法吗? 眼见袁义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赵鑫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点头答应了一声之后便闭紧了嘴巴。然也就是这个时候,厅外一名亲卫突然跑了进来,“大王,门外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 “哦?何人。”这种时候了,还有人送信给自己,倒是有些让人意外,袁义也忍不住好奇的问着。 “不知来人身份,他把信送到这里就离开了,我们兄弟腿脚慢,没有追上他。”亲卫脸上带着一丝愧然般的表情说着。 “罢了,想必他们是不想暴露身份,即是这样,把信拿过来吧。”袁义也没有去考虑太多,更没有责怪亲卫的意思,现在正是危难之时,他可不想在去惩罚身边之人,这只会凉了大家的心。 信件被送到了袁义的手中,之前自然是好好的检查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等到袁义将信拆开,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由是大惊失色,嘴中说着,“这不可能吧。”随即把信件就递向到一旁的赵鑫将军手中。 接过了信件,同样看过的赵鑫却是紧皱了皱眉头,“大王,这会是真的吗?还是匈奴人的离间之计?” 也怪不得赵鑫会这样去问,信中写的就是姜立已经与匈奴密谈,然后准备做内应打开城门的事情。 信正是索手亲写,派人送到了小齐王府。虽然说唐傲已经下令,不要在做无畏的牺牲,但索手并没有完全的放手,依然还是在寻找着刺杀隗倩儿的机会。 正因为此,才发现了城内有人与隗倩儿私下联系的事情,在龙牙的跟踪之下发现那人是城内守将之一姜立的手下。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可是凭着经验,索手还是想到了很可能姜立要背叛小齐王的事情。想到唐傲曾经吩咐过,如果可能的话,要在力所能及且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给予小齐王一定的帮助,他便决定把这件事情通知给袁义知晓。 唐傲不让龙牙暴露身份,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们之前没有什么交情,如果他的人突然出现在袁义面前,难免他会不会去多想,即是这样,还是一切在暗中行事的好。 如此,就有了这封件的出现。只是落到了袁义的手中,却不免让他去多想。 的确,相比之下,姜立不如赵鑫更得他的重用,但也是自己麾下的大将呀,也是受袁义信任的。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会背叛自己。 即是不相信姜立会背叛,那是不是这封信根本就是匈奴人的离间之计呢?为的就是让城中内乱起来,这更加有利于他们的攻城和夺城? 想到,送信之人连面都不敢露,这更加坚定了袁义的猜测。 “大王,要不然请姜将军来一趟吧,问问他,看看他怎么说好了。”赵鑫再一旁出着主意。说起来他与姜立还是有一些私交的,又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也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这个主意好。”袁义听到之后便点了点头,随即便向着身边的亲卫说着,“去,把姜将军请过来。” 此时的姜立还在城墙之上带着大军守城。今天匈奴人的攻击并不是很猛烈,城池的安全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怕是匈奴人也知道了晚上会有人主动打开城门的事情,所以今天的攻击更显得程序化了一些。 这样的攻城场面,即便是姜立不在这里,也是无碍的。可是他还是出现了,为的就是不想让人怀疑到自己,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做贼心虚。 就在他悠哉的于城楼上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找了自己,还是王府的亲卫,说是大王有请。 这个时候大王会召见自己,原本时机就不对,在加上姜立本人又心虚,便难免会想多一些,一边笑着看向着通传之人,一边将一绽十两的银子送到了对方的手中,然后看似无意般的说着,“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大王召末将何事呀?” 平时姜立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也算是爱兵之人,还是很受拥护。加上来通报的亲卫也不知道信中写的是什么,见到姜立问起,这便把知道的给讲了出来。 听到是因为先有人给王府送了一封信后,大王这才召见的自己,姜立心中便有数了。很可能是事发了,有人告了密,但显然大王并不相信,不然的话来的就不会只有三名亲卫,而是应该来一大队人马抓自己才是。 “好,本将军随你们一起,但容某安排一下。”姜立提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要求,毕竟他现在可是守城将军。 当着三名亲卫的面,叫来了手下的几名小将,说是自己有事情要去一趟王府,让他们守好这里,万不能放一名敌人入城。借着这个机会,他不引人注意的向着两名心腹小将使了一个眼色,其中就有一位是昨天的信使,他们当下便也明白了自家将军的意思。 “将军放心去就是,今天匈奴人攻击的并不猛烈,最多两个时辰就会收兵,城池也就无恙了。” 有意的强调了一下两个时辰,这便是暗号,是在告诉姜立,如果你去了王府两个时辰还不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引兵杀过去救人。 得到了下属的保证,姜立放心了许多,这便转身跟着三名王府亲卫而去。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问题,这一次出行他也只是带了两名亲兵而已。 第八百八十四章 庐城陷落 王府中,下面亲卫来报,说是姜立将军来了。赵鑫将军闻听之后,便上来先问了一句,“姜将军带了多少人随行?” “回赵将军的话,姜将军只是带了两名亲兵。” 听着这个回答,不管是袁义还是赵鑫都不由松了一口气。从这方面来看,姜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然的话,他不应该只带两人,这似是已经证明他的清白。 当然,凭着这一点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他们还是要亲自问一问姜立,才能够真的放心下来。 于是,很快姜立就被带到了王府的正厅,此时的袁义已然是高高在座,赵鑫将军站在一旁,手看似无意般的摸向着腰刀,一幅如果姜立有什么不轨行为,他就会先一步出手将其拿下的样子。 对于这些,姜立自然是看在了眼中,心也是砰砰的乱跳,但面色却是如常,向着袁义行一礼道:“末将见过大王。” “嗯,姜将军辛苦了,城楼上战况如何?” “回大王的话,将士们拼命之下,守住城池是没有问题的。”姜立抱拳回着。 “这就好。”袁义听到城池无恙,便放下了心来,随后想及到了正事,这便一脸严肃的问着,“姜将军,近来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吗?” “啊!大王都知道了吗?”猛听此言,姜立是突然间抬头,脸上带着惊诧之意。 这般的回答一出,正厅中气氛顿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尤其是赵鑫将军脚步更不由自主的向着袁义那里靠近了一些,似乎是再保护,又似乎随时可以刀出鞘一般。 袁义的脸色也是不断的变化着,心中想着难道这封信是真的吗?难道姜立真的要背叛自己不成? 也就在袁义和赵鑫都在猜测着什么的时候,站在那里的姜立说话了,“大王,之前是有匈奴人混入城中与末将联系,他们还开出了种种的好处,但末将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怎么可能会背叛,所以二话不说,就让人把匈奴人给杀了。哦,这件事情末将手下的两名三千夫长都是知晓的,大王尽可以去问。哎,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末将便没有上报,想来现在大王即已知晓,那一定是手下人说出的,呵呵,他们还真是忠心呢。” 随着姜立的一番话下来,事情完全出现了转变,不仅他摘清了自己,相反还暗指小齐王袁义在他身边安排了人,不然的话为何这样的事情会被大王知晓,这岂不是说明了大王不信任他吗? 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出乎了袁义的意料。 这种回答也洗清了姜立身上的所有怀疑,现在来看,分明就是匈奴人想要说和姜立不成之后采取的反间之计嘛。 多亏自己没有轻信信中所写,不然的话,就要冤枉人了,也要自损实力了。 想到这一次叫姜立过来,已然引起了对方的不满,袁义便连忙由主位上起了身,一脸歉意的说着,“姜将军,一切都是误会呀,你的人并没有向本王报告任何的事情,一切都是因为这封信引起的。” 说着话,袁义便把之前的信件拿了出来,主动的送到了姜立的手中。 带着一丝的疑惑,姜立接过了信件看了起来,当下是心跳加快。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做的如此隐秘,还是被人给发现了。好在的是自己应对得当,倒是化险为安。 且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之后,袁义也是不会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不然的话岂不是说明他对姜立的不信任吗? “哼!这些个匈奴人,收买末将不成,竟然玩起这种离间的把戏。”看过信件之后,回过神来的姜立当下表态着。 “不错,这些匈奴人太可恨了,但这也正说明了我们庐城守城战打的好,他们有些无计可施了。”一旁的赵鑫将军也走上前来,发表着自己看法的同时,也等于在支持着姜立。 事情说开了,怀疑不在了,君臣之间和睦如初。姜立一脸气愤的模样表示要回到城楼之上,多杀几个匈奴人以报其仇。 姜立没有忘记,如果自己两个时辰不出王府的话,手下的兵就会造反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完全没有必要去冒险行事。 对于姜立生恨般的模样,不管是袁义还是赵鑫都是能够理解,当下便放其离开,让他重回到城楼之上。 一场危机便这样的化解,也不知是姜立应对的好,还是袁义太过信任手下,对于自己的魅力太过于自信了一些。但过不了几个时辰,他就会为这一切而后悔。 姜立平安离开,重新回到了城楼之上,也更加坚定了要与匈奴人配合的想法。无它,自己的举动竟然被人给盯上了,这一次应对有当,但是下一次呢,怕不会次次这般的好运吧?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现在唯有把匈奴人快速的接入到城中才能鼎定大局。到时候自然也就不怕有人盯着自己。 而这一切若是被索手所知的话,他一定会哭笑不得。说起来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于小齐王袁义的眼中,他始终是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外人,他的话又有几人可信呢?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匈奴大军早已经退去,庐城又陷入到了夜晚的安静之中。 姜立下了城楼之后,便来到了西门,开始做着打开城门前的准备。 白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不管是小齐王袁义还是赵鑫都不再怀疑于他,他要借着这短暂的信任时机,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夜晚子时,西城外便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匈奴军。 为了这一次行动能够顺利,来的不仅仅有乾人百姓大军,还有两万的匈奴骑兵,他们会在城门打开之后,第一批冲进城中,唯此,才能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子时一到,西城门果然由内被打开,一道火把出现,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 暗号正确,当下两万匈奴骑兵是飞速入城,铁骑踏地之声引得整个庐城很快就混乱了起来。王府之中,匈奴骑兵入城了,当这个消息传入到刚被人拉起的袁义耳中时,他自然是一百个不相信。直到赵鑫将军一身铠甲,带人冲进了王府,来到了其身边,说明匈奴骑兵是由西门而入,那里正是姜立将军守门时,他才愰然大悟。 “哎呀呀,这个姜立竟然真的背叛了本王,背叛了本王呀。他这个混蛋,他将庐城拱手送出,害了本王不要紧,还害了城内的五万将士和十万百姓呀。” 这个时候的袁义是悔恨非常,为什么收了信件不把姜立给抓起来呢?若是这样做的话,又哪里来的现在这些事情呢? 事到如今,在说什么已经晚了。在赵鑫的和众亲卫的保护之下,袁义一行人只能想办法突围。但等到他们刚刚集合起来,拿上了兵刃,王府之外就被入城的匈奴骑兵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小齐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马上投降,还可以免去一死。”很快,府外就传出了乾奸的声音。 “放屁,本王宁死也不会投降你们这些异族的,来人呀,随本王一起杀出去。”袁义愤恨般的说着,然后就让人打开了王府大门,向外冲去。 王府大门,两千匈奴骑兵弓箭手早就在这里等候,看到有人持刀枪冲出来之后,二话不说,便是一阵阵的箭雨落下,可怜小齐王有着一颗不屈之心,但在箭雨之下却又是显得那般的渺小与脆弱,当箭矢扎在胸前的时候,他一样还是栽倒在了地上。 等到姜立刚稳住了军营,让士兵不要反抗再来到王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齐王袁义被乱箭射死在地的一幕。他还看到了赵鑫将军,同样也死了一旁,一双眼睛瞪的很大,一幅死不瞑目之态。 庐城陷落了。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匈奴兵没有封刀,在城内是大抢特抢,只要是他们看上的东西,那就会为他们所用,但有人阻拦的话,便是一个字——杀! 三天的时间里,庐城被抢掠一空,不仅城内所有的财富都落到了匈奴人手中,便是六成以上的女子都成为了匈奴兵手中的玩·物。另还有一万多反抗的百姓被杀于当街之上。 使得城内四处可见尸体,四处充满着血腥之气。 匈奴人如此的不讲道理,滥杀无辜,落到姜立的眼中,让他十分的愤恨。为此他专门去找了一趟隗倩儿,诉说着匈奴军的种种罪状,请公主为城内的百姓做主,约束匈奴兵的不法行为。 之前对姜立客气,那是因为需要他,可是现在,连庐城都攻破了,又岂会再意他的想法呢? 隗倩儿以自己无法影响到军队为由给拒绝了,还说要让姜立约束好部下,不要与匈奴人起什么冲突,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到正是因为自己害了小齐王,害了全城的百姓,姜立就有些后悔之前的举动。但是现在即然已经做了,后悔是无用的,相反他还要约束手下的士兵不要与匈奴兵起冲突,不然的话,怕是他的性命都要难保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 清除民族败类 有着姜立的约束,城内近五万的齐王军虽然很愤怒,却是形不成什么规模,也不敢去反抗。但这一切注定会随着一支追命小组的到来而改变。 庐城就这样被攻破了,还是因为将军的出卖而攻陷。索手很快就通过情报网知道了真相,遂用飞禽报告给了唐傲知晓。 得知消息的唐傲也怒了,这个姜立才是最大的乾奸,这样的人必须要杀,要让其它人看一看,投降了异族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很快,暗杀姜立的命令就被下达到了索手的头上。当下他是亲带着一组追命小队由地道进入了庐城。 这一刻的庐城,早已经是混乱不堪,凭着之前挖好的一个地道入得城内的索手便见到了接引自已的一名龙牙小队长,得到了姜立现在的一切资料。 得知此人现在还住在原本的将军府中时,索手便决定今天晚上就动手,杀了人之后便趁着黑夜离开。 索手亲自带着七名追命出手,化妆成了匈奴军巡逻小队的样子出现在将军府附近的大街上。 如今的匈奴兵那是人人望而生畏,索手八人一出现,附近的百姓便跑光了,偶尔还遇上了一支另外的匈奴小队,但他们正忙着四处抢东西,根本就没有去问索手等人的真正身份。 顺利的来到了将军府门外,索手八人一出现,守在这里的原齐王军士兵也是连忙低头,他们早就得了将军的命令,不得与匈奴军发生任何的冲突,又怎么敢拦着他们呢? “通知你家将军,我们将军要见他。”眼见事情的如此的顺利,一名追命成员便站了出来,大声的喝着。 追命队员的气势越盛,守门的士兵就越是不敢反抗,当下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进去汇报。索手等八人也正大光明的进了将军府中。 已经准备休息的姜立听说有匈奴将军来到自己府中,心下疑惑不知是何事,但还是老实的穿上了衣服出来迎接,双方就在大厅中见了面。 “这位将军,在下就是姜立,但不知将军所来为何?”看到索手有些陌生,姜立也并不以为意,毕竟匈奴军中他认识的人实在是有限的很。 “哦?你就是姜立?你就是那个出卖了主子,害的十万百姓遭难的畜生吗?”索手厉声问着。 “末将就是姜...等等,你们再说什么?”这一刻,姜立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之处。若来的真是匈奴将军的话,又怎么会这般的说话,这分明就是在替小齐王和全城百姓鸣着不平嘛。 姜立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但不等他完全的反应过来时,一把弯刀早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等到他意识到不对,来的不是匈奴兵的时候,那刀身猛然用力间,便将他的脖颈上的动脉滑破,当下鲜血就溅射了出去。 可怜姜立丝毫的准备都没有,便是连铠甲都没有穿在身上,且连武器都没有拿,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就被索手给一刀解决了。 索手这一动手,随行的七名追命队员也展开了他们的杀戮,迅速拿出武器对着将军府内的一众士兵砍杀着。 一边砍杀着,追命还按着之前的计划大声的喊着,斥责着齐军的无用,还说什么回头会把他们一个个的都给杀个干净,还说要给他们匈奴人的马刀好好的磨上一磨。 这一切自然是索手的意思,城内近五万齐军竟然不敢反抗,这么大的一股力量岂能不多加利用,便有了现在发生的一幕。 为了让事情扩散出去,追命杀人的时候,还有意留下了几个活口,然后又在将军府中一阵的搜索,找出了一些值钱物件之后扬长而去,做出了一幅前来就是索贿的模样,只是因为姜立不肯拿银子,才一怒之下被杀了而已。 索手和追命小队出了将军府,便在龙牙的接引下掩入到黑暗之中,换去了衣物后顺着地道离城而去。但此时的将军府,六七名身上只是带伤,但并不致命因为装死而躲过一劫的士兵们站起身来。 他们想不到匈奴人如此凶狠,竟然连自家的将军都不放过。那连将军的性命都不保,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安全又有谁来负责呢? 即然都是要一死,那不如就拼一拼,好歹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能赚一个。当然,他们不会冲动的就凭这几人向匈奴军发起攻击,他们一个个跑向到军营之中,那里可是有着近五万的兄弟们呢。 原本姜立在的时候,还能约束或是说镇压着手下的士兵不要枉动。可是现在,他人都已经死了,在士兵的头上在没有这座大山时,又逢这逃回的七人将发生在将军府中的事情声泪俱下的讲了一遍。 得知匈奴兵如此狠毒,连将军府都要抢掠,且不成之后还大开杀戒的时候,近五万大军燥动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后退,唯今之计只要杀出去,或许能杀出城池,能有一条活路。 士兵们忍受不了,其它的那些将军们就能容忍吗? 姜立可是有功于匈奴的,连他的府中都要被屠戮,那他们的府邸可能会逃过一劫吗?是不是接下来他们也会有姜立一样的下场呢? 那与其等到别人骑在他们的头上,将他们杀死,倒不如现在就拼了,或许还有机会逃出城去,逃出升天。 将军和士兵终于达成了一致,拉下来就是近五万大军的暴动,他们突然间向着庐城的各个城门处冲去,打了匈奴大军们一个措手不及。 刚入城的时候,对这五万齐军,匈奴兵还是心有防备的,毕竟他们的人数太多了,可以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果不把他们看住了,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们无论在庐城之中做些什么,这些士兵是连军营都不敢出,连续几天之后,他们便放心了下来,知道齐军胆小,上面又有姜立这位将军压制着,他们便放松了警惕。想着等把庐城抢完之后,在把这五万人打乱塞入到乾人百姓大军之中,想必是一股小小的力量,这就会成为接下来攻打赣州的主要力量。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五万齐军竟然造反了,他们向着各城门发起了猛冲。 完全的没有准备之下,守城的匈奴兵并不是很多,都是几百匈奴兵带着几千的乾人百姓军在守着,突一被攻击的时候,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但匈奴毕竟都是骑兵,反应还是很快的,得知了消息的他们便开始向各个城门处增兵,混战的规模变得更大了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全城内的杀喊之声就没有停止过,一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镇压这才结束,但留给众人的是血流一地的场面。 一晚上的时间,分别有两座城门被打开,初步统计,至少有两万齐军逃出城去。余下的三万人,当场被杀的有近两万人,被俘虏的有一万人左右。 为了这个结果,匈奴军也损失不小。其中真正的匈奴骑兵战死了足有两千之众,还有近四万的乾人百姓军或死或伤。 当这个结果传入到匈奴王呼延盖的耳中时,可是着实把他给气的不轻。原本以为手中会多了五万人,这下子好了,反倒还少了四万多人,里外一相加的结果就是近十万人没有了,如何不气。 气怒之下,呼延盖开始在庐城内抓起了壮丁,但凡是十二岁到五十岁的城内乾人男子全数被编入到了乾人百姓军队之中。至于其它岁数过小或是过大之人全数被杀了。 匈奴军可不会养闲人,尽管这些乾人百姓大军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几十万人在一起,就是这一顿也需要消耗不少的粮食。 接下来的时间,匈奴军只是在庐城又呆了三天之后,便离开了这里,直奔向靠近赣州的边境线而去。还是未用多久,玄甲军便随后赶来,接收着地盘。 但当他们来到的时候,看到的除了狼藉一地的尸体和全是创伤的城池之外,便是连一个活人都见不到了,又是一座废城留给了乾英帝打理。 ...... 庐城被攻下之后,相临的浙州余城,十万东瀛倭兵也集中于此,他们还学着匈奴兵的样子,也抓了不少的乾人百姓,弄出了一个人数有五万的乾人百姓大军开始南下,直奔浙州的首治之地,也是最为富裕的绍兴城方向杀来。 虽然说手中只有五万的乾人百姓大军,但相信一路杀过去,这个人数定会越来越多。这一刻熊美成一和上村无二也不得不佩服匈奴人想出的这个好主意,以乾人打乾人,自身还不用损失什么,这方法太好了。 可以想见,接下来的浙州和赣州必然是峰烟再起,民不聊生。 平城。 攻城战一直在持续着,从十月开始打到现在,已是十二月末,眼看着就要步入到新的一年,步入到汉昌二十五年了。 第八百八十六章 围剿苍狼营 寒冬的到来,也让攻城的一方不得不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放缓了攻城的脚步。天降大雪,当孙伏虎派人向城墙上浇了水之后,第二天整个平城便被一层厚冰所裹,有时候便是连云梯都支不住,还怎么去攻城。 不得已之下,攻城战暂时停了下来,大家在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在行攻城之事。 相比于北方的冰天雪地,南方此时却依然还是处处青绿,尤其是滇州被人称为四季如春,即便是现在已经是年末,眼看新年初至时,一样也是景色怡人,天气温和。 所谓的如平城天气寒冷不得不休战,在这里是不存在的。相反,这里正展开着一场围山之战。 鸡凤山。 正是苍狼营的大本营之地,这一次围山围的就是鸡凤山。 鸡凤山距离丕城很近,而这里又正是滇州通向交州的交通要道,很多的粮草需要从这里中转,这里便成为了苍狼营最常光顾之地。 一次两次还能忍,但当三次四次且没完没了的时候,滇州总兵李玄通也终于把目光落到了这里,派出了自己的副将娄林率两万大军来到了鸡凤山外。 不过就是一伙山匪而已,竟然出动了两万人,如此可见,这一刻李玄通有多恨苍狼营,多恨他们的统兵将军李楚翔。 李楚翔做为苍狼营的将军,做为唐傲亲命的一位团长,再也不是无根之木,而是成为了拥有四千骑兵的将军。 虽然按照吉州军的配制,不到五千不成团,但考虑到苍狼营是得不到吉州军兵力支援下,自己成长起来的,这条军规也就做出了一定的让步,让李楚翔成为了第一个兵不到五千却是团长之人。 得此殊荣的李楚翔自然鼓足了一口劲,想要干一番大事业,让吉王唐傲看看,他们苍狼营的真正实力,让所有人看看,吉王殿下没有看错人。 正因为此,最近他们是三天两头就会去找丕城的麻烦,终于也引来了李玄通的注意,派出了大军前来围剿。 也就在娄林带着两万大军奔向着丕城而来的时候,龙牙便把消息送了过来,甚至连他们的行军路线都给弄得十分清楚。看着如此详细的情报就摆在面前,李楚翔不得不感叹着龙牙的厉害。 “即是这样,我们就在鸡头山处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说。”得到这份详细的情报之后,李楚翔便一拳砸在了地图上,下了决定。 鸡头山,可算是鸡凤山的门户所在之地,一旦让敌人进入这里之后,便在没有什么险关可守。考虑到山上可不仅只有他们四千苍狼营的勇士,还有足足两万多人的百姓,家眷。为此,是绝对不能让敌人杀上山来,不然的话,麻烦就大了。 “末将看可以。”副将吕天重重点了点头,他们都是骑兵,以有心算无心,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有了决定之后,大军便开始做出准备,李楚翔请长公主请她留在山中,看护着老少。 长公主是一个大气的女人,自从认准了李楚翔之后,便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些什么,当然会无条件的支持。如此在第二天一早四千骑兵便在两万百姓和家眷的目送下下山而去。 苍狼营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着猎物的出现。而做为猎物的娄林却是一丁点的觉悟都没有。 怎么说这一次他带的也是滇州的正规军,那都是经过训练的兵士。外加他们还有着人数的优势,而就他所知,鸡凤山上只是一群山匪而已,虽然他们有战马相助,但人数也不过只有两千左右,十倍的兵力实在让他看不到任何失败的可能。 这也是苍狼营隐藏的好,平时出击的时候实行的是轮换制,每一次出击的兵力就没有超过两千骑的时候,这才给人以他们兵力不多的感觉。 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滇州军就先就失了一分。一旦生出了轻敌之心,结果岂能落到什么好处? 两万滇州军不急不缓的先是来到了丕城,然后就派出了斥候去打探着山上的情况。按着娄林将军的意思,最好苍狼营可以主动下来袭击丕城,这样他们就可以以逸待劳。 这可不是说娄林想要来一个瓮中捉鳖,而是他不想钻山林罢了。在他看来,这附近都是深山老林,那里面是什么样的毒虫都有,真被咬上一口,不值当的。 所以最好苍狼营可以下山,这就可以省去了很多的力气。 派出斥候也就是让他们去打探能不能寻到苍狼营,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下山的意思。为此,他不惜放出风声,说是丕城内又运来了大批的军中辎重,为的就是引人上钩。 但龙牙的人就在城中,这点小伎俩又怎么可能会成功。直到等了三天之后,丝毫没有打听到苍狼营的消息,便知道他们是不会下山了。即是他们不下来,娄林便开始点齐了兵马准备上山。 两万人马浩荡的从丕城中开拔而出,于下午时分便来到了距离鸡头山十里外之地,就此开始安营扎寨。 滇州军突然间不走了,得知消息的李楚翔面色上便是一愣,副将吕天更是有些焦急的说着,“团长,不会是他们发现了我们吧?” “不可能,我们提前数天就做了准备,隐藏的这么好,他们怎么可能会发现?”李楚翔摇了摇头。这一次四千苍狼营勇士隐藏的要求都是按着吉州军派来的教官所做,便是他自己之前在这里走了一趟,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他不相信凭着滇州军的斥候可以发现有什么问题。 “再等一等。”李楚翔沉着般的说着,他倒要看看这些滇州军玩的是什么花样。 果不其然,小半个时辰之后,便有新的消息传了过来,说是滇州军开始安营了,看那样子是准备在那里休息了。 “什么?这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两个时辰呢,为何就不走了?”听到结果的李楚翔自然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又哪里知道,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就是因为领兵的娄林将军累了。 是的,娄林累了。说起来此人不过就是弟凭姐贵,仗着姐姐生的貌美,被李玄通看中,这才被提拔成为了将军。而这一次他又认为是一个立功的机会,便让姐姐帮着吹枕边风,便有了他带兵出征的结果。 说起来李玄通自然知道自己小舅子的能力,是不足以领兵两万的。但是考虑到娄林没有本事,但他所带的两万滇州军中是有有本事的人,到时候那些个三千夫长两千夫长是知道要怎么做的,这便卖了夫人一个面子,同意了这件事情。 可让李玄通不知晓的是,在赶路而来的过程之中,他看好的那几位知兵之人就被娄林给夺了兵权,一个个被贬为了士兵,换了一些个溜须拍马之徒委以重任。说到底,这个娄林不仅自己本事平平,还看不起有本事的人。一路上那些个千夫长可是没少催促他要加快行军,还说唯 有行动迅速,才能打山匪一个措手不及。 娄林哪里能听的进这些。即然知道这些是山匪,那何必还要放在眼中,这不是小题大作吗?当下,他便一气之下把这些提议的千夫长们是一撸到底。 终于没有人在身边聒燥了,换来的一些个只会说好听话的人。当他感觉到了累了,想让大家停止前进,好好休息一晚时,那些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千夫长们当下说这是将军体恤下面的士兵,是爱兵的表现,当真是大将军所为,娄林便满意般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当苍狼营的斥候回报消息时,李楚翔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随后本能性的问着,“你们不要说这支滇州军的防守很松懈,警惕性很差。” “团长如何知晓,他们当真是军纪松散,且只是像征性的安排了几十名明哨,便是暗哨都没有安排一个。”负责侦察的排长一脸惊讶般的说着,似乎他们的团长是未卜先知一般。 听到果然是这个结果的时候,李楚翔当下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么说,岂不是肥肉就在嘴边,只要晚上夜袭便可以击败这支大军了吗? “团长,这是天赐良机呀。”副团开吕天也是跟着一脸的笑意。 “对,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这样,通知大家好好休息,半夜的时候我们便出击,给这些滇州军一个好看。”李楚翔这一会可谓是自信般的说着。 命令下达,骑兵们便进入了休息的状态。时间也因此而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时,一个不速之客也突然间出现在李楚翔的面前。 来人正是龙牙驻丕城的负责人王将小队长。他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来给李楚翔献策的。 “王队长,你怎么来了?”看到王将在这个时候出现,李楚翔很是有些惊讶。 “李团长,是这样的,某是得知了滇州军的行为之后过来与团长商量的。怕是李团长还不知晓这个娄林的真正身份吧,他有一个姐姐,名叫娄小明,长的很是漂亮,也是滇州总兵李玄通最喜欢的女人之一。而这个娄林不过就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他本人就是一个草包而已,是没有什么本事的...” 第八百八十七章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听着王将把知晓的事情全讲了一遍之后,李楚翔这才明白,人家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一件事情,那就是晚上夜袭的时候,谁都可以杀,就是这个娄林不能杀。 不仅不能杀,还要想办法活捉了此人。而只要此人在自己的手中,李玄通以后想做什么就会投鼠忌器,这般一来的话,以后的苍狼营就会安全上许多。 王将的提议听在了李玄通的耳中,自然是让他大喜过望。当下便对着身边的吕天说道:“吕副团长,听清王队长的意思了吗?告诉下面的将士们,夜袭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万不要把这个娄林给杀了,此人可是一条肥鱼,有大用。” “团长请放心,末将马上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所有的营连长们。”吕天答应了一声之后,便迅速的转身离去。 天越来越黑,转眼间便到了子时。在整个滇州军的军营中都可以听到打鼾的声音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个黑影突然于大营外出现,将一个个滇州军的明哨悄无生息的拔掉。 苍狼营有一个加强侦察排,人数足有百人。他们都经受了吉州来的教官的训练,出手时就似是后世特种兵一般,靠手势交流,于无声之中可以做出很多的动作来。 正是由这个侦察排出手,很快就拔掉了几十名明哨。但想不到的是,计划的很好,最终还是出了意外,只因一名哨兵闹肚子并不在岗位上,使但苍狼营的侦察员出手时,到了指定的位置时没有找到目标。接下来这位哨兵正好大解回来,两人就碰了一个面对面。 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哨兵虽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是什么人。但本能还是告诉他,怕是来者不善,当下便大声的喊了一句,敌袭。 这一声喊,在寂静的夜中传出了很远,滇州大营中便有了些许的动静。 “出击!” 听到了喊声的侦察排长,知道自己一行人是暴露了,当下更改了作战方案,不在等待主力的到来,而是带着百名战士率先的向着滇州军大营发起了攻击。 尽管只是百人,但训练有素的他们,硬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他们一个个有如猛虎般的冲进了滇州军大营,将一个个堆在空旷之地的火堆上的火把向着四处而扔,很快就让很多的军帐燃烧了起来。 人数虽少,气势却是十足,加上原本就是天黑,众人也只是闻听战马踏地之声,根本无法真的判断出到底有多少的敌人。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这百名侦察排的战士的确是起到了强大的破坏作用,一个个军帐被点燃,还传出了不少的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来。 但之前说过了,这一次来的是正规的滇州军,这其中还是有不少的有本事之人,虽然他们没有了兵权,但做为普通的士兵,一样不妨碍他们去判断战情。 当这些以前的千夫长们以士兵的身份从军营中走出之后,未用多一会就判断出来夜袭的敌骑并不多,也就只有百骑左右。当下他们便大声的呼喊着,点明对方的人数很少,大家不必惊慌。 别人惊不惊慌娄林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自己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 大帐之中的他睡的正香,正做着消灭了这些山匪,回去之后姐夫对他好一阵夸奖的美梦时,突然间就被一阵阵的马蹄声的大喊声所惊醒。接着就有亲兵来报,说是有人袭营,已经烧了不少的军帐。 听到竟然有人来袭营,娄林是一百个不相信。之前的确有人说过这件事情,说是这里距离鸡凤山已然不远,要防止这些山匪们出来袭营。但这些话并没有被他听入耳中,在他看来,即然是山匪,又怎么敢和官兵作对,怕是知道自己来的消息,早就跑远了吧,哪里还会主动的找上门来呢? 并不以为意,便没有做什么有效的措施,只是安排了一些名哨在外而已。万想不到,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竟然真的就发生了,这些山匪还真有的这么大的胆子呢? 心中害怕,不知道这些山匪会不会冲进自己的大帐之中,来到自己的面前,娄林便不断的呼喊着亲兵,似乎身边人的一多起来,就会有了安全感一般。 浑身正瑟瑟发抖的时候,突然间外面就传出了兵器的撞击之声,然后一名自己刚提不久的三千夫长便跑进到了大帐之中,“将军,将军,局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来的山匪不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打败他们,将他们全数捉拿。” 来的这位三千夫长原本也吓的在自己帐中不敢出来,但当他的亲兵告诉他,敌人只有百骑的时候,他便又重新变得胆大起来,一边命令士兵去围攻敌人,一边就跑来向娄林报喜。 听到局面已经被控制,原本还一脸惊容的娄林脸色瞬间就好看了许多,整个人也有了精神,重新的座回到帐中的大椅上,又是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说道:“本将军就说了,一些山匪而已,根本用不着如此的害怕,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成了什么样子。” 听着娄林的话,那些亲兵们一个个连忙把低下了头,这可不是羞的,而是憋的想笑。刚才明明就是娄林怕的要死,一个劲的吩咐亲兵聚焦到他的身边去,一幅吓的要死的模样。 现在好了,得知局势被控制了,竟然反说别人胆小,当真是笑死个人。 但谁让人家是将军呢?就算是亲兵们心中有着想法,这一会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出来。所能做的仅仅就是把头低下,不然这一会真笑出了声,那是一定会被治罪的。 这边娄林刚刚装出了一幅风清云淡的样子教训着众人,大帐中又是一阵阵的颤动着。 就算是娄明对于军事并不是很懂,也感觉出这是大批骑兵而来的声音。当下面色又是一变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敌人只有百骑吗?这么大的动静又岂是百骑骑兵能引出来的?” 这动静当然不是侦察排弄出来的,而是李楚翔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 侦察排是因为被发现了,不得不先行出击。这边一动,传出的动静就被李楚翔所看到,他便知道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当下也顾不得其它,于十里之外便一声大喊,带着近四千苍狼营就此冲了出来。 现在他们终于赶到了滇州军大营,而他们一出现,便如洪水滔滔一般势不可挡。那些之前还有信心打胜仗的滇州兵们,眼见又来了这么多的骑兵,当下是个个面色大变。 黑暗之中原本就没有防备,来人还是骑兵,这让连弓箭手都没有安排的步兵怎么去挡? 再说了,这一会的乱战之下,早就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了,根本就形成了不了什么有效的抵抗之力,这一仗就更不好打了。 眼看着敌骑是越来越多,且还非常的凶猛,他们手中所握的刀械也格外的锋利,竟然比他们这些滇州正规军拿的兵器还要好,还要利。往往人借马速,一刀划过的时候,就会有一颗大好的头颅飞向半空了,那这一仗还怎么打? 有聪明的,反应快的,眼见时机不妙,便趁着夜色逃走了。 只剩下一些个死忠之人,或是跑的慢的还在这里抵抗。但也能看的出来,在形成不了合力之下,接下来无非就是被个个击破而已,大败已然是没有什么悬念了。 主帐之中,那名三千夫长先是跑了出去,接着就看到从四处出现的苍狼营骑兵,被吓了一跳的他,哪里还敢跑出去问发生了什么,是转身就回到娄林的身边说着,“将军,不好了,这一次来的都是骑兵,人数很多呀。” “很多是多少?”娄林还想听到一个准确些的答案。 “很多就是...就是数不清。但人数绝对是在两千骑以上。”三千夫长心惊般的说着。 “什么?难道是这些山匪找来了援军?又或是这些根本就不是山匪吗?”听到这里,娄林也是着实会被吓坏了。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哪里会有什么好主意? 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人去关注怎么外面会来这么多的骑兵,对大家而言,怎么样能逃出生天才是最重要的。“快,你们两个马上把衣服脱了,让将军给换上。”三千夫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嗯?对,对,快点把衣服脱下来,然后你们穿着本将军的铠甲,放心,待本将军回去之后,一定会厚待你们的家人。”娄林这一会也算是缓过了味来,连即出声般的说着。 身材与将军和三千夫长差不多的两名亲兵一脸的苦色,深知留下来要面对什么,但这是将军的命令,他们不敢不服从,只得不情不愿的将衣服脱了下来,由娄林与三千夫长两人换上,接下来两人为了不引人注意,仅仅一人只是带上了两名亲兵,把更多的亲兵留在了大帐之中后,这便趁着外面的混乱冲了出去。 第八百八十八章 计擒娄林 李楚翔的到来,成为了压在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于那些以奉承起家的新提升的千夫长们,他们即没有办法,又没有能力,只能眼看着一个个大帐被点燃,一名名士兵被骑兵所杀。 当有人看清来的敌人很强,自家的将军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为了活下去,便有了投降之人。然后这个数字就在迅速的扩大着,带着整个战场的节奏。以至于后来连那些千夫长们也都扔掉了武器,选择了投降,战争的局势更是向着一面倒的方向而去。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仗的,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开始打扫起战场了,副团长吕天十分的兴奋,骑马来到了李楚翔的身边,“团长,不是说他们是滇州军的精锐吗?怎么这般的不经打?” “精锐是精锐,但总是要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来领导吧。”李楚翔很有感触般的这么说了一句,随后才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那个娄林抓到了没有?” “啊?没有,那小子逃的快,换上了手下亲兵的衣服逃跑了。”说起这个,吕天就十分的郁闷。 “逃?呵呵,这里距离丕城少说也有上百里,他又没有战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逃走。这样,你留在这里指挥大局,本团长带上五百人去追,这可是肥羊,能换来很多的好处,绝对不能让他给跑掉了。”李楚翔冷声的笑了笑之后,这便挥手叫来了一名营长,让他调集五百人随自己去追击敌人。 如李楚翔所说,鸡头山距离丕城足有一百二十里的路程,靠着双脚那可是要走好几天的,是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真的逃回到城中。 而事实上,娄林走的更慢。这位爷,平时出行都是骑着骏马,突然间让他靠双腿而行,原本就不适应,在加上天又是黑的,山道又不算好走,一路上摔了两跤,着实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刚开始的时候,娄林还在咬牙坚持着,毕竟才刚离开大营不远,身后还可以看到火光,还可以听到隐约的喊杀之声,想到那些山匪随时可以杀到自己的面前,他是根本不敢停。 但在跑上了好一阵子,远离了军营,天边也隐约的要开始放亮的时候,娄林身上提的那股子气泄了下来,他便不想再走了。靠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座,喘着粗气说道:“不走了,不走了,停下来歇一歇。” “怎么了将军,天就快亮了,我们还应该走的再远一些,不然的话那些人追来就麻烦了?”三千夫长好心的提醒着。 “追?我们那么大一个军营,那么多人的反抗就够他们受的了,哪里还有空来追我们几人?再说了,走路也不急于这一时,喘口气,缓缓再走。”娄林摆了摆手,他当真是累坏了。而且他也不相信这些山匪会来追击自己,毕竟大营中可是有着不少的军粮随行的,那些好东西还不足以让他们满足吗? 即便是到了现在,于娄林的眼中,李楚翔等人还是山匪,还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一群乌合之众。之所以突袭了自己的大营,也就是凑巧而已。他根本就没有高看苍狼营的实力。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放在娄林的身上,他是吃了亏也不会长记性呀。 三千夫长一脸的急色,他很想说这些山匪不简单,不然仅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有数千的骑兵队伍?只是在看到娄林说完话闭上眼睛之后,他不敢开口了。 不管娄林是不是有本事,但他的身份是不会有假的。一旦回到了大理城之后,不管他曾犯过什么样的错误,有他的姐姐在,定然也不会有事。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相反还只能是讨好。 想到自己也累了,三千夫长便不再说话,而是自寻了一块石头也座下歇息了下来。所带的四名亲兵也是各寻一地于休息中等待着。 而这一休息就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直到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时,众人这才一脸惊慌的站起了身。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的追过来了吗?”娄林一脸慌张般的问着。 “不知道,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逃到一旁的密林中去吧。”三千夫长提出了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好,好。”这一会的娄林倒也是听话,当下便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在亲手的相扶之下向着官道旁的密林中钻了进去。 也就在他们一行六人刚刚进入到密林之中,不远之处便出现了三名骑兵的身影,他们是由远及近不急不缓而来,不时还会回头看下身后,似乎在顾虑着什么一般。 “只有三骑?咦?他们穿的竟然是我们的军服。”三千夫长小心的躲在一颗巨树之后,探出脑袋看着官道上的情况,然后很快就发出了惊呼之声。 “是我们的骑兵吗?呵呵,快让他们停下来,让他们把马留下来给本将军。”一听到是自己人,还骑着马,娄林可是给高兴坏了,当下出声说着。 但三千夫长没有马上冲出去,现在距离尚远,他还想等近一些,看看这三人自己是不是认识。毕竟在战乱之中,能逃出来也不是很难,但想要骑马逃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吧。 说了一声,眼看着三千夫长没有动静,娄林就不高兴了,以为自己说话要不好使了,当下声音就提高了一个八度喊道:“怎么?本将军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去,去官道上把他们给拦下来。” 这一次娄林的声音很大,大到在安静的密林中也可以传之甚远的地步,甚至已然可以传到官道之上,那三名骑兵也是越来越近,也听到了林中发出的声音,正向这里张望而来的时候。三千夫长就知道在躲藏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再说了,对方不过就是三个人,他们可是有六个人呢,就算是娄林不能战,他身后不是还有四名亲兵吗?那可都是身强力壮之人,当下他也有了胆气,这便将身形于大树上露出,带着两名亲兵就向着官道中走来。 密林中突然钻出了人,还一下子钻出了三人,他们还都穿着亲兵才能穿的衣服,三位骑兵相视一眼之后,眼底露出了喜色。其中一骑更是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哪里走?娄林大将军就在这里,你们马上站住,不然军法从事。”三千夫长眼看着对方要逃,还以为是不舍得他们座下的战马呢,当下便发出了一声大吼。 不喊这一句话还好,这一喊完,那骑兵逃走的速度就更快了,转眼前便已然是没有了身影。他也不想想,都是大败之军了,哪里还来的军法呢? 好在还有两名骑兵没有逃走,而只是傻愣般的站在那里,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般。而此时娄林也在两名亲兵的保护下从密林中钻了出来,看到还剩下两匹战马,不由高兴的嘴角向上翘起。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属于哪位将军的手下?”三千夫长一边带着两名亲兵向着两名骑兵靠近着,一边出声询问着。 但并没有听到回答,反而那两名亲兵似是被吓坏一般,竟然还想调转马头。 “他们想跑,快把他们给拿下。”娄林这一会眼睛倒是尖的很,一眼看出了什么,便大声般的喊着。 这一声喝,身边的两名亲兵就跑了过去,挡在了两名骑兵的身后,断其逃走的可能。 经这一喊,三千夫长也顾不得去问来人的是谁的手下了,他只是知道还剩下两匹战马,正好可以供他和娄林而用,这就足够了。 两名骑兵是吓的不敢动弹,这可是喜坏了娄林,一改刚才走起路来慢腾腾的模样,他是大步的向着骑兵走来,且寻的还是看起来最骠壮的那匹战马。 三千夫长则是很有自觉的奔着那稍瘦一些的战马走去。也就在他们距离战马越来越近的时候,又是一阵地颤之声传来,听那声音便知道是大批骑兵赶来的动静。 “不好?还有骑兵,这一次人有好多,将军快上马,我们快逃。”三千夫长面色是一变再变,然后急声的喊着。 “你们给本将军下来,快点。”娄林却是已经来到了那壮马身边,并一伸手抓上了缰绳,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或许是娄林的喊声把那名士兵给吓到了,他竟然点了点头,然后颤微微的开始下马,但怎么看那速度都有些太慢了。 “你快一点,快一点。”娄林的目光一边看向着身后传来战马踏地的官道上,一边出声催促着那名骑兵。 终于,骑兵下得了战马,娄林也准备要一跃而上马背的时候,突然一把刀就这样横在他的脖颈之上,那股子寒意让他没来由的就浑身一紧。但做为大将军,他还是一幅色厉内茬的模样说着,“你要干什么?可知道本将军是谁吗?” “当然知晓,将军应该就是娄林大将军吧。”那名骑兵笑呵呵的说着,刚才那紧张害怕的模样早就消失于脸上不见。 第八百八十九章 开启中原之旅 “知道本大将军的身份还敢这般做,难道就不怕回头本将军诛了你的三族?”娄林怒斥着。 但是刚说完,就感觉到那刀锋似乎更为贴近了皮肤一些,感受到对方似乎真的敢出手杀了自己,被吓到的他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哎呀,好汉饶命,这马本将军不要了,还给你如何?” “哈哈,马当然是老子的,但你这个人嘛也是老子的,告诉你,我们就是苍狼营,你最好老实一点,也告诉你的手下老实一点,不然某的这手臂一抖,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来人正是化妆成了滇州军的苍狼营战士,而这一切都是李楚翔安排的。 他也知道这一路的官道之旁可是有着不少的密林,一旦他们大批骑兵追出,那距离尚远就可以听到动静,万一要把目标给吓跑了,就是得不偿失了。 如此便有了三人探路的安排。这么点人手,又骑着战马,一旦若是被娄林给看到的话,他是一定会打其主意的。到时候只要拖上一定的时间,主力便会出现,就是收网之时。 这便有了现在这一幕的发生。那先一步后撤的骑兵不用说,就是去通知主力骑兵大队了。 “你们都不要乱动,不要乱动。”感觉到刀锋似乎是随时可以切割自己的皮肤,娄林变得老实了起来。虽然接下来他要做俘虏了,但相比之下总要强过于变成死人吧。 娄林这般一喊,其它人是不敢动了,但那三千夫长眼睛珠子转了转,却是突然间转身就跑。一边跑他还一边喊着,“将军不要惊慌,某去丕城寻找援军来救你。” 三千夫长很没有义气的逃走了,只是留下了四名亲兵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可是亲兵,一旦要是将军出了事情,他们也同样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逃不逃都是一样的。 看着三千夫长逃走的身影,娄林忍不住在心中大骂着。而就是这一会那大批的骑兵也出现在视线之内,并很快就将这五人包围了起来。李楚翔也骑马来到了娄林的身前。 先是大笑着赞赏着出手的苍狼营勇士,说回去之后就会给他请功,接下来他便看向着娄林道:“哎,你说你好好在的大营中等着做俘虏多好,非要逃出来,一定累坏了吧。来人呀,找一匹马,将娄将军给带回去。” “团长,还有一名敌人小将逃走了。”那名刚刚被夸赞的苍狼营勇士有些不好意思的汇报着。 “无妨,那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倒是省得我们派人去通知滇州军了。嗯,这样,马上派人去一趟丕城,就说娄林将军在我们的手中,如果不想他死的话,就不要出兵打我们鸡凤山的主意。还有,让他们派人来与我们和谈,准备东西赎人吧,哈哈哈。” 娄林被抓了,消息很快被送到了山下的丕城之中,以使得那逃回的三千夫长,刚一入城就想调兵上山的想法也成不了行。因为守城的将军说这件事情已经着快马去往了大理城汇报给了总兵大人知晓,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要听总兵大人的号令才是。 一个娄林的被抓,使得滇州军投鼠忌器,不敢在搞任何的军事行动。 而当消息传回到大理城的时候,其姐娄小明知道了这件事情后那是哭闹不休,最终李玄通被缠的没有了办法,只得同意派人上山谈判。 山上的李玄通早说做了准备,手中有了足够的筹码之后,那不狮子大张口才是傻子。借着娄明在手,他们索取了大量的粮食、军械以及一部分的战马。这才答应放娄林离开。 放也是无奈之事,如果收了东西还不放人,李玄通就真的发狠了。千万不要高看一个小舅子会有多少的能力,逼急了,李玄通是连娄小明都会杀的,更不要说她的弟弟了。 加上之前还俘虏了滇州军一万八千多人,通过做思想工作,倒是留下了两千多的精壮汉子加入到了苍狼营中。至此,苍狼营的人数达到了六千,李楚翔这位团长也终于名符其实。 ...... 汉昌二十五年三月。 大地春暖花开,新一轮的平城攻防战又轰轰烈烈的开启。 历时三个月的休整之后,吉州军的新兵训练工作也终于完成。 吉城中的唐傲刚刚检阅完了新兵之后,便收到了来自滇州的消息,得知苍狼营在围剿之中不仅没有受到重创,反而还强大起来时,让他十分的高兴。 “来人,再给长公主还有李团长那里送五百万两银子去。在告诉李团长,他能有多少人,本王就给他多少的编制,接下来能当旅长还是师长,甚至是军长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滇州毕竟距离吉城太远了,说是一南一北也不夸张,唐傲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了眼前,放在了平城的战事之上。 年前的时候,考虑到新兵还正在训练之中,之前与北狄一战又损失不小,这才在平城之战时采取了防守的态度。但是现在,军队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实力,较之以前还更强了一些,那也是时候要去解决平城之战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唐傲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一想到南方地区的汉人百姓正遭受着异族军队的屠戮,唐傲就恨不得现在长了翅膀飞过去。 只是饭要一口口吃,在唐傲眼中,第一道要消灭的菜就是平城外的玄匈联军,先打败他们,接着他就杀到大梁城下。如今已经占据了七州之地的唐傲已经有能力拿下帝都,甚至已经有能力自称为帝了。 “通知军队开始做战前动员准备,通知后勤处将这几个月准备的各种物资全数运往平城,三日之后大军出发。”豪迈般的声音由唐傲的口中发出,中原之旅终于开启。 为了以防军事行动被人知晓,吉州军所有的手段基本上全用上了。不仅天上有飞禽要盯视着一切,陆地之上,各旅各团的斥候们、龙牙和暗香的情报人员是集体出动,清扫着一切可疑人员,以保证吉州军主力可以悄无生息的出现在平城之中,而不被人所发现。 这一次平城之战十分的重要,接下来攻打梁城之战更为重要。此等重要的战役,唐傲是非要亲自带队不可,对此所有人都认为是应该的,只有五位夫人有些恋恋不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而来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修炼了先天功,本身又是双生脉的原因,总之从成婚到现在忙乎了几个月,五女却无一人怀孕,傲雪这个做奶奶的自然是有些着急的。 各种各样的补品被唐傲吃下,便是五女也跟着吃了不少,但是肚子里就是一点的动静都没有。现在闻听唐傲要带军出征,傲雪便有些不乐意。叫来自己的儿子说着,“傲儿,你就不能等一等,等有了子嗣在出去吗?你要知道这也是大事呀。” 此话一说,弄得唐傲是哭笑不得,“母亲,军令已然发出,是不能更改的,而且平城前线已经是万事俱备了,在拖下去只可能会出现更多的问题,这一次是非走不可了。但儿子向你保证,等攻下了大梁城,就老实的陪着几位夫人,等什么时候她们有了身孕儿子在考虑带兵之事,您看可好?” “哎,这可是你说的。行了,你就放心的去吧,家里有母亲在,安全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我儿放心就是。”傲雪也知道现在的唐傲身系重担,即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接下来的路是不走都不行了,这便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傲雪连仇人都先不去找了,而是留下来给他看家,这自然是让唐傲放心不少。 有母亲这位大宗师在,谁来找麻烦那就等于是送死。感动之余,唐傲也决定,加大投入,让龙牙和暗香寻找母亲的仇人,一旦有消息了,哪怕是他亲自去一趟,也要把这些仇人都给解决了,他实在是不想在忍受母子分离,看着母亲独自踏入复仇之路了。 母亲这里说通之后,唐傲又找来了叔父沈云义。 自从沈敏嫁给了唐傲,还成为了吉王的正王妃之后,沈云义便与唐傲真正的成为了一家人,是绝对可以相信托付之人。 唐傲走后,便会由沈云义处理七州的军事和政事,同时还兼着吉州军的预备役管理师长之职。 吉地七州的征兵工作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尤其像是高州和黑州之地,更是将那里青年的四分之一都征入了军队之中。 异族是唐傲永远无法放心的,他便想到了两全其美之策,让异族的青年入伍成为了吉州军的一员,不仅可以让他们拥有归属感和生出对乾人的认同感来,也是大力消耗对方实力的最好办法。 而这些新征之兵,多数还是刚入伍不久,正在参加新兵训练,还需要几个月以后才能真正的成长为一名军纪严明,令行禁止的合格军人。他们都被编入到了预备役,全交由了沈云义这位师长来负责管理。 第八百九十章 阴人配倭人 “叔父,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尤其是这些新兵们,一定不能放松了要求。训练达标的才能编入军队之中,若是实力实在不济的,便送他们去各州当府兵好了。” 听着唐傲的要求,沈云义呵呵笑道:“知道了。大王可是不止一次的说过,军队需要的就是精兵,而不是数量,不然的话就等于是让他们上战场送死,这一点臣是懂的。” 自称为臣,这是傲雪来到之后,沈云义的改变。 按说以唐傲现在的实力,让沈云义自称一声臣子倒也并不算是委屈。 “好,叔父办事傲儿是放心的,呵呵。”唐傲脸上露出了笑容。 母亲和叔父这边都有了交待,接下来就是唐傲与五位夫人的道别。当然,最终雪菲还是会跟着她的,不为别的,这也是傲雪的要求,一来唐傲需要有人去照顾,二来,如果有机会或许雪菲就会中标了,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对此,唐傲并没有拒绝。毕竟雪菲已经是宗师,在战场之上拥有着极强的自保能力。没有看到,同样是会些功夫的俄雅丹也想随军而来,唐傲就没有同意吗? 汉昌二十五年三月,北方大雪开始融化,气温开始回升的时候,吉州大军便开拔出了吉城。由于不想让人知晓,大军是在夜间分别开拔的,足足用了三个晚上,才把二十多万大军送出了城外。 平城之外,玄匈联军并不知晓这件事情,他们还在尽力的攻打着平城。 这么久没有攻下平城,相反还损失了数万的乾人百姓军队,这并没有让攻城一方的联军有任何的罢手之意。在他们看来,之所以现在还没能攻下城池,不过就是因为冬天而至,耽误了太多时间而已。他们相信,只要继续攻下去,城池早晚会破。 古时攻城,方法比较单一,有时候一座城池守上几个月、半年,甚至更久一些时间也都是正常的,就像是邯郸保卫战、睢阳保卫战那都是打了两年以上,还有更牛掰的钓鱼城之战更是打了长达四十四年之久,当真是把年轻人打成了小老头。 说起来平城之战真正进行的也不过就是月余而已,相比之下当真算不得什么的。 就像是匈奴大军攻打庐城的时候,那也用了数月的时间呢。他们坚信,只要继续的打下去,平城终会被攻破。毕竟匈奴可是能从中原地区调来源源不断的乾人百姓联军,相比之下,吉州军这般的伤亡下去,就会受不了了。 而被联军看好的,或是说当成了替死鬼的乾人百姓军队,此时正发生着潜移默化般的变化。 贺源被医治好后就被放了回来。按说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现代,或是任何一个军纪严明的军队,那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的审察,甚至于回来之后被治重罪,说不清原因下被杀头也是可能的。 可乾人百姓军队根本就算不得是一支军队,他们更像是一群造反的饥民,谁给吃的就跟着谁,就给谁卖力甚至是卖命。 这样的军队又怎么会有军纪可严,大家可能今天还在一起,明天就不知道谁会死了,会少了谁。即便是攻城下来之后也会因为混乱而不知道分到了哪里,周边又是一群不认识的人了。 感谢没有制度,这才让贺源回来之后也没有被人发现。而不仅是他,同样被吉州军医治好放回来的伤员也一样没有被人发现,他们就像是原始森林中的虫蛇一般,默默的潜伏着,等待着属于自己机会的到来。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贺源等人发展实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非是有了一定的了解那是不会把他们已经成为了吉州军内应的事情向旁人讲出的。 按着吉州军的说法,真正的胜利是消灭敌人的同时还要保护住自己,不然的话,你与敌人都死了,这种胜利也不算是真正的胜利。 正是有了这样的要求,贺源回来之后,经过了一冬天三个多月,他也仅仅只是发展了十八名成员而已,这还要感谢一直没有大战,大家才能日夜呆在一起,若不然,一上战场,那就全乱套了,在想这么多人聚起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有这十八个人在手,贺源还是很兴奋的,他知道一旦若是真到了战场反正的时候,凭着这些人他便等于是立下了军功,到时候吉州军胜利的那一天他就会受到表扬,而有了军功的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李红了。 每一天晚上,当贺源进入到梦乡的时候,李红那灿烂的笑容就会不知不觉的出现,那就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沉寂了三个多月后,大战终还是又一次的开启。而就在大战的前一天,何源与发展的十八名内应分别进行了谈话,内容只有两条,一是如何在战争中保护住自己的安全,二就是要继续的发展人员。 关于第一条,吉州军早就有过交待,攻城时尽量躲在后面,实在没有办法冲上城楼的时候,只要将一条破布缠于右肩之上,形成一个圆,那就是自己人了。只要那个时候自己不主动向吉州军发起攻击,就不会有人向他攻击,到时候是想留在城上,投诚吉州军还是想重新的回到乾人百姓的军中发余作用都是可以的。 至于第二条,之前没有打仗的时候,人员流动量不大,想要发展旁人也没有更好的机会。现在乱战一起,就是他们发挥个人能力的时候了。只要发展的内应足够多,等到吉州军胜利的时候,那大家都是功臣,不仅会恢复自由身,表现的好,便是成为吉州军的一名军官也未尝是没有可能。 当然,贺源也不忘记警告这十八人,一旦若是看人错误,弄得自己暴露了,那只有两个出路。第一借着冲上平城城楼的时机向吉州军投诚,只要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说出自己的身份便不会被杀死,但功劳显然是不会有了。 第二,就是死咬着一切,便是死了也不能承认。若是敢攀咬旁人的话,不仅贺源和其它他根本不知道已经投诚了吉州军的兄弟不会放过他,便是吉州军也不会饶恕他的。若是他还有家人在世,以后被找到,也会被连累治罪。 贺源把话说的是如此严重,就是不希望自己人中有叛徒,那样很可能就破坏掉吉州军的计划,那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一一叮嘱之后的贺源其实并不是多么的害怕。一来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守承诺的,尤其是对于贫穷之人,他们没有读过书,接触的也都是纯朴之人,不会有那么多的心计。 二来,就算是真有的人叛变了,但一仗下来,想要再见面也会很困难。十几万的乾人百姓大军呢,想要真正的把所有人都找出来,谈何容易?这个工程说起来可是不小。 正是基于这两点,贺源还是有些自信的,更不要说,他挑选的这十八人也是观察了好一阵子,确定人品看不出什么问题,才结交的。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所有决定反正的乾人百姓,事后竟然无一人叛变,全部都很好的完成了计划。不得不说,这在军事史上绝对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要想富先修路! 唐傲算是把这句话由口号变成了现实。但凡是归属于唐傲之地,往往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建立听命于他的当地官府,第二件事情便是修路了。 东北黑土地的粮食是一年一熟不假,但胜在土地肥沃,且耕种面积大,当所有的良田都被分发给了最爱土地的农民百姓之后,产量便是十分的喜人。尤其在弄出了简易的化肥之下,更是可以提高两到三成的产量,很快粮食自产自足的问题就被解决。 当粮食不再是问题之后,想要请人来帮着修路,管饭这一条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百姓的目光。有鉴于此,由吉州军到辽州再到平城的官道早就修好,即便是现在,年年还会在不农忙的时候进行扩建。 得益于一条通畅的大道,仅仅是半个月时间吉州大军主力便来到了平城,一应而到的还有各种军事物资。 唐傲到了平城,也代表着反击随时都会到来。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在遥远的南方,绍兴城内,正在进行着一场肮脏的交易。 一座名为东街茶馆的雅室之内,一位面无胡须,面色有些发白的年轻人正与一位身材相对矮小的男子正对面而座。 “冷君,这里的环境很不错,你费心了。”在房间中没有了旁人之后,门也由外面关上时,那名矮小的男子便向着对面的男子重重点了点头,表示着敬意。 “呵呵,中村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即然是要谈事情,当然要找一个环境好一些的地方不是吗?来,尝一尝,这可是正宗的吉州茶,味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冷千武用着那有些渗人的阴笑声说着,虽然他很不喜欢唐傲,甚至恨透了他,巴不得其去死。但却不得不承认,经过了吉州特制而成的茶叶味道就是很好,远超过他以前喝的那些个煮茶。 第八百九十一章 反击再即 是的,座在这里的东道主正是冷千武,而在其对面座着的正是东瀛大番之一的中村无二。 中村无二是最擅于搞阴谋诡计之人,当初与隗倩儿负责和谈的人就是他,且还很好的完成了任务,虽然为此付出了十万石粮食,但对于得了浙州波城和余城的东瀛人而言,那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再成功的与匈奴军达成了一致,对方保证不会染指浙州的许诺之下,二十万东瀛军便由余城开始继续南下,向着绍兴这座浙州的首治之地杀了过来。 东瀛军的动作,传回到福州南吴王沐塔耳中的时候,可是着实把这位王给吓了一跳。当下就派出了手下大将楚易带了十万大军来到了绍兴,外加扬州还有的五万守军尽皆其听调用,兵力一度达到了十五万人。 不仅如此,南吴王还派了投靠他的将军之一,原大乾百胜侯冷木也来到了绍兴,只是为了更好的配合楚易将军,以使他好有将可用。 父亲来到了绍兴,做为其次子的冷千武便也提出同行。自从上次事发之后,冷千武实际在南吴王的宫中已经不那么受宠了,即然是边缘人物,那不如跟着父亲同来,或许还能混些功劳,以后东山在起呢。 但是只有到达了绍兴之后,冷千武才发现,事情并不像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东瀛倭鬼的确只有二十万人,但他们还有二十万的乾人百姓军队,这一相加就是四十万人了。 且浙州很富有,这里的百姓数量自然也有很多,比起人口密度来不知道比北方的吉州强出了多少倍。这二十万人并不是最后的数字,每一天这个数字都在增加着。 十五万的南吴王军,再守城的情况下对手只有二十万的东瀛倭鬼,那还是很有胜算的。但若是再加上二十万的百姓军队,且这个数字还随时会增加,那形势便不是那么的乐观了。 当父亲冷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人已经在了绍兴城中,若是这一会再想离开的话,怕是南吴王首先就饶不了他。 所谓狡兔三窟。 兵法云,未谋胜,先谋败。 冷木不得不为冷家的后人着想,这便有了冷千武私见中村无二的这一幕。 冷家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就像是当初在乾文帝手下为官的时候,他们便极力的保持着与南吴王交好的关系。事实也证明,他们这一步走对了。 而现在,眼看着南吴王也要出现危险,他们便开始寻找新的下家——东瀛倭鬼。 中村无二在接到了冷家递来的橄榄枝时可谓是非常高兴的,尤其是事后调查了冷家的情况,知道这竟然是大乾的一位侯爵世家时,那更是高兴无比,在他们看来,有了冷家的配合,接下来攻打绍兴城将会更加的简单。 更重要的是,有了冷家这般的内应,让他们会加更的了解南吴王这个对手,对于接下来全面的占领浙州,接下来进兵福州都创造了足够的条件。 为此,中村无二这一次出现在这里,当真是带着诚意而来的。他已经得到了熊美成一的授权,只要对方提的要求不是太过份的话,他们都会答应下来。 这也是等于给了其它乾人一个信号,投诚东瀛将会获得无数的好处,这个榜样作用之大将是无穷尽的。 茶室的雅间之中,两人客套之后,冷千武便提出了家族的要求,他们要以后整个扬州的管理权,并且希望东瀛大军占领了这里之后,不要像匈奴人对待徽州那般,把那里弄的一塌糊涂,一无是处,这样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冷千武还说,大乾很大,并不仅仅只有一个浙州,毁掉这里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处,而占据这里,并以此为据点,收揽更多的人心,为他们所服务,这才是真正的智者之见。 对于冷千武的说法,中村无二非常的赞同,“冷君,你说的实在是太对了。匈奴人太野蛮了,他们根本就是没有文化的民族,凭着他们的所作所为,注定早晚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那个时候他就必将寸步难行。但我们东瀛不一样,我们和大乾是同根同源的,我们合作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把这里建设的更加富饶。” 连同根同源的不要脸的话都说了出来,足以证明中村无二的脸皮之厚。当然也证明对方的确更有野心,是真的想常驻在大乾之地,并在这里发展。 与匈奴不同,他们是想在一番抢掠之后,回到北方,回去重建大狄,他们自然不会管大乾的南方是否混乱了。目的不一样,注定他们的手段和过程也就会不一样。 “太好了,在这件事情上很高兴可以和中村先生达成共识。即然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探讨着更多的合作了。但有一点某要说明,现在的南吴军还没有和东瀛大军真正的交过手,对于你们的实力如何也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所以现在就想不战而胜那是不可能的,便是某的父亲也做不到这一点。” 听着冷千武的强调,中村无二点了点头。“冷君,我们明白这一点,也请你们拭目以待,我们会有实际行动证明我们的能力,也会告诉冷君和你的父亲,你们的选择并没有错。” “很好,只要东瀛大军可以显示出你们强大的一面,只要军队受了挫,那个时候才是家父站出来响应你们的时候。而在此之前,我们冷家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做的。”冷千武笑嘻嘻的说着。 而这一番话正是冷家的聪明之处,他们可以押宝,但在东瀛人没有表现出强大的实力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的做出投靠他们的决定。 总之就是一句话,那就是一切让事实来说话。 东瀛人还是很务实的,中村无二也能够理解冷家的心情。若是他们上来不管不顾的就要和他们合作,那反倒会是让他看不起的。 中村无二的理解,让双方谈话非常的顺利。而这一切,并没有外人知晓。 ...... 平城。 三月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除了早晚凉一些以外,河流已然开化,树边的柳树也长了新芽。 尤其是太阳出来的时候,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 天气的好转,玄匈联军的攻城频率也看似越发的密集了起来。往往早上吃过了饭后,便开始了攻城,一直到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才会鸣金收兵。 也因此,这几日来双方的损失都开始加剧,尤其是做为攻城一方的乾人百姓军队,每天战死的数量都在几千人以上。但对这些,联军士兵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即便是桑斗北做为正宗的乾人,在看到同胞每天因此而送死几千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说上一个不字或是提出什么疑义来。 损失开始加大,兰道氏族老兰图顺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向大王求援,再弄更多的乾人百姓来。像是攻城这般的苦差事,危险性又极大,他们匈奴勇士是不会去做的。反正有这些可利用的乾人百姓,不用白不用不是? 乾人百姓开始轮番攻城,贺源也被轮到了两次,但两回都被他逃过。一次是人根本就没有借云梯上城楼,第二次上了城楼他就将白布系在了右臂上,就被吉州军战士给接了过去,好吃好喝之后,眼看太阳要落山,就又随着乾人百姓大军退下了城池。 这一次登上城楼,贺源还得了一个让他振奋的消息,那就是吉州军的反攻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只需要看信号便是。 得知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贺源自然很是有些激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立下战功,想要打败联军,然后以英雄的奖励出现在李红的面前,告诉他,他可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一个男子汉。 唐傲于夜晚来到平城,如一剂强心针般打在每一名战士的心上,让大家突然间就全神充满了力量,给人一种似乎无所不克,无人可敌之感。 也就在唐傲到达了平城的第二天中午,召开了团以上的高级军官军事会议,大家都晓得,这是大王要准备反击,这是开始给大家布置任务了。 唐傲也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平城的消息可以瞒上多久,所以他不准备过多的停留,虽然晚上几天,他们可以做了更多的准备,但相比于消息一旦泄露,敌人有所防备的话,还是现在出击更为合适。 平城府衙之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有着很多的吉州军。 他们一个个如标枪一般的站立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盯向着前方,任何人敢于无令靠近,都将会成为他们的敌人,会先拿了人再说。 这些战士们把整个府衙紧紧的包围着,尽管联军还在攻城,不时还会有火炮的声音轰隆隆的响起,但放在这些战士的眼中,却是让他们连动一下的小动作都不曾有,他们便是吉王的禁卫,五百大汉将军。 第八百九十二章 吉州军必胜 各军都扩充了,有些单位还比原先强大了数倍。但就是禁卫一个多余的名额也没有添加,有所改变的是所有大汉将军的考核更为严格,个人能力也更为强大。 数量还是那个数量,但要说到战力的话,比之原来至少强大了一倍不止。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这段时间多了一个教官,那就是大宗师傲雪。 有大宗师当教官,怕是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势力的师傅可以相比。那教授出来的徒弟实力便是可想而知。在加上他们人人都有吉州军最好的装备,最好的武器。不夸张的说,把这五百大汉将军丢入到战场之上,便是来五千人也不会讨到任何的好处。 府衙外有大汉将军把守着,当真是连一只苍蝇也是飞不进来的。而在内部,院落里,总参第一次长卫超正在向所有人布置着明天的作战任务。不远之处,一身黄袍皇子服的唐傲就静静的座在那里,目光不时从这些来开会的高级军官脸上闪过。 相比于以前的高级会议,这一次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比如说新建的野战第三军旅长秦玄,参谋长孔近;第四野战军的旅长雷鸣,参谋长刘晨。 是的,第四军旅长就是雷鸣,这个之前忠王手下的一名千夫长,现于唐傲手中却被当成了三万夫长来重用。 雷鸣是有能力的,也是少有的在与吉州军对战的时候,没有吃过大亏的将领。此人在俘虏之后,他的一些过往也就被翻了出来,送到了唐傲的案头上。 当看出这个雷鸣如此有能力之后,唐傲便主动去医所见了他一次,摆出了一幅礼贤下士的模样。 第一次会面中,唐傲更是直接说出了忠王唐青川非是天下明主的断言。用他的话说,一个只知道和异族合作,来欺压自己族人的皇,他就是不衬职的。 也就是祖宗无法显灵,不然的话一定会从棺材中跳出来好好的抽他一顿。而把大乾皇帝这么重要的职责交到这样的人手中,那是没有任何希望,更是对整个大乾不负责任的一种体现。 而他们做为活着的人,就一定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的话,便是有一天死了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说起这一番话的时候,唐傲的情绪是有些激动的,他似乎是想到了华夏历史上几次被异族入侵之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段原本历史中不应该有的时代,却也是被异族入侵了。 即然是这样,他便有权力和义务把这些异族通通赶出去,并且有必要把这些人赶尽杀绝。 唐傲才不信什么以德报怨的话,那何以报德呢? 雷鸣也被唐傲这番话给震到了。之前他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而已,还是没有太多兵权的将军,只知道服从上级的命令,带着士兵打好仗,打胜仗而已。 至于什么国家大义、民族大义,甚至是为什么打仗他是完全不明白的。他就像是一个只知道服从军令的机器人一般,没有自己的思想,所作所为都完全听命于人,就像是工人工作,老师教徒一般。 但在听了这一番话之后,他突然间就开窍了,原来才知道,打仗还有这么多的道道,才知道什么事情是可以做的,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还有就是什么事情是应该他必须要去做的。 也就从那个时候,一心养伤的雷鸣总是会借着休息的时间四处去看看,很快他就发现吉地与其它地方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百姓,精神面貌很好,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般的微笑,那是对自己生活现状的满意和对未美好憧憬的笑容,那根本就不是乾英帝所治之地的百姓可以相比。 那里的百姓人人面黄肌瘦不说,且他们就像是没有了魂魄之人一般,只是为了艰难的活着而活着,是没有什么理想和人生目标的。 在看吉州军们,上级不会欺负下级,有的是关心和爱护;上级对于上级也不仅仅只是听令,更多的是爱戴,当真如一家的兄弟一般。而这一切都不是玄甲军所有的,那里只有服从命令,士兵见到了将军时也都会尽力的躲闪,似乎对方身上有什么瘟疫,让他们感觉到那样的害怕一般。 原来这就是有理想有目标的样子。也就是有了这些的了解,雷鸣在伤好之后,努力改造,并很快就脱颖而出,在唐傲的特许之下进入到了龙院的军事班。 雷鸣的能力自是不用说的,来到这样的地方如鱼得水一般,很快就展露了头脚,老师教的东西他不仅学会了,往往还可以举一反三,最终他以十分优异的成绩提前毕业。又迎来了人生中唐傲的第二次召见。 便是连雷鸣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召见,直接就是重任压身,竟然给予了他一个野战第四军旅长的职务。 虽然是代旅长,但谁都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过渡而已。这可是足足管了三万人的实权职务呀。 做为一名俘将,连降将都比之不了,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就此成为了掌握重要军事权力的一名军队的高级将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到雷鸣根本就没有想过。 他的想法就是能够让自己从军就行,毕竟他除了打仗似乎也不会别的了。而先可以从一个士兵干起,最好可以任一名班长,这样他就有了自主权,可以更好的表现。 退一步,哪怕是一名副班长也好,他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军事建议了。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直接给了他一个旅长的职务。 要知道,现在吉州军中可还有很多老资格的军官还只是营长,甚至是连长的职务呢,他的这个任命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妒忌甚至是愤恨吧。 事实也是如此,军令宣布之后,的确有很多人不满,他们甚至气到直接去了参谋总部,想要讨要一个说法。用他们的话说,他们虽然能力普通,但经历大小这么多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什么一个俘将就能骑到了他们的头上去了。 唐傲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亲自在参谋总部座阵,将一个个来抱不平的军官叫到了面前,先是谈心一般的向他们讲明白的了能力的重要性,随后还表示,只要他们有能力,同样可以破格提拔。 再最后,唐傲又表态,一支军队,军事主官的作用极为的重要。一个好的领导,不仅可以在战场上打胜仗,更可以让士兵少死少受伤。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而这样的位置是绝对不会交给那些只有资格没有能力之人。若是还有人看不惯这一点,那也无所谓,你们可以马上打转业报告,给你们安排到地方去工作。 唐傲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大有一幅谁要因此而找事就收拾谁的模样。 现在谁不知道马上有大仗要打,虽然危险一些,但功劳的确也好拿呀。相比之下,去了地方再想立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傻子才会离开军队。 凭着唐傲那无人可比的威望,最终压下了所有的反对意见,雷鸣被任命为吉州军第四野战军的代旅长之职。 唐傲如此重要雷鸣,除了这的确是一个人才之外,唐傲还是想借此传达一个信号。在吉州军,看的就是大家的能力,像是什么在其它军队中的什么关系远近、论资排辈的,在这里都不顶用。 想升官?容易,凭能力来取。 想出人头地?容易,凭能力来取。 想光宗耀祖?容易,凭能力来取。 只要你足够忠心,再有能力的话,这样的人只要来到吉州军,就不会被埋没,这便是唐傲重用雷鸣之后向外界传达的一种信号。他相信,有了这件事情之后,真正的大才一定会心动,他们会根据这件事情来考虑是否加入到吉州军的事情。 还有就是雷鸣以后必然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了,便是军中那些资历不够之人,也等于是看到了希望。还有那些降将、俘将也将会格外的用心。 相比之下,只是付出了一个旅长的位置,怎么看都是值得的。再说了,这个旅还有参谋长,还有下面的团长那可都是唐傲的人,就算是雷鸣没有什么本事,只要这些人还在,也是不会犯什么大错的。 目光从雷鸣的身上收了回来,耳边第一总参次长卫超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下面的军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拿笔在记录着,这也是唐傲对他们的要求,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可是后世之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呢。 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卫超这才把明天之战的分工完全的确定了下去,之后整个人立于一旁,其它的军官们也是一个个正襟而座,显然接下来就是唐傲大王给他们讲话的时间。 唐傲站了起来,一身金色的皇子袍穿在身上,显得更加的精神。那炯炯的目光看向着众人,带着磁性的声音也一并传了出来,“应该说的卫次长都讲清楚了,如果对自己的任务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可以会下向卫次长询问。本王在这里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明天一仗要好好的打,要拿出你们的精神头来,要打出了我们吉州军的军威来。这也是对你们自身能力的一种检验。但凡发现有哪位军官没有很好的完成任务,那事后有功、赏,有过就要罚,本王将一视同仁。” “请大王放心,我等必效死力,明日必胜!吉州军必胜!” “明日必胜!吉州军必胜!”一众军官皆是起身而立,齐声声的说着。 第八百九十三章 俘虏们的正义之举 风和日丽,今天一早的天气似乎是格外的晴朗,太阳早早就升上了天空,照在整个大地上,人都是暖洋洋的感觉。 这么好的天气,玄匈联军当然不会错过,一早上简单的管了负责攻城的五千乾人百姓一顿早饭之后,便催促着他们开始攻城了。 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联军进攻已经不像是以前一天只是一次,而是改成了一天两次。早上派出去五千人,近中午的时候会再派上五千人,他们就是要打消耗战,消耗吉州军的实力,最终拼的对方没有了军队之后,自然而然平城就要落入到他们的手中。 想法是很好的,这些天来也是这样去做的,一直都没有出什么问题。且从退下来的那些乾人百姓的口中,往往总是可以听到他们说,今天又杀了多少的吉州兵,昨天又杀了多少的吉州兵。 这其中自然有乾人百姓夸大其次所在,他们不这样说的话,也显示不出他们的价值来。而这些听到了匈奴人耳中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全部相信。 按着这个数字来算的话,那现在城内的吉州军应该不剩下多少了吧。 形势似乎正向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发展着,三万匈奴兵与十万玄甲军脸上都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有了乾人军队负责攻城之后,他们的日子实在是太惬意了。 心情好的时候,就看着这些乾人百姓攻城,看着他们与吉州军打上一个你死我活。 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吃过了饭后就回营睡觉,或是聊天打屁,就似是度假一般。 他们可是攻击的一方,现在的吉州军应对不瑕,谁也没有想过他们敢于杀出城来。如此,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设置了一些警戒人员,到了后面干脆是连哨兵都不派了,时间越来越长,吉州军果然不敢出城而战,渐渐的他们的防备心是越来越小,直到现在全然没有想过吉州军会杀出来的事情。 或许他们还巴不得吉州军可以杀出来呢?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趁势杀入到城中去了。说起来平城的城门都是由熟铁打造而成,实在是太结实了。他们不知道放了多少的天雷去炸那铁门,但除了掉了一些外漆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那道厚重的铁门就成为阻隔他们的存在,现在还巴不得可以由内打开,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凭借着人数的优势杀进城中,平城便会被他们攻下来了。 多日的攻城养成了自大的习惯,但有时候一种习惯一旦养成,那可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甚至反过来给予重重一击,那可是真能要人命的。 而今天,吉州军就要借用联军毫无防备的心理杀出去,他们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联军,吉州军并非是没有还手之力,只是没有准备好而已。一旦他们变得认真起来时,那就不会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攻城开始,还似是往常一般,青铜炮发出了几记轰鸣之响后便哑巴了下来。对此联军早就习以为常,在他们看来,这些火炮的攻击力有限,只能打到四里左右,且威力也就是那么回事,反而是震慑性作用更大一些。 但当天天可以听到火炮的轰鸣声,那所谓的威慑力也被淡化了许多,已经没有什么可怕之处了。 看起来,这一切就似是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一般。但若是有人心人仔细观察的话,还是会发现,今天天上的飞鸟似乎较之往日多了一些。 而如果可以从高空俯瞰而视的话,更会发现,如今平城的东、西、南三个城门之前早已经汇集了黑压压的士兵,他们的数量至少在十几二十万之间。 所有的军队在早上吃了饱饭之后,便开始集合,按着之前总参的命令开始排队有序的等候在城门之前,等待着城门由内大开的那一幕。 隔着一墙之城的外面,此时喊杀声正不断的传出。尤其是在南城门前等候的撼山卫骑兵们,更是可以清晰的听到乾人百姓的喊叫之声,甚至仔细听去,便是连他们的跑步之声都已经很清楚听到。 就在昨天晚上,各城门内原本堆积的堵城之物便被清之一空。现在只需要打开城门,吉州大军便可以杀出城去。而对这一切,联军根本就不知情,这从他们路过了南城门,却没有一人打这里的主意就可以看的出来。 他们还以为城门由内被堵了一个结实,还以为从这里是攻不进城内的。 “快,总攻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检查武器。点验人员。”一名名营连排长们正在队伍中走动着,小声般的下着军令。 这可是足足十几万大军呀,光是一个集合便用了不少的时间。这还是因为吉州军训练有素,若是换成其它的军队,怕是想要完成这个举动便不知道需要多少倍的时间,或许就算是从早上到天黑也做不好的。 吉州军却在两个时辰内做好了这一切,这便足以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距离发起总攻的午时(上午11点)还有不到五分钟之时,所有的出战军队业以集合完毕,并且做好了最后的检查。接下来就是东西两座城门开启的时间。 厚重的铁门,即便是吉州军想要由内部开启,也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时间快则两三分钟,慢的话是需要五到十分钟的。 东西两个城门先开,这也是总参早就制定好的,从这里出去攻打南面的敌人,原本就比之南城门要绕远了一些,加上这两门的军队都是步兵,想要冲到敌营就更需要时间了。 东西城门正在由内缓缓开启,南城门依然还是未动分毫。但在这里聚集的足足十一万四千骑兵却是早就做好了发起冲击的准备。 十一万骑兵,这就是目前吉州军中的所有骑兵战力。其中撼山卫九万骑,四个野战军每一军有六千骑兵,现在全数调了过来,合在一起,共是十一万四千骑。 在这十一万四千骑的正中央位置,还有一支特殊的五百骑兵队伍,相比之下,他们的装备更为先进,所有人都武装到了牙齿,所有人手中拿的都是一杠杠长槊。 不用说,被如此花大力气打造的正是吉王唐傲身边的禁卫,五百大汉将军了。 自从唐傲拿着长空丈八槊于战场之上横扫四方之后,这些大汉将军们也是有样学样。为此,兵器局还特意为他们打造了几百把的长槊,这就成为了大汉将军们手中标志性的武器。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持槊来到了战场之上,都想着要一展雄姿。 五分钟的时间不过就是一愰而过。 当东西两座城门分别被打开之后,数不清的吉州军步兵便从这里开始向外冲去。南城门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开启了城门,城门一动发出了巨大的嘎吱的响声。 即便是在混战之中,这样的响声也传出了很远,被不少的听到。 一些个还在攻城的乾人百姓自然是一脸的迷茫之意,他们不知道为何城门会发出响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贺源等人心中非常的清楚,这是吉州军要进行反攻了。 之前只是得到了消息,吉州军会于近期反攻,但具体是哪一天,他们也不清楚,毕竟这属于最高的军事秘密,是绝对不能外漏的,不然的话一旦流出,很可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现在一听到城门有了异响,贺源等人便清楚这很可能是吉州军要进行总反攻。 今天的贺源运气不错,没有加入到首批攻城的队伍之中,但他却是做为了第二梯队,正准备在半个时辰之后加入到攻城之中,所以他们站的比较靠前,也因此更清晰的听到了城门处发出的巨响之声。 当贺源注意到不少的乾人百姓听到这个声音时开始左顾右盼的时候,他便开始发挥他的作用。“兄弟们,父母乡亲们,大家不要害怕。我们被匈奴人已经奴役了很长的时间,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不管我们的饱饭,只是把我们当成牲口一般的利用着,这样的人是不值得我们为他们去卖命的。” “哎,你小子说什么呢?” 就在贺源的声音于乾人百姓中传出的时候,附近的一名乾奸一脸愤怒的瞪向着贺源,且一边质问着,一边提着刀就走了过来。看那样子,分明是要结果贺源的模样。 如果是以前,贺源当然会露出讨好般的笑容,有时候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的。尤其对于乾人百姓而言,匈奴兵有时候都没有那么可怕,毕竟他们还要利用自己,反倒是这些乾奸们,他们收拾起自己人来,那可是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的。 不然的话,如何显示出他们的厉害所在来? 不然的话,又如何证明他们存在的价值呢? 所以在乾人百姓眼中,他们更恨的是自己的这些同胞,更恨的是这些个已经投靠了匈奴人,且对自己人无所不用其极的乾奸们。 第八百九十四章 比拼速度 但是现在,贺源不在害怕了,已经要露出真面目了,还何惧对方。更重要的是,现在杀了乾奸就等于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所以这一会的贺源也提起了手中的一把带着齿的战刀看向着那越走越近的乾奸。 “怎么?某说的不对吗?你们还有你们身后的主子何时把我们当成人看了?你们不过就是想要利用我们与吉州军拼杀,从中得利而已。但我们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兄弟们,现在我们只要杀了这些乾奸们,我们就拥有了自己的自由,就有了加入到吉州军的希望。大家怕是不知道吧,但凡是乾人到了吉州落户之后就可以分得二十亩的良田,还有耕牛给我们用,以后好日子就来了呀。” “那为了我们以后的好日子,现在我们就拼一把,杀了这些乾奸,配合马上要发起反击的吉州大军将身后的这些联军杀败吧。”一边喊着,一边提起了手中刀,随后贺源便是三步合两步的向着那最近的乾奸身上挥砍了一刀。 贺源的声音还回荡在众人耳中的时候,那把刀已然落了下来,落到了那名乾奸的刀刃上。 乾奸天天吃的好,穿的好,生活变得安逸,身形都开始发福了,缺少锻炼的他又岂是贺源这个有想法,没事就锻炼身体之人的对手? 仅仅只是一式对拼之后,他便感觉到手臂上一震,一股大力压来,迫得他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两步。 他这一后退,气势也变得是一弱。借着这个机会,贺源的第二刀也就劈了过来,而他的刀则还没有完全的举起呢,接着那带着齿的刀锋就砍在他的身体之上,刀锋入骨引得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惨叫之声。 “这位兄弟说的好,我们是人,不是畜生,不能在给匈奴人当牛做马了,现在就是我们重获自由,证明自己的时候,杀呀!” “先杀乾奸,在杀匈奴人,为死去的家人和兄弟们报仇!” “报仇!报仇!” 混迹在人群之中的其它吉州军内线们开始配合般的大喊大叫了起来,然后一名名在人群中的乾奸就此遭了秧。 很多乾奸还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被各种兵器打在了身体之上。有的人直接死去,还有的人是受了重伤,正倒在地上痛苦般的哀嚎着。 是人都有从众心理,虽然这五千人之中,真正的吉州军内线也不过就是几十人而已,但当他们分别的喊出反抗的口号之后,还是让没有主意,不知所措的乾人百姓找寻到了发泄口,知晓了接下来应该去做一些什么。 乾人百姓的五千军队最先乱了起来,先是一番清查乾奸的动作,接下来他们一个个便开始转身,由原本对着平城的方向变成了对着联军大营的方向。 “兄弟们,父老乡亲们,快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绑到右臂之上缠绕,只要大家这样做了,接下来吉州军就不会伤害你们了。”转过身来的贺源还不忘记大声的喊着。他可不希望,接下来这些兄弟在被吉州军给误杀了。 贺源最初这一喊的时候,还有些人不以为意,毕竟他们没有看到吉州军的身影出现。他们只是以为凭着这五千人就要去找联军的麻烦呢。 可是当这声音落下之后,平城的南城门正好开启,从那里冲出来了数之不尽的吉州军骑兵,引得大地上是一阵阵的震颤不绝于耳之音的时候,这时他们才知道吉州军果然要进行反攻了。 一时间,人人是从身上扯下了布条,绑于到右臂之上紧紧的系住。似乎只有这样做了,他们就真正的安全了一般。 “好,兄弟们,我们身后就是无敌的吉州军骑兵,现在就让我们冲当先锋,杀到联军军营里去,拿下首功吧。”一直惦记着军功的贺源又岂会放过这般的好机会,当下一声大喊之下,第一个就向着联军大营冲了过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贺源这般一做,在他的身后,近五千的乾人百姓一个个是有样学样,都跟着大喊了起来,然后乌压压的就像着联军大军反杀而回。 原本负责押后,做为战场督察队的一千乾奸就成为这近五千乾人百姓的第一个冲击目标。 原本,督察队都是由匈奴骑兵组成的,可是时间一长,那些匈奴人也开始偷懒,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信的过的乾奸。 乾奸与乾人百姓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只是投降了匈奴人而已,论武勇甚至还不如乾人百姓们。现在一方有近五千人,一方只用千人,那结果是可想而知了。 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支千人的乾奸队伍便被冲倒在了地上,其中至少有一半人,在双方碰面的第一时间就被砍杀在了地上。至于剩下的一半人,运气还不如直接被砍死的乾奸们。 至少那些先死的乾奸们还落了一个痛快,但这些人却生生是被乾人百姓撞倒在地上,接着一只跟着一只的大脚就落到他们的身上,将他们踩的是拼命的嚎叫,直到没有了最后的气息。 任谁也没有想到,乾人百姓竟然是第一个打起了反击战之人。当唐傲骑在踏雪玉白龙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由万分的感概,这就是百姓的力量呀! 乾人百姓们突然反杀了回来,然后平城城门大开,接下来数不清的吉州军骑兵就向着自己冲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的联军士兵们都傻了眼,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乾人百姓会向他们杀来? 为何这里会出现这么多的吉州军骑兵?为何之前没有收到一点的风声呢? 还有就是,这些吉州军骑兵是从哪里来的? 但想不通不要紧,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看着吉州军骑兵杀了过来,现在要想的是如何的抵抗,或是说如何的保命。 稳定局势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十多万的乾人百姓军队也突然间造起了反来,无数的乾奸被杀,然后不等吉州军骑兵到来,这些乾人百姓就先向他们拔了刀。 这一切,正是混在人群中的吉州军内线们开始发力。准备了那么久,终于到了他们有用武之地的时候。 那可是足足十三万人的乾人百姓呀。便是一人一口吐沫的吐下来,也不是三万匈奴骑兵可以受的了。更不要说,已经有不少的乾人百姓冲到了他们的马厩之中,与他们抢夺着战马。 骑兵之所以是骑兵,就是因为他们拥有战马。而没有了战马的匈奴兵自然也就算不上是什么骑兵。 联军大营变得无比混乱了起来,这一切都有些出乎了唐傲的意料。 虽然之前荣绍等人向他汇报过,说是他们之前就做了一些的工作,说通了不少的乾人百姓为他们所用,而这些人也被放了回去。但唐傲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在他看来,这就是了胜于无的事情而已,真正打起仗来,还要看他带的这些正规军。 但是现在,看到敌营中大乱了起来,甚至连马厩都被波及到了之后,他就知道,这些发展的内线这一次是立下了大功。 形势再向极好的方向发展着,此刻唐傲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不断的催促着骑兵们加快前进,他们要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将更多的匈奴骑兵留下来。 如此,唐傲带着撼山卫第一旅、第二旅共计三万人直奔向三万匈奴军扑杀而至。 其它的八万多骑兵则是换了一个方向,向着十万玄甲军大营扑杀而去。 局势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了这十几万的乾人百姓阻挡,吉州军骑兵的进展速度是一快再快,让他们很容易的就来到了敌人的面前,高举起了他们手中的亮银枪和马刀。 这一幕落到了从东西两门而出的归一军以及四个野战军的将军眼中,让他们十分的着急。 原想着会有一场大战呢?可是看现在的形势,怕是等他们赶到了战场之上,那就只能去打扫战场了吧。 “不行,这么大的战事他们岂能不参于一脚。”这几乎是所在高级军官们的心中想法。一时间一道道全速前进的命令便传了出来,各旅、各团、各营、连排更是以排为单位,撒开了双腿,比拼起了速度。 步兵们这一冲击,扔下的就是在队伍中最后走出的战车营和火器团。 他们因为自身装备的原因,速度本来就慢。现在好了,这些步兵又跑光了,那哪里还有人帮着他们推车和推炮呢? “算球,所有人,扔下重装备,轻装前进,杀敌!”火器团一团长沈平安高呼了一声,下了一个决定,随后便带着一团的战士们弃下了所有重装备,跑步向前。 沈平安这般一喊,就向是指明灯一般,给其它人也指明了方向,一时间所有人都放下了重装备,只是拿上了一把刀,或是长枪向着联军大营的方向疾跑而去。 第八百九十五章 匈奴军大乱 当东西两面的吉州步卒冲出之后,十几万人的规模一现,当真是铺天遮地,远远看之就让人生出了一种恐惧的心理来。 原本就被吉州军的突然反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联军,眼看着近有十几万的乾人百姓,中有十几万的吉州骑兵,远处又有十几万的吉州步兵压来,那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心思? 一个个联军士兵互相在看了一眼之后,跑的心思便在众人心中生了出来。 此时此刻,没有了抵抗之心的他们只记得一个逃字,至于抵挡,那不过就是送死而已,谁愿意去谁去好了。 这般想着,还未接敌,联军士兵便自我先乱了起来。尤其是桑斗北所率的十万玄甲军,他们是即没有受乾人百姓大军的冲击,又没有与吉州军骑兵对上,便先一步的逃走了。 “追,莫要让他们逃走一人!”撼山卫三旅长太史金眼看着目标要逃,哪里肯依,带着雪豹旅的战士一边狂追着,一边大声的喊着投降可活的口号,一时间这声音便传荡于天地之间。 再说匈奴军这里,马厩被占,让匈奴兵们红了双眼。 没有了战马他们还怎么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没有了战马他们还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匈奴骑兵吗? 所以,他们是全力的冲击着马厩,但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乾人百姓,他们是劈刀就砍,哪怕里面还有自己人乾奸,他们也是完全顾不得了。 最初的时候,三万匈奴兵一发难,一冲击,不少的乾人百姓不是被杀,就是被吓的不断后退。这么长时间了,被奴役了这么久,他们骨子里的确生出了惧怕对方的思想来。 贺源就夹杂在人群之中,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被匈奴兵杀死,短短的时间之内竟然就死了上千人,但真正敢于反抗的却是寥寥无几,他便着急了起来。 “兄弟们,匈奴人没有什么可怕的,他能杀我们,我们就可以杀他们。兄弟们,和某一起冲呀。”贺源是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以身作则的向着马厩方向就冲了过去。 人群中也有不少的血性汉子,还有不少的吉州军内线,这些人都响应着贺源的号召,提刀向着马厩处冲来,迎上了双眼通红的匈奴兵们。 仇人见面,可谓是份外眼红。被压迫了这么久,终于有报仇的机会,双方一相遇,便是一番的激烈碰撞,短短时间内,地上就铺满了尸体。 其中有乾人百姓的,也有匈奴的,但说起来还是乾人百姓更多一些。毕竟这些日子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实在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战场上拼斗。 匈奴人还是凶狠的,他们手中的弯刀更利,他们的臂膀也更有为力,当他们连续又砍翻了数千的乾人百姓之后,便是连贺源也受了伤,被身边人给扶着后退了下来之后,匈奴兵就要重新的占领了马厩。 “不能让他们上战马,不然他们就更加的不好对付了。”尽管胳膊上还在流血,但贺源还是大声的喊着,准备组织起下一次的攻击。 只是乾人百姓并非是个个都向他这般的武勇,更多人的是被匈奴兵表现出来的强大杀伤力给吓到了,直向后退。 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真的很武勇的话,那也不会这般容易就被匈奴人给征服和奴役了。 “大家随某上呀。”眼看着还有很多人在后退,贺源忍不住又大叫了一声,这便准备再起一个榜样作用,他知道这可能会让他死在这里,但此刻他却已然是顾不得那许多了。 而就是这个时候,身后涌来了一群群的黑甲骑兵,吉州军骑兵终于杀到。 吉州军骑兵一到,便向着马厩发起了猛攻,一些个刚上得战马的匈奴兵只得被迫的迎战。但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他们自然有些不敌。 “你叫什么名字?”一匹通体雪白战马来到了胳膊上还流着血,但战刀却紧握在手中没有放弃的贺源面前。 “啊?”被这一问,贺源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对方穿着一身的黑甲,便是连脸都没有露出来,他也看不清对方,但是直觉告诉他,对方的身份一定不会简单。 “小子,吉王殿下问你叫什么名字呢,这是你的造化呀,呵呵。”石磊呵呵笑着骑于马上问向着贺源。 一听到是来人是吉王,贺源当即便双膝跪倒在地,“草民贺源见过大王。” “你叫贺源!很好,名字本王记下来,你现在受伤了,快下去找人包扎吧,这里的事情交给骑兵了。”骑在踏雪玉白龙上的唐傲轻轻点了点头,有关贺源的表现,他刚才就看在了眼中,其功不小呀。 说完这些,唐傲便在一众大汉将军的拱卫之下向着不远处的匈奴军杀了过去。留下了贺源站在原地还傻呵呵的站着,倒是身边不少人靠了过来,显然大家都看到了吉王问贺源名字的过程,知道这小子怕是要发达了。 马厩之前,匈奴骑兵还在死死的抵抗着,甚至有人身中了数刀也没有从马上掉落下来,他们死拼着不退就是为了给后面的兄弟争取更多上马的机会。 “重骑兵冲锋!”冯逊眼看着这样拖下去,一会会有越来越多的匈奴兵骑上战马,虽然他并不怕对方,但这样会造成己方没有必要的伤亡,这可是他不想看到的,这样也只能证明他没有抓住机会,指挥上的错误。 冯逊一下命令,一旅长周金文便兴高采烈的站了出来,整个撼山卫九万人,如今只有他们一旅和二旅各有两个重骑兵团,现在不正是他们表现的时候吗? “重骑兵一团,拿出巨链,随本旅长一起冲击。”周金文的高喊之下,重骑兵们便换下了亮银枪,拿出了铁链,一个个排在了旅长的身后。 长久的训练之下,更是不知道打了多少仗的重骑兵战士们,很快便两人一组将一个个六丈长的黑色铁链给拴在了一起。 与以前不一样的,这一次不仅有两人组,还有六人组,甚至是十人组的,他们拿着更加重厚的黑色专门打制的铁链。或许是因为铁链太过沉重了一些,根本就拉不住,所以每隔两丈总是需要有一位骑兵伸手去撑,硬是拉起了一道道的铁网。 匈奴骑兵或许很强,可以吓得乾人百姓不敢反抗,但对于更强的吉州军重骑兵而言,还是有着太多的不如之处。 诸如,战马的成色、兵器的锋利、铠甲的坚硬等等,那都是多有不如。唯一要说强上一些的,或许也就是他们的马术了。 毕竟生长的环境不同,从小到大与马为伴,匈奴男儿马术都不会太差。可不要忘记了,如今的撼山卫中可是吸引了不少异族骑兵。像是最早的北黑军、后来的蛮骑和北狄骑兵,那他们也都是马上长大的男儿。 当这个唯一劣势也被弥补了之后,现在的重骑兵实力较之往日更强了一步。现在的重骑兵发起冲击,又岂是没有准备的匈奴人可以相比的。 重骑兵冲锋,随着一组组的铁链凭空而去,在他们对面的一名接着一名的匈奴骑兵就被从马上给硬拉了下来。便是有很多的战马躲闪不及,也被这股子惯力给拉倒在了地上。 还有那马厩里的木桩,也是一个个被拉断,开始倾倒了起来。 这么说吧,但凡是重骑兵所过之地,那不管是人是物是尽数而倒,一片的狼藉。 “退,后退!” 看出了重骑兵的厉害,匈奴骑兵是人人脸上变色,反应快的是纷纷后退着,而在避之不及之下,不知道多少的匈奴骑兵被自家人给撞倒在了地上。 而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之中,一旦被人撞倒的话,那将很难会有在站起来的机会。 吉州军重骑猛冲,匈奴骑兵不断的后退,一直到让出了整个马厩地区之后,重骑兵这才停下了冲击。因为地势变得宽广了起来,像是这样的拉网式攻击起到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 “重骑兵后退,轻骑兵冲击!” 注意到不少的骑兵已经流出了汗水,且气喘吁吁的模样,就知道刚才冲击的时候,他们可是很累的。冯逊师长这便让他们停止前进,进入休息状态,随后就是轻骑兵冲击的天下。 重骑兵的装备很沉,每向前跑一段距离所付出的体力也是轻骑兵的好几倍,指着他们能长久的攻击是根本做不到的。但轻骑兵又完全的不同,他们身上所负之物不多,是可以长期行军,如果被逼到了份上,便是连跑了几十里上百里也是可以不用休息。 吉州军这里换上了轻骑兵展开攻击,一切看起来是有条不紊。反观匈奴骑兵这里,局面却是十分的糟糕。 先是在没有丝毫的准备之下,吉州军就杀到了面前,让不少人现在连甲衣都没有穿上呢。 马厩内的一往无前的冲击,更是让许多人连战马都没有来的及上,硬是从骑兵变成了现在的步兵。 第八百九十六章 单骑冲营神威现 而吉州军的骑兵可以换着休息,匈奴骑兵却不行,眼看着数万看似是数不清的轻骑于正面涌来,匈奴骑兵是有后撤的,有留下想拼命的,还有一些个没有抢到战马之人是转身就逃的,那当真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了。 原本匈奴有三万骑兵,倘若他们早有准备,正面一战的话,就算是不能赢了吉州军,但想来也未必就会吃多大的亏,大不了就是损失一些人马,主力后撤还是有可能的。可因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一些,突然到完全是没有准备和防备,以至于他们连平时的七成战力都无法发挥出来。 吉州军轻骑兵展开了冲击,他们数人一组,互相依赖、互相保护着冲进了匈奴骑兵的阵营之中。虽然人数大致相同,但真打起来的时候,往往就是两三名吉州轻骑兵对一个匈奴骑兵,这一交手,便是完全压着打的模样。 “顶住,顶住,没有马的就抢马,无论如何不能失了我们匈奴骑兵的气势。”兰道顺骑于马上一脸焦急般的大喊着,然后指挥着身边的弟弟兰道图说道:“你去后方组建督察队,如果有人敢逃,杀!” “诺。”兰道图答应了一声便带人奔向去了后方,将正在逃走的几名匈奴兵砍杀在了地上,倒是扼制了大军溃退的局面。 要说匈奴骑兵的确是有些实力,不然的话也不会横行于徽州无人可敌了。战斗在进行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竟然开始有了稳住阵脚的意思,一些个无马的步兵更是等候在骑兵身后,一旦发现有人落马,他们便会纵马而上。 “这支匈奴兵实力不错呀。”冯逊看到战场上的情况,不由有些感叹般的说着。 虽然说除了四个重骑兵团之外,这一次来到这边的只剩下了两个轻骑团,只有万人,在数量上是不如匈奴骑兵的,但他们可是占上先手呀,这样还能让对方有稳定阵脚之势,着实是不易。 “禁卫,随本王一起冲!”冯逊不过是刚刚说到这里,一旁的唐傲便开口喊了起来。 竟然想在自己的面前稳定阵脚,匈奴骑兵也配? 呸! 唐傲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亲自发起冲击,他倒要看看,这些匈奴骑兵能不能顶住自己这个宗师和五百大汉将军的兵锋。 吉王要亲自上场,冯逊是不会拦的,他早就知道自家少爷是宗师的修为,在说还有五百大汉将军的保护,又穿着如此坚硬的铠甲,除非被人围着,无法冲出力竭而死,不然的话,实在不知道会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了他的生命安全。 只是连唐傲都亲自下场了,冯逊也就不能闲着了,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几名重骑兵团长说道:“告诉大家,去掉重甲,重骑兵改成轻骑兵,准备冲锋!” 谁说重骑兵就不能远途冲锋了,只要去掉了身上多余的重甲便可以成为轻骑兵。只是因为这样会出现危险,会出现伤亡,所以平时的时候是不鼓励这样去做的,可是现在,连大王都出手了,那显然就到了必要的时候。 手持长空丈八槊,身骑玉雪踏白龙,唐傲一马当先的冲到了正在混乱的双方战骑之中。 长槊随意的那么一抖一收,一名还骑在马上的匈奴骑兵便仰头摔了下来,他是如何死的没有人知晓,如果事后有人可以检查其身体的话,就会发现在他胸口的位置上有那么一个黑点,那是被重物打击到的黑点。 仅仅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击,便已经震碎其所有的心脉。而这一击的速度之快,甚至于很多人都没有看到,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一切不过就是唐傲刚刚开始施展他的本事罢了。 双生脉使其力大无穷! 先天功让其力量纯正! 宗师之力相辅,可以让他的速度变得如风如电无影踪。 面对这样的宗师,若是早有准备尚还好一些,运气好或许还能抵挡一下。但在没有准备之下,一击便足以要了人的性命了。 “少爷的功夫又厉害了!”跟在唐傲身后的石磊注意到了这一幕,不无感叹般的说着。 这倒不是在夸大其词,事实上,先天功极为纯正,又充满着阳刚之力。之前无法发挥出全部能力,那是因为唐傲还只是一个男孩,不是男人。但现在娶了五位王妃之后,阴阳相调和之下,使其先天功法自然而然的就更上一层楼。 受此影响,五位王妃的身体状况较之以前好了很多。其中受益最多的就是极阴之体的雪菲,如今她虽然跨入到宗师之境没有多久,但论起战力来却是比之那些老牌的宗师也是不惶多让,眼看着用不了多久就要进入到宗师中期之境。 雪菲的进步都是如此的明显,就更不要说唐傲本人,现在他的实力已迈入到了宗师中期,早不是当初的初级宗师。 唐傲负责打头,但凡是出现在他面前的非穿着黑铠甲的骑兵,那都会承受他的重力打击。仅仅是这么一会的功夫,便有十几名匈奴骑兵死在他的长空丈八槊之下。 然,不要以为唐傲的攻击是随意而发,事实上他早就有了目标,那就是匈奴的中军之处,兰道氏族老兰道顺所在之地。 成为了宗师之后,唐傲的眼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便是几十米外的事情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即便是几百米外之物,也可以看的清对方的面貌,这便是武力强大之后的体现之一。 正是因为眼力过人,唐傲冲击之后便直奔着匈奴中军而去。虽然他不知道那里到底有谁在等着自己,可凭着感觉那里一定有一条大鱼。所谓擒贼先擒王,在他看来,只要把这个匈奴统帅给收拾了,匈奴军的士气自然大落,吉州军骑兵的胜利便是可期之时。 为了早一些冲到匈奴军的中帐之前,唐傲并没有找敌人多的地方冲去,而是选择了捷径,哪里距离中帐大军近,便从哪里走过。而在连杀了十几名敌骑之后,终于越过了很多的自家骑兵,冲入到匈奴骑兵的阵营之中。 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匈奴骑兵,还可以看到不少没有了战马的匈奴步兵,但唐傲前进的脚步并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依然是把长空丈八槊舞的是密不透风,任何人也别想轻易的靠近于他。 唐傲的突然杀入,也引来了很多匈奴骑兵们的注意。在眼看着对手只有一人的时候,很多的匈奴骑兵露出了冷笑般的面孔。他们可是很喜欢人多欺负人少的。 再说了,来的只是一人,纵然就算是实力再强悍,还能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不成吗? “一起上!”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当下八名匈奴骑兵连带十名匈奴步兵迅速的向着唐傲的身边就围了过来。在他们眼中,唐傲死活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座下的战马,通体雪白,四腿粗·壮,一看就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呀。 “滚!” 眼见有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黑色面具下的唐傲发出了一记冷哼之声,接着长空丈长槊便是左右迅速的挥动着。而但凡他有过一击之地便从不会回头看了一眼,他有足够的自信告诉自己,这些匈奴骑兵死定了。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随便的一击,唐傲一击之下少说也有四五百斤的力量,这般的力量猛然间落于身体上的某一处地方,岂有不死人的道理呢? 果不其然,八名匈奴骑兵只是从唐傲的身边一愰而过,接下来便是齐齐的向着地上栽倒而去。 说起来他们也是幸运的,至少他们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或是说疼痛来的太快了一些,快到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死了,失去了感知,这也是幸福的死法了。 八名匈奴骑兵便这样在一个照面前死去,但因为他们死的太快了一些,十名步卒还没有发现,他们还奔着踏雪玉白龙的脚下而来。他们想要先将战马弄倒,然后收拾马上之人就会容易许多,接着这白马便是他们的跨·下之物。 即是能成为唐傲的座驾,又岂会是凡物。 唐傲可是拥有着兽语术,可是能够和动物进行沟通的。踏雪玉白龙早就与其成为了一体,心念之间便知道主人要做些什么。 就在那些匈奴步卒身形一矮,要向着它脚下而来的时候,踏雪玉白龙便得了唐傲的命令,突然身形跃起,硬生生的从这些匈奴步卒的头顶之上掠过。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那长空丈长槊也像是在打地鼠一般的不断挥动着,打击着,打在了一名名步卒的头顶之上,把一个个脑袋瞬间砸开。 马过而落,唐傲依然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当然,这些人也不值得他去看了,已经是死人,再没有什么价值。 “追上大王,保护大王。”五百大汉将军这才刚越过了大多数的吉州军骑兵,距离唐傲至少有两百步开外了,也看到了唐傲一袭白马之下一骑决尘的模样,当下一个个着急般的喊着。 第八百九十七章 寸长寸强 虽然唐傲的实力比他们强,这对于有着保镖职责的众人而言,的确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想像一下,要保护之人比执行保护的人还要厉害,还谈什么保护呢? 但在尴尬,他们也是禁卫,也是吉州军最强的大汉将军,他们保护不了唐傲,也总要跟着大王的吧。不然远远被甩开了,是不是有些太难看了呢? 五百大汉将军便如旋风般袭来。相比于唐傲一人,这五百人的破坏力显然更大,随着他们的冲锋,不知道多少的匈奴骑兵成为了他们的槊下之鬼。 也正是五百大汉将军们的冲锋,如一把尖刀般插入到了匈奴军防守的阵营之中,硬生生在其中冲出了一道巨口,也让其它的吉州军骑兵找到了前进之路,跟随而入。 而此时,在众人的后方,已经去了重甲的两万重骑兵也赶了过来,当下在数量上吉州军骑兵已然占了极大的优势,匈奴骑兵更是无法阻挡。 “哎呀不好了,吉州军骑兵冲过来了,我们好像要顶不住了。”有眼尖的,看到前方的匈奴骑兵开始不断的败退着,形势变得岌岌可危时,便大声喊了出来。 “挡住他们,我们匈奴骑兵是天下最强的。”中军大帐前,帅旗之下,兰道顺也看到了前方战线的骚动,但他并没有转身就跑,而是想稳定战线,先挡住吉州军再说。 虽然这一会兰道顺的心中其实已经是怕的要死,但他更加清楚,如果这个时候他转身率先逃走的话,匈奴骑兵的士气定然会大大受创,那时更没有人可以挡住吉州军前进的脚步了。 即便是要逃,兰道顺也要寻找最合适的机会,而不像是现在这般,自己的逃走会引来大军阵线的不稳。 “黄吉力何在?本族老命令你带人前去稳固战线。你们放心,只要我们挡住了吉州军骑兵的冲锋,形成对峙的局面,很快玄甲军就会来支援我们的,等到我们大王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定然会再派援军,那时就是我们全力反击的时候。” 为了减少摩擦,匈奴军的大营距离玄甲军的大营相距可是甚远,如此他才不知道那里的事情。若是他知道那里有八万多的吉州骑兵在那里发起了攻势的话,怕是他就不会这般去说了。 连族老都不知道玄甲军那边的情况,其它匈奴人又岂会知道?他们都选择了相信族老之言,一个个是被些话激起了信心。被点到名字的黄吉力更是在答应一声之后,带着一支上千人的骑兵队伍就向回冲了过去。 黄吉力可以说是天生的战士,尤其是马术那更是十分的精湛。有人说他视马上睡觉如常事,从八岁开始一直到十五岁的这七年之间,他一直就是在马上睡觉。 而更厉害的是不仅他的马术很强,力气更是极大,强壮的可以和一头成年的壮马去角力,还可以将其给扳倒在地上。 这样的一个人,拥有的武器是一根巨大的铁铲,这还是他在徽州抢掠时找到那些个铁匠为自己打制而成。仅是铁铲的自身重量就有四十斤,他还对旁人不无炫耀的说着,只有这么重的武器拿起来才衬手,若是一般的武器都太轻了一些。 这样的一员猛将被派了出去,可见兰道顺是真心的不想承认失败,他还想反败为胜,至少要和吉州军打上一个平手,形成对峙的局面呢 。 像是黄吉力这般的猛将,便是一般,不!二般的吉州军骑兵也不会是对手,但他巧不巧的对上的就是正向中军处冲来的唐傲,那只能说他的运气实在太不好了一些。 有句话怎么说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呀! 黄吉力刚出中军不远便看到正被无数匈奴骑兵围攻的唐傲。或许也可以说是,唐傲正杀着一条血路向着帅旗处而来。 “一人杀到了这里,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看到那一身黑甲的唐傲似乎面对着众匈奴骑兵也不露出半分的惧意来,黄吉力就有些不高兴了,以前这么勇猛的可都是他呀,现在怎么能看到别人也这般的强大呢。 感觉到这个黑甲骑兵抢了自己的风头,黄吉力便有意的向着这里移动着,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黄吉力才是骑兵中的最强,才是天下无敌般的存在。 虽然心中自傲无比,但如果有机会放冷枪的话,黄吉力也不会在意,他并没有像其它的将军一般,大喊大叫而来。喊上一声,都闪开,此人交由本将军来对付,他反是悄然般的向着唐傲靠近着,和其它的匈奴骑兵一样,来到唐傲身边之后便将那铁铲猛然向前拍了出去。 长空丈八槊正左右挥舞,无人是其一合之将,不管力大者,身手矫健者皆是如此。 当了宗师就是好,可以提前预感危险临至。便是有一些个刀剑劈在身上,唐傲也可以提前分辨出这些都是没有伤害的,凭着身上的钢制铠甲,他完全可以通通无视。 一路而来,便有如一个杀神般,无人可挡。 便是那道铁铲袭来,唐傲也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任由手中的长空丈八槊与铁铲相击到了一起。 一击之下,唐傲安然无恙,踏雪玉白龙脚步未停,反倒是黄吉力,差一些就一口老血给喷了出来。 只是这随意的一击而已,便是震得黄吉力双臂发颤,双手的虎口更是向外溢出了殷殷鲜血。而人因为这一迟疑,也让唐傲的身形从身边走过,待稳定心神,在回头时,看到的不过就是踏雪玉白龙的雪白屁股而已。 原本以为自己的突然一击,纵然不能将来人砍死,也会让其吃一个大亏的。可现在的结果是自己反倒吃了一个大亏,这个结果让黄吉力一时间接受不了,茫然般的座于马上,有些走神。 “将军没事吧?”倒是几名亲兵连忙赶马走来,来到了黄吉力的身边。 他们只是看到那吉州军来将在冲右突之间,但凡是与其挨近的匈奴骑兵无不是一一而倒,仅只有自家将军无事般的座于马上,在他看来,还是自家将军厉害一些。但将军座于马上,半天不动便不知是何意思了。 “嗯?本将军没事,来将武功甚是凶猛,待我们一起上!”被这一喊回过神来的黄吉力是脸色大囧。这一招试探,让他看出了两人间的差距,他也不敢在有狂傲之心,想到身边的亲兵都是身手不凡者,这便决定带着大家一起冲上去解决这个麻烦。 力不够,人来凑! 即然自己一人无法将来敌如何,那便大家一起上就是,他倒要看看,这个吉州军来将能坚持上多久,就算是他厉害,能杀一人,十人,百人,但是千人万人呢? 是人终有力竭之时,感受到唐傲的厉害之后,黄吉力也感受到了他的威胁所在,这一刻他便决定誓要杀了此人,不然绝对是以后匈奴大军的一大后患。 “诺。”将军下令,下面的亲兵们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后集体般的向着唐傲的身后就扑了过去。 身后之事,唐傲自然不知。虽然说厉害的武者是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但在战马上这么一个混乱之地,不管是眼力还是听力自然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这也是正常之事。他现在只知道冲杀,冲杀到匈奴军帅帐之下。 不管是不是能杀了匈奴军的统帅,但只要把帅旗砍倒,必将重重的打击匈奴军的士气,吉州军骑兵便可以掩杀而来。 “一起上!”在唐傲的身后,很快就聚焦起了数十名黄吉力的亲兵,这些人都是能征善战之辈,他们手持着弯刀一个个骑着快马拼命般的追来。 以前的匈奴太穷了,穷到就是想要一把锋利的弯刀都不能。但是在攻下了徽州之后,他们抢到了太多的好东西,也得偿所愿的有了属于自己的弯刀,现在倒是真的将武器给统一了起来。 之所以骑兵愿意用弯刀,就是因为它的设计可以减少风阻,可以让它在攻击的时候速度更快,达到快速伤敌的目的。 相比之下,唐傲手中使用的长空丈八槊就显得太过笨重了一些。但这还是要看由什么人使用,同样的武器于不同实力的人手中,那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自然也是完全不同了。 就似是现在这般,依仗着一寸长一寸强之威,唐傲所到之处,那是无人可挡。很多匈奴骑兵连靠近他都做不到,就被长空丈八槊给拍打到了地上,便是明证。 匈奴人血勇不假,但当越来越多的人死在了唐傲的手中之后,其它人脸上也露出了骇然之意,对于杀神他们也生出了恐惧之心。当借此威势唐傲再度冲击的时候,他的面前真正可以抵挡之人已然不多了。 甚至于唐傲冲向哪里的时候,那里的匈奴骑兵都会不由自主的退却,这就让他的冲锋速度更为顺畅了许多,也与身后的五百大汉将军距离是越拉越远。 第八百九十八章 保护族老 “小子哪里逃,回头和大爷一战。”就在唐傲不断的前冲,距离匈奴帅旗越来越近,远远已经可以看到的时候,在他的身后响起了阵阵的喊声,黄吉力带着众亲兵们追杀了过来。 声音听到了,但唐傲却是头都未曾回一下。此时他正全力的发挥着属于宗师的能力,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他十分的舒服,正想好好热一热身,出出汗时,又岂会去管身后的呼喊之声。 脚步丝毫不停,或是说踏雪玉白龙丝毫没有停留之意,依然是继续的前冲着,完全把黄吉力等人抛在了身后。 “挡住他,挡住他!”在看到吉州军来将根本没有停下与自己一战之意,黄吉力是又羞又恼。 羞的是对方无视自己,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这让他很没有面子。 恼的是,前面就是族老帅旗之地了,一旦要是让这吉州军小将杀到了帅旗之下,那可如何是好?回头此事一经传出,他们岂不是会很丢脸? 想一想吧,吉州军一人一马就可以穿破万军来到帅旗之下,这不是说明他们兰道氏无人呢? 于是黄吉力便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迅速的向着唐傲身后追来。而在他的喊声之下,也终于有人跳出来拦在了唐傲的面前。 仅仅也只是拦截而已,他们才不会与唐傲硬拼,没有看到这一路上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的匈奴骑兵倒在了马上吗?他们可不想死,不过就是想耽误唐傲一些时间,给黄吉力将军的追来创造机会罢了。 “滚开!” 一声厉喝于口中传出,唐傲眼见对方不敢与自己交手,却是烦人的挡在前面,竟然用弓箭来骚扰自己,不由便是断喝出声,接着长空丈八槊挽了一个花后被放于左手之中,右手凭空一抓,竟然就让他抓到了一支飞向来的箭矢,尔后右手腕是猛然间一抖,那箭矢又飞射般的破空而反射了回去。 如果双方的距离太远的话,便是唐傲有宗师的实力,也是不可能像牛角长弓一般,把箭矢射到百步开外的。现在大家的距离不过只有二十余步左右,这个距离内,唐傲的内力还是可以支撑箭矢的飞行,办到这一点。 任谁也不曾想到,射出的箭矢不仅没有逼停唐傲前进的脚步,相反那一箭还被这位吉州勇士给抓了一个正着,随后就以不可思议般的速度反射了回来。 那射出一箭的匈奴骑兵还不等去换箭的时候,便看到一物向自己飞来,接着便是胸口一痛,在他本能性的低头看去时,看到的就是那箭矢已然没过了胸口的那一幕。 有人竟然以手为弓,能够接箭不说,还能反射射箭之人。这一幕的震撼性之强,吓坏了看到这一幕的所有匈奴骑兵们。 如果说之前唐傲杀了两百多匈奴骑兵还没有让他们感觉到害怕的话,现在这反手一箭却是吓到了许多人,让他们在没有了一战之心,一个个是纷纷打马而逃。 当一个人给一群人造成无敌之感的话,那一群人即便是人数再多又有何用? 匈奴骑兵一时间四散而逃,倒是让唐傲眼前的障碍少了许多,他便借机打马向着匈奴帅旗处飞速奔去。 这一幕落到了身后追击的黄吉力眼中的时候,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着,“胆小鬼,一群的胆小鬼,追!快追!” 尽管黄吉力也被唐傲的这一手给吓到了,但唐傲毕竟只有一个人,这里四周可都是匈奴骑兵,只要大家有着敢战之心,他相信即便是累也可以累死唐傲。 前方的匈奴骑兵让开了,唐傲得以快速前进,在他的后面,黄吉力带着五十余名亲兵飞快的追击着,战场之上便形成了这般诡异的一幕。 帅旗之下,受眼力所限,兰道顺并不知道前方发生的那些事情,他派出了黄吉力之后,便在这里等待着好消息。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一匹通体白色的战马开始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来者竟然穿着一身黑色铠甲,明显就不是匈奴骑兵的打扮,让兰道顺看到之后十分的不喜,向着身边的一些亲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吉州军一人就能杀到此处呢?” “快去拦下他。”看到族老生气了,身边的亲兵们便是一脸紧张般的说着。 每一个族氏都有自己的规矩,话说兰道顺的脾气可是不好,若是惹怒了自家的族老,一怒之下这些亲兵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有亲兵喊话,便有些不知死的匈奴兵前去执行。他们都是之前没有看到唐傲大发神威的人,他们看到的只是唐傲一人现身而已,在他们眼中,只有一名吉州骑兵,那不是来找死的吗? 一时间,便有六骑快马冲了出去,他们一边冲一边高声的呼喝着,似是在给自己壮声势,又似是在用这样的方法震慑来人。 唐傲一路追来,感觉到十分的畅快。这一战他体内的内气运气似是愈发的通畅了起来,这就让他有了一种大丈夫纵横于天下,舍我其谁之感。 唐傲也很想看一看,自己成为了宗师之后的极限在哪里? 而眼前这些匈奴骑兵便是他的磨刀石。 重要的是唐傲可以感受到体内的内气并无消耗多少,拥有着双生脉的他内气也是别人的一倍以上。若是他当真的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济,他自然就会打马回返,凭着身上那刀枪难入的战甲,他也有信心可以安然的退回去。 现在不退,那便是内力完全够用,还远不到他个人的极限所在。 六名不知死的亲兵迎了上来,也因为他们的出现,帅旗之前便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地带,很多不知情的匈奴骑兵还像是在看戏般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想要看看这个不知死的吉州骑兵是怎么惨死的。 六名亲兵中五人用刀,一人用绳。此人可是兰道氏一族的套冠,平时每年举行的套马比赛,他都是稳当第一的。 凭着这一手功夫,他有自信将来人套住,然后活捉到自家族老的面前,献上立功。 “刷!” 当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步的时候,那绳索便被飞甩而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下就开启了套功,不得不说,这个人还真是很自信的。 但自信不代表就一定会胜利。就像是这次一般。 就在那绳索飞出的那一瞬,唐傲便锁定了那绳索,等到那绳索越来越近的时候,手中的长空丈八槊很精准的一击而出,正中那套马绳上,手臂轻轻一抖,便将其硬生生的给缠绕了起来,随后就是用力猛然间的一扯。 这一切说起来有些复杂,实则不过就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已,就看到那名扔出了绳索的匈奴军套王整个人就被巨力从马上给拉扯了下来。 还是因为速度太快的原因,他根本没有什么防备,整个人便扑通一声的一记狗啃屎般栽倒在地上,整个头部正是扎进了大地之上,脸上也因此是鲜血淋淋。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那套王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然中招,受伤倒地。 一代套王,终伤于绳索之下,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之一了。 套王不过是刚刚摔倒在了地上,其它五名亲兵也来到了唐傲的身边,五把锋利的马刀也于四面八方向着唐傲的身上砍了过来。 好一个唐傲,眼看着五把弯刀迅疾而来,是不慌不忙,身形仅仅只是那么一低,随即还将长空丈长槊放于到后背之上,便生生用槊身就挡住了那五把弯刀的刀锋。 当当当当当! 五记刀锋在唐傲的后背之上产生了道道的火花。 “好!” 看到这一幕,骑于马上的兰道顺不由捋着胡须哈哈般大笑了起来。在他眼中,这个吉州军勇士已然是死人一个了,甚至是被五刀给分尸了都有可能。 其它看到这一幕的不少匈奴骑兵也是面露放松之意,有些人还为此长吐了一口气,一幅敌人终死,他们可以放心的模样。 但不等那些人把气完全的吐出之时,情况突变,就见那白马上的吉州勇士突然由趴变座,重新的恢复原本的座姿不说,那原本压在他身上的五把弯刀却是轰然间四分五裂的倒飞了出去。 唐傲仅仅是一记反弹之力,便将压在身上的五把弯刀给反弹了出去。毫无防备之下,那五名亲兵只能眼看着弯刀脱手。 而这还不算完,座起的唐傲将手中的长空丈八槊围身那么一舞,槊身便不由分说的砸在了那五名亲兵的身上,将五人从战马之上给打飞了出去。 这一幕来的是如此之快,更是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等到有人开始接受一切,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唐傲来到了帅旗之下,此刻距离那帅旗下的兰道顺也不过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了而已。 “啊!快保护族老!”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接下来其它的匈奴兵们才反应了过来。此时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纷涌的向着兰道顺所在位置而来。 第八百九十九章 显露獠牙 这可是他们的族老,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不然的话,就是他们这些匈奴兵们的无能。 但只是二十步的距离而已,面前又没有任何人阻拦,谁又可能快的过唐傲? 在听到那些人喊保护族老的时候,唐傲就认出了兰道顺的身份。即是如此,又岂会给对方在逃走的机会。 “起!” 猛一提气的唐傲是飞身而起,离开了座下的踏雪玉白龙,整个人凭空而射了出去。 射·出的同时手中那长空丈八槊也是出现在唐傲的身前,一记力劈华山之势便向着座在马上的兰道顺身上落了下来。 有如天神下凡一般的举动,让兰道顺愣即在了当场,他能做的仅仅只是张大了嘴巴,还不等去说些什么的时候,槊身便已然落了下来。 飞快的速度之下,原本粗重的槊身竟然化身成为了利器,似是一把大刀般,硬生生的从兰道顺的脑袋顶上落下,接着十分顺畅的落到了地上。 在看兰道顺,一击之下,整个身体当下就分成了两半,便是他座下的那匹战马,也是被一分为二,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可见这一势力量之大了。 一击而落的唐傲脚刚沾地便一跃而起,飞身上了正赶来的踏雪玉白龙身上,随后战马一跃,让他来到了帅旗之下,槊身又是一舞,帅旗于中部位置被砍落成了两截,轰然间向地上倒去。 “帅旗以倒!兰道顺已死!匈奴军败了!” 一套·动作作下来之后,唐傲的大喝之声也传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这一喊,唐傲用的是内力喊出,传荡出了很远,即便是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发生的附近匈奴骑兵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当很多人听闻其声,本能性的向帅旗处看来的时候,果然那高高飘扬的帅旗不见了,一时间大家的精神像征没有了,匈奴兵内心大乱,士气也是大落。 “快跑呀,族老战死了,帅旗也被砍了!” 中军大帐之前,看着这一幕,又听到唐傲喊声的匈奴兵们终于乱起套来。 任何一只军队,不管多么的能打,一旦指挥出了问题,那便也只是一盘散沙而已。就算是匈奴骑兵,马术不错,但也仅仅是稍强一些的散沙,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啊!族老呀!”大军大乱之时,正追来的黄吉力也看到了这一幕,接着就是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将军,我们败了,快走吧。”一些个亲兵虽然也是面露悲痛之意,但并没有乱,知道这个时候在想与吉州军骑兵一战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便来到了黄吉力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是带着他向着后方奔跑而去。 唐傲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黄吉力,砍杀了兰道顺、砍倒了帅旗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之后,他终于也有了一些的气喘。然后他就注意到无数的匈奴骑兵和步兵们开始玩命般的向后跑去。 可不管阵形再混乱,却是没有人敢于靠近他,好似他就是洪荒猛兽一般,可以吞噬人心。 匈奴兵阵形大乱,没有了抵抗之心后,吉州军骑兵借着这个时机是掩杀而来。雪菲和五百大汉将军也借着这个时机冲到了唐傲的身边。在一脸紧张的看到唐傲无事之后,雪菲这才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道:“大王,以后再不可如此冒险了?” “呵呵,无妨,这不是没有事吗?再说了,这一战下来实在是痛快,感觉到内力都变得浑厚不少呢。”唐傲哈哈大笑着。 听到唐傲的内气又有了精进,雪菲便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入了宗师后她才知晓,原来宗师也是分等级的,就像是自己是初阶,唐傲却已然是中阶,那在厉害一些岂不就是高阶了? 便是自己的雪姨,现在的老婆婆,也仅仅只是宗师顶峰而已,距离真正的大宗师还是有些差距的。 以前之所以大家管傲雪叫大宗师,那不过是不理解宗师内的等级而已。但就婆婆所说,她因为是女人,年轻时还受过伤,怕是这一生都进入不了大宗师之境,反倒是唐傲,年轻身体好,又有双生脉的天赋,他是很有望可以像他的姥爷傲苍天一般成为真正的大宗师的。 而想达到这个境界,那就必须要做到以身试险。只要不断的于生死之间锤炼,才能有望成为真正的大宗师。 不然,处于养尊处优之中,那只能是温室中的小花,最终要面临着凋谢的。 雪菲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才知道无法阻止唐傲去冒险。但她希望唐傲可以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可为,什么事情不可为。 由于唐傲出手,原本就处于劣势的匈奴军彻底大败,吉州军骑兵一路掩杀而上,三万匈奴军足足被杀和被俘了两万八千有余,仅只有黄吉力找到了兰道图,带着千余人逃走了而已。 战力强横的匈奴军都大败了,另一边的十万玄甲军更是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以骑兵战步兵,用的又是突然袭击的手段,让战场从一开始就呈着一面倒的形势。 八万多骑兵打十万没有防备的玄甲军,这个结果是毫无悬念的。 最初的时候,玄甲军还进行了一定的抵抗,但是随着涌来的吉州军骑兵越来越多,玄甲军的阵线终于崩溃,将军桑斗北见事不可为,第一个就逃走了。 主将不在,十万玄甲军无人指挥之下,连两个时辰都不到,多数人便选择了投降。 “大王有令,将这里的一切交给后来的野战军步兵,我们继续前进,兵进大梁城!”一名名传命兵的声音开始大声于战场上响彻起来,接着就有大批的骑兵开始向着南面大梁城的方向奔进着。 仅仅只是守住平城,击败敌人,并非是唐傲的目标所在。即然他来了,又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他出现在这里,当然要讨一点利息了。而这个利息便是大乾帝都大梁城。 现在的唐傲已然占据了七州之地,天下大乱之时,不管是治下的人口还是占有的面积,唐傲都是绝对的一哥般人物。即是如此,拿下帝都也就成为了顺理成章之事。 在经历了最初那艰难的发展之后,吉州军也要向世人露出他们的獠牙了。 ...... 仅仅是两天之后,前方兵败于平城的消息就传回到了大梁城。 正在皇宫中的乾英帝唐青川毫无疑问是大怒不已,当场就砸了手中最喜欢的那套茶具。 加上供匈奴军驱使的乾人百姓,那可是足有近三十万大军的,就这样在几个时辰后就全数兵败了? 便是三十万头猪,让人去抓,没个十天半月也抓不完的吧。 乾英帝实在想不通前线的人如何指挥这一场大战,难道他们比猪还蠢不成吗? 前线形势的紧张,也让乾英帝缓下心神之后,召集了所有的大臣入宫议事。 早有战报传来,吉王唐傲在得了大胜之后,并没有满足于眼前的战果,而是带着十余万骑兵挥师而下了,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占领大乾帝都大梁城吗? 想到要不了多久,吉州大军就会兵临城下,乾英帝这便召来重大臣议事,商量着对策。 今天的太极殿上,众大臣从一开始就吵成了一锅粥。对于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大家是分成了数派,吵个不停。 “好了,皇宫大殿之上,你们都是国家的肱骨之臣,这般的吵闹成何体统?有什么意见,不妨提出了大家议论议论,张仆射,你先说。”唐青川一幅臭脸般的模样,先就点到了左仆射,也是百官之首张真的头上。 “陛下,吉州军虽然刚得了一场大胜,但并非是不可战胜的。我们玄甲军的主力尚在,还是可以一战的。肯请陛下下旨令各军前来大梁行勤王之举,同时派人去找匈奴人,请他们也派人来助我们一战,而只要我们可以守住大梁,吉州军便会被堵在城外,如此大乾安定,陛下安定,天下安定矣。” 张真站了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毫无疑问,这是一位主战派了。 说起来张真这个人可不是武将,也没有武人的血勇,若是平时的话,他是不会有这样的建议。但他还是这般说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熟悉唐青川,知道这位曾经的忠王就是以武起家的,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向任何势力低头的,这才有了这般的建议。 说完了建议之后的张真,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乾英帝夸奖的准备。 只是这一次,他显然是要失望了。听完这些的唐青川没有任何的表态,反而是看向右仆射姜岈问道:“姜仆射,你是什么意见?” 被问及的姜岈先是一愣,接着大脑开始迅速的转动着。 原本以为陛下是不会屈服的,这也是他了解的那位前忠王嘛。所以他和张真的态度基本上是一致的。可是现在,张真说了一战的想法之后,陛下还在问他的意见,这就不能不让他多想了。 难道说张真的说法是错误的?难道陛下不想一战吗? 第九百章 童谷的小聪明 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之后,姜岈就决定赌上一下,便站列出班手持芴板的说道:“陛下,如张仆射所说,我们玄甲军的主力尚在,是不惧与吉州军一战的,且微臣相信,最终胜利的一定会是我们。” 一听到姜岈也是这般的说法,一旁的张真不由就松了一口气,倒是座在龙椅上的唐青川轻皱了一个眉头。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正被悄然抬起头来的姜岈所发现,他便有一种感觉,自己可能是猜对了,当下便又道:“只是圣人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所以臣认为,为了以防万一,应该有的准备还是要的,我们可以先迁都,如此不管战局如何,我们都有了应退自如的余地。” 迁都! 姜岈竟然有了这样的提议,下面的众大臣闻听之后不由一个个都是面露难色,更有些人早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以前乾文帝主持大局的时候,忠王带着大军攻下了平城之后,也有人曾建议迁都,但却被乾文帝拒绝了。这即是因为当时的乾文帝无处可迁,又是因为一旦迁都的话,那带来的方方面面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且对于皇帝的威信而言也是一个重重的打击。 这岂不是间接的说明,皇帝害怕了吗? 即然当时的迁都没有被允准,那乾英帝也同样是强势之人,又会允许迁都的说法吗? 众大臣这一会也猜不透陛下之所想。但迁都毕竟是大事,便有大臣站出来问道:“姜仆射,但不知道要迁往何处为好呢?” “豫州。其首治之地是许州,那里城墙高大,城池占地广阔,实是陪都之选,在不济还有豫州的汴州,那里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之地。”姜岈没有犹豫的就说出了这些,证明着他这个想法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的确认真的考虑过了。 正是因为姜岈说的是如此之具体,原本的议论之声反而没有了,大家都变得沉寂了下来,似乎都在考虑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便是连座在皇位上的乾英帝也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迁都两字,然后又轻愰了愰脑袋,看向着群臣问道:“众爱卿,可还有什么其它不同的意见吗?” 显然,不同两字一说,便证明着皇帝对这两个答案都不是太满意。 想到这里,众臣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如何的开口了。现在主战的有,避战的也有了,在有不同的意见岂不就是投降派了吗?难道陛下要投降讲和不成? 就在众人心中想法丛生的时候,礼部尚书童谷站了出来,这位曾经一度以讲和派为首的人自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陛下,臣之愚见,可以与吉王讲和,毕竟大家都是大乾人,且陛下还是吉王的亲叔叔,完全可以以和谈结束这场原本就不应该发生的战争,臣愿毛遂自荐,去往吉州大营说服吉王,止刀兵,让天下重新太平。” “哦!能够止刀兵自然是好事,这也是天下百姓之福。好,朕准了,下旨任命童谷为和谈大使,出行皆用朕的仪仗,负责这一次和谈的全权事宜。”乾英帝闻听之后果然是面色大悦,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个结果一般。 “臣遵旨。”听到自己可以用皇帝仪仗出行,童谷自是激动不已。 要说和谈的事情他可不是执行一次两次了,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的高规格呢? 眼见陛下果然是准备了和谈,其它人自是惊讶不已,这还是他们眼中那个好战的忠王吗?难道说当了皇帝之后就没有了血性不成? 尤其是左仆射张真,他自以为摸清了皇帝的脉,难道这一次是真的错了吗?想不通的他这便出言道:“陛下,光是指着和谈不行,万一若是吉王不允,那我们也不能没有一点的准备呀。” “不错,张仆射说的很对。这样,就辛苦张仆射按你之前所说的,调各路大军前来大梁勤王吧,若是吉王不识好歹,那我们就在大梁城下好好的教训一下他。哦对了,姜爱卿,有关迁都之事也要有所准备,这样,一会你留下来,朕听爱卿好好的说说你的规划。” 乾英帝开口了,竟然采纳了三种意见,这一下子,众臣们可是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有些不明白皇帝的真正意图了。 朝会就这般在稀里糊涂的方式中结束。姜岈果然被留了下来,张真去调勤王之师,童谷更是开始准备一行事宜,准备出城和谈。 ...... 平城大捷。 吉州趁势南下,但其实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仅仅是一天五十里的速度在行路而已。 无它,不是唐傲不想快一点赶到大梁城下,实在是道路难行,后勤辎重跟不上不说,便是连火器团的火炮也被大军抛在了身后。 野战时用骑兵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涉及到攻城之战的时候,没有火炮那损失就太大了一些。没有办法,大军只能放慢了行军的速度。 等待着攻城武器以及辎重的到来时,唐傲也在了解着大梁城内的各种反应。 唐傲可不是匈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大梁做为大乾的帝都,他可是不想毁掉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多保住一分就多保住一分,不然的话还需要重建,那也是一件需要大投入的事情。 但以于大梁,唐傲是势在必得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唐傲需要一个名份,或是说一个大义,一个针对所有异族,让他们不得不重视的影响力。 便是连东瀛倭兵也和匈奴一样,学会驱赶着当地百姓攻城了,那现在南方打仗死的都是大乾人。这一点上,自然让唐傲十分的愤怒,但他的吉州军虽强,也不可能连跃几州杀到南方之地。 再说了,凭着现在吉州军的实力也不足以与所有的异族为敌,但唐傲还想解救那些这些大乾人,便只有占领了大梁,登上了皇位,到时候只需要振臂一呼,给予所有的异族予警告,如此一来,便会将这些入侵大乾的异族人目光都调整过来,那时或许南方就会少上一些的杀戮也是说不定的。 不管成与不成,这也是唐傲目前唯一可做的事情。且还是不管乾英帝和乾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即是如此,就让他来做好了。 这就是攻下大梁城的必须意义所在。现在大梁城内的一举一动唐傲也就格外的重视。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有关乾英帝的三套行动方案也就摆在了唐傲的面前。 战、迁、谈这三个要点都出现在唐傲面前的时候,他呵呵笑了起来。 战他是不怕的,只要玄甲军不是举所有兵力前来,吉州军完全可以一点点的磨掉对方的实力,一点点的吃掉最终打成添油战术来,而一旦灭掉了玄甲军的主力,也就不怕拿不下大梁城。 迁,这一点上唐傲并不反对,只要不碍着自己的大事,唐傲不介意先留下他们,或是说先把异族收拾了,在回头来收拾乾英帝也是可以的。 至于谈嘛,倘若是乾英帝识相,可以达到自己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这也是不动刀兵的最好方式。 尤其是得知来和谈的人是礼部尚书童谷之后,唐傲笑的就更加开心了。 这个人也是老相识了,唐傲还在大梁城做国公的时候,就认识了此人。且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中都有此人的身影,这是一个妄想着以和治天下之人。 每遇战事和危险的时候,他总是会站出来,以和谈方式促成双方的暂时合作,且有些事情还真就被他给做到了。而童谷的最厉害之处就在于,他不仅为自己的主子着想,还会为和谈的另一方着想,也唯有如此,才能促成和谈不是吗? 唐傲这一会倒是很好奇,这一次童谷前来会带着什么样的诚意而来呢? 童谷也没有让唐傲失望,仅仅是五天之后,他带着乾英帝的仪仗就出现在吉州军的面前,远远看去,六马所拉的马车甚至是威风,在加上只有皇帝出行才有的金甲战士一排排左右保护着,看起来当真是金光闪耀,可以亮瞎人的双眼。 “好大的排场呢,天子驾六,这是皇帝出行才有的仪仗啊!”冯逊骑马跟在唐傲的身侧,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无感概般的说着。 唐傲没有说话,但却用行动表明了一切,双腿轻夹之下,踏雪玉白龙是转身就走,向着身后大营的主帐中而去。 “啊?大王怎么走了?不是要迎接和谈使者的吗?”冯逊有些不解般的问着。 倒是石磊,这位曾经国公府的护卫队长,瞪了自己这位好兄弟一眼道:“不要乱说,大王公事繁忙,一直在大营中等着呢,明白吗?” “啊?哦,明白,明白。”经这一提点冯逊也是连忙般的点着头。 想想也是,来的是天子仪仗,那你说让唐傲去不去迎接吧,如果迎接了,要行什么样的礼仪。说到底现在的唐傲还没有称帝,仅仅只是吉王而已,若是见了帝驾而不行礼,岂不是会被旁人说三道四,说是不守礼法吗? 第九百零一章 香饽饽 可若是唐傲上前行礼,那就是声势不如人了,若是这般的话,接下来和谈的时候还怎么硬气的起来? 不见,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任你摆出多大的阵势,我只当是没有看到,你还有何办法?还能扯着我,扒拉着我的双眼逼着去看仪仗吗? 童谷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也理解了乾英帝之所以这样安排的用意,就是在问唐傲,你还是不是大乾的臣子了? 这也是一种试探之举,只要唐傲见到了仪仗,就等于要做出选择。不行礼则是不忠,行礼就失去了和谈的底气,这个时候童谷再见缝插针的做出一些让步来,事情自然就会好办许多。 心中有了这般的想法,童谷就座在马车中等着看唐傲的决定。 哦对了,童谷并没有座在六驾天子马车之中,而在在其后的一辆马车之中。他可不敢真的不守规矩座上天子驾,那样的话,一定会有人弹劾他,即便是这件事情办成了,回去后也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虽然座在后面的马车中,童谷也一样期待着看到吉王之后,对方的表现。是行礼呢还是不行礼呢? 但原本这个让人为难的话题,最终竟然没有答案,唐傲竟然以公事繁忙为由,根本就没有出来迎接。 这个结果,童谷自然是不相信的。什么事情还能大过迎接天子仪仗呢? 这应该就是一个借口,不想应对天子仪仗罢了吧。 而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当在主帐中见到唐傲的那一刻,对方脸上哪里有丁点公事繁忙的样子,面色红润的比健康人还像健康人,且并没能任何的文书摆在面前。 这就让童谷有些生气,甚至他都想出声质问对方为何不接天子驾的,但当目光注意到四周站着的都是身材魁梧且一身杀气的彪壮大汉时,这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不要说这一次可是玄甲军打了败仗,他更没有什么权力来指责吉王。别在让对方不高兴了,回头收拾自己一顿,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童谷初到,唐傲仅仅是礼节性的给对方接风洗尘而已,酒宴上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谈论正事,而只是喝酒叙旧而已。好在唐傲曾经在大梁城生活过十几年,大家还是有着不少的共同语言。 也就吉王在大帐内摆酒迎客的时候,在大军后方,野战军第四旅的营地上,旅长的主帐里,雷鸣也正与一位年轻人小酌着,参谋长刘晨在一旁打横相陪。 按说能让一旅之长和参谋长共同迎接的客人,那身份一定不低。事实则不然,这位客人不仅身份不尊贵,且还极为的普通,他甚至在不久之前只是一个名不见经转的普通人,更还有吉州军的敌人身份存在着。 他就是贺源。 说起贺源,这一次当真是露了大脸,便是连吉王唐傲都主动过来问了他的名字,可以说是简在帝心。 就是跟着有大事要做,在加上贺源受了些伤,需要医治,无法跟着骑兵们先走,不然的话,怕是此人早就出现在唐傲的王帐之中,并会被委以重用了。 这样一个注定有着前途之人,便成为了不少人想要争取的对像,毕竟他们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目光,但不能不相信大王看人的目光不是吗? 就在所有人都想着与其套近乎,甚至想将其拉拢到自己阵营之中的时候,相比于这些人还只是有些想法,雷鸣却是直接动手了,不仅把雷鸣请到了自己的主帐中,还和参谋长刘晨一合计,把李红也给调到了他们四旅。 吉州军中女兵数量很少,以至于只有团一级以上的单位才会有女卫生员存在,仅有数人罢了。而像是旅一级那都是有着名额限制的。但为了把李红调过来,还是费了不少的力气,为了让原单位放人,参谋长刘晨说了不少的好话,又付出了一些的代价。 只是这一切放在雷鸣的眼中都是值得的。 不为其它,只是因为唐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旅不过就是一个较为基础的单位而已,并非是极致所在。就像是为何明明只有一个旅,却硬是要被叫成第一野战军到第四野战军呢? 为什么不把他们合并到一起,成立第一野战师呢? 说起来,这就是唐傲给了他们一个基础的架构,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发展的方向。 按着唐傲的说法,一个旅的兵他可以给予提供,但接下来想由旅变师,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分配相关的人员了。若是有些人嫌太慢了,想要提前成为师长,甚至是一军之长的话,那是不是只能等待上面分配兵员呢? 当然不是,唐傲还给他们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自我发展。比如说现在是一个旅,只有三万人,但其实距离师一级已经不远了。按着正常的配制,一个旅是三个团,一个团是五千人,那一个旅便是一万五千人;三个旅为一师,一个师便是四万五千人。 而只要哪个旅可以率先的达到四万五千人,且被证实拥有足够的战斗力,经受了上级的考核之后,那这个旅就可以直接变成师了。 也就是说,做好了,第四野战旅便可以变成第四野战师。 这就是唐傲给下面众将画的一张大饼。不能什么事情都指着预备役,那里是每年都在征兵,也在积极的训练,但所谓狼多肉少呀,训练出来的士兵真正分到各单位后,其实并没有多少人了。 初一听到这个规划的时候,雷鸣就有些激动,感觉到有搞头。 说起来,他的本性并非是喜欢拔尖的那种人,但他的身份却是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些的改变了。 相比于其它人,要么是龙院毕业的,要么就是跟着吉王唐傲的老人,像是他这样的俘将明显就要差人一头。如果自己再不努力,体现不出自己价值的话,那他都没有脸面在这个代旅长的位置上干下去了。 原本雷鸣是想在平城保卫战中好好表现一下的,事实上他的四旅虽然是最后出城的步兵,但前进的速度并不慢,已然超过了二旅和三旅,可问题是对手不中用啊! 等到雷鸣带着四旅的战士好不容易冲了出来,所能做的不是与敌人在战场上厮杀,去建功立业,反倒只剩下了打扫战场的活计。可以用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来形容,那心情就甭提多郁闷了。 好在的是,终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比如说眼前的贺源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雷鸣也因此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让这个贺源为自己所用,加入到四旅之中。不仅如此,还要仗着此人对乾人百姓军队的了解,号 召更多人加入到四旅,而只要可以在征兵一万五千人,那他们四旅就可以成为师,也成为了第一个靠自己能力扩编的单位,这也是大功一件的事情。 有了想法之后,雷鸣就找来了参谋长刘晨商议。对这位参谋长,他还是十分尊重的。无它,人家可是吉州军的老人了,在吉王唐傲还只是吉州一地之主的时候就在吉州军中效力。 论起资格来不知道比自己强了多少。一旦什么事情得到了他的支持,也将会变得事半功倍起来。 雷鸣提的是好建议,刘晨又哪里会不支持? 如此便有了刘晨去运作李红的事情,雷鸣也就派人请来了贺源。现在三人座在一起,在两位旅级干部有意的结交之下,气氛是相当不错,可谓是相谈甚欢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看着贺源喝的差不多,气氛也到了。雷鸣便向着刘晨打了一个眼色,这位参谋长便走出了主帐,留下了他们两人时,雷鸣便直接发起了邀请,希望贺源可以加入到野战军四旅这个大家庭,为此他可以直接给对方一个营长的官身。 营长已然是雷鸣这个代旅长和刘晨这个代参谋长能做到的极致,想成为团长一级的干部,那是必须要上报,要经过参谋总部和吉王唐傲的亲自点头认可才行的。 如此一旦操作起来,势必需要时间,弄不好风声走漏了出去,被其它几位野战军的旅长知晓,就会有人来抢人了。在这方面,雷鸣他们是没有什么优势可言的。 谁让他们是第四野战军,排名最后呢? 如此,给一个营长的位置就不同了,程序上少了很多的麻烦,他们自己就可以任命了。而一旦贺源接受了这个职务,便等于他已经是第四军的人,别人再想抢人,那就非的参谋总部甚至是吉王唐傲亲自下令才可以。 贺源并不知道雷鸣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之前也为对方叫自己前来有些疑惑。但是现在听到可以任一个营长之职的时候,顿时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营长呀,那可是直接管辖一千人的,按着大乾的军制便等于是千夫长一般的存在。这对于之前还只是普通百姓,甚至连兵都不是的贺源而言,绝对是拔高,甚至还一下子拔高了很多。 第九百零二章 一派胡言 “草民...草民可以吗?”似是不敢置信一般,贺源的脸上也充满着不自信。 “怎么不可以。这一次我们吉州军能够如此顺利的打胜这一仗,贺营长可谓是首功。连这般的大事都做成了,不过就是一个营长之职有什么胜任不了的,你行的。再说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学呀,本旅长和参谋长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哈哈笑着,拍了拍有些激动的贺源,雷鸣似是想起什么般的说着,“对了,做为贺营长的上官,我们四旅可是很关心你的生活情况,尤其是参谋长,为了这件事情可是操了不少的心呀。” “嗯?”有些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贺源昂头脸现疑惑之态。 但就是这个时候,主帐外正走进了两人,一男一女。 走在前面的就是参谋长刘晨,身后那女的,不是卫生员李红还会是谁? 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贺源紧张的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这一个举动,也引得原本也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李红双颊通红。 李红对于贺源印像可是很深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换药患者,还因为当初贺源在病房中打了那个叫阳渝的坏家伙,救了自己一次的事情。 古人言,美女爱英雄。女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往往记忆是最为深刻的。 只是后来贺源好了之后,双方就没有见过面了,李红还以为以后再也不见不到他了。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又一次相见,还是在这般的场合之中。 年轻男女都是脸色通红的样子,这让雷鸣和刘晨又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感觉到有戏。然后两人就像是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一般的开了口。 话是由刘晨说的,毕竟做为参谋长,他除了制定军事行动计划之外,还要兼负着关心将士生活的责任,有些话他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贺营长,知道你之前受过伤,李卫生员虽然年轻,但是专业技术很好,这一段时间就由她来暂时的照顾你了,等你什么时候身体没有问题,她在归队就是。” “说起来,这可是本参谋长和旅长对你的一片关心,贺营长不会拒绝的吧。” “啊!不会,不会。”这一会的贺源如果油滑一些的话,是一定要先拒绝的,可是这一会早就被李红的出现给弄得心中大乱,他哪里还会想到这些。 “哈哈哈,那就好。李卫生员,这是旅部交给你的重要任务,贺营长可是战场上的英雄,立下了大功的人,他的身体你一定要照顾好才行啊。” “是,保证完成任务。”相比之下,李红倒是大方了很多,马上就敬了一个军礼。 “好好,这里是私人场合,用不到那么多规矩的,来一起座下吧。”刘晨哈哈的笑了笑,邀请着李红也座了下来。而从头到尾,两位老狐狸都没有点明他们关系的模样,就好似一切都不知情一般。 能把两人介绍到一起,便是他们能做到的极致了。像是这种强行配娶的事情他们是不能做的,无它。军中即有督察队,也有执法处,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强迫下属一定要在一起,干涉他们的婚姻,那是要受到惩罚的。 唐傲的领导之下,虽然还无法做到逆转大势,谈论婚姻自由,但是强行的拉郎配却是严令禁止。尤其是军人,如果你的确有需要的话,可以申请去军中的妻妇营,但绝对不可以欺负普通百姓。更不要说,李红还是军职人员,那就更不存在什么强迫一说的。 虽然不能强迫其在一起,但只要创造了足够的机会,相信只要没有什么意外,两人还是有很大可能会走在一起的。 贺源并不知道这些,等他再一次座下来的时候,心中早已经是激动不已,他甚至还感叹着,难道这就是缘份吗? 以前他只是再心中想一想李红罢了,在他眼中,人家可是圣洁的天使,自己不过就是普通的百姓,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可是现在,他立下了功,有了营长的身份,一切似乎都变得可能了吧。 贺源还在晕乎乎的,以为是天意的时候,此刻雷鸣开口了,张嘴就说起了四旅想要扩军的事情,还说贺源在乾人百姓的军中很有影响力,尤其这一次还被大王给点了名字,更是让他名声雀起,号召力更强,那是不是可以帮着四旅多招收一些兵员呢? 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可谓是恰到好处。 一个刚被提拔的男人,尤其还是当着自己喜欢女人的面,遇事当然不能怂了。不说夸下海口,但能办的事情是一定会尽全力去办。 结果不出意外,贺源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说自己也发展了一些人,这些人在这一次战斗中都表现的不错,他会试着与他们联系,但这些人怕现在还处于审查之中,想见面可能不会太容易。 贺源答应了下来,雷鸣便大笑不已的说着,“无妨,明天参谋长会陪着你一同前往,到时候想见谁都不是事。” “呵呵,不错,刘某这一点面子还是有的。”刘晨也哈哈的笑着,然后给了雷鸣一个你放心,事情一定办好的眼神。 就这样,排名最后的四旅,却是在第一时间向师级单位发起了冲击。对这一切,还在前线的唐傲自然是不清楚的,此时他已然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相比之下,不远处一个大帐中的童谷却没有马上入睡,他还要考虑着明天会谈的事情。 今天来到了吉州军的军营,入目所及,看到的都是雄壮的战马以及彪悍的士兵,这更加坚定了他要与吉州军和谈之心。他虽然是文官,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若是让玄甲军与吉州军打到一起,怕是最终胜利的不会是玄甲军。 即然是这样,和谈就变得更加重要和有意义了。 如此在第二天上午,双方座下来和谈的时候,童谷可谓是使出了深身的解数。 双方一落座之后,童谷分别用了大义之名、威胁之言来警告着唐傲。 所谓的大义之名,便是现在的大乾,乾英帝是君,唐傲是臣。 臣来威胁君,便是大逆不道,是人人得尔诛之的。而一个不能让人信服和无道的君主注定是不会长久的。 所谓的威胁之言,说的就是现在的玄甲军已经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勤王之诏已经发出,玄甲军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吉州军想要攻下大梁将会极为困难,甚至注定会失败,这样的仗打起来是毫无意义的不是吗? 当然,说到最后的时候童谷还不忘记说一下现在天下的情况。“吉王殿下,异族正在我们大乾南地肆虐,我们乾人军队在与乾人军队打起来,只会削弱我们自己的实力,让异族去看笑话而已。” “吉王殿下,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这只会让我们的后人骂我们呀。如果真的因此而丢了大乾江山的话,那子子孙孙只会怪我们的,不是吗?” 足足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都是童谷一直再说,当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时还会拿大义压人。 若是只听他这些话,不知情的人还当真以为他是正义的化身,当真以为自己是扮演着坏人的角色呢。 把昨天晚上想到的词汇都说出来之后,童谷还才有机会喝口茶,润了润喉咙。然不等他把茶水全数吞进口的时候,那边翘着一个二郎腿座着的唐傲的就回击了,“你的一派胡言说完了。” “噗!” 一口茶水就这般突然的飞溅了出去,也多亏唐傲早有准备,身形一闪,给躲了过去。 “吉王殿下说了什么,老臣没有听清楚。”童谷也顾不得有什么失礼之地了,出声反问着。 “哼!本王说童大人讲的就是一派胡言。”唐傲重申着。 “吉王殿下慎言,若是殿下不能给老臣一个合理解释的话,那老臣就只能回去了,到时候就等着玄甲军来迎接吉王吧。”童谷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当下便大声的质问着,一幅他受了很大冤屈的模样。 “好!门就在你身后,请便。”唐傲无所谓般的说着。丝毫没有把这个威胁放在眼中。 若是能够直接开打的话,谁还会和你谈判? 所谓的谈判,往往是不自信的表现,又或是这一场仗打的不值得的产物,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根本打不过的示弱表现而已。 这些话刺激到了童谷,若是换成没有经验的人,或是年轻人,弄不好真的就会转身离开。但童谷没有,他知道这一次和谈乾英帝可是十分重视的,他期盼着自己能带回一个好的结果,若是他就这样回去的话,当真是无法交差的。毕竟唐傲到现在连条件都没有开,而他自己准备好的条件也没有机会说出来呢。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头的各种不满,童谷的面色由原本的涨红竟然很快恢复到了平常般的神色。“吉王殿下,刚才是老臣有些激动了,在这里向殿下陪个不是。可这一仗打下来,注定会两败俱伤,都说吉王爱兵如子,总是不想看到下面的将士做无谓的牺牲吧。这样,吉王但有什么条件不妨提出来,我们大家商议一个共同解决的办法,能不动刀兵,不死人岂不是更好?” 第九百零三章 边打边谈 “嗯,这话听的还顺耳一些。”唐傲脸上带笑般的点了点头。随后道:“即是这样,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想不打这一仗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要答应本王几个条件才行。” 听到可以不打仗了,童谷自然来了兴趣,当下道:“还请吉王殿下示下。” “很好,这个态度就不错。其实本王的要求并不多,只有两条,第一乾英帝向天下下罪己诏,就说自己没有才能,愿意退位,并退出皇宫,解散玄甲军。如此本王看在其是皇叔的份上,还会给他留一个安静的地方养老。” “第二,把所有地盘都交到本王的手中,且不得有任何的破坏行为。这一切就当乾英帝抢了本王父皇的一种赔罪吧。” 唐傲说的极为轻巧,似就是在再说一件极为简单普通的事情一般。但这些话听了在童谷的耳中,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张大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等了足有十几息的时间,童谷还没有开口,唐傲便有些不耐烦的反问着,“怎么?本王说的话不够清楚吗?” “不!很清楚了。但就是因为太清楚了,这两个条件都不可能满足的。吉王殿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的和谈结果殿下认为陛下会答应吗?” 童谷不断的摇着头,又是退让,又是交地盘,还要解散所有的军队。这不就等于让乾英帝一无所有了吗?那还不如继续打下去,结果也不应该比这个坏上多少吧。 “不是你让本王开出条件吗?现在本王开出来,你又说不能答应,那也无所谓,那就战场上见真章好了。”唐傲呵呵般冷笑着。 “那只能一打了。只是这样一来,损失的将是我们乾人自己的力量,吉王殿下也会成为天下的罪人,这一点还请殿下做好心理准备。”童谷知道谈是谈不下去了,索性便也就破罐子破摔般的说着。 “哈哈,哈哈哈。”唐傲听了这些话却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着。“本王是天下的罪人?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之说。本王问你,做为大乾的皇帝,有异族在自己的国度里横行,你们玄甲军是干什么吃的,可曾阻止?” “本王再问你,天下大乱之后,玄甲军可是做出什么有益于国家之事吗?” “本王还问你,匈奴军就是你们给引进中原,引入南方的。他们的出现杀了我们多少的乾人,毁了我们多少乾人的家园?而这一切都要算在乾英帝的头上又可曾有错吗?” “呵呵,可笑这样的一个朝廷,竟然还指责别人是罪人?难道你们只会吃软怕硬,只会动动嘴皮子不成吗?即是这样,那本王便来替代好了,本王要让现在的乾英帝好好看看,当一个大乾之主的责任是什么,义务是什么,什么事情是应该做的,什么事情是绝对不能去做的。” 唐傲厉声说着,每一个字如千斤重一般砸在了童谷的心中,让其无言以对。 毕竟,唐傲说的都是事实,但凡一个有识之士就可以看到的事实,如何让人反驳呢? “好,好,吉王殿上的豪气让老臣佩服,但不管你怎么说,你想攻打大梁都是弑君弑父的一种表现。是你主动点燃了战火,是你的行为让大乾的实力变得更加的脆弱了。” “够了,明明是你们先勾结的匈奴人攻打平城,现在失败了,我们要反击,你们却把一切的罪责放在本王的身上。当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唐傲一改刚才的冷笑,突然间变得怒火冲天起来,宗师的强大杀气瞬间就向前扑了过去,直让童谷感觉到全身似是落入到冰天雪地之中,不由的打起了一个个的冷颤。 原本想要反驳的话也都不由自主的憋在了肚子里。第一次双方会谈就以这般无果的结局而收场。 甚至接下来连午饭都没有吃,童谷便带着天子仪仗和随行队伍离开。这一次的任务是没有办法完成了,也不知道回去之后皇帝会不会生气。 但是现在的童谷真的没有留下来的勇气,他被唐傲显露出来的杀气给吓到了,他不敢保证如果继续的留下来,对方会不会一怒之下伤害到自己。 虽说自古就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但唐傲还是国公的时候做事就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当时还有着阎王的绰号呢,那谁知道现在成为了吉王之后,会不会脾气更大一些呢? 童谷走了,只是礼节性的与一些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连再见唐傲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事情传了过来的时候,石磊汇报着,“少爷,那位童大人已经走了。” “走了吗?呵呵,通知冯逊,让他们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吧。”唐傲笑了笑,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古谈判不过就是比拳头罢了,那时谁的拳头大谁的话才是硬道理。 回去的时候远比来时快多了,那是因为来的时候还要摆摆架子,但回去就不必考虑那么多。原本五天的路程,几乎没有怎么休息之下,三天便让童谷回到了大梁城,来到了皇宫,面见了乾英帝唐青川。 听着童谷把见面的事情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之后,他也是一声叹息的说着,“这么说,这位吉王对朕很是不满了?” “他不过就是一个愣头青,又哪里知道现在的大乾的形势有多么的混乱,又岂是谁能靠着一己之力就可以稳定的呢。吉王之言,陛下不必再意。”一旁站着的左仆射张真出声劝慰着。 “是呀,他还是太年轻呀,以为自己收拾了高丽和北狄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吗?可笑。”乾英帝对此话是深以为然。现在南方的匈奴、东瀛、南越比起势力来比之高丽和北狄是只强不弱,更重要的是他们裹胁了那么多的乾人百姓,作战的时候完全不用自己动手,就算是与他们真的打到了一起,也不过就是乾人自己打自己罢了,这样的战斗哪里能看到胜利的希望。 按着乾英帝的想法,即然局面已然是如此的混乱了,那就由得他们乱下去好了,他只需要当一个渔翁,在一旁看着就是。他相信贪婪的敌人最终会因为利益分配问题而大打出手,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内乱到了一起要分出一个结果的时候,玄甲军在突然出击,将虽然得胜但实力大损的敌人给灭了,岂不是美哉? 虽然这样做,会以牺牲南方的乾人百姓为基础,但只要他还在,大乾的正统就还在。相比之下,一些百姓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谁想到吉王竟然是一个愣头青,竟然出手对付自己,妄想以一己之力收拾了所有异族,那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于唐傲对童谷所说的,这一次是玄甲军先打的平城,先找的吉州军麻烦。说到底,乾英帝之前还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就是想要拿下平城而已,不然的话,自己的帝都总是被人威胁着,那也不是一个事呀。 只是想拿下平城而已,现在局面却是如此的糟糕,引来了如此的大敌,结果也是让乾英帝始料未及的。 好,就算是他做错了事情,那给予补偿就是了,赔些银子也好,给些粮食也罢,可唐傲竟然让自己退位,还要解散所有的军队,交出所有的地盘,这就不是他能忍受的。 即是你如此的得寸进尺,少不得也只能和吉州军打上一仗了。乾英帝也想看看,吉州军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张仆射,现在来了多少勤王的军队了?”即然是要做好打一仗的准备,军队上的事情他就必须要有所了解才行。 终于问到军队上的问题,张真来了精神,当下站出班汇报道:“回禀陛下,现梁城之外已然有安志武大将军率领的十万步卒、俄里吉率领的三万骑兵、阿史那雄率领的两万骑兵、向龙强率领的一万骑共十六万骑步兵。同时大梁城内还有五万守城军,另外还有其它的勤王军队合计也有十几万正向大梁城赶来。” “嗯,加上守城的军队,已有二十多万了,那也是可以和吉州军一较高下了。听说吉州军只是骑兵过来了,其它的步卒还在往这里赶,那他们骑兵有多少人?” 听着乾英帝的问题,张真继续的汇报道:“陛下,吉州军骑兵只有十一万人而已。他们的步卒的确还在后面赶路,怕是没有个七天八天是无法与骑兵汇合的。” “好,即是如此,那我们就趁着他们骑步兵没有汇合之前打上一仗,最好可以将他们重创,也让那自大的吉王知晓知晓,整个天下不仅只有吉州军能打仗。” 这一会的乾英帝显然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陛下英明。”张真当即一个不要钱的马屁就拍了过去,但随后他又提出了另一件事情,“陛下,桑斗北将军兵败而回,现在还在大牢中押着呢,要如何处理?” 第九百零四章 一战定胜负 “桑斗北吗?嗯,张仆射有何想法?” “陛下,臣斗胆,正是因为桑斗北的不作为,才葬送了我们十万玄甲大军,以至于最后十万人逃回城中人的只有两万人,这般的大败此人当杀,不然其它的将军上了战场也有样学样,打了败仗不想着如何翻盘,只会逃走,那样一来,军纪何在,陛下的天威何在呢?” 张真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私人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不可呀陛下,这一次兵败桑将军固然有一定的责任,可是说起来还是因为乾人百姓军队的突然反叛所至,这一点没有人能料到,桑北斗不过就是运气不好而已,若是因此就把人杀了,其它的将军怎么会服气,以后谁还敢带兵打仗呢?”右仆射姜岈站了出来,替着桑斗北求情着。 一个主张杀,一位主张从轻发落。两位仆射的意见如此的不统一,不用说,这位桑斗北就属于姜岈一系的人了。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桑斗北投靠了姜岈,这才引来了张真的怒火,这才想要杀了他,也是在警告其它人,距离姜岈远一些,不然的话他没事撑的,和一个关在大牢中的将军作对? “这个...”乾英帝或许看出了两位仆射的想法,又或许没有看出来,总之这一会是有些犹豫的。 现在正逢要和吉州军开战的时候,张真是主战派,战争的事情已经全权交给此人处理了。而他现在提出了要求,若是不能满足的话,会不会由此生恨,这对于即将出征的大军可是极为不利的。 但毕竟桑斗北是主动投靠自己的。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皇帝,只是忠王而已,他便带着整个古州投靠了自己,现在要把人给杀了,似乎显得自己有些薄情寡恩吧,别人看到这一点,又会如何的评价自己呢? 乾英帝有些犹豫不绝,落在姜岈眼中,他还有意的向着张真露出了一个挑衅般的眼神来。 这可是把张真给气到了,他决定无论如何要争一口气,当下又站出来大声的说道:“陛下,无规矩不成方园呀。如果不能严惩桑斗北的话,接下来再与吉州军一战中,其它的将军也怯敌而退,那要不要惩罚呢?如此一来,这一仗怕就不好打了呀。” 张真以大势说事,甚至是以大势相要挟,可谓是打在了乾英帝的软肋下,原本还有些犹豫不绝的他当下清醒了过来。 是呀,如果不严惩桑斗北,其它的将军眼见事情不可违,便都想着后退,他又如何能处罚了他们。而将军不敢死战的话,又哪里来的胜利呢? 想到自己皇位的稳固,不过就是牺牲一个小小的桑斗北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此人早就丢了古州,已经是无根之萍,杀了也就杀了吧。 “好,张仆射所言言之有理,即是这样,就拿桑斗北的脑袋来祭旗吧。”乾英帝终于还是下了最后的决定。 “陛下...”这一会,右仆射姜岈的脸色大变的说着。 “陛下英明。”左仆射张真也开了口,还把刚才那挑衅的目光回报给了姜岈。 “好了,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在说了。”乾英帝摆了摆手,这便起了身带着太监总管尹志向着后宫走去。 桑斗北就此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原以来逃了回来,只需要大牢中呆一段时间,等到陛下的怒火没有那么盛了,就会被重新的启用。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等的来就是被砍头的结果。 当他的头颅被刽子手砍掉,高高悬挂起来的时候,十六万的玄甲军也由城下开拔直向着一百多里外的吉州骑兵大营而去。 这边玄甲军刚有了动静,唐傲便收到了消息,当下十一万余骑兵也是整装待发,直向着大梁城方向杀了过来。 此次出战,左仆射张真被任命为了临时统帅,在得知前方的吉州军骑兵已然拔营开动之后,他便让大军停了下来,开始构筑防事,也把众位将军叫到了自己的大帐之中,商议着联合作战之事。 “诸位,接下来的一战还望大家齐心协力,只要打败了吉州军,所有人都有大功,到时候本仆射保大家可以升官发财。反之,若是败给了吉州军的话,那桑斗北便是大家的榜样了。” 张真一改以前长衫文人的模样,穿上了战甲,颇是有些模样般的说着。 “某等定会齐心协力,打败吉州军。”包括安志武在内的所有将军,这一刻全是面色严肃的抱拳说着。 怕是他们也看出来吉州军的野心和胃口,也知晓,若是挡不住这些吉州骑兵的话,怕是接下来天下在大,也难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那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们也必须要拼命才行。 更不要说,桑斗北的血还没有完全的干涸,若是他们这一会敢不服军令的话,怕就是下一个桑北斗了。 “很好,只要大家齐心合力,便没有不能战胜的对手。好了,接下来,各位将军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便讲出来吧。”张真面色涨红般的说着,他甚至已经开始想像,如果自己领军打败了吉州军的话,那很快就会名扬天下,那个时候天下谁人会不识君,不认识自己呢? 张真对于军事的确是不太懂,他更擅长的揣摩人心与帝心。可问题是入帐这些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尤其是大将军安志武,那可是以前忠王军中的仅次忠王的第一人,打起仗来少有败迹的时候,一向以沉稳而著称。 也是感受到了现在的危险,安志武出了不少的力,提出了不少好的意见。按他的说法,到时候以十万玄甲军步卒为中,以六万骑兵为左右两翼,先以防守之势消耗着吉州军骑兵的攻势,一旦对方的攻势被消耗,双方打成了持久战的时候,左右两翼的六万骑兵便有了可以发难的机会,那时依仗着他们的人数优势,获取胜利还是很有可能的。 “安大将军的主意不错,但本将军很担心你们是不是不能顶住吉州军骑兵的正面攻击,要是顶不住的话,岂不是全军都要因此而溃退,那距离大败就不远了。倒不如让我们骑兵先发起冲击,与吉州骑兵打混到一起,你们步兵在寻找机会出击为好。”阿史那雄站了出来,一幅不看好这个计划,或是说不看好玄甲军步卒的模样。 说到底,这就是阿史那雄有些不相信玄甲军步卒,在他看来,如果步卒的阵形被冲垮了,那接下来他们骑兵想要冲击获胜都没有机会。这种把胜利放在旁人身上的感觉很不好,至少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阿史那雄对唐傲是有恨意的,若不是此人的话,他的部落也不会因此而灭亡了,这个仇他发誓要报的。他不相信旁人也就在情理之中。 可反过想,安志武又何偿会相信阿史那雄这些异族呢? 在安志武大将军的眼中,这些人不过就是现在势弱了,才不得不依附于乾英帝而已,一旦给了他们机会,他们是随时可能像是那些大乱南方的异族一般把天下弄得更加混乱。 这样的人是不足信的,若是让他们先与吉州军血战,万一事不可违,或是战事不顺的话,他们转身逃走怎么办? 大军溃败之下,他的十万玄甲军岂不是要和桑斗北一样,连一战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溃败了吗? 说到底,双方现在就是互不信任,接下来当然也是互不相让了。这可是难为到了做为统帅的张真。 之前他担心的是没有人愿意打头阵,那他就尴尬了。却没有想到,大家都在争着打头阵,如此他竟然发现,依然是很难选择之事。 “哎,两位将军都不要争了,吉州军极难对付,不如就一起上吧,还是步兵在中间,骑兵于两翼进行保护,找准机会重创吉州军。毕竟人数上我们是有五万的优势。”张真最终选择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法。 说起来他们是有五万数量的优势,但那优势来源于步兵,若是比之骑兵的话,他们只有劣势而已。 若是以前,张真出了这样的主意,安志武那关就第一个过不去。可是现在,眼看着阿史那雄等人根本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也只能接受了这个决定,虽然这看起来多少有些不靠谱。 如此,所谓的军事会议就捣鼓出了这么一个结果来。等到吉州军骑兵用了两天来到了玄甲军的面前时,看到的就是对方十六万大军全数摆开了阵势,要全力一击的模样。 “有意思,他们难道要一战定胜负吗?”看着对方的阵营,并没有谁先谁后之说,反倒要一齐冲击的模样,骑在踏雪玉白龙身上的唐傲呵呵的笑了起来。 天已经要黑了,唐傲只是扫过了玄甲军的阵容之后便退回了大营。随后一众将军和参谋人员也回到了大帐之中,商议着明天与玄甲军一战的事情。 第九百零五章 唐傲当先锋 参谋们很衬职,或是说早已经习惯了制度,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左右,三套方案便摆放在唐傲的面前。 第一套方案,吉州军主攻,明天以大军压境的方式以攻对攻。 第二套方案,吉州军主首,任对方主动的发起攻击,他们在用弓箭给予猛烈的还击,一旦重创了对手之后,便由守变攻,鼎定大局。 第三套方案,攻守兼备。具体的说法就是能攻即攻,不能攻的话就后退,依仗着战马的脚力向玄甲军进行远射或是消耗对方的体力,待到对方露出疲态的时候,在突然间发起反击。 总得来说,三套方案各有好处,各有千秋。 就像是来的是异族骑兵的话,他们一定采用第一套方案,上来什么都不说,不服就是干。 以十一万的骑兵,对战六万骑兵和十万步卒,胜算还是很大的。但损失同样也会不小,如果不能一战而冲垮敌人的话,打成了焦着的状态,那很可能弄一个惨胜的结果。 所以经过众人的商议之后,第一套方案便最先被pass掉。 接着来说第二套方案,赞成的人还是很多的,毕竟相对于攻来说,守显得更加稳妥一些,最重要的是,自身损失也会降到极低。这正是符合了唐傲平时所说的,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的说法。 第三套方案,也是有一些支持者的,但可惜的是人数不是很多。显然更多人还是放在了守的这个字眼上,谋定而动实为老成之见。 总参人员和各将军们纷纷议论着,很快就统一了意见,那就是大家支持第二套方案,接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唐傲的身上。无它,像是这般的大事最终还是要让大王来亲自下决断的。 面对着众人期盼般的目光,唐傲将三套方案轻放到了一旁,随后目光扫向着众人,呵呵一笑而自信的说着,“依本王之意,第一套方案最好。” “大王英...啊!” 所有人都以为唐傲定然会说第二套方案最佳的时候,想不到定的竟然是第一方案,一时间众人都震惊在了原地。 还是总参的第一次长卫超最先反应了过来,“大王,我们得到的情报,这一次十万玄甲军的步卒都是精锐之士,且还由大将军安志武亲自领军,实力不容不觑。若是一味攻击的话,一旦第一波冲锋拿不下来他们,就可能会把战争打成僵持的状态,那样他们就可以依靠着人数优势与我们打拉距战,如此损失就会增大的呀。” “是呀,大王,龙牙送来的情报中显示,这十万玄甲军中配有弓箭兵、长枪兵、长戟兵、大刀兵,甚至还有专门劈砍马腿的巨斧兵,纵然就算是我们的战士不怕死,可是战马也受不了这些打击,还请大王慎重。”另一位次长叶凡也站了出来。 这一次攻大梁之举十分的重要,三位次长来了两人,除了陆天迟还留守在吉城之外,另两人都来了。而现在他们两人的意见都是如此的一致,难道说唐傲这一次真的是错了,还是飘了呢? “大王慎重呀。”一时间,其它一些个旅长、团长也站出来不少,显然他们都是支持第二套方案之人。若是平时,唐傲下了某种决定,他们是不敢质疑的,可是现在,这么多的同僚都站了出来,他们便自觉有了底气,这就都站了出来。 唐傲将所有站出来的人都看了一遍,随后呵呵笑了笑,“不错,你们都是有想法之人,敢于指出你们认为的本王错误来,勇气可嘉呀。对了,冯逊,你为何没有站出来呢?难道你支持本王的决定吗?” 唐傲的确很高兴,虽然说这些人算是忤逆了自己,但他们敢于提出不同的意见,这份勇气便值得嘉奖。任何一支势力,如果只能有一种声音传出的话,那的确是很危险的事情。弄一个不好,就是大胜或是大败了。 唐傲一直在提议着民·主集中制,就是想要调动起所有人的积极性来。现在看来,这项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 但同样还是有些人没有站出来,比如说以撼山卫师长冯逊为代表的几位将军,现在被唐傲点到了名字,冯逊却是脸色上没有一点的慌张之意,反而很是淡定的站出来敬了一个军礼道:“卑职只知道即然是大王的决定就一定不会有错,属下只管听从吩咐就是。” 冯逊回答这句话很是自然,没有丝毫拍马屁的模样。说来他可是绝对忠诚于唐傲的,从忠国公府的时候就十分的听话,现在更是如此了。怕是唐傲现在就是要他的性命,他怕也会毫不客气的就举刀自刎,而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你可以说成这是一种愚忠,但这样的人恰好又是君主最喜欢的人。 这个回答,让唐傲也是挑不出半点的错误,他总不能指责忠诚还会有错吧。再说了,冯逊也就在自己面前这样,一旦若是他单独领军的话,其实还是很有主意和想法的。 “呵呵,好你个冯逊,罢了,你退下吧。”唐傲呵呵笑了笑,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随后目光看向到众将的身上时,坦然般的说道:“本王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对面的那十万玄甲军步卒很是有些实力,堪称是精锐之师了。一般的骑兵在他们面前的确有些不够看,也可以说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但我们吉州军骑兵是什么人?” 声音突然间变得高昂了一些,唐傲继续的说道:“我们吉州军骑兵那是天下最强的骑兵,我们以前没有对手,以后也不会有对手。纵然就算对面是刀山火海,但我们一样可以带着大军杀出一条血路来,对吗?” “这个...对!”被问及的众将军们,此时当然不能弱了自己的士气,当下便只能这般的回答着。 听着这并不是很整齐的回答之声,唐傲哈哈笑道:“怎么?似乎大家并没有什么信心呢。但无妨,明天就由本王亲带五百禁卫做为先锋冲击那十万所谓的玄甲军精锐好了,本王...” 唐傲的话也就是刚说到这里,下面马上就传来了反对之声,“大王,卑职愿当先锋。” “大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们第一猛虎旅愿为先锋。”周金文旅长站了出来。 “大王,我们第二暴风雨旅愿为先锋,若是不能冲破敌军步卒阵营,甘愿提头来见。”袁信旅长更狠,直接就立下了军令状。 “大王...” 其它的将军们也是不甘示弱,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了出来。不管他们是不是有信心,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便是他们都不希望看到唐傲出事。吉州军能有今天,可以说唐傲是功劳最大的一个人,大家也习惯了听其命令行事。 倘若唐傲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吉州军纵然就算是再强大,没有了头领之后,也将很快就成为一盘散沙,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众将皆在请战,即便是那些刚成军不久的四个野战军的骑兵也都站了出来,表示愿意打先锋,愿意立下军令状。这一切看在唐傲的眼中,让其更为欣慰。 “好了,你们关心本王的心情能够理解,本王也在这里谢谢你们了。但本王想说,打仗单靠勇气是不够的,还需要足够的实力。即然本王说了明天吾来打头阵,便证明本王有这样的自信,而不只是头脑一时发热而已。事情就这样定了吧。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战术。” 没有给大家继续争执的机会,唐傲就把先锋的差事揽到了自己的手中。接下来谈论就是其它骑兵军队的任务。 主方向已经定了下来,那就是明天将会全力攻击,接下来说的就是攻击的目标和梯次。 参谋们又是一阵的忙碌之后,定下了预案交到了唐傲的手中。这一次他在没有否定,而是同意了这套进攻方案。 方案中规定,大王唐傲带着五百大汉将军为先锋,在其后便是撼山卫第一猛虎旅的两个重骑兵团,接着便是两万余人的四个野战军的骑兵队伍依次而攻。 撼山卫第二暴风雨旅的两个重骑兵团分别各攻向左右两翼的玄甲军骑兵。除此之外,第三雪豹旅和第四野狼旅负责攻左翼敌骑、第五猎豹旅和第六飞龙旅负责攻敌右翼敌骑。 争取早一些重创玄甲军中的异族骑兵,然后由左右两翼向正中央的十万玄甲军步卒发起攻击,以多面进攻,以掩杀的方式彻底的解决对面的十六万敌人。 按着这个计划,左右两翼的攻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又有重骑兵,骑兵的数量较之敌人还要更多,是不可能会出什么问题的。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正中央的先锋突击是否会成功。 那可是十万步卒,还是玄甲军中极为精锐的十万步卒。现在大王竟然要带五百骑破之,到底能成功吗? 第九百零六章 各自的准备 所有人都在心中打着鼓,最终只能想着大王还会带来奇迹吧。毕竟一直以来,唐傲已经带给了他们太多的奇迹。尤其是阿拉山下与北狄的那一场大战,兵力和实力都不如人之下,大王还是带着他们打了胜仗,这一次比起兵力来他们虽然略有不如,但比起战力他们已经强于对手,没有道理会败的。 大不了就是中军冲击不力,他们攻击不成改为后撤便是,依仗着脚力,玄甲军想要追上他们那是不太可能的。 唐傲会冲击不力吗? 表面上来看,以五百冲击十万步兵阵营,的确是很难的一件事情,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不要忘记,唐傲可是后来之人,他即然敢这样说,当然是有所准备。 这个准备,便是吉州火器局新造出来的手榴弹。 比之后世,现在造出的手榴弹,不管是威力还是伤害力都有所不如,可是放在眼前,绝对是一场大杀器般的存在。 这就是唐傲的底气所在。 玄甲军不就是欺负他们的火炮部队没有及时赶到,这才想要主动的发起攻击的吗?那没有火炮,有手雷行不行呢? 想到这里,唐傲已经忍不住想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想要看着他们明天敌人那眼睛都要从眼泡中惊出来的场面来。 当然,这一次唐傲决定冒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要给借此战给玄甲军一个重重的教训。意在告诉他们,即便是没有火炮,没有天雷,他们一样也可以打胜仗。 唯有如此,唯有在对方认为最不可能之下,还于正面打败了对手,才能够在接下来与乾英帝的交锋和谈判之中占据着所有的主动。 大梁可是大乾的帝都,那里并不是异族的王城。除非必要,唐傲是不想在那里动用火炮,因为损失都只会是自己的。所以,如果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 而如果一定要战的话,那就一仗打的对方彻底变得老实下来就好了。 能一战解决的问题,唐傲不想通过两场战役来解决,这就是唐傲想要冒险的真实原因所在。 然,此时还没有人像是唐傲看的这般远,可不要紧,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家就都会回过味来,就会知道,这一次的冒险一切都是值得的。 吉州军在开启会议商讨大战的时候,玄甲军也在安志武的大帐中开着会议。 俄里吉、阿史那北、向龙强等人赫然再列。 会议由安志武大将军亲自主持,说起了明天一战的种种可能。 “诸位,虽然吉州军来的都是骑兵,战力不俗,但我们也有六万的精锐骑兵,更有十万的精锐步卒。明天一战,若是吉州军赶攻来的话,大家不用慌乱,只需要守住自己的阵线就是。倘若是吉州军由两翼发起了猛攻,我们的骑兵完全可以边打边退,只要你们退到我们步卒的身侧,两万弓箭兵就会对你们进行支援,给予吉州军骑兵以射杀。” “好,有大将军这句话,我们心中有底了,哈哈哈。”俄里吉和阿史那雄等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着。 安志武也不由自主的先笑了笑,可是很快笑容就收敛了起来说道:“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除非吉州军骑兵真的兵败了,不然的话,莫要做出冲击的行为,我们只要兵力集合在一起,才能彰显出我们的优势来,大家明白吗?” 之所以会这样说,安志武是担心一旦吉州军攻不破己方的阵形就会后退,那个时候这六万异族骑兵会冲动,会想着乘胜追击,若是那样的话,就等于中了吉州军的圈套,毕竟他带的十万精锐可都是步卒,脚力是绝对不可能追的上骑兵的,真到那个时候,他们兵力优势的一面就会突显出来,就会被吉州军给钻了空子,那样一来,战局会发展什么样子就未可知了。 “请大将军放心,我们骑兵会与步卒共进退的。”任里吉等人保证般的说着。 他们虽然与吉州军有着深仇大恨,却也知道对手的确很厉害,他们又不占着兵力上的优势,真的追了上去,一旦吉州军骑兵反杀了回来,没有步卒照应着,那他们哪里会胜? 纵然仇恨再大,也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不然人死了,这个仇是彻底的没有办法在报了。 “即,只要大家同心协心,明日一战,我们纵然胜不了,也绝对败不了。而如果吉州军采取了守势,我们就一点点的前进,蚕食着他们,将他们逼退,如此各位皆等于是大功一件了。” 听着安志武早就想好了一切,连吉州军防守的打法都有了准备之后,俄里吉等人纷纷大笑着,似乎在这一刻他们已经获得了大战的胜利一般。 ...... 距离吉州军骑兵大营后方三十里处,一支黑衣黑甲的步卒队伍正在夜色中快速前进着。 说他们全是黑甲也不尽然,至少其中还有近三分之一战士穿着的只是普通百姓的衣服,但他们同样在队伍中快速穿行着,给人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一样。 事实当然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但他们还是以这般快的速度前进着,所为的不过就是一件事情,那便是奉了他们旅长的命令,要求在天亮之后赶路三十里,赶到吉州军骑兵大营之处。 命令是雷鸣代旅长下的。 还顶着一个代字的身份,让雷鸣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还有无穷的干劲。 先下手为强将贺源招为己用之后,雷鸣便先发制人的在十几万乾人百姓军中挑选着兵员。可能是因为他的眼光太高了;又或许是因为这些百姓军队因为常年吃不饱的原因,身体素质都不是太好;还或是因为其它三个野战军都有样学样,开始在百姓军中挑选起了兵员,竞争压力太大的原因吧。总之雷鸣在单挑了一万百姓加入到野战第四军之后,便又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那就是跟随大王的脚步。 雷鸣是很崇拜唐傲的,在他看来,自家大王出手,那就没有不胜的时候。在听闻大王带着十余万骑兵迎着玄甲军十六万大军而去的那个消息时,他便看到了机会所在。 雷鸣信任唐傲,认为这一仗即然是大王决定要打的话,那胜利的机率会很高,那预示着什么呢? 岂不是说这一仗下来,又会有不少的俘虏吗?相比于这些乾人百姓军队,玄甲军的实力就强多了,那里的兵员只要活捉了,都是合格的战士,一想到这个结果,雷鸣哪里还能受得了,这便与参谋长刘晨商议之后便带着第四旅脱离了其它步兵队伍,做为突出部直向战场方向而来。 雷鸣不知道这一仗会什么时候打起来,但他知道一定很快了,他要做的就是带着大军跟随在大王的身后,去征战,去抓更多的俘虏。这就有了眼前的连夜赶路。 ...... 这天晚上,很多吉州军的将领们都在心情犹豫中入帐而睡,但唐傲却没有去管那么多,睡了一个好觉。天亮之后,在还没有开饭之后,他便召来了五百大汉将军,带着他们去领取手榴弹。 这一次火炮部队因为道路的原因,无法跟上骑兵队伍。唐傲便让人准备了足够的手榴弹带在了军中,想不到还真就给用上了。 每名大汉将军都领取了三十枚手榴弹,这便是足足一千五百枚。而唐傲自己更是带上了五十枚,将他们一个个缠在了腰间,远远看去,似乎人也都胖了一圈一般。 手榴弹的制作技术一旦形成了规模之后,在回头看去,便已经不在困难。唯一的难点就是拉线的问题。不是说不能做,而是相对之下复杂了许多。也正是因为这项技术的阻碍,手榴弹还无法做到真正的批量生产,但一天也是可以产出五百枚的,且做出一批就会向前线运送一批。 这一战,唐傲就拿出了三天多的量来,他却是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武器就是要用到合适的战场之上嘛。 唯此,才能发挥出它们的巨大威力,如此才算是物超所值。 炊事兵起的很早,天刚亮不久,便把热腾腾的饭菜给端了上来。唐傲是丝毫没有大王形像,与手下的五百大汉将军在一起吃了早饭。接着便人人寻到了自己的战马,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开始做着最后的准备。 雪菲跟唐傲走到一起,更显臃肿。 同样是宗师,这一次雪菲身上也带了五十枚手榴弹,这对于身材苗条的她而言,足足胖了有两圈。看着这身材,她很是无语的说着,“大王,这个东西绑在身上好丑。” “呵呵,坚持一下,一会扔完了就好了。对了,菲儿,一会记得用力去扔,能扔多远就扔多远,只有这样,造成的破坏力才会更大。”唐傲想到了什么,叮嘱般的说着。 “知道了,这个手榴弹之前在吉城的时候就玩过,威力的确很大。哎,真的替玄甲军感觉到悲哀呢。”说起这些,雪菲还俏皮的噘了一下嘴。显然见识过此物威力的她现在是信心大增。 第九百零七章 手榴弹显威 至于这一次冒险,雪菲更不会当回事。如今的唐傲可是中级宗师的修为,想要伤到他,除非同等级的宗师出现,且还要突然袭击,不然的话,只要他想走,再有其它的大汉将军们相辅,远非是靠着人数想留就可以留下的了。 “呵呵,是呀,是要替对面那些无知的玄甲军而悲哀。”唐傲哈哈大笑般的说着。天雷就是他弄出来的,那即然能弄出天雷,在弄出其它的爆炸性东西还算是什么难事吗? 对于唐傲与雪菲的自信,其它人自然是不知晓的。此时很多人的目光已经放在了大王和五百大汉将军的身上。 所有吉州军都知道这支队伍很强,强到任何一支吉州军同等人数下都无法相比。但他们还是人数太少了一些,只凭着这五百人就能够把对方的十万步卒给打乱阵形,怕也是做不到吧。 是!正常来说,五百人要面对的并非是十万敌人,但一万甚至是两万总是有的吧,这是多少兵力的对比,他们真的能做到吗? 在所有人怀疑的神色之中,唐傲骑上了踏雪玉白龙,雪菲在旁,傲三与傲四距离更远一些,但两人高举的吉王帅旗却是那样的显眼,这也将成为大军前进的一种标志。 接下来在战场之上,只要王旗不倒,王旗所向,便是所有人心中的主心骨,便会激励着所有人全力进攻与前进。 唐傲骑上了战马,手中的长空丈八槊不由自主的便高高举起,接下来他便大声的喊道:“吉州军万岁,吉州军必胜!” “吉州军万岁!吉州军必胜!” 一时间,这般的口号由十余万人齐声喊出,震天撼地。 “出击!” 感受到大军的士气受此感染而变得强烈了起来,唐傲这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第一个向前猛冲了出去。 随着唐傲这一冲击,身侧的雪菲以及傲三和傲四也是紧跟而上,他们将王旗高高打起,在他们的身后,五百大汉将军是齐齐发动着冲击,扬起了漫天的烟尘。 左右两翼的数万骑兵,也在这一刻猛然般的冲出,卷起了大量的尘土,当真应了那句话,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吉州军进攻了! 骑于马上于中军中的安志武,远远看到了这一幕。 并没有配备千里镜的他自然看不清先冲出的是谁,但知道吉州军采取了攻势他就放心了许多。 安志武怕的就是吉州军不进攻,若是如此的话,很可能就是在玩什么其它的花样,他便需要更尽心的防守才是。现在好了,对方主动发起了攻击,就证明他只需要尽力而守,不用在担心其它。 至于吉州军会主动发起攻击,安志武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吉州军现在的风头正盛,连灭了高丽和北狄,还收拾了西蛮,他们正应该是骄狂的时候,那面对玄甲军,的确没有什么害怕之处。 看到吉州军发起攻击,安志武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甚至还有些期盼起来。他想看看究竟是吉州军骑兵无往而不利,还是自己的防守,自己的弓箭手、长枪兵、长戟兵、长刀兵和巨斧兵更胜一筹。 安志武要借用这一战告诉所有人,比进攻或许缺马不擅骑的玄甲军差上一些。但是比防守的好,武器充足的玄甲军却是天下无人可比。同样是步卒,安志武很有信心,同样的人数下可以打败吉州军。那现在拥有一定人数上的优势,相信一定也可以打败吉州军的骑兵。 “命令,前方的弓箭兵准备放箭,一旦敌人靠近了,便放他们进来,然后用你们的长戟、巨斧砍断对方的马腿,用你们的长枪和长刀将落马的吉州骑兵一一砍杀而死。”安志武掷地有声般的说着,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带着激动之意。 他为自己可以成为第一个打退吉州军进攻的统帅而自豪,而兴奋着。 安志武的命令下达,十万步卒中最前方的一万弓箭手,以及其它的刀兵、枪兵、戟兵和斧兵也分别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当他们看到迎面冲来的只有五百余骑的时候,指挥着弓箭兵的那名万夫长并没有下达全军放箭的命令。 虽然说为了这一战,大将军配备了不少的箭矢给他们,但也是不能随意浪费的,现在目标只有五百余骑而已,根本用不着万箭齐发,那样的话只会是浪费弓箭,一旦吉州军骑兵大范围的开始冲击时,弓箭可能就会出现不够用的情况。 “前方第一营将士放箭,其它人严阵以待。”万夫长下了命令,只是下令让千名骑兵放箭,其它人座等着更多吉州军骑兵发起攻击的时候,再行放箭之事变可。 万夫长自认这个命令是正确的。按理来说,面对五百骑兵,一千弓箭兵也能带给他们不少的杀伤,更不要说,一旦对方真的冲了过来,他们还有其它对付骑兵的兵种做好了准备,这五百人在这位万夫长眼中,已然和死人没有了什么区别。 换成一般的军队,结果自然是会这样的。但这一次来的是唐傲所带的五百大汉将军,那一切又要另当别论了。 大汉将军们之所以战力强大,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忠诚度极高,人人身手很好,都是千里挑一之辈,更为重要的还是他们所穿的铠甲之精良也是吉州军中最好的。 外表是可盖全身的钢制锁子甲,内里还衬有着软甲,这可是铁器局花费了大精力才打造出来的,一共也没有多少套,大汉将军们因为职责所在,却是提前的配备上了。 拥有这样的战甲,在加上战马身上也有着一层甲衣相护,让他们成为了一队名不符实的刀枪不入之军,又岂是区区的弓箭就可以伤害到的呢? 如此,再面对着那如雨般的弓箭落下来时,包括唐傲在内,却没有一人有退缩之意,他们做的仅仅只是将头低下,保护住眼罩上必须要露出的眼鼻口几个重要的位置而已,随后就任由那些弓箭落到自己的身上,却是没有半分减速的意思。 叮叮当当,当当叮叮... 数不清的弓箭落下,眼看着一千弓箭兵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射出了三轮,但对面硬是没有一名骑兵落于马下,看着这一幕,那指挥弓箭兵的万夫长有些慌张了。 手下的弓箭兵都是训练许久的精锐,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射出三轮弓箭。这就是万夫长自信所在。 可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会越大! 当眼看着那些弓箭落了过去,掉落到了骑兵的身上,却并没有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时,万夫长便瞪着一双要突暴出来的眼球,一脸的不可置信。 来的这还是骑兵,还是人吗? 为何这么多的弓箭落下去,竟然伤不到人? 难道他们手中的弓箭都是纸糊的不成,根本不具备伤人的能力? 也就在万夫长这一犹豫的时间,做为最先冲锋的唐傲距离玄甲军的步卒前锋已然不足三十步了。 这般近的距离下,那名万夫长也感受到了危险所在,当下大声的喊道:“所有弓箭手,或抛射或直射,将来人通通射死,一个不留!” 万夫长的喊声落下之时,配合的就是其它的大汉将军来到了唐傲的身后。 考虑到手榴弹的威力,这一次唐傲并没有冲的太快,他怕因为自己而让身后的兄弟们一会投弹的时候会束手束脚,这便多等了一会。现在眼看着大家都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他们距离玄甲军的步卒前锋已然只有二十步的距离时,唐傲便第一次伸手向身上摸去,拿出了一枚捆在身上的手榴弹。 手榴弹在手,唐傲的目光向前看去,看到的就是不少的弓箭手纷纷把手伸向箭壶的那一幕,他就知道不能在等待下去了。 钢制的锁子甲虽好,但也不是万能的,一旦敌人万箭齐发的时候,损失还是不免会出现的。而每一名大汉将军都是财富,为了不让他们出现意外,至少不出现不应该有的意外,唐傲便决定发起攻击,不给对方以放箭的机会。 将手榴弹举起放于嘴边,扯下了引线之后,右臂猛然间向前用力一掷,手榴弹便呈抛物状被扔了出去,直向着玄甲军阵营中落去,这一扔便是四十步的距离左右。 唐傲这里动了手,仿佛就是一个信号一般,其它的大汉将军们也是有样学样,在前进的过程之中,也将手榴弹拿出,扯掉了引线之后向前猛抛而去。 这边开始扔雷,对面也开始放箭,如此在半空中就出现这样的一幕,那就是箭矢与手榴弹于半空中相错,随后各向目标之地落去。 吉州军骑兵也扔出了东西,但看似并不是很大,这让一些个看到这一幕的玄甲军也没有当回事。万军之前,扔这么一个比手掌大些的物体算是什么,又能有什么作用,指着这东西砸人吗?实在是可笑。 但就是这不被人重视的东西一旦落地爆炸之后,那想笑之人便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第九百零八章 直破敌营 第一枚爆燃的手榴弹正是唐傲手中扔出的那一颗,在经历了半空中数息的行走之后,落地时就有如一块石头般砸下,还不巧的砸中了一名玄甲军的巨斧兵,当下就在对方的脑袋上开了一个洞,引来了一声痛叫。 然这一切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就在那声痛叫刚刚传出不过一息多的时间而已,接着就以他为中心发出了一记猛烈的爆炸之声。 这可不仅仅是有声音,还有二十多块的碎片向外飞溅而出。而高速行走的铁弹或是铁片,无论是飞到了哪里,都像是无坚不催的高速飞行物一般,会轻松的钻进到人体之中,带来极大的痛感和很严重的伤害。 “啊!疼死某了。” “哎呀,某的腿上流血了,不能走动了。” “有人吗?某看不到了,谁能来帮帮某...” 各种各样的喊声,这一会是此起彼伏,这一击至少有七八人受了重伤,还有人因为这轰然的炸响之声而陷入到一时失聪之中。 这突然出现的爆炸之声,就像是扔在了平静湖中的一块巨石一般,瞬间起了无数的波澜,引得战场之中,不少人向这里侧目,他们都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有些聪明人自以为是的认为,难道这就是吉州军的火炮吗?可为何没有见到对方的火炮军队呢? 就在大家还都陷入到迷茫和各种猜测的时候,一记接着一记的爆炸声是不断的响起,落于在人群之中,在各个方向中爆发着属于它们的威力。 仅仅是一记爆炸之声不可怕,也伤不了多少人。但当无数的爆燃声响起,且没有人可以预知它们的位置时,那后果就十分的可怕了。 当越来越多的爆炸于人群中响起,当越来越多的士兵因为手榴弹而受伤倒在地上,或时直接被炸死的时候,玄甲军的步卒阵营明显变得有些混乱了起来。 爆炸的巨响之下,引得不少人失聪,使得将军们的命令也无法进行有效的传达时,那种混乱的感觉就越发的无法控制。 第一批投弹的效果不错,唐傲他们毫不犹豫的就启用了第二次投弹,不仅如此,他还有意的前进了十数步,将接下来的目标放在了更远处。 大汉将军们之前虽然没有进行过相关的训练,但跟着唐傲的时间久了,配合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此时一个个也是有样学样的,紧跟在在他们大王的身后,向前进行了第二次的投弹。 如果说第一次投弹打乱了玄甲军步卒的阵营排序,那第二批的投弹直接就打碎了他们的战意。 这个时候的人,哪里见过手榴弹这么厉害的武器。即便是那种扔了出去,带来一声巨响,但实际伤害力和攻击范围有限的一代天雷都被他们视座神明了,更不要说这般小巧的,可随地而落的手榴弹了。 这种一旦炸响,不仅声音不小,杀伤力也不小,最重要是谁也无法判断接下来身边是不是会有这种东西响起,对自己产生威胁的情况之下,越来越多人的脸露了惧意。 这股子恐惧之下,大家早就忘记了原本的职责。或许也些人还想坚持下去,但当看到身边的同袍们都是一骨脑的转身而去时,仅凭他们个人又哪里能挡的住冲来的吉州军铁骑呢? 最开始只有少部人向后逃,然后,这股子风气就带动着越来越多的人向后逃去。尤其不少聪明人还发现,那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东西似乎攻击距离有限的时候,那就更加拼命的想要向后退去。 而事实也证明,距离这些吉州军铁骑越远,就越发的安全着。 这个结果一旦被众人所证实的时候,那还有谁会傻兮兮的站在前面挨炸呢,当下有一个算一个,都用尽全力的向后退着,这就使得唐傲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空旷之地。 就似是唐傲等人身上身有瘟疫一般,大家都躲着他们,让着他们。 这下子好了,原本还担心敌人太多,无法冲过去,那就无法让手榴弹的威力体现出来。但敌人的主动退却,可是省了他们不少的麻烦,可以大步的前进了。 就这样,一进一退之间,第三批手榴弹又被扔了出来,接着就是第四批、第五批... 当越来越多的手榴弹扔过去爆炸开来,受到伤害被危及的玄甲军步卒也就是越来越多。没有办法,谁让他们都向后退,而后面的人还不等反应过来大家就被挤到了一起呢? 像是这种人挨人的场面,更适合于手榴弹发挥着属于它的威力。 还是因为大家挤到了一起,纷纷都想后退,就相当于千军万马都想过独木桥一般,使得不少人不可避免的被挤倒了。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一旦被挤倒,想在站起来那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也就不知道多少人被自己同袍的大脚给踩到,接着就是第二脚、第三脚... 没用一会的工夫,但凡是躺在地上之人,不是被直接踩死,也是被踩成了重伤。 一支军队不管多么的强大,一旦没有了军心士气,没有了斗志,那即便是人数再多,所能起到的攻击力度也是十分的有限,甚至很多时候干脆就没有了攻击力。 就似是眼下一般,随着唐傲带着五百大汉将军不断上前,将一批批的手榴弹向前投掷而出,越来越多的玄甲军步卒也是在被迫之下不断的后退着,军心士气在这一刻已近全无。 战况出乎了唐傲的预料,这主要也是之前就没有人听过手榴弹这个东西,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准备,这才成全了唐傲等人。 前方早已经混乱成了一团,莫说是攻击敌人了,便是自保都已然是做不到了。这一切落到正在中军大将军安志武的眼中时,他是焦虑万分。 他到现在也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不断有爆炸声传出,然后自己的前锋大军就乱了,接着就是不断的退后,波及到了更多人,使之这股子乱像越发的严重起来。 “大将军,我们也撤吧,他们就要退到我们的面前了。”副将王盛眼看着形势不妙,便担心般的说着。 “不能撤,如果我们也撤了,大军就真的乱了。快,派出督察队,但有人后退就杀。”安志武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自己这一退的结果为何。那不仅会战败,更是会连累到两边的六万异骑。 “大将军,派了督察队了,但根本就有用,他们早就被冲击到一旁了,还是赶紧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王盛继续担心的说着。 “是呀,大将军,现在撤,还能保住一部分的兵力,不然的话一旦像桑斗北那般,将十万大军都给折了的话,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另一位副将谢冠也站了出来,焦急的提醒着。 此话一说,安志武的面色即是一变。是呀,桑斗北就是因为打了败仗,最主要是让十万大军被吉州军所俘,这才丢了性命,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他不得不多加考虑一番。 “哎。”数息之后,安志武的叹息声传来,虽然他很不想这样做,但为了多给玄甲军留下一些种子,也就不得不做出后撤的决定。至于说步卒阵营旁的六万异族,那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好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安志武还是可以去通知这六万异骑撤退的,但如此一来,这些异骑们若是先逃了,那留谁来断后呢?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盛、谢冠听令,马上组织中军还有后军后撤。”即然决定撤了,那就不能有丝毫的流恋,更不能去要求那么多,至于说前军队伍,他们就留下来阻止吉州军铁骑的进攻好了。 前军还在后退,妄想着退到中军时在稳固阵形,但就是这个时候,大将军带着一部分中军还有所有后军撤退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当下引得是前军大乱。 而就是这个时候,唐傲和五百大汉将军们的手榴弹也用完了,在他们的身后,两个重骑兵团跟了上来。 “冲上去,杀!”赶到唐傲身后的周金文旅长哈哈大笑之下,便带着一万重骑兵还有两万的轻骑兵向前猛扑了过去,一时间战场之上到处都是骑兵的身影,到处都是弃械者活,反抗者死的声音。 “走,我们去那边,助撼山卫骑兵们一臂之力。”唐傲眼看着正面战场上已经鼎定了胜局,这便将目光放在了左翼,他刚才就注意到那里打有着蛮王的旗号,目标便放在了那里。 现在的西蛮,蛮都还有附近的几座城池已然入了吉地,可以说现在的唐傲才是真正的蛮王。可是现在有人还敢打起蛮王的旗号,那不就等于在打自己的脸吗? 唐傲岂能同意,目标自然也就放在了那里。 虽然身边只有五百大汉将军,却都是以一当十甚至是数十的存在,唐傲的带领之下,他们风风火火的向着左面俄里吉所在的方向冲杀了过去。 第九百零九章 人名树影 此时的俄里吉,情况并不是很好。 原本兵力就不如吉州军铁骑,尤其对方还有五千重骑打头阵,一交手的时候就让他损失不轻。 只是俄里吉并没有气馁,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聚将时安志武所说的话,一旦形势不利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向玄甲军步卒阵营靠近,就会得到他们的弓箭支持。 而一旦弓箭可以重创吉州军铁骑的话,那就是他们反戈一击的时候了。 但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最先出现混乱不堪局面的竟然就是玄甲军步卒。 他们可是有着十万人,且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了呢? 现在好了,自己赖以支持的援军先败了,这就让俄里吉带着三万骑兵陷入到了很尴尬的境地。但他还是没有撤军的意思,虽然说他现在撤军的话,还是有很大可能会撤出去,且还可以保留不少的战力。 但俄里吉实在是太恨唐傲了,也太想打败吉州军了。再说,如果无令而撤的话,怕是回去了乾英帝还可能会收拾他,他便只有苦苦支撑着,期待着安志武那里可以快一些的稳定局势,反败为胜。 只是期待的稳定局势并没有发生,反倒是从侧面冲出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且他们异常的英勇,一杀入后便在他的右翼处打开了一道口子,使得骑兵大军的阵形变得有些混乱了起来。 “快,派上一支千人队过去,灭掉这些吉州军骑兵。”并不知道来的是谁,只知道数量不是很多,俄里吉便如此般的下令着。 一千骑兵想要对付唐傲所带的五百大汉将军,不得不说俄里吉真是想多了。 之前就说了,这可是一支以一敌十甚至是数十的骑兵精锐中的精锐,又岂是两倍骑兵就可以阻拦的呢? 更不要说,这其中还有唐傲与雪菲两位宗师级的高高手存在? 唐傲一马当先,先是冲进了敌营中杀了数名骑兵,造成了一定的混乱,接着就看到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伍向着自己这里而来,眼中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不屑般的目光。 手中的长空丈八槊更是毫不迟疑的向着来敌的方向一指,大声喊道:“来呀,随本王将这些异骑们通通杀了!” “杀!” 五百大汉将军们人人大喊之下,便都跟在唐傲的身后,迎向着那正面涌来的异族千骑。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管是比勇猛还是实力甚至是防护大汉将军们都更盛冲来的西蛮骑兵太多太多。虽然说这一阵子投靠了乾英帝之后,也得到了一些装备的接济,多数的骑兵都有了一身的战甲。 但那种战甲最多也就是防防箭矢,对于大汉将军们手中的长槊却是一点的防护作用都不起的。 反之,大汉将军们身上的钢制战甲却足以防备普通弯刀的攻击,这就使得双方一交手的时候,战争的局面就向着一面倒去。 当一方并不怕对方的攻击,可以不用防守全力而攻的时候,另一方的结果便是可想而知。长槊砸在了一名名西蛮骑兵的身上,让他们受了重击之后,要么是直接被砸死,要么是受了伤口吐鲜血落马,双方的交手不过就是一个照面便很快结束。 当然,也有不少的西蛮骑兵将弯刀砍在了大汉将军们的身上,但却只是传来了丁当的响声而已,便没有了下文。 这种并不平等的战斗,也很快就结束。千名西蛮骑兵,除了逃走三百余人之外,其它的全数留在了战场之上。反现五百大汉将军,除了个别受了内伤,嘴角向外溢出了鲜血之外,便在无任何的问题。 “伤员留下来给敌人补刀,其它人继续随本王冲击!”唐傲回身看了一眼之后,便下了一道新的命令。接着踏雪玉白龙便又第一个向前冲了出去。 值得一说的是,五百大汉将军不管是受伤还是没有受伤,却没有一人留下来,显然就算是受伤的也只是轻伤,并不碍事。 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伍就这样败了,还败的这么快,这让俄里吉是大惊不已。而就是这个时候,得知大王亲自来支援他们的左翼撼山卫大军也发起了疯狂般的攻击。 原本就处于劣势的西蛮骑兵,仅仅只是稍一抵抗之后,便一个个打马调转了方向向后奔来。 “完了,大势以去,撤,快撤!”局面的失控让俄里吉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知道在坚持下去,除上送上自己和更多骑兵的性命之外已然在没有什么意义,这便打马转身而逃,再也顾不得派人去对付唐傲一行人等。 战场之上,兵败如山倒的局势一旦出现的话,便是不可逆转。除非有新的援军出现,不然的话,就是神仙也无法翻盘。 西蛮异骑开始奔逃着,可显然撼山卫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还在身后紧紧相追着。一些个落单或是跑的慢的异骑便成为被攻击之人,运气不好的被直接杀了,运气好一些的,也是扔掉了手中的弯刀,下马跪倒地上选择投降。 唐傲也在追击的队伍之中,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那蛮王大旗之处。 虽然距离尚远,看不太清楚,但唐傲就是有一种感觉,俄里吉应该就在那里。对于这个靠着篡位手段得了西蛮王位的俄里吉,唐傲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了。 不解决了此人,便是一块心病,一旦让此人有机会回到蛮地的话,那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了百了,唯有杀了此人,蛮人便不会在有翻身的那一天,最终只会被乾人吞掉,慢慢融合之后成为乾人的一份子。 唐傲没有停下的意思,身后的五百大汉将军自然也是紧紧相随,使之他们成为了一把钢刀,一路之上,仅是死在他们手中,或是跪地投降的异骑便有数千之众。 踏雪玉白龙的速度很快,大约是一炷香之后,让唐傲终于靠近了那蛮王的大旗百步之距离。而这个时候俄里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由侧面冲来的唐傲等人。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不知为何,这支只有几百骑的吉州军,就是让俄里吉生出了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俄里吉终是蛮王,他身边还是有不少忠于他的骑兵,现在大王有令,很快就有千骑冲了上来,挡在了唐傲的面前。 “这些人交给你们了。”唐傲只是回头看了雪菲等人一眼之后,便加快了马速由一旁绕过了这千名敌骑。 千名骑兵并没有把目光放在唐傲这一骑的身上,只是一人而已,还不放在他们的眼中,他们要做的就是挡住这五百大汉将军,便等于是完成了使命。 无人去管的唐傲得以距离俄里吉是越来越近,他的出现也让更多的蛮骑所看到,也有一些个蛮骑向他围拢了过来。 虽说现正在后撤之中,按说不应该与对手纠缠的。但来的只是一骑就另当别论了。 堂堂的西蛮骑兵,怎么也不可能让一骑给吓到了吧? “乾人小子,拿命来。”一名手持着长刀,穿着一身战甲的西蛮百夫长一声大吼便向着唐傲处冲了过来。 此人的实力还是不错的,也是武勇非常,不然的话也不会单当百夫长之职。在他眼中,即便是西蛮中最强的巴·特尔,想要胜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只要自己可以拦下这位乾人骑兵,很快周边就会有更多的帮手出现,那时他就等于是立上了一件大功。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异常的残酷。也就是这位百夫长刚刚出了声音,唐傲便已然来到他的面前,接着长空丈八槊一劈一扫之后,这位百夫长便从马上落了下去。 下落的过程之中,他已然是双眼暴出,死的不能在死。 就在刚才,长空丈八槊扫过他的身体,那是何等的力量,不死才是怪事。 一名百夫长仅仅连一个照面都没有坚持到便战死于马上,这让其它正冲来的西蛮骑兵不由自主就放慢了速度。 蛮人骑兵少有文化是真的,但并不能说明他们是傻子。在看到来人是如此的厉害时,几乎是谁冲上去谁就会死,这个时候,谁还愿意主动而上? 借着这些人一犹豫的工夫,唐傲距离俄里吉也只有五十步的距离而已。而这个时候,俄里吉的脸上也露出了慌乱般的神情。 虽然一身黑色战甲将全身包裹的都很好,看不到面容所在,但看到唐傲手中的武器还有他座下那通白的踏雪玉白龙,俄里吉还是猜到了唐傲的身份。 “他是吉王唐傲,他是吉王。快!拦下他,谁能杀了他,本王赏银两百万,封万户。”认出了唐傲的身份之后,俄里吉的喊声都有些破音。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唐傲之大名,早已经传动天下,而现在尽管他只有一人,但依然还是让人感觉到害怕。 知道来人是唐傲之后,俄里吉突然间不是那么害怕了。他可是一直想找此人报仇来着的,若非是此人的话,他现在就是西蛮的王,或许早已经纵横于大乾之地上,威风无比。 正是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让他有如一个丧家之犬一般,只能寄人篱下。 第九百一十章 俄里吉身死 出于恨仇的心理,俄里吉不走了,反带着身边的上百亲兵向着唐傲就围了过来。 不仅如此,有了百万银两的刺激,还有万户的官身在,更有不少的西蛮骑兵向这里冲了过来,他们都是想要火中取栗搏一个富贵之人。 眼前的形势似乎有些不利,初看了一下,至少有四五百骑向自己包围而来,但艺高人胆大的唐傲并没有要逃走之意,相反还加快着速度向着俄里吉之处冲去,他知道只要解决了此人,一切的危机自解。 “快放箭,不要让他过来。”看到唐傲被认出了身份不退反进,俄里吉也有些害怕,尤其是看到其它的西蛮骑兵还没有靠过来的时候,更是心中无底,这便向着身边的百名亲兵下了放箭的命令。 西蛮人擅射。 尤其还是百人射一人,只有不足四十步的距离内,这百名亲兵纷纷是搭弓挽箭,一时间箭如密雨般的向着唐傲的身上就冲涌了过来。 叮叮当当... 长空丈八槊在身前被舞的是密不透风,一支支飞来的箭矢皆被击落,竟然无一箭可以靠近唐傲。但同时他本人也是无法向上前进一步。甚至还有些弓箭直向着踏雪玉白龙的马头上射来,分明是想来一个射人先射马。 唐傲面对着飞来的箭矢还能挡住,但战马不行,不得前进分毫。而周边蛮骑的战马距离他也是越来越近,数量也是越来越多,唐傲知道不能在这样的等待下去了。 “嘶律律...” 就在此时,唐傲是突然计上心来,当下便开口来了一个马啸之声。 而随着这一声马啸音响起,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现,那百名亲兵座下的战马突然间就变得燥动了起来,接着一个一个的开如尥蹶子,将骑于它们身上的亲兵或是掀翻于马下,或是愰得他们身形不稳,只能放弃了弓射,而稳定自身。 兽语术,于这一刻将其威力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随着唐傲修为达到了宗师之后,他的兽语术能力也是大有长进。之前他就曾试过与其它战马沟通,发现没有问题之后,他便试着与更多的战马沟通,一样效果不错。 但之前形势都不算是危机,这控马之术就没有必要使用,但是现在,形势不太妙,也终于到了让唐傲动用控马之术的时候了。 马的嘶鸣声一出,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便出现了,就见不少的西蛮骑兵都由战马上掉落了下来,在没有一人可以用弓箭来威胁到唐傲。而就是这个时候,踏雪玉白龙飞速上前,四蹄飞扬的同时,近乎是一跃升腾而起,让他来到了俄里吉的身边。 突然出现的惊变,俄里吉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时,那长空丈八槊便向着他的胸口上抡了过来。 反派死于话多。 唐傲是绝对不会在客气什么的,像是影视上那种见到仇敌了,还要来一篇通天大论,给对方逃走的机会一事他是做不出来的,就见长槊一抡,那边的俄里吉便已然从战马上落了下来,有如肉饼一般的摔到了地上。 俄里吉是原本的西蛮二王子不假,但说到战力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比普通的骑兵身手稍好一些,那是绝对不会是唐傲的对手。 宗师出手有如闪电一般,他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去,连声都没有机会吱一句,便是胸口一痛,接着眼前陷入到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仅仅说是那么一击,唐傲便震碎了俄里吉的全身经脉,任医术再高明的人来,也是无力回天。 俄里吉就这般死在了众西蛮骑兵的面前,唐傲又是一槊抡去,那名打着西蛮王旗的骑兵也跌落下马,没有了生息。随后的唐傲安座于踏雪玉白龙之上,声音高亢般的喊道:“蛮王以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喊声由丹田处传出,穿透到了很远之地,传荡至很远。让那些还想出手抵抗的西蛮骑兵们不由惧皆是一愣。 是呀,连他们的王都死了,现在拼命给谁看呢? 顿时,西蛮骑兵士气大落,以至全无,借着这个工夫,五百大汉将军奔涌而来,竟然无人在挡于他们的前进之路上。 俄里吉一死,也预示着西蛮骑兵在没有了明天,预示着他们战线的瓦解。 正在进攻左翼的撼山卫骑兵们,未用多久就感觉到攻击的阵线一松,那是俄里吉战死的消息传了过来。西蛮骑兵在没有了斗志,不是下马投降,就是四散而逃。 此时在正面的战场之上,一万重骑兵压境,外加两万多的轻骑兵登场之后,被抛弃的玄甲军步卒们很快就没有了抵抗之心,投降者甚多。 正面和左翼的战场接连胜利,唯只剩下了右翼的战场。阿史那雄眼见大势以去,带着他手下的大军便逃走了,只是可怜了向龙强所带的一万骑兵,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便被撼山卫骑兵们团团包围了起来,被打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而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仅仅是三个多时辰,只是时间刚来到了下午,战事便基本上结束,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而已。恰是此时,野战军四旅在旅长雷鸣和参谋长刘晨的带领之下来到了战场之上。 “呵呵,他们来的倒是快。即是如此,把打扫战场的活计就交给他们吧。四个野战军的骑兵留下,其它的撼山卫随本王一起向大梁城杀去。”唐傲早就听说了雷鸣抢先下手收了贺源的事情,所以对于他的出现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知道雷鸣来就是帮着自己来收容俘虏的,便也乐了一个清闲,将战场交给了野战军四旅。临走的时候,唐傲还下了一道命令,那就是四旅可以试着去接收这一战之下的所有俘虏,前提条件是能够说服他们,并有人为这些之前还是敌人的士兵担保就可以。 平城之下,也俘虏了七万左右的玄甲军,但没有唐傲的命令,四个野战旅是不敢把主意打到他们的身上的。而是要全数的送回到吉州一一甄别再说,不然的话,雷鸣也不至于赶了这么远的路,跑到这里来接受俘虏,壮大自己了。 这其实也是唐傲为了军队的结洁性着想。玄甲军不同于乾人百姓军队,后者是没有什么信仰的,被匈奴人逼着上了战场,他们一旦同意加入吉州军自然不需要那么严格的审查。但玄甲军不一样,他们毕竟曾是乾英帝的军队,谁知道他们是真降还是假降,万一若是加入了吉州军,回头再反了,那岂不要坏大事。 而眼下,同意四旅接收一些俘虏,是因为这一战的俘虏人数并不是很多,在加上唐傲相信雷鸣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这才例外般的开了一个口子。 这也是唐傲希望下面的将军们有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自我升级单位,也好是给其它人一个榜样,雷鸣的四旅这才沾了光而已。 下了一道道命令之后,唐傲便集中了撼山卫的近九万骑兵,直向着大梁城方向杀了过去。 仅仅是一天不到的时间,玄甲军便损失了五万步卒,四万骑兵,原本的十六万大军现剩下了七万人而已,后撤中的安志武也知道大势以去,一边命令大军加速后退,防止被吉州军骑兵给追上,一边又派了快马直向着大梁城去汇报此战大败之事。 ...... 绍兴城。 这座浙州的当时首治之地,已然被东瀛倭兵团团包围,四座城门,仅仅只是剩下了南城门外没有敌人攻击而已,摆出了一个围三阙一之阵。 更要命的是,攻城的并非是东瀛倭兵,而是他们从浙州四处抓来的乾人百姓大军。不得不说,东瀛人学习的工夫还真是一流的。 三城门皆开始了猛烈的攻城战,仅仅是第一天,为了守住城池,城内的南吴军便战死了近六千人,伤者更是无数。 当这个数字在晚上报到了守城大将军楚易耳中的时候,他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城内满打满打只有十万守军而已,且其中至少有两万人是没有经过训练,是城内青壮组成的军队,那继续的这样下去,岂不是说绍兴城也就守上十天来便会陷入到无兵可用之境地了吗? 心中焦急,连忙又派人出城向南吴王救援,但楚易本人也清楚,短时间内南吴王是不会派来什么援军的,还是要靠自己。这他便叫来了副手原大乾百胜侯冷木,询问着是不是有什么守城的更好办法。 仅仅是一天,便战死了六千士兵,这个结果也让冷木吓了一跳,他想过东瀛倭兵一旦攻城的话,会非常的凶猛,却没有想到会这般的凶猛。 但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慌张,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早已经与东瀛人有了联系,大不了形势不妙的时候,就投降他们便是。但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这样做,在他看来,仗还是要继续打下去的,不然让东瀛人过早的占领了绍兴的话,怕是他们就不会珍惜这一次的战果,到时候自然也就不会看重冷家了。 还是等到东瀛倭兵损失更大一些,那时他在出手,方能彰显出他的实力来。 冷木自然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他却表态,要誓死守住绍兴府,且还说什么军民一致,定然可以守住城池,等到东瀛人攻的累了,乏了,到时候援军一到,城围自解。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好方法,但冷木坚决御敌的态度还是让楚易心中感动,也只能下令继续守城,跟着东瀛倭兵继续的消耗下去。 第九百一十一章 童谷无奈之下的退 大梁城。 前方仅是一战而兵败的消息传了回来,传入到了皇宫之中,得知消息的乾英帝差一点没有瘫座在龙椅之上。 大家都知道吉州军很强,尤其是吉州军的撼山卫更强。但再强也是要有一个度的吧,自己可是有十六万大军,其中骑兵就有六万人,对方不过就十一万骑兵而已,就算是打不过,也可以多撑一些时日的吧。 至少也可以将吉州军重创一下之后再败,这样一来的话,接下来的谈判困难就没有那么大了,至少让吉州军看到他们的实力,提条件的时候也有了一些的底气。 但哪里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仅仅是几个时辰之后,大军就惨败如此,西蛮王俄里吉更是被杀死在战场之上。 而更要命的是,吉州军的撼山卫现正向着大梁城杀来,若是不能想到一个解决方法的话,怕是对方就会兵临城下了?到时候就算是打不过想要逃怕也不会有机会了。 用了足足好一会的时间,乾英帝这才稳定了自己的心态,随后就派人去宣礼部尚书童谷,此时谈判就成为了唯一缓解战局的手段,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在没有准备之下,吉州军就杀到城下,唐青川更不允许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 童谷火急火燎的进入到了皇宫之中,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已经知道这一次皇帝宣自己前来是何意了,可真心来讲,他并不认为现在是谈判的好时机。仗打败了,这让谈判的难度自然就加大了不少。 好在乾英帝也能够理解局面如何,不是童谷不用心,而是现在话语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中。想到这里,他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放心的去,不管吉王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和条件我们都可以考虑。” “啊,陛下,恕臣多嘴,要是吉王要大梁城,我们也给他吗?”童谷听到这里,也是吃惊般的问着。 “这个...可以商量。”叹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情愿,但这一刻乾英帝还是承认了下来。 在乾英帝的眼中,大梁城非是吉地。想以前,他还是忠王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威风,说可以威胁到皇帝便可以威胁到皇帝,割让州城,赔款给自己。但当占据了大梁城之后,却成为要向别人低头了,想想这般,这大梁城不要也罢。 “啊!陛下,这...这...”支吾了半天,童谷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好了,童爱卿走上前来,朕在嘱咐你几句。”脸色有些难看的乾英帝摆了摆手,对着童谷耳语了一些话。一时间君臣两人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等到童谷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离开了皇宫之后,右仆射姜岈也走进到了皇宫之中,被乾英帝单独召见。但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外人便是真的不知晓了。 且说唐傲带着撼山卫骑兵不急不缓的前行了三天,距离大梁城只剩下不到五十里距离的时候,对面便涌来一支队伍,看他们所打的旗号,正是乾英帝使者的仪仗。其实以唐傲和骑兵们的脚程,完全可以杀到大梁城下的,但他并没有这样去做,为的就是等待着谈判的人员的到来。在唐傲的心中,大梁城可是大乾的帝都,且很久没有受到战火的洗礼,这样的城池如果不动用刀兵而得,自然是再好不过。 谈判便是达到这个目的唯一办法。 听到有谈判的使者迎面而来,唐傲便下令让大军开始扎营,他已经有些期待这一次对方要说一些什么,和可以做出怎么样的让步了。 来人自然还是童谷,双方不久之前才见过一面,再次见面,便少了一些的客套,座到一起的时候很快就奔入到了主题之中。 相比于上一次,这一回童谷的姿态明显放低了很多,没有了嚣张跋扈,只有一幅可怜之态。 只是这一切,对于上一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商业谈判的唐傲而言,是根本不会起一丝一毫的作用,应该提的要求他还是会提,不会因此而少了一分。 “大梁城必须要让出来,这是本王的底线。”谈起了正事的时候,唐傲开口就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毕竟大梁城将是吉州军进入中原以至于以后南下的要道,如果这里都攻不下来的话,还何谈出兵之事? 有人会说,绕道去肃州也是可以出兵的,但那样不仅以后要走很远的路,且大梁城就立在这里,随时可以切断他们的后路,这种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唐傲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这件事情可以商量,但我们陛下也要有一个安身之所。”出乎唐傲意料的是,童谷竟然没有拒绝,只是提出了另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一个可以安身的安全之地。 此时的情况就是如此,玄甲军兵败了,吉州军的强大已然摆放在那里。如果继续的与吉州军为敌的话,最终很可能大军会全数战死在大梁城,乾英帝怕也一样难逃亡·国之君的命运。 是的,现在的吉州军是有能力吃掉玄甲军的,只是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而已。 即知道了不会是吉州军的对手,乾英帝怎么会同意继续的打下去。好在的是,唐傲并没有现在就灭了他的意思,只是想要拿下大梁城而已,那便给他好了。 但我给了你一个大梁城,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安身之所呢?总不能连一个栖息之地都没有,逼着某和你死拼下去吧。 同样的道理,唐傲现在也不想与玄甲军大打出手,或是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没错,真打下去,唐傲有九成以上的信心会胜利,但那个时候即便是胜了,也只会是惨胜。论起实力来,玄甲军比之北狄那是只强不弱的。那样一来的话,唐傲便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出兵中原,更不要说是南方了。 便也只能眼看着异族在大乾的地上搞风搞雨,这同样也不是唐傲想要看到的。所以只要乾英帝同意让出大梁城和让出进入中原和南下之路的话,他也会考虑通过谈判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待有一天,唐傲解决了大乾内的异族之后,在回头来解决乾英帝的麻烦也是可以的。 可以说,双方都有这样的意愿,那有了共同的目标之后,谈判起来自然就会容易了许多。“哦,但不知道唐青川想要哪一块地盘呢?” “吉王殿下,您看豫州怎么样,那里的许州还有汴州都是不错的地方...” “不行。”不等童谷说下去,唐傲已然摇头给否定了。 豫州可是中原之地,再向南便是徽州、鄂州,然后就是赣州和浙州等地。如果把这里给了乾英帝的话,对于他出兵中原和南方将会是一个极大的障碍,这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 唐傲给拒绝了,童谷也并不生气,他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不会答应一般。虽然这是来时陛下的第一希望,但眼看着并不能成行,他只好把第二个目标提了出来,“那样的话,我们陛下愿意退到鲁州,我们玄甲军也愿意退到鲁州和苏州两地,并把现在归属于我们的冀州、晋州和豫州都交给吉州殿下,只是不能白给,需要吉王殿下花钱来买。” 退到鲁州的首治之地青州,便是乾英帝准备的第二条路,这也是能够说服唐傲的一条路。 毕竟鲁州相对而言地形就没有那么重要,并不阻碍接下来吉州军进入中原和南方。只是如果乾英帝迁都去了鲁州,又把大梁城包括整个冀州送给了唐傲,那他们就会失去与晋州的联系,便索性的将这几州也一并给了唐傲便是,因此而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也是值得的。 这一次的童谷还真是很配合了,提出的要求也不是很过份。唐傲知道自己必须要答应下来,如果还不同意的话,那就等于是逼着乾英帝与自己拼命,那样的结果可不是两人想要看到的。 “嗯,但不知道这三州之地要卖什么样的价钱呢?”唐傲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而是问起了价格的事情。如果乾英帝在这件事情上来一个狮子大张口的话,那他是不会松口的。 唐傲问起了价钱,童谷倒是有备而来,开口就道:“一个州一亿两银子,外加粮食十万石。” “嗯?”唐傲抬起了头,眯起了双眼,一道冷光不由自主的射出,落到了童谷的身上,让他感觉到浑身就是一冷。 一个州一亿两外加十万石粮食,三个州便等于是三亿两银子外加三十万石粮食了。 要说三十万百粮食也不过就是三千万斤而已,现在吉州军的粮仓中就能拿出来,而随着黑州成立,并且开拓了更多的粮田之后,粮食将不会在成为问题困扰着唐傲和整个吉州军。 这三十万石粮食也就不算是什么大事了。但三亿两银子却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这些年来唐傲不断的发展着商业,的确是赚了不少的钱。可是说起来花费同样也不小,这三亿两银子不是拿不出来,但也相当于唐傲的一半资产了,这还是因为曾灭掉了高丽和北狄,从那里弄来了不少的银子,不然的话,怕是一定会支付不起。 第九百一十二章 怎么能留下来 现在的乾英帝想要开口就拿走自己的大半身家,唐傲又怎么可能会同意。一边冷眼盯着童谷,唐傲开口了,“童大人,你不感觉到你和你的陛下太贪婪一些了吗?” “这个...”身上冒着寒意的童谷有些哆哆嗦嗦的说道:“吉王殿下,三个州只要三亿两银子外加三十万石粮食应该不算是很多吧。” “这还不多?本王就问问,现在天下哪个势力能一下子拿出这些银子来,谁,你告诉本王?”唐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怒意问着。 “呃...”支吾了半天,童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哼,即然别人拿不出来,本王又怎么可能办到?这个条件太高了,本王接受不了。只是看在你们一片诚心的份上,本王便拿出一亿两银子外加二十万石粮食好了,如果乾英帝还是不同意的话,那便战场上见吧。” 唐傲还价了,近乎于还了一半的价格,听的童谷也是直摇头。来时乾英帝可是和他说了,粮食的数量是不能少的,毕竟他以后还要养活军队,想着东山在起呢。至于银子可以少一些,但再也也不能低于两亿两。 可是现在,唐傲还的价明显与之前的要求差距不小,他也无法做主。可好在唐傲有了这样的态度,这就让童谷可以交差。“这样吧,吉王殿下,下臣在回去问一问陛下,也把殿下的回答汇报给我皇知晓,然后我们再谈吧。” “可以。但还请童大人抓紧时间,一旦吉州军的步卒也赶了上来,如果你们还没有答案的话,那本王便视为你们选择了战争。来人,送童大人出去吧。” “童大人,这边请。”石磊便于一侧站了出来,做出了一个请人的手势来。 童谷也知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回去请示的,便也不在多留,向着唐傲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看着童谷离开的背影,唐傲并不着急,更不担心对方是缓兵之计,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四个野战军距离大梁城也会越来越近,到时候就算是玄甲军有所准备,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惧意。 ...... 用了五天的时间,连打扫战场带甄别,野战军第四旅终于把兵员凑到了四万五千人,完成了由旅升师的兵员数量。 标准达到之后,刘晨参谋长便马上上报给了参谋总部,请那里派人来核查人数。恰巧第一参谋次长卫超正在向他们这里赶来,他便亲自的担任了核查员,带着一众参谋们做着调查。 经过了严格的检查之后,兵员数量足够、兵员素质合格、并没有出现什么鱼目混珠的事情之后,便给予了承认,并报到了唐傲这里,请其最后定夺。 这是好事,唐傲也正想着可以竖立一个典型,便来了一个特事特办,亲自签署了任命,如此排名最靠后的野战军第四旅便第一个升为了野战军第四师,雷鸣也从原本的代旅长的职务升为了代师长。 任命一出,可是着实羡慕到了不少人,尤其是其它三位野战军旅长,那更是眼睛都变红了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在,这些人都铆足了力量,用着各种方法征召着兵员,总之就是一句话,奔着那师长的位置冲击着。 事情的发展,以及各方的表现,也都被汇报到了唐傲耳中,他自然是乐于见到这一幕,大家积极性提高了,这也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乐得看戏。 但是在大梁城皇宫,乾英帝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怎么?吉地七州不都建有龙行吗?他们还会差银了不成?一亿两银子,就想要朕的三州,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也不怪乾英帝如此的生气,这一次他做了如此大的让步,不仅让出了帝都所在之地,连带三州之地都可以送给唐傲,但换来的确只有一亿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只是相当于预期的三分之一,换成谁怕是心情也不会太好。 童谷就在下面站着,头也不敢抬。毕竟这一次谈判的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他做为谈判使者是有责任的。 但是反过来想一想,这又怪得了谁呢?如果战场上可以胜了吉州军,哪怕不能胜和对方能打一个平手,再不继输的不是那么快,那么惨,他的谈判也不至于会如此的被动吧。 这分明是军方的无能,现在却要连累到他这个文官,你说他去哪里说理去。不仅不能说理,相反还只能站在这里承受着一切,任由皇帝发泄着怒火。 站在武英殿之中,乾英帝还在骂骂咧咧着,完全没有了君子风度。足足过了好一会,发泄得差不多了,似乎心情这才好受了一些,随后看向站在下面的童谷说道:“不行,最少也有两亿银子,粮食更不能少,还是三十万石。这一次我们少了三州之地,养活的兵员却不见少上多少,没有足够的粮食怎么能行,你再去与吉王谈吧。” “诺。”尽管很不情愿,但身为臣子,陛下即已下令,只能去执行了。 好在的是童谷刚刚一转身,还没有走出大殿,乾英帝的声音便再度响起,“哎,朕知道爱卿难。这样吧,具体事情具体把握,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吧。” 这句话一说,便等于是乾英帝退让了,听闻此言的童谷不由便长松了一口气,他但心的就是陛下不会让步,唐傲那里也不会让步,那他就真的做了难。而有了这句话,他可活动的空间就大了,当下便连道了一句陛下圣明之后,行了一礼退出了大殿。 大殿之中,乾英帝唐青川口中一声重重的叹息,显得有些悲凉与无奈。 童谷又一次出城而去,而在城门处,随着他的出城,很多打扮成仆役模样的人也是分别而回,向着大梁城内各府邸而去。 玄甲军大败,陛下不得不通过谈判来解决与吉州军的问题之事早就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如果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情的话,可随后不久宫中就有消息传出,乾英帝竟然准备要迁都了,这就有如一道巨雷般砸在众人的心头。 想大乾立国也有百多年,帝都一直都在大梁城,何时有过迁都之举了。 多年来给大家形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谁控制着大梁城,谁就是当今的皇帝。就似是乾文帝再度出山,也没有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现在好了,乾英帝竟然再位时就要迁都,这岂不是说他要放弃正统,重新的成为一个藩王了吗? 一想到此,不少的臣子便开始打起了各种的主意和生出了各样的心思。 其实,有关迁都之事便是乾英帝有意放出来的,他就是想提前让大家有一个心理准备,正好也可以看看,这些臣子之中,有谁是支持自己,有谁是想要留下来,要脱离自己的。 明府。 工部尚书明善府邸内的书房之中,户部尚书芮不通正安座于此,与他的庆家明善泡上了一壶吉州茶,对视而座。 自从乾英帝上台之后,亦可以说是自从乾仁帝上台之后,两位尚书的权力便开始大大的缩水,直到现在,他们不过就是挂一个名而已,实际上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实权。 户部早就无存银可用。这并不是说乾英帝手中无钱,而是银钱并不存于国库之中,自然也就不归户部管辖。 工部更是如此,除了最初的时候还造了一些个一代天雷之外,其它的就是打造铠甲和刀剑,且还是那种送来的多少材料就打造多少,全程都有原忠王府的人跟着,盯着,似乎怕有人会因此而截留一般。 事情都有别人去做了,两位尚书也就乐得一个清闲,成为了只拿俸禄而不管事的官员。 这期间,两位尚书更是几度递上了辞呈,说起来两人也是实干家,这种光拿钱不干活的事情并非是他们所喜欢的。奈何乾英帝屡屡不准,人家似乎就是想告诉天下人,他还是爱才的,留下这些尚书便是明证了。 几次上书被退回之后,两位尚书索性就当起了木头人,平时就是喝喝茶、听听曲、下下棋,倒也是乐得逍遥。 但当这一次迁都的消息放出来后,两人终是无法在淡定下去了。这涉及到他们,也是要他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从内心中来讲,他们是想留下来的,是绝对不想继续的跟着乾英帝走下去了。尤其是两位亲家的儿子和女儿现在都已经在吉地为官和生活,在那里落户,他们更有留下来的必要。 但如果真的留下来,乾英帝会怎么想呢? 会不会再一怒之下杀了他们呢? 之前乾英帝留着他们,不过就是为了搏一个爱才的名头而已。可是现在,连迁都这么丢脸的事情都要做出来了,还是打不过人家被迫迁都,那这个时候面子在人家眼中还有那么重要吗? 倘若这个时候,他们给人家上眼药的话,一怒之下,会不会生出了杀意呢? 大梁城现在还是由乾英帝所控,城内还有五万大军,城外也有大军驻扎。凭着这些力量,收拾两位官员而已,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罢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 冷家的釜底抽薪 若是平时,连动两位尚书,影响之大便是连皇帝都不得不好好的考虑一下。但若是在战乱之时,人命贱如草,人杀了也就杀了,是没有谁会站出来说些什么的。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乱世人命如草芥吧。 考虑到这种可怕的后果,两位尚书很是有些愁眉不展,他们即不能让皇帝拿他们开刀,还要想办法留下来,这就比较头疼了,两人座在一起,商议的也正是这件事情。 只是任两人自诩聪明,一时半会却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就这样对座了好一会之后,明善开口了,“听说了吗?翰林院的骆青和董国良都去往了吉地,并在那里为官了。” “哦?听谁说的?”芮不通是一脸的惊色。 骆青与董国良他当然是听说过的,都是少年时便具才名,青年时便入了翰林,拜翰林大学士,有着内相之称的杜晋圣人为师。(这两人也曾与唐傲在洛水河畔前比过诗词) 按说这样的才俊,只需要在翰林院好好沉淀沉淀,以后入朝为官,出人头地不过就是早晚之事。但谁想到他们竟然去了吉地呢? 联想到这两人都是内相杜晋的学生,那岂不是说这也是杜晋的意思吗? “仕堂来信中所说的,他们还见过面呢,这是做不得假的。”明善沉声说着,语气十分的肯定。 明仕堂也是芮不通的女婿,即然是他说的,那自然是不会有假了。想到此,他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说着,“如此看来,杜相也是有想法的人呀。” “唉,聪明人又岂少会了,只是眼下这个情况,空有想法又能如何。”明善叹了口气般的说着。 “是呀,又能如何呢?”芮不通同样是神色难看般的叹口气说着。 随之,房间内又是一阵的沉默,直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明府官家走进其屋来到了老爷明善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什么,这才引来了他吃惊般的反问道:“什么?这可是真的?” 管家很老实的站在原地回答道:“消息是程府中传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但小的听人说,昨天程尚书还面色不错的吃完了饭出来溜弯呢,谁知道,怎么这么快就...” “好了,事情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明善自然清楚管家是什么意思,这便挥手让对方退下。随后注意到对面而座的亲家芮不通还一脸好奇之意的时候,遂出言解释道:“是兵部的程尚书,府中刚传出消息,说是得了重病,现在已经是卧床不起了。” “程柏林吗?他的身体不是一向十分的硬朗,这是得了什么病如此厉害?”芮不通似有些不相信的问着。 “是呀,昨天还有人看到他出来溜达呢,这就过了一晚上,便卧床不起了,这个病还真是厉害,主要来的是时候呀。”明善呵呵苦笑了一声。 一句来的是时候,似是道尽了所有的天机一般,直听得芮不通瞬间愰然。这哪里是得了病,分明就是找了一个由头嘛。这样一来,接下来迁都的时候他自然是无法跟随了,别人还偏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来。 不得不说,为了留下来,这位程尚书也是了费了一些心机的。 想到这里,芮不通便叹了一口气道:“哎,早知道本官也用这一招呀。只是现在,办法被人用了,他在想去装病,怕是行不通了。 “是呀,这一招即然已被人用过,我们就不能在用,不然的话,就是在污辱皇帝的智商,那个时候就是没病也要被折腾出病来的呀。”明善同样是一声叹息,随后又闭紧了嘴巴,开始给自己留下来想着各种办法和借口了。 ...... 童谷再一次来到了城外五十里的吉州军大营,见到了唐傲,完成着之前未完成的谈判。 这一次前来,童谷也带来了诚意,那就是乾英帝可以让出三州,银钱也不用三亿两,只需两亿两就行,至于粮食还是三十万石,这是不可少的。 童谷又来了,还主动的选择了退让,唐傲就知道这一次的大梁城他吃定了。 很显然,之前那一仗大胜,彻底的打掉了乾英帝用武力来解决一切的想法,现在谈判也成为了唯一的一条道路。 “两亿两是没有的,不过看在童大人如此辛苦,我们又都是乾人的份上,可以给你们一亿两千万两,这是最多的了。至于粮食可以是三十万石。” “不行,两亿两一个子都不能少。”童谷以着坚定般的态度说着。 谈判见面的时间很短,童谷就退了出来,显然双方并没有达成协议,但大家都不着急。即然是谈判,谈的过程总是漫长的,现在双方基本上也摸透了对方的底气,那就是都不想打仗,即是如此便慢慢的谈好了。 吉州军的步卒和炮兵团到来需要时间。 乾英帝要迁都也需要时间做着准备。 双方都不着急,但每一天童谷还是会入帐与唐傲谈判,双方也都在试探着对方的最后底线。 ...... 绍兴城。 围城已过去了十二日。 除了中间因为一场大雨而被迫停下了一天攻城战之外,其它十一天,东瀛倭兵一直就没有闲着,攻击不断。 处于防守的南吴军,为了守住城池,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十万大军已损失近半,其中战死两万多,伤者两万多人。 相比之下,做为攻击一方的东瀛倭兵损失更大,足足付出了八万人的代价,其中战死者就有五万之数。可问题是这些死的和伤的都是从附近抓来的乾人百姓,事实上真正的东瀛倭兵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可即便是这样,损失了这么多的百姓军队,也一样让东瀛有些抓狂。中村无二再一次的潜入到了绍兴城内,密见了已不是正常男人的冷千武。 这一次中村无二急切的求见,冷千武自是心中大喜不已。这足以证明对方是真的着急了,若是如此的话,便正好是他狮子大开口和显示自己实力的时候。 一座不起眼的茶楼之中,附近都被冷家的亲兵们戒严了,冷千武出现在中村无二的面前。 “冷君,一切都按你说的,已经打了十多天了,不知现在是不是冷家出手的时候了呢?”中村无二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已然露出了不满之意。 明明想做民族的叛徒,已经放弃了所有的人格与尊严,这样的人不仅被乾人看不起,便是他身为东瀛人,也是有些看不起的。 若非是现在正急需要冷家的帮助,中村无二才不会与这样无君、无父、无国的小人交往。 中村无二表露出来的急切之意,全数被冷千武看在眼中,他心中是十分的满意,但嘴上却反问着,“怎么了?难道中村先生感觉到压力了吗?这不应该呀,不是说攻城时死的都是乾人百姓吗?” “死的是乾人百姓,但他们都已经为我们东瀛大军所用,那就是属于我们的力量,现在眼看着他们每天因为攻城数量在不断的减少,我们看着也是很心疼的。这一次熊美成一大番拖本大番来问个话,冷家到底还能不能出力了。如果不能的话,那...” “那又如何?”冷千武听到这个时候中村无二竟然敢出言威胁于他,当下也不高兴的甩起了脸子。 只是这阴冷般的脸色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因为中村无二接下来的话而不得不给憋了回去。“那我们就只能尽全力攻城了,到时候二十万东瀛大军也会押上,真到那个时候,我们凭着自己的本事攻入到了绍兴城,而你们冷家一点力都没有出的话,那就不会有丝毫的功劳,反而冷家也只会是我们东瀛大军的敌人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威胁,而是做出了最后的通谍。 可以想见,若是冷家还不决定动手的话,那接下来东瀛大军就不会视他们为朋友,而是要把他们当成敌人。等到大军入了绍兴城的那一天,冷家的人将不会有任何的好果子吃。 原本还处于主导地位的冷千武,在听了这些话之后,整个人也瞬间的老实了起来。他可以适当的给予东瀛人以压力,但却一定要有一个度,而一旦超过了这个度的话,那便是物极必反,会反噬的。 这个结果可不是冷家想要的。 “呵呵,中村先生不要着急,其实攻城了十余天,你们也的确辛苦了,我们冷家也早就做好了配合你们的决定。这样吧,请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我们就会动手,到时候一旦得手,我们就会打开北城门,迎东瀛大军入城的,如何?” 冷千武终于做出了动手的决定,这才让中村无二脸上的怒容消失,变得满意了起来。“右西,很好,冷君是我们东瀛人的朋友。也请冷君放心,一旦我们拿下了绍兴城,定会遵守诺言,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们冷家人来管理的。” 听着中村无二的承诺,冷千武也大笑了起来,“好,那就谢谢中村先生了。来,某敬你一杯,祝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中村无二也高兴般的举起了酒杯。 第九百一十四章 绍兴府失守 中村无二很快又离开了,冷千武却是回到了城内的冷府,向着父亲和兄长汇报了这一次见面的过程。 百胜侯冷木面色一直未变,听完了儿子的叙述之后,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叹说道:“即是如此,那便明天动手就是。” 此话说的是十分的轻松,但冷木的心中其实是有些苦涩的。若是能好好当一个人,谁又愿意去当狗呢? 只是眼下,绍兴城没有任何的援军,再守下去,丢失是一定的。如果再不寻一个出路的话,整个冷家也会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境。那为了家人的安危,他就少不得要做一回卖国贼了。 冷木做了决定,便等于是整个冷家做了决定。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冷木便带着长子冷千威来到了楚府,以和大将军商量战事为由而来,便是他们带刀进入府中,也无人阻碍,无人在意。 书房之中,楚易将军得知是副手冷木来了,也并未有什么危机之感。事实上为了这一天,冷木已经好几次夜访楚府,慢慢的大家都习惯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府中。 正是因为没有防备,当冷木出现在书房中,并将手中的配剑砍向了楚易的身上时,这位将军才一脸吃惊和不解的模样瞪着他,显然他想要一个解释。 “哎,楚将军,这怪不得某,某也是为了一家老小可以活下去呀。好了,你去吧,以后每年的今天,本将军是不会忘记给你送些纸钱的。”说着话,冷木便想继续动武。 “等等,冷将军,你我大可不必如此的,今天你放某一马,以后你若是有事,某也可以保你平安。”楚易大惊之后,脚步向后退了三步,急声说着。 听闻及此,冷木果然没有在动手。他一向喜欢押宝,之前在大乾为官是的时候是,在南吴王手下的时候也是,现在就要与东瀛人合作了,还是有这样的想法与心思。 楚易终还是逃走了,接下来的冷千威便带着跟来的一众亲兵们血洗了毫无防备的楚府。 当整个府邸都被血腥气而冲满的时候,整个绍兴城的军事大权便也落到了冷木的手中。接下来便是由早就在北门处等候的冷千武大开了城门,等候在外的东瀛倭兵也随之入城,如此——绍兴府失守。 也就是一天半之后,这个消息便被飞禽送到了吉州军军营唐傲的手中。 而此时还在与童谷谈判的唐傲当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银一亿五千万两,粮食増加到四十万石。这是最后的底线,如果乾英帝答应的话,便在三日之内退出大梁城,如若不然的话,吉州军就会围了大梁,到时候就算是毁了这百年的帝都也不会让乾英帝有逃出去的可能。 唐傲做出如此重要的决定,完全是被绍兴府失陷的消息给刺激到了。 再说了,已经有消息传来,吉州军三个野战旅一个野战师以及火炮团只需要一天的工夫便可以来到军营处与自己汇合,即是如此攻城的条件也具备了,那现在便没有必要继续的拖下去了。 似是有如下最后通牒一般,童谷虽然不知道为何唐傲的态度会变得如此之坚决。但他却可以感觉的出来,对方并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反而是十分的认真。 想到乾英帝所说的可以由自己来把握谈判的要求,想了想这怕已经是唐傲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便也只好点下头来道:“好,此事下官答应了,但还是要报给陛下知晓的,一旦有了消息便马上给吉王殿下回复。” “可以,但本王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午时之前若是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传来,少不得本王就要围城了。”唐傲可不想让对方无限期的拖下去,便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诺,吉王殿下之言,下官记住了。”童谷原本就没有要拖延的意思,原本这样的大事就不是他能一言而断的,再说了,一天的时间足以做出决定。想到时间也算是紧迫,便出了吉州军大营骑马离去。 只给了童谷三天的时间,唐傲如此之着急,为的正是大梁城内的那些官员们。 龙牙和暗香早就传来了情报,说是已经有不少的朝中官员对乾英帝失望,不想在跟着走下去了,可是苦于没有足够的理由留下来,少不得唐傲就要帮上一把了。 把时间规定的急促一些,乾英帝就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对付这些朝中大臣,如此一来的话,就算是帮了这些臣子的忙。当然,唐傲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自己都出手了,这些大臣若是还找不到办法留下来,那只能说明他们笨,这样的臣子便是失去了也没有什么。 就在童谷回到了大梁城,皇宫内很快就传出了三天之内迁都的圣令。甚至第一批人已经开拔,皇宫中的一些皇妃已经在太监的宫女的伺候之下离开了大梁城,奔向着东面的鲁州首治之地青州而去,那里会成为以后乾英帝的皇都之地。 消息不径而走,所有的臣子自然也都知道了。很快一些个宣旨太监就去了各位大臣的府邸,所说的就是一件事情,那便是在两天之内收拾好一切,跟随皇帝一起迁都青州。 一时间,不少的大臣府邸是鸡飞狗跳。只有两天的时间准备,这对于一直生活在大梁城的朝臣们而言,无疑太过于紧迫了一些。他们中可是有不少人家业就在城内的。像是金银细软的可以带走,但是房产呢?还有一些个城内的店铺和那些不动产呢? 如果是平时,尚还可以考虑卖上一个好价钱,可是现在走的是如此的匆忙,又哪里能卖的上高价,甚至这么多的产业要出手,是不是有人会接手还不一定呢? 但很快,这些担忧就不见了,醉香楼内传出了消息,老板钟美艳是敞开了收城内的产业,大把的银子就堆放在那里,只要签了契约就可以拿银子。 当然,价格不会很高就是。但只要能卖钱,即便是赔上一些,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的,这总好过什么也得不到强吧。 做为暗香驻大梁城的负责人,钟美艳当然是得到了唐傲的命令才这样去做的。虽然这样做,有暴露的可能,但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了其它呢? 为了能够平安的离开大梁城,保存住自己的实力,即便是乾英帝知道了钟美艳的身份,这一会也是不会采取什么措施从而节外生枝的了。 乾英帝打了败仗之后竟然要放弃大梁城,迁往青州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城池,潜伏在城中的血龙刹自然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当下便有人骑着快马出了城,把消息向着乾文帝手中送去。 不仅仅只有他们,还有其它势力的情报人员也是纷纷行动了起来,出城向自家主子去报信了。 但此时的乾英帝已然顾不得这些,就算是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是根本腾不出手来解决这些情报人员,因为现在的确有很多头疼的事情需要他去解决。 尽管之前就做好了迁都的准备,但童谷回来说,只有三天的时间,不然的话吉王就要带兵攻城,这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无奈之下,他只好下了严令,之前还在犹豫的一些事情也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要把大梁城搬空,留给吉州军一座空城。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仅是这些朝臣要跟着自己一并离开,便是城内的百姓他也要一并带走,除非是老人和孩子,但凡是青壮年,那是一个都不会留下。 唯如此,乾英帝的心情才会畅快一些。 唯如此,才能大力的消耗唐傲的精力,让他没有时间去关注自己,也算是达到了消弱对方实力的结果。 但命令是下达了,执行起来似乎有些困难。而其中最让乾英帝气愤的是,突然间手下的大臣病重之人变多了起来,似乎是为了留下来,什么样的方式都有。 其中以生病为由想要留下来的人是最多的,还有的就是以意外为主,像是突然间从马上摔下来的,迈台阶的时候卡倒的,洗脚的时候被热水烫到不能行走的。 更有的官员和百姓直接就趁着无人注意逃出了城去,显然他们就是不想跟着乾英帝一起走。一旦等到唐傲进入到大梁城之后,这些人就会返回城中,重新安居乐业。 这些已经让人非常的头疼了,接着乾英帝又看到了一个折子,竟然是两位尚书联名上奏的,当看过其内容之后,乾英帝终于忍不住发火,将奏折直接就给扔了出去,大骂着,“混帐,一个个都是混帐,都把朕当成傻子一般的糊弄吗?” 也不怪乾英帝如此的生气,折子是户部尚书芮不通和工部尚书明善两人联合而上,他们竟然说两家的车轿因为着急赶路的原因竟然在大街上对撞了,以至于两位尚书都被伤的不轻,短时间内是无法赶路和行走了。 堂堂的尚书,车轿对撞已然是千古奇葩之事了,更不要说还把两位正主给伤了,那些轿夫还有护卫都是白痴不成吗? 第九百一十五章 苏家的危机(上) 乾英帝是不相信的,他认定这就是一个借口,想到自己从上位之后,这两位尚书早就没有了实权,和聋子的耳朵一般成为了摆设,那他们是一定想要留下来的。即是这样,他便将这两人收拾了,以警告其它的臣子和百姓好了。 “尹志,你马上带着御医和皇宫侍卫前往芮府和明府,如果发现这两人有谎报伤情的事情,便将他们给朕拿了,朕要杀鸡儆候!” “遵旨。”尹志知道这是皇帝生气了,哪里还敢怠慢,答应一声之后,便即转身快速离去。 尹志的动作很迅速,三名御医,百名皇宫侍卫仅仅是再一刻多钟后便出了皇宫,随即直奔向两位尚书的府邸。当首先来到芮府的时候,家丁们还想阻拦一下的,但是被皇宫侍卫直接给推开了。 “来呀,奉陛下的旨意,查探和慰问一下芮尚书的病情,若有人阻拦,统统拿下。”有着公鸭般的嗓音响起,接下来尹志便将手中的佛尘向肩膀上一甩,直奔向卧房方向而去。 一入卧房的时候,一股子浓重的药味气息便是扑面而来,引得尹志是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当他随后注意到芮不通正发着小声的哀嚎之音在床上躺着,且右腿还被固定在一侧的时候,不由就皱了皱眉头。 尹志在领着任务的时候,也以为这是两位尚书在玩花样,而本人是不可能真的生病或是受伤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并非是如此。 但很多事情仅凭猜测是不够的,眼睛也是可以骗人的,尹志这便向着所带的三名御医使了一个眼色,当下三位妙医圣手便走到床前,那是把脉的把脉,察看伤口的看伤口,还有一位把那药渣都给找了出来,好一阵的鉴定。 芮不通强烈反对无效的情况之下,他那被伤的右腿也被御医给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的确是受了伤,还伤到了骨头,三人这才不好意思的退了下去。 毕竟做为大夫,竟然如此般的对待病人,传出去可是很不好的。尤其芮不通的身份还如此的不简单。 “啊,你们要干什么?老夫说什么也是朝中大臣,六部尚书之一,岂是容你等这般质疑的,若非老夫现在腿脚不便,不然定要去皇宫告尔等一状,啊!” 在芮尚书那不甘和怒吼的声音之中,尹志带着三名御医灰溜溜的离开了。也就是此时,芮不通这才停止了喊叫,这一次为了留下来,他也是煞费了苦心,更是不惜使用了这一招苦肉计,现在看来,这个苦吃的倒是值得的了。 接下来尹志又带人去往了明府,明善的情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再没多久,三位御医随着尹总管就重新的回到了皇宫中的武英殿,来向乾英帝复命。 “什么?他们的伤都是真的?” 结果同样出乎了乾英帝的意料,闻言之后他似是有些不相信的问着。尤其是看向尹志的时候,面色都有些不善了。 说到底,尹志虽然挂着太监总管的名头,但并不像是严福那般受乾文帝的信任。这一次乾英帝就是有些怀疑是不是尹志这里出了差错,是不是他收了两位尚书的银子了。 尹志眼见皇帝面色不善,扑通一声就吓的跪倒在地上,“回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呀,这也是三位御医的共同检查之后的结果。” 把三位御医给带上了,尹志就是在告诉乾英帝,这样的事情便是他想瞒也瞒不住。 果然,接下来乾文帝的目光便放在了三位御医的身上,三人是同样跪地发着誓言把发生的一切做了一个说明。 “这么说是真的了?”乾英帝的面色好看了一些,他最担心的就是身边人背叛自己。就像是乾文帝之所以出事,不就是因为当时天子卫的总卫长戴沐白的背叛所致吗。 “陛下,两位尚书的腿伤都是真的,且一时半会间都是不能移动的,不然的话,怕就会留下后疾了。”一位年龄大些的御医开口说着。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道理乾英帝也是知晓的。闻言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即然是这样,现在强行的把两位尚书带走的话,弄一个不好,以后就会多出了位瘸子来,那样的人要之何用? “罢了,即是如此,便让他们留下来吧。”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乾英帝继续的说道:“尹志,你再去一趟两府,带人把他们家中的存银都收走,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的买命钱了。” 人不能带走,就把家里的钱财带走,这也是乾英帝为了出一口气,想必两位尚书知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还有,所有不能走的臣子,都抄了他们的家。朕要看看,回头吉王如何的收拾这个烂摊子。至于那些没有足够的理由想要留下的官员,通通抓了,把他们送入青州城,一个个都当朕好糊弄,朕就给他们一个好看好了。” “遵旨。”尹志知道这是皇帝生气,要展露獠牙了,即是如此,做奴才的当然要好好的配合。 随后,尹志还是带着三名御医出了皇宫,但与之前不同,这一次身后的皇宫侍卫由一百人变成了两千人,即然是抄家,人少了怎么可能够用? 一时间,整个大梁城是鸡飞狗跳,不知道多少的臣子府邸被抄,连带着混乱之下,一些个权贵和富绅的家族也被抢,城内的三教九流都活跃了起来,趁火打劫者比比皆是。 苏府。 做为豪门之一的苏家,这两年发展的是大不如前。 以前唐傲还是国公,还在大梁城的时候,苏家家主苏荀搭上了这个快车,家族势力极巨壮大着,一跃而超过了同是豪族的吕家、百里家和范家。 主营纸业的吕家被迫远走,便是以而闻名天下的丝绸起家的百里家;有以打铁为生,号称是铁具大王的范家,其实力也远远被苏家抛在了身后。 这还是因为范家和百里家身后都有两位仆射支持的原因,若不然的话,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可是自从唐傲暴露出了皇子的身份,成为了吉王远离了大梁之后,苏家的发展就变得缓慢了下来,以至后来乾文帝也不在了,经历了乾仁帝和乾英帝之后,苏家的实力也开始大不如前。 范家已经跟随着庆王出走他乡,留下的百里家随着去年早已经失势的百里贵去逝之后,实力也是大受打击。现在终于轮到了苏家。面对着乾英帝不断的加重商税,甚至都收到了五十年之后,苏家产业已然缩水了一半不止,比之与唐傲联合之前还大有不如。 经历了这些的苏荀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现在家中的事情都由其长子苏同在打理,他退居了幕后,准备颐养天年。 可谁想到,玄甲军面对着吉州军是一次次战败,现在弄得整个大梁城都要丢了,混乱之下,不少苏家的金铺就成为了被打劫的重要目标。就是刚刚,府中下人来报,说是城内已经有七个铺子被抢掠一空,还有两个铺子更是被大火烧之一尽的时候,苏家人面色都变得极不好看。 换成了平时,有了这么重大的损失,早就有人开始大哭起来。可是现在没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全城都乱了起来,就是刚刚有一群歹人差一点就冲进了苏府大院,还是多亏那些护院和家丁们全力反抗,才把来人给杀死。 可因此,苏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护院和家丁人数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若是这个时候,在有一批歹人冲进府中,怕是他们连自保的能力都将没有。 一个人连性命都不保的时候,哪里还会在意损失了多少的钱财呢? 此时此刻,苏家人都处于战战兢兢之中,便是家主苏同都害怕的全身颤抖。若非是老家主苏荀站了出来,扛了大梁,座在一把大师椅压阵的话,或许不需要歹人前来,他们自己就先乱起来了。 府门早已经被破坏,现在只是有几块破木板子挡住而已。但可以想见,若是真来了歹人,怕是随便一脚就可以踢开了吧。 就是这样的恶劣环境之中,苏荀座在太师椅上,柱着一根上好的木棍,就座在大院之中,在他的身后是所有的苏家人,在他们的两侧是人数只有不到二十名的护院和家丁而已。 便是这不到二十人,也有好几个带着伤,使得空气之中也充满着一股难闻的血腥之气。 “不要怕,天塌不下来。”在注意到身后的苏家女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小声哭啼的时候,木棍重重在地上砸了砸,苏荀的脸色铁青般的吼了这么一句。 一声厉吼之下,院落中倒是安静了许多。可这并没有坚持多久,随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时,整个院中的人不自由的便禀住了呼吸。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大家想着来的会不会是歹人的时候,外面便响起了对话的声音,“这里就是苏府,里面有老鼻子金银了,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抢过了。” 第九百一十六章 苏家的危机(中) “管他是不是有人抢过了呢,即然来了,当然要进去看一看再说。”另一道有些粗犷些的声音响起,接下来,那简易木门便被一脚踢开,一众的大汉出现在大院之前。 这是一支近五十人的队伍,打头的几位是游侠,身后跟着的都是一些平常好吃懒做的街头无赖。在看到城内开始大乱,且官兵也不管的时候,这些人的胆子就开始大了起来,从小店铺开始抢,接下来便向着大店铺而来。 显然,这还不能让他们满足,这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大户和豪族的身上。在得知附近就是苏宅的时候,这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过来看看。 原以为这里应该已经被人抢过了,却哪里想到,地上只有一些歹人的尸体,而苏家人还完好的站在大院中呢。 “哦,哈哈哈,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前一批打主意的人都死了呀。”领头的汉子看到眼前这场面,当下就大笑了起来。 “我们的运气是不错,即然这些苏家人都在这里,那他们手中一定有很多的好东西,哈哈哈。”其它的大汉们也都跟着大笑了起来。 乱世之下,才是人类思想暴露无疑的时刻。当每一个人心恶的一面都得以释放展开之时,便是大乱之刻。 不管来的这些人以前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这一刻都属于那种抱着投机心理的恶人,他们想要发财,想要不劳而获,对这样的人而言,现在便是最好的时代。 突然间出现了近五十名大汉,手拿着各种武器出现在苏府门前,看到这一幕之后,有些胆小的苏家人又忍不住要哭泣起来了。 而做为苏家的家主苏同,内心也是相当的害怕,但在看到父亲还安座于前的时候,终还是没有丧失全部的勇气,而是小心的站了出来,有些结巴的说道:“各...各位好汉,这里是苏家,但不知你们...你们所来为何?这里有一些银子,你们拿去吧,就当是我们在孝敬...再孝敬你们了可好。” 不过就是一句话,竟然让苏同半天才说完。而这个时候,对面的那些大汉们明显的不悦了,他们或是等的不耐烦,又或是不想听苏同继续的絮叨下去,总之领头的大汉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向前迈了一步。 有人带了头,接下来其它的大汉们也是跟随在后,由大门处向着院中走来。 这些大汉一有了动作,苏同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扑通一声座在了地上,整个人是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这些大汉们要动手了。 “好汉们止步!” 就在此时,老家主苏荀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竟然还有人敢阻止他们,领头的大汉脚步不由就是一停,然后用着疑惑的目光看向着座在太师椅上的老人。 苏荀最早起家的时候,运送着给贵人们打造好的金银,那可是去过很多地方,更是碰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也不乏一些个亡命之徒。那个时候他年轻,遇到了事从不后退,甚至有时候被逼的是操刀子就上,也是可以称之为一个猛人了。 只是现在年龄大了,再不复少年时那般的血勇。可基本的胆量还是有的,眼看着这些大汉要冲进院中,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都不中用,便无奈般的自己站了出来。 在管家苏胡的帮助下,苏荀拄着棍子起了身,随后学着江湖人士一般先是抱了抱拳,“老夫苏荀,是现在苏家的家主,见过各位好汉了。” 人的名树的影。当听闻这人是苏家家主苏荀的时候,那些个汉子倒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毕竟这样的权势人物,以前他们可是没有什么机会交流的。 当然,也仅仅只是看看,即然来了,他们断然不会因为对方报一个身份便老实的退出去,那样的话也就不配称为歹人这个称呼。 苏荀也没有指望这些人就此退出,他之所以报了自己的名号,就是为了让对方可以心平气和的听一听自己再说些什么而已。“各位好汉,时逢乱世,老夫也不是不开眼之人,即然你们来了,也断然没有让你们空手而归的道理。这样吧,府中的一切只要各位好汉看中的尽可以拿走,老夫不会说一个不字,但就是府中的人,还希望你们可以放上一马。毕竟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杀人就不必了吧。” 这些话苏荀基本上是一口气说出来的,也是费了他很大的力气,毕竟年纪大了,中气有些不足。 东西可以随便拿,只求不杀人而已,这些话听在了领头大汉的耳中,还是让他蛮受用的。就如苏荀所说,大家之前并没有什么仇恨,即是如此,杀人根本就没有必要。 “好,某便答应你就是。小的们,进府去搜吧,有什么好东西拿上就是。”想通的领头大汉这便开口应承了下来。 “多谢。”苏荀是连忙行了一礼,然后就这样柱着一根棍子立在风中。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只是希望这些歹人可以遵守承诺。 无人反抗之下,一众的大汉们便如进自己家一般,入了苏府。然后就是一阵的哄抢,但凡是他们看上的东西,那都是毫不客气的抓到了手中,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个大汉这才从各房中走出,只是此时比之刚才,他们人人身上都多了一个沉重的包裹。 苏家能成为豪族之一,家里面的东西自然都非是凡品,这可着实是这让大汉们开了眼界,除非一些个个体大的东西实在是不好搬,他们没有拿,其它的小东西,但凡值些钱的,那是一样都没有跑了,都被他们拿在了手中。 于是,仅仅是装有金银的箱子就足有上百个,就这样整齐的摆放在大院之中。 领头的大汉走过去随便的打开了一个箱子,看到里面装的全是黄橙橙的金子,照着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的他就想着带队离开,毕竟这一次的收获真的是很大了。 只是不等领头大汉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名他带的小弟突然间开口了,“咦,你头上的那个簪子很好看,快摘下来送给爷。” 小弟一边说一边指着一名站在苏家人堆中的妇女说着,显然他是看中了人家的头饰。 苏家经营的就是金银饰品,平常之货自然是不放在他们眼中了。但凡能让她们喜欢并带在头上的,那不用说,自然是十分的珍贵。现在那小弟一眼看中,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啊!这个不行,这是定情之物。”那被点到名字的少·妇闻听之后是脸色大变,一边摇头拒绝着,一边伸手抓住了头簪,并快速的拔了下来。 以前只是因为这个簪子质量上乘,模样好看,才会带上头上,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女人的羡慕,可是现在,谁又想到会因为此物而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是生命危险呢? “什么?你不想给?”一看到那女人拒绝了,那小弟便一脸不悦的说着。 说着话,那小弟直接就拔出了身上的长刀,大有一幅,你不给就不要怪我出手去抢的样子。 “给他。”这一幕被苏荀看到,不由是心惊肉跳,眼看着歹人就要被哄走了,虽然说为此苏家付出了不少。但只要人还在,就会有东山在起的那一天。相比之人,钱财不过就是身外之物而已。 不过就是一个簪子,多说是一些更值钱些的簪子而已,给了就给了,只要能保住命,便是比什么都强。 苏荀开口了,那妇人尽管满脸的不情愿,却还是把手掌摊开,露出了那个让她有些不舍的簪子来。 原以为,东西送出去就是了,可谁想到,那小弟一伸手拿到了簪子之后,竟然还不算完,还猛一用力,将那女人给半抱在了怀中,随即就有些猥琐的哈哈大笑着,“这个东西某要了,这个女人某也要了,哈哈哈。” 苏家可是豪族大户,能嫁到这里的女人无不是姿色上等之人。这位妇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心疼簪子之下眼泪流出,更是给人一种梨花带雨的感觉来,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子,也就怪不得这位小弟会做出这般的行为了。 只是他这样一说,最不高兴的就是苏府之人了。苏同这位家主更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间就喊了一声——不行。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妇人正是他刚娶了不久的小妾,他平时心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看着她被辱。 着急之下,不行两字便由口而出,直道喊了出来,这他才想到了什么,当下脸色大变。现在可不是太平年月,他这个苏家家主的身份是吓唬不了人的。 “嗯?”眼看有人不答应,这位小弟眼中冒火,杀气四溢起来。 这一眼直瞪得苏同腿一软,差一点就没有扑通一声座在地上。好在此时看着这一切的苏荀又开口了,“这位好汉,之前我们可是都说好了,这样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