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大佬被我气炸了》 第1章 碰瓷大佬闪个婚 深秋,暮色夕阳。 橙红的霞光从云层倾泻而下,将世鼎大厦渡上一层金边。 正值下班高峰期,整个世鼎大楼门口,人来人往。 不远处一喷水池旁,立着个妙龄少女,她赤着玉足,翘首以盼。 重活一世,安小七在等命中注定的人,心情美滋滋。 目标人物已出现,错过再等一万年。 为首的男人正被人簇拥着走来,他拢着天光,夕阳自他身后散开,霞姿月韵的不真实。 他是谁? 百年贵族,世鼎集团继承人:战西爵。 年龄:28。 身高:一米九。 血型:rhnull,世上最稀有的黄金血。 八字纯阳,印星高照,旺她! 婚姻状况:未婚。 目标:在大佬心里占个坑位,借助大佬的势力改变前世她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除此之外,顺便撩他,睡他,活命。 眼看着男人就要钻进一辆黑色古斯特时,安小七赶紧抱大腿。 她以流光之速,冲开保镖群,一把抓住大佬的胳膊:“大佬,等等。” 大佬垂首,露出一张足以秒杀全球少女的俊美容颜。 他眉目清萧,冰冷莫测,毫不怜惜的一把甩开她:“哪来的,弄走。” “……”得,大佬气性大着呢。 保镖来抓她了,安小七眼尖,看到车上还坐着一个耄耋老人,还好她准备充分,狐狸眼一眯,计上心头。 她忙伸出纤细的爪子扒住车窗缝隙,哭的撕心裂肺: “爷爷,您一定要为我和孩子做主啊,我今年才20岁啊……” 说着,就甩出一张盖了医院公章的化验单,声情并茂的挤出两颗猫尿, “爷爷,一尸三命啊。您孙子枪法打的好,我怀的是双胞胎,这可是你们老战家的种,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车上的战老爷子战修远激动了,激动的血压都飙了。 他忙摇下车窗,从安小七手上接过一张化验单,草草扫了一眼,颤抖的问:“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哈。”安小七哭的鼻涕冒泡,现在有爷爷给她撑腰,她撒谎都硬气了, “爷爷,我用祖宗牌位发誓。”对不起了列祖列宗,先莫怪,“您孙子屁股上一块胎记,是半月形的,还带勾的那种。” 无疑,最后一句话在老爷子听来就是石锤了。 战老爷子信以为真了,他兴奋的都不能愉快的保持呼吸了,血压蹭蹭的往上飙。 这可是他们老战家的崽,看那混账玩意儿敢不认。 战老爷子怒气冲天的走下车,捞起拐杖不问青皂白的就往战西爵身上打去。 战西爵都快被这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气笑了。 他单手截住老爷子落下的拐杖,拉长调子轻嗤:“您是心脏不好,又不是脑子,怎么还智障了?” 老爷子气的心肝疼,浑身上下直哆嗦,偏拐杖打不着他。 “畜生,我们老战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我孙媳妇都大着肚子找上门了,你还敢不认?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战西爵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口吻惊的安小七下巴都掉了: “我结过扎,不育,是个痿的。” 顿了下,一双优魅的桃花眼朝安小七迸射出森森然的寒光, “我不认识她。”静了一秒,随后深看了战老爷子一眼,“一个性无能还结过扎的,就是您再给我生一个小叔我也生不出带把的。” 战修远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混账,你你……” 气到浑身颤抖,他能接受大孙子没有播种,但接受不了大孙子是个痿还结过扎的,“畜生,你为了推卸责任,连这种恬不知耻的瞎话都能说出口?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男人冷魅一笑,懒懒的口吻:“年纪大,脾气不好,现在脑子也不好了,就不要听风就是雨,回头您气出个好歹,还要麻烦我这个长房长孙给您披麻戴孝,我是得多闲?” 战修远气的快要七窍生烟了,面红耳赤:“你————” 安小七傻眼了,她有点慌。 大佬这什么路数啊?土匪出身也不带这么六亲不认的啊? 正琢磨着,一道阴森森的寒光射过来,凛然切齿的口吻:“过来——” 安小七求生欲很强,她不过去。 她转身就亲昵无比的抱住战修远一只胳膊,探出一个脑袋: “不要。战西爵,我跟你说,我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看我爷爷怎么收拾你。” 顿了下,忙扬起脖子对气的不轻的战修远抱以微笑,“爷爷,别气,他就是那种逮谁咬谁的祖宗脾气,您跟这狗东西置气,犯不着。” 战修远这一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孙子,个顶个的坏,就是没孙女。 他被安小七这么个小仙女似的小可爱一口一个爷爷叫的心花怒放,心肝顿觉得舒畅了不少。 他就跟老母鸡护犊子似的将安小七护在身后,吹胡子瞪眼的对战西爵道:“狗东西,你叫她做什么?她现在肚子里可揣着咱老战家的两个金疙瘩,你别再吓着她。” 战西爵被气笑了。 揣着两个金疙瘩? 还吓着她? 呵,要他看,这死丫头肚子里就憋着一堆屎粑粑,还金疙瘩呢。 他摸出一根烟随意的叼在嘴里,似笑非笑般的朝安小七抬了抬下巴: “说真的,我这人除了性无能别的都挺能的,包括从不心慈手软打女人。”顿了下,哂笑着,“小小年纪,生的一张颠倒黑白的巧嘴,也算是本事。啧,这么上杆子找打,上车吧。” 这话听的安小七浑身毛骨悚然,她结巴着:“你干……干……什么?” 说着,就求生欲爆表,紧紧抱住战修远的胳膊,“爷爷……爷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打我没关系,但肚子里的孩子可都是无辜的,那可都是您的曾孙孙,亲的!” 战西爵深吸了一口烟,懒懒的喷出一团青白的烟雾,眯深了眸子。 除了温淑宁,他对女人无感,讨厌任何一切雌性生物,讨厌到什么程度?就连家里养的鱼都是公的。 而面前这个………… 他想一脚把她踹出银河系! 他在战老爷发脾气前,俯身逼近,一把将安小七从老爷子那掐过来。 第2章 魅惑大佬第一步:挟恩图报 他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邪肆一笑:“乖,不是怀了我的种的?不去医院检查检查,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说到这,朝战修远看去,“爷爷,您说呢?” 终于说到重点了,战修远满意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嗯。”顿了下,横眉倒立的睨着战西爵那只掐着安小七手腕的手,“畜生,你就不能怜香惜玉,就不能轻点吗?你都快把她掐哭了…” 战西爵心里冷呵,这老爷子八成是想曾孙子想疯了。 他松开了安小七,眯着潋滟深邃的桃花眼:“你,跟我坐一辆车。” 安小七现在慌得一逼。 她重生到了五年前刚到盛京的时候,面前这位是四大神秘家族之一的战家继承人,也是她要联姻的对象。 只可惜,前世她被猪油蒙了心,芳心错许,不听师奶奶的规劝,一意孤行非要嫁给夏氏一族族最不看好的温家私生子温时遇,从此开启了长达五年暗无天地的人生。 总之,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抱紧面前这位大佬的金大腿,因为五年后夏氏一族遇难、她家破人亡之际……,只有战家伸出了援助之手。 当然,她现在慌得一批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她根本就没怀孕。 她肚子里除了屎粑粑,全是阴谋诡计,现在去医院不是找死吗? 深吸一口气,急中生智! 啧,有了! 重活一世,她多了个未卜先知的能力:身体与人接触的面积越大,未卜先知的能力就越强。 先前,她只摸到了大佬的手,能预见大佬未来三个小时的突发状况。 大脑波层飞快运转,突地跳出一个强烈的信号。 如果她的预见能力没出错,半小时后,大佬即将有一场血光之灾。 嘤嘤,来他个美人救英雄的桥段。 …… *** 半小时后,盛京协和医院,发生不法分子持枪袭击。 安小七倒在血泊里,面色苍白的看着都被吓懵了的战修远。 她有气无力的吐息着:“爷爷,您不要怪我…,我只是太……太爱他了……”话都没说完,两眼一翻,撅过去了。 战修远都快要心肌梗塞了,一拐杖打向一旁身形屹立仿若雕塑般的战西爵,大呼一声:“…还不救人?” 战西爵看着一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死丫头,就那么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 嗯,是替他挡了枪子,枪子直击心肺。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眼底抑制不住的烦躁。 …… 手术进行了12小时,从日暮到清晨。 翌日,傍晚,安小七醒来。 她倒不是因为枪伤导致的,是麻醉剂。 她对麻醉过敏,一推麻醉身体立马就呈休克状态,这也是医生为什么做了那么长手术的原因。 她心脏在右,而子弹擦过左肺所以并没伤到要害,但因为失血过度,她又总是呈现休克状态,所以医生给她用了体外循环。 安小七了解自己的特殊性,她是夏氏一族看中的继承人,天赋异能,只要子弹不打穿心脏,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失血,她根本就没啥事。 当然,她伤口愈合的越快,伤口就比寻常人疼痛十倍。 麻醉一过,她就疼醒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觉得疼,而是愁。 愁容满面的! 大佬结扎没关系,反正她暂时又不跟他生孩子。 大佬是个痿的……,这也没太关系。 大不了以后她日日给大佬弄补品,保准补的他血气冲的跟吃了合欢散似的,一飞冲天。 但,大佬脾气这么拽,想让他心甘情愿和她结婚被她睡,不太现实。 都怪她! 怪她,前世重心全部都耗在了温时遇那个狗男身上,害得她眼里只剩下他,根本就不关注除了温时遇以外的男人。 所以,她才对面前原本应该能够成为她丈夫的大佬这么不了解。 哎,她都美的闭月羞花了,大佬根本不为美色所动。 嗯,她得花点心思魅惑大佬了。 魅惑大佬第一步:挟恩图报。 总之,她出院就要跟大佬回家,住大佬的房,睡大佬的床。 心里打定主意,正有点美,大佬就推门进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战老爷子,那可是她的神助攻。 安小七装昏迷,竖着耳朵听。 “畜生,你快给老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收买了这里的医生?” “是不是……是不是你让他们把我的两个曾孙孙给弄没了的?” 战西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沉声:“战修远,要我跟你说多少次?她还是个处,哪来的曾孙孙?” 战修远老泪纵横,他还沉浸在痛失曾孙孙的痛苦中难能自拔,根本就没有理智。 他吹胡子瞪眼的:“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给你挨枪子,她能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一定是那个时候就流没了的……” 战西爵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战修远,你真是老眼昏花糊涂了。你看谁流产,血是从心口上流出来的?不应该是从下半身开始吗?” 战修远被怼的理智稍微在线了一点,但态度还是极其的愤怒。 他板着个脸:“反正,我不管。这个丫头,我瞧着就喜欢。就算她编瞎话骗我,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欠的风流债?总之,你要对她负责!” 战西爵抬了下眉骨,雅痞的笑着:“您喜欢,您就娶回去供着啊,关我什么事?” 战修远又想打人了,他暴躁的咆哮:“畜生,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良心让狗给吃了?这丫头为什么躺在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她给你挨枪子,躺在这的就是你。你不负责,谁负责?” 闻言,战西爵用舌尖将腮帮顶出一个包来。 他深眯着眸子,睨着病床上那个来路不明的死丫头,静了会儿,哂笑着:“听您这话的意思,是非要塞个女人给我不可了?” 战修远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这个长房长孙给他生个嫡系的小人玩。 他道:“嗯。” “除了这个心怀叵测的,您好歹在名媛圈子里给我找一个至少让我看的赏心悦目的,我若是瞧着还不错,兴许就同意了。” 第3章 在大佬的床占个坑位 “…我若是瞧着还不错,兴许就同意了。” 这话听的病床上的安小七不淡定了,她漂亮的狐狸眼倏尔一睁,都忘了要装小可怜,连忙道:“爷爷,我没事,我一点都不疼。你不要怪他了,更不要逼他,我是真心爱他的,为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这话听的战修远更加于心不忍,怎么看战西爵怎么不顺眼,气不打一处出,“畜生,你听听,你听听…,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丫头还不忘护着你,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我不管,你必须得对她负责到底…” 战西爵懒懒轻嗤,讥诮:“我没想找,所以不用打灯笼。” 战修远:“……” 战西爵单手插西装裤兜里,走到病床前,看着床上那个来路不明但明显耍小心机的死丫头,冷哂道:“真心爱我?为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安小七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永垂不小的坑,深坑。 她绝不能往里跳,否则她连大佬家的门框都没摸到,就被这大佬给揣出盛京城了。 她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滚出几颗晶莹剔透的猫尿,可怜兮兮的向战修远求救:“爷爷……爷爷,我疼…” 闻言,战修远连忙跑过来,一个拐杖就把战西爵打开:“畜生,你给我滚,等老子回去再收拾你。” 战西爵时间精贵,他向来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不值得浪费的事情上,尤其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他临走前,扔了一张支票给安小七,高高在上的口吻:“…要多少自己填,机会千载难逢,好好珍惜。” 师奶奶说,有钱能使磨推鬼,钱是个好东西,她不可以拒绝。 但师奶奶也说,贪婪使人丑陋让人面目全非,她不能坏了德行。 思及此,安小七便特别有骨气的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我爱你,是不掺杂一丝一毫杂质的,你可以不喜欢我,甚至可以讨厌我,但绝不能玷污我至高无上的爱情。” 抿了抿唇,配合的滚出几颗委屈的眼泪,话锋倏尔一转,连忙抱紧战修远的大腿,“还是爷爷最疼小七,等小七出院后,一定好好孝敬爷爷…”顿了顿,补充,“爷爷,您让他走吧,反正小七现在也死不了…” 战修远被安小七这番话哄到了,怎么看安小七,怎么顺眼,“丫头啊,你别怕,有爷爷在,爷爷给你撑腰,你先安心养伤,等出院了,爷爷就给你们俩操办婚事。”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被气走了。 走就走,安小七也不着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在战西爵走后,开始对战修远强攻。 她眼底包着眼泪,扁扁嘴,可怜巴巴的说,“爷爷,您别跟他置气,回头再气坏了身子……” 欲言又止的口吻,“爷爷,您还记得青城山下的夏雨莲吗?” 虽然这么问,但重活一世,安小七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夏雨莲,也就是她的师奶奶,是战修远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白月光。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战修远只是听到夏玉莲这个名字,激动的眼睛都冒狼光,“你…你是莲儿当年收下的那个女弟子?” 音落,安小七连忙重重的点了下头,嗯啊了一声,道:“是的,爷爷。” 战修远激动,“那……那你师奶奶来了吗?” 安小七摇头:“师奶奶一生念佛,常年茹素,住惯了莲花寺……” 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一块青龙玉佩,递给战修远,“爷爷,这是师奶奶叫我交给您的…”顿了顿,又拿出一封信,“这里还有一封信。师奶奶说,让我拿着这块青龙玉佩和信,说是让您履行当年的诺言。” 战修远只是看着那块青龙玉佩,眼眶就红了。 莲儿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战修远叹了口气,就对安小七说道:“丫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履行当年的诺言,让战家的继承人娶你的。” 闻言,安小七心里就乐开了花,但脸上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爷爷,您……” 战修远露出慈祥的微笑,解释原委:“二十年前,我跟你师奶奶有过约定,将来我们战家的继承人一定会娶夏氏一族的未来继承人……”顿了顿,补充道,“你师奶奶既然将青龙玉佩传给了你,你就是她选中的夏氏一族继承人…” 安小七故作诧异,道:“啊,真是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原来我爱的男人竟然会是战家的继承人,您的大孙子。” 战修远一想到面前的小姑娘是夏雨莲的宝贝乖徒,爱屋及乌,越看安小七越稀罕,“小七啊,你好好养着,你放心,一切都有爷爷给你做主,不要怕。” 闻言,安小七心里就高兴的冒着大甜泡。 她当然放心了,有战修远这么一个神助攻,她放心的都快忘乎所以了。 …… 一连小半个月,安小七在医院养伤期间,战西爵都没再出现。 战修远来的倒是非常勤快,早中晚,一日三餐,从不缺席。 半个月后,医生说安小七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战修远就连忙叫下面的人去安排出院的事。 出院后,安小七顺理成章的住进了战西爵在城南的古堡庄园,诺达的庄园她偏偏将自己的卧房选在了战西爵的隔壁。 好在战西爵最近出差在外,否则她现在不可能这么优哉游哉的逛着小花园。 在庄园住下后,安小七才感觉她的革命终于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大佬回来,想办法抱紧他的大腿了。 …… 三天后傍晚,战西爵出差回来。 他下车后,管家就过来接走他手上的公文包,恭敬的问了声好:“长公子。”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迈开大长腿边走边问:“最近如何?” 管家神情微末,道:“长公子,有件事我很抱歉,没能第一时间告诉您?” 战西爵步伐跨的很大,冷声道:“说。” “三天前,老爷将安小姐安排住进了庄园,因为老爷子的关系,所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给您通风报信。现在您人回来了,所以……” 第4章 大佬被气炸了 “…现在您人回来了,所以……” 行走中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眉目倏尔一沉,打断他:“她人呢?” “安小姐大清早的被安家大哥接走了,老爷急的不行,生怕安家大哥不肯把安小姐嫁过来,下午就亲自带着聘礼去安家给您说亲去了。” 闻言,战西爵就气的眉头直跳,“什么安家,什么婚事?” “噢,长公子您最近一直在国外出差,可能还不知道呢,安小姐,其实是安老先生的亲孙女……” 战西爵打断他:“哪个安老先生?” 也不怪面前的战西爵对安家没印象,像战家这样钟鸣鼎食之家,权贵中的侯门望族,区区一个籍籍无名的安家,哪里够配入他的眼。 但,管家觉得这么解释,战西爵肯定能记起来,“就是从前在战场上替老爷挨过枪子的那位荣获二等军功的安老先生…” 战西爵皱深眉头:“他的亲孙女,不是一个叫安歌的?”他之所以记得安歌,是因为安歌是他公司现在正在上升期的艺人。 管家解释:“这个说来话长……” 战西爵冷声:“那就长话短说。” “就是从生下来就患有怪病,安家父母四处求医问药…,最后无果被莲花寺的主持夏师太收了做女弟子的那个。”管家深知面前的男人脾气不太好,暗自拂了把汗,继续解释,“夏师太,您应该知道的,她是老爷子此生最敬重的女人…” 闻言,战西爵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随后冷声吩咐:“你告诉老爷子,若是他非要塞个女人给我,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他同意我跟淑宁的事。否则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会娶任何女人,尤其是那个叫安小七的。” 顿了顿,强调补充,“还有,把这几天那死丫头在庄园里用过的穿过的,能扔就扔,不能扔就全烧了,明白吗?” 三日相处下来,管家觉得安小七挺招人欢心的,人美心善嘴还甜。 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会算卦啊,算啥啥准。 要不是两天前,小姑娘给他算了一卦躲过一劫,他今天早上可能就因为出车祸而躺在医院呢。 “长公子,这会不会不太好啊?”管家觉得安小七是个福将,是能够兴旺家族的,他想帮安小七说话,“安小姐救过您的命,是老爷以礼相待的贵客,这要是传到老爷那,您这也不得清净啊。” 战西爵哪管那么多,怒斥:“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好吧。” …… 两分钟后,战西爵走进奢华大气的欧式城堡,边走边解开领口两粒扣子,脱下黑色西装外套挂在手肘处,抬脚往楼上走。 只是走出去没两步,突然停住。 他看着墙壁上一副欧式宫廷油画,感觉不对劲,招来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安小姐说那个镶嵌在油画上的蓝宝石好看,老爷子就把蓝宝石抠下来给安小姐做了条项链…” 战西爵气的咬牙,他当初花重金拍下这幅中世纪的宫廷油画,看上的就是这颗蓝宝石的收藏价值。 呵~,很好,真是好的狠呢。 “长公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战西爵:“说” “就是……您那一缸宝贝不得了的龙鱼,被安小姐不小心给喂的撑死了。”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备车,去安家。” 管家:“……” “滚去备车!” 管家被吼的心脏病都快发作了,连忙哎了一声,“…是。” …… ** 盛京,安家别墅门前由远及近开过来一辆车型无比骚包的古斯特。 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挺拔玉立身着西装的男人。 背着灯光,瞧不清那男人真实面容,只觉得他身材高大欣长,气质卓尔不群又清隽寒芒。 他很快转过身来,昏黄路灯照亮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也照亮他脸上清冽寡淡的表情。 安季风皱起眉头,看着那向他走来的男人,掐断手上燃掉一半的香烟,哂笑:“战总,大驾光临,真是稀客。” 战西爵并不认识安季风,或者说并不熟悉,“你是谁?” 安季风冷笑:“你未来的大舅子。” 战西爵眉头一蹙:“你是安家大哥?”虽然疑问,其实是肯定了,顿了顿,冷声开口,“我找安小七。”音落,像是为了肯定什么,强调补充,“抱歉,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个便宜大舅子。” 安季风咬了下后牙槽,立在台阶之上,气势不容无视的冷拔。 他拉长调子冷冷一笑:“怎么了啊,战总?当我安家没权没势好欺负么?把我妹妹从里到外欺负了个遍,拔叼不认账了,这是?” “……” 战西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听安家大哥这口气,显然是安小七或者是他敬爱的爷爷早在他来之前把他从里到外的黑了一遍。 他现在还真是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安先生,我见过厚颜无耻的,还真是没见过像你妹妹这种为了爬上男人床连祖宗脸皮都不要的女人,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 音落,闻讯赶过来的战修远从安家别墅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安小七。 半个多月不见,死丫头养的粉雕玉琢的,脸上都长了肉肉。 不等战修远抡起拐杖朝他打来,战西爵直接对安小七招手:“过来。” 安小七不过去,她一把抱住已经抡起胳膊就要揍战西爵的安季风,可怜巴巴的道: “大哥,都是小七自愿的,你不要揍他…” 说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眶里包着眼泪,委屈不已的补充道,“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愿意娶我,大不了小七以后回莲花寺像师奶奶一样孤独终老算了…反正,小七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呜呜……” 此话一出,战修远拐杖就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战西爵的肩膀上,“畜生,这门婚事你敢不同意,我就把你那个什么淑宁卖到非洲去。” 战西爵脾气已经隐忍到了极限,“战修远,你敢动淑宁一根汗毛试试?” 音落,战西爵的助理战小四就举着手机连忙跑了过来,压低声音对战西爵道:“爵爷,不好了,淑宁小姐被绑了,这是他们发过来的视频…”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初来乍到,急需各路小可爱花式撩拨,(* ̄︶ ̄) 第5章 逼婚 “…这是他们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只有十秒,但足以证明温淑宁确实被战修远绑了,不仅被绑架还可能被虐待,且现在下落不明。 看完视频,战西爵下颌线绷的几欲断裂,整个人犹如走火入魔的困兽,眼眶倏尔猩红。 因为愤怒,他气息变的粗沉,胸腔起起伏伏喘息的厉害。 良久,他咬牙切齿的道:“安小七,生死不论,都要成为我的人?” 安小七被他凶狠的目光看的有点怯怯的。 她黑漆漆的脑袋从安家大哥的胳肢窝里钻出来,火上浇油的道:“…那天晚上在世纪大酒店,你对我为所欲为,要了我七回…,你对我说的那些山盟海誓,都忘了吗?” 说着,撇撇嘴就要滴猫尿,“…算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反正都是我心甘情愿自讨苦吃,跟你没关系,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扁扁小嘴,对一旁满脸怒火的战修远惨兮兮的道,“爷爷,您放了他的淑宁吧,小七不怪任何人的…” 此话一出,作为名下拥有影视集团的霸总战西爵,都想签了她。 多么好的一个苗子,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婊中白莲,真会演! 但这话听在战修远和安季风的耳朵里,那就是另一个天地了。 战修远是越发愧疚,而安季风是担心安小七为了这么一个渣男而想不开。 因此,战修远跟安季风达成了统一战线,战西爵必须得给安小七负责到底。 安季风态度很强势,他一边揉了揉安小七乌黑的发顶以示安慰,一边温声道:“乖,有大哥在,不会屈了你。” 顿了顿,拿话呛战修远,“战老先生,我安季风活了二十七年,就这么一个妹妹被您的孙子欺负成这个样子,我若是不拿出点态度,岂不是很窝囊?您先前在我爷爷面前金口玉言信誓旦旦说的那些保证,难道都是在放狗屁?” 战修远脸上挂不住了,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妹妹舍身替您孙子挡了一枪救了他的命,我爷爷当年在战场也给您挨过枪子,至今腿脚都不利索…,你们战家人就是这么报恩的?” 安季风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怎么都是长辈,将来还是要做亲家的,不能真的闹掰了,他点到即止, “我安季风眼底容不下沙子,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谁敢欺负她,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会跟他拼命的。”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笑意深深的补充,“战老先生,您说,是这个理吧?” 战修远感觉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现眼过,被一个晚辈寒碜成这个样子,也是憋屈。 而这一切罪归祸首,都是他这个长房长孙,他想一个拐杖把战西爵打飞。 “那个,季风啊,都是战爷爷教子无方。这么着,你回去跟你爷爷说一声,让他卖我这个老不死一个面子,给我几天时间,我回去就好好教训那畜生,给你们安家和小七一个交代,你看行吗?” 安季风眉目未动,气势咄咄逼人,波澜不惊的口吻:“几天是几天?三天,够吗?” 战修远:“够……够……够了…” 音落,安季风就吩咐手下,道:“阿力,送客。” 因为温淑宁被战修远绑了,战西爵现在完全没心思收拾安小七,直接冷着脸子上了车。 车上,战西爵双目通红,额角青筋绷的直跳,冲战修远低吼咆哮:“战修远,你把淑宁藏到哪去了?” 战修远是个封建老道的,没事就爱去黄觉寺找住持求仙问卦。 一年前,他就给温淑宁算过八字。 那就是个八字全阴克夫克子的全阴女人。 再加上她出生不好,此前又跟他的小儿子有过那一段……,一个卖笑卖唱的戏子,隔三差五就传出桃色新闻,战修远觉得温淑宁就是个骚狐狸精,恶贯满盈,那种贱货根本就不配进老战家的门。 因此,他不可能对战西爵有好脸色,气的肝胆俱颤,怒斥道:“你什么时候答应跟小七扯证,我什么时候就让你见她。”顿了顿,特别强调补充,“否则,你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世界这么大,突然失踪个人,也没什么。” 战西爵:“……” …… ** 一连三日,安小七在安家过的十分惬意。 第四天早上,她就有点不淡定了。 大佬竟然还没上门来娶她过门,她有点焦躁不安,嘴里的辣条嚼着它都不香了。 熬到晌午,午餐的时候。 安小七发现全家除了她,就连坐轮椅的安老爷子安裴盛都不在。 安小七连忙叫来一个佣人,问:“爷爷他们呢?” 音落,安小七就发现佣人看她的眼神非常鄙夷。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她重活到了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她才刚刚从莲花寺师奶奶那下山回来。 这个时候的她,在安家人眼底就是个没见过世面没有教养没有文化的草包。 不仅是个草包,还是个异想天开寡廉鲜耻要爬战家继承人床的狐媚子。 现在不仅是家里佣人鄙夷她,估计整个盛京名流圈子里的名媛小姐都在暗地里骂她不要脸呢。 思及此,安小七就连忙打住。 被人嘲笑什么的现在都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她现在头等大事就是要嫁给战西爵,其他等她把战西爵成功拿下后,再慢慢收拾。 安小七迟迟没等到家里的佣人回应,皱了下眉头, “是没听到,还是没长舌头,问你话呢?” 此话一出,那女佣就回话了,不过言语中还是难掩嘲讽:“二小姐,还不都是因为您?您刚从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回来就给家里招惹了大麻烦,安家的脸面丢了不说,现在安华集团正面临经济危机,都是拜您所赐。老爷他们都去公司商量对策了…” “大麻烦?” 佣人见安小七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样子,言语就越发不敬,“二小姐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不都是您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要嫁给战少,战少能拿安化集团开涮?现在整个安家就数您最逍遥快活,其他人都急的要火烧眉毛了…” 佣人这么一说,安小七就大概知道原委了。 战爷爷绑了战西爵的白月光逼迫战西爵娶她,结果战西爵那狗东西不满这桩婚事,就拿安华集团开刀,向战爷爷示威。 第6章 男人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事情朝着安小七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 照这么发展,别说抱住大佬的金大腿了,估计整个安华集团都要跟着陪葬。 痛定思痛,安小七决定即刻就去世鼎集团找战西爵做交易去。 她吩咐那个说话的女佣,“去给我安排辆车。” 先前那女佣对安小七说了不少不敬的话,现在见安小七没有要责怪的意思,越发不恭。 她冷哼:“家里的车都开出去了。二小姐有手有脚,又不是残了,自己想去哪里,打车就好了。” 顿了顿,拉长调子轻蔑的继续补充说道,“还是说,二小姐住惯了青城山那种乡野之地,不会用打车软件?” 闻言,安小七只挑了下眉头,问道:“你叫什么?” 这个女佣是安家管家李铁柱的女儿,吃穿用度就连上学都是安家安排的。 安家大哥觉得她跟安小七年纪相仿说话能说到一起去,就吩咐她近期多照顾安小七。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女佣的身份,反而觉得自己因为从小接受了各种上流圈子的熏陶,比安小七这种拿不出手的草包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这也是她瞧不起安小七的原因。 当然,对于安小七的问题,她还是回答了。 “你叫我淑媛就行了。” 安小七点了下头,眯起眸子,想起来她是谁了,她诚恳的道:“名字不错。”顿了下,“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音落,李淑媛就不可意思的瞪大了眼睛:“你凭什么解雇我?我是管家的女儿,哪是你一句话就能说解雇就解雇的?”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要笑死了,她对李淑媛抬了抬下巴,道:“凭什么?还管家的女儿?我还安家的千金呢,都没你这么嚣张!” 说完,就不看李淑媛羞愤的目光,拿上手机就离开了安家。 她边走边打了个电话出去:“安华路,过来接我。” 十分钟后,安小七上了辆同城快送的面包车。 车上,染着烟雾蓝的男人嘴里叼着根烟,痞懒的打量了一眼安小七,笑骂道:“狗东西,下山了也不告诉师叔。” 安小七答非所问,对他伸手:“给我钱。” 夏怀殇眯长了眼:“凭什么管我要?” 安小七理所当然的道:“我下山前,师奶奶说,没钱就管师叔要。” “她老人家,还说了什么?” 安小七冲夏怀殇笑着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喜滋滋的道:“老人家还说,你就是我的金山银山和靠山,反正你要随传随到。” 夏怀殇掐了烟蒂,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安小七柔软的发顶,宠溺的笑骂了句:“狗东西!” 安小七却因为他这个动作和这三个字闹的心底很不是滋味,眼睛都红了。 面前的男人是上一世除了她的亲人,对她最好的人,最后却因为她的愚蠢而死的面目全非。 重活一世,她发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扭转乾坤,改变一切,保护爱护她的人。 夏怀殇人如其名,如暮色中一城烟雨,难以参透。 他发觉安小七的不对劲,温声问道:“我们小七怎么了?” 安小七贴着他的胳膊,将脑袋蹭过去,撒娇道:“就是小七很想师叔了嘛,激动的。” 夏怀殇轻笑,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密码你生日。” 安小七开心,眉眼弯弯的:“师叔,你放心,这钱我只是暂时借你的,后面保证连本带利的还。” 这话夏怀殇也就随便听听,他关心的是现在盛京上流圈里的传闻,问道:“最近整个上流圈都在传从小生了怪病的安家土包子二小姐回来了,还恬不知耻的做着要嫁给战家继承人的美梦……” 顿了顿,侧首深看着安小七,口吻变的严肃起来,“此事,是真是假?” 夏怀殇是安小七最信任的人之一,是上一世可以豁出命也要救她的人,她对夏怀殇没有隐瞒,道:“师叔,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在夏怀殇眼里,二十岁的安小七正碰长身体,还是个孩子,“你才二十岁,战西爵那种狠起来连自己都阉割的狗男人,为什么要嫁他?” “因为……” 她重生的事说出来多半会被面前的男人嘲讽她的怪病又发作了,说出来也不会被取得信任, 于是安小七道,“因为…师奶奶说我八字阴,得找个八字大的男人才能震得住我的怪病,这样我才能长命百岁。再者,他长的好看,小七喜他。” 这话说的颇为孩子气,夏怀殇挑眉,不屑的道:“红粉骷髅,白骨皮肉,左右不过一张皮相,肤浅!” 安小七龇牙,俏咪咪的道:“是是是…,小七最肤浅,全天下就师父最好看了,小七死磕师叔一张盛世美颜,好不好?” 夏怀殇被哄到了,抬手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 他就那么轻轻的捏了一下,安小七的鼻子就红了,他便宠溺的笑道:“怎生的这么娇气。” 音落,安小七便连忙拍马屁,道:“都是师奶奶和师叔们养的好,嘻嘻…” … 两人聊了一路,到了世鼎大厦楼下时,夏怀殇从身上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没有点燃,而是眯着眼看着直插云霄的巍峨大楼,淡淡的道:“就这么想嫁给他?” 安小七当然不想嫁,她又不爱战西爵。 这么上杆子的倒贴,不过是因为重活一世看清了一些形势,四大神秘家族的最终王者就是战西爵,她只有抱住战西爵的金大腿,才有扭转乾坤的可能,让上一世的悲剧不再发生。 她对夏怀殇重重的点了下头:“嗯。” 夏怀殇神色不明,眼底流泻着一抹痞气。 半晌,他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了,深吸一口气,冲安小七漂亮的小脸喷出一团青白的烟雾,徐徐笑开:“狗东西,惯的你。遇到困难,就找师叔。师叔永远是你的退路。” 安小七看着阳光下高贵如神兽般的俊美男人,笑盈盈的看了他会儿,随后乖乖的嗯了一声,就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夏怀殇望着她走进世鼎大厦的旋转大门后,视线收了回来,眯深了眸子,眼底一片晦暗难明。 …… 【作者有话说】 ps:就问,我殇爷帅不帅,有没有被撩到,╭(╯^╰)╮ 第7章 抱住大佬的腰 …… ** 那端,安小七刚走进世鼎大厦的大厅就被前台服务人员给拦了下来。 “你好,这位女士,我们这里不接待除了员工以及客户以外的人。请问,您有预约吗?您找谁?” 安小七嘴里嗦着棒棒糖,扯了扯卫衣帽子上的带子,没什么正行的道:“我找我男人。” 前台目光极淡的将安小七一身廉价的打扮扫了一眼,拿出前台服务该有的态度,礼貌的问道:“请问…,您先生是?如果真的有急事,我可以联系一下人事部帮您叫一下。” “不用!”安小七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咯嘣脆,“你们人事部叫不动他。” 前台:“……” “这样,你给你们总裁办的战总打个电话,就说被他一夜睡了七次的小相好的来了……” 安小七说这些骚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的,特别正经,“他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这话听的前台终于绷不住了。 她脸上彻底失去笑意,讥讽道:“你是我见过所有来勾引我们家总裁最不要脸的那一卦,别人想约我们家总裁,还稍微收敛一下……,哪像你这种上来就没脸没皮…,小小年纪,真不要脸…” 安小七打断她:“小姐姐,我带了上亿的生意来找你们家战总谈,你却跟我在这哔哔,你的职业素养呢?速度,快给你们总裁办打电话。” 这话听的前台都要笑掉了大牙。 她冷嗤:“上亿?妹妹,就你这从上到下的一身行头有上百吗?我们家战总日理万机,岂是你这种卑贱的死丫头能够耽误的,哪来的哪去,别不知好赖,不然我叫保安了…” 瞧不起她呢。 安小七目光浅眯了会儿,打量了眼前台脖子上带的那条宝格丽项链,波澜不惊的道:“我就算穿的再朴素,也比你这个只配戴a货的强。” 前台一共有三个,此话一出,另外两个眼神就蛮复杂的看了过来。 “哇,郑姐,原来你的项链是a货啊?” “在哪里买的啊,跟真的一模一样哎,给我们也介绍一下,我们也想买个差不多的,充充门面嘛。” …… 叫郑姐的前台被议论的顿觉得颜面无存。 她正要拿对讲机叫保安把安小七扔出去时,战修远在两个保镖的拥护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安小七眼尖,看到他,即刻就跑了过去,还脆脆的喊了好几声爷爷。 听的三个前台顿时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尤其是姓郑的,她吓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感觉天都快塌了! 怎么回事? 刚刚那个土包子,为什么会喊老董事长为爷爷? 完了……完了! “爷爷,爷爷…您来的真是时候,您再不来,小七都要被你们家前台的小姐姐给欺负死了呢。” 安小七抱住战老爷子的胳膊,就一幅泫然欲泣,全然没了先前的匪里匪气, “爷爷…,我就是太想西爵了,一时没忍住想来公司见见他。没想到,前台她们却骂我没脸没皮。骂我也就算了,可是如果她们职业素质有问题,若是以后有大客户没有预约提前来拜访西爵,也是这种接待的态度,岂不是要因此而失了大的商业机会……” 战修远一听,眉毛就皱了起来,怒斥:“不长眼的混账东西,连我的孙媳妇都敢顶撞。”愤愤的哼了一声,直接宣判,“你们被解雇了!” 闻言,郑姐和她的两个同事吓的腿都软了,直接瘫在了地上。 郑姐哭的眼泪直飚:“董事长…,是我们有眼无珠,怠慢了未来的总裁夫人,求董事长给我们一次机会……” 战修远却看也不看她,而是宠溺的拍了拍安小七的手背,笑眯眯的道:“小七啊,爷爷这就带你见战西爵那个狗东西去。” 面前的可是她的神助攻,安小七在心里都要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摆出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可怜巴巴的道:“爷爷,还是不要了……”欲言又止,眼底很快浮出一丝水汽,“您绑了温小姐强迫他娶我,西爵他现在恨不能对我千刀万剐呢……” 这话听的战修远很不是滋味,他看着眼眶红红的安小七,心里窝火:“他敢!”说着,又温声道,“小七啊,委屈你了…。等着,有爷爷在,看那畜生还能反了天了。” 闻言,安小七就声情并茂的挤出一滴猫尿,带着哭腔:“爷爷,也不能全都怪他。是小七死心眼想不开,觉得第一次给了他,生死不论一辈子就只能是他的人…,千错万错都是小七的错,谁叫小七那么不开窍呢…” 两三句话,安小七就在战修远的面前成功塑造了自己弱小无助被战西爵惨遭抛弃的小可怜形象。 越是这样,战修远越是愧疚和心疼。 他气的八字胡发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那个混账东西说话?走,跟爷爷上去,爷爷现在就给你讨回公道。”说着,就重重的强调道,“今天无论如何,爷爷必须给你一个交代,给你们安家一个交待,好好收拾那畜生!” 音落,从vip接待厅的玄关口就传来战西爵不屑的冷哼声:“您又要收拾谁?” 战修远一听,捞起拐杖就朝被几个黑衣保镖簇拥而来的战西爵身上打过去:“当然是收拾你。” 战西爵身形微闪,趁其不备,一把就将战修远身旁的安小七给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替他扛揍… 安小七暗骂了一声,狠狠心,闭上眼,没有躲。 左右不过一棍子,打不着更好,打到了也没关系。 反正,打到了,战爷爷一定会更加内疚,只会加速她跟战西爵结婚的进程。 打定主意,安小七一把抱住战西爵精瘦的腰,故意拉长调子乞求道:“爷爷,你不要打西爵……打在他身疼在我心…,要打就打小七好了…” 此话一出,战修远的拐杖在毫厘之间就收住了,他血压又高了,冲着俊脸阴沉的战西爵就雷霆大怒:“畜生…,战西爵,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你给老子等着。”气的浑身颤抖,对身后的管家吩咐道,“…去,往下面放个话,把温淑宁那个女人给我办了!” 第8章 和大佬谈交易 “…去,往下面放个话,把温淑宁那个女人给我办了!” 音落,战西爵也顾不上如藤蔓一般缠在他腰上的安小七了,愤怒咆哮:“你敢!” “你且试试看。”姜还是老的辣,战修远很了解战西爵,“你看老子敢不敢,只要老子想,老子就能!” 音落,抱着战西爵精壮腰肢的安小七就明显感觉男人胸膛起起伏伏似是压了极大的怒气,她在心里都要笑死了。 就这? 就特喵的这点战斗力? 这就被气的不行要妥协了? 呵~ 安小七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压低声音对气的就快要失去理智的战西爵道:“大佬,我有办法救你的心上人,咱们私下谈谈?” 战西爵动用了整个盛京城狼图腾的势力都没能查到温淑宁的下落,救人心切,冷声道:“说!” “娶我!”安小七压低声线,干脆利落的说出条件,“我们协议结婚。” 战西爵皱深眉头,慎重的思考了片刻,对气的都快撅过去的战修远抬了抬下巴:“我可以娶这个小不要脸的。但作为前提条件,我必须要淑宁毫发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 这话听的战修远持高度怀疑,他板着脸子:“你少拿话哄老子,除非你现在就跟小七去民政局,老子什么时候看到红本本什么时候就放人。” 战西爵气的额角青筋暴凸:“战修远,你不要得寸进尺?” 眼看着战修远就要因为这句话而雷霆大怒时,安小七连忙跳在两个人中间,忙道:“爷爷,是不是西爵今天跟小七扯证,您今天就能把温小姐放回来?” 战修远绑走温淑宁的唯一目的就是逼战西爵娶安小七,只要战西爵娶了安小七,一切都好商量。 他见事情似乎有转圜余地,无比痛快的嗯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答案,安小七心下满意,连忙又道:“爷爷,婚姻是关乎小七一辈子的大事,小七想单独跟西爵谈谈,可以吗?” 战修远担心安小七跟战西爵单独谈会被欺负,有所犹豫,“那不行,万一那畜生欺负你怎么办?” 畜生?战西爵:“……”怕不是他这个长房长孙是个捡来的? “爷爷,他不会的。他的宝贝女人还在您的手上,要是他欺负了我,他还担心您欺负他女人呢…” 这话听的战西爵想把安小七的嘴给撕烂,她就是故意提醒老爷子时刻威胁他! 战西爵脸色非常不好看,但战修远却觉得安小七分析的非常在理,“料这混账东西不敢把你怎么样。”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对战西爵沉声开口,“狗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七请上楼?” 战西爵也蛮好奇安小七是哪来的狗胆跟他谈条件的,因此他痛快的把安小七领上楼了。 …… 世鼎大厦盛京地标性建筑,代表着煊赫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权势。 99楼顶层的总裁办更是整个盛京商圈的权力中心,也是狼图腾的核心基地之一。 超过三百平的总裁办,奢华阔气,黑白灰冷色调为主,立在防弹落地窗前可俯瞰整座盛京城市繁华,有种芸芸众生尽在脚下的错觉。 安小七看着那坐姿笔挺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黑瞳凌厉的睨着她,眉眼精细的无与伦比,尤其是那犹如镌刻在血液里的狂野气息如同杀伐果断的王,叫人望而生畏! 他对她冷声开口:“过来!” 说实话,安小七蛮忌惮他的。 毕竟,上一世她听闻不少关于这男人血腥传闻:比如他活剥人皮,比如他生吃人肉,比如单枪匹马炸了某跨国军火集团的总部… 总之,这狗男人完全有黑化的潜质。 安小七强作镇定,才理直气壮的坐到了战西爵的对面沙发上去。 她开门见山,道:“大佬,谈笔交易,我们协议结婚,婚期一年,作为交换条件,我帮你救你的白月光。婚后,你完全可以拿我作为挡箭牌,再也不用被老爷子逼婚,除此之外,你就是带着你的白月光在我们的婚房偷情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她说很多个不字外加一顿胖揍,“如何?” “不怎么样…” 战西爵的拒绝还没有完全说完,安小七就打断他:“大佬,先别着急拒绝。我先给您分析分析您的立场。” “第一,我是师奶奶选中的夏氏一族未来继承人,而战氏一族和夏氏一族联姻历来就有,按照四大家族公约,您躲也躲不掉。” “第二,我师奶奶是战爷爷这辈子得不到又愧疚一辈子的女人,师奶奶的话他不会不从!” “第三,除了我能说服战爷爷放了您的白月光,截至目前您似乎无计可施,不是么?” 安小七条理清晰的说完后,又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反正被绑架的又不是我,你多犹豫一天,吃苦受罪的只有你的白月光而已。” 战西爵等安小七完全说完,冷冷的笑了:“你就不怕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办法把你也给绑了,然后再逼爷爷要人?” “怕啊!” “但,我相信比起我的一条贱命,你更怕你金贵无比的白月光出事。” “所以,我赌你不敢冒这个风险!” 安小七的话戳中了战西爵的痛点,他迟迟没对安小七动手确实是不敢拿温淑宁的命开玩笑。 他冷冷的眯长了眸子,沉声问:“安小姐,我蛮好奇的,就算你是夏雨莲选中的继承人,但夏氏一族联姻的对象未必非霍氏一族不可,你为什么非得死皮烂脸的嫁给我?” “大佬,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战西爵眉头蹙了起来,看着坐在他对面大腿翘二腿像个女痞子似的安小七,“都听!” 安小七发现面前茶几上一套青花瓷茶具不错,她上手摸了两把,手感极佳,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顺走了。 但在那之前,先得完全说服大佬娶她,她道:“假话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忠贞不渝,四见非君不嫁……”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悄咪咪的道,“真话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我图你富可敌国的财富,一手遮天的权势,行不行?” 战西爵嗤之以鼻:“我是不是还得夸你光明磊落?” 【作者有话说】 ps:是人是鬼,出来冒个泡啊(* ̄︶ ̄) 第9章 跟大佬去民政局 “我是不是还得夸你光明磊落?” 安小七弯着眼睛,眼波流转的看着他。 随即,厚颜无耻的道:“夸奖就免了,就问你,民政局去不去?”说着,就特别强调的补充道,“户口本我都带来了。” 战西爵:“……” 话音落下间,在外面等不及的战修远拄着拐杖闯了进来,急急的问安小七:“小七啊,这畜生没欺负你吧?你们谈的如何了啊?” 安小七起身,连忙走到战修远的面前,乖巧的挽起他的胳膊,“爷爷,西爵他说只要您肯放了温小姐,他就立马跟我扯证。” 战修远老谋深算,他才不会轻易就放人,他瞪着战西爵:“老子不是说了?什么时间见到红本本什么时候放人,混账东西,你是哪个字听不明白?” 此时,战西爵也站了起来,他身材昂藏挺拔又带着上位者的积威,不怒而威,冷声道:“我现在要跟淑宁视频,在确定她是否安全后,再答复。” 对于这个要求,战修远觉得还算合理,跟管家使了个眼色,然后总裁办的投影仪上就出现了温淑宁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模样,绕是如此也难掩她绝代风华的绝美容颜。 大概是她在那边看到了视频里的战西爵,隐忍许久的眼泪瞬间就决堤而出,带着浓浓哭腔:“阿爵…,我好怕…这里到处都是蟑螂和老鼠还有蛇…你快来救我,我快撑不下去了…” 美人梨花带雨的这么一哭,战西爵瞬间就妥协了,冲战修远低吼一声:“立刻马上把她给老子送过来,老子现在随了您的意,跟她去民政局!” 这话听的战修远心底无比妥帖,他眼神示意管家:“去安排!” …… 一小时后,民政局大厅门口。 战西爵最先推开车门下车,从一早等候在这里的助理江淮手上拿过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婚姻协议的详细内容,他打算在跟安小七戳结婚章之前,让她签。 显然,安小七也看到了江淮。 江淮,号称战西爵身旁种子号特工,据说有他在,连只苍蝇都近不了战西爵的身。 安小七觉得得跟江淮搞好关系,今后用到他的地方不少。 于是,她推门下车后,就特别有礼貌的跟江淮打了声招呼:“你好呀,江特助。” 但,江淮对她满是是不屑! 在他的眼里,这种空有其表的女人连给他们主子爷提鞋都不配,竟然还要厚颜无耻的嫁给主子爷,什么玩意儿! 因此,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安小七。 但,安小七却将他满目的憎恶和不屑尽收眼底。 得! 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狗东西瞧不起她呢。 安小七暗啧了一声,眸底一闪而过兴味,对也从车上下来准备全程监督他们办结婚证的战修远道:“爷爷,有句话,小七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战修远就笑呵呵的道:“傻孩子,都快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爷爷,我老公仇家蛮多的,我怕我成为他法律上的妻子后,会……” 安小七此话一出,战西爵嘴角就狠狠的抽了一下。 这小不要脸的,都还没扯证呢,就改口叫老公了! 简直是恬不知耻! 但战修远却将安小七的话完完整整的听进去,心领神会后,说道:“小七啊,你多虑了,整个帝国到处都是我们霍家狼图腾的眼线,别说仇家了,就是连只蚂蚱都飞不进来,仇家哪那么容易混进来…”说到此处,顿了下,征询的口吻,“这样吧,爷爷给你配个保镖?” 安小七漂亮的狐狸眼一弯,对满脸不屑她的江淮伸出手指,“爷爷,要不就他吧?我看他蛮顺眼的。” 此话一出,江淮脸色就变了! 他感觉自己身为狼图腾特工榜的榜首受到了深深的折辱。 他一个常年拿枪把子的竟然要被指派去保护一个无耻女流之辈,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他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战修远就给他判了死刑:“就这么定了!” 江淮原地裂开了! 他企图为自己说点什么,战修远就眼神冷厉的瞪着他:“怎么?你想去非洲采矿?” 江淮战战兢兢的了,求生欲激增: “属下荣幸之至!” 此时的安小七跑到战西爵的面前,故意怯怯的问:“老公,你什么意见?” 战西爵冷了她一眼:“想的美!” 音落,眼看战修远又要对战西爵发飙,安小七连忙道:“爷爷,爷爷…您别动怒,小七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不当真的。”她就是想给江淮一个教训,明确告诉他,未来的女主人可不是好欺负的,“等今后真的有需要了,小七在请江特助随身保护…”说着,就悄咪咪的问,“江特助,你没意见吧?” 江淮暗啧了一声,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敢有意见么? 江淮皮笑肉不笑:“属下不敢。” 安小七很满意他的态度,视线从他身上撤回,亲密的挽起战西爵的胳膊,“老公,我们进去吧,爷爷还等着呢。” 五分钟后,两人被民政局的老大热情接待,单独一个vip接待室。 战修远此时不在,他出去接了一个重要的电话。 因此,vip接待厅除了战西爵、安小七以及江淮,就只剩下接待他们的民政局老大。 战西爵给江淮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个民政局的老大就被请了出去。 此时,vip接待室只剩下战西爵跟安小七。 战西爵开门见山:“认识字儿吗?婚姻协议,没意见就签了。”在战西爵的调查来看,安小七就是个没有文化只配在莲花寺敲木鱼的草包,估计认识的字也就够看几本经文而已。 事实上,安小七看东西很快,一目十行还过目不忘。 两分钟后,就婚姻协议里的几条霸王协议,安小七表示抗议:“你不允许举办婚礼不允许佩戴婚戒不允许同床共枕……这些我都能接受,为什么还不允许我住到你那去?” “因为看到你就倒足胃口,为什么要同意?” 第10章 大佬对她发飙了 音落,安小七砸了下嘴,又道:“还有这个…,在公共场合不许表现出我跟你认识,吃穿用度不许花你一厘钱……,一年婚期到了我若不离婚就要我赔偿十个亿的违约金,统统这些,我都不干!” “那就别结了。” 安小七眉尖一蹙,“那就让你的白月光跟着蟑螂老鼠先生共度余生吧!” “安小七!”战西爵咬牙切齿的念出安小七的名字,“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简直刻薄的厉害。 特喵的,她可是给他挨过枪子的救命大恩人啊,他竟然这么冷血无情。 她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她牛气哼哼的道:“你不怕你的白月光死无葬身之地,你就弄死我吧。” 音落,啪的一声,安小七面前的案桌就被战西爵一拳捶裂了。 安小七吓的小心肝狂跳,腿都软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妥协时,她听战西爵冷声问道:“你想如何?” 安小七有点慌,眨巴着眼睛,强作镇定后,道:“婚后我要搬过去跟你住,我可以没有婚礼但不能没有婚戒。我可以接受隐婚、形婚,但不接受你不养我…”顿了顿,重点补充,“还有,你不可以对我的家人不敬,不可以对我哥的公司开炮……” 这话听得战西爵都气笑了,他冷冷讽刺道:“你这么厚颜无耻,你爹妈知道吗?” 安小七有些心虚,拔高音调虚张声势的道:“那你这么忘恩负义,你爹妈知道吗?” “我让你多事给老子挨枪子了?” 安小七知道自己有可能怼不过他,而且怼赢了不是她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让战西爵痛快扯证,况且师奶奶还教育过她,要想掌握主动权就得咬死敌人的痛点和软肋。 于是她道:“那你还救你的温小姐吗?今天她是跟蟑螂和老鼠共处一室,说不定明天就不知道在哪个淫窝里被人轮着玩儿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的下巴就被战西爵一把捏住,痛的安小七都快原地裂开了,“说,你还有什么无耻要求一并提出来。” 安小七一把推开他,揉了揉已经发紫的下巴,眼眶红红的瞪着他,一点都不客气的道:“取消那条若是我违约就赔偿10亿违约金的条款…,除此之外,我还要拍婚纱照,还要珠宝博物馆最近上新的玫瑰之婚作为婚戒,银行卡要你的副卡,加上之前的那些,就这些。” 战西爵面部线条绷的愈发冷硬,冷呵了一声,沉声道:“如你所愿!” 五分钟后,江淮从新打好了一份《婚姻协议》,双方签字后,就去走婚姻登记流程了。 打完电话的战修远回来看到他们两个在帝国徽章下拍结婚照,眼睛笑的都快眯成了一条细缝。 证都领了,宝贝曾孙孙还会远吗? 结婚证很快办好,战修远看着手上的两个红本本喜不自禁,正要开口对战西爵说一个月内宴请四方大办婚礼的事,就听战西爵对他冷声开口:“证我领了,什么时候放人?” 战修远本来想信守承诺痛快放人的,但一想到战西爵对安小七那态度,他把温淑宁那小骚蹄子现在放出来不就等于变相破坏他们的婚姻吗? 才新婚,就要跟小三抢男人,想想他都要替安小七气死。 思量片刻,战修远道:“你们才刚刚新婚,你就要去找小三,混账玩意儿,像什么样子?等你们度完蜜月再说。” 他在战西爵气到原地爆炸之前,特别强调道,“急什么?她还能飞了。你放心,只要你跟小七蜜月期好好培养感情,我一定找100个佣人伺候你的温小姐,否则的话……” 音落,战西爵就气笑了,他单手插进裤兜,波澜不惊的口吻:“战修远你非要这么跟我对着干也不是不可以…” 他只说这半句,转身扣起安小七的手腕就连拖带拽走出了民政局。 战修远是了解战西爵的,这畜生腚一撅要拉什么屎他无比清楚,这混账东西怕不是要绑架他的宝贝孙媳妇? 这个念头一旦在大脑里形成,战修远就急急的追出去,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战西爵的车扬了他一嘴的尾气,气的他原地火冒三丈,正要拿身后跟着的保镖撒气时,战西爵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一通,战西爵开门见山:“明天天亮之前,我若是看不到淑宁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保证你的宝贝孙媳妇就算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也不见得能活到明天晚上。” 只说了这么一句,吧嗒一下就掐断电话。 战修远气的血压直飚,眼帘一黑,人就撅过去了。 等他醒来,都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他才刚刚睁开眼,安家大哥安季风就阔步走到病床前,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战修远,你究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若是在天黑以前我看不到我的妹妹安然无恙,别怪我心狠手辣!” 战修远刚醒,大脑还不在状态,他心中正莫名安季风怎么会知道安小七出事时,安季风就已经开口说明了缘由:“半个小时前,我收到一条匿名发来的短视频,我们家小七被绑架困在水库里,对方让我找你要人,说你有办法救人……” 音落,战修远就头疼的坐了起来。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战西爵为了温淑宁那个狐狸精已经癫狂到了如此地步,竟然把事都闹到了安季风那里。 若是没有通知道安家人,他还打算利用温淑宁好好搓搓战西爵的锐气,现在…… …… ** 那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水库。 已经深秋了,水库温度低,安小七已经冻得浑身失去了知觉,她喉咙冒火的疼,嗓子已经喊哑了也没有人放她出去。 冰冷的水已经完全吞噬掉她身上的最后一丝温度,就连呼吸都是冷的。 她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汹涌的恐惧,她怕了,她怕死。 她忌惮死亡! 因为死过一次,她恐惧那种濒临绝境而又无比绝望的窒息感。 她怕自己昏过去,贝齿狠狠的咬破了舌尖,刺痛让她的意识有了一丝清醒。 她舔了舔舌尖上的血腥,她猜战西爵那混蛋一定在水库里装有摄像头,只要她说话他就能听到。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战狗,你这么惨无人道,会失去媳妇的!╭(╯^╰)╮ 第11章 大佬抱她了 …只要她说话他就能听到。 “战西爵,你快放我出去,这里真的好冷,我真的快要冻死了……,我感觉我心口上为你挨枪子的伤口都泡的裂开了,好疼啊……” 她先前已经把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无数遍。 但那男人真不愧是未来四大神秘家族的首领,冷血至极的厉害,完全对她置若罔闻,大有要将她冻死在水库里的趋势。 所以,她怕了。 师奶奶说,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要以退为进,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师奶奶还说,在生命面前,所谓的面子尊严和骨气,统统都可以不要。 所以,她要求他。 “战西爵,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弱,“就算绑架我,能不能换个地方?我不要在又冷又黑的地方,我怕黑…” “也好冷……,战西爵,只要你放我出去,我马上就跟你离婚,我还很年轻,我不想就这么被冻死了……” …… 水牢里安小七的一言一行,都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一个宽大液晶屏幕上。 屏幕上眉目精致的女孩脸色苍白,睫毛上沾着两颗泪珠,唇色更森森白的没有血色。 大概是因为冷,她唇瓣颤抖的厉害。 她一遍又一遍的哀求,满脸的泪水,但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身体也慢慢的往下沉……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江淮看着一瞬不瞬盯着屏幕周身气息清冽而凌厉的战西爵,想了想,道:“主子,我听人说安小姐自幼就患有怪病,说是药石无医才被送到青城山莲花寺的……” 字斟句酌的口吻,“属下看她好像是旧疾复发了,别真闹出了人命,要不……?”要不把人弄出来。 战西爵点了根雪茄,长腿交叠,优雅的陷入沙发里,眯深了眼,半晌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她是夏雨莲选中的未来夏氏一族继承人,难道你就不想见识见识她的能耐?” 此话一出,江淮就不再吭声了。 老实说,夏氏一族的历届继承人论其综合实力都不容小觑。 他也蛮好奇安小七究竟何德何能可以肩负此任。 事实上,一根雪茄后,他们没有等到安小七的能耐,把战修远属下的电话给等来了。 战西爵摁灭雪茄烟头,将电话接通。 电话一通,就传来一声女人委屈至极又复杂到难以名状的哭腔:“阿爵…” 哽咽不已又十分委屈,“我…我被放出来了,现在在飞机上,凌晨五点左右能抵达盛京,你可不可以亲自来接我?” 现在时间是傍晚五点,凌晨五点才能抵达盛京,整整十二个小时的飞行。 战西爵琢磨着温淑宁应该是被老爷子扔在了与帝国接壤的境外,难怪他一时半会的在帝国都找不到人。 他说了好,又安慰了几句,那边的温淑宁因为飞机要起飞而不得不结束这次通话。 她在结束通话之前,试探性的柔柔的问道:“阿爵,你之前向我求婚,我现在答应你,还来得及吗?” 战西爵答非所问:“等我。” 电话挂断后,战修远电话就打了进来。 战西爵不用想也知道老爷子的目的,他懒得听,直接把手机扔给了江淮,“跟他说,他的宝贝孙媳妇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说完,就起身,往玄关口走,身后的两个保镖连忙跟上去,他便对其中一个面无表情的吩咐,“去水库把那女人弄出来。”音落,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算了,我亲自去。” 十分钟后,已经冻的失去知觉而昏过去的安小七被战西爵亲自从水库里捞出来。 怎么说呢? 他对除了温淑宁以外的女人应该是讨厌的,但很奇怪。 此时,他抱着浑身湿透冷的没有气息的安小七时,第一感受竟然不是恶心而是觉得她好冰,像是终年不见太阳的冷尸… 她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这个念头突兀的钻出脑畔后,跟着大脑又毫无征兆的跳出来一个信息:她好像才20岁。 嗯,太小了,不能死! 死了,麻烦! 他这人最怕麻烦! 他面色阴沉: “把唐逸叫来!” 唐逸,盛京协和医院第一把刀。 刚下了一场十几个小时的心脏移植手术,人正是疲倦至极的时候被战西爵的人强行押到古堡庄园。 因此,唐逸很不爽。 到了古堡庄园,他看到长腿优雅交叠坐在宫廷沙发上抽着雪茄的战西爵,冷嗤:“我还以为是你要断气了,急巴巴的叫老子来干什么?” 战西爵将雪茄摁灭,正准备起身领着唐逸上楼时,安季风到了。 他是开车硬闯进来,把他们家门口的花园都撞飞了。 战西爵看着携带满身戾气出现在他面前的安季风,挑眉,“安大公子,真是好气魄!” 安季风一个箭步上前,就揪住了战西爵的衣领,红着眼睛问:“小七呢?你把她怎么了?”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老实说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他这么嚣张的。 他黑眸一眯,一个眼色就上来两个保镖强行把安季风给拉开一段距离,就在他对安季风有所表示时,战修远也到了。 老人家真是操碎了心,静脉还在输液中,身后跟着三个医护人员生怕他再被气出个好歹,其中一个连忙走上前对战西爵道:“长公子,老先生旧疾患了,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战修远心脏一直不太好,不过这几年医疗水平发达好多年都没复发过,战西爵皱眉:“知道他旧疾犯了还不拦着他点?” “混账!” “你给老子闭嘴。”战修远气的心口疼,连咳了好几声,才稳住语调,“温淑宁那狐狸精老子已经答应放了,小七呢?你把宝贝孙媳妇藏哪了?” 战西爵年少就失去了双亲,是战修远亲自带大的,可以说他是战西爵最重要的人。 因此,战西爵到底是顾忌着老爷子的身体,态度都亲和了很多,温淡的道:“在楼上房间。”顿了下,“发烧了。”他说完,在战修远发怒之前,又道,“唐逸,你杵着干什么?还不上去给她看?” 唐逸:“……”,他现在想把战西爵的头给卸了当球踢,他一个盛京协和医院的第一把刀却被抓过来看头疼脑热的病? 第12章 跟帝国大佬撒个娇 “唐小三!”战修远一听安小七发烧了,又见唐逸纹丝不动,捞起拐杖就上身,重重的打在唐逸的后背上,怒斥,“还不上去给我宝贝孙媳妇看病?” 唐逸:“……”,看病就看病,能不能别叫他小名,难听死了! 等等,宝贝孙媳妇? 唐逸眯长眼,对战西爵抬了抬下巴,兴味的笑道:“呦,都说我们几个公子哥就你活的像是深山里打坐的和尚,没想到你却是个专吃女菩萨肉的骚和尚,还挺前卫,这都闪婚了啊。” 音落,大腿骨就被战西爵踹了一脚,“你是中间缺个零件,这么八婆?快去给她看,看完了就滚!” 唐逸:“……” …… ** 五分钟后,连同唐逸这个医生在内的,出现在安小七房间的一共四个人,安季风,战修远,战西爵都在。 毕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安季风看着都烧的意识不清的安小七,心疼的心脏都揪了起来,着急的问还在听诊的唐逸:“怎么样?怎么烧的这么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但唐逸却不理他,听完诊后,抬首问他们三个:“小姑娘…最近是不是受过外伤?” 此话一出,战修远老脸就挂不住不好意思吭声了,确实是为了他那不孝逆孙挨了枪子。 安季风一颗心都记挂在安小七身上,手不停的试探着她的额头也顾不上回答。 倒是战西爵,极其平淡的道:“半个月前她替老子挡了一枪子弹……” 这件事唐逸之前听说过,只是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年纪会这么小,还成了战西爵的老婆。 他大概了解了情况后,坦言道:“应该是伤口没好透,肺部感染引起的高烧。”顿了下,对三个男人下逐客令,“你们先出去,我要看看她胸部伤口的恢复情况。” 此话一出,三个男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拒绝:“看什么看?那是你能看的地方吗?” 唐逸有些好笑:“那你们叫老子来干什么?不看伤口,老子怎么对症下药?” 安小七的枪伤是伤在左心口,就在胸部下面,位置极其的暧昧…… 人命关天,生死攸关,三个男人在经过长达1秒钟的天人交战后,给出了三个不同的答案。 战修远:“唐小三是医生,百无禁忌,无妨!” 安季风:“送医院!” 战西爵:“我看。口述伤口情况。” 然后,其他人原地怔了三秒,安季风质问:“你也配?” 战西爵冷嗤,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红本本甩在安季风面前:“配了吗?” 安季风捏起那个红本本犹豫了片刻,起身道:“希望你能对得起为人丈夫这两个字,否则要你好看!” 一分钟后,战修远和安季风退出房间。 唐逸背过身去,战西爵则俯身解开安小七的衣服,检查她的伤口。 小姑娘肌肤盈润白皙,又剔透的仿若世界最美的冰玉,那傲然的雪白尽数坦露在眼底,连同那抹嫣然绽放的玫色也在那一刻无声绽放出了鲜艳的花朵,仅仅是视觉上就给了战西爵重重一击。 原来,这就是女人的身体! 还…挺好看的! “好了没有?伤口怎么样?”就在战西爵讶然于眼前的壮观时,唐逸出声催促。 安小七的枪伤正好在左胸下,他要动手,才能瞧的真切。 当指尖传来雪软上细腻如绸的触感时,战西爵整个胸腔都颤了一下,半晌才汇报情况:“有出血点,伤口发红有化脓的迹象…” 大概是战西爵手生第一次干这种事,劲大了,牵扯到了安小七伤口,她一下就被痛的惊醒,眼泪汪汪的望着面前倒映在视野里男人俊美如俦的脸庞,她睫毛微颤了一下,滚出一颗眼泪,跟着从左胸口传来有别于她身上温度的粗糙触感时,蓦然睁大了眼瞳… 她视线本能的下移,在看到那只异于她肤色的古铜色手时,下意识的抬手就给了战西爵一个巴掌! 巴掌声,清脆无比,别说把安小七都震惊到了,就连唐逸都被惊的下意识转过身…… 只是他人才刚刚撇过头,人就被战西爵揪着后颈上的衣领粗暴的扔了出去。 伴随门啪的一声震天响,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小七看着携带满身怒意又双目充红的战西爵慌了。 mmp! 她竟然打了战西爵! 她竟然把帝国可以横行霸道的爷给打了? 她会不会被原地火化? 但,她预料到的竟然没有发生。 战西爵那狗男人只是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将她胸口衣服上的纽扣给弄好,随后面无表情的对她宣判道:“你先前在水库里说,只要我肯把你放出来,就跟我离婚?现在我放你出来了,等你养好伤,我们就去办离婚证!” 先前安小七在水库里有种濒临死亡的错觉,意志不坚,所以说了这些胡话。 她好不容易才跟眼前的狗男人把结婚证给领到,怎么可能随便就这么离了? 她装糊涂,喊头疼,喊心口上的伤口疼,“呜呜…,老公,我头好疼,替你挡枪子儿的伤口也疼……,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啊……” 她眼泪哗哗的流,战西爵被她哭的烦躁,凶她:“不许哭就送你去医院。” 安小七确实难受,头疼,喉咙疼,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她可怜兮兮的嗯了一声,视线从战西爵面颊上那清晰无比的五指印上撤开些,故作愧疚而又无辜的道:“老公……,对不起噢,我一定是烧糊涂了,先前以为是哪个登徒子竟然对你老婆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没打疼你吧?” 说完,又连忙关心的转移话题,“老公,你的宝贝温小姐被爷爷放了吧?她不要紧吧?你放心,我很乖的,只要你这棵苍天大树借我靠一靠,不要对我大哥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安华集团使绊子,我保证不破坏你跟温小姐的感情。” 嗯,她不破坏,她要让他亲眼看清温淑宁的嘴脸,让他自己狠狠的甩了她。 虽然不知道安小七为什么非得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他,但战西爵可以肯定安小七傍上他的动机绝对不纯。 第13章 他去而复返,抱她下楼 他本来还因为看到她心口上因为替他挨枪子的伤而有些动容,但几秒间又变的冷漠无情起来,理都不理她,转身就迈开长腿走出了病房。 大概五分钟后,他换了一身行头,去而复返,抱她下楼。 安小七在楼下看到安季风,眼圈就红红的了:“大哥!” 前世因为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成为温时遇手上的一把刀,对他惟命是从,伤害了身边很多待她好的亲人,而她的大哥更是因为她而落得个终身监禁坐大牢的下场…… 她大哥那样疼她,她前世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安小七心下不是滋味,她发誓这一世一定要洗心革面,替大哥也顶出一个天,护安家周全。 自小安小七就因为患有怪疾被送去了青城山莲花寺,安季风作为兄长多半对这个妹妹心存愧疚和疼惜。 此时,安小七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样子最让他心疼不已。 他疾步过来,嗓音温缓:“傻丫头,别哭,大哥在!” 顿了下,就欲要将安小七从战西爵怀里抱过来,只不过是他才将将做出这个动作,战西爵已经抱着安小七阔步走了出去。 战修远看着就要追上去的安季风,连忙叫住他。 这可是他大孙子跟宝贝孙媳妇难得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怎么能让第三者打扰呢。 “季风啊,你跟我一辆车吧。我听说,战西爵那畜生对安华集团动手了,你正好在车上跟我说说细节。” 安华集团是安季风和安小七母亲夏女士一手打造下来的江山。 自从夏女士跟婚内出轨的安父离婚后,安华集团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在安季风手上,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一半在安小七头上,另一半被安父他们所占有。 换句话来说,于安季风而言,安华集团是他母亲夏女士的心血。 他经营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运营发展的很好,他不希望母亲留给他跟安小七的念想就这么毁于一旦。 因此,安华集团的生死存亡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安季风只犹豫了数秒,就跟着上了战修远的车。 半小时后,盛京协和医院。 在唐逸的安排下,安小七迅速住上了协和最好的病房。 输上液后,安小七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她在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烧还没有完全退,但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很多。 她睁开眼,侧首看向落地窗外,入目皆是秋,外面风应该很大,落叶纷纷,乱花了眼。 因为高烧的原因,她喉咙干哑而生疼,她想喝水,却发现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正当她欲要摇铃叫护士时,病房自外门被打开了。 人未进来,最先传来一抹娇娇软软的少女声音:“少爷,我给你们送了早餐,我亲自下厨房炖的鲍鱼粥。” 噢,安小七看清楚了,是李淑媛,就是差点被她忘了的安家管家的女儿。 这个李淑媛,想法太多,虚荣心强,整天做着草鸡变凤凰的富太太美梦,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上一世,她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几番勾引她家大哥,勾引不成就设计构陷她家大哥把她玷污了,要挟她家大哥娶她,否则就报警。 只是她大哥那样的人哪里是她这种下三滥的女人能够要挟得了的? 根本不禁调查,就搞清楚了根本就没有发生那种腌臜事。 事情败露后,李淑媛爬上安家少奶奶位置的美梦告吹,她虽颜面扫地但却非常不甘心,最后铤而走险勾引到了她的那个渣爹安培根,一个图财一个被迫图色,从此她开启了长达三年之久的情妇生涯。 上一世,她的精力全部都在温时遇身上,从来没有过问此事。 这一世,有的玩了。 安小七眯深眼,随即唇角化开一抹兴味的笑弧,对已经完全走进来却没看到安季风而有所失望的李淑媛道: “眼睛到处瞎逛,找什么呢?找我大哥啊?你是不是对我大哥心怀不轨,想做安太太啊?” 被人戳中心思,李淑媛即刻恼羞成怒,虚张声势的道:“你少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没有吗?没有这大冷天的你穿的这么少?裙子那么短?屁股一撅,底裤都跑出来了。还说没有!” “你——” “你什么你?我昨天从安家走的时候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我说你被解雇了,你是哪个字听不懂?怎么还死皮白赖的留下来?你看看你从头到脚穿的都比我好,哪里像是安家的女佣?我看你分明就是想通过安家爬上富人圈,我说的没错吧?” “还鲍鱼粥?你不知道我发烧了,不能吃海鲜?” 李淑媛傻眼了,她万万没料到传言中被送到尼姑庵里避灾养病的草包小姐眼睛竟然这么毒辣。 三言两语就戳中了她的心思。 就算被戳中心思,她也绝不能承认。 打定主意,李淑媛眼睛就红了起来,委屈不已的说道: “二小姐,你对我是不是有偏见不喜欢我,所以就处处争对我?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你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都不怕。 炖鲍鱼粥是因为听说你亏损了身子需要大补我才准备的…, 你要是不喜欢,就留给少爷,我打电话回去再让安公馆的佣人给您从新做。” 啧! 这口气! 说的好像她已经是安公馆的女主人似的。 像个寄生虫一样的刁奴,被惯的一身颐气指使的坏毛病,安小七觉得不收拾她一下,怕是以后都要骑到她头上了。 “不用了。”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不快,开始使唤她,“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因为李淑媛的父亲是安家的家生奴,又救过安老爷子的命,所以安家从未亏待过他们。 因此,李淑媛从来不觉得她是安家的佣人。 她从生下来就住在安公馆,吃穿用度都是顶尖的,就连上学都是读的贵族皇家学校,安小七没回来之前除了少爷和安歌大小姐,她的地位最高,她还从来没被人使唤过。 乍被那么使唤,李淑媛心底极其的不痛快,她心里恨的牙根痒痒,但还是听话的给安小七倒了杯温水。 但她却在喂安小七喝水的时候故意将水杯抬高,若不是安小七提前识破她的企图,她估计要被呛死。 第14章 他掌心触上她的额头 安小七及时将水杯打翻,玻璃杯在大理石地面上滚了好几圈,瞬间摔的支离破碎。 恰在此时,打水回来的安季风推门而入。 李淑媛余光撇到他茂林修竹的身形时,计上心头,扑通一下就半跪在地上,一边捡地上的玻璃碎片,一边卑微的哭泣道: “二小姐,就算我笨手笨脚没有伺候好您,您对我存在偏见不喜欢我,您也不该打翻玻璃杯啊,这万一玻璃碎片飞溅到您的脸上,伤了您可怎么办?” 音落,安季风就已经皱深眉头走了进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安小七先发制人,抢在李淑媛颠倒黑白之前,满是娇气的对他道: “大哥,这个女佣穿的一点都不雅道,也不知道要勾引谁裙子那么短,我先前就教训了她两句,她就怀恨在心,想烫死我。” 闻言,本来还沉浸在委屈情绪中的李淑媛都惊呆了。 她急急的为自己辩解:“少爷,我没有。二小姐她……” 她话都没说完,安季风就冷声呵斥:“谁让你来的?” 李淑媛从来没见过自家少爷这么生气过。 她被吓得都忘了掉眼泪,咬唇委屈不已的道:“我……我听阿爸说二小姐生病了,您在医院陪床很辛苦,正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就特地下厨给你们炖了营养粥…少爷,我真的是一片好心…” 安小七打断她,无情的揭穿她,纯真又无辜的道: “大哥,她是不是喜欢你啊?你都不知道前两天她对我态度可差了,昨天我让她给我安排辆车出门她都不肯。现在却眼巴巴的跑来医院给我送鲍鱼粥,肯定是因为想在你面前献殷勤。” 李淑媛感觉自己裂开了。 她真是没想到安小七这个贱人会这么抹黑她。 她急的眼泪直飚,“少爷,我没有……二小姐,她就是对我有偏见…” “没有什么?是没有暗恋我大哥,还是没有打着来医院看望我的幌子想在我大哥面前刷好感,刷存在?” 李淑媛被安小七看似娇娇柔柔的嗓音实则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噎的半晌才找到语调。 她委屈不已的道:“二小姐,您不喜欢我,我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不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好心好意的来医院探望您…” 说着,就故意用玻璃渣割破手指,顿时鲜血如注。 她啊的叫了一声,眼泪汪汪的看向安季风,“少爷,您千万别怪二小姐的无理取闹,二小姐不喜欢我,我以后少在她面前出现就行,我去处理伤口,等下就回去了。” 李淑媛对自己蛮狠的,那血口子割的挺深的,安小七看着都疼。 但她偏不让这朵白莲如愿,叫住她:“包扎完伤口记得回来,我身边还缺个端茶送水的人。” 李淑媛此行来的目的是为了在安季风面前刷好感,而不是真的给安小七当下人。 但安小七都这么说了,她要是拒绝少爷一定会觉得她动机不纯。 思及此,李淑媛便低眉顺目的道:“二小姐要是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我随时都听候您的吩咐。” 这话说的真漂亮,安小七在心里都情不自禁的给她点了赞。 不过,她看都不看李淑媛那张倒胃口的脸,而是扬起脖子,将小脸蹭上安季风宽厚的手掌,撒娇道: “大哥,笨手笨脚的才要多锻炼,是不是?不然,以后我跟她走出去,别人还以为她是安家的千金小姐我才是那个下人呢。” 安季风掌心探了探安小七的额头,还是很烫,眉头簇的更深:“怎么还这么烫?难不难受?伤口可还疼着?” 安小七娇气的嗯了一声:“大哥,好疼好疼的。” 安季风心疼的叹了口气:“小七,你这是何苦,嗯?” 安季风指的是安小七固执要嫁给战西爵一事,安小七听懂了,她并没有觉得此事她是委屈的。 她宽慰般得说道:“大哥,我就是喜欢他啊。千金难买我愿意嘛,小七现在不是已经都如愿了么,伤口以后都会好的。” 兄妹二人聊的火热,一旁的李淑媛嫉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从安季风出现,他就没怎么看她,要是以前,少爷一定都是先看她的。 李淑媛气的都快咬破了嘴唇时,安季风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小七不喜欢你,以后少在她面前出现,最好搬出安公馆,住到学校去吧。” 李淑媛仿佛受到了不得了的刺激,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少爷——” “下去!” 安小七确实讨厌李淑媛这种不自量力还自以为是的,她现在还病着留她在眼前晃着确实添堵。 于是她开口补了一刀:“大哥,今天就让她搬出安公馆吧,我不想我出院后回到安家还有她生活过的气息存在。”安小七暂时没空收拾李淑媛,先把她赶出安公馆让她没机会接触安季风,等她先搞定战西爵再找机会收拾她。 此话一出,李淑媛彻底慌了。 不过她强作镇定几秒后,抢在安季风开口之前,说道:“少爷,我不会让您这个兄长难做的,今天我就搬出安公馆!” 与其被赶出去,不如让少爷觉得她通情达理还带着委屈离开,这样少爷说不定还能对她心存愧疚,今后对她另眼相看。 事实上,李淑媛这番话确实让安季风多看了她一眼,“委屈你了。” 这话听得安小七心脏咯噔一下心情有些沉重,这李淑媛是安家家生奴的后代,想把她彻底赶出安家还真有点难度。 不过话说了回来,此话听得李淑媛却心里美滋滋。 李淑媛走出病房后,因为嫉妒安小七霸占着安季风而气到面部扭曲。 她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安小七成为她爬上安家少奶奶的拦路虎,她一定要把安小七从少爷身边赶走,最好让她身败名裂从此离开盛京城。 …… ** 这端,安小七在李淑媛离开病房后,找了个恰当的机会跟安季风聊了下安家家生奴一事,从某种程度上佐证了李管家一家在安家的地位。 因此,安小七觉得收拾李淑媛一事更要缓一缓。 一连三日,安小七住院期间都没见到战西爵的人,战修远来的倒是比安季风还勤。 【作者有话说】 ps: 战狗?战西爵:亲妈,你很不厚道啊,你不能因为老子渣就关老子小黑屋,不让老子出来耍帅啊。 公子无极:呵~,渣狗! 第15章 他的强势偏宠 第四天下午,安小七办理出院手续。 出院手续办的很快,就是她给战西爵打电话,那狗男人拒绝。 索性她也不打了,直接出院回到安家。 此时,安家经济危机已经解决。 为了给她接风洗尘,安老爷子把在城南住的安培根也给叫了回来。 也是直到此时,安培根才知道安小七已经从莲花寺回来了。 安培根也不知随了谁的种了,性子温吞不说,脑子不灵光还喜好美色,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他是婚内出轨,对前妻夏女士和安小七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当他看到多年未见的安小七时,那哭的叫一个鼻涕冒泡。 “哎呦,我的宝宝都长这么大了…我可怜的宝宝,快让爸爸好好看看。” 安父在生意上虽然没什么出息也不是个好丈夫,但在安小七上一世的所有记忆中,他作为她的父亲一直都是可圈可点的。 那时,她高位瘫痪时,被温时遇困在的岛上,他跋山涉水也要来看她,为了求温时遇放了她,他曾不止一次给温时遇下跪过,就冲这份情,即便安培根再有太多的不是,安小七都没办法对他冷漠。 血浓于水的情分是割舍不掉的。 安小七被安父的情绪所感染,眼圈红红的,乖巧的抱了抱安父。 父女俩相拥的画面看的安老爷子安裴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尤其是当看到自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就更是气不打一处出。 他板着脸子:“培根,你都是多大的人了?在孩子面前也没个长辈的样子,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安培根抽出纸巾擦了把通红的眼睛,满是委屈的道: “爸,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家小七被送走的时候才一点点大,这些年我想见她一面比登天都难,她都被接回来了您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这都多少年了,我好不容易才见到我家宝宝,我能不激动吗?都怨你和允儿,当初非要把她送……”走。 提到此事,安老爷子就气的胡须直抖。 他直接打断他:“畜生,你还有脸提?当初要不是你婚内出轨气的允儿早产,小七身子骨能弱?她能得那种怪病?得亏送去了青城山,让医术高明的夏师太给她调养…” 说话间,拐杖已经狠狠的落在了安培根的肩膀上,越说越气,“要不是因为你干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允儿也不会跟你闹离婚…,你还有脸说…” 安培根虽然觉得自己有错,但他觉得老爷子在孩子面前数落他,半点面子都不给让他脸上极其无光。 他脸色有些难看,“爸,你非得在孩子面前提这些不痛快的吗?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安小七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站在他们中间,开口道:“爷爷,我饿了。” 此话一出,安老爷子脸色才好看些,“好…好,马上就开饭。” 安老爷子年轻时是战修远的慰官,骨子里流淌着军人血统,身心皆正,吃饭基本上不说话。 快餐尾时,他搁下筷子,看着一直给安小七夹菜的安培根,眉头又皱了起来:“你给她夹菜你不会用公筷吗?你脏不脏?” 安培根:“……” 安培根默默的换了一双公筷,给安小七又夹了一块虾仁,筷子都没放下又被安老爷子骂了:“她才刚出院,吃不了这些海鲜,你要撑死她吗?” 安培根被怼的也来了脾气:“爸,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干什么都不对…” 安老爷子打断他:“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吃完饭赶紧滚吧!” 安培根不滚,他今天来是有目的的: “爸,我是你唯一的儿子,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滚?实不相瞒,我今天过来除了看小七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对你们宣布,小雅她怀孕了,医生说是男孩,我在城南那套小三居环境太吵了,我们打算搬回来……” 话都没说完,一直没吭声的安家大哥吧嗒一下搁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下嘴,面无表情的道:“我饱了。”顿了下,伸手扣起安小七的手腕,“小七,跟大哥上楼。” 安小七很有眼色的哦了一声,跟着安季风上楼去了。 他们前脚到楼上,后脚楼下就传来桌子被掀翻的动静,跟着就是安培根鬼哭狼嚎的叫声。 安小七在房间听的不忍,但想想她这个没长脑子的渣爹确实也欠的慌。 他明明知道爷爷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不仅如此,还把他跟那个女人一块赶出了安家,这些年除了逢年过节让他回来,大部分时候他跟那个女人一直住在城南,竟然还不长记性,还敢提出这种事。 安小七立在落地窗前,眯眸沉思了片刻。 她若是记得没错的话,那个女人极其有手段,她就是凭借这次假怀孕而成功登堂入室的。 上一世,那女人利用她的假肚子制造是她推她下楼而流产的场景,以此来要挟老爷子—— 【若是老爷子想要息事宁人就必须承认她是安家的儿媳妇,否则的话她就报警,让警察抓她蹲监狱。】 思及此,安小七计上心头,笑了下,附耳在安季风耳边嘀咕了几句后,笑道:“不如将计就计?” 安季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都依你!” …… 三天后的下午,安培根把城南如今还是情妇身份的温雅给领了回来了。 都已经年过四十了,温雅保养的依然水灵灵的,要不是知道,还以为她是个清纯大学生呢。 比起她母亲夏女士的强势,这温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又文雅,娇滴滴是很多男人的理想型。 安小七提着行李箱下楼时看到她,还热情的跟她打了声招呼:“温姨好。” 温雅故作受宠若惊,慌忙的应道:“你就是小七吧?都长这么大了,你比你母亲还漂亮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恨的痒痒。 她男人一直不同意接她回安家老宅让她堂堂正正的成为安家夫人都是因为这个死丫头。 每次跟他提回老宅的事,那狗男人就说对不起小七和他的原配芸芸,“你提着行李箱是要出门吗?” 第16章 师叔强势护短,威武霸气! “你提着行李箱是要出门吗?” 安小七笑的人畜无害:“是啊,给你们腾地方嘛。” 此话一出,从楼上下来的安老爷子也听到了,脸色难看,目光冷冷的扫了安培根和温雅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又气的上楼去了。 温雅急于在老爷子面前表现,急急的叫了一声:“爸,我听说您腿疾犯了,特地给您带来了……”泡脚的药。 声音弱了下去,脸上的笑也绷不住了。 安小七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提着行李箱途径温雅时,波澜不惊的警告了一句:“我爸是个没什么头脑的人,你善待他我便善待你,否则的话——” 温雅脸色一变,气的喘气都粗重了,她正欲要反驳几句,眼尖的看到从外面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安培根时,撩开嗓子就哎呦了一声,“啊——,培根我肚子疼…” 安培根蛮在意这个孩子的,一听这话撒腿就跑过来,担忧的脸色都变了:“小雅,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肚子会疼?是磕着了还是碰着了?” 温雅正要构陷是安小七用行李箱不小心撞到她时,就听到安小七先发制人的道:“哎呀,温姨,你是水土不服动了胎气吗?刚好我跟师奶奶学了一把手的中医,会把脉,要不我给您看看?” 此话一出,温雅脸色就又变了一度,连忙道:“没……没事,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我去下卫生间,不要紧…”她说这话时,心虚的不行,她根本就没怀孕,若是这死丫头真的会把脉,她岂不是要露馅了。 可偏偏安小七的手已经扣上了她的脉搏,吓的她连忙倒退几步。 安小七将她的惊慌尽收眼底,笑的讳莫如深。 就这? 这么小的胆子,还想做安夫人,也配? 安小七见好就收,将手撤回来之际脑畔中迅速掠过几个片段。 重活一世 ,她这一世多了个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先前身体被温雅撞了一下,身体上的接触使得她能预见温雅近几天内发生的事。 几个片段内,温雅跟一个中年男人关系亲密,在酒店开房,如胶似漆的画面不要太热辣。 啧! 她这个渣爹,被绿了还沾沾自喜不知道呢。 安小七也是服了! “小七啊,你提着行李箱,这是去哪里啊?” 去哪里? 去找她的渣丈夫战西爵啊! 那狗男人,自从把她送去医院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他不来见她,难不成她就不去找他了? 她再不去找他,温淑宁都快爬到她的头上了。 当然,这些不配被她渣爹知道,安小七敷衍的应了一句:“去旅游!” “今天你温姨来,怎么都没见你大哥,你大哥呢?” 安小七翻白眼,也不知道她渣爹怎么想的,竟然还奢望大哥能欢迎他们,“大哥去国外出差了。” 此话一出,安培根心底就暗喜了一把,都走了,家里他就是老大了,他心里有点美,对安小七笑嘻嘻的嘱咐了几句:“小七啊,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就给爸爸打电话。” 安小七哦了一声,眯起眼,突然恶趣味的道:“爸,你有钱吗?给我十万块零花钱。” 别看安培根占了安氏集团不少股份,但他真没什么钱,手上能有几十万的流动资金都不错了,但安小七第一次开口跟他要钱,他特别大方又痛快的给安小七转了十万:“宝贝,爸给你转过去了,不够在问爸要!” 这话听的温雅气的都快撅过去了,恨不能现在就拧着安培根的耳朵上楼,天知道她最近馋上一款包包就是因为没有钱忍了许久才没有下手。 他倒好,开口就转十万! 安小七自然脆脆的应下了,“爸爸,你真好!”马屁拍完,又笑嘻嘻的看向脸色难看的温雅,“温姨,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不会是心疼爸爸给我零花钱吧?” 温雅皮笑肉不笑,“瞧你这孩子,温姨怎么会是那种人?我这不是闹肚子嘛。” 安小七噢了一声,提着拉杆箱心情非常不错的走了。 温雅等她走远,脸拉的比驴都长,上手就去拧安培根的耳朵:“就你大方就你大方…,我那美容院马上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你倒好,开口就给十万……哎呦,我那个苦命呦,我没名没分的跟了你二十多年,要不是为了歌儿和我肚子里的儿子,老娘早不想跟你过了…” 安培根耳根子软,最烦女人跟他吵吵:“行了,你少说两句,我们这不是搬回来了吗?我是爸唯一的儿子,安家早晚都是我做主,今后还能委屈你了?” 这话哄的温雅心底怪舒坦的,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娇嗔道:“反正我不管,从前我跟歌儿没名没分也就算了,现在我肚子里揣的可是你们老安家的金孙孙,你必须得给我个名分给咱们歌儿个身份。咱们歌儿如今在娱乐圈名气越来越大,她一日不恢复安家大小姐身份,她这私生女的身份一日就是定时炸弹,万一被那些八卦狗仔知道了胡写八道,那不是害了咱们歌儿毁了她的前程吗?” 温雅口中的歌儿,是安培根婚内出轨温雅生的女儿,比安季风小比安小七大,是当前娱乐圈上升期的艺人。 温雅担忧的也正是安培根担忧的。 安歌是他女儿,安小七也是他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都疼。 他两边都要顾忌着,不能一回来就大张旗鼓的提扯结婚证的事而寒了安小七的心,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道:“我自有打算,你安心养胎,歌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爸他的亲亲孙女,打着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关系,不会亏了歌儿的。咱们歌儿那么懂事,爸向来也喜欢她…” 这番话温雅听到了心里去,别的不说她还是非常看好自己精心栽培起来的女儿安歌的,只要安歌这棵摇钱树不倒,她也不怕将来无依无靠。 …… ** 那端,安小七走出安家大门,就上了一辆同城快送的面包车。 车上,夏怀殇嘴里咬着根烟,低头把玩着一把新得的92f式珍藏版金手枪,连眼皮都没抬,懒懒的腔调:“你这么上杆子倒贴,战西爵若是还不知道好歹,老子就崩了他!” 安小七听得心惊肉跳!! 第17章 美艳,却不艳俗 她几个师叔,最有潜力黑化的夏怀殇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他完全有崩了战西爵的可能! “师叔,小七才新婚,你可别吓我,我可不想才新婚就丧寡啊。” 安小七屁股往夏怀殇的身旁挪了挪,笑嘻嘻从他手上把那支92f式手枪顺过来,在手上把玩了会枪, 才懒懒的撒娇道,“师叔,小心擦枪走火,嘿嘿…” 夏怀殇黑瞳深不见底,眸色浓稠缱绻的睨了会儿安小七,没说话。 安小七把那支92f式手枪装进匣子里,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师叔,给小七拨两个跑腿的人呗?” 夏怀殇摇下车窗,外面秋风瑟瑟,有几片落叶刮了进来又擦过他的眉梢落在了安小七的发顶上。 他深吸了一口烟,将烟蒂丢在车窗外,摇上车窗后,抬手把落在安小七发顶上的落叶摘走后,这才波澜不惊开口问:“要人干什么去?” 安小七把要调查温雅的事说了一遍后,道:“就是怀疑她对不起我爸,想拆穿她的真面目。” 闻言,夏怀殇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让小六去办,有结果了他会跟你说。” 安小七开心,悄咪咪的抱住夏怀殇的胳膊,就把小脸蹭了上去,“师叔,你最好了。” 夏怀殇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落向远处,眉目深沉,良久,他道:“小七,战西爵不是你的良人!” 安小七当然知道,但是她前世惨痛的经历让她认清了一些现实,她这一世别无选择。 她温温的调子:“师叔,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我对他好,他应该也会对我好的,万一他就是呢。” 夏怀殇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小姑娘精致的小脸上,冷淡的道:“以后受了委屈,不许找我哭,否则我崩了他!” 安小七:“……” …… ** 一小时后,城郊古堡庄园。 安小七从面包车上下来,对着车上的夏怀殇挥了挥手,就提着拉杆箱往古堡庄园里走去。 占地千亩的古堡庄园依山而建,宫廷式城堡巍峨壮观,远处翘角屋檐,近处草木葱荣,给人一种幽雅别致,意境幽深的错觉。 安小七在古堡庄园壮阔的大门口看到出来接待她的管家福伯。 福伯一小时前接到在南洋出差的战修远电话,让他带着城堡里的佣人提前准备接待少夫人,老爷子的话他们岂敢不听。 所以早早的就带人在门口候着了。 见到安小七出现,就即刻迎面走上去,恭恭敬敬的道:“少夫人,恭候多时,您请!” 管家福伯对安小七的印象不错,小姑娘人美嘴甜又会算命是个福将,前几天要不是少夫人帮他算了一卦躲过一劫,他早被大卡车给撞飞了。 安小七对福伯印象也不错,笑眯眯的打了招呼后,自然而然的把行李交给了佣人,边跟着福伯上了观览车边问:“你们家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福伯:“回少夫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少爷今晚七点就能到家。” 安小七唔了一声,心想着姜还是老的辣,战爷爷的情报果然不会错。 她眯了会眼,状作无意的问道:“你们家少爷的老相好还赖在城堡没走吗?” 此话一出,包括福伯在内的城堡里所有佣人都不得不多看了安小七一眼,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对她刮目相看。 看看,这才是正牌少夫人该有的气魄! 他们早看那妖里妖气对他们颐气指使的狐狸精不顺眼了,现在终于有人来替他们收拾了。 “是的少夫人,淑宁小姐是少爷的贵客,就住在少爷卧房的隔壁。” 自从温淑宁绑架被放回来后就被战西爵安排住进了城堡,福伯这几天早伺候够了温淑宁那种自命不凡又自恃清高的矫情性子,现在有人替他们开刀,他当然要火上浇油添把火, “淑宁小姐好像有长期住下来的打算,她今天早上还把她在城南公寓里的大床都给运过来了。” 安小七听了后基本上没感觉,就是非常淡定的噢了一声,“知道了。” 管家和满心期待少夫人棒打小三的佣人们??? 就这? 没了? 事实上,管家和佣人仅仅失望了十多分钟,就通体舒畅了。 十分钟后,安小七从观览车上下来,率先走进像宫殿一般的城堡。 她前脚刚走进去充满宫廷贵族气息的城堡,后脚就从线条极其典雅的旋转楼梯走下来一抹娉婷妖娆的身姿。 大概是才睡醒,女人头发有些蓬松自成一股慵懒,一双桃花眼泛着点微醺和迷离,穿着枣红色的针织开衫黑色连衣裙,衬得她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璧无瑕,玉颈修长,她脖颈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锁骨链,不大不小的钻石泛出极其冷艳的光芒。 噢,大概是看到楼下突兀出现的她,那原本缓步下楼的女人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侧首朝她看来。 那短暂的侧首回眸的瞬间,安小七只想到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这几个充满古韵古饶的词汇。 怎么说呢,真不愧是战西爵的心尖尖上的人,不愧是豪门公子哥们心目中的理想型。 温淑宁的美貌和身材绝对不是一般华丽辞藻所能形容的,她的脸型是标准的东方美人脸但五官却又立挺深邃充满古典气息,脸上没有画任何的妆,干干净净尤为娇嫩,上帝真是尤为偏爱她,就连唇色都是旁人需要口红才能描绘出来的潋滟娇美。 不知道是不是她身后复古的宫廷壁画作为背景,她整个人像是从年代久远的远古走来,石破惊天的美艳,直戳你的灵魂。 对,美艳,却不艳俗。 夸她一句东方奥黛丽赫本都不过。 一直自以为是人间小仙女的安小七,老实说她此时此刻竟然有些自惭形秽。 安小七在打量温淑宁的期间,温淑宁也在看她。 怎么说呢。 她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名媛小姐,商场女精英,特殊场合的名伶,漂亮的,妩媚的,风情万种的…… 独独没有哪一位像安小七给她的感觉,如坠入黄沙中的一颗璀璨明珠,干净的能印染出整个星空,任它黄沙四起,任它时光流逝,经年流转以后,它仍然干净不染任何尘埃。 第18章 少奶奶威武 干净,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难能可贵的品质! 她年纪看起来明显比自己小,看着她的眼睛还带着笑丝,没有她一惯收到的来自于女人们嫉妒她外在的美貌。 她是谁?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跟战西爵是什么关系? 一团疑云在温淑宁大脑里翻涌而出。 温淑宁心里困惑,也就这么问了,淡淡的口吻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居高临下的问着安小七:“你是谁?” 安小七也笑着问她:“那请问,你又是谁?” 显然,这个话题让被大佬惯坏的女人不太高兴了,安小七肉眼可见温淑宁蹙起了眉头,她听她说:“我是阿爵的女朋友。” 安小七故作恍然一般,淡淡的唔了一声:“原来你就是我老公宝贝不得了的情妇啊…” “老公?”温淑宁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刺激,眼瞳剧烈的缩起,沉沉的睨着安小七,“你——” 安小七故作惊讶的问:“啊,温小姐我老公难道都没有告诉过你吗,四天前他已经跟我闪婚了呀。” 音落,温淑宁情绪明显一激,但偏她骨子里良好的修养又让她很快平静。 她完成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来到安小七的面前,眉眼温软,含着笑意, “可是阿爵出差前,才刚刚允诺过我会娶我,像你这种觊觎阿爵太太位置的女人我见过不少, 小姑娘,你看着面生不像是盛京圈子里的人, 如果是阿爵远道而来的贵客,我一定会替阿爵热情款待你,所以不要淘气,乱说这种胡话。” 啧! 还真当自己是女主人呢。 安小七笑了下,从随身包里摸出一本印证结婚证的红本本,打开那页印有她跟战西爵结婚照的那一页,笑的人畜无害,娇娇懒懒的调子: “我跟我老公是不是很般配,你看我们的结婚证拍的多好看啊。”顿了顿,伸手指着上面戳章的日期,特别强调的道,“就是你前几天被爷爷请去国外旅游的那几天,我跟我老公闪恋又闪婚了,是不是很神奇?” 安小七把战修远将温淑宁囚困的那几日说成是旅游,气的温淑宁咬碎了一口银牙。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一想到那几天为了战西爵而被战修远囚困所承受的委屈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她因他被绑架吃了那么多苦,他倒好却在这个时候娶了别的女人? 想想就是锥心的痛! 她都打算放弃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选择跟他过无性婚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温淑宁除了身世不好,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圈子里的名媛少什么。 她是帝国一级小提琴演奏家,获奖无数,一场小提琴演奏会座无虚席从不缺少追捧者,现在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面前红灿灿的结婚证仿佛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一秒都不想多待。 正当她开口要说点什么好给自己台阶下时,安小七开口道:“温小姐,我老公今晚就会回来,你要是不介意我跟我老公新婚期如胶似漆的话,就留下来跟我们一块用烛光晚餐吧。” 说话间,眉眼弯弯,笑的一派然的纯真无害,“老实说,我们家城堡那么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我跟我老公没多少影响的。” 要说,温淑宁先前还能端着高人一等的冷静自持,那么现在她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胸腔里火气,莞尔一笑:“sorry,我此前并不知道阿爵已经闪婚了,是我自以为是,冒昧打扰了!” 这话听得安小七怪舒坦的。 啧! 她应该让李淑媛那种学渣级别的小白莲好好跟温淑宁学学。 你看看人家温淑宁,这段位,就算不是铂金段位那也得是荣耀黄金了。 这种有逼格的对手,她敬畏,她喜欢! 但,她绝不心慈手软! “温小姐,没关系的噢,我这人好吃懒惰不学无术…… 别的优点都没有,就是特别讲道理, 之前是我老公不对,是他没有跟你说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的, 现在既然说开了,像温小姐这种国家级艺术家一定不会跟那种寡廉鲜耻的小三一样破坏我们婚姻的吧?” 温淑宁皮笑肉不笑,“当然,等下我就会走。” 音落,安小七笑的越发真诚,黑白分明的大眼流光水闪的。 她俏皮的对温淑宁眨了眨眼,道:“温小姐,这附近蛮不好打车的,我听说你住在城南的一品兰居,不如我让人送你吧?” 顿了顿,补充道,“至于你那个两米长宽的定制大床,只能晚点叫搬运公司给你送回去噢,不然你今晚都没床睡了呢。” 温淑宁:“……” “福伯,您安排一下,让人上楼帮温小姐整理行李,别怠慢了我老公的贵客!” 福伯早在温淑宁脸色变的难堪时就在心里乐开了花,要么说他家老爷眼光毒辣呢,给少爷选的少奶奶真是万里挑一,颇有战家未来当家主母的风范。 他心里高兴,自然也就无比痛快的应下了:“是。” 一刻钟后,温淑宁就离开了古堡庄园。 安小七估摸着自己这辈子都没碰到过比温淑宁还要淡定自若的人。 她都被女主人羞辱的扫地出门了,她走的时候还能跟她谈笑风生说的她珍珠耳钉好看。 段位真是高级! 确实蛮高级的。 温淑宁前脚离开古堡庄园,后脚战西爵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就是自那日安小七住院开始直至今日,她给战西爵打电话拒接发短信不回,甚至还把她手机号码拉黑了。 嗯,为了他的心尖宠,他又把她的号码从黑名单里移除主动打过来了。 不用想,安小七也知道他是为了兴师问罪。 所以,安小七拒接! 她不仅拒接,还关机! 关机后,就心情美美的上楼去了。 她先在温淑宁住过的卧房转了一圈,随后对着福伯身后几个跟着伺候的佣人吩咐:“把这间房从里到外都拆洗一遍 ,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有,我打算用这间房装我不穿却又舍不得丢的鞋。” 福伯和战家的佣人们:“……”,所以,得罪少夫人的下场不太好。 …… 【作者有话说】 ps:福伯:我们家少奶奶初战告捷,威武霸气,各路小婊砸都赶快靠边站╭(╯^╰)╮ 第19章 大佬霸道的不讲武德 …… 安小七吩咐完,就去了主卧,也就是战西爵的房间。 不得不说,战少的品位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整个卧房装修是宫廷贵族的派头,低调奢华,简约大气,就连床头用的落地灯都是颇具有收藏价值的老物件,整体风格因为极具西欧贵族格调,所以显得厚重。 安小七不喜欢这种装修。 她喜欢有点甜甜少女风格,但又温馨的那种。 她打算把床头那副价值不菲的壁画摘走,挂上他们的婚纱照。 想到婚纱照,安小七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拍婚纱照,婚戒也没有。 嗯,她等下泡个澡上床睡一觉感受一下大佬的气息,等大佬晚上回来,她今晚就跟大佬提婚戒和婚纱照的事。 他要是敢不从,她就闹给他看! 安小七打定主意,对门外候着的福伯道:“福伯,你带着他们去各忙各的,我最近想我老公想的失眠没休息好,现在准备睡一觉,我老公没回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要打扰我。” 福伯觉得少夫人真好伺候,干净利落的哎了一声,就对身后的佣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众人下楼去了。 福伯给佣人们开了个短暂的会。 “打今天起少夫人就住进来了,你们都是老爷子派过来的老人,老爷子的心思你们都应该清楚,少夫人要摆在第一位少爷靠后,少夫人有一点委屈你们都要跟着倒霉,明白吗?” “是,福管家!” “另外,老爷子着急抱曾孙孙,你们后厨在食材上多动点脑筋,好好给少爷补一补,用老爷的话来说,最好让少爷离不开少夫人下不了床,只想着那事,都清楚了?” 这话说的露骨,但佣人却没人敢笑或者觉得难为情,因为他们都是跟着老爷子冲锋陷阵见过大世面的。 佣人都一一应下,就去各忙各的了。 这边福伯安排好他们后,就摸出老年手机给远在南洋出差的战修远汇报了一下情况,“老爷,少夫人住进来了。果然不出您所料,少夫人一出马,温淑宁就无地自容,已经离开庄园了。” 这个消息听得战修远很满意,他道:“嗯,你给帝都大剧院打声招呼让他们出公干,把那个温淑宁先弄出盛京一阵子,让西爵那浑小子没机会跟她腻腻歪歪,多些时间跟我宝贝孙媳妇培养感情,明白吗?” “是,老爷。” …… ** 晚上七点,战西爵携带深秋的寒意和黑意沉沉的戾气从外面进来。 他进门就把薄款黑风衣脱掉扔给了管家,凤眸淡扫了一圈没看到安小七,皱深眉头,清冽的问福伯:“那小不要脸的人呢?” “回禀少爷,少夫人在睡觉。” “她说,这几天想您想的失眠,今天终于嗅到了您的气息,正在补觉呢。” 这话听得战西爵抬脚就踹翻了一支藤椅,把他的人给赶走了 ,她竟然还有胆子睡觉? 战西爵几乎想都没有想,就铁青着俊脸迈开大长腿上楼去了。 管家生怕战西爵对安小七动粗,连忙跟上去,边走边道:“少爷,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放!” 福伯强颜欢笑,放了:“是这样的,老爷说,您和少夫人新婚期,但凡少夫人有一点委屈或者不好了,他会考虑把您一手打造出来的东皇互娱集团交给三爷来打理……”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咬牙切齿的对福伯道:“您且告诉他老人家,叫他放一百个心,我保证不动她一根汗毛。”他要让她主动提出离婚,然后打包滚蛋。 有了战西爵这句话,福伯就放心了。 以他目测来看,只要少爷不动手,就少夫人那战斗力,少爷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一分钟后,战西爵一脚就踹开了主卧的门,那门被踹的震天响,听的跟着跑上来气喘吁吁的福伯心肝直颤。 “少爷……”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已经健步冲进主卧。 女主人在里面睡觉,福伯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原本密不透风的窗帘哗啦一下就被男人粗暴的拉开。 伴随他这一动作落下的,是窗外跳跃进来的城堡流光溢彩的灯光。 此时,卧室头顶复古的吊灯也被男人啪的一下打开,但绕是男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那躺在主卧大床上的女主人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福伯正琢磨着,少夫人睡的这么死吗? 听说少夫人年少时患有怪病,别就疾复发,出事了? 思及此,福伯暗道不好,不再犹豫就走进了主卧。 与此同时,战西爵在同一时刻走到大床前,一把就掀开了盖在安小七身上的蚕丝被。 然后…… 然后,战西爵原地僵硬了两秒,似有什么汹涌的火焰从眼底迅速窜起,烧的他血气上涌,瞳孔放大又凝缩着… 安小七也呆了两秒,“啊——” 伴随她啊的一声,她双手抓起被子就遮住身前傲然挺拔的风景,整个耳根子都像着了一般。 这狗男人,为什么会把福伯也给带进来? 她可以在战西爵面前不要脸,毕竟她的宗旨就是把战西爵这座碉堡给打下来,让他对她惟命是从。 真是万万没想到福伯会坏了她的好事! 也不知道老人家有没有看到她……光着的样子。 福伯也惊呆了! 他足足呆了三四秒,刚要说点什么以表示自己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见时,就感受到了来自于自家少爷的死亡凝视,跟着就是男人愤怒咆哮声:“滚——” 福伯感觉心脏都快被男人吼的跳出喉咙了。 他在滚之前,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少爷,我老眼昏发,什么都没看见……何况,我先前还是低着头的,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音落! 伴随“砰”的一声巨响,福伯被战西爵揪着衣领扔出了门外,随后门被大力的合上了。 此时,战西爵动作极其优雅的挽起袖口,但精壮手臂上的青筋隐隐绷着,可见他现在有多气。 他沉沉开口,质问吓的脸色都变了的福伯:“看到了什么?” 福伯真是要懊死了,他在心里给自己甩了两个大耳光子。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少爷,我真的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见…” “你撒谎!” “你看见了!” 第20章 大佬心悸了 “你看见了!” “你老花眼,你那个距离刚好看的清清楚楚!” 福伯感觉自己原地裂开了,他百口莫辩,“少爷,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不说实话?正好你快退休了,叫人挖了你的眼,我养你终老!” “……” 他们家少爷就是个痞子,真的干的出来的。 福伯慌了:“少爷,我只……看到白花花的那么一晃,细节……真的没看到。” 福伯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只看到白花花的一晃,然后安小七就把被子盖上了,他细节都没看到…… “你还想看细节?” 福伯垂下头:“少爷,我就是想告诉您,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到了白花花的一团!” 福伯想死一死,“少爷,猪肉也是白花花的一团!” “滚——” 福伯麻溜的滚了。 这边,战西爵倚靠着身后的房门,平复着有些紊乱的气息,他沉沉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东西… 白花花的…,确实晃人眼睛! 这个小不要脸的,还真是寡廉鲜耻的厉害… 战西爵在门口抽了根烟后,从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本以为,安小七怎么也该穿好衣服起来的,结果她还钻在被子里,露出一颗黑漆漆的脑袋,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干嘛。 战西爵冷着脸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会儿,才冷冷的开口:“寡廉鲜耻的东西,给老子起来,我有话问你!” 这狗男人,开口就让人不舒服。 安小七起来了。 她就是那么大大啦啦的掀开被子,精着身子站了起来,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来到了战西爵的面前,白嫩的脚丫子踩在他的黑皮鞋上,仰起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流光水闪的望着他: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小七好想你的呀。”说着,人就跟个八爪鱼似的缠在了战西爵的身上,“老公,你要不要抱抱人家,人家洗的很干净,香喷喷的呢……” 说到此处,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那个,老公,我洗完澡就睡觉觉了呢,我的衣服都在衣帽间,要不你抱着我去或者帮我拿一下呗。”说完,对着已经彻底石化的战西爵的面颊吧唧一口,就印上了一个吻。 战西爵感觉自己有点热,这种热不像是夏天那种被暑气蒸的,像是血液翻滚时被泼了沸腾的油… 他仍然铁青着脸,但眸色却有迹可循的暗了。 他气息稍显粗沉,在反应过来什么时,一把将安小七粗暴的从身上拽下来,扔到床上,咬牙切齿的吼出安小七的名字:“安小七!” 安小七特别配合的哎了一声,“老公,讨厌,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吓的人家小心肝直蹦跶呢…” 战西爵将自己的视线从安小七曼妙的美好上避开,完全不看她,戾声道:“拜托你要点脸!” 这话听的安小七很无辜,她道:“老公,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我在自己老公面前还那么矜持的话,你们老战家何时才能开枝散叶啊?你也说了,你是个萎的,我再不主动一点,爷爷他老人家这辈子估计也等不到你下蛋了!” 战西爵:“……” “噢,老公,你刚刚说,有话问我,是不是温小姐跟你告状了啊?说是我赶走她的呀?” 安小七先发制人,她要在战西爵对此事发怒之前为自己解脱,她颇是无辜的口吻, “老公,我可没有的噢,是她自己受不了你已经结婚的事实不想做情妇,所以走的呢。真是没想到,老公你这个心尖宠,还挺识相的呢,我还挽留她跟我们共进晚餐,她都不肯的呢。” 这话听的战西爵想掐死安小七,“给你十分钟,给我滚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安小七发现他目光躲闪,都不敢看她。 她笑的像个狡诈的狐狸精,把脸凑到他的面前:“老公,你怎么都不敢看我?你别害羞别怕呀,我们可是合法夫妻,你对我做什么过分的男女之事,都是不犯法的。” “不要脸!”战西爵重重的说出这三个字,转身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安小七在这之后,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余后才是惊觉身上有点凉,就像是窗深降的夜色。 十分钟后,安小七来到楼下却没看到战西爵的人。 她秀眉微簇,把不敢正眼看她的福伯给叫来了,“福伯,我老公人呢?” 福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安小七一眼,道:“少爷先前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温小姐烫伤了手,他……” 安小七很淡的唔了一声,感觉肚子有点饿,于是就对福伯道:“我饿了。” 福伯:“……”,少夫人这是什么路子啊?少爷都被狐狸精给勾跑了,她竟然淡定如斯的要吃饭? 半小时后,安小七酒足饭饱。 她打了个饱嗝,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顺了下喉咙,这才状似懒懒的问了福伯一句:“哪家医院?” 福伯得了战修远的命令把战西爵看的很紧,所以战西爵的行动轨迹他很清楚,“少夫人,少爷没有去医院,去了金外滩18号。” 啧! 金外滩啊! 那可是个寸土寸金的人间四月天哦。 她上一世被温时遇那个变态在金外滩困过一阵子,对那边的感受可谓一言难尽。 安小七沉思片刻,对福伯昂了昂下巴:“备车。” 福伯眼睛一亮,在心里默默的给安小七点了个赞,看看这才是少夫人该有的派头,他痛快无比的道:“好的,少夫人。” …… 一小时后,金外滩18号。 安小七仰头看着面前这座屹立于黄浦江边上传承百年的老洋房。 红砖红瓦,艳丽恢弘,尽显当年这里主人身份的显赫,大气又厚重。 隔着一道欧式铁艺大门,安小七撇了眼老洋房内一派然碧树琼花的风景后,摸出手机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 意料之中的拒听! 安小七挑了下眉尾,吩咐福伯:“有温小姐电话么?打她的。” 福伯当然有。 一分钟后,老洋房内正躺在沙发上享受战西爵处理烫伤的温淑宁接通了这个电话。 不等她开口,就听安小七的娇娇懒懒的嗓音从手机声桶里传来,“温小姐,真的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作者有话说】 ps:战狗:靠,老婆这么不要脸,老子有点扛不住啊,咋办? 第21章 手撕大佬的小白花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像吃了一只苍蝇,想恶心又呕不出来。 她怔了半晌才不确定的问:“你…是安小姐?” 安小七开门见山:“温小姐,金外滩18号是我老公名下产业之一,身为他正牌太太的我今晚兴致很好,所以决定来老洋房观赏一下金外滩的夜景,你没意见的吧?” 温淑宁:“……” “没意见,就让里面看守的佣人开门吧。” 说完,安小七就掐断电话,拢紧身上的薄款长风衣。 好像降温了,她感觉有点冷呢。 …… 那端,被掐断电话的温淑宁,脸色难看至极。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也听到电话内容的战西爵,明明委屈偏又端出高傲的姿态:“这里不适合我,我还是走吧。” 说着,就甩开战西爵钳住她手腕的手臂,战西爵却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走哪去?老实住着,她怎么不了你。” 温淑宁扯唇讥诮:“住着?请问,战总,今时今日我以什么身份还有脸住在这里呢?小三?情妇?我再怎么不受你爷爷待见,我温淑宁也不是个没脸没皮的女人,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 战西爵没应她这句,低着头继续用消毒工具小心又仔细的给温淑宁受伤的手背清理, “索性只是烫红了,要是有什么以后还怎么拉琴?”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像是能抚慰人心的良药,一下就抚顺了温淑宁满腹的委屈。 她抿了抿唇角,揶揄的道:“每次我一伤到手,你就比我还要紧张,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因为我有一双好看又会拉小提琴的手才喜欢我的,而不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 她说完,男人始终眉目微动。 温淑拧撇了下嘴角,跟着多半是开玩笑的口吻,又道:“你不会是有什么恋手癖吧?”也不怪温淑宁这么问,此前战西爵为了她这双手可是买了上亿的保险的。 想想,这是什么概念? 但她却没有等到战西爵正面答复,“我跟安小七那个狗女人离婚是早晚的事,等办完离婚手续我就会娶你。” 音落,安小七从门外玄关口闯了进来。 她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战西爵这番话,而是笑颜如花的道: “老公,你这栋老洋房的铁艺大门真不结实,一撞就坏了呢,明天还是叫人从新换个结实的吧。” 说话间,已经完全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并把战西爵从温淑宁面前挤开,关心不已的口吻,“哎呀,温小姐,你的手伤的重不重?疼不疼?会不会留疤啊?你一个靠手吃饭的一级艺术家可不能马虎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说到此处,话锋舒尔一转,吩咐福伯,“福伯,还愣着干嘛,快安排人送温小姐去医院,我老公又不是医生,别耽误了温小姐治疗。” 福伯特别有眼力见的跑过来,不失礼貌的道:“请吧,温小姐。”顿了下,强调补充,“金外滩18号,老爷子有打算是给少爷和少夫人做婚房的,您看您住着也不太合适…”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血气上涌的厉害,哪还有脸赖着不走。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端着大方得体的笑:“福管家真是多虑了,我等下就走。” 音落,一直没说话的战西爵开口说话了,“你就在这住着,我看谁敢撵你走?” 这话听得安小七都要笑死,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道: “老公,你就知道欺负我宽宏大量不计较你在外面金窝藏娇,但是我不计较,不代表温小姐不计较啊。人家温小姐这么要皮要脸的艺术家哪里受得了当着正牌太太鸠占鹊巢啊?这种不要脸的事,她肯定不干。她根本不需要赶的呀,自己就走了。”顿了顿,对温淑宁俏皮的眨了眨眼,“对吧,温小姐!” 温淑宁发誓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现眼过! 气的连室内拖鞋都不换就要走。 战西爵哪里肯,一把拽住她,并凶巴巴的对安小七吼道:“你给我滚到车上等我!” 安小七见好就收,她可不想真把大佬得罪狠了,乖巧又无比懂事的道:“好的呀,老公。我给你五分钟噢…” 安小七说到做到,五分钟后没等到战西爵的人,就电话打了过来。 这次,战西爵没有拒听,但明显态度恶劣:“多等一分钟,会死?” 安小七低头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金外滩街景,懒懒的调子:“会啊,多等一分钟我都会想死你的呢。” 战西爵:“……” “老公,你跟你的小白花还要多久?我再多给你三分钟好吧?如果你还没出来,我只好今晚就勉为其难的留下来跟温小姐培养培养姐妹友谊了呢。” 她说完不等战西爵回应就挂了! 三分钟后,安小七如愿的等到了战西爵从老洋房走出来。 他携带满身戾气,他的背后是交错辉映的观景灯,即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安小七仍旧觉得他此时的心情应该糟糕至极。 安小七摇下车窗,趴在车窗口朝立在灯柱下抽烟的男人看了会儿,想了想,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起风了,老洋房门前的百年梧桐老树落叶纷飞,飘飘洒洒自她头顶落下,有几片俏皮的落在她的发顶,她抬手随意的拍了拍又用一根橡皮筋将海藻般的长发绑成了一个丸子头,只在两鬓留下几缕碎发。 她有点冷,拢着薄款长风衣,等战西爵一根烟抽完了,她就伸手去拽他的袖口,“老公,你生气了吗?” 她一双黑意淙淙的眸子在路灯的印染下多了几分纯真,她本就才二十岁,再加上绑起的丸子头,整个人显得少年感十足,又是故作讨好的口吻,愣是让战西爵一时间对她发不出脾气。 只是,他面色依然冷,往老洋房里瞧了眼,冷冰冰的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打扰淑宁的生活,否则把你扔进狼图腾喂狼。” 安小七撇下小嘴,“那还不是都赖你噢。谁让你魅力那么大,我看不到你的人就十分想念你,一分钟要是见不到你我一分钟就难受,你好不容易出差回来连晚饭都不陪我吃一个,你不陪我只好我来陪你了……” “闭嘴!” 安小七闭嘴。 “上车。” 第22章 老公,我好冷,要抱 “上车。” 安小七跟着上车。 大佬的车先前撞了老洋房的铁艺大门,车头灯坏了一个,大佬一上车就发现了,脸色沉的更难看。 安小七特别知趣的道:“老公,对不起噢,我车技不好,没把好油门,撞坏了你的车,你那么宽宏大量,不会同我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吧?” 她说完时,人凑的很近,近到战西爵只要撇过头就能亲上她的鼻尖。 异于他身上的少女气息裹挟着浓郁的酒香无孔不入的钻入鼻端,战西爵眉头皱起,这狗女人竟然喝酒,还靠他那么近? “滚远点,别靠我那么近。” 安小七不滚,她还得寸进尺往他心口窝里钻了一下,不等战西爵做出将她扔出去之前,就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死也不肯撒手。 如此密不透风的距离,使得她身上的香气更清晰无比的刺激着战西爵的嗅觉,除此之外,还有来自于她的柔软但却有些冷的身体。 “老公,我好冷,要抱。” 战西爵怎么可能会如她的愿,暴躁的将她从怀里摘开,“再闹我把你扔出去。” 安小七感觉手腕都被战西爵掐红了,她低着头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睫毛长长的盖住了她眼底的眸色。 她好像沉默了十秒,十秒可能就是打个喷嚏的时间,但于战西爵而言好像又沉默了太久。 他突然就想起前几日出差前安小七还被他折腾的住院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对一个小姑娘这样确实太失风度。 思及此,他态度好了些,侧首问她:“你喝酒了?” 大佬主动跟她聊天,安小七抬起头,悄咪咪的嗯了一声,眼巴巴的问:“老公,我先前跟你的助理江特助查了你的行程,你明天休息,我们明天去拍婚纱照吧?” 她满眼期待,战西爵满眼冷漠:“安小姐,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婚姻是怎么来的。所以,对你我而言,离婚是最好的归宿,你觉得呢?”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那不行的噢。你忘了,我们可是签了婚姻协议的,你若是无故悔婚的话,你可是要把你一手打造下来的东皇互娱集团作为补偿送给我的,你舍得啊?” 是的,战西爵舍不得! 别说舍不得了,就连让他的亲爱的三叔替他运营,他都是不肯! 战西爵脸色黑的难看,又道:“那你要怎么才肯离婚?” 安小七很奇怪的问他:“我为什么要离婚啊?我好不容易才嫁给你的。我都打算好了,明天拍婚纱照,后天去珠宝博物馆和他们协商把玫瑰之魂买下来作为我的婚戒…”顿了顿,特别强调补充,“这些都是白纸黑字写着的,老公,你不会出尔反尔很不男人吧?” 战西爵:“……” “还有哦…”她颇是无辜的口吻,“我是很有契约精神,相当遵守婚姻协议的,我可没有不允许你跟温小姐卿卿我我缠绵悱恻,是你自己觉得我赖在老洋房怕我让你的温小姐伤心才跟我走的;当然,温小姐从古堡庄园离开也不是我赶走她的,是她尊贵的艺术家血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以小三的身份寄人篱下……”悠悠的口吻,“所以,老公,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哦。包括你现在跟我回家,也都是你的选择呢。” 战西爵被她的一番话给气笑了。 好一张巧如舌簧的嘴,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也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 战西爵冷笑:“婚纱照不会拍,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不会拍。” 安小七眨巴下了眼睛,歪着脑袋问他:“那你答应过我的,玫瑰之魂,你还给我买吗?” “不买!” 安小七叹了口气,好像很失望的口吻:“唔,强扭的瓜不甜。我自己想办法吧。” 战西爵:“……”,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这狗女人,难不成真要找别的男人顶替他拍婚纱照? 安小七晚上喝了不少红酒,现在累了,闭上眼休息。 一路无言,等到了古堡庄园时,她已经睡的很沉了。 但战西爵特别不绅士的将她粗暴的拽下车,弄的她差点摔跤磕破了膝盖。 安小七觉得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但她忍了又忍才没发作。 她甩开战西爵扣住她手腕的掌心,黑白分明的大眼带着一丝水汽瞪着他,瞪的战西爵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好像把她怎么了似的。 他被瞪的浑身不舒坦,冷着脸子问:“有话就放!” 安小七甩了甩先前被战西爵弄疼的手腕,丢下一句,“晚上必须跟我睡,否则我就告诉爷爷…”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看着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一副牛气的不得了的样子。 “你就那么欠,那么缺男人!” 此话一出,安小七都已经走出了蛮远的距离,突然就停下来了。 好气哦! 她从包里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飞镖,转身对着几米之外的战西爵精准的飞出去。 晚上灯光的原因,战西爵只看到有东西飞过来却没看清是什么,等他反应过来要躲时,面颊还是吃痛的被锋利的刀口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战总,我也是有脾气的噢。夫妻同床共枕,是你身为丈夫的义务!” 安小七轻飘飘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而怔在原地的战西爵现在想撕了安小七的心都有了。 …… 这一晚,战西爵睡在古堡庄园但却没有如安小七的愿睡在主卧,当然安小七也没有向战老爷子告他的状。 这一晚,相安无事! 翌日,安小七起来的时候,战西爵已经不在古堡庄园了。 她也没再关心他的行踪,而是颇有兴致的吃了早餐。 早餐后,她亲自去了一趟婚纱店,拍了一组她个人的婚纱写真。 等拍完这些后,将那天在民政局跟战西爵拍的结婚照的底片发给了婚纱店的老板,道:“把这狗男人的脑袋给p出来,然后我希望看到的效果是我们一起拍的婚纱照,明白吗?” 给钱就是爸爸! 金主爸爸让干什么,他们就干啥,老板特别热情:“安小姐,您放心,我可是界内人人称颂的p神,保证p的您满意。” 安小七很满意他的服务态度,痛快的付了钱后就离开了婚纱店。 【作者有话说】 ps:安小七:战狗,现在跪下来做舔狗还有原谅的余地,否则,╭(╯^╰)╮ 第23章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黑软的发顶,“乖! 离开婚纱店,她打车去了一趟盛京珠宝博物馆。 那枚玫瑰之魂,作为珠宝博物馆新晋的镇馆之宝,垂涎它的人很多。 她从馆长那了解到,目前玫瑰之魂的估值,要五个亿! 五个亿! 安小七蛮诧异的! 上一世,温时遇向她求婚时,送的就是这枚玫瑰之魂,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 就是一块破石头,不值钱! 值钱的是那枚戒指,是他亲自打磨的。 可能那时候的玫瑰之魂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过也没有被炒作的原因,所以当时她也没觉得它稀有珍贵。 重活一世,果然很多东西都变了。 比如,她从莲花寺回安家的旅途上就该跟温时遇偶遇的,但是却没有; 比如,玫瑰之魂此时不该在市面上出现的,但它现在却风光无限的躺在博物馆…; 比如,她如愿的嫁给了战西爵! 安小七此行并没有在珠宝博物馆看到玫瑰之魂。 玫瑰之魂于她而言虽存在特殊的意义,但终究是上一世的事了,既然已经重活一世,那些不好的执念都应该统统放下。 从盛京珠宝博物馆离开之后,她直接打车去了金外滩附近的西京东路。 那是一个保持着民国旧址的老弄堂,附近的房子都极具年代感,原本是要拆的,但因为政策保护,这里被列为物质文化遗产就留存了下来。 老弄堂附近高楼林立,它像是大隐于市的神秘之地,前来这里淘手把件的玩家不少,当然也因为附近学校很多,来这里游逛的大学生也不在少数。 弄堂街道小,车开不进去,安小七付好车钱直接从车上下来走了进去。 她沿着长长的西京路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在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快递杂货铺的门口停下。 杂货铺子门口摆放着堆积如山的快递,门口有两个穿着同城快送工作服的人员在整理,店铺里面光线比较暗,黑漆漆的,瞧不清里面什么样子,整个杂货铺子显得阴森,偏来这里取快递的人还不少。 安小七原地观察了会儿到铺子里的人,都是青春朝气的女大学生。 她暗啧了一声,怕不是这些女人们买东西是假,想一睹她家师叔盛世美颜的是真吧? “喂喂喂,小姑娘,你到底买不买东西?挡着道了。”其中一个整理快递包裹的大汉粗着嗓子冲安小七嚷嚷了一声。 安小七噢了一声,道:“不买。你们老板在吗?我找他有事。” 说话间,那大汉就扔下手中快递,目光不善的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个遍,态度恶劣: “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整天净白日做梦想那些有的没的。告诉你,一天到晚来找我们老板的女人没有一百个也有九十九,老板是你想见就见的?不买东西,别杵着,天都快黑了,赶快快回家去…” 安小七挑眉。 她师叔女人缘这么好么? 安小七不跟大汉计较他态度恶劣,直接上台阶往铺子里走。 那大汉奇怪的多看了她两眼,对同伴道:“这小丫头片子,看着挺面生,不像是附近学校里的大学生……长的真好看,你说她该不会是老大的小相好吧?” 大汉的同伴叫小六,先前一直在对快递单号没注意,他听到此处连忙停下手上的活,问:“是不是看起来十七八岁,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个头大概这么高……眉尾有一颗美人痣?” 美人痣有没有大汉没注意,但前面形容的都对得上,他嗓子粗,重重的嗯了一声。 “人呢?” “进去了。” 音落,赵小六扔下快递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台阶。 里面光线暗,收银台那排满了等待取快递的女人们,收银的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那些女人们估计没见到他们家老大,眼神哀怨又不甘的四处乱逛,无比期待他们家老大能从天而降给她们看上一眼。 赵小六在队尾看到了安小七,不过她不是排队结账,而是恰好她要买的棒棒糖在那队尾的货架上。 赵小六确定是安小七后,就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夏怀殇,“老大,小七来了。” 此时的夏怀殇正在楼上对着一块原石研究怎么切割才能保证其完整性。 他听赵小六说完,就将嘴上的烟拿走摁进了玉石做成的烟灰缸里,随后懒懒的嗯了一声,“带她上来。”顿了下,补充,“你让后厨多做些她爱吃的菜,她喜甜,多做几道蜀南的点心。” 青城山的莲花寺在蜀南,安小七这十几年都生活在莲花寺,对蜀南的点心情有独钟,夏怀殇一直都无比清楚。 电话挂断后,大概两分钟后,安小七就出现在了夏怀殇的玉石工作室。 不同于下面其貌不扬的杂货铺,整个玉石工作室古韵古饶,处处透着一派然文人墨客该有的雅人深致。 茶几上正在煮茶,淡淡的茶香正从炉嘴儿里飘出,男人摘下皮手套后就从打磨玉器的机器房内走了出来。 他从属下那接过湿毛巾,不紧不慢的将每根手指都擦的根根清亮后,才将毛巾放回了原处,“怎么来的?” 安小七看到他,就眉眼一弯,像只讨人欢心的小哈巴狗似的迎上去,“打车来的。” 闻言,夏怀殇似是不悦,眸色一闪而过幽深,懒声开口:“下次要来,提前跟小六说,让他接你。” “不用。我打车很方便。”安小七说话间就亲昵的抱住了夏怀殇的胳膊,小脸蹭着他的手臂,“师叔,小七有求于你。” 夏怀殇将她的小脸从手臂上推开,“我身上脏,自己先玩会儿,等我冲完澡。” 师叔这该死的洁癖啊! “好的噢。” 夏怀殇抬手摸了摸她黑软的发顶,眸色难掩宠溺,温淡的调子:“乖!” 夏怀殇洗澡的间隙,安小七将整个工作室溜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那支帝王绿做的烟灰缸上,忍不住的唏嘘。 师叔可真是暴殄天物! 那可是帝王绿啊,随便往珠宝博物馆那么一展,随便那么拍卖一下,那得是多少小钱钱? 安小七手痒了,她爱不释手的就把那支烟灰缸给捧了起来,小心的把玩了片刻物归原位。 男人洗漱向来很快,夏怀殇十分钟后洗完澡回来。 第24章 有我在,谁敢动你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对襟大褂子,头发丝上还飘着水珠,一双晕染水汽的黑瞳如夜幕下星辰辽阔的海平面,深邃潋滟。 “求我什么?”他径直走过来,将原本擦发梢上水珠的干毛巾砸到安小七的脸上,“给你一个巴结我的机会,给我擦!” 安小七狗腿子的跑过去给已经坐到实木椅上的男人擦头发,一遍擦一遍察言观色,“师叔,您能不能跟师奶奶说说?红商国际晚两年再交给小七打理啊?” 夏氏一族的红商国际是帝国横跨七大洲最大的物流集团,也是夏氏一族除了生物研究机构最重要的产业之一,是夏氏一族神秘又核心的经济命脉,整个夏氏一族的各个堂主对这块肥肉均虎视眈眈,倘若她小小年纪就要着手运营这块业务,安小七保守估计,她活不过明天太阳,保证今晚暗杀她的人都能从西外滩排队到东外滩。 夏怀殇嫌安小七擦头发动作笨手笨脚的,“别擦了。”顿了下,指着对面黄花梨实木椅,“先坐。” 安小七乖巧的坐着,夏怀殇吩咐赵小六:“让后厨先弄点吃的过来。” 吩咐完,他才搭理安小七,问:“你不打理,谁打理?” 音落,安小七眼波微动,悄咪咪的道:“当然是您啊,整个夏氏一族也就您能震得住那帮老家伙们了…” 夏怀殇看着安小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喉咙有点痒。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根雪茄点了起来,深眯着眸子抽了会儿,对着安小七的面颊喷出一团浓稠烟雾,笑骂了句狗东西后,客观分析道:“师叔不能跟着你一辈子,凡事要靠自己…” 他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撒起娇来,“师叔,我还小,我还要长身体,我不想年纪轻轻就被那几个老堂主追杀啊…” 安小七想让夏怀殇接管红商国际是有原因的,上一世夏怀殇与红商国际失之交臂最后一双腿就折在了那时候红商国际的掌权人手上,所以这一世安小七要扭转格局,红商国际的执行权一定要由夏怀殇管理,“师叔,你忍心看我小小年纪羽翼未满就整天担惊受怕被暗杀吗?” 夏怀殇抽烟很凶,安小七说话间,他一根雪茄已经抽完了。 他摁灭烟灰,淡淡然的腔调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有我在,谁敢动你?” 安小七心里温暖,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但还未等她说出点什么感动涕零的话,男人下一句没把她噎死:“羽翼未满?你不是已经找了姓战的做靠山了么?” 安小七:“……” “红商国际现在四大堂主内乱,等过阵子师叔帮你整段干净了,再说!” 安小七面上一喜,只要师叔肯答应掺和此事,后面她就有十足把握让师叔成为红商国际的掌权人,掌握了红商国际,就等于掌握了夏氏一族的钱脉了,掌握钱脉就有机会跟温氏一族势均力敌…… …… 一小时后,安小七从西京弄堂的杂货铺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李淑媛就从一个巷子里走了出来。 她肩上背着一把小提琴,身后跟着一直想追求她的有名好色之徒——新晋州长老婆的亲侄子,雷霆。 “宝贝,刚刚那妞,你认识?” 李淑媛自那日在医院被安小七羞辱了后就搬出了安家,这股恶气一直压在心口,现在她觉得收拾安小七的机会来了。 她眯眼,计上心头,对雷霆故作严肃的口吻,说道:“雷少,奉劝您,还是少招惹她的好。她可不好惹的…” 雷霆摩挲着下巴,他先前跟着李淑媛瞄了一眼安小七,那绝对是他活了二十四年见过的最正的妞,屁股是屁股,腰是腰的,就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够他玩一年都不腻。 他被李淑媛的话激起了浓厚的兴趣,坏笑道:“是么?我看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先前跟那个快递员搂搂抱抱的,一看就是个到处乱勾搭男人的小狐狸精…” 先前安小七从杂货铺离开下台阶时差点摔跤被夏怀殇及时勾住腰肢扶了一把,从李淑媛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关系就显得非常暧昧,像是拥吻。 李淑媛也没想到安小七竟然跟他们学校附近最受女生欢迎的快递员勾搭到了一起,她仍然用警告的口吻对雷霆道:“她是我们安家二小姐,我不管你先前都看到了什么,不许你对外面败坏我们家二小姐名声,我们家二小姐就是男性朋友多了点而已…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这话说的似是而非,听得雷霆对安小七这种烂交的交际花更不屑,更势在必得。 他单手支着下巴摩挲了片刻,自以为是的道:“等着瞧,小爷早晚也是她裙下之臣之一!” 李淑媛不屑的道:“雷少,我们家二小姐眼界高的很,就你这样的,我保证她连个正眼都不会给你的。” 雷霆挑眉,“若是我把她弄到屈服……”笑的又邪又浪荡,“你穿jk制服,任由老子摆布如何?” 李淑媛最懂雷霆心里想什么,雷霆好色,最喜欢玩干净的。 他一直对她穷追不舍不过是了解到她是个干净的,所以她知道怎么撩拨才能激起他的兴趣。 她仍然不屑的道:“…雷少,你应该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自以为是的样子有多讨人厌……” 音落,她下巴就被雷霆给狠狠的捏住,“李淑媛,老子这是给你脸了?怎么样,老子拿下她,你陪老子玩?” 闻言,李淑媛心里都乐开了花了,面上却不亢不卑的讥讽道:“好啊,雷少既然那么想犯贱的被我家二小姐吊打,我也只好奉陪到底!” 说完,抬手就一把推开雷霆,后退一步:“别招惹我,我要去练琴了!” 雷霆就喜欢有点脾气有点小性子还傲娇的,所以李淑媛最懂他,她撂完这句狠话,掉头就跑远了。 雷霆当然没有追上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弄到安小七。 …… ** 一连三日,安小七早上去西京路杂货铺,晚上六点准时回古堡庄园。 这三天,她白天在西京杂货铺研究夏怀殇出任务前丢给她的红商国际将近十年的财务明细,晚上住在古堡庄园跟战西爵“培养感情”。 当然,后者她培养了个寂寞,因为战西爵本尊已经三天未归了。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就问,我殇爷帅不帅╭(╯^╰)╮ 第25章 她可是团宠啊 据赵小六调查的信息来看。 战西爵这几日既没有宿在金外滩18号温淑宁那也没有回战公馆,而是住在了世鼎大楼的总裁办。 也不知道他是刻意躲着她,还是怎么的,就是怎么都跟他碰不上面。 第四天下午,安小七终于把红商国际的财务报表啃完并总结出不少问题后,准备去世鼎大厦堵战西爵,然后跟他一块下班回家。 她将笔记本合上收进包里后,赵小六从楼下跑上来给她递了一个优盘,“小七,这是你要的东西。” 安小七有些莫名,挑眉:“啊?什么东西?” “不是你让我派人跟踪调查你爸的情妇跟野男人鬼混的证据吗?” 安小七唔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她一心扑在红商国际的账本上都把这事给忘了。 安小七接过优盘,赵小六大致跟安小七描述了一下优盘里温雅跟那中年野男人的奸情后,道: “那男的姓雷,叫雷音,新晋州长夫人的堂弟,是温雅生意上的合伙人,他们共同经营一家美容馆的连锁店……” 安小七等赵小六说完,丢下一句:“继续追踪。”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上一世的雷家以及那个新晋州长在盛京不过是昙花一现,就被相关机构查处,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跨台了。 赵小六见她已经收拾好背包要走,有些委屈的道: “小七,让小六哥送你呗?或者你吃完晚饭再走?老大走的时候,把我指派给了你,让我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你,可你连给小六 哥开车送你的机会都不给,等老大出完任务回来我肯定要倒霉的……” 也是! 她几个师叔向来都宠她,夏怀殇尤为偏执。 罢了,她好歹也在莲花寺念佛了十几年,索性就慈悲大发一次。 “那你送我吧。” 赵小六激动的都快哭了,“那走着?” 安小七把背包扔给他,“走着。” 五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贴着同城快送广告的面包车。 面包车看起来破旧,像是从二手市场一万块就能淘来的老古董,但很奇怪的是车子发动引擎绝尘而去的瞬间竟然没有一点噪音。 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的雷霆挑高了眉头,侧首问一旁神色不明的李淑媛:“宝贝儿,你不觉得那面包车很奇怪?” 李淑媛不傻,但她又不懂车,她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年头有的是大隐于市低调的大人物,说不定人家的面包车里面都是改造过的,卸个轮子下来都能当跑车呢。” 说着,又故意拉长调子补充道, “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家二小姐眼界高的很,怎么可能跟一个破送快递的鬼混?再说先前那男的其貌不扬瘦的跟猴似的,说不定他就只是帮我们家二小姐送东西……” 雷霆眼睛又不瞎,他打断李淑媛:“小爷眼又没瞎,少糊弄小爷。我都看见了,先前那对狗男女有说有笑的,明显就是关系匪浅,说不定他们两人私底下都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 说到这,就暗啧了一声,无比惊叹的口吻, “说真的,为了跟你打这个赌,我还特地派人去调查了你们家二小姐……,小爷真是万万没想到,她一个从小就在佛门重地耳濡目染佛经的死丫头,怎么会这么骚?这才几天?又换了个男性朋友?” 音落,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李淑媛,“我昨天参加一个饭局,听到几个女人嚼舌根子时,笑话她不知天高地厚死皮赖脸的要嫁给战家长公子,真的假的?” 李淑媛故意震惊无比的道:“什么?……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竟然你也听说了?” 雷霆连连称啧,“那她到底有没有攀上战家啊?我听人说,战家长公子是个萎的。怕不是她知道他那方面不行,所以就放弃了吧?” 战家长公子是李淑媛望尘莫及的存在,她这人非常有自知之明,所以对自己这辈子也无法有交集的人从不关心。 因此,战家长公子怎么怎么了,她一点都不关心,此时她只在乎煽风点火的程度,她故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二小姐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家大少爷的良苦用心,这以后安家还哪来脸呢。” 无疑,她这番说辞在雷霆听来就佐证了安小七是个水性杨花的死丫头,所以,他把她弄到手玩一玩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排除后顾之忧,雷霆已经有了对策。 …… ** 那端,面包车上,内置是一个小型的房车布置,安小七躺在舒服的小床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看着车顶若有所思了会儿,她先前上车时看到了李淑媛跟雷霆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偷窥她。 因为她是重生,基本上是半开了上帝视角。 这个雷霆阅女无数绝对是色中恶鬼,上一世她就差点就被他欺辱了,这一世再次见到这么恶心的人,怕不是这畜生被李淑媛撺掇的盯上她了吧? 思及此,安小七吩咐开车的赵小六:“小六哥,我感觉有人垂涎我的美色……” 安小七花了五分钟说了下她跟李淑媛结怨的前因后果,然后道,“如果她真的找雷霆那畜生对我使坏,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或者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赵小六听完安小七的话,现在就恨不能操上刀子阉了雷霆,“费那么大劲干什么?等着昂,小六哥今晚就能把他给解决了…” 安小七支着额头,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 真是什么人带什么手下,跟她师叔夏怀殇一个德行,就喜欢打打杀杀的。 “别!” “那样有什么劲儿?还违法乱纪。告诉你昂,小七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顿了顿,强调补充,“以后你跟师叔都一样,要是叫我知道你们又打打杀杀,小七以后就跟你们决绝…” 赵小六:“……” 赵小六讨饶:“行行行…,你是祖宗,得依你,你想咋整就咋整。” “这还差不多!” …… 半小时后,世鼎大厦。 正值下班高峰期,门口的车流很大。 安小七给福伯打了个电话,原本是确认一下战西爵在不在世鼎大厦,结果还没等她开口问,福伯就是天塌下来的口吻:“少夫人,您快回来吧,少爷又把那狐狸精带回来了,他们两人肩并肩上的楼,都已经上去五分钟了。” 第26章 老公又被我气炸了 “……” “少夫人,您有在听吗?我跟您说,那个狐狸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爷他…” 安小七裂开了,她这是接老公,接了个寂寞? 她气的现在都想给战西爵点个赞:干的漂亮! 跟福伯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安小七问赵小六:“你这破面包车,能开出火箭的速度不?” 事实上能! 明明一个小时的车程,半小时后面包车熄火停在了古堡庄园的大门口。 安小七下车前,接了一个电话。 是珠宝博物馆馆长的来电。 “您好,请问是安小姐吧?我是来跟您报备一声,我们明天的珠宝拍卖会现场,玫瑰之魂不参与了…” 安小七已经放弃对玫瑰之魂的执念了,很淡的噢了一声,不过还是问了下原因,“请问,我能知道什么原因吗?” “是这样的,是供应商找到了更合适的买家,已经卖掉了!”馆长提到这个也是心痛,本来还想借玫瑰之魂炒作一下明天珠宝拍卖会的热度,现在凉了,“说是卖了十个亿的天价!” 在盛京,安小七承认,富人不少,但随随便便就能掏出十个亿的屈指可数。 战家、燕家、然后就唐家。 当然,她师叔也可以。 但玫瑰之魂在她师叔夏怀殇眼底屁都不是,还不如他的92f式手枪值得收藏,因此肯定不是夏怀殇! 也不可能是唐家! 唐家家主是个严于律己的老太太当家,最讨厌这种烧钱又对社会毫无意义的举动。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战家和燕家了。 至于是战家还是燕家,不言而喻。 安小七推门下车,心里正琢磨着难道是战西爵终于肯信守承诺给她买玫瑰之魂作为婚戒时,一抬头就看到古堡庄园昏黄路灯下的热辣一幕。 啧,真是哔了狗了! 身形昂藏挺拔的男人正单膝下跪,那屹立在枫林中美艳却不艳俗的女人满眼期待的望着他,大概是太过于沉浸在忽如其来的求婚震撼中,女人原本背在肩上的小提琴掉落在了地上而不自知,她应该情绪蛮激动的,因为安小七看到她抬手捧起了脸… 安小七漂亮的狐狸眼一闪而过兴味,对赵小六使了个眼色,她等赵小六驱车离开后,才晃荡着步子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深秋,夜幕浓重,风吹在脸上冷嗖嗖的。 安小七打了个喷嚏,也打断了正要举着玫瑰之魂套在温淑宁无名指上的战西爵,“不好意思噢,老公,没打扰到你们吧?这是在求婚么?” 音落,原本还沉浸在甜蜜幸福中的温淑宁脸色一下就变了,被男人的正牌太太撞到眼前这一幕,她除了尴尬还有比这更深的屈辱。 她明知对方已是有妇之夫却还能被感动如此,且这一幕刚好被正牌太太撞了个正着,她除了难堪就只剩下屈辱。 她这算什么? 上杆子给人当情妇还被正牌太太抓了个现行吗? 就在温淑宁脸色晦暗难明时,战西爵已经站了起来,并面色寡冷的看向安小七,显然被打断好事,他态度奇差,冷声质问:“你怎么回来了?” 安小七不理他,而是笑盈盈的问温淑宁:“温小姐,我们好像蛮有缘分的,每次碰到你,你都跟有妇之夫在一起呢。” 说着,就抬手拢了一下被风吹翻的长发,娇娇懒懒的调子,“风这么大,你们站在这不冷吗?” 顿了下,又道, “温小姐,我记性很好的,前几天你在古堡庄园得知战西爵已经和我结婚的情况下是非常不屑给他当情妇的,当时你是怎么说来着的……” 说着就挺认真的回忆了一番, “噢,我想起来了,你说,sorry,我此前并不知道阿爵已经闪婚了,是我自以为是,冒昧打扰了…” 说到此处,话锋倏然一转,笑着问, “那么现在,请问温小姐你是后悔了么?在得知我们已婚的事实下仍然选择要做我老公的情妇么?” 波澜不惊的口吻, “如果是的话,也没有关系的噢。像我老公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在外面养个小三小四做情妇的话也很正常,我这个正牌太太并不会说什么的……” 安小七说话间,战西爵一双深沉的桃花眼恨不能在她身上戳个洞出来,咬牙切齿的口吻:“你给我闭嘴!”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目光很淡的从战西爵面颊上掠过,淡定的口吻: “老公,你跟温小姐一定是真爱吧? 不然,我想不明白像温小姐这种才华横溢的一级艺术家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萎男。 她一个艺术界的尤物,男人理想型的梦中情人,一不缺追求者,二也不缺钱,她图你什么呀? 除了图你的权就只能是真爱了。毕竟你是个萎的还结过扎,我想正常女人都不会嫁给你的……” 顿了顿,还不忘编排自己,“当然,我除外,我就是个肤浅的女人,图钱又图权!” “闭嘴!” 安小七被战西爵吼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她捂着胸口,讪讪的道:“还有,老公你脾气这么暴躁,以后会得老年痴呆症的!” 战西爵:“……” 就在战西爵动手要掐安小七脖颈时,温淑宁一把挡在了战西爵的前面。 她此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常,淡定从容的对安小七笑着道:“安小姐,这些年我见过婊的女人没有一卡车也得有一打了,你现在玩的都是我从前玩剩下的,你想拆散我跟阿爵就明目张胆的来,没必要那么委婉。”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乐了,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温小姐,恕我直言,我怕我说的太直接了,你脸皮薄回头受不了再寻死觅活的我老公再拿我撒气,我是得多蠢跟自己过不去啊?” 她说到此处,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还有啊,温小姐。若是三言两语就被拆散的爱情那实在也太廉价了点。 就客观事实而言,虽然温小姐您是大名鼎鼎一票难求的艺术家, 但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就您的出身还有您以往那些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我想战爷爷也不会允许你嫁到战家来的吧,您说呢?” 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又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是吧,老公?” 温淑宁气的脸色难看:“……” 战西爵现在想掐死安小七! 【作者有话说】 ps:安小七:战狗,你这么渣,早晚都会跪地求饶的╭(╯^╰)╮ 第27章 亲了大佬 战西爵现在想掐死安小七! 他好不容易才把温淑宁给哄好,让她给他三个月时间摆脱婚姻,等他一离婚就娶她,为此他还花了十亿重金把她钟情已久的玫瑰之魂给买回来了…… 结果—— 战西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一把将挡在他面前的温淑宁给扯到身后,欲要对安小七做点什么以宣泄愤怒时,安小七抢先一步,踮起脚尖对着他抿成一道直线的唇瓣就吧唧一口,亲了一下。 她亲完就跑,跑了一米远后确定战西爵没追上来,侧首对那恍若已经石化般的男人甜丝丝的道,“老公,我等你一块吃晚饭噢。”说完,又对因为她亲了战西爵而气到脸都快扭曲的温淑宁道,“温小姐,既然那么想做我老公情妇的话,我是不介意你跟我们一块用晚餐的。” 说完,转身就飞快的消失在暮色中! …… ** 这端,战西爵被气到嗓音都颤抖的温淑宁尖锐的嗓音而拉回现实,“她亲了你!” 战西爵在路灯下的俊美脸庞阴森可怖,他波澜不惊的口吻:“是她突然像疯狗一样扑上来…” 温淑宁打断他:“可是你明明可以躲过的,你没有。你都没有亲过我…” 他只亲她的手,他总是对她说,他是个骨子里透着老派的人,过分亲密的事只能婚后做。 “我们分手吧!” 此话一出,战西爵黑色的瞳眸就出现类似皲裂开的痕迹,他嗓音清冽而凌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温淑宁眼圈发红,但唇上却挽起淡淡然的笑弧。 她逐字清晰的对战西爵吐息:“我说我们分手!” 说着,就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小提琴背在肩上,随后解释原因, “你太太有句话说的不错。就算没有她,我也进不了你们战家的门成为不了你的妻子。且不论我那肮脏的出生,就单单我的过去,你爷爷也不会原谅我的,你的小叔精神状况至今还时好时坏,你爷爷永远都不可能同意我进门。” 说到此处,就笑着掉下眼泪,“所以,你是觉得我愿意给你当一辈子情妇还是怎么样?就算我跟你之间是真爱,但漫长的柏拉图式的感情再怎么坚固也经不起无性的婚姻,你觉得我是能为你守身如玉还是怎么的?” 此话一出,战西爵喘息就闷促起来。 他面部线条紧绷,黑沉沉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望进温淑宁眼底。 良久,他道:“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些都是我该考虑的,我既然想娶你我就能让爷爷同意。” 顿了顿,“我此前不止一次向你求婚你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究竟是因为你顾忌我身体有毛病不能给你和谐的夫妻生活还是因为你真的就觉得因为你的过去还有你的身份爷爷不会接纳你,所以才迟迟不肯嫁给我?你但凡早半年答应跟我领证结婚,也不会被别的女人横插一脚,你这些恨意难平有多少是因为爱我?” 温淑宁惊呆了,面前的男人权势遮天冷血无情唯独对她多了几分缱绻温和,可偏偏此时连这点缱绻温柔都消失殆尽了,他竟然质疑她对他的爱? 呵! 温淑宁气笑了,舔了舔潋滟的红唇,“既然战总那么质疑我,所以,请问还有比分手更好的结果么?” “分手,我不同意!” 此话一出,温淑宁心底竟然涌起一股甜丝丝的暗喜——他是在乎她的,所以不同意分手。 “且不论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就单单我是一个生意人,这些年我砸在你身上的钱不计其数,我若是听不到一个水响,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 啧,这话要是被安小七听到,安小七肯定对战总竖起大拇指:战总这钢铁直男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心,挽回女人都不会,活该被拆散。 显然这句话已经深深刺痛了温淑宁的心,她蓦然瞪大烟视魅惑的黑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她说着,又浓浓讽刺的笑了出来,“战总,请问你往我身上砸的那些钱是我求着你给我砸的吗?” 说到此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补充道,“这样吧,你找个专业的人清算一下清单吧,该还多少我就还多少…” “你还不起!” 温淑宁:“……” 是的,战西爵没有口不择言,他说的是大实话。 就单单给温淑宁的手买的那份天价保险就已经够她喝一壶的,她就是个艺术家又不是生意人,再者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她哪有什么积蓄还他。 “所以,我允许你生气时提分手,但我不同意。”战西爵说这话时,目光已经火灼灼的落在了温淑宁那双垂在身体两侧的漂亮美人手上,“正好你最近出差公干,我们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冷静冷静,嗯?” 温淑宁发现他又在看她的手,她心头刺的慌,质问:“你爱我吗?” 战西爵反问:“说的什么傻话?” 没有从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温淑宁有些失望! 诚如男人所言,若是就真的这么分手也太草率了些,毕竟这两年她为他受的委屈也不少。 温淑宁长长的嘘了口气,她的老师打电话过来催问她什么时候到机场,温淑宁只好跟战西爵结束这场无畏的争执。 温淑宁在气头上没有让战西爵亲自送机场,战西爵只好让江淮去送她。 温淑宁走后,战西爵就顶着一张阴沉俊脸回到了古堡庄园。 他一进城堡富丽堂皇的大门,就抓住门口一个佣人问,“少夫人呢?” 那佣人被他吼的都快尿了,结巴着道:“少夫人在……在厨房……给您准备晚餐…” 战西爵冷着脸子把那佣人推开,随即阔步流星的往厨房走去,果然在宽敞奢华的厨房看到安小七围着灶台转的身影。 安小七听到他的脚步声,笑颜如花的转过身,悄咪咪的道:“老公,你回来了。等下哦,这个败火的老鸭汤还欠点火候,再等两分钟才可以开饭呢。” 说完,就又转过身继续往面前的砂锅里放着材料。 这端,战西爵满胸腔的怒火犹如烈火之上的油锅,沸腾的随时都能燃爆。 第28章 大佬又是被少夫人吊打的一天 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抬手就扣起安小七准备端起砂锅耳的手腕,结果因为手腕失衡,那锅老鸭汤就打翻了…… 打翻也就打翻了,但却烫伤了安小七本就鲜嫩无比的双手… 她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水泡,安小七疼的只来得及对战西爵低吼一句‘你有病啊’,人就被反应过来发什么的战西爵钳住手腕拖拽至琉璃洗手台。 水龙头开到最大,深秋的水冷冷的冲刷过被烫破皮的地方,安小七只觉得钻心的疼,气的一把甩开战西爵:“滚开——” 她眼圈红红的,疼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出眼眶,眼神冰冷的让战西爵意识到这才是安小七脱下伪装最真实的样子。 战西爵被安小七幽怨又冰冷的眸子看的心底莫名愧疚,原本那些盘踞在胸口的汹涌怒火不知不觉中竟然消失殆尽,满心满目都是对安小七那双纤纤玉手的过分关注。 手指纤细莹润,指骨均匀修长,哗哗的水流冲刷过她恍若美玉的手背,这双手竟然生的如此精致好看,就连指甲都透着天然的粉色,让他光是看了就想剁下来占为己有! 这么好看的手,这样一个完美的艺术品,怎么能受伤? 他不允许这样的艺术品受伤! 战西爵一双深沉的桃花眼倏然浓稠,目光变的愈发肆意而发红,突地冲身后的佣人低吼一声,“即可马上,把医药箱给老子拿来!” 音落,安小七就关了手龙头,甩了甩手背上的水,转过身来冷淡的睨了他一眼:“少假惺惺的了!” 她说完,就狠狠撞开他的身体,离开了厨房。 少爷跟少夫人吵架,家里的佣人都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起来缩小存在。 那个被叫去拿医药箱的佣人弱小而又无助的问:“少…少爷还拿医药箱吗?” 战西爵俊脸沉的难看,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安小七离开的背影。 良久,他冷冷的吩咐道:“厨房清理干净,我亲自去拿。” “是。” 五分钟后,战西爵从储藏室找到医药箱出现在城堡的主卧门口。 门是半掩着的,明明是他的房子他的房间他这个时候却礼貌的敲响了房门,象征性的说道:“你不说话,我进来了。” 音落,他就推开了门。 此时的安小七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她正拿着一管棕色药膏给自己烫伤的手背涂抹。 药膏不仅具备清凉镇痛的作用还有促进伤口快速愈合的功效,是夏氏一族生物研究所最新的研究成果之一,目前市面上还没有投产,这支药膏是她下山前师奶奶特地塞给她的,就是为了有备无患! 战西爵从推门进来,安小七就知道他进来了。 因此,等战西爵从她手上将药膏夺走,又一言不发的给她涂抹药膏时她也没有反对。 因为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先前对大佬的态度很差,她忘了收敛自己的脾气了,得罪大佬不是好事。 但,想让她现在就给大佬好脸色看,门都没有。 因此,她等战西爵给她涂抹好药膏后。 她就傲娇的对战西爵说道:“战总,你还没给我道歉,别以为给我涂抹了药膏我就原谅你了,我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要不是安小七提起,战西爵根本就没有道歉的念头,当然就算安小七现在提了,他也不可能给她道歉。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把他的人都给羞辱走了,惹得他满胸腔的怒火,还奢望他给她道歉,简直是痴心妄想! 战西爵重重的合上医药箱,态度依然很差的对安小七宣判道:“安小七,你别以为有爷爷在背后给你撑腰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来日方长,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主动提出离婚!” 渣男已经无药可救了! 安小七看都不看他! 渣男只能影响她淦饭的速度,并不能影响其它。 她一把撞开他,“战总,麻烦让一让,本少女要下楼用晚餐了。” 她说着就要走,战西爵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墨染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安小七,你真以为我拿你无计可施了?” 几番接触下来,安小七觉得战西爵人品真的不怎么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没有世家大族半点的绅士修养更没有半点身为贵族的气度。 她甩开他,不悦的道:“好的,战总,你有什么招就尽管来,我拭目以待!” 她说完,就摔门而出了。 战西爵第一次认识到,安小七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也不知道恼火什么,暴躁的抬脚踹了下梳妆台,然后梳妆台上就掉了个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脚面上,砸的他脚本生疼。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原来是一只精致的水晶相框! 嗯,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相框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城堡里任何一个角落,因为在安小七住进来以前这种东西不可能存在的。 战西爵想着可能是安小七的个人写真就没打算捡起来,不仅没捡还将它狠狠踢开。 这一踢,相框再次落地就是正面了。 嗯! 十寸大的水晶相框内,镶嵌着一张男女婚纱照。 年轻女孩矫揉造作的幸福甜蜜跟冷若冰霜的男主角形成鲜明的对比,但诡异的是明明一个在笑一个清冽寡冷,画面却又出奇的和谐!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把他的脑袋p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强行p成了婚纱照。 战西爵又暴躁了! 他将相框捡了起来,又对着墙壁狠狠的砸去…… 真结实! 没摔碎! 他正气的牙根痒痒,又发现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原本挂在他卧房那副价值连城的壁画不知所踪,换成了三米长两米宽的巨幅婚纱照! 战西爵气的心口疼。 他根本无法忍受自己的脑袋被p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性身体上,还被强行跟安小七这个该死的女人同框。 他怒气冲天的下楼,正要找安小七算账时,就听到从餐厅传来安小七对战修远卖乖的嗓音,“爷爷,小七一点都不疼,烫伤养几天就好了…” 第29章 大佬对她有想法了 “爷爷,小七一点都不疼,烫伤养几天就好了…” 战修远刚出差回来,他这次出差顺道见了安小七的师奶奶夏雨莲,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战修远此番回来后对安小七更是稀罕的不得了,“怎么能不疼呢?你老是跟爷爷交代,是不是战西爵那畜生趁我不在故意烫你的?” 站在旋转扶梯还没完全走下来的战西爵:“……”,他有那么恶劣,会对女人做出这种有失体面的事? “爷爷,你不要把我老公想的那么恶劣嘛。”虽然大佬很恶劣,但安小七觉得还有救,她娇娇软软的调子,“其实噢,你不在的时候他对我很好的。他不仅陪我拍了婚纱照还花了十亿重金给小七买了玫瑰之魂作为婚戒呢。” 说着,安小七就把不知何时从战西爵身上顺下来的玫瑰之魂戴在了无名指上,老实说,那么大一颗罕见的紫粉钻确实光彩照人,好看的叫人眼前一亮,“爷爷,您看看,是不是特别好看?” 这番话听的战修远半信半疑,他太了解战西爵是个什么狗脾气了,他才不信战西爵能那么好。 他依然板着脸子,问:“真的?可我先前怎么还听下人说,温淑宁那狐狸精傍晚的时候还来过这里,那狗东西为了她特地提前下班从世鼎大厦那边回来招待,你是不是又在包庇他?” 安小七觉得战爷爷太精明了,根本不好糊弄,她讪讪的笑道:“那个……那个,爷爷,温小姐就是回来取小提琴,她最近好像要出差公干,上回住在这里的时候她离开时小提琴没带走……” 战修远打断她,气哼哼的道:“丫头,爷爷心里都跟个明镜似的,那小子自打出差回来后就没沾过古堡庄园,偏偏温淑宁那个狐狸精说要拿琴他眼巴巴的回来…,他是不是趁我不在的这些天又欺负你了?你的手是不是他先前发疯烫到的?” 是的! 就是因为你的大长孙发疯烫的! 安小七在心里咬牙道,但她现在冷静下来后觉得跟战西爵闹太僵的话她不会有好果子吃,此前战西爵拿安华集团开刀就是最好的例子。 沉思片刻,她道:“爷爷,烫伤手真的是小七不小心呢…”说着就娇娇懒懒的调子,娇滴滴的道,“小七虽然从小住在青城山上的莲花寺,那儿的日子过的也确实简谱,但师奶奶从来不让小七围着灶台转,所以小七第一次钻厨房难免笨手笨脚的嘛,所以就不小心烫伤了…” 这话听的战修远半信半疑,他发白的眉毛一抬,余光就瞥见了从玄关口走过来的战西爵,没等他说点什么,安小七又跟着道,“爷爷,我跟老公感情最近一直在升温,他最近虽然没回来住,是因为公司的事太忙了。不信,你问问福伯,先前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在我们家庄园大门口,他还吻了我……呢。” 闻言战西爵想撕了她,这小不要脸的,编瞎话信手捏来:“……” 不过,这话听的福伯真是替安小七不值。 少夫人实在是太懂事了,懂事的叫人忍不住心疼。 小丫头知道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有心脏旧疾的毛病,净捡好的说,再加上这几天,安小七每天早上都给他们庄园里的佣人看“‘运势’,一看一个准,福伯越发觉得安小七是个福气满满的福将,得好好供着疼着才行。 “家主,少夫人这孩子太懂事了,她怕您知道真相会生气……所以都净说好听的。” 福伯也不敢贸然实话实话,把战西爵的恶行都说出来,老爷子身体不好,万一刺激的病倒了,那怎么行,他可是个有原则的仆人,死心塌地忠贞不二就是他的原则, “不过,少爷最近也没对少夫人做出太过恶劣的事!” 没做出太过恶劣的事? 那就是恶劣的事也没少做? 战修远脸子彻底板了下去,他冲餐厅门口偷听却没进来的战西爵吼了一声,“杵着干什么,滚进来!” 战西爵万万没想到,安小七明明在他这受了委屈却没有向老爷子告状,不仅没告状还掩护他。 啧,这小女人,果然心机深重,心思歹毒,时时都想以退为进利用老爷子对付他,太坏了! 战西爵走了进来,最先目光狠戾的剜了福伯一眼,这才坐到战修远的对面去。 嗯,老爷子看起来蛮疲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差在外舟车劳顿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战西爵从少年时期父母就因为一场车祸过世了,除了他的三叔,老爷子是待他最恩重如山的人,他突然就不忍心跟老爷子嚷嚷,“您回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老爷子鼻腔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必,你的孝心我承受不起!” 战西爵:“……” 安小七生怕老人家在因为这点破事被气出个好歹,连忙将屁股下的椅子往老爷子身旁挪了挪,“爷爷,我饿了,我们开饭吧?” 老爷子看着安小七两只红肿起来的手背,眼底流淌着忍不住的心疼,“丫头,这烫伤可比刀子割破皮还疼,你疼不疼啊?” 疼啊! 怎么能不疼! 虽然用了师奶奶祖传的特效药,但还是隐隐作痛! 不过,安小七看着老人家对自己满眼都是关心和心疼,她反倒觉得自己利用老人家有些无耻,她哪里好意思说,“不疼。就是看着有点吓人。我用了师奶奶给的特效药膏,要不了两天就能康复如初。” 这话听的战修远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夏家有祖传的秘方,不乏灵丹妙药,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慈爱的嗯了一声,吩咐福伯:“可以上菜了。”说完,他目光又狠狠的睨了战西爵一眼,“你坐那么远干什么?你给我挨着小七坐,给她喂饭!” 战西爵拒绝:“不是有佣人?” “她要你这个老公干什么?除了给她添堵,你这个做丈夫难道就是个摆设?整天跟那个狐狸精腻腻歪歪,小七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点不好,叫你给她喂个饭怎么了?” 第30章 安小七:老公…老公 “她因为你,前后住了两次医院,也没见你在医院服侍过她一次,你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至于如此!我就不信,她给你挨枪子,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感激?” 战西爵看老爷子越说越气,想他年纪大身体不好,又风尘仆仆的才回来不想一见面就惹得他不高兴,他冷淡的嗯了一声,就起身坐到了安小七身旁。 安小七对此也没什么表示,她的没表示主要显示在行为举止上,就是连眼神都没给战西爵一个,且保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菜都上齐的时候。 “老公…”她突然甜甜的给了他一个迷惑的笑,“我要吃螃蟹,你给我扒。” 战西爵:“……” 战修远:“愣着干什么,给她扒!” “老公,老公,那个看起来好好吃…你给我夹一块嘛…” “老公……,我要吃鱼,要把鱼刺都挑出来呦…” “还有那个…那个小龙虾…” …… 整个用餐过程,战西爵被安小七使唤的连喝水的空隙都没有。 他终于在安小七打了第一个饱嗝后忍无可忍了,冷冷的问:“饱了吗?” 安小七眨巴着眼睛,“还没有噢,人家还在长身体呢,辛苦老公在给我打一碗鸡汤,要一勺一勺的喂我…” 说着,就在战西爵气的一张随时都要炸开的面颊上吧唧亲了一口,那油腻腻的亲了战西爵一脸,没把战西爵气死! “安小七!” 男人愤怒咆哮的对她低吼一声。 安小七啊了一声,懵懂又无辜的望着他:“怎么了?老公?你是想亲小嘴儿吗?那多不好意思,爷爷还在呢…”说着,就羞答答的垂下了脑袋,一副娇羞小媳妇模样。 这一幕看的战修远甚是欣慰,看来他不在的时候这两人感情至少没有原地踏步,还是有进步的。 他对战西爵态度都好了一些,“让你给她喂鸡汤你就喂,哪那么多意见?你把自己的老婆养的白白胖胖带出去也是你面上有光。非得养的跟个猴似的,你才觉得你很光彩是吧?” 战西爵忍,面无表情的像个机器人给安小七喂了一碗鸡汤。 为了报复战西爵先前在厨房对她的恶劣,安小七吃撑了! 餐后,老爷子把战西爵叫去了书房。 等安小七散完步消食回来后也没见他们爷孙两从书房出来。 安小七回到主卧把无名指上那枚大了她好多尺寸的玫瑰之魂扔进了妆匣里,准备去洗澡时,她那个没什么智商的渣父打了电话过来。 “宝宝啊,你睡了吗?”安培根笑嘻嘻的,一阵嘘寒问暖后,切入主题, “宝宝啊,是这样的,三天后是新晋长夫人五十八大寿, 你温姨跟州长夫人关系亲如姐妹,所以州长夫人盛邀我们全家去赴宴, 不过我问过你大哥,他说他要出差没空。 你爷爷呢腿脚不方便…你大姐还在拍戏……, 我跟你温姨一块去的话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爸爸就想着你才刚从莲花寺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回来,应该带你出去长长见识以后也好找个好婆家,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安小七不用想,都知道是温雅教他爸说的,就他爸那脑子心思哪有这么多小九九。 鸿门宴,无疑了! 新晋州长夫人的大寿? 嗯,安小七想到了雷霆。 如果她没搞错,这个雷霆应该是州长夫人的侄子。 她挑眉,问道:“爸,你是不是想让我相亲啊?” 电话那头开扬声器的安培根没想到安小七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 他讪讪的笑道: “宝宝,也……也不是什么相亲。 就是啊,州长夫人有个亲侄子叫雷霆, 那小子我见过,长的一表人才,人家州长夫人看过你的照片对你很满意, 我寻思着你一没见过世面二没接受过高等教育,三也不是什么名门淑媛, 将来想找个好点的亲事也很难,这个雷家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我瞅着还不错,家里有钱,你若是能跟那小子成事,你嫁过去肯定不愁吃不愁穿……” 这话听的安小七心里怪不舒坦的。 她反问:“爸爸,我蛮奇怪的,你们不着急给大姐张罗婚事,为什么要给我张罗啊?大姐比我大三岁了,她的出身更没我好呢,她至今都没上安家族谱,就是个小三生的私生女,你们要急也该急她…” 这话说的电话那头在偷听的温雅沉不住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语调缓慢显得有气度,“小七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姐呢?你大姐能跟你一样吗?你大姐现在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花旦,又是清大会八种语言的高材生,上升期的艺人哪能去相亲呢?你大姐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闻言,安小七轻笑:“那你的意思是,我就上个上不了台面的草包,活该被押着去相亲,然后被你卖出一个好价钱喽?”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听的电话那头的安培根心里不舒服。 他开始埋怨温雅:“我说什么来着?小七还小还小,就你事多,净瞎操心?这下好了,我宝宝都要怨我了,都怪你,我们这是好事办坏事……” 安小七还真是拿她这个蠢蛋父亲无语了,她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打断他:“行了,三天后我会去的。您说的也对,我是该要见一见世面的。” 不见见世面,总被圈子里的名门背地里笑话是个草包,那怎么行呢? 最重要的是,她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温雅,李淑媛,还有雷霆。 安小七挂断电话后,福伯就敲响了主卧的门,有些急迫的问道:“少夫人,您休息了吗?” 安小七走过去开门,看着面前满眼复杂的福伯:“福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少夫人,家主跟少爷又吵起来了,我先前从楼上的书房经过时,还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我担心老爷再被少爷给气出个好歹,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 两分钟后,安小七出现在书房门口。 嗯,她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被轰隆一声一脚踹开了,吓得她的小心肝直蹦跶。 【作者有话说】 ps:安小七:战狗每天都想被吊打,本宝宝也很无奈,╮(╯▽╰)╭ 第31章 安小七:战西爵你能不能做个人 嗯,这次踹门的不是战西爵,而是战修远。 战修远气的上脸,满脸通红。 他看到出现在门口呆呆的安小七时,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丫头,你怎么还没休息,怎么上来了?” 安小七将手上的一杯热奶喂到战修远的嘴边,乖巧的道: “爷爷,我听福伯说,您最近几天都打算住在古堡庄园,我给您收拾好了房间就想过来请您早点回房休息,您年纪大了,可犯不着为了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这话听得就很暖心窝子,战修远气消了一大半,气色也好多了。 他一口气就把安小七喂到嘴边的热奶喝光了。 喝完奶后,他看着安小七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跟着走出来冷着脸子的战西爵: “你看看,这丫头多招人疼?老子告诉你,战西爵,从今天开始老子不就不走了,老子就守在你们主卧门口,你敢跟她分房分床睡试试看?”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大概知道两位大佬因为什么争执了。 别的不说,就老人家待她这份真诚,安小七就蛮感动的。 她决定从今往后,什么都可以利用,唯独这种难能可贵的亲情不能利用。 安小七不想让老人家这把年纪了还操心操肺的,连忙哄着战修远: “爷爷…,您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跟老公这不是计划着备孕么,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跟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睡一块,他总是没个够,频次太多的话孩子反而不容易怀上的,再说小七……也吃不消…” 说着状似很害羞都忍不住低下头,声音都小了下去,“您也别……怪他了…” 这话听得战西爵打心眼里想对安小七点个赞。 这小不要脸的,不要脸起来果然天下无敌,什么瞎话都敢说! 他连她一个指甲盖都没摸过,就要她? 还没个够? 恬不知耻的狗女人! “那也不行。”战修远虽然年纪大了,思想也比较开放,但安小七有些话说的蛮露骨的,他也不好意思问细节,但原则性的东西他得坚持。 他目光瞪着战西爵,训斥道,“你不要借着自己身强体壮在那种事上就跟疯牛似的没个节制,你受得了,小七能受得住?混账东西,你给老子悠着点!” 这话听得战西爵想不发脾气都难。 他面无表情的回道:“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此前跟你说过,我是个萎的还结过扎,你听她在那胡咧咧…老子根本就没碰过她…” “行了!”战修远打断他,“小七事事向着你为你着想,战西爵你能不能做个人?” 战西爵:“……” “我老了,没几年活头了……” 说着,战修远就从衣兜里摸出一个七寸大的水晶相框,里面是战西爵父母的遗像,老人家看着黑白遗像,一时间心头感慨万千百感交集 ,老泪纵横, “你若是个不成器的,将来也没个后,我以后到了地下可怎么面对你的父母呦…” 战西爵什么都不怕,就怕老爷子捧着他父母的遗像跟他哭。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终于妥协了:“行了行了,您老去歇着吧,我跟她睡!” 这话听得战修远内心暗喜了一把,但他面上却还是无比伤怀。 他擦了把红红的眼眶,像个红颜垂暮而又无助的老者,“真的?你没拿话诓爷爷?” “没有!”战西爵有点不耐烦,“您不是说要赖在我庄园不走的?您一个人带了十几个保镖,您要是不信 ,就把他们都叫到我的房门口守着,这样行了吗?” 嗯,这话听得战修远蛮舒坦的,他了解战西爵,这狗东西虽然不是人,但却言而有信,答应的事就不会变卦。 嗯,他打算退一步,“那倒不至于,今天就先这样吧,日后看你表现!” 战西爵:“……”典型的蹬鼻子上脸! …… 战西爵说到做到,真的回主卧了,不过他是不可能跟安小七同床共枕的。 他从储藏室抱了一条被子出来往准备去洗澡的安小七面颊上砸过去,“你睡沙发!” 安小七没理他,将砸在她面颊上的被子又砸了回去,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战西爵看着她傲娇的身影,咬了下后牙槽,没说什么。 安小七伤了手,行动不便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才出来。 彼时,战西爵已经从其他房间洗完澡回来了。 男人穿着黑色睡袍,立在半开放式阳台打电话,声音不大,甚至说可以是安小七从未见过的温柔,。 “嗯,注意安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 “好,我答应你。” “……” “嗯,拜~” 电话挂断后,他便转过身来,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他的身后,男人原本温淡的眉眼在看到她时眼底难掩一闪而过的嫌弃,“有事?” 安小七再怎么小心,头发难免还是被蓬头落下来的水打湿了,“我手疼,头发潮,你帮我吹!”顿了下,状似不在意的提了一嘴,“呦,是温小姐打来的吧,她下飞机了啊。” 她说着,就举着肿的像馒头的手背给战西爵看。 战西爵夹着眉头,明显不悦,但考虑到安小七有可能拿老爷子威胁他还是如了她的愿。 不过,他吹头发的动作蛮粗暴的,好几次都把安小七头皮扯疼了。 “战总,你可以温柔点吗?” 战西爵看着趴在沙发上舒服的都快眯起眼睛来的安小七,非但没有温柔,还恶趣味的又扯了一下她的头皮,“不会!” 安小七吃痛,翻身坐起,不让他吹了。 她突然站起来,踩在沙发上,俯首逼近,一双流光潋滟的狐狸眼一瞬不瞬的望进战西爵的眼底,彼此之间距离倏然拉近,两人距离一时间近到气息交融,战西爵甚至能感受到自安小七半开的粉唇传来的徐徐热息。 他被安小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闹的莫名心口一紧,拧着眉头下意识的开口:“离老子远点!” 安小七偏不,抬起双臂一下就圈住他的脖子,随后整个人都跟八爪鱼似的挂在他的身上。 她两条腿缠的紧,战西爵想甩也甩不掉她,气的眉骨直跳,气息冷冽的警告道:“安小七,你别逼老子对你动粗!” 第32章 帝国大佬脸红了 安小七眉眼弯弯,笑的又纯又坏:“我就喜欢你对我动粗!越粗越带劲!” “……” 战西爵气的咬牙,但身体又清晰无比的能感受着来自于少女该有的柔软以及惑人的香气。 他气息闷粗,沉声以及狠狠开口:“安小七,你还要不要脸了?” “脸是什么玩意儿?” 安小七说着,就发现战西爵耳根子竟然有点红。 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伸手就去挠了一下他的耳尖,惊奇不已的道,“战总,你脸红了啊,你怎么那么纯情?” 稀奇不已的连连啧了两声, “话说你跟温小姐的地下情也都有两年了吧? 就算你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温小姐的生理需求,但谁说那方面非得用那种方式才能解决呢? 战总的手指看起来就挺灵活的…,难不成,你们真的在谈柏拉图式的爱情?两人该不会纯的连嘴都没亲过?” 她说着,就发现战西爵的脸色沉的越发难看,阴沉的仿佛随时能拧出水来。 他越是这样,安小七越是要笑死了。 她无比夸张的道:“哇~,战总,今晚在庄园大门口那个猝不及防的吻,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虽然是猜测的口吻,但安小七多半从战西爵喷火的目光里肯定了,“好巧噢~,便宜你了,我也是初吻呢。” 她说这话时,在战西爵将她甩到沙发上之前,对着他抿成一道直线的薄唇又是吧唧一口,就跟吸盘似的,吧唧的声响特别大,“再来一个……啊——” 伴随安小七惊呼一声,她整个人都呈抛物线状态重重的被战西爵扔到了沙发上。 安小七的脑袋撞到沙发扶手,头昏目晕的眼前都发黑。 战西爵却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扭头看也不看她,直接上床就关了卧房内的所有灯。 他的卧房很高级,很多东西都是智能的,特别人性化。 他关了所有灯以后,又用遥控把房间的整个电闸都关了,换而言之,安小七现在就算去摁开关,房间也不可能有灯亮。 但,意料之外,战西爵竖耳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安小七起身去开灯的动静。 没等来她开灯,倒是在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他身旁的床垫凹陷了一块下去,跟着一个光溜溜的东西就滚到了他的怀里。 战西爵的动作快于大脑的想要推开,但当他双手触及到满掌心的温柔后,那手感丝滑又绵弹的感觉提醒他那就是什么时,他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浓重的呼吸在空气中渐渐闷促起来。 他的鼻端全是安小七身上好闻的味道! 不可否认,这该死的狗女人,竟然如此好闻! 好闻的他忍不住狠狠的捏了两下,掐的安小七直叫,“你有病啊,都弄疼我了!” 伴随安小七这一嗓子,战西爵理智瞬间被拉回现实。 他如避蛇蝎一般,一把推开她,又慌不迭的跳下车,气急败坏的对霸占着他床的安小七吼道:“安小七!” “对不起哦,战总,我身娇体弱,睡不了沙发,战总要是相当介意跟我同床共枕的话,那就只好委屈一下战总您睡沙发或者打地铺吧!” 战西爵:“……” 他摁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青筋,强压下胸腔里起起伏伏的怒气,“你简直是寡廉鲜耻,你睡觉都不穿衣服的吗?” 安小七盖好被子,看着黑暗中男人那高大挺拔又戾气沉沉的身影,颇是无辜的口吻:“我习惯裸睡,从小到大的习惯,你管得着吗?” 战西爵:“……” “嗯,还有噢,战总,那个玫瑰之魂戒圈太大了,你要是不帮我改的话那我明天就派人去帮我改了喔。” 安小七不提这个,战西爵都快忘了安小七从他口袋里顺走了玫瑰之魂的事。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又气的上头,肺都要炸了,“你敢!那是我送给淑宁的,你敢对它有歹念试试!” 安小七砸吧了下嘴,挺无奈的道: “战总,我也不是非玫瑰之魂不可。那东西价值连城,我戴在手上还怕被犯罪分子盯上剁了我的手呢。这样吧,你是给我买一个还是随便找人定制,只要是婚戒,只要是你送的,我就不打玫瑰之魂的主意,行吗?” 战西爵:“……” “我希望明天晚上睡觉之前能看到战总的诚意,否则的话…” “睡你的觉!老子知道了!” 大佬第一次这么痛快的向她妥协,安小七甚感欣慰,大佬有进步噢。 …… 翌日,因为战修远在,安小七想献点孝心,所以六点就起来了。 只是,她没想到,战西爵起的比她还要早,她起来的时候,昨晚在卧房打地铺的战西爵已经不在房间了。 安小七简单的洗漱后就下楼去了。 楼下的佣人们各司其职,都纷纷忙碌起来。 安小七直接去了厨房,看到福伯正在准备早餐,“福伯,早啊。” 福伯看到安小七,打心眼里喜欢,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懒,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就喜欢睡懒觉,现在像少夫人这么勤快的年轻人太少了。 他乐呵呵的道:“少夫人,这天儿冷了,太阳都还没出来呢,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安小七卷起袖子,准备帮福伯打豆浆,“我想下厨,给爷爷尽点孝心。” 福伯羡慕不已,“真是个好孩子,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要是有您这样的孝心,我做梦都要笑醒了。”说着,就不让安小七帮忙弄,“少夫人,您有这份孝心啊,家主就已经很开心了。您现在手还伤着可不能碰这些。” 用了特效药,经过一夜的新陈代谢,安小七的手背已经完全消肿了,且水泡也完全消了。 安小七觉得并不影响,“没关系的福伯,您看我的手背都消肿了,手指还是很灵活的。” 福伯劝不动她,只好让她帮忙。 …… ** 与此同时,在户外跑步回来的战西爵在庄园的人工湖碰到战修远。 他刚跑完步,满头大汗,浑身每个汗毛孔都张扬着男性浓重的荷尔蒙气息,战老爷子看他就来气,举起拐杖就给了他一棍子,“畜生,你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战西爵黑脸,冷笑:“办婚礼?就她,也配?”咬了下后牙槽,波澜不惊的补充道,“实不相瞒,爷爷,我这辈子想娶的女人只有淑宁一个人,安小七,老子早晚都会跟她离婚!” 【作者有话说】 ps:安小七:战狗,你在作死,你距离前夫这个头衔不远了,╭(╯^╰)╮ 第33章 战西爵看着安小七:“我不缺秘书!” 此话一出,战修远就气的抡起拐杖去打战西爵:“畜生,真是家门不幸,我们老战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 个禽兽不如的玩意…” 战西爵也不跑,他不仅不跑,他还嘴欠:“您是没吃早饭?用点劲,别跟挠痒痒似的!” 战修远感觉自己被气的快要气绝身亡,坐地升天了,“畜生——,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 ** 与此同时,那端的安小七正在厨房帮福伯。 她帮忙磨豆浆,福伯则准备蒸饺,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 “福伯,您还有个女儿啊?” “是的,少夫人。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一年到头我都见不到她的人。” 虽然福伯这么说,但眼底难掩宠溺,想来福伯跟他的女儿感情很好,“那您女儿是做什么的?” “她能做什么?不是追星就是当狗仔,没出息的混账东西!” 难怪老人家一副恨铁不成钢,在老一辈人眼底,追星什么的确实不太好。 “那……她叫什么呀?” “福滚滚!” 乍一听这个名字,安小七莫名觉得熟悉,“是福气滚滚的那个滚滚么?” “是的,少夫人!我夫人走的走,临终前希望我们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都能福气滚滚,元气满满,名字也是我夫人起的。” 福伯这么一解释,安小七就联想起上一世帝国有个很厉害的战地记者就叫福滚滚,她当时可是不少边境不法分子恨之入骨的对象! 该不会就是福伯的女儿吧? “福伯,我能看看您女儿照片吗?” 福伯笑呵呵的:“当然可以。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比你大,她早前得了家主栽培会些拳脚简直就目中无人野的不像话……” 说到此处,福伯已经掏出手机翻出了福滚滚的照片,欲言又止的口吻,“少夫人,要是今后有机会,您能把她留在您身边做事吗?我年纪大了,就图个平安团圆,她能在您手底下做事,我能天天看见她,这心里头也踏实!” 安小七仔细的将福伯手机上的照片看了一遍。 照片上的人光头,皮相精致但却不失男人痞气和英气,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刚气十足的男人。 如她所想,确实是前世那位威名赫赫的战地记者! 嗯,如此看来,福伯并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的真实身份! 思及此,为了安抚福伯的心,安小七点头道:“好,有机会我跟爷爷提。” 福伯高兴,眼眶都红了:“哎,谢谢少夫人!” 安小七在厨房帮忙了差不多一刻钟,早饭就准备好了。 此时,晨跑回来的战西爵跟早起在庄园里遛鸟的战修远一块走了进来。 两位大佬脸色都不好看。 战修远眼尖,他看到厨房里忙活着的安小七,又看看因跑步而浑身汗透的战西爵,忍不住数落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是得修多少辈子福气才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就这,还不好好珍惜。”顿了下,高调宣判,“这样,从今天起,你在你的总裁办给她安排个秘书的职位……”婚礼没谈拢,难道还不能给孙媳妇安排个好点的工作吗? 他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面无表情的拒绝了:“我不缺秘书!” “老子说你缺,你就缺!” 战西爵从佣人手上接过毛巾擦拭脖子上的汗,大清早的他也不想跟老爷子动怒,客观的分析道: “我调查过她,她一没接受过高等教育,二也没有受过专业的栽培,估计认识的汉字也就只够读几本经文,我们世鼎楼下打扫厕所的阿姨都是本科生,您觉得把她安排进去像话吗?” 说着,就又从佣人手上接过一杯温水喝下后,对从厨房走出来的安小七昂了昂下巴,又道,“况且,人家现在有工作,是不是啊,安小姐?” 安小七手上端着一杯热豆浆,看都不看他,直接走到战修远的面前,“爷爷,这是我亲自为您磨的豆浆,您早上血糖高就没给您加糖,您试试看!” 战修远喜欢吃甜食,但宝贝孙媳妇的一番心意他自然不能辜负,笑眯眯的将豆浆接过来,特别给面子的一口气喝完了,“丫头啊,你有心了!” 安小七弯着眼睛,甜甜的道:“爷爷,我确实已经有工作了,在西京路上。” 战修远好奇,“噢?西京路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小七啊,你在那边做什么工作啊?” 不等安小七语,战西爵抢先一步,讥诮道:“杂货铺里的售卖员?噢,也可能是快递员…嗯,她这个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人,估计也就只能做这个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挑眉:“老公,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连我做什么的都调查的这么清楚。” 这话说的? 还真不是战西爵调查的,是昨天去西京路古董店替战西爵拿印章的江淮看到后回去跟他汇报的。 他笑道:“你想多了,老子没那么闲。” 安小七已经习惯了战西爵的冷嘲热讽,反正红商国际的本质就是物流,物流不就是送快递么? 好的,她就是快递员! 她对急于知道真相而满脸急切的战修远道:“爷爷,我老公说的不错,我现在确实在西京路的一个杂货铺里当快递员。” 这话听的战修远急眼了,“丫头啊,那怎么行呢?你可是我们老战家的长孙长媳,身份尊贵,怎么能送快递呢?不行……” 安小七礼貌的打断战修远:“爷爷,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您也知道我确实没有文凭,资历又浅,如果真的去老公的总裁办做事,笨手笨脚的肯定会给老公丢脸的,况且我也不自在。我现在在那家快递公司做的挺好的,特别充实,每天都很开心…,爷爷,开心是钱买不到的。” “……” “丫头,你要是实在不习惯到大公司做事,要不爷爷在西京路给你开个古董收藏店?在聘几个人给你打理,你坐那打打游戏,多舒服?” 安小七哭笑不得,连连摆手:“爷爷,小七虽然没有文凭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社会阅历,但小七不想啃老,小七想凭借双手吃饭。” 第34章 安小七:欠揍的狗男人 “……但小七不想啃老,小七想凭借双手吃饭。” 战修远虽然内心百般不愿意,但他尊重安小七的选择,现在的年轻人大都好逸恶劳,像这样肯吃苦耐劳的实在是太少了,难怪她会被莲儿器重。 他道:“好孩子,爷爷尊重你,你若是遇到困难就直接跟爷爷说!” “好的,爷爷。” 安小七答应完,漂亮的狐狸眼淡淡的扫了战西爵一眼,这厮满眼都是对她的不屑,看她就像是看门口丢弃的垃圾! 啧,狗男人! 总有一天,叫你跪下叫爸爸! 饭后,安小七就打车去西京路了。 今天杂货铺的快递特别多,堆积如山! 她到的时候,赵小六正跟几个伙计在分工协作将快递分类。 “小六哥,你跟我上楼。” 赵小六忙的满头大汗,安小七喊他,他才知道安小七来了。 五分钟后楼上。 安小七盯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红商国际在整个全球物流中心的分布地图。 她嘴里嗦着根棒棒糖,单独把跟世鼎集团合作的业务调了出来,问赵小六: “我这几天整理业务,若是没弄错的话,红商国际跟世鼎集团的合作这个月就到期了吧?现在负责这块业务的是左盟那个老东西吗?你让人拧一份戳了最高公章的文件告诉他,若是世鼎集团还想跟我们红商国际合作,那不好意思,原来的价格做不了了,我们涨价了,在原来的基础之上涨十个点!” 顿了顿,强调补充,“要一次性结清!” 红商国际和世鼎集团合同的标的大,去年的成交价是30亿。 涨十个点,那就是涨了3亿! 赵小六诧异,问道:“……世鼎是红商国际的大客户之一,我们贸然涨价又要求现款,怕是会失去这个大客户,而且我们此前已经合作了将近十年,会不会……不妥!” 安小七挑眉:“有什么不妥?” 她研究过世鼎集团在海上矿采业务,想要把上亿吨的原油运往国内,除了红商国际能做到,截至目前没有第二家,换而言之,世鼎集团别无选择,“去安排!” 赵小六做事比较保守,又道:“那要不要跟老大说一声?”小六口中的老大不是别人,是夏怀殇。 安小七:“不用。我自有安排!” 红商国际四大堂主早想对物流运输业务整体涨价了,利益面前,利润越大他们相互厮杀的就越激烈,越激烈她就越有可乘之机把整个红商集团的权利集中,等到那时候她就把红商国际的大权交给师叔,她在红商国际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件事,你务必把执行权交给左盟那个老东西去做,他若是将这块业务谈拢了,其他三个堂主都会效仿,最后为了抢占利益空间,他们私底下一定会厮杀,等到那时候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不香吗?” 话虽如此,但赵小六觉得这办法有点激进,不过赵小六觉得夏怀殇就是安小七最强的后盾,有老大在,完全可以搞起来! 赵小六点头:“好,我亲自取公章安排!” 安小七嗯了一声,就下楼当收银员去了。 …… ** 晌午的时候,世鼎大厦。 江淮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进来,“主子,给我们提供海上运输服务的物流公司涨价了。” 闻言,战西爵视线从面前的文件抬起,皱眉:“涨了多少?” “十个点!”顿了顿,“对方要求一次性结清!” 这话听的战西爵重重的冷哼一声,“左盟那个老东西吃了老子那么多回扣,在这节骨眼上给老子提价,他挺有狗胆嚒。” 顿了顿,狠狠的眯起眸子, “我听说现在红商国际内乱,你把此前左盟吃回扣的证据整理整理,分别给他们集团其他三个执行董事发过去,我们先观望!” “是!” “另外,红商国际的幕后老板,查到了吗?” 红商国际在江湖上是个很神秘的组织,至今没人知道它的幕后掌权人是谁,只知道有四个区块链的执行人。 江淮摇头:“属下无能!” 战西爵放下手上的文件,想了想:“一下涨十个点,应该是红商国际幕后老板想利用老子这颗棋子整顿红商国际,这个老板也算是有意思。” “属下明白。” 战西爵嗯了一声,“去吧。” 他说完,不知怎么的突然大脑里就钻出安小七昨晚光溜溜钻他怀里的样子,以及她大言不惭说的那些话, “…你等下空了的时候去附近的珠宝店看看,按照我现在给你发的尺寸买个戒指回来。”说话间,战西爵就把大清早安小七发给他的短信转发给了江淮。 江淮看了眼尺寸,大概猜到什么,问:“那买……多少价位的?” 战西爵还真没想过! 但很奇怪的是,他记得安小七说过的每一个字—— 【这样吧,你是给我买一个还是随便找人定制,只要是婚戒,只要是你送的,我就不打玫瑰之魂的主意,行吗?】 他想了想,对江淮道:“只要是婚戒,随便什么材质都行,是金银珠宝还是废铜烂铁,你自己看着办!” 上次在民政局,江淮跟安小七初次交锋,他觉得安小七不是个省油的灯,随便买肯定不行。 想了想,他斟酌的问:“那……预算控制在多少合适?” 战西爵觉得给安小七花一厘钱都是浪费,又想到因为她的关系导致他跟温淑宁现在关系岌岌可危,气血上涌,直接冷声道:“不能超过一百!” 江淮:“……” …… ** 傍晚,斜阳微垂,橙红的霞光将怀旧的西京长街渡上一层缱绻金边。 安小七坐在收银柜台前,看着门口排队来取快递的女学生。 她们翘首以盼,个顶个的花枝招展! 这些姑娘还真是锲而不舍! 她师叔出任务都走了几天了,这些姑娘们还能天天来,眼巴巴的能目睹一眼她家师叔盛世美颜。 “喂,那个小收银员,你们家老板怎么都好几天没来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啊?”有心急的,直接跑到她面前来问。 安小七将头顶上卫衣帽子往下拽了拽,抬起头,露出一张足以让在场的所有女人妒恨的俊美小脸。 “我们家老板娘快生了。”她可烦这些脑残花痴鬼了,有的一天能跑过来取八次快递,“老板回老家陪产了!” 【作者有话说】 ps:殇爷:安小七,你皮痒了?我老婆快生了,老子怎么不知道? 第35章 想你,就回来了 “老板回老家陪产了!” 此话一出,就有女人因为难以接受而激动的大叫:“不可能,你肯定在胡说八道…,夏工都没有婚戒,哪来的老婆?” 安小七挑眉,痞懒的口吻:“爱信不信,反正我们家老板不会喜欢你们。” “姐妹们,一定是这个狐狸精在胡说八道,她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是她自己想勾引夏工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 “说的对,一看她那双狐狸眼就知道是个专勾男人的贱货…,说不定她早就跟夏工滚过了…” ……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一个个头不高,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胖胖的又穿的土土的女孩子眼圈红红的看着她,“他真的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吗?” 在众多花枝招展的女人堆中,这个胖乎乎又土里土气的反而显得很特别。 安小七多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你认识我们家老板啊?” “……应该认识。”他救过她,但却不记得她,只有她记得他,这不知道算不算是认识,“我是对面水果店新来的,我叫暮小照。” 暮小照? 因为这个名字,安小七又多打量了一眼她,这…… 这跟她前世的记忆长的完全不一样啊,她想到暮小照的下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可怜可悲… 吵吵闹闹间,门口停了一辆骚包的机车,戴着头盔穿着皮衣的男人动作帅气的从机车上走了过来。 他在众人注目之下,径直走到安小七的面前,随意的摘下头盔扔给赵小六,单手扣住安小七的手腕直接将她从收银柜台里拽出来,随后吩咐赵小六:“打烊!” 低醇性感的嗓音在空气中冷淡的响起,又酥又撩,挠的那些过来为了一睹他盛世美颜的女人们心脏都快酥化了。 但男人却看也不看她们,动作宠溺的虚揽着那个收银员小狐狸精上楼去了,隔着不远的距离还能听到他们‘打情骂俏’的声音。 “狗东西,想我了吗?” “好想好想的。”少女甜甜的嗓音带着软糯糯的调子,“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想你,就回来了!”男人心情似乎很好,懒懒的低笑了一声。 声音已经走远,再想听些什么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此时,赵小六带着两个快递员开始驱赶店里的女人们,“打烊了,各位美女拿完快递就赶快走吧。” 那些女人们终于从夏怀殇搂着安小七这个收营员上楼的震惊中回味过来他们可能是什么关系时,那个个都咬碎了一口银牙,嫉妒的抓狂。 不要脸的狐狸精!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夏工已经结婚且妻子生产,那她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还跟夏工勾勾搭搭! 浪蹄子! “赵工,我想问一下,夏工真的结婚了吗?” 在众多女人堆中一个穿衣仙气飘飘,一看就是富家小姐的女大学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赵小六看了她一眼,穿的挺好,长的也挺好,就是光看着眼睛就知道不是个良善的人。 赵小六心里很不屑,这种心思不纯的也想觊觎他们家老大,真是不自量力。 他目光从她身上撤开,对所有女大学生道:“无论我们家老大是不是单身,但各位姑娘,恕我直言,老大看不上你们,他也最讨厌那种没脸没皮死缠烂打的女人…我们店打烊了,拿完快递,就快走吧。” 音落,那位仙气飘飘的女人就半咬起嘴唇,大概因为不甘,又问,“那……先前那个收银员跟夏工是什么关系?” 赵小六:“姑娘,你不是都长了眼睛看到了?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说完,赵小六就吩咐人开始赶人。 五分钟后,杂货铺终于清静下来。 只是赵小六立在台阶之上,看到那个仙气飘飘的女大学生一步三回头,十分不甘心的样子,沉思片刻,吩咐属下,“查查她,怎么瞧着有点像是左盟堂主的女儿。” “是!” 赵小六吩咐完,就才转身回去了。 那端,走路心不在焉的左琪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陌生男人撞了个正着。 她心情正不好,拧起眉头:“走路没长眼睛吗?” 她不认识雷霆,但雷霆却对她垂涎已久,雷霆看着面前这位京大文学院的校花,被人凶也不生气,十分绅士的道歉,“抱歉。” 雷霆长的不错,声线也不错,所以当左琪将他看清时,见他穿着打扮不凡,琢磨着可能是盛京圈子里的富家子弟,她一直都谨遵父亲的教诲,在盛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切不可生是非。 她压下眼底的戾气,“没…关系。” 音落,另一道声音响起,“琪琪,你怎么在这?” 此话一出,左琪这才注意到雷霆身旁还有个人,是她同班同学兼好闺蜜李淑媛,“媛媛?” 其实李淑媛跟雷霆先前已经将杂货铺里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作为好闺蜜早就知道左琪对杂货铺里的老板有意思。 “琪琪…,你傻不傻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你长的这么好,是我们学院货真价实的才女,这个杂货铺里的老板根本就配不上你…,只有像雷少这种温文尔雅的绅士才配入你的眼…” 说着,就故作一副失望而又叹惋的口吻, “不瞒你说,杂货铺的老板先前勾搭的那个收银员是我家二小姐……哎,二小姐也真是的,她竟然勾引有妇之夫,这要是被家中老爷和大少爷知道了,得多伤他们的心?传出去,我们安家也是颜面无存……” 左琪皱眉:“你们家二小姐?” “是啊,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刚从穷乡僻壤的地方回来的…” 说到此处,李淑媛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妥,又连忙道, “我们家二小姐就是从小缺少父母的教育,也没有经过特殊的培训,所以三观可能……有些问题,希望你不要嫉恨她,她估计跟杂货铺里的老板也就是三分钟热度,说不定明天就又换男人了…” 从李淑媛传递的信息中,左琪已经知道了安小七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顿时心里舒坦了不少。 第36章 少爷知道关心少夫人了 她见识的男人很多。 她不会看走眼。 她就不信,像夏怀殇这种桀骜不驯的男人能跟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 男人嚒,玩玩而已。 别说男人玩,她也经常玩! 她向来分的很清楚,玩和喜欢是两码事,玩是可以践踏的,喜欢得捧着! 比如,此时她就从雷霆的眼底看到露骨的贪婪,那么毫无疑问,面前这个舔狗就是应该被她狠狠践踏的。 左琪眯了眯眼,道:“我们好久没出来聚餐了,我心情有点不好,不然……” 李淑媛很早之前就想巴结左琪,在她的印象里,左琪是个隐形富家子弟,吃的用的都是她这辈子都用不起的。 所以左琪这么一说,她立马就答应了:“好啊…”顿了顿,在收到雷霆的眼色后,连忙道,“雷少,我记得你们家有个餐厅就在这附近,不如赏个脸呗?” 雷霆暗啧了一声,要么说他喜欢李淑媛这种心思透通的? 真懂事! 他特别绅士的做了个请,“荣幸之至!”。 他玩的女人太多了,这个左琪看着比李淑媛仙气飘飘,其实她眼睛浪的很。 他有把握,今晚就能把左琪这小浪蹄子弄上床。 …… ** 那端,安小七被夏怀殇叫上楼后,夏怀殇就脱下皮衣,露出肩膀上已经渗出血色的枪伤,“小七,把弹头挖出来!” 安小七看着那陷在皮肉里的弹头,手不自觉的握紧,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她心疼的眼睛发红,沉声问:“谁干的?” “小孩子不要打听那么多!” 安小七顾不上多问,连忙从医药箱取出一套手术工具,动作熟练无比的开始消毒推麻醉以及取子弹,等包扎好伤口,前后不过两分钟。 无疑,安小七在这方面接受过特殊训练。 伤口清理好后,安小七坐到夏怀殇对面的沙发上,表情严肃:“是不是红商国际那几个老家伙听到风声,猜测您是未来的掌权人,他们派人干的?” “不是!” 夏怀殇从属下手上接过一件干净的衣服穿好,波澜不惊的口吻,“那几个老家伙自从听闻我们放出去的风声说是我要掌权红商国际都求之不得的想巴结我,他们暂时还是很忌惮我,不敢跟老子硬碰硬。” 顿了顿,道出这次遇刺可能存在的嫌疑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我那个好继母干的!” 这么一说,安小七想起夏怀殇那个心狠手辣的继母,确实可能是那个老女人干的。 她担忧的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一趟蜀南。” 安小七皱眉:“现在?”她拔高音量,“你还伤着呢…” “陪你吃过晚饭,晚上八点的飞机。” 安小七:“……”,那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今晚走! 说话间,赵小六提着一袋苹果上来,夏怀殇以为他是买给安小七吃的,不悦的皱起眉头。 “小七不爱吃苹果,买回来扔垃圾桶吗?” 赵小六笑嘻嘻的道:“是对面水果店的姑娘送来的,她说她的店第一天开张,希望我们日后能多多照应。” 这话听的安小七下意识的往窗外店铺看去。 彼时身材还很臃肿的暮小照,刚刚走出西凉山,尚未洗尽铅华,还是一脸的土气。 有谁能料到,她未来的两年将会兑变成夏怀殇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呢! …… 因为夏怀殇突然回来,安小七留下来吃晚餐,等夏怀殇离开杂货铺去机场她才打算离开。 … * 此时,古堡庄园被战修远连环夺命call催回来的战西爵停好车,看着出来迎接他的福伯,冷声问:“是不是那个小不要脸的又在爷爷面前告我的状?让我早点回来的?” 此话一出,福伯就直替安小七喊冤:“少爷,您冤枉少夫人了,少夫人还没回来呢。” 音落,战西爵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盘,已经九点了。 他不禁蹙眉:“这么晚,还不回家,她死哪撒野去了?” 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了点,但福伯却有些欣慰,至少他们家少爷对少夫人也不全然是冷漠。 他笑呵呵的道:“先前少夫人打电话来说安家老爷子想她了,她今晚住安家。” 这话听的战西爵皱深眉头,不悦的道:“那爷爷打电话叫我回来干什么?她又不在家。” “家主是想让您去安家把少夫人接回来,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新婚夫妻哪能分床睡呢,新娘子不能总往娘家跑。” 闻言,战西爵就面无表情的拒绝:“老子不去。” “老爷子说,您要是不去,他就替您去接!” 战西爵在公司加班时被老爷子连环夺命call叫回来,到现在晚饭还没吃。 他气急败坏的道:“那也得等老子吃完饭…” 话都没说完,战修远就跟个幽灵似的钻了出来。 他拐着直接上身,重重的落在战西爵的肩上:“吃什么吃?饿一顿能少块肉?媳妇都回娘家了,你还有心思吃饭?你现在就给老子去接,人接不回来,我就死给你看!” 战西爵都想把战家现任家主战修远耍无赖的镜头给录下来,等到年底的时候发给族长们欣赏欣赏。 “怎么还杵着?还不快去接人?” 说着,战修远就气血上涌,咳得面红耳赤。 战西爵生怕老爷子真气出个好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行了,行了,老子现在就去接。” 这话听得战修远心里舒坦了一点,他对身后跟着伺候的佣人挥挥手:“还不把东西拿上车?” 音落,佣人们就大包小包的往战西爵后备箱塞各种东西。 战西爵在一堆营养保健品里竟然看到了有机大米,无语的厉害,拉长调子嗤笑道:“安家是穷的连大米都没有了?” 战修远听他说这话就来气,捞起拐杖就揍他,“你懂个屁。这是万年贡米,以前是专供给皇室贵族享用的,长在山脚下,一年一季,亩产一百斤,让你给你安爷爷带过去,他看你这个孙女婿也会顺眼一点。” 战西爵有种哔了狗的错觉。 这么精贵的大米,他都没怎么享用过,安家也配? 他强忍着怒意,没再说什么,准备合上后备箱时突然在一堆营养品里发现自己最喜欢的一块砚台也在里…… 脸色终于难看起来,眉头也跟着深深的皱起,怒火中烧的厉害。 【作者有话说】 ps:安小七:战狗,实不相瞒,就你那块破砚拿给我垫桌子我都嫌弃╭(╯^╰)╮ 第37章 战少被气笑了 他冷冷开口:“您想讨好安家老爷子我没意见,但不许打老子龙凤砚的主意。”顿了下,叫来立在不远处等候的江淮,“江淮,过来把龙凤砚拿走!” 闻言,江淮就阔步流行的走过来,但人还没走到车前就被战修远狠狠的瞪了一眼。 “狗东西,你拿一个试试看?你看老子不叫江冲打断你的狗腿!” 江冲,江淮的父亲,从前跟随老爷子打江山的分舵主,也是战西爵的师父之一,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 江淮有点战战兢兢的了,立着没动。 他想当个木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目光求救的看向战西爵,战西爵骂了他句废物,就自己把龙凤砚给拿了出来。 不过下一秒又被修远夺走放了进去,“你要砚干什么?就你那狗刨式的书法也配用这么好的砚?” 战西爵被气笑了:“老子当初拍下清松年间的龙凤砚是看中了它的收藏价值,老子是拿来练书法的吗?我价值上千万的砚您可真是大方,随随便便就拿出去送人?” 战修远才不管那破砚多少钱呢,直接道:“老子等下就打两千万给你。你少给老子在这磨磨唧唧,赶快去把小七给老子接回来!” 战西爵:“……” …… ** 那端,半小时后,安华路附近。 安小七从面包车上下来,对车上送她回来的赵小六挥手道别后,就往安公馆大门口走。 走近了,在安公馆铁艺雕花大门口看到立在路灯下一男一女。 男人是她的大哥安季风,他应该刚出差回来,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身穿薄款长风衣,身形修长挺拔,气质卓尔不群。 女人是李淑媛,她身上背着一把小提琴,扬起脖子正在对她大哥说话。 安小七不是有意要偷听,是因为恰好撞见且李淑媛说话的内容又是关于她的,安小七不得不驻足‘聆听’。 “少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淑媛吞吞吐吐的口吻,似乎是很为难,低着头,“我最近去西京路上跟老师学琴经常看到二小姐跟一群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我好担心二小姐被那些男人给欺负了…” 这话听的安季风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他目光狠厉的睨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把舌头切了!” 顿了下,冷声道,“小七是什么秉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让我听到你搬弄是非胡说八道休怪我不顾情面,把你们一家都从安家赶出去!” 这话听得李淑媛吓得心肝都颤了三颤。 她没想到安季风竟然会这么护短。 她急急的道歉,连忙道:“对不起,少爷。您说的对,眼见不一定为实,兴许那些人是二小姐的朋友,是我担心则乱,想多了。” 安季风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沉声道:“今后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就给我滚出安家。” 李淑媛被吓得腿软,眼圈红红的,小心翼翼的嗯了一声,“知道了,少爷。” 安季风见她还算听话,就率先走进了安公馆大门。 虽然人走了进去,但心里却犯嘀咕,琢磨着李淑媛的话,毕竟她能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他打算等空了就找个时间当面问安小七。 正想着,就从背后传来啊的一声尖叫,随后是李淑媛带着不可思议的哭腔,委屈不已的道。 “二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闻言,安季风转过身来就看到了立在李淑媛面前的安小七。 他看她笑个像淘气的孩子,无辜的对李淑媛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从穷乡僻壤带来的坏习惯一时改不掉,没砸破皮吧?” 李淑媛捂着被安小七用小石子砸破皮的嘴唇,因为余光看到安季风去而复返,只得咬牙忍下委屈。 “没……没关系。”这个贱人,明明就是故意拿小石头砸她的。 安季风完全走了过来,看也没看李淑媛,而是宠溺的捏了捏安小七的鼻子。 “淘气!”说完,这才舍得给李淑媛一个眼神,“去处理伤口吧,今晚就别回学校住了。” 李淑媛暗喜,她今天晚上从她阿爸那打听到少爷今晚会出差回来,特地找了个天冷回来拿衣服的借口想偶遇少爷的,没想到不仅如愿了,少爷竟然还同意她今晚留下来。 不过她不能那么痛快答应,显得自己很没骨气,毕竟她之前被少爷为了安小七这贱人赶出安家的。 “谢谢少爷。”可怜巴巴的嗓音,“不用了,最近寒流过境,我就只是回来拿下初冬的衣服,二小姐她不喜欢我,我等下还是回学校吧!” 说完,李淑媛就在心底无比期待的等安季风挽留她,结果安季风却开口道。 “嗯,拿完让阿力送你回校!”阿力是安季风御用司机,是个散打高手。 此话一出,李淑媛就原地裂开了。 安小七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尽收眼底,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大哥,这么晚了你让阿力送她回学校,宿舍也关门了啊…” 安季风挠了挠她毛茸茸的发顶,目光淡淡的扫了李淑媛一眼:“那就明早再走吧。”顿了下,补充道,“正好,李管家最近老寒腿犯了,你去看看你阿爸吧。” 李淑媛没想到安小七会这么好心留她,她怔了片刻,才乖巧的应道:“好的,少爷。” 说完,就背着小提琴自觉的先行“离”开了。 这边,安小七在她走远后,就将脑袋蹭到安季风的臂弯处,娇娇懒懒的口吻:“大哥,这个李淑媛不是个好东西,她说的话你可别相信。” 安季风将安小七的脑袋从他的胳膊处推开,佯装生气的道:“大哥不相信空悬来风。她既然能在我面前乱嚼你的是非,肯定有原因。” 安小七撇撇小嘴,老实巴交的把自己最近在西京路打工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后,“她就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 听完后,安季风就沉声道,“小七,你要是真的闲不住就到大哥的公司去,或者大哥给你弄个大学上上,你混个文凭也行。” 闻言,安小七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怪大哥这么小瞧她! 第38章 大佬亲自来接她了 不怪大哥这么小瞧她! 师奶奶把她这些年在莲花寺的成长轨迹隐藏的太好了。 就连安家人都以为她只是去那边养病的,因此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期待。 安家人最大的期望就是她能够长命百岁,哪里舍得让她吃半点苦头。 “大哥,我就喜欢现在的工作,特别踏实,收收快递,跑跑同城快送,特别自由, 我不喜欢去大公司,到处都是规矩,我难受。” 安季风叹了口气:“傻丫头,大哥是怕你累着。” 安小七弯眼睛,笑眯眯的道:“大哥,小七才不累,小七乐在其中,我那几个同事都挺照顾小七的。” 安季风对安小七的话深信不疑,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开心就好。走,回家去。” 两人说着,就肩并肩的往里走,等他们走远了,躲在假山后的李淑媛走了出来。 她恶狠狠的瞪着安小七的背影,心里愤愤的道:贱人,等着瞧,再让你逍遥两日,等州长夫人寿宴上要你好看! 她在心里恨恨的说完,刚一转过身就撞到一堵肉墙,还未等她说话就听得一声女人哎呦声。 “死丫头,你回来不去你阿爸那,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干什么?” 李淑媛被温雅的声音吓了大跳,“小姨?你能不能小点声?” 被这么一提醒,温雅也意识到自己先前嗓门大了,忙压低声音问:“问你话呢,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李淑媛一直都知道温雅一心想做安家正牌夫人的位置,她有今时今日也得亏当年她母亲将她从农村老家叫到安家做女佣,否则她今天哪能‘母凭子贵’住到安公馆来。 想想,李淑媛就有点酸。 同样都是做女佣出身,她妈都死了好些年了,她小姨现在却飞到枝头当凤凰了。 她觉得自己要是不从温雅那讨些便宜她都心里不平衡。 思及此,李淑媛道:“是二小姐和少爷回来了。我先前不小心听到他们谈话,好像是议论要把您赶出安家,尤其是二小姐义愤填膺的说只要有她在,休想你能上安家的户口簿…” 此话一出,温雅就气的牙根痒痒:“哎呦这个小狐狸精,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太坏了…” 说着就对李淑套近乎,“淑媛啊,还是你懂事,什么事都替小姨打算着,要不是你想出要给那死丫头‘相亲’的主意,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付那死丫头。” 说到此处,就拉起李淑媛的手,“你放心,只要你帮助小姨做上安家夫人的位置,小姨一定帮你达成心愿,想办法让安季风娶你。” 这话听的李淑媛心里无妥帖。 她知道怎么拿捏分寸,既能讨好温雅又能利用她:“小姨,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本就应该相互帮衬,我为你做的都是应该的,别说那些见外的话。” 温雅心里高兴,暗暗觉得李淑媛这颗棋子利用的不错,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好孩子,走,跟着小姨去房里看看小姨为你准备的晚礼服,看看合不合身。” 两天后是新晋州长夫人寿宴,温雅觉得李淑媛长的好,带去见见世面,将来若是安季风看不上她还能在权贵中给她找个好亲事,这对她在盛京拓展人脉很有帮助。 温雅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李淑媛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虽说是亲姨侄关系,但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 她确实要去见见世面,多找几个备胎为将来打算。 思及此,李淑媛就亲昵的挽起温雅的手臂,乖巧的道:“谢谢小姨,还是小姨最好,什么都为淑媛着想。” …… ** 那端,安小七跟安季风回到公馆后,她在安季风准备上楼换衣服时,突然拉住他,问:“大哥,你喷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好特别。” 安小七嗅觉很好。 她在大门口跟安季风遇到时就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香气,她若是没记错,温淑宁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没有。” 安季风从不喷香水,他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解释原因。 “前两天在兰城的商业酒会上有个女人弄脏了我的衬衫,她后来帮我洗了还回来后,衬衫上就有这种香气,我觉得味道挺好闻,也没在意。”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浑身紧张起来。 因为她重生到了五年前,从某种程度上开了上帝视角:未卜先知。 因此,即便她前世跟温淑宁交集不多,但也听过她江湖上的一些风流韵事。 比如,她备胎无数,且求着做她备胎的男人品质个顶个的优秀不说,那些等着被她宠幸的男人还一个比一个深情……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的战西爵知不知道温淑宁跟他谈恋爱的同时还有别的性伴侣存在。 当然,这都不是安小七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安小七害怕安季风被温淑宁给勾引了。 温淑宁,那女人就像是专吃唐僧肉的妖精,三观不正又极其魅惑,很容易让男人为她发疯,她怕她大哥深陷迷途。 毕竟,上一世她清楚记得她大哥有个始终没有露过面的神秘女友,她到死都没见过。 安小七琢磨着那女人八成就是温淑宁! 安小七头疼的虚扶了下额头,状似无意的打听道:“是不是很漂亮啊?叫什么啊?” 安季风脱外套的动作微顿,唇角勾起一抹浅弧,轻笑:“嗯,漂亮。” 应该说是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叫人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漂亮女人,很特别,很有味道。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更头疼了,她想要感知安季风近期运势,阻止噩梦发生。 感受未来的运势,就必须发生肢体接触,接触面积越大感应的越多。 于是,她毫无征兆的一下就抱住了安季风的腰,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全身心感受安季风近期可能发生的事。 闭上眼的那一瞬,脑畔深处就源源不断的涌出未来几天安季风的近况。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女人真的是温淑宁,且在近期她会在她大哥去临安城出差时就爬上她大哥的床! “小七?好好的,怎么了?”对于安小七的突然举动,安季风有些莫名,以为她是想念母亲夏女士了,“是想妈了?” 此时,安小七从安季风胸口抬起头,望着安季风,答非所问:“大哥,你是不是最近还要去临安城出差?” 安季风诧异:“你怎么知道?” 安小七刚想要继续问,来接她的战西爵在佣人的带领下就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ps:安小七:战狗,你头上冒绿光了,还这么嚣张,也是人才╭(╯^╰)╮ 第39章 战西爵气笑了:“安小七,谁惯的你? 大佬脸色很难看,目光在她的身上只停留了一秒,就冷冷且难掩讽刺的开口。 “安小七,你是没断奶吗?就算他是你亲大哥,这样挂在他身上是不是也很不光彩?” 说话间,安老爷子安裴盛和安父安培根都从楼上下来了。 安老爷子安裴盛腿脚不好,他在安父安培根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后,朝战西爵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么晚了,战少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 安裴盛是不看好安小七跟战西爵这桩婚事的,所以他说话难听。 但战西爵根本就没把安家人放在眼底,因此对方说了什么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 他波澜不惊的口吻:“爷爷想她了,我遵了爷爷的命,特地来接安小七回去陪他唠嗑。”顿了下,对身后的江淮吩咐,“让保镖把东西都拿进来。” 音落,安家大厅就陆续进来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保镖刚刚把东西放下,安培根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忍不住凑上前去看,还拿起了那块砚台,喜不自禁的道: “爸,这个砚,我知道,我在一次拍卖会见过,老值钱了……” 此话一出,安裴盛就瞪了安培根一眼,“没出息的东西,你给我闭嘴,丢人现眼!” 安培根被训斥,觉得有点委屈,“爸,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可是清松年间的龙凤砚,值不少钱呢。” 不等他说完,安裴盛就对战西爵道:“我们家是小门小户,战少带来的东西太贵重了,我消受不起。” 不等战西爵开口,安培根就肉疼的直叫: “爸,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东西老贵了,您不要,那就让未来可能是我女婿送给我吧,我拿去转手一卖,能换不少钱呢…哎呦——”话都没说完,安培根就被安裴盛敲了一拐杖,疼的龇牙咧嘴。 安小七跟战西爵扯证,只有安家大哥和安裴盛知道。 所以在安家其他人眼底,安小七还不是战家孙少奶奶,顶多就是受战家老爷子欢心,备选孙媳妇而已。 此时从外面回来的温雅和李淑媛在门外偷听到此处时,都偷偷的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安小七和战家的亲事还没定! 也是,战少那种神坛上的人物,除非眼瞎才能看上安小七。 虽这么想,但李淑媛心里又忍不住羡慕安小七命好,摊上安老爷子这样的爷爷,能跟战老爷子攀上救命交情,否则战少哪能多看她一眼。 …… 大厅内,此时的安小七已经走到了战西爵的面前。 她扬起脖子,眉眼弯弯的望着他,无比乖巧的的口吻:“亲爱的,你好粘人啊。人家就一晚上不回去你都要亲自来接…” 说着,就亲昵的挽住战西爵的手臂,羞答答的对安裴盛道,“爷爷,我现在跟战总感情培养的挺好的,这些东西都是战总替我孝敬您的,爷爷您可别错怪了他的好意啊。” 战西爵就没见过比安小七还不要脸的人,真是见缝插针的想占便宜。 颠倒黑白的狗女人! 他可不想在这浪费宝贵时间,面无表情的对安小七道:“可以走了吗?已经十点了。” 安小七从他平静的语气中读到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特别识趣的道:“可以啊。不过要麻烦战总先去车上等我五分钟噢,我还有几话要跟爷爷他们说。” 音落,战西爵连招呼都没打,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目中无人的态度气的安裴盛想放狗咬他,就连没脑子的安培根都生气。 “小七,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一没有特长,二没有学历,跟人家门不当户不对的,一门心思的死缠烂打不会有好结果的。像战少这种人,不是爸爸说你,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以后不会幸福的,你听爸爸的,爸爸给你介绍更好更合适的。” “你给我闭嘴!”安裴盛狠狠的训斥了他一句,冷声道,“这些东西,你明天亲自给战家送过去,少一样东西,我就唯你是问!” 安培根:“……” 安裴盛训斥完安培根,对安小七和安季风道:“你们两个,跟我去书房。” …… ** 安小七是在十分钟后离开的安公馆。 她上车后,就特别安静,安静的战西爵都不禁好奇的打量她。 小东西靠窗坐着,侧首看向车窗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不明的远处,安静的像是谁都无法融入。 战西爵稀奇不已,想出声揶揄她两句,电话响了。 嗯,温淑宁打来的。 电话接通,传来女人一抹柔软又不乏娇媚的嗓音,“阿爵,你在忙吗?我好想你。” 闻言,战西爵温淡的嗯了一声,温声关心道:“最近降温,兰城比盛京还要冷,你体寒,记得要多穿些衣服,如果生病了,我就算是想要亲力亲为的照顾你也是鞭长莫及。” 这话听的那头的温淑宁心里无比温暖,她娇懒的嗯了一声。 “知道了啦,你也要多穿衣服。”说着,抿了抿唇,状似无意的问,“我听说你最近回庄园住了,你……跟她同居了?” 因为车厢空间就那么大,安小七感官异于常人,听觉比一般人强,所以就听到了他们通话内容。 她在温淑宁说完,就撇过头,故意冲着电话声桶很大声的对战西爵道: “老公,我感觉今晚降温的厉害,晚上我们房间开暖气睡觉吧…”说完,又挺抱歉的道,“啊,sorry,原来你在打电话啊,你继续。” 战西爵哪里还有机会继续,他才只来得急喊淑宁两个字,温淑宁就气的挂了电话了。 战西爵现在气的想把安小七掐死的心都有了,狠狠的瞪了她两眼。 安小七毫不畏惧的回瞪过去,又毫不客气的对他道:“战西爵,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少招惹我!” 战西爵气笑了,冷笑两声,“你还挺有脾气?谁惯的你?” 安小七学着他的腔调也冷笑两声,“反正不是你惯的!” 战西爵:“……” 又有电话来了,是战西爵另一个手下,江澄。 安小七撇了眼来电显示就又把后脑勺对着战西爵,看向车窗外。 第40章 战少心动了,将她抱下车 江澄的电话讲了大概两分钟,安小七听到了个大概。 说的是红商国际左盟要约战西爵见面谈合作的事,不过战西爵以没时间让江澄暂时回拒对方。 电话结束后,安小七思绪就从担忧安季风被温淑宁勾引的困扰中转移到红商国际的事情上来。 晚上赵小六送她回来的路上就有跟她汇报过。 说是红商国际其他三位堂主都不约而同的收到了三封匿名信,信的内容都是左盟吃回扣的证据,三位堂主联名上表,要求总部处理左盟这些年吃回馈的事情。 当时,她对赵小六说此事先装作不知道,她料定左盟会找同盟反击,让他们先撕一撕,等撕的血流成河了再出手。 没想到,左盟第一个想要联盟的竟然会是战西爵! 安小七不禁为左盟的智商担忧,这脑子怕是让门给挤了,前脚才给人家海上物流运输业务涨价,后脚就企图想拉拢人家站队,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如果战西爵真的搅和到红商国际的内斗中,说不定还能加速红商国际内部大洗牌呢,她何乐而不为? 思及此,安小七心情好了一丢丢。 她视线从窗外收回,目光打量着身旁闭目养神一副又禁又欲的战西爵。 还别说,这狗男人不凶巴巴的时候,就单单这尊好看的皮囊,说不出来的蛊惑人心。 一身熨烫妥帖的黑色西服,眉眼清隽俊逸,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久居上位,给人一种强大到不怒自威的气场。 偏偏他皮相有种脱离尘世之感,像是将要度化成仙的妖魔,三分仙气,三分精致,四分妖致。 安小七看了会儿,又想到他此前对她做的那些恶劣的事,就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句渣男,随后脱了脚上的小短靴,小脚丫子顺着他笔直的裤腿管噌了上去。 安小七的小脚冰凉,她脚丫子刚贴上战西爵小腿的皮肤战西爵就惊得睁开眼了。 他面色铁青,一把就掐住安小七的脖颈,凶巴巴的朝她吼道:“安小七,你要不要脸?” 安小七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她就是想让他给她捂脚而已。 她脖子被掐的生疼,小脚本能的发出反击。 战西爵没想到她人小小的一只,腿脚功夫这么好,踹的他小腿骨都麻了,痛的闷哼一声。 就是在他痛的这一瞬,安小七直接就楼主他的脖子坐到他的大腿上。 她带着凉气的鼻子贴在他脖颈温软的皮肉上,“我浑身都冷,你给我捂捂!” 战西爵哪能让她如愿,深吸了一口气:“安小七,你是自己下来,还是等我动手的时候把你扔到大马路上……”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安小七毫无征兆的对着他的唇就亲了上去。 她先是贴着,大概是觉得新鲜,竟然用丁香柔软描会过他的唇线…… 战西爵感觉自己瞬间石化了,僵住了,血液沸腾翻滚了。 就在他要一把将安小七甩开时,车子突然剧烈的打了个急转弯。 眼看着安小七就要因为惯性被甩出去时,战西爵像是本能的一把扣住的腰肢又将她拉了回来。 气氛微末,开车的江淮想原地自焚,“主子,抱……抱歉,有只野猫突然窜出来…” 根本就没有野猫,他是看到后视镜里热辣一幕刺激的,这少夫人也太不要脸了,车上还有别人呢,竟然就对主子爷做这种事! 战西爵眉头夹的很深,厉声对江淮吼道:“好好开你的车。眼睛在到处乱看,就挖了喂狗!” 江淮:“……” 求生欲极强的江淮把前后挡板升了起来,这才长舒一口气,认真开车。 因为升了挡板关系,后座位上的安小七对战西爵就更加肆无忌惮。 他不是讨厌她吗?那她就是要抱着他,就是死也不肯撒手,就是让他难受,让他恶心。 她不仅这样,她还无情的嘲讽他:“战总,原来你的零件没坏啊,你怎么会有反应?”说着,就笑的像是个吃饱喝足还很狡诈的小狐狸,“你们男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不老实嘛!” 安小七这么一说,战西爵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竟然真的…… 他心绪不宁的厉害。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 医生不是说他那时候伤到了要害,那方面失去了功能的,怎么回事? 误诊? 不对,如果是误诊,他抱着淑宁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方面的贪念? 不行,他明天就要找他的私人医生问问! “安小七,你再厚颜无耻,老子真的把你扔出去。”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身上好暖和,还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她很喜欢闻,她很乖的对他道:“老公,你不要凶我,我真的很冷,你不是都感觉到了,你让我靠会儿,我又不会吃了你。” 抿了抿唇,悠悠的口吻控诉道,“实不相瞒,上次你把我扔到水库里,让我旧疾提前复发了,现在才将将初冬我就这么冷了,都是因为你……,你还不让我靠不给我暖,你是世界上最无情无义的老公…” 战西爵:“……”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把冰冰凉的小手伸到战西爵的胸口窝捂着了。 她闭着眼,打了个哈欠,有点想睡觉的样子。 “老公,我今天早上为了给爷爷准备早餐起来太早了,现在有点困想眯会儿,等到了庄园你记得叫醒我啊…” 说到此处,嫣红的唇瓣就翕动了两下,蹭在战西爵的心口上,像是随时都要睡着一般。 许久,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的婚戒……你准备好了么…” 薄薄的热息,吹拂在胸口,缓缓的,柔软的,是战西爵从未有过的感受,他竟然一时有些心软,没把她扔出去。 …… **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富丽堂皇又神秘无比的古堡庄园。 彼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安小七睡的沉,战西爵原本想把她扔出去,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车窗外立着的战修远,他只得认命的把安小七抱下了车。 确实降温了,一下车,安小七就冷的直往战西爵怀里钻…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战狗,嘴上说不,身体却很诚实麽,渣狗! 第41章 战西爵一把将她扛上肩 此时,战修远给江淮使了个眼色,“瞎了吗?有没有眼力劲?去拿个毯子给孙少奶奶挡下风。” 江淮:“……” 事实上,安小七没等到江淮拿毯子,战西爵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双臂一松,安小七吧嗒一下就掉地上了,疼的眼圈都红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惊醒的安小七,有一种恶劣的报复痛快,唇角邪魅的上扬,“到家了,战小太太!” 安小七从他眼底看到浓烈的嘲讽,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没发火! 不行,她还没在夏氏一族站住脚跟,未来一切都充满未知的变数。 她一定要忍,一定要藏拙,等待羽翼丰满。 安小七起身站起时,战修远已经抡起拐杖敲了战西爵三棍子,“畜生,有你这么对待媳妇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小七?” 战西爵在战修远第四棍子落下来之前,一把掐住安小七的腰肢,将她头朝下的扛上肩膀。 毫无征兆的重心失衡,安小七头昏目眩的厉害,对他又捶又打。 不等她尖叫要下来,战西爵扛着她就阔步流星的往城堡里走,气的身后追着他跑的战修远都撵不上。 安小七也是无语! 请问,战西爵这狗男人有三岁了吗? 竟然拿她气老爷子! 一路被扛上楼,到了楼上卧房就被男人像丢垃圾一下隔空抛向房间的大床上。 安小七被摔的大脑壳发昏,等她缓过劲来,战西爵已经不在卧房了。 她今天折腾的有点累,给安季风发了条平安短信就脱光了钻进被窝睡觉了。 战西爵在楼下用完晚餐被战修远逼着回房都是半小时以后了。 房间只亮着一盏复古的落地灯,床上缩起一小团,床边零零散散的垂挂着女人的衣服。 袜子,连衣裙,以及女人贴身穿的…… 战西爵黑着脸走进来,途径床边乱七八糟的女人衣服时,恶狠狠的抬脚踢了一下。 结果黑色丝袜就跟长了眼睛似的黏在了他的脚上,甩都甩不掉,气的他只能俯身下去把它强行拽下来。 丝袜估计质量不好,线头被拽的很长,战西爵越拽越长,气的整个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气的眉心直跳,看着那近乎透视的垃圾东西,一想到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时,整个胸腔就更加起起伏伏的厉害。 此时此刻,战西爵恨不能拿把剪刀把这垃圾玩意给剪的稀巴烂。 偏在此时,安小七突然睁开眼。 一双黑漆漆的狐狸眼流光水闪的望着他,嘲笑道:“呦,看不出来啊,原来战总这么闷骚!”顿了顿,补充道,“假正经!” 战西爵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猛兽,条件反射的伸手就把安小七的被子给掀了。 他本来想把她拽下床狠狠教训一顿,结果猝不及防就被白花花的壮观给震撼住了! 他怔在了原处,足足盯了安小七看了五秒,才又气急败坏的把被子给她盖回去。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情愫,反正安小七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强烈杀气。 他狠狠的对她道:“安小七,你不要试图挑战老子的底线!”顿了顿,恶狠狠的强调补充,“下次不许不穿衣服睡觉。” 说完,他转身就去了浴室。 洗了蛮久的澡,才出来! 反正那时候,安小七已经睡着了。 …… 翌日,安小七起来,战西爵已经离开了庄园。 她洗漱完毕,在梳妆台发现一只首饰盒子,打开是一枚925的银戒圈。 呵~,他大爷的,大佬真抠门! …… 吃完早饭,安小七就打车去西京路了。 她今天去的有点迟,到的时候,门口的快递都送走了。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转身就看到穿的鼓鼓囊囊的暮小照抱着一只哈密瓜走到她的面前。 “这是大凉山的特产,送一个给你尝尝鲜。” 安小七不客气的收下了,请她去杂货铺里嗑瓜子,“要到里面坐坐吗?我那有好多不同口味的瓜子。” 暮小照面颊上的高原红因为天冷的关系更红了,她摇头:“不了。” 说着,就抿了抿唇,鼓足了好大勇气才问,“……你们店的老板夏工,他…在吗?我想把这个还给他。” 音落,暮小照就从厚厚的棉服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这是几年前,他落在我们家的。” 真是孽缘! 夏怀殇,字衍生。 安小七看着那把刻着夏怀殇字的瑞士军刀,确定了,这就是他的东西。 她记得夏怀殇当初丢了这把刀,生闷气,气了很久,这事才翻篇。 如今… 安小七想到上一世暮小照的命运,她想帮一把她,看看能不能改变她的运势,救她一命。 她道:“师叔昨晚出差去了,这把刀对他很重要,你要是信得过我,先放我这,等他回来我帮你转交给他,如何?” 暮小照开心,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弯了弯,点头嗯了一声,把瑞士军刀交到安小七的手上后就跑开了。 真是个腼腆又可爱的姑娘! …… 晌午,安小七在打完一把王者荣耀准备上楼午休时,安培根也不知道从哪得知她在这里竟然找了过来。 “爸,你怎么来了?” 安培根目光淡扫了一圈杂货铺里的环境,又看了眼准备给他倒水的赵小六,黑着脸问安小七: “小七,你可是我们安家金枝玉叶的二小姐,爸爸宝贝心尖肉,你怎么能自甘堕落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厮混?” 说着,就动手去拉安小七,苦口婆心的道, “爸爸知道你因为没有文凭而自卑,既不肯去你大哥公司上班又想自力更生,但又苦于没有文化只能干这种送快递的苦差事。这样,你现在就跟爸爸回去。爸爸带你去你温姨的美容店上班,那里的环境不知道比这强多少倍,你温姨肯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安小七在心里无语的翻白眼,问安培根:“爸,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温雅让你来的?” 安培根怕自己态度太强势伤了安小七,想了想,柔声解释道: “宝宝,你误会你温姨了,明晚不是州长夫人寿宴吗?你温姨按照你的尺寸给你定制了一套晚礼服,我是特地向李淑媛打听,才知道你原来在这里。爸爸是来带你去试穿晚礼服的,大小如果不合适还有时间改。” 安小七知道温雅和李淑媛是姨侄关系,估计为了对付她,这两人已经统一战线了。 第42章 怀孕头三个月是关键期 嗯,敌人已经搭好戏台子了,她要是不去,岂不是很不厚道。 因此,安小七痛快的答应了安培根:“行叭,反正我今天下午有半天假,我跟您去。” 安培根没想到安小七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面上高兴,“真是爸的好宝宝!走,爸爸的车停在前面。” 说完,就又瞪了赵小六一眼,警告道,“告诉你昂,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宝宝将来可是要做富太太的,哪是你这种破送快递能肖想的。” 这话听得安小七不痛快,她生气的对安培根道: “爸,您怎么能这么看不起人呢?佛说众生平等,你不能不尊重任何人任何职业,就算是最平凡的岗位也有她存在的价值,没有农民伯伯辛勤劳作你哪来的大米饭吃?没有快递员的辛苦付出,谁给你提供运输服务?” 安培根觉得安小七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看不起赵小六。 他解释道:“宝宝,我不是看不起送快递的,是我听李淑媛说,这个杂货铺里的快递员很不规矩,借着跟你称兄道弟的由头经常占你便宜,不是搂你就是抱你的……爸爸是怕你吃亏!” 这个李淑媛! 真是欠收拾! 安小七扯唇冷笑,心里已经有了收拾李淑媛的对策。 …… 半小时后,盛京玛利亚美容院。 安小七从安培根车上下来,就看到出来热情接待她的温雅。 她穿的白色大衣,粉色连衣裙打底,化了个素颜妆,整体气质温婉干净,叫人第一眼看上去就很舒服。 不得不说,温雅这把年纪了,还保养的像个女大学生的样子,确实是她的本事。 安小七对她的热情表现出很乖巧,甜甜的打了声招呼后,故作关心和不解, “温姨,我听老人说怀孕头三个月是关键期,您怎么还穿高跟鞋啊?这要是磕着了摔着了,可怎么办啊?” 这话听得温雅顿觉得心虚,她一下就想起来安小七可能懂中医,生怕被看出她是假怀孕,原本伸出去要握安小七的手都缩了回去。 她忙笑道:“小七你有心了,还是你仔细,温姨等下就把高跟鞋给换了。” 说着,就使唤已经停好车的安培根,“培根,我在米其林订了下午茶,你去拿一下,我带小七先进去。” 她要把安培根支开,搞事情! 安培根一听是给宝贝女儿定的下午茶,二话不说,就屁颠屁颠去马路对面的米其林餐厅了。 安小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跟着温雅走进了美容院。 不得不多说,闻雅的连锁美容院搞的像模像样的,装修温馨,里面不乏高端设备。 诸如热玛吉这样时下高端美容器材随处可见,不过就是没什么客人。 安小七跟着温雅到了三楼的雅间,温雅热情的招呼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一番热络后,她叫人把安小七的晚礼服给送了过来。 在旗袍基础上的创新改良版晚礼服,颜色是艳丽四射的大红色,看似保守,实则处处都是小心机: 高开叉,深v领,修身包臀,穿在身上仿若身体第二张皮肤,能将人体身上所有凸显的美好展现的淋淋尽致。 安小七试穿了一下。 讲真的,就单单是她自己看着落地穿衣镜里的自己,都想上去撕了她领口的盘扣,又或者从高开叉的大腿根摸进去。 总之,那简直就是一个如火似荼的小妖精—— 太艳色! 温雅也没想到安小七穿上这套晚礼服竟然比她想象的效果还要好。 她也是活了四十来岁的人了,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 她保证就安小七明晚穿上这身晚礼服出现在州长夫人的寿宴上一定能瞩目全场,成为所有男人眼底的猎物,更能成为女人们咬牙启齿的嫉妒对象。 她都跟李淑媛设计好了,就是让安小七惊艳全场,让所有人都认识她的存在,然后再弄臭她的名声。 这样到时候整个盛京圈子都是她的风流韵事,等到那时候看她还有脸待在盛京。 就算她有脸待,安家老爷子那么要脸面的人也不会让她待的… 温雅越想,心里越迫不及待见安小七声名狼藉名誉扫地的下场。 她心里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显得真诚许多。 “小七啊,你简直是太漂亮了,都把温姨给看呆了。要温姨说,整个盛京城你敢城第一,没人敢城第二…,就是这晚礼服好像腰身的地方有点大,时间还来得及,等下我就安排设计师给你改,改好了再给你送过去怎么样?” 安小七先前在衣帽间试穿晚礼服的时候,从晚礼服的面料上嗅到了一股非常淡的香味。 若不是她嗅觉好,又跟着夏雨莲时常钻生物研究所研究香料,她估计都辨别不出来。 那香味是一种近似无色无味的违禁品,崔情用的,目前黑市上有流通,通俗名叫魅香。 啧,手段可以嘛,比那些直接下药的手段略高一级。 安小七在心里都给温雅的智商点赞了,面上却始终乖巧,甜甜的笑着回道:“中式晚礼服我很喜欢,温姨您看着改吧。” 温雅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喜不自禁:“好好……,等改好了,你明天直接回安公馆,从家里穿好后跟我们一块去赴宴。” 安小七微笑:“我没见过世面,一切都听温姨您的安排。”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您现在怀有身孕,古话说母凭子贵,我猜爷爷这次看在你腹中小弟弟的份上一定会同意您进门,让您从此摆脱情妇的身份的。” 温雅这些年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情妇,她觉得安培根都跟夏允儿那个狐媚子离婚这么多年了,她就算没有坐上安太太的位置,那也绝不是安培根的情妇。 她有点不高兴,皮笑肉不笑的道,“小七啊,话可不能那么说,你妈跟你爸爸早就离婚了,你爸单身我也单身,我是你爸的女朋友,怎么能是情妇?是不是这个道理?” 安小七没继续撕温雅的脸皮,乖巧的道歉:“不好意啊,温姨,我也是听旁人乱嚼舌根子听习惯了,所以一下就说顺嘴了。” 此话一出,温雅脸色更不好看,但她沉得住气。 反正这小狐狸精逍遥不了多久,等州长夫人寿宴一过,她就会成为整个盛京圈里的笑柄,看她还能逍遥到几时。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狗,有人算计你老婆,想让你变绿,你什么态度? 战西爵:敲锣打鼓赶紧绿,老子想开牧场。 公子无极:呵~,渣狗真贱! 第43章 战西爵那痞子配不上你 她和善的笑道:“没关系。小七,你去把礼服换下来吧…” 安小七点头,她换好礼服后,从米其林拿点心的安培根也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看到安小七跟温雅和平共处的画面,心里无比高兴。 他连忙问:“宝宝,晚礼服还喜欢吗?”说着,就有些得意的道,“实不相瞒,宝宝,你的晚礼服是爸爸亲自设计的,然后跟设计师沟通了许久才开始制作的呢。” 安小七见安培根那一副献宝的样子,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个渣爹真是个傻狍子,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知。 安小七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道:“喜欢。” 这话听的安培根就更高兴了,他大言不惭的道:“宝宝,你爸爸在设计这一块可是很有天赋的。你放心 ,等你将来风光大嫁,你的婚纱爸爸亲自给你设计,怎么样?” 安小七强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啊。” 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安培根越看安小七越喜欢。 这姑娘真好看,放眼整个盛京城谁家的女儿有他女儿漂亮,他真是太荣耀了,但又有些发愁。 他这么漂亮的宝贝女儿,却因为没有文化挑不到好的亲事,真愁人! 那个完全没把安家放在眼底的战西爵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不知道战家老头怎么想的,这强扭的瓜不甜,非要把小七接过去,强势把他宝贝女儿和战西爵那痞子绑在一块培养感情,这不是祸害他家宝贝女儿终身幸福吗? “小七啊,你跟战西爵那个狗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截至目前,安培根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其实安小七已经跟战西爵闪婚了的。 “要爸爸看,那姓战的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爸爸都打听清楚了,那姓战的有女朋友,是个小提琴演奏家……爸爸觉得,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 闻言,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对他展颜一笑,宽慰般的口吻, “小七知道啊,不过战爷爷喜欢小七啊,小七现在也挺好的。” 说到此处,余光瞟了眼温雅的脸色,说出一句温雅心里特别舒坦的话。 “战爷爷身体不好,为了让他宽心,我现在就只是住到庄园那边陪他老人家,战西爵看不上我,我也没往那方面想,您别瞎操心。” 这话听的温雅通体舒畅。 她就说嘛,像战西爵那种神坛上的大佬就是看上她的宝贝女儿安歌也不可能看上安小七这种水性杨花的草包。 正当温雅内心无比畅快时,安小七下一句话没叫她肉疼死。 “爸爸,我想买车。您能赞助我点吗?” 闻言,安培根就有些讪讪的了,因为他最近炒股票亏了,囊中羞涩的很。 “宝宝,你要多少啊?我上回给你的十万块,你都花完了?” 安小七:“没花完。还剩两百。” 安培根和温雅同时裂开了:“……” “爸爸,我就是想买个代跑的工具,车子随便买个就行,要不了多少钱。” 这话听的温雅就挺堵心的。 她没忍住,连忙道:“小七啊,既然是代跑工具,我记得你大哥车库里有好几辆闲置的车,不然你问你大哥借一下?你大哥那么疼你,肯定会借给你的。” 安小七挑眉:“温姨,你是不是舍不得让爸爸给我买?你还没跟我爸爸结婚呢,就这样虐待他跟前妻的女儿,你好像童话故事里的恶毒继母,心肠怎么那么歹毒啊?” 说着,眼睛就红给安培根看,扁扁嘴,十分委屈的道,“果然谁养谁心疼。小七从小就跟着师奶奶住在尼姑庵里,过着清贫如洗的生活,爸爸很少来看小七,跟小七的父女感情很淡…,舍不得给小七花钱,小七能理解,小七也不会怪你的,爸爸。” 这话听得安培根不舒服了,很内疚了。 老话说的好,苦了谁都不能苦了孩子,安培根脑子一热,就拍板了。 “宝宝,爸现在就给你转钱,说,你要多少?” 此话一出,温雅心里就火大,偏她还不能发作。 她抢在安小七狮子大开口之前,道:“现在七八万就能买到一辆性价比不错的车,这样吧,我替你爸爸做主了,给你十万,怎么样?” 安小七丑拒:“那怎么够!十万还不够买我看上那辆车的车轮子呢。” 这话听得温雅终于面上端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才好好脾气的说道: “小七,实不相瞒,你爸爸最近炒股亏了,手上根本就没有闲钱,最多十万,再多就没有了,你也要体谅一下你爸爸。” 安小七调查过温雅和安培根的财务状况,当然知道她爸爸没什么钱,但温雅就不一样了。 这些年温雅背着她爸爸捞了不少油水,少说她私人账户上也得有两三百万。 这还不算她偷偷在城西买的那套价值五六百万的房子养野男人。 安小七要是不让温雅放下血,她都替她这个傻子爹叫屈。 “温姨,爸爸没钱,你应该很有钱吧?你看你还开美容连锁店,这月入怎么也得有二三十万,你马上就要嫁给爸爸成为安夫人,从此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如买车的钱你给我吧,就当是给我的见面礼,如何?” 闻言,温雅下意识的就开口拒绝: “小七,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哪有钱?我最近连锁店生意都不好,马上都快交不起房租了,不信你问问你爸爸…”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故意拉长调子,汇报温雅在城西那套公寓的门牌号,然后问温雅: “温姨,你开美容院,应该人脉广,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嘛?那栋房子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姓雷的大学教授……” 此话一出,温雅就心惊肉跳。 她生怕自己偷男人的秘密被人发现,连忙打断安小七,转移话题: “…小七啊,我想了想,你说的也在理,你长这么大我还没给过你见面礼,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 老天,她得做多少私账才能攒够! 但安小七却不买她的账,悠悠的口吻,“可是我看上的那辆车,落地得要三十万呢。” 第44章 战西爵咬牙:狗女人 “可是我看上的那辆车,落地得要三十万呢。” 顿了下,接着聊先前的话题,问温雅, “温姨,您认识那个雷教授吗?听说他是京大有名的教授,我经常听到来我们店里取快递的好多女大学生议论他呢。我想跟他请教几个问题,就打听到了他住在城西川沙路1818栋…想着您人脉广,帮我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音落,温雅就因为心虚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倒是安培根特别积极的道: “宝宝,你说的雷教授爸爸认识。他是爸爸的好哥们,我前几天还跟他一块喝过茶呢,他真是个饱读诗书的大文豪……” 说着,就拍拍胸脯对安小七打包票,“宝宝,你想认识你雷叔叔,找爸爸就行,不用找你温姨,你温姨就是个妇道人家,除了爸爸她还认识不了几个男人。” 这话听得安小七都在心里替她傻狍子爹哭! 头顶都变色了,还能跟绿了他的男人称兄道弟! 安小七复杂的看了会儿安培根后,突然问他:“爸爸,你是不是很爱温姨啊?” 安培根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下头:“都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爱不爱的…” 闻言,安小七可以确定了,她渣爹应该被温雅表面的温柔给骗到了,所以对温雅应该是真感情。 嗯,既然是真感情,等她把温雅的面目给拆穿后,不知道她这个渣爹得多伤心难过呢。 安小七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呢? 渣爹虽然渣了点,但却是亲爹,她不希望亲爹受伤! 安小七有点烦,她不打算在美容院多待,她等温雅把三十万转给她后,就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从隔壁的房间就走出来三个人。 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一个是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一个是穿的挺名媛的李淑媛。 他们三人一出现,温雅就热情的迎接上去,“州长夫人,雷少,您对我们家二小姐还满意吧?” 温雅口中的州长夫人不是旁人,正是新晋州长的老婆;雷少爷正是雷霆,州长夫人的亲侄子。 他们二人是温雅听说雷霆对安小七有意思特地请过来的,李淑媛是她安排到隔壁招呼他们的。 她就是要当着安培根的面表现出她这个未来安家主母的大气,什么都为他宝贝女儿操心,让他记得感恩她。 “我瞧着二小姐跟外面传闻的不一样,模样生的万里挑一,挺合我眼缘的…”州长夫人言不由衷的道。 隔壁的房间有块单向玻璃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先前州长夫人跟雷霆都目睹了安小七穿上晚礼服的风采。 雷霆看完后就急不可耐的对州长夫人表示,他很喜欢安小七这样的。 州长夫人素来又疼雷霆这个唯一的侄子,即便看不上安小七草包的身份,但还是说她喜欢。 她笑着对温雅道:“我对你们家二小姐很满意。我娘家雷家虽然在盛京也不是什么顶尖的权贵,但也不是那种缺吃少穿的,所以,我们雷家人对未来要娶进门的媳妇没什么要求,只要品貌端正,就算是小学没毕业也行。” 顿了顿,目光就看向安培根,继续说道,“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对小七一见钟情,我这个做长辈的就想给他做个主…,安总,您觉得意下如何?” 安培根当然求之不得。 在他看来,雷家是州长夫人的娘家,那搁在古代就是达官显贵的亲戚,而他的宝贝女儿就是个啥也不会的草包,能攀上这门婚事那都是高攀。 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重要的是雷少对他宝贝女儿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就意味着会呵护他宝贝女儿,而不是像战西爵那种目中无人的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底。 “州长夫人,雷少仪表堂堂,我也挺满意雷少的。” 安培根虽然满意,但他也不能胡乱就给安小七把这事给定了, “主要是看他们年轻人日后相处,小七要是觉得相处的很好,我是没意见的。” 这话听得雷霆很高兴,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安伯伯后,信誓旦旦的保证: “安伯伯,您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小七。” 若是仔细听,雷霆将日后两个字的日咬的重一些,至少在场的李淑媛听出来了。 李淑媛瞧了他一眼,眼底一闪而过兴味,见缝插针的对安培根说雷霆的好话。 “安伯伯,您都不知道,雷少一直热衷公益,是个慈善家,他这样的人物若是跟二小姐好上了,二小姐今后一定会很幸福的,我都好羡慕呢。” 这话听得雷霆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李小姐,不用羡慕,像你这样京大出来的高材生,只要你愿意,完全不差优秀的追求者!” 几人各怀鬼胎,又聊了一阵子,州长夫人有事就先走了,雷霆自然跟着她也走了。 安培根则去了安华集团,他最近磨了安爷子许久,才有机会从新进公司。 等他们都走后,温雅从李淑媛手上接过一瓶透明液体,好奇的问:“你说的这个魅香真的有用?就这样洒在衣服上,能行吗?” “当然。” 这瓶魅香是雷霆给她的,是高度浓缩型,通过皮肤接触,半小时就能发作。 李淑媛解释,“放心吧,这是雷少给我的。他说这个如果是口服,一滴就能让成年大水牛腿软,如果是通过皮肤接触虽然药效弱了点,但明晚的宴会上也能让安小七臊出水。” 再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准备了梦幻喷雾剂,两者双管齐下,妥妥的了。 有了李淑媛的保证,温雅终于从被安小七讹了她30万的肉疼中缓和过来。 不过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让住在她城西1818栋那套房子里的雷音搬出去,免得真被抓出桃色丑闻! …… ** 那端,安小七从温雅那离开后就回西京路的杂货铺子了。 回到铺子里,她就把赵小六叫上楼了。 “小六哥,我让你办的事,都妥了吗?” 赵小六给安小七扒了根香蕉,随后才一副恨的牙根痒痒的对安小七道:“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雷霆真的是人面兽心,犯得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赵小六花了十分钟将雷霆干的一系列丧心病狂的坏事说了一遍后,“要不是法律不允许,老子都想崩了他。” 也不怪赵小六这么激动! 雷霆这畜生,竟然连八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出事后,竟然还仗势欺人,迫使受害人的家长都不敢报警。 这种人,她上一世差点被他毁了清白,这一世他上杆子送上门来…, 安小七觉得不替天行道一下,她都白重生一场了! 沉思片刻,安小七把对付雷霆的办法给赵小六说了一遍后,道:“明天晚宴上,你找个恰当的机会带警察进来就行。” 赵小六觉得安小七这主意非常好,能惩奸除恶也是功德一件。 赵小六特别积极:“放心,你小六哥办事很靠谱。”顿了顿,问,“这事,要不要让你大舅出面?”安小七的大舅刚调任过来。 “这点破事,犯不着惊动他。” “好。” …… ** 晚上十点,战西爵在战修远的催促下回到古堡庄园,结果很意外竟然没看到老爷子的人,问了管家才知道老爷子血压高吃了药回房休息去了。 “少爷,老爷休息前,再三嘱咐,无论如何您都要去把少夫人接回来!” 此话一出,战西爵才意识到安小七又没死回来,他冷声问:“死女人,她又回安家了?” 【作者有话说】 ps:安小七:战狗,你每天都那么气急败坏,是不是有狂躁症╭(╯^╰)╮ 第45章 大佬他有了春心 “没有。少夫人好辛苦的,她人还在加班送外卖呢!” 战西爵:“……” “少爷,少夫人工作太辛苦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晚了打车太危险了。” 福伯早上才看了一条社会新闻,说是半夜一妙龄少女乘坐出租车就被司机给拉到芳郊野外先糟蹋后残忍杀了。 福伯十分担心,“我今天早上还看到一个女大学生夜里打车后来就出事的新闻,少爷……” “闭嘴!” 战西爵巴不得安小七出事,他是不可能去接安小七的,冷冷的道,“要接你自己去接,老子没空。”顿了下,强调补充,“老子就算有空,也不会去接她。” 顿了下,狠狠的对福伯和一众侍奉的佣人警告道,“现在爷爷已经睡下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点破事把他们给吵醒,谁敢跑去多嘴多舌,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说完,他就上楼去了。 他晚上有个应酬的酒局,喝了不少,头有些昏沉。 上楼后,战西爵习惯性的回到了主卧,又习惯性的去浴室冲澡。 打开花洒,他才注意到浴室还是他的浴室,就是里面用的东西不一样了。 什么洗澡球,沐浴露洗发水都跟他原来用的不一样。 除了这些竟然还有护理私护的洗护用品, 他看到私护那两个字时,大脑就跟开了闸似的自动钻出安小七精着缠着他的画面。 白白的,圆圆的,弹弹的…… 每一帧画面,都如同烙铁似的刻在记忆里,是那么清晰无比。 战西爵烦躁的咒骂了一声,低下头目光触及到了什么时,目光红的能起火……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将花洒开到冷水那一边。 初冬的天,冰冷的水从头冲下来后,这才稍稍让他心绪浮躁的心情好一点。 他闭上眼,任由冷水冲了会儿,想着白天医生跟他说的事。 他今天白天没有工作,就是做了两件事。 一个是看泌尿科他的私人医生,一个是看了心理医生。 泌尿科的私人医生给他检查完,说恭喜他,他那方面应该具备生育功能了。 之所此前不起作用大概是心里障碍,介意他去看心理医生,然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去看心里医生了。 心理医生说了一大堆,最后诊断结果是间隙性功能障碍,应该多和妻子互动,日后就能完全恢复。 战西爵觉得给他看诊的生理医生是废物,若是他真的只是间歇性功能障碍,为什么他跟淑宁在一块的时候没有任何那方面念想? 还是说,他才刚刚恢复没机会跟淑宁试? 想到此处,战西爵就关了花洒,穿上睡袍走出了浴室。 他给温淑宁打了个电话,结果温淑宁没结。 连续打了三次,温淑宁才接。 不过,明显她很不高兴,都不喊他阿爵了,“战总,这么晚了不陪你如花似玉的新婚小娇妻,找我做什么?” “淑宁,你非得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跟我说话吗?”战西爵拧深眉头,“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她是爷爷强塞给我的,我们离婚是早晚的事。” “是吧?”温淑宁在手机那端笑的一脸淡然,“那就请战总离了婚以后再找我吧,我可不想被人冠上小三情妇的念头。”顿了顿,冷淡的道,“还有事?没事的话,挂了吧。” 战西爵被冷了一脸,心情不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恼火,问道:“玫瑰之魂你收到了吗?” 昨天温淑宁就收到了。 她当时收到时很高兴,但她却没有戴。 她觉得男人都很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决定要冷一冷战西爵,给他施点压,让他早点离婚。 “收到了,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受不起,等从临安城出完公干回来就还给你。” “你不是在兰城?” “战总,看来您有了小娇妻后都不怎么关注我的行踪了呢,我今天已经从兰城飞了临安城,这两天临安城有活动。” 自从开始确定恋爱关系,温淑宁对他的态度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冷淡过。 战西爵觉得十分有必要去一趟临安城。 他道:“等我忙完这次项目会议,飞过去看你。”顿了下,嗓音都放柔和了,“乖,听话,嗯?” 张弛有度的道理温淑宁玩转的很好,她见好就收,淡淡的:“等你来了再说,我要去写曲子了,挂了吧。” “好。” 音落,温淑宁就挂了战西爵的电话。 她前脚刚挂电话,后脚从她的浴室就走出来一身材高大健硕的挺拔男人。 男人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他是燕九爷,温淑宁其中一个老相好。 这男人家里有个明媒正娶的老婆,当然是老一辈人塞给他的。 他非常不喜欢那个循规蹈矩浑身没有任何特点的女人,结婚两年,他就想离婚两年。 燕九爷边擦头发,边踱步走过来,“谁的电话?” 温淑宁直接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走过去,送上自己的红唇:“跟你一样,其中一个追求者,不行么?” 女人香软的气息,清晰无比的飘进了鼻端,燕九爷燕西京尤爱这种祸乱的味道。 他直接将温淑宁摁入沙发里,直奔主题,“宝贝儿,你可真是要人命…” 温淑宁最了解如何取悦燕九爷,她也比谁都知道,燕家九爷只爱她的身不要她的心。 用燕九爷的原话说——【我燕西京若是爱什么人,那一定是一手货。至于二手货,只配玩玩!】 而她呢,只想从他这里获得从战西爵身上得不到的生理上的纾解,当然她也图燕西京的财和色。 玩玩么,大家都会,交心,一个就行,反正这个年头备胎不能没有。 “我这么要命,也没见你对我有什么表示……嚒?啊——” 燕西京拨开她汗湿的发丝,咬了她一口,“想要什么?除了燕太太的位置不能给,别的都可以考虑?” 温淑宁答非所问,“听说,明晚是你堂叔女人的58岁寿宴,你明天要回盛京?” 音落,燕西京脸色就不似先前好看,动作更蛮,“乖点,少打听这些私事,嗯?” “——” …… ** 那端,战西爵被挂了电话,就准备上床睡觉。 第46章 安小七对着他就吧唧一口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床头正中央那副安小七p出来的婚纱照。 照片上,男人面无表情跟女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形成鲜明对比。 女人很年轻,青春朝气,眉眼弯弯。 那模样长的就算比不上温淑宁那种石破惊天的美艳,但也是万里挑一的精致。 甚至比温淑宁身上多了些灵气,那股灵气想来是因为自幼在佛前敲木鱼而沉淀下来的。 战西爵盯着这张巨幅婚纱照竟然足足看了一分钟,且见了鬼的觉得安小七那两颗小虎牙有点可爱。 可爱的想用钳子给她拔下来! “少爷!”此时福伯敲响了卧房的门,欲言又止,“您真的不去接少夫人吗?已经快十一点了。” 战西爵视线从婚纱照上撤开,想着温淑宁因为安小七跟他生气,寻思着正好老爷子睡觉了他去接安小七的话回头就跟她提离婚的事她也不好找老爷子告状,于是就特别痛快的答应了。 “等五分钟。” 门外的福伯欣慰:“那少爷我下楼去让江淮给您备车了。” …… 五分钟后,古堡庄园停车坪。 战西爵刚坐上车,由远及近就开进来一辆崭新的红色比亚迪,是那种十来万性价比比较高的那一种。 但,跟停车坪战西爵那些豪车们相比,那简直不要太穷酸了。 他们家佣人开出去买菜的车卸个轮子都够买它十辆的。 这种车在战西爵眼底就不配出现在古堡庄园,玷污它圣洁又无比尊贵的土地。 正在战西爵恼羞成怒门卫把这种垃圾车放进来时,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安小七一张白里透红喜气盈盈的笑脸。 “老公,我新买的车,怎么样?” 她说话满嘴的酒气,战西爵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质问:“你喝酒了?” 安小七停好车,从车上下来,对也同样从车上下来的战西爵回道:“小酌了几口…” “喝酒你还开车?” 安小七跑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对着他的面颊就是吧唧一口,“你担心我啊?” 战西爵嫌弃的擦了擦被她亲过的地方,恶狠狠的道:“老子巴不得你出车祸被撞死!” 安小七:“……” “安小七,实不相瞒,老子看到你就恶心,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婚?” 安小七本来好好的心情瞬间就垮掉了。 她笑:“战西爵,我也实不相瞒,我费气巴拉的才跟你扯了证,你想离婚,做梦去吧!” 说完转身就走。 战西爵自她身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咬牙道:“安小七!” 安小七手起刀落,就把战西爵钳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给劈开,随后挑眉道:“战西爵,别惹我,小心我揍你!” 哎呀,看把她给狂的! 战西爵感觉他平淡无奇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丝丝波澜。 他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精壮有力的手臂,对安小七勾勾手。 “老子让你一条胳膊两条腿,你能把老子干趴下,老子就不跟你提离婚。” 这话听得安小七来了兴趣,她挑眉,眼底一闪而过兴味:“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安小七暗呸了一声。 还君子,特么的就是个妥妥大渣男一枚! 安小七走过去,对战西爵挑衅的道:“这可是你说的。” “对,就是老子说的!” 音落,安小七对着他的裤裆就偷袭了一把,痛的战西爵躬起身体去捂。 与此同时,安小七又趁其不备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踹出去,然后…… 然后,立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江淮想自戳双目,表示没法看。 话说,主子表情那么痛苦,会不会原地就太监了? 还有,他目睹了主子出丑,他会不会被原地埋了? 江淮怕被原地活埋,默默的转过身,并悄悄走远。 神仙打架祸及无辜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在他跑了两米远后,他就听到背后传来战西爵愤怒咆哮的声音:“安小七,老子要是断子绝孙,我就扒了你的皮!” 闻言,安小七就笑的龇牙咧嘴,满是嘲讽。 “战总,恕我冒昧的提醒一下您,就算没有老娘先前那一脚,您也是个生不了崽儿的狗男人。你自己说的,你是个萎的还结过扎…” 顿了下,像是故作震惊的口吻,“哇,战总,你该不会结扎是假,萎的是真?就是想用结扎的借口掩盖自己不能人道的事实吧?” “安小七,你死定了!” 安小七对原地痛的满头大汗的战西爵做了个鬼脸后,掉头就跑了。 她一口气跑上楼后,就关门上锁,就连窗户都给关的严丝合缝确定战西爵不可能有机会钻进来后,这才长吁一口气。 话说,先前都要吓死宝宝了。 她竟然踹了大佬的鸟蛋。 她真是狗胆包天!她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安小七摁了摁狂跳的心脏,她打算明天出去躲两天,等大佬消气了,再回城堡,不然以大佬睚眦必报的性子,她怕是不好过。 嗯,经过长达一秒钟的深思熟路后,安小七决定明天不回来了。 打定主意,安小七准备去泡个热水澡时,赵小六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接通,传来赵小六的声音:“小七,姓战的没为难你吧?老大说,如果姓战的欺负你,就让我崩了他。”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打到车了吗?” 因为安小七嘴馋喝了酒的关系,先前是赵小六开着她新买的车送她回来的,只是门卫不给外人进,在庄园大门口赵小六就下来了, “放心吧,你跟师叔说,我安小七是什么人?若是老娘不肯,谁也欺负不到老娘的头上来,你们都不要瞎操心。” 电话那头的赵小六听着安小七牛气哼哼的声音,有些好笑,“行,我跟老大说,叫老大放宽心。”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安小七就去舒舒服服的泡澡了。 那端,楼下缓过劲来的战西爵铁青着一张脸,谁都不敢靠近。 就连闻讯赶来的福伯也躲的远远的,不过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忠仆,是个好管家。 于是他担忧无比的道:“少爷…,你还成吗?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给您看看啊?别落下了病根,以后连男人都做不成了!” 【作者有话说】 ps:安小七:战狗,得罪我的下场酸爽么╭(╯^╰)╮ 第47章 又是少夫人吊打少爷的一天 这话听得战西爵想找块粘了屎粑粑的抹布把福伯的嘴给堵起来。 他黑着脸对福伯低吼:“都给老子滚!” 福伯满眼复杂的看着他:“少爷,气大伤身啊。这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啊?打是亲骂是爱,夫人这是爱您呢…” 话都没说完,福伯就哎呦了一声 ,被不明物体打中了腮帮子,这才作罢,带着两个佣人滚了! 这端,战西爵怒火中烧,欲要找安小七泻火。 但想想以安小七那厚颜无耻没脸没皮的性子,估计还没等他收拾她,她就跑去叨扰战修远告他的状了。 正气的一筹莫展时,江淮提着一把棘轮扳手走了过来。 江淮觉得,这是他邀功的好时候,“主子,您拿这个出气!” 音落,江淮屁股就吃了战西爵一脚:“你脑子智障了?” 竟然叫他用两公斤左右的棘轮扳手行凶,就战西爵目测来看,安小七都不够他一锤子的。 “主子,您误会了!”挨了踹的江淮一脸委屈,“属下是让您砸少夫人新买的车。” 说着就分析原因,“少夫人先前回来那么开心,就是因为新买了车。您把她最喜欢的东西给敲的稀巴烂,少夫人肯定能气到爆炸……” 江淮话都没完全说完,战西爵已经夺走了他手上的棘轮扳手。 五分钟后,战西爵看着面前报废的比亚迪,整个人终于通体舒畅了。 他擦了擦手,眼底全是痞气,波澜不惊的对江淮道:“这个月奖金翻倍!” 江淮高兴:“谢谢主子!” 战西爵对着那报废的比亚迪又抡了一棍子后,才懒懒的道: “去金外滩18号。” …… ** 翌日,安小七起了个大早。 洗漱完毕来到楼下时,福伯看到她时,一脸的一言难尽。 安小七挑眉,不解的问:“福伯,怎么了?” “少夫人……”福伯吞吞吐吐的,好像很难以启齿的道,“就是您新买的车它出了点问题。”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连给从楼上下来的战修远早安都没说,就一溜烟的跑去停车坪了。 战修远看着安小七火急火燎的样子,连忙问福伯:“小七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 休息了一夜,战修远的精气神都非常不错。 福伯觉得以战修远现在的状况应该能顶得住战西爵昨晚干的混账事。 于是就一五一十的把战西爵砸了安小七的车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后,道: “家主,咱们家少夫人也太不容易了,自从嫁过来,除了被少爷欺负,真是一天福都没有享过。好不容易买了一辆代跑的工具还被少爷……” 战修远气的仿佛吃了一吨炸药,他现在想把战西爵给绑过来吊打一顿,方能解气。 他怒气冲天的问福伯:“那畜生人呢?大清早的,又死哪去了?” “家主,少爷昨晚砸了少夫人的车就离开庄园了……”福伯说到此处,叹了口气,“他昨晚宿在了金外滩。” “金外滩?” 战修远记性很好的,金外滩18号那栋老洋房温淑宁此前经常住在那边。 他此时心口一提,急切的问,“是温淑宁那狐狸精回来了?” “没有。” 闻言,战修远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温淑宁被他叫人弄去出差公干了不可能在盛京。 要是真住一起,性质可就糟了,那战西爵就是婚内出轨! 战修远虽然心里气,但他也十分明白战西爵就是头难以驯服的魔兽。 越是逼狠了他越跟你对着干,战修远觉得撮合战西爵和安小七这事得从长计议,不能来硬的。 当务之急,他得安抚宝贝孙媳妇,可不能委屈了她。 于是他对福伯道:“你这样,把我车库里的钥匙给小七,让她自己去车库里随便挑……” 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去而复返回来了,她手上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手提袋。 她不仅没有因为痛失爱车而难过不已,反而对他们笑脸相迎问了早安。 “爷爷早。” 说着就走过来,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关心的问: “我听说昨晚您血压高不舒服,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这是小七按照您的身体情况给您调配的药膳,里面很多药材都是师奶奶亲自培育的。” 这话听得战修远既诧异又感动,他问:“小七,你还懂医啊?” “我自小跟着师奶奶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安小七觉得在老人家面前得谦虚,“配点营养药膳,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会把脉吗?” 这话是福伯问的。 安小七点了下头,问道:“福伯,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最近总是失眠多梦还盗汗,早上起来口腔发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岁月大了的原因。” “福伯,依您的症状是阴虚火旺会导致潮热盗汗,回头我给你弄点六味地方丸,吃一个疗程就能好。” 在福伯眼底,安小七就是个福将,他对安小七的话深信不疑:“那就有劳少夫人了。” “不客气!” …… 吃完早餐,安小七拒绝了战修远送她车的好意,她在门口打好车后,就往派出所打了个电话,“您好,警察叔叔,我要报案!” …… ** 那端,金外滩18号。 战西爵刚收拾好准备去世鼎大厦上班,结果老洋房的大门都还没出就被警察堵住了。 “你好,战先生,有位安小姐举报你故意损毁公私财物,证据确凿,予以立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战西爵:“……” 他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幻听,随即又想到了应该是安小七搞得鬼。 他咬了下后牙槽,讥诮道,“呵!抓我?知道老子一分钟值多少钱吗?知道老子每年给国家上交多少税吗?知道老子为国民gdp做了多少贡献吗……” “抱歉,战先生,虽然您是纳税大户,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音落,战西爵祖宗脾气来了,“少招惹老子昂,否则老子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战先生,您现在的行为属于违反治安处罚法的违法行为,我们将根据情节严重与否给与相应的行政拘留…”顿了顿,强调补充,“门外是早安直播间的媒体朋友,您确定要闹上头条,我们也没有意见。” 第48章 少爷吃瘪,少夫人霸气666 战西爵原地裂开了,气的牙根痒痒。 他现在恨不能把安小七抓回来千刀万剐! …… 半小时后,警察局。 录完口供的战西爵黑着脸问:“老子赔她一辆价值十倍的车,还不行?” 警察叔叔:“很抱歉,战先生,赔偿受害者安小姐的经济损失是必须的,依照相关法律法规,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3日以上7日以下的行政拘留。如果没意见的话,请签个字。” 音落,战西爵就揣翻了面前一张办公桌,“你是在跟老子开玩笑吗?” 战西爵戾气很重,但警察叔叔秉公执法。 他面不改色的对他道:“您想出去也行,按照帝国法律法规,除非您能得到受害者原谅,否则我们只能依法办事。” 音落,战西爵就气笑了。 好样的! 不得不佩服,安小七真是好手段,变着法儿的逼他道歉。 战西爵哼哼哈哈的冷笑了两声后,道:“电话借用一下。” 一分钟后,战西爵打通安小七电话。 此时的安小七正沐浴在初冬暖阳下惬意的晒着太阳,“呦,原来是战总啊,怎么样,警察局的茶好喝吗?” “安小七,老子不想跟你废话,直接开条件!” 安小七眼底一闪而过得逞的笑,道:“老公,我这人其实很好哄的,我看中了一辆奥迪…” 她本来想说宾利,但估计战西爵不会给他买,所以就降低了档次,“至于道歉什么的,就算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叫我那么喜欢你,我原谅你了。” 战西爵本以为安小七会狮子大开口讹他一笔,结果就要了一辆奥迪。 呵~,果然是穷乡僻壤走出来的,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 总之,这通电话结束后,差不多过了半小时,安小七出现在警察局。 她签完字后,战西爵就被放出来了。 此时,大佬看她的眼风恨不能将她凌迟。 但安小七却视而不见,从江淮手上接过一张银行卡,里面有100万,是她从战西爵那里讹到的买车钱。 她心情非常不错,她已经从大佬只给她买一百块的银婚戒以及砸烂她新车的愤怒中释然了。 她笑的特别开心,像个女流氓似的突然挑了江淮的下巴一下,“江哥哥,你今天看起来好帅噢。” 细嫩的指尖从下巴是滑过,如同电流从心尖上密集的刷过,撩的江淮想原地自焚。 他下意识的往后跳一步,脸红到耳根子,“少夫人,请自重。” 安小七笑的像个得逞的狐狸精,“自重是什么?江哥哥,要不你教教人家嚒?我们私底下关系那么…”好。 她意味深长的说到此处,就突然不说了。 她上了来接她的赵小六的面包车,车子开走前,她还不忘对江淮做了个眨眼和飞吻的动作,江淮感觉自己裂开了。 他连忙对身旁气息已经完全变了的战西爵解释,“主子,我跟少夫人什么都没有……一定是少夫人知道砸车的主意是我给您出的,她这是恶意报复我……” “啊——” 江淮屁股吃痛,一脚就被战西爵踹的飞跌在地上。 战西爵恶狠狠的口气:“废物,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个月奖金全扣,年终奖全扣!” 此时,求江淮的心理阴影面积:“……” “还有,安小七那狗女人就算是老子不要和不碰的女人,只要她一天是老子名义上的女人,你敢跟她乱搞一气,老子就剁了你喂狗。” 无辜躺枪的江淮害怕的瑟瑟发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离安小七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远一点。 “主子,您放心,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属下喜欢男人也不可能跟少夫人有什么…” “回公司!” “是。” …… ** 那端,同城快送的面包车上。 安小七乐不可支。 战西爵这个王八蛋,跟她斗,火候欠了点! “小七,怎么这么高兴?” “教训了一条横行霸道的狗,我高兴。” 说着,安小七随手就给赵小六转了十万,“小六哥,我刚刚给你转了十万,你等下派人再去买一辆跟我昨天那款一模一样的车。” 早上安小七来杂货铺上班时,赵小六已经知道了安小七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安小七不肯说细节,他也没问,只道:“好。” 有句话叫空手套白狼,安小七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干的特别漂亮,且以后还会更加精彩。 她将从温雅那讹来的三十万和战西爵那讹来的一百万,一共一百三十万全部扔进世鼎集团旗下的东方生物医药的股市里去了。 她保守估计,过几天这笔钱能涨飞。 …… 回到杂货铺,安小七就上楼去配合远在蜀南的夏怀殇处理红商国际内乱的事了,一直忙到晌午,才跟夏怀殇结束视频通话。 不过,在视频通话结束之前,安小七把暮小照还回来的那把瑞士军刀晃到了镜头前给夏怀殇看。 “师叔,你丢的那把宝贝已经找回来了。” 视频那头的夏怀殇眼风明显一亮,沉声问:“你怎么找的?” 音落,安小七就一五一十的把经过说了一遍后,道:“师叔,等你回来,你可要好好感谢对面水果店里的姑娘噢。” “嗯。” 夏怀殇嗯了一声,就掐断了。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关了电脑。 吃完午饭,安培根就来找她了。 安小七知道他一定是被温雅撺掇过来的,不为别的事,就是为了晚上州长夫人寿宴的事,她们怕她不去错过了算计她的好机会。 她坐在收银台前,厚厚羽绒服外面还套了件同城快送的马甲,头发乱糟糟的,翘着二郎腿… 整个玩世不恭的状态看在安培根眼底就是个混世游街的小叫花子。 安培根看在眼底,气在心里。 他觉得得亏他听了温雅的话特地来一趟,否则就她现在这种状态若是晚上出席了寿宴,他老脸得丢光。 “小七,你是不是忘了晚上州长夫人的寿宴了?你怎么还这幅邋里邋遢的样子?你快跟爸走…” 安培根有点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你哪还有半点女孩的样子,穿的跟个穷叫花子似的。快,把你身上那快递马甲给脱了,爸爸带你去做造型…” 安小七剥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懒洋洋的道:“不去,我还在上班呢。”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有人咩?是人是鬼,冒个泡呀,公子要吊打小渣啦,嗯,顺便绿一下战狗(* ̄︶ ̄) 第49章 安小七要吊打小渣了,战少你要帮忙吗 “不去,我还在上班呢。” 安培根心急:“那就请半天假!” “请假就没有全勤了,要扣好多钱呢。” 安培根气的冒火星子。 “小七,你是不是在山上的尼姑庵里待傻了?怎么一点格局都没有? 这破送快递的一个月才几个钱?能有去寿宴上跟雷少相亲重要吗? 雷少那可是州长夫人娘家那边的亲侄子,你要是能跟他好上了, 你看看整个盛京城谁还敢嘲笑你是个目不识丁的草包,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不喜欢安培根了。 哎,她这个渣爹脑子越来越不好了。 讲真的,不让他痛一痛,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 安小七嗦了口棒棒糖:“行吧。”顿了下,“你把做造型的地址发来,我晚点过去。” 安培根见安小七还算乖顺,态度好了点:“你温姨说外面降温你怕冷,她为了你特地把造型师都叫家里了,省的你在外折腾回头感冒了。” 还在家里? 安小七觉得温雅有两把刷子,准备的还挺周全的。 …… 一小时后,安家,安公馆。 安季风去临安城出差了,安裴盛在临安城有个多年未见的战友,也跟着一道过去了。 所以,这也是温雅敢大张旗鼓想要收拾安小七的原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安小七到的时候,温雅和造型师正在研究给晚上同样也要参加寿宴的李淑媛做什么造型。 她对此没什么兴趣,“你们搞好了再叫我,我先上楼玩两把游戏。” 安培根一听她要打游戏,就觉得她不务正业,不思进取。 他连忙叫住她: “小七,这个……你要不要跟造型师学习一下化妆的技巧?这门手艺你要是学好了,可比送快递强,很多大明星身边的化妆师年薪都上百万呢…”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温雅打断了,“你也真是的。小七每天送快递那么累,难得休息,你让她打打游戏,放松放松怎么了?” 这话说的也在理,安培根叹了口气,“那行吧,宝宝你玩玩可以,但千万不要沉迷游戏啊。” 安小七敷衍的嗯了一声,从包里摸出一枚米粒大小的窃听器随手扔在了温雅高高扎起的发髻里,就离开了化妆间。 她并没有打游戏,而是上楼后就打开了窃听器,听着楼下化妆间温雅和李淑媛的对话。 前面都是些日常对话,大概一刻钟以后,安培根出去了,两个人的对话就充满了阴谋诡计。 “小姨,你担心的都是多余的,就算晚礼服真出了问题,雷少也有办法将她弄上床,他玩了那么多女人,手上好东西多的是。还有,媒体记者我都找好了,只要他们滚了,我保证过了今晚她将会身败名裂,你就等着瞧吧。” 顿了顿,李淑媛奸计上涌,“小姨,您不是一直想堂堂正正的成为安家女主人嘛,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温雅这些年顶着情妇的身份被豪门贵妇冷嘲热讽了二十多年,她早就受够了。 再者,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为了她宝贝女儿安歌将来打算,她也要成为安家真正的女主人。 闻言,她连忙问:“说。只要这事成了,小姨一定不会亏待你。” 李淑媛压低声音,“您不是假怀孕么?如果能在寿宴上找到恰当时机,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您腹中这个假孩子构陷安小七蓄意谋杀罪……” 李淑媛将自己的计划跟温雅说了一遍后,笑的阴狠,“等到时候,媒体记者那么一渲染,保证过了今晚,安家迫于媒体压力,会给您一个交待,您说呢?” 音落,温雅就激动的拉起李淑媛的手,赞叹道:“媛媛,你不亏是京大的高材生,还是你聪明。” …… ** 殊不知,她们二人阳谋阴谋都尽收安小七的耳朵里。 怪不得有人说,不要试图考验人性,原来人性恶起来真的比地狱饿鬼还凶残。 李淑媛跟温雅不仅合谋想给她下药,还想借此机会构陷她迫害温雅流产的场面。 如果事成,在经媒体记者那么一闹,可不就给她扣上了恶贯满盈的罪证了么? 不过话说回来,她明明记得,上一世温雅利用假怀孕诬陷她一事是借着安家给她补办成人礼上发生的。 难道是因为重活一世,有些轨迹变了? …… ** 黄昏薄暮,华灯初上。 安小七看着镜子中经过造型师精心打扮过的妙龄少女。 她眉目如画,眸子潋滟,漂亮的像是刚修炼成型的狐狸精,皮相无一处不精致,清纯又夺人心魄的艳色,艳色的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恨不能上前撕了她的衣服直奔主题。 安小七不得不佩服温雅找来的造型师,这手艺真不错,知道怎么把女人最美最妖精的一面展现给男人看。 “温姨,我这妆会不会太艳了啊?”安小七故意问温雅,“怎么看怎么像是夜店站街女郎呢。” 温雅早看呆了安小七的造型。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安小七这么稍稍一打扮,简直明艳璀璨的像盛开在夜幕下的曼陀罗,美艳的惊心动魄。 “怎么会,很漂亮!”温雅连忙回神,道,“不信,你问问你爸爸。”说着,就把旗袍晚礼服放到安小七手上,“快去换礼服吧,不然就晚了。” 安小七接过晚礼服,羞答答的问安培根,“爸爸,我好看吗?” 安培根都看直了,连连点头:“你跟你妈妈很像…万里挑一,无人能及。” 这话听得温雅不舒服,这狗男人当着她的面想念前妻? 温雅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不痛快,催促安小七去换礼服:“小七啊,你快点去换礼服吧,就差你了,我们都好了。” “好。” 说完,安小七就拿着晚礼服去了衣帽间。 不过,她不是换衣服,而是毁了它。 她跟着师奶奶在青城山这十几年,研究最多的就是各类药物配方,接触最多的也是生物医药这一块,对各种气味有着天然敏感的嗅觉。 这件晚礼服明显有问题! 她故意将晚礼服的盘扣和腰线的地方弄坏后,惊呼一声,“啊——” 第50章 战少,你头上有点绿啊 “啊——” “怎么了?” 安小七抱着晚礼服走出来,抱歉的对他们道: “爸爸,温姨,不好意思啊,我笨手笨脚的,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复杂的玩意,礼服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温雅气的咬牙,刚想说让人修补一下,在楼下等他们的李淑媛电话来催了: “小姨,你们好了吗?雷少亲自开车来接我们了,他现在已经到了大门口。” 这话听得温雅裂开了,她忙道:“那个小七的晚礼服坏了,你先帮忙接待一下雷少,我们晚点就下去。” 闻言,电话那头的李淑媛就拧深眉头,不过下一秒她又舒展开,对温雅别有深意的道: “小姨,坏了就坏了吧,只要穿着得体,州长夫人不会介意的,雷少也不会怪我们的。但我们千万不能失了礼数,这可是我们家二小姐第一次参与圈子里的活动呢,别叫人落了什么闲话,说我们二小姐的不是。” 这话听得温雅心里有了谱,她了解李淑媛,李淑媛能这么说,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 “媛媛,你说的对,还是你考虑的周全,我们马上就下去。” …… 电话挂断后,李淑媛就看到雷霆的车停了过来。 李淑媛走过去,将安小七的晚礼服一事说了一遍后,讥诮道: “雷少,别说我们朋友一场我不帮你,是天公不作美,礼服坏了,我也没有办法。” 雷霆穿的人模狗样的,西装革履像个新郎官似的,如果不是他眼底浓重的欲,简直就是一个妥妥的绅士。 他单手插西装兜里,摸了一瓶透明液体扔给李淑媛。 “找个机会喷在她身上。”说着,就突然俯身逼近,“如果老子今晚弄不到她,老子就只能退而求次,弄你了,明白吗?”顿了顿,强调补充,“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嗯?” 老实说,李淑媛有点后悔跟雷霆这种人面畜生合作。 她现在已经上了贼船,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只得乖乖的道:“放心,除非是你突然不行。我保证,没有任何的意外!” ** 五分钟后,安小七跟在温雅和安培根身后出现。 比起李淑媛一身时尚的少女粉抹胸晚礼服,穿着臃肿羽绒服出现的小七就显得太普通了点。 但偏她那张上了妆的小脸精致妖娆的叫雷霆看一眼就心痒难耐,尤其是她泛着水光的潋滟红唇,鲜嫩可口的像红透的樱桃,光是看着他就想对她为所欲为。 雷霆跟温雅和安培根打了声招呼后,就对安小七伸出手,礼貌又不失风趣的做自我介绍: “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公主,我是雷霆,很高兴认识你。” 安小七眨巴着水盈盈的黑眸,乖巧的将手伸了出去,在和雷霆握上的一瞬,鲜嫩的指尖状似无意的挠了下他的掌心,故作崇拜的口吻: “原来你就是雷霆雷少,真人比照片还帅呢…” 这话听得雷霆颇为受用,他故作诧异的问:“你见过我的照片?” “嗯哈。” 安小七天真的说着,水盈盈的狐狸眼看得雷霆心头无比激荡。 “温姨说给我介绍对象,我看过你的照片呢。”说着,就收回手,很抱歉的口吻,“不好意思,雷少,小七有点冷,我们上车出发吧。” 说着,雷霆就给安小七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请她上车,但安小七却拒绝了: “雷少,小七自己有车,你载温姨和爸爸他们吧。” 雷霆撇了眼安小七那辆下午才提的红色比亚迪,眼底一闪而过嫌弃。 他本来想劝安小七坐他的车,结果从比亚迪上走下来一个穿着同城快递工作服的男人。 只一眼,他就将那男人认出来,是此前他玩的一个8岁女童的父亲,姓周。 为了摆平这桩案子,老实说他软硬兼施,费了不少事。 但,还不是乖乖的任由他摆布,女儿白白的被他玩还得跪下求他放过他们一家老小? 呵~,贱骨头! 因此,雷霆并没有因为看到他而有所忌惮,甚至连心虚都没有,而是讳莫如深的打招呼: “周先生,好久不见。” 音落,周志强就倏尔握拳,强压下胸腔里汹涌的怒火。 他永远都忘不了三个月前。 当他看到自己小女儿浑身是伤身上多处撕裂而昏迷不醒在雷霆房间时,他那时有多恨自己的无能! 他一直在等,等机会为女儿报仇。 终于昨天有个叫赵小六的人找到了他,说只要他配合就可以让雷霆这个畜生被绳之以法。 因此,即便周志强现在怒火中烧,但也要忍。 他松开了拳头,周身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松弛了下去,这才淡声道:“雷总,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啊?”安小七故作诧异的问。 雷霆轻笑,淡淡然的口吻:“是啊。以前周先生是我家司机,我们私底下关系还不错。我记得他有个很可爱又漂亮的女儿,好像才8岁大…” 此话一出,周志强的呼吸就是一沉。 眼看他就要失去理智上去揍雷霆之前,安小七连忙挡在他的面前,对雷霆笑道: “噢,周叔现在是我们同城快送新来的同事,也是我临时请过来的免费司机。” 解释完,安小七就转过身给了周志强一眼,那眼神包含的深意太多,“周叔,我要的东西,你都带了吗?我们走吧。” 安小七说的东西,是指周志强搜集到的雷霆侵犯他女儿的证据。 因此安小七这话将他的理智从奔溃边缘拉回,他点头:“嗯。” 安小七同样点头,跟雷霆又打了声招呼,就上了自己的车。 她前脚上车,雷霆就对李淑媛使了个眼色,李淑媛心领神会以后,连忙跑过去拉开比亚迪的车门: “二小姐,我跟你一辆车吧。” 安小七知道李淑媛没憋着好,她拒绝了:“我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载你?” 说完,拉上车门,车子就扬尘而去,扬了她一脸的尾气。 这端,雷霆皱深眉头,暗骂了句李淑媛废物后,这才安排温雅和安培根他们上车。 …… 那端,比亚迪车上。 安小七对开车的周志强严肃的说道:“周叔,为了您的女儿,在警察到之前,你必须得沉得住气。” 周志强也知道自己先前差点失控。 他点头,“抱歉!”音落,眼圈就湿红起来,凌然切齿的口吻,“您放心,为了我女儿,我现在只听您的安排!” “好。” …… ** 半小时后,盛京州长府邸。 唐逸停好车,人还没从车上下来,隔着车窗就看到半米之外从一辆红色比亚迪上走下来的安小七。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头发却被精心打理过,是近似民国复古风格的名媛风造型,脸上的妆容冷艳但却不艳俗,给人一种惊艳脱俗的美感。 唐逸正纳闷安小七为何出现在这里时,就看到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名的好色之徒雷霆走到了她的面前,并在下一秒接走安小七脱下的羽绒服,且他的手虚揽着安小七的肩。 于唐逸而言,有那么长达三四秒的瞩目惊艳。 脱下羽绒服的安小七,身穿蓝色织锦缎旗袍。 这种过气又显老的颜色却被安小七穿出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级感。 旗袍上身效果很好,修身有型的线条,将东方女子的古典美展现得淋漓尽致,也将男人幻想中的江南女子形象被诠释得恰到好处,尽显大家闺秀的淑媛气质。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远时,唐逸连忙对着安小七的背影就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照片,他反手就将这张照片发给了战西爵,并附上一句留言:战狗,你头上有点绿啊。 【作者有话说】 ps: 唐逸:战狗,你头上有点绿! 战西爵:哪来的狗贼,一律物理阉割! 第51章 战西爵雷霆大怒:老子是她男人 但他坐在车里等了将近五分钟也没有等到战西爵回应时,没忍住就给他打了过去。 此时的战西爵在机场,他准备飞临安城去看温淑宁,已经准备安检了。 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找他,显然大佬不想被打扰,态度极差,不耐烦的道:“说!” 唐逸听到了战西爵手机那端广播里播报航班的声音。 他揶揄道:“别说兄弟没提醒你,你现在就算有十万火急的事也得放一放…”顿了下,补充原因,“你头上冒绿光了,你不知道么!” 说完,唐逸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推开车门迈出大长腿走下车。 那端,被掐断电话的战西爵有些莫名其妙。 但,下一秒当他点开唐逸发给他的微信短息时,就明白过来了。 拍摄角度的问题,唐逸发给战西爵的那张照片: 安小七正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半拥着,且看起来举止亲密,十分碍眼。 偏在这时,也看到这张照片的江淮多嘴道:“这不是雷霆那畜生吗?啧,这王八蛋,又换女人了?真是艳福不浅,这女的光看着侧脸就是个极品尤物!” 音落,江淮屁股就被战西爵踹了一脚,吃痛的嗷了一声,十分委屈的看着战西爵。 “主子,属下做错什么了吗?” “你瞎了?认不出来她是谁?” “……” 江淮擦亮眼睛,将安小七认出来后,想原地自焚。 他老实巴交的并拢双腿,微倾身,战战兢兢的道:“那您还飞临安城吗?属下听外界传闻,但凡被雷霆那畜生盯上的女人十有八九都逃不掉,少夫人固然可恨,但她要是被雷霆占了便宜,绿的可是您啊!” “哎呦——” 江淮又被踹了一脚。 “取消航班!”大佬整个气息都变了,阴狠杀伐,冷冽又血腥。 五分钟后,战西爵上车后就给安小七打了个电话。 说来也奇怪,他的通讯录从来没备注过安小七,但却能把安小七的号码倒背如流。 电话响了足足十几秒,才接通,不过接电话的却不是安小七本人,而是一个男人,“喂?” 战西爵一听,就气坏了,沉沉开口:“你是谁?安小七人呢?” 手机那端的雷霆笑道:“我?你又是谁?” 战西爵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挑衅过,气笑了:“老子是她男人……” 他话都没说完,雷霆就打断了他,笑的意味深长:“噢,巧了,我也是她男人。” 此时的雷霆完全可以确定了,安小七的的确确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也不知道是哪个被她玩过的傻缺还被闷在鼓里要来找她。 他讽刺的问:“请问你是她的第几任?” 顿了顿,拉长调子哂笑着, “噢~,不管你是她的第几任,我保证过了今晚她从里到外都只能印上我的痕迹。” 说到此处,又特别强调的补充着,“当然,等我玩腻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仍然有机会弄她!” 说完,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气的战西爵现在想顺着无线电波飞过去剁了那狗杂碎。 他气急败坏的对江淮嘶吼一声:“给老子查清楚,那狗杂碎是谁?” 江淮被吼得都快灵魂出窍了,连忙点头:“是。” …… 那端,安小七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雷霆将她的手机放进了包里。 她先前尿急,就把手提包随手塞给安培根叫他帮忙拿,没想到她爸却把她的包给了雷霆。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问道:“我爸爸他们呢?怎么没看到他们人?” 雷霆将安小七的手提包还给了她,然后指了指里面灯火辉煌的宴席大厅,“安伯伯看到熟人,去里面应酬了。” 安小七说了谢谢,“那我们也进去吧。” 雷霆看着她嫣红的唇,目光再次将安小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美艳不可方物。 真是越开越移不开眼,他真是恨不能现在就撕了她这身旗袍…… 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烟瘾犯了,你先进去。” “好。” 安小七走后,雷霆一个电话就把李淑媛从里面宴席大厅给了叫出来。 他问:“东西,给她喷了吗?” 李淑媛一身抹胸晚礼服,纵然也很清纯漂亮,但比起先前安小七脱下羽绒服之后带给雷霆的震撼,那简直就是朵不起眼的野花。 他现在对李淑媛一点兴趣都没有。 李淑媛从雷霆眼底也看到了他对安小七露骨的贪婪。 她讥诮道:“瞧把你心急的。放心吧,先前她下车后, 我就找机会在她的旗袍上喷过了。”顿了顿,持高度怀疑的问,“就是你这东西到底管不管用,我怎么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干的不错。” 雷霆满意的掐了把李淑媛娇嫩的脸蛋。 “那药效慢,不过一旦发挥作用后我保证她非男人不可……”说着就拍了拍李淑媛的脸,“一切按计划进行,一刻钟后记得把她带上楼。” “我这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李淑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揶揄道:“话说,雷少,你吃得消么?我们家二小姐在这方面胃口很好的,你喂得饱么?” 音落,雷霆就掐了把李淑媛腰上的柔软,坏笑道:“放心,就算多你一张嘴,老子也喂得饱。” 李淑媛:“……” …… ** 那端,安小七一经亮相宴席大厅,就抢去了所有女人的风头,瞩目全场,成为焦点。 男人们则惊艳于她的美色跃跃欲试想要过来勾搭,女人们则嫉妒的牙根痒痒想要编排她的是非。 “听说没?她就是安家那个草包二小姐,刚一回来就企图勾引战家长公子的那个。” “切,徒有其表,这种狐狸精,压根就入不了战少的眼。” “谁说不是呢?就这种草包,也就只配在西京路上的杂货铺里当个收银员,连给战少提鞋都不配。” “呦,怎么?你还看到她在西京路上当收银员啊?” “何止是收银员?人家厉害着呢,身兼数职,不仅在西京路上的杂货铺当收银员,还是快递员……”一个穿着泡泡公主裙的少女一脸不屑的给众名媛科普着,“我还看到她跟很多快递员举止亲密勾勾搭搭,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货。” “啧…,她这么恶心的么?” …… 众女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只有往安小七身上泼足够多的脏水才能足以宣泄她们内心深处的羡慕嫉妒恨。 但事实上,安小七完全不care她们。 第52章 战西爵被安小七迷到了 她该吃吃该喝喝,对上来管她要电话号码和加微信的均来者不拒,玩的游刃有余。 倒是李淑媛故意为她打抱不平,对那些名媛们警告道: “在场的都是千金小姐,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们不要因为嫉妒我们家二小姐长得漂亮就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家二小姐名声,也显得自己掉价不是?” 音落,温雅也跟着附和,拿出安家主母的范儿,假装维护道: “我们家七七虽然没接受过正统的教育,没什么文化,性子率真难驯了些,但也容不得你们妄加诽谤议论。” “呵!这位大婶,请问你是哪位?” 说这话的是唐逸。 他手上端着一杯红酒,一身裁剪得体的宝蓝色西装将他身形修衬的高大挺拔,温儒俊逸。 他一脸兴味的问:“你是安夫人吗?可是,我怎么听说安夫人夏女士二十年前就因为被人三了婚姻而选择离婚了…” 说着,就讳莫如深的笑起来,一副原来如此的口吻,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当年三了人家婚姻的那个小三,怎么?你这是小三上位成了安家正牌夫人了么?在其位谋其职,所以,才会这么好心的替原配的孩子打抱不平?” 这话就仿佛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温雅的脸上。 她当了二十年多的情妇,对外一直以安夫人自居,外面的人也大都以为她是真的安夫人…… 然而现在,她却被人揭了老底,顿觉得颜面扫地。 她恨不能上去撕了唐逸的嘴,偏唐逸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温雅气的牙根痒痒,正想用一句话就糊弄过去时,安小七走到了唐逸面前。 她在温雅一脸难堪的表情下,语出惊人: “唐少,温姨虽然做了我爸爸二十多年的情妇,但自从我回来后她就从未亏待过我,早晚我爷爷都会同意她过门的。” 顿了顿,目光深看了温雅的小腹一眼,补充道,“毕竟,温姨现在肚子里还怀有小弟弟,爷爷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的。” 音落,现场就引起了一波不小的骚动,热议纷纷。 “太不要脸了。” “就是,真是没想到,温雅这么婊!我一直以为她是安夫人,冲着安华集团的面子上才去照顾她美容院生意的,没想到她原来这么不要脸皮。” “我也是。我前几天还去她家店里冲了十几万的会员!我一想到自己的钱让一个小三给赚了,我就觉得恶心。” “明天我们一块去退,把钱都要回来!” “对对对…,明天就去要钱!” “以后少跟这种贱货来往,拉低档次不说,搞不好自己的男人都被她勾引了。” …… 豪门圈子里的富太太最恨那些破坏他们婚姻的小三,因此都不约而同的同仇敌忾统一战线,组团把温雅拉入结交的黑名单。 温雅听到众贵妇的议论,以及看她的那种眼神,只觉得如芒在背,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起来的同时把安小七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小贱人肯定跟唐逸私底下鬼混过,所以现在合起伙来给她难堪。 温雅心里恨的想把安小七千刀万剐,面上却还能端出一派然的风轻云淡。 她关心无比的问安小七:“七七啊,你没事吧?这些女人就是嫉妒你抢走了她们的风头,说几句无关痛痒的酸话而已,你不要受她们影响…” 她说着就给李淑媛一个眼神,然后李淑媛就眼神示意一个端着满托盘红酒的服务生过来。 那服务生眼神飘忽,明显图谋不轨,安小七明明可以躲开,但却没有。 红酒泼了她满身,将她身上的宝蓝色旗袍弄脏了,连头发都有些湿。 温雅在这时反手就给那服务生一个巴掌,“废物,你走路没长眼睛吗?你是怎么做事的?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着,就连忙吩咐李淑媛,“媛媛,你快带二小姐去换备用晚礼服,别着凉了。” 李淑媛连忙应了一声,就去搀扶安小七:“二小姐,您小心脚下玻璃碎片,这天冷,你身子骨弱,我带您去换衣服,别生病了。” 因为安小七在窃听器里听到了温雅跟李淑媛的阴谋诡计,所以她十分配合,“好。” 说着,突然就往唐逸逼近一步,笑的妖妖娆娆的,似是而非的口吻,“唐少,有时候,多管闲事不见得是好事呢。比如,我现在就蛮不领你的情呢。” 说到此出,就伸出纤细的爪子挠了下他的心口窝,笑的像个狡诈的狐狸精,“小心引祸上身~” 说完,安小七就跟李淑媛离开了,而唐逸石化在了原地。 原因很简单,他被安小七撩到了,心脏跳的贼鸡儿的快。 等他反应过来安小七话里有话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后,都是五分钟以后了。 他一个人喝闷酒,他的一个哥们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奇的问: “怎么了昂?魂被先前那狐狸精给吃了?瞧瞧你那点出息,喜欢就上啊,等下寿宴开场舞,你约她跳,不就泡上了…” 唐逸打断他:“泡个屁。你知道她是谁吗?” 好友不解:“不就是安季风那个养在尼姑庵里的草包妹妹么?” “他是战西爵的老婆!” 好友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难以置信的道:“放狗屁!战西爵那狗东西什么时候结婚的老子能不知道?” 唐逸挑眉:“你不信?那你觉得她漂亮吗?你想泡吗?” “你要是不要的话,那小爷我就不客气了!” 唐逸看着好友一副就要冲锋陷阵的样子,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你不怕你外甥废了你,你上吧。” 战功赫赫的顾家老太太老来得子?顾如风:“……” …… ** 那端,安小七跟着李淑媛进了一间点着香薰的休息房间后,就察觉房间香薰有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后,安小七唇角掠起一抹讽笑。 她因先天不足出生就带病,师奶奶为了救她的命,从小就让她参与了一项基因改造实验。 因此,她身体各项机能异于常人。 简而言之,就李淑媛对她做的那些小动作,喷的那透明液体,对她构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但,演戏得演全套!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的戾气,摁着眉心对李淑媛表示不舒服,且摇摇晃晃了两下,假装昏倒在大床上。 看到这一幕,李淑媛大喜,上前确认安小七真的昏倒后,一个电话就把雷霆给叫了进来。 雷霆看着躺在大床上的安小七,那包裹在旗袍下的完美身材,看的他气血上涌,眼睛发红的厉害。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疾:战狗,你急了吗? 战西爵尔康式咆哮:快放老子上线,老子要阉了那狗杂碎! 第53章 少夫人她武威霸气 他慢条斯理的扯下领带,从裤兜里摸出两颗助兴的药丸干吞下去后,兴奋的眼底都冒狼光。 他一遍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对李淑媛道:“出去,等老子完事了,在带人过来。” 李淑媛刚要应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就在雷霆满脸震惊时,他也倒了下去。 安小七拍了拍手,暗啧了声废物,就从李淑媛身上摸出那瓶喷雾对着他们喷完再把他们弄醒后,就关门上锁躲进了卫生间。 她将卫生间的门刚反锁,就从外面听到李淑媛鬼喊鬼叫声: “雷霆,你搞清楚,我不是安小七那贱人,我们都被她算计了…,安小七那贱人就躲在卫生间……啊——” 此时的雷霆因为药效已经丧失了理智。 他把李淑媛都看成了安小七的模样,上去就啃! 李淑媛起初还撕心裂肺的反抗,不过两分钟她就乐在其中,叫的躲在卫生间里的安小七都脸红。 大概五分钟后,安小七就拨打了110 。 掐着时间,大概一刻钟左右。 安小七对着镜子挠乱了头发,然后当听到门外撞门的动静,她就打开卫生间的门跑了出去。 嗯…,满室都是男女媾和的恶心气味。 此时的雷霆跟李淑媛衣冠不整,正在兴头上还没有分开,而警察已经撞开了门。 安小七看到门被撞开,就直呼救命:“警察叔叔,救我——” 说着,就眼圈红红的躲到一个女警察身后,添油加醋的将雷霆和李淑媛欲要搞她的事给说了一遍, “还好我机智,在他们兽性大发之前躲到了卫生间。呜呜——” 说话间,门外已经人满为患,把州长夫人都惊动到了,跑过来看热闹的温雅也挤到了人群前。 她满心期待的欲要看安小七身败名裂的场景,结果入目的却是李淑媛和雷霆颠鸾倒凤的恶心一幕。 他们两人难舍难分,就连警察都拽不开! 温雅心惊肉跳,满腹疑问。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安小七怎么毫发无损的站在这? “温雅,我记得没错的话,李淑媛是你亲侄女吧?” “哎呦,真是什么人有什么亲戚,自己不要脸破坏人家婚姻,就连自己的亲侄女也这么不要脸。呸——” “温雅,你也太不要脸了。没想到你跟你侄女都是一路货色,当初还想把你侄女介绍给我儿子认识,幸亏我没同意。” “就是,不然这头上都不知道绿成什么样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乱哄哄的,吵的温雅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州长夫人冲到卫生间接了一盆冷水泼在了雷霆和李淑媛身上。 也是直到这一刻,雷霆和李淑媛才分开。 雷霆和李淑媛被冷水刺激的恢复了理智,在意识到此时所面临的处境时都慌了,尤其是李淑媛。 她完了! 她的人生完了? 不不不…… 她绝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就此毁了,一定还要转圜的余地! 都是安小七这个贱人! 李淑媛气的咬牙。 她目光在指指点点的人群中看到躲在女警察身后对她露出挑衅笑意的安小七时,瞬间就尖锐的喊冤:“……都是她,都是她搞的鬼…,警察叔叔,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都没说完,已经意识到处境糟糕的温雅对着她的面颊就狠狠扇出去一巴掌:“你闭嘴!” 她可不想李淑媛口无遮拦的把自己给卖了。 她道:“死丫头,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女孩子要洁身自好,就算你跟雷少已经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但也不能什么场合都不顾就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还有脸血口喷人?你是想坐牢毁了自己一辈子吗?” 李淑媛耳光已经被温雅一巴掌打蒙了,但她很快意识到温雅这是在帮她。 这房间无论是点着的香薰还是雷霆吃的药都是违禁品,而她的双手也不干净,警察可不是好糊弄的… 如果此时跟温雅统一战线咬死她是雷霆的女朋友,那么她至少洗清了帮雷霆强辱安小七的嫌疑。 要知道,在帝国强奸罪严重了是要判死刑的。 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李淑媛敢保证雷霆也会默认她这么说;州长夫人为了保全雷霆也会帮她们圆的。 几秒间就理清厉害关系后,李淑媛低下头,抽泣道:“…我跟雷少…是真心相爱的,是这房间的香薰有问题,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 雷霆是见过大场合的,他并没有觉得天要塌下来了,而是慢条斯理的从他的手下接过一件衣服披上,随后对就要对他拷手铐的警察狂妄的道: “怎么着啊?我跟媛媛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在我姑姑家跟我女朋友男欢女爱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顿了顿,指着房间还在燃烧的烟熏,意有所指的道, “你们是瞎了吗?这房间点了这种玩意儿,我们是因为闻了这种东西才把持不住惨遭暗算的,我们也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抓想看我们出丑的恶人却要来抓我,知道我是谁么?是活腻歪了么?”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忍不住要给雷霆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一流。 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蹦跶到几时。 她从女警身后跳出来,煽风点火的道:“警察叔叔,不是这样的,是李淑媛弄脏了我的衣服把我引诱到这里,然后她对我喷那种透明液体,之后电话把雷霆给叫进来的…” 说着,就故作委屈不已的继续道, “我看到他进门后就吃了两颗白色的药丸,他吃完药丸就兴奋的对我动手动脚…,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顿了顿,越说越梨花带雨,哭的那叫所有人都为她心疼, “我为了自保就从李淑媛手上抢走那个喷雾,我以为是什么防狼喷雾,就对他们喷……”哽咽不已的口吻,“呜呜…,要不是因为我反应快,躲到卫生间把门反锁,我就……” 音落,就一头埋在女警的怀里,哭的花枝乱颤。 这里不是办案的地方,外面还有本来是要跟拍今晚寿宴上义拍的媒体记者,带队的警察直接下令:“一队把人带走,二队留下来收集违禁品,追踪违禁品来源。” 此话一出,雷霆就暴躁了,“你们敢抓老子?新来的吧?不知道老子上面有人吗?” 第54章 帝国大佬他急了 安小七听到这话就扭头看他,眼泪连连的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就因为你上面有人罩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都这个时候了,雷霆看到安小七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心有不甘没有弄到她。 他挑眉,讽笑道:“贱人,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很干净?就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垃圾,我看一眼都觉得脏……” 话都没说完,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面颊上,“雷霆,你给我闭嘴!” 雷霆不可思议的看着扇他耳光的州长夫人,“姑姑!” 州长夫人却不理他,而是对带队的警察以及众宾客抱以歉意的道: “抱歉,诸位。我这个侄子寻常被我惯坏了,性子顽劣了些……,但我用州长夫人名义担保,他这孩子绝不会干那种违反乱纪的事,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既然没干坏事,那心虚什么?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不就得了。” 州长夫人笑着点头:“是该这么如此。”说着,就冷着脸子瞪着雷霆,“混账东西,你听姑姑的话,好好配合警方调查,现在就跟他们去。” 雷霆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打过耳光,他觉得自己颜面扫地,他根本就不配合。 他不仅不配合,还对警方嚷嚷道:“实不相瞒,老子的爸爸是盛京刑侦大队的副局,手底下管着上千号种子下属,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音落,他突的就上前一步,一把将安小七拽到跟前,懒懒的睨着她,晦眸如深的笑道,“安小七,你挺有胆啊?敢在老子背后捅刀子算计老子,想到后果么?” 安小七则望着他,唇角勾出一抹讥讽:“那么,请问你有想过得罪我的下场么?你知道我又是谁么?” “老子管你是谁?老子的爸爸是盛京刑侦大队的副局,外公是帝都可以横着走的霸主…,就你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在我眼底都不够看的…” 音落,门口围观的众人自动向两边分开,又到了两大分队的警察。 不过这次来的排场有点大,为首穿着帝国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肩上有好几个徽章,一看明显就是官衔不低。 正在众人一脸莫名时,不知道是谁眼尖,将来人认了出来,惊呼一声:“是…夏座!” 说话间,夏座已经来到了雷霆面前。 他带着绝对上位者的积威,居高临下的睨着雷霆,波澜不惊的道:“你好大的威风!” 顿了下,宣判道,“真是不凑巧,正好我是管你爸爸和你爷爷的上级,怎么样,可以配合执法了吗?”说到此处,就拔出一把枪,对着他的脑袋,讥讽道,“你也可以不配合!” 就在雷霆吓的脸色花白就快要尿时,安小七一把就扑进了那男人怀里,惊喜的道:“大舅舅,您怎么来了?” 顿了下,就梨花带雨的控诉雷霆的恶行,“大舅舅,这畜生他差点就把我……呜呜…”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裂开了! 尤其是雷霆和一直缩在角落里想对策的李淑媛! 当然还有闻讯赶来的州长,以及现场石化掉的州长夫人! 州长走上前来,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的道:“夏座……” 他才说出两个字,夏忠就对打断他,对他宣判道:“有人检举你贪污受贿且走私违禁品,现在本座依法调查,有什么要申辩的留着到警察局说吧。” 音落 ,就对下属挥手:“带走!” 此话一出,新晋州长就因为心虚差点瘫在地上。 但他很快强作镇定,做垂死挣扎:“夏座,无凭无据,你凭什么上来就抓人?” 音落,自人群中又走来一身形昂藏挺拔的俊美男人,“堂叔,说的这叫什么话?无凭无据当然不能抓人!”说着,就话锋倏然一转,“不好意思啊,堂叔,一天前,我就把您这些年以来作奸犯科的罪证交到警方手上了。”顿了下,“堂叔,你说,我是不是很棒?大义灭亲!” 来人是新晋州长的堂侄,燕氏一族燕家老九燕西京,盛京另一个可以横行霸道的爷! 燕家老九惊艳出现,本来看戏的名门闺秀都把焦点聚焦到了他的身上,激动的窃窃私语。 “啊啊啊,我竟然见到活的九爷了!” “…呜呜,九爷好帅,好想给他生猴…” “少臭美了,就你给九爷提尿壶都不配。” “……” “话说,九爷跟新晋州长究竟有何恩怨?他为什么非但不帮州长还要落井下石啊?” “切,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奶奶说,燕九爷的母亲好像是因为州长死的…,九爷当然不会帮他!” 众人哗然,一片唏嘘时,州长已经瘫到了,州长夫人也吓的双腿打颤跌落在地上,倒是雷霆还心有不甘,拒捕! “你们都不许碰老子,我爸就我这么一个独苗,我外公就我这么一个外孙,老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统统都给老子陪葬!” “砰——”的一声枪响,夏忠打碎了一支吊顶灯,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雷霆终于老实了,也直到这一刻他清醒的认知到自己被安小七玩了,且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完了。 愤怒! 汹涌的愤怒! 他看着已经从夏忠怀里扭过头来看他的安小七,目光喷火,恨不能上去撕了她,咬牙切齿的骂道:“贱人,都是你…都是你…你给老子等着…” “啪——”安小七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畜生,我很早就想替那些被你糟蹋的姑娘收拾你了!” 说话间,周志强就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个健步就跪到夏忠面前,列举雷霆的罪证。 “求您给我8岁大的女儿主持公道。我叫周志强,是雷霆从前的司机……这畜生不是人,三个月前竟然对我八岁大的女儿下毒手…,我女儿被他糟践的到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求您把这畜生绳之以法。” 周志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雷霆控诉一遍后,现场的众人但凡有点良知的都恨不能上去扒了他的皮。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脱了自己的高跟鞋就往他的面颊上打过去。 然后许许多多的高跟鞋都飞了过去,砸的雷霆发出鬼畜的惨叫声。 而此时,安小七包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她打开一看,竟然是战西爵的。 她蹙眉,心下疑惑! 据她所知,这狗男人今晚不是飞临安城看温淑宁那个白莲婊的? 他此时不是应该在飞机上的?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狗,打电话给我干嘛? 战西爵:狗女人,老子都冒绿光了,你说干吗? 第55章 战少护短 安小七没功夫接电话,直接按了拒听键。 …… ** 所谓墙倒众人推,眼看着大事不妙的李淑媛终于清醒的意识到: 果这个时候她还跟雷霆统一战线的话,前方等着她的就只能是牢狱之灾。 她连忙跪到夏忠的脚边,央求道:“警察叔叔,虽然我是他的女朋友,但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有很多他干坏事的证据…我都是被迫的…”说着,又求救的看向温雅,哭的鼻涕冒泡,“小姨,你帮帮我…,小姨…” “闭嘴!” 温雅此时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现在哪里敢让李淑媛多一句废话,万一把她抖出来,不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再次扇了李淑媛一个耳光: “寡廉鲜耻的东西,我怎么帮你?你只要配合警方把你知道的都据实相告,小姨相信警方不会为难你的。你又不是雷霆那畜生,他干了坏事又不是你干了。你最多就是干出了这种不要脸的桃色丑闻,你慌什么慌?” 不过三言两语,李淑媛就get到了温雅话里的重点。 温雅一在警告她不可以把她兜出去,二是暗示她把责任全部推到雷霆身上,她就有机会脱身。 几秒间的暗忖后,李淑媛就指着雷霆揭发道:“我知道…他在城北有一间炼制违禁品的小作坊…” “贱人!”雷霆怒火中烧,甩开摁住他的警察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只打的李淑媛口腔冒血腥子。 看到此处,安小七心里都要笑死了! 就这? 就这点战斗力,就开始狗咬狗了? 她都还没发挥呢! “小七啊,你没事吧?雷霆那畜生没把你怎么样吧?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快让温姨看看。” 正在安小七琢磨着如何一网打尽时,温雅在这时虚情假意的开始关心她,“他要是真的把你给……,你放心,温姨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温雅的话似是而非,很快把众人关注的焦点引到了安小七的身上。 毕竟安小七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黏答答的,怎么看都像是被糟蹋了。 因此,那些嫉妒安小七美貌的名媛千金们都一副看好戏的望着她。 只有一个坡脚的温婉女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需要帮忙吗?” 安小七知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燕西京的隐婚老婆,她爱惨了燕西京,所以上一世她的下场很凄惨! 安小七对她第一印象很好,笑道:“不需要。” 说完,就在温雅虚情假意还要说点什么时,安小七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快收起你的假慈悲吧。我很早就想替我妈打你这一耳光了!” 这一巴掌来的猝不及防,打的温雅耳根子嗡嗡的都快失聪了。 就在她要恼羞成怒时,安小七又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打你跟李淑媛合起伙来算计我…” 温雅捂着半边红肿起来的面颊,眼圈红红的一副难以置信而又无比委屈的道: “安小七,温姨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我是你爸爸的女人,早晚都是要进安家门的,是你的长辈,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 安小七打断她。 “二十年前你用下作的手段勾引我爸,害得我父母离婚,害得我母亲早产,害得我从出生就落下病根, 二十年后你死性不改变本加厉,竟然把如意算盘打到我的头上,跟李淑媛合起伙来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想让我身败名裂从此从盛京滚蛋好给你腾地方,是吗?” 温雅慌了!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安小七这贱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因为心里有鬼,温雅心虚的大脑一片空白,正当她不知所措时,李淑媛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她: “小姨,你千万不要动怒啊,小心动了胎气!” 温雅经李淑媛这么一提醒,一下就想起来她肚子里还有个王炸。 于是又镇定起来,柔柔的哭诉道: “小七,我知道你埋怨我。埋怨我破坏了你父母的婚姻,埋怨我抢走了你的父爱……,但是我跟你爸爸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胡说八道污蔑我…” 她就是要激怒安小七,激怒她在打她一巴掌,然后她就可以‘流产’: “还有,当初是你母亲非要跟你爸离婚,又不是我逼着她…,啊——” 安小七如她所愿,又给了温雅一巴掌。 温雅趁机摔在地上,捂着肚子趁人不注意戳破藏在肚皮上的血袋。 “我……我的肚子…,啊,好痛…,我的孩子…快,救救…救救的孩子…” 还别说,温雅演的怪像那么回事的。 在众人眼底,鲜红的血自她小腿肚流下,触目惊心,“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 此时此景,别说围观的众人纷纷为安小七捏了一把汗,就连夏忠都有点担忧。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给安小七擦屁股时,安小七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就踩在了温雅的肚子上,“接着演!”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安小七是疯了吗? 她不知道杀人是要挨枪子的? 安小七穿的可是高跟鞋,那一脚踩下去钻心的痛! 温雅痛的脸色发白,她此时此刻多么希望安培根那个狗男人能够从天而降为她出头,这狗男人说肚子不舒服跑去拉屎,到现在都没滚出来! 就在温雅无比绝望的时候,拉完屎听说楼上出事的安培根挤开了人群。 他一下冲到最前面,当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温雅时,再看看安小七还踩在温雅肚子上的脚,气到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抬起手就朝安小七的面颊扇过去。 他打的又狠又急,只可惜那巴掌在距离安小七一毫米之间就被突然撞开人群闯进来的战西爵一把扣住手腕,阻止住了。 战西爵是什么人? 帝国神坛上的爷,跺跺脚帝国gdp都要颤三颤的大佬。 传言他狠戾凉薄,心狠手辣,狠起来连自己都阉割的魔鬼。 但此时此刻,他却恍若从天而降,只为了护着安小七那个草包,在场的所有女人们都酸了! 安小七也很诧异战西爵突然出现。 她挑眉,“你怎么来了?” 第56章 大佬一把将她拽到胸前 她挑眉,“你怎么来了?” 战西爵一把将她拽向身前,怒火中烧的对她吼一声:“老子不来,难道等着被你绿吗?”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震惊!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等众人议论,江淮也挤到人群最前面,指着此时已经被警方封住嘴巴扣上手铐的雷霆道: “主子,他就是雷霆,就是他向您挑衅,说少夫人是他女人的!” 音落,战西爵在雷霆一副惊恐至极的目光中,对着他胸口就踹出去一脚。 直踹的他飞出去半米远,雷霆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就这,战西爵还不解气,咒骂了声垃圾后,吩咐江淮:“调派人手协助警方办案!”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明白老子的意思么?” “属下明白!” 是的,不仅是江淮明白,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只怕过了今晚,盛京再无雷家,也再无雷霆这种畜生! 此时的温雅已经吓破了胆,她都忘了要演肚子痛。 怎么回事? 安小七这贱人不是说跟战西爵没关系的吗? 什么少夫人? 难道……? “老公,你护短的样子男友力超刚的。” 安小七很意外战西爵会为了她出面。 她踮起脚尖对着战西爵怒气未消的面颊就吧唧一口。 亲了一下后,就把浑身的重量都挂他身上了,没有骨头似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指着地上仍旧捂着腹部喊痛的温雅,撒娇道,“老公,有人碰瓷流产,这要怎么处理?” 安小七满身的酒气,熏的战西爵皱起了眉头。 他铁青着脸,嫌弃的一把将她推开,并冷冷的宣判道:“杀人偿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顿了下,强调补充, “你少自作多情,你以为老子出面是为了护短?寡廉鲜耻的东西,老子出面,不过是如今你占着我太太的头衔,不想因为你丢人现眼坏了我们战家的门风。” 说到此出,话锋倏然一转,“过了今晚,你明天就跟老子去民政局办离婚!” 闻言,安小七好气哦! 但她现在没功夫跟他吵嘴,因为安培根已经怒不可遏的找她算账了: “安小七,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就算再不喜欢你温姨,但你温姨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他也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是我的骨肉。你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连你的亲弟弟都不会放过…”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都凉透了。 她冷笑:“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小三还要打你原配费了半条命才保下来的孩子?” “我——” “她怀的就是你的亲骨肉,当初她猖狂的到妈面前耀武扬威推妈下楼害得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才保住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可曾有半点愧疚?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骨肉了?” 安培根:“……” 温雅眼见安培根因为愧疚而所有动摇,连忙大哭:“…我的孩子…培根,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那你怎么不去死?”安小七说完,一个健步上前,一把将温雅从地上拽了起来,拖到安培根面前,“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此话一出,所有人再次震住了! 今晚狗血剧有点多,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吃瓜。 “安小七,你就睁眼说瞎话吧。她没怀孕,怎么会流血啊?” “就是…” ……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安小七从怀里摸出一支录音笔,调到最大声开始播放。 里面放的内容正是李淑媛和温雅在安家化妆间算计安小七的对话。 【您不是假怀孕么?如果能在寿宴上找到恰当时机,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您腹中这个假孩子构陷安小七蓄意谋杀罪…】 【等到时候,媒体记者那么一渲染,保证过了今晚,安家迫于媒体压力,会给您一个交待,您说呢?】 【媛媛,你不亏是京大的高材生,还是你聪明。】 …… 录音笔的内容才放了一小部分,温雅就吓的腿软了。 安小七在她腿软之前,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出现的唐逸笑道:“空口无凭。那就劳驾唐少这位号称心脑科一把手给她把个脉,看看她究竟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呗?” 先前急诊那边有个重症病患,需要唐逸远程指导,所以他先前一直在户外接电话,结束了电话才知道这边出事。 此时收到安小七的求助,他当然配合了。 一分钟后,他强制给温雅把完脉后,很负责任的对众人道:“她没有怀孕,现在是生理期!” 音落,温雅就被安培根一巴掌扇回了原地,“温雅,这些年,我自问待你薄,你竟然敢骗我?竟然离间我跟小七的关系…,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温雅垂死挣扎:“安培根,…我没有…,我对你的爱都是真的…” 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叫来人群中的赵小六。 她从赵小六手上接过一沓温雅偷男人的照片,狠狠的甩在温雅的脸上:“呵~,爸,给你机会好好看看,温姨对你的爱有多真!” 温雅终于奔溃的瘫在了地上,李淑媛也早因为惊吓过度而放弃了最后挣扎。 一直没发话的夏忠终于开口说话了:“收队!” 他之所以没有着急收收队也没有着急护短,是因为他了解安小七的战斗力。 他这个外甥女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才给足机会让她充分发挥。 收队速度很快! 两分钟后,涉案的人都被押走了。 夏忠还没有走,他看着呼啸走远的警车,点了根烟,看了眼立在灯柱下同样抽烟的战西爵,对安小七道: “七宝,他就是你死活要嫁的狗男人?” 夏忠嗓音粗狂,嗓门又大,本来隔得就不远,此话一出,战西爵就听到了。 当然他没什么表示,不过江淮发现他家主子吸烟的动作慢了,好像竖起了两个耳朵。 “是啊。怎么样,大舅舅,小七的眼光怎么样?” “七宝,大舅建议你去眼科挂个号。”夏忠觉得战西爵给他家七宝提鞋都不配,“他哪点配?” 安小七故意很大声的问:“哪里不配?” “他没有耳垂!” 夏忠觉得战西爵哪里都不配,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耳垂,没有厚耳垂的人都没有福气。 “一看就是个倒霉蛋,跟你爸那种货色一样,顶了天也就这样了。大舅巴不得你们早点离,敲锣打鼓赶紧离,离完了大舅再给你物色好的,我们不嫁,我们只要倒插门!” 战西爵:“……”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西爵,你真狗! 战西爵:汪汪汪! 第57章 战少遇到情敌了 战西爵:“……”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要笑死,他大舅真可爱,真是语出惊人! 安小七跟他又聊了几句,那边抽完烟的战西爵就没耐性了。 他冲她不耐烦的吼了一声,“你还走不走?” 夏忠摸出枪,对着战西爵的方向:“龟孙子,你对我家七宝客气着点,这可是我妹妹要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生下的,我们全家将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倒是有狗胆昂!” 对于夏忠的警告和威胁,战西爵只有不屑。 他连个余光都没有给安小七,正准备甩下安小七先行离开时,突然有人从他背后叫他:“战西爵,你等下。” 因为声线无比熟悉,战西爵就转过身了。 只一眼,他就将来人看清。 噢,是跟他同年同日生但辈分却比他大的小舅,顾家小七爷,顾如风。 战西爵跟他八字不合,这两人从小撕到大。 战西爵看一眼就心烦,冷淡的问:“有屁就放!” 顾如风唇上掠起一抹雅痞的笑弧,对他昂了昂下巴,“没大没小的狗东西,看到老子也不知道叫声舅舅…” 战西爵不想听他废话,转身就要走。 顾如风连忙叫住他:“老子就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明天就离婚?” 这话听的战西爵驻足并转过身。 他面无表情的睨着顾如风,冷笑:“怎么?你还想当老子的接盘侠?”这话听的不远处的安小七都想爆战西爵的脑袋,这人真是欠揍。 “小舅就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安家的那个小妞老子看上了。蛮想做倒插门的!” 此话一出,江淮就发现战西爵呼吸都沉了,但大佬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只冷冷的丢了下两个字,“随便。” 这话听的顾如风高兴,他学着先前夏忠的调子,对转身就要上车的战西爵道:“大外甥,敲锣打鼓赶紧离啊,小舅还等着追求爱情呢。” 原本要上车绝尘而去的战西爵终于被激起了怒气。 他转身,对不远处正对夏忠挥手告别的安小七低吼一声,“安小七,给老子滚上车。” 安小七看着夏忠走远的警车,这才掀眸看了他一眼,但却不理他。 她不仅不理他,她还接过顾如风脱下的薄款长风衣披在了身上,她还对他巧笑嫣然的说道:“小七爷,谢谢!” 她喊他小七爷,而不是小舅舅,这不要脸的狗女人是想要当着他的面绿他吗? 战西爵气的心口疼,他三步并作两步就朝安小七走过去。 此时的安小七不嫌事大,眨着黑意淙淙的眸子,天真无邪的问顾如风: “小七爷,你先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喜欢小七啊?” 顾如风看着面前少女一张精致的小脸,那双眼睛干净的像沙漠上的星空,直击人的心灵深处,这样纯净的女孩怎么能不喜欢? 顾如风想捏捏她娇软的脸蛋。 事实上,他抬起的手尚未触及到安小七的脸颊就被出现的战西爵给截住了。 他浑身携带浓郁不散的戾气,漆黑的眸子藏着一剑封喉的冷冽,他冷声开口:“你俩当老子是不喘气了?” 音落,就狠狠的甩开顾如风的手腕,一把扣住安小七的手,拽着她就往车上走。 嗯,安小七倒也蛮配合的。 不过在临上车前,她突然扭头对还立在原地的顾如风笑道:“小七爷,若是哪天我战少夫人混不下去了,我就去找你噢。” 顾如风觉得安小七有趣极了,他扬了扬手上的手机,“乖,记得微信通过好友验证!” 音落,战西爵就扒了披在安小七身上的顾如风外套,对着不远处的垃圾桶随手一抛,这才摁着安小七的脑袋把她弄上车。 上车后,安小七还未来得及坐稳,她纤细的脖子就被战西爵一把掐住。 随即映入眼底的是战西爵一双戾气深重的眸子,安小七被掐的喉骨生疼,抬脚揣他,“战西爵,你有病啊?” 安小七那一脚下去不轻,战西爵真就被她踹开了一些距离。 他冷睨着她,警告道:“安小七,就算是跟老子离婚,老子也不允许你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你听明白了吗?” 安小七揉了揉被捏疼的脖子,要笑不笑的道:“你敢跟我离婚,我就敢做你小舅妈。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天天恶心死你!” 战西爵本来就厌恶安小七,此时安小七又这般寡廉鲜耻的说出这种话,更激的他怒火中烧,恨不能就此掐死她。 他气息闷促,冷声开口:“安小七,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你能不能活到做我小舅妈的那一天。”顿了下,邪魅一笑,“如果能,老子跪下给你敬茶!” 这话并没有激起安小七任何的情绪,她很淡的哦了一声,“好的噢,我知道了,老公。” 战西爵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错觉,无力极了。 恰在此时,原本已经行驶的车子突然刹车,安小七因为惯性撞到了鼻子,痛的鼻头发酸,眼泪汪汪的。 战西爵撇了她一眼,冷讽道:“蠢的。”说完,睨了眼开车的江淮,“怎么回事?” “主子,是突然有人拦车… 战西爵话都不让他说完,就低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活王八,连老子的车都敢拦?” 江淮通过后视镜,深看了眼安小七,“是……是您的岳父,安培根!” 战西爵:“……” 说话间,安培根已经敲响了安小七那一侧车门。 大概被温雅刺激的不轻,此时的安培根看起来一下苍老了许多岁。 安小七隔着车窗看了他会儿,到底是不忍,摇下车窗。 但她因为生气先前安培根为了温雅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扇她耳光,所以就没说话。 “宝宝……”安培根一开嗓子,就老泪纵横,哭的像个傻逼。 他无比愧疚的道,“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错怪了你。千错万错都是爸爸有眼无珠错信了温雅那个贱人,伤害了你的妈妈,也毁了我们原本应该幸福无比的家庭…,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安小七看他哭的鼻涕冒泡,头疼的轻触了下额头,“您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等爷爷回来,您怎么向他老人家交待。” 她不能就那么原谅安培根! 第58章 战少其实是个醋精 她太了解她这个渣爹的秉性了,不让他吃点苦头,他压根就不记教训。 说完,也不给安培根回话的机会,直接摇上车窗,并对江淮道:“开车。” 吩咐完,战西爵就冷哼一声:“还真是小瞧你了。”狗女人,不仅寡廉鲜耻,还心狠手辣,对自己亲生老子都这么冷血刻薄。 此时的战西爵,都要懊死了,他怎么就跟这种女人捆绑在一起了? 安小七又不是傻子,她当然听出了战西爵对她的讽刺。 她一边给赵小六发短信,让他暗中盯着安培根,别他回头脑子一热再干出自杀的蠢事,一边道:“多谢战总夸奖。” 她发完短信,又给周志强也发了一条。 大概内容是让他竭力配合警方办案,等雷霆定罪后就回来继续给她当司机,她给他女儿找心理医生进行疏导。 处理完短信后,再抬起头视线落向车窗外时,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雨。 细雨如雾,红绿灯口发生了堵车。 一个坡脚的女人,挽着民国发髻,打他们车前走过,风吹掉了她拢在肩上的外套,露出了她保守却不失新潮的旗袍装扮。 小雨渐大,雨水很快将她及脚踝的裙尾溅湿。 她弯下腰,去捡那件外套。 只是风一吹,那外套又被吹远了落在了车流中。 绿灯很快就亮了,这时如果还去捡就很危险了,但那身形纤细的坡脚女人,明明腿脚不便却仍然锲而不舍… 在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中,那女人终于捡到了外套,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摔倒在地,也直到此时,安小七将她的五官看清。 嗯,就是此前在寿宴上给她递外套的那个女人——燕西京的豪门隐婚老婆,莫念。 安小七在将她看清后,就毫不犹豫的推开车门欲要下车。 此时,绿灯亮起,车来车往,稍有不慎就能被撞飞。 战西爵气的在她身后暴躁,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安小七,你就算想死,也等跟老子离完婚在去找死,老子不想丧寡,名声不好听!” 安小七甩开他,“放心,祸害遗千年,就算你死了老娘也不会!” 她说完,就往莫念的方向小跑过去。 一分钟后,她将莫念从地上扶起,并将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脱了裹在已经冻的浑身都快要凉透了的莫念身上。 伴随身上落下的温暖,莫念抬起头。 隔着被雨幕熏染出来的灯火阑珊,隔着一道密集的雨幕,她却将安小七看的无比清楚。 她展颜一笑,温婉淡淡的语调,沁着江南水乡般的柔软,“是你啊。”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谢谢。” 她们的身后全是汽车鸣笛的喇叭声,有的没素质的司机还把车窗摇下来低咒,“找死啊——” 马路中央不是说话的地方,何况还下着雨。 安小七将半米之外那件外套捡起来后,就过来扶着莫念,“我们先过马路。” “好。” 两个穿着旗袍女人,打车前走过,江淮目光只落在了安小七的身上。 就安小七那妖娆有致的身段,就那如水蛇般柔软的腰肢,看一眼江淮就移不开。 他想把她弄断,他感觉他家少夫人一定是成精了,竟看的他心浮气躁,血气上涌的厉害。 有什么温热的水流从鼻腔里溢出,江淮下意识的擦了一把,低头一看竟然是鼻血。 他竟然流鼻血了! 被老大看到,他会不会被原地活埋? 江淮手忙脚乱又战战兢兢的擦,结果一抬头,头顶上就罩下一抹黑沉沉的影子。 跟着还有男人裹挟冷冽的腔调,冷冷的道,“江淮,你流鼻血了!” “主子,天干物燥,上……上火…,啊——” 江淮的后脑勺被战西爵暴击了一下,他冷着脸:“你早不上火,晚不上火,你看她的身段你上火?” “主子,属下没有。” “你有!” 江淮欲哭无泪:“那……那属下也是正常生理反应,属下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所以,还是那小不要脸的错了?她勾引你了吗?” 江淮:“……” “下个月,你带队去南非挖矿吧。” 江淮裂开了,他不干,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距离下个月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江淮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将功补过。 就在江淮盘算着如何具体实施将功赎罪时,战西爵冷声开口:“开车!” 江淮诧异,望着此时已经到了马路边的安小七,战战兢兢的问:“那……不管少夫人了?” “江淮,你似乎对她很上心么?” 江淮:“……” 江淮求生欲爆增,直接用实际行动告诉战西爵,他对安小七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车子如离弦的箭,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这端,莫念指着战西爵走远的车,对安小七道:“安小姐,你的车好像走了…” 安小七看到了,但她却并没有多少情绪。 今天早上战狗才被她弄到警局吃了亏,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报复她? 半路把她抛弃,是他完全干得出来的。 安小七完全不care,她现在没功夫跟他斗,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莫念。 莫念是谁? 上一世的莫念拿了一手的好牌,却打的稀巴烂。 她是盛京传承百年的书香世家莫家的长孙女。 她精通八国语言,双料博士学位,家境优渥,但最后却悲惨的输在温淑宁那个白莲婊的手上。 她因为无法接受燕西京的背叛和温淑宁的侮辱,落得个跳楼自杀的下场。 上一世莫念的葬礼,安小七清楚记得那时她跟着温时遇一块去参加。 那也是个有雨的天气,那个被莫念直到死的前一刻还爱着的男人——燕西京,对着她的墓碑非但没有半点愧疚,还冷冷的嘲讽,说他是多么晦气,才娶了这么个无趣的蠢女人。 上一世,安小七得过莫念的恩惠,这一生安小七想试一试,看看能否改变她的遭遇。 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温淑宁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打定主意,安小七对莫念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好像住在一品兰居?” 莫念微笑,点头:“是的。” 她说着,就要将身上的羽绒服还给安小七,只是被安小七阻止了,“你穿着。你比我更需要。”因为,你怀有身孕了。 不错,按照时间轴,此时的莫念怀孕了。 但她本人却不知道,等她知道的那一天还是燕西京为了维护温淑宁一巴掌把她打的摔下了台阶,流产后,她才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渣男太多,一个火葬炉都烧不完;哈哈,等我安女神吊打渣男呦,(*  ̄3)(e ̄ *) 第59章 美人相邀,盛情难却 莫念也是因为痛失孩子这件事而从此一蹶不振,更加遭燕西京的唾弃。 “可是……”此时的莫念看着都被雨水打湿了的安小七,眉头皱了起来。 安小七打断她,“我年轻,你身子骨弱,穿着。”顿了下,笑道,“作为感谢,我今晚无家可归,你可要收留我一晚啊。” 莫念其实是发烧的。 她现在头有点昏昏沉沉,站着都很吃力,只好点头:“那谢谢……你。” 两分钟后,她们打到车,直奔城南的一品兰居。 一品兰居是高档公寓,莫念跟燕西京是家族联姻。 燕西京不喜欢她,除了每个周末她会陪燕西京回燕家老宅应付家中长辈,大部分时候她都一个人宿在这里。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一品兰居。 乘坐电梯上楼后,莫念去摁指纹密码开门,安小七则状似无意的问她:“你对面住的谁啊?” “噢,是个小提琴艺术家,不过她很少回来。最近她好像出公差了。” 安小七故作好奇的问:“艺术家啊?很有名吗?我也喜欢拉小提琴。” 此时门开,莫念走进去,在门口的鞋柜给安小七拿了一双室内脱鞋,就把房间的暖气给打开了。 “嗯,如果你喜欢拉琴,应该知道她。”说话间,莫念已经给进门的安小七倒了杯热水,“她叫温淑宁,国剧院一级艺术家。” “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莫念给安小七拿了件御寒的毯子给她披上,淡淡的:“还可以。她每次公差回来后都会很客气的送我礼物,一回生两回熟,就慢慢熟悉了。” 这话听的安小七在心里都替莫念捏一把汗。 引狼入室,大概形容的就是莫念了。 但,安小七又不得不惊叹温淑宁的手腕,一边跟莫念做华夏好邻居,一边又勾引人家老公上床。 啧! 还真是高手呢。 安小七喝了口热水,就看到温淑宁将那件此前在马路上不顾生命危险也要捡起的外套小心的挂了起来 也是直到此时,安小七才意识到这件中长款的黑色呢子大衣是男士的。 不用猜了,这是燕西京的。 一件外套而已,她就那样如此宝贝。 安小七微末的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上一世因为爱情也曾那样痴傻过,此时还真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呢。 “安小姐,你去冲个热水澡吧。” 就在安小七琢磨怎么才能把对莫念伤害降到最低而帮助到她时,莫念拿着一套崭新的睡衣递到她的面前,“这是我新买的,你凑合着穿。” 安小七接过,笑道:“莫小姐,你可以叫我小七,不用那么生分。” 莫念轻笑:“好。”顿了下,“你先去洗澡,我跟西京打个平安电话。” 安小七点头,但还是没忍住,问:“先前在州长家,我明明有看到燕九爷,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此话一出,莫念神色便有些复杂。 她轻描淡写的道:“他有事,我没让他送。”除非有必要,就算她开口,他也嫌少送她,他们夫妻感情淡漠的可怜,她不想让人看笑话呢。 安小七是聪明人,话题点到为止。 她去了浴室洗澡,二十分钟后她从浴室出来,就接到了安季风的电话。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晚上的丑闻已经传到了远在临安城出差的安季风耳中。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男人尤带急切的关心,“小七,告诉大哥,雷霆那畜生,有没有伤害到你?” 安小七心里温暖,她看着落地窗外被风吹的摇曳生姿的细雨,笑道:“就是顺手收拾了几个废物,我能有什么事。”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这么晚了,这事别惊动了爷爷,不然他准要被气死。” 安小七如此懂事,安季风心下欣慰。 但他也自责自己疏忽大意大意,让她遭了小人算计,“小七,是大哥不好,当初就不该让李淑媛接触你。” 闻言,安小七正欲要宽慰安季风两句时,手机声桶里就传来一抹娇软柔媚的嗓音,“安大公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要一起喝一杯吗?” 这个声音,化成灰,安小七都认得,是温淑宁。 这个女人,还真是妲己转世,是个男人她就勾。 一个字,贱! 不等安小七出声让安季风拒绝,手机声桶已经传来男人淡淡然的腔调,“荣幸之至。” 安小七头疼的轻触上眉头,“大哥,这么晚了出去喝酒,小心伤身又伤肾,你别当自己骗不完,现在狐狸精都成精了!” “美人相邀,盛情难却。”安季风心情似乎不错,半是开玩笑的口吻,“小七,说不定下次我们在见面的时候,你就多了个嫂子,你不是一直挺想要个嫂子的?” 安小七翻白眼:“我是担心你被狐狸精骗的连裤衩都不剩…” 安季风轻笑:“那也好过一人孤枕难眠,哈哈!”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她最近让赵小六调查过温淑宁的风流史。 从温淑宁后宫团的品质来看,温淑宁在勾引男人的手段确实叫人叹为观止。 别的不说,就单单她的那些备胎们,明明彼此是情敌,却还能和平共处,可见她的厉害之处。 安小七自知她天高皇帝远,此时阻止不了温淑宁勾引她大哥。 她只好千叮咛万嘱咐安季风要洁身自好之类的,聊了大概五分钟,才结束这通电话。 电话挂断后,安小七就坐不住了。 她真担心她大哥被温淑宁骗上床,成为她其中一个备胎,光是想想她就恶心的不行。 思来想去,安小七决定现在就去临安城。 打定主意,她给赵小六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打完电话后,她在书房找到了莫念,“莫小姐,我有急事要去一趟临安城,你可以借我一套衣服吗?” 原本对着电脑码字更新小说的莫念停下手头的写作,点头道:“当然。” 安小七看到她在电脑上的作家页面,原来她竟是百阅集团的白金作家:燕公子。 安小七诧异:“您竟然是燕神?” 莫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西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理想型的女人是宜家宜室,他不喜欢我抛头露面,再者我腿脚不便,所以婚后我就选择了做全职太太…” 第60章 战少他又跟少夫人碰撞了 事实上,她这个全职太太其实就是个摆设,因为丈夫很少归来,他们很少有沟通和交流。 莫念神色有些暗淡:“我闲不住,就找了点喜欢的事做。” 如果没弄错,这个时期有很多影视公司想买走大神燕公子手上蝉联各大书城金榜的《忘川》版权。 但,这事在上一世一直没有音讯不说,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燕公子的所有书籍都被强迫下架了。 不过,此时,安小七可以确定原因了。 上一世,书籍被下架,一定跟莫念的死有关,也跟燕西京脱不了关系。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压下眸底的暗色,对莫念道:“我是您的粉丝,《忘川》我看过三遍。”顿了下,“你有想过卖版权吗?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帮你。” 莫念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她淡泊名利,只是想写喜欢的故事,并不追名逐利。 她婉拒了:“不了,我只想写好故事…”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有些激动,她打断她: “莫小姐,恕我直言,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丈夫一直对你不冷不热,并不是因为他完全嫌弃你的残疾,而是他觉得你很无趣,你就像是一潭死水,平静无波,日积月累除了发黑发臭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惊喜…” “你为了衬托他,甘愿收敛锋芒,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你以为他会爱你?” “别傻了?他只会离你越来越远,就连上床左爱都是敷衍了事…” 这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扎进了莫您的心口上。 莫念冷脸打断她:“安小姐,是没人教导过你,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吗?何况,我们并不熟。” 安小七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她长吁了一口气: “抱歉,是我唐突了。”顿了下,“我只是想告诉你,男人天生就是猎手,你只有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让他怎么都得不到,那你就成功了。” 说完,空气中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沉默,莫念才开口:“我去给你拿衣服吧。” 五分钟后,安小七换好衣服。 她从一品兰居离开前,莫念叫住她:“我懂你的意思。但…,爱是敷衍不了的。如果他不爱我,我呼吸都是错!” 安小七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想,你就能。”说着,就状似无意的探了下莫念的脉搏,笑道,“你怀孕了。” 莫念激动眼圈发红:“…你怎么知道?那我要告诉西京,他要做爸爸了。” 安小七打断她:“他现在对着你满眼都是嫌弃,大概做梦都想跟你离婚,你现在告诉他你怀孕了,你是想让他逼着你去流产么?” 莫念:“……” …… 安小七在五分钟后从莫念那离开。 莫念看着楼下安小七上了一辆面包车后,陷入了深思。 …… ** 那端,安小七上了面包车后,就对赵小六道:“去机场。” 赵小六在来的路上已经查过机场那边的航班,他道:“最近一趟飞临安城的航班在三个小时后,还不如直接开车过去。” 安小七觉得太慢了,撇撇嘴,“师叔不是有架小型的私人飞机?我有飞行证,要不我们去开吧?” 赵小六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老大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你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打那架飞机的主意。他说你的水平太屎,出了事,就把我们的脑袋给卸了当球踢。” 安小七:“……”,她师叔还真是了解她,知道她馋了那架飞机很久了。 “那你开四五个小时的车不累?” 赵小六微笑:“不累。” 安小七撇了下小嘴,有点不高兴:“那你开吧。” 赵小六:“……”,得,小祖宗的脾气挺坏的,得捧着。 …… ** 车子上了高速后,安小七突然想起来她今晚不回庄园战老爷子会担心。 于是,她连忙给战修远发了条平安短信,表示今晚有事不回去,让他不要担心。 短信刚发过去,战修远电话就打来了。 “小七,你没跟西爵那畜生在一起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意识到,战狗也没回庄园,她道:“噢,现在没在一起。” 这话听的战修远就生气:“那畜生,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所以你才不回来的?” 安小七心说: 是的。 你家畜生不如的玩意把我丢大马路牙子上了,连把雨伞都没给我。 没等到安小七第一时间回应,手机那端的战修远就默认是战西爵把他的宝贝孙媳妇给欺负了。 战修远决定,就算掘地三尺,今晚也要把战西爵的人给找到,然后狠狠的吊打一顿。 他没跟安小七多唠,关心几句后,就把自己的心腹给叫来了:“去,把那个畜生给老子抓回来。” …… ** 这边,安小七和战修远结束通话后,就在面包车上的小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睡的不沉,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大概是前世死前太凄惨,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她断气前的垂死挣扎。 大火吞没了整个珊瑚岛,她拖着高位截瘫的躯体,像蝼蚁一般拼命挣扎。 烈火烧焦了她的衣服,她的毛发,她的皮肤,她的眉眼,她浑身皮开肉绽的裂开… 鲜血还没有溢出就已经被烤干了,她浑身肌肉被大火烤的近乎痉挛,从没有那样一刻,她是那样想痛快的求死。 弥留之际,一场大雨浇灭了周身的火焰,她看到那恍若从天而降的男人脱下墨绿色外套盖在了她焦黑的躯体上。 他半蹲下来,入目的是一双如染星河的桃花眼,又黑又亮,像灿烂的星光。 她抓住他洁白如雪的袖口,“战少,能给我收尸吗?” 她说完,好像等了许久才等到他说了好。 这个梦太真实,真实的安小七因为痛苦不堪而噩梦惊醒。 她一身汗透,抬手摁了摁昏昏沉沉的眉心,撇头看向车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主干道,零星有几辆车飞驰而过。 嗯,是到临安城了么? 安小七坐了起来,才发现赵小六不在车上,车是停在十字路口的。 怎么回事? 正当她困惑之际,一道强烈的车头灯笔直的打落过来。 也是直到此时安小七看到不远处的赵小六正被两个黑衣人围困,看样子是要干架! 安小七拧深眉头,松了松筋骨,拉开车门就下车了。 她懒洋洋的晃荡过去,对那两黑衣人吹了声嘹亮口哨,笑道:“怎么着啊,哥们,我这兄弟得罪你们了?” 音落,那两黑衣人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收起原本要对赵小六动手的拳头。 “他撞了老大的车。” 安小七哦了一声,语出惊人:“没死人吧?” 黑衣人:“……” 说话间,安小七围着那辆宾利欧陆转了一圈,盛京的车牌,车屁股凹陷了一大块,保守估计维修费得花一百万以上。 她客观的问:“你们是想私了还是叫交警?” 两个黑衣人没说话,倒是此时从宾利欧陆走下来一人,竟然是江淮。 安小七挑眉,笑了:“呦,这么巧?战总不会在我身上装雷达了吧,世界这么大,车子辣么多,怎么就偏偏跟战总的车追尾了呢。” 此时的赵小六愤怒的道:“是他们提速超车又突然刹车,不然老子不可能撞到他们,他们必须负全责!” 闻言,安小七对江淮昂了昂下巴:“江特助,不问问你们家战总想怎么处理么?” 江淮一个头两个大,他有种腹背受敌的错觉,想原地自焚。 他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少夫人,您……怎么也来临安城了?” 音落,车上等的不耐烦的战西爵也迈开长腿走下了车。 【作者有话说】 ps: 战狗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终于在某天后悔以后,舔狗上线。 战西爵:七宝,亲亲~ 安小七:滚。 战西爵:七宝,我有八块腹肌,你要摸吗? 安小七拿出手机报警:是110吗,有人大白天对我耍流氓。 战西爵:卒~ 第61章 战少他被少夫人惹急了 他眼风冷冷的睨着安小七,恨不能在她身上戳个洞,“安小七,你阴魂不散了,是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要笑死了。 大佬未免也太自以为是,太自信了。 “战西爵,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眼巴巴的追到临安城的?” “难道不是?” 大佬满眼都是对她的厌恶和轻视。 安小七挑眉,波澜不惊的口吻,颇为挑衅:“临安城是你家开的吗?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了?”顿了下,冷淡的道,“车已经撞了,是公是私,痛快点,磨磨唧唧的别耽误我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老子看你就是吃饱了撑得!” 安小七啧了一声:“怎么?战总瞧不起人啊?战总大半夜的抛下新婚娇妻私会情妇是正经事,我来临安城逛个风,就是吃饱了撑的?” “……” “小六哥,我们走!” 安小七脸上的不屑和厌恶都要溢出来了,战西爵看的碍眼。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安小七,老子不管你深更半夜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老子警告你,少去招惹淑宁。”顿了顿强调补充,“你敢给她找不痛快,试试看。” 安小七咬了后牙槽,笑骂道:“恶心谁呢?只要你的温小姐不犯贱到我的家人头上,她就是脱光了跟你在大马路上来一发,干净丢人现眼的恶心事,老娘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完,就狠狠甩开战西爵的手,就示意赵小六上车。 等战西爵反应过来她话里有话时,他们已经走远了。 战西爵铁青着脸,扯了扯领带,气急败坏的吩咐江淮:“查查她来临安城的目的。”顿了下,“去淑宁下榻的酒店。” “是。” …… ** 临安城,五星级大酒店停车坪。 赵小六刚停好车,安小七还没推门下车,一辆黑色奥迪就挨着他们旁边停下。 安小七撇了眼车牌号! 真巧,是大哥安季风的车。 凌晨三点,这个点才回来,结合她来临安城跟安季风通的那一个电话,不用猜,也知道他大哥应该是才从酒吧那回来。 嗯,很快,接下来的一幕证实了她的猜测。 喝的微醺的安季风被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扶着下车,跟着下一秒,那女人就主动将身体贴上去,然后…… 然后,安小七就看到了令她无比倒胃口的一幕。 温淑宁那小婊砸,直接伸手去摸她大哥的裤腰带,举止明明轻浮被她做出来却别有一番高级感的风情在里。 前后不过一秒,两人就火热的亲做了一团,大有就要在停车场来一发的冲劲。 还真是……,哔了狗的恶心。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摇下车窗,对那就要探入男人西装裤拉链就下要动手的妩媚女人,咔嚓就拍了一张照片。 她的手机咔嚓声蛮大的,但想必比那女人比较投入,并没有意识到此时此景被人抓拍了个正着。 安小七将拍好的照片转手发给战西爵的微信后,这才推门下车。 关门的动静闹的很大声,深陷渴望的温淑宁终于意识到了身后有人。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尚未看清对方模样时,一个强劲的掌风贴着她的面颊就狠狠的扇了过来。 巴掌声,清脆无比,痛的温淑宁耳根子嗡嗡作响,也将微醺的安季风的理智拉了回来。 安季风反应过来什么时,是下意识的就将温淑宁护在怀里,皱眉明显不悦的道:“小七,你怎么来了?” 临安城的夜虽然没有下雨,但夜里的风很大,也很干燥。 安小七舔了舔发干的唇瓣,要笑不笑的道:“大哥,你还真是什么女人都敢碰,这种女人你吃着不恶心吗?知道她是谁吗?” 安季风听出安小七话里有话,但作为他的女伴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亲妹子打了,他还是有点生气。 他浓黑的眉毛依然皱的很深,“不管她此前是否得罪过你,你也不该上来就打人…” 看看,只不过才一起喝过一次酒而已,她亲爱的大哥已经被温淑宁给迷倒了。 安小七被气笑了,对他昂了昂下巴,“那也要看看是对什么人?我就问你,你差点就跟她干上了,但你知道她姓谁名谁,叫什么吗?” “她说她叫温宁。” 温宁? 安小七血气上涌,抬手就把温淑宁从安季风怀里拽了出来,抡起巴掌就又要扇出去时,安季风截住了她的手腕。 安小七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美艳却不落风尘的温淑宁,眉尾挑高了一度,“温小姐,你手段挺高明啊?” 此时的温淑宁已经从安小七那一个巴掌中缓过神来,她面颊已经微肿,但目光却没有丝毫躲闪。 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长发,语调难掩轻视:“安小姐,论勾引男人的手段我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呢,撒泼耍贱,厚颜无耻,就能轻轻松松三了别人的感情,我这算什么?” 这话听的安季风莫名其妙,但安小七下一句话,他就明白了是什么原因。 因为,安小七指着温淑宁的鼻尖,对他冷声道:“来,大哥。小七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自称是温宁的温小姐。她根本就不叫温宁,她叫温淑宁,一直想三你妹妹婚姻的小三儿。” 温淑宁这个名字,安季风当然知道。 此前,安小七死皮烂脸的要嫁给战西爵时,战家老爷子就是绑走了温淑宁作为要挟,战西爵才乖乖就范。 “安小姐,说的这叫什么话?” 温淑宁冷笑,她拢紧身上的开衫。 “小三?安小姐没脸没皮的三了我跟我男朋友长达两年的感情,用卑贱的手段抢走了我的男朋友,我无权无势人微言轻深知不是你的对手。怎么,你还不允许我开始下一段感情了?我碍着你了么?” 这话听的安小七只懒懒的笑了下,淡淡然的口吻: “随时随地就能被三的感情,只能说明温小姐跟战总的感情基础很不怎么样么。” “温小姐,别人找男朋友是一个一个的找,一个一个的换 ,你是一群一群的找又一群一群的上,你恶心恶心你的后宫男团也就算了,可千万别恶心到我的头上,我大哥可不稀罕公交车。” 此话一出,安季风眸子就沉了下去,他咬了下后牙槽,看了眼温淑宁,没说话。 第62章 战少他被少夫人吊打了 他没说话,温淑宁却笑了,她笑的像个专吃唐僧肉的女妖精,妖娆又危险。 她带着绝对上位者的姿态,如霸临天下的女王,宣判道:“你大哥稀不稀罕我不知道,但先前我们在酒吧的卫生间…,他像个疯牛似的,我蛮尽兴的。”顿了顿,对安小七挑衅的扬了下眉头,“怎么,你很生气么?” 音落,安小七真的是从里到外都被恶心到了。 “说不定,过两小月,我一高兴,还能给你生个侄子…” “啪——” 安小七毫不客气的打了出去,“恶心!” 温淑宁捂着被打红的脸,老实说她虽然出生不好,但从小到大打她耳光的人屈指可数。 她目光阴冷的看着安小七:“安小七,我此前就跟你说过,就你现在玩的把戏都我是玩剩下的…,谁给你的胆子,连我都敢得罪?” “够了——” 安季风此时的心情极其复杂。 不可否认,此前在酒吧那场酣畅淋漓是他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给了他很多震撼和惊喜。 他没想到,原来女人可以如此多面,每一面都能叫人甘愿诚服。 但,小七说的不错,装修的再金碧辉煌的公交车,无论如何打扫,还是脏。 “温小姐,别逼我对你动手,你可以走了。” 温淑宁没想到安季风突然变的这么冷淡。 要知道,此前她的历任男朋友在知道其他情敌存在时,在面临跟她分手和继续做她的男宠之间,都会选择后者。 她笑了下,对安季风晦眸如深的道:“安公子,这么快就翻脸不认真,下次还想约我的时候,可就很难了。” 音落,不等安季风怒斥,另一道裹挟风霜的嗓音自他们身后传来,“温淑宁,你还想约谁?” 战西爵的突然出现,温淑宁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有迹可循的慌张。 但很快消失不见。 她挑眉,揶揄道:“战总,你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管我呢?” 战西爵面色阴沉,目光阴冷的掠过温淑宁的手,冷冽的道:“老子不是跟你说过,我早晚都会离婚…” 温淑宁打断他:“战总,只允许你结婚,不允许我开启人生第二春么?” “温淑宁——” 温淑宁冷笑: “战西爵,我说要分手,你不肯。 我让你离婚,你又离不掉,你管我找几个男伴? 讲真的,比起你,我更怀念从前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身心都舒服。 自从我跟你在一起后,我跟他们都断了联系,我从你这里,既没有感受到被呵护的温暖,也没有爱情的甜蜜,太累了。” 这话听的安小七三观都跌碎了,碎了一地。 所以说? 战西爵是知道温淑宁以前那些风流韵事的? 甚至,是能够容忍她除他以外的别的男人们存在? 这是什么扭曲的心态? 安小七恶心的想吐,她对安季风道:“大哥,我们走。” 说话间,安小七跟安季风就要走时,战西爵突然问温淑宁,“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音落,温淑宁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无声又无息的那种,看起来委屈至极。 她是很少在战西爵面前哭的,战西爵一下就觉得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他拧深眉头,朝安小七看了一眼:“你打的?” 安小七已经被恶心够够的了,她已经不能保持理智了,对他昂了昂下巴,“是我打的。勾引我老公,还勾引我大哥,睡完我大哥又跑过来霸占我老公,我打她两个耳光都是轻的。”顿了下,“怎么,你还想打回去?” 此话一出,战西爵额角青筋就绷的凸起。 他看到没看安小七,而是戾声质问温淑宁:“你跟安季风睡了?” 温淑宁眼底浮起很重的水汽,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孱弱的凄美。 她不说话,战西爵又问:“温淑宁,老子有没有跟你说过……” 已经被气的不行了,胸腔起起伏伏,沉沉喘了口气,才忍住没有愤怒咆哮,“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跟别的野男人厮混?”顿了顿,加重语气,“你怎么还是那么贱?” 确实很贱。 但这话听在温淑宁的耳朵里就十分刺耳了,她蓦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颤抖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贱!” 温淑宁气的肝胆俱颤。 她觉得谁都可以说她贱,唯独她最爱的男人不可以。 两年前,她为了战西爵跟以前的男朋友们分手后,就再无往来。 为了维系她想要的爱情,她守身如玉,就算以前的男朋友求她复合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为了他,她都不介意今后可能面对的无性婚姻,但他此时此刻却毫不留情的骂她下贱! 温淑宁被气笑了,说话也就没了分寸:“我贱?还不是因为你是个萎的?” 这话不亚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安小七听后,都要笑死了。 她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添油加醋的道: “啧,战总,讲真的,我也觉得你很不男人。人家温小姐为什么会偷吃,还不是因为你不行?这女人啊,你不能只管上面的一张嘴,别的地方,更要满足。” “你给老子闭嘴!” 安小七闭嘴了。 倒不是因为她畏惧发疯的战西爵,而是因为她觉得在这听他们俩吵吵,反胃。 她要走,但安季风却不肯了。 他不仅不肯,还一把揪住战西爵的衣领,不容置喙的语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妹妹?” 说着,目光就清冽的逼视战西爵的,重重警告道,“老子警告你,别仗着我妹妹的喜欢就对她为所欲为,大家若是较起真来都是贱命一条,惹急老子,大不了一命抵一命。”顿了下,“垃圾!” 此话一出,安小七都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哭。 她在战西爵抡起拳头就要跟她大哥干架时,一把冲到他们当中,连拖带拽的把安季风给弄了。 这边战西爵还要去追,精瘦的腰被一抹绵软的力气从身后抱住。 连同这一动作的,还有女人因为示弱而温软的调子,“阿爵——” 她才只念出战西爵的名字,战西爵就一把掰开她落在腰上的手,冷冽的道:“别碰我,我嫌脏。” 【作者有话说】 ps: 某日,战狗痛定思痛,开启了追妻之路,每天都想原地禽兽。 战西爵:七宝,今天是个绵延子嗣的好日子。 安小七:呸!萎男,也配谈下崽儿? 第63章 战少他又坏又闷骚 “别碰我,我嫌脏。” 温淑宁终于慌了。 她哭着道:“阿爵,我先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我只是被安小七气糊涂了,我……不能没有你。” 战西爵看着她擦眼泪的手,那手漂亮的恍若是件艺术品。 但他一想到安小七发给他的那张照片,这双手有可能摸过男人那乌糟糟的一坨时就怒火中烧,很难保持理智。 他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一下,目光清冽的望进温淑宁的眼底,一字一顿的问:“告诉我,你的手有没有碰过不该碰的?” 此时的战西爵戾气很重,是温淑宁从未见过的。 她被他目光看的害怕,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摇头道:“没……没有。” 当初,她在跟男人确定恋爱关系时,男人明确要求她身为女朋友需要做的两点。 一,跟他恋爱期间,她必须跟她以前的所有男性伴侣包括今后任何男人断绝暧昧。 二,她的手是他的,不可以脏,尤其是不能碰男人那里。 但,她的话并没有得到男人的信任。 男人只是无比失望的看着她,“还要骗我?昨晚,你是不是跟燕西京在一起,嗯?” 温淑宁漠然瞪大眼睛,复杂到难以置信的望着战西爵,“你……调查我?” 是的,七八分钟前,战西爵在收到安小七发的那张照片后,就吩咐手下的人调查温淑宁近日的情况了。 不是他不信任温淑宁。 是温淑宁跟他在一起之前,风流韵事太多,让他没办法选择信任。 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恶心的反胃。 他答非所问:“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吧。” 说完,视线落在她无名指上的玫瑰之魂,这是两天前,他特地安排人送给她的。 “玫瑰之魂的寓意,献给最圣洁的灵魂。” 说到此处,他话锋倏尔一转,冷声宣判,“你的手脏了,不配。” 温淑宁尚未从战西爵调查她的愕然中缓过神来,跟着就听到了战西爵说要分手,还从她的无名指拔下了玫瑰之魂。 她一时间从愕然,到惊慌,再到心痛,从心痛再恢复冷静,不过短短三四秒的功夫。 她笑了,“战西爵,我突然发现你就是个恋手癖的怪物…” 战西爵都不想听她说,“怎么?之前一直吵着闹着要跟我分手,只是喊口号么?” 是的,此前温淑宁说要分手,她不是真的要分手。 情侣之间闹别扭,女人说分手,基本上就是在变相要男人哄。 直男战西爵怎么会懂女人的心思? 温淑宁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难堪过。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想挽回一些高傲的自尊,“好。” 她是不缺追求者,且备胎品质都不错,但战西爵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性伴侣,爱是真的爱,所以才会心痛,才会如此不甘。 “阿爵,你舍得不要我吗?” 此时的战西爵已经转过身欲要离开这里,听到女人这一声悲戚,停下脚步,微侧首望着她,“是你先放弃的。” 说完,战西爵就转过身去,不带任何一丝留念,阔步离去。 温淑宁则立在原地,站了许久。 是的。 是她先放弃的。 男人让她再等三个月,三个月后他离婚就会娶她,是她先选择放弃,违背了当初跟他在一起的誓言跟别的男人有染。 但,她并不后悔。 为了爱他,她这两年错过了许多酣畅淋漓的痛快,昨晚跟燕西京在一起的时候,她愈发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 先前跟安季风在酒吧的时候,她再次痛快无比。 所以,她不后悔。 分手而已。 分手难道就不能复合了么? 她既要她的爱情,也要她的酣畅淋漓。 她不相信,战西爵真的不要她。 温淑宁暗暗打算,等战西爵气消后,再找他复合。 …… ** 那端,安小七跟安季风回到酒店在前台开好房间后,在安季风的房间跟他又深入交流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身心俱疲,累的连澡都没洗就爬上床了。 可是人才刚刚睡下,门就被砸响了。 五星级酒店,这样砸门的一定不会是客房服务。 安小七用脚趾丫想都猜到了是谁。 只是,她想不明白,战西爵那狗男人不是讨厌跟她待在同一片天空下,觉得跟她在一起连呼吸都是恶心的么? 他半夜来临安城不就是为了见他的小白花么? 他不去跟他的小白花卿卿我我,却跑来敲她的门,难道他们闹翻了? 安小七琢磨着,门已经被外面的人刷卡打开了。 伴随男人闯进门的脚步声,原本已经熄灯的总统套房被唰的一下摁亮了所有的灯。 此时的安小七很累,累的她连睁开眼皮都嫌费劲。 但,偏偏战西爵不让她如愿。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的大床前,一把就将她从被窝里拽起。 被子掉下来,猝不及防跌入眼底的风景,让他黑瞳蓦然一紧,“安小七,你在酒店还裸睡,你也不怕脏?” 安小七甩开他的手,从新躺进被子,“没有你脏。” “你说什么?” 战西爵气急败坏的又要去拉她,安小七来火了,拿脚揣他,“少你大爷的恶心我。去找你的温小姐吧。” 战西爵心口被她狠狠揣了一下,脸色沉的难看。 这不要脸的狗女人,看着挺瘦,怎么劲那么大。 “你给老子起来,老子有话问你。” 安小七将脸埋进被子里,火大的道:“就是火烧眉毛了也等到明天,老娘现在困的很,没功夫跟你瞎掰掰。” 战西爵:“……” 安小七吼完,战西爵原地盯着被窝里那拱起的一团足足一分钟后,再听到被子里传来女人均匀的呼吸声时,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再去叫她。 他不仅没去叫她,他还把灯给关了。 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夜色深沉而又安宁。 战西爵去了阳台抽了根烟,整个身形如同被夜色吞没,一时间像是谁都无法融进他的世界里。 抽完烟,他也疲了。 酒店最后一间总统套房被安小七定了,战总出门在外是不可能委屈自己去住标间的,所以他草草的冲了个澡,就去了套间休息去了。 第64章 偏执大佬护短成瘾,安小七哭笑不得 因为温淑宁的事将他气的不行,战西爵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但很奇怪,闭上眼很快他就睡着了。 做了许多形形色色的梦,睡的并不踏实。 老实说,战西爵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 他梦到年少时,枪林弹雨,在刀尖上讨生存的日子。 也梦到父母倒在那场车祸中血溅当场拼尽全力也要护他周全的场景。 还有很多……,好的坏的,一同交织着那些渐渐模糊起来的记忆。 但,最后他被噩梦惊醒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一场大火。 他在梦里给一个浑身被烧的焦黑的女人收尸。 那女人被烧的面目全非,整张焦黑又血肉模糊的脸像吃人的恶鬼,一双眼睛突兀的陷在眼眶里…… 她弥留之际,拽住他的袖口,请他给她收尸。 他答应了,也做到了。 他不确定她是谁,但看到了她无名指上戴了那枚玫瑰之魂钻戒。 …… 噩梦惊醒,窗外天已经大亮 ,且艳阳高照。 战西爵起床后,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在房间转了一圈,发现早没了安小七的影子。 他打电话叫来江淮,这才知道,安小七半小时前已经退房回盛京去了。 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听完江淮汇报后,他有种要掐死安小七的冲动。 …… ** 下午,安小七回到西京路上的杂货铺。 昨夜本来就睡的晚,后来睡着也一直在做梦,没睡好,所以她回到了杂货铺就上楼睡觉去了。 睡的很沉。 一直等日落西山,夏怀殇从蜀南回来,她还没有醒。 他一进门,就把赵小六叫到跟前,“昨晚小七让人欺负了?” 昨晚州长夫人寿宴上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虽然官方新闻只报道了说盛京的雷家和新晋州长违法乱纪作恶多端被依法查办,但一些鸡零狗碎的细节还是传到了夏怀殇的耳中。 所以,他才提前结束手上的手,从蜀南回来。 赵小六把事由经过大概汇报了一遍。 音落,他人就被夏怀殇一脚踹坐在了三米之外的地板上。 赵小六感觉胸腔都快裂开了,低着头,跪在原地,不敢吭声。 夏怀殇走到他的面前,眸子隐隐充红:“废物,留你何用?让你照顾个人都照顾不好。像雷霆那种畜生,就该提前办了,哪还轮到脏了她的手?” 赵小六:“……”, “往下面放个话,把雷霆给老子做了。” 音落,睡醒的安小七从卧房出来,睡眼惺忪的问:“师叔,你要做了谁?” 她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少年感明明十足,偏偏因为生的太过于精致而显得有几分妩媚。 她没穿袜子,露出纤细白嫩的脚踝。 夏怀殇眉头皱了下,“不知道自己什么破烂体制?怎么连袜子都不穿。” 室内是开了暖气的,安小七并不觉得冷。 她走到赵小六面前,想把他拽起来,“小六哥,你别听他发疯,起来吧。” 夏怀殇点了根烟,一双黑瞳冷冽潋滟,看的赵小六连喘气都下意识的变轻,他哪里敢起来。 他跪的更加笔直,纹丝不动。 安小七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要笑不笑的道:“我想吃草莓了,小六哥你到对面水果店去给小七买吧?” 赵小六还是没动。 “你是聋了?她要吃草莓,去给她买!”夏怀殇对着赵小六的脑袋就砸出去一只烟灰缸,“废物。” 赵小六没躲,眼看那烟灰缸就要击中他的大脑壳时,安小七眼疾手快的截住。 她摩挲烟灰缸的材质,轻笑:“这么好的帝王绿,摔碎了多可惜。”说着,就给了赵小六一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滚。 赵小六又不傻。 他家老大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在不滚少不了要挨一顿揍。 赵小六滚了,安小七这才走到夏怀殇面前,乖巧又软糯的唤了他一声师叔。 夏怀殇不理她。 不听话的混账东西,看着就生气。 安小七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把一张苦巴巴的小脸凑到他的面前,“师叔,你忍心不理小七嘛?你不在的这些天,小七可想你了。” 夏怀殇把她的脸推开,“滚去把袜子穿上。” 师叔发脾气了,安小七不敢不乖。 她乖乖的回房把袜子穿好后,亲自给夏怀殇泡了一壶茶,“师叔,这是小七从临安城特地给您买的竹叶青,您尝尝?” 夏怀殇还是不理她,他绕开安小七,去了自己的房间。 安小七像个尾巴一样跟着他。 他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夏怀殇去了衣帽间拿了换洗的衣服,安小七就倚靠着大衣柜,可怜巴巴的道:“师叔,小七错了。你不要不理小七嘛…” 夏怀殇拿上衣服,没正眼看她,但却理她了:“错哪了?” “不该脏了自己的手,去教训不值得一提的废物!” 夏怀殇:“还有呐?” “不该让自己差点成为众矢之的,被人欺负。” 见安小七认错态度还不错,夏怀殇脸色好看了点。 不过他又不说话了。 安小七一路跟他到了浴室门口,被他摔门挡在了门外:“男人洗澡,你跟什么跟?滚去抄《金刚经》,抄不完,不许跟我说话。” 哎! 安小七叹了口气。 每次都是这样。 她从小到大都抄够了,她不要抄,“师叔,小七手疼,小七不要抄。” 此时的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以及混合水流声男人不容忽视的霸道,“那就给我背十遍。” “十遍太多了。”《金刚经》内容很多的,安小七讨价还价,“师叔,小七嗓子不舒服……” 洗澡的夏怀殇此时的唇角微勾,他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儿,鬼机灵东西。 “我不想喝竹叶青,滚去泡大红袍。”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知道夏怀殇消气了,她脆脆的哎了一声,就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 安小七泡好大红袍,夏怀殇就好澡出来了。 他坐到她的面前,抿了口安小七孝敬过来的茶。 泡的还凑合,能入喉。 他放下瓷器考究的茶杯,掀眸扫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什么时候跟战狗离婚?” 安小七啊了一声,“小七才新婚,离什么噢?” “你说离什么?师叔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若欺负你,老子就废了他…” 安小七怕夏怀殇回头一冲动真找个夜黑风高的时机把战西爵给废了,她连忙道:“他……他没欺负小七。” “小七,你当师叔骗不完?” “今天天不亮,你大舅夏忠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战狗生的一副短命相,没有耳垂,他跟师叔的意思不谋而合,支持你离婚。” 老实说,安小七也有怀疑过她为了扭转乾坤不顾一起的强要这段婚姻究竟对不对。 别的不说,就战西爵目前对她的态度,如果抛开前世因果关系,她一天能跟战狗离八百次婚。 但,她前世的惨痛遭遇,她记忆犹新,不敢断然冒这个险。 当然,还有别的情愫在里,前世是战西爵给她收的尸,佛说,这是大恩惠。 不过,眼下,她既然想依仗战西爵幕后的权势,在他那受点侮辱也没什么。 至少,她现在还能忍受。 几秒间的深思熟虑,安小七回道:“小七想再坚持坚持…” 夏怀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没出息的东西,天下男人都死绝了?非得吊在他一棵歪脖子树上?” 正说着,赵小六提着一盒草莓,行色匆匆的从楼下跑上来,“老大,战西爵那大尾巴狼来了。” 音落,夏怀殇就拉开抽屉摸出一把枪,眼底带着杀气,冷声问:“在哪?” “就在铺子门口,说是来找小七的。” 闻言,夏怀殇拿着枪就要下楼去了。 【作者有话说】 ps: 夏怀殇:七宝,你要离婚。 安小七:哦,我考虑考虑。 战西爵丑拒:老子不离,老子还没真枪实弹过 ,老子委屈╭(╯^╰)╮ 公子无极:三楼,不要脸! 第65章 战少作死要离婚,少夫人都乐笑了 安小七眼看情形不妙,连忙追出去,一把抱住夏怀殇的腰,“师叔……师叔,别冲动!” “给老子起开!”他今天非得教训战狗不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都不知道夏家人的厉害,“狗东西,你让不让?” 安小七不让:“师叔,盛京是战西爵的地盘,你不想过早暴露你在盛京的身份,给你和我招来杀身之祸,那你现在就去招惹他吧。” 战西爵近在面前,却不能揍一顿,把夏怀殇给气坏了。 他气的胸腔起起伏伏,半晌才松开握紧的拳头,气的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摔门上锁。 安小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赵小六手上拿走草莓,然后道: “看着师叔,他一旦有杀人越货的苗头就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顿了下,强调补充,“雷霆那种垃圾自有法律制裁,他的下场不会好的,你劝着点师叔。你不许跟着师叔瞎起哄去干违法乱纪的事,知道吗?” 赵小六心说,他也得劝得住才行。 安小七交代完,就下楼去了。 一分钟后,果然在一棵梧桐老树下看到战西爵昂藏挺拔的身影。 斜阳西垂,自他肩上散开,他如拢着霞光,似真似幻的不真实。 大概是等她十分不耐烦,见她出来,他就掐断指间的香烟,阔步走来。 不等她语,他劈头盖脸的就吼了她一句:“安小七,离婚!” 安小七:“……” “民政局老子打过招呼了,他们加班。” 战狗真是一天不被吊打,一天就浑身难受。 安小七从草莓盒里捏出一颗草莓,甜丝丝的吃了会儿后,才懒懒的讥诮道: “离婚可以。但我想以战总这样富可敌国的大佬,想必离婚补偿应该不会少给的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毕竟,按照《帝国婚姻法》婚内出轨的离婚案子,法律偏袒受害者那一方。”说着,就笑了起来,“真是很抱歉,作为婚姻里的受害那一方,我安小七可不是什么圣母。离婚可以,等我找律师做完离婚财产补偿协议后,我们再离也不迟。” 她说完,不远处等着他们的江淮就明显感受到他家主子原地裂开了。 啧! 少夫人也是个人才,怕是全天下再也找不出像少夫人这样一句话就能把他家主子气到原地爆炸的人了吧? 此时此刻,江淮想变成小透明,降低存在。 事实上,战西爵确实被安小七大言不惭的话给气到了。 但他现在对安小七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这次难得没有愤怒咆哮。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讽笑,“安小七,你想作死,老子就成全你……” 安小七打断他:“求你快点成全我吧。”顿了下,皱起眉头,很恼火的问,“你嘴巴是吃了开塞露了吗?叭叭个没完了。不就是离个婚?只要补偿公平公正,随时民政局见。” 比起安小七厚颜无耻的要离婚补偿,战西爵更恼火她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离婚了。 这狗女人,此前死皮白赖的要嫁给他时,厚颜无耻的说爱他怎么怎么的,原来都是放屁。 战西爵气炸了,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想把安小七的脖子给拧断。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挑衅过。 他是帝国狼图腾的最高首领,掌握帝国最核心的军舰制造基地,手下特工成千上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整个狼图腾瞻仰的神… 可偏偏此时此刻,他却拿一个厚颜无耻的狗女人无计可施。 他深深喘了口气,才平复胸腔里的熊熊烈火。 “安小七,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离?你明知道你想要赔偿我不会同意所以才这么惹恼我的?” 安小七冷笑:“少自以为是。老实说,只要你赔偿合理,我蛮期待叫你一声前夫的。”顿了下,还不忘恶心他,“噢,除此之外,我还蛮期待做你的小舅妈的。” 嗯,战西爵被安小七气走了。 安小七在他走后,脸色冷了下来。 就这? 未来四大神秘家族的首领就这点战斗力? 还号称帝国可以横行霸道的阎王爷? 呸,啥也不是! 安小七上了自己新买的比亚迪后,就思索起来。 她觉得战狗太闲了,她决定给他找点事做做。 慎重的思考了一秒,她给赵小六安排了个任务: “小六哥,你给战西爵找点事干,那渣狗太闲。世鼎不肯续签和红商国际的物流业务,从这个月末开始断绝跟他们一切业务往来。”顿了下,强调补充,“并往同行放个话,谁敢接他们家业务就是跟我们红商国际过不去。” 赵小六早想收拾战西爵了,他痛快应下,挂完电话后,就走到立在窗前的夏怀殇面前。 “老大,小七看起来蛮讨厌战西爵的,她让我给他找不痛快…” 夏怀殇吸了口烟,近似喃喃自语的腔调,“小七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 …… ** 那端,安小七从西京路驱车离开后,就去了长泰广场。 两分钟前,顾家小七爷约她共进烛光晚餐。 顾如风跟燕西京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安小七正好要向顾如风打听一下燕西京跟莫念之间的纠葛。 只有搞清楚了,她才好对症下药帮到莫念。 帮助莫念就是帮助自己,跟莫念统一战线,一同把温淑宁这个婊中战斗机斗趴下,是当前的首要任务之一。 因为,她百分之百的肯定,温淑宁不会对战西爵善罢甘休,甚至为了报复她破坏她跟战西爵的感情而再次去祸害她家大哥。 男人嚒,在面对蛇蝎美人时,基本上下半身支配着大脑。 何况,温淑宁可不是一般的蛇蝎美人,她是蛇蝎美人们的祖宗。 …… 二十分钟后,安小七抵达长泰广场。 顾如风比她早到十分钟。 盛京圈子中,要说战西爵脾气阴晴不定暴躁异常,那么顾如风是绝对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楷模。 安小七走过来,他便起身给她拉开凳子邀她入座。 男人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薄款长风衣,深v羊毛衫,隐隐露出一截锁骨,眉眼含笑,好不风流俊逸。 安小七落座,打趣的喊了他一声:“小舅舅。” 第66章 战少疯狂吃醋,醋到原地炸裂 顾如风被叫的有几分膈应,原本上扬的唇角僵了一度,随即又淡淡笑开:“小东西,想吃什么?” 安小七将车钥匙搁在餐桌上,悠悠的口吻:“小七爷,我不是来吃饭的噢。是有件事想向您打听。” 顾如风点了个西餐厅里的招牌后,对安小七点头:“你说看看。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小七喝了口温的柠檬水,想了想要怎么说,才显得自己不那么八卦人家的私生活。 “就是,我这个人有点八卦,我蛮好奇燕西京跟他太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这个确实是个蛮八卦的问题。 顾如风虽然没有表示不悦,但却挑高了眉头,颇为好奇的问:“怎么?你看上燕西京那个斯文败类了?” 安小七眨眼,轻笑:“既然你也觉得他是斯文败类,我就算整天被我老公逼着离婚,离婚后我也不会找他那种人开启第二春的。” “那为什么?好好的怎么打听他们的事。” “就是噢…,我跟燕太太莫念小姐是很好的姐妹,最近我发现燕西京好像在外面有了女人,但我那好姐妹还被蒙在鼓里,满心满目都是燕西京那个斯文败类,所以我就蛮想帮帮我的好姐妹呢。” “好姐妹?” 顾如风满脸都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不怪顾家小七爷这么不信任她。 她刚回盛京没多久,交际圈就那么点大,稍微打听一下她,都知道她跟莫念是没有交集的。 显然,顾小七爷既然主动约她共进晚餐,那一定是打听过她的过去。 安小七想了想,胡诌出一个勉强还说得过去的理由: “是啊,虽然我们成为好姐妹时间不长,但感情是货真价实的。不信,你可以派人调查一下,我昨晚从州长夫人寿宴那离开,是不是跟她回的一品兰居。” 顾如风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又想想莫念跟燕西京的婚姻确实是莫念一厢情愿,基本上他们的婚姻是名存实亡。 不过,燕西京能在外面偷吃,这让顾如风蛮好奇的。 他问:“燕西京那狗东西偷吃,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看起来小七爷对你的好兄弟了解的也不过如此嚒。” 顾如风:“……” “这种婚内出轨在外面偷吃的嘴脸,怎么好意思让人知道噢。” 安小七漫不经心的口吻, “实话实话,你的好兄弟在外面偷吃,我的好姐妹却蒙在鼓里,长了眼睛都知道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你难道就不想为此做点什么吗?” “……” “还说等我离婚了就追求我喔,我向你打听个事你都不肯多说…”安小七说这些骚话时,一直没错过顾如风脸上的表情,“算了,我安小七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了。晚餐,顾小七爷您还是自己独自美丽吧。” 说完,起身就要走。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叫见色起意。 顾如风昨晚在寿宴上确实因为安小七的美貌而起了心思,现在这么稍稍接触一下,他觉得安小七跟那个人很像,很合他的胃口。 就是看着挺乖,实则到处都是挠人心肝的小野猫。 她挠的你心痒难耐,还不让你得到。 顾如风刚被安小七撩起了兴致,哪肯让她走。 在未来的媳妇和兄弟情分之间,他选择了出卖兄弟。 毕竟,未来的顾太太是唯一的,但兄弟可以拥有无数个。 所以,在接下来长达四十分钟的烛光晚餐中,安小七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聆听着燕西京和莫念的过去。 嗯,虽然是家族联姻,但这也是一个指腹为婚的故事。 当然,又跟普通我们理解的指腹为婚不一样。 但,叫安小七唏嘘都不是这些,而是莫念的跛脚不是天生残疾,而是后天人为的。 谁干的呢? 不错,就是燕西京。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燕西京在面对联姻时他没有太多的抗议。 用顾如风的话来形容当时燕西京答应这桩婚事的原因—— 【太太嘛,总是要娶一个的,反正他谁都不爱,娶谁都一样,为什么不娶个他觉得有些愧疚但对他惟命是从又千依百顺的女人?】 啧,不爱人家却又给人家希望,还把人给娶回来过着守寡式的婚姻。 妥妥的大渣男一枚了。 因为喝了红酒的关系,餐后安小七没有开车回庄园,而是顾如风送的她,她的车则由顾如风的司机开回庄园。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顾如风将安小七送到古堡庄园的门口时,恰好碰到也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战西爵。 战西爵换车了,是帕加尼。 顾如风的西贝尔在前,他的车在后。 一前一后进的古堡庄园。 当然,发现顾如风车的不是战西爵,而是开车的江淮。 “主子,前面那辆车,好像是小七爷的车。” 音落,战西爵就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看了眼前方。 果然,是顾如风的车。 他心里正纳闷顾如风大晚上的不去经营他的浮生居,跑到他家庄园来干什么时,前面的车就停稳了。 最先下来的是顾如风。 男人穿的人模狗样的,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他下车后就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非常绅士的打开了车门。 大晚上的顾如风出现在古堡庄园本就很不合理,正当战西爵奇怪他在为哪个人开门时,安小七就在顾如风的搀扶下走下了车。 然后,战西爵的正张俊脸就黑了下去。 战西爵摸出一根烟,但没找到打火机。 此时的江淮都想缩小存在,他在大佬暴躁之前,连忙拿出打火机给大佬将香烟点上。 战西爵深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团烟雾后,他推开车门走下车。 他摔门动静不小,安小七听到动静就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嗯,就只看了一眼,多余的一眼都没有,她就对面前的顾如风巧笑嫣然的道。 “亲爱的小舅舅,虽然你钟情于我,虽然我也挺厚颜无耻,但最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在我没有离婚之前,我可不想跟你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瓜葛噢。” 闻言,顾如风就闷闷哼哼的笑出声来。 这个狡诈的小狐狸,将他利用完了就翻脸无情了这是? 此时的战西爵,俊脸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 他举步走过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紧锁着安小七精致的眉眼,眸底翻滚着浓黑的热浪,气场冷冽而凌厉。 【作者有话说】 ps: 后来的后来,战狗变成了黏人的醋精,总是对安小七疯狂摇尾巴。 战西爵:太太,我好酸,要亲亲和嗯嗯,才能哄好 安小七:…… 第67章 战西爵将安小七扛上楼 顾如风看他微挑了下眉头。 他瞧着此时已经走到他面前来的战西爵,勾唇,拉长调子揶揄道: “外甥,敲锣打打鼓赶紧离啊。”说着,还不忘恶心他,“外甥,你应该去丰个耳垂,不然没有福气。” 此前夏忠嘲讽战西爵没有耳垂是个短命相,当时战西爵挺恼火的。 但现在嚒,他却很平静。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继续抽着烟,清白的烟雾模糊着他俊美如俦的脸庞。 他波澜不惊的口吻:“您还真是跟从前一样,就喜欢穿人家不要的破鞋,一点长进都没有。” 音落,顾如风温儒的俊脸就暗了下去。 安小七就立在他的身旁,能清新无比的感受到来自于顾如风身上拓跋而又冷冽的气息。 她暗啧了一声,看来顾小七爷也有段刻骨铭心的风花雪月么? “但,顾如风别说老子没警告过你,我跟顾长夜不一样,他玩过的破鞋被你捡了去他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老子不行。” 顿了顿,清冽的补充,“安小七就算是老子不要的,我也不愿意看到它穿在别人的脚上,何况你还是我的舅舅,恶心谁呢?” 这话听的安小七心里无比嘲讽。 战狗是不是也太大言不惭了些? 他以为他是谁呢? 狗皇帝吗? 整个宫里的女人都是他的? 就算不要,也就只配打入冷宫? 显然顾如风的反应比安小七内心世界要平静多了。 他面无表情,冷淡的道:“我真想托个梦给阴曹地府的大姐看看,她当初豁出去性命也要救下的独苗如今是个什么混账样子。” 战西爵掐断烟头,眯眸浅笑:“放心,如果我母亲在天有灵,她若是知晓你对她的儿媳妇图谋不轨,一定会天雷滚滚的劈死你。” 眼看着两个大佬撸起袖子就要干一架时,战修远出现了。 战修远也很意外顾如风的到来,“小七爷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备好茶招待你。” 顾如风对战家人没好脸色,当他大姐死活要嫁给战家做儿媳妇时,整个顾家老小都是反对的。 果不其然,嫁过来没几年就死于一场阴谋的车祸之中,至今都没调查出凶手。 顾如风很不给面子的拒绝道:“还是别了,我怕有毒。” 战修远:“……” 顾如风目光冷淡的撇了一眼战修远,波澜不惊的调子:“老战家的子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说完,跟安小七打了声招呼,转身就摔门上车,一脚油门驶出了古堡庄园的停车坪。 这边,战西爵在他走远后,毫无征兆的一把就将安小七扛上肩,完全不顾安小七的反抗,更无视战修远的追问,扛着人就阔步流星的往城堡走。 战修远追不上他,只好问江淮,“怎么回事?” 江淮迫于老爷子的压力,一五一十的回道:“少爷要跟少夫人离婚,小七爷知道了后……”花了差不多一分钟,简要的交待了一遍,“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音落,战修远就气的直哆嗦,咆哮道:“顾如风那狗东西,连老子的孙媳妇都惦记…” 气的都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对他的心腹忠叔道,“你……你最近挑个时间去给顾老夫人送个拜帖,老子要去找她算账!” 忠叔诧异,沉思再三,道:“好。” 吩咐完忠叔,战修远又瞪着江淮,“战西爵那畜生,真是这么说的?他真要跟小七离婚?” 江淮低着头:“本来下午的时候,主子就去西京路找过少夫人,少夫人说离婚可以,但只要离婚补偿公平,她就考虑。” 听到此处,战修远就打断他:“户口簿和结婚证现在在哪里?” 江淮不说话了,他想装死。 战修远给了他两拐杖,他才为难的道:“在主子的车上。” “去给老子拿出来。” 江淮想原地死一死,为难的道:“家主,您还是一棍子敲昏我吧,不然主子知道我出卖了他,他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音落,战修远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重重一个拐杖,然后江淮就真的被敲昏了。 战修远从他身上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从储纳盒里翻出户口簿和结婚证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古堡庄园。 车子驶出古堡庄园,他就吩咐开车的忠叔:“你今晚就带着这两样东西去一趟青城山,把东西交给莲儿。” 老爷子口中的莲儿不是旁人,正是安小七的师奶奶,夏雨莲。 将证件送到青城山容易,就是忠叔不知道要怎么跟夏雨莲解释,为什么要怎么做。 总不能说是他们家长公子要跟孙少奶奶闹离婚,家主为了防止他们离婚,特地把证件藏到青城山的吧。 “家主,我要怎么跟夏师太解释?” 夏雨莲吃斋念佛,比较封建老道,战修远思索三秒,就胡诌出了一个理。 他对忠叔道:“你就跟她说,西爵那畜生八字太大,得找佛祖镇一镇,不然他们新婚小夫妻过的不甜蜜。” 忠叔:“……” …… ** 那端,战西爵把安小七一路扛上楼。 到了楼上的卧房,他就气急败坏的把安小七抛向卧房的大床上。 安小七脑袋撞到床头柜,痛的火冒金星,立马就火了:“战西爵,你是不是有狂躁症?” 音落,她双手就被战西爵扯下来领带给捆住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绑法,就是动弹不得。 安小七气的眼角发红,抬脚就去踹半跪在床沿的战西爵,“战西爵,你抽什么疯?你究竟想干什么?” 音落,她的下巴就被战西爵给扣住了。 他抬手拍了拍她因为愤怒而气红的脸,“安小七,老子就是想看看,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人有多贱。。” “你什么意思?” 说完,战西爵就像剥鸡蛋似的将她剥了。 嗯,剥的蛮干净的。 白白净净的,很是赏心悦目。 然后,他目光清冽无比的睨着她,确定她干干净净的,排除被绿的可能后,他眼瞳才从寒芒渐渐平静下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依然冷咧的腔调:“来,跟老子说说,怎么就在拒绝跟我离婚后又跑去勾搭上我小舅的?” 卧房没有开暖气,安小七冷的直哆嗦。 她冷的牙关打颤,冷笑道:“战西爵,老娘说你闷骚你还死不承认。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你要是那么想看老娘,不用这么绑着我…,你把老娘给松开,老娘舞给你看,保证你满意。” 第68章 战少对少夫人心怀不轨了 音落,战西爵就气的额角青筋凸起,愤怒咆哮:“安小七,你真贱。” 安小七冷的嘴唇都打颤:“你不贱?你不贱你喜欢温淑宁那种公交车,还跟个宝贝似的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的,想想就叫人恶心!” “你给老子闭嘴!” “你给老娘解开,老娘都要冻死了。” 安小七说她要冻死了,战西爵心里才痛快点。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背着他勾引男人,还勾引他舅? 他要是不给她点教训,他就喊亲妈! 战西爵不仅不给她松绑,他还把房间的窗户给打开了。 此时的户外就算没有零度,那也不会超过五度。 窗户一开,冷风就嗖嗖的往房间钻。 一个冷风过来,安小七就冻得打了个喷嚏,整个唇色都淡了下去,脸色更是白的难看。 她在心里直骂娘,但输人不能输阵,“战西爵,你特么的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就你也配?” 战西爵看着脸色都冻得发白的狗女人,心里恶狠狠的想,只要她求他,他就慈悲大发放她一马,否则就让她冻死,“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我是得多贱?” “你是够贱的。”安小七冷的呼吸都冒着白气,偏嘴上不饶人,“我朝秦暮楚?温淑宁那种绿你满头草的女人你还不是稀罕的跟个宝似的,你不贱吗?” “安小七——,你别逼老子打你。” “战总,看把你能的,你倒是打一个试试。你要是不打我,从今往后就跟老娘姓,你别姓什么战了,安西爵跟你也挺配!” 音落,砰的一声巨响,安小七靠着的床头柜就被战西爵一拳给捶的裂开了。 老实说,战狗这一拳下去,安小七气焰弱了不小。 先前,就一豪厘之间,战狗突然改变拳风。 否则,她保证,她现在一定被他一拳捶的面目全非。 战狗此时双目充血,目光像淬了毒的刀片狠狠的睨着她。 安小七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了离婚念头。 虽然,他们事实上扯证也没几天。 她毫不示弱的睨了回去,“安西爵,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跟老娘离婚,你给老娘松开,老娘如了你的意,明天天一亮就跟你去民政局离。” “你同意离婚了?” “老娘是得多贱呢,都被你虐待成这样了,还死活不肯离?” 离婚是战西爵想要的结果,但此时安小七竟然这么痛快同意了,他竟然一点都不高兴。 还说爱他? 这样的爱,未免太廉价。 战西爵没动,安小七却拿脚踹了下他半跪在床头的膝盖,“快给老娘松绑,老娘已经迫不及待叫你一声前夫了。” 安小七那一脚非但没什么杀伤力,还惹的战西爵一身火。 他先前在气头上,忽略了眼前少女该有的壮阔风景。 但此时他稍稍冷静下来,就先前安小七那一脚踹过来,那个角度,战西爵可清新无比的看见那一片惟妙惟肖的风景。 他气血上涌,只觉得鼻腔干燥又发痒,就在他意识到有什么热流涌出鼻腔时,他下意识的就转身阔步朝卫生间走去。 水龙头开到最大,他对着镜子将鼻腔里的血冲洗干净后,都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 没出息的禽兽,是没见过女人吗? 战西爵在卫生间冷静了两分钟,才出来。 他给安小七松绑后,就对她宣判道:“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见。” 安小七冷的浑身冒寒气,她抱住一团软和的被子,已经没什么精力跟他斗了。 她哆嗦道:“好的,未来的前夫,明早九点整,我们民政局不见不散见。” 战西爵被气走了。 他心情不好,给燕西京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在浮生居喝酒。 他到的时候,燕西京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除了燕西京,还有顾长夜那个斯文败类。 两个狗东西,已经喝上了。 不仅喝上了,还跟几个皇朝新到的尖货玩上了。 燕西京看到战西爵进来,就抬手拍了拍身旁伺候他喝酒的女人脸,“去,给爵爷倒酒去。” 战西爵一言不发的坐下来,看了眼那扭着水蛇腰就要走过来的女人,皱眉。 仅仅是皱眉,但没有拒绝。 那小姑娘虽然是皇朝新到的尖货,但却极为有眼力劲,一眼就看出战西爵衣着不凡,非富即贵。 她连忙殷勤的给战西爵倒上酒,掐着娇滴滴的嗓音,“爷,让我伺候您吧?” 说着,就端起酒杯就喂到战西爵的嘴边。 战西爵忍住女人身上令他作恶的香气,才没叫她滚。 他今晚来皇朝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对女人都有反应了。 凭什么安小七能叫他有,别的女人就不行? 战西爵强忍着恶心,把那女人喂到嘴边的酒一饮而尽后,拿脚揣向跟女人吻作一团的顾长夜。 顾长夜正咗的起劲,被踹了一脚还老大不高兴的。 他一双熏染酒色的狐狸眼浅浅的睨了战西爵一眼,笑骂道:“怎么着昂?夫妻生活不和谐啊?”说着,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噢,老子差点忘了,你是个萎的。” 他说完,就对房间里的两个姑娘使眼色,“来,姑娘们,你们要是能把他萎的毛病弄好了,我手上这块价值百万的表就是你们的了。” 音落,原本还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就热情似火的去伺候战西爵了。 只是,她才将将把手探到战西爵的裤腰带,就被他一脚给揣飞了,吓的本来还想花式喂他喝酒的另一个女人腿都软了。 “都给老子滚——” 那个被踹的都快疼岔气的女人都哭了,那也是个有脾气的。 她哭着对顾长夜撒娇,希望她的金主能给她出口恶气,“顾少,他一个萎的都这么拽,你都不给人家出口恶气吗?” 顾长夜抬手动作温柔的给她擦了下眼泪,又温柔缱绻的对她笑道,“乖,我们分手了。” 女人:“……” “为什么?”女人心惊肉跳,她自以为是顾长夜这么久以来最宠的女人,他跟她在一起都一个月了,整天恨不能死在她身上,但现在却突然说分手? “腻了!” 女人:“……” 另外一个女人在这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她默默的走到这个女人面前,拉了拉她的裙摆,“别惹顾少不高兴了,回头再丢了饭碗。” 好在这个女人识相,一分钟后,离开包厢。 等她们都走后,顾长夜才掀眸看了战西爵一眼:“平时老子喊你来 喝酒,绑到绑不来,怎么着,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们喝酒?” 战西爵不理他,一杯就着一杯灌。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狗,你要不是不离,你就跟老娘姓。 安西爵:七宝,我改名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第69章 少爷,少夫人生病了 燕西京点了个烟,徐徐缓缓的烟雾模糊着他清漠寡淡的脸。 他无声的抽了会儿,眯起了眸,随后拿脚踹了闷声喝酒的战西爵:“听说你跟淑宁分手了?” 战西爵不吭声。 燕西京便对顾长夜昂了昂下巴,“差不多是在女人那吃了瘪。” 顾长夜见过温淑宁,那确实是个人间少有的极品,拿过来暖床还不错,也就是暖床不错。 顾长夜揶揄:“他分手,你不是应该很高兴?我记得,那女人跟老战确定恋爱关系之前,她跟你打的蛮火热的。” 燕西京觉得顾长夜不厚道,在这种时候挑拨离间。 他摁灭了烟蒂,给了顾长夜一脚,“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老子把嘴给闭上。” 音落,战西爵重重的放下空酒瓶子,对顾长夜昂了昂下巴:“把你这里最好的女人都给老子叫来。” 顾长夜啧了一声,看了眼他的裤裆:“你这是小战雄起,病好了?” 战西爵显然没有耐心听他废话,抬脚朝顾长夜的腿骨踹了一脚:“你大爷的是缺个零件?跟个娘们似的磨叽。” 顾长夜:“……” 燕西京看戏不嫌事大,“他要女人你给他不就完了?”顿了下,“多叫几个,让他尽兴。” …… 五分钟后,顾长夜让皇朝的经理带了四个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材乃至气质都是万里挑一的公关出现。 战西爵只草草的将她们看了一眼,就指着桌子上一堆洋酒,对她们道:“使出你们的浑身解数勾引老子,明白吗?” 此话一出,别说顾长夜跟燕西京表情复杂,就连那四个公关的表情都一言难尽:“……” …… 事实上,那四个公关连战西爵半片衣脚都没碰到,战西爵就恶心的跑到卫生间吐去了。 他吐完,看着玻璃镜子里的自己,愤愤的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对别的女人非但没有反应还恶心,偏偏对安小七那个该死的女人会有冲动? 战西爵想不明白,气的一拳捣碎了玻璃镜,玻璃渣子把他的手背割的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知。 他看着镜面里破碎的自己,见鬼了似的看到了安小七眉眼弯弯的对他笑。 战西爵又给了玻璃镜一拳,这才走出卫生间。 他一出来,就连看也没看燕西京和顾长夜,提着外套就离开了包厢。 燕西京看着白色地毯上的血滴,对顾长夜笑道:“这疯狗,怕不是被新婚娇妻给闹的?” 顾长夜也是从燕西京那得知战西爵闪婚的,老实说他现在蛮好奇战西爵那个新婚小娇妻的。 嗯,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何德何能,竟然把战西爵这痞子给惹到了这种境地? …… ** 那端,古堡庄园。 安小七在战西爵离开庄园后就火速放了一缸热水泡澡,结果还是因为体制原因,受不了一点的寒气,发烧了。 后半夜,她已经烧的不清醒了。 就是模模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人进来。 安小七感觉没错,确实是有人进来,但却不是战西爵而是林妈。 她是战西爵的乳娘,整个古堡庄园唯一的女佣。 是福伯看到她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又想起来战西爵是气急败坏的离开庄园的,福伯担心他们两口闹别扭安小七在想不开,不放心,才让林妈上来的。 林妈进来后,没看到床上的安小七,看到浴室的灯亮着就连忙跑进去。 浴室是恒温的,浴缸里的水也是温的,但烧的模模糊糊的安小七落在水面上的胳膊是凉的。 林妈看到眼前这一幕,那个心惊肉跳,“哎呦,这可真是造孽呦,少夫人,少夫人……” 林妈喊不醒人,就伸手试探了一下安小七的额头,烫的掌心发麻 这么烫? 林妈那个急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安小七从浴缸里抱出来。 她跟安小七穿好衣服,就欲要下楼通知人送安小七去医院时,安小七醒了。 安小七拽住林妈的衣摆,“扶我起来。” 闻言,林妈连忙扶她起来,“少夫人,这个高烧可不能耽搁啊,是要烧坏脑子的啊,我这就下楼安排车送您去医院。” “不用。”安小七头重脚轻,她从小到大,高烧无数次,可以说高烧是她的人生常态之一,“林妈,你去我的行李箱把我那瓶蓝色的药罐拿来。” 林妈听说过安小七从小生过古怪的病,因为治不好才被送走的。 她琢磨着,可能是安小七旧疾复发,于是也不敢耽搁。 两分钟后,林妈取来药,在安小七的嘱咐下给她喂了两粒。 吃完后,安小七就躺到被窝了。 她闭着眼,对林妈道:“我吃了药,睡一觉就能好,您别惊动了老爷子,都是老毛病了。” 林妈一脸复杂的看了她会儿,半晌才答应。 她在房间陪了安小七,见她烧逐渐退了,才下楼。 楼下一直记挂着楼上安小七的福伯还没睡,他看到林妈满脸焦躁的从楼上下来,就知道安小七肯定出事了。 于是,他连忙急匆匆的迎上去,问:“少夫人怎么了?” 林妈将安小七高烧的事说了一遍,福伯就直拍大腿,“少爷也太不像话了,不行,这事必须得告诉家主,不然今后还得了?” 林妈拦住他:“他们小夫妻不睦,长辈掺和的再多也解决不了本质问题,我倒是觉得这事长辈不应该掺和,先看看再说。”顿了下,补充,“再说了,少夫人也交代过,这么晚了不要惊动家主,家主年事已高,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福伯觉得林妈分析的也有些道理,但就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实在是难受。 也不管现在几点,拿出老年机就给战西爵拨了个电话出去。 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福伯真生气。 这要是他的儿子,他就扒了他的皮。 福伯锲而不舍,终于在第五个电话打过去后,接通了。 说话的还不是他家少爷,是一个女人,“喂?” 一听声音,福伯就听出来了,竟然是温淑宁。 福伯不淡定了,挂了电话后,就连忙吩咐下面的人调查到战西爵今晚宿在金外滩18号后,直接带了四个保镖过去了。 …… 那端,温淑宁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俊美男人。 他应该是喝醉了,连她都不认识。 “阿爵,你这样躺着不舒服,我扶你上楼去吧?” 第70章 战少喝醉后满脑子都是少夫人 温淑宁将身上的薄款风衣脱了,露出里面深v枣红色连衣裙。 她俯瞰下去,战西爵肉眼可见一片曼妙风景。 但,很奇怪,他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看,没有安小七的好看。 他虽然醉了,但记忆却是很好的。 安小七那厚颜无耻的女人都不知道在他面前光了多少次了。 她那长什么样,什么弧度,什么样的形状,甚至哪里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他现在在脑畔里都能描绘出来。 战西爵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又抬手推开碰到他的女人。 他只是醉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他知道面前的是温淑宁。 金外滩18号是他跟温淑宁经常回来的爱巢,不过他们有空才都住在这里。 他今天过来,只是不想回庄园看安小七那张倒胃口的脸,去世鼎大厦睡又太远了,所以才过来住。 只是没想到,他前脚进门,后脚温淑宁也回来了。 虽然分手了,但战西爵其实也没那么没有风度。 他微醺的嗓音杂糅着丝丝的砂砾感,低醇蛊惑,很好听,“你怎么来了?” 温淑宁见他能清新的提出问题,就收回了要搀扶战西爵的手臂。 她看着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在想到过往男人待她的种种,给她开演奏会,给她买车,给她买花,跟她一块烛光晚餐,还一起去旅游…… 那些甜蜜的美好,都成了此时她心口上泛滥的酸胀。 她到底是有几分委屈,但她知道男人这种生物最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 她强压下心口的酸胀,轻笑:“临安城那边公干结束了,下了飞机后,习惯性就打车到了这里。”顿了下,“如果你不欢迎,我就回一品兰居住了。” 战西爵头疼的厉害,他想起来去给自己倒杯水,但刚站起来头昏目晕的厉害只得又坐下。 温淑宁见状,便道:“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吧。” 战西爵没拒绝,温淑宁就转身去了厨房。 醒酒汤煮的蛮快的,十分钟后,温淑宁端着一碗加了蜂蜜的醒酒汤出现。 战西爵没客气,他以前因为应酬偶尔也会喝醉,大多是温淑宁给他煮醒酒汤,所以是下意识的就接过来,一口气喝掉了。 喝完醒酒汤,他又静静的坐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人的状态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捏着仍然有些发胀的眉心,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人。 她仍然美艳的惊心动魄,漂亮的仍然叫人看一眼都是欣赏。 但,不知怎么的,此时他看她,却觉得她的美更像是堕落风尘的艳色。 战西爵起身,“太晚了,女孩子晚上最好不要外出,金外滩给你住。” 他说完,就拿上外套欲要走。 眼看着他就要走出富丽堂皇的大厅时,温淑宁连忙疾步追上去。 她抱住他的腰,将正张脸都贴在他的背上,嗓音是少见的卑微,“阿爵,不要走好不好?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战西爵转过身,并向后退一步,使两人拉开一顿距离。 因为喝酒的关系,他熏染酒气的桃花眼比以往更黑,更浓稠,也更显得让人心动。 但他的话却很冷淡:“温淑宁,我们已经分手了,给自己留点脸面,别招我烦,嗯?” 温淑宁感觉自己从未这样被人羞辱过。 她难堪的笑了出来。 她舔了舔唇角,强做镇定的问:“我之前为你写了一首新曲子,虽然分手了,但如果你想听的话,改天我拉给你听。” 说完,她便看到男人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她的手上,并肉眼可见他的目光变的有几分炽热。 她并没有等太久,男人就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好。” 温淑宁笑了。 因为她有把握,那首曲子一定能挽回男人的心。 她唇角弧度上扬了一分,柔软的道:“你喝了酒,就别走了。我走。”顿了下,“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江淮送我回一品兰居。” 战西爵确实不太舒服,他想了想,就同意了温淑宁的建议,叫来江淮准备送温淑宁时,管家福伯到了。 福伯本来脸色就难堪,看到客厅里穿的深v连衣裙的温淑宁时,就毫不客气的对她道:“你不知道我们家少爷已婚了吗?大半夜的还出来勾搭我们少爷,不知廉耻!” 温淑宁被骂的脸色难看,气的转身就走了。 福伯等她走远,他才看向满身酒气的战西爵,苦口婆心的道:“少爷,你还是快跟我回庄园吧,少夫人被你虐待的都昏迷不醒了……” 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打断他:“死了吗?没死别叫我!” 福伯:“……” “少爷,你会后悔的!”福伯气的牙根哆嗦。 战西爵被福伯这句你会后悔闹的心底瘆得慌,他拧深眉头,终于如同施舍一般,问道:“怎么回事?” 福伯把南潇高烧的事说了一遍后,战西爵道:“不是退烧了?退烧了,还叫我回去干什么?如果再烧就送医院,老子又不是医生。” 福伯听这话就来气,“少爷,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半夜三更跟狐狸精勾搭一处,家中明媒正娶的太太都生病了却无动于衷。”顿了下,重重的道,“少爷,你真是太叫人失望了。” 战西爵本来就烦,被福伯说的更心烦,凶巴巴的把福伯赶走后就上楼去了。 他以为自己喝了酒,头又疼,肯定倒头就能睡着。 可当他闭上眼,满脑子全是他离开古堡庄园时安小七幽怨又愤懑的样子。 真病了? 严重吗? 那小不要脸的那么坏,肯定是不想跟他离婚,装病的。 就算是真的发烧了,一时半会的也烧不死。 战西爵琢磨着无论安小七是不是真病,明天他一定要跟安小七把婚给离了。 …… ** 那端,温淑宁从金外滩18号离开后,并没有让江淮送,而是打车回到了一品兰居。 她在一品兰居公寓等待电梯的间隙,竟然撞到了从皇朝喝完酒回来的燕西京。 高大挺拔的男人着薄款长风衣,逆着光站着,俊美的容颜落在光影中,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温淑宁明显能感觉到他此时心情并不好。 她在他就要迈开长腿走进电梯里时,连忙追上去,“九爷,真巧。” 年轻而美艳的绝色女人,她头发被外面的风吹的有些凌乱,应该很冷,进了电梯后就嘟起嘴唇对手哈着热气,她的唇涂了时下最流行的番茄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香艳的气息。 燕西京看了她会儿,挑眉:“不是在临安城公干的,这么早回来不会是为了求老战跟你复合的吧?” 燕西京说对了。 事实上,温淑宁在临安城至少还有三天的演出,但为了挽回战西爵的心,她让人顶替了她,连夜赶回来的。 但,一下就被燕西京给毫不留情面的说出来,温淑宁心里很不爽快。 不过,她表现的却很淡然:“我就不能因为是想念九爷你么?”说着,就把手探入燕西京的脖颈里,撒着娇,“我手好冷,你今晚要不要给我暖暖。” 已经很明显了。 明显邀他睡。 老实说,燕西京蛮心动的,尤其是他喝了酒的关系,在那方面很有干劲。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嗯,渣狗虽然一个火葬炉熔不完,但要相信公子,公子会挨个吊打他们滴,群么点‘催更’的小可爱,(* ̄︶ ̄) 第71章 战少又醋了,跟师叔正面杠起 但,他却礼貌的拒绝了,“今晚不行,我太太受伤了,我来接她去医院。” 温淑宁撇嘴,就把整个身体依偎在了燕西京的怀里,踮起脚尖亲着他的耳朵,“可是我今晚很想让你陪呢,不到我那坐一坐吗?” 她在战西爵那受了委屈,现在看到自己的备胎之一,就想从男人身上找点心灵上的慰藉。 “你完全可以安排你的属下送你的太太去医院,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孤枕难眠么?我 那么想你。” 说话间,电梯门已经开了。 燕西京看着女人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手,眸色暗的能滴出水。 他将温淑宁拥出电梯,在她腰间掐了下,“宝贝儿,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温淑宁伸手扯住他的领带,拉着他走向她的公寓,但她却并不着急开门。 她倚靠着门,指着对面的门牌号,“九爷,你是去照顾你的太太还是选择陪我,你自己决定。” 她说完,就打开了自己公寓的门,并在门口就脱了长款风衣以及那酱红色的连衣裙。 喝了酒的男人本就理智欠缺,如温淑宁预料的一样,燕西京选择陪她。 在一声轰隆的关门声,就在温淑宁的公寓门口,就黏上了。 …… 黏上就没分开过,从门口一直到卧室。 中间燕西京的电话响了两三次,他都没有接。 甚至因为手机铃声很扫兴致,他还把手机关机了。 关机的结果,就是隔壁对门公寓里的莫念皱深了眉头。 她忍着手臂因为烫伤的疼痛,只好自己叫了网约车去医院。 …… ** 翌日,古堡庄园。 安小七昨晚退下去的高烧又复发了。 林妈大清早的给她凉了体温后,被39.8°下了一大跳,连忙就跑下来跟福伯商量着送她去医院。 这次安小七没有拒绝。 她穿好衣服,在林妈的陪伴下就坐上了去盛京协和医院的车。 古堡庄园距离市中心有点远,司机在闯了好几个红灯后,差不多三十五分钟左右抵达盛京协和医院。 …… 昨晚唐逸值夜班,他跟接班医院交接好工作准备驱车下班时,便看到了来就医的安小七。 因为都认识,唐逸就关心的问了一嘴:“安小七,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别告诉我说是被老战欺负的?” 安小七现在走路都像踩着棉花团上,有气无力的。 但,她身上偏又一股难以驯服的倔劲,她道:“唐少,你别跟我提他喔,会起生理反应,会恶心的呢。” 她说完,就看也不看唐逸一眼,在林妈和福伯的陪伴下离开了医院停车坪。 因为福伯的身份摆在那,仅一刻钟,安小七就挂上了吊水。 安小七昨晚没睡好,打上吊水,就又躺下睡了。 福伯看着病床上的安小七,叹了口气,留林妈下来照顾,自己则去问主治医师。 “李医生,我们家少夫人没事吧?” 李医生对着电脑看安小七的病例以及血常规报告单,“病人年幼因为先天不足就体寒,这次应该是旧疾复发引起的急性肺炎…”顿了下,像是自言自语的道,“病人还是个案,心脏在右…” 福伯诧异,焦急的问:“正常人心脏不都是在左的吗?李医生,心脏在右,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李医院回道:“器官的错位生成是因为胚胎发育过程中的母体内或外界各种因素的作用引起的一种畸形。正常情况下,如果心脏偏向右边生长的位置对其他脏器,大血管等主要器官没有直接压迫性危害,出入心包的5条大血管位置也正常,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福伯似懂非懂,“那我们家少夫人心脏长的好吗?” “按道理应该是好的,不然她活不了这么久。”医生一般不会把话说的绝对,“但也不好说,我不知道她心脏的彩超是什么情况…” 福伯感觉自己裂开了,暗骂了句庸医后就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他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本以为要打很久,但这次战西爵接的特别快。 至于为什么? 因为他昨晚满脑子都是安小七生病了,会不会真的烧出毛病什么的? 可能心里有鬼,他压根就没怎么睡。 但他又没主动打电话问情况,那是因为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现在福伯给他打,不用猜他都知道是关于安小七的。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福伯急吼吼的嗓音:“少爷,少夫人都被虐待的住院了,你要是还不来的话,我就只好将此事捅到家主那了。” “住院?” 那狗女人看着挺强啊,怎么这么没用,稍微冻一下,就病病歪歪的。 “是的,少爷。” “医生说,少夫人先天不足,一受寒就引起了旧疾复发。” 此时的战西爵已经拿上了车钥匙走出了房间,安小七到底是被他弄病的,他有点心虚,“知道了,老子等下看看有没有空,有空就过去。” 福伯:“…,少爷,如果一个小时我没能在医院见到你,那我就只好请家主了。” 战西爵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但这次福伯威胁他,他却并没有觉得讨厌。 他只是有些不耐烦的道:“老子知道了。” 说完,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福伯挂了电话后,就打电话给古堡庄园,让人送早餐来。 等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妥当后,他才回到病房。 嗯,房间除了林妈,还多了个男人。 那男人立在落地窗前,穿的一身土气,土灰色棉服,土灰色裤子,棉服上还印着同城快送的log。 但他整个人却由内而外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清冽贵气。 这种贵气,不似养尊处优的那些公子哥门从小熏染的,它更像是来自于落魄王室自带的贵族气息。 福伯一时不知道他是谁,便皱起了眉头。 一切跟他家少夫人接触的异性,都是觊觎他家少夫人的狗贼。 对待狗贼的下场,就是棒打落水狗,绝不能心慈手软。 福伯很快走到那男人面前,冷淡的问:“你是谁?你跟我们家少夫人是什么关系……” 话都没说完,就看到转过身来的男人对着他举起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吓的福伯打了一个冷颤。 第72章 夏怀殇强势宠,战少急了 此时本来在给安小七喂水的林妈吓了一大跳,尖叫了一声,安小七也看到了此时此景。 她本来就头疼,看到眼前这一幕,更头疼了。 因为烧了一夜,嗓子干哑的厉害,她急急的对那男人道:“师叔,你别吓着他们,跟他们没关系。” 夏怀殇脸色很冷,眼神更冷,冷的像淬了毒的刀子。 他冷了福伯一眼,眼底杀气腾腾,但还是顾忌着安小七,把枪给收了。 他径直走到安小七的床头,居高临下的看了会儿她,腔调是不容忽视的强势,“安小七,病好了,就跟那个姓战的离了。”顿了下,“否则,我不保证,我还能不能控制我的手。” 他说完,又冷了福伯和林妈一眼:“你们可以走了,我家小七用不着你们伺候。” 福伯心急:“那怎么行……” 他话都没说完,门外的赵小六就带着两个人进来,强行把福伯跟林妈给弄走了。 安小七硬拦都拦不住:“师叔,你干嘛呀?你干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她后面声音弱下去了。 因为她看到夏怀殇眼睛红的能吃人。 他是几个师叔里最有黑化潜质的,安小七怕刺激到他,只得由着他。 福伯跟林妈被‘请走’后,夏怀殇问安小七:“早餐要吃什么?” 安小七不想吃东西,她道:“小七现在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夏怀殇完全不容商量的口吻,强势又霸道,“必须吃。” 她现在不想要师叔,可以吗? 比她爸还会管。 她闭着眼,认命的道:“随便。” “没有随便。” “……” “小米粥,紫薯粥,南瓜粥,玉米粥,水晶虾饺,蟹黄包,糯米团子…”夏怀殇报了一大堆安小七爱吃的早餐后,问,“选两样。” 安小七认命的选了两样:“小米粥,水晶虾饺。” 见她还算乖,夏怀殇没再继续凶她。 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概五分钟后,就有人把早餐送来了。 安小七在夏怀殇的压迫下,勉强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只虾饺。 她吃完后,男人给她擦了嘴,让她睡,他则表示今天不走就在病房陪她。 安小七拒绝都没用,只得妥协。 …… ** 那端,福伯和林妈被赵小六‘请走’后,就急的在医院大楼门口打转。 “福伯,刚刚那男人谁啊,他怎么还有枪?我看他跟少夫人关系匪浅,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福伯也不清楚啊,他已经叫人去查了,只是还没有结果。 福伯头疼,本来想打电话给战修远,但想着回头再把老爷子给刺激了,只好作罢。 他给西爵打了过去。 此时的战西爵已经快到协和医院门口了。 别问他为什么那么快。 因为,西京路上的金外滩18号离这里很近,否则在西京路上班的夏怀殇也不会那么快的过来。 电话响了半天,战西爵才接通。 他在等红绿灯,人有点烦躁:“什么事?” 福伯说话没什么逻辑,语无伦次的:“少爷,不得了了…,少夫人的病房里突然来了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他带着枪,人长的比你都好看,他看起来跟少夫人关心匪浅,我们家少夫人都很听他的话…” 这话听的战西爵怒火蹭蹭的往外翻滚,这都还没离婚呢,就开始再外面给他戴绿帽子? 他低吼一声:“那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把那狗男人给扔出去?” “少爷,很抱歉,我和林妈被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属下给赶出来了。”顿了下,补充原因,“我们来医院比较急,带的两个保镖都不够他们揍的…” 战西爵:“……” “少爷,您还有多久到?” 战西爵深吸一口气,才压下胸腔里的怒火,“马上。” 说完,就挂断了福伯的电话。 挂完电话,战西爵就又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是给负责信狼图腾数据库的战小四打过去的,只吩咐一句:“给老子查一个人。” 吩咐完,就一脚油门闯了个红绿灯,车子在两分钟后停在了盛京协和医院停车坪。 福伯看到他从车上下来,连忙迎上去:“少爷……” 战西爵打断他:“哪间病房?” “vip1919。” …… 五分钟后,战西爵出现在安小七的病房门口。 他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异国黑衣男人给拦住了。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气势不容无视的凌冽霸道,他对两个异国黑衣人昂了昂下巴,“滚吗?” 音落,就在其中一个举枪对着他的脑门时,病房门开了。 夏怀殇走了出来。 战西爵眯深了眸子。 四目相撞,星火燎原。 有时候,男人的战场就是从第一眼互看彼此不爽时,埋下的祸根。 夏怀殇嘴里叼着烟,姿态慵懒之余又多了几分痞气。 他只看了战西爵一眼,难掩轻视的口吻:“你就是战西爵?看起来不怎么样么。” 被人蔑视,对战西爵来说是一种侮辱。 但,很奇怪,他明明怒火中烧,偏偏此时冷静无比。 他单手插裤兜里,摸出一根烟,漫不经心的点燃,含在嘴里,要笑不笑的口吻:“啧~,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夏家那个最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么。” 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已经是硝烟滚滚了。 夏怀殇并不介意被人说成私生子。 他确实是夏家最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的出生是夏家的耻辱柱。 他唇角痞懒的上扬了一度,从赵小六手上接过一份文件,砸到战西爵的手上:“离婚协议,没什么意见就签了,小七出院之日,就是你们离婚之时。” 战西爵的确是要跟安小七离婚,但却不是这种方式。 他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波澜不惊的口吻:“婚是一定要离的,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音落,夏怀殇就掐掉了手上的烟头,举起拳头就要冲战西爵的面颊上砸过去时,他的后腰突然就被一股绵软的力气抱住。 跟着就传来安小七急切的嗓音:“不要——” 夏怀殇的拳头就那么滞在了当空。 他拳头没落下,战西爵抡起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眼看着战西爵的拳头就要砸到夏怀殇的脸时,安小七一把推开夏怀殇,迎了上去。 战西爵拳风又快又狠,来不及收,虽然没砸到安小七的脸,但却擦过了她的耳尖。 战西爵气坏了,冲她大吼:“安小七,你是不是找死?” 【作者有话说】 ps: 后来的后来,战西爵成了偏执鬼,有事没事,就要在安小七面前刷存在。 战西爵:七宝,是我重要,还是你师叔重要? 安小七:都重要。 战西爵:只能选一个。 安小七:师叔! 战西爵:七宝,我气了,说你爱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安小七:噢。 战西爵:…… 第73章 战少风疯狂吃醋,气炸了 音落,安小七抬腿就给了他一脚:“你给老娘闭嘴吧!” 她手背上的吊针已经被她拔了,因为着急,就没来得及摁出血点,此时手背上已经鲜血横流。 战西爵看的心头一刺,下意识的就扣起她的手腕,但却被安小七甩开了。 她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真是比她高烧带来的头疼还要头疼。 她抿了抿唇,生气的道:“你们要打就给我滚远打,别吵着我休息,更不要扰乱医院秩序。” 她是真生气了,夏怀殇面色阴沉至极,看了会儿她气呼呼的小脸,许久,终是妥协。 他咬牙切齿的问:“你就这么护着他?”先前要不是安小七突然抱住他,他早一拳把战狗打趴下了。 安小七两条眉毛皱的像毛毛虫,“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好。”说着,嗓音也软了下去,“我会离婚的。”顿了下,“您先回去吧。” 夏怀殇静看了她好一会,最终一言不发的带着人离开了。 安小七等他走后,转身回到病房,战西爵跟着进去。 她头昏脑涨的厉害,回到病房后就躺到了病床上。 她躺了一小会儿,不等战西爵语,先发制人:“如果你是来找我离婚的,那我很抱歉,今天不行。”顿了下,补充道,“等我出院,我会让战总您称心如意的。” 战西爵:“……” “麻烦给我叫个护士。” 战西爵:“……” 一分钟后,护士出现在病房。 她从新给安小七打上输液后,安小七就转过身屁股对着战西爵,闭上眼,谁都不理。 战西爵对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会儿,眸底翻滚着浓黑的热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恼火什么。 良久,他问:“你怎么会认识夏怀殇?你跟他什么关系?” 安小七诚心想气他:“你这么有本事,自己不会去查吗!” “……” “战总,实不相瞒,我现在跟你同在一片天空下,感觉呼吸都十分难忍,所以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请滚吧。” 战西爵现在满脑子都是夏怀殇跟安小七之间存在什么关系,所以他要去弄清楚。 因此,他对于安小七明目张胆的叫他滚,并没有太多的不快。 他丢下一句:“你好好养病。” 战西爵离开病房后,福伯和林妈也到了病房门口。 福伯担心的问:“少爷,你还好吧?我先前叫下面的人查了一下,刚刚那个男人叫夏怀殇,是少夫人的师叔,他是夏师太最得意的门生,其他的消息就查不到了。” 是的,别说福伯查不到,就连战西爵都无比清楚,夏怀殇是一个浑身都是迷的人。 是迷,但不代表没办法解开。 战西爵眯深了眼,丢下一句让他们好好照顾安小七后就离开了。 他到了楼下,来接他的江淮也到了,“主子,夏怀殇的信息属下已经让狼图腾那边负责去调查了。” 战西爵嗯了一声,江淮又道:“主子,我们海上的油矿遇到了大麻烦。” 音落,战西爵就挑起了眉头:“嗯?” “红商国际对我们停了所有海上运输服务……” 战西爵打断他:“那就联系其他物流公司。” 江淮一个头两个大,说出让战西爵恼火无比的事实。 “问题就是,其他家物流公司都拒绝我们在海上的业务。他们统一口径是,红商国际是这个行业巨头,他们纷纷受到了匿名警告,不许接世鼎的业务,否则后果自负…” 战西爵觉得这事蛮蹊跷的。 此前,红商国际的左盟一直舔着脸想约他谈合同续签的事,现在原合同还有三天到期,就突然停止对他们物流服务…… 战西爵琢磨着,应该不是左盟的主意。 合同涨十个点,运输成本虽然涨了三个亿,但如果海上物流业务断了,各个供应商供不上货,那么世鼎损失的将不仅仅是三个亿,可能是三百个亿都不止。 思索再三,他道:“把中午时间空出来,约下左盟。” “是。” …… ** 晌午,安小七高烧退了。 但,因为说她是急性肺炎,得至少挂三天的水,且要留院观察,因此她并没有办出院。 吃完中饭,她就打算到医院楼下的公园散散步,晒晒太阳。 林妈陪着她。 但事实上,外面的太阳看着挺暖和的,实际上冷风一吹,那太阳照在身上也不暖和。 她在楼下转了一圈,就打算回去了。 只是,她人才刚刚往医院大楼走去,背后就有人叫住了她,“安小姐,是你吗?” 这个声音,安小七记得。 是燕西京的老婆,莫念。 安小七转过身,诧异的看着外面套着长款羽绒服,里面却穿着跟她一样病号服的莫念。 “莫小姐?” 安小七穿的比莫念多,所以莫念先前不太确定就是她。 大概是同病相怜,莫念有些惊喜,“还真的是你。你怎么了?” 老实说,重活一世,还没什么人是叫安小七觉得投缘的。 莫念,算得上是她觉得投缘的。 安小七也很高兴看到莫念,“你呢?你怎么也住院了?” 音落,她就发现莫念有些脸红,不太好意思的道:“我昨夜烫伤了手来医院就诊,想起了你那晚跟我说的话,所以我就检查了一下血常规,原来我真的怀孕了。医生说,孕酮偏低,让我留院观察。” 安小七看得出来,莫念很欣喜这个孩子的到来。 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泼她凉水:“你确定,以你目前跟燕九爷的感情,他愿意你生下这个孩子?” 莫念沉默。 安小七又道:“知道住在你对门的那个女人跟你的丈夫是什么关系吗?” 此话一出,莫念心口就狠狠一沉,她不敢听安小七说下去,“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莫小姐,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安小七实事求是的道,“富家子弟在外面风花雪月早已经是常态,兴许你也能容忍。但每每想起来,还是很痛的,不是么?” 莫念攥紧了拳头,她感觉自己的气息都变的粗沉了,“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现实,认清自己,结束自己的痛苦。” 莫念许久没说话。 安小七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你看,你现在都住院了,他都没来看你,但……”说到此处,指着医院门口那卓尔不群的男人,以及男人搀扶着的女人,“但,他却肯陪另外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来医院就诊,这说明什么?” 第74章 他生气了,只有她能哄好 说明什么? 不言而喻了。 莫念看着不远处那一对男女,只觉得心口刺痛无比,眼睛隐隐发红。 她到底是太爱燕西京了一些,给他留了面子,没有冲动的跑过去拦住他们。 但,安小七替她气不过,她皱了皱眉,问莫念:“这你都能忍?” 她说完,冲着燕西京要离开的方向就喊了一嗓子,“燕九爷,好巧!” 燕西京下意识的扭头,当目光看到安小七身旁的莫念时,眸色倏尔一沉,面部线条就冷冷的绷了起来。 此时的莫念已经朝他走了过去。 温淑宁看到她时,非但没有半点三了人家婚姻的愧疚,还能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并冠冕堂皇的胡诌道。 “燕太太,我很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我身体不舒服正好在公寓门口碰到您先生,他正好也来医院看您,我就顺便蹭了个车。” 音落,也走到他们面前来的安小七却笑出声来,半开玩笑的对莫念道:“莫小姐,你可别信她的话,这位温小姐,最擅长的不是蹭车而是蹭男人,说不准她才从你男人身上下来呢。”顿了下,“毕竟,她此前还想三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婚姻呢。” 莫念压下心底的刺痛,看着已经朝她看过来的燕西京,开口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你吃中饭了吗?” 燕西京并没有半点出轨的愧疚,竟然也能平淡无比的回道:“等下吃。” 莫念很淡的哦了一声,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燕西京:“那中午要一起吃吗?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味道不错的店。” 对于她的提议,燕西京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几秒,答非所问:“你不是烫伤了手,怎么穿着病号服还住院了?” “是我要求要住院的,想着在医院烫伤可能会好的更快一点。” 燕西京点了下头,就对身旁的温淑宁道:“医院我都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找梁主任。” 温淑宁没想到莫念竟然会这么淡定,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浮动,当然也始终没有再看她一眼,若是从前她至少会跟她客气的打一声招呼。 温淑宁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她笑笑:“好的。”顿了下,“可是,梁主任在几号楼?” 她说这话时,暗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想让燕西京亲自带她去见梁主任。 燕西京当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他对莫念道:“我带温小姐先去找梁主任,等下找你,跟你一块用午餐?” 莫念面上还是没有任何波澜,但她身旁的安小七看到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已经握紧了拳头。 她说了好,燕西京就带着温淑宁走进了医院的大楼。 等他们走远,莫念的身体蓦然一软,差点摔了出去,还是安小七及时扶住的她,“要紧吗?” 他们两人先前的对白落在安小七耳朵里,安小七估计当时自己的脸上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莫念对燕西京的爱竟然这么卑微,卑微的能够如此忍让。 如果是她爱的男人带着小三招摇过市被她撞见,安小七想,她一定毫不犹豫的上去撕了他们。 莫念有点站不稳,她手攀着安小七的胳膊,“你可以扶我回病房吗?我使不上力。” 安小七上一世深爱温时遇,因为爱过,所以她懂莫念此时内心一定疼痛极了。 因为感同身受,她知道此时的莫念不适合交流,她更适合自己消化掉先前撞到的一幕。 因此,安小七说了好,扶她往医院走。 真是天涯沦落人,她们的病房是挨着的。 莫念躺倒病床上后,安小七就决定把空间留给她自己,“我住在隔壁,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莫念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安小七已经走到了门口时,她才突然开口问她。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安小七停下了脚步,微侧首,客观的分析道:“那要看自己究竟有多爱这个男人。如果我的爱能超过他背叛婚姻带来的负面痛苦,失去他可能比他背叛婚姻还让我难以忍受,我大概可以委曲求全,选择继续忍受。” 顿了顿, “但,如果其实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爱他,爱自己比爱他多一点,我会毫不犹豫的结束这段婚姻,毕竟我无法忍受这样的漠视跟屈辱,不是吗?” 音落,莫念的视线从头顶上的吊顶灯移开,看了眼门口的安小七,良久,“我想知道,你接近我是因为想要对付温淑宁,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安小七毫不掩饰的回道:“实不相瞒,温淑宁的性伴侣可能不止你丈夫一个,毕竟,一两天前,她在临安城还跟我大哥滚了。她在跟我大哥睡之前,她还是战西爵的女朋友……” 悠悠的口吻,继续补充, “她这种女人,罪不至死,但实在是恶心的令人反胃,我就想着那些还被她三了感情的女人何其无辜,所以突然就想当一回圣母,拯救一下那些无辜的女人们。” 说完,安小七就走出了病房。 她回到自己房间后,没多久,赵小六打了电话过来。 说是战西爵今天中午约见了红商国际四大堂主之一的左盟,问她要不要把这件事捅给其他三位堂主。 安小七想着其他三位堂主目前的地理坐标,只有夏琛在国内,其他两位都在边境,最好利用的也是夏琛…… 沉思片刻,她道:“不用全部,你叫人把消息捅给夏琛就行。” 闻言,赵小六就想起来一件事,“夏琛好像就在盛京,听说他最近在追一个流量花旦,那个女明星的家就在盛京,他为了讨那个女明星的欢心,从人家南洋剧组一路追过来的。” 这话听的安小七来了兴致。 她挑眉:“是吗?那岂不是正好?你把消息放给夏琛。夏琛在得知左盟背着他们三大堂主吃世鼎的回扣一定会找他算账,到时候他们两人的下场只有两种,要么撕要么结盟。无论是哪一种,都达到了我们离间四大堂主的目的。” 赵小六觉得安小七分析的有道理,点头道:“好,那我等下就去安排。” “不急。”安小七老神在在的,想了想,道,“去查查夏琛追的那个小白花。” “好。” “还有……”安小七抿了抿唇,“师叔,他都不接我电话,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赵小六抬头看了眼在玉石工作室切割原石的夏怀殇,一言难尽的口吻:“老大确实蛮气的,我们都不敢沾他。估计只有你能哄好。” 【作者有话说】 ps: 夏怀殇:七宝,我生气了。 安小七:师叔,我给你泡茶。 夏怀殇:泡茶没用。 安小七:那……? 夏怀殇:自己体会。 战西爵:楼上当老子是不喘气了,真不要脸? 第75章 男人深看着她 安小七揪着自己的头发,磨叽了半天,才道:“那你去把手机拿给师叔,我跟他说两句话。” 赵小六裂开了,他现在去找夏怀殇,不是等于把自的脑袋送给他切吗? 他胆怯,他是个怂逼憨憨,他拒绝。 “那个……小七啊,小六哥手机没电了,先这样哈,拜拜。” 嘟嘟嘟—— 安小七:“……” 电话被挂断,安小七郁闷的将被子扯过头顶,蒙住了脸。 怎么办? 师叔不理她了! 林妈给她炸了一杯鲜果汁,“少夫人,您可别这么闷自己,等会儿闷坏了。快,起来喝杯鲜橙汁,喝完了再睡一觉。” 安小七将被子从脸上扯下来,接过林妈递过来的果汁,还没开始喝,病房门被敲响了。 来人是安培根…… 嗯,还有他跟温雅的私生女,安歌。 安小七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此行目的所谓何事。 一定是给温雅求情的。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喝了口果汁,目光这才看向只不过短短一两天不见但神情却无比憔悴的安培根脸上。 虽然憔悴,但还是难掩安培根先天性英俊的外在条件。 大概是觉得愧疚,中年男人几度欲要开口,都欲言又止。 安小七想起那晚安培根不问青红皂白扬起巴掌就要扇她耳光的那一瞬间,当时她对这个父亲是那样失望。 此时,他又是那样叫人觉得怜悯。 安小七微末的叹了口气,决定缓和一下父女关系。 她最先开口,温温的叫了一声:“爸。” 此话一出,安培根眼圈就红了,一把年纪了,鼻涕眼泪横流,哭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有点现世,怪叫人难为情的。 “宝宝啊,爸爸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是爸爸错怪你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音落,他身旁衣着不凡的年轻女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一张清纯又干净的眼睛,“七七,我是大姐,我妈对你做的那些混账事,我表示很抱歉。” 安小七很淡的看了眼安歌。 时下世鼎集团旗下影视传媒公司经济价值最大的流量花旦,三年之后将会问鼎影后殊荣,可谓是星途无比坦荡。 只可惜……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安小七淡淡的,“但,我觉得你我之间想要做到亲密无间的好姐妹怕是不行,毕竟你是我爸的私生女,毕竟你的亲生母亲三了我妈的婚姻,伤害过我,不是吗?” 安歌抿了抿唇,点点头,表示很赞同她的话。 “你说的不错,这点自知之明我是有的。”顿了顿,“但,身为女儿这个身份,我不得不想求你放我母亲一马,只要不让她坐牢,怎么样都可以。” 安小七扯唇,“求我?可我看安大明星没有半点求人的姿态呢。” 安小七的冷嘲暗讽,安歌并不介意。 她眼风始终很淡:“如果你想让我跪下来求你的话,我也能做到。” 安小七讥诮:“安大明星,说的这叫什么话啊?说要求我的是你,我可没逼迫你做那种低下骄傲头颅的事,怎么还是我的错了?” 安歌挑眉,始终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瓜子脸终于隐隐浮出一丝不悦。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放我母亲一马?是,我母亲是做了很多伤害你跟你母亲的事。”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但,你不要忘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你母亲强势,爸在她面前没有自尊,我母亲也不可能跟爸走到一起……” 安小七被气笑了:“这么说,你妈三了我妈的婚姻,还是我妈的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小七打断她:“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眼看姐妹俩就要吵起来,安培根连忙插话进来:“歌儿,你先出去,爸想单独跟你妹妹聊两句。” 不过三言两语,安歌大概就已经摸清安小七不是个省油的灯,想直接让安小七松口放过温雅不太现实。 她这个人,从不做无用功。 既然如此,她与其待在这里被冷嘲热讽,还不如眼不看为净。 思及此,她便对安培根道:“爸,那我在外面等你。” 她说着,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安小七:“你好好养病。”想了想,又道,“爸说你在一家小快递公司给人送快递看店铺,等你病好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到剧组给我当助理吧。” 因为安歌这番话,安小七想起一件事,所以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等安歌离开病房后,安培根对安小七说了一番诸如抱歉的话。 安小七也都耐性的听着,没表示不耐烦。 安培根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直奔主题。 “宝宝,温雅所作所为确实罪大恶极,叫爸爸十分伤心又失望。 但,你大姐,从小到大从未开口求过爸,她除了爸爸也就只剩下温雅这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了…, 爸爸是心疼你大姐,你能不能网开一面,给温雅那个贱人一次机会? 爸爸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跟温雅那个贱人桥归桥路归路,好不好?” 安小七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就是心口有点涩涩的,说疼不疼,说不疼吧,它又有点刺刺的。 原来,她不在盛京的这些年,他们才更像是一家人呢。 安小七终归是有些失望,“你回去吧,等我出院了再说。” 安培根见安小七没有拒绝,他心里有些高兴,“好。那你晚上想吃什么,爸爸做好了给你送来,好不好?” 安小七答非所问:“爷爷和大哥他们回来了吗?” 这话说完,安培根面上就有些不自然,他道:“说是今晚下飞机。” 安小七点了下头:“那你今天还是不要回老宅了,爷爷现在还不知道这事,他若是知道了,肯定雷霆大怒要打你…” 安培根当然知道老爷子会因此事要找他算账,他虽然心虚但逃避也不是办法。 他道:“你爷爷最多打爸一顿,爸爸也确实有错,没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安培根才离开。 安培根走后,赵小六电话打了过来,跟安小七说,夏琛要追的那个大明星不是旁人正是安歌。 得知这个消息后,安小七就眯起了眸子,沉思了许久。 夏琛,算是四大堂主里最年轻有为的实力派,上一世,夏怀殇就是在他手上吃了亏,不仅跟红商国际失之交臂还落得个双腿残疾的下场。 若是安歌在她这求而无果,说不定会投奔夏琛,求他帮忙出面捞人。 而夏琛想要捞个人,又何其轻松? 夏琛,有点难以对付。 他这种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肯定要从红商国际踢出去的。 安小七没想到好的对策,愁容满面的睡了个午觉。 再醒后,房间多了个人。 战西爵! 第76章 安小七疯狂使唤战少:“老公……” 此时,太阳微微偏西,日落西垂。 一抹斜阳照进来,使得整个房间静谧的有种时光静好的错觉。 男人坐在沙发上,正在对着电脑处理公务,应该是蛮投入的,连她下床都不知道。 直到她挡去了他面前的一缕阳光,斜长的身影落在了他的脸上,他才停下手上的工作合上电脑。 他抬起头,一双黑意淙淙的桃花眼比寻常要漆墨浓稠许多,像是辽阔星空下的河,有什么东西缓缓从他眼底流淌过,微波荡漾。 他浓黑的眉头微挑,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又落在了她的脚上,“你不穿鞋和裸睡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他还真是适合闭嘴! 一开口,就破坏了美感。 安小七踩过他的脚面,一屁股坐到他的身边,“你来干什么?”小鼻子哼了一声,“惺惺作态。” “你以为老子愿意来?还不是爷爷逼老子来的。” 安小七很淡的唔了一声,这倒蛮想战爷爷的作风。 她把脚拿到沙发上,盘坐在屁股下,但感觉这样不舒服,又把脚给抻到了战西爵心口上,用脚趾丫拨开他长款风衣扣子,把脚丫子塞进他的心窝处。 暖烘烘的,她弯着眼睛,心情似乎不错。 战西爵看她一幅美滋滋的样子,竟然头回没发火,也没有把她的臭脚丫从心口拿开。 “好点了吗?”他难得慈悲大发,关心的问了一句。 安小七也难得没跟他吵吵,懒懒的嗯了,“还行。” “晚上要吃什么?” 安小七挑眉:“怎么了啊,战总?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这么平易近人?” 战西爵:“……” “我想吃佛跳墙、雪龙牛肉、油淋东星斑鱼、虾冻膏、鱼子酱…” 安小七随口报了一大堆菜名,战西爵等她说完,拿起手机给江淮打了个电话,将安小七的菜名复述了一遍。 “佛跳墙、雪龙牛肉、油淋东星斑鱼……” 安小七等他打完电话,用脚丫子蹭着他的心口,“你记性挺好啊?”老实说,她先前随便说的,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报了哪些菜名。 战西爵将她的脚从心口窝里拿出来并扔到一边去,“滚去把袜子穿好。” 安小七不去,她要使唤他:“你给我拿。反正我是因为你才病的,你不仅要给我拿袜子还要给我穿鞋子,等下吃完晚餐你还要带我去逛街…”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冷笑:“安小七,你觉得像老子这样的人会去陪你逛街?” 安小七客观的回道:“不会。” 像战总这样级别的大佬,整个盛京城的cbd大楼有一半是他的,他就是个开商场的人,他这种身份怎么可能会去逛商场? 就算他寻常生活中的必需品,比如衣服鞋子诸如之类的,那也都是专业设计师亲自上门服务的。 所以,安小七保守估计,战总这辈子逛过的商场次数屈指可数。 安小七一想到战总陪她逛街那一脸吃瘪的样子,她就觉得有趣极了。 于是,她又道:“但,人生总会有那么一两次意外或者是特殊嘛。你看,自从我跟碰到你之后,这医院都不知道来了多少回了,作为补偿,你陪我逛个街怎么了?你不愿意的话,我就打电话给爷爷…” “安小七,你是病稍微好点就又想折腾了,是吧?” “是啊,就是因为病好了点,才要多逛逛,多走走,增强抵抗力嘛。” 此时的战西爵已经给安小七拿来了袜子。 他把袜子摔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态度很差:“老子不会陪你去。” “你真不陪我?” “不陪!” 安小七低头穿袜子,悠悠的口吻,“实不相瞒,想陪我逛街的青年才俊海了去,你不陪我就算了,我等下就发个朋友圈招募男人给老娘买单。” 战西爵气坏了:“安小七,老子昨晚跟你说的话,你都给老子当耳边风了?” 安小七无辜的口吻:“我们这不是快离婚了么?战总又不肯屈尊降贵陪我逛,那我有什么办法?” 战西爵拧眉,一把扣住她的下颚,目光冷冷的睨着她。 女人眼睛很黑,但很清澈,里面倒映着他的样子。 战西爵竟然忍住没发脾气,只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就冷淡的道:“行,老子如你所愿!” 安小七笑眯眯的道:“战总,那你可要把卡带好噢,我这人血拼起来连自己都难以忍受!” 战西爵:“……” 一小时后,安小七吃饱喝足。 她开始使唤战西爵。 “老公,你把我把羽绒服拿过来。” “老公,我脖子冷,我要戴围巾。” “老公,还有帽子。” “老公……” …… 战西爵觉得安小七事真多,被使唤的脸都黑了。 他把帽子给她狠狠的戴好后,凶巴巴的道:“再事多,你就自己去。” 安小七撇嘴,“战总,说真的,你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啊?你脾气太暴躁了!” “安小七——” 安小七知趣的闭上嘴。 外面又降温了。 零下两三度。 可能快过圣诞节的原因,整个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节日来临前的喜庆。 他们没有开车,因为附近就是繁华的商业大楼。 两人沿着长长的盛京路,走的很慢,主要是安小七走的慢,战西爵不得不放慢脚步陪她。 安小七走路一蹦一跳的,战西爵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突然有种时间都停下来的错觉,有一种似曾相识,似乎在梦里有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无法追溯来源。 他以前偶尔也会陪温淑宁去逛高档的商场,但温淑宁给他的感觉就是永远优雅的像个女神,但却安静的像平淡无奇的死水,没有波澜。 安小七不一样。 她像条永远都不会枯萎的月下小溪,叮咚不停的缓缓流淌,生动的仿佛从心尖上流过。 战西爵突然叫住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安小七:“安小七——” 他寻常连名带姓的叫她,大部分时候都是怒不可遏的时候,态度极差,显少这么平静的叫。 因此,安小七听到后,还蛮新奇的停下脚步,扭头看他:“战总,你叫我什么事?” 她浑身包的像个粽子,围巾遮住了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眨巴着望着他。 “夏怀殇,他是不是喜欢你?”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呸了一声,“你放狗屁。他是我师叔!” 战西爵挑眉:“那也没有血缘关系。” 安小七学着他的腔调:“那也跟你没关系!” 此话一出,战西爵脾气又来了:“怎么跟老子没关系?你现在是我女人!” 【作者有话说】 ps: 许久的许久,战少他吃起醋来,连自己的肉都割。 战西爵:七宝,你敢去见夏怀殇,我就自杀给你看。 安小七:哦。 战西爵:我真自杀了! 安小七:噢,那换一把刀吧,我这把刀刚磨过。 战西爵:… 公子无极敲重点: 夏怀殇,夏琛,安歌,暮小照,包括没有出现的温时遇,所有配角都很重要。嗯,公子写的不仅仅是男女主的故事,是整个世界,哈哈哈 第77章 战西爵皱深眉头,疾步追上去 “怎么跟老子没关系?你现在是我女人!” “可是很快就不是了啊。我出院后,就可以跟你去办离婚!” 战西爵被噎的心口疼。 “再说了,我师叔要是真的喜欢我,当初我死皮白赖的要嫁给你,他打死我都不会同意我嫁给你的。” “是么?” “当然!” 战西爵蹙眉,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毕竟,他难以想象,得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夏怀殇曾愿意割肝救五年前肝脏已经坏死的安小七,亲兄妹也不过如此了。 …… 进了商场后,安小七就直奔珠宝中心。 她决定要讹战西爵一笔。 进了国际一线品牌珠宝店后,安小七就对接待他们的经理道:“把你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看看,我要买一枚戒指。” 她一直对婚戒耿耿于怀。 上一世的玫瑰之魂,让她到死都难以纾解。 这一世,她和玫瑰之魂失之交臂,但战西爵给她买的那枚银婚戒实在是她不喜欢的款式,她真的想买个叫她中意的。 经理一看女人身旁的男人非富即贵,即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招待:“好的,这位小姐,先生,请稍等。” 说话间,就把他们往贵宾室接待。 他们到贵宾室时,一个销售正在给一位男顾客介绍一件单品。 是一枚无论从设计还是选料上都很别致的红宝石戒指,它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凤求凰’。 安小七一眼就被红宝石吸引,下意识的就抬脚往他们方向走过去。 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位男顾客是坐在轮椅上的,他侧着脸正在仔细听那销售人员的介绍。 他腿上盖着一件驼色毯子,毯子最上面绣着一支栩栩如生的君子兰。 因为是君子兰,是温时遇最爱的一种植物。 因此,安小七目光下意识就向上移动,打量着男人的穿着。 国风长款风衣,内搭一件白色对襟大褂子,手上盘着一串念珠,因为突然剧烈咳嗽的原因,他露在空气中的脖颈肉眼可见的绯红起来。 他咳得厉害,他身后的青年男随从连忙递上一支保温杯,拧开杯盖子,恭敬的道:“先生,您喝点水?” 那男人摆摆手,一把好嗓子,如浸泡陈年美酒,低醇蛊惑:“无妨。” 只单单两个字,安小七心脏突的一下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住,整个人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她怔在了原地,看那此时已经完全抬起头并朝她看过来的男人。 他头发黑亮浓密,有些长,他一双如晕染桃色的丹凤眼被额前碎发挡住了一些,但难掩他抬眸一瞬万物芳华都不及他眼底的璀璨潋滟。 此时,他又开始咳嗽,修长的手虚掩着口鼻,因为密集的咳嗽,此时他原本皮相就精致的俊美容颜熏染了一抹绯色,视觉上给人一种病娇但却不失风华绝代的冲击感。 安小七在将他一张容颜完全看清时,脸色已经白的没了血色。 温时遇。 上一世,她发了疯也要爱的男人… 重活一世,再次相逢,安小七还是无法忽视那强烈到无法遏制的悸动,以及淹没在这背后下的惶恐。 温时遇,他是个魔鬼! 安小七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就在她要对也跟上来的珠宝店的经理说点什么时,缓过咳嗽的温时遇对她温声开口了。 他嗓音如一抹春风,缱绻温和:“你…,认识我?” 回答他的不是安小七,而是发觉安小七很不对劲之后走过来的战西爵,“这位先生,我太太只是看中了你手上的这枚戒指。” 温时遇目光抬高,看向来人。 来人身形高大挺拔,气场霸道而冷冽,气质清贵而狂妄,似乎有那么一些印象。 嗯,他想起来了,是战家的长房长孙呢。 但,对方似乎没有认出他来。 想来也是,他一个病秧子,整天不是泡在寺庙里就是泡在药罐里,又是二十来年未见,不认识也没什么可稀奇。 只是,没听说他结婚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贵太太喜欢,那就…” 温时遇的话都没有说完,安小七就拒绝了:“不喜欢。” 她说完,强作镇定的压下胸腔里波涛汹涌的复杂情愫。 她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想掉头就走,可怎么都抬不起脚。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抬手拽了下战西爵的胳膊:“我突然不舒服,没了逛街的兴致,你能不能抱我走?” 战西爵不是瞎子。 安小七先前看温时遇的目光,恨不能将眼珠子都吸上去,极其不正常。 当着他的面跟一个素未谋面的病秧子眉来眼去,现在却想让他抱? 真是痴人做梦。 战西爵拒绝了:“安小七,要点脸,嗯?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 对于战西爵的无情拒绝,安小七并没有多少感受。 她微微垂首,平复了几秒后,再抬起头来时,眼底已经恢复一片清明。 她转身走了,明明穿的很厚,但此时背影在战西爵看来不知怎么的就多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生气了? 战西爵皱深眉头,疾步追上去。 这边,温时遇等他们完全走远,他视线才撤了回来。 他闷声咳嗽了几声,吩咐身后伺候的人:“查查那个姑娘。” “是,先生。” …… ** 安小七离开珠宝店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大概是因为前世被温时遇折磨的太惨,她现在本能的恐惧,此时只想逃避。 一路狂奔,战西爵追到她时,都已经快到医院门口了。 他一把拽住安小七的手腕,“狗女人,你跑什么?” 男人力气很大,掐的安小七手腕生疼。 安小七甩开他,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连敷衍都不想敷衍,态度极差:“你管我?” 她说完,掉头就要走。 战西爵偏不依不饶,快她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安小七来了脾气,皱眉:“战西爵,实不相瞒,我忍你很久了。” 战西爵从她眼底看到了愤怒,他忽然觉得此前的安小七是那样的假,此时这样的安小七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他好整以暇,“怎么?你还想故技重施,再踹老子裤裆一脚?” 安小七扯唇,冷笑:“可能比这个还要惨!” 第78章 女人伸手触上他的眉 “可能比这个还要惨!” 她说着,就对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他身后,意有所指的道:“战总,你的小白花好像受伤了啊?你都不去关心一下么?” 音落,战西爵下意识的就转过身,果然看到从救护车被抬下来的温淑宁,以及头上包扎绷带的燕西京。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在看到躺在担架上的温淑宁后,就抬脚疾步走了过去。 安小七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弧度冷的更狠。 真是脏眼睛! 安小七对温淑宁和燕西京为什么会同时受伤而被救护车送来医院,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回病房了。 …… 那端,急诊室。 战西爵看着只是轻微脑震荡的燕西京,面色清冷的质问他:“怎么搞的?” “还能怎么搞的?车祸。” “淑宁伤的重不重?” 半小时前的一幕,历历在目。 当时对面突然撞过来一辆面包车,避闪不及,他紧急刹车时,副驾驶上的温淑宁突然起身抱住她,提他挡了一下。 当时,温淑宁就昏迷了! 燕西京点了根烟,抽了会儿,才道:“比我重,当时就昏迷了。” 战西爵没说话,眸色愈发清冷。 他也准备点烟,却被这里突然出现的护士阻止了:“医院禁止吸烟,违者罚款!” 燕西京也掐了烟,两个大男人就面对面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急诊室。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你跟淑宁,是在我跟她分手之前就勾搭上的,还是分手之后。” 燕西京挑眉,波澜不惊的口吻: “怎么?有什么区别么?她当初跟我在一块的时候,是你挖墙脚,把她从我的床上挖走的,她在做了你两年多的女朋友之前,跟我干尽了男女之事,和做了你女朋友之后再跟我做,有什么区别么?” “反正,你是个萎的,她一个正常女人,哪能没点需求?” 战西爵以为自己会很气,但很奇怪,他只是有那么一丁点的细微波澜,太大的起伏却没有。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燕西京也在这时来了电话。 是莫念的。 燕西京不想接。 挂了。 但五分钟后,同在这家医院的莫念找了过来。 燕西京看着只穿了病号服的女人,她脸色有点白,眼圈却很红。 她应该很紧张他,一看到他,就有些焦急的询问他的伤势:“我是打了你司机的电话才知道你出车祸了?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你头上的绷带都渗血了,怎么不让医生安排住院?” 燕西京对面前这位妻子,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存在。 以前,他觉得跟莫念还能凑合着过,反正燕太太是谁都一样,反正他都不爱,只是一个摆设。 但现在,因为温淑宁突然不顾个人性命之忧而想要保护他,让他内心多少有了一丝丝波澜。 他突然觉得燕太太的位置,即便是闲置的,也不能给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因此,燕西京几乎是在莫念话音落下的一瞬,答非所问的道:“莫念,找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音落,莫念脸上所有还在担心燕西京伤势的表情都僵在了眼底。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婚姻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不温不火,但这男人从未对她说过任何一句关于离婚的字眼。 从结婚到现在,他们从未翻过脸,也从未吵过架,甚至相敬如宾 ,男人待她比对待贵宾还尊重。 但,他此时,却对提出离婚。 莫念舔舔有些发白的唇角,笑的有些勉强:“西京,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燕西京打断她:“不是。”顿了下,“我很早之前就想提。但我一想到,你的腿疾是因为我年少无知落下的,又看你一个人沉浸在婚后的幸福之中,觉得你很可怜,所以就忍到了现在。” 这话听的莫念笑出声来,只是她的笑多半是讽刺的。 “所以,你当初答应两家联姻,是因为可怜我?” 燕西京实事求是的点头:“不然呢?你腿脚不好,圈子里但凡有点地位的望族,有谁愿意娶一个腿脚不好还跟个木头一样的女人回去当老婆?就算愿意,但作为家中的长辈多半也不想要个残疾儿媳妇。毕竟,传出去名声也太不好听。” 音落,莫念直接对着他的面颊就扇了一个耳光。 她纵然知道他不爱他,但也万万没想到,他会对她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她那一巴掌其实没用多少力,因为舍不得打,怕打疼他。 但,却在燕西京内心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以为她会哭哭啼啼的说一些不愿意的话,但…… 他眼底有震惊,甚至带了一些全新的审视,从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没有温淑宁美艳漂亮,也没有安小七精致灵气,但她胜在气质好,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是不掺杂半点杂质的,何况她的样貌即便算不上拔尖,那往人群中一扔也是根正苗红,十分耐看。 原本以为是个宜家宜室的女人,竖起爪子,挠人也怪叫人疼的。 他听她很平静的说:“当初两家联姻的背后牵扯着诸多经济利害关系,当然也不排斥我对你的爱。如今你提离婚,纵然我同意,但也请你顾忌着点两家人的脸面,只要你能给两家长辈一个合理的交待,离婚,我没有意见。” 说到此处,她目光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会儿,突然笑的有几分怜悯: “当然,燕西京,恕我直言,就算我们成功离婚,你跟温小姐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去,别的不说,就是公公那一关,她就过不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 温淑宁是在半小时后苏醒的。 伤的其实也不算严重,脑震荡,加小腿骨折。 医生给出诊断结果后,燕西京跟战西爵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燕西京出面的关系,温淑宁自然住上了最好的病房。 燕西京去给温淑宁拿药,战西爵则在她的病房陪了她一小会儿。 骨折,自然是疼的。 温淑宁此时疼的脸色煞白,眼泪隐忍在眼眶里,一个劲儿的问骨科医院,她的腿有没有事,能不能完全恢复,要多久恢复,会不会耽误她年底国家大剧院的文艺演出。 骨科医生客观的分析道:“如果您极力配合治疗,基本上能完全恢复如初,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只是拉小提琴不跳舞,对您年底的演出影响不大。” 温淑宁听了以后,心下稍微有点安定,但还是架不住骨折带来的疼痛,她问医生能不能给她打个麻醉或者吃个止疼片。 但医生的回答让她放弃了打麻醉和吃止痛药。 “温小姐,无论是麻醉还是止疼片,都是暂时性的缓解生理上的疼痛,且这些药物对身体本身很有伤害,我们建议若是能忍的话,最好忍一忍。” 温淑宁选择了忍。 骨科医生离开病房后,战西爵给她倒了杯水。 温淑宁以疼痛为由,问他能不能喂她喝。 战西爵没有拒绝,半跪在病床沿给她喂了半杯水。 温淑宁喝了水之后,望着面前男人一张俊美如俦的脸庞,眼底浮出一丝水汽,抿了抿唇,道:“阿爵,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她说这话时,便伸出一只漂亮的手触上战西爵浓黑的眉毛,喃喃的道:“你明明是在乎我的…” 她的手指很柔,也很软,勾起了战西爵的一些怜悯。 毕竟,两人确实谈过两年的感情,刚分手,前女朋友就出车祸,战西爵不可能真的做到置之不理。 当然,对于温淑宁的试探性讨好,他直接毫不留情的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西爵,你真狗,你狗的人神共愤! 温时遇:七宝,我不狗,我把心给你! 战西爵:靠,渣作者,滚出来,老子不要虐,老子要甜要床戏,要嗯嗯啊啊! 公子无极:渣狗,滚去把萎病治好先╭(╯^╰)╮ 第79章 战西爵,你是不是爱上安小七了 温淑宁顿感觉颜面无存,她的自尊被男人羞辱的一文不值。 她自嘲的笑了两声,突然问:“你该不会是爱上安小七了吧?” “不可能。” 战西爵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肯定答案。 “我怎么会爱上她?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老子也不会喜欢他。”顿了顿,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强调补充,“等她出院,我们就会办离婚手续。” 战西爵办离婚,对温淑宁而言,算是一个好消息。 她压下心底的不痛快,端出她高贵优雅的姿态:“你回去吧。你现在是有妇之夫,在我这待着也怪不合适的。” 战西爵低头看了下腕表。 燕西京已经出去了差不多十分钟了。 “等老燕回来,我再走。” 此话一出,温淑宁便有些好笑的道:“战总,你口口声声的说不要我,却总是这么给我希望,真的很难叫我不多想。”说着,就有些委屈起来,“一边给我希望,一边又拒绝我,这究竟算什么?” 说话间,拿完药的燕西京已经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应该是他叫下面的人给温淑宁准备的夜宵。 战西爵见他进来,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对病床上的温淑宁道:“如果这里的骨科医生不能满足你的治疗需求,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全力给你安排最权威的骨科医生。” 就在温淑宁因为这句话而有所感动的时候,战西爵下一句又将她打入地狱。 “当然,除了这个,其他你想要的,我也不会给。” 战西爵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温淑宁看他决绝走掉的背影,气的搁在被窝里的手都颤抖。 但她又不能当着燕西京的面表现出太在乎,毕竟,燕西京是她目前备胎里含金量最高的一个。 她看得出来,因为今晚她给燕西京挡灾以后,男人对她的态度明显跟从前不一样了。 总之,她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能抓在手里的就要紧紧抓住,抓住一个是一个。 …… ** 那端,安小七回到病房后,就打开电脑开始调查温时遇。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轨迹,此时的温时遇应该还在蜀南的普陀寺进修。 他真正开始接管温家是在明年下半年,而不是现在。 可惜,一番搜索下来,没有查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安小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盛京,但直觉温时遇出现在盛京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 至于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此时心烦意乱,一时也记不起上一世这个时间段究竟发什么过什么重大事件。 安小七烦躁无比,关了电脑后,就准备去冲个热水澡然后吃药睡觉时,莫念敲响了她的房门。 莫念进来,安小七明显发现她哭过,眼皮子都是肿的。 安小七有些诧异。 因为在她看来,莫念应该是那种喜怒不显的人。 安小七让陪床的林妈给她倒了杯水后,打发林妈去给她准备夜宵,这才问莫念。 “莫姐姐,你怎么了?” 她没有叫莫小姐,而是叫莫姐姐,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莫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安小七,甚至在安小七问完这句话后,她都没有打算要跟安小七倾诉。 她答非所问:“我…,我只是一个人在病房待的有点闷,想着你应该没睡,来找你说说话。” 安小七看出她有心事,但明显又不想吐露,只好跟她聊她写的书《忘川》。 “莫姐姐,《忘川》的版权,我的一个师叔很感兴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晚在一品兰居,安小七跟莫念提到《忘川》版权后,这些天,莫念也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要说之前她因为顾忌燕西京而有所犹豫,那么现在燕西京都要跟她离婚了,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她道:“可以。” 安小七点头,便给莫念推荐了一个微信名片,“我这个师叔姓冷,叫冷怀瑾,光影集团的少东家。”顿了下,“不过,他现在人在国外出差,可能近期没办法接待你。” 光影,国内老牌传媒互娱集团。 主营业务包括电视节目制作与发行,电影投资、制作、宣发,电视剧投资、发行,艺人经纪,新媒体互联网等。 总之,是界内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之一。 莫念当然听过光影的名声。 如果她的第一本版权就跟光影达成合作的话,起点高,这对于她后期职业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因此,她很感兴趣。 她对安小七表达了谢意之后,不禁有些好奇,问:“据我所知,光影的少东家,祖籍帝都,他怎么会是你的师叔?” 安小七对此没有任何掩饰,她坦言道:“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从小就患有怪病,年幼时就被送到了青城山被师奶奶所收留。我师奶奶那一辈,她同门师弟三人,其他二位师爷爷都各自收有徒弟,按照辈分,我唤他们的徒弟为师叔…” 顿了顿,“其中,冷怀瑾是大爷爷的徒弟,我小时候跟他一块练过功。” …… 莫念听着安小七讲着年少时在青城山莲花寺发生的趣事,原本积郁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忽然就没那么压抑了。 她很羡慕安小七年少时的那些经历,是她这种按照教科书教育长大的世家小姐所难以接触到的。 一番交心,莫念也打开了话匣子,跟安小七说起了燕西京要跟她离婚的事。 安小七听后,关心的问道:“你有什么打算?燕九爷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莫念摇头:“我没有跟他说。” 有句老话,叫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安小七其实内心也有些纠结。 这世间只问因果,不问对错。 她怕因为自己单方面介入莫念的人生轨迹,而坏了她的运势。 但,想想莫念上一世跳楼自杀的下场,想来莫念的下场应该不会比她上一世还惨。 于是,她道:“你的婚姻走到今天的地步,绝不是某一个人的错,佛说因果轮回,天意难违,一切顺其自然吧。” 莫念没有出声。 她低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浓稠的伤痛。 良久,她笑着掉下眼泪,凉凉淡淡的调子:“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在他眼底我不过是个叫人怜悯的残废。” 第80章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宠溺的笑着 安小七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所以,成年人要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买单。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莫念垂下头,将整张脸埋进枕头里,肩膀细细耸动,可见伤心至极。 …… 两人大概聊了半个多小时,战西爵敲门而入。 他很诧异,莫念会在安小七的病房。 战西爵回来了,莫念不好再待。 她跟安小七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因为走路一瘸一拐的关系,莫念行动有些迟缓。 战西爵礼貌性的为她打开一侧病房门,等她完全走出病房,他才关上门并走到了安小七的病床前。 但,安小七却在这时关了窗前的落地灯,钻入被窝里,不理他。 战西爵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会儿,没忍住,将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安小七烦死他了,眉毛皱的很深:“少拿你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碰我。” 对于她的气急败坏,战西爵也不气。 他从新摁亮落地灯,然后波澜不惊的道:“好好的,莫家大小姐怎么会跟你鬼混一处?你自己寡廉鲜耻也就算了,别带坏了莫大小姐,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这话听的安小七就来了脾气,但偏她也是能忍。 她有些好笑:“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滚了,老娘要睡美容觉了。” 战西爵:“……” “还有,战总,你对寡廉鲜耻,是不是有什么曲解?” “像我和莫小姐这种被老公婚内出轨的受害者相比,你跟燕九爷是不是才叫真的寡廉鲜耻? “这也不是什么旧社会了,都21世纪了,还能出现兄弟共‘妻’这种事?” “他大爷的,老娘想想就恶心死了,你跟燕九爷竟然还能为同一个女人和平共处,你们不恶心吗?” 战西爵:“……” “战总,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日日来医院看我了,只要我出院,我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你民政局见的。”顿了顿,补充道,“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的病房,你碍着我呼吸脏了我的眼睛了。” 嗯,战西爵被安小七气走了。 他走到时候,还一脚踹翻了病房内唯一的茶几。 他发誓,他今后要是主动找安小七,他就是狗! 买完夜宵的林妈在楼下碰到面色阴沉的战西爵,心下唏嘘。 她走到战西爵面前,忍不住唠叨: “少爷,你该不会又欺负少奶奶了吧?” “少爷,你比少奶奶整整老了八岁,就算你不喜欢她,哪怕她只是一个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的普通人,那她在你眼底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吧,你怎么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总是以大欺小?” “你有想过吗?她才巴掌点大的婴儿时,你就已经八岁了。你都成年了,她才上小学,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你像话吗?” 战西爵烦躁,一根烟接着一根抽。 林妈是他的奶娘。 他纵然心里有气,也不好对林妈发作。 不过,林妈是个明白人,也没说的太过,唠叨了两分钟就走了。 战西爵在她走后,掐断烟头。 又降温了,好像是要下雪。 战西爵上了来接他的车。 上车后,江淮见大佬脸色奇差,有些战战兢兢的问:“主子,您今晚住哪?” 战西爵闭着眼,身体慵懒的陷入身后的皮椅里,半晌才回道:“回公司吧。” 老宅和古堡庄园都有老爷子的人,他一回去就传到了老爷子的耳中,老爷子又得雷霆大怒,大骂他不是人,媳妇都病了还不在医院陪。 回金外滩18号,那边温淑宁的行李都还没有搬走,他也懒得过去。 还是回世鼎大厦,最合适。 从盛京协议和医院到世鼎大厦全程不过一刻钟。 一刻钟后,车子抵达世鼎大厦,江淮停好车,战西爵推门下车。 “主子,左盟那边已经同意签合同了。”江淮从车上下来后,就把今天中午左盟跟战西爵吃完饭回去后考虑的结果回禀了一遍,“他说,明天上午就可以安排法务走签约流程。” 战西爵答应私底下给左盟5个点的回扣,合同标的只在去年的基础上涨了5个点。 5个点的回扣,那就是上亿的巨款,战西爵料定左盟会同意续签合同。 意料之中的事。 但,他这人除非是他自己想给,如果是被人单方面敲诈过去的利益,早晚都是要对方付出代价的。 战西爵浅眯了会儿眸子,波澜不惊的口吻:“等合同续签成功,给他找点事做做。” “是。” …… ** 翌日,安小七并没有如愿睡了懒觉。 因为大清早的,安家老爷子安裴盛和安家大哥安季风就急吼吼的来医院看她了。 当然,还有昨晚被安裴盛罚跪了一夜而黑头土脸的安培根。 安裴盛在对安小七一番嘘寒问暖后,旁敲侧击的问:“小七,你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旧疾复发?你跟爷爷实话实话,是不是在战家受了委屈,战西爵那臭小子欺负你?” 对于安裴盛的猜测,这次安小七没有反驳。 毕竟,她现在已经后悔当初嫁给战西爵的草率决定,现在的她已经决定离婚了,自然就没什么好为战西爵掩护的。 她咬了口安季风喂到嘴边的小笼包,含糊不清的回道: “爷爷,是小七当初不听您和大哥的劝阻,一意孤行非要嫁给战西爵,现在一番相处下来,我们两个人确实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小七打算出院后就跟他离婚。” 音落,安裴盛就露出了和颜悦色的笑意。 他笑呵呵的:“好孩子,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好。趁泥足深陷之前赶紧离,对你的伤害最小。你放心,有爷爷跟你大哥在,一定不会委屈了你。你现在年纪还小,还不懂什么是婚姻什么是爱,等将来你长大了一些,爷爷再给你找个好的。” 安小七弯眼睛,悄咪咪的嗯了一声。 安季风看着她明明在笑其实明显都瘦了的小脸,都忍不住心疼:“出院后,就直接回家吧,战家那边就别再沾了,晦气!” 安小七吃小笼包噎住了,安季风连忙给她喂了一口豆浆。 她顺了口气,才回道:“好的,小七都听大哥的。” 安季风刮了刮她的鼻子,“任性的毛病要适当的改一改,当初要是听大哥的,也不至于遭这罪。” 说话间,安季风的手机响了,是温淑宁发来的微信。 微信的内容是一张她住院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那张照片上的女人病号服纽扣松松垮垮的没有扣好,领口的地方阔的很大,可以看到里面黑色bra,以及包裹在这之下的傲然雪软。 连同这一照片的还有温淑宁发来的文字短信: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现在有求于安大公子,方便见一面吗?】 老实说,安季风光是看着照片上女人胸口间的风景,心下就有几分躁动…… 他是不可能忘了那晚在临安城酒吧时,她的千娇百媚…… 她确实是个妖精,像罂粟,叫人惦记,叫人上瘾,叫人想吃。 此时,安小七发觉安季风看手机的表情明显心猿意马,很不对劲,皱眉道:“大哥,谁找你?”顿了下,半开玩笑的口吻,“该不会是温淑宁那个女人吧?”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老子若是再去医院看安小七,就是狗! 安小七:好的,战狗。 战西爵:汪汪汪! 第81章 男人生气很难哄好,要安小七认真哄才 “该不会是温淑宁那个女人吧?” 安季风回神,没有掩饰,温淡的嗯了一声,并将温淑宁发的微信给安小七看了一遍。 看完后,安小七就气的心口疼。 温淑宁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脸皮简直是比城墙倒拐还要厚!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几秒,道:“大哥,你怎么跟她还有联系?” 安季风看出安小七十分讨厌温淑宁,便道:“大哥等下就把她拉黑……”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安小七打断:“现在就拉。”顿了下,强调补充,“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安季风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如了她的愿,当面将温淑宁的所有方式拉黑。 等他做完这一切,安小七心下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她还是不放心。 她知道,温淑宁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要尽快把温淑宁这个白莲婊连根拔除,永绝后患。 然而,当着安老爷子的面,她也不好跟安季风说这些。 此时,一旁听的一头雾水的安裴盛,插话进来,问: “小七,你跟你大哥在聊什么?什么温淑宁?” 安小七不想把温淑宁的事说出来脏了安老爷子的耳朵,于是道:“…爷爷,没事,就是大哥一个难缠的客户。” 安裴盛没多想,他这次来医院的主要目的就是宽慰安小七。 他一直对当初安培根婚内出轨而伤害安小七母亲的事耿耿于怀,一直自责是因为自己没有把安培根教育好,才导致他们婚姻破裂,害的安小七从出生就落下病根。 因此,于安裴盛而言,他对安小七的愧疚是无与伦比的。 他一看到安小七的脸,就想起来安小七的母亲夏允。 一想到夏允,他就想把安培根这个逆子给打死。 安裴盛板着脸子,把缩在角落里的安培根给叫来:“逆子,你给我滚过来。” 安培根昨晚在老爷子房门口跪了一夜,膝盖都跪紫了,现在走路,腿脚都不利索。 他一瘸一拐的来到安裴盛面前,低着头:“爸!” “别叫我爸。老子没有你这个不肖子孙。” 安裴盛这次是发了狠要给安培根一个教训, “今天,我就当着小七的面给她一个交待,从今天起,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给老子从老宅搬出去,从此以后也别像个寄生虫似的赖在安华集团吃红利,滚去自生自灭。” 此话一出,安培根就急眼了,但他又因为对安小七深感愧疚,而没有发作。 他只得忍气吞声的道:“爸,我就算再怎么不成器,我也是小七和季风的亲生父亲,您把我赶出安家,传出去,人家会笑话死他们兄妹二人的。” 到底是亲生父亲,安季风也不想安培根太难堪,便劝和着: “爷爷,爸他大概也是一时糊涂,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主要是爸他这个人没什么脑子而温雅那个女人又太有手段。其实他也是受害者,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安季风说着,就给安小七使了个眼色。 安小七想了想,这次安培根虽然被温雅的事打击的不小,但他这个人实在是有些不着调,容易心软,昨天他还和安歌来医院求她放温雅…… 可想而知,日后他还有可能被温雅蛊惑的团团转。 思来想去,安小七觉得切断安培根的经济来源比较更靠谱点。 于是,她道:“爷爷,其实外面那些女人都是惦记着爸的身份,想从他口袋里骗钱。如果冻结爸的全部资产,切断他的经济来源,肯定没女人祸害他…” 顿了顿,补充道,“与其把爸赶出家门让人看笑话,不如趁这段时间关他禁闭,给他请个师父学习一下金融管理,将来对公司也能做点贡献,您说呢?” 到底是是亲生儿子,就算再不成器,那也是亲生的。 因此,安裴盛采纳了安小七的意见:“你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孩子,爷爷就听你的,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就给安培根一个拐杖,冷着脸子:“还不谢谢小七?” 安培根此时感觉自己无地自容,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但碍于老爷子的面,只得道: “小七,谢谢你为爸爸着想。你放心,爸爸从今往后,一定奋发图强,干出一番作为。” 对于他立志要奋发图强,在场的人都只当他是放了个屁,随便听听。 因为安季风要回安华集团上班,安老爷子要去疗养中心做腿疾护理,所以他们在安小七的病房待了一个小时后就走了。 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 外面出了太阳,阳光特别刺眼。 安小七觉得奇怪,就问给她打水洗脸的林妈:“林妈,外面怎么那么刺眼,白的晃眼睛。” “少奶奶,昨晚下了一夜的雪,那是瓦盖上的积雪反射出来的光。” 安小七喜欢雪,一听外面有积雪,她有点兴奋,麻溜的下了床,急吼吼的就要去外面看雪。 结果穿戴整齐,门都还没出,夏怀殇跟夏忠一前一后到了。 夏怀殇俊脸跟昨天离开时一样的臭。 他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凶巴巴的道:“你还嫌自己的身体不够糟糕,就这样还要去玩雪?安小七,你非得气死我?” 夏怀殇今天能来看她,安小七其实是蛮意外的。 因为在她印象里,夏怀殇生气很难哄的。 看来,这次她住院,她敬爱的师叔多半是心疼她,索性就不跟她计较了。 明人不说暗话,安小七有点怵夏怀殇。 她只好打消去玩雪的念头,老实巴交的躺到病床上。 夏怀殇问了她吃过早饭没,她说吃了,然后男人就拿出自己的电脑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办公了,全程不理她。 这边,夏忠将带来的零食搁在安小七的床头柜上,开门见山,直接问:“什么时候跟那个姓战的离婚?”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 啧,这是全世界都盼着她离婚啊? 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夏忠的肩膀,乖巧的不像话:“我都听大舅舅的,您说什么时候离,那就什么时候离。” 夏忠挑眉:“这么乖?” 安小七弯眼睛,大言不惭的道:“当然,小七一向很乖的,尤其最听师叔的话。是吧,师叔?” 闻言,那端对着电脑办公的夏怀殇抬首,眉目未动的看了她一眼。 第82章 战西爵发誓:他要狠狠教训安小七 就一眼,又低头继续看电脑工作。 而夏忠则胡乱的挠了下安小七的发顶:“少拿话糊我,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怀殇给你顶着,你能把天给戳个窟窿。” 安小七佯装无辜:“小七有那么厉害吗?” 夏忠鼻腔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最近老实点,你妈过阵子就要从国外回来了,看你还能恣意到几时。” 安小七:“……”,安小七很怕夏女士的,夏女士人美手段辣,她希望她在美洲的实验室多待一阵子,不要回来破坏她的平静而又美好的人生。 言归正传,夏忠严肃的道:“七宝,等你出院,就跟那姓战的离婚。” “好的呢,大舅舅。” 夏忠案子多,在安小七病房待了没几分钟就走了。 夏怀殇则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小七琢磨着他是不放心她,所以打算在医院陪她的。 她悄咪咪的打量了会儿夏怀殇,抑扬顿挫的叫了他好几声师叔,夏怀殇才理她:“说。” “师叔,夏琛在盛京,你知道吧?” 夏怀殇冷淡的嗯了一声。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盛京吗?” 夏怀殇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股市,眉目未抬,很淡的回了一声:“大概是想跟温家那个病秧子结盟。” 温家的病秧子,温时遇。 安小七心口突突的加速,隐隐抽疼起来。 难怪温时遇会出现在盛京。 原来如此。 上一世,夏琛确实跟温时遇结盟,不过那都是在半年以后了。 这一世,很多轨迹都发生了变动,安小七心下惴惴不安起来。 她要阻止夏琛跟温时遇结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夏琛和温时遇结盟成功,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夏怀殇,蚕食夏怀殇手上的权利。 因为,夏琛跟夏怀殇有仇。 虽然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两人中间却隔着血海深仇。 夏琛的妹妹因为夏怀殇的原因死于一场意外,夏琛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曾不止一次扬言要废了夏怀殇的双腿为他妹妹血祭。 因此,夏琛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对付夏怀殇的机会。 但要怎么阻止他们结盟,安小七犯了愁。 此时,回庄园取完安小七换洗衣服的林妈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病房里的夏怀殇时,心下顿警铃大作。 她觑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办公的夏怀殇,然后不动声色的跟安小七唠了会儿后,拿出手机走出了病房开始给战西爵通风报信。 【少爷,那个姓夏的帅哥又来看少奶奶了。】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在病房办起了公。】 【他还带了一束花插在少奶奶的床头。】 【他对少夫人真的好温柔,还给少夫人喂水喝。】 【少爷,你再不来,少奶奶就被野狼给叼走了。】 …… 此时的战西爵,正在听财务长汇报月季度报告。 手机叮叮叮的响个不停,他便摸起搁在手边的手机。 全是林妈发来的微信。 林妈不会打字,发的全是语音。 一共十几条。 本来战西爵懒得听,但江淮却特别是时候的道:“主子,会不会是少夫人出了什么事,林妈着急,就找了您?” 战西爵一想到昨晚安小七对他那冷冰冰的态度就生气,但要是安小七真有什么事,他也不好跟战修远交待。 于是,他点开了语音。 只听到了第一句,他就气的将手里的钢笔掰成了两截。 此时的江淮和 那个财务长,想原地刨个坑遁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战西爵砸了手机。 砸完手机后,他竟然又奇迹的平静下来。 他对那财务长昂了昂下巴:“继续。” 财务长被他冰冷莫测的气场吓的有几分胆怯,汇报时都结结巴巴的,“这个……这个季度同比去年上…上涨了百分之十…” “把舌头撸直了说!” 财务长:“……” 江淮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十分钟后,财务长汇报完季度报告后,浑身汗透。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战总,我汇报完了。”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掀眸看了他一眼:“滚吧。” 财务长滚了,江淮开始战战兢兢的了。 不过,他到底是跟了战西爵许多年,大概也能猜出战西爵的心思。 他家主子现在一定心急如焚想去医院看少夫人,只是碍于面子不肯拉下脸子。 嗯,江淮急中生智,连忙道:“主子,家主先前打了电话过来,让您中午去医院陪少夫人用午餐,如果您不去的话,他就绝食给你看。” 音落,男人就挑眉看他:“真的?” 此话一出,江淮心下就松了一口气,给大佬找个台阶下真的蛮不容易的。 他连忙点头:“家主就是这么说的。我这里还有他老人家的通话录音,等下就转到您的手机上。” 说着,就麻溜的把通话语音发到了战西爵的手机上,“主子,那咱们中午去医院吗?” “你说呢?老爷子都绝食以死相逼了,老子不去岂不是很不孝?” 江淮连忙附和:“是是是,您说的对。属下等下就把午餐给安排好,我们十一点半就过去。” 战西爵对此没回应,算是默认了。 “那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战西爵叫住他:“等等。夏怀殇那个私生子太闲了,你让蜀南狼图腾的分舵给他找点事做做。” 江淮给了一个我都懂的表情,就迅速退了下去。 战西爵在这之后,躺在了老板椅上,把江淮发给他的通话录音转给了安小七。 发完后,他编辑了一行文字过去: 【老爷子以死相逼,为了让他老人家长命百岁,老子勉为其难,等下去医院找你。】 安小七收到这条微信时,正在莫念的病房跟莫念聊《忘川》版权的事。 她将微信内容看完后,就把战西爵拉黑了。 那端,战西爵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般,很不爽。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他就有点沉不住气了,给安小七发了几个问号,结果显示被拉入黑名单。 嗯,本就被他摔的屏幕都破裂的手机,这次被他摔的彻底报废。 狗女人,这是给她脸了? 战西爵发誓,等见到安小七的人,他要是不把她狠狠教训一顿,他就喊她妈! ……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靠,老子要是不弄安小七一顿,老子就喊她亲妈! 安小七:好的,儿子。 战西爵:妈,我要喝奶,直接吸的那种。 安小七:……淫贼! 第83章 战少宣誓主权:安小七是老子的 …… ** 那端,安小七将战西爵微信拉黑后,自打莫念住院以来就没再她病房出现过的燕西京出现了。 他显然是在医院陪了温淑宁一夜,因为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他一进门,气场就很不对,明显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安小七挑眉,下意识的挡在了莫念的身前,但莫念却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她脸上再无昨晚因为燕西京说离婚时的伤心和失望,而是淡淡的笑着:“燕先生,找我有事?” 音落,燕西京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面色铁青的质问她:“你跟父亲他说了什么?” 燕西京口中的父亲,是燕家现任家主燕老先生。 莫念甩开他,冷淡的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燕西京还要发作,病房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燕老先生。 燕老先生,一身老派中山装,虽然已经年过七十,但却气宇轩昂,即便满头白发却不见半点老态。 他疾步进来,对着燕西京就训斥:“混账,你找小念做什么?跟她没关系,是你丢人现眼丢到家门口,被人抓拍勒索到了家里,我这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下作贱人。” 燕西京立着没动,但五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冷下去,连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燕老先生拿脚揣了他一脚,他是有备而来,对身后的保镖道:“把这种混账东西给我绑走,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出来。” 燕西京炸了,目光阴冷的扫了那四个保镖一眼:“我看你们谁有那个狗胆。” 燕老先生冷脸:“你是翅膀硬了,你也可以不配合,但你那养的那个小贱人,她的腿至于能不能好全,全看你的表现。” 燕西京:“……” “小念,让你受委屈了。”燕老先生一直很中意莫念,“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身体不舒服住院了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燕西京这臭小子对不住你,你放心,公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莫念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反目成仇,何况她已经对燕西京失望透顶。 因此,她道:“公公,我跟西京婚后这两年一直貌合神离,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现在看开了,强扭的瓜不甜,他的心不在我这,就算您把他绑在我的身上也没用。所以,我决定出院后跟他协议离婚。” 顿了下,强调补充,“这是西京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愿。这些年,我也没有求过您,希望您能成全。” 音落,燕老先生险先被刺激的昏过去。 燕老先生哪里肯,声音都发颤:“小念啊,你别冲动,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莫念礼貌的打断他:“公公,恕我直言,换位思考,如果我是您的女儿,婚内被老公冷暴力不说还被出轨,您会作何处理?让她忍气吞声的守一辈子丧寡式婚姻么?”顿了顿,“何况,燕九爷并没有要浪子回头的觉悟,不是么?” 一向温顺的猫,突然张开利爪挠了你一下,那感觉一定非常深刻。 此时,燕西京的感觉就是如此。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莫念,第一次觉得她那么陌生,她这个榆木一样的女人竟然也会笑,还笑中带着戾气? 她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离婚,还劝老头子同意? 玩的以退为进的把戏么? 燕老先生被莫念的话说的很难堪。 豪门世家,离婚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真是气的上脑,捞起茶几上的一直青花瓷水杯就朝燕西京身上砸去。 燕西京因为沉思莫念前后的变化一时不察,就被砸了个正着,本来就未痊愈的额头再次被砸的鲜血淋漓。 莫念看的心惊肉跳,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哪能说不爱就不爱,说没感觉就没感觉了? 她几乎是本能的就去检查燕西京的伤势。 她的手很软,触摸在面颊上,微微有点痒意,燕西京下意识的撇开头,不让她碰。 “没事,死不了。” 莫念眼睛都红了:“都流血了,还没事?” 说话间,她就踮起脚尖给他吹额头鼓起的血泡。 女人也不知道什么身上涂了什么,突然靠的这么近,香风阵阵,是那种叫人容易心猿意马的味道。 燕西京眸色暗了一度,站着没动,任由莫念吹着。 安小七将眼前这一幕看在眼底,心下叹了口气。 她觉得,莫念嘴上说已经对燕西京失望透顶,但她满眼都是燕西京的目光却骗不了人。 只怕是,她对燕西京还存了一些奢望。 安小七觉得此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她不动声色的离开病房。 前脚离开,后脚燕老先生也跟着出来。 老人家嘛,总是希望儿孙幸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同意晚辈离婚的,所以他很识趣的把空间留给燕西京他们。 他一出来,就叫住准备回自己病房的安小七:“你是…?安裴盛那个小孙女?” 安小七转过身,在斟酌唤他爷爷合适还是喊叔叔合适时,燕老先生已经完全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燕爷爷还抱过你呢。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水灵。” 说着,就围着安小七转了一一圈,越看越满意, “那个丫头啊,你有对象吗?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燕爷爷有好几个孙子都还没成家呢。” 提到自己的孙子,燕老先生就无比的骄傲,“我那几个大孙子,即便谈不上人中龙凤,那也绝对是天之骄子…” 他话都没说完,自他身后的传来一道冷冷的男低音:“她有男人了。” 此话一出,燕老先生就眯起眼打量来人。 一看是战修远那老东西的大孙子,就皱起眉头,冷笑道:“反正不可能是你。”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完全走到了安小七的面前。 像是为了宣誓主权,一把将安小七勾进怀里,随后对燕老先生昂了昂下巴,慵懒又恣意的笑着:“不好意思昂,燕爷爷,她男人就是我,且合理合法,我们可是扯了证的关系。” 他将安小七拥的很紧,紧的安小七都能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声。 安小七觉得战狗脑子肯定抽了,他不是讨厌她吗?不是成天吵着要跟她离婚吗? 这么抱着她,是几个意思? 第84章 她抬头去看他,却撞到了他的心口 这么抱着她,是几个意思? 安小七想挣开他却挣不开,抬脚重重的踩了战西爵一脚。 要知道,她穿的可是牛皮短靴,那一脚踩下去,狗男人面上却一丝痛楚表情都没有。 她抬头去看他,却撞进了他的怀里。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又撞上战西爵一双漂亮又妖冶的桃花眼。 那双眸子,灼灼发着黢黑浓稠的光,恍的她一时有些怔然,竟想起了上一世她垂死挣扎前的最后一幕。 那时,也是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 此时,拒绝接受真相的燕老先生连忙问安小七,也打断了她的回忆:“丫头,他说的都是真的?” 安小七想给战西爵添堵,笑着道:“实不相瞒,燕爷爷,我跟战总确实闪婚了。不过我们很快就离了,原因很简单,他跟燕九爷不愧是好兄弟,就连婚内出轨的女人都是同一个女人,且他们兄弟两人还能和平相处,你说神奇不神奇?” 燕老先生光是听着都觉得恶心,那看战西爵的眼神就跟看智障一样。 不过,随后又想到自己的小儿子跟战西爵是一路货色,心情很快又沉重起来。 他决定,当务之急,就是找战修远那老东西统一战线,把温淑宁这个祸害给搞掉,省的祸乱他们四大神秘家族的纯正血统。 打定主意后,燕老先生就匆匆忙忙的离开医院。 不过,他在走前,还不忘对安小七道:“丫头啊,你离婚了别忘了通知燕爷爷一声,我们老燕家思想开明,不会介意你二婚的,只要你人品好,其他都不是问题。” 说完掉头就走,气的战西爵就跟吞了手榴弹似的,想要原地爆炸。 靠! 他都还没离呢,这狗女人就找好了下家,还不止一个。 战西爵生气,但安小七却对他置之不理。 她回到自己的病房,发现只有林妈在,夏怀殇不知所踪。 她微蹙眉,正想问林妈时,夏怀殇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接通:“师叔,你人呢?” “出了点事,我回蜀南一趟,你好好养身体,出院后就去办离婚证,等师叔回来给你过生日。” 能把夏怀殇叫走的,一定不是小事。 安小七问:“出了什么事?” “抗肿瘤的新药生产审批出了问题,需要我出面调解。” 闻言,安小七没多想,嘱咐了几句后,就结束了通话。 那端,夏怀殇在结束通话后,准备上来接他的车前,看到了战西爵的车停在不远处。 他拧深眉头,从身上摸出一把螺丝刀,避开监控和人流就钻到车底下,大概两分钟后他从车底下钻了出来。 只不过是,他全程干坏事的经过被一名女子目睹了。 这女的,他认识。 小卖部对面水果店的小老板,年纪好像不大,长得肉乎乎的,叫暮小照,经常偷看他。 夏怀殇点了根烟,撇了眼暮小照手上的水果篮,想了想,“你是来看小七的?” 暮小照点头,她听说安小七住院了,今天特地抽时间来医院看她的。 只是没想到,会撞见梦中男神在干坏事。 “看到什么了?” 暮小照摇头。 夏怀殇从她水果篮里摸了一个苹果,咬的嘎嘣脆,“呵~,你还挺懂事。” 这几天降温特别厉害,暮小照脸都冻破了皮。 她本就有高原红的腮帮子因为冻疮看起来更不好看。 见到心仪男神,她有点自卑,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拽了拽,想挡一下,结果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隔空伸了过来,阻止了她这个动作。 “容易滋生细菌,本来就丑,若是感染,脸就烂掉了。” 暮小照的快乐死掉了。 被暗恋的男神说丑,她怎么可能快乐。 她怯怯的低下头时,男人给她了一支药膏:“买苹果的钱,一天两次,三天痊愈。” 暮小照的快乐又回来了。 她高兴,眉眼弯弯的。 “我的瑞士军刀,怎么会落在你那?” 暮小照没想到,安小七真的言而有信,帮她把刀还给了面前的男人。 她觉得要好好感谢安小七,等下次来医院看安小七就把大凉山带来的大公鸡给炖了。 她心里高兴,就憨憨的笑着,挠了下蓬松的头发,“大凉山十八寨的暮家村,我是暮杨的妹妹。” 这么一提,夏怀殇就有点印象了。 五年前,他落难,重伤在身,是他的属下暮杨救了他。 那阵子,他在暮家村养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的伤。 暮杨也确实有个妹妹,但跟眼前的不像。 他记忆中,十四五岁的暮杨妹妹身材娇小玲珑,模样即便谈不上漂亮但也是不丑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被吹的涨了气的球,身体臃肿,有些老态。 夏怀殇眯起眼,打量了会儿暮小照,从兜里摸出烟,但却没找到打火机。 暮小照见状,连忙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踮起脚尖给他点。 夏怀殇觉得这姑娘还挺会来事。 烟点燃后,他深深吮吸了一口,状似无意的问:“你胖了不少。” 暮小照的快乐又死掉了,她低下了头,脸都红到了脖子。 “抬头。”男人又说。 暮小照咬着唇,鼓足了勇气抬起头。 夏怀殇掸了掸烟灰,目光在暮小照的脖子上停留了片刻,又道:“抬手。” 暮小照听话的伸出双手。 庄稼人,掌心粗糙,但暮小照的双手显然跟他想的一样,出现类似‘病变’的特征。 指头细,指骨关节下面粗,手背较之常人隆起。 小姑娘的脖子也是,比他这个成年男人还粗,明显不是胖的。 夏怀殇又吮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团青白的烟雾后,他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变胖的?” 对于男人的问题,暮小照总觉得有些羞耻。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嗓音低如蚊蝇,怯怯的:“一年前。” 夏怀殇嗯了一声,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后,“你大哥多久没回去了?” “一年半。” 夏怀殇说了好,对她道:“等他这次执行完任务,我叫他回来看你。”顿了下,指着医院大楼,“去看小七吧。” 暮小照如释重负,对着夏怀殇点个头,掉头就跑了。 夏怀殇等她走远,给远在蜀南替他接管那边事物的暮杨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并传来暮杨轻快的男低音:“老大。” “你手上的工作进度暂时停一停……”夏怀殇言简意赅的将他碰到暮小照的事说了一遍后,又道,“你回来带你妹妹去做个检查,我怀疑她身体后天人为基因变异。” 基因变异,还是人为的,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了。 暮杨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三天后,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 …… ** 那端,暮小照提着水果篮敲响安小七的病房,是战西爵给她开的门。 【作者有话说】 ps: 暮小照:我喜欢的那个男人是天上星辰日月,我要拼尽全力才能配得上他。 夏怀殇:站在原地别动,星星月亮,我摘给你! 第85章 战少亲自照顾少夫人,知道疼女人了 战西爵第一次见暮小照,而且暮小照穿着朴素,长的在战西爵的认知范围内算是丑的,在一看她手上提着的水果篮,就误以为她是来推销卖水果的。 他皱眉,明显的不悦,态度非常差:“住得起这种病房的像是缺水果的?哪来的哪滚。” 暮小照从来没见过跟夏怀殇一样好看的男人。 当然,她更没见过比夏怀殇脾气还恶劣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同时让她见识到了。 她温软的眉毛皱起,但还是很礼貌的说明了来意:“您好,我是安小七的朋友,听说她病了,我来看看她。” 闻言,战西爵就心下了然了。 也是,这么穷酸的朋友,一定是安小七在青城山那种穷的地方认下的。 来者是客,战西爵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放了进来。 正在享有美味午餐的安小七看到暮小照,其实挺高兴的。 住院是件很无聊的事,若是有人陪她,也能解解闷。 安小七本来是坐在病床上的,看到暮小照就想下床。 但战西爵疾步过来,阻止了她下床的动作:“好好吃你的饭,下来瞎折腾什么?你是不想好了?” 暮小照的普通话不太好,磕磕碰碰的劝安小七:“七七,急性肺炎不能再着寒,你就听这位先生的吧。” 说话间,暮小照把水果篮搁在了病房里的茶几上,又打开自己带来的保温壶,里面是她炖了两个多小时的大骨头汤。 她厨艺很好的,保温壶一打开,就香气四溢。 她给安小七倒了一碗,端到病床前,想着是自己喂还是给安小七自己喝时,手上的排骨汤就被战西爵给接走了。 安小七以为战西爵要把排骨汤给倒掉,结果男人却坐到了床沿,拿起了勺子,看起来是要喂她。 啧! 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张口将战西爵喂到嘴边的汤喝到肚子里。 难得战少屈尊降贵的伺候她,她不喝岂不是太不给脸了。 安小七特别乖的喝着汤,战西爵感觉就像是在喂一只听话的猫,那感觉有点怪,怪想撸她的毛的。 当然,她没有毛。 他想摸她的脑袋。 只不过是,他在意识到这个念想后,就莫名很生气,恼怒自己不该有这个念头。 他不仅恼怒自己,他还怪安小七是个勾人的狐狸精,他一定是被她蛊惑了。 于是,大佬生气的下场就是不可能在继续喂安小七排骨汤的。 他把碗还给了暮小照,面无表情的道:“你给她喂。” 暮小照:“……” 安小七还蛮享受被他服侍的,撇了下嘴,揶揄道:“战总,你这人怎么那么阴晴不定,说来脾气就来脾气,真叫人受不了。” 但战西爵根本就不理她,他直接漠视并走出了病房。 暮小照有些莫名,不过还是代替了战西爵,给安小七喂汤。 都是年纪不大的姑娘,正是好奇的年纪。 暮小照没能免俗,好奇的问安小七:“七七,刚刚那位先生,他脾气好坏啊,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你们是朋友吗?” “哦,他是我老公。” 暮小照惊讶:“啊?你这么小,就都结婚了啊?那他会不会家暴啊?做这种男人的老婆,应该很不幸吧?你有考虑过离婚吗?” 闻言,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嗯,我们很快就离婚了。” 说话间,安小七发现暮小照的脸生了冻疮,关心的道:“你的脸生冻疮了,等下我送你一支药膏,一天涂抹两次,三天就能好。” 暮小照有些皲裂的脸露出羞涩的笑,“不用了。我刚刚在楼下碰到夏工,他……他送了我一支。”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觉得蛮奇异的。 她原本还打算通过她来给夏怀殇牵线认识,没想到两人已经碰过面了。 初次碰面,向来薄情寡义的师叔竟然还赠送了人家一支药膏。 不得不说,缘分这种事,挡都挡不住。 只是,她希望,暮小照这一世不要再沦为夏怀殇手上的杀手。 成为他手上的刀,哪有成为他的女人幸福呢。 暮小照话不多,基本上都是安小七说,她答。 一来一往的聊天中,安小七才知道五年前夏怀殇在大凉山的暮家村养过伤,也弄清楚了暮家兄妹跟夏怀殇之间的渊源。 大概聊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样子,战西爵提着一小篮子的新鲜草莓进来。 草莓这种东西由战西爵提着那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像他这样的人,手上拿着枪,才叫相得益彰。 因此,他一出现,病房里的两个小姑娘都不约而同的朝他看去。 战西爵完全漠视她们,态度不太好的把草莓搁在茶几上,觑了一眼暮小照:“她要睡午觉,你可以走了。” 暮小照觉得城里人一点都不礼貌,还是她们乡下人好,从来不会开口赶走客人的。 第一次被人驱赶,暮小照有点臊的慌,连忙站起身,对安小七道:“七七,我水果店下午生意还挺忙的,那我就先走了。明天给你带鸡汤,好不好?” 暮小照要照顾店里的生意,安小七也不好强留。 等她走后,她就下床,在房间走路消食。 走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这样做毫无意义,她原地做了几个深蹲和下腰动作后,拿起一块垫子做瑜伽。 病房开了暖气,她身上只穿了病号服,几个对韧性要求高难度的动作,安小七做的游刃有余。 本来坐在茶几旁边用午餐的战西爵看到这一幕时,心下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就好似春来临,惊蛰了万物。 因为俯身贴脚的动作,女人腰肢露出一块白皙如玉的皮肤。 她的腰很柔,软的像水,想叫人将她弄断。 战西爵突然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他搁下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安小七的身影看了会儿。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专注,安小七突然扭头觑了他一眼,态度不坏,但绝不算好。 她讥诮道:“战总,你真是个闷骚到骨子里的老男人,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真像个偷香窃玉的小贼。” 战西爵对她的讥讽无动于衷。 他视线从安小七光裸在空气中的腰际撤开,抽出湿巾擦了擦嘴和手指,这才波澜不惊的问:“看你这样子,似乎还会跳舞?” 安小七继续练她的瑜伽,答非所问:“怎么?只允许你的温小姐会弹琴跳舞,不许别人会了?” 战西爵也答非所问:“我跟她分手了。” 第86章 战少想被安小七哄,傲娇的不行 安小七连连啧了两声。 战总就是战总,眼底容不下半点沙子,顶个绿帽子确实不好看。 这是,说分就分啊? 但安小七觉得,以她对战西爵的了解,他跟温淑宁复合的机会还是存在的。 比如,昨晚温淑宁出车祸时,面前的男人还不是心急如焚的守在她的手术室门外,就是为了确定她是否平安无事。 不过,话说了回来,她对战西爵跟温淑宁是否存在复合的可能性已经不感兴趣了。 毕竟,她都是要跟战总离婚的人,太关心人家私事也不太合适。 因此,安小七对战西爵的话没有做任何回应。 她继续练着她的瑜伽,隔着落地窗看着窗外还未完全融化的积雪。 显然,她对战西爵的漠视,让战西爵胸腔涌起了一股无名恼火。 他很快蹙起了眉头,并暗暗磨牙。 她是没长耳朵吗? 他都跟她说,他跟温淑宁分手了,她不是应该欢天喜地很高兴的来巴结他,说不要离婚吗? 怎么回事? 她之前死气白赖的要嫁给他,厚颜无耻的要爬他的床,使出浑身解数要勾引他,现在他都分手了,她不来讨好他,还对他漠视,这个女人还真是……混蛋。 勾引他,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他了。 战西爵此时气的胸腔跟吃了炸弹一样,他现在想把安小七扛上床,教训一顿。 这边战西爵都快气红了眼,那边安小七却哼起了小调。 哼的不知名小调,还哼的很好听。 有人打了她的电话,她才停下练瑜伽。 虽然练了不过一刻钟,她已经出了一身汗。 她走到病床前俯身拿起自己的手机,边接电话,边使唤战西爵:“战总,请帮忙拿下毛巾擦汗。” 战西爵还在生气。 这狗女人瞎了吗? 她没看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竟然还使唤他? 心里虽然这么恼火,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去拿了大毛巾过来。 他不仅拿了大毛巾,他还拿了一条御寒的毯子。 当然,他态度很差的将这两样东西一股脑儿的砸在安小七的面颊上。 安小七也不生气,这东西砸在脸上又不疼,她大人有大量,也不至于跟战总计较。 安小七一边用毛巾擦脸上的汗,一边对手机那头的人道:“哦。你现在在楼下吗?” “……” “现在要上来?”安小七余光瞟了一眼战西爵面无表情的俊脸,有些犹豫,“可是…,战总在我病房…,你们要是打起来我该帮着谁啊?” “……” “噢,那好的吧。你上来吧。” 整个通话时长半分钟,战西爵即便没有听到全部,但也猜到了大概。 嗯,是有人要来医院探视安小七,且就在楼下,还是个他讨厌的异性。 战西爵只思索了两三秒,就冷脸问安小七:“顾如风?” 运动后,出了汗,安小七想喝水。 她用脚丫子噌了下战西爵的裤腿,“我要喝水,你给我倒。” 她说完,完全不管战西爵是什么表情,转身就朝病床走去。 战西爵脸色更难看,他跟着走到病床前,看着此时已经爬到病床上的安小七,终于忍无可忍,“老子问你话呢?” 安小七掀眸,有些莫名其妙战总发的是那一通脾气,她好像也没招惹他吧。 她颇是无辜的口吻:“战总,我没惹到你吧?我只是请你给我这个病患倒杯温水,如果你不愿意完全可以叫林妈进来给我倒,这也值得你雷霆大怒吗?” 战西爵:“……” “战总,说真的,我生平干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死皮赖脸的嫁给你。我要是知道你是这种暴躁如雷又阴晴不定的性子,我宁愿像师奶奶那样当一辈子老姑娘。” 这话无疑是火烧浇油了。 战西爵被气笑了,笑的眼波荡漾,但余光却冷冽异常。 他突然问:“你现在是不是做梦都想跟我离婚?” 安小七点了下头,保持微笑:“当然。” “是么?”男人突然心情很好的样子,他还去给她倒了杯热水,温然淡淡的腔调,“因为你的介入,破坏了我原本维系了两年的感情,现在我分手了,你想全身而退,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安小七直觉不妙,她皱起眉头,看着男人突然俯身逼近的一张俊美脸庞。 “战总,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你将我恶心完了,现在想上岸,晚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意识到了什么,她蓦然瞪大眼睛,“战西爵,你该不会是不想离婚?” 终于在安小七的脸上看到了精彩纷呈的表情,战西爵心情由阴转晴,此时已经艳阳高照了。 他扯唇,笑了:“为什么要离?让你称心如意,好开启第二春么?” “你——” 战西爵看到安小七那一副都要气炸了的表情,心情好到爆炸。 他懒懒的调子,带着绝对的强势:“太太,在我这,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他说着,还给安小七挡在额前被汗湿的头发拨开,长指挑起她白嫩如玉的下巴,目光落在她泛着潋滟水光的唇瓣上。 嗯,他记得,这女人之前是怎么厚颜无耻吧唧一口,夺走了他的初吻。 因为吧唧的太快,他当时只来得急感受软软的,柔柔的,其他的滋味并没有尝出来。 此时此刻,他就蛮想尝一尝的。 他眸色暗了下去,且俯首压的更近。 安小七终于有些慌,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度,但下巴被男人突然又扣紧且抬高了一度。 她蹙眉,不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张俊脸:“战西爵,你干什么?” 战西爵喜欢极了她现在小鹿乱撞的样子,她整天在他眼前作威作福,现在竟然有一种报复的痛快。 他笑,徐徐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就那么喷在了安小七的面颊上。 他贴着她的耳颈子,低笑:“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安小七此时被他囚禁在方寸之间,躲也无处可躲,她气哼哼的回道:“老娘早恶心死你了。” “是么?”男人慵懒肆意的笑了一下,声音压的很低,“这么恶心的人若是亲了你,你是不是更恶心了?” 安小七瞪大眼睛:“……战西爵,你敢?” “我敢。”战西爵恶劣的笑了一下,单腿跪在床沿,黑意淙淙的眸子沁着戏谑的笑,“且敢极了。”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我最近几章表现的棒不棒? 安小七:呵~,渣狗,论厚颜无耻你倒是挺棒的。 战西爵:七宝,不厚颜无耻,我次不到肉肉喝不到奶奶,我冤枉… 安小七:…… 第87章 战西爵气炸了:一把将安小七拽过来 “且敢极了。” 气息近到呼吸交错。 安小七心跳如鼓,头皮发麻,掌心握拳做出要将战西爵打出去时,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您好,请问战总在里面吗?” “我是19楼温小姐病房的护士,温小姐突然被强行闯入的两个黑衣大汉带走了,她被强行带走前,让我来找您求助。” 护士的声音蛮急切的。 毕竟在他们医院好好的弄丢了一个人,是一件很大的事。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发现战西爵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推了他一把,讥诮道:“战总,实不相瞒,我先前是从莫小姐病房回来的,燕西京和温淑宁媾和的事已经惊动了燕老先生,温小姐被绑架,八成是他老人家干的。” 顿了顿,意有所指,“据我所知,燕老先生年轻时是帝国特工局的首领,他的手段一定只会比战爷爷来的要更狠…” 战西爵打断她,“你给老子闭嘴!” 他说完,就支起了身,面色阴沉的一个电话叫来江淮。 江淮一进门,就被他踹了一脚,他很是委屈:“主子,我…没做错什么吧?” “你手下的人都是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 江淮:“……” 此时,那位被放进病房的小护士连忙解释:“战总,这不怪江特助,是对方带的人多,之前江特助派的两个保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护士此话一出,江淮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他派去保护温小姐的人被揍了不说,还把温小姐的人给弄丢了,难怪大佬发那么大的脾气。 思及此,江淮决定将功补过:“主子,这事只怕是燕老先生做的。我先前在楼下看到了燕老先生的车了……” 战西爵打断他,冷冷的道:“那你还杵在这干什么?滚去告诉燕西京,让他去求他老子。” 江淮连忙哎了一声:“是。” 江淮前脚刚走,战西爵也跟着出去。 因为,他也摸不准燕西京究竟能不能求得动燕老先生,必要的时候,他得给燕西京出谋划策。 只不过是,他人刚刚走出病房,就在病房门口的长廊撞见了抱着一束鲜花出现的顾如风。 还是品种很名贵的那种玫瑰花。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就给了一拳。 当然,顾如风也不是吃素的。 他巧妙的躲开后,对他道:“狗东西,连长辈都打?” 战西爵没揍到他,气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奇迹的平复了下来,“顾如风,你也给顾家留点脸面,连自己的亲外甥媳妇都惦记,你能做个人吗?” “你不是快离了?”顾如风依然平平仄仄的腔调。 战西爵气炸了,冷冷的对顾如风宣判道:“战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二字,听明白了吗?” 他说完,对身后的两个保镖示意:“打走,打残了,算老子的。” 顾如风:“……” …… ** 五分钟后,医院停车坪。 江淮给战西爵打开车门,“主子,查清楚了,确实是燕老先生把温小姐绑走的,燕九爷现在已经去要人了。” 他说话间,从衣兜里摸出一只梨,他觉得大佬气大伤身,应该降降火。 “主子,您要不吃个梨,消消火?” 战西爵现在跟‘离’犯冲,他听到这个字就来火,“不许跟老子再说那个字,不然老子割了你舌头。” 大佬越来越像个神经病,江淮战战兢兢的问:“……哪个字?离吗?” “哎呦——” 江淮屁股被结结实实的揣了一脚,摔的狗啃泥。 这边,战西爵关门上车,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引擎准备去找燕西京。 车子正常发动引擎,但下一秒车胎爆了。 爆一个是正常,但同时爆四个,这特么的要不是人为的,战西爵发誓他就吃屎。 他气坏了,摔门下车。 江淮此时对他敬畏不敏,躲的有点远,“主子……” “给老子查!” 战西爵低吼一声,吼的江淮心肝都快裂开了。 他连连点头:“属下这这就去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给您大卸八块。” 江淮都哭了,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狗b干的,连大佬的轮胎都敢卸,这怕不是来送人头的? …… ** 温淑宁被燕老先生掳走,一连两日都被没有结果。 第三天下午,安小七办出院手续。 她办完出院手续,离开医院前去看了莫念。 莫念现在孕酮还是偏低,医生建议要多住两天等胎儿稳定了在出院。 莫念舍不得打掉孩子,所以特别听医生的话,决定在医院安心养胎。 安小七去看她时,她明显比前两天瘦了许多。 一番沟通下来,才知道,是因为燕西京那狗男人。 为了把温淑宁从燕老先生那‘救出来’,燕西京跑过来求莫念,让莫念出面求燕老先生。 无论莫念有没有答应这件事,但燕西京的言行都伤到了莫念。 怀有丈夫孩子的女人,不仅遭受丈夫背叛,还有饱受丈夫言语上的刺激,再豁达的女人也会心思郁结,怎么可能不瘦呢? 安小七不知道要怎么宽慰她,毕竟此前莫念有句话说的不错——【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再者,莫念没有下定决心离开燕西京,她现在什么建议都不能给,免得事后莫念再后悔然后怨恨她。 安小七没在莫念病房待太久就离开了。 来接她出院的是安家大哥安季风。 …… 一小时后,车子抵达安家老宅。 她前脚下车,后脚一个人影就窜到她的面前,对着她就跪下膝盖,拼命的磕头。 “二小姐,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女儿一马…” 安小七定晴一看,竟然是李淑媛的老父亲,李管家。 安小七头疼,她最烦这一套了。 她不想理他,但老人家脑袋磕的地坪咚咚响,很快就磕出一个血窟窿。 就这,还不停歇,苦苦哀求。 “二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养不教父之过,要罚就罚我,要坐牢就让我去替她坐,媛媛她还很年轻,要是坐牢,一辈子就完了…” “二小姐,你可怜可怜我一把年纪了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给您当牛做马…” 安小七被他吵的脑壳子疼,早知道她就不回安家老宅,直接去师叔的杂货铺好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安小七能够理解李管家的心情。 她到底是把人给扶了起来,当然也没有松口。 她只冷淡的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烦,我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说不定一不高兴就让你女儿把牢底坐穿。” 第88章 安小七挑眉:战总,民政局见! “……说不定一不高兴就让你女儿把牢底坐穿。” 她这话很管用的,李管家纵然老泪纵横,但也不敢再给安小七下跪了。 安小七看了眼他脑门上的血窟窿,想到上一世她被温时遇发疯打断了腿那阵子,安培根为了求温时遇放过她,也给温时遇下跪磕过头,将心比心,她终于是心软了。 她叹了口气,从手提包里摸出一支药膏递给李管家:“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李管家一激动,就又扑通一声下跪,连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 安季风也看不下去,走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李管家年轻时救过安老爷子的命,有这个人情在里面,安季风想着,如果李管家求安小七不成还是会求到安裴盛那里去的。 于是,他对安小七道:“他还没去求爷爷。” 言外之意,这事如果闹到安裴盛那里去,等安裴盛开口,结果是一样的。 安小七懂安季风的意思,他是怕爷爷因为这件事跟她开口而为难,毕竟,一个是他的亲孙女,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可以放过她。”安小七叹了口气,“但,也要让她吃点教训才行。” 闻言,李管家就连连点头,擦了把鼻涕和眼泪:“只要不坐牢,怎么样都行。” 安小七没再理他,转身走了。 …… 回到安宅,安小七按例去给安裴盛问安。 问了佣人,知道老爷子在楼上书房,于是安小七就找了过去。 只是,她人才刚刚到书房门口,就看到身形笔体的跪在书房门口的安歌。 安小七好好的心情就跟哔了狗一样,怪恶心的。 不用猜了,安歌跪在老爷子书房门口,所谓何事。 “爷爷,您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 安歌的话音落下,面颊上就被书房里丢过来的一本书砸中。 那书皮材质比较硬,安歌皮子娇嫩,面颊被书的封面划了一道细长的血口子,伴随这一动作落下的,还有安裴盛怒不可遏的低吼声,“给我滚——” 气的都咳嗽。 安小七连忙越过安歌,跑进去给安裴盛倒了杯水,“爷爷,您先喝水。” 看到安小七,安裴盛情绪才勉强平复下来。 他目光也从犀利变的慈爱:“小七,你回来了啊,我听你大哥说你明天就会跟那姓战的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所以我就叫人把你的房间从新布置了一下,你去房间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跟爷爷说,爷爷都帮你弄好。” 安裴盛想把安小七支走,跟安歌单独聊她母亲温雅的事,安小七都明白。 但,以安小七对安歌的了解,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姐倔的很,若是让她跟老爷子单独聊,老爷子等下能被气的住院。 为了不给爷爷添堵,安小七对跪在书房门口的安歌道:“大姐,你陪我去看新布置的房间吧,正好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安歌是聪明人,她沉思片刻,就站了起来。 她已经在书房门口跪了快一个半小时了,乍一起来,膝盖都发酸发胀,强行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麻劲。 她对书房里的安裴盛行了个礼,就先行离开了书房。 这边,安裴盛神色复杂的看着安小七:“小七,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明白她先前跪求何事,怎么还要单独跟她聊?你是要原谅温雅那种下作女人了?” 当然不是。 温雅伤害过她的母亲,又预谋害她名誉扫地,心肠歹毒。 这种坏心眼的女人当然不值得原谅,但安歌不依不饶,求老爷子不成肯定会去求夏琛。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跟安歌结怨,回头安歌抱上了夏琛的金大腿,夏琛肯定会为她出头找安家的麻烦。 既然如此,不如她来卖安歌这个人情,跟她谈一笔交易。 当然,这些不能跟安裴盛说。 安小七想了想,对安裴盛道:“那倒也不是。小七只是自幼跟着师奶奶耳濡目染悟出了一些道理。佛说,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如果能度化恩怨,总好过结新怨。我佛慈悲,我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此话一出,安裴盛就觉得安小七被夏师太夏雨莲教育的很好,是个三观正直的好孩子。 爷孙又聊了几句,安小七就去找安歌了。 她去了三楼。 在走廊的尽头看到靠窗抽烟的安歌。 她抽烟动作娴熟,像是混迹社会的风尘女子,偏她身上有一股说不来上的狠劲儿,让人觉得她凉薄又傲骨。 想起上一世安歌的下场,安小七觉得她确实是个凉薄又冷血的人。 大概喜欢,就是她能够付出最深的感情。 像这种为了给自己亲生母亲求情下跪的事,应该算是鲜少的特例了。 听到安小七走过来的脚步声,安歌就掐灭了烟头。 她转过身来,漂亮的瓜子脸露出很淡的笑意。 作为未来的影后,安歌的容貌是不容置喙的漂亮,像古诗词里描绘的美人,也像是古画里描绘的水墨丹青,清雅精致,但却少了些灵动的生气,显得太寡淡些。 安歌没有任何废话,开门见山:“纵然我母亲十恶不赦,纵然她恶贯满盈,纵然她下作又卑贱,纵然我因她不齿,甚至将她视为我人生履历上的污点,但我摆脱不了她就是我母亲的事实。她生我一场,养我一场的,我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 说到此处,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后,红唇咬着烟嘴儿,深吸了几口,慵懒又随性的腔调, “安小七,实不相瞒,我也不是非得求着家里的人才能将我母亲捞出来, 我实在不喜欢自己因为这个而委身于那些觊觎我身体的臭男人,我讨厌曲意逢迎。 所以,如果你这里真的不能给我行个方便的话,他朝之日我若是飞黄腾达了, 一想起自己也曾那些低声下气的求过你们,说不准,我一不高兴就找你们算账,也是极有可能的。” 闻言,安小七很赞同她说的话,她也很欣赏安歌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 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随后道:“我们做一笔交易吧。与其给你机会记恨我,倒不如卖个人情给你,收买你。” 安歌掸了掸烟灰,挑了下烟黛色的眉,“说说看。” “你等下就收拾行李离开盛京,把夏琛从盛京引走,至少三个月不要让他出现在盛京,我就答应放温雅一马。” 安歌蹙眉,“我能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安小七:“不能。”顿了下,“你只要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安家好,是为了大家今后都好。” 安歌扯唇,冷笑:“为了安家好,为了大家好,所以就把我往火坑里推,牺牲我么?”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安歌咬了下后牙槽,沉思了片刻:“我同意了。” 夏琛算是她诸多追求者中,耐性最持久的一个。 这个人蛮邪性的,很危险,她向来爱惜自己,对这种人敬谢不敏,敬而远之。 但,与其被他使用手段得到,倒不如主动跟他周璇,说准还能改变结局。 安小七没想到安歌答应的这么痛快,她稍显诧异后,道:“夏琛这个人有点邪,你小心点。” 安歌掐灭了烟蒂,如烟似雾的水眸一瞬不瞬的望进安小七的眼底:“怎么,担心我?” 安小七矢口否认:“没有。” 安歌抬手轻轻拍了拍安小七的小脸,笑的像个女痞子:“放心,对付男人,我比你有手段。” 她出生不好,又有个上不了台面总是拖后腿的母亲,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大部分是靠她自己努力争取来的。 在娱乐圈摸打滚爬了两三年,脏事见多了,男人反而更容易对付。 安小七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道:“你把人引走,我会撤诉。” 安歌说了好,一小时后就离开了安家,坐上开往盛京黄浦机场的车。 来接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夏琛。 …… ** 傍晚。 世鼎大厦。 江淮战战兢兢的敲响了总裁办。 男人还在工作,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江淮原地做了几次挣扎后,冒死打断他:“主子,少夫人先前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您一声…”欲言又止,“明天早上民政局见。” 音落,咔嚓一声,江淮脚边就碎了一台电脑尸体。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现在江淮已经被原地凌迟了。 大佬把电脑摔的稀巴烂,但又神奇的没有对他发火。 大佬自从三天前从少夫人病房离开后,就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江淮如坐针毡,梗着脖子又道:“林妈说,少夫人出院后就直接回安家老宅了,没有跟她回庄园。”顿了顿,强调补充,“林妈还说,少夫人的意思是从今往后都不会去庄园给您添堵了…” 音落,又是咔嚓一声。 这次碎的是手机。 这也不知道是战西爵最近摔的第几个手机了。 反正江淮早有准备,一口气买了十台最新手机,只要大佬摔坏了,他就默默的当好工具人给他换上全新的。 江淮很快把卡装到新手机上,并备份好原来手机里的东西,一抬头就撞上战西爵冷冽的黑瞳。 不等他语,战西爵就从他手上夺走手机,翻出安小七的联系方式。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本章3000字+,群么追文的小可爱mua! (*╯3╰) 第89章 媳妇不要他了,战西爵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了要跟他离婚,安小七这个狗女人从三天前就开始给他发微信,早中晚,各一条。 当然,也给他打电话。 只是他不接而已。 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偏不叫她如愿。 她越是想离婚,他越不离。 他要气死她! 战西爵把安小七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后,眼底一闪而过兴味,冷冷的对江淮道: “你现在就告诉那个姓安的,让她明早九点在民政局给老子好好等着!” 江淮:“……” “给老子打,即刻马上。” 江淮打了。 但,安小七没接。 江淮连着打了三个,都没有接。 江淮感觉自己原地快要被战西爵的目光火化了,硬着头皮顶着大佬恶毒的目光,一个堂堂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此时腔调怯怯的跟个小娘们似的。 “主子…,没,没接。” 战西爵扯了扯领带,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怒气冲冲的拍了下桌子,然后桌子就裂开了一道细缝。 江淮感觉大佬拍的不是桌子,而是他的脑袋。 他缩着脖子,企图说点什么,“主子,你……你手疼吗?” “江淮。” 江淮裂开了,他最忌惮大佬用这种不咸不淡的腔调叫他的全名。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主子?” “你过来。” 江淮感觉菊花有点疼,就在他原地挣扎要不要走过去时,安小七的电话打过来了。 江淮顿时如释重负,大有喜极而泣的喊道:“主子,是……是少夫人电话。” 大佬面色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丢丢,“接。” 江淮接了,且特别体贴的开了扬声器。 “江特助,你找我?” 江淮觑了一眼战西爵,然后道:“是的,少夫人。主子说,让您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好好等着。” 电话那头的女人也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咬的嘎嘣脆。 她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嗓音又乖又软:“好的,那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不见不散。”顿了下,“噢,还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一下江特助您。” 都用敬词‘您’了,江淮哪敢不应,“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若是方便的话,能麻烦您派个人把我在古堡庄园的那只行李箱给我送到安家老宅吗?”那只行李箱里有她的电脑,里面藏了很多机密,那是她的宝贝,别的可以不要,唯独这个不行。 闻言,江淮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就在他开口要答应时,小腿骨就被战西爵狠狠踢了一脚。 江淮吃痛的闷哼一声,看了眼战西爵杀气腾腾的目光,只好言不由衷的拒绝了: “很抱歉,少夫人,我不太方便,您要是很急的话,庄园随时都有人,您可以亲自回去拿。” 音落,电话声桶里就传来女人娇娇懒懒的调子:“这样啊?” 像是蛮认真的思考了几秒,“要不这样吧,我等下让我的人去庄园拿,他叫赵小六,您记得跟门卫说一声,或者跟福伯说一声也行。” “……” 江淮都快急哭了: 心说,少夫人您就不能亲自回一趟古堡庄园吗,就不能可怜可怜他们这些每天在大佬底下饱受煎熬的人类么? “少夫人,很抱歉,怕是不行的。古堡庄园采用的是国际一流保安系统,陌生人一律不给进,您还是亲自跑一趟吧。”说着,就把手机拿远一点,假装信号很不好的样子,“喂……喂……,少夫人,你说什么?喂……我听不见…” “嘟——” 安小七的电话被挂了。 她眉毛皱了皱。 算了,那么贵重的物品,还是她亲自去取吧。 安小七决定,吃完晚饭就回一趟古堡庄园。 她在去古堡庄园一小时前给福伯打了声招呼,表示一小时后会去拿行李。 福伯接完她的电话后,好一阵唉声叹气,感觉庄园里的空气都要叫人窒息了。 他看着还在陪燕老先生下棋的战修远,欲言又止:“家主…,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战修远现在心情还可以,因为他一分钟前吃了燕老先生一颗大军,所以就允许福伯讲了,“说。” “少夫人说一小时后到庄园……” 这话听的战修远来了精神,眉开眼笑的打断福伯:“是我宝贝孙媳妇要回来啊,太好了,你快去跟林妈说,让她把我新买的那棵老人参给炖了,给我宝贝孙媳妇当夜宵喝。” 说完,还不忘得意的向燕老先生炫耀, “我孙媳妇真是人美心善还懂事,前几天我血压高,她给我开了几副药膳,你别说,我吃着还挺管用。” 顿了顿,就砸了下嘴,说着风凉话, “听说,西京那臭小子为了温淑宁那种下作东西要跟小念离婚。我可真是同情你,都养了两年的儿媳妇还是被你那混账儿子给气跑了。这么一比,我突然就蛮知足了。你小儿子都要离婚了,我长孙媳妇说不定来年就能给我生个曾孙孙玩,你说气人不气人?” 气人! 气的燕老先生想掀了面前的棋盘。 但他不是战修远这种粗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他不干。 燕老先生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茶,然后落下一颗棋子,将军了。 然后,战修远发现他输了。 嗯,战修远脸黑了。 “不好意思,你输了。” 燕老先生高调的对战修远宣判,心情不错的样子。 “老战,逆风翻盘听过吗?这就是最好的例子。谁说我儿子要离婚?实不相瞒,我家小念都怀孕了。”他有点心虚,他就是为了气战修远,才编儿媳妇怀孕的。 战修远不信,鼻孔对着他,嗤之以鼻:“老燕,你就吹吧。燕西京一年到底都跟小念分房睡,小念能怀孕,怕不是野种。” 这话说的燕老先生生气了。 掀了面前的棋盘。 眼看两个老家伙要打起来。 福伯连忙挡在他们当中,心急如焚的将先前被战修远打断的话继续说完: “家主,少夫人……她是回来拿行李的。她的意思是从今往后都不住庄园了…说是要跟少爷离婚来着。” 战修远原地裂开了。 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疼。 然后,他收到了来自于燕老先生的无情嘲讽:“就这?” 战修远自尊心炸开了。 他蛮不讲道理驱赶燕老先生:“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的不走?” 第90章 她怀孕了,先兆性流产 燕老先生就喜欢看战修远气到原地炸裂的样子。 他哼着京腔小调,心情不错的对身后的属下吩咐道:“走,回家家。” 战修远:“……” 说话间,燕老先生电话响了,是莫念的来电显示。 燕老生得意看了战修远一眼,当着他的面打开扬声器,眉开眼笑的道,“小念啊,你找公公有事啊?” 但电话那边传来的却不是莫念的声音而是医院的护士:“您好,请问是燕老先生吗?你的儿媳妇孕酮低,出现了先兆性流产症状,请家属迅速到医院。” 孕酮低? 先兆性流产? 燕老先生懵了。 稍稍消化消息后,他连忙回道:“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孩子,我马上就到。” 燕老先生挂了电话,就急哄哄的打道回府。 他走的时候,战修远还不忘揶揄他:“老战,我大儿媳妇是省级最好的妇产科主任,如果胚胎本身就不好,就别勉强,我让我儿媳妇帮忙给小念做流产……” 燕老先生心急如焚,听他这话气的揣翻了战修远的棋盘,才恨恨的走了。 他上车后,就给燕西京打电话。 打了半天,都没人接。 没找到人,他给得力的手下打过去,让人去调查燕西京的下落。 大概两分钟后,调查就有了结果。 “老爷,九爷在南湾别墅。”顿了顿,补充,“九爷把温淑宁也接了过去。” 音落,燕老先生就皱深眉头,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他人给我捆到盛京协和医院。” “是。” “把温淑宁那贱胚子的电话发给我。” “好的,老爷。” 一分钟后,燕老先生拨通温淑宁的电话。 此时的温淑宁正在创作室练习新谱的曲子。 因为腿伤的原因,她现在需要静养,不适合活动,无事可做就只能练习小提琴打发时间。 搁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陌生的来电显示,她犹豫了几秒,拒接。 挂了电话后,在书房处理完公务的燕西京端着一杯鲜榨的果汁进来。 温淑宁看到他,唇角就勾起温柔缱绻的笑弧:“你忙完了?” 燕西京将果汁搁到她一旁的书桌上,从她手上将小提琴拿走,眉目温淡的道:“抱歉,因为我的关系,这几天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温淑宁是今天早上才被燕西京从燕老先生那谈条件‘赎’回来的。 作为将温淑宁‘赎’回的条件,燕西京答应燕老先生不跟莫念离婚。 在温淑宁被他‘赎’回来之前,她这三天被燕老先生关在了城郊一个农村养鸡场,这三天绝对是温淑宁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经历,和最难堪的羞辱。 燕西京在养鸡场见到她时,她被关在鸡笼子里,周围全是鸡粪,满身狼藉。 当时,燕老先生指着鸡笼子里的温淑宁,对燕西京冷笑,“这种又脏又下作的野鸡,你吃的不恶心?” 温淑宁永远都忘不了燕老先生那满眼的鄙夷和不屑,那种浓浓的鄙视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当时她就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出恶气的第一步,就是把那老东西的儿子给勾搭上。 他不是骂她是野鸡吗? 那就让他见识见识,她这只‘野鸡’的手段。 思及此,温淑宁将脸埋入男人靠过来的胸膛里,嗓音贴着他白色的衬衫,徐徐缓缓的气息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吹着他。 “如果你真心觉得愧疚,那这几天就留下来陪陪我吧。我蛮害怕你父亲再不择手段的对付我。” 她声音很软,但绵软之中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傲气。 燕西京也确实觉得愧疚。 首先,他们出车祸的时候,在情形危急之下,温淑宁不顾个人安危的保护他,让燕西京很感动。 其次,温淑宁本来就是因为他受伤而住院,后面又因为他而被老爷子抓走… 因此,燕西京现在对温淑宁是多了一些纵容。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背,淡淡的嗯了一声。 温淑宁听到他的回应后,埋在他心口的脸上溢出一丝得逞的笑。 她抱住他的腰,鲜少撒娇的口吻:“我有点累了,你抱我回房休息吧?” 燕西京如她所愿,将她从轮椅上抱起。 起落一瞬,她就双手环住燕西京的脖子,主动献上红唇。 她知道男人所有的喜好,包括在这一方面。 所以,燕西京就是相当配合的给了回应。 回到主卧后,两人就有些难舍难分,还是燕西京怕伤了她的脚,及时打住:“今天就算了,你伤了腿。” 在温淑宁所有的备胎中,她清楚的知道,燕西京是那种最不会爱上她的男人,他能做到最大的牺牲大概就是花时间陪伴她。 因此,想要跟燕西京保持长久这样的关系,她必须要让燕西京时刻都记挂着她在这方面带给他的强烈震撼,让他只要是在夜深人静时,只能想到她。 因此,她不依,勾住他的西裤拉链,“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 燕西京眸色暗了暗,正当有所犹豫时,他装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 他稍稍平复气息,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燕老先生的,眉头皱了皱,但还是举着手机来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燕老先生气急败坏的嗓音:“快给老子滚到医院来,小念怀孕了,出现了先兆性流产。” 音落,燕西京整个人就怔住了。 怀孕? 怎么会? 他似乎想不起来,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碰过的莫念? 是半年前? 还是上次某个醉酒后? 他大脑有点乱,许久没说话,燕老先生的嗓音还在继续:“畜生,你要是不来,老子要你好看。” 燕老先生吼完,就啪嗒一下挂了燕西京的电话。 燕西京则立在阳台站了许久,待身上感觉有些凉意,他才折身回房。 因为想着事情,不太专心,所以就忽略了床上已经近乎全光的温淑宁。 还是温淑宁发现他神色不太对,叫了他一句,他才停下脚步。 “西京,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闻言,燕西京这才抬头朝她看去。 她很好看,一直都很好看。 不仅仅是皮相,是方方面面,发肤发骨,包括伺候他的时候,也是别出心裁的让他通体舒畅。 但,眼下,他却莫名的没有半点兴致。 他道:“小心着凉,我要去趟医院,你有事就叫女佣去做。” 温淑宁有几秒尴尬,下意识的提高被子遮住自己,问:“是……温小姐,怎么了吗?” “她怀孕了!” 【作者有话说】 ps: 燕西京:靠,老子想洗白,还有机会吗? 莫念:渣狗,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第91章 战少越来越离不开少夫人了 “她怀孕了!” 温淑宁:“……” 燕西京走的很快,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卧房,而温淑宁则陷入了沉沉的深思中。 …… ** 那端,古堡庄园。 战修远在燕老先生离开后,就连忙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 “畜生,你现在人在哪?” 此时的战西爵还在世鼎大厦,“加班。” “畜生,一天到晚就知道加班。燕西京那混小子都快当爸了,你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你连媳妇都快跑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加班?” 闻言,战西爵视线就从电脑荧屏上抬起,“莫念怀孕了?” 战修远答非所问:“你现在就给老子滚回来,小七打电话来,说她等下要回庄园拿走她的行李箱,老子想办法帮你拖时间,你自己的媳妇得靠自己挽留,老子是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老子一个人使劲,也没用。”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战西爵在老爷子挂断电话后,就关了电脑了。 坦白来说,他这几天没见安小七,更没跟她正面起冲突还挺不习惯的。 此时,有个越洋重要会议,江淮敲门进来找他:“主子,m州那边乔布司的视屏会议…” “没空!” “改天约。” 江淮一脸懵逼:“不是,主子,乔布司的时间很宝贵,我可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才预约上的。” 战西爵没功夫搭理他,抬起大长腿就给了他一脚,“公司的高层都死光非老子不可了?滚去看看顾长夜那败类走了没,让他负责对接。” “……哦。” …… ** 战西爵一路闯了十个红灯,终于在四十分钟后抵达古堡庄园。 他从帕加尼上下来,在十几辆豪车中一眼就看到安小七那辆扎眼又廉价的红色比亚迪。 他靠着车头抽了根烟,又从新坐到车上去,掏出手机把停车坪的监控给黑了以后…… 倒车,踩油门,然后动作快准狠的把安小七的车给撞了。 撞完后,他心情非常不错的走下了车。 他下车后,就朝城堡里走去。 五分钟后,当他在城堡里看到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的安小七后,眸底一闪而过兴味。 他倚靠着身后的罗马柱,一边喝着佣人递过来的茶,一边欣赏安小七提着超大号行李箱笨重下楼的样子。 不过他只来得及欣赏两秒,后背就被从厨房出来的战修远给敲了一棍子:“你还有心情喝茶?老子喊你回来,是让你喝茶的?” 老爷子那一拐杖打的着实不轻,痛的战西爵闷哼一声,皱深了眉头,但却没说话。 安小七很快提着行李箱下楼,并来到战修远的面前。 她途径战西爵身旁时,连个多余的眼色都没给他。 “战爷爷,小七知道您疼我,但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这段婚姻还是趁早结束的好。”顿了顿,强调补充,“这是小七的意思,也是我爷爷的意思。” 此话一出,战修远那个心急如焚啊。 他的宝贝孙媳妇都不喊他爷爷了,竟然喊他战爷爷。 战修远难过至极,眼睛都红了:“小七啊,战西爵这狗东西确实做了不少伤害你的事,但你能不能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安小七抿了抿唇,虽然不忍伤害老人家,但还是狠狠心,道: “战爷爷,若是感情能够强求,当初您娶的可能就是我的师奶奶夏雨莲了,而不是您已经过世了的战奶奶,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战修远:“……” “战爷爷,我知道您喜欢小七……” 安小七确实蛮喜欢战老爷子的,她也不忍心老人家因为他们晚辈的事而伤心,于是道: “实不相瞒,小七也是真心实意把战爷爷当成亲爷爷的,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认小七做干孙女啊,这样小七就多了个爷爷,您从此以后也就有了孙女,战少还多个妹妹,从此以后我们皆大欢喜,多好啊。” 一直没说话的战西爵被恶心到了。 好好的老婆变成了自己的妹妹,以后还要给她准备嫁妆… 开什么国际玩笑? 恶心谁呢? 战西爵气的摔了喝水的杯子,一把扣住安小七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安小七,你恶心谁呢?” 安小七甩开他:“战少,你不喜欢我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也没有关系的噢,反正小七也不差你这一个哥哥,小七能做战爷爷的孙女就好了。” 战西爵又要爆炸了:“……” 战修远在他愤怒咆哮之前,竟然痛快的答应了安小七的要求: “小七啊,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那爷爷就认下你这个干孙女了。这样,等我跟你爷爷合计后,挑个黄道吉日,我们两家联合举办一个晚宴,面向全盛京圈子公开一下,这样今后谁都不敢欺负你了。” 安小七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战老爷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她还以为老人家一定会苦口婆心劝她不要离婚什么的。 安小七不知道要怎么接了,原地懵逼。 就在她原地懵逼的两三秒,战西爵冷冷的道:“老子不同意。” 顿了下,对战修远拔高音调强调补充道,“除非老子不喘气了,您休想认她做干孙女。” 战修远发现战西爵急了,心下有几分高兴。 要么说,他了解这狗东西。 看吧,这兔崽子,还是在乎小七的。 “既然你不想认她做干妹妹,那就给老子好好对待小七,努力挽回她的心。” 说到此处,战修远顿了一下,对战西爵重重的哼了一声, “总之,只要你跟小七把婚离了,老子就认她做干孙女。老子不仅认她做干孙女,老子还给她介绍对象,老子恶心死你!” 战西爵:“……” 安小七:“……” 战修远知道安小七跟战西爵的婚姻确实存在问题,这些问题是外人再怎么插手也解决不了的。 所以,他决定把时间留给他们,嚷嚷着年纪大了,累了,也不想管他们了,叫来忠叔回战家老宅去了。 这边,老爷子一走,安小七就看也不看战西爵,提着行李箱就去了停车坪。 第92章 她人被战西爵拎出了浴室 福伯和林妈看到安小七提着行李箱走出城堡,都快急哭了。 福伯:“少爷,您真的就让少夫人这么走了?” 林妈:“少爷,这么晚了,少夫人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啊……” 福伯连连配合的说道:“是啊,少爷,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战西爵打断他们:“等下谁都不许送她回去。”顿了下,“我上楼了。” 说完,他就真的上楼去了。 不过在上楼的过程,他手机一键操作,把城堡方圆五公里的信号全屏蔽了。 楼上的卧房视野开阔。 战西爵立在阳台,目光笔直的落向庄园的停车坪。 观景灯下,女人单薄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停车坪。 嗯,她很快发现了什么,气的抬脚就揣向比亚迪边上的帕加尼。 她踹完后,不解气,想找点什么东西去砸,只是没找到。 战西爵看到此处,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桃花眼溢出不自知的笑意。 他视线从窗外收回,心情不错的拿上换洗的衣服去了盥洗室洗澡了。 …… ** 那端,安小七发现车子被战西爵撞瘪了以后,就气到不行。 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是战西爵故意的,努力平复一番后,又奇迹的恢复了平静。 她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人来接她,结果手机显示没有信号。 她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舌尖顶了下牙床,提着行李箱从停车坪离开。 两分钟后,她从新出现在城堡里。 福伯看到她,蛮惊喜的:“少夫人,您还没走啊?” 安小七答非所问:“福伯,我车坏了,麻烦您安排辆车送我回去。” 福伯似乎想到了什么。 少夫人的车坏了,难道是少爷干的? 少爷先前上楼前,明确警告他们,不许派车送少夫人回去。 嗯,少爷他急了,他想挽留少夫人。 福伯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高兴。 但,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而是无比为难的道: “少夫人,很抱歉,您别看停车坪一流水的好车,但车钥匙都在少爷那里。城堡庄园唯一流动性的佣人车子刹车失灵了,还没有修好。” 安小七:“……” “少夫人,您要是实在不想多留宿一晚,要不打个电话给安家大哥,让他来接您?” 安小七皮笑肉不笑,“我倒是得打的通才行。” 音落,她将行李箱交到福伯手上,问他:“他人呢?” “少爷在楼上。” 安小七点了下头:“福伯,您帮我看下行李箱,我找他有事。” 福伯笑眯眯的说了好,就目送安小七上楼去了。 她走后,林妈很不解的问福伯:“少夫人跟少爷都快离婚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福伯白了她一眼:“你就是猪脑子,跟你说,你也不懂。” 林妈:“……” …… 那端,安小七上楼后,卧房的门是开着的,径直走了进去。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这狗男人在洗澡。 她实在是太气了,怒火中烧,抬脚就踹开浴室的门。 然后人就冲了进去。 战西爵听到踹门的动静后,就关了蓬头。 他看着意料之中闯进来的安小七,又看她眼瞳以肉眼可见速度几番收缩后,从耳根子红到脖颈,甚至是,他还听到了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战西爵晕染水汽的桃花眼潋滟浓稠,他唇角溢出三两分笑意,“老子身材棒吧?”顿了下,又讽刺道,“安小七,给自己留点脸面,嗯?” 安小七脸红心跳的厉害,耳根子火辣辣的,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不该看的地方移开。 靠,这狗逼东西,身材竟然这么好。 肌肉壁垒分明,身材昂藏挺拔,肌肉强健有力,腹肌性感豁人… 还有那不可描述的东西,雄姿英发,雄赳赳,气昂昂的。 他大爷的,究竟是谁造的谣,说他萎的? 他明明就很能,好吗? “还不出去,还要盯着老子看多久?” 男人突然俯身逼近,将她逼退至身后的玻璃门,刚刚沐浴后的气息裹挟温缓的香气。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眼底,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你这个反应,倒是蛮叫人意外。怎么,第一次见男人长什么样子?” 安小七打开他的手,笑道:“战西爵,老实说,你身材真的不怎么样。我师叔单手就能把我举起来,他能甩你好几条街…” 音落,战西爵脸色就沉了下去。 他嗓音携带冷冽怒意,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凶神恶煞的问:“你看过夏怀殇?” 安小七的腰被他掐的生疼,她抬脚就揣向他的裆。 但,战西爵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她这个动作,安小七那一脚就落了空。 她非但没踹到人,还被战西爵禁锢在方寸之间,一动不动。 安小七气的磨牙,张嘴就咬住了战西爵肩膀上的皮肉。 她咬的狠,恨不能将他肩膀上的肉给撕下来。 温热以及牙齿咬合带来的刺痛激的战西爵周身血液翻滚,他痛的闷哼一声,但莫名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欢畅。 他的肩膀很快被安小七咬出了血,大概是鲜血的滋味不好受,她又换了个地方咬。 连续换了三个地方,战西爵额头浮起了汗,整个下颚线已经绷到几欲断裂。 他终于忍无可忍,贴着安小七的脖子警告道:“安小七,你在玩火,嗯?” 音落,安小七整个人就被他扛上肩,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她人被战西爵扛出了浴室。 安小七心惊肉跳,对他又捶又打:“战西爵,你混蛋,你快放老娘下来。” “啊——” 战西爵粗暴的将她扔到大床上,随即单膝半跪在大床上,拖住安小七的脚踝将她拽至身前,俯首逼近,气息危险。 “安小七,别逼老子对你动粗,嗯?” 安小七不是没见过男人眼睛发红的样子,她师叔夏怀殇一旦生气眼角就会发红,但他那种红跟此时面前的男人完全是不一样的。 安小七在战西爵的眼底看到除了红以外的欲。 眼瞅着就离婚了,她可不想为了逞一时的威风而失身,耽误她的第二春。 安小七老实巴交的了。 她不仅老实巴交的,她还眼圈红红的,眼底很快漫出一丝水汽,要哭不哭的炫给战西爵看。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我从上到下都是你的,你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 安小七:不要脸! 战西爵:七宝,我不要脸,我要你! 第93章 战西爵掐了把她的脸蛋儿 她不仅炫,她还控诉他的恶劣。 “战西爵,你以大欺小以老欺少,就知道欺负我。你恩将仇报,我给你挡子弹你不报恩就算了,为了温淑宁那个公交车,你还把我关水牢。你不仅将我关水牢,你还虐待我,我好不容易才出院,你现在又要动手打我……” 本来是随便说说,但越说越觉得难过,越难过脸上的表情也就越生动。 乃至于到了后面,她自己泪流满面时都分不清有多少演戏的成分在里。 总之,战西爵被她哭的心烦意乱。 他眉头皱的很深,他先前被她挑起的欲顷刻间就消失殆尽,眼底的眸色也比寻常温然很多。 他半是妥协半是警告的口吻:“不许哭,再哭老子就弄你!” 弄? 安小七很快意识到他的弄指的是什么时,目光下意识的就往小战战看去。 好丑! 这玩意真丑! 丑的她都忘了哭了。 她扁扁嘴,带着哭腔:“战总,你那玩意好丑,你能穿件衣服盖一下吗?” “……” 战西爵脸蹭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 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在异性面前这样,突然被安小七这么一说,他心口窝就跟点了一把火似的,烧的他烦躁。 他粗暴的扯过被子蒙在安小七的头上,然后去穿衣服了。 男人穿衣服很快,一分钟后,他去而复返。 此时的安小七已经不哭了。 嗯,她没工夫哭,她在翻战西爵的衣兜,因为她要找车钥匙。 车钥匙没翻到,倒是翻出了一支钱包。 战西爵出来的时候,她正拿着钱包盘腿坐在地毯上。 钱夹里有好几张限量版黑卡,安小七在几张黑卡中发现了一张通往珊瑚岛的通行证。 珊瑚岛是上一世她葬身火海的地方。 那个岛,是温时遇隐退后为了囚禁她,特地买下的。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珊瑚岛如今的所有权竟然会是战西爵。 难道上一世的珊瑚岛,温时遇是从战西爵手上买走的? 安小七想的出神,手上的钱包就被走过来的战西爵夺走了。 他把钱包夺走,但那张通往珊瑚岛的通行证还在安小七手上,于是对她伸手:“给我。” 安小七偏不给,这狗男人故意撞坏她的车还屏蔽了这里的信号,搞的她差点失身,她是不可能让他如愿的。 “不给。除非你现在派人送我回家,否则我就把这张卡给掰断。” 战西爵好整以暇:“你敢掰,老子今天就敢在这掰断你的腿,原地洞房!” “……” “安小七,识相点,就把东西还给我。” 安小七眼圈又红了:“战西爵,你真不要脸。” “这就不要脸了?我还有更不要脸的,要不要掏出来给你看?” “你——” 男人果然是不要脸起来,天下无敌。 通行证被战西爵收走了。 他将钱包收好后,单手就把安小七从地毯上提起,并将她壁咚在身后的沙发里,要笑不笑的口吻:“想回安家老宅?” 安小七皱眉,抬手撑在两人中间,戒备十足的问:“怎么?说的好像我要回去战总就能送我回去似的。” “做梦!”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战西爵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问:“战总,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像是为了掩盖什么,战西爵拔高音量:“就你?也配!” “我不配。”安小七特别诚恳的道,“我不配,温淑宁配。所以,跪求战总高抬贵手,行行好,派个人送我回家家吧。” 战西爵掐了把她娇嫩的脸蛋儿:“你不是挺带种么?老子又没派人栓着你,要走,赶快滚,别赖在这里碍着老子呼吸。” 安小七气炸了,抬手就给了战西爵一巴掌。 她打的又急又狠,纵然战西爵反应再快,也还被打到了下颌线。 顷刻间,他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阴狠的掐着安小七的脖子:“安小七,你找老子抽,嗯?” 安小七被掐的脖子发麻,也不管抓到什么东西,捞起就往战西爵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战西爵后脑勺吃痛,发出一声短粗的闷哼声后,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满手的鲜红。 战西爵气的眼睛发红,恨不能就地撕了安小七:“安小七,你属狼的?”这么野! 安小七气红了眼:“战西爵,你故意撞坏老娘的车,又故意屏蔽附近的信号,不就是为了给我难堪?老娘今天就把话撂这了,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只要我还能走出这里,咱们来日方长,走着瞧。”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捏住她的下巴,“大言不惭!” 他说完,到底是没动她,转身走出卧房,去清创伤口了。 安小七在这之后,平复了三四分钟,也跟着下楼。 外面下雪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 安小七立在门口吹了会儿风,待身上温度渐渐散去,情绪才平复了不少。 她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留下来受战西爵羞辱。 她从福伯那要来自己的行李箱,不顾福伯和林妈的劝阻,顶着鹅毛大雪就走出了城堡。 福伯和林妈要去追,包扎好伤口的战西爵冷声叫住他们:“让她走,我看你们谁敢帮她。” 福伯急的不行:“少爷,天气预报说,今晚气温骤降,有暴风雪,少夫人今天才刚刚出院,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拖着行李箱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呦?” 林妈跟着附和:“是啊,少爷。你一个大男人气量怎么那么小?她不就砸了一下你的脑袋吗?你的脑袋裂开了吗?掉肉了吗?你比少夫人老了十岁,你就不能让一让她吗?要是夫人在世知道你这么混账,她一定对你失望透顶。” 林妈是战西爵的乳娘。 要是旁人跟他说这话,他一脚就把人给踹飞了。 偏偏林妈,他不能! 战西爵被福伯和林妈你一言无一语的吵的心烦,冷着脸,无声的看了会儿窗外越来越大的鹅毛大雪,烦躁的摸出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大概,抽了第三根,他就坐不住了。 他起身,穿上外套,摸出车钥匙阔步流行的出门了。 …… 上车后,战西爵就给门卫打了个电话,叫门卫把安小七人给拦住。 第94章 安小七心头一颤,下意识的躲避 电话挂断后,门卫那边正好看到提着行李箱出现在视野里的安小七。 他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礼貌的道:“少夫人,很抱歉,我不能放您出去。” 安小七一肚子恼火,正无处可泄,手痒的很。 她将行李箱立在一旁,对两个门卫昂了昂下巴,“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两个一起?” 音落,不等门卫做出反应,安小七连着两个纵身踢,动作干净利落的就把两个门卫踹跌在地上。 她这个时期的身体很弱,不然,若是较真起来,说不定战西爵都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安小七打完人,拖着行李箱就走出了古堡庄园巍峨的大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拖着行李箱走了连一分钟都没有,自她身后开过来一辆蜀南车牌的宾利添越。 因为下大雪的关系,车子开的并不快,她做出拦车动作时,那车正好就稳稳的停在了她的身旁。 车窗半摇,露出副驾驶上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因为光线暗,看不清那男人的脸,但安小七还是一眼就将他认出。 她是温时遇的顶尖杀手,厉沉暮。 嗯,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这位厉沉暮,也是温淑宁裙下之臣之一。 当然,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请问,需要帮忙吗?” 安小七犹豫着要不要上车时,身后由远及近开过来一辆帕加尼。 她视力很好,很快确定那辆车是战西爵,因此没多做考虑,就对车上的厉沉暮道:“我丈夫家暴,可以帮我甩了他吗?” 车上的厉沉暮看了眼后驾座位上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了凤眸,眼神示意可以,他才点头:“好。” 一分钟后,安小七坐上了车。 因为战西爵的车在身后穷追不舍,她一直趴在车窗回头看,就没注意到她身旁还坐了个人。 等身旁传来一连串闷促的咳嗽声后,她才惊觉发现,原来车上还有人。 且那人不是旁人,是前世拖她下地狱的魔鬼——温时遇。 本能的畏惧! 于安小七而言,温时遇是魔鬼。 多少个难眠的夜,她总是梦见他偏执成魔的拥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畔说: “七宝,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 “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将你锁在箱子里藏起来,只供我一人欣赏…” …… 是避无可避,重生后,还是再次沿着前世的轨迹,跟他再次有了交集么? 安小七强作镇定后,压下对温时遇的恐惧,转过身来。 四目交汇,男人眉目晕染一抹温缓缱绻的笑,算是打了招呼,并不说话。 他一身中式长款黑风衣,领口的纽扣扣到脖颈喉骨处,清隽又禁欲。 他手上盘着一串佛沉珠,坐姿笔挺有形,周身散发着一股脱离尘世的缥缈感,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错觉。 再也没有人比温时遇能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诠释的更好的男人了。 安小七冷,打了个喷嚏。 温时遇微抬眸,温然缓缓的淡声道:“阿暮,温度打高些。” 厉沉暮依言,将温度调高后,问安小七:“小姐,去哪?” 安小七报了安家老宅地址,厉沉暮挑了下眉骨,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安小七,“安季风,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大哥。” 厉沉暮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安小七一时间如坐针毡,她想了想,问:“你认识我大哥?” 厉时暮嗯了一声:“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顿了下,给安小七介绍自己,“我叫厉沉暮,你身旁坐的是我老板,温先生。” 说话间,身旁的男人抖开一件薄毯披在她的肩上。 安小七心头一颤,下意识的躲避:“……温先生。” 薄毯上全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檀香味,亦如刻在了骨髓深处,无比熟悉。 安小七周身都如同被檀香味包裹住,她怔然的望着眼前男人皮相精致的脸廓。 眉目如墨如画,目光缱绻,帮她掸掉头发上的雪沫是那样自然,又那样妥帖。 “天寒。” “听闻你大哥提过,你自幼身子骨较弱,别冻着。” 安小七心脏咯噔一下,一时间心头千丝万缕,百感交集,难以名状。 大哥竟然跟温时遇提到过她? 他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么? 他们关系不可以这么好。 不可以! 安小七脸色寡白,将披在肩上的毯子还了回去:“谢谢,我不冷。” 被拒绝,温时遇眉骨微抬:“怕我?”嗓音过分温和,“我跟季风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要紧张。” 音落,车身重重的踉跄了两下,被后面追上来的战西爵撞了。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但眼下,比起远离温时遇,此时安小七更想摆脱恶劣的战西爵。 她摇下车窗,看向车身后紧追不舍的帕加尼,一想起战西爵对她的种种恶劣和侮辱,她就气的咬牙。 她将视线从窗外撤回,对前面开车的厉沉暮抬了抬下巴,“有枪吗?” 厉沉暮是温时遇培养的种子特工,他一定有枪。 但,特工手上的枪就像是男人的第三条腿,拿能随便就借出去。 他眉骨微抬,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温时遇,温时遇对他点了下头,厉沉暮才将随身枪扔给了安小七。 安小七接过后,道了声谢,就动作干净利落的对着车窗外紧随其后的帕加尼开了两枪。 伴随砰的两声,帕加尼车胎爆废。 因为车速急,车子因为惯性,直接翻了个跟头。 安小七看着翻滚后又稳稳横在马路当中的帕加尼,对着从车上下来的战西爵比了一个中指,挑衅的笑道:“战总,气不过,明早九点,民政局不见不散昂。” 她笑的像只狡诈的狐狸,在风雪交加的路灯下过分妖精。 战西爵看她渐渐消失在雪色中的脸庞,气的能屠城。 他咬了下后牙槽,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烟,抽了会儿,摸出手机,准备派人截住那辆多管闲事栽走安小七的车。 但,他又改变主意了。 老实说,猫抓老鼠,图的是一个过程。 玩老鼠,哪能一下就玩死了,那多没劲? 一根烟后,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子查一辆蜀南车牌号…” 挂断电话后,战西爵又打了个电话给江淮。 江淮是在十分钟后抵达车祸现场的。 战西爵脸上有轻微的擦伤,这些擦伤非但没让他显得狼狈还使得他整个人邪魅又危险至极。 【作者有话说】 ps: 温时遇:七宝,别躲,我不杀你,我对你温柔,我是好人… 战西爵:变态,你离死不远了! 第95章 战少吃醋,毁天灭地 江淮都不敢靠近他,立在半米之外,战战兢兢的:“主子,您这是?”地上有弹头,明显不是正常车祸,“您是被仇家给盯上了?” 战西爵烟已经抽完了,江淮非常有眼力劲的给他又点了一根。 战西爵眯起眼,抽了会儿,嗓音裹着比风雪还要清冽的狠戾,说道: “我记得安小七有个同母异父的大姐是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 江淮点头:“是的。她叫安歌,近期合同到期。” “封杀。” 江淮:“……” “启动律师团,拟定收购安华集团企划案,三日后,老子需要一个明确的进度。” 江淮诧异,少夫人究竟是怎么把主子给得罪了,让主子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江淮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是。” 雪越下越大,模糊着男人的脸廓。 江淮看那男人抽完手上的烟,就从他手上夺走了车钥匙,上了他的车。 …… ** 那端,世纪大道上,安小七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她连忙给赵小六打了个电话,让他在世纪大道和西京路的交叉口接她。 打完电话后,她对开车的厉沉暮说道: “厉先生,麻烦您在前面的世纪大道和西京路的交叉口停一下,会有人来接我。”顿了顿,补充一句,“谢谢您和温先生的出手帮助。” 厉沉暮抬了抬眸子,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安小七。 十八九岁的模样,巴掌大的小脸,眉眼精致,眸子潋滟,漂亮的狐狸眼妖而不艳,楚楚灵动又多了几分戒备。 先前她开枪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完全不似普通名媛小姐,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练家子。 确实有点意思,否则一向吃斋念佛不近女色的温先生怎么会如此善心大发,多管闲事? 车子很快开到世纪大道和西京路的交叉口,车子停稳后,安小七就略显急迫的推门下车。 门一开,风雪就灌进来,身旁的男人受不得这样大的寒流,弓起背就闷促的咳了起来。 安小七撇了眼他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脖颈,想起上一世他差点因为痨病而死的情景。 也是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他咳的喷血,昏迷不醒。 是她用师奶奶祖传的针灸术给他医治,才将他从阎王爷那抢回来。 之后随着他的病情恶化,针灸术对他也没用的时候,她又千方百计的从夏氏一族的生物实验基地给他偷拿ks,那是当时夏氏一族生物研究所最新研发的抗衰抗癌细胞的药剂…… 也正是因为ks对他的病情有了起死回生的作用,之后才给夏氏一族惹来了灭顶之灾。 这一世,她绝不能让ks这种药剂问世,给夏氏一族惹来杀身之祸。 她推门下车,从厉沉暮手上接过行李箱后,不经意抬眸间,视线和车上的温时遇相撞。 隔着一层落雪纷飞,男人的五官看的并不真切,可他眸底那讳莫如深的温缓笑意却清醒无比的映入眼底。 那目光,有几分凉薄,又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纵容,仿佛她在他眼底渺小的不过是一粒尘埃。 安小七匆忙的移开视线,提着行李箱掉头就走。 纵然她努力保持平静,但她步伐明显紊乱,出卖了她此时心中的慌张。 温时遇看着她,抖开身上的毯子,拿起一把黑色的大伞,推门下车。 厉沉暮好整以暇,倚靠着车头,看着温时遇走出去的方向。 他已经想不起来跟了这男人多久,但眼前这一幕,足够让他比震惊还要多的冲击。 温时遇是个什么人呢? 温家吃斋念佛的病秧子? 呵~,他是个会剥皮拆骨的魔鬼,何曾这样屈尊降贵的给人送伞,何况还是个异性。 …… 地上有积雪,安小七托着行李箱走的并不快。 温时遇身高腿长,步伐迈的大,几乎是意料之中就追上了她。 “伞。” “拿好。” 他来到她的面前,将伞举过安小七的头顶,将伞柄塞到安小七的手中,掌心不经意碰过她冰凉的小手,莫名的想要将她的手捂暖。 当然,他没有那么做。 他笑起来的样子,如春风十里,温暖人心,很真诚也很干净。 “不要怕我。”他嗓音低低慢慢的,缱绻而浓稠,蛊惑人心的好听,“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安小七石化在原地,满手心的汗透,甚至内衬的衣服也湿透了。 她不要跟他再见面! 绝不要! 安小七眼睛发红,待那辆黑色宾利添越消失在雪暮中时,她将手上的黑色大伞扔了,愤愤的将它踩了稀巴烂才得以舒缓心中的焦躁。 赵小六找到她时,她正蹲在雪地里,看着那把黑色大伞发呆。 那背影被路灯拉的斜长又单薄,光是看着,就是叫人心疼无比。 “七宝,七宝……” 赵小六叫着她的乳名,连续叫了好多声,她才如梦初醒,呆呆的哦了一声。 耗尽力气才平复再次遇见温时遇的心境,安小七此时感觉浑身虚脱,使不上力气。 “小六哥,你扶我起来。” 赵小六说了好,担忧的问:“七宝,你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赵小六将带来的军绿色大衣给安小七披上,问她:“是回安家老宅,还是就回杂货铺。” “杂货铺。” 赵小六说了好,就搀扶着安小七上了车。 …… ** 那端,宾利添越上。 开车的厉沉暮看了眼后视镜里正在盘着佛尘珠的男人,“看上那丫头了?” 温时遇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盛京城,又看了看脚边一只发带,棕褐色的发带是安小七先前掉下来的。 温时遇弯腰将它捡了起来,套在了手腕上,淡到无波无澜的腔调,“我从前养了一只狐狸,她跟我养的那只银狐很像,甚是有趣。” 历沉暮挑眉:“她是战西爵的女人!” “很快就不是了。” 话音落下,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撞过来一辆车。 厉沉暮避闪不及,伴随砰的一声巨响,车子熄火。 京城的车牌。 厉沉暮眯眸,对身后的男人道:“温先生,遇到麻烦了。” 温时遇抬了抬眼,看了眼车窗外横在他们车头前的越野车,眸底一闪而过兴味,“下去看看。” 音落,对面越野车已经走下来一人。 【作者有话说】 s:就问,大佬相杀,刺不刺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96章 战西爵吃醋,又舍得凶她 音落,对面越野车已经走下来一人。 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件薄款毛衣,笔直修长的腿包括在黑色马丁皮鞋里,一双充满血腥的桃花眼,正冷冷的逼视着他们。 战西爵? 厉沉暮已经开门下车。 他看着手上举着枪对着他眉心的战西爵,毫不畏惧的笑道:“战少,别来无恙!” 战西爵认得厉沉暮。 从前一块接受过狼图腾特训的特工,两人从前在狼图腾就八字不合,虽已经十年未见,但在此碰面,还是星火燎原。 战西爵枪口移开一个方向,连续开了三枪。 打爆了他们的两个车头灯和一个车胎后,才华丽的将枪收好。 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一把揪住厉沉暮的脖颈,将他摁在车头上,冷声警告: “等下告诉你那个病秧子主人,在我的地界跟老子作对,碰老子的人,老子叫你们有来无回!” 音落,摸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重重的插进了厉沉暮的肩窝里,“记得下次不要多管闲事!” 锋利的刀刺入肩窝,历沉暮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前,一把枪已经抵在了战西爵的心口,扣动扳机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风雪里显得尤为清脆。 “阿暮。”车上传来男人温缓淡漠的腔调,“不得无礼。” 厉沉暮收了枪。 战西爵余光瞟了眼半开着车窗里的男人,四目相撞,有着些许牵扯。 他看着车上因为常年生病关系,脸色过分寡白的男人,嗓音清冽:“温时遇,你最好在明天天亮以前离开盛京 ,否则我不保证你的仇家能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温时遇眉目微动,拿着一块黑色方帕捂住口鼻,轻咳了会儿,才道: “你跟小时候一样狂妄,还是这么目中无人。”顿了顿,又道,“母亲近日身体每况愈下,总是记挂着你,希望能在临终前见你一面……” 他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打断了他:“抱歉,老子没空。” 是没空,还是不想,显而易见。 温时遇淡淡的:“她老人家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当年你父母的真正死因,她说她那有重要的线索。” 闻言,战西爵的眸色就狠狠一沉,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温时遇,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了会儿,才道: “当年你母亲背叛我父母,她哪来的脸见我?” 温时遇的母亲跟战西爵的母亲原本是亲如姐妹的闺蜜,两人关系好到可以为彼此献出性命,但后来因为温母背叛了战西爵的母亲嫁给温家人后,从此姐妹情谊就断了。 这一断,就是二十多年。 年幼时,战西爵跟温时遇共处过两三个月时间,因为他们母亲闹翻后,就此长达二十多年未见,这也是战西爵上次在珠宝店没有将温时遇认出来的主要原因。 一阵咳嗽后,温时遇淡声开口:“她老人家的话我带到了,至于你见不见,那是你的事。” 说完,温时遇就欲要把车窗摇上。 战西爵阻止了他这个动作,并一把扣住温时遇的手腕,将那根套在他手腕上明显很醒目的褐色橡皮筋给粗暴的扯了下来。 “温时遇,你应该耳闻过我战西爵的为人,但凡是我的东西,谁敢觊觎,下场你可以期待一下。” 他说完,将那根褐色橡皮筋套在手腕上,转身就走。 …… ** 战西爵上车后,直接将车开到西京路上夏怀殇那个杂货铺。 下面的人调查到的消息是,安小七今晚没有回安家老宅,而是宿在这里。 杂货铺楼下黑漆漆的一片,只在三楼的位置亮了一盏灯。 但,那盏灯也很快灭了。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暗骂了句狗女人后,将安小七的手机号和微信号从黑名单里移除。 她的微信名叫敲着木鱼的姑娘。 这名儿跟她的成长经历倒是满配的,尼姑庵里的小尼姑不就是敲木鱼的? 战西爵点开她的头像,是个木鱼。 他狠狠的戳了几下,返回到自己的微信,改了下微信名:穿着袈裟的和尚。 改完后,他就给安小七发了一条微信:“安小七,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很可惜, 他并没有等到安小七的回应。 因为,她手机关机睡觉了。 战西爵没等到回信,神色越来越冷,濒临爆发的边际时,打开车门走下车。 他原地活动筋骨,准备爬墙,亲自去把安小七从被窝里挖出来教训。 只是,有人打断了他的计划。 暮小照清点完水果店里的水果,拿着手电筒从小门出来后,就看到跃跃欲试要爬墙的战西爵。 因为,那日在医院见过,暮小照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她听安小七说了,他有暴力倾向,是个渣男。 这么晚了竟然在爬杂货铺的墙,难道是七七住在上面,他欲要对七七施暴? “我知道你,你是七七的老公,是个大渣男。” 战西爵:“……” “你快走,不然我就报警,让警察叔叔把你这个大坏蛋抓起来。” 战西爵看着面前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暮小照,认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是那日提着水果篮去医院看安小七的丑八怪。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你跟安小七什么关系?” 暮小照被他狼一样的目光看的有几分胆怯,“我们……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姐妹。” 战西爵好整以暇,笑的又坏又狠:“水果店是你开的?” 暮小照抿了抿唇,强作镇定:“是……是。” “现在不是了。”顿了下,战西爵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两分钟后,他结束通话,“因为你是安小七的好姐妹,她得罪了老子,所以你很倒霉,你的店铺现在已经被我买了,等下你的房东会联系你,让你卷铺盖走人。” 顿了顿,“或者,你也可以不走。你去找安小七,让她过来求老子,老子就网开一面,继续把店铺租给你。” 说完,完全不理暮小照因为愤怒而通红的脸,转身就上车,一脚油门离开了西京路。 …… 一路杀回古堡庄园。 战西爵一番洗漱后,躺在温暖的大床上,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墙壁上安小七p出来的婚纱照。 女孩脸上明媚又璀璨的笑,生动的像是要从照片里溢出来一般。 战西爵看的有些出神。 这狗女人,笑起来真好看,好看的想掐一把她肉粉粉的小脸,还想把她掐哭,让她眼泪汪汪的求他。 战西爵越想心里越有些荡漾。 他决定,只要安小七求他,他就不计前嫌,暂时原谅她,让她继续顶着战小太太的身份在外面作威作福。 战西爵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又做了那个叫他如身临其境的梦。 这次,他看清了。 是在他的珊瑚岛上,被漫天大火吞噬后的岛屿一片狼藉,那个拽着他袖口求他给她收尸的女人,他给她竖了墓碑,墓碑上刻着她的名字——吾妻安小七。 立碑时间,是五年后。 战西爵大梦惊醒,一身汗透!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公子无极,你给老子出来,老子不要虐,老子要甜,要甜到齁的那种! 公子无极:安排! 第97章 战西爵对安小七心动不已 战西爵大梦惊醒,一身汗透! 梦里心口上的焦灼尚未散尽,隐隐有些说不上来的刺痛以及比这更深的惶恐。 是的,是惶恐! 他竟然惶恐安小七那个狗女人会死? 她高位截瘫,没有腿。 死前,她被烧的血肉模糊,一双眼珠子突兀的暴露在空气中,死状惨不忍睹。 …… ** 翌日,安小七被楼下闹哄哄的动静吵醒。 她简单的洗漱一番,立在阳台看了眼窗外。 只一眼,她就清醒了。 暮小照看着自己的店铺被七八个黑衣男人大卸八块而无助的眼红。 她怀里还抱着一只老母鸡,因为受了惊吓,咯咯的叫个不停。 安小七拧眉,拔掉已经充好电的手机就下楼去了。 她边下楼边开机,到了楼下,开机后的手机弹出好几条微信,最近的一条是战西爵发来的。 【安小七,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看完信息后,安小七隐约就猜到了什么。 她穿好羽绒服,从头到脚的包裹严实后,推开杂货铺的门往对面的水果店走去。 暮照看到她,有些惊喜,“七七,你昨晚真的住在杂货铺啊。” 音落,自安小七身后就传来一声毕恭毕敬的男低音:“少夫人,早上好。” 安小七转过身,一看是江淮,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她气的有些心口疼,抬脚就踹了江淮一脚:“叫你的人停手。” 江淮吃痛的惨叫了一声,一脸的为难:“少夫人,很抱歉,这家店铺被主子看上了,主子打算用来开一个琴行,我也很无能为力。” 安小七气笑了,她看都不看江淮一眼,把暮照拉着进杂货铺了。 江淮:“……” 好奇怪,少夫人竟然没有雷霆大怒,这有点不符合逻辑? 要不要跟主子通报一声? 正想着,战西爵的电话打了过来,“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按照市场价已经赔偿了暮小姐的所有经济损失…”欲言又止的口吻,“只是,少夫人似乎并没有想的那么生气,她只是把暮小姐拉走后,连问都没有问。” 战西爵因为做了安小七惨死的梦,心有余悸,所以此时没什么兴趣收拾她: “嗯,弄好就回公司召开股东大会,拟定收购安化集团企划书。” “是。” …… 那端,安小七把暮照请到了杂货铺的楼上。 一番交谈后,安小七对暮照道:“水果店铺你是开不成了。” 战西爵可以关一家水果店铺就可以关第二家。 “如果,你暂时没有好的打算,我把杂货铺的旁边给你腾出来,不收你租金,你继续卖你大凉山的水果…”顿了顿,暧昧的补充道,“你晚上也可以住在这里,师叔楼上的房间多。” 暮照此番从大凉山出来,就是为了夏怀殇。 能跟夏怀殇同在屋檐下,就是吃糠咽菜,她心中也是欢喜的。 因此,对安小七的建议,暮照求之不得。 她眉眼弯弯,难掩欣喜,“我……我没意见,我都听你的。” 暮照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安小七怎么会看不出来。 何况上一世的暮照确实因为夏怀殇而惨死,重活一世,她若是能阻止暮照的悲剧发生,何乐而不为。 安顿好暮照,安小七给战西爵发了两条微信: 【战总,你出手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九点整,民政局我若是见不到你,后果自负。】 发完微信,安小七回了一趟安家老宅,拿上户口簿身份证以及结婚证就直奔民政局了。 九点过一刻钟,战西爵意料之中的没有出现。 安小七上了赵小六的车,道:“去世鼎大厦。” 半小时后,世鼎大厦。 此前,世鼎大厦前台狗眼看人低把安小七拒之千里被战修远开除,有了这前车之鉴,新来的前台再也不敢拦安小七。 安小七坐上总裁专用电梯,五分钟后,直奔世鼎集团最大的会议中心。 江淮看到她来,急忙拦住她:“少夫人,主子正在里面召开股东大会,您不能进……” 安小七一个侧飞踢就把江淮给撂倒了,伴随他嗷的一声惨叫,安小七闯入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三十号股东们,纷纷侧目,向她投去异样的目光,并窃窃私语,开始议论。 “哪来放肆的丫头?” “谁知道呢。看她生的这俊俏模样,可能是顾少在外面欠的风流债。” “……” 音落,顾长夜就收到了来自于案首男人的死亡凝视。 他挑眉,薄唇痞懒的勾起,摊摊手,表示何其无辜。 他抬脚踹了下战西爵的老板椅,要笑不笑的口吻:“还开吗?” 战西爵眉目微动,冷声道:“继续。” 音落,安小七的包就重重的砸在了战西爵的电脑前,笑道:“战总,我们聊聊。” 战西爵完全漠视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一个,对那正在做投资收益分析的经理道:“耳朵聋了?老子让你继续!” 话音落下,战西爵的电脑桌上就丢过来一只高跟鞋。 嗯,今天安小七特地穿了一双高跟鞋。 她不仅穿了高跟鞋,她还穿了黑丝袜,红色性感连衣裙,只要脱了厚厚的羽绒服,她就是全场最性感的焦点。 她脱完高跟鞋,就把身上的羽绒服也脱了。 深v领口,她微俯身,战西爵那个角度可以一览无余大片沟壑,风景壮阔,看一眼就热血沸腾。 安小七很满意战西爵的反应。 她像个混迹风月场所的女流氓,挑起战西爵的下巴,讥诮:“战总,你再不结束会议,我下面脱的可能就不是高跟鞋了。” 抿唇笑的妖娆,“可能是黑丝袜,也可能是别的……,反正,我在战总眼底就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脱什么全看战总怎么配合了,反正丢人现眼的也不止我一个,而是战总您的太太,不是么?” “滚——” 这声低吼,不是对安小七吼的。 是战西爵对会议室所有股东吼的。 但,股东们却下意识的以为战西爵是对安小七吼的,所以不但不滚,还纹丝不动,一双眼睛恨不能在安小七前凸后翘的身材上戳个洞,那目光极其热辣,个个都在心里艳羡战少艳福不浅。 要是能跟这么漂亮的尤物睡一觉,哪怕只有一晚,死了也心甘情愿呐~ 第98章 战西爵满意了,笑的魅惑丛生:“乖。 距离战西爵最近的那个老股东,是战氏家族的旁亲。 他寻常就是个色胚,此时因为离安小七最近,目光贪婪的在安小七纤细的腰肢上荡漾,性急的就跟色中饿鬼似的吞了下口水,咽的还挺大声。 此声音一出,战西爵曲起腿对着他的胸口就狠狠的踹了一脚。 伴随他一脚落下,那位老股东就被踹出去三米远,两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也直到这个时候,股东们才纷纷反应过来战西爵是叫他们滚。 “再不滚,老子就拿刀一个一个的把你们眼珠子都给抠出来。” 众股东吓的心惊胆战,连滚带爬,生怕被战西爵这个暴躁狂挖了眼睛。 不过十几秒,诺达的会议室只剩下顾长夜好整以暇的睨着战西爵面部阴沉的俊脸。 他在战西爵暴跳如雷前,客观的赞美了安小七一句:“这小妞身材挺好的,看着就挺有食欲。” “滚——” 顾长夜滚了。 他不仅滚,他还特别人性化的给他们把会议室的百叶窗全部拉上。 人终于都走干净了。 安小七甩了下浓密漂亮的头发,屁股半坐到会议室的办公桌上,抬起脚尖勾着战西爵的下巴。 “战总,你是不打算离这个婚了,是吗?” 安小七穿的黑丝袜,还是那种薄款的。 她抬起脚尖勾着战西爵的下巴,战西爵的那个角度可将她最神秘的风景一览无遗。 他感觉自己现在气血上涌,口渴的厉害。 这种口渴,不是喝水就能喝好的。 而是需要…… 女人! 战西爵满胸腔的怒火,这股火烧的蹭蹭的。 他想把安小七从世鼎大厦抛下去,让她寡廉鲜耻,没有羞耻心。 他气坏了,拽住她的脚踝就把安小七从办公桌上拽下来。 安小七被他这么猛的一拽,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的怀里。 战西爵掐着她的腰肢,手扣上她的下巴,拍了拍她的小脸,要笑不笑的道:“安小七,你有想过惹恼老子的下场么?” 安小七毫不畏惧的对上他浓稠又阴暗的目光,“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安小七不怕死的对他昂了昂下巴,挑衅的道:“对,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呵!” 伴随男人一声绵薄的讽刺,安小七被头朝下的扛起。 半分钟后,世鼎大厦的55层会议室传出安小七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眼瞳剧烈收缩,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 她的脚下是万丈深渊,只要战西爵拉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松开,她保证她会血溅当场,死状惨烈。 安小七害怕急了,拼命的抓住战西爵的手腕。 “战西爵,你就是魔鬼,呜呜…,你快拉老娘上去,否则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安小七虽然不重,但这么张扬舞爪的动来动去,搞不好一个分心,她就真的摔下去。 战西爵看着她哭的眼泪模糊的小脸,眼睛充红的睨着她,没有一丝心软:“还离吗?” 安小七在他眼底看到不近人情的冰冷,那稍瞬即逝的几秒,她差点绝望了。 她睫毛眨了一下,从眼眶里滚出一颗眼泪,拼命摇头:“不离了。” 战西爵唇角微勾,眼神闪过一抹兴味:“你这么怕死啊?” 安小七情绪激动,颤抖的骂道:“你大爷的,生命是一次性消费品,老娘当然怕。”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他现在想抽根烟,慢慢欣赏安小七这脆弱如娇花的一幕。 只是,他怕自己腾出手抽烟,另一只手抓不住她,她再真掉下去摔的稀巴烂,那可就悲剧了。 他两只手拉的她很轻松,挑眉笑的慵懒又轻慢:“还敢在别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恬不知耻吗?”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会这么狠,坏起来简直不是人。 竟然,用这种办法惩治她。 她现在都后悔先前的冲动,她就不该硬闯世鼎大厦。 性命攸关,生死时刻,她哪里还敢嘴硬。 “不敢了…不敢了…” 外面的风很大,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温度骤降,她整个单薄的身体都像是被风吹的摇荡起来,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有些语无伦次, “战西爵,你快拉我上去,你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我怕……呜呜…” 战西爵轻笑:“你枪法打的挺好啊?昨晚很嚣张么?来,跟老子说说,你的枪法谁教的。” “我……我师叔。” “哪个师叔?” “冷怀瑾、夏怀殇、霍九卿…” 战西爵啧了一声,都是蛮有来头的么。 “不想死,想上来?” 安小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拼命点头:“嗯嗯…,只要你肯拉我上来,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呵?”战西爵心情从未如此这么阳光明媚过,他轻笑,“什么都答应?” “嗯,你让我上东,我不敢往西……叫我打狗我不敢撵鸡…” 这个时候,节操什么的哪有保命重要。 “那你叫两声给老子听听。” 风太大了,呜呜作响,安小七又害怕,都没明白他的意思,“啊?” “学狗叫!” 安小七咬牙:“战西爵,你……大爷的。” “你骂老子?” 安小七:“不不……,我没有骂你,我骂我大爷,还不行吗?” 战西爵:“你还没学狗叫。” 安小七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牙根都打颤:“我我不会,要不你教我。” 音落,战西爵改为一只手抓她的手腕了,安小七吓的脊背发寒,顷刻间就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顾得上脸皮,直接汪了一声。 战西爵满意了,笑的魅惑丛生:“乖。” 他说乖,却还不拉她上去。 安小七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战西爵,你言而无信,你快拉我上去,我怕……我真的害怕…呜呜…” “还离家出走吗?” “不不不……,我今晚就搬回古堡庄园住。” “还跟我顶嘴吗?” “你是天你是地,以后你放个屁,我都听你的。” 战西爵:“夸我。”顿了下,“不重样的,十个优点,差一个都不行。” 安小七在心里将战西爵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才敷衍的夸赞道: “你英俊多金,风流倜傥,成熟稳重,财大气粗,身材好,腰好,活好……” 战西爵:“……” 他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但,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可怜样,战西爵决定饶过她这一次,胳膊用力,一把将她从窗外拉了进来。 安小七已经没力气了。 人被战西爵从窗外捞进来,双腿才将将落地,膝盖一软,整个人就跌入战西爵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狗,你离死不远了,你想怎么死? 战西爵:爽死! 第99章 战西爵心口一紧,心疼了 她尚未平复好劫后余生的激动,抓紧战西爵胸口的衣襟,气急败坏的道:“战西爵,你大爷的…” 她怒骂这句时,小鼻子皱巴巴的,眼眶里全是雾盈盈的水汽,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战西爵觉得她大概是真的被吓的不轻,难得脾气好的哄慰着她:“好了,没事了…” “有事。你知不知道老娘恐高,知不知道先前那样是要出人命的… 知不知道我多有多害怕,战西爵你就是个混蛋。 你呵护一下我,会怎样? 我跟你有深仇大恨吗?还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不可以饶恕的罪?” 安小七吼完,嗓子都哑了,包在眼眶里的泪却始终隐忍没有掉出来。 她努力平复完激动的情绪后,一把推开战西爵的怀抱,稳稳的站在原地。 外面的窗户还没有关,冷风掀起她长长的裙摆和她的长发,使得她整个人透着一股缥缈的美艳,像是天边一缕烟霞,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莫名的,战西爵心口一紧,往安小七生前走近了一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目光是少见的温和。 他将浑身都发抖的安小七抱着走出会议室,去了隔壁的总裁办。 他将人放在沙发上,开了暖气后,半蹲在她的身旁,望着她通红的眼睛。 想了想,像是半妥协的口吻:“嗯,只要你不惹我生气,这种事,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发生。” 闻言,安小七就笑了,笑的哼哼哈哈,无比讽刺。 不惹他生气? !!!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会儿心情,长指随意的梳理着凌厉的长发,想找一根橡皮筋把头发绑起来。 不经意间,她发现战西爵的手腕上绑着的就是自己昨晚丢的那根。 她动作极其粗暴的将橡皮筋从战西爵手腕上扯下来,三两下将头发绑成一个丸子头后,神色冷清的看着他。 良久,她说:“看来,最近婚是离不成了。这样吧,战总……” 挺认真又客观的口吻,“距离新岁也没有多久了,不如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 ,彼此都先冷静思考一下,如果到那时候,你还是不肯离婚,我们就公堂上见吧。” 顿了下,强调补充,“当然,你为了胁迫我,大可以故技重施,先前的一幕再来一次……,但实不相瞒,我这人从来不吃亏,所以还请战总,后果自负。” 她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战西爵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去哪?”鞋子衣服都不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勾人。 战西爵打了电话,让江淮去隔壁的会议室将安小七的高跟鞋和羽绒服都给拿了进来。 战西爵将羽绒服给安小七裹上,又嫌弃的看了眼那双高跟鞋。 大概觉得硌脚,他直接把高跟鞋扔进垃圾桶里,吩咐江淮按照安小七的尺码去附近商场采购。 安小七还未从先前恐高中平复,人瘫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没什么焦距。 她静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响了,她才回神。 手机拿起,来电显示是安歌的号码。 安小七眯眸,接通了这个电话。 “安小七,我已经将夏琛引走了,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安小七看了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干净利落的回道:“今天,我会亲自去一趟警局。” 安歌说了好,就结束了这记电话。 电话结束后,一直观察她一言一行的战西爵不禁蹙深眉头,问她:“你去警局干什么?” 安小七不理他,闭着眼,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琢磨着怎么才能痛快的摆脱战西爵这狗男人,早日脱离苦海! 江淮办事效率很高,差不多十多分钟,他就买好了平底靴回来。 安小七穿好后,戴上围巾口罩,就准备离开战西爵的总裁办。 战西爵见她眉眼寡淡,一脸对他的避之不及,心头很不爽。 他问:“去哪,我送你。” “不需要。”安小七丑拒后,临走前,强调着,“战总,你有空就多考虑考虑我先前的提议,最迟年底,如果你不肯答应离婚,那我们对簿公堂。” 安小七很快乘坐电梯离开世鼎大厦。 外面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但街道两旁因为铲雪的关系却清爽无比。 从世鼎大厦出来,迎面就是削薄又刺骨的冷风。 她拢紧羽绒服,准备上赵小六的车,身后有人叫住她。 “安小姐——” 安小七扭头,便看到了半米之外立在喷水池旁的顾长夜。 顾长夜生的一幅雅痞俊逸的皮相,别看他看着雅人深致,一幅好好先生的模样,其实是骨子里流淌着凉薄的血液。 顾长夜,顾家长孙。 但顾家的人,没几个是人。 安小七对他敬谢不敏,挑眉淡淡的:“顾大公子,找我有事么?” 顾长夜挑眉,表情很淡:“你回去帮我给你大哥带句话,让他空了给我打个电话。” 安小七奇怪:“你有事找他 ,为什么不自己打给他?” 顾长夜:“老子也得打的通,才行。” 安小七若有所思,讥诮道:“既然我大哥都将你拉黑了,想必是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 “不……,他会的。为了安好,他会的。” 安好! 乍一听这个名字,安小七很陌生,陌生的都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出自何处。 但,在经过她一番努力回忆后,终于将她想起。 安好,她的堂姑,一个已经坐了快八年牢的女人,若是她没有记错,上一世直到她被烈火焚身惨死的前一秒,她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换而言之,因为各种原因,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个姑姑。 思量片刻,安小七问他:“你跟……我姑姑?” 顾长夜点了根烟,风轻云淡的笑了下:“小孩子别乱打听,小心惹祸上身。” 说完,他就走了。 安小七有些莫名其妙,但上车后还是把此事以电话的形势跟安季风说了一遍。 安季风反应很淡,只说知道了,就匆匆忙忙的结束了电话。 电话结束后,安小七总觉得奇怪,所以就吩咐赵小六有空的时候,查一查安好和顾长夜之间的恩怨纠葛。 赵小六说了好,问她现在去哪。 安小七道:“城南派出所。” 半小时后,城南派出所。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她到的时候,夏忠亲自出来接待。 第100章 安小七撒娇,战少很吃这一套 安小七说明来意,夏忠听完后,脸子就拉的十分难看: “混账东西,你对他们网开一面,可曾想过当时要不是你机灵,如今身败名裂的可就是你了。” 安小七十分赞同夏忠的训斥,但没办法啊,她跟人做了交易,又念佛,慈悲大发一次呗。 “大舅,小七的意思是,判刑的话你们正常判,就是可以假释的吧?” 安小七说出自己的观点, “假释,从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她们自由也给了她们第一定的教训,如果她们在假释期间再犯罪,那就只能接受法律制裁了。” 夏忠是宠安小七的,这可是他唯一的妹妹要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他哪里舍得真凶安小七。 二人不过僵持了五分钟,夏忠的就妥协了。 他假装生气的道:“惯的你,以后吃亏了别找舅舅哭。” 安小七撒娇,将巴掌大的小脸蹭在他的胳膊处:“哼,小七就不,小七受了委屈就找大舅舅哭。” 夏忠伸手戳了下她的大脑门:“没出息的东西。”说话间,声音就难掩宠溺,“狗东西,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安小七的生日大,正月初五,临近新岁,还有一月有余。 她往年过生日都是在青城山莲花寺里,随便吃碗长寿面就算过了,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过过。 她自己对过生日也没什么感觉,不甚在意的道:“…小七不打算过,一家人在一块吃个长寿面就行了。” 夏忠:“你妈昨晚给我打电话,她会赶在你生日前回来给你庆生,你最近老实点,别惹祸,回头再挨她揍。” 安小七欣欣然的唔了一声,“知道了。” 嗯,她母亲夏女士好凶好凶的,她还是很忌惮夏女士的。 最近上面下派一条跨国缉毒案件,夏忠是整个案件的负责人,他一小时后要飞帝国首都汇报案件进展,所以时间赶就没跟安小七多聊。 他走后,安小七也离开了警局。 当天下午,温雅和李淑媛就走完了假释的流程,第二天下午就被放了出来。 李管家在派出所见到瘦了一大圈的李淑媛,当时就心疼的眼圈发红。 他对这唯一的女儿是又恨又心疼,上去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败类,你这些年读的书都吃狗肚子里去了?大好的前程就这么白白的葬送了,你已经被京大退学了,往后你可怎么办?” 被退学,是意料之中的事。 李淑媛被关押的这几天,内心深处非但没有改过自新的觉悟,还发誓但凡她有机会出来就算是死也要拖安小七下地狱。 都是因为安小七这个贱人,才害得她声名狼藉,前途尽毁。 现在她活下来的唯一支撑就是报仇! 她眼神冰冷的扫了李管家一眼,连爸都不叫了,讥诮道: “李铁柱,你这一辈子为安家当牛做马,你是骨子里透着下贱吗?” “啪——” 李管家对李淑媛又是狠狠一巴掌,怒不可遏:“畜生,我就不该求二小姐放你出来,不知悔改的东西。” 从小到大,李管家就没打过李淑媛的耳光,此时连续被扇了两个耳光,李淑媛气的眼圈发红。 她也是受害者,她受到了那么大的侮辱,身败名裂,她血浓于水的父亲非但不安慰她,还对她大打出手? 李淑媛恨透了,她冷笑:“我叫你求了?” 她说完,就对他冷声道:“我现在上不了学,在圈子里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假释期我连盛京城都出不了。你给我钱,我要在外面租房子住,自力更生。”顿了下,强调补充,“你不给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话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刀片,贴着手腕就要割。 李管家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二话不说就掏了一张银行卡给她。 李淑媛将银卡夺走,狠狠的了温雅一下,目光又狠又冷的看了她几秒,随后就跑了。 温雅也满身狼狈,她今天被放出来,连接她的人都没有,打电话给安歌,根本就打不通。 她现在身上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 她几乎老了十岁的脸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对李管家道: “姐夫,我在西京路1818栋那套房子已经被安培根那个无情无义的狗男人转移走了,我名下所有财产也都被他给冻结了,如今我身无分文,你能不能看在我死去的表姐的份上,收留我几天?” 李管家对温雅这个狐媚子一直没有好印象,但他是个心肠好的,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我在城西有个一居室,现在没人住,你暂时住到那边去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最多给你住十天,十天后你还没走,别怪我无情。” 温雅觉得自己还有希望东山再起。 所以她现在要打起精神好好的修养几天。 等她修养好就找去找安培根复合,如果不行,她在想别的法子。 总之,她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过上富太太的生活,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找个落脚的地,所以她对李管家道:“谢谢姐夫,我知道了。” …… ** 那端,李淑媛跑出去没多久,就被两个黑衣人半道截住。 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人,气场狠厉,她害怕的往后退缩:“你……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家老爷想见你。” 李淑媛见对方说话还算和气,稍稍放松戒备,“你……们老爷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你不配知道,跟我们走就对了。” 音落,李淑媛就被蒙住口鼻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房子。 她什么也看不见,但耳边却传来虽然苍老但却气势如虹的男低音: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住在这里,直到确定你没有怀上雷霆的孩子为止。” 李淑媛害怕,胆怯又哆嗦的问:“你……你是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但那人却答非所问:“从现在开始,你应该默默祈祷你足够幸运能怀上雷霆的孩子,如果没怀上,这里就是你人生最后的旅行。” 说完,房间亮起了灯,四面白墙,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李淑媛奔溃的眼泪直飚,又哭又叫时,外面进来一个婆子: “死丫头,我们家表少爷被你祸害的终身监禁,在牢房里被人打断了命根子,老爷没有一枪毙了你全是因为你的肚子,你若是好命,怀上表少爷的孩子,老爷兴许还能免你一死,否则……” 表少爷? 李淑媛震惊,她有听雷霆提过,他的外公是帝都那边的大人物,是个走在法律边缘的狠人。 雷霆被判了终身监禁还被人打坏了命根子,他的外公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推他唯一外孙坐牢的人。 李淑媛因为恐惧都尿失禁了,但即便是这样,她还不忘拖安小七下水。 “不是我,不是我害的雷少……,我和雷少都是被安小七那个狐狸精算计了,一切都是安小七干的,我是冤枉的…” 那个婆子闻言就眯深了眼:“安小七?” “对对对……就是她…,要不是安小七,雷少不可能被抓。” 婆子挑眉,开了录音笔,对李淑媛道:“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兴许老爷还能宽待你。” 李淑媛摁住发颤的双腿,颤抖的道:“好……好的。” …… ** 李淑媛和温雅被放时,安小七正在西京路杂货铺里嗑瓜子晒太阳。 双旦来临,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只有他师叔的杂货铺阴气沉沉的没有半点节日喜庆。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靠,总有大胆刁民要害朕! 夏怀殇:七宝,别怕,这些小虾米,师叔闭着眼就能收拾! 战西爵:楼上不许动,老子女人老子自己保护,你给老子滚—— 第101章 战少对安小七发起攻势,追妻 只有他师叔的杂货铺阴气沉沉的没有半点节日喜庆。 安小七琢磨着等下贴个窗花窗纸什么的,暮照也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一个圣诞老人木偶搁在了门口。 她不仅搬来圣诞老人,她还弄来了圣诞树。 弄完圣诞树,就开始美滋滋的贴窗纸。 安小七也喜滋滋的从躺椅上下来,跟她一块弄。 弄到一半时,店铺里来个长相比较粗狂的高大男人。 不等安小七问明他的身份,暮照就跑过去连忙欣喜的喊了他一声大哥。 音落,在后面打包快递的赵小六也走了出来。 他诧异的道:“暮杨?你不是在蜀南,怎么突然来我这?” 暮杨答非所问:“等空了说。” 他说完,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胖的差点他都认不出来的暮照,“阿照,带上身份证,跟大哥走。” 暮照不要走的,她好不容易才从西凉山出来,她都还没给夏怀殇洗过衣服做过饭,她不走。 “我不走,我要等夏工回来。”暮照躲到安小七身后,“我养的母鸡下了好多鸡蛋,我还没给夏工摊过鸡蛋饼……” 暮杨拧眉,傻狍子妹妹。 他打断她:“老大说你身体可能存在病变,是他让我回来带你去检查的。” 暮照原本紧张的神色,听到此处,脸上明显一喜:“是夏工亲口跟你说的么?”原来夏工竟然这么在意她。 暮杨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出息。”顿了下,就催促她去拿身份证,“去把证件带上,等下我们就飞帝都。” 暮照不知道自己身体究竟哪里出了毛病,但她知道夏工是一个很厉害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他说她身体有毛病,那绝不是随口说说。 她听话的回楼上拿身份证。 这边安小七则好奇的问暮杨:“师叔说她身体出现病变,怎么回事?” 暮杨简单的将夏怀殇的推测给阐述了一遍: “老大怀疑阿照身体后天人为基因变异,应该被注射了变异病毒,也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生化辐射,所以才导致她如今体型肥胖,身体不对称……” 人为基因变异是大事,何况还事关生化危机这一块,搞不好整个国家都要跟着陪葬,必须调查清楚。 安小七问:“你们准备飞帝都幽皇检查?” 暮杨眉间藏有一块刀疤,使得他本就粗犷的外在形象更加硬气和吓人。 他嗯了一声,道:“老大说幽皇设备齐全,医学研究技术世界顶级,只有幽皇能查明真相。” 安小七点点头:“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沟通。”顿了顿,“近期,刚好我也有飞帝都的打算,等我去找你们。” “好。” …… 五分钟后,暮照非要带着她那只老母鸡上了暮杨的车走了。 这边,安小七在她走后,上楼给夏怀殇打了个电话。 就关于暮照的情况,两人沟通了差不多五分钟。 电话结束前,夏怀殇问她:“婚,为什么没有离成?” 安小七很无辜的口吻:“不是我的原因,是战狗不肯离。” “他不肯离,你是不是还要跟他过一辈子?” 安小七被凶了一脸,有点不高兴:“没有。我给他一个月时间,如果他还不肯离,就对簿公堂。” 夏怀殇气的现在想从蜀南飞回来,“需要等那么久?等我处理完手上的审批流程,就回来亲自帮你离。” “……” 安小七心惊肉跳:“师叔,你不要乱来噢。” “嘟嘟——” 回应她的只有嘟嘟声。 安小七叹气。 摊上这么个霸道的师叔,她好有压力啊。 可不可以不要师叔? “小七。” 此时从楼下上来的赵小六喊了安小七一声。 安小七抬头,目光同她对视:“李淑媛和温雅都被放了。果然 不出你所料,李淑媛被帝都江老的人给抓了,就关在附近的城中村。” 安小七点头,对他道:“大舅最近在追踪一个跨国贩毒案件,江老是关键所在,你派人将此事跟大舅那边通报一声,叫他们的人把江老的人盯死了,一定会有突破。” 安小七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重活一世开了上帝视角的原因。 上一世的江老就是在雷家被剿之后,被她大舅夏忠一锅给端了的,只是时间是半年后。 但,她保守估计,如果她在幕后推波助澜一把,年底这个跨国贩毒案件就能破。 …… 思及此,安小七对赵小六补充道,“帝都江老的人都是土匪出身,你告诉大舅,切勿打草惊蛇。” 赵小六点头,嗯了一声,道:“这事要不要跟老大说一声?” 安小七摇头:“乌合之众,不要脏了师叔的手。何况有警方出面,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赵小六说了好,准备下去前,想起了一件事,道:“噢,小七,小六哥忘了跟你说了,对面的琴行明天开业,在门口广发开业酬宾宣传单,你要不要去看看。” 闻言,安小七就笑了。 她昨天在战西爵那吃了亏,一直没找到报复的机会。 呵,眼下就是蛮不错的机会。 她摸了摸鼻尖,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空气就咔嚓剪了两下,玩味的道:“去啊,等下就去。” 五分钟后。 安小七出现在对面的知韵琴行。 不得不说,战总真的是财大气粗。 短短一两天的光景,就把琴行装修的有模有样的,陈列架上小提琴的价位从上千到上万甚至是上百万的都有。 因为还在做开业酬宾前的准备,今天琴行不接待客人。 所以安小七进去时,正在负责筹备明天开业盛典的江淮看到她,连忙停下手上的活过来接待她。 “少夫人,您坐,有什么是属下能为您效劳的。” 狗腿子不能再狗腿子的语气。 这也不怪江淮如今这么狗腿。 作为局外人,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家主子一定是喜欢上了少夫人。 否则少爷才不会跟个神经病似非要在杂货铺对面开一家琴行,目的不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安小七没搭理他,将琴行打了一遍后,问:“把你们店最贵的小提琴拿来给我试试。” 闻言,江淮就笑着对她道:“少夫人,最贵的琴我们放在楼上的vip展厅,要不请您移步?不瞒您说,里面收藏了上百架名家名作,无论是工艺还是品质,都是万里挑一…” 安小七没功夫听他废话,打断他:“上楼。” 第102章 来自战少的霸道宠溺 安小七没功夫听他废话,打断他:“上楼。” “好的。” 两分钟后,安小七出现在楼上vip展厅。 江淮没有夸大事实,占地两百平方的vip展示厅,确实陈列着上百架名琴。 安小七很满意,她环顾一圈后,对江淮道:“你下去忙吧,我一个人随便看看。” 江淮:“少夫人,要不要给您叫个懂行的琴师给您讲解一下?” 安小七拒绝:“我不想被人打扰。”顿了下,“包括你,赶快滚。” “……” 江淮滚了。 他下楼后,就连忙给战西爵打了个情报电话。 “主子,少夫人来琴行挑小提琴了。” 闻言,正在将车驶入西京路上的战西爵则忍不住的嗤之以鼻:“挑琴?她一个没有文凭的草包,也懂琴?” 江淮讪讪的:“主子,属下的意思是,少夫人可能是来搞破坏的,属下先前看到她藏在袖子里的剪刀了。” 战西爵扯唇,波澜不惊的口吻:“是么?去把那把最贵的海蓝之星拿给她,让她尽情的破坏。” 江淮:“……” “记得把人给老子看牢了,老子五分钟后到。” …… ** 五分钟后,战西爵开着他的帕加尼停在了知韵琴行门口。 西京路长巷较窄,不好停车。 他从车上下来,叫来琴行的伙计给他停车,自己则径直抬脚进了琴行。 他人才刚刚走到楼梯上,就从楼上传来《卡门幻想曲》。 这首曲子十分考验演奏者的水平,但很显然此时的演奏者,技法娴熟,水平绝非泛泛之辈,从专业技法上来看,甚至超过了温淑宁的水平。 战西爵倚靠着身后楼梯扶手,饶有兴致的点了根烟,听了会儿,才神态慵懒的继续往楼上走。 傍晚的霞光从云层倾斜而下,落在那倚靠着橱窗正在拉小提琴的女人身上,她整个人安好的如同油画里一般,浓重墨彩的在他心上狠狠烙下了印迹。 才不过一天不见,这小女人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原本浓密的海藻长发被烫染成了时下最流行的羊毛卷,发尾蓬松卷曲,衬得她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加娇俏生动,也使得她看起来年纪更小,精致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大概是觉得小提琴太沉,她有些兴致缺缺的把琴给扔在了地上。 嗯,战西爵看清了。 这把琴,正是他花了五百万从拍卖市场拍回来的海蓝之星。 原本,这把小提琴是他准备送给温淑宁的元旦礼物,但因为分手了,所以于他而言,这把小提琴就没了任何意义。 此时…… 连收藏价值的意义也没有了。 因为,他亲眼目睹安小七蹲下去,从身上摸出一把剪刀对着琴弦就咔嚓一刀。 剪完后,她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站起身来,对着那琴身就重重的揣了几脚后,这才转过身来。 大概是没想到一转身就会看到他,眸色一闪而过心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丝毫没有干坏事被抓包现场的半点慌张,拿着剪刀就朝他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她身上擦了什么东西,走近了,战西爵鼻端全是她身上好闻到要命的香气。 战西爵眯深眸子,眸底一闪而过兴味,波澜不惊的口吻:“安小七,你挺会玩啊,嗯?” 安小七握着剪刀柄,将剪刀头对准战西爵的心脏处,做出挖心的动作: “战总,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 靠的近,女孩说话时的气息几乎喷薄在他的下颌处。 战西爵眸色不禁暗了一度,抬手就扣上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扯入怀里 ,并在下一秒,将她手上的剪刀夺走。 他眸色深黑的望着她,挑眉淡淡的道:“弄坏我的琴,想怎么赔?” 安小七抬手,掐了把他的心口窝,悠悠的口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顿了下,一副十分委屈的口吻,“何况,你这把琴本来是要送给温小姐的,我一想到我老公给别的女人送如此名贵的东西,我就控制不住我的双手了,我有什么办法?” 战西爵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抬高脑袋,整张俊俏的小脸都对着自己。 他轻笑:“弄坏我的琴,最后还是我的错了?” 他只是这样说,却不等安小七的回应,跟着继续道:“你一口一个老公叫的这么欢腾,我若是不对你行使身为丈夫的权利,岂不是很不男人?” 安小七挑眉:“你什么意思……唔…” 尤带急切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顷刻间堵住了她的呼吸。 因为是突如其来且是在安小七怎么都料想不到的情况下,被男人这么堂而皇之吻住。 她整个人足足呆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男人在干什么。 男人扣紧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仰起头,被迫承受他密集到狂风暴雨的气息。 心跳密集如鼓。 男人的呼吸是她从未见识过的浓稠闷促,温燥的呼吸几乎要将她耳根子吞没,她的整个嗅觉都是来自于男人浓重的气息。 安小七几乎是本能就要做出抗拒。 但男人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先于她一步,将她乱动弹的手禁锢住,并在几秒间将她咚在奢华的橱窗上。 安小七心慌,她感觉自己快没了呼吸,对身前像山一样的男人又捶又打,重重的咬了战西爵一口。 战西爵吃痛,才稍稍错开她,侧首对着她的耳处,低低闷闷的警告道:“知道怕了吗?” 说话间,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扣上,并狠狠的朝一个东西上摁去。 安小七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整个手心都麻掉了。 她又气又恼,眼圈发红:“战西爵,你是不是有病?你不是嫌弃我嫌弃的要死,从一开始就不同意结这个婚,结了婚后就一直逼着老娘离,现在老娘要跟你离,你却不肯离……” “嘘——”男人的嗓音暗哑透了,声线多了几分少见的缱绻温柔,“不想我把你吃了,就别吵。”说着,就长舒了一口气,“也别动。” 安小七:“……” 从前,战西爵跟温淑宁谈感情,那走的绝对是精神恋爱,最大的亲密可能就是牵个手什么的。 当然,也有同床共枕过,但也都是个睡个的。 因此,于战西爵而言,接吻这件事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现在初次体验过,觉得那感觉简直是好的过分,让他差点丧失了理智。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继续给老子甜,要甜到齁的那种! 公子无极:战狗,你飘了! 第103章 安小七踩在他的脚背上,逞威风 他稍稍平复几秒后,抬眸看着安小七大概是被吓的不轻的黑瞳,掐了把她红扑扑的小脸,心情很不错的道: “你之前不是挺能的?” “不是挺有胆,挺有种的么?”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总是在他面前裸着做一些不要脸的动作。 都还没真枪实弹,这就怂了? 安小七终于缓过神来,抬脚就揣他:“战西爵,你真混蛋!” 战西爵也不躲,等她踹完了,俯身逼近:“是不是还要骂我贱?骂老子无耻?” 安小七怒不可遏,瞪大眼睛:“你难道不贱?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讨厌我,恶心我的…” 男人打断她,唇角沁着温漠的笑,雅痞的道:“是老子说的,怎么样?老子就对你耍贱了!” “……” “战西爵,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小七,不是很明显么?老子萎的毛病只有你能治。 所以,你乖点,好好的配合老子,必要的时候缓和老子生理需求……, 否则那些禽兽不如的事,老子不仅仅只会对你做,对安华集团同样生效。” “战西爵,你就是个变态。” 被骂,战西爵也不气。 他指着琴架上的所有小提琴,淡淡的笑道:“反正老子赚的钱也花不完,你喜欢搞破坏,就继续搞好了,不够,我每天叫人送一百把给你造。” 打断他们对话的是战西爵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是温淑宁打来的。 战西爵摸出手机瞄了一眼,只犹豫了一秒就拒接,并对安小七道:“晚上陪我吃饭。” 安小七自然也看到了温淑宁这三个字。 她舔了舔有些红肿的唇,出其不意对着战西爵的下颌就给了一拳:“吃你大爷!” 战西爵对她没有防备的后果就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这狗女人,看着瘦,力气还真他娘的不小。 这一拳打的战西爵连连向后退了三步,安小七揉了揉通红的拳头,对着他比了一个小拇指,鄙视的道: “渣狗,也配跟老娘吃饭,呸!” 她说完,转身就走。 战西爵先于她一步,挡在了她的前面:“安小七,你挺虎昂?” 音落,衣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战西爵仍然没有要接的意思,安小七挑了下眉骨,从他衣兜里将手机掏了出来,替他接了。 不等对方语,安小七最先开口: “温小姐,没脸没皮的女人我也不是没见过,贱成你这样的我也是头回见。你就这么饥渴缺男人?专挑有妇之夫?” 温淑宁打这个电话是来向战西爵求救的,若非走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不会在这种时候找战西爵。 结果,她都还没有开口,就被安小七凶了一脸。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结束这个电话时,手机声桶里传来男人温漠的声音:“淑宁,你找我有事?” 此话一出,温淑宁险先掉下眼泪。 一个月以前,这男人还是她的,对她即便谈不上千依百顺但也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了。 如今,这男人的身旁却有了别的女人。 若是这个女人的出身像莫念那般,出身显赫,气质不凡,也就罢了。 偏偏这个女人是个没有受过正经教育的乡野泼皮,空有其表没有内涵,让她十分不甘。 温淑宁甚至想不明白,战西爵的品味怎么就变得这么差了? 是为了跟她赌气,诚心恶心她吗? 温淑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开口道:“我的确有事想请你出面帮忙。” 跟温淑宁相处那么久,战西爵多少是了解她一些的。 除非有必要,她决不主动开口求他。 就算是她再想要的东西,她也不会主动开口要,而是十分有技巧的让男人主动送给她。 现在竟然主动开口求她,想必确实是有困难。 战西爵不是没有风度的人,他道:“你说。” “你能不能派个人来南湾别墅接我?一小时前,莫夫人带了几个保镖把我困在了房间里,她扬言今晚要把我卖到国外去…” 战西爵没太明白:“什么莫夫人?” 战西爵接电话没避着安小七,他没听明白,安小七听明白了。 她在一旁忍不住讽刺,出声道: “老公,这你都听不明白么?温小姐,三了莫念姐姐的婚姻,莫念姐姐人美心善不跟她计较,不代表莫家人都是不喘气的。” 顿了顿,强调补充,“我可听说了,莫夫人在盛京圈子里可是远近闻名的狠人。据说,前不久有个不怀好意的女大学生勾引莫家大爷,那个女大学生隔天就被退学了,从此杳无音讯。”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反应过来了。 他目光冷了安小七一眼,凶巴巴的道:“你给老子闭嘴。” 安小七踩在他的脚背上,狡诈的像个小狐狸。 她故意对着手机声筒很大声的道:“叫我闭嘴也行啊,除非你拿嘴堵人家嚒。”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的温淑宁哪还受得了,直接气的挂了电话。 战西爵看着被挂掉的手机,眼睛充红的瞪着安小七:“安小七,老子真想掐死你。” 他说完,就又把电话拨了出去,这次接电话的不是温淑宁,而是突然带人闯入温淑宁房间的莫夫人。 莫夫人将电话接通后,就冷冷的警告道:“战西爵,你今天要是敢多管闲事,别怪我这个做长辈的不给你脸面。” 莫夫人,莫家的掌权人,跟战家一直维持着较好的商业合作,战西爵经常在一些商务宴上跟她碰面,多少是知道莫夫人的手段的。 但温淑宁的事,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莫夫人,何必呢?莫大小姐婚姻出了问题也不全然是旁人的错,归根到底是莫大小姐当初就不该嫁给一个始终都不爱她的男人。” “如今她婚姻出现问题,就算没有温淑宁,也会有别的女人勾搭西京,你今天动手铲除一个温淑宁,明天还会有李淑宁出现…” “何况如果淑宁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相信燕西京一定不会放过莫家,就算他放过莫家,也不会放过莫大小姐,他一定会将莫小姐耗死在这座婚姻的坟墓里,永世不得超生。” 这番话说的着实不好听,但也确实也很客观。 别说莫夫人听后被堵的哑口无言,就连被战西爵摁在橱窗上没有逃走的安小七也不得不佩服战总高超的谈判技巧。 第104章 战西爵将她一把拽过来,护短的很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莫夫人,如果我是你话,一定不会愚蠢的做这些无用功。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结束你女儿目前痛苦的只能是结束这段本就是强求而来的婚姻,您说呢。” 莫夫人怎么会不知道? 她是女人,她比战西爵更要明白婚姻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和丈夫的体贴都没有,无疑是名存实亡。 只是,她女儿现在怀孕了,且以她对女儿的了解,莫念一定会坚持生下这个孩子。 一个腿脚不好的女人,还要生下即便是能来到世界上也得不到亲生父亲疼爱的孩子,今后她可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莫念怀孕,莫夫人在知道燕西京在外面偷吃女人,她早押着莫念跟燕西京去离婚了。 正在莫夫人不知道要做如何决定时,守在门口的其中一个保镖敲门进来。 “夫人,不好了,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大小姐……她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正在医院抢救呢。” 莫夫人心惊肉跳,都忘了此时还在通话中,慌张的问:“怎么…怎么回事?” “具体不清楚,听护士说,是燕九爷跟大小姐起冲突,大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当场就血流不止…” 闻言,莫夫人当场就气的咬牙,她挂断了电话,就急匆匆吩咐:“去医院。” 音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侧首睨了眼坐在轮椅上被封住嘴巴的温淑宁,对房间里的两个保镖道:“寡廉鲜耻的东西,把这贱女人给我绑走!” 温淑宁被封住了嘴吧,说不了话。 她风华绝代的俊美小脸浮出一丝短暂的恐惧后,又奇迹般的平复下来。 她浓密的睫毛微微扑扇两下,对前来抱她的保镖很是乖顺,乖顺的甚至主动配合,将双手环在那保镖的脖颈上。 那保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温淑宁还要美艳的女人。 他将她从轮椅上抱起,只觉得她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意思,那双烟视水润的眸子看的他心头很是酥痒难耐。 莫夫人着急去医院看莫念,就没注意到这一茬。 那保镖当然也是有些定力,没有被勾引到,抱着温淑宁一块下楼去了。 …… ** 那端,知韵琴行。 战西爵电话再被莫夫人挂断后,安小七就掐了把他的胸口窝,气的小脸通红:“战西爵,你快给老娘让开。” 战西爵不让。 他掐着她的下巴,使得她小脸抬高一些,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啧,你的盟友大出血了,你很着急?” 安小七膝盖拱起,对着战西爵的档就是向上一顶,但战西爵早做了防备。 他阻止了她这个动作,“我跟你一块去。” 他说完,就松开了安小七。 先前电话里说得很清楚,莫念是因为燕西京的原因才大出血,搞不好他的好兄弟燕西京要摊上官司,他很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情况,必要的时候援手相助。 …… ** 一刻钟后,盛京协和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莫夫人还没有到。 抢救室亮着红灯,燕西京立在抢救室门口,他驼色长款大衣上全是鲜红的血,他掌心也有不少血。 安小七看到这一幕,真是忍都忍不住的讽刺了一句:“燕西京,你渣的简直没有底线!” 她说完,就安静的坐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等着。 这边战西爵则走到燕西京的面前,淡漠的问:“怎么搞的?” 燕西京答非所问:“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言下之意,莫念出事,最先收到风声赶到这里的要么是莫夫人要么就是他的老父亲。 战西爵言简意赅的将他跟莫夫人的通话说了一遍后,道:“不出意外,莫夫人从南湾别墅赶过来,最快也要半小时。” 莫念突然大出血,似乎对燕西京并没有太的影响。 他听完战西爵说完后,问:“你没派个人去南湾看看淑宁?我那个丈母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是要见血的。” 战西爵在来医院的路上确实是派人去南湾别墅了,“派了。应该不会那么快有消息。” “淑宁小腿受伤,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没那么疼,我担心她再被我那丈母年一折腾,反而腿落下病根,好不了。” 此话一出,原本在安静看着手术室放向的安小七终于忍不住了。 她起身,走到燕西京的面前,目光鄙夷又不屑的将燕西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讥诮道:“燕西京,你做个人,不好吗?你的老婆和腹中孩子生死未卜,你满脑子担心的却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恶不恶心?” 顿了顿,继续道,“即便莫姐姐是你不爱的女人,那也是当初你默许承认的燕太太,是你明媒正娶的,她在里面遭着罪,你难道一点就不担心或者愧疚么?” 愧疚? 燕西京的确是有愧疚。 但,愧疚若是能维系婚姻的话,他跟莫念也不至于闹到如今地步。 燕西京面色不好看,俊脸阴沉,眸底翻滚着咄人气魄的寒芒。 他睨了安小七一眼,冷冷的道:“我正要找你算账,你自己倒是送上门了,嗯?” 音落,战西爵自然而然的就挡在了燕西京的面前,并抬手将安小七护在身前。 他对燕西京昂了昂下巴,护短的不行:“你找她算账?算什么账?当老子是不喘气了?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能有什么本事得罪你?” 安小七:“……” 燕西京冷脸,皱眉:“战西爵,你这是要护着她?” 战西爵讥诮:“老子护她?老子护的是战家的脸面,她现在头上顶着战家孙少奶奶的身份,若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欺负了,那不是打战家的脸打老子的脸吗?” 闻言,燕西京就笑骂道:“你大爷的,护短就护短,你给老子扯什么犊子?” 战西爵:“……” 燕西京:“安小七,你给老子滚出来,是不是告诉莫念,我跟温淑宁的事的?” 燕西京满眼通红,那目光像嗜血的魔鬼。 被战西爵护在身前的安小七探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目光纯澈又黑亮。 她颇是无辜的口吻: “燕西京,你不要血口喷人哦。明明是那天莫姐姐在医院急诊大门口撞见你跟温淑宁卿卿我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噢,但凡脑子正常点的女人在撞见丈夫出轨小三的丑事难道不都是要提出离婚的?你自己干的丑事还要赖在我的头上,我可不认呢。”顿了顿,强调补充,“拔叼爽的,又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ps: 燕西京:公子无极,给老子滚出来,你竟然把老子写的这么渣! 公子无极:渣狗,火葬炉已就位,快入坑,╭(╯^╰)╮ 第105章 她好乖,战西爵很喜欢 “拔叼爽的,又不是我。” “……” “……” 燕西京就没见过比安小七还有粗俗又厚颜无耻的女人。 他都要被气笑了,“教唆她抛头露面去卖《忘川》版权的,难道也不是你?”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要笑死了,她扒着战西爵的胳膊,将脑袋从他腋窝里完全钻出来。 “燕九爷,这也不是女人需要裹脚布才能生存的旧时代了,你的性别歧视真是让你掉价的厉害。 莫姐姐追求自己的理想,就叫抛头露面?那温淑宁那种女人吹弹拉唱,在古代岂不是青楼里的三陪女? 你这双标未免也太厉害了。莫姐姐她又不是你的附属品,你凭什么要禁锢她的思想和自由?” 燕西京被安小七的话噎的胸口疼,一时竟无力反驳。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急色匆匆的护士: “病人大出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我们医院血库不够,你们谁是rh阴性血?” 在场的三人,战西爵血型是rhnull,世界上最稀有的黄金血,燕西京是o型血,完全匹配的是安小七。 安小七对那护士道:“我是。” 那护士看了眼她,眼底一闪而过惊艳,长的可真够漂亮的,就是瘦了点。 “你可以吗?平时有没有低血糖或者贫血的情况?” 就算有,人命关天的时候,安小七也得说没有。 她道:“抽400cc没有问题。” 那护士犹豫了一下:“病人需要500cc。” 安小七噢了一声:“那我们去抽吧。” 说完,她就要跟护士去抽血,人才走出去一步,胳膊就被战西爵给拽住了:“抽什么抽?就你那破身子骨经得起折腾?” 说完,他就冷了那护士一眼:“病人能等多久,二十分钟内,我派人调血库过来。” “很抱歉,病人等不了那么久。” 战西爵:“……” 安小七甩开他,连忙对那护士道:“别理他,快去抽血。” 莫念的情况十分危急,确实耽搁不起,战西爵没再坚持。 不过,他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让人送几个单位rh阴性血。 他打算等安小七抽完血后,再把调来的血给她补上。 打完电话后,他就迈开大长腿直奔抽血的柜台去了。 他到的时候,正看到安小七已经卷起袖子将胳膊递给了护士。 大概是怕疼,将胳膊递出去后,就把小脸瞥到一边不敢看,眉毛皱巴巴的,都还没开始扎针,她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战西爵隔着一米远的距离欣赏了会儿她的表情,在护士给她绑皮筋准备扎静脉时,疾步走上前去。 他气场厚重,人又时常板着脸子,护士看到他手就抖了一下,没扎好,疼的安小七叫了一声。 “啊——,护士小姐姐,你轻点啊,我怕疼。” 她说这话时,都不敢看针头,眼圈都有些发红。 战西爵看她的样子,挑眉:“真娇气!” 他说完就把安小七的脑袋摁在了心口,冷脸对那护士道:“再扎不好,就把你的医师资格证直接吊销算了。” “……” 五分钟后,安小七抽完血,人就有些头重脚轻的了。 她要依靠着战西爵胳膊上的力气,才能站稳。 安小七从小体质就弱,五年前还做过肝脏移植手术,身体就更加不好。 一下抽走500cc,安小七虚的出了一身汗。 她脸色白的吓人,攥着战西爵的衣襟:“战西爵,我头昏,你扶我去手术室那边。” 她很少心平气和的叫他的名字,一时间战西爵还有些不习惯。 他看着她汗津津的额头以及白的没有血色的唇,无端的心口揪了一下。 脑海深处更是莫名的闪现最近时常困扰他的那个梦境——他给安小七收尸并以夫之名给她立碑的梦。 光是看着安小七虚弱的样子,他就有些生气。 他一把将安小七打横抱起,凶了她一句:“下次再逞能,你给老子试试看!” 虽然战总很恶劣,在来医院的路上还派人去帮助温淑宁那个前任,但眼下她真的很需要战总。 因此,对于战西爵这一举动,安小七并没有反抗。 她不仅不反抗,还很乖的趴在他的心口,闭目养神了会儿,发觉男人抱着她的方向不是去手术室的,才急急地开口。 “战西爵,你抱我去哪里?” “带你去输血。” 安小七没反应过来:“什么?” 战西爵抱她进电梯,摁了楼层后,垂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耐着性子解释: “我让人给医院调来了rh阴性血,差不多一刻钟后就能到,现在先带你去住病房,等血到了就输上。” 安小七有些诧异。 这么好心的给她调来血库,很不是战总的风格。 安小七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反应也不是很大,只是半晌才噢了一声。 抿了会儿唇,实在是没琢磨透,就问战西爵:“你有这么好心?” 战西爵唇角勾起一抹兴味,讥诮道:“老子当然没那么好心。你身体这么差,隔三差五就住院,要是因为输血死了,老子年纪轻轻就传出丧寡的名声很不好听。” 安小七:“……” 这狗男人,嘴真毒! 安小七不要他抱了。 她从战西爵怀里挣扎着跳下来,从新摁了莫念做手术的那一层楼。 摁完楼层后,她对战西爵讥诮道:“放心,你死我都不会死,我得好好活着,开启第二春!” 闻言,战西爵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整天只想着离婚?” “战总,我为什么不离婚?”安小七很奇怪的看着他,慢悠悠的问,“你给一个我不离婚的理由,我也可以考虑不离婚。” 理由? 不想离,就是他现在的理由。 战西爵脸色阴沉的难看,“不想离,就是我的理由。” “为什么不想离? 虽然当初结婚是我厚颜无耻逼你的,但事实上我们的婚姻确实有名无实。 你一不爱我二也不喜欢我,三又对你的前任小白花纠缠不休……, 四,你对我连谈尊重都算不上更别提对我体贴入微的呵护了, 我们这样耗着彼此除了图增怨恨,毫无意义可言,离婚是最好的结局。” 第106章 战少强势锁婚 “…毫无意义可言,离婚是最好的结局。” “……” 关于离婚的话题,战西爵懒得跟安小七辩驳。 不想离就是不想离,没什么好辩驳的。 难不成非得承认他喜欢她? 笑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喜欢这种毫无羞耻心的女人。 他就只是不想让她痛快,更不想别的男人用他用过的女人,看一眼都不行。 此时的电梯门开了,安小七走出电梯。 战西爵跟在身后,安小七走出去几步,突然停下转过身,毫无征兆的问他: “战总,要是突然有一天我跟温淑宁同时被绑架了且只能救回来一个,你会救谁?” 战西爵:“……” “很难回答吗?” “战总,你看,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非要死拖着不肯离婚,是不是很没意思?” 战西爵答非所问,“我跟夏怀殇同时落难只能活一个,你选择救谁?” 安小七扯唇,笑的一脸灿烂:“这么自取其辱的问题你也要问?当然是救我师叔。” 战西爵:“……” “你很生气,是不是?”安小七懒懒的笑道,“你没有资格生气。实不相瞒,我这条命能活到现在,有一半是他的功劳,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说完,她转身就走远了,战西爵立在原地半晌没动。 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有一种后知后觉的认知。 他意识到他在安小七的心里充其量不过就是认识但却不熟的甲乙丙丁,毫无分量可言。 既然如此没有分量,当初她死活要嫁给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呢? 如今想要全身而退,是因为她的意图没有在他的身上实现过么? …… ** 莫念的手术进展的不是很顺利,三个小时后才结束。 她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后,莫夫人就一把推开欲要上前帮忙推床的燕西京。 莫夫人现在没工夫收拾燕西京,更不可能在自己女儿如此虚弱的时候跟燕西京在医院大吵大闹。 她太过平静了。 这种平静持续到莫念从病床上醒来。 “妈…”莫念艰难的喊了一声对着阳台偷偷抹眼泪的莫夫人。 闻言,莫夫人连忙走到病床前,强作镇定的道:“念,别怕,妈在呢。” 莫念眼神有点空洞,手下意识的抚摸上小腹,麻醉过后,她感觉身下疼的厉害。 “妈,孩子,是不是没了。” 莫夫人心疼的抚摸她的额头:“念,你好好养身体,昂?” 闻言,莫念闭上了眼,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滴落在耳颈四处,无声又无息。 许久,她睁开眼,对身旁的莫夫人道:“妈,我想家了。” 莫夫人心头酸涩,“嗯,等出院,妈就接你回莫家。” 莫念说了好,闭上眼,不知道是疼还是因为难过,眉头始终是皱着的。 安小七在隔壁输完血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莫夫人对安小七印象不错,于她而言,安小七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 她起身,欲要给安小七倒水,安小七连忙拦住她,道:“莫夫人,您不用那么客气,我就来看看莫姐姐,等下就走。” 听到她的声音,病床上的莫念睁开了眼。 安小七走到的床前,看着她苍白如雪的脸色,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的厉害。 她也不会安慰人,就给她说一些她愿意听的事:“先前冷师叔打电话来,他说对你的《忘川》版权很感兴趣,等你养好身体,我陪你一块去帝都见他。” 莫念勉强笑了下,道:“谢谢。”顿了顿,暗哑的嗓音继续说道,“七七,你说的对,燕西京不是我的良人,我不应该对他心软。” 音落,病房门外被燕老先生逼进来的燕西京走了过来。 莫念只看了他一眼,情绪突然间就失控般的对他大吼:“滚——,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此时跟在燕西京身后的燕老先生也走了进来。 他深知莫念跟燕西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对莫念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心疼。 “小念,是我们燕家对不起你…” 他话都没说完,莫夫人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打断他,毫不留情的道: “亲家公,场面话就不要说了,有什么事我们对簿公堂吧,燕西京蓄意谋害,差点要了我女儿的命,我莫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告到底为她讨回公道的。” “妈,算了。” 病床上的莫念发出微弱的腔调,像是拼尽全力一般,说着, “当初是我一意孤行要嫁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从今往后,我跟燕西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各奔东西。”顿了顿,像是哀求什么,对莫夫人苦笑道,“你让他们走吧。” 莫夫人实在是气不过,脸色都变了:“念,这事你就别管了,妈是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妈,你非得将我不受丈夫待见的丑事闹的满城皆知么?算我求你了,还不成吗?” 莫夫人气的眼睛通红,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不成器的东西!” 她气归气,但最后还是依了莫念,直接叫来门口的保镖:“把这两个不相干的人给我赶出去!” “是,是夫人!” 燕老先生脸色难堪,这个时候也不好火上浇油给莫念添堵,抡起拐杖就给了燕西京一棍子:“畜生,瞧瞧你干的好事!” 燕老先生年轻时当过特工,他那一棍子下去可不轻的。 燕西京被打的胸骨发颤,痛的闷哼一声后,看了眼病床上的莫念。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如此虚弱的样子。 平时他眼中的样子,她永远端庄贤惠,端庄的连头发丝都打理的一丝不苟,贤惠的家里连跟头发丝都不允许出现。 说不上什么感受,愧疚肯定是有的。 虽说当时摔下楼梯是意外,但惹得她情绪激动导致后面的连环后果却是因他而起。 他是不希望这个孩子来到世上,但也不是以这种方式结束孩子的生命。 燕西京想对莫念说声抱歉,但话到嘴边却迟迟没有溢出来,最后只对病床上的莫念道: “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出院,我们就去办手续。” 他说完,就抬脚往门口走出去两步,两步后他顿足,朝莫夫人投去了一眼,道:“淑宁跟整件事无关,我希望明天天亮以前她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这个婚离不离得成可就不一定了。” 蛇鼠一窝! 战总身旁的人都是大渣男。 安小七在心里疯狂吐槽。 燕西京说出这种话,自然是少不了燕老先生的揍。 燕老先生已经气坏了,他叫来人,直接对燕西京动手,将他给绑走了。 燕西京被绑走后没多久,战西爵过来接安小七。 他敲门进来,莫夫人对他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莫夫人查过温淑宁的风流韵事,但凡跟温淑宁勾搭过的男人她都鄙视。 因此,战西爵进来,她就相当不高兴的道:“你来干什么?” 战西爵答非所问,指着还在病床前宽慰莫念的安小七:“接我女人。”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靠,有燕狗在一旁做陪衬,老子突然都不渣了,老子激动! 公子无极:战狗,别飘! 第107章 战少对安小七,他很不对劲 莫夫人抬了下眉,唇角溢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淡笑道:“你说接就接,也不问问七七答不答应。” 说着,就侧首问安小七,“七七,你跟他走吗?” 安小七不要跟他走的,她觉得最近跟战总交集太多了。 她要离这个大渣男远一点,何况她今晚决定留下来陪床,当莫念的解语花。 她温温淡淡的调子:“不走。” 闻言,莫夫人就挑衅的对战西爵道:“听到没,七七不想跟你这种人走,我这也不欢迎你,怪恶心人的。” 一想到她的女婿跟面前的男人同时跟温淑宁有交集,莫夫人就恶心的能呕两碗白米饭出来。 奇迹的是,战西爵对莫夫人的驱赶并没有表现多少不耐烦。 他往安小七身旁走过去。 走近了,就微微俯首逼近,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全部喷洒在安小七仰起来的面颊上。 他看她如小鹿乱撞的黑瞳,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波澜不惊又近似哄溺的调子。 “送你回家。”他说着,就在安小七拒绝前,又道,“莫大小姐现在需要的是静养,医院有比你专业的医生和护士,你在这里除了耽误她正常修养就只能帮倒忙,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明天白天同样可以再过来,嗯?” 不得不说,战西爵说服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他说的在理,安小七觉得自己确实可能帮不上忙,想了想,对莫念道:“莫姐姐,我明天来看你。” 说着,又想起来一件事,同她道, “噢,还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等你病好了去帝都跟我师叔谈合作时,顺便在去一下那边的骨科医院,我的另外一个师叔是骨科专家,他对治疗腿疾十分有研究,我相信,你的腿一定能被治好。” 这个消息对于莫念和莫夫人来说无疑是件非常好的消息了。 尤其是莫夫人,激动的问安小七:“七七,你说的那位专家,他叫什么啊?” 这些年,莫夫人也不是没给莫念找所谓的名医专家看腿,但基本上收效甚微,毫无作用。 安小七:“墨卿。” “谁?” “墨卿。” 莫夫人诧异:“你说的是那位拿了上百项发明专利的那个墨卿?” 安小七点头:“是他。不过我这个师叔有点怪,整天泡在实验室,几乎不给人接诊,这次还是求了他好久,他才肯的。” 音落,莫夫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安小七的面前,激动的眼圈发红: “七七,你可是我们莫家的大恩人呢。阿姨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你要是不嫌弃,等你跟战西爵那混小离完婚就嫁给我儿子吧。我跟你说,我大儿子莫临风长的一表人才,他是三金影帝……” 噢,影帝喔! 安小七看过莫临风的电影,上一世还曾迷恋过他的颜值。 论颜值,他跟战西爵是不相上下的。 嗯,如果她若是没搞错的话,他好像喜欢男人。 安小七有些走神,似乎在很认真的考虑做莫家媳妇的建议。 她这模样看在战西爵眼底,气的他整个人如同吞了十几吨炸药,直接将安小七扛上肩,完全不顾安小七的拳打脚踢,将她带走。 战西爵气坏了,一路将安小七扛到一楼。 因为他步伐大,一路扛过来,安小七被晃的头昏眼花,都想吐。 外面冷,战西爵将她放下来,脱下外套将她裹住。 他在安小七举拳挥向他时,他笑的又邪又坏,警告道:“你不想老子在这亲到你腿软,你就尽管闹。” 他说完,就拽着她的胳膊往医院大门走。 他边走边问:“跟我回去,还是回安家?” 安小七当然选择回安家,“废话,当然是回自己的家。” 战西爵不在说话,一路来到停车坪。 上车后,战西爵给副驾驶的安小七绑好安全带,这才想起来两人先前过来时都没有吃晚饭,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他看了下腕表,想了想,问她:“饿吗?” 音落,安小七肚子就应景的发出咕噜一声。 战西爵挑眉,眸底一闪而过兴味,淡淡的道:“给你一次宰割老子的机会,走,请你吃饭!” 安小七一听可以宰他,就乐颠颠的同意了。 选的是黄浦江边上屹立百年的盛京大酒店。 盛京大酒店视野开阔,站在落地窗前,可俯瞰整座黄浦江灯火辉煌的夜景。 在盛京大酒店顶楼用一餐,人均基本消费在十万,如果单点酒的话,那可就上不封顶了。 点餐的是战西爵。 他也不知道安小七喜欢吃什么,看完菜单,便问她:“你想吃什么?” 安小七在欣赏黄浦江夜景,她想把对面那座塔上的璀璨霓虹灯给打下来,闪的她眼睛疼。 闻言,她转过身来,对服务员道:“把你们店最贵的酒,最贵的爆品,都上来。” 服务员:“……” 战西爵合上菜单,对服务员报了几个他爱吃的菜名后,对那服务员道:“按照她说的安排。” 在这里上班的服务员都是人精,能来这里消遣的非富即贵,像这种点法的也有,但很少。 因为,他们这里的酒,还真不是一般非富即贵能喝得起的。 他想了想,向战西爵和安小七报了最新一款藏品的价格:“我们店新到了一款19世纪出品的帝王酿,报价是800万,请问要尝试一下吗?” 闻言,安小七眼睛就亮了一下,“直接上。”顿了下,又报了两瓶她爱喝的酒,“再来两瓶年限不错的拉菲。” “好的,女士。” 点完单后,服务员下去安排。 这边,战西爵看着已经坐到他对面的安小七。 大概是因为宰了他一瓶好酒的关系,她心情好的不行,眉眼弯弯的哼起了小曲。 战西爵看了会儿,唇角微勾,讥诮道:“安小七,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安小七对于他的讥讽毫不在意。 她道:“是啊,像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哪能跟战总这种一天就要赚上亿的大佬相比,我就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我就这点出息,怎么了昂?不服气啊,不服气,你管我?” “我管你!” 三个字,像烫人心口的火石,惊的安小七有些错愕。 她怔了怔。 战狗,很不对劲! 他干什么要用这种深情款款的目光盯着她? 不不不,不是深情款款,是饿中色鬼的目光。 她视线从战西爵脸上撇开,哼唧一声:“谁稀罕你!”顿了顿,强调补充,“渣狗!” 第108章 战西爵:“安小七,你不要闹!” 战西爵优雅的端起水杯,抿了口温水,似笑非笑般的:“你要跟我离婚,是因为觉得老子渣?”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问这些问题很莫名其妙,她道:“难道不是因为没有爱?” 战西爵挑眉,嗤笑:“你想让我爱你?”顿了下,冷冷的强调着,“安小七,你少痴人做梦,老子不可能爱你。” 安小七同样笑的讥讽:“放心,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你把心剖到我眼前,我也不会要。” 战西爵又气了。 他把手上的水杯给捏裂缝了。 安小七看到这时,都忍不住拍手叫好:“战总,您修的什么内功,内力真的好深厚啊。” 说话间,菜陆续上来了。 战西爵压下心口的不痛快,冷声道:“吃你的饭。” 安小七确实也饿了,看到美味佳肴,她的心思全放在美食上。 吃的挺欢畅的,小嘴就像是仓鼠,发出簌簌的吧唧声。 战西爵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她油光发亮的唇瓣上,眸色暗了暗:“吃饭不许吧唧嘴。” 安小七偏不,她就吧唧的很大声,吧唧的脆脆响。 战西爵:“……” 服务员很快送来酒。 安小七在服务员欲要打开那瓶价值800万的帝王酿时,连忙叫住他:“这瓶不开,这是我要打包带走的。” 她近期计划要去帝都一趟,远在帝都的师爷爷是个贪酒的,她要用这瓶酒收买人心呢,“把另外两瓶拉菲给开了。” 依言,服务员就把开拉菲打开了。 战西爵却在这时目光审视的打量着安小七:“狗女人,你不要告诉老子,你准备用老子买的酒拿去送人?” 安小七咬着脆脆的山药片,“战总,说起来这是我们严格意义上以来第一次共进美食,不干一杯吗?”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给战西爵倒上了红酒,笑的一脸纯良:“干杯啊,战总!” 战西爵被她蛊惑人心的笑闹的心头发痒,他现在想把她灌醉,然后对她为所欲为。 嗯,事实上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干了。 只不过是,醉酒后的安小七酒品极差。 差到什么程度? 一会哭一会笑,还打人。 嗯,不是挥挥小拳头的那种打,是捞起酒瓶对着人的脑袋就哐当一下的那种。 很不幸的,战西爵被她捞起的红酒瓶打的头破血流,把服务员都吓坏了。 “战总,您没事吧?” 战西爵气炸了,都不顾上自己后脑勺还在流血,直接扯下领带将安小七给捆了。 捆完后,对那服务员低吼一声:“滚去给老子开个总统套房!” “是,战总。”服务员战战兢兢的,“那,要给您叫个医生吗?” “把唐小三给老子叫来吧。” 唐小三,唐家三少唐逸,也是盛京酒店的常客。 服务员知道他,连忙哎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一刻钟后,住在附近的唐逸出现在战西爵开的总统套房内。 他一脸稀奇的看着战西爵后脑勺的伤,“靠,他丫的谁干的?够能耐的啊!” 战西爵踹了他一脚:“快点给老子包扎伤口,包扎完赶紧滚。” 战西爵伤的不重,就是后脑勺被玻璃渣子割破了皮,血流的有点多,看着吓人其实不要紧。 唐逸给他包扎完伤口后,就被战西爵毫不留情的驱赶:“滚吧。” 唐逸不想滚,他虽然住在这附近,但大冷天来回这么跑他很辛苦的。 何况他明天还要上早班,还有一场心脏搭桥手术要做。 他丑拒:“老子明早还有一场手术,你想折腾死老子?老子不走……” 音落,就眼尖的发现从套间走出来的安小七。 不仅眼尖,还看直了! 小姑娘那双笔直的大长腿,白的晃他的眼睛。 他视线情不自禁的往上移,是一件宽大的白色男士衬衫,那衬衫长度刚好遮到小姑娘的大腿根。 伴随小姑娘走动,那衬衫衣摆浮动,使人忍不住的胡想联翩。 战西爵听到了唐逸吞咽口水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唐逸在看什么。 几乎是在他反应过来这一点时,唐逸的眼睛就被战西爵一拳给打重中了,并在他一声惨叫中,他连人带着医药箱被扔出了门外。 战西爵将唐逸扔出去后,带着满胸腔的怒火折回。 他本来是要教训安小七这小不要脸的,结果安小七看到他就扑进他的怀里,一个劲的问他。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 她哭的难能自己,十分伤心,让战西爵的怒火无处可泄,忍住没吼她,而是皱眉哄着她:“没有不要你…” “你有——!” 怀里的小姑娘突然戾声尖叫,“你就是不要我了…温时遇,你就是不要我了。你不要我,还要砍我的腿。我恨你!” 音落,战西爵原本就没有退下去的怒火顷刻间就炸了。 他一把将安小七从怀里扯出,单手扣住她的下颚,眼睛冲红的怒视着她:“安小七,你给老子说清楚,你跟温时遇是什么关系?” 他吼完,女孩就怔了一下,也不哭也不闹了。 好一会儿,她才抓住他的胳膊,晃着他:“战少,你能不能帮帮我,给我收一下尸…我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你好不好?” 闻言,战西爵就皱深了眉头。 收尸? 这狗女人,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难道,她也做了跟他一样的梦? 可是她跟温时遇又有什么关系? 明明他调查的很清楚,除了上次温时遇在古堡庄园附近多管闲事载了跟他吵架而气的离开庄园的安小七以外,安小七跟温时遇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战西爵已经没工夫想了。 因为安小七吐了他一身,也弄脏了先前他给她换上的衬衫。 此时,战西爵想掐死安小七的心都有了。 “安小七——” 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 安小七扁扁嘴儿,流光水闪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你不要凶我…” “那你就给老子乖一点。” 安小七,烟波迷离的望着他,可怜兮兮的哼唧:“乖是什么,我不会。” “……” 战西爵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气不要气,气死了是跟自己过不去。 “那你乖点,嗯?”他好言好语的哄着她。 安小七乖乖的嗯了一声。 “带你去洗澡,你不要闹,嗯?” 安小七又是乖乖的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老子要洗白白,要香喷喷,要次肉肉! 公子无极:狗逼东西,你是男主,要点脸,行吗? 第109章 安小七醉酒,战西爵气的眉头直跳 战西爵去浴室放了半缸热水,将自己身上被安小七吐脏了的衣服脱下后,这才去把坐在沙发上醉醺醺的安小七抱到浴室。 她将剥了个干净,放到浴缸里。 嗯,她洗澡还算乖,没有闹。 让她胳膊就抬胳膊,让伸腿就伸腿,让翻身就翻身,乖的战西爵心情都变好了。 战西爵恶趣味的逗着她:“学狗叫,叫的像,老子给你糖吃。” 醉醺醺又困乎乎的女人睁开了雾气朦胧的水眸。 她望着他,漂亮的睫毛煽动了一下,特别认真的跟他道:“我不会。” “我教你?” “好。” “汪!” 音落,还泡在浴缸里的小姑娘就指着他的鼻子,俏眯眯的笑: “你是小狗。”打了个酒嗝,“你是小七见过的最像人的小狗。” 战西爵:“…” “小狗,你长的真好看,给姐姐香一个…” 这女人,还真是勾人不自知。 醉醺醺的安小七对着她眼中的狗就吧唧了一口。 亲偏了,没亲到嘴巴。 她不高兴,她不悦了! 她眉毛皱皱的,对着战西爵的脸就是一巴掌:“你不许躲,再躲,姐姐就把你炖了。” “……” 战西爵没有躲,但意料之中女孩的唇又没落下来,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战西爵气的眉头直跳。 招惹了他,惹的他一身的火,她竟然还好意思睡? 战西爵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客气的。 狗女人,整天勾引他,到了嘴边的肉他要是不啃两口,他就是有病!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反正等他将安小七从浴缸里捞出来时,她白璧无瑕的身躯全是他唑出来的印记。 密密麻麻,纵横交错。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刚被家暴过。 战西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自己较这个劲,就都这样了,他也没真枪实弹。 他觉得这种事,如果女方不愿意,很不君子,也很不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很不屑,安小七就是个狗女人,不配得到他的身体。 当然了,他也没觉得自己是君子,毕竟在接下来的长夜漫漫,他对安小七做尽了除了夫妻之实的所有男女能做的事。 总之,安小七翌日醒来,再意识尚未回笼时,她就不适的跟害了一场大病,浑身酸痛。 喝酒的关系,她头疼的厉害。 她伸手拍了拍大脑门,意识渐渐清醒以后下意识的掀开被子。 靠(* ̄m ̄) 光的! 她这一身的青紫痕迹哪来的? 安小七有点慌。 她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脑子嗡嗡的像是要裂开。 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捋捋思路,连回忆带猜后总结: 她喝醉了,然后战西爵对她趁人之危,对她—— 不要脸! 安小七气坏了,从床上跳下来,她要找战西爵算账。 结果找了一圈没人。 她找不到人,就去找手机。 找到手机后她就给战西爵打了电话。 战西爵几乎是秒接,他心情非常不错,就连江淮不小心将咖啡打翻在他的衣服上他都原谅了。 他抽出纸巾擦拭衣服上的咖啡,慵懒的腔调:“醒了?怎么,要找老子算账?可以,老子就在世鼎大厦总裁办,随时恭候大驾!” 男人厚颜无耻起来,还真是可恨的厉害呢。 安小七气的挂断电话! 她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算了,就当特喵的被狗啃了一夜。 安小七去了浴室从头到脚将自己搓了个遍,就连脚趾丫都搓红了皮才肯作罢。 一小时后,她才从浴室出来。 穿好衣服,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虽然浑身腰酸背痛,但那方面却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 所以,她肯定,战西爵昨夜就真的跟狗一样啃了她一夜,没有真枪实弹过。 确定这一点后,她决定以后对战西爵敬谢不敏。 因此,她将战西爵的所有方式都拉黑! 做完这一切,她离开酒店。 当然,她离开酒店前,把昨晚那瓶800万的帝王酿也给带走了。 她先是回了一趟安家老宅,后去盛京协和医院看莫念。 经过一夜的修养,莫念气色好了不少。 中午陪莫念用完午饭后,安小七离开医院准备回西京路上的杂货铺。 她之前买的比亚迪被战西爵给撞坏后,就没再买新车。 今天从安家老宅出来她开的是安季风停在车库里的黑色大奔。 她上了大奔后,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一只手插了进来,拦住她关车门的动作。 安小七挑眉看向来人,竟然是李淑媛。 许久不见,李淑媛原本清纯可人的小脸瘦的颧骨都凸显出来。 如此,使得她那双本就很大的眼睛看起来更大,只是那眼底没什么斑斓,像一潭死水。 “二小姐,我是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安小七打断她:“道歉就不必了,直接说,找我什么事?” 李淑媛诚恳的回道:“二小姐,实不相瞒,我如今走投无路,在盛京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毫无立足之地,你能不能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在杂货铺给我一份工作?” 安小七本来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同意了。 她顺着李淑媛的话,问道:“行叭,我就看在李管家一把年纪也很不容易的份上就帮帮你,说说看吧,你都能干些什么?杂货铺里全是吃力的苦差事,你能干吗?” 李淑媛没想到安小七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有些错愕,“二小姐,你…真的愿意帮我?” 安小七嗤笑:“老实说,我可不是什么圣母,我实在是因为可怜李管家都这把年纪了为了你的前程特地跑过来跟我这个小辈三叩九拜的…,实在是不忍心。” 说着,就掀眸凉凉的撇了她一眼,似是而非的语调,“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呢…” 闻言,李淑媛深怕安小七反悔,略显急切的道: “如今,我已经退无可退了,不是么? 我身上背着案子,现在人在假释期,行动自由受限不说,整个圈子里的人都对我冷嘲热讽, 大学更是不能再继续读了,连最普通的服务员都没人敢录用我…… 我如今别无所求,只想平静的活着,希望能提前结束假释,早日重活自由。” 李淑媛这番话说的词真意切,但安小七也就随便听听,不当真。 她又不是傻子。 李淑媛只怕是心里都要恨死她了,现在却主动来找她求和还要在她手底下打工…… 呵~,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110章 战西爵扯唇,抬手将安小七拽过来 呵~,事出反常必有妖! 行吧,既然都送上门来,她也得配合着搭戏台子,陪她唱下去啊。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思量,对李淑媛淡声道:“明天早上九点,你准时到西京路的杂货铺找我吧。” 闻言,李淑媛就做出喜极而泣的激动表情,“谢谢二小姐!” 安小七摇上车窗,将她挡在了车窗外。 她很快驱车离开。 李淑媛等她的车走远后,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握紧,眼底一闪而过阴毒。 贱女人,走着瞧。 李淑媛目光很快收了回来,从衣兜里掏出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难掩惶恐。 她不敢怠慢,连忙将电话接通:“江老,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取得她的信任了,接下来怎么做?” “回到小黑屋,有人会给你安排新计划!” 李淑媛对那个小黑屋本能的惧怕,战战兢兢的问道: “……可以…,可以不住进那个小黑屋吗?我上网查过,黑暗会使人压抑,而压抑会影响受孕率。万一,我本来是可以怀上雷少的孩子,因为……” 她话都没说完,电话那头的江老就打断她:“你最好祈祷你能怀上阿霆的孩子,否则,阿霆不育的下场就是你今后不孕的下场。”顿了顿,强调补充,“摘除子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而李淑媛则出了一身冷汗,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 ** 那端。 安小七驱车离开后,就给找赵小六打了个电话。 赵小六秒接,问:“七宝,你找我有事?” 安小七将先前李淑媛找她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后,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李淑媛主动求和一定跟雷霆的外公,也就是江老那个地下霸主有关。” 安小七听说了,雷霆被判了终身监禁的当天就被人在监狱里打坏了命根子。 当然,不用猜,雷霆被打应该跟她的师叔夏怀殇有关。 但,造成雷霆如今下场的,在雷霆外公看来,她才是最直接的罪魁祸首。 因此,不难揣测,李淑媛应该跟雷霆外公达成了合作关系,准备对她下手。 嗯,明着不行,肯定是来暗的了。 思及此,安小七继续对赵小六道:“江老是帝都地下城的霸主,手上掌握不少犯案的窝点,心狠手辣,为了给他唯一外孙报仇,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置于我死地,所以我们将计就计,配合着演,明白吗?” 赵小六觉得这事太冒险了,他不干:“七宝,事关你的性命安危,我做不了住,老大知道会毙了我的。” 这事确实是大事,安小七道:“我会跟师叔报备,也会跟大舅报备,现在敌不动我不动,跟着他们节奏就行,让大舅那边的人时刻警惕,我们到时候配合大舅的缉毒大队将他们一网打尽。” 安小七这么说,赵小六才稍稍松了口气:“好。” …… ** 一连五日,风平浪静。 李淑媛在杂货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干活特别卖力,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天晌午,李淑媛打包完最后一个快递后,给安小七洗了一盒新鲜的草莓。 此时安小七躺在榻榻米上晒太阳,慵懒高贵的像只波斯猫。 李淑媛给她送来草莓,她懒洋洋的睁开眼,瞟了眼那盒草莓。 个头大,鲜艳欲滴,蛮勾人的,但她却没有任何表示。 李淑媛将草莓搁在茶几上,低着头,故作卑微的道:“二小姐,这草莓是我爸亲自种的,他让我带给您的,他想感谢您对我的收留,您要是不嫌弃,就尝尝看。” 闻言,安小七坐正了身体,从盘子里捏了一颗草莓,准备放入口中时,眸底一闪而过暗芒。 草莓的确是好草莓,但这草莓加了猛料。 容易让正常人变成嗜毒成瘾的猛料——高浓度违禁品。 只不过是提炼的技术好,正常人识别不出来。 当然,她除外,且这种东西对她没多大作用。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的暗色,当着李淑媛的面连续吃了三颗,由衷的夸赞道:“草莓很甜,替我谢谢李管家,他有心了。” 见安小七吃下草莓,李淑媛心下便抑制不住的狂喜。 那个姓江的老怪物说了,只要安小七沾上这种东西,她就会上瘾,时间久了,一定会叫她生不如死。 李淑媛强压下心中狂喜,对安小七道:“二小姐喜欢就好,下次我让爸多给你摘一些。” 安小七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道:“你去忙吧,我要眯会儿。” 她话都没说完,数日没有叨扰她生活的战西爵出现了。 对于他的出现,安小七反应蛮平静的,只是李淑媛眼底难掩艳羡和妒恨。 要不是因为安小七,至少她现在还是清白之身,还是京大老师最看重的高材生,是小提琴协会最有望出人头地的弟子…… 即便她出生不富贵,但凭借这些后天的努力,她将来就算嫁不了像战西爵这种霸主一般的男人,也能进入小豪门…… 然而,如今这些梦全都碎了。 都是因为安小七这个贱人,才害得她如今身败名裂的下场。 李淑媛暗暗咬牙,强压下眼底的妒恨。 她目光看向已经完全走过来的战西爵。 男人身着长款黑风衣,身形高大挺拔,俊美如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应该心情极其不好,目光清冽寡冷,走过来时满身抑制不住的戾气。 他途径她时,脚步倏然一顿,目光迟疑的睨了她一眼,随即沉声开口:“滚出去。” 李淑媛被他阴冷的目光看的周身发寒,怯怯的低下头,然后带着怒恨默默离开。 她走后,战西爵就单膝跪在榻榻米上,抬手将安小七拽到身前。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安小七鼻子很灵的,稍稍嗅一下就知道是温淑宁身上的味道。 她本来还想跟他周旋一下,现在直接没兴致了。 安小七抬脚踹向战西爵的胸口,“少拿你碰完温淑宁的手碰老娘。” 战西爵挑眉:“怎么,你派人跟踪我?吃醋了?” 安小七冷笑:“战总,你少自作多情了,老娘可没那么闲,自找恶心。”说着,就掀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吧,战总,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老子不能找你?”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你都五天没理我了。 安小七:呸,渣狗! 第111章 战西爵被安小七气的心口疼 “没事,老子不能找你?” 安小七支着下巴,看了会儿战西爵。 她可听说了,温淑宁自那日被莫夫人带走后的当天夜里就被丢在了荒郊野外的湖里。 战西爵派出去的人找到她时,冻得四肢都僵了,差点命不久矣…… 而燕西京这几日一直被燕老先生关着闭门思过,那么英雄救美的事就落在了战总的头上。 嗯,看来传言不假。 战总这满身的香味应当是从温淑宁那刚刚过来,他现在能抽身过来,想必是温淑宁已经脱离危险,平安无事了。 安小七砸了下嘴,笑道:“别说没事找老娘,就算你有事,老娘也没功夫搭理你。” 说这话时,安小七已经从榻榻米上跳了下来。 数日不见,她应该吃的蛮好,脸上都长了肉肉,红唇粉嘟嘟的,看着就想啃一口。 战西爵觉得安小七真不要脸,又开始舔红唇勾引他了。 他心头发痒,在她双脚落地的下一瞬,长臂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扯入怀里,俯首就要亲她。 安小七哪能让他如愿! 上次在酒店,这狗男人在她醉酒后,趁人之危,啃的她满身印子到现在都还没消干净。 一个飞旋踢,战西爵就被她踹的向后倒退一步。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狗女人,还挺野。 有种,他就喜欢驯服这种野女人! 他在安小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匕首刺向他前,不咸不淡的一句:“爷爷病了,从昨晚到现在连口水都喝不进去…” 战爷爷病了? “不吃不喝,还不配合医治,人都瘦了一大圈。” 安小七听到这儿,就没沉得住气,打断他:“他老人家本来就心脏不好,年纪大了,血压也高,平时都是怎么照顾的?” 战西爵见安小七担忧无比的样子,心下很是满意。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狗女人。他老人家怪我把他的宝贝孙媳妇给气跑了,他说除非能看到你,否则就直接病死算了。” 说到这里,强调补充,“你以为你是谁?老子愿意来找你热脸贴冷屁股?” 安小七皱了皱眉:“战爷爷,他现在人在哪?” “在古堡庄园。” 安小七想了想,亲自给战修远打了个电话,但接电话的却是战修远身边的忠叔。 “少奶奶,我是忠叔。” 安小七直奔主题,问:“忠叔,战爷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家主情况有些糟糕,高烧不退,现在呈半昏迷状态,医生正在想办法劝他配合治疗呢。”顿了顿,补充道,“老爷子昨夜烧的糊涂的时候,做梦都念着您的名字,他老人家是真的稀罕您啊……” 这番话听的安小七蛮不是滋味的。 “少奶奶,虽然少爷他人很混账,您跟他要离婚我们也都能理解,但少爷是少爷,家主是家主,家主他是真心喜爱少奶奶您的……” 忠叔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叹了口气,继续道, “您能不能回来看看家主,我想他老人家要是见到您,病肯定好的快。” 话都说成这样了,安小七要是不去,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她说了好,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发现战西爵看她的目光有几分难掩的兴味,挑眉问:“战西爵,你该不会跟战爷爷合起伙来骗我的吧?” 战西爵讥诮:“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老子要是真的想对你为所欲为,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老子今儿就能在夏怀殇的地盘要了你!” 安小七:“不要脸!” 战西爵讥诮:“要脸?跟你这种女人相处,还要什么脸?” 安小七拿脚踹他:“滚——” 战西爵不滚,他来的目的是把人带走的。 他欺身而上,扣住安小七的手腕,好声好语的哄着她:“去把衣服换上,带你去看看爷爷。” 安小七嫌弃战西爵身上的味,一把甩开他:“少他大爷的碰我,战西爵你在拿你碰过温淑宁的爪子碰老娘,老娘就切了你。” 说到做到,安小七在下一秒,那把锋利的匕首就贴着战西爵的手背迅速的划过,顷刻间一道细长的血口子就出现了。 划得还挺深。 战西爵觉得这小娘们真狠。 嗯,除了这个念头还有叫他更清醒的认知,这狗女人真的有这么讨厌他,讨厌到对他挥刀相向? 因为这个认知,战西爵整张俊脸阴沉至极,黑的难看。 他咬牙切齿的问:“你就这么讨厌老子?” “是!” 安小七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后,骂道:“滚吧——,我会去看战爷爷,但绝对不是跟你一块去。” 战西爵被安小七气走了。 楼下等着他的江淮看到他黑着脸出来后,想原地刨个坑遁了。 大佬,最近越来越难伺候了,他现在都有点想去非洲挖矿。 “主子——” 战西爵冷了他一眼,气急败坏的道:“封杀安歌!” 江淮怔了怔,问道:“那……收购安华集团的案子,现在启动吗?” 战西爵点了根烟,道:“不急。”顿了下,“另外,去查查那个叫李淑媛的,安小七这狗女人怎么会答应放了她。” “好的。” …… ** 下午,安小七就去了古堡庄园。 开车的是配合警方处理完案子的周志强。 因为安小七的原因,周志强才得以顺利的给受雷霆凌辱的女儿报了仇。 现在周志强把安小七视为救命恩人,发誓只要安小七不嫌弃,他就一辈子效忠于她。 周志强话不多,一路上安小七跟他聊了几句,基本上都是她问他答。 闲聊了几句后,安小七对周志强说重点:“等下空的时候,你今天就给老家的直系亲属打个电话,让他们暂时离开盛京,出去躲一阵子。”顿了顿,补充原因,“雷霆的外公是个狠角色,他现在正筹备为雷霆报仇。” 为了抓江老这个大毒枭,警方其实已经密切关注他的行踪,也派人在周志强老家附近保护周志强的家人。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小心总是好的。 周志强明白安小七的用意,他点头,道:“上午警方那边已经通知我了,叫我老婆他们带着孩子先去临安城的派出所附近避难,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警方办事还是很谨慎的,安小七道:“嗯,那你们就听警方的安排,注意要谨慎小心,别被他们看出端倪。” “好。” …… 战修远确实病了,但没战西爵描述的那么严重。 第112章 安小七刚转过身来,就撞上男人的胸 安小七在古堡庄园陪了他两个小时,哄他吃完饭后,又跟他聊了聊最近的趣事,等他休息下了,才离开庄园。 在回去的路上,她收到安歌的电话。 安歌给她主动打电话,有点叫她意外。 电话接通,传来安歌的质问:“安小七,你跟战西爵吵架能不能不要祸及旁人?” 安小七听的有些莫名:“什么意思?” 此时的安歌躲在片场的无人区抽烟,她最近烟瘾越来越大,一天要一包才行。 但,艺人抽烟影响很不好,只能躲着点抽。 她面向墙体的里侧,深吸一口烟,腔调难掩不耐烦: “我就是通知你一声,如果因为你跟战西爵吵架的关系导致我的前程尽毁,我保证,我要是报复起人来,狠的连我自己都瑟瑟发抖!” 她说完,就挂了安小七的手机。 嗯,安小七怔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想必是战西爵为了叫她服软,准备拿她身边的人开刀了。 安小七唇角抿出一个冷弧,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帝都那边的号码。 对方几乎是秒接,但嗓音却难掩疲惫和沙哑:“七宝,你找我?” “冷师叔,给您推荐个女艺人,您把她签到光影吧。” 冷怀瑾最近出差回来后就一直在倒时差,但收效甚微,失眠的厉害。 安小七给他打电话时,他才刚刚起。 他喝了杯温水,连缘由都没有问,就温淡的嗯了一声,“好。” 帝都最近降温降的厉害,外面零下十度左右,玻璃窗上全是水汽。 冷怀瑾走到落地窗前,食指在玻璃窗上随意的写下几个漂亮的汉字,那是安小七的名字。 “听怀殇说,你最近惹着江老那个老痞子了,要师叔出手吗?” “不要。”安小七果断拒绝冷怀瑾的好意。 她这个师叔所面临的家族内斗已经够他焦头烂额的。 她哪里好因为这点事脏了他的手,“冷师叔,您最近是不是又失眠了?” 冷怀瑾轻笑,薄唇勾的颇深:“嗯,想你想的失眠呢。”顿了下,问,“你此前说要带着你好姐妹来帝都找我谈合作的事,没忽悠我么?” “当然没有。”安小七看了眼车窗外向后倒去的风景,“出了点意外,莫姐姐病了,等她养好身体,我们就去。” 冷怀瑾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道:“如果来,提前说,师叔安排专机接你。” 安小七说了不用,然后道:“您失眠要是严重的话,要不要找墨师叔看看?” 安小七口中的墨师叔叫墨卿,世人皆知他是骨科界的泰山北斗,却不知他最擅长的是中医。 嗯,只是冷怀瑾跟墨卿不对付,他直接答非所问,“没事就挂了吧。” “……” 安小七悻悻然的唔了一声,“那好的吧。” 冷怀瑾听着她没什么精气神的腔调,眸底一闪而过兴味,“乖点,等我忙完这阵子再陪你,嗯?” 说着,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声音都变的狠了:“你跟战家那个长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小七,你长本事了昂,背着我们偷偷闪婚,现在吃了亏,信不信老子抽了那狗男人的筋?” 安小七扁扁小嘴,又乖又软的道:“那个师叔,小七很快就会跟他 离婚的,您就不要搀合此事了……”顿了顿,连忙挂电话,“那个……师叔啊,小七还有事,先这样,挂了昂。” 说完,安小七就将电话给挂了。 哎,师叔太多,个顶个的霸宠她,她好烦啊! 但她还没烦恼几分钟,莫夫人电话打了过来。 安小七接通,手机声桶里就传来莫夫人的声音:“七七啊,小念今天吵着要出院,你能来医院劝劝她吗?” 算着日子,莫念已经住了五天的医院,按照正常流程,是可以出院的。 但莫念这次大出血,伤了身体元气,应该多住几天会更好一些。 思及此,安小七就痛快的回道:“好,我等下就过去。” 莫夫人高兴,心情难掩激动:“好孩子,阿姨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那阿姨在医院等你昂?” “阿姨您客气了。” 一番客气后,莫夫人挂了电话。 她挂完电话,就连忙走进病房,对坐在沙发上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卓尔不群的男人叫了一声: “临风,等下你妹妹的救命恩人就会来,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你的破剧本,你赚那么多钱又没女人替你花,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莫临风视线从剧本里抬起,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所以,您着急忙慌的当起了红娘,是打算找女人替我花钱么?” 莫夫人很奇怪的看他:“你都快三十往上的老男人了,不该找个女人替你花钱吗?” 莫临风答非所问:“我喜欢的东西很贵,现在穷的很。” 他喜欢的人还在蹲监狱,掐算着日子快要出狱了,那人养起来很费钱,他要攒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收买他的心。 莫夫人听这话就来气:“莫临风,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还穷?你现在的身价比我公司都值钱…” “您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脾气这么暴躁?”莫临风打断莫夫人,“我半小时后还有一场通告,等不了念念的救命恩人了。”顿了顿,就起身了,叫来一旁当空气的经纪人,“五分钟后出发。” 莫夫人气的眼睛喷火:“莫临风,老娘管不了你了,是吧?” 莫临风漫不经心的的笑道:“嗯,儿大不由娘,您还真管不了。”顿了下,估计也实在不忍心惹莫夫人生气,便道,“别乱搭姻缘线,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听的莫夫人高涨的怒火瞬间灭了。 她一脸八卦的问:“真的?什么时候谈的?是你们圈里人还是圈外人?多大,做什么工作,家里都有什么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什么时候领回家给我看…” 闻言,莫临风就有些哭笑不得,他打断她:“我暗恋!” 莫夫人裂开了,脸色又板了下去: “没出息的东西,你堂堂三金影帝,女粉无数,你现在竟然告诉老娘你暗恋?你怎么那么怂?喜欢就上啊?搞不定的话还有妈,妈帮你搞定?” 莫临风无奈的耸耸肩,“我怕您一出手,把人给吓跑了。” 他说完,就转身去了病房的套间。 他到的时候,莫念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见他来,莫念停下手上的动作,“哥,你要走吗?” 莫临风摸了摸她又黑又亮的直发,“早年要是听哥的劝,何苦遭这个罪?” 莫念抿唇,低下了头。 旧事重提毫无意义,莫临风更不想揭她的疮疤。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哥还有通告就先走了。”顿了下,“离婚确定好时间提前告诉哥,哥那天陪你去。” 他要不把燕西京胳膊给打断一支,他难消心头之恨。 “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莫临风打断她:“你结婚的时候哥没在场,离婚哥必须在!”顿了顿,强调重复,“必须在!” 莫念:“……” 莫临风离开医院不到二十分钟,安小七就到了。 一番沟通后,莫念执意要出院,安小七也觉得出院未必是坏事,所以最后变成了莫念的说客,把莫夫人说的同意了。 出院手续办的很快,一刻钟后就弄好了。 莫念跟莫夫人驱车离开前,跟安小七确定三天后飞帝都见冷怀瑾谈《忘川》版权的事。 安小七对此没有异议:“好。到时候电话联系。” 莫念和莫夫人走后,安小七刚转过身来,鼻头就撞上男人健硕紧实的胸膛。 阴冷杀伐而又危险的味道。 安小七警惕的抬起头,在看清男人的模样时,眼瞳剧烈的缩起,脚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走一波剧情,群么追文的小可爱呀,吧唧一口,么么哒(*  ̄3)(e ̄ *) 第113章 她望着战西爵:“阿爵,你喜欢吗? 她很快镇定,腔调很淡,甚至是刻意的疏远:“厉先生,找我有事?” 厉沉暮目光凉薄的撇了她一眼。 随后递给她一只天鹅绒的首饰盒,冷声道:“温先生五天前离开盛京前,叫我把这个东西转给你。我最近一直忙,今天才有空。” 一听是温时遇,安小七下意识的就拔高音量,拒绝道:“我跟温先生不熟!” 她说完,转身就走。 厉沉暮也不追,而是在她身后不咸不淡的道: “你不要的话,我就派人将东西送到安家老宅…,先生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安小姐拒绝了,就是我的失职。”顿了下,强调补充,“而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安小七顿足,深吸一口气,侧首冷冷的看着他:“我说了,我跟温先生不熟!” 厉沉暮点了根烟,似笑非笑般的:“安小姐,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温先生跟安大公子今后将会是很好的战略合伙人,处处就熟了。” 安小七拧眉:“战略合伙人?什么意思?” 厉沉暮吮吸了一口烟,答非所问:“安小姐,我很忙…”已经蛮不耐烦的口吻,“东西不要的话,我就只好送到安家老宅,或者直接放到安大公子的办公桌上。” 顿了顿,讳莫如深的补充,“想必经此一举,安大公子一定无比好奇你跟温先生的关系的…” 安小七是绝不希望安家跟温时遇有交集的,上一世的血泪教训历历在目,但眼下事态发展趋势,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战略合伙人? 难道为了现金流,温时遇现在成了安华集团除了安季风最大的股东了么? 温时遇,他究竟想干什么? 安小七出神的间隙,厉沉暮已经将那只首饰盒塞进了安小七的衣兜里。 他做完这些,临走前对安小七讳莫如深的道:“安小姐,能得温先生青睐,可是你的福气呢。” 说完,转身就阔步离开了。 安小七在他车子都走远了,才回神。 她将那只首饰盒从衣兜里掏出,打开看了一眼。 红宝石戒指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散发出夺人心魄的红光。 是那晚,她缠着战西爵去珠宝店看中的那枚戒指——凤求凰。 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又要重蹈覆辙,势态朝上一世的轨迹靠拢了么? … 不行! 她决不允许! 她不要成为温时遇的禁脔,他是个魔鬼。 上一世,她跟温时遇婚后,有一次,她不过是给夏怀殇亲自下了一碗长寿面,那晚他就用沸腾的油浇在了她的手背上,造成她左手特级烫伤,用了秘制特效药足足养了半年才养好。 她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看来,她跟战西爵的婚,暂时还不能离。 安小七把那枚‘凤求凰’隔空抛进了垃圾桶,随后摸出手机将战西爵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移除,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但,接电话的不是战西爵,而是温淑宁。 安小七还没开口说话,温淑宁就先发制人:“安小姐,你找阿爵的话,怕是要等一下了,他现在去洗澡了。” “……” “噢,还有件事请你帮忙。请你转告莫小姐一声,这次我在莫夫人那吃下的亏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五天前,要不是战西爵的人找到她,温淑宁怀疑自己就冻死在那个荒郊野外的湖里了。 她虽养了五天,但这几天 高烧反反复复,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 她绝不是那种吃闷亏而不发作的人,她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报仇的,且不用自己动手。 “还有,安小姐,从我这里抢走的老公,吃的恶心吗?”慵懒到漫不经心的语调,“我猜,你应该是恶心的,毕竟他是我用过的男人,不是么?” 说完,不等安小七语,直接掐断电话,并将安小七这通电话记录从手机上删除。 她做完这一切后,就将手机重新放回去充电。 战西爵在隔壁洗完澡过来时,温淑宁正立在落地窗前练新谱的曲子。 暖黄色光晕下,女人着一身米色居家连衣裙,长发垂肩,侧颜弧度精致美艳,伴随她手指灵活的拨弄小提琴弦,舒缓悠扬的音律徐徐传来。 战西爵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了,倚靠着门槛,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那双精致如玉的手上,那双手,仿若世界最华美的瑰宝,漂亮的叫他眼红。 一曲终了,美艳却不低俗的女人转过身来。 她一如从前那般,温婉的唤着他:“阿爵,我为你谱的曲子,你喜不喜欢?” 温淑宁之前出车祸的腿还没有好,为了给战西爵留下美好印象,她是强撑着站着拉完了这首曲子,此时因为疼痛额头已经浮出了一丝细汗。 战西爵看出她的用心,又想起近日来她的确受到了无妄之灾,吃了不少苦,心下到底有几分不忍,就朝她走了过去。 他阔步来到她的面前,将她扶坐到沙发上。 他嗓音听不出喜怒,但却也没什么感情:“淑宁,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今后我们各不相欠,除非有必要,你也不要在找我了。” 他说完,就准备去拿正在充电的手机。 手机的位置变过,战西爵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私有东西。 他眉头皱起,问此时脸色十分难堪的温淑宁:“你碰了我手机?” 温淑宁缓过那种强烈到奔溃的羞辱,笑道:“没有。”顿了下,像是不在意的解释,“可能是先前我拿小提琴不小心碰到的。” 战西爵将正在充电的手机拔掉,然后道:“年前你若是无处可去,金外滩18号你就先住着吧。”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但,我希望年后你从这里搬出去……” 听到此处,温淑宁就打断他:“不必了,我今天就会搬走。” 战西爵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随你的便。” 他说完,就拿上车钥匙,穿好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淑宁在他走后,气的摔碎了小提琴。 她烦躁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冷静了许久,直至天边暮色沉沉,才从沙发上艰难的站起。 都是因为安小七这个女人,才搅乱了她原本平静享乐的日子。 她发誓,她今后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战西爵和安小七都跪着求她! 思及此,温淑宁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出许久都未曾联系过的一个号码。 号码显示地:帝都。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 “沉暮,你现在还肯要我吗?” 此时的厉沉暮准备去机场飞帝都,乍一听女人的嗓音竟然会有稍些许的陌生。 第114章 战西爵吃醋生闷气,想掐死安小七 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当年嫌弃他身份卑微还穷的叮当响又没有情趣他爱过的女人。 厉沉暮喉骨微微滚动了一下,低低冷冷的笑道:“怎么,是战西爵不要你了,还是燕西京不要你了?怎么想起我了呢?” 温淑宁舔了舔干裂的红唇,心口刺刺的闷痛,她委屈的问:“是不是,连你也要羞辱我?” 女人带着哭腔,是那种浓重到委屈的哭腔。 厉沉暮被她闹的烦躁,嗓音缓了缓,冷淡的问:“在哪?” 闻言,温淑宁脸上就浮出一丝得逞的笑,但嗓音还是带着低泣的腔调,说道:“金外滩18号。” “等着。” 半小时后,厉沉暮就出现在金外滩18号。 他前脚迈入客厅,后脚温淑宁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女人穿的清爽,身上是心机很重的香气,从她一跌上来,就抱住厉沉暮的脖子。 厉沉暮没动,视线落在她那只还打石膏的小腿骨上,眸色冷了冷: “怎么,就这么又又渴,其他男人是都不行了还是你太贱了,这么投怀送抱?” 温淑宁不管他言语里的嘲讽,人已经不安分起来,她就不信还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很快,厉沉暮就熬不住并反客为主,就在开着暖气的客厅沙发里,直奔主题… 许久以后,温淑宁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指摸着他冷硬俊逸的下巴,嗓音带着娇软,说道:“能帮我教训个人吗?” 每次温存后,女人都会向他提要求,厉沉暮已经习惯了。 他手指梳理着她柔顺的直发,嗓音少见的温和:“你要教训谁?” “莫夫人!” 厉沉暮眯眸,问:“她欺负你了?” 温淑宁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笑的无比娇艳如花。 厉沉暮到底对她有感情,眸色暗了一度,笑骂道:“妖精。” “她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希望她至少在病床上躺三个月。” 已经被温淑宁撩的没什么理智的厉沉暮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应道: “只要你做回我的女人,从此跟别的男人断绝关系,我对你的爱始终不变,甚至是连命都可以给你。” …… ** 两天后,莫夫人出了一场重大交通事故,当场就昏迷不醒。 安小七是在第三天早上打电话跟莫念确定飞帝都具体时间才知道她出了事。 莫夫人情况很严重,但又不足以致命,就是浑身多处骨折,没有一年半载的治疗和修养是难以康复的。 她去医院看完莫夫人后,问莫念:“是人为还是意外?” 莫念昨晚守了一夜莫夫人,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她眼睛都熬红了。 “交警说,是大货车司机酒驾导致的意外。” 安小七觉得事情蹊跷,问:“监控,你看了吗?” “看了,没有端倪。” 安小七想起三天前温淑宁在电话里跟她说的话—— 【噢,还有件事请你帮忙。请你转告莫小姐一声,这次我在莫夫人那吃下的亏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沉思了片刻,安小七将此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莫念听。 听完,莫念就情绪激动誓要找温淑宁算账。 她眼睛发红,嗓音颤抖:“如果真是她,我不会放过她。” 安小七打断她:“先别冲动,凡事讲究证据。”顿了顿,补充道,“何况,她现在人不在盛京。” “不在盛京?” “回帝都了,温家现任家主要认回她这个妓女所生的私生孙女。”一天前,安季风收到帝都温时遇的邀请,让他一月十号参加温家的认亲宴。 莫念冷笑:“温家还真是不怕人看笑话。” 安小七道:“温家既然肯认她,一定是将她过去的污秽都洗的一干二净了的,想翻出她的污点只怕也很难。” 若是之前,温淑宁破坏了她的婚姻,莫念尚且还能忍,现在莫夫人的车祸若真的是温淑宁在背后谋划,莫念一定会新仇旧恨一块算。 她很快冷静下来,对安小七道:“我妈车祸的事,我会派人收集证据。” 安小七想起上一世的温淑宁何其有手段? 连那时总统的儿子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她哪会那么愚蠢留下犯案证据。 她那种人,最擅长玩的就是心术和借刀杀人。 今后,若是被温家认回,想要再对付她,只会比现在更难。 安小七决定得做点什么,让温家这个认亲宴泡汤。 思及此,安小七给莫念做了一番分析后,道:“别查了,没有结果。若真的是她在幕后策划,你查不到任何证据。”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教训她…” …… ** 那端,世鼎大厦。 江淮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站着都快睡着了,负责世鼎医疗大健康的执行ceo江澄抱着笔记本从他身旁经过时觑了他一眼,随后抬起马丁靴对着他的屁股就揣了一脚出去。 江淮实在是太困了,一不留神就被踹飞出去了半米远。 他吃痛的咒骂一声,撸起袖子就要干仗时,在看清江澄一张干净的脸时,气焰就嫣儿了。 他掸了掸身上衣服皱掉的地方,老实巴交的唤道:“姐。” 江澄常年淫浸在商场,又是搞生物医疗的,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着精明冷冽的气场,妥妥的女强人中的王者,气场强大的不容忽视。 她眸光冷淡的扫了他一眼,语调冷淡:“怎么搞的?” 提到这个,江淮内心就一阵哀嚎。 最近少夫人跟大佬冷战,可怜的可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类。 大佬已经强迫他们连续加班了数日,江淮感觉现在是灵魂在打工,身体已经是一居行尸走肉了。 他现在迫切需要少夫人圣母普照,可怜可怜他们这些打工魂。 但,他又不能对江澄抱怨,因为江澄只会鄙视他。 江淮答非所问:“老大让你来的?” “没有。我找他有事。” 说着,江澄就要敲响总裁办,江淮连忙拉住她:“你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江澄蛮稀奇的,她眉尾轻挑:“谁招惹他了?温淑宁那个女人?” 世鼎的医疗生物板块在兰城,她一个执行ceo,自然没空八卦老大的私生活,因此江澄的信息是滞后的。 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温淑宁能影响老大情绪波动以外的人。 “是少夫人。” 江淮的答复让江澄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拔高音量,“谁?” “少夫人!” 江澄很快消化掉这条信息后,波澜不惊的口吻透着无比肯定:“噢,被家主逼着闪婚了啊。”顿了下,“哪家的千金小姐?” 江淮言简意赅的将安小七的情况阐述了一遍后,“总之,我现在要是你,就先回家去看爸妈,脑子进水了才去触他的眉头。” 嗯,江澄在他话音落下,就象征性的敲了两下总裁办公室,随后推门而入。 采光明亮的几百平办公室,全是暗色冷冽的味道。 男人正在老板椅上抽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满了。 除了抽烟,他手上还摆弄着一颗红宝石钻戒。 嗯,这枚戒指正是那天被安小七丢进垃圾桶里的那枚‘凤求凰’。 捡起这枚戒指的是那天在协和医院附近刚好目睹厉沉暮跟安小七对话的唐逸,唐逸将自己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对战西爵说了一遍后,战西爵就情绪暴躁,直到现在。 烟草味呛喉,隔着一层浓稠青烟,男人掀眸冷了她一眼。 他整张脸都面无表情,眼角发红,目光清冽凌厉,对于她的到来十分不欢迎,抬手就捞起手边的一个文件砸向她,并伴随这一粗暴动作的还有他的低吼声。 “滚——” 文件砸在江澄的胸口,随后摔落在脚边。 她弯腰将文件捡起,上面写的是安华集团的收购案。 只是这案子被打了大大的红叉,可见收购进展的并不顺利。 江澄是医药市场的,安华集团也是医药的,它在界内也算是有点名气,因此她对这案子多少有些了解。 她将文件捡起恭敬的摆放在梨花木的老板桌上,道:“温时遇是现在安华集团最大的股东,安华集团现在隶属于温氏一族,如果您执意要收购,就违反了四大家族公约…” 战西爵当然知道,他现在烦躁的不是因为收购不了安华集团,而是恼怒温时遇背地里来阴的。 不仅先他一步得到了安华集团最多的股份,还企图挖他的墙角,搞他的女人,偏偏安小七那狗女人连续数日不来找他,这使得战西爵更加烦躁。 战西爵摁灭了烟蒂,一双熬红的桃花眼朝江澄看了一眼,嗓音砂砾感很重,冷声开口:“你知道没有调遣令,私自擅离职守,是什么下场” 江澄颇是无辜的道:“您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事关狼图腾的威望,我只好亲自跑回来一趟。” 闻言,战西爵抬眸:“狼图腾,出状况了?” “兰城边境,有人用狼图腾的名头四处挑起事端,破坏四大家族公约,这事要怎么处理?”江澄解释,“江东在跟进这个案子没空跟您汇报,他委托我跑一趟。” 战西爵摩挲着下巴,道:“把人抓住,留活口,撬开他们的嘴,老子要知道究竟是谁在挑拨祸端。” 江澄点头:“江东也是这个意思。” 她说完,目光落在男人掌心手上那枚红宝石戒指,诚恳的夸赞道:“这红宝石挺漂亮,蛮适合小女生戴的。” 音落,战西爵捞起烟灰缸,就把这颗红宝石砸的稀巴烂。 安小七,按照实际周岁还不到20,等过完年正月初五,才是20整岁,可不就是小女生。 战西爵气坏了! 【作者有话说】 ps:本章3000,公子加更了呀,相当于别人的两章噢,群么,mua!(*╯3╰) 第115章 战西爵:“老子要哄她?老子不可能 战西爵气坏了! 他将东西砸碎后,目光突然很认真的打量了一遍江澄。 最后视线落在她脖颈出的锁骨链,问:“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很能作?” “……” 江澄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客观的分析道:“那也得分人。有人宠的女人可能作的厉害,像我这种觉得男人就是废物的女人,就不作。” 这话听的战西爵莫名心口舒坦了那么几分。 他觉得安小七就很作,在他这里作的尤其厉害,是那种给脸不要脸的作法。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是恃宠而骄,都是因为他惯的? 思及此,战西爵又问:“那通常对付这种作的女人,有什么办法?” 江澄挑眉:“老大,您说的那个作的女人是谁啊?” 战西爵不想在属下面前丢人现眼,他道:“唐小三,你知道吧?” “哦,唐少,知道。” “唐逸他最近被一个女的弄的魂不守舍的,那女的作的他想弄死她,但弄死他又舍不得……”战西爵说这些骚话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的不行,“我看他怪可怜的,就想帮帮他,所以问问你…” 江澄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了战西爵一眼,半晌才唔了一声,道:“那要看…唐少喜不喜欢那女的了……” “他不可能喜欢,他恨的能掐断她的脖子!” “……” 江澄觉得大佬就跟神经病一样,自己的事非要说是唐少。 算了,谁叫他是老板呢,她哄着供着。 “噢?那他对那女的是不是又恨又忍,恨的想掐死她,又忍住不舍?” “对对对……” 江澄:“哦,那你肯定是爱上那女的了。” 战西爵生气,对着江澄就气急败坏的道:“都说了不是老子不是老子……” 江澄:“…哦,那就是唐少爱上那女的了。” “放屁,不可能!” “……” “老子问你怎么能治镇得住她,让她听话,你跟老子东扯西扯,瞎打听什么?” 江澄被凶一脸,好无辜啊。 她虽没谈过恋爱,但一般小女生的思维大概也是知道一些。 她道:“…得哄着。” 战西爵:“哄?老子不可能哄…”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露馅了,耳根子都红了。 江澄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尖,不揭穿他,继续道:“女人嘛,都是要哄的,你哄哄她,她就乖了。” “怎么哄?” “你得顺着她。比如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千万别忤逆她……破坏她的东西。” 战西爵:“……”,嗯,撞了她的穷酸比亚迪,算是破坏吧?她那么喜欢那穷酸东西。 江澄的话还在继续:“您……”连忙打住,“是唐少,他要是实在放不下身段去哄人家,那至少也不要总是惹她生气,不然她作着作着,就把他给揣了。” 战西爵觉得这话很奇怪,逻辑很有问题:“照你的意思,你们女人作天作地,我们男人还要捧着惯着供着了?” 江澄保持礼貌微笑,实事求是的道:“现在全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社会风气如此,你不惯着有人抢着宠,你晚了一步,说不定到了嘴里的肉就被别的野狼叼走了……” “你可以滚了——” 江澄在滚之前,由衷的建议道:“老大,女人大部分喜欢暖男,像您这种动不动就雷霆大怒愤怒咆哮的男人,不是特别有市场…” 战西爵:“……” 他在江澄彻底离开办公室前,道:“把江淮叫进来。” 一分钟后,江淮出现在总裁办。 他哈气连天的,战西爵冷了他一眼,他才战战兢兢的问:“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安小七,那狗女人现在在哪?” 这个江淮知道,他早有准备,暗地里派了两个人跟着安小七,一是保护安小七的安危,二是为了随时确定她的位置好给大佬汇报。 “主子,莫夫人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少夫人去医院探视了。” 战西爵挑眉:“莫夫人出了车祸?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的晚上,听说浑身多处骨折,在病床上不躺个三月五月的下不了床。” 说到此处,江淮连忙抖机灵, “主子,莫夫人跟我们世鼎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她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探视,您说呢?” 战西爵心里当然求之不得,甚至是高兴的不得了。 靠,他终于有个正当光明跟那狗女人见面的理由了。 战西爵不动声色的压下胸中狂喜,依然端着高贵冷魅的架子,冷声道:“准备几样能拿得出手的保健品,等下就过去。” 见到大佬的脸上有了笑意,江淮激动的都快哭了,“好的,主子。” …… ** 半小时后,盛京协和医院。 正值晌午,莫夫人吃完流食后就睡下了。 莫念跟安小七打算去附近的商场吃点,刚一出病房的门,就看到门口立着的燕西京。 数日不见,燕西京胡子拉碴,眼睛里的红血色很重,整个人颓废了不少。 莫念看到他就想起自己这两年以来所受的委屈以及那个尚未成形化成一摊血水的孩子。 她目光冰冷:“你来干什么?” 也不是燕西京自己要来的,他是被燕老先生逼着来的。 当然,两人现在还没有解除婚姻关系,于情于理,莫夫人是他的丈母娘,他都应该出现一下。 燕西京喉骨微微耸动,沉声道:“我来看看岳母!” “不必。”莫念冷笑,“我怕因为燕先生您的大驾光临,再把我妈气出个好歹。” 燕西京身后带来的助理提了不少名贵补品,他道:“我不进去,让人把东西送进去,我就走。” 莫念挑眉,她瘦了不少的脸使得她五官看起来比以前更立体也更冰冷,“不必,我们莫家不稀罕。”顿了下,“燕先生,若是明天方便的话,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办了吧。” 燕西京也不是无情无义。 莫夫人是莫家公司的顶梁柱,她现在出了车祸,且外界传闻她快死了,因此莫家公司目前面临着困境。 很多业务运转不太顺利,如果这个时候在传出莫家跟燕家解除联姻,对莫家来说只会是雪上加霜。 因此,燕西京将自己的想法给莫念分析了一遍后,道:“还是先缓一缓,等岳母情况稳定了,我们在谈离婚的事吧。” 第116章 安小七甩开他:“战西爵,你少招惹 “不必!”莫念对离婚势在必行,“我们莫家公司不至于落魄到需要仰仗燕家的庇佑才能得以苟延残喘…” 闻言,燕西京就皱起了浓黑的眉头,他看了她会儿,道:“莫念,你太不自量力了!” “跟你有关吗?” 燕西京:“……” “不好意思二位,我打断一下。”安小七打断起争执的他们,懒懒的调子,“是这样的,莫氏互联网科技这一块业务我蛮感兴趣的,有意注资一个亿……” 顿了顿,对燕西京笑道,“所以,燕九爷,莫夫人的公司不会垮的噢,您多虑了。” 此话一出,别说燕西京怔了一下,就连莫念都愣住了。 毕竟在他们眼底,安小七的人生履历确实难不出手。 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 就算嫁给了战西爵,但毕竟不受战总的宠爱,安家的安华集团现在都隶属于温氏,但眼下安小七却轻轻松松的说要投资一个亿。 一个亿,不是一块钱! “安二小姐,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信口雌狂是要被耻笑的。” 安小七挑眉,慢悠悠的口吻:“燕九爷,我呢确实是没上过学,安华集团现在的最大股东也确实温时遇,但是吧,我还是有点钱钱的,我每年的压岁钱,师叔们随便一出手,凑一凑就有一个亿了。” 燕西京:“……” 莫念:“……” “而我呢,又跟普通女人不一样,有钱都不知道要怎么花,如果拿来投资的话,赚了皆大欢喜,赔了的话就当是做公益喽。”抿了抿唇,歪着脑袋笑道,“所以噢,并不影响你跟莫姐姐离婚的。” 对于安小七这番话,莫念说不上是感激还是什么,就是忽然间有了底气。 她道:“即便没有七七援助,我大哥也不会放任不管的。所以,燕先生,还是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顿了下,强调补充,“明天早上九点整,民政局见。” 燕西京被气走了。 从前对他千依百顺的女人翻脸无情起来会如此刻薄冷漠,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耻笑过,燕西京气坏了。 他来到楼下停车坪,点了根烟,尚未往嘴里送,一辆黑色帕加尼停了过来。 车窗摇下,露出战西爵一张颠倒众生的俊美容颜。 战西爵推门下车,走到他的面前,挑眉道:“啧,你这一副吃瘪的样子,可真是少见。”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燕西京并不在意。 他深深吮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团烟雾后,波澜不惊的道:“嗯,你最近时常吃瘪的样子倒是叫人挺习以为常的。” 战西爵:“……” “老战…”燕西京叫住抬腿就要离开停车坪的战西爵,“安小七那女人,你hold不住啊。” 闻言,战西爵身形微顿,挑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战西爵:“……” “别说老子没给你提醒,你可千万别对安小七那种女人动心,不然老子保证,你今后指定跟条狗似的围着她转!” 战西爵对于燕西京的警告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他反唇相讥:“你倒是有个女人值得你像孙子一样围她转啊。” 说完,战西爵抬脚离开停车坪。 …… 那端,因为被燕西京扫了吃饭的兴致,安小七跟莫念从新回病房准备点外卖。 病房是套间。 莫夫人在里间,里面有专人伺候,关上门,完全听不到外间的动静。 安小七跟莫念在外间说着话,商量着接下来合作的事。 只是才开了个头,战西爵跟江淮就敲响了病房的门。 最近来医院探视莫夫人的蛮多的,莫念没多想,就起身去开门。 看到战西爵和提着很多补品出现的江淮,莫念怔了一下,“战总?” 战西爵淡声嗯了一声:“听说莫夫人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作为晚辈和合作伙伴,我特地来探望她。” 男人都这么说了,莫念也不好不让人进来。 她温温淡淡的调子 ,道:“那进来吧。”顿了下,“不过,我妈现在打了镇痛针后才睡下没多久,您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战西爵不甚在意的道:“无妨,心意总是要到的。”,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来看莫夫人,莫夫人在他心底算个屁! 战西爵进门后,就看到坐在沙发上跟夏怀殇打视频电话的安小七。 安小七对着手机那段的夏怀殇说了好几个糯糯的调子,都是那种撒娇腔,光是听着就叫他来火。 “师叔,盛京好冷好冷的,小七好想跟师叔一起在蜀南过冬,小七还想吃您做的小青团子。” 镜头里的夏怀殇应该刚起床,他头发有些毛躁,睡衣的扣子半敞着,露出一片蜜色肌理分明的皮肤。 他嗓音也是战西爵从未听过的温柔:“嗯,怕冷师叔派专机接你过来。” 他才刚刚说完,安小七手中的手机就被战西爵夺走并挂断。 安小七:“战西爵,你神经病啊?” 战西爵冷唇一扯,拉开窗户就把安小七的手机避开人流摔到了十八层楼下。 安小七气炸了,但在这里发作显然不合适。 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站了起来,“战西爵,我们到外面说。” 她说完,对莫念道:“我明天过来跟你谈合作的具体事宜,如果我没有来,会让小六哥代跑一趟。” 莫念点头:“好。” …… 五分钟后,战西爵跟安小七一前一后走出盛京协和医院。 出了医院,战西爵在安小七发怒前,道:“我赔你。” 他丝毫没有惹毛她的觉悟,“加上之前撞坏的比亚迪,一块赔。” 安小七拢了拢身上的长款羽绒服,道:“不需要。”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我现在最想干的一件事非你不可,你答应的话,我们各自相安无事,不答应的话,我叫你鸡犬不宁。” 战西爵知道她说的什么,他很快的表态:“除了离婚我都可以考虑。” 江澄说的话,战西爵吸收了不少,对于作天作地的女人,得惯着。 他现在就得惯着她。 “这婚,我离定了。” 安小七一想到两天前她打给战西爵那通电话是温淑宁接的,再稍稍联想一下战西爵跟温淑宁独处时的温存,她就恶心, “我会找律师的,找帝国最好的律师!”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见面就提离婚。 战西爵气的不行。 他拽住她的手腕,好好脾气的问:“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你大爷的摔了老娘的手机,还不允许老娘有点脾气了?” 战西爵冷唇微抿,强行克制胸腔里的怒火:“当着我的面跟衣衫不整的男人调情,老子摔你手机都算是轻的。”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狗,你双标真厉害! 战西爵:七宝,我不是双标,老子是急,老子怕追妻火葬场o(╥﹏╥)o 第117章 战西爵:“她要是少一根汗毛,唯你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 但安小七懒得跟他掰扯,她甩开他的胳膊去找自己的手机尸体。 她在一个绿化带里找到手机。 摔的够稀巴烂,屏幕完全碎裂,连开机都成问题。 她将手机卡和存储卡取出来后,就将手机尸体隔空抛向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发现战西爵竟然还跟在她身后没有要走的意思,简直是死皮赖脸到了极致。 不等她语,男人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你摔我的,让你解气!” 安小七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又神经质的男人:“滚吧——” 她说完,就撞开他,上了接她离开的大奔,开车的是周志强。 战西爵也跟着上了自己的车,尾随其后。 他们走远后,不远处一栋大楼密切监视这里一切的望远镜收了起来。 “江老,我没有骗您。安小七真的是战西爵的女人,所以我们想要动她得千万小心,若是被他察觉,战少肯定不会放过您的…” 说这话的是李淑媛。 她此时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胆怯又卑微。 江老收了望眼镜,沉声:“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没骨气的东西!” 闻言,李淑媛连忙站起,跟着江老来到餐桌前:“违禁品,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分批下了。”顿了顿,疑惑的嘀咕,“只是,她好像一点事也没有,一点都不像中毒的样子。” 江老用金盆洗了手,用干毛巾擦完手指后,他才冷淡的嗯了一声,“坐。” 李淑媛战战兢兢地坐在他的下首,不敢动筷子。 江老动了筷子后,她才跟着拿起筷子。 “她都吃了?” “我亲眼看她吃的。” 说话间,他的属下从外面进来,汇报道:“老爷,查清楚了,让人在监狱里断了表少爷命根子的果然另有原因,是战家继承人战西爵派人动的手脚。” 江老不动声色的捏碎了一只酒盅,“知道了,下去。” 李淑媛此时也摸不准江老的脾气,尽量缩小存在,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 只是越是这样卑微,越是被江老嫌弃。 他生平最讨厌没有血性没有骨气的人,他微抬眸,冷声道:“你还是滚到一边站着去。” “是。” 江老这一辈子,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一辈子就一个女儿,远嫁盛京不说还英年早逝,留下雷霆这么一个独苗,现在又出了这种事。 对于江老而言,他这把年纪了,活着的意义不再是追名逐利,而是希望到了阴曹地府能对得起心地善良的女儿和发妻。 因此,不惜一切代价,他誓要为雷霆报仇。 就算不能要了战西爵的命,那也要扒了他一层皮。 那就从整个事件的起因,安小七下手吧。 思及此,他问李淑媛:“阿霆出事前,很喜欢那女人?” 就算雷霆是见色起意,此时的李淑媛也添油加醋的道: “雷少说从来没有哪位能像安小七一样叫他如此心动的女人,他应该是真心喜欢她。否则不会请那时的州长夫人替他向安伯伯提亲。” 雷霆寻常在外面花天酒地江老远在帝都是知道一些的,但能叫雷霆为了一个女人而有结婚念头的怕是仅此一个。 由此可见,他的外孙是真心喜欢安小七。 只是这个女人如此不知好歹,非但给脸不要脸,还毁了他宝贝外孙的一生… 江老眼底满是杀气,又问:“依你之见,于女人而言,什么才是最痛不欲生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 结束一个人的性命于他而言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他的宝贝外孙被判了终身监禁,一辈子痛苦不堪,他岂会让安小七痛快? 李淑媛恨透了安小七,因为安小七,她才断送了前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有人跟她一样痛恨她,李淑媛只会煽风点火。 她道:“杀人者诛心。而古往今来,女人在乎的就是名节。一个女人如果名节不保,又失去生育能力的话,一辈子遭受世人辱骂和白眼,一定比直接杀了她还叫她痛苦。” 音落,江老就深看了李淑媛一眼:“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恨她!” 李淑媛毫不掩饰自己的仇恨:“她害得我名声扫地前途尽毁……,我恨不得对她扒皮抽筋,生饮她的血…” 说话间,将老的另外一位属下敲门进来。 他一进来,噗通一声,就跪在江老面前,低着头,“属下办事不利,周志强妻女没有暗杀成功,不过已经受伤住院了。” 音落,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插进了那男人的掌心,光是看着李淑媛都感觉疼痛无比,偏那男人一声不吭。 “把人给我抓出来,我要拿那个8岁小女孩血祭雷霆。” “是。” 此话一出,李淑媛吓的腿都快软了。 以前她也就只在电视上见识过穷凶极恶之徒,现在才深感电视上演的太浮于表面,现实中的恶才是跌破她所能接受的人性底线。 明明就是雷霆凌辱了周志强的女儿,那个小女孩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而此刻江老却连那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李淑媛除了惊恐以外,更担心下一个江老会拿她血祭雷霆。 她现在迫切希望自己能怀上雷霆的孩子而躲过一劫。 无论李淑媛面上有多镇定,但她眼底惊恐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江老撇了她一眼,抽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先前拿刀的手,波澜不惊的腔调听的李淑媛浑身发憷: “你先前的提议不错,我很满意。”顿了下,“晚些,会有婆子给你安排新任务,你服从命令即可。” 李淑媛怯怯的点头,连忙应道:“好的,江老。” …… ** 那端,战西爵尾随安小七的车追出去一段距离后,江淮的电话打了进来。 战西爵心情不好,没有接。 但江淮锲而不舍,他还是将电话接通了:“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否则老子就废了你。” “主子,您之前不是让属下调查李淑媛么,属下怀疑她很有问题,最近就派了两个人暗地跟踪她。 先前那两兔崽子汇报说,李淑媛跟帝都江老暗中勾结,少夫人现在已经被帝都江老的人给盯上了。 属下稍微查了一下,原来江老竟然是雷霆那畜生的外公,所以……” 闻言,战西爵眼底就渗出寒芒,裹挟冷冽的腔调打断江淮:“加派人手暗中保护,她若是少一根汗毛老子就扒了你们的皮。” 第118章 安小七开始套路战西爵那渣狗了 江淮噢了一声,非常不怕死的问道:“主子,您是不是爱上少夫人了?” 战西爵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骂道:“放屁!” 他是不可能爱上安小七这种没心没肺还厚颜无耻的女人的。 他只是觉得顶着战家孙少奶奶的头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状况那是他战西爵的无能。 江淮在电话那头腹诽,大佬还真是口嫌体直,死要面子活受罪。 电话挂断后,战西爵再看前方,安小七的车已经跑的没影了。 …… 那端,安小七让周志强直接将车开到安华集团所在的大楼。 她准备推门下车去找安季风时,因为周志强接到一个电话而有所耽误。 电话只说了一分钟,就结束了通话。 周志强面色担忧,看着安小七,着急的说道:“我家小糖果出事了。” 小糖果是周志强8岁大女儿的乳名,她在被雷霆糟蹋前是家里的开心果,自从出事后,她就变的极度敏感,连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惧怕。 安小七皱眉:“小糖果怎么了?” “我老婆打电话来说,早上他们下楼买早餐,突然从楼上掉下来一个巨大花盆,要不是我老婆反应快,小糖果怕是当场就被砸死了。现在我老婆跟小糖果都在临安城的医院。” 安小七:“那边的警方怎么说?” “看了监控,花盆是从小区天台上坠下的,看起来像是意外…”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安小七眼底溢出冷意:“那么大的东西坠下,只会是蓄意,不存在意外。”顿了下,“小糖果伤的重不重,她们在那边医院安全吗?” “我老婆脊椎被砸的骨裂,小糖果当时就吓昏了过去。” 周志强现在心急如焚,他想去临安城一趟,“至于安全,我老婆说,护士都换成了便衣警察,但……我不放心…” 周志强妻女现在处在危险之中,周志强担忧是人之常情。 但眼下周志强若是去临安城,惊动江老的人,怕是他们一家人都要陷入危险之中。 如果阻拦不让他回去,万一他的妻女真有什么闪失,她也不好交代。 想了想,安小七道:“你现在就去找小六哥,让他陪你去一趟临安城,接下来他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家人,直至江老这窝人被警方逮捕。” 周志强感激不尽,眼睛都红了:“谢谢,安小姐!” “去吧。” 安小七推门下车,目送周志强驱车离开。 她在周志强走后,去了安华集团。 因为安小七提前跟安季风打了招呼,所以她刚走进安华集团安季风就出来迎接她了。 两人肩并肩走进电梯,进了电梯后,安小区就问安季风:“为什么要把你手上的股权卖给温时遇?” 安季风占有安华集团60%的股份,安小七占20%,安培根占20%。 安华集团想要实现扩建必须具备充足的现金流,因此,为了公司长远发展,安季风把手上60%的股权卖了一大半给温时遇。 即安华集团现在的股份分配是:温时遇占31%,安季风占29%,安小七占20%,安培根占20%。 也就是说,温时遇是安华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安季风没想到安小七会过问公司的事。 在他的眼底,安小七就是个连汉字都认不全的小姑娘,哪里懂公司运营。 但眼下,显然安小七问这个问题态度明显很严肃。 出于尊重,安季风对她解释:“公司要进军医药保健品市场,需要足够的现金流,温先生入股投资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何况他只要分红但决策权还在大哥的手上,一举两得的事,我没有道理不同意这桩买卖。” 陷阱! 安小七眉头皱的深刻,她问:“他是不是还说,不仅不要决策权,还会派专业的金牌顾问配合你拓展医药保健品市场?” 安季风:“……” 温时遇确实这么承诺安季风的。 安小七一看安季风的反应,就知道被她说对了。 上一世的温时遇也是这么套路他大哥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安季风手上的实权被架空,成了有名无实的董事长。 后来,温时遇偷偷利用安华集团制药厂配合生化项目研究,后来项目出了重大辐射事故死了很多人,温时遇金蝉脱壳,最后安季风落得个终身监禁的下场。 血泪史,历历在目。 安小七不可能让这种事重蹈覆辙,再发生一次。 她对安季风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终止跟温氏合作,需要赔多少违约金,你告诉我一个数,我来想办法。” 对于安小七的话,安季风只当她是小孩子瞎打闹,“小七…,生意场上的事你又不懂,乖,别插手…” 安小七打断他:“安华我也有股份,大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温时遇不是好人…” 安季风被安小七闹的也来了脾气,他脸上的笑容尽退,“小七,你别胡闹,嗯?” “我没有胡闹!” 安小七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一份她这几天熬夜赶出来的企划案以及一些温氏的黑料, “先别着急拒绝,等你看完这些资料后,我们再谈。” 说话间,电梯门开,安季风走了出去。 安小七不打算跟安季风进总裁办,“我还有事,等你想好了,电话call我。” 她说完,就摁了电梯门。 温时遇投了50亿买走安季风手上一大半股权,如果按照正常3倍违约金赔付,安华要赔给他150亿。 嗯,这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要好好营业,开始套路战西爵那渣狗了。 …… ** 一小时后,安小七回到西京路上的杂货铺。 她到的时候,李淑媛正蹲在门口打包快递。 见到她回来,她便停下手上的活,关心的问: “二小姐,你脸色看起来不好,是因为没吃午饭吗?我爸叫人从乡下抓了几只农家散养鸡,他中午的时候炖了一只,叫我带给你补补,你要不要尝一尝?” 安小七中午被战西爵气的没吃饭,现在确实饿。 即便知道李淑媛没安好心,安小七还是应了:“那你送上楼吧。” 李淑媛心底暗喜,鸡汤里加了新料。 姓江的那老东西说,这东西可以让女人卵巢老化,丧失生育能力。 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实在是太叫人大快人心了。 五分钟后,李淑媛将热好的鸡汤恭敬的摆放在安小七面前的书桌上,立在一旁:“二小姐,您尝尝。” 鸡汤熬的稠而不腻,汤色清亮,看起来就十分有食欲。 安小七视线不动声色的从鸡汤上掠开,唇角勾起一抹懒懒笑弧:“一起喝吧。” 闻言,李淑媛面不改色:“二小姐,我在爸那喝过了,这是给您的。” 安小七挑眉:“我现在就想让你陪我一起喝…”顿了下,拔高音量,“怎么,是不肯陪我喝还是不敢喝?汤里是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么?” 李淑媛心虚,连忙道:“……二小姐,如今我已经为自己原来犯下的错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何必这么污蔑我…” 安小七等她说完,“污蔑?何出此言呢,开个玩笑而已。”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端起了那碗鸡汤,就在她往嘴边送的时候,一把掐住李淑媛的下颚,捏开她的嘴,往里面灌。 “这么大补的东西,李小姐,可得好好补一补,说不定今后都没机会了…” 安小七虽然身子弱,但身手不错,手劲大,无论李淑媛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一碗鸡汤灌完后,李淑媛脸都白了。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关于股权设定可能存在bug,公子不是专业投资顾问,请忽略bug,群么追文的小可爱,(* ̄︶ ̄) 第119章 安小七好会撩:“老公,老公…” 一碗鸡汤灌完后,李淑媛脸都白了。 就在她担心,是不是被安小七发现了她跟江老勾结时,安小七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这个顾虑。 “李淑媛,算你倒霉,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看你不爽,真是委屈你了…”安小七抽出纸巾仔细的擦拭着手指,“滚吧,这两天别在我面前晃悠,看着我就心烦。” 李淑媛连滚带爬的滚了。 她要赶快去包里拿备用解药才行,她可不想为此失去生育能力。 …… 安小七在她走后,将鸡汤取样装进一只透明的玻璃器皿后,叫人把东西快递寄往帝都。 她安排这些后,翻出一个帝都号码,打了出去。 接电话的人好像没睡饱一样,恹恹儿的:“七宝?” “有个东西需要你化验,我已经派人安排了快递,明天就能到。” “…这么点小事,你麻烦我?我是得多闲?” 安小七不听他唠叨,直接断了他的电话。 …… ** 那端,李淑媛离开杂货铺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温雅跟她爸去了附近一家小宾馆。 李淑媛当时就炸了。 温雅这娼女,被安培根抛弃后,所求无果,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爸的身上? 说到底,她有今天,跟温雅也脱了干系。 李淑媛强压下怒火,跟着他们去了那家宾馆。 十分钟后,她琢磨着两人应该是干柴烈火腻歪上了,拿起走廊里的灭火器就撞开了门。 伴随门轰隆一声巨响,跨在李管家身上的温雅就惊住了。 两人衣衫不整,李淑媛对着他们就咔咔咔拍了数十张照片。 拍完后,她目光冷漠的扫了眼大惊失色的李管家,又轻蔑的看了眼温雅:“不想你们丢人现眼的事闹的人尽皆知,从现在开始,你们统统都得听我的!”。 安家不是最看重名节么,安老爷子不是看不起她吗?安季风不是瞧不上她吗? 那么,她就要亲手毁了安家! …… 李淑媛从小宾馆跑出来,人还没有走到大道上,就看到从一辆奥迪上走下来的安季风。 许久不见,男人一如她梦里描绘的样子,高贵疏冷,俊美非凡。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是她爱慕的男人。 但,她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 “大公子。” 但,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李淑媛的自尊心受到了践踏,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冷笑道:“等着瞧!” …… ** 安季风是看完安小七的资料后特地来找她的。 见面后,安季风就开门见山,都:“客观而言,现在违约,150亿违约金等于是要了安华的命。” 安小七道:“不用违约。” 安季风好奇:“怎么说?” “给安华找一个比温氏还要强的靠山做股东。” 安季风来了点兴致,问:“你要卖股权?” 安小七挑眉,淡声道:“不错。” 她最擅长的就是空手套白狼了。 战西爵那狗男人不是死咬着不肯离婚吗? 她挂着战少夫人的头衔若是不行使一下特权,都对不起自己个儿。 不离就不离,看她不扒他一层皮。 股权既然可以卖给温氏,同意也可以卖给战西爵。 安小七将新拧的股权融资企划案扔给安季风看:“这是我拧的股权融资企划案,我打算把我手上20%股权卖给战西爵,再把爸的那20%也卖给他,这样他手上就相当于有40%…成为安华集团最大的股东…” 顿了顿,补充重点,“而我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按照《帝国婚姻》法,婚内财产共享,等事成之后我在跟他打离婚官司,分割财产时,我只要安华的股份就可以。” 这一顿骚操作下来。 她不仅撸了战西爵的投资金,还把安华股权集中并原封不动的拿回来,她将成为安华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的话术权,温时遇想再架空安华集团就困难了。 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但安季风觉得战西爵又不是大沙雕,他肯定不同意。 他道:“战西爵,能同意?” 安小七扯唇,眼底溢出一丝痞气:“我有本事逼他娶我,就有本事让他点头。” 安季风:“……”。 妹妹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她藏拙了,稍稍露出冰山一角,就叫人刮目相看。 …… ** 战西爵接到安小七电话时,他正在虐手底下的高层。 从下午回到公司后到晚上七点,整整四个小时的会议,中途都不允许他们出去上厕所,憋得高层经理们膀胱都快炸了。 江淮也憋的慌,坐立难定。 当他眼尖的发现战西爵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安小七的来电时,江淮激动的都快哭了。 “主子,是少夫人电话。” 战西爵看见了,但他傲娇的并没有立刻去接。 但还是松口,像帝王散朝般,大手一挥,施舍的说了一句:“散会。” 不过十几秒,三十多号高层经理人就撤了个干净。 战西爵掐着手机欲要挂断的尾声,将电话接通。 他挑眉,声音听不出喜怒:“有求于我?” 除了有求于他,战西爵想不到安小七还有什么理由会主动找他。 对于他的问题,电话那头的女人很快给出了回应:“是啊,人家好饿啊,好想要老公请吃饭。” 啧! 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简直跟下午所见反差太大,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战西爵被她软糯糯的声音闹的嗓子有点发痒,他抬手解开领口一粒扣子,“在哪?” “你公司楼下。” 战西爵眯眸:“等着。” “好的呢,老公。” 老公喊的像是勾人的爪子,听的战西爵身体都发紧。 他挂了电话后,提着外套就阔步流星走出会议室。 江淮跟在他的身后:“主子,您是要跟少夫人约会吗?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错的情侣餐厅,特别适合约会,要不属下给您定个包厢?” 对于江淮的狗腿子献殷勤,战西爵傲娇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 ** 战西爵从总裁专属电梯才刚刚抬脚出来,人就被突然跑出来的影子给撞了一下,然后那个撞了他胸腔轰鸣的女人就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安小七穿的厚,其实很不适合这种树袋熊抱法,但战西爵还是下意识的就托住她的臀,扶着她的腰不让她掉下来。 第120章 战少的宠溺 满胸腔都是女人身上的温软,真实的将战西爵连日来心口上的烦躁和郁闷挤得一丝不剩。 他整个心情就莫名的好了,如万里长空,一片浮云都没有。 但,他又傲娇的端着架子,抱着她没走出去两步,就要把她从身上拽下来。 安小七不下来,她对着他耳颈子咬了一口,咬的贼鸡儿的疼。 咬完了,又用细细的舌尖在牙印上嘬了几下,嘬的战西爵发出短促的闷哼声。 他掐了把她腰上的软肉,骂道:“小不要脸的,你给老子安分点,老子抱着你就是。” 安小七安分了。 还别说,这狗男人身上就跟小火炉子似的,暖烘烘的。 她把冰冰凉的小手顺着战西爵的后颈子就滑到了他的后背,就一小会手就暖热了。 战西爵倒没因为这个跟她置气,就是觉得这狗女人这么怕冷,他琢磨着得把古堡庄园那边的地暖系统升级以下,以更任性化的制暖。 “战西爵,你这样抱过温淑宁吗?” 正当琢磨这件事时,他怀里的安小七突然温温的问了他一句。 闻言,他便不假思索的答了:“没有。她比你矜持,没有你脸皮厚。” “……”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要笑死了。 靠—— 温淑宁,这种男伴无数的女人,很矜持么?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不带任何情绪的辩驳道:“她男伴那么多,早上从这个床上醒,晚上就躺在另一个男人床上,她这叫矜持啊?” 对于这个话题,战西爵并不避讳,甚至可以非常平静的跟安小七交流。 “话虽如此,但她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提这种有降身价的事,更不会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挂在人身上不下来。” 安小七讥诮:“嗯,她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干,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反正她夜生活热辣刺激。” 战西爵抱着她走出了旋转大厅的门,“中午甩老子那么大脸子,现在又舔着脸跑过来撩老子,说说看吧,什么目的?” 安小七现在不说,她要酝酿一下。 她答非所问:“你跟温淑宁睡过吗?” 别说睡了,连嘴对嘴亲过都没有。 但战西爵对此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她:“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你想代替她的位置啊?” 代替,这个词用的蛮叫安小七膈应的。 她笑:“那倒也不是。” “你这不是不肯离婚么,我又仔细想了想离了婚我就是二婚头了。 我做为战少奶奶时一点身为战少奶奶的特权都没有享受到,离了婚就变成了二婚,蛮亏的。 所以啊,我想通了,晚一点离也没有关系,我得享受一下身为战少奶奶的福利在离也不迟。 嗯,所以啊,在离婚之前,我得确认你有没有病。” 战西爵黑脸:“什么病?” “暗病啊!”安小七悠悠的口吻,“温小姐男伴那么多,谁知道她有没有传染给你,我们虽然婚后有名无实,但万一擦枪走火,你在传给我,我可怎么办?” 此时已经到了停车坪,战西爵让她下来,他要开车门。 但安小七偏不,她就要挂在他身上。 战西爵只得腾出一只手去拉车门,另一只手紧紧托着她的臀,深怕她摔下来。 其实,他担心多余了。 安小七双手将他脖子搂的死紧,不可能掉下来。 战西爵将车门打开,把她塞进副驾驶,给她绑上安全带后,突然就抬起安小七的下巴,指腹摩挲在她的唇瓣上,笑的又坏又狠。 “擦枪走火?你想试试的话,老子今晚可以奉陪到底!” 他说完,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走到驾驶座上。 车子发动引擎前,他问:“想吃什么?” 顾长夜说,女人么,其实复杂又简单,你同时满足她两张嘴,全都齐活了,她就乖巧顺从了。 战西爵决定,他今晚要竭尽所能的满足安小七的嘴。 安小七不傻,如今战家的继承人一改最初对她恶劣相向的作风,开始对她妥协了,且不止一次。 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前提条件,就是从向她妥协开始。 安小七觉得,就算战西爵不喜欢她,估摸着也是馋她的人,毕竟她身材那么好,把温淑宁扒了都未必有她的好。 总之,战总对她妥协,于她而言,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至少在接下来她跟他谈收购安华集团的股权就很有帮助。 因此,安小七想试探一下,战总对她的妥协程度能达到什么样的底线。 于是,她道:“我不想在外面吃。” 战西爵挑眉:“那回家吃。” 安小七:“我不要去古堡庄园,太远了。” “去金外滩18号。” 安小七撇嘴:“那是你跟温小姐的爱巢,我怕我还没吃就吐了。” “……” 战西爵觉得安小七真难伺候。 以前他跟温淑宁在一块用餐,基本上都是他挑个点,两人在餐厅约,哪有那么麻烦。 他耐着性子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挺能作昂,说吧,你想让老子怎么伺候你?” 安小七托着下巴,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开车的战西爵,“你今天摔了我手机,我给你找了一个可以被我原谅的理由…” 战西爵:“……” “我要吃你做的饭菜。” 战西爵眯眸,看了会儿车前方的车流,竟然答应了:“行,老子给你做。” 答应的这么痛快,安小七撇嘴:“战总,你的厨艺到底怎么样啊?” 战西爵眸底一闪而过兴味:“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有几分侵略性,暗藏挑逗。 安小七想了想,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比安华集团落入温时遇的圈套来的强。 “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姑且赏个脸。” 安小七说完这些骚话,就开始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反正等到了目的地时,安小七都睡着了。 她是被战西爵掐着脸蛋疼醒的。 没睡饱,她眸底沁着雾蒙蒙的水汽,看人的目光毫无戒备,像是个只会讨糖吃的孩子。 战西爵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从副驾驶座抱下来。 冷风一吹,安小七就醒盹了。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狗,你竟然会做饭? 战西爵:七宝,我不仅会做饭,还我会做别的,比如爱! 安小七:淫贼! 第121章 战少宠起来,也是很迷人的 冷风一吹,安小七就醒盹了。 入目是一座极具年代感的哥特式建筑,四处环境优美,即便是这样冷的天,到处还是琼花绿树的,漂亮的像是世外桃源。 安小七蛮认真的回忆了一番,对这里有那么一些印象,前世她来过一次。 望水居! 战西爵父母生前的爱巢。 前世她来过的仅有一次,那天她具体是怎么来的这里她记不清,据说是醉了。 只知道她醒来后,入目的是这里芳香四溢的环境,有山有水,像人间仙境。 她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是,她从望水居那个缠满长青藤蔓的秋千上摔下来,摔的狗啃泥时,恰好被那时经过这里的战西爵撞见。 那时,他将她抱了起来从新放在秋千上,说了句她蠢,就走了。 讲真的,前世今生,战西爵真是一点都没变,嘴毒。 就是…… 安小七有点走神,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她怎么就醉酒还宿在望水居。 那时她醒来后身体极其不适,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骨头跟散了架似的,有一种被侵犯过的错觉,可那时她在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看到被侵犯过的痕迹。 但,有一点她记得蛮清楚的,她醒后去了盥洗室,小解后,纸巾擦出了血。 当时,她觉得是姨妈血,可明明第二天就没有了。 特喵的,她上一世难道被战西爵睡过? “这是我父母的房子,我一个月会过来一次。” 她想的出神,战西爵少见温淡的嗓音打断了她。 安小七想下来走走,她从他怀里动了一下,就滑了下来。 她走在前面,途经一棵百年石榴树时停了下来。 战西爵跟在她的身后,看她黑漆漆的眼底跳跃着不明的光束,似是充满好奇。 “当年我父母就是因为看中这棵石榴树,才选择买下这栋房子。” “千房同膜,千子如一。石榴树寓意吉祥如意,多子多福。” 男人嗓音很淡,淡的像是风一吹就会散。 安小七回首看了他一眼,“想必,当年你父母应该很恩爱,他们想儿女成群。” 战西爵对此没做出回应,改为牵着她的手,“走了,这里冷。” 男人掌心滚热,将她的小手包裹的严实,像是从指尖传来源源热息,随后传到四肢百骸。 安小七有点不习惯这样被牵着。 手指缠绕的牵法,是深爱的人才会这样做,这样总是太过于暧昧。 她不要这样被牵,抽回自己的手,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报了几个她要吃的菜名。 她有意刁难战西爵,报的菜名蛮费时的,都是大荤,最后连烤羊排这样的过分要求都提了。 但战西爵都一一答应了。 望水居,福伯每个月都会来打扫。 先前在来之前,战西爵已经派人提前送了食材,所以进门后,战西爵就让安小七自己去玩,他去准备晚餐。 对于这样的安排,安小七自然欣然接受。 她进门后,就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到处游荡。 从一楼参观到三楼,最后脚步停留在一扇门前。 黄花梨的实木门,她记得这扇门,她前世在这里留宿睡的就是这间房。 大概是故地重游,触景生情,安小七情不自禁的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檀香,香味并不浓稠,是那种叫人恰到舒服的程度,缱绻缠绕。 房间里的布局,处处透着女主人生前生活过的痕迹。 家具比较老派,但整个装修却透着中式的滂沱大气,高架床和梳妆台都是旧时期的老物件,就连梳妆台上的镜子都是镶嵌着金边白玉的古铜镜。 但吸引安小七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个摆满小提琴的琴架。 她草草的看了一眼,大概有十架名贵的小提琴。 安小七琢磨着,战母生前应该蛮酷爱小提琴的,否则谁会没事把小提琴陈列在卧房里啊。 嗯,安小七看到此处,不禁推测,战西爵那么迷恋温淑宁的原因,可能有一半是因为她小提琴拉的好。 她没在这间房停留太久,待了几分钟就出去了。 她在楼下客厅刷了会儿综艺,实在是觉得无聊,就晃荡着去了厨房。 因为,她实在是好奇,战总这双镶金带钻的手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美食’。 她走进厨房时,战西爵已经将抹好调味料的羊排放进了烤箱。 见她进来,他余光撇了她一眼,“别进来勾引老子,到外面等着。”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有病,整个望水居通了地暖,她虽然脱了外套,但却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哪里勾引他了。 她撇了下嘴角,伸长脖子看着烤箱里的羊排,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她蛮稀奇的问:“呦,战总,你竟然真的会做饭昂?弄的有模有样的。” 战西爵没理她,低着头清理虾线。 安小七要吃虾滑,他要把虾线弄干净,才能做虾滑。 安小七倚靠着身后的琉璃梳理台,拿起一根洗干净的水果黄瓜咬的嘎嘣脆。 她一边啃着黄瓜,一边欣赏认真清理虾线的战西爵。 要么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的。 战总认真下厨房的样子简直是100分的好评。 安小七看了会儿,用脚蹭了蹭战西爵的裤腿,“战总,我蛮好奇的,你母亲生前是不是很喜欢小提琴啊?” 战西爵将清理好的虾肉放在案板上,用刀背有节奏的剁着。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觉得她在这实在碍事,驱着她离开:“安小七,你不要在这闹我,出去等着,好了,我叫你。” 他好好脾气的不行,安小七偏不走。 “我一个人在外面无聊,我要在这跟你说说话,增进一下夫妻感情。” “你说话就说话,脚不要到处乱蹭,硬了,你负责还是不负责!” 音落,安小七目光下意识的就下移,落在战西爵的裆处。 还真是…… 她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从身后的琉璃台支起身,继续先前的话题,特别八卦的问:“那你…跟温淑宁好上的,是因为她会拉小提琴?” 对于这个话题,战西爵没有避讳。 他道:“她拉琴的时候,神似母亲。” 他年少时,最好的光景,大概就是坐在望水居的秋千上,看着沐浴在夕阳下拉琴的母亲。 他母亲是个很温婉的女人,说话总是温声软语,就算是跟父亲生气,也都是温温软软的。 她唯一最凶的一次,就是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在汽车爆炸前,她对他低吼,快跑! 他跑了,然后汽车爆炸了… 战西爵切到了手指。 鲜血淋在了虾肉上,看起来蛮触目惊心的。 安小七皱眉,推了他一把:“傻逼,你切到手了,发什么呆。” 第122章 即便很气,战西爵也舍不得凶她 音落,她就发现战西爵周身的气场都变,阴风阵阵,戾气逼人。 哐当一声,他把刀给扔了,把那根切破的手杵在安小七的面前,眼角发红的看着她,凶巴巴的道: “老子叫你不要来闹我偏要来闹,晚饭你别吃了!” 安小七被他莫名其妙的发火,吼的心肝都颤三颤。 这芳郊野外的,何况她又是带着任务来亲近他的,这个时候肯定得哄着呀。 何况,此前这狗男人确实凶残,那次差点把她从55层的高楼扔下去。 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安小七看着面前还在流血的那根手指头,连忙伸出舌尖舔了下破皮的地方。 她舔的时候,细细软软的触感,激的战西爵眼眶都红了。 偏在这时,她在伤口的地方呸了一口吐沫。 战西爵肺都要气炸了:“安小七,你找死!” 安小七在他愤怒咆哮前,连忙道:“师奶奶说,人体唾液可以杀菌,我从小基本上就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我身体特殊,唾液不仅能杀菌还能止血…”顿了顿,“不信 ,你看,是不是不流了?” 战西爵气的眉头直跳:“……” “战总,你等下哈,你告诉我哪里有医药箱,我去拿创口贴给你贴一下?” 战西爵非常嫌弃的将自己的手对着水龙头冲,冲了半天,觉得口水被冲的干净了。 他才搭理她:“老子没那么娇气!” 安小七唔了一声,萌萌的问:“那…那晚饭还有的吃吗?人家好饿。” “给老子滚出去等着——” 安小七乖巧的噢了一声,就真的转身要走。 只是她才走出去一步,后腰就被战西爵一把扯住,整个人被他拽了回来。 她正莫名,刚张口要问,眼底就倒下来一张俊美如俦的脸,跟着便是极具暗色性的吻。 安小七感觉自己要溺死了,连喘息都困难,舌根更是麻掉了。 一个标准法式吻后,战西爵松开她,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这是你闹老子惩罚的代价!” 安小七:“……” “还不走?等着老子在这撕了你吗?” 安小七走了。 她去楼上刷牙,刷了五遍,才气呼呼的下楼。 在楼下客厅又等了一小时,战西爵才从厨房出来叫她用晚餐。 四菜一汤,外加一份羊排。 安小七没想到,战总厨艺这么棒,撸羊排的时候,忍不住的一个劲海夸: “战总,你厨艺这么棒,若是哪天落魄了,完全可以靠这门手艺发家致富啊。” 嗯,人有时候真的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但经年流转以后便一语成谶了。 若干年以后,当安小七在穷的叮当响的异国小镇跟战西爵再次重逢时,他就是那家大排档的掌勺大厨。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战西爵给她打了晚西红柿鸡蛋汤,“你能不能别跟个土匪似的?老子又不跟你抢,慢点吃。” 安小七放慢了速度,喝了口汤,八卦的问道:“战总,我真的蛮好奇的,你这么棒的厨艺都是跟谁学的啊?” 战西爵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动作优雅的品了会儿,漫不经心的道:“我母亲。” 他母亲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喜欢小提琴,爱钻厨房研究美食。 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跟他说—— 【阿爵,你要学会做饭,以后做给你爱的人吃,那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男人过世的母亲,这个话题不太好。 安小七打算说点别的,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她给战西爵撇了根羊排,递到他的嘴边,“你要不要尝一下?” 战西爵讨厌口味重的食物,他皱眉:“我不喜好这些,你自己吃。吃完了把嘴巴给老子刷干净,刷不干净,我给你刷。” 安小七:“……” 半小时后,结束晚餐。 安小七酒足饭饱,打了个咯,准备跟战西爵谈正事,战西爵却使唤她去刷锅洗碗:“去洗碗。” 安小七丑拒:“是你给我道歉,要请我享用美食的,怎么还叫我洗碗?” “我做了饭,碗筷就应该你洗。”他印象里,母亲做饭,饭后的碗筷都是父亲收拾的,“何况,老子手破了。” 安小七撇了下小嘴,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没那么娇气。” “你不洗也行。把老子亲爽了,老子去洗。” “……” 安小七心不甘情不愿的洗完碗筷后,回到客厅,就看到立在落地窗前抽烟的男人。 一言不发,安静的像是要融入窗外的夜色里。 听到她的动静,他转过身走向她,“说吧,今晚主动来找老子,所求什么事?” 安小七也不跟他逗弯子,从背包里把提前准备好的融资计划书拿给他,说明来意。 “我想找你合作。” 战西爵接过她的股权融资计划书,坐到沙发上,花了几分钟时间大致翻了一遍。 他看完后,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狗女人想套路他。 他将融资计划书扔在了茶几上,讥诮道:“40%的股份,你想从我这融80亿?”顿了下,“安华现在还没有上市,就算上市,它的总市值也没有这么多钱。” 安小七打断他:“怎么会没有?温氏的温先生投资了50亿拿走了31%的股份,一旦安华进军医药大健康市场,挂牌上市,股票只会涨不会跌。” 战西爵像看智障似的看着她:“这么值钱,你着急卖股权?你有病吗?” 安小七心虚,道:“…这不是还没上市,要先融资扩张建设,然后再上市的?” 战西爵没说话,他想起安小七醉酒的那天喊温时遇的名字,突然问:“你跟温时遇什么关系?” 安小七:“你不是知道?就是那晚我提着行李箱从古堡庄园跑出来,他人好,听说我被家暴,顺便载了我一段距离。”顿了下,“我跟他不熟。” “不熟?不熟,他让厉沉暮送你价值千万的红宝石戒指?” 安小七蓦然瞪大眼睛,不可意思的道:“你怎么知道?”顿了下,像是恍然一般,“你派人跟踪我?” “老子才没那么闲。”战西爵冷哼一声,又道:“你喝醉那晚,哭着叫他的名字,这怎么解释?” 说到这里时,嗓音已经有股冷冽的味道在里, “温时遇,无缘无故的投安华50亿,他是吃饱了撑得,还是别有目的?毕竟,50亿,他干什么不好,非找现金流都出现问题的安华?佛陀在世救世主么?” 安小七被战西爵咄咄逼人的气势问的答不出来,她抿了抿嘴唇,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口吻: “你不是不想离婚?怎么,身为安家的女婿,救一救你太太娘家的公司很困难吗?80亿对你而言,还不跟拔毛一样轻松?” 战西爵觉得她心中有鬼,答非所问。 他眸色深深沉沉的暗了下去,再次重复问道:“安小七,回答我的问题。你跟温时遇,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出轨的妻子,满是杀气腾腾的火焰。 她目光从他脸上撇开,想了想,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就问你,你投还是不投?” 显然安小七的答案让战西爵非常不满意。 他本来是很有耐性陪她玩一玩小心思的,现在突然就不想了。 他一想到那晚安小七醉酒后,即便是睡着了还喊着温时遇的名字,他就恨不能就此扒光她,对她就地正法。 他突然把安小七拽到身前,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对着自己,沉声问:“你还是处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浓浓的羞辱。 但她尚未来得及发怒,人就被战西爵扣住腰肢,摁入了身后的沙发上。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最近卡文,好卡啊,卡到心肌梗塞了,o(╥﹏╥)o 第123章 战总终于知道,原来老婆是甜的 沙发拥挤,男人高大的身形压下来时,安小七感觉胸腔里的氧气都被挤空了。 她尖叫一声,急急的叫住就要对她为所欲为的男人: “…战西爵,你干什么?你敢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碰我,你可以期待一下后果。”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抬高她的下巴,亲上了她。 急切,而又浓重。 带着惩罚和血腥,真真叫安小七见识到了男人在这方面的天性使然。 许久,安小七鬓角的头发都汗透了,她眼眶里全是水汽,眼泪隐忍着没掉出来。 她在战西爵去找‘入’门的时候,摸出随身携带的防身刀抵在他的心脏处,笑的妖妖娆娆的,就是眼底的水汽重,这点妖气就变的弱了些。 “战西爵,实不相瞒,我今天单枪匹马的敢跟你见面,就没想着全身而退,你想弄就快点,左右不过一层膜的事儿。” 说到此处,她加重语气,“但,作为筹码,你必须跟我合作,成为安华的靠山!” 战西爵是对安小七十分有兴趣,但因为她后半句话,他的兴致全被败坏掉了。 他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捞起,把推在她肩窝处的毛衣拽下,气急败坏的道: “安小七,你也太掉价了些,当自己是什么?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你侮辱你自己还是侮辱战小太太的身份,亦或者是再侮辱我?”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真是有病,她拿脚踹他: “你要来就来,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不来,就好好考虑老娘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融资方案,我保证,你只要投了安华,只赚不赔,大不了赔了,我就跟你耗死在这座婚姻的坟墓里,如了你的意,不离婚!” 战西爵冷冷的睨着她,笑骂道:“赔了就不跟老子离婚。换而言之,赚了,就跟老子离定了,还要在离婚后分割我的财产,是吧?” 安小七:“……” “安小七,你当老子骗不完?”顿了顿,“安小七,你的膜是什么材质的,挺贵啊!” “…” 狗男人蛮精的,安小七觉得套路他有点困难了。 就在她企图为自己辩解点什么时,男人突然开口:“我会考虑投。但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得听老子的,跟老子回庄园住,不许跟老子分居!”顿了下,强调补充,“不答应,就免谈。” 安小七:“我答应。” 安小七算是看清了,早晚她的清白都会毁在战西爵手上。 与其被强摘,倒不如就此顺水推舟,还捞一把好处。 见她还算乖,战西爵态度好了一点。 他掐了把她脸上粉嘟嘟的软肉,又拍了拍她的脸,道:“这顿肉,先给老子欠着,早晚有一天,老子叫你心甘情愿被吃。” 安小七心里疯狂吐槽,战总真是大言不惭,脑子怕不是被门夹了? 她会心甘情愿? 呵! 安小七讥诮:“是吧?那就拭目以待,期待一下战总的魅力,能不能叫老娘心甘情愿被你享用。” 战西爵来了个电话,举着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大概五分钟后,才回来。 只是安小七不在客厅,应该已经上楼去了。 他看着茶几上那份股权融资的文件,从新拿起,认真的看了一遍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打的是江澄的电话。 “来一趟望水居。” 江澄此时在陪家中老母亲包饺子,她难得回来一趟,想多留点时间陪老人。 “很急吗?” 战西爵很不满她这个态度:“给你半小时。” 江澄:“……” 得,资本家占据了绝对的制高点,她不配反驳。 半小时后,江澄出现在望水居。 战西爵将茶几上的文件扔给她:“这件事交给你去办。”顿了下,“跟安华合作前,先出一份风险评估以及安华未来三年市场规划,我需要数据,需要结果,给你两天时间。” 江澄:“您的意思是等我跟进完这个案子再回兰城?” “嗯。” “行叭。”她也不知道老板抽什么疯,好好的要给安华投80亿,80亿随便扩建一下世鼎集团旗下的副业赚回来的都不止这个数。 嗯,她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因为这个时候洗完澡觉得口渴想喝水的安小七裹着一件浴巾出现在旋转楼梯的玄关口。 她软软懒懒的调子,冲楼下的战西爵说道:“战总,我渴,要喝水,能给人家烧点吗?” 闻言,江澄就抬头看过去。 呵! 好一个活色生香。 老板的品位终于正常了,这个比温淑宁那种做作的女人强多了,至少看着蛮合眼缘的。 不过,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好像更能作。 她暗啧了一声,就特别懂事的离开了望水居,不打扰老板的好事。 江澄走后,战西爵就掀眸睨了安小七一眼:“安小七,你能不能给老子要点脸,你出现在公共区域都是不穿衣服的吗?”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狐媚子一个,还不知道收敛一点,到处乱放骚。 “这不是公共区域,这是家里啊。家里除了你就是我…” 战西爵气坏了,这先前来的辛亏是江澄,这要是江淮,他现在就把江淮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给老子滚回去,老子烧好水就给你送去。” “噢。” …… ** 夜色浓稠,惟有心跳声在宁静的夜色显得过分躁动。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大概是安小七和战西爵第一次同塌而眠。 此前,被战修远逼迫的原因,战西爵也跟安小七共住过几晚,不过都是打地铺而已,意义完全不一样的。 像这种怀里抱着绵软一团睡觉的舒服惬意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只是,怀里的女人总是不安分,动来动去,嫌他身上像火。 她嫌热,要自己睡一个被窝。 “战西爵,我不喜欢被这么抱着。” 战西爵下巴噌在女人的发顶,嗓音是跟夜色一般的浓稠,不要脸的道:“要适应,要习惯。” 为了防备战狗,安小七睡觉都穿睡衣了,穿的是战母身前的衣服,丝绸面料,丝滑的像人体第二张皮肤。 她乱动间,磨的战西爵跟隆冬壁炉里的火焰,蹭蹭的冒出猩红的火星子。 “我不习惯…,你大爷的能不能个睡个的。” 战西爵以前不知道原来抱女人睡觉可以这么舒服,现在尝到了甜头,食髓知味,哪里肯。 “不能。”战西爵气息有些闷粗,“老子花了80亿,叫你陪老子睡个觉都不行吗?” 第124章 战少越来越粘安小七,寸步不离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睁开眼,她昂起下巴,去看战西爵垂首下来的目光。 室内亮着一张昏黄的小夜灯,昏黄光线下,安小七竟然看到战西爵的眼睛红的像走火入魔的神兽。 她抬手就拧了把他心口窝的肉,但男人却纹丝不动。 安小七哼了一声,讥诮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狗男人先前气急败坏的说什么我把自己当成商品交易是侮辱你战总的人格……怎么,你现在是变相承认了?” 战西爵心口上的肉其实被安小七拧的发疼,他脑子里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也被她拧走了大半。 他对着她的唇就狠嘬了一口,随后才哑着嗓子道:“嗯,老子就喜欢被你这么侮辱。” “战总,你真贱。” 战西爵拍了拍她的小脸,“咱俩就别提脸不脸,贱不贱的了,没那玩意儿。” 安小七:“……” “可是你这样抱着老娘,老娘睡不着。” “睡不着?”男人突然拔高音量,危险的口吻,“那要不来点有助于促进睡眠的运动?” 他将运动二字咬的特别重,且他的人更是大力的抱着她,危险的道:“还睡不睡?” “那你呼吸不要喘那么大声。” “不要乱动,不到处煽风点火,老子呼吸就舒畅了!” 正当两人争执时,战西爵正在充电的手机震动了。 深夜十一点左右。 这个点,虽然是大部分富家子弟夜生活的真正开始时间,但若非是亲密关系的人,谁会没事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的平静。 战西爵手机调的是响铃,所以电话一来,就吵的人呱燥。 安小七拿脚踹他:“滚去接电话,吵死了。” 战西爵舍不得怀里的温香软玉,夹住安小七乱蹬的腿:“等等,它就不响了。” 安小七生气了,蹭的一下掀开被子,翻身坐起。 嗯,毕竟也算是相处了一些时间,战西爵也差不多摸清了安小七一些性子。 真生气和假生气他是分得清的。 他在安小七要下床前,一把将她捞过来拽进被窝里,摁着她的肩膀,“狗东西,惯的你。行行行,老子去接还不行吗?” 安小七懒得理他。 战西爵下床去接电话了。 嗯,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拧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一下,才接。 不小心点到了扬声器,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女人温软的嗓音:“阿爵…”听起来有些醉醺醺的调子,“温家的认亲宴,你会来吗?” 战西爵拒绝了,“不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准备将温淑宁的手机号码拉黑时,一抬头就对上安小七一双黑漆漆的眸子。 她眼睛生的漂亮,像是盛满星河,潋滟涟漪。 “战西爵,你跟你的前任能不能收敛点?” 战西爵看着她像是气鼓鼓的样子,心情颇为不错,“怎么,吃醋啊?” 安小七翻白眼:“大叔,我不是吃醋,我是恶心。” “嗯,等下把她拉黑。” 安小七连忙阻止他这个动作:“拉什么黑呀?答应她,就说你会去参加她的认亲宴。” “老子不会去。” 安小七很淡的哦了一声,又很淡的道:“你不去的话,我只好坐大哥的车去了。” 战西爵生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干什么?” 安小七解释:“前两天,温时遇给我大哥发了邀请函,特别嘱咐他一定要带上我,正好我这个从穷乡僻壤的地方出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所以就蛮想去参观一下帝国首都的。” “不许去!” 安小七:“你管得着吗?我都没管你跟你的前任背着我勾勾搭搭的,你管我去哪里?” 这话听的战西爵很不爽,他眉头皱的深刻:“老子什么时候跟她勾勾搭搭的了?” 勾勾搭搭还死不承认? “两天前的傍晚,我给你打电话……” 安小七的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打断她:“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因为接电话的是温小姐。”安小七漫不经心的口吻,透着浓浓的讥诮,“温小姐替你接了这通电话,她说你在洗澡…” 洗澡? 战西爵想了想,两天前他的确在金外滩18号冲了澡,但并不是安小七想的那样。 他解释道:“我洗澡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温淑宁被莫夫人打压的时候是你出面帮助了她,且亲力亲为照顾了她好几天,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 战西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安小七你非要跟我翻旧账也不是不可以的,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要是在意,从今往后只要你乖点,老子也能对你做到始终如一。” 安小七悠悠的口吻:“战总,你别对我太认真哦,没有结果的。” 她说完,就裹着被子面向里侧,睡觉了。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战西爵被气的摔门而出。 他拿着手机来到落地床前,翻出温淑宁的手机号,回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并传来女人难掩喜悦的激动声音:“阿爵…” “温淑宁!”战西爵逐字清晰的喊着她的名字,冷冷的打断她,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有事没事就见缝插针的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因为你两天前替我了接那通电话关系,她现在都不知道甩多大的脸子给我看。所以,淑宁,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温淑宁出声,就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手机那头的温淑宁,听到嘟嘟声,气的手指都在颤抖。 她都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自我犯贱,那么多男人等着她垂青,她为什么偏偏非要战西爵的爱? 简直是自取其辱! 她深吸了一口气,晃了下高脚杯里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在看到一抹挺拔玉立的身形时,眸底一闪而过冷意。 … 安季风下午跟安小七谈完股权融资后,就出差飞帝都了。 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帝都的酒吧,是刚刚才送走客户。 他是回来拿丢在包厢里的钱包的。 在包厢的单人沙发里找到自己的钱包,钱包还未拿到手上,自他身后的腰就缠上了一双柔软的手。 安季风皱眉,转过身时,女人嫣红的唇就往他面颊上凑过来。 安季风在看清女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时,下意识的就将女人拉开一顿距离,眸色深冷:“温小姐,请自重。” 温淑宁笑的几分妖娆,从新欺身而上:“安大公子,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不是么?” 伴随她话音落下的,还有她目的性很明确的手。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敲重点:温淑宁这个女海王,角色还是蛮重的,后面吊打她的戏一定有看点,都稳住,憋慌,哈哈哈(* ̄︶ ̄) 第125章 战少气炸了,恶狠狠的瞪着安小七 伴随她话音落下的,还有她目的性很明确的手。 因她这一个动作,安季风从喉骨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后,理智几乎溃不成军。 温淑宁很满意他的反应。 她就说么,像她这样的妖精,哪有送上门男人不吃的道理。 呵,安小七,你敢破坏我的感情,我就敢闹的你们安家鸡犬不宁。 …… ** 翌日,安小七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胳膊腿儿的都快断了。 靠! 她活动了下筋骨,一脚就把像个八爪鱼一样压在她身上的战西爵给揣下了床。 战西爵睡的好好的被人突然踹醒,起床气特别大。 他眼角发红,恶狠狠的瞪着安小七:“狗女人,大清早的就找抽,是不是?” “战西爵,没想到你睡相这么差,老娘胳膊腿都快被你压的散架了,你还有脸跟老娘叫?” 战西爵有点心虚,他睡相确实不太好。 他神色 缓了缓:“下次,老子注意点。” 他说完,就又要上床,安小七不让他上:“快去给老娘做早饭,等下我还要去医院找莫姐姐。” “你去找她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 战西爵:“……” … 半小时后,安小七洗漱完毕,来到楼下。 战西爵在打电话,但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只是早餐一看就不是战西爵做的。 嗯,当她看到不远处立着的江淮就知道早餐是他带来的。 安小七吃了几口小米粥,结束电话的战西爵走了过来,“别吃了,拿到路上吃,你的好闺蜜出事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差点咬到舌头:“莫姐姐怎么了?” “在派出所。” “派出所?” “早上老燕和莫念办完离婚手续一出来,他人就被莫临风给打断了一支手臂。老燕哪是个吃亏的?反手就要揍莫临风,莫念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将燕西京给捅了,燕西京现在人在医院,莫念被刑拘了。” 安小七听完后,特别平静的问:“燕九爷挂了没?” 战西爵:“……” “没挂啊?”安小七蛮遗憾的口吻,“那重不重啊?” “不重。”冬天衣服穿的多,莫念力气小,所以捅的不深。 “太可惜了。”安小七连叹了两口气,“我要是莫姐姐,就在不捅死他的情况下,多砍两刀,让他也尝尝骨肉分离的痛。” 这话听的战西爵不禁皱眉,他问:“你这么狠?” “是啊,所以战总,你最好不要招惹我哦。”安小七悠悠的口吻,顿了顿,问战西爵,“你是先送我去派出所赎人,还是去医院看你的好兄弟燕西京?” 战西爵:“先送你。” …… ** 四十分钟后,安小七出现在城南派出所。 城南派出所,她来的蛮勤的,里面的小哥都认识她,跟她打了招呼,就带她去办手续了。 因为燕老先生提前疏通了关系,燕西京本人也没有要追究莫念的刑事责任,所以整个流程办的很快。 莫念很快被放出来。 她看到安小七后,眼睛有点红,但整个人还是很冷静的。 她对安小七说了谢谢,然后指着门外等她的燕老先生,道:“我公公大概找我有事,我先过去。” 安小七正好找夏忠也有事,她点头:“行,你们聊,我去找我大舅。” …… 五分钟后,安小七出现在夏忠的办公室。 此时的夏忠正盯着电脑上的监控录像,监控显示的是一间病房,病床上坐着一个没什么活力的七八岁小女孩。 安小七在周志强的手机上见过小糖果的照片,所以她只看了一眼就将她认出。 安小七不解的问:“大舅,这孩子怎么了?” “昨夜凌晨四点失踪了。” 安小七心惊,“是江老那伙人干的。” “他们太精了,发现被警方盯上后,就火速撤离了在盛京的窝点,现在我们的人还在追踪他们下落。” 闻言,安小七就突然意识到自从昨天赵小六陪周志强去临安城到现在都没有跟她汇报过进度,想必是一块出事了。 显而易见,江老这次的目的就是奔着为雷霆报仇的,他都还没抓到她,他不可能带着人质完全撤离盛京。 正琢磨着,安小七的手机震动了,是李淑媛打过来的。 “二小姐…”惊慌到颤抖的嗓音,“二小姐,城郊废弃油罐厂,赵工要被他们活剥皮了…” 话都没说完,手机就陷入嘟嘟的盲音中。 …… 那端,李淑媛看到江老的人进来后,就果断挂了电话。 她之所以给安小七通风报信,是因为她半小时前听到了江老跟他属下的对话。 属下:“老爷,李淑媛血项报告出来了,hgg正常,她没有怀上雷少的孩子,现在她要怎么处理?” 江老:“我们已经被警方盯上了。我老了,跑不动,也不想跑,你安排好其他的兄弟,给我留下几个人,就都逃到境外吧。” 江老:“至于李淑媛,现在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摘了她的子宫,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也算是给雷霆一个交待了。” …… 后面还说了什么,李淑媛已经没勇气听了。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活下去,或者就算活不下去也要拉着安小七跟着一块陪葬。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慎重决定给安小七通风报信。 她在给安小七通风报信之前,还给警方发了一条定位短信。 李淑媛想的很明白: 江老一定会用赵小六来威胁安小七,与其到时候她被警方怀疑是跟江老一伙的,不如早点‘弃暗投明’,也好给自己留有一线生机。 如果安小七运气好从江老手底下逃生,事后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拿她怎么样。 如果安小七运气不好,那简直是太好了,她就算被江老的人摘了子宫,也有安小七这个贱人给她当垫背的。 …… 李淑媛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还不忘伺机逃离。 只是,江老的人很快就发现她通风报信的手机。 一分钟后,她人就被绑着送到了江老的面前。 江老面前煮着一锅沸腾的水,他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锅堂下面的柴火,将火烧的更旺。 半小时前,这个老东西就是用沸腾的水烫了那个8岁小女孩的手,那小女孩连三秒都么熬过就昏了过去。 该死! 他不会要烹了她吧? 第126章 战西爵吓坏了,接住轰然倒塌的安小 他不会要烹了她吧? 就在李淑媛吓的浑身虚脱时,江老从身上摸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扔进了沸腾的水里。 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吩咐他的属下,“动作干净点。千万别打麻药!” 李淑媛:“……” “摘的东西,直接煮了。” “是。” 江老吩咐完,就去了楼上,徒留李淑媛疯狂大叫。 他上楼后,就叫人给安小七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江老开门见山: “安小姐,给你半小时到黄埔港口,别耍花样,到了会有人接应。如果半小时内没有看见你的人,老子就剥了赵小六的皮。” 他只讲这么一句,就掐断电话。 电话掐断后,江老就把手机扔进楼下的火盆子里。 “老爷,上直升机吧,此地不宜久留,李淑媛先前通风报信,警方的人马上就会到。” 江老嗯了一声,问:“那个8岁的小女孩带上,其余的人都扔下。”顿了顿,“等我们的人都撤干净了,爆了这里。” “是。” …… 那端,黄埔港口。 安小七到了黄埔港口后,就上了一辆货轮。 上去后,她就被持枪的人带入黑漆漆的船舱内。 也不知道货轮开了多久,总之等她再被带出船舱时,天已经黑了。 是一座岛,跟她预料的一样。 要么说,重生后开了上帝视角呢—— 上一世,江老就是在黄埔海域这座岛上被她大舅夏忠一锅端了的。 还好,她在赴约之前,说服夏忠要抢在她抵达之前派人迅速去这座岛上提前做埋伏。 安小七被人押着上了岛,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夏忠的人能按照她的计划提前抵达这里并掌握绝对的制高点。 否则,她还真不保证能不能平安无事。 十分钟后,在篝火明亮的尽头,她看到那坐在实木椅上一身长款中式大褂子的老者。 毫无疑问,他就是江老了。 她被推搡着过去,走近了,才看清老者手上拿着一根透明的注射器。 她听他不急不缓的道:“本来,我挺有兴致陪你玩一玩,奈何警方逼的太紧,逼的我没时间了…” 他说着,就往注射器里抽了一管子透明液体,“知道这是什么?” 安小七表现的很冷静,她答非所问:“我小六哥他们呢?” 音落,就传来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安小七看到了,是绑在木桩上的小糖果。 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欲要对她不轨。 安小七忍无可忍:“畜生——” “畜生?安小姐骂的真好!” 江老冷笑,他说完,眼神示意他的属下摁住安小七的胳膊,“等这一针下去后,你大概会恨不得死在畜生的身上。” “你毁了我唯一的至亲,我就毁了你,让你到阴曹地府提前给我外孙探路。” 音落,那细长的针管就要扎进安小七的胳膊里…… 千钧一发之际,安小七从短靴里摸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就顶在了江老的脖子上。 于此同时,她将那管药剂狠狠的扎进江老脖颈的大动脉,狠狠的警告他的属下:“谁敢在动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顿了下,“放了那孩子。” 江老的属下都不敢动了。 江老没想到安小七藏拙,竟然是个练家子。 他原计划是给安小七推完药剂后,亲自带头和他的几个手下糟蹋她。 糟蹋的时候给战西爵发视频,向他挑衅,威胁他来一命换一命。 结果……却被反击了? 江老被推了药剂,药效凶猛,他理智奔溃在边缘,怒红了眼:“都别管老子,快开枪,一个都不许放过。”杀一个是一个。 音落,一声枪响,击中在江老的后脑勺。 跟着,整个岛屿就被夏忠带的侦察队包围了。 安小七唇角邪佞的勾起。 暗啧了声来得够快的,就松开了中弹的江老。 只是,下一瞬,江老的心腹对着她的后颈就扎下了一针。 伴随后颈突然一刺,安小七条件反射的就腾空飞踢出去,将那个暗算她的人踹了出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那针管里的冰凉液体很快沿着安小七的大动脉迅速活跃全身。 安小七甩了下发昏的脑袋,伸手探到后脑勺将那根针管拔下,对着鼻子嗅了嗅,暗咒了一声。 靠,是‘情盅’。 这玩意,在违禁品排行榜里排第一。 常人占一滴就会即刻要求交配。 若是得不到舒缓,半小时后毒发时会变丧尸脸,面目狰狞,血脉喷张而死。 而眼下这一管药剂…… 江老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他属下给她注射的至少是10倍高度浓缩剂。 为了给雷霆那畜生报仇,江老可真够阴狠的。 他不仅要给雷霆报仇,还打算在这个岛上让他的人糟践她,最后让她暴死于不可描述中…… 让她就算是死,也要身败名裂。 只可惜,这个老东西,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她身体的特殊性。 因为她先天不足,自从拜在师奶奶门下后,师奶奶为了延续她的命,就一直命令夏氏一族的幽皇科学家们研究治疗她的方案,因为各种干预治疗,她身体后天变异,对某些违禁品有着天然的抗体。 但,有抗体并不大代表无坚不摧。 就像是此时此刻,10倍高浓度的‘情盅’就引起了她身体极度不适。 大爷的! 她现在竟然需要男人了。 安小七浑身血液都像是沸腾了,她感觉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喘气越来越重。 她掐了把大腿上的肉,强作镇定走到夏忠面前:“大舅,我小六哥他们人怎么样?” 夏忠的人已经把整个岛包围了,江老在这座岛上的余孽统统落网。 夏忠发现安小七面色绯红,很不对劲,答非所问:“七宝,你是不是被暗算了?” 安小七感觉自己还能忍,摸了摸发痒的喉咙,“被推了一针情盅,没事,等下找个冷水泡泡就能熬过去。” 音落,夏忠就冷着脸子,眯起了眼,半晌,指着不远处正在降落的直升机。 “ 战西爵那狗逼东西也跟着来了!”顿了顿,补充,“先前江老那一枪,是他开的。” 安小七:“…… “小六他们吃了点皮肉之苦,人没事。”城郊废弃油罐厂爆炸前,警方的人就赶到了,“只是,怀殇知道这事雷霆大怒,现在人已经飞在天上了,等见到他的人,你哄着点他,不然小六指定要被他打死。” 安小七点点头嗯了一声。 夏忠点了根烟,看了眼她忍的额头都冒冷汗的小脸: “你自己什么身子骨你是知道的,泡冷水不是最好的方式,便宜战西爵那小子固然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但二选一的话,还是选择对你身体伤害最小的吧。” 闻言,安小七就蓦然瞪大眼,“您就不能给我一棍子,将我打昏,然后再送我去医院吗?” “去医院?你是巴不得让人知道你的身体特殊性?万一你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你想像个大猩猩似的被放在实验室里被解剖研究?” 安小七:“……” 她宁愿泡冷水,也不要被战西爵占便宜。 说话间,那边从直升机跳下来的战西爵拔腿就往她这边疾步过来。 大佬脸色黑的难看,满心满目都是怒气腾升的火焰。 他一走近,目光就狠狠的盯着她,恨不能在她身上戳个窟窿: “安小七,你以为你很聪明,你很能,是不是? 要不是夏首席的人速度快,现在躺在地上不喘气的就是你,被绿的满头草的就是老子, 你能不能给老子长点脑子,能不能别自作聪明?你知不知道很危险?万一出事了,谁特么的给老子负责?” 安小七等他吼完,“你不是去医院看你的好兄弟了,怎么也跟着掺和进来了?” 安小七被江老的人弄上货轮后,战西爵的属下就向他汇报了消息。 老婆都羊入虎口了,他能不出现? 不过,他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派人暗中跟踪货轮后,然后就找夏忠商量对策了。 这才有了先前他一枪就毙了江老的一幕。 他是帝国狼图腾的首领。 而狼图腾的使命就是保护帝国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他那一枪只是行驶了他身为狼图腾首领的权利,并不违法。 战西爵不解释,因为他发现安小七很不对劲,眼睛水盈盈的不说,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尤其是唇,鲜嫩的像桃子。 简直就一个词能概括:春心荡漾。 “你怎么了?” 音落,安小七身体突然就往他身前一载,昏了过去。 战西爵吓坏了,接住安小七时才发现她身上滚烫。 他将人打横抱起,周身都肌肉都僵了一下,急切的问一旁抽烟却没有吭声的夏忠:“她怎么了?” 夏忠掸了掸烟灰:“她被注射了一管高浓度丧情盅。” 夏忠有些烦躁,他不希望安小七身上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但眼下又不得不说。 “七宝身体特殊,先前还能勉强熬一熬这药性,现在是撑不住了…不过,等会儿她再醒来怕就不是这个样子。现在,你要么即刻返程,叫个靠谱的医生到你的地盘给她注射一针稳定剂保守解毒,要么你就……” 顿了顿,强调补充,“但老子丑话说在前头,你但凡碰了她,今后若是敢负她……” 砰的一声,夏忠一枪就击中了那个先前偷袭安小七的绑匪。 打的是命根子,痛的当场就昏死过去。 “这人就是你的下场!” …… ** 安小七是在一阵绵绵密密的热浪中,挣扎着醒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老子今天英雄救美帅不帅? 安小七:土狗! 第127章 他心疼的眼圈都发红 安小七是在一阵绵绵密密的热浪中,挣扎着醒过来的。 她发现自己的手背正在吊着输液针,抬眸看了眼输液袋,一共三个输液袋,空了两袋,这是第三袋。 “还难受?” 一道低低暗沉的男低音自她耳后传来,安小七下意识的撇头,就看到熬了一夜眼睛都发红的战西爵。 嗯,很意外。 战总,竟然没有对她乘人之危。 因为‘情蛊’的药效关系,安小七几乎是流了一夜的汗。 虽然战西爵时不时的用温水给她擦,但此时还是一身黏腻,且她嗓子也暗哑的厉害。 她道:“我想喝水。” 闻言,战西爵起身去给她倒来了水,喂她喝下后,她问:“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战西爵皱眉:“蠢女人,你还有力气担心别人?” 安小七:“……” “都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战西爵不咸不淡的口吻,客观的道,“就是那孩子八成是废了,如果不进行专业的心理疏通,早晚都会出事。现在由她父母陪着,目前情绪还算稳定。” 闻言,安小七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除了难受和同情,她觉得她当初对付雷霆太草率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个小女孩也不会二度被卷进来,受那群畜生恐吓和虐待。 但,她又怎么能抑制得住这些‘蝴蝶效应’呢? 安小七低下头,捧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静了许久,她道:“我会给她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无论如何都要让她走出这段阴暗,忘掉这段糟糕的记忆,重获新生。” 她说到做到,摸出手机给墨卿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推荐最好的儿童心理学老师。 电话刚挂断,楼下的江淮就匆匆忙忙的跑了上来:“主子,少夫人,夏怀殇来了。” 此前,夏怀殇跟战西爵在医院曾要大打出手,因为安小七的关系,两人就没打成。 因此,有了前车之鉴,安小七是不希望他们碰到一起的。 于是,她抢在战西爵开口叫夏怀殇滚前,道:“我跟师叔单独聊会儿,你回避一下。” 这话听在战西爵耳中都变了味:战狗,你回避一下,我要跟我师叔偷晴了。 战西爵都气笑了:“是不是还要老子给你们腾地方,好方便你们偷情。” 安小七:“战西爵,你大爷的,把嘴巴放干净点,不许你这么侮辱我师叔。” 啧,这就护上了还? 战西爵气的揣了自己先前坐的那只凳子。 他发誓,他要不是看在安小七这狗女人要死不活还没缓过劲来的样子,他保证扒了她的皮。 他踹完东西,沉沉喘了口气,道:“给你们五分钟时间。” 他说完,也不去看安小七什么脸色,摔门而出。 安小七对房间里缩小存在的江淮道:“你把我师叔请上来。” 江淮讪讪的道:“我……我请不动。”顿了顿,“他让人带了两架迷你型大炮,就架在城堡大门口。” 安小七:“……” 安小七吃力的坐了起来,倚靠着身后的靠枕,摸出手机给夏怀殇打了个电话。 夏怀殇接电话很快:“跟我走,不走,老子就毁了这里。” 殇爷生气了,她得顺毛撸,得哄着啊。 “我走不动。”安小七故作无比虚弱的口气,“小七,伤的好重好重的。” 电话挂断了。 嘟嘟嘟—— 大概十几秒后,夏怀殇踹开这扇门。 他穿着长款黑皮衣,里面是同款黑色马甲,深色衬衫掖在黑色皮裤下,整个人如携带戾气的狂兽,眼角泛红的疾步走了进来。 他途径江淮时,抬起他穿着马丁靴的脚对着他就揣出去一脚,“滚——” 江淮就没见过哪个男人能把皮衣穿的这么艳色的,就是这夏痞子也太狂了些,在主子的地盘还这么嚣张。 夏怀殇走过去,撇了眼安小七正在输液的袋子,又看了看她扎针的手背泛出的淤青,眼睛红的更厉害。 安小七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襟,糯糯的喊了句:“师叔……” 夏怀殇是真动怒了的:“别喊我,我不是你师叔。” “你是,你就是,你就是师叔。”安小七继续扯他的衣角,主动认错,“都是小七的错,小七不应该妄自做主,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跟小六他们都没有关系的。” 夏怀殇五官线条极冷,他撇了眼输液袋,答非所问:“还要输多久?输完了,就跟我走,跟我回蜀南做个全面检查。” 完全不容置喙的口吻。 安小七:“小七已经没事了,休息一天就能好。” “你没事,老子有事。”夏怀殇气的额角青筋都喷张的凸起。 好好的一个男人都被她气成什么样了。 安小七眼眶酸酸的,眼泪不争气的盈润在眼眶里。 “师叔,我真的没事,您就是对五年前我被绑架的那件案子太敏感了……” 夏怀殇看着安小七苍白的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以及她眼底包着的泪,狠狠闭了闭眼,才忍住没凶她。 “七宝…”良久,他唤着她的乳名,“你什么时候才能叫我们省心?” 他这样说完,再睁开眼时,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只是声音还是霸道的不容忽视,“等你修养两日,你可以不去蜀南,但必须跟我去帝都幽皇做个全面检查。” 相互妥协一步。 安小七答应了:“好。” “输完液,跟我回去。” 师叔生气了,她得哄着。 安小七又说了好。 她说完,察言观色了会儿,小心试探:“小六哥…” “今后,老五会跟着你。” 安小七心脏一提,眉毛就深深的了起来:“你把小六哥怎么了?” 夏怀殇答非所问,“你再多问一句,老子就卸了他一条胳膊。” 废物一个,连个人都看不好,还差点被江老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罗罗给活剥了人皮,传出去是他的人, 他都嫌丢人。 安小七不理他了,面向床的里侧躺着。 夏怀殇那个角度看着她耸动的肩膀,以为她是在哭。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沉声道:“老子没把他怎么,只不过是叫他回蜀南从新接受幽皇的考核,能不能留下,完全靠他的本事。” 第128章 他抵着战西爵的眉心:“跟小七离婚 “……能不能留下,完全靠他的本事。” 幽皇特工营的考核标准跟狼图腾并列第一,两大组织,同时效忠帝国最高权力中心。 只是,上一世的幽皇在她跟温时遇婚后的第二年被陷害通敌叛国,出了问题,从此被帝国最高权力中心秘密枪杀,而执行这项任务的就是狼图腾。 安小七想的有点远,陷入沉思。 她在琢磨,怎么才能规避这件事再次发生,提前揪出那个陷害幽皇特工局的罪魁祸首,就算揪不出来,至少也要让夏怀殇跟战西爵的关系不要那么僵。 有句话,叫守望相助。 安小七希望,通过她这个桥梁,夏怀殇跟战西爵能结盟,今后能守望相助。 但眼下这情形…… 她估计,夏怀殇一枪毙了战西爵的冲动都没完全摁下去。 她头疼,将小脸埋入枕头里。 夏怀殇以为她在为赵小六伤心难过,他凶巴巴的说了句哭包,就妥协了: “等他这次考核通过,我会从新让他回来。” 安小七埋在枕头里的唇角勾了勾,得寸进尺:“那你不能惩罚他噢…” 夏怀殇:“……” 没听到夏怀殇回应,安小七将小脸从枕头里抬起,转过身来,眼眶红红的望着他。 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夏怀殇被她看的心底烦躁,恶狠狠的应了一句:“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音落,安小七就眉眼开怀,对他悄咪咪的嗯了一声:“师叔最疼小七了,师叔最好。” 夏怀殇见她高兴,心底那股烦躁顷刻间消退了不少,但脸依旧板着。 他撇了眼安小七新烫的羊毛卷发型: “我就几天不在,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好好的头发瞎折腾什么?” 安小七打断他,悠悠的口吻:“那小七烫的好不好看?” 夏怀殇想说丑,但看她一副卖乖的样子,勉为其难的应了一句:“还凑合。”说完,强调补充,“下次不许再弄,伤头发。” 说话间,战西爵出现了。 安小七以为两位大佬见面,可能会面红耳赤的大打出手。 但令她无比欣慰的是,战狗今天脾气特别好。 他只是对夏怀殇昂了昂下巴,冷声道:“出来,我们聊聊。” 夏怀殇俯身给安小七掖了掖被角,战西爵看到他这一动作,拳头都握起来了。 但还是忍住了,转身到外面的客厅等着他。 一分钟后,夏怀殇出现在客厅。 战西爵指着楼上:“上去说。” 夏怀殇眉目未动,跟着战西爵去了天台。 天台被做成了一个很漂亮的玻璃观景台,夏怀殇上去后,福伯正在煮大红袍。 战西爵坐下后,夏怀殇跟着坐在他的对面。 福伯将煮好的大红袍分别给两位大佬倒上杯子后,就退下去了。 夏怀殇端起青花描绘的茶杯,品了口大红袍,色香味俱全,是尖子货。 他客观的评价:“这茶不错。” 战西爵:“用来招待我女人的长辈,自然得用好茶。” 夏怀殇冷嗤:“怎么,你还要喊老子一声师叔?” 战西爵也抿了一口茶,慵懒又恣意的道:“按照辈分,理当如此。但,我怕你消受不起。” 夏怀殇敞开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从身上摸出一只金属打火机,随意的把玩着。 战西爵给他递了一根雪茄,夏怀殇就用那只打火机点燃了烟。 但下一秒,他手上的打火机不知道摁了什么开关,就变成了一把迷你型的手枪,直直抵在战西爵的眉心。 “听小七说,你是不打算离这个婚了?” 他枪抵着战西爵的眉心,但说话的腔调却慵懒的像只猫,“是需要老子帮你们离着个婚?” 音落,夏怀殇心口的地方就抵上来一把刀,但刀头,锋利的已经割破了他的衣服。 夏怀殇讥诮:“你说,是老子的枪快,还是你的刀快?” 战西爵扯唇,淡淡然的口吻:“你且试试看。” 夏怀殇收了枪,视线落在不明的远处,吸了口烟,冷淡的道:“说吧,找老子聊什么?” 战西爵也收了刀,道:“有人在兰成边境冒充狼图腾为非作歹,江东抓了那个带头的,一番逼供,他说他们是幽皇的人。” 夏怀殇挑眉:“有什么证据?” 音落,战西爵就掏出一块印着幽皇特工局徽章的硬币搁在茶几上。 幽皇特工局的标志是一只撷着金色麦穗的雄鹰,硬币采用的是特殊材质。 图案确实是幽皇特工局的标志,但硬币的材质明显不是。 夏怀殇只摸了一下,就对战西爵道:“这不是幽皇特工局的徽章。” 战西爵当然知道,他道:“所以,有人在幕后挑拨我们。” 夏怀殇陷入了沉思。 …… ** 那端,安小七输完液,又在林妈的帮助下泡了个热水澡后,见夏怀殇和战西爵还没有聊完,就打算去找他们。 只是,她才穿好衣服还没出卧房的门,安老爷子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蹙眉,她现在还不清楚爷爷知不知道她出事了,所以犹豫了一下,才接。 电话已一接通,却传来李管家心急如焚的声音。 “二小姐,不好了,老爷听闻您昨晚出事了,直接昏过去了…”有点语无伦次的,“大公子去了帝都出差还没回来,您快来盛京协和医院吧,医生说老爷突发脑梗,需要签字做手术。” 闻言,安小七周身就打了个哆嗦,道:“我马上就到。” 她挂完电话,就连忙收拾东西下楼。 江淮看到她下楼,都吓坏了:“少夫人,您怎么不躺着歇着,有什么急事安排我去办。” 安小七打断他:“我爷爷突发脑梗,现在送我去医院。” 江淮不敢怠慢,连忙跟福伯说了一声,叫他去楼上天台通知战西爵他们,然后自己则去取车。 …… ** 那端,李管家挂完电话,就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李淑媛,满眼复杂的道:“媛媛,你怎么会堕落成今天这个样子。” 李淑媛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没说话。 她周身都疼,已经疼到麻木了。 那禽兽摁住她的手脚,用锋利的手术刀,一层一层割破她的腹部,他摘走她的子宫。 她越挣扎,那变态就割的越兴奋。 她以为她会被活活的疼死,还好警方来了。 她得救了,子宫也保住了。 但生理上的疼,让她刻骨铭心。 她发誓,她要把自己所遭受过的罪一定要让安小七统统都尝一边,她一定不会让安小七好死的。 第129章 战西爵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拧脱 她一定不会让安小七好死的。 所以,十分钟前,当得知昨晚安小七出事但又不知道安小七下落的安裴盛出现在她的病房里时,她就说了很多刺激安裴盛的话。 “二小姐,可能被那群畜生注射了亢奋剂…” “就算活下来,也可能被糟蹋的不成样了。” “老爷,那群人不是人,他们是魔鬼…” “二小姐,一定受不了那种屈辱,凶多吉少。” …… 但,先前,她这个废物爸爸,却打通了安小七的电话,还听到了安小七安然无恙的声音?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算安小七得救,她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不可能! 她明明听那个割她肚子的禽兽跟他同伴聊天时提到,安小七这贱人九死一生。 他们说江老会给她注情蛊。 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但从他们聊天当中得知,安小七会死于交配。 可…… 安小七,竟然会没事? 正当李淑媛百思不得其解,缉毒大队的那边人到了。 因为,李淑媛是江老这件案子的报案人,缉毒大队那边会走流程,来录口供,并进一步调查案子真相。 经过一番磨难,李淑媛现在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有了免疫了,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装疯! 因此,当警方的人一出现。 她就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她不仅尖叫,她还群魔乱舞,不顾身上的伤口,到处乱撞。 一会儿撞墙,一会撞人,一会哭,一会笑,几个护士合力都摁不住她。 其中一个辅警看到此处,便对同伴道:“她该不会被刺激的疯了吧?” “有可能。” “我去过案子现场,这女的也太惨了,连麻醉都没打,被开膛破肚,肠子都流了出来,满地的血水…” 护士给李淑媛打了一针镇定剂后,对警方道:“病人情况不太好,目前怕是不能配合办案。” 而一旁看傻眼的李铁柱,腿都软了。 他还不知道李淑媛遭了这么大的罪。 一个小时前他还是听安裴盛说安小七出事了要来医院找李淑媛问安小七的下落,他才知道李淑媛涉嫌缉毒案子。 但哪里能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被歹毒这样残害。 李管家一口气没上来,急的直接昏了过去。 …… ** 安小七到医院的时候,他的父亲安培根也到了。 除了安培根,还有温雅。 只是他们两人站的有点远。 不过,温雅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昔日的容光焕发,光彩明艳。 安小七连看都没看她,就走到安培根面前,问:“爸,爷爷怎么样了?” 安培根虽然人笨但却是个孝顺的,担心的眼睛都红了:“宝宝,爸也不知道,爸也是刚到。”说着,就关心的问安小七,“宝宝,我听说你被绑架了,你有没有受伤?” 安小七摇头:“我没事。” 温雅看到安小七,就想到上次在州长夫人寿宴上自己遭受到的屈辱。 她恨的牙根痒痒,但现在却不是她发作的时候。 因为,她现在还在假释期,还没有任何发作的资本。 卑躬屈膝,获得安小七的好感值,就是她现在努力的方向。 “小七啊,你来了。你别担心,爸的身体一向强健,手术肯定顺利。” 她自来熟的一番宽慰后,看出安小七脸色不好,又故作关心的问: “小七啊,听说绑架你的那群畜生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脸色这么差,他们没把你怎么样,没强暴你吧?这个女孩子啊,名节最重要了…” 话都没说完,温雅就尖叫了一声。 因为战西爵扣住了她的手腕,生生的将她胳膊给拧脱臼了。 他警告道:“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把嘴巴闭上。” 温雅痛的直冒冷汗:“……我该打,瞧我这张破嘴…,小七有战少您的庇护,自然安然无恙…” “滚——” 温雅痛的眼泪直掉,连忙滚去找医生看胳膊了。 夏怀殇没有跟着来,因为幽皇特工局出现了奸细,他要飞一趟兰城处理。 走前,特别警告战西爵:【如果还不离婚,他不介意让幽皇跟狼图腾对着干。】 而战西爵则很平静的反问了他一句:【如果,她不愿离呢?】 …… ** 两小时后,安裴盛手术顺利结束。 老人家年纪大了,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到了晚上七八点,才醒过来。 醒后,他精神头不错,又看到安小七平安无事,整个人才像是完全活了过来。 此时的安季风也从帝都那边回来,抵达医院。 他跟安小七聊了会儿安裴盛的病情,准备去病房探视时,突然被安小七抓住袖子。 他不解:“怎么?” 安小七指着他脖颈上的暧昧痕迹,笑着问他:“大哥,你不要告诉我,你去帝都出了个差,顺便被温淑宁免费嫖了一次?” 这绝不是什么光彩的问题。 安季风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因为,即便他没有真枪实弹的跟温淑宁发生关系,但温淑宁也用其他办法叫他通体舒畅了。 他不解释,在安小七看来就是事实了。 安小七心情糟糕透了。 她舔了舔唇,眉眼带着一抹难以遏制的讥讽:“大哥,如果叫妈知道,她一定对你失望透顶。” 毕竟是亲大哥,且温淑宁确实犹如妲己附体,有那个撩拨男人的本事。 安小七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小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快夸我,本公子加更了,群么追文的小可爱呀,(* ̄︶ ̄) 第130章 安小七:“她确实想勾引我老公。” 她说完,看了眼重症监护室,意有所指的道:“爷爷需要多休息,你进去不要太久。” 安季风说了好,就跟着医护人员去了重症监护室。 这边,安小七走出重症监护区域后,看到了应该是一直在等她的李管家——李铁柱。 李铁柱脸色看起来很差。 他走过来,唯唯诺诺的对她道:“二小姐,我听警方说,媛媛是这个缉毒案件的报案者,您被绑架,跟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李铁柱现在对整个案件还不是很清楚,只能到处打听,他不希望李淑媛被牵扯进来。 李淑媛现在受到刺激,已经‘疯了’,他怕这唯一的骨血再摊上官司,连命都保不住。 安小七现在很烦,懒得搭理他,“你说呢?” 李管家心虚。 让他说什么? 李淑媛差点被那些坏人摘了子宫,平白无故,他们为什么只挖她的不挖旁人的? 还有,他打听过了,李淑媛这段时间,经常跟那群人在晚上鬼混,想脱清嫌疑也不可能。 李铁柱被噎的心头发慌,一时心急,对着安小七就扑通一声下跪。 医院人来人往的,他一个头发都快白了的长辈给她这个小辈下跪,很快就惹人注目。 安小七皱眉,非常反感李铁柱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无赖套路。 她烦躁的道:“有事说事,不要动不动就跪。” “二小姐,我求求你,我家媛媛已经够凄惨了, 她差点被那帮人摘去了子宫,现在整个人疯疯癫癫连我都不认识, 若是她真的有对不住您的地方,您就看在她临时弃暗投明报警救了赵小六的份上, 您可怜可怜她,饶了她,好不好?” 安小七窝火的厉害,冷声道:“李淑媛犯的罪,就我手上收集的那些证据,就够叫她把牢底坐穿。” 顿了顿,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你求我也没用。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祈祷她是真的疯了!” 说完,她看也不看李铁柱一眼,抬腿就走。 李铁柱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而这一幕,被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女大学生录了下来。 那女大学生走到李铁柱面前,将他扶起,介绍道: “李伯伯,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左琪,李淑媛的同班同学,我们是好闺蜜来着。我听说她出事了,特地来看看她。” 李铁柱擦了把眼泪,打量着面前衣着不凡的年轻女孩子,“……噢,我想起来了。三个月前,媛媛小提琴落家里了,我给她送去,是你给我开的门。” 左琪点头:“是的,是我给您开的门。”说着就安抚了几句李铁柱,然后道,“您先带我去见见媛媛吧,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们。” 左琪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无缘无故。 她父亲,也就是红商国际四大堂的左盟,怀疑夏怀殇是红商国际的幕后者,他想从夏怀殇那夺走红商国际的权利,因此决定从夏怀殇最在意的安小七身上下手,派她来调查安小七的背景。 而夏怀殇,又是左琪倾慕的男人,因此,她对安小七有着天然的妒恨,一定会全力配合左盟完成他的计划。 …… ** 那端,安小七走出医院大楼,就给莫念回了个电话。 莫念接到她的平安电话,担忧了一天一夜的心才堪堪落下,“还好有惊无险,担心死我了。” 安小七答非所问:“我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莫念听的莫名,“什么?”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开口道:“我说,我想收拾温淑宁的心情,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她竟然又把我哥给勾引了。” 提到温淑宁,莫念也恨的牙根痒痒。 她道:“按照我们的计划,就让她再逍遥几日吧。” 安小七嗯了一声,状似无意的问了一下她的情况:“燕西京,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 安小七觉得燕西京也没有脸为难她,但她觉得莫念现在的处境也不会好过,“那…莫家的生意,现在怎么办,谁来打理?” “我大哥打算退圈,接管莫氏。” 安小七轻笑:“他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三金影帝,在演艺圈已经到了天花板了,现在官宣退役回家继承产业,做回他的太子爷,只会是一段锦上添花的美传。” 顿了顿,“再说,当太子爷比当影帝赚的多。他整天想赚钱,要不是妈不放心他,他早回来继承产业了。” 说的也是。 两人又聊了会儿,才挂断电话。 安小七刚转过身,面前就站着一个看着就是出生富庶的豪门大小姐。 她的穿衣打扮包括发型都跟温淑宁如出一辙,只是她比不上温淑宁那种女人有风情,当然不是说她不漂亮。 漂亮分很多种,有温婉的,可爱的,美艳的,灵气的,攻击性强的…… 嗯,她属于那种带着骄纵气势却又可爱的长相。 对方目光很轻蔑的扫了她一眼,一副大小姐的骄纵口吻:“啧,你就是被温淑宁那贱人三了婚姻的莫小姐?” “我不是。” 女人闻言,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不可能。我保镖查到的消息,你就是莫小姐,你被温淑宁那下贱货三了婚姻,还流了孩子…” 安小七很淡的唔了一声,道:“那你的人很不怎么样,他弄错了,我不是。我叫安小七。”顿了下,“不过,你说的那个温淑宁如果是拉小提琴的那位,她确实想三我的婚姻,勾引我老公。” 年轻的女人瞪大眼睛,带着帝都腔暗骂了句脏话,“那小婊砸,真贱。”说着,就收敛了身上的一些戾气,“我叫温时好。” 嗯,安小七当然知道她叫温时好。 她是帝都第一权贵之家温氏一族的公主,红透娱乐圈的头号大美人,不过因为她骄纵的性子在娱乐圈名声不太好,演技也是可圈可点。 今天她出现在这里,安小七大概能猜到原因,她是为了报复温淑宁而来。 原因:温淑宁抢走了她的厉沉暮,她温小公主哪是那种被抢了男人只会闷头哭的蠢货? 当然是找同盟,一起吊打温淑宁那个贱人,阻止她老爹承认温淑宁是温氏一族的子孙。 安小七假装不认识她的样子,跟她握了手:“你好,我叫安小七。” 因为有着共同敌人的关系,温时好对安小七的态度都好了一点。 她忙道:“温淑宁,那贱人插足你的婚姻,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吗?” 第131章 战西爵郁闷:他的女人,谁跟肖想 安小七做出神伤的样子,温温的语调:“急啊,急也没用。” 一副丧气的口吻,听的温时好都愤怒。 她激动的一把抓住安小七的手臂: “你怎么那没用?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只要我们姐们同心,一起联起手,肯定能捍卫得住我们的爱情。” 安小七望着她,悠悠的口吻:“我没有爱情哦,只是有婚姻的坟墓而已。” 温时好: “……” 温时好:“就算没有爱情,那婚姻也不能随便被人三啊?你被人三了婚姻还要忍气吞声的受着,你活的还有什么劲?” 音落,安小七故作夸张的突然惊叹了一声,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啊——” “你你……是那个温大明星吧?那个娱乐圈人称一声公主的那个…?” 温时好鼻子哼了一声:“算你不瞎!” 啧,温公主真是傲娇,说话都是鼻孔发声,难怪厉沉暮那种骨子里闷骚的男人不喜欢她这种骄纵的。 “那个温公主,温淑宁她抢走了你的爱情吗?” 提到这个,温时好就气到咬牙。 “那个贱人,在我16岁的时候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引我的保镖。我费劲手段,好不容易才把他从保镖的身份变成我的男朋友…” 说到此处,就骂了句帝都腔调的脏话, “我连男朋友的手都没捂热,她就又把他给抢走了,现在厉沉暮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竟然要跟我分手…” 嗯,关于厉沉暮跟温时好之间的故事,安小七是知道一些的。 厉沉暮是温时好还很小的时候跟着父母去孤儿院做慈善领回来的。 大概是女孩天性使然,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事物。 所以当她在一群歪瓜裂枣的孤儿中看到厉沉暮这样干净的如同小王子的大哥哥时… 她就拿出她温公主的气派,指着厉沉暮的方向,对温父嗲嗲的说了句:“爹地,我要他给我做大哥哥,一辈子都只能保护我一个人。” 那时候的温父有意培养人才,一看厉沉暮各方面条件都拔尖,当时就跟孤儿院的院长要了人。 嗯,从此,厉沉暮就被温父领回来了。 不过,他少年期,好像只陪了温时好几个月,在18岁前,一直被扔在某个秘密基地训练。 等训练满级合格后,给温时好做了一两年的保镖……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一直跟着温时遇。 总之,眼前这位温公主是真的爱惨了厉沉暮。 上一世她被厉沉暮虐的连续刮了三次胎,都没能挽回厉沉暮的心,最后落得个终身不孕的下场。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安小七觉得,在众多被温淑宁三了感情的女人中,温时好是最有可能完胜温淑宁的那一个。 因为,温时好拿了一手好牌,家世显赫,长的比温淑宁那种艳色的女人要更符合国人的审美,身材自然也是不用说的。 坏就坏在她骄纵大小姐的脾气,总是对人颐气指使,这让本就是孤儿出身的厉沉暮在她的面前就像是被奴役的仆人,没有尊严。 而男人恰恰要的就是尊严。 这便是,厉沉暮宁愿要曾跟他同甘共苦过的温淑宁这朵解语花,也不要清清白白的温公主的原因。 安小七想了想,很淡的问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啊?” 温时好在来盛京的路上,就已经盘算过让温淑宁这个贱人进不了温家族谱的办法了。 她道:“就是找你们结盟啊。请你们一块参加我们家给她举办的认亲宴,在认亲宴上揭露她干过的滥交丑闻,这样…,她就进不我们家族谱,看到那时候我不吊打她。” 想的倒是挺美的。 安小七挑了下眉,道: “你这个办法,肯定是不行的哦。 即便我是无所谓,不怕丢人。 但大部分被温淑宁三了感情的女人都是名媛闺秀,比如莫念姐姐,她肯定丢不起这个人。 谁会把自己被三了感情的丑闻到处宣扬,在富人圈子里传出去,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那丢的是整个家族的脸…” 安小七这么说,温时好觉得也不无道理。 她漂亮的眉毛皱巴巴的,“那……那我总不能找几个男人直接在我们家把她怎么了,那丢的不就是我爸的脸,而且被厉沉暮知道了,他肯定再也不会理我。” 温淑宁是她爸的私生女,跟妓女的私生女。 安小七很奇怪的看着她:“你既然要弄臭她的名声,还在乎温家那点脸面做什么?” 顿了顿,“不过,你说的也对。如果你的男朋友对温小姐死心塌地你这么搞垮他的女人,他肯定不会原谅你……,到时候,你就鸡飞蛋打了。” “鸡飞蛋打就鸡飞蛋打,总好过她上了我们家族谱成为温家大小姐,从此在我眼皮子底下跟我的男朋友卿卿我我的强。” “那你不要挽回你的爱情了吗?” 温时好想想就憋屈,气哼哼的道:“到时候再说。”抿了抿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将安小七打量了一遍,问,“那……你有办法?” 安小七很坦白的道:“实不相瞒,我跟莫念姐姐都是受害者,尤其是莫念姐姐,深受其害……,若是不做点什么,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呢…” 听到这里,温时好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那……你们是有计划了?” “她不是有个鸡头妈么。”安小七一语道破玄机,“她母亲那么多恩客,随便扒一扒,都够她喝一壶的。” 温时好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那我现在就叫人去扒,到网上爆一波猛料。” “急什么?她不是有一场小提琴盛典在年底进行么?现在国家大剧院,整天都在营销她的小提琴独奏,现在炒的有多热,到时候就跌的有多狠。” 安小七有条不紊的说着,又在温时好耳边嘀咕了几句后,“我们分头行动,先让她逍遥一阵子,具体对策,等过些天我们三个人碰头商议。” 温时好等安小七说完,就觉得自己这次来盛京歪打误着,来对了。 她抱着安小七就吧唧一口,亲了她一脸的口水。 等吧唧第二口的时候,后脖颈的衣服被人往后狠狠一拽。 她差点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狠甩了出去,还是她不远处带的保镖眼疾手快及时稳住她的肩膀,才没让她摔跤。 不等她破口大骂,那始作俑者指着她的鼻尖,就冷声道:“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别以为你是个女的,老子就不打你!” 温时好看清了。 光晕下的男人,身形挺拔,身姿卓越,一双过分妖冶的桃花眼如揉了碎冰,看的她头皮都发寒。 对方气场强,温时好气势瞬间就弱了不少。 她结巴的道:“你……你谁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只要我一声令下,我的保镖能把你打成猪头。” “噢,他是我老公,盛京城的霸主,战西爵。” 安小七轻飘飘的一句,算是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战西爵侧首,冷声问道:“你认识她?” 安小七很淡的道:“几分钟前才认识。” 战西爵:“……” “她为什么亲你?” 才认识就亲,这狗女人怎么那么随便?他的女人,他都没有说亲就亲! 安小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们相见恨晚,一高兴就亲了,你管得着么?” 被晾在一旁看他们吵架的温时好,觑了眼战西爵,心下腹诽: 长的人模狗样的,就是跟温淑宁有一腿,差评。 “安小姐,你男人真不怎么样。” 温时好,实话实说。 这种婚内出轨小三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出轨也不出个干净的,还出轨温淑宁那贱胚子。 “你要是离婚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做我的嫂子,我大哥那绝对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西爵打断:“不想找打,就给老子滚。” 温时好才不怕他,盛京城霸主了不起啊,她大哥还是帝都霸主呢。 她哼了一声:“盛京是你家开的啊,我为什么要滚?战少,你脾气这么暴躁,要不要去挂个神经科看看?你真的很有家暴倾向,连我大哥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话都没说利索,远处的江淮就带了四个保镖出现了。 只有两个保镖的温时好:“……”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他就是条疯狗,电话联系,别跟他犟,他真的会打女人。” 温时好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啊?没想到,战家继承人竟然还家暴。安小姐,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啊,赶快离,离完了我把我大哥介绍给你,我大哥叫温时遇……” 音落,啪的一下,不明的物体就打在了温时好的脸上。 温时好吃痛的嗷叫了一声,脚边就掉下一个易拉罐。 安小七是没想到,战西爵真的会动手。 她连忙拽住就要走下台阶再动手的战西爵,“你有病啊?她是帝都温家团宠的小公主。” 战西爵气炸了,怒火中烧,目光通红的侧首看着安小七:“你是不是真的跟她说的一样,打算将老子利用完了,就去找下家,找那个姓温的?” 战西爵吼的安小七心脏都发颤,她觉得战西爵真的是莫名其妙。 她懒得搭理他,看着已经跑远的温时好回过来,又对她扯着嗓子道:“记住昂,我大哥,温时遇……,我马上把他电话发给你哟~” 战西爵:“……” 【作者有话说】 ps: 温时好:哥,我今天给你顺了个嫂子回来,我棒不棒? 温时遇:回来,哥给你加鸡腿。 战西爵:楼上,物理阉割! 第132章 男人沉声道:“你敢碰她一根汗毛, 温时好上车后,就叫司机开足马力,赶紧跑了。 她脸蛋都被战西爵踢过来的易拉罐打肿了,疼的嗷嗷叫了会儿,越想越气。 她要找他大哥告状,让他大哥找机会替她报仇 ,顺便,把新嫂子的事也跟他提一提。 …… ** 因为,安裴盛突发脑梗,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安小七疲惫不堪。 她上了车后,就闭目养神。 战西爵看着她一幅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就生气,想将她捞起来质问,但又看她苍白的小脸又忍住了。 一路无言,开车回到古堡庄园。 车子停好,战西爵看着副驾驶像是睡着的安小七,胸腔里的恼火又变成了说不上来的心疼迅速发酵。 活该! 没长脑子的玩意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然用自己做肉饵去钓江老那种毒瘤。 要不是她运气好,她现在还能安然无事在这打瞌睡? 越想越气,越气越烦躁。 战西爵推门下车,绕过车头,推了安小七一把,冷淡的道:“到了。” 安小七本就睡的不深,一推就醒了。 就是她感觉自己虚的慌,内衬都被汗湿了。 车门突然打开,她就冷的抖了个激灵,缓了会儿,抬脚下车。 她下车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战西爵道: “噢,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不用你投资安华了,我师叔临走前,说安华那百分之40%的股份,他买了。” 战西爵眉尖一蹙,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冷的更难看:“所以呢?” “所以,在望水居我们协商的协议,就不作数了。”顿了顿,补充,“今晚就算了,明天我就不过来住了。” 说完,战西爵就有种要掐死安小七的冲动:“安小七,你耍老子玩儿呢?” 安小七对他的愤怒咆哮已经有了免疫,波澜不惊的口吻:“噢,还有,谢谢你昨晚救我。”悠悠的口吻,“之前我给你挨过子弹,昨晚你救了我,我们两消了。” “两消?”战西爵冷笑,把他当猴耍,现在觉得他没利用价值了,翻脸就无情,“又要跟老子提离婚,是不是?” 抛开利益纠葛,实事求是而言,安小七觉得战西爵不是她会喜欢的那一类男人。 脾气暴躁,阴晴不定,不温柔不体贴,狂妄霸道… 嗯,他后面的仇家还很多。 别的不说,反正她是受不了他的脾气,也不可能对他妥协。 她觉得,以战总目前对她的势态,八成是喜欢上她了。 这很不好。 这狗男人跟温时遇有的一拼,都有偏执变态的潜质。 她上一世被温时遇的偏执,害的体无完肤,家破人亡,虐怕了。 她先前不过是被温时好亲了一下,这狗男人就甩了很大的脸子给她看,还把温时好给打了。 足见,战狗跟温时遇基本上同一类人。 因此,珍爱生命,远离偏执狂。 “是啊。我就是这么现实的女人。你对我而言,都毫无利用价值了,我又不爱你,干什么要把自己跟你捆绑在一起。” 安小七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就是要让战西爵看清她,然后同意离婚,摆脱这个有变态潜质的狗男人。 “所以,战总你还不离吗?” 狼心狗肺的东西。 早知道,昨夜给她输什么液啊?直接上不就完了! 战西爵对于安小七总是提离婚也有了一定的免疫。 他冷笑道:“不离!”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然后就先于战西爵走了一步。 完全漠视的态度,再次激怒了战西爵,但奇迹的是他又平静下来。 他离开了庄园,随后,一连五日安小七都没见过他。 …… ** 第六天下午,安小七在医院陪完安裴盛从医院大楼里出来,人都没走下台阶,迎面就走来一个穿的蛮穷酸的男人。 他应该是刚刚从工地那下工,带着安全帽,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全是斑斑点点的油漆,就连毛躁的头发上也是,他手上还提着一桶没有盖子的化学涂料。 因为来人就挡在了安小七的面前,所以她皱起了眉头,且提高了一定的警觉性。 正当她想说点什么时,男人对着她的脸就将油漆泼向她。 即便安小七反应再快,一个纵身踢,将油漆桶从男人手上踹掉下去,但身上还是被飞溅出来的油漆淋到了不少,脸上也未能幸免。 廉价的油漆,味道十分刺激。 “这只是警告。离开战西爵,把他还给淑宁。如果淑宁没能如愿得到她要的男人,我保证下次你被泼的不是油漆而是硫酸。” 嚣张而又狂妄! 一个穿着廉价的油漆工,不知死活的对她做出这种事,还如此嚣张,真是叫安小七刮目相看。 只是,她努力回忆,在温淑宁一众后宫团中都找不到任何一个跟眼前这个男人对上号的。 温淑宁的后宫团,要么是豪商巨贾,要么是权谋大佬,再怎么不济也得是个富二代,像这种穷逼的男人温淑宁是看一眼都觉得掉价的。 安小七抽出湿巾不紧不慢的将脸上的油漆擦干净,又丝毫不见任何情绪起伏的语调啧了一声。 “本来,我还挺想让温淑宁这个女人逍遥几日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她的谁,但我可以肯定且明确的告诉你,你们惹到我了。” 她说完,就将手上的湿巾隔空抛向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男人看着她,目光充血,凶狠的道:“你敢碰她一根汗毛,试试看?” 安小七答非所问: “实在不是因为我狗眼看人低,我看你穿的挺廉价的一看家境就不怎么样, 当然脑子也不太好,不然不会被温淑宁当枪使。 我若是报警将你抓了告你一个故意伤害罪你只怕是要坐牢,到时候生你养你的父母只怕是要哭死。 不如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一跪下给我道歉我姑且放你一马,二报警。” 对于安小七的话,那男人只冷笑道:“大言不惭!” 他说完,转身就走。 安小七脚尖卷起地上的油漆桶对着他的后背就狠踢出去。 那男人被砸中,转过身来,安全帽下的目光冷冷的睨着她:“我是你这种厚颜无耻的草包能招惹得起的?”顿了下,强调补充,“战西爵,是我侄子。” 这么一说,安小七就有了那么一点印象。 第133章 她都跟战西爵这样了 战九枭,是战西爵的亲小叔,战爷爷那个有间歇神经病的幺儿子。 据说,温淑宁救过他的命。 两人好像两三年前有过一段感情。 但温淑宁受不了他的神经病就提出了分手。 从此她就成了战九枭心口上的朱砂痣,就算得不到她也要默默守护。 这不,朱砂痣受了委屈,他得到消息就来替她出气了。 啧! 不得不说,温淑宁真是婊中战斗机,战家的叔侄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若是可以,安小七都想用温淑宁为原型,写一本小说,就叫《吊打婊子那些事》,以现在网络文学市场的喜好,这本书肯定能大卖。 “不是我不把战总还给温小姐噢,是战总不肯跟我离婚,我也没有办法。” 安小七颇是无辜的口吻, “还有,虽然我也不知道战三爷您哪根筋搭的不对,穿成这幅穷酸样子,特地跑过来给温淑宁出气,但我很有必要提醒你,我这人从来不吃亏,别说是温淑宁就是你,我也同样吊打。” 她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道:“既然战三爷你不肯道歉,那就报警吧。” 音落,另一道声音从安小七背后传来,是一个怯怯的少女音。 “孙少奶奶,我是战家老宅那边伺候三爷的丫头,叫季暖。你能不能不要报警?我怕被家主知道了,三爷要跪祠堂,他身体不太好…” 音落,本来都要抬脚离开的战九枭转身回来。 他一把将季暖从安小七面前拉到身前,凶巴巴的朝她吼:“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季暖被他吼习惯了,耷拉着脑袋:“三爷,您已经五天没吃药了。您还是跟我回老宅吧,家主已经知道您不在东苑了,就算您现在不跟我回去,家主也会派人把您抓回去的。” 战九枭有间歇神经病,发作的时候会生饮人血,特别恐怖。 这两年,一直都被战修远关在战家老宅东苑,伺候他起居饮食的就是季暖。 在他的眼底,季暖就是战修远的走狗,他特别讨厌季暖。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给老子滚——” 季暖被捏的喉骨生疼,细软的眉头簇了簇,艰难的道:“三爷,对不住了!” 音落,安小七就看到季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银针对着战九枭的一个穴位就扎了下去,然后战九枭差不多一米九的大个子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只是,季暖及时拖住了他,并叫来不远处两个保镖:“把三爷带上车。” “是。” 在战家老宅,季暖是一等大丫头,她是忠叔的养女,除了忠叔,她在佣人里权利最大。 两个保镖很快把战九枭弄走。 季暖则在这时对安小七深鞠一躬,全然没有先前面对战九枭的胆怯,而是不亢不卑的道: “孙少奶奶,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千万不要将此事捅到家主那里,可以卖个人情给我吗?” 平白无故被人泼了油漆,这不是卖不卖人情的问题,这是对她 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 安小七讥诮,冷淡的笑道:“是不是他拿刀捅了我,我也要忍气吞声的受着?” 闻言,季暖挑了下眉,认真的将安小七打量了一遍,这位孙少奶奶似乎跟传闻的不太一样。 究竟是谁造的谣,说她一无是处是个草包来的? “孙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暖解释,“三爷一定是被温淑宁那个女人给利用了。”抿了抿唇,“您与其跟三爷较真,倒不如听听我的建议,吊打一下那个女人。” 安小七挑眉。 温淑宁可以勾引她大哥一次,就可以勾引她大哥二次三次,一日不将她这个祸害扫除,她可真是一日难安。 安小七来了点兴致:“噢?” “温淑宁的私生活比您了解到的还要糜烂。她亲生母亲后组建的家庭有个大哥,她年少时就跟她那个大哥暧昧不清…” “因为,她那个大哥手上有不少跟她发生关系的证据,比如照片视频。 他经常以此来要挟温淑宁跟他保持不正当关系以及问她要钱。 而据我了解,他那个大哥最近赌博欠了不少钱。 所以,倘若叫她那个大哥知道她即将被有钱人认回去做大小姐,你猜他会如何?” 季暖是个聪明的,她话点到即止。 安小七听后,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要把温淑宁那个大哥引到帝都,并在温淑宁的认亲宴上搞出点什么火花,以此叫温淑宁丢人现眼。 只是,她有点看不透季暖,于是问道:“看起来,你似乎比我还讨厌温淑宁。” 季暖只是朝她鞠了个礼,就走了。 她前脚走后,后脚战西爵的电话打到了安小七的手机上。 是个视频电话。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战总这两天去帝都出差了。 这个时候给她打视频电话,而且地点是在帝都,就蛮敏感的。 她还真担心视频一接通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再恶心到自己,于是就挂了。 但,对方锲而不舍,连续打了三次,她接通了。 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打视频电话的不是战西爵本人而是温淑宁。 意料之外的是,这个点也不过才下午两三点还没到夜深人静男女可以进行热辣夜生活的时间,偏偏她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豪华的酒店大床上,男人在女人身旁睡的很沉,倚靠着床头的女人故意没有穿好衣服,露出脖颈上的暧昧痕迹。 女人目光寒芒四射,唇上却溢出一个灿烂的笑,故作惊讶的口吻: “安小姐,你身上这是怎么了?被人泼油漆了么?啧,谁这么大胆,连战家孙少奶奶都不放在眼底啊。” 安小七对她的挑衅表现的很平静,“温小姐,你拿着我老公的手机,跟我老公躺在一块,又跟我视频,是为了向我炫耀,你强大无敌的欲望被有妇之夫满足了么?” 温淑宁:“……” “温小姐,你如果真的想成为举世闻名万众瞩目的婊子,让帝国人民大开眼界你是个同时脚踏多艘船的娼女,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温淑宁看着视频里安小七一张平静但五官却难掩风华绝代的小脸,目光里的火焰几乎都要喷射出来。 她都跟战西爵这样了,这个女人为生如此平静? 她就不信,有哪个女人在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躺在一起还能够平静的。 温淑宁没能沉得住气,便问:“你就不气?” 安小七唇角勾起慵懒的弧度,讥诮道:“温小姐,我真是高看你了。你也就这点手段了。战西爵在你身边睡的像个死猪似的。你以为你给他下个药,然后你俩躺一张床上我就气跳脚了?” 顿了顿,“别说你们没发生关系,就算滚过了又怎么样?我正愁没证据向法院提出战西爵出轨的证据,你这就给我送来了。” 嫣然淡淡的调子,“谢谢昂,你让我离婚的胜算又大了一点。好好享受你在战总这得来不易的独处时光吧。” 说完,就挂断了视频电话。 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还是那种沾了屎的。 安小七恶心的想吐,在台阶上小站了一会儿,才走下医院的台阶。 她往停车坪走过去时,被一个长的挺灵气的女人撞了一下。 那身材高挑的女人在撞了她后,就连忙道歉:“对……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若不是因为重生的原因,安小七真的就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碰撞。 但,这个道歉的女人,她认识。 她叫左琪。 左盟的女儿。 前世,左琪使劲手段成为了她师叔夏怀殇的妻子,并在结婚当天她用高浓度硫酸毁了暮小照的容,后来暮小照因为保护夏怀殇的原因最后也是死在了左琪的手上。 这个女人,比起温淑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时候跟她来偶遇,还出现在医院附近,只能是蓄意。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猜忌,“没事。” “没事就好…,实在是抱歉,我着急是去医院看朋友来着的。” “没关系。” 安小七说完,就拉开车门上车并驱车离开。 左琪在她走远后,将手上那根安小七的头发对着阳光照了一下,随后唇角冷冷的勾起。 她这几天有空就会来亲近李淑媛。 她识破李淑媛装疯的秘密,并从李淑媛那得知,安小七对违禁品似乎有着天然的抗体。 她在京大修的是生物基因学,她怀疑安小七基因异于常人具备研究价值。 所以才设计相撞,揪了她一根头发,她打算验证一下她的猜测。 那端,安小七驱车离开后就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江淮接到她的电话蛮震惊的:“少夫人,属下有人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安小七单刀直入,问:“你在帝都?” “是的,少夫人。” “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江淮一听可以为少夫人效力,声音都变激动了:“少夫人您吩咐。” “带人去买两桶油漆,去战西爵房间,将他给老娘泼醒。” 江淮:“……” “噢,你要是没种泼战西爵,就把他床上的温淑宁那贱人给老娘拽下床摁进油漆桶里,这个能做到吗?”顿了顿,“你只需回答能还是不能。”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靠,七宝,你听我解释,我什么都没干,我是清白之身。 安小七:呵~ 第134章 这些都是战西爵的杰作 “你只需回答能还是不能。” 江淮都懵了,“不是,少夫人,我怎么都没听明白啊?温小姐怎么可能会在主子的总统套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小七言简意赅的将她被战九枭泼油漆的事说了一遍后,又把温淑宁发视频电话向她挑衅的事也说了一遍。 这才道:“现在能帮老娘做了吗?” 听完安小七的话,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后,就连江淮都觉得战西爵渣。 温淑宁这个婊女更是贱的令人发指。 江淮是个十分有正义的人,他觉得就算得罪了战西爵,他也要为少夫人出口恶气。 他义愤填膺的道:“少夫人,您放心,属下等下就帮您出这口恶气。” 安小七很满意江淮的态度:“江特助,你表现不错,前途无量。”顿了下,“冲进去后,记住泼油漆的时候给老娘发视频,或者录视频。” “好的,少夫人。” …… 电话挂断后,江淮就派人去买油漆了。 安排人买油漆后,他又连忙调查了一番温淑宁是怎么设计爬战西爵床的。 原来,他们下午跟帝国总统见完面回到酒店前,温淑宁就拿着战西爵从前给她的特别通行证以战西爵女朋友的身份提前进了他的房间。 江淮觉得他从前一定是瞎了,竟然会觉得她是神坛上的女神。 她这哪里是女神?他喵的,她明明就是那个婊中最荡的贱妇! 破坏燕九爷的婚姻不说,还要企图三他们家主子跟少夫人的婚姻。 越想越气! …… ** 五分钟后,江淮带着两个保镖提上买来的油漆打开战西爵休息的总统套房。 奢华的大床上只有睡的死沉死沉的战西爵,没有看到温淑宁。 江淮皱眉,让两个保镖去找,自己则去叫战西爵。 叫了十几秒没反应,江淮就知道战西爵八成是被温淑宁下药了。 他找来一杯水,正准备往战西爵脸上泼时,从浴室传来女人一声惊恐的惨叫声。 跟着,温淑宁就被两个保镖揪着扔到了江淮的面前。 先前,温淑宁在浴室洗完澡才裹上浴巾就被突然闯入的两个保镖吓了一大跳,未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就被揪着扔到了江淮面前。 此前她小腿受伤还没有好全,保镖手上力气又没个轻重,她直接摔坐在了江淮的脚边。 因为浴袍带子没扣好,伴随她摔下去的动作,她衣领敞开了很大一个口子,可见一片曼妙风景。 但很奇怪,江淮觉得一点都不好看。 他一想到这个女人被很多男人弄过,就恶心的想吐。 “给我泼!” 温淑宁难以置信,江淮在她眼底不过就是战西爵养的一条狗,但这条狗却敢对她作威作福。 她气的脸都变了,几乎是颤抖吼道:“你们敢!” 她吼完,就指着自己脖颈暧昧痕迹对江淮道: “这些都是战西爵的杰作,我跟他两年的感情哪是说散就散的,我是你们能得罪的起的?你就不怕他醒过来找你们算账?” 音落,江淮的手机就震动了,是安小七打来的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江淮就将摄像头对着温淑宁:“少夫人,现在泼吗?” “你说呢?” 音落,温淑宁就蓦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冲手机那头的安小七怒吼:“安小七,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安小七懒得跟她哔哔,这女人恶心了她许久,她也忍了许久了。 她直接对江淮道:“让你其中一个属下录一段有她跟战总的小视频,录完发给我后,将她脑袋给老娘摁进油漆桶里,且当她今天教唆别人泼老娘油漆的事一笔勾销了。” “是!” 江淮现在越看温淑宁越觉得她贱。 五分钟后,温淑宁差点窒息而死。 她从头到脚全是油漆,是那种潋滟大红色的油漆。 因为被摁进油漆桶里的关系,她现在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整个人狼狈的像个午夜凶铃的恶鬼,奇丑无比。 安小七觉得教训的差不多了,道:“行了,就这样吧,别弄死了,弄死了,战总回头还得找我算账。” 她轻飘飘的说完,看了眼还睡的跟头死猪似的战西爵,“把你们老大弄醒,等下我怕厉沉暮过来时,会砍死他们这对奸夫淫妇!”顿了顿,“看着她,厉沉暮不来,别叫她走。” 音落,不等江淮语,安小七就掐断了视频电话。 挂断视频电话后,她转手就把江淮发过来的小视频转给温时好,并给她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温时好正堵在厉沉暮的面前,央求他陪她一块共进晚餐。 但厉沉暮无情的拒绝了她,“大小姐,我们已经分手了,请给彼此留点脸面。” 他说完这句话,温时好就接到了安小七的电话。 她一边挡着厉沉暮的路不让他走,一边接通:“七七?” 厉沉暮本来是要甩开温时好的,但听到温时好念出这两个字后,突然就放弃了这个动作。 他听温时好电话声桶里传来安小七温淡的调子: “温公主,你不是一直都蛮想吊打温淑宁那朵白莲婊的么,刚好我给你创造了一个吊打她的机会……” 她话都没说完,温时好手里的手机就被厉沉暮给夺走了:“安小七?” “厉先生?” 电话那头的安小七有些意外,但她只诧异了一声,就又不紧不慢的说着, “既然这么巧,那我就和盘托出了。我听闻厉先生甩了温公主后就跟我老公的前任好上了。本来这也没什么。” “但,厉先生你现任的女朋友也就是温淑宁小姐却趁我老公在帝都出差的间隙勾引他上床,这算不算是厉先生你被戴了绿帽子呢?” 听到此处,厉沉暮就下意识的否定:“不可能。”温淑宁答应过他,跟他在一起后就会断绝跟任何男人来往。 “可不可能,我说了不算…”安小七轻笑,语调难掩讽刺,“眼见为实嚒,我懂的。” 她说完,就掐断了电话,并在这之后给温时好的手机发了一条战西爵所在酒店的地址。 温时好眼尖,她最先看到的不是这条地址信息,而是上面一条短视频。 短视频里的画面是温淑宁睡袍半开的跟战西爵待在一张大床上,那半开的领子可以清新可见她脖颈上的暧昧痕迹。 温时好嫌事不够大,即刻无比浮夸的道:“哇,我这个私生女大姐身材还是挺好的么。厉沉暮,她脖子上的吻痕是你昨晚吸的还是战西爵吸的啊?” 音落,砰的一声,温时好的手机就被厉沉暮摔的四分五裂。 温时好一点都不生气。 厉沉暮越生气,她越高兴。 第135章 她被他保护在怀里 厉沉暮越生气,她越高兴。 他要是气爆了,她就买个大炮在家门口庆祝一下。 “厉沉暮,我陪你去抓奸吧?” 厉沉暮没理她,板着阴气沉沉的俊脸绕开她就疾步离开。 温时好怎么可能放过这么重要的打脸戏,跟在他的屁股身后穷追不舍,“哎,你等等我呀…” …… ** 半小时后,厉沉暮抵达战西爵所在的总统套房时,战西爵刚刚醒来。 他手撑着头晕欲裂的额头,意识尚未清醒耳畔就传来一抹女人凄惨的叫声:“阿爵,救我!” 战西爵闻声下意识的抬头,入目的就是温淑宁满是红色油漆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鬼脸,恶心的他抬脚就踹了出去。 踹完后,又觉得不对。 因为,他发现被踹的女人手脚都被捆住了,再定晴一看,竟然是温淑宁。 就在温淑宁因为被踹发出一声惨叫时,厉沉暮跟温时好撞门而入。 江淮看到这二人,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吃了解药而缓过神来的战西爵,挡在了厉沉暮的面前。 但厉沉暮直接撞开他,径直朝此时狼狈不堪的温淑宁走过去。 温时好跟在他身后,当她看到温室宁满身狼藉的摔在地上,笑的都合不拢嘴。 “啧,大姐,你真是贱的叫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怎么样,三了人家婚姻,被原配吊打的滋味爽不爽?” 温时好在来的路上,已经通过社交软件从安小七那了解到了所有事情经过。 若是可能,她现在感激的都想叫安小七一声嫂子。 特喵的,安小七这女的,她一定要勾引过来做她的嫂子,只能被全家宠谁都不允许欺负的那种嫂子。 温淑宁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人现眼过,还是在厉沉暮以及战西爵同时在的情况下被人羞辱。 她满胸腔的怒意几乎要烧起来,眼眶里隐忍着眼泪,目光愤怒的从温时好脸上移开最后落在厉沉暮满是探究和审视的脸上。 她道:“阿暮,我被人侮辱的这般狼狈,你难道都不为我做点什么吗?” 厉沉暮望着她满是红色油漆的脸,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嗓音清冽: “温淑宁,你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告诉我,你跟战西爵做了没有?你给他口了吗?” 音落,战西爵也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比起厉沉暮,战西爵要更关心这件事。 他只记得昨夜跟总统阁下畅谈到第二天晌午才结束,回到酒店后就疲倦的不行。 他在浴室冲完澡出来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房间的温淑宁。 温淑宁抱着他就倾诉对他的相思之苦,问他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他直接推开她并拒绝后,也不知道她对他喷了什么液体,后面就记不清了。 因此,他也相当困惑。 他跟温淑宁究竟有没有滚过,且从目前的发展事态来看,厉沉暮和温时好明显是安小七引来的。 换而言之,安小七知道了他跟温淑宁共处一室,还是这种衣衫不整的情况下。 那女人本来就不待见他,成天要离婚 。 现在他若是真的跟温淑宁有什么还被她取到了证据,这婚他不想离都不行了。 战西爵越想越恼,目光清冽的落在温淑宁狼狈不堪的身上,“谁弄的?” 温淑宁以为他是在心疼她,心口一扯,深深的委屈就从心底狂涌而出。 “虽然,你口口声声说安小七不是你要爱的女人, 但她顶着战少夫人的头衔一次又一次的挑拨我跟我朋友之间的关系, 害得我三番五次受尽屈辱,我也都一一忍了。 但今天她隔着十万八千里竟然还要逞她身为战少夫人的威风,使唤你的属下对我进行如此侮辱。 战西爵,你的前女人被你的属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凌辱,难道不是在打你战西爵的脸吗?” 这话听的厉沉暮身旁的温时好都要笑死了。 她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战西爵说话前,抢先道: “哇,大姐,你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原来寡廉鲜耻也是分级别的。还你跟你朋友的关系?” 说着,就讽刺起来, “温淑宁,你都这么不要脸了,还用得着把话说的那么委婉么? 你就说安小姐挑拨你跟你诸多男性伴侣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怎么样,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温淑宁小姐的恩客无数,后宫团都是需要排队取号等着被你宠幸的。 啧,破坏人家婚姻,泼你油漆都是轻的。我要是安小姐,我就直接泼硫酸了…,上下两张嘴都给它浇烂。” 温淑宁气的身体颤抖,布满油漆的脸看向她。 半晌,她忽然冷声一笑:“…温公主你这么义愤填膺的替安小七出头,不过是因为厉沉暮他只爱我却不要你,你羡慕嫉妒恨。” 顿了下,也就豁出去了,“最可气的是,就是他明明知道我同时有好几个男伴仍然对我唯命是从,你说气人不气人?” 音落,温时好啪的就给了她一巴掌,“不要脸——” 她打了一巴掌不解气,再准备打第二巴掌时,手腕被厉沉暮扣住,并被他吼了一声: “够了,温时好,你给老子消停点。” 温时好气炸了,眼圈通红:“厉沉暮,你就是当年我从孤儿院捡回来的一条狗,我们家供你吃供你穿,栽培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怎么这么贱?你要什么女人不好,非要温淑宁这种婊子?” 她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了。 果然,她看到厉沉暮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冷的没有一丝表情,看她的目光更是凉薄彻骨的厉害。 他冷笑:“所以,温公主,像我这种骨子里透着贱的男人,你还是趁早死了心的好。” 温时好气的手指发颤,她舍不得对厉沉暮拳打脚踢,只好把怒火撒到温淑宁身上。 抬起她十公分的高跟鞋对着温淑宁的脸就踹出去。 当然这一脚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落在护着她的厉沉暮的后背上。 温时好气笑了,低咒了一句:“你特么的真贱!” 温淑宁看到温时好吃瘪,心下无比畅快。 且她丝毫不掩饰她的畅快,“妹妹,你看我曾经不要的男人被你抢了去你还是得不到他的心,你可真是失败呢。” “啪——”,清脆无比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 但这一巴掌不是温时好打的,而是厉沉暮。 厉沉暮眼睛充红,应当是愤怒以及失望相互交织的复杂情愫。 他望着因为他打了她而此时震惊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温淑宁,“温淑宁,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温淑宁终于慌了。 这是她后宫团里最深爱她的男人,唯一能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男人,她怎么能不慌。 她揪着他的袖口,嗓音带着颤抖:“阿暮,你是我最爱的,你忍心不管我?” 厉沉暮笑了,那笑容讽刺的尤为刺眼。 他指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战西爵:“爱我?你不是最爱他么?你的爱真下贱。” 温时好看到他们两人吵嘴,本来伤心难过的心情一下就好了。 她在旁边就差手舞足蹈的叫好了:“渣男配贱女,你们俩贱的天生一对。” 一旁的战西爵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泼温淑宁油漆的是安小七授意江淮做的。 总之,他觉得自己现在处境十分不妙,安小七只怕是不会再给他好脸子看。 战西爵烦透了,又听他们吵吵,更烦,直接踹翻了一个茶几,打破了吵架的三人组。 他都懒得看温淑宁那张倒胃口的脸,当初他真是鬼迷心窍,怎么会迷恋她这种女人。 “温淑宁,我是给你脸了么?老子是你能算计得起的?” 温淑宁给他下的药,药效太重,战西爵的脑袋还是疼丝丝的。 他单手撑着额头,冷冷的补充道,“你最好祈祷安小七不跟老子闹,否则别怪我不念昔日旧情。” 顿了顿,“当初我跟你在一起,真是一分没少花。诸如给你办的个人演奏会那些看不见的花销也就算了,看得见的房子车子我希望尽快给老子还回来,滚吧——” 他吼完,江淮就叫来三四个保镖过来赶人。 温时好其实蛮怵战西爵的。 但是吧,她真的很想替安小七这个同盟气一气战西爵这条渣狗。 她在被保镖拖走前,扯着嗓子喊:“战西爵,本公主告诉你,安小姐已经成功取到你婚内出轨的证据了,你这大渣男,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这话直击战西爵的痛点,说到了他的痛处。 “把她给老子拖过来!” 音落,温时好心惊肉跳,虚张声势:“战西爵,你干什么?本公主警告你,这是帝都温家的地盘,本公主要是少一根汗毛,温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战西爵撇了眼靠角落里的油漆桶,抬手指了指,对江淮道:“泼!” 江淮为难,这是帝都不是盛京,帝都是温家的地盘,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想了想,江淮道:“主子,少夫人跟温公主好像是很好的姐妹,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合适?” 音落,温时好就连忙点头附和:“嗯嗯…,我 跟安小七是相见恨晚的好姐妹,战西爵你敢这么对我,我就告诉安小七…” 战西爵冷唇微勾:“呵~,老子在她的眼底已经够糟糕了,不介意再糟糕一点,给老子泼!” 江淮不敢忤逆战西爵的意思,只好准备照做。 只是,泼出去的油漆最后没能落在温时好的身上,而是泼在了去而复返突然护住温时好的厉沉暮后背上。 他这个举动,都要感动死了温时好。 她被男人护在怀里,鼻端全是男人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 她贪婪的深吸了几口,就在她感动于男人的英雄救美时,厉沉暮松开了她。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哈哈,突然发现,这本小说不仅渣狗多,cp也蛮多的,(* ̄︶ ̄) 第136章 男人将她拽向身后,仍然很冷漠 他将她拽向身后,仍然很冷漠。 他对战西爵昂了昂下巴:“大小姐是我的雇主,我有责任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战总,你若是非要为难她的话,我也不介意今天在这放点血。” 这番话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 如果战西爵非要揪着温时好不放,厉沉暮就算是不顾性命也会跟他的人对抗到底。 战西爵现在没功夫收拾他们,他要订机票赶快回盛京找安小七。 他冷冷的道:“滚吧——” 厉沉暮:“多谢。” 他说完,扣住温时好的手腕就将她拽出了总统套房。 到了门外,他就松开她的手,吩咐他带来的两个人:“把大小姐安全送回温家老宅。” 说完,就要走。 温时好叫住他:“你去哪?你给本公主回来,本公主不要他们送,本公主就要你送。” 厉沉暮连头都没回,走的更快。 温时好知道他是去找温淑宁,气的眼睛通红,脱下高跟鞋就追上去:“厉沉暮,你不送我回去,我就跟着你,我恶心死你们。” 温淑宁已经被厉沉暮另外一个属下带下楼了,此时就在楼下的停车坪等着他。 厉沉暮现在要单独跟温淑宁好好谈一谈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带上温时好。 他在进电梯前,转过身,是那种极少见的哄着她: “大小姐我现在很烦,你不要惹我更烦,回去等我。我安顿好她,就回去找你…”顿了下,“我答应你,陪你吃晚餐。” 厉沉暮虽然渣,但有一点很好,就是答应的事从来不爽约。 温时好同意了,傲娇的道:“算你识相,那我在老宅等你。” …… ** 那端,盛京。 华灯初上,盛京城到处都是流光璀璨的灯火。 安小七立在黄浦江边上,看着一江之隔的金外滩。 她吹着江边灌进来的冷风,拧开啤酒瓶盖子,跟身边的人举杯,“顾小七爷,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顾如风觉得江边风大,道:“这儿冷,有事到车上说。” 虽然冷,但安小七现在就想站在这吹吹风,散散今天被温淑宁恶心到的糟糕心情。 她道:“在站一会儿,有点烦。” 顾如风往她身边靠近了一些,帮她挡住一侧风口,轻笑道:“烦什么?烦我那大外甥不肯跟你离婚?” 安小七漫不经心的腔调:“是啊。所以想请你做我的法律顾问,帮我打一下这个离婚官司啊。” 顾如风挑眉,他是盛京最有威望的律师,但凡经手的案子就没有败诉过,但凡经手的案子没有上千万也得是上百万的合同标的,离婚这种小案子连他的助手都不接的。 “你找我帮你打离婚官司,我岂不是要遭战西爵的恨?” “就是因为要遭他恨,所以没人敢接这个案子,我只能找你了。你是顾家小七爷,战狗的亲舅舅,你帮我打赢了官司,他最多记恨你几天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要是换做旁人,只怕是连家都被他抄了…” 顾如风挑眉,深邃的眸子眺望远处江上的拉货的邮轮:“我给自己招这么大的恨,图什么?” 安小七对他俏皮的眨眼:“你不是说要追我么?当然是图我自由身,追求我了。” 她半开玩笑的说完,想了想上次她叫赵小六帮她调查安好跟顾长夜之间的恩怨。 便道:“我姑姑安好,快要刑满释放了。”顿了顿,“此前,顾长夜曾向我大哥打听过她的近况……。我在想,你若是帮我这个忙,我便帮你追求你心口上求而不得的朱砂痣,如何?” “安好~” 一个似乎听起来就很遥远的名字,默念于心时,却又那些刻骨铭心。 她是他心口上的顽疾,亦然也他的药。 顾如风答应了:“好。” …… 跟顾如风聊完,安小七回到盛京协和医院。 开车送她回来的是夏怀殇另外一个得力助手,赵小五,他跟赵小六是兄弟。 因为赵小六被夏怀殇惩罚,回蜀南接受幽皇的考核了,现在是赵小五跟着她。 赵小五跟赵小六最大的区别就是,赵小六人瘦的像猴,赵小五胖的像球,性格都是差不多的,当然他们所擅长的领域也不同。 赵小五擅长黑客,是国际黑客联盟榜单上排名靠前的实力派。 安小七下车前,吩咐赵小五:“小五哥,你最近帮我做两件事。” 赵小五给安小七剥了一根棒棒糖,“老大说了,危险的事一律提前向她汇报,所以…” 安小七接过他的棒棒糖含在嘴里嗦了两口,温温的调子:“就是叫你帮我派个人盯着左盟的女儿左琪,时刻监控红商国际那边的动向。” 顿了顿,补充另外一件事,“另外,就是帮我去赌场,找一个叫吴大强的人,找到他后,把他给温时好送过去,告诉她,他是温淑宁母亲后组建家庭的大哥,她就知道怎么做了。” “好。” …… 安裴盛这几天病情稳定了许多。 安季风最近忙着公司扩建场工厂的事没空陪床,这两天都是安小七在病房守着安裴盛。 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从里面传来摔碎碗筷的动静。 并伴随这一动静落下的,还有安裴盛的低吼:“给我滚,你们给我滚——” 老人家气急败坏,怒不可遏。 安小七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安培根和温雅手牵手跪在安裴盛的病床前。 只一眼,安小七脸就黑了。 她真是搞不懂,她这个渣爹究竟有没有长脑子? 这才多久,就又跟温雅搞一起了,还在这种时候给爷爷添堵? “宝宝…”安培根看到安小七,有些心虚的叫了她一声,“我……我跟你温姨…” 安小七都懒得听他们和好的理由,直接打断他: “爸,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爷爷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你跟温雅就算旧情复燃饥渴难耐,能不能等爷爷出了院再提?你是想把爷爷气死了,你才甘心?” 安培根羞愧的低下头,“是爸欠考虑。” 他说完,面颊上就被安裴盛丢过来的一只水杯砸中: “丢人现眼的畜生,老子没你这不争气的儿子,你给我滚,带着这贱女人给我滚。我们安家祖祖辈辈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滚——” 安培根也担心安裴盛被气出个好歹,只得拉着温雅急急的走出病房。 两人一出病房,温雅就委屈的对他哭诉道: “培根,你说爸,他该不会永远都不承认我这个儿媳妇的身份吧? 怎么说,我都是给你们老安家生过子孙的女人。 你看我们安歌多好啊,她如今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还不都是因为遗传了我的美貌, 她将来光耀门楣有一半都是我的功劳,爸他怎么那么食古不化? 难道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连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肯吗?” 安培根烦的很,他觉得就不该因为温雅割脉自杀求他回心转意而心软。 但,安歌确实是他们的孩子,若是温雅真的自杀身亡,他的女儿安歌也太可怜了。 他板着脸子:“你少说两句,爸的病情才刚刚稳定,等他出院后再说吧。” 温雅好不容易才求得安培根回心转意,她也不敢把安培根惹急了。 她擦了擦眼泪,这把年纪了也不怕别人看笑话,娇滴滴的就依偎在安培根的怀里,说着骚话: “培根,今晚你住到我那去吧?安歌给我买了一套两居室,你来坐坐,我晚上好好服侍你。” 安培根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而温雅又是个在床上惯会撩拨的。 因此,安培根稍稍想想以往他们在一块亲热时的美好回忆,就有点架不住她的诱惑。 于是,特别痛快的就答应了:“最近颈椎不好,回去你给我做个推拿。” 温雅露出娇羞的笑,柔柔的道:“我给你做全身推拿,保证让你身心舒坦。” 殊不知,等她跟安培根回到新房子时,当看到出现在她新房里的李淑媛时,心虚的脸都白了。 她给安培根泡了一壶茶后,就连忙将坐在轮椅上的李淑媛推进小客房里。 “你不是在住院吗?你怎么进来的?谁送你来的?” 温雅一连问了好多个问题,李淑媛却讥诮的笑道:“你心虚什么?怕我揭穿你跟我爸李铁柱的奸情,安培根再不要你啊?” 温雅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死丫头,你小点声。快说,找我什么事?” 李淑媛推开她的手,“现在警方都以为我疯了,我觉得住医院养伤不舒服还费钱,就跟李铁柱提,叫他把我送到你这,让你照顾我…”顿了下,笑道,“小姨,你不会不乐意的吧?” 温雅气急:“你——,李淑媛,你别太过分。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李淑媛打断她:“啧,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我现在又不会揭穿你跟李铁柱的奸情?我就在你这小住一阵子养养伤而已。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好把你跟我爸偷情的事告诉安培根了…” 温雅气的心口疼:“李淑媛,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淑媛眼底溢出森森然的寒意,一字一顿的道:“干什么?当然是报仇!” 温雅被她阴冷的目光看的头皮都麻,“你少拖我下水。” 第137章 战少强势护妻:老子的女人,谁都不 李淑媛讥诮:“小姨,别傻了。你现在还上得了岸吗?” 音落,从客厅进来的安培根在这时敲响门并走了进来。 他问温雅:“小雅,李淑媛这死丫头,警方不是说她受了刺激疯了,怎么会在你这?” 温雅解释:“我……我这不是觉得她可怜,医院环境又差,就接过来照顾她几天。等她伤势养好,姐夫就会送她去精神病院的。” 安培根头脑简单,没多想,哦了一声,“那你这我住着也不方便,等下次我再来吧。” 温雅哪里肯放他走,连忙道:“方便,怎么不方便。这丫头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晚上一人住一间,不妨事。” 说着,就拉着安培根去了主卧,然后进门后就去脱安培根的衣服,“培根,我好想你…” 温雅知道安培根在这方面的所有喜好,不过几分钟的攻势,安培根就反客为主。 两人连卧房门都没关好,里面闹出来的嗯啊动静,听的隔壁的李淑媛都恶心,但她又莫名的畅快。 她觉得,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早晚要把安小七搞的臭名昭著,不得好死。 …… ** 那端。 安小七安抚完安老爷子睡下后,就来到了病房的外间。 安培根这个不长脑子的爹跟温雅又厮混一处,早晚还得出事。 她有点不放心,打电话给赵小五:“你去查一查温雅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有没有跟李淑媛有勾结。”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赵小五就连忙道:“噢,七宝,忘了跟你说了。你之前让我关注的那个李淑媛,她今天下午就被李铁柱接出院了。” “去的哪里?” “陌尚公寓。” 安小七挑眉,疑惑:“陌尚公寓?” “安歌给温雅买的新公寓。”赵小五解释,又想起了一件事,补充道,“那个李淑媛跟左琪此前都是京大的学生,她们关系不错。左琪之前出现在医院就是去看李淑媛的。” 安小七沉思片刻,道:“密切关注她们的行踪,她们两人私下接触肯定有阴谋。” “好。” …… ** 后半夜。 战西爵下飞机后,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安小七已经将他的所有社交方式都拉黑了。 他现在整个人心情糟糕到了极致,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 江淮都不敢靠近他,等他将手上的烟抽完,才战战兢兢的道:“主子,少夫人最近几天都宿在医院陪安老爷子,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天亮以后…再过去?” 战西爵掐灭了烟头,神色晦暗难明。 良久,他道:“回老宅。” 江淮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老宅?” “给我准备两桶油漆!” 大佬这么一说,江淮就大概明白战西爵要干什么去了。 战三爷将少夫人给欺负了,战西爵要回老宅找三爷算账。 …… ** 那端,战家老宅。 此时的战九枭还没有入睡。 他这个人越到深夜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要找点事做。 他最近迷上了盖房子。 但,他却在这时叫人把他盖的都快封顶的房子给拆了。 因为他突发奇想,不要盖尖尖的房子,他要盖平顶房。 他要在平顶房建一个菜园子,然后种上蔬果。 整个东苑的下人被他折腾的精疲力尽,但他们却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从下午就被战九枭吊在香樟树上的季暖,到现在她人都快冻僵了,连口水都没给喝。 她之所以被吊,是因为她下午的时候用银针扎昏了战九枭,将他强行押回战家老宅。 战九枭是个记恨的,他觉得这个刁奴,他要不把她惩治的服了,都是他战九枭的无能。 “三爷…”一个婆子实在是不忍心,趁着服侍战九枭吃夜宵的时候,给季暖求情,“三爷,小暖到底是个女孩子,这天寒地冻的,别回头再冻出个好歹…” 话都没说完,战九枭就摔了饭碗:“有你什么事?下去!” 婆子的同伴连忙拉着她,不让她再说。 战九枭被扫了吃夜宵的兴致,心情极差。 他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提着水桶来到老香樟树下。 此时被吊在树上的季暖,就像是被风吹干的咸鱼,死的没有生气。 战九枭以为她都不喘气了,对着她穿的本就不多的身体就泼出去一桶水,然后季暖打了个激灵,就被刺激的清醒了。 她像个受气包似的,总是对他唯唯诺诺,“三爷,我又惹您不高兴了?” 战九枭最讨厌她这幅死样子,对身旁的人吩咐:“把她给我放下来。” 一分钟后,当季暖双脚落地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 她浑身都被冻的快要僵掉了,先前被泼的冷水,在她身上都快结出了冰花。 饶是如此,她仍然能规规矩矩的跪在战九枭的面前,嗓音不见半点颤音: “三爷…,您今晚的药还没有吃。武医生说,您如果不按时吃药,病情会反反复复,没办法治愈…” 音落,她下巴就被战九枭给捏起。 战九枭看着季暖这张明明挺好看但却怎么不顺眼的脸,怒气腾腾:“你都不会哭,不会求饶的吗?” “三爷,我哭不出来。” 其实她感觉血液都要凉透了,手腕被绳子勒破的地方,可见筋骨,明明很疼,但她就是不会哭。 “我从小就不会哭。” “废物,连哭都不会。”说着,就在战九枭抬脚要揣向她时,季暖昏了过去。 她一头就栽进他裤裆的地方,撞的他都快断子绝孙了。 战九枭低咒了一声,想把她踹出去,但当他看到季暖手腕上的勒痕时鬼使神差的又没有。 这狗东西被忠叔捡回来的时候才六岁,她已经跟了他十几年了,基本上就是他看着长大的。 就算是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 何况,还是个大部分时候都很听他话的人。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叫来不远处立着的婆子:“去放热水,这狗东西可千万别冻死了,晦气。” “是,三爷。” 有点沉! 狗逼东西,长大了,比小时候重好多。 ** 季暖身体素质好。 泡了热水澡后,人就缓过劲来。 她穿戴完毕,把头发吹干后,就走出了浴室。 战九枭就坐在她客厅的沙发上,长腿交叠翘在茶几上,坐姿慵懒的像只打盹的野兽。 见她出来,扔下正在打游戏的手机,“过来!” 季暖房间有一股药香味儿,她从小就跟着忠叔学中医,房间的香炉点的都是安神香。 她也不知道这祖宗又要干什么,但总归是忌惮他抽疯的性子,怯怯的走过去了一点。 “三爷。”她恭敬的喊了一声,想了想,又不怕死的道,“您…您要我服侍您吃药吗?” 战九枭觑了她一眼。 寻常季暖头发都是绑起来的,就是那种扎的一丝不苟,连根头发丝都不允许掉下来的那种。 此时,应该是泡完澡后忘了,一头浓密的长发直垂腰间,在加之她在战九枭的面前总是谨小慎微,整个人就显得有几分惹人怜爱,尤其是她头发真的好,竟然比温淑宁的还要好。 战九枭恋发癖犯了,他对她招手:“走近点,老子还能吃了你?” 季暖走近了一点。 “再近一点。”战九枭脾气不太好,或者可以说战家的几位祖宗脾气都不太好,“老子要撸你头发。” 季暖:“……” 季暖不敢忤逆,乖巧的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单膝跪在地上,被脑袋凑过去。 只是,战九枭还没撸到她的头发,东苑守门的下人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三爷,不好了…,长公子怒气冲冲的来找您了。” 战西爵,战家长房长孙,世家大族,沿袭老一辈的叫法,老宅里的人都喊他一声长公子。 闻言,战九枭就将大长腿从茶几上抽走,身体坐直,拿脚踹了下季暖的小腿。 当然,踹的不疼。 “去,把老子收藏的那把左轮手枪拿来。”顿了顿,“好久没摸枪了,正好有人送上门来给老子当靶子。” 季暖低着头,她是不会助纣为虐的。 她道:“三爷,您打不过长公子,我怕您受伤。” 音落,战九枭就拧住了季暖的耳朵,愤怒咆哮:“狗东西,你说什么玩意儿?老子打不过那混账畜生?” 男人手劲很大,季暖被拧的生疼,但就是能身形不偏不倚的任由他拧着,也不做正面回应。 战九枭觉得她像个木头。 从小到大都是。 骂不会哭,打不会疼,受伤了也不会叫,偏还总是跟他顶嘴犯倔。 他觉得没意思透了,松开了她的耳朵,亲自去拿他的枪。 但是,他人才刚刚走出季暖房间的门,战西爵就到了。 战九枭觑了一眼他手上的油漆桶,还未来得及嘲讽他两句,战西爵对着他的脸就泼出去。 噢~,千钧一发之际,季暖推开了他,替他挡了不少油漆。 即便如此,战九枭除了脸,身上仍旧被泼了不少油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狼狈。 季暖身上的油漆,多数集中在她的头发上。 战九枭炸了,抬手就把季暖拉在身后,撸起袖子就要跟战西爵干仗。 结果,袖子才刚刚撸起,战西爵一把枪就抵在他的大脑门上,“小叔,别以为你有病,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人生格言:我的女人,除了老子以外,谁都不许欺负,连一根汗毛都不许! 第138章 战西爵望着她,眸色深深 音落,闻讯赶来的战修远到了。 他大半夜的,一听说,战西爵和战九枭这叔侄两要打架,吓的心脏病都快犯了。 从战家西苑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 “畜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当老子是不喘气了?你们有多大仇多大怨,还动起枪了?我看你们对着外面的仇家时,也没见你们同气连枝过。” 战西爵的枪被战修远一个拐杖给打飞了。 他打完战西爵的枪,就厉声质问战九枭:“小九,你做了什么缺德事,把这兔崽子给招惹了?” 战修远是了解战西爵的,战西爵对着家里人动手,肯定是对方先招惹的他。 战九枭又不是傻逼,当然知道战西爵动手的原因。 就是他蛮稀奇的,据他所知,战西爵不是不稀罕安小七那个女的? 怎么还护上了。 战九枭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战修远就问了他身旁的季暖:“小暖,你说。你家主子怎么招惹的那龟孙子的。” 季暖擦了把眉尾上的油漆,低着头,恭恭敬敬的:“…三爷下午的时候,提着油漆把孙少奶奶给泼了…” 闻言,战九枭就瞪了季暖一眼:“多事!” 音落,战九枭后背就被战修远给抡了一个拐杖:“畜生。你连自己的侄媳妇都欺负,你还是个人吗?” 他打完还不解气,从战西爵手上夺走剩下的半桶油漆,对着战九枭就是一泼。 战九枭感觉自己是捡来的,低吼一声,连爸都不喊了,直呼战修远的名字:“战修远——” “你叫什么叫?我就这么一个孙媳妇,你还欺负,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畜生…” 战九枭被打,还不能反手,气的咆哮:“有孙媳妇了不起吗…” 战修远打断他:“就是了不起。连你侄子都有媳妇了,你都三十了还是个单身狗,你有能耐,你倒是讨个媳妇给老子看看。” 战九枭也是急眼了:“老子喜欢的你又看不上,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是同意,我明儿就飞帝都把淑宁领回来给您做儿媳妇。” 此话一出,战修远气的差点昏死过去。 那拐杖打的是啪啪响。 “畜生,趁早死了那个心。就温淑宁那种贱货,连你身边的使唤丫头都不配。她连小暖一个手指头都不如,你还敢跟老子提她。” 战修远是真的来了脾气,叫来身后的几个身手好的,“把这畜生给我关祠堂关禁闭,年前不许放出来。” 音落,战西爵就笑了。 他心情非常不错,点了根烟,招呼着他带来的两个人:“都聋了?还不帮帮忙,把我小叔请进祠堂面壁思过?” 战九枭:“……” …… ** 半小时后,战西爵离开战家老宅。 他一个人驱车,直接抵达盛京协和医院,此时凌晨四点左右。 他推门下车,倚靠着车头点了根烟,一根烟后,抬头看了眼天空。 好像下雪了,偶尔几片雪花从头顶上落下,落在掌心很快就融化并消失不见。 他有些失神。 他觉得安小七就像是他掌心那片融化又消失的雪花,来过,但又不属于他。 战西爵烦躁透了。 …… ** 医院环境比不上家里,安小七这几晚睡眠极其的差。 她睡不着,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 没有睡意,索性就不睡了。 她去病房的里间看了看安裴盛,确定老人家睡的挺安稳这才走出来。 给自己倒了杯热奶,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一时间整个人觉得缥缈的有些不真实。 上一世,爷爷是死于脑梗,但也是在两年以后才发生的。 但,眼下爷爷的脑梗提前发作。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于安小七而言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身后传来病房门扭开的动静,安小七警觉性的回头。 昏暖的落地灯,照亮来人身形以及他俊美如俦的脸廓。 大概是夜色让人容易安静,所以那些本以为会是愤怒或者是焦躁的情绪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平静。 安小七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男人。 身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身形修长挺拔,应该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他眼角泛红,偏他目光透着一股桀骜的清冽,又使得他整个人并不见半点疲倦,周身上下透着一股碾压式的强势。 走近了,光晕勾勒出他面部深邃的五官,清隽又凉薄的眸光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他身上有很重的烟草味…,嗯,还有油漆味儿。 安小七皱了皱眉,“战总,这是连夜从帝都飞回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么?” 毕竟,是她指示江淮泼了温淑宁的油漆。 想必,战总知道真相后肯定会找她算账。 只是令安小七没想到的是,他会连夜飞回来。 但,战西爵的回答却打翻了她的猜测:“…,不是。” 安小七很淡的哦了一声:“那是?” “我想跟你解释…” 安小七轻笑,打断他:“没有必要吧,战总。” 她客观的分析着: “这个年头,有权有势的男人在外面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或者传出一夜情其实都算是一种常态吧。 何况你跟温小姐是旧情复燃,擦枪走火滚到一起也是情有可原的。 况且,那晚我跟战总你也说的很清楚,我对你没有爱情,所以更不在乎你的解释。” 安小七说这些话时,态度其实非常好的。 微笑,平铺直叙,甚至目光始终是笑盈盈的望着他。 就是因为态度太好,才显得她这番话听在战西爵耳朵里格外刺耳。 她竟然都不在乎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跟别的女人同处一室,甚至是连听一听他的解释都不抱任何兴趣。 战西爵眉头拧的深刻,望着安小七因为笑盈盈而无比生动的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好脾气的道: “你听不听是你的选择,说不说是我的选择,我现在就是要跟你解释。” 安小七啧了一声,歪着脑袋笑的更深: “解释什么?解释你被温小姐算计了但却没有滚过,还是解释为什么只有温小姐能算计到你,而别的女人不行?” 安小七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十分有水平了。 是嘲讽也是客观事实! 第139章 战西爵看着她:“如你所愿。” 就算战西爵没有跟温淑宁滚,但她的言外之意还是在嘲讽战西爵: 为什么,像他这样权势遮天的男人能被温淑宁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算计了? 为什么别的女人就不行? 从某种意义上而已,还不是因为他对于温淑宁太过于放纵或者是信任,才导致他被算计的么? 是滚了,还是被算计了,都是建立在战西爵对温淑宁有一定感情基础之上的。 所以,安小七觉得战西爵现在就是多此一举,解释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拒绝听他的解释,战西爵感觉胸腔里的无明恼火迅速发酵并开始蔓延。 他在楼下打算上来前,就告诫自己,忍住不要对她发脾气,但他觉得她真是叫他…没办法忍。 安小七看他一副怒火中烧又忍住不发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 于是,她也就真的笑出声来了。 战西爵恼怒,皱眉:“你笑什么?” 安小七耸耸肩: “战总,不好笑么?” “无论是什么原因,战总刚刚跟你的前任小白花同床共枕腻腻歪歪过,转身就做出一副对正牌妻子深情款款的模样,不讽刺,不好笑?” “再说,战总对我的感情实在是跟深情搭不上边。” “你若是在乎我身为战少夫人的脸面,一开始就不该被温淑宁算计,这是身为丈夫对企图勾引他的女人最起码的警觉性,你难道都没有吗?” 战西爵被噎的不说话了! 安小七又道:“法院那边已经受理了我们离婚案件,我也请好了律师。如果战总非要撕破脸皮对簿公堂才肯离婚的话,我也能奉陪到底。”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恨不能掐死安小七。 他现在有一种深刻认知,就安小七这张巧如舌簧的嘴,论吵架他肯定干不过她的。 也深深认知到,她绝不是那种好哄慰的女人,当然她比一般女人更具备作的潜质。 嗯,比公主还能作! 战西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离婚?现在你还是我法定上的妻子,是不是可以说,我现在动了你,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说话间,他手已经落在了安小七只穿了薄款睡衣的腰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指腹捏了她腰间软肉一把,将她扯入怀里。 并伴随下一个动作,她整个人被他壁咚在身后的落地玻璃窗上,一副为他欲为的羞耻姿态。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竟然会这么恶劣。 又怕又气! 她挥着拳头打他,但战西爵却眼睛充红的睨着她,腾出手就要去拉她的裤子。 安小七气急,又不敢闹出很大声吵到里间正在睡觉的安裴盛,只得咬着他乱动的手臂。 但男人的手臂就跟钢材板似的,都咬不动。 她都快要急哭了,因为战西爵这渣狗已经进犯到了秘密之境。 羞耻以及愤怒,共同交织着她的理智。 她很快就眼睛泛红,“战西爵,你现在想原地禽兽也不是不可以。但…” 她嗓音已经有点点哭腔了,她前世虽然跟温时遇结婚,但因为温时遇常年吃药的关系坏了身体,所以夫妻之礼一直都没有。 简而言之,她前世到死可能都是处。 对于这方面的事,她是空白的,有着本能的惧怕,最重要的是他恶心战西爵跟温淑宁躺过。 她不想被碰,怕脏。 这种脏,就像是你的水杯被人喷了一口黏稠浓腻的老痰,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但,我不想在这里。”她嗓音都是那种极力压制但还是有的细细颤音,“爷爷还在里面。” 战西爵感受到了她的抗拒,毕竟是在医院,他也不想做的太过分。 他抽回那只作恶的手,但还是将安小七囚困在他的方寸之间,掏出一块帕子擦拭着指尖上透明的水泽。 他擦的特别精细,优雅的如对待最珍贵的藏品。 安小七整张脸臊得通红,实在是气到极致,抬手就对战西爵一巴掌。 战西爵也没躲。 这一巴掌挨的结结实实。 他擦完手指,就抬手捏起她通红的下巴,嗓音又邪又痞:“老子让你打,你才打得到。老子若是不愿意,你碰老子一根汗毛试试?” 战狗恶劣的颠覆了安小七的想象。 她腾出手把睡裤从新拉回腰间,眼圈红红的却始终没有水汽。 她深吸一口气,道:“战西爵,你真贱。” 战西爵将她下巴抬的更高,望着她红红的眼睛,问:“你在委屈什么?又在气什么?” 安小七真是被气笑了,她舔了舔唇,反唇相讥:“被一个不爱的渣男这么欺辱,我不该委屈?还是不该生气?” 战西爵看得出来她被气的不轻,但他实在是不理解,他明明已经都尽量是在哄她,是她自己在作死不听话,非要拿话刺激他,还动手打他。 战西爵觉得没意思透了。 他也觉得自己真够贱的! 整个盛京城,想爬他床的女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他干什么非在安小七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真是自找贱活受罪。 战西爵松开了她的下巴,但唇却落在了她白嫩的颈子里,咬牙启齿的口吻:“安小七,你最好再认真的想一想,你真的要跟老子离?” 安小七毫不犹豫的回道:“老娘恨不能即可马上就离。” 战西爵咬了她一口,滑腻的皮肉,到了唇齿间又没舍得使劲,“如你所愿。” 他说完,完全直起身,且身形向后退了两步,使得彼此拉开一顿距离。 他望着她的眼睛,唇角勾起冷魅又凉薄的弧度,“你最好祈祷,你不会有求我的时候。” 说完,战西爵就转过了身。 安小七被他这句话说的有几分心虚,因为她并不确定今后会不会有求于他,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将战西爵招惹了 ,无疑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敌。 因此,她不希望跟战西爵的关系闹的很僵,她希望最好的结果是和平分手,各自相安无事。 她在战西爵抬脚要走时,又叫住了他。 “战西爵。” 战西爵以为她是回心转意,脚步微顿,侧首看向光晕下的女人,“怎么?” “你好歹也是帝国狼图腾的首领,盛京城的霸主,不会因为离婚不痛快而小家子气的给未来的前妻不痛快吧?” 闻言,战西爵笑了,如夜色下的鬼魅:“这还真说不准呢。”顿了顿,“早上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如果你没来,再想离,可就没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离婚?老子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二字! 第140章 安小七不高兴,战西爵就高兴了 安小七心口颤了颤,总觉得战西爵答应离婚太过于痛快了,心里有点不踏实。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好。” 战西爵走了,高大挺拔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安小七的视野里,像是根本就没有来过一样。 安小七感觉有些不真实。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大梦一场,就像是她重生这件事也只是冥想出来的幻境。 …… ** 早上,九点。 安小七准时出现在民政局。 她到的时候,战西爵还没有来。 下了三四个小时的大雪,民政局街道两旁的积雪很厚,踩一脚下去,就是深深的一个脚印。 她在民政局门口玩了好大一会儿雪,战西爵的车才姗姗来迟。 他摇下车窗,看着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女人,看得出她此时应该十分欢快。 心情因什么这么高兴,显而易见了! 战西爵眸色深眯,点了根烟,抽完了才推门下车。 他下车后,安小七就看到了他以及跟在他身后的江淮。 他们当初扯证的时候,穿的都很随意,这次离婚倒是不约而同都打扮了。 至少,安小七觉得战总的头发肯定打过蜡,小背头打理的分外精神。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安小七对着冰凉的小手哈了口热气,又跺跺冻僵了的脚。 战西爵觑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她,率先走在最前面。 大佬不理她,安小七也没觉得尴尬。 她热情的冲江淮打了声招呼:“早啊,江特助。” 江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少夫人,早…” “别叫少夫人了,以后叫我安小姐,或者叫我名字。” 江淮心说,求您让我多活几年吧,他哪敢呢。 前后走进民政局。 各自拿出离婚的证件,也都在离婚文件上签了字,还拍了张精美的离婚证件照…,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时,突然工作人员发出了迟疑。 “战总,您的结婚证和户口簿,好像是假的。” 战西爵听到这话时,正打算抽烟。 闻言,他挑眉:“嗯?” “这个公章不对。”工作人员指着结婚证的印章,又指了指户口簿上的,“两个章都不会。” 顿了顿,打量了一眼战西爵的脸色,见他好像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这才补充道,“很抱歉二位,因为你们提供的证件存在问题,我们不能为你们办理离婚手续。” 安小七感觉自己裂开了,她本来雀跃无比的心情一下就跌到了谷底,眼睛瞪的大大的,满是不可意思。 “不可能。你会不会弄错了?” “没有,我们民政局的公章没那么小。” 安小七不信,把战西爵的结婚证夺了过来跟自己的结婚证对比了一下,果然是小了一个尺寸。 她当即就皱深眉头,质问战西爵:“战西爵,你别告诉我,你为了不离这个婚,连这么无耻又愚蠢的招都使了?” 战西爵冷笑,“老子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他说完,就看了眼江淮,“给你十分钟,给老子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江淮其实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假装去调查了。 战西爵跟安小七被请进了贵宾区。 外面出太阳了,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安小七的脸上,使得她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但,大概因为意识到离不成婚,她小脸冷冰冰的,一点都不高兴。 她不高兴,战西爵就高兴了。 高兴坏了! 他故意挨着安小七坐下,腔调难掩嘲讽:“真是极少看见你这么吃瘪,还挺叫人大快人心的。” “战总,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搞鬼让我们现在离不成婚,但早晚都会离的。” 战西爵现在已经对离婚二个字有了免疫。 离就离!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要文化没文化,除了身材好点,脸蛋好看点,几乎是一无是处,想当战少太太的女人海了去了,又不是非她不可。 战西爵这样想着,也就把离婚这事不当回事了,他似乎已经放下了。 反正,在盛京这片城,谁敢要他战西爵的前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江淮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五分钟后他就给了‘调查’结果。 原来战西爵的证件好多天以前就被战修远掉包了,且被换掉的原件现在还不在战修远那,而是在安小七的师奶奶夏雨莲那。 战修远派人将东西寄放在夏雨莲那的理由,江淮都给‘调查’的一清二楚。 江淮对战西爵汇报道:“家主说,您的八字太大,得找佛祖镇一镇,不然您跟少夫人新婚小夫妻过的不甜蜜。夏师太一听,就果断把证件寄放在了佛堂,得接受佛祖九九八十一天才能还回来。” 安小七:“……”,师奶奶都插手进来了,她这婚就更难离了;她当初下山,其中一个任务就是答应师奶奶跟战西爵结婚,当然这也是她一开始的预谋。 听到这里,战西爵心里都要笑死了。 他决定等下就上山去拜拜佛祖,顺便给佛祖的神像镀一层金。 “安小姐,你有本事把我的证件要回来,我随时都可以离。”战西爵心里高兴,但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还一副我也求之不得要离婚的样子,“早点要回来早点离,别耽误老子的第二春!” 安小七:“……” 战西爵起身,欲要走。 安小七跟着站起来,叫住他:“战总。” 战西爵眉目未动,冷淡的像个陌生人:“说。” “若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战爷爷更不希望我们离婚的,那个人一定是我的师奶奶。” 安小七客观分析, “所以,我们这个婚离的应该不是很顺利。一不顺利,我心情就不好。所以,我最近要做一些对自己心情好的事,比如吊打你的前任小白花,你没意见吧?” 战西爵挑眉:“你想对她做什么?” 安小七抬手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歪着脑袋,冲战西爵轻笑了一下: “她教唆战三爷对我泼油漆这件事还没完呢。此前,又二次勾引我大哥睡觉…,屡次向我挑衅示威,不就是仗着你对她的骄纵?” 战西爵现在十分讨厌温淑宁。 这女人,竟然敢对他下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已经彻底把温淑宁这个人打入地狱,这辈子都不想跟她有半点关系。 他道:“随你的便。” 第141章 安小七是个磨人的,战少越来越惯她 安小七又道:“那我现在就要你带我去帝都,我要让你亲自送我去帝都,然后亲自把她约出来给我打。” 战西爵冷脸:“你脑子抽了?” 为了跟她解释他跟温淑宁没发生关系,他昨晚连夜飞回来,到现在都没睡。 他是不可能跟她去干这种自降身份有损逼格的事的。 安小七:“你去不去?” 战西爵:“你以为你是谁?” 安小七现在不痛快,她不会让战西爵痛快好过的。 她拿眼横他:“你不去也行,反正老娘勾勾手指头有的是男人陪我去!” 说完,扭头就走。 战西爵:“……” 安小七不是心血来潮飞帝都就只是为了吊打温淑宁,而是暮照在幽皇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她身体确实存在病变,且跟前世夏氏ks项目失败出现的重金属铊有关。 所以,为了防范于未然,阻止夏氏一族因为ks项目而走向衰亡,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机会。 战西爵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被安小七气死。 他冷脸对着她,凶巴巴的对她吼:“安小七,你敢勾搭一个试试?” “那你陪我去。”安小七就是要借战西爵的手吊打温淑宁,这样才能打的爽,不然就温淑宁这种婊中牌坊都不知道脸是什么玩意儿,“要包机的那种。” “……” 即便战西爵现在再怎么讨厌温淑宁,但于他这种身份而言,带着自己的现任去找她的麻烦实在是有损他的身份,也十分掉价。 战西爵是本能的拒绝,但一看安小七那种你不陪我去我就真的绿你满头草的架势实在是无奈。 他依然冷脸:“安小七,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安小七:“你不把我当回事,我自己还不能把自己当回事了?” 战西爵捏了捏突突乱跳的眉心:“行。老子陪你。”顿了下,“但,我不会替你把温淑宁约出来的。” 安小七噢了一声:“也行。”反正,到时候约不约不是他说了算。 算是达成一致,两人走出民政局。 安小七早上是打车过来的,她觑了眼战西爵的豪车,“战总,你可不可以送我?” 战西爵无情拒绝:“不可以。” 说完,他拉开车门就上车了。 安小七也不气,对着就要关车门的战西爵道:“噢,那战总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战西爵觉得安小七这个样子,肯定又要搞鬼,他总是担心自己被绿。 他关门的动作顿住了,与其让她找别的男人送,倒不如自己送,总比被绿的强。 “去哪?” 安小七漂亮的桃花眼无辜的眨了一下,抿了抿红唇,“战总,你真的好善变噢,你不是说不送我的么?” 战西爵低咒了一句脏话,气急败坏的抬手就把安小七拽到车上。 安小七‘勉为其难’的上车后,就对开车的江淮道:“江特助,请送我去一趟莫家老宅。” 江淮说了好,安小七又道:“不过,在前面红绿灯口的时候,请停一下,我要买早饭。” 战西爵瞪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事儿?”,莫家老宅在城北,从这里驱车过去至少一个小时,她竟然还要吃早餐。 安小七才不管他态度有多恶劣,只实事求是的道:“战总,哪有你这样的?我们都还没离婚呢,你的现任小娇妻不过是要吃个早餐你都不肯,你这样花式虐待老婆,传出去像话吗?” 战西爵:“……” 她说完,就把后脑勺对着他,看着窗外道路两旁正在铲雪的工人,琢磨着晚上飞帝都的事。 大概五分钟过去,红绿灯口到了。 她看到了那家包子铺,终于肯把正脸对着战西爵了。 战西爵被她看的不自然,沉声:“干什么?你别指望老子下去给你买包子。” 安小七觉得战总脑子转的真快,她就是这个意思。 她故意把巴掌大的小脸凑到他的面前: “说起来,我们从扯证到现在战总连一次礼物都没送过给我,我也不是温淑宁那种奢享型的大女主,她要什么东西从来不开口就能让她的n个男朋友主动送上门来。 我嘛,就是突发奇想,突然很想使唤一下温大女主最爱的男人给我买一次包子,且当是变相报复她并填补了一次我对老公送我礼物的幻想了。” 战西爵:“……” “战总,难道连我这点小小的期待都不满足一下吗?”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流光水闪的眸子眨啊眨的,眨的战西爵心尖又痒又酥。 他讥诮:“你怪老子没有送过礼物给你,你就直说,你跟老子扯什么犊子?” 安小七啧了一声:“啊,竟然被战总看穿了,好无聊啊。” 她说完,将车靠边停好的江淮通过后视镜觑了两个祖宗一眼,道:“要不属下去买吧?” 安小七哦了一声,就在江淮推门下车时,她道:“没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为我买包子的男人竟然会是战总的属下,哎…” 江淮:“……” 战西爵:“……” 江淮有种骑虎难下的错觉,下车的动作就那么僵住了。 就在他企图说点什么以缓和僵硬的气氛时,车门碰的声被打开又被砰的一声关上。 然后,江淮就看到身形卓尔不群的战西爵朝排着长队的包子铺走去。 大佬买包子就是跟人不一样,他是不可能排队的。 走过去,就给排在他前面的人,一人发一张百元大钞,然后他成功排在了第一个位置。 安小七拿出手机,对着正在付钱的战西爵就拍了一张完美侧颜,然后等战西爵提着早餐朝她走过来时也拍了几张。 像战西爵这种神坛上的大佬到小卖部为女人买包子的行径,安小七觉得实在是值得歌功颂德。 于是,她发了条朋友圈。 战总买包子的九宫格,配上一段小文案:【战总的包子好香呀】,可爱jpg 文案配好后,她把几个特别重要分组都屏蔽后,点击发送。 她虽然回盛京没多久,但社交圈拓展的还是很不错的。 很快,战总买包子的图片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在圈子里流传开了。 战西爵看到自己的九宫格图都是半小时以后了。 是在他死党群里,给他截图的是被莫念捅伤还在修养期间的燕西京。 【老战,士别三日,你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战西爵收到燕西京这条微信时,还挺莫名其妙的。 但,当燕西京把安小七朋友圈的截图发给他时,他就明白了来自于燕西京的浓烈且无情的嘲讽。 安小七那个九宫格图点赞不少,下面留言的也不少。 就燕西京截图的而言,最上面三条留言就很扎战西爵的心窝子。 【啧,没出息的东西,这种渣狗也值得炫? 】 【狗逼东西,小爷的爱你不要,偏要渣狗】 … 战西爵看完截图后,气的都快咬碎了牙。 他把身旁闭目养神的始作俑者摇醒:“安小七,快把你的朋友圈给老子删了。”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哈哈,安小七就是那个能把战总折磨的体无完肤还拿她没办法的小妖精。 第142章 她是他的朱砂痣 昨晚没睡好,安小七现在困的很。 她打了个哈欠:“我为什么要删?你又不是牛郎,你不能见光吗?” “……” “你删不删?” 安小七:“不删。” 战西爵也不是非得让安小七非删不可。 他生气倒不是因为安小七把他拍的那么low,而是生气安小七朋友圈的留言。 那都是觊觎安小七美色的豺狼虎豹。 在他不知道或者看不到的地方,他都不知道她的社交圈究竟养了多少这样的禽兽。 他觉得,十分有必要在安小七的社交圈拓展一下自己的重要性。 于是,他摸出手机就对着安小七,两人头碰头拍了一张合影。 然后,他把那张合影发给安小七,道:“把这张发你朋友圈。” 安小七翻白眼:“想得美。发你干什么?都是要离婚的人,发你影响我第二春。” 战西爵气急:“那你发我买包子的九宫格怎么不怕我影响你的第二春?” 安小七讥诮: “我这不是要气温淑宁。我朋友圈有燕西京,厉沉暮,还有战九枭… 在他们眼中你是温淑宁最爱的男人,因此,你是他们共同的情敌。 他们看到我们在朋友圈秀恩爱,按照概率来算,总会有人截图去找温淑宁告状的,到时候他们少了一个最强的情敌,不是很大快人心?” 战西爵觉得安小七就是多此一举,他道:“老子这辈子跟她都是不可能的。” 闻言,安小七就讥诮道:“战总,别把话说的那么满。你之前不止一次的向老娘强调,说你跟她分手了怎么怎么的,最后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帮她。就昨儿个,你们还躺在一张床上呢。说不准,来年她还能给你生个儿子都不一定。” 战西爵:“……” …… ** 事实上,温淑宁确实很快收到了这张朋友圈的截图。 给她发这张截图的既不是燕西京也不是厉沉暮,而是有间隙性神经病的战九枭。 他是个二的。 温淑宁‘救过’过他的命,是他的朱砂痣。 他本来是觉得,得不到就祝福她,结果他的大侄子战西爵竟然如此不珍惜她还伤了她的心。 所以,他现在巴不得温淑宁彻底对战西爵死心,这样他就少了一个强劲情敌,因此就去告了战西爵的状。 嗯,温淑宁在看到这张朋友圈截图时,确实震惊! 她不仅震惊,她还气的浑身哆嗦。 战西爵是什么人? 帝国狼图腾的掌权人,盛京城最有权有势的霸主,曾经几乎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现在却为了安小七这种低俗又下贱的女人屈尊降贵的买包子,她怎么能不气? 她简直要气炸了! 抢了她最爱的男人,夺走了她最爱男人的全部关注,还叫他最爱的男人属下对她泼油漆,一次又一次的挑拨她和她男朋友们的关系。 贱人! 现在就连厉沉暮都不肯接她的电话,她现在要怎么办? 听说,燕西京被他前妻捅伤了,现在属于完全封闭式养伤,燕老先生防她跟防贼一样。 战九枭,最近几天倒是能联系的上,只是他好像也被关禁闭了,出不来,更帮不上她的忙。 温淑宁无比烦躁,她深吸了一口气,摸出手机准备找其他备胎排解寂寞时,一个消停了许久的电话跳跃进了视野里。 吴大强! 这三个字,于温淑宁而言,绝对是一颗随时都能叫她名誉扫地的炸弹。 在她诸多备胎中,吴大强是她最不耻的存在,连街边的地沟油都不如。 他就是个垃圾! 但,可恨的是,她有把柄在这个垃圾手上。 每次这个垃圾打电话来,不是讹钱就是馋她的身体。 温淑宁将电话接通,不耐烦的道:“我这个月不是才给你打过钱?” 音落,手机声桶里就传来吴大强痞气的腔调:“妹妹,我就不能是因为是想你才给你打电话的?” 温淑宁听这话就恶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冷笑:“吴大强,我劝你识相点。别贪心不足蛇吞象…” 吴大强知道这个‘妹妹’从来就瞧不起他,但是吧,他一想到这个号称国家一级艺术家的女人也曾是他的胯下马,就无比快意。 还真别说,这女人可比他在夜店玩的那些破烂货有滋味的多了。 吴大扯唇,撇了眼面前的门牌号,“妹妹,开下门,我就在你家门口。” 温淑宁还没有正式上温家族谱,按照温家族规,她现在不能住在温家。 因此,厉沉暮就在帝都最好的高档小区给她找了一套公寓给她住。 因为昨天她勾引战西爵的事,厉沉暮现在跟她冷战,所以现在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 因此,温淑宁绝不能引狼入室,把吴大强这个垃圾放进来了。 她直接拒绝:“吴大强,你快给我滚…” 话都没说完,吴大强就打断她:“妹妹,你这么气急败坏的做什么?当年你走出大山前,可没少从我这套钱。现在这是混好了,就不记得当年你我之间的情分了?你别忘了,我那可珍藏了不少你惊艳四方的有声视频…” 顿了顿,讥诮道,“我听说,你那个有钱爹现在肯认你了,你说,若是这个时候爆出你是那种恬不知耻的女人,你爹还肯认你回去做千金大小姐么?” 说完,温淑宁就把门给打开了。 她从昨天下午回来,到现在就没出过门,虽然素面朝天,但仍旧美艳的不可方物。 吴大强盯着她鼓鼓囊囊的胸口就眼热,进门后,就把门砰的一声合上。 温淑宁对他早有防备,道:“吴大强,你少乱来,我男朋友等下就回来了。”为了恐吓他,强调补充,“厉沉暮,你知道吧?就是三年前打断你胳膊的那个男人,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提到这个,吴大强就来气,一把就掐住温淑宁的腰:“是吧?老子倒要看看,我现在动他女人,他能把老子怎么样。” 说着,就扣住温淑宁的下巴急切的吻上去。 吴大强不像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更不像厉沉暮这种骨子里清贵的冷魅男人。 他就是个夜市里的混混,胡子拉碴不说,还满嘴口臭。 温淑宁根本就受不了,吴大强还没亲到她,她就恶心的想吐。 她越是这样,吴大强越来劲儿。 男女力气悬殊,很快温淑宁就败下阵来,被吴大强得逞了。 第143章 男人狠狠的望着她 起初她还挺抗拒,但到了后面,吴大强这种常年游历夜市的混混,在这一块很会。 不到一刻钟,温淑宁就享受到了他惊为天人的服务。 吴大强就没见过比温淑宁还要美艳的尤物。 这女人真是上帝创造的宠儿,他觉得他现在就是死在她身上,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 一小时后,吴大强拍了拍下温淑宁脸,笑骂道:“口是心非的狐狸精,你跟你那个娼妇妈一样,骨子里就是个浪的,老子差点都喂不饱你!” 他说完,点了根逍遥烟,吞云吐雾了会儿,“给我300万。” 温淑宁正低头整理身上凌乱的衣物,听到这句话,明显怔了下 ,气的眼底喷火: “你还不如去抢银行。我没有。”顿了下,问,“你又干什么了?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温淑宁没有说谎。 她虽然是界内蛮有名气的小提琴家,但她是极其享受物质型的女人,根本就没什么存款。 现在整个手头上连100万的存款都没有。 吴大强抽完烟,提上裤子后,道:“老子借了高利贷,再不还钱,他们就砍了老子的胳膊。” 他说到这,睨了眼因为请事后温淑宁一张白里透红的脸,“那你能给我多少?” “我没有钱。”温淑宁对他没有好脸色,“就算有,也不会给你,我恨不能他们砍死你。” 吴大强听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笑骂道:“都是说戏子无情婊子无意…,温淑宁,老子算是看清你了。” 他说完,便俯首掐了把温淑宁白白嫩嫩的脸,逐字清晰的道:“温淑宁,你16岁走出大凉山的那一年,你套走老子的全部家当前,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吗?” 温淑宁自然是记不得了。 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她骨子里就是个凉薄自私的,哪里还记得? 吴大强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对当初的承诺忘了一干二净。 他拍了拍温淑宁的脸,笑的颇为讽刺:“你说,强子哥,等你将来混好了就嫁给我做媳妇。”说到此处,“那时候,老子还真特么的信以为真了,一直打工赚钱供你读书…,谁知道你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玩意儿…” 嗯,为了温淑宁,吴大强早年不仅打工赚钱供温淑宁读书练琴,后来还替温淑宁坐过两年的牢。 总之,他曾经爱过温淑宁。 现在嚒,只有恨! 这个贱人,他一心一意的为她,她却背着他跟无数有钱男人纠缠不清。 如今,他走投无路,她却恨不能他横尸街头。 呵! 看来,他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吴大强走了。 他走前,拍了拍温淑宁的脸,笑的意味深长:“阿宁,你好自为之。” 温淑宁总觉得他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急急的叫住就要摔门而出的吴大强:“吴大强,你敢搞破坏,我不会放过你的。” 吴大强冷笑一声,彻底摔门而出。 他来到楼下,对一个戴口罩墨镜和鸭舌帽的女人说道:“我同意了。你帮我还300万债务,我帮你弄毁她的名声。” 那女人点头,就示意他的人把吴大强带走。 吴大强被带走后,她才拉下鼻梁上的口罩,露出一张漂亮的菱角唇。 她唇角弧度稍稍勾起,眼底一闪而过兴味:“呵~,这种下贱货,还企图想做温家大小姐,不要脸!” 正想着,后背被人猛的拍了一下。 温时好下意识的将口罩戴好并转过身,她一看是厉沉暮,就眉眼弯弯的要叫他。 但厉沉暮先出声,打断了她:“你怎么在这?温时好,我警告你,就算温淑宁我不打算要了,也不允许你动她一根汗毛,你听到没有?” 闻言,温时好心口就是一酸,眼泪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她气的摘下墨镜,眼圈红红的望着他,对他低吼:“厉沉暮,你就是个傻逼。你跟我分手要是找一个正常点的女人我也就忍了,偏找温淑宁这种贱货,你是成心恶心我呢?你宁愿要她那样的,都不肯要我,为什么?” 她说完,视线就落在了厉沉暮手上提着的早餐,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昨天才勾引完战西爵,我以为你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的,没想到,你竟然还给她买早餐?厉沉暮,你怎么那么贱?” 厉沉暮始终面无表情,答非所问:“记住,别叫我知道你动她。” 他说完,转身就朝高档公寓里去了,气的厉娇娇差点背过气。 …… 那端。 厉沉暮敲门时,温淑宁刚坐进浴缸里。 她要把属于吴大强身上难闻的气味洗掉,这种垃圾,留着早晚都是个祸害,她要想办法把他除掉。 她想的入迷,厉沉暮敲门她就没听到。 公寓,本来就是他特地给温淑宁租的,所以厉沉暮有备用钥匙。 厉沉暮摸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就是一股廉价的香烟味,眉头几乎是同一时刻就皱了起来。 他浅浅的打量了一圈,有迹可循的有异性来过,眉头夹的更深。 厉沉暮将早餐搁到客厅的茶几上,就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这才去找温淑宁。 推开浴室的门,温淑宁整个人都惬意的泡在浴缸里,听到动静,大概是心虚突然就结巴了。 “……阿阿暮,你你怎么来了?” 厉沉暮直将她从浴缸里拽起,目光盯着她身上新增加出来的痕迹,咬了下后牙槽:“温淑宁——” 他低吼一声! 温淑宁被吼的心头泛酸,眼圈有点红: “…厉沉暮,你吼什么吼?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 你要是有权有势,能给我想要的一切而不是一个只能听别人呼来喝去的保镖,我至于被人欺辱至此吗? 我爱你有什么用?你是能给我办演奏会还是能给我盖城堡? 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明确就跟你说过,我是个物质型的女人,你现在对我摆出这一副脸子,干什么? 你受不了,可以滚啊——” “啪——” 厉沉暮对着她的脸就狠狠给了一巴掌,怒不可遏:“你真贱!” 一直以为最爱的男人打了她,温淑宁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厉沉暮,你竟然打我?” 厉沉暮看着她面颊上鲜红的五指印,又看了看她身上新出来的暧昧痕迹,狠狠闭了闭眼。 良久,他道:“在我的房子里,大清早的就跟别的男人滚混,老子心胸是得多宽阔?温淑宁,古代荒淫无度的皇帝都没你这么淫靡,你配不上我的一颗真心。”顿了顿,嗓音有几分砂砾感,潮湿而又暗哑,“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嗯,温淑宁这个海王,即将众叛亲离,哈哈╭(╯^╰)╮ 第144章 他身形微顿,最后还是摔门而出 温淑宁慌了。 她现在尚且不知道温家为什么要认回她这个不光彩的私生女。 她在帝都就等于是无依无靠,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厉沉暮的帮助,她不能就让厉沉暮走掉。 她连忙拉住他的手,从浴缸里跑出来,整个人都使劲抱住他,并急切的想要服侍厉沉暮。 “阿暮……阿暮,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 厉沉暮一把将她推开,她再次抱住他的腰,“阿暮,我求求你,你不要走…,我真的是爱你的。” 厉沉暮烦躁透了,他将她从怀里掐出去,捏住她的下巴:“你别告诉老子,早上在我的房子里跟你滚的男人是吴大强?” 温淑宁脸色白了一度,没反驳。 厉沉暮气的一拳打碎了浴室里的玻璃,冷声讥诮:“你是不是已经贱到是个男人就能陪了?” 他说完这句,推开温淑宁,转身就走。 温淑宁完全顾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急急的追着出去。 她脚上的伤害没有好透,在客厅摔了一跤,痛的尖叫一声。 厉沉暮听到她的惨叫声,身形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摔门而出。 温淑宁一颗心都凉透了,当看到茶几上厉沉暮带来的早餐时,整个人更是奔溃到了极致。 她把最爱她的男人给推走了,她为什么要犯蠢? 无声而又无边的恨,汹涌来临。 温淑宁把最近的一切蝴蝶效应,都归结于安小七。 若不是安小七的出现,破坏了她跟战西爵的感情 ,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安小七! 贱人! …… ** 那端,莫家老宅。 安小七正在跟莫念商量她今晚要飞帝都计划,问她要不要跟她一块过去,正好跟她师叔冷怀瑾谈《忘川》版权的事。 聊的正投入时,温时好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一接通,就传来温公主仿佛死了亲爹的哭腔。 她一边哭,一边骂。 她把所有能形容骚浪贱的词都用在了温淑宁身上,骂完温淑宁,又用能形容渣男的所有词语把厉沉暮给骂了一遍。 嗯,等她情绪稳定了,可以正常沟通交流都是一刻钟以后了。 安小七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道:“厉沉暮有什么好的?这种渣狗,也值得温公主你死心塌地的爱?早分不是早解脱…” 手机那端的温时好带着浓浓的鼻音,没出息的哽咽道: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的啊,我要是能爱别的男人也不至于这么贱,谁让我只爱他?呜呜…” 安小七等她嚎够了,客观的分析道: “且不论有没有温淑宁,就算没有温淑宁,厉沉暮那种骨子里透着凉薄的男人也不会爱上你这种做作的大小姐,他要的是崇拜又懂他的解语花。 所以,你与其在他那一次又一次的被践踏,不如趁早断了。说不定,从新再开启一段恋情,厉沉暮在你眼底连个屁都不是。” 温时好抽泣: “…你放屁。你又不是厉沉暮,你怎么会了解他是怎么想的?都是因为温淑宁那个贱人,只要没有温淑宁,他一定还是在乎我的。 我长的那么漂亮,胸大屁股翘,身材那么好,我还有很多钱,他没有理由不要我而要温淑宁那个妓女所生的私生女…,为什么啊?我想不明白。” “……” 温公主这蜜汁自恋,也是绝了! 安小七无语的叹了口气:“那你找我哭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想问问你,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把温淑宁这贱人永远逐出帝国的?” 逐出,而不是搞死。 嗯,温公主还是很良善的。 安小七喝了口莫念递过来的果汁,单手托着下巴,像是蛮认真的思考:“吴大强,你见到了?” 提到这个,温时好就停止了哭泣,“见到了。他答应了。我帮他还300万的债务,他将会在明晚白月兰颁奖盛典礼上揭穿她的老底。”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问:“那你还担心什么?” 温时好抿了抿唇: “我…我昨晚不小心听到了我爸跟几个族长谈话,他们为了给温淑宁这贱人洗白身份,特地给那贱人从新弄了个新身份。 说她从小就是被一个书香世家收养,还给她弄了养父养母,我担心到时候他们强词夺理,不承认吴大强口中的女人就是温淑宁,更不会承认温淑宁的亲生母亲是个妓女…” 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温家是那种干尽坏事但却十分要脸面的那里一类家族。 温氏一族,为什么顶着丢人现眼的风险也要认回温淑宁? 这后面究竟有什么阴谋? 安小七沉思片刻,问:“温公主,你难道就没想过,二十多年也没想过要认回的私生女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父亲要将她认回?况且,据我了解,你父亲可是个最要脸面的男人。这背后肯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在里,你说呢?” 温时好怔了一下,觉得安小七说的非常有道理,很认真的回忆近期他父亲神神叨叨的举动。 “我…我最近好像看到爹地经常跟上官公爵在一块喝茶。” “上官公爵?”安小七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位。 “是啊,就是那个为国争光获奖无数的钢琴界殿堂级年轻艺术家,上官齐,上官公爵,总统搁下的亲外甥。” 这么一解释,安小七就反应过来了。 上官齐,也是温淑宁的裙下之臣之一。 不过,按照时间轴,这个时候的上官齐还只是暗恋温淑宁。 简而言之,温淑宁现在并不知道还有上官齐这么个金主爱慕她。 安小七沉思片刻,对电话那头的温时好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若是没猜测的话,上官公爵看上了温淑宁,你父亲为了某种政治利益想勾搭上他这艘大船,才不惜一切代价要认回温淑宁。” 闻言,电话那头的温时好就靠了一声,骂道:“上官齐,怕不是瞎了,温淑宁这贱货有什么好的?” 安小七轻笑: “他瞎没瞎我不知道,但不可否认的是,温淑宁在圈内的人设确实讨男人欣赏。 她是国家一级小提琴艺术家,代表国家队获奖无数,在公众面前优雅精致的像个女神,就连公益慈善事业她也没落下功课…, 何况,就她那长相和身材,真是男人看了垂涎女人看了嫉妒。” 第145章 他气的心口都疼了:“安小七,你找 音落,温时好就道:“既然如此,我完全可以在网络上爆料温淑宁私生活混乱,他不就悬崖落马了…” 安小七挑眉:“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温氏一族的影响力。温家既然有心结交上官家的势力,就绝不可能让网络摧毁温淑宁这颗棋子…” 温时好气急:“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本公主真要眼睁睁的看温淑宁这种贱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引厉沉暮?” 安小七觉得想要一下就搞垮温淑宁是不可能的,教训她,还真是急不来。 她想了想,道:“我现在在莫姐姐这,我们商量着今晚或者明早飞帝都,等见面了,我们再细聊。” 温时好现在也要去确认一下上官齐是不是真的对温淑宁有意思,她要在上官齐搞到温淑宁之前得做点什么,否则真的难消心头之恨。 “好。” …… ** 通话结束后。 全程旁听的莫念眯起了眸。 她母亲现在虽然已经从医院转移到家中休养,但是医生说她母亲浑身多处骨折,至少要在病床上休养三个月,而这一切都是拜温淑宁所赐,因此莫念对温淑宁有着本能的恨意。 她听完安小七跟温时好的通话后,就觉得想要搞垮温淑宁不会那么容易。 “…现在怎么办?”莫念终是没忍住,重重的放下喝水的玻璃杯,“难道要一直看她逍遥快活?” 安小七歪着脑袋轻笑:“当然不。”悠悠的口吻,“上官公爵很难勾么?” 温淑宁诧异:“你……你什么意思?” 安小七俏皮的眨眼:“拆散温淑宁深爱她的后宫男团,顺带着再搅黄那些倾慕她的后来者,应该不难吧?”顿了下,“没了男人的宠爱,也没了男人们的靠山,你说,她还能逍遥到及时?” …… 安小七在莫家老宅吃完午餐就打算先回一趟医院,交待佣人照顾好安裴盛后,再回安家老宅收拾几样行李晚上飞帝都的。 莫念送她到门口,两人约晚上十点出发。 安小七准备上莫家送她离开的车前,迎面就开进来一辆黑色宾利。 后车窗摇下,露出男人一张清隽深邃的脸庞,以及他还打着绷带的胳膊。 安小七挑眉,看了眼脸色都变的难看起来的莫念,又看了看车上的燕西京,唇角弧度浅浅勾起,淡淡的: “呦,这不是莫姐姐的前夫么?” 燕西京看到安小七就烦。 他觉得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妻子就是因为安小七从中搅和,才导致他们关系恶化到挥刀相向。 他连看都不看安小七一眼,而是将视线落在虽然看起来清瘦不少但气色却不错的莫念脸上。 不等他语,女人最先冷声开口:“你来干什么?” 一向对他温软相向的女人,此时对他的态度却冷漠的不近人情,这让燕西京内心极其恼火。 他唇线冷冷的抿了抿,随即沉声开口:“我是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我们在老宅的婚纱照还有你的东西,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叫人砸了烧了。” 莫念咬了下后牙槽,笑的无比讽刺:“燕先生,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您带伤亲自跑一趟么?” 女人脸上浓浓的讽刺,让燕西京差点都快忘了以前她一惯温婉优雅的样子。 他墨染的眉头微挑,“当然不仅仅是这件事!” 音落,视线落在莫念还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波澜不惊的口吻,“你手上的这枚婚戒,当初是我花了天价拍回来的。竟然已经离婚了,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 顿了顿,又道,“噢,还有城南的办公大楼,我也不打算继续租给莫氏了,烦请莫小姐尽快搬配合我们法务走流程。” 莫念轻触了下额角,状似蛮头疼的样子,随即又淡淡笑开:“燕西京,你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呢。” 三年的婚姻,她换来的却是男人如此的刻薄相向, “戒指呢,我现在就可以物归原主。”顿了顿,客观事实的分析着,“但,城南那栋我妈公司的办公大楼,可能要晚些日子才能……” 燕西京打断她:“莫小姐,我不是慈善家,既然你现在也不是我的谁,对我这个前夫连刀都能扎进去,也就别指望我能顾念从前我们夫妻情分。所以,我的要求是三日之内必须搬空那栋大楼,我还准备拿它做我公司的第三事业部。” 莫念梳理了一下头发,眸光冷淡:“燕西京,你非要这么逼我也不是不可以的。” 莫氏公司虽然经营规模不大,但也养着几百号员工,三天内找到新的办公大楼并将所有物资转移不太现实。 “你就没想过,他朝之日,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燕西京眉目未动:“那就让我看看莫小姐的能耐,我蛮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 说完,他就摇上车窗欲要离开。 安小七在这时叫了他一句:“燕九爷,你这么做,燕老先生,他老人家知不知道噢?” 她悠悠的口吻,“像你这种报复前妻甩了你的行径连三岁小孩子都觉得不耻,你是怎么好意思在前妻刚因为你的关系流产后,又对她整个家族赶尽杀绝的?” 燕西京冷脸:“关你屁事!” 安小七哎呀了一声,道:“呀,燕九爷,好歹你也是跺跺脚盛京就颤三颤的燕九爷,怎么能爆粗口呢?” 燕西京:“……” “莫姐姐,莫夫人租了燕九爷的大楼作为办公区域,那肯定是有合同约束的。 现在燕九爷强行解约,按照《帝国租赁合同》规定,只要莫夫人拒绝违约金赔偿,他也不能真的把你们公司的员工赶走的… 所以啊,你干什么跟燕九爷置气,你不答应他不就好了?” 音落,燕西京就咬牙切齿的朝安小七低吼一声:“安小七——” “哎呀,燕九爷,你这是干什么啊?你难不成还要打战西爵的老婆啊?”她说着,就拨通了战西爵的电话,恶人先告状,“呜呜…,战西爵,有人要打你老婆…” 燕西京就没见过比安小七还坏的女人,他气的心口都疼了:“安小七,你找死——” 他吼的面红耳赤,听的手机那端原本怀疑安小七在做戏的战西爵就信以为真了。 他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咬牙道:“燕西京,你当老子是死了,连我女人都敢动?”顿了顿,问此时故作抽泣的安小七,“在哪?”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老子的女人,老子可以欺负,别人动一根汗毛都不行,╭(╯^╰)╮ 第146章 男人一把将她护在怀里,护犊子的很 安小七带着重重鼻音:“在莫家老宅…呜呜…” 她呜呜两声,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战西爵以为她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气的拨通了燕西京的手机。 燕西京看到他的来电显示,气的险先背过气去。 他拒接,并拉开车门,推门下车。 他车上不算司机,一共带了两个保镖。 安小七见他似乎要动真格的,警觉性的将莫念护在身后,对他道:“燕西京,你干什么?” 燕西京跟莫念扯离婚证的那天,因为燕西京跟莫临风起冲突,莫念捅伤了他,伤在腹部。 虽然,伤的不深,但燕西京这么直立站着还是很疼的。 他用手护在腹部,对身后的保镖道:“把这狗女人给老子带走!” 闻言,莫念就心急的站了出来:“燕西京,你疯了?” “她不是向老战告我的状,说我欺负她吗?那狗男人八成是中了这女人的蛊惑,老子是百口莫辩,与其被冤枉,还不如坐实老子欺负她的罪名。”顿了下,拔高音量,“给老子带走!” 安小七脱了外套,撸起了袖子,对燕西京的两个手下道:“……实不相瞒,我从小就练过,若是真打起来我虽然未必能赢,但你们有想过,动了战少女人的下场了么?” 有条不紊的口吻,“或者这么说,你们若是能承担得起打了战少女人的下场,那就动手吧。” 燕西京的两个保镖:“……” 燕西京见他们犹豫,气的抬脚就揣出去:“动手!有什么事老子担着!” 音落,那两个原本左右为难的保镖才肯动手。 燕西京的手下都不比战西爵的手下弱,基本上没几个来回,安小七人就被制住并弄上了车。 不过,他的车却没能成功开走,因为莫念就挡在了他的车头。 莫念人抵在车头,燕西京摇下车窗,要笑不笑的: “莫大小姐,是天生的伪装者么?跟我结婚的这两年,一副宜家宜室宜天下的温婉乖顺,离了婚还把骨气给离出来了?你真当我是不敢撞你么?” 莫念讥诮,笑道:“燕西京,你今天要是不撞,你就跪下来喊我亲妈!” “……” 这话听的燕西京眉头直跳。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起来,他跟这女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 婚后就算他一直冷落她,但也因为各种场合他时常会跟她在一起,他还真没见识过她说脏话的样子。 啧,这才跟了安小七鬼混了几天?看把她能耐的! 燕西京气的心口疼,目光睨着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莫念……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前看着就厌烦的女人此时浑身倒下却透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冷艳之感。 嗯,他很快意识到这抹冷艳之感的原因是因为莫念烫了头发,还擦了口红。 她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永远素颜,清汤寡水的看着就倒胃口。 现在才刚离婚,就开始招摇打扮了? 他心里不舒坦,说话就无比讽刺:“莫大小姐,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叫板?是凭借你本就是个残疾?再撞一撞也无所谓么?” 难掩刻薄的腔调,“还有,莫大小姐还当自己是纯情少女吗?打扮的就算再新潮,也不过是腿有残疾还流过产的二婚女人,想开启第二春,只怕是真的很难呢。” 这话说的恶劣至极,但莫念已经对他言语上的侮辱有了免疫,甚至没有一丝丝感觉。 她笑,如阳光明媚下的迎春花,灿烂夺目:“燕先生,实不相瞒,我还真就打算开启第二春呢,你有意见?” 燕西京:“……” “我不仅要开启第二春,我还要给我的第二春开枝散叶,开花结果,你给我介绍啊?” 燕西京气的脸色都变了,“莫念,放眼盛京城,我倒是想看看谁敢当老子的接盘侠!” 他说完,就摇上车窗,对司机道:“倒车,从后门走。” “是!” …… 车子很快开走,莫念打了个电话给门卫:“把前后门都给我关上!” 她吩咐完,又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 战西爵接电话很快,电话一接通,她就道:“你还有多久到?” “五分钟!”战西爵早上送安小七过来莫家后就在附近见了一个老友,所以来的速度很快。 闻言,莫念松了口气:“燕西京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把七七给捆上了车。虽然前后门我叫人给锁了,但他的车撞个门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快点。” 战西爵说了好,就掐断了电话。 …… 三分钟后,隔着一道双开雕花大门,战西爵的车和燕西京的车迎头逼近。 最先刹车的是战西爵,燕西京也叫人把车熄了火。 战西爵推门下车,周身携带一股强势到不容忽视的杀伐冷冽气息。 他一下车,举着枪就爆了燕西京的一个车头灯,随后,敲了敲燕西京的车窗。 燕西京没想到这狗男人来的这么快,他低咒了一声,摇下车窗:“你大爷的,这是开火箭来的?” 音落,战西爵对着他的面颊就给了一拳,随后拉开车门,将燕西京给拽下车。 燕西京被暴力拽下车,他的两个保镖是个忠心护主的,也在第一时间下车并将他护在安全范围内。 战西爵现在没工夫找燕西京算账,而是再次倾身探入车厢,把被捆去手脚和封住嘴巴的安小七给抱了出来。 解开绳索,又小心的撕开她嘴上的胶布,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番,确定她没受伤,他才转过身走到正在抽烟的燕西京面前。 燕西京先前挨了他一拳,现在整个人都透着痞气。 他对战西爵昂了昂下巴:“怎么?老子都还没怎么她,你这是要为了她连兄弟情分都不要了?” 战西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警告道:“老燕,寻常这狗女人再怎么惹我生气,老子是连一根汗毛都舍不得动她,你记住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燕西京挥开战西爵揪着他衣领的手,深吸了一口烟,讥诮道:“老战,你栽了!” 第147章 战西爵霸道护短,无人敢惹 他说完,目光就冷冷的落在被战西爵护在身后的安小七: “安二小姐,这次我看在老战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下次再敢招惹到老子头上,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音落,安小七就从战西爵臂弯处弹出脑袋,对他挑衅: “燕西爵,你这个老男人,别以为你是燕九爷我就怕你。我安小七可是有老公护着的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老公肯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她说着,踮起脚尖对着战西爵的下巴就吧唧一口,水盈盈的望着他,“老公,你会保护的哦?” 战西爵被她蛊惑到了,特别配合的点了下头:“她说的没错!” 燕西京看战西爵那被迷的昏君样儿,就揶揄道:“老战,你可真够贱的!” 战西爵觉得燕西京这句话骂的一点都没错。 他就是贱! 早上两人还闹到民政局扯离婚证来着,现在还不是跟条大尾巴狼一样被她呼来喝去。 但是那又怎么样? 被女人需要的滋味,原来这么好。 “老子就是贱,碍着你什么事了?” 燕西京用看智障和傻逼的眼神将战西爵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后,被气走了。 安小七在他走后,撇了下嘴角:“垃圾。老公,你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 战西爵被她一口一个老公叫的心花怒放,心情蛮不错的。 不过,他又故作矜持,板着脸子:“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 安小七坐上他的车,望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因为他差点把你老婆给欺负了,完全不把你战总放在眼底,他欺负你老婆就是践踏你的尊严,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称兄道弟?” 战西爵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下一秒他又清醒过来,冷着脸子道: “你少给老子灌迷魂汤,糊弄老子。你现在是战小太太老子是可以为你出头,如果你什么也不是,你看老子还管你死活。” “……” 战狗好机智啊,一下就看穿了她。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控诉道:“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都跟你做了两三个月的夫妻了,没想到你这么薄情寡性,是不是离婚后你就见死不救了?” 还一夜夫妻百日恩? 提到这个战西爵就来气。 他凶巴巴的瞪着安小七:“从结婚到现在,老子就没真枪实弹的上过,你也好意思跟老子提一夜夫妻百日恩?” 安小七觑了他裤裆一眼,理直气壮的道: “那还不是怪你?从扯证到现在,你跟温淑宁藕断丝连隔三差五就跟她厮混一处,论被绿的速度,我们扯证当天你就绿了老娘满头草,你还好意思跟我提真枪实弹?不要脸!” 在这一点上,战西爵的确理亏。 当初跟安小七扯证,虽然是被迫的,但毕竟是扯了证就有婚姻约束的。 他也确实在婚内屡屡帮助过温淑宁,且在最初的时候跟温淑宁仍旧保持着情侣关系,只是后来他提分手才真正撇清跟温淑宁的暧昧。 但就昨天,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又跟温淑宁躺在了一张床上。 无论他有没有跟温淑宁发生关系,他都跟温淑宁纠缠不休的。 战西爵反思了一会儿,又沉思了几秒。 他觉得自己虽然有问题,但安小七问题更大。 从一开始,她接近他动机就不纯,觉得他有价值就一口一个老公叫的欢腾,觉得他没有价值了,翻脸就是无情。 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在安小七的眼里最多就是块粉饰太平的抹布。 需要的时候,被她拿去擦一擦,不需要的时候就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薄情寡义的东西,不喜欢他不爱他还好意思控诉他? 战西爵越想越气。 车子驶出莫家老宅在去往盛京协和医院的半道上,他就把安小七给仍下了车。 当然,他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逼着安小七求他:“你现在哄一哄老子,老子就让你上车。” 半道上,安小七莫名其妙的被扔下车,其实很恼火的。 她倔脾气来了,眉头拧的皱巴巴的:“神经病!” 她说完,捞起马路边上的一块石头就朝战西爵的车头砸去。 车子很结实,没砸坏,但是却划了一道细长的痕迹。 战西爵冷脸:“狗东西,惯的你!” 说完,就摇上车窗,扬了安小七一嘴的尾气。 安小七都快气炸了。 本以为他多多少少应该是在乎她的,不然他也不会在燕西京欺负她时那么护着她,结果… 呵! 她刚刚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和好感,这渣狗瞬间就叫她失望透顶。 …… 半小时后,安小七打车抵达盛京协和医院。 安裴盛病情恢复的不错,整个人的气色也很好。 安季风今天难得有空来医院看他,安小七到的时候爷孙俩正在聊公司扩建药厂的事。 看到她进来,安季风就连忙向她说公司的近期规划: “小七,你师叔夏怀殇那80亿投资金到账了,大哥打算按照原定计划,在临安城扩建药厂,你问问你师叔夏怀殇有没有好的建议?” 上一世,安华就是在临安城扩建了药厂,并成立了子公司,叫安华仁和医药厂。 从此安华仁和医药厂就成了温时遇研究生化武器的秘密基地。 后来项目出了重大辐射事故死了很多人,温时遇金蝉脱壳,她大哥成了替罪羔羊被判终身监禁。 虽然这一世,她为了扭转结局,让夏怀殇成为安华最大股东,减少温时遇利用安华的风险,但并不代表,就成功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安小七想了想,道:“扩建药厂的事不急。先把资金投在专利的研发上吧。”顿了顿,补充原因,“核心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师叔也是这个意思。” 为了防范幽皇的生物研究成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所窃取,夏怀殇愿意投安华80亿,看中的就是安华科研部的研发实力。 他想把安华科研部培养成幽皇生物科研机构的种子号基地。 因此,安华扩建医药厂的事,必须得从长计议。 而扩建医药厂,扩大安华集团的生产规模是安季风这些年的心愿。 但他才提了一下,就被安小七反驳,其实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企图说服安小七:“小七,研发固然重要,但研发一直就是个烧钱无底洞的部门,能研发出点东西并实现量产还好说,若是钱花了却没有结果,那安华最终面临的还会是倒闭。” 安小七挑眉:“大哥,你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现在市面上的产品同质化严重,想要获利就只能打价格战,公司根本实现不了本质突破,只有创新才是王道……” 安季风打断她:“但我已经签了温先生的订单。” 提到温时遇,安小七就心惊胆战,她皱眉:“什么订单?” 安季风解释:“温先生的研发部门有一款已经通过药监局审批的抗癌药物需要量产,这个首批30亿订单给了安华,我已经签了订单并收了他们30%定金,计划明年三月份交货。” 安小七:“……” “况且,临安城的医药厂,我一年前就已经在筹备扩建了,后来因为资金短缺问题才拖延到现在没有竣工。现在有了充足资金,剩下的只需要投设备,就可以实现量产。” 音落,安小七就不假思索的道:“订单退掉!” 安季风不解:“为什么?他们的抗癌新药是得了药监局审批还拿了奖的。这是一件惠国惠民的事,为什么不接?安华说不定就能靠这批新药的影响力而被家喻户晓。这对于安华来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安小七急了,打断他: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为什么只砸在安华头上而不是比我们更有实力的东方生物? 大哥,你就没有想过,温先生为什么这么帮你吗? 你们既不是拜了把子的亲兄弟,也没有过命交情,他凭什么对安华这么照顾?” 安季风:“五年前,我救过他!” 安小七气结,不可意思:“…你救过他,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因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答应了温先生保重个人隐私,我就没说。”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片刻:“那现在能跟我说说吗?” “不可以!”安季风拒绝的干脆,“木已成舟,扩建医药厂的事不会停。” 安季风态度强硬,就连一旁旁听的安裴盛都支持他: “小七啊,你大哥扩建医药厂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扩大安华是他的心愿。何况,这个订单没有任何问题。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这件事就让你大哥放手去做吧。” 安小七抿了抿唇,没再坚持,而是说明她的来意:“大哥,我要飞一趟帝都例行检查身体,顺便再探视有个生病的朋友。我不在的这两天,爷爷你要派人照顾好。” 在过两天就是温家认回温淑宁的认亲宴,安季风想了想,道:“那你要去参加温家的认亲宴吗?” 安小七:“当然。”,只是,温淑宁那女人怕是盼不到这个认亲宴了。 安季风点头:“到时候,我去找你。” 安小七说了好,又在病房待了半小时,就离开了医院。 她回了一趟安家老宅,收拾了几件行李后,打开笔记本电脑。 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后,电脑上就出现了一个身穿防辐射服的男人。 对方鼻梁上带着防护眼镜,皮肤很白,睫毛浓密,五官可以用过分冷艳来形容。 他手上正拿着滴管在做化学实验,看到镜头里的她,才稍稍停下手上的化学实验工具,“狗东西,找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ps:战西爵:感觉老子是作者捡来的,出来耍帅还没两分钟就让老子下线,这还不算,又上新的狗男人抢老子女人,愤怒╭(╯^╰)╮ 第148章 男人是个痞的,挡在了安小七的面前 “温氏新出了一款抗癌药,准备量产。”安小七喝了口水,身体懒懒的靠在椅子里,“您帮查查,这款抗癌药靠不靠谱。” 温氏要出新药,在医药界不是什么秘密。 墨卿对此自然了解。 他道:“药的配方我看过,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价格。这款针对肿瘤的抗癌药尚未纳入医保,再加上温氏一惯药价高,这款药会是个暴利产业链。到时候老百姓买不起药只怕会闹事。” 说完,便奇怪的问:“好好的,怎么关心起这个?” 安小七将安季风要扩建药厂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后,“我担心安华被利用,所以提前了解一下情况。” 安小七的担心不无道理,墨卿想了想,道:“只要生产商和商标都注明是温氏,安华只是代加工,老百姓就算闹也不会闹到安华头上。” 安小七嗯了一声,“好。” 莫卿看了眼镜头里女孩身旁立着的拉杆箱,彻底放下手头上的实验工作,“狗东西,你收拾行李,这是打算飞哪?” “小七想你了,去看你嘛。” 闻言,墨卿就挑起了眉,给了她一个我信了你的鬼的眼神,“来看那个叫暮小照的?” “嗯。” 莫卿:“几点的飞机,我安排下时间,去机场接你。” “不用。有冤大头包机送我呢。” 墨卿摘下手上的皮手套,眯长了眸:“那个姓战的?” 安小七悠悠的口吻:“是的呢。” “听怀殇说,你们不是要离了?” “遇到了点问题,没离成。” 墨卿听到此处,皱了皱眉:“是离不成,还是不想离?你喜欢那个姓战的?” 安小七:“我才不喜欢他,他就是个大渣狗。离婚,确实是去离,却没有离成的。” “原因?” 安小七有种灵魂被拷打的错觉,抿了抿唇:“战西爵的结婚证和户口簿被压在了师奶奶那,所以没离成。” 墨卿听完后,很淡的哦了一声,然后道:“我会派人把证件偷出来,你来帝都直接到我这拿。” 安小七:“……” “你上次叫我化验的鸡汤,我一忙就忘了跟你说结果了。” 安小七也差点忘了李淑媛在鸡汤里给她下药的这一茬,问:“怎么说?” “鸡汤添加了违禁品,喝了会加速卵巢老化造成终生不孕的下场。” 闻言,安小七拧深了眉头。 这个李淑媛,她还真是小瞧她了,简直坏的无可救药! 安小七跟墨卿结束完通话后,给赵小五打了个电话,“李淑媛那边,现在什么动向?” 赵小五已经派人密切监视了李淑媛,他道:“暂时无异动。” 安小七琢磨,李淑媛现在应该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毕竟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打算,等她从帝都回来再收拾李淑媛也不迟。 …… 安小七提着行李箱刚来到楼下,就看到安培根和温雅在客厅的沙发上亲做了一团。 那饥渴难耐的架势,简直叫她恶心。 她拧深眉头,径直下楼,从躲在不远处的佣人手上接过一杯水,对着沙发上的温雅和安培根就泼了上去。 温雅是跨在安培根身上的,安小七是从她后脑勺泼上去的,她被泼了水是下意识的就开口大骂, “啊——,哪个不长眼的,这是反了天了,连我都泼?” 她吼完,安小七对着她的脸又泼了一杯水,冷笑道:“清醒了吗?” 安培根在看到安小七目光充红的眼睛时,吓的瞬间都萎了,“宝宝,宝宝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小七答非所问,直呼其名: “安培根,我拜托你要点脸,行不行?爷爷还在医院躺着,你竟然还有心思跟这种女人打炮。你当安家是什么的地方?你随时可以交配的暗娼园子?” 这话着实难听,安培根被说的无地自容,羞愧的低下头。 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一闻到温雅身上的香味,他就蠢蠢欲动,按捺不住。 “宝宝…,对不起,都是爸不好…,你别气,爸向你保证,下次再也不了。”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讥诮道:“安培根,您别着急向我表决心,有本事你就证明给我看,把温雅现在就给我打走。” 音落,此时已经整理好衣服的温雅急的都快哭了,委屈不已的道: “安培根,你真的舍得打我?你还是不是男人?昨晚你抱着我睡觉的时候,你可别忘了你向我承诺的那些话。” 安培根:“……” 音落,从门外走进来一人,是安歌。 她全然不顾他人目光,径直走到温雅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温雅,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再给我招惹麻烦,别再给我丢人现眼,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温雅是安歌的耻辱柱,她恨有温雅这样的母亲。 温雅被打的耳根子嗡嗡的,等反应过她被亲生女儿打了时,气的捞起鸡毛杆子打向安歌时,一道强有力的手臂截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头,对上的就是一双男人黑意淙淙的凤眸,以及男人一身叫不出大牌的穿衣打扮,所有高涨的气焰瞬间就退了不少,甚至眼底隐隐流泻一抹华光般的希冀。 “你……你是我女儿歌儿的男朋友?” 夏琛松开她的手腕,从身上摸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先前那只握过温雅的手。 他擦的特别认真,擦完了又从属下那摸出一瓶消毒水对着周边的空气喷了喷。 喷完后,他才冷淡的看了眼温雅,但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问安歌:“去拿你的护照,给你五分钟。” 安歌唇角微微动了动,看了眼安小七,什么也没说,就上楼去了。 这边,夏琛等安歌上楼后,就将目光落在了安小七的脸上,浅浅的扫了两眼,啧了一声,道: “狗东西,夏怀殇将你养的挺好啊,都长这么大了。” 夏琛是个痞的。 他虽然跟她师叔夏怀殇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两人关系一直水火不容,五年前她被绑架的那次就是夏琛在幕后策划的。 那次为了救她,从未向人低过头的夏怀殇给夏琛下了跪还磕了头。 因此,安小七对夏琛态度极其冷淡,连看都没看他,提着行李箱扭头就走。 夏琛对门口候着的他的属下示意了个眼色,然后安小七人就被拦住了。 第149章 战少宣誓主权:我是她的男人,你抢 安小七侧首,看着五官俊美邪气的男人。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姿态风度翩翩,骨子里却透着股与这截然相反的倾略性。 “你说,我现在要是把你扒了拍几组裸照,夏怀殇会不会再跪下来求老子不要把你照片流通出去啊?” 安小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夏琛,这不是蜀南,这是盛京,是战西爵的地盘,你且试试看,动他女人一根汗毛试试。” 闻言,夏琛就笑了。 他眯起狭长而妖艳的凤眸,要笑不笑的口吻:“可我怎么听说,他的女人是一个叫温淑宁的公交车?” 音落,从楼上取完护照的安歌走了下来,接了他的话茬: “夏先生,你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这个妹妹,即便不太受战少的宠爱,那好歹也是战家家主亲自挑选的长孙媳妇,是战少的合法太太,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今天动她一根汗毛,还真的走不出盛京城。” 她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夏琛面前,对他昂了昂下巴: “不是说要带我去国外度假的,怎么还欺负起我的妹妹来了?” 说着,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口吻,“我虽然跟这个妹妹没什么感情,但到底也是我的妹妹,我们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你欺负她,我可是要不高兴的呢。” 夏琛是个精的,他可不会蠢到在战西爵的地盘动安小七,即便他现在真的蛮想把安小七掳走以此来胁迫夏怀殇的。 他对安小七昂了昂下巴,痞懒的调子:“替我给夏怀殇那个私生子转告一句话,快年底了,如果我在我妹妹的坟头上看不到他来祭奠过的痕迹,我就派人刨了他母亲那个贱人的坟墓。” 夏怀殇的母亲原本是夏家家主身边伺候的大丫头。 在一次醉酒中夏家家主强了她,事后夏老爷子按照族规就把她收了做姨娘。 后来夏姨娘怀了孕又得了不少夏家家主的宠幸。 但,所谓福祸相依。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夏家主母,也就是夏琛的母亲可容不下沙子。 她仅仅花了三年时间,就把生产后的夏姨娘活活给逼的上吊自杀了。 至此以后,她就把夏怀殇送到青城山对面的佛陀寺里当起了小和尚。 得亏夏怀殇天生命硬,才有今天的地位。 也正是因为他今时今日极其受夏家家主的赏识,夏主母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何况夏琛的亲妹妹也是因为夏怀殇死于意外。 总之,无论是夏主母还是夏琛对夏怀殇都恨之入骨,这是安小七重活一世更加确定的。 这个时期的夏琛几乎是蜀南霸主,权势不容小觑,安小七觉得不该跟他硬碰硬。 于是,她乖巧的道:“好的噢。” 夏琛扫了她一眼,一闪而过鄙夷。 没有胆识的怂玩意儿,也就夏怀殇那个贱种稀罕。 安小七说完,提着行李箱就离开了安家老宅,安培根在她身后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搭理。 安小七离开安家,查到战西爵现在人在世鼎大厦,直接让赵小五送她过去。 她到了世鼎大厦的前台准备给他打电话时,迎面走过来一个星光熠熠的女人。 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大牌,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松散在肩头,一袭裸粉色及膝大衣将她身形修衬的玲珑曼妙,再加上那一张颇具识别度的东方美人脸,只一眼就叫人过目不忘。 她谁啊? 娱乐圈的头号大美人,跟莫临风是一个档次的级别,荣获三金影后桂冠,当前紫透娱乐圈的风云人物上官柔。 她吧,就是演戏还行,脑子不太行。 上一世她爱战西爵爱到可以容忍跟温淑宁共享他。 甚至为了讨好战西爵,她跟温淑宁都能成为很好的姐妹,可见这个女人对战西爵的爱有多痴狂。 对方很快走近,一双如烟似水的眸浅浅的打量了她一眼,讥诮道:“你就是阿爵那个一文不值的草包老婆?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国色天香的妖艳贱货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说着,就冷冷的哼了一声,问:“你来干什么?” 安小七猜测着她八成是温淑宁拾掇过来找她麻烦的,她懒懒的笑道:“我是战少夫人,想来就来了,关你屁事。” 上官柔杏眼一眯,道:“乡野村妇,也配做战少夫人?” 安小七勾起红唇,讥诮道:“怎么?我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土包子不配做战少夫人,你的好闺蜜,温淑宁那种公交车配啊?” 上官柔没想到安小七竟然知道她跟温淑宁的关系,眼瞳微缩,质问:“你怎么知道…” 安小七打断她:“上官小姐,恕我直言,你别被温淑宁当了枪使还不自知。战西爵现在不要她了,她就教唆你来给我添堵,明摆着是想让你做炮灰的。” 顿了顿,“再说,像上官小姐这种顶级大明星,要什么没有,非得犯贱插足别人的婚姻,沦为人人不齿的小三?” 这番话对上官柔起不到任何的打击。 她轻慢的笑了下,道:“我也实不相瞒。总统夫人是我的亲姑姑,她已经答应我,只要阿爵跟你离婚,她就会亲自给我保媒,向战家发出联姻邀约。” 安小七很淡的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提前恭喜你了。” 此话一出,原本面上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上官柔就惊住了。 她蛮不是不可思议的问:“你…都不生气?” 安小七淡淡的:“我为什么要生气?死皮懒脸不肯离婚的又不是我。我也十分期待叫战少一声前夫的那一天。”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仔细一想就很扎心。 上官柔在温淑宁那听到的消息是安小七对战西爵死缠烂打不肯离婚,没想到真正死缠烂打的是战西爵。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死缠烂打,原因要么是爱要么就是恨。 而眼下,已经很明显了。 安小七这贱人,已经把战西爵的心给勾走了。 这么稍稍一想,上官柔脸色就变的十分难看,“既然你不喜欢阿爵,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安小七讥诮:“当然是利用他啊。谁叫他让我总是顶着战少夫人的头衔耽误我开启第二春呢。” 上官柔:“……” 音落,自安小七身后就传来男人一声清冽的低吼声:“安小七,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安小七连头都没有回,而是对上官柔挑眉,道:“你看,我没撒谎吧。战狗他都离不开我,我有什么办法?” 上官柔终于生气了,秀眉倒立:“你——” 很快,战西爵走近,在看到上官柔时,眉头明显簇了一下,无比厌烦的质问:“你怎么来了?” 上官柔被冷了一脸,伤心的眼睛都红了:“你跟温淑宁都分手了,为什么要这种贱女人也不给我一次机会?想当初,我们差点都订婚了。” 这话说的信息量很大。 安小七被勾出了八卦之魂,连忙问:“呀,我一直都以为温小姐才是战总的初恋情人,原来战总的朱砂痣另有其人啊。” 免不得惊叹,连连啧了几声,“原来,战总恋爱史这么丰富。真是难以想象,原来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个萎男的战总魅力这么大,连上官大明星都甘愿屈服在你的裤腰带之下。” 战西爵脸色黑的难看,“你给老子闭嘴。” 安小七配合的点头:“行行行,身为战少夫人我就勉强大度一点,给你五分钟时间跟你的初恋叙叙旧。” 她说完,就真的要提着行李箱避开,只是她才转过身,手腕就被战西爵给扣住了。 并伴随战西爵下一个拉扯动作,她整个人都被战西爵拥在怀里。 连这一动作落下的还有男人刻薄又清冽的嗓音:“上官柔,你少给老子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跟你好过?” 上官柔心口一提,难过的眼泪都快掉了出来:“怎么没有?我18岁成人礼的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差点……,当时,我们两家因为这个差点就定亲了。” 这尺度,听的安小七都忍不住揶揄,“啧,战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才刚刚18岁,你就禽兽。你怎么不做个人?” 战西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听她胡扯?” 安小七打断他,悠悠的口吻:“战总,上官小姐再怎么胡扯也不可能是空悬来风的吧?想必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落下了把柄。” 音落,上官柔就连忙添油加醋的道:“我怎么就胡扯了?当时你都把我裤子都给脱了,要不是你喝的睡死过去,那时候我早就成为你的人了。” 音落,战西爵额角青筋就绷的几欲断裂,“上官柔,你再胡说八道,别怪老子不顾两家的交情,老子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他说完,就对江淮使了个眼色:“把她给老子赶走,今后世鼎大楼,上官柔和狗一律不许进。” 顿了顿,特别中二的对上官柔强调补充,道:“听着,老子名花有主的,是安小七的男人,你少打老子主意。”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哈哈哈,战少越来越狗了,掐指一算,他已经栽在七宝手里了,(* ̄︶ ̄) 第150章 她莫名心头一悸,心跳如鼓 上官柔也没想过这次出面就能把战西爵给抢回来,反正她离间安小七跟战西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甩开上来就要绑她离开的保镖:“少拿你们廉价的脏手碰我,我自己会走。” 说着,又朝战西爵贪婪的看了一眼,道:“战西爵,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给我等着,我总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娶我的。” 说完,转身就走,那高跟鞋踩的嘎叽嘎叽响。 安小七等她走远,特别客观的对战西爵道: “战总,说真的,比起温淑宁,这个上官大明星真的挺不错的。假如你要是遇到危险,她估计连命都能豁出去也要救你的。要是我,我就不行。” 战西爵根本就没料到安小七在下午他把她甩在半道上还能主动来找他,更没料到她竟然会跟上官柔碰面。 他现在心情糟糕了,面色沉了沉,道:“我跟她没什么…” 安小七打断他:“战总,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关心。”顿了下,“你看我行李都收拾好了,我现在只关心,今晚十点,能不能准时飞帝都?” 战西爵被噎的心口疼。 他最讨厌的就是安小七对他的漠视。 她对他的过去以及所谓的情史完全不care,除非伤害到她的利益她才勉为其难的用她战少夫人的身份来仗势欺人。 他就没见过比安小七还势力歹毒的女人。 狗女人,他早晚有一天要被她气死。 战西爵越想越气,对安小七态度极差:“我现在还没下班,没功夫招待你。” 安小七噢了一声,问:“那我先不打扰你工作。昨晚没睡好,我去隔壁的酒店开个房补个觉,你晚上九点前打电话叫我就行。” 说完,转身就要走。 战西爵气炸了。 一把将她拦腰扛起,对江淮道:“把她的行李箱给老子拿上。” 说完,就扛着安小七去了总裁专用电梯。 进了电梯,他就把安小七壁咚在电梯门上,欺身而上,抬高她的下巴,目光喷火的睨着她: “你非得气死老子,你才开心?” 安小七颇是无辜的问:“战总,何出此言呢?” 中午把她甩在半道上,先前他的前前任又跑到她的面前给她添堵,她都没生气,他气个毛线? 回应他的就是男人落下来的吻。 安小七是不可能让他亲到的。 她把头撇到一边,战西爵的唇就落在了她的耳颈处,温热的触感就那么落在了她香软的脖子上。 热热的,痒痒的,让她莫名心头一悸,心跳如鼓。 安小七企图推开他,但战西爵却在这时咬住她的肩,咬的特别用力,都快把安小七疼哭了。 安小七也没动。 倒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男女力量悬殊,再多的挣扎都是无谓。 她的安静以及淹没在这之下的冷漠,对战西爵来说就是一股极大的羞辱。 他终于停下啃咬她的动作,抬起头准备质问她时,才发现她眼眶里包的全是隐忍不掉的泪。 然后,他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下,疼了。 他气的一拳打在安小七身后的电梯壁上,随后从她身上移开,与安小七拉开一段距离,冷淡的道: “楼上有休息的地方,你困了就先休息。等我忙好,会叫你。” 他说完,电梯门开,就率先走出了电梯。 安小七看他挺直如劲松的背,伸手触碰了一下被咬破皮的肩,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爷的,战狗绝逼是禽兽,竟然咬的这么狠。 安小七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当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干什么非要招惹战西爵这头豺狼。 …… 战西爵在世鼎的休息室很大,生活设备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个家庭影院这样可供放松消遣的配置。 安小七找来医药箱简单的给肩膀上的咬痕消了毒后,就爬上了深灰色大床。 昨晚没睡好,虽然很困,但一下入睡又很难。 所以,她打开了那个嵌入式的家庭影院。 本来想随便找个综艺刷一刷,结果荧屏一打开,入目的就是温淑宁大概早些年拍的艺术写真。 艺术照背景呈现出来的效果蛮文艺的。 就是照片上穿着旗袍的女人无论是从神态还是举都止显得太艳色逼人,因此就弱化了原本艺术的文艺效果。 安小七盯着温淑宁高开叉到大腿根的旗袍看了会儿,又撇了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人神态,以及她那双拨弄琵琶的手,客观的给温淑宁这张艺术照好评。 只是,她忽然不想躺在这张床上了。 温淑宁的艺术照都能出现在荧屏上作为屏保,想必这张大床此前温淑宁也没有少睡过。 嗯,安小七生理上有着本能膈应,直接就跳下了大床,从储藏室抱出一条崭新的被子移步到了沙发上。 连日失眠导致的疲倦,在此时此刻汹涌来袭。 安小七窝在沙发上,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睡的极深,那边结束完工作的战西爵过来找她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竟然还在睡。 见她睡的深就没叫醒她,但却俯身打算将她抱回大床上睡时,才后知后觉发现那个超大屏幕的家庭影院还在亮。 屏幕上穿着烟青色旗袍的美艳女人,她眉眼风情万种几乎是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一般,楚楚动人。 他足足盯着屏幕看了四五秒才找来遥控把它给关了,关完以后他就走出了休息室。 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无声的抽着烟。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眺望着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整个人 过分平静的样子使得提着晚餐过来的江淮都下意识的心惊胆战。 他轻手轻脚的将晚餐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又战战兢兢的朝男人走过去了几步,安静的候着也不敢大声喘气。 约摸一根烟的功夫,男人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找个时间,把休息室的家庭影院给我拆了。” 江淮诧异:“那不是您…当初亲自安装设计的吗?好好的,怎么要拆?” 音落,他的大腿根就被男人狠狠踹了一脚:“老子让你拆就拆。多嘴!” 江淮委屈的揉了揉屁股蛋子,噢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汇报道:“飞机已经调派好了,随时都可以飞帝都。” 战西爵嗯了一声,对江淮挥了挥手:“下去等通知。” 江淮走后,战西爵从新折回休息室主卧。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单膝半跪在地毯上,手指拨开挡住女人眉眼的碎发,低低叫了她两声:“安小七,该起了…” 第151章 战西爵的无声妥协:无条件的宠惯她 女人睡的深,对此没有回应。 战西爵便盯着她安静的睡颜,鬼使神差的看了许久。 他们大部分相处不是互怼就是开撕,极少这样安宁,这让战西爵莫名有一种弥足珍贵的错觉。 面前的女人…哦,确切的说是女孩。 朦胧光线下的女孩,领口毛衣开的很大,斜斜的露出被他咬破皮的那一侧肩膀,暗红色的齿痕在她白皙无比的皮肤上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战西爵眸深深暗了一度,他当时咬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用力,怎么这般娇气。 心念一动,俯首在那破了皮的地方,亲了亲。 香软到叫他上瘾的味道! 战西爵的唇,渐渐游移,直至完全吻在了安小七的唇上。 细细研磨,格外珍惜。 但再怎么小心,还是将安小七折腾醒了。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男人俊美绝伦的容颜,以及那双浓稠如墨的桃花眼。 他如耳鬓厮磨的语气,问她:“还疼不疼?” 刚刚睡醒,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安小七整个呆懵的样子如同涉世未深的稚子,黑白分明的眼眸怔怔的望着他。 反应了慢半拍,她才意识到男人再问她什么。 她没好气的道:“你说呢?” 战西爵将她从沙发上捞起,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问:“为什么不睡到床上?” 安小七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歪着脑袋对他讥诮道: “我怎么敢哦?这里怎么都算是战总跟温小姐从前的爱巢之一。战总口口声声说跟温小姐分手了,还不是把温小姐艳杀四方的艺术照当做背景墙,都舍不得删啊。” 她说完,人就从战西爵怀里下来,头也不回的去了盥洗室。 战西爵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头拧的深刻。 不可否认,这里的休息室,温漱宁以前确实来住过,且家庭影院也是她提出来要装的,至于那张艺术照虽然不是他亲自设置成背景的,但也是他默许温淑宁设置的。 他跟温淑宁分手后,这里也不常住,也就忘了叫人把这里属于温淑宁待过的痕迹清理干净。 现在被小女人抓住把柄冷嘲热讽,他还真是百口莫辩呢。 安小七在盥洗室洗了把脸出来后,战西爵已经把江淮送来的晚餐逐一摆放好。 她走过去,也没跟战西爵客气,一边吃一边问道: “战总,你的飞机都准备好了吧?十点若是能准时出发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去把莫姐姐接过来一起出发了。” 战西爵不是傻逼,安小七百般‘激’他去帝都,绝不仅仅是像她所说的那般—— 借着他的手吊打温淑宁,而是另有原因。 当然,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打算问。 因为问了,她也不会说。 他只知道,他对这狗女人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战西爵觉得燕西京说的一点都不错,他现在就跟舔狗似的,真特么的贱。 这辈子,他就没这么窝囊过。 “安小七,你别给老子得寸进尺。”战西爵又阴晴不定了,“你带莫念去干什么?她就一个腿脚都不利索的女人…” 安小七想吃那个蟹钳,她使唤战西爵给她剥:“我要吃那个蟹钳,你给我扒。” 战西爵态度很差:“你自己没长手吗?” 安小七咬了口脆脆的藕片,理所当然的道:“我不会啊。以前吃螃蟹都是师叔们给我扒好的,我不知道怎么弄。” 战西爵:“…” “我一个师叔看上了莫姐姐的《忘川》版权,我要带她去谈合作的。”安小七解释战西爵之前的一个问题,“战总,我是以战少夫人的身份允诺过莫姐姐的。你不会拒绝我,给我难堪的吧。” “……” 战西爵蛮想知道安小七撩拨他去帝都的真实目的的,所以他同意了:“行。老子答应了。” …… ** 翌日,清晨五点,战西爵的私人飞机抵达帝都。 一切安顿好以后,安小七就对战西爵道:“战总,看在你表现这么棒的份上,晚上我请你去帝国大剧院看音乐颁奖盛典吧。” 战西爵目光下流的撇了她一眼,道:“比起看音乐盛典,老子更想听你在床上唱给老子听。” 对他不要脸的话,安小七也不气。 她道:“老娘唱的哪有温小姐的拉的好听?我跟你说,温小姐作为本年度音乐盛典最有望捧得最佳创作人大奖的焦点人物,作为她的前任你都不去捧捧场的吗?好歹,她曾经也是你喜欢的女人。你不去的话,我就跟冷师叔一块去了。” 威逼利诱的口吻,“反正,到时候我若是在温小姐的颁奖礼上干出什么叫温小姐难堪的事并惹出了麻烦,你记得到时候到警察局捞我一把啊。” 安小七这么一提,战西爵就想起来了,今天是一月八号,确实是一年一度白月兰音乐颁奖盛典。 往年,这个时候,他都会陪温淑宁出席。 战西爵可以肯定了,安小七去音乐盛典就是为了搞破坏的。 这可是全国直播的年度盛典,他还真的怕安小七犯蠢被全国网民抓住把柄,他到时候都不好捞她。 因此,还真由不得他不去。 他黑着脸,沉沉开口:“安小七,你给老子安分点,别做的太过,到时候别怪老子捞不了你的人。” 安小七歪着脑袋,轻笑:“战总,你是在担心我啊,还是在担心你的前任被我吊打的体无完肤啊?” 战西爵:“……” …… ** 在下榻的酒店休息了三个小时后,安小七跟莫念乘车去见光影传媒的老板——冷怀瑾。 只是,出了一点点状况。 冷怀瑾临时要见一个大客户,没有见到他本人。 不过,他把秘书留下来特地接待他们。 光影想跟莫念合作的诚意很大,不仅版权的价格给的高,还高价聘请莫念为《忘川》的编剧,最大程度的给予原著尊重。 经过一小时的深入交流和沟通,莫念很满意光影开的条件,当场就签了合同。 签完合同后,冷怀瑾的秘书就请了安小七跟莫念去了帝都最好的饭店招待了他们。 午餐后,安小七要去一趟幽皇科研中心了解暮照的情况,所以就嘱咐冷怀瑾的秘书送莫念回酒店。 只是,莫念婉拒了金秘书的好意,表示想一个人到帝都旅游景点走一走。 这是老板的贵客,金秘书不敢怠慢。 他道:“莫小姐,您腿脚不太方便,为了您的安全起见,我派两个人保护您,您看行吗?” 莫念觉得金秘书太客气了,笑道:“不用。” 金秘书不再坚持,“那……好吧。” …… ** 莫念去了帝都香火最旺的龙觉寺。 十年前,她的腿就是在龙觉寺为了救燕西京而摔残了的,她想跟过去愚蠢的自己告个别。 在寺庙上完香,理完佛,准备下山时,下起了雨夹雪。 天色昏沉,山上青石板的路并不好走。 她走的很慢,走走停停,身上很快就被雨雪淋湿,冷风一吹,冻得骨头都打颤。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山脚下。 她有点累,在一个歇脚的亭子短暂的休息后,准备约个网约车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掏出手机定睛一看,竟然是燕西京打来的。 她直接将他手机拉黑,但下一秒另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莫念眯深眸,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电话一通,就传来燕西京冷冷的腔调:“在哪?” 莫念答非所问:“燕九爷,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不知道燕九爷现在是几个意思?没事就要出现刷个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跌破我的底线,你究竟想干什么?” 音落,手机声桶里就传来男人慵懒淡漠的讥诮声:“我也是这个意思。” 话锋倏尔一转,“但,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大哥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找我的麻烦,你说,我是该叫人直接将他撞残了呢,还是直接碾死?”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嗯,最近我都有翻看评论区留言,我代表战狗的心肝肺,对你们深表感激,哈哈,群么(* ̄︶ ̄) 第152章 她撞上男人,心脏莫名悸动了一下 闻言,莫念就意识到出了事。 她心惊肉跳的问:“我…哥,怎么了?” 此时的燕西京看着车窗外二次发动车子引擎准备再次向他的车撞过来的悍马,波澜不惊的吩咐他的司机: “给老子撞回去,撞残了算老子的。” 音落,手机声桶里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以及一道司机的惊呼声:“九爷,不好,莫临风连人带车坠下黄浦大桥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 莫念心口一提,整个人都慌了。 她急的把手机回拨出去,无人接听。 燕西京电话不接,她手指颤抖的翻出莫临风经纪人的手机号,打通了却无人接听。 跟着,她又连续打了其他几个她觉得跟莫临风关系不错的朋友手机,虽然接通了,但他们都表示最近跟莫临风都没见过… 莫念不知道怎么办,大脑却飞快的补充一些糟糕的画面。 她大哥跟燕西京在黄埔大桥上起了冲突,两车相撞,她大哥连人带车坠到了江里…… 这是什么概念? 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莫念心急如焚,现在恨不能插翅飞回盛京。 这附近不好打车,她强作镇定了几秒,当看到不远处开过来的一辆黑色轿车时,便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挡在了马路当中。 得亏对方车速不快,且刹车及时,否则她整个人能被撞飞。 突然刹车,使得车上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他眼底红血丝很重。 “怎么回事?” 男人沉沉开口,嗓音隐忍着薄怒。 开车的司机连忙道:“先生,是…是有个女人突然拦车,属下……感觉好像撞到她了。” 说话间,一只带血的手就拍打在了车窗上,被雨雪淋的浑身狼狈的女人出现在视野里。 她脸色很白,眼睛却很红。 她应该遇到了什么麻烦,一边拍打玻璃窗,一边说着什么。 男人视线落在她擦破皮的耳根子上,细长的血迹绵延至她白璧无瑕的天鹅颈子里。 他微微眯眸,对开车的司机道:“下去看看。” 司机依言推门下车。 车门关上后,男人便继续闭目养神。 大概等了一两分钟,司机就敲响了他那一侧车窗。 车窗摇下,莫念看到一张侧颜弧度无比冷峻的脸,以及半开领口露出来的性感喉结。 “先生,这位小姐想搭一下我们的车回主城区。” 司机说完,莫念就跟着开口: “这位先生,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冲撞您。实在是附近不好打车,我现在有急事,请问能行个方便吗?”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莫念又连忙补充,“就是把我带到好打车的地方放我下来就行…” 音落,那男人才微微侧首看向她,目光带着一分探究,九分的嫌弃。 “你身上太脏,会弄脏我的车。”男人嗓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 闻言,莫念便有几分尴尬。 她因为着急拦车,在车头的地方摔了一跤,磕破了手,也弄脏了衣服。 她脱了外套,纤细的肩膀在风雪里显得单薄,满眼焦急的望着他,不失礼貌的问:“这样可以了吧?” 冷怀瑾嗯了一声,然后就闭上眼继续闭目养神。 司机在这之后连忙给莫念打开车门,莫念说了谢谢就坐到了车上去。 车上有一股很淡的松木味,是她喜欢的味道。 当然,她现在没空顾上这些,而是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安小七,只是此时的安小七在幽皇生物实验基地信号被屏蔽了,所以她没有打通。 莫念没打通安小七的,就只好给战西爵打过去。 战西爵接电话倒是蛮快的,“有事?” 莫念直奔主题:“我大哥出事了。能麻烦你派个人把我的行李和证件直接送到帝都机场吗,我要回去。” 莫家最近诸事不顺,战西爵还是蛮同情的。 他痛快的答应了后,问:“那狗女人呢?” 莫念也不知道安小七具体去了哪里,她道:“我不知道。她只跟我说去看一个朋友,看完就会回酒店。” 莫念现在没功夫跟战西爵扯这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发现手机快没电了,只好求救的看了看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嘴唇好薄,一看就是个薄情的人。 “先生…”莫念有些局促的打断他,毕竟她已经很麻烦别人了,这个时候还要打断人家休息,“有充电宝吗?我手机快没电了。” 男人睁开眸,浓重的红血丝使得他看起来有几分侵略性。 他视线只在她鲜嫩的耳珠上停留了几秒,便对开车的司机吩咐:“大壮,充电宝。” 大壮很快递过一只充电宝过来,莫念说了谢谢,一撇头发现男人又闭上了眼。 她本想跟这个好心的先生做个自我介绍,他日有机会感谢他之类的,但见男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就只好作罢。 车子在半小时后进入主城区。 大壮看了眼后视镜里此时捏着眉心好像有些不舒服的男人,“先生,要把这位小姐放下来吗?” 大壮是个心善的,他先前发现了这位小姐腿脚不好,这大冷的天把她扔在半道上不太好。 冷怀瑾觉得车上闷,他摇下车窗,冷风刚灌进车厢,莫念就打了个喷嚏。 冷怀瑾皱眉,用干净的帕子捂住鼻子,然后莫念就无比尴尬的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冷怀瑾推门下车,把车门关上后,敲了敲大壮的车窗:“送她去机场。” 大壮诧异,“先生,那您?” “我叫人来接。”平淡无奇的调子,“车脏了。送完人,记得给车消毒。” “…是,先生。” 车上的莫念听到这里更是尴尬不已,她脸臊的通红,一时难堪的无地自容。 冷怀瑾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淡声道:“我有洁癖,不是针对你。” 低低暗沉的嗓音如夜下缓缓流淌的河,好听的到了极致,“我是安小七的师叔冷怀瑾。我在她推荐过来的简历上见过你的照片。” 莫念怔了下,一抬头,目光就撞上男人沉沉如夜色的眸,心脏莫名一悸,慌了一下。 半晌,才噢了一声,道:“冷总。” 冷怀瑾眼风始终很淡,削薄的唇很淡的吐出一个嗯字,吩咐大壮:“把莫小姐照顾好。” 第153章 战西爵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眸色缱 大壮哎了一声,就摇上了车窗,车子很快驶入车流。 … 冷怀瑾在这五分钟以后,上了来接他的车。 一小时后,车子抵达城郊帝都幽皇生化实验基地。 他对着持枪的警卫亮出幽皇的徽章,又进行了眼瞳识别系统,才被完全放行。 十分钟后,安小七就在幽皇的接待室见到了他。 她先前才去看完暮照基因检测数据分析。 从数据报告上来看,暮照染色体突变确实跟夏怀殇猜测的分毫不差,跟重金属之一铊有关。 铊被广泛用于电子、军工、航天、化工、冶金、通讯等各个方面 。 暮照现在的症状,除了铊中毒,还有核辐射,具体是什么辐射还在研究当中。 总之,大凉山,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凉山隶属于幽皇管辖,如果大凉山闹出什么生化危机事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幽皇的首领夏怀殇。 因此,这事不容小觑。 安小七有点忧心,她担心这事处理不好,夏怀殇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狗东西,见到师叔也不喊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冷怀瑾的话将安小七思绪拉回,乖乖的喊了他一声:“师叔。您不是去见客户的?怎么有空过来?” 冷怀瑾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忙完了。知道你在这就过来接你回去。晚上想吃什么,师叔给你做。” 音落,穿着白大褂的墨卿从实验室走了出来,“她哪都不去,等下就在我这。” 安小七好笑的打断他们:“小七晚上有约了。我约了战狗去看音乐盛典。我不能食言呢。” 闻言,墨卿就甩了一支文件袋在安小七的面前:“…证件我叫人从夏师太那偷来了,什么时候离?” 关于安小七跟战西爵离婚这件事,冷怀瑾跟墨卿是统一战线的。 因此,冷怀瑾也板着脸子问她:“对,什么时候离?” 安小七打开文件袋,还真是战西爵的结婚证和户口簿。 她在心里暗暗佩服墨卿的办事效率,想着有了这两个证件跟战西爵离婚指日可待,心情也跟着不错。 她单手撑着下巴,道:“等从帝都回去,就跟他离。” 对于她这个答案,冷怀瑾跟墨卿还算满意。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声乖后,安小七突然抓住冷怀瑾的袖子,使劲闻了闻。 冷怀瑾挑眉:“怎么?” 安小七不解的问:“你身上怎么会有莫姐姐的味道?” 冷怀瑾觉得安小七是属狗的,鼻子真灵。 他言简意赅的将下午把莫念向他求助的事说了一遍后,道:“她大概是碰到了什么急事,看起来很着急。” 安小七摸出手机,摁了开机键,果然看到莫念好几个未接来电以及语音短信。 她将电话回拨出去,手机声桶传来关机声。 电话没打通,她点开了语音短信。 【七七,燕西京那混蛋跟我哥起了冲突,我哥连车带人坠江,凶多吉少。】 莫临风坠江? 安小七手颤了一下,迅速打开微博。 微博热搜第一条:【莫影帝坠江,生死未卜。】 不亏是顶级流量,这条微博的热度将温淑宁晚上领奖的热度甩了好几条街。 评论区已经好几百万的评论,安小七企图点开微博详情页面,都点不开。 嗯,微博服务器崩了! 安小七低咒了一声,冷静了片刻,给远在盛京的安季风打了个电话。 一番沟通后,安小七从安季风那了解到,莫临风确实连车带人的坠江。 人虽然被打捞上来,但到现在还没有抢救过来。 安小七跟安季风结束通话后,就跟两个师叔告别火速回酒店了。 她人刚刚抵达酒店,就看到怎么都不该出现在酒店里的厉沉暮。 看到她从车上下来,他就满眼杀气的朝她走过来。 安小七皱眉,心想着她应该没有得罪过他吧,手腕就被厉沉暮给狠狠捏住。 他浓眉倒立,目光清冽的睨着她,逐字清晰的质问:“安小姐,是你在背后教唆温时好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准备去败坏淑宁的名声的?” 安小七手腕被捏的生疼,她不满的甩开他,冷笑道:“厉先生,请问,温小姐她还有名声被败坏吗?” 她说完,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你把温公主怎么了?” 厉沉暮没理她,直接甩开她的手腕,对她身后走过来的战西爵昂了昂下巴:“管好你的女人,否则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他说完,转身就走。 安小七恼火的不行,想要叫住他理论,温时好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传来温时好浓浓的哭腔: “七七,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蠢了,厉沉暮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他不仅把吴大强给抓走了,还把温淑宁那个妓女妈也给弄走了,我手上所有能证明温淑宁是个滥交女的证据也都被他摧毁了…,现在怎么办啊?” 安小七:“……” “而且因为我要弄臭温淑宁的名声,厉沉暮现在彻底跟我翻脸,扬言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跟我有什么…” 温时好越说越难过,呜呜咽咽,委屈不已,“为了那个贱人,他……他竟然还打我。” 安小七听的眉头直跳,“他打你了?” 温时好在手机那端哭的泣不成声:“差点就打到了。” 当时那男人扬起巴掌对着她的脸就扇,只是最后那巴掌变成了拳头,把她的梳妆台给打碎了, “现在我被他的人看住,连门都出不了…,呜呜,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安小七被她吵的脑壳子疼,等她哭诉够了,才敷衍的安慰了她几句,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就对走到她面前的战西爵抬了抬下巴,问: “战总,该不会是你向厉沉暮透漏了什么风声,所以他才找的温公主算账,替温淑宁提前防范于未然的吧?” 战西爵答非所问:“你陪莫念签完合同后去了幽皇?” 安小七:“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错。”战西爵并不否认,他确实给厉沉暮透了点消息,毕竟他真担心安小七晚上在音乐颁奖典礼上闹的太过,他到时候不好给她收场。 安小七都被气笑了。 她问:“为什么?你口口声声的说跟她分手,断的一干二净,也曾不止一次的向我表决心,说今后怎么都不会再管她的闲事…”越说越气,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搞破坏?” 战西爵看着她被气的不轻的小脸,波澜不惊的冷笑道:“因为想给你添堵啊。” 安小七:“……” “我帮她,你这么气啊?” 安小七眼睛都快气红了,打开战西爵就要触上她面颊的手,静了又静,才压下满胸腔的怒火。 她多半是妥协的口吻:“好,温淑宁的事我姑且晚些再找你算账。但有件事,我现在就想找你问个清楚。” “说。”战西爵拿出十足的耐性,看安小七的目光比从前多了几分纵容,“你是想问老燕跟莫临风起冲突的事?” “不错。” 在安小七看来,战西爵跟燕西京这对渣狗是比亲兄弟还亲的过命交情。 莫临风是公众人物,坠江事件在网上发酵的很快,处理不当,燕家的股票大概能跌停。 出了这么大事,作为燕西京好兄弟的战西爵不可能不知详情。 事实上,事发后,战西爵确实跟燕西京取得了联系,并了解了整个事由经过。 因此,战西爵就把知道的跟安小七说了一遍: “莫临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谣言,说老燕昨天开车在莫家老宅差点把莫念给撞了, 所以今天当他发现行驶在黄埔大桥上的燕西京的车时,就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当时就把老燕的车头灯给撞毁了。 老燕哪是吃亏的,打算撞回去时,莫临风的车却在这时突然失控,连人带车撞翻了桥面,坠进了黄浦江。” 安小七挑眉:“听你这意思,活该是莫临风出门没看黄历,活该他倒霉,燕西京是半点官司都不会吃了?” “不然呢?” “……” 安小七真的没法吐槽了。 好歹也是个三金影帝,三十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行事做派这么冲动? “怎么,你是帮你的好闺蜜帮上瘾了,又要多管闲事?” 安小七望着战西爵戏谑的目光,气哼哼的道:“燕九爷根本就不是人。昨天,在莫家老宅,莫姐姐为了阻拦他将我掳走,他确实扬言要开车撞莫姐姐,这根本就不是谣言。” 战西爵好笑的打断她:“安小七,法律面前是要讲证据的。事实上,老燕根本就没有撞到她,不是么?何况,无论是情杀还是仇杀,都是犯法。人伦道德并不能作为惩戒犯人的标准。” 安小七心口一噎,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战西爵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的电梯。 电梯门关上,战西爵就将她壁咚在电梯壁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会儿她,淡淡开口:“你还没告诉老子,你去幽皇干什么?” 男人靠的很近,说话间,呼吸都喷在她的耳根子处,酥酥麻麻的。 安小七将他推开一些,拧着眉头:“你这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你能不能康康我,爱爱我,不要一见面就吵架。 安小七:呵~,渣狗,滚去把你的温淑宁搞下台,再说。 第154章 战西爵掐着她粉粉的腮帮子:“惯的 她说完,视线落在他的衣兜里,伸手将他手机摸了出来。 战西爵挑眉:“拿老子手机干什么?” “秘密?” 战西爵:“1212。” 1212,温淑宁百科上的生日。 安小七唇角抿出讥诮的弧度,将手机解锁后,从通讯录上找了一圈,翻出温淑宁的手机号码。 号码显示在黑名单里。 安小七将她的号码从黑名单移出,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晚上帝国大剧院,期待你的演出。】 她短信发过去没几秒,温淑宁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战西爵看到此处,眉头直跳,将手机从安小七手上夺走并挂断温淑宁的电话。 他沉声开口,冲安小七吼了一声:“安小七,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小七被他吼的耳朵都快聋了,“你说干什么?”破坏她的计划,就以为她真的不能把他的小白花怎么了是吧? 安小七实在是太生气了,气的眼睛都红了。 恰在此时,电梯门开。 安小七率先走出电梯,战西爵疾步追上去,只是最后还是被安小七甩在了总统套房门外。 他敲门:“安小七,你不要跟老子闹。不让你去搞她,是为了你好。” 安小七根本不理他。 战西爵头疼,在她门口小站了会儿,温淑宁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他接通了。 “阿爵,你…你晚上要来参加音乐颁奖典礼吗?”女人嗓音难掩喜悦,怯怯的,又有些卑微,“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战西爵烦躁的扯了扯领带,看了眼面前禁闭的实木门,淡声道:“是啊。谁叫你有一双让我倾心不已的手呢。” 闻言,手机那端的温淑宁就差喜极而泣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要我的…” 温淑宁后面还说了什么,战西爵基本上没再听,只敷衍的应付着,等结束电话后,都是七八分钟以后了。 那端,挂断电话的温淑宁就连忙对身后的经纪人道:“我决定,参加今晚的音乐颁奖盛典了。” 经纪人诧异,问:“您不是说不去了吗?让我替您上台领奖的?” 在没跟战西爵打电话之前,温淑宁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早上厉沉暮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如果她不想被人爆出丑闻,今晚就不要去参加颁奖典礼。 具体原因又不说,她想着以厉沉暮对她的爱应该不会骗她,所以决定让经纪人替她上台。 结果,现在她最爱的男人—— 帝国狼图腾的掌权人战西爵要来捧她的场,这是一个难得挽回他心的机会,她不可能错过。 她一定要盛装出席,然后惊艳所有人。 “不,我要去。把我那件改良版的旗袍拿来,我今晚要穿这个上台领奖。” 经纪人:“是那件烟青色的吗?” “对,就是那件。”温淑宁记得,战西爵尤爱她穿旗袍的样子,尤其是烟青色的旗袍。 “好。” …… ** 那端,战西爵在挂了温淑宁的电话后,直接去了前台拿了总统套房的房卡,打开了安小七的门。 对于他的强行闯入,安小七一点都不意外。 她低着头,继续‘玩’手机,完全漠视他的存在。 战西爵将她手机抽走,直接将她人抱坐在大腿上,扣住她的腰肢不让她乱挣扎。 “听我说…”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眼底,逻辑清晰且有条不紊的道, “不让你现在搞温淑宁,是因为现阶段我不想跟温氏一族的家主结怨。这是他费尽心机也想利用的一颗棋子,如果这颗棋子因为你的原因没有发挥出最好的价值,以温盅的性子,他就算看在战家的面子上饶过你这一次,也会在背后捅刀子的,明白么?” 安小七气鼓鼓的,没说话。 战西爵掐着她肉粉粉的腮帮子:“老子真的是惯的你。罢了,既然你那么想玩,老子就陪你。” 捧着她的脸,对着的唇就咬了一口,“天塌了,老子给你顶着。” 安小七怔了一下。 噢,确切的说是被战西爵后半句话给蛊惑住了几秒。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又眨,半晌才反应过来战总这是要纵容她吊打温淑宁这朵小白花的意思。 明显迟疑以及怀疑了长达五六秒后,她伸手就掐了把战西爵心口窝上的肉:“我吊打她,你舍得?” 战西爵发现安小七很喜欢拧他的心口,每次都拧的生疼。 他将她做乱的爪子从心口窝的地方拿开,“为什么舍不得?”那个女人能算计他,给他下药,就已经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安小七撇嘴,不信:“战总,你别为了哄我而哄我,我可不好骗的。也不知道是谁,都跟前任分手了这么久,手机的秘密是前任的生日,用来消遣的家庭影院背景墙还是前任的艺术照…” 战西爵:“……” “不过,你有句话说的我蛮好奇的。你说温淑宁是温盅的一颗棋子,她能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 温家是那种干尽缺德事还偏要竖立牌坊的家族,简单来说,就是最好面子的。 但,却突然要认回一直不承认的私生女,还是那种妓女所生的私生女,这就已经叫战西爵很奇怪了。 因此,战西爵在温家向他发出认亲宴邀约的当天就派江淮去查温盅这么做的动机。 原来,温盅想拉拢上官家的势力,好给自己来年的总统大选铺路。 “上官齐在温淑宁一次演奏会上对她一见钟情,有心想娶她,但上官家的长辈是不可能让温淑宁这种卑贱身份进门的,所以温盅为了攀上上官家的势力就打算洗白温淑宁的身份,利用她,协助他明年参选总统之位。” 安小七听完,并没有觉得很奇怪,因为是她意料之中的。 就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战西爵会如此客观的跟她分析他的前任,还向她妥协可以配合一块吊打他的前任。 细思极恐!恐怖! 她不禁有些惊悚的看着他。 良久,她道:“战总,你真的好凉薄啊。怎么说,像温小姐这种欲女,此前她为了和你的爱情,生生舍弃了她的后宫团,这是得多大的勇气和对你的爱啊。你现在,竟然背后对她捅刀子,啧…,你以后不会也这么对我吧?” 战西爵轻拍着她的小脸,凉而淡的道:“没有发生过的事,谁知道呢。” 第155章 战西爵:“你人都是老子的,谈什么 “没有发生过的事,谁知道呢。” 这样被抱着总是太过于亲密无间,安小七本能的想要下去。 但是她越挣扎,男人就将她禁锢的越严丝合缝。 他嗓音低低暗沉,警告道:“给老子安分点。”喉骨微微滚动了一下,“撩起火了,你负责还是不负责?” 然后安小七就不敢乱动了,但还是坏心眼的掐他心口窝上的肉: “战西爵,你别以为你向我妥协一两分,我就能不计前嫌,给你好脸色。” 战西爵任由她掐着心口窝上的肉,也不觉得疼,“来,跟老子说说,先前用老子手机招惹温淑宁,是打的什么主意?” 安小七挑眉:“你不是知道?就是像你猜测的那样,我就是想借着白月兰音乐盛典的直播平台,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揭穿她荡妇的嘴脸。” 抿了抿唇,漂亮的眉毛皱了皱,“因为你向厉沉暮通风报信的原因极有可能导致温淑宁放弃出席今晚的颁奖典礼。所以我就想啊,如果是你亲自出面表示会观礼,以她想要挽回你的决心一定不会放过这次讨你欢心的机会的。” 战西爵拨弄她耳边落下来的碎发,“所以,你就把老子当肉饵?” “不然呢?”安小七拍开他拨弄她头发的手,“只有你出面了她才有可能参加颁奖典礼啊。”顿了顿,“怎么,你舍不得么?” 说这话时,安小七的手滑入了战西爵的衣领,柔软的手指在他的心口打着圈。 那或轻或重的力道,惹的战西爵气血上涌的厉害。 他觉得安小七就是个修炼成型的狐狸精,现在别说替她吊打温淑宁,估计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给。 他喉骨很快发出一阵短促的闷声,一个翻身将安小七摁入沙发上,置于她上方。 安小七在他熏染桃色的眼底看到了自己,以及男人眼底最原始的侵略性。 她啧了一声,拿脚踹着他的肚子:“我还以为你有多难勾引呢。” 战西爵气息逼近,“是你招惹老子的。” 他说完就要亲上来,安小七偏不让他如愿。 她伸手挡在他的面前,道:“此前也不知道是谁大言不惭的说,这顿肉,先给老子欠着,早晚有一天,老子叫你心甘情愿被吃。” 战西爵:“……” “战总,你看我这样像是心甘情愿被你吃的样子吗?你这样强行,跟强一个死尸有什么区别?” 战西爵气坏了,眼睛通红,捏着她的下巴:“那你还招惹老子?” 相处久了,安小七大概也能摸出一些战西爵的脾气。 她现在可不怕他呢,她讥诮,“我就是想看你欲求不满又无法纾解而吃瘪的样子,简直太大快人心了。” 战西爵:“……” “这样吧,战总。你要是能把吴大强和温淑宁的妈从厉沉暮那给要回来,并保证他们能出现在今晚的颁奖典礼上,我可以考虑跟你谈恋爱,如何?” “谈恋爱?”战西爵桃花眼溢出一抹讥讽,“你人都是老子的,谈什么恋爱?” 安小七颇为无辜的口吻:“都说婚姻是一座围城,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是婚姻里寸草不生的坟墓。战总,我们的婚姻关系本来就岌岌可危,若是有爱情加特,说不准就能开花结果,将来我们还能女儿成群呢。” “你想利用老子就直说,跟我扯什么犊子?” 战西爵现在已经习惯了被安小七利用,但就安小七这个提议他觉得蛮不错的。 都说爱情是婚姻的润滑剂,若是这狗女人答应跟他谈恋爱,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老子凭什么相信你?” 安小七挑眉:“凭你馋老娘的身子,你说凭啥?” 战西爵掐了把她的小脸:“安小七,你真不要脸。” 安小七对他的讽刺无动于衷,淡淡的笑道:“彼此彼此。”说着,就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戳上战西爵的眉心,悠悠的口吻,“战总,考虑一下呗?” 战西爵被她蛊惑到了,他答应了:“我答应了。” 奸计得逞,女人对他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的:“战总,那你等下就去找温淑宁小白花吧。” 战西爵:“……” 安小七看他清冷下来的俊脸,“怎么了啊?以前温小姐的每一场演奏会你不都是亲力亲为的车接车送的么?这么重要的颁奖盛典,你不应该去接她么?” “老子不去。” 安小七觉得被战西爵这样压着说话特别难受,她手环上他的脖子,企图想坐起来说话。 “不去不行的哦。为了取得温小姐的信任,你必须得去接她呢。”她说话间,粉唇故意擦过战西爵的脖子,又蹭到了他的耳朵上,“老公,你会去的噢?” 战西爵被勾到了。 大手拖住她的后腰,将她从沙发上扶了起来,低头在安小七白嫩的脖颈里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嗓子哑沉的厉害,“惯的你!” 战西爵感觉自己栽了! 他找准安小七的唇,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安小七吃痛叫了一声时,下一秒他长驱直入。 老实说,安小七是不排斥跟他亲吻的。 他身上有一股冷色调的香味,缱绻淡淡,蛊惑人心的那种。 有几秒的仿佛,她怔怔然的看着近在迟尺的一张俊美容颜,鬼神使差的没有反抗。 对于安小七难得的乖顺,战西爵从胸腔深处溢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欢愉。 一吻后。 他在她红扑扑的面颊上亲了亲,又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嗓音是暗哑而温缓,“乖女孩。” 男人眼底全是通红的火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因为难掩的激悦而显得过分妖冶,使得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艳色。 何况,他近似呢喃又似宠溺的对她说了句乖女孩,安小七感觉自己心脏狠狠悸了一下,整个人有些慌乱。 …… ** 一小时后,从盛京传来莫临风最新救治情况。 命虽然保住了,但莫临风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专家说病人如果三天内醒不过,成为植物人的概率很大。 安小七收到这条来自于安季风短息时,刚把电脑里温淑宁滥交的证据拷贝到优盘里。 她将拷贝好的优盘交给身后的赵小五:“素材我都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攻克防火墙的水平了。” 赵小五:“小儿科。” 赵小五走后,安小七给安季风回了个电话,就关于莫临风的伤势,大概聊了几分钟。 电话结束后,安小七的酒店房门突然被人猛烈拍击。 她从猫眼里看到了像是从下水道里逃生出来的温时好时,就把门给开了。 温时好一进门,就钻盥洗室。 她把自己从上到下剥了个精光,等整个人舒舒服服的泡进浴缸里时,才对安小七道: “安小姐,我是从家里的下水道跑出来的。”说着就打了个喷嚏,“请你帮我给我的经纪人打个电话,让他跟主办方那边安排一下,本公主今晚要作为颁奖嘉宾出席白月兰颁奖典礼。” 安小七倚靠着磨砂玻璃门,看着明明泡在牛奶浴但皮肤却比牛奶还丝滑的女人,要笑不笑的道: “温公主,恕我直言,你虽然在娱乐圈大有名气,但老实说实在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作为颁奖嘉宾出席是不是不太可能?” 温时好:“……” “但作为投资人出席,那就不一样了。我听闻,温氏的九天影视集团是这次活动的主办方,而你作为温氏一族的团宠千金,以投资人的身份给获奖的温淑宁颁奖,是不是更能凸显你身为温公主的身份?” 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语调,“毕竟,网上攻击你的黑粉不少,不仅组团骂你是靠潜规则上位,还冷嘲热讽你效仿温淑宁穿衣打扮东施效颦……,若是此时爆出你温公主就是豪门,温淑宁才是那个人尽可夫的low逼,是不是更叫人大快人心?” 此话一出,温时好就激动的从浴缸里站了起来,“靠,本公主怎么就没想到?安小七,你简直就是我的福将。” 安小七嫌弃的推开她就要扑上来的身体,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得提前想好,你这么做所面临的后果你能不能担得起?毕竟,据我所知,温淑宁是你父亲用来笼络上官齐的一颗棋子,你毁了他这颗棋子,他能不能饶得了你?”顿了顿,“还有,你跟厉沉暮那负心汉八成是再无可能了。” 安小七说的这些,温时好都清楚。 但,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多了。 温淑宁抢了她男人,还害得她被父亲关禁闭,她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 “大不了我顶替温淑宁嫁给上官齐得了。”温时好气哼哼的道,“总之,本公主一定不会让温淑宁这贱胚登堂入室骑到我的头顶上的。” 安小七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给温时好拿换洗的衣服。 …… ** 那端,温淑宁看着穿衣镜里身着烟青色的旗袍女人,明明穿的那般淡雅,却偏偏穿出了万种风情在里。 她很满意这身旗袍带来的效果。 清纯干净,偏又衍生出艳杀四方的气场,就是少了点佩饰。 她正沉思着,是戴玉石锁骨链还是戴珍珠项链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 她撇了一眼,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备注:阿爵。 心下雀跃不已,但又故作矜持了七八秒后才把接通。 “阿爵…”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嘤嘤,吊打温婊的剧情即将来鸟儿,快夸我,公子棒不棒,群么小可爱,么么哒(* ̄︶ ̄) 第156章 男人嗓音温缓,近似宠溺的调子 “阿爵…” 温淑宁一直对自己的后宫男团有着蜜汁般自信,或者直接说对自己吸引男人外在条件有着蜜汁自信。 她觉得,只要她把握好分寸,她的后宫男团就能接受她同时有多个男性伴侣存在。 战西爵是最能给她带来爱情感觉的男人,可惜他是个萎的。 而燕西京,厉沉暮亦或者是战九枭,虽然在生理上能充沛的满足她,但情感上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因此,她思来想去,现阶段还是要战西爵的爱情以及他的权势比较重要,生理上的可以暂时搁浅。 她打算等战西爵原谅她并跟她复合后,等感情深到他离不开自己时,她再跟他谈条件,叫他默许她可以同时拥有多个男性伴侣。 “你…真的来接我了吗?” 一刻钟前,男人打电话来主动跟她示好。 问她能不能接受做他的情人。 如果能,他就选择原谅她,并表示会来接她去帝国大剧院走红毯,当时她还不信。 毕竟,此前她为了气安小七,给男人下过药,惹得他十分不痛快。 且当时,男人极其厌恶的对她说:【你最好祈祷安小七不跟老子闹,否则别怪我不念昔日旧情】 不仅如此,他甚至刻薄的要她偿还他曾向她送出去的物品: 【当初我跟你在一起,真是一分没少花。诸如给你办的个人演奏会那些看不见的花销也就算了,看得见的房子车子我希望尽快给老子还回来,滚吧——”】 现在男人突然转性,主动说要送她去帝国大剧院,温淑宁不是没有怀疑。 但她到底是因为过分的盲目自信:她认为战西爵是离不开她的,是真的回心转意。 毕竟,在没有安小七的时候,男人对她就算谈不上千依百顺,但大部分她的愿望他都竭尽所能的满足。 毕竟,此前她在被莫夫人打压差点冻死在冰湖里时,是战西爵亲力亲为的照顾她。 …… 毕竟,他们还有着两年的感情。 “我在你们化妆间楼下。”男人低低温淡的嗓音,慵懒自成一股风流,“需要我上去吗?” 温淑宁的经纪公司在帝都最繁华的地段租了个化妆间,花重金就是为了全方位打造温淑宁今晚能完美惊艳白月兰音乐年度盛典。 他们经纪公司在行业里也算是翘楚——华影。 盛京世鼎的东影,帝都冷氏集团的光影,还有燕家的华影,是行业的三巨头。 因此,作为行业翘楚之一的华影,今晚参加此次音乐盛典的艺人除了温淑宁这种咖位比较大的,还有其他不少上升期的艺人。 所以,女人的虚荣心使然: 温淑宁此刻迫切需要身份显赫的男人从天而降,惊艳她的化妆间,让她的同伴们对她都露出艳羡不已的目光。 “那我等你…”温淑宁轻快的应着。 音落,男人便淡淡然的嗯了一声,“等着。” 电话挂断后,温淑宁激动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她的经纪人见她面带桃花,眉眼弯弯的,便打趣的问她:“怎么那么高兴?是燕九爷要亲自来观摩你晚上的领奖吗?” 温淑宁的经纪人是知道温淑宁一些私生活的。 温淑宁能走到乐坛如今的地位除了她本身足够努力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华影的老板燕西京足够捧她。 因此,在经纪人看来,燕西京是温淑宁的后台。 所以,经纪人理所当然的就想到了燕西京。 但温淑宁却含笑不语,催促她快点叫助理给她上妆。 说话间,其他做好造型又想巴结她的艺人纷纷走了过来,并奉承阿谀着。 “哇,淑宁姐,你的旗袍好漂亮啊。” “瞧你这话说的,淑宁姐这哪是旗袍漂亮,是她人漂亮。就她这张绝色倾城的脸,今晚肯定能艳压群芳…” “就是就是…,今晚的热搜一定又是淑宁姐。”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听的温淑宁心下无比高兴。 但她面上却是淡淡的,不显山不露水,只是淡淡笑着却并不搭话。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淑宁姐,有人找。” 音落,众人好奇,纷纷侧首看向门口。 西装革履的男人,手捧玫瑰,高大挺拔的身形迈着极其优雅的步伐走来,他五官斧凿般的精致俊美,尤其是那双如熏染桃色的桃花眼,三分薄情,七分潋滟妖冶。 伴随他走近,强大到不容忽视的气场叫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像是……世鼎集团的老板,盛京战家的继承人么? 这么个神坛上的俊美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酝酿多年的老酒,男人嗓音醇厚而浓稠,低低缓缓的,近似宠溺的调子,很好听,“好了没?” 温淑宁站了起来,眉眼一闪而过娇羞,从他手上接过玫瑰,淡淡的:“花,我很喜欢。” 战西爵温淡的嗯了一声,从衣兜摸出一只漂亮的锦盒,递到她的面前。 温淑宁在众人艳羡不已的目光中打开了那只锦盒。 有见过世面的,在看到锦盒里的东西时,一下就尖叫出声,“是玫瑰之魂…,那个被拍出十亿天价的玫瑰之魂,老天!” 其他人也跟着议论纷纷。 “啊啊…,淑宁姐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竟然能得到战少如此厚爱。” “好羡慕,好酸,感觉自己变成了柠檬精,我也好想有个这样实力派的男朋友…” “他们真的好般配,郎才女貌。” “……” 在一堆艳羡不已的议论声中,突然有个很突兀的疑惑声响起,“可是,我怎么听说,战少已经跟安家二小姐闪婚了的?” “闪婚算什么?我可听说了,战少是被逼无奈才娶了那个草包病秧子女人…” “说的也是,我要是男人,我肯定只要淑宁姐这种天生丽质的尤物,谁会稀罕一个草包病秧子。” ……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战西爵将那只玫瑰之魂戴在了温淑宁的中指上,淡淡的:“只有你能配得上它的尊贵。” 温淑宁心都快被苏化了,一双美眸媚色无边的眨了眨,“阿爵,谢谢你心里有我,就算做不了你名义上的太太,我也很满足。” 战西爵心里都快恶心死了。 玫瑰之魂,他本来是带过来找帝都这边一个大师把尺寸改成安小七的尺寸的。 结果被安小七发现了它之后,她就对他威逼利诱让他把戒指送给温淑宁…,叫他配合她的计划,说是这样打脸才痛快。 他当然不可能把真的玫瑰之魂送出去! 第157章 大概是爱到了极致,男人醋意很重 “阿爵…”温淑宁见战西爵看她的目光跟从前一样专注,胆子就更加大了一些,小心的问,“阿爵,你这样对我,你的太太她会不会怪你?这样会不会不好?” 战西爵心里讥诮:真不要脸,知道不好,还把戒指接过去,真够婊的。 心里腹诽,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做戏得做全套嚒,谁叫他犯贱惦记着安小七身上那二两肉团子。 “有什么不好的?老子又不爱她。”说着,就越发表示对自己老婆的不满,“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一无是处,看到她我就堵心,只有你才是最好的…” 说完,温淑宁感动的都快落泪了,“…,阿爵,做不成你的太太,有你这番话,我今生足以。” 这话听在战西爵心底恶心,但落在旁人耳朵里,就觉得温淑宁真是个深情女子,安小七才是那种破坏人间绝美爱情的第三者,是应该浸猪笼的垃圾。 有人小声议论,“靠,这什么神仙级别的爱情,那姓安的也太不是个玩意儿的,插足别人的感情。” “就是,抢来的婚姻,她也就只是个摆设。” “谁说不是呢。战少对淑宁姐才是真爱,这又是鲜花又是价值连城的玫瑰之魂,绝了…” … 这端,温淑宁享受着众人的艳羡和战西爵的‘盛宠’,那端安小七见到了吴大强和温淑宁的亲生母亲。 安小七最先见的是吴大强。 吴大强被厉沉暮的人打的半死不活的,但好在胳膊腿都还在,能站着说话。 温时好是个火上浇油的性子。 她觑了眼吴大强被打的红肿的脸,最先开口。 她添油加醋的道: “吴大强,你看看你多惨。 当初你为了温淑宁能走出大凉山,卖血供她上学读书,她后来要学小提琴,你就跑去搬砖……,为她吃尽苦头。 结果,你如今负债累累,又被她的另外一个男人打的半死不活,她不仅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还巴不得你早死早超生。 你说身为男人被她这么一个女人糟践的成这个样子,我光是想想都替你觉得委屈。” 音落,吴大强就气的对温时好低吼一声:“你闭嘴,别说了!” 温时好偏不闭嘴:“啧,我还说不得了?我就是想让你早点清醒,早点认识温淑宁的嘴脸。” 吴大强眼睛充红,打断温时好:“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们找我做什么。之前我也答应过你,我会去揭穿她的面目。” 温时好第一次见到吴大强时,就已经跟他说明了目的,她帮吴大强还清赌债,吴大强揭穿温淑宁浪荡的嘴脸。 但,安小七觉得这还不够,万一吴大强对温淑宁还留有一丝情分,到时候反悔可怎么办? 因此,安小七才决定单独跟他见一面。 她在吴大强话音落下,对他道:“话虽如此。但我这人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为了防止你中途变卦,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吴大强怔然,拧着眉头,“什么?” “温淑宁跟你那个死去的爸也睡过。” 闻言,吴大强五官气的瞬间扭曲,“贱人!” “不仅如此,她还流过跟你爸一个孩子。”说话间,安小七拿出一份温淑宁打胎记录,“按照打胎时间推算,这是她刚上大一那年夏天你爸给她送生活费的时候。” 吴大强已经气到绝望,一拳就打碎了茶几的玻璃,“贱人……贱人——” 安小七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便解释自己找他的真正目的: “其实,我们就算不找你也能叫她声名狼藉名誉扫地,但比起由你这个人来阐明真相要更能激起民众对她的公愤,不是么?” 最底层的平台百姓,跟音乐神坛上的天之骄女不仅有私情,还能爆出天之娇女更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更能激起民众对她的唾弃,除此之外,吴大强还能因为深情被骗而落得个被民众同情的下场。 吴大强现在已经恨透了温淑宁这个贱人,他道:“只要老子能走进那个颁奖典礼,老子就能撕烂她的遮羞布。” 音落,温时好就鼓掌叫好:“这才对嘛。吴大哥,这天下好女人多的是,温淑宁这种就算漂亮,也不过就是个装修的非常豪华的公共厕所,是个男人都能进的那种,你就该狠狠的报复她。” 两分钟后,吴大强被带下去,温淑宁的亲生母亲被带了进来。 要么说温淑宁长的漂亮,是因为她母亲足够漂亮。 只不过是,昔年再漂亮的女人也经不住日积月累的贫困生活而日渐衰老的下场,何况温淑宁的母亲重疾在身,时日不多。 即便对温淑宁再怎么恨之入骨,即便她母亲当年勾引他爸上床,温时好在看到温淑宁母亲病恹恹的脸时,也忍住了脾气。 安小七要更宽厚的多,甚至叫赵小五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温淑宁母亲喝了口水后,安小七就开门见山的道:“听闻,你之所以病危,是因为你女儿迟迟不肯拿钱给你治病,导致你肾功能衰竭,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温淑宁母亲早年凭借美色,恩客无数,但真心爱过的只有温盅一个男人。 所以当她知道怀上了温盅孩子后,她就果断决定生下温淑宁并远离城市住到偏远山村去。 本想带着孩子安宁终老,却没想到生出温淑宁这么个不忠不义不孝的女儿。 她觉得多行不义必自毙,温淑宁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早晚会跟她一样,终生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所以,她想在临死前,让温淑宁走下神坛,成为一个普普通通安分过日子的女人,更何况,她不想温淑宁成为温盅那个男人手上的棋子。 那个男人,心狠手辣…… 几秒间,温淑宁母亲思绪万千,想了想,点了下头,道: “首先,我为我女儿破坏你们婚姻和感情而感到抱歉,不求你们能原谅她,但希望在这件事以后你们能对她网开一面,给她一条活路,如果能,我会出面说她弃养我的事实。” 安小七自幼在青城山莲花寺礼佛,对看面相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她一眼就看出温淑宁的生母已经看透了世间百态,所求即为毕生所愿。 安小七答应了她:“好。” …… ** 暮色来临,白月兰音乐盛典红毯秀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 帝都,帝国大剧院门口,灯火辉煌,星光璀璨。 一辆豪华的西贝尔缓缓停在红毯尽头,全球限量版豪车一经出现,就成为了全场媒体的焦点。 镁光灯,闪光灯,媒体记者朋友的照相机,咔咔咔的对着豪车就是疯狂拍摄。 就在大家好奇车上来者何人时,最先从车上走下来一身形挺拔的俊美男人。 他穿着中式改良版西装,黑衣黑裤,周身气场冷然,惟有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看起来像是有点人间烟火气。 他很快迈着极其修长笔直的腿走到车门前,并打开车门。 车上,很快走下来一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美貌女人,她一身烟青色旗袍加身,复古发型以及相得益彰的复古妆容,使得她整个人美艳的如同妲己再世,瞩目全场。 现场无论是媒体还是粉丝,都纷纷发出惊叹。 “快拍…,这是国宝级小提琴艺术家第一次跟神秘阔少同框出现,这中间一定有大爆点。” “啊啊…,要疯了,我女神绝美…”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好帅…,是哪家影视公司新签的男艺人吗?” “不行了…,我要死了,郎才女貌…” …… 众人议论纷纷,温淑宁挽着战西爵的手臂走向红毯。 男的俊女的俏,又见帝都几个重要领导人出面亲自接待那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全场哗然。 走到签到台的背景墙,那男人就在几个重要领导人的引领下低调离场,而温淑宁则优雅的在背景墙上签名并配合媒体采访。 现场的主持人在她签完名并配合媒体拍完照后,就连忙走过来,热情的采访: “温女神,请留步,相信在场的各位以及媒体朋友此时此刻心情都跟我一样,非常好奇,所以方便问您几个问题吗?” 温淑宁唇角微勾,大大方方的跟所有媒体和粉丝挥了挥手,“好啊。” 她说了好,主持人便笑着问:“请问先前那位低调而又神秘的男士,他是……?” 温淑宁莞尔勾唇,抬起左手,在镜头前晃了晃,温婉的道:“…这是他送我的。” 主持人一眼就看出那枚戒指是此前炒的很热的玫瑰之魂:“哦,my god。我没看错吧,这是拍出十亿天价的玫瑰之魂,那颗紫粉钻吗?” 温淑宁娇羞的点了下头:“是的。” 主持人再次震惊,“据我所知,玫瑰之魂寓意,献给最圣洁的灵魂。您这是好事将近,要结婚了吗?” 温淑宁只是对着镜头笑了笑,含蓄的道:“…我都听他的。” 她这回答,现场的粉丝都尖叫的哭了,有祝福的,有叫嚣先前那个男人配不上她的,总之现场气氛高涨到了极致。 而此时此景,正在帝国各大平台直播,各大视频app弹幕满屏滚动。 全屏的啊啊啊啊—— “哭了哭了…” “我女神要幸福啊…” “永远祝福我女神…,希望这是她想要的爱情。” …… 此时的战家老宅,东苑。 季暖安静的像个工具人,陪着主子看电视,只不过是,若是仔细瞧,她看着出现在电视里的女人满眼都是不屑。 她视线很快从豪华的液晶电视上撤回,落在自家主子战九枭的脸上。 嗯,男人脸色难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荧屏,又狠又冷。 大概是吃醋了! 也是,心口上的朱砂痣高调承认坠入爱河,还跟他的亲侄子,想想也是气的。 男人的拳头握的很紧,大概是爱到了极致,就算得不到也要选择默默祝福,所以,男人的拳头很快又松开了。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侧首,一双妖冶的凤眸冷冷的看向她,并在下一秒抬脚揣向她的腿,气急败坏的对她发火:“…去,把老子的身份证偷出来,老子要飞帝都。”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稳住,吊打温婊,这就来,(* ̄︶ ̄) 第158章 他朝她走了,目光浓稠缱绻 季暖稳住差点摔出去的身体,低着头,怯怯的道:“三爷,很抱歉,小暖不敢。” 身份证在战修远那,季暖是个乖的,就算她可以偷她也不会去偷。 “何况,您现在还在关禁闭,家主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的。” 战九枭发疯了,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季暖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不去,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季暖站着纹丝不动,抬起头,目光依然胆怯,但嗓音却很镇定:“那您扒吧。” 闻言,战九枭就气坏了。 他一把掐住季暖的脖子,掐她,她也反抗。 他在她就要岔气的时候,松开她,冷冷的道:“老子让你自己扒,现在就扒。” 季暖喘了几大口气,缓和了一会后,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三爷,你是要我脱衣服吗?” 战九枭俊脸怔了一下,然后突然就邪痞的勾了下唇:“是!你敢吗?” 季暖抿了抿唇,面颊红了,似是很为难,道:“我不敢。” 从小忠叔就教育她,女孩的身体是不能给男人看的,看了的话,那男人就得娶她,“除非,你娶我。” 战九枭都要被她大言不惭的话给气笑了,他笑骂道:“娶你?就你也配。” 季暖想了想,道:“嗯,我不配。所以,我不能脱。”顿了顿,补充原因,“您要是看了我,要么娶我,要么……” 这话听的战九枭来了兴致,他就跟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把弹簧刀,在空气中比划着,“要么你还能把老子给宰了?” 季暖唇角动了动,目光觑了他一眼,“不知道。”要么就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如果她舍不得宰了他的话,就自己自杀。 战九枭觉得她无趣至极,“滚吧——,别杵在这,影响老子看电视的心情。” 季暖只是走远了一点,没敢走太远:“三爷,今晚是朔月,担心您发病,我站远一点,好防止你发病时咬了自己的舌头。” 战九枭想打死她:“给老子滚——” …… 那端,同样是盛京。 不过是盛京协和医院。 盛京协和医院的一间高级vip病房的外间,置放一个液晶电视,电视里正在直播白月兰音乐盛典红毯秀。 燕西京听到主持人问温淑宁的问题时,目光便从一堆文件里抬起。 他的秘书立在一旁,也盯着电视看,并由衷的赞叹道:“温小姐不愧是我们华影的顶梁柱,这现场的粉丝可真多啊。” 燕西京挑眉,波澜不惊的口吻:“是么?” “可不是么,现在微博热搜一二三全是温小姐,明儿我们华影股票应该能涨起来。”说完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选择闭嘴。 他跟了燕西京有些年头了,自然知道燕西京跟温淑宁的关系。 但,温淑宁此时却承认心头所爱是战西爵,而绝非燕九爷,想想是个正常男人也会不高兴的。 何况,燕九爷还因为温小姐跟夫人离了婚,今天更是因为莫影帝车祸坠江的关系,莫氏的股票都跌停了。 而温小姐却没对他们家九爷做出任何的慰问和关心,想想他们家九爷怎么可能会高兴? 秘书觉得,温淑宁若是还不收敛一些,只怕今后要失去燕九爷这座靠山了。 …… ** 那端,帝都上官家。 温盅看到荧屏上挽着战西爵出场的温淑宁时,浓墨的眉微微不悦的蹙起,但很快又松开。 他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颗棋子,看着对面坐着的眉目看不出喜怒的男人,淡声开口,缓解突然阴沉下来的气氛。 “公爵阁下,真是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我这个私生女原来竟是战少的意中人,只怕是我这个女儿没有那个福分做您的夫人了。”顿了顿,“当然,若是您能抢的过战少的话,我一定是支持您的。” 温盅是个懂局势的。 比起上官齐这个大公爵,战西爵作为帝国狼图腾的首领要更能助力他明年的大选。 真是没想到,当年他睡过的一个娼女竟然给他生了这么优秀的女儿,能叫帝国两位大人物同时对她垂青。 反正,就目前而言,他这个女儿选谁对他都有利。 所以,保持中立,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这样他谁都不得罪。 这时,上官齐抿了一口茶,在棋盘上也落下一颗棋子,很淡的道:“温伯伯,您输了。” 温盅大笑:“老了老了,不敌你们这些年轻人…” 上官齐从佣人那接过一块白净如雪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反问温盅上一个问题: “可我怎么听说,战西爵那头狼,他闪婚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草包女人?”顿了顿,“所以,你是宁愿舍弃我,也同意温淑宁给战西爵当情妇了么?” 温盅面色僵了一下,道:“是吗?战西爵那小子结婚了,我们不应该不知道啊。” 上官齐抬了下眉骨,那种与生俱来的痞气像是从眸底渗出来一般。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怎么,温伯伯是觉得战西爵的枝头比我的高?”啧了一声,“但,俗话说,高处不胜寒,不是么?” 温盅:“……” 这个上官齐不好招惹,温盅只得讪讪的道:“大公爵说的是。古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淑宁一定会听从我的安排,选择最适合她的归宿。” …… ** 那端,帝国大剧院贵宾接待室。 战西爵敷衍的跟帝都地方性几个政要以及节目组编导聊了几句后,就甩了人家脸子,“你们不用管老子,该干嘛干嘛去。” 眼前这位是大佬,帝国总统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那几个官职不低的政要和编导哪敢放肆。 此话一出,他们几个人很快就退出了贵宾接待室。 战西爵在他们走后,就解开脖颈处的一粒风纪扣子。 从上到下,整个改良版的中山装纽扣被他完全解开后,他就把这件中山装给脱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干完这一切,又找来消毒水,把先前被温淑宁挽过胳膊的地方使劲的喷了喷。 喷到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了温淑宁身上的味道后,他紧皱的眉头才松了松。 也不知道安小七那狗女人来了没有? 战西爵这样想着,就摸出手机给安小七打了个电话。 安小七接电话速度挺快的,并抢在他开口之前,讥诮道: “战总,你看微博了吗?你跟温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全国网民都在祝福你们呢。” 闻言,战西爵有一种很不好的错觉,但是他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就是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牵着牛鼻子走,完全受制于安小七。 他眉头深深的皱起,答非所问:“到哪了?到了,我让江淮去接应你们。” 提到正事,安小七就正经起来,道:“还有十分钟吧。” 战西爵说了好,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吩咐江淮去特殊通道接应安小七。 吩咐完,觉得又不放心,便跟着江淮一块去。 行走的过程中,他打开手机上的微博界面,热搜榜一二三全是温淑宁的。 #劲爆温女神坠入爱河# #疑似温女神的神秘男友是战家权少# #温女神这是什么神仙级别的爱情# #呵呵,温时好这个奇葩又来曾我女神流量了# … 战西爵点开其中一条热搜的评论区,越看眉头越皱。 “啊啊啊啊音乐盛典官宣发糖!!!!女神是让我们集体失恋吗?” “呜呜呜…,我女神恋爱了,好酸,好难过,女神要幸福吖。”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哪怕只一眼,就是终身,坐等女神官宣喜讯。” “只有我注意到,温女神的玫瑰之魂有问题么,怎么感觉好假吖…” “楼上,怕不是从平民窟流浪过来的吧?实不相瞒,据可靠消息,我女神的男友是世鼎集团的大佬,大佬能送假货吗?” “你们别吵吵了,你们挡着我看女神的男朋友了,甜辣,温女神这大佬男友也太可了…” “哈哈,楼上,我也觉得女神大佬男友太可了,鼻子又高又直,女神夜生活应该很性福吧…” “靠,我怀疑有人在开车,可是我找不到证据…” …… 战西爵大概翻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他退出微博界面,吩咐身旁跟着的江淮:“让公司官微去辟个谣,就说老子已经结婚了,总裁和新婚太太婚后感情甜如蜜。” 江淮惊的啊了一声,怔了一下,问:“…那要放少夫人和您的合影吗?” 想要战西爵命的仇家不少,战西爵慎重的想了想,道:“不放。晒个结婚证就行。” 江淮连忙哎了一声,就打电话吩咐世鼎集团的公关团去做了。 … 那端,安小七抵达帝都大剧院特殊通道门口。 她推门下车,于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中远远瞥见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形信步朝她走来。 伴随他走近,光影交织中清晰可见男人一张俊美如俦的脸。 他只穿了件黑色衬衫,同款黑色西裤,衬衫掖在西裤里,修长且直的大长腿完美的跃进她的视线里。 安小七视线从他的大长腿微微上移,落在他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短发上,以及那张仿若覆盖厚重云翳的俊脸上。 第159章 战西爵掐了把她粉嘟嘟的小脸:“惯 嗯,大佬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 安小七唇角微微勾起,抬高脖子看着已经完全走到她面前的挺拔男人。 她懒懒的调子:“战总挂着个脸,谁惹的你这么不高兴啊?” 音落,男人就捏起她的下巴,俯首,眸色深深的望着她: “安小七,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是不是打算将我利用完了,趁机坐实我出轨的证据,等这事一过就跟我离婚?”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轻笑道:“战总,无论你是不是婚内出轨,此前要不是因为你的证件有问题我们现在已经是离了婚的关系。所以,对于早晚都是离婚的结果,有什么值得你生气的。” 闻言,战西爵眉头就皱了起来,眸底隐隐渗着一丝丝微不可觉的戾气。 片刻后,他多半是自嘲的口吻,长臂一勾,将她摁入怀里,“老子真是惯的你无法无天。” 男人只穿了一件薄款黑色衬衫,她鼻端全是他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儿,以及来自于男人胸膛上的绵密热度,有那么稍瞬即逝的几秒,安小七心脏漏跳了几拍。 她推了推男人搂着她腰肢的手臂,“你不要这样抱着我,我都快被你勒的不喘气了。” 主要是她今晚穿的也不多,帝都比盛京温度还低,只下车这小会儿,她就冷的浑身冒寒气,还发抖。 战西爵很快就意识到她很冷,捧起她的脸在她莹白如玉的面颊上亲了一下,这才拥着她往里走。 回到vip接待室大概五分钟左右,赵小五就把温淑宁的母亲和吴大强给带了进来。 vip内置一个宽大的液晶电视,电视荧屏上正在播放领奖台的情况。 安小七跟温母和吴大强聊了几句,大致跟他们说了接下来的大概流程。 安顿好温母后,接完电话脸色骤变的战西爵跟她道:“老子有急事,要离开一会儿,等我。” 安小七挑眉,明显的不满,“你该不会是不忍心观看我吊打你的小白花,所以故意逃避的吧?” 战西爵掐了把她粉嘟嘟的小脸:“没有。”顿了顿,“老子去去就来,你不要闹的太过,嗯?” 说着,还在她的唇瓣上狠狠的嘬了一口,这才急匆匆的离开。 战西爵走后,安小七就带着温母和吴大强跟她一块去了观众席。 他们所在的观众席是全场视野最好且最安全的席位。 因为担心等下爆料温淑宁的时候会出现躁动,战西爵提前跟节目组以及警署提前打了招呼,所以现场增加了不少安保以及维护秩序的警方。 温母虽然年轻时见过不少市面,但像今天这样人山人海星光灿烂的场面是生平第一次,所以整个人都透着拘谨以及小心翼翼。 尤其是当她看到维护秩序而来回走动的警察,就本能的畏惧;吴大强就比较淡定很多。 现场主持人正在声情并茂的带动气氛,在加上各大明星和现场粉丝的互动矩阵效应,整个现场的氛围达到了高点,且氛围一直持续到一小时以后温淑宁登台领奖。 不得不说,温淑宁这个艺术女神的影响力绝不是盖的。 她一经登场,现场的氛围就炸开了。 全是她粉丝的尖叫声,以及媒体记者照相机发出的咔咔声。 知名主持人渲染了一番氛围后,道:“下面有请本节目主办方温氏集团的千金给我们获得最佳音乐创作人奖的淑宁小姐颁奖,有请。” 音落,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观看直播的全国网民,都激动不已。 但,当全国网民看到也是一身烟青色旗袍的温时好由礼仪引领到颁奖台时,都炸了。 【靠?什么情况?】 【温时好这心机婊,在网上噌我女神流量就算了,现场还要对我女神搞破坏?】 【这个温时好还要脸吗?什么都要模仿我女神?她干什么这个时候去颁奖台?】 【呵呵,可能是温时好的后台硬吧,这种要演技没有演技的婊中白莲竟然到现在都没有退圈…】 【楼上,这你就不懂了?她要是没睡过几个金主爸爸,她能这么嚣张?】 【呵~,靠睡上来的贱人,这是又要作什么妖?】 【贱人,快滚下去,挡着老子看女神了。】 【温婊,滚出娱乐圈…】 …… 就在全国网民不买温时好的账以及温淑宁脸色骤变的时候,主持人打趣的介绍了温时好: “这就是明明生在豪门可以继承千亿家产的高门千金却要靠自己努力打拼事业的真实案例,她就是温氏集团的千金温时好小姐,也是今晚的特邀嘉宾,有请温公主。” 音落,全国网民哗然,现场的观众们也陷入了短暂的怔然。 而此时领奖台上的温淑宁脸色已经无法保持最初优雅大方的微笑。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因为温时好高调现身而心慌的紧紧握成了拳头。 怎么回事? 温时好,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该死,她不会为了报复抢她走厉沉暮而专门来搞破坏,揭穿她的老底吧? “温小姐,恭喜你啊。” 就在温淑宁心绪不宁时,温时好拿着奖杯来到她的面前,并对她笑的妖妖娆娆的。 温淑宁看着温时好眉眼间那一抹一闪而过的讥讽,定了定心神,强作镇定的道:“谢谢…” 温时好扯唇:“温女神不发表一下获奖感言么?听闻,温女神自幼家境贫寒,多亏有一位好母亲的大力支持,是吧?” 闻言,温淑宁就心惊肉跳的怔了一下,随后不太自然的道:“是…是…” 音落,主持人在收到温时好的眼神暗示时,连忙道:“您好,淑宁小姐,为了给您一个惊喜,我们节目组特地把您的母亲给请到了音乐盛典的现场……” 主持人说到这里时,一束灯光就打落在了一个贵宾席。 即便年华不在,但仍然能看出当年风姿卓越的苍老女人,她穿着很朴素,周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苍凉和落寂之感,一点也看不出半点为女儿得奖的喜悦。 就在现场的观众和全国网民的满心疑惑时,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下面有请这位为我们培养了这么优秀艺术家的母亲登台。” 音落,温淑宁腿软了一下,差点摔跤,还是温时好及时扶助了她。 温时好对她挑眉,半开玩笑的口吻:“温女神,是没想到节目组给您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吧,激动的都快摔跤了。” 说着,就掩唇,发出脆脆的笑。 她在温淑宁眼瞳剧缩以及瞬间就苍白下去的脸色时,目光落在她拿着话筒的那只手上。 看着她无名指上的那枚夸张无比的紫粉钻戒指,又故作诧异的道: “哇,温女神,你的紫粉钻戒好漂亮啊?是玫瑰之魂吗?跟我的闺蜜那枚戒指一模一样呢,她是他老公送的。你是谁送的呀?” 说着,就迟疑起来,悠悠的口吻,“可是据我所知,玫瑰之魂仅此一枚吧,莫不是我闺蜜那枚是假的?”顿了顿,“也……可能,您的是假的。” 温淑宁像是被踩到了痛处,稳了稳她优雅的女神范,大大方方的笑道:“…温公主说笑了。实不相瞒,我这枚钻戒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是真是假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那份待我如获至宝的真心。” 温时好拉长调子,“是么?” 说话间,温淑宁的母亲已经被一个面戴着口罩和头戴贝雷帽的年轻女人扶着走上了领奖台。 在现场强烈的镁光灯聚焦下,温母走到了温淑宁面前,也走进了直播的镜头里。 未等主持人开口煽动亲情,温母在温淑宁满是不可意思的目光中,唰的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节目现场以全国网民都沸腾了。 怎么回事? 不是应该母慈子孝,煽动人心,感动落泪的环节么? 怎么上来就打? 这个苍老的女人,怕不是温女神的后妈吧? 就在全国观众由讶异到不满再到愤怒时,温母从主持人手上接过话筒,语出惊人的道: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教育我这个不孝女儿。” “大家好,我是温淑宁的母亲,从小就是个孤儿,年轻时迫于生计是个夜店女郎…”不亢不卑的声音,丝毫不见半点难以启齿,“不错,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淑宁,是我跟其中一个我爱的嫖客的孩子。” “发现怀孕后,我就退出夜店女郎的生涯,打算从新开始。” “因为我觉得,我虽然生而不幸被父母抛弃成为孤儿,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今后跟我一样,走我的老路。” “为了不遭人白眼,我远走他乡,去了很偏远的地方生活,就是为了将来孩子出生能远离是非,平安长大。” “但,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失败了。” “我好不容易将她培养成人,却没想到她却是这么个忘恩负义不知羞耻的女人。” “她生怕被别人知道有我这个妓女出身的母亲,从出道后就对我不闻不问,甚至是我重疾在身时她连一毛钱都不肯花在我的身上…” “如今,因为钱耽搁了救治的最佳时间,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此话一出,无论是现场观众还是外场的网民观众再次震惊。 靠,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温女神怎么就忘恩负义,不知羞耻了? 她究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让亲生母亲宁愿在世人面前坦露自己不堪的往昔也要揭穿她的真实面目? 就在众人震惊以及好奇不已的情况下,温淑宁突然对着镜头深鞠一躬。 她满脸的真诚,道:“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给现场以及全国的观众带来困扰。首先我要表态的是,这位自称我母亲的女士,我并不认识她。”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关于更新,最近章节都是3000字+,两章相当于别人的三章,已经算是加更了,群么,(* ̄︶ ̄) 战西爵:亲妈,快放老子上线,吊打温婊什么的,让老子亲自来! 公子无极:恩准! 第160章 战少护妻,强势吊打温淑宁 “这位自称我母亲的女士,我并不认识她。”顿了下,强调补充,“对于这位女士先前无故出手伤人打我的那一巴掌,我会让律师追究到底的。” 此话一出,温母就气的浑身哆嗦,扬起巴掌就要再对她扇出去时,手腕被温淑宁狠狠截住。 她目光冷冽的睨着温母,逐字清晰的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企图要败坏我的名誉,但像白月兰这种行业标杆的颁奖典礼上闹出这种丑事,难道不应该派安保把这几个不相干的人给请出去么?” 顿了顿,“你们是觉得我这个人好欺负,还是觉得我们华影好欺负?亦或者是世鼎集团的权少是你们能够招惹得起的?” 音落,温时好真是不得不服温淑宁强大的内心。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表现的淡定从容,甚至搬出她的经纪公司华影以及战西爵的权势来压人。 “温淑宁小姐,你心虚什么?” 就在现场气氛一度紧张时,那个搀扶着温母面带口罩头戴贝雷帽的年轻女人懒懒开口。 镜头对准了那个年轻女人。 女人一身黑,从上到下包裹的只剩下一双流光水闪的桃花眼。 那双桃花眼仿佛自带桃色,眼尾上翘,眸光泛着点袅袅炊烟般的雾气,三分清澈,三分潋滟,四分烟视媚行。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她,全国镜头前的观众也都看向了她。 当然,还有将她认出来的温淑宁也不可意思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此时苍白已经不能够形容温淑宁的脸色,她眼瞳剧烈的收缩又放大后,嗓音隐隐发颤道:“…是你?” 安小七挑眉,“啧,我都包成这样了,温小姐还能将我认出来啊?”淡淡的腔调,“果然是一心想三了我婚姻的女人,我只怕是化成灰,你也认得吧。” 音落,温淑宁就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噢,原来是安小姐你再搞鬼?就因为阿爵他只爱我,你就怀恨在心就教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来侮辱我的么?” 安小七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温小姐,你做个人不好么?” 安小七这一巴掌打的又急又狠,打的温淑宁耳根子嗡嗡的。 也正因为她突如其来的这一巴掌,整个大剧院现场都沸腾了。 若不是保安和警方在维护秩序,分分钟就能闹出踩踏事件。 温淑宁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尚未缓和过来,下一秒安小七又给了她一巴掌,“只爱你?就你这个人尽可夫的破烂货,也配拥有爱?” 闻言,温淑宁就再也无法保持她优雅的女神形象。 她对着现场观众席她的粉丝煽风点火的道: “实不相瞒,我和世鼎集团的战总恋爱已经两年。 我们感情很好,原本打算年后结婚,是这位安小姐使劲手段胁迫战总跟她闪婚。 战总迫于家里长辈的压迫,他为了保护我,不得已跟我开始了地下情。 如今这位抢走我爱情的女人,更是堂而皇之的在大众面前搬弄是非并对我大打出手, 请问天理何在,王法合作?现场维护秩序的警方都是瞎了吗?都不把这个疯女人赶走吗?” 音落,她现场的粉丝就疯狂的尖叫起来,有隔着舞台近的,直接往舞台上砸东西。 数据线,充电宝,化妆盒,甚至是手机,纷纷的朝舞台中央砸来。 但这种疯狂的状态只持续了十几秒,伴随舞台中央大屏幕上温淑宁跟不同男人媾和的视频出现时而戛然终止。 视频里的温淑宁,可以说是她不同时期跟不同男人的媾和内容。 从青涩少女时期,到高中,到大学,再到进军艺术乐坛等等…… 视频里的男主角一直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女主角都是温淑宁一人。 浓重,热辣,劲爆的画面伴随女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颁奖典礼。 温淑宁感觉自己快疯了,心中有个声音裂开,不停的叫嚣着她要完了—— 不不不。 她不能就这么完! 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如果完了,这辈子都别想再爬起。 温淑宁深吸一口气,稳住腔调: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安小姐嫉妒我拥有战总的真心,她一心想搞垮我的名声,找几个专业的技术人员把里面的女人p成是我并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总之,里面的女人不是我,我出道到现在一直洁身自好,到现在还是处……” 音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舞台上的吴大强出现在她的面前。 温淑宁在看到他时,差点瘫在地上。 吴大强指着大屏幕上定格的一个男主角身上,从温时好手上接过话筒,道:“俺叫吴大强,是这个蛇蝎心肠女人的第一个相好。当初是我搬砖卖血供她上大学……” “没想到,她一发达了,就忘恩负义。不仅抛弃我,还对她患有重疾的亲生母亲不闻不问…” “更垃圾的是,她在跟我相好的时候,竟然跟我爸还滚过,甚至为他流产过。” “贱女人,还敢称自己洁身自好?哪来的脸?” 吴大强大概说了两三分钟,说到痛处时,眼睛都发红。 “今天要不揭穿她的真实面目,我就算是死都不瞑目。” 说到此处,赵小五就黑掉了舞台中央的大屏幕,把温淑宁此前流产的打胎就诊病例上传了上去。 铁证如山面前,温淑宁仍旧垂死挣扎。 “你们胡说,这不是我,你们在污蔑我……我要告你们。” 音落,现场的音响里传来一道男人低低冷淡的腔调,“你要告谁?” 闻言,温淑宁目光就落向那朝舞台中央走来的高大挺拔男人。 被灯光以及十几名黑衣保镖簇拥而来的男人,他换了一身行头,一身熨烫妥帖的湛蓝色西装,手腕隐隐露出一截白色内搭衬衫,腕上带着一只价值不菲的手表。 他如王者莅临,信步走来,携带一身霸临天下的夺人贵气,俊美如斯,仿若神祇。 现场的镁光灯如梦似幻,使得突然惊现全场的英俊男人梦幻的不真实。 第161章 战少强势护短,温淑宁被吊打到绝望 只那么一瞬,温淑宁周身紧绷着的神经蓦然坍塌。 所有无助的、惊慌失措的、以及惶惶不安的复杂情愫在这一刻统统松懈下来。 大概是因为在绝望之下看到那一抹得以慰藉心灵的温暖,她看着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的挺拔男人,眼底终于漫出一些水汽,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她喃喃近似委屈的语调:“阿爵…” 男人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脸庞,那轻柔的动作似能抚慰人心。 只这么一个工作,温淑宁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并伴随这一动作落下的还有她上前扑进男人怀里的动作。 但,男人身形明显后退一步,让她那个‘扑进’的动作极其尴尬且羞耻的僵住了。 温淑宁尚且来不及收拾奔溃到极致的情绪,男人便侧身将一旁冷眼旁观的安小七揽入怀里,并对她缓缓一笑,雅痞的不像话。 “你要告谁?” 温淑宁眼瞳如同迅速龟裂开的干涸土地,皲裂开来,不可意思的望着面前那虽然在笑却明明如此冷漠的男人。 “你…,你什么意思呢?”情绪失控以及奔溃,“战西爵,你骗我?我在你的心里究竟算什么?” 战西爵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垂首看了眼此时依偎在他怀里乖得不像话的安小七。 他薄唇贴了贴安小七光洁的额头,这才懒懒淡淡的腔调: “温淑宁小姐,连这么自取其辱的问题都要问么?果然是被男人们宠坏了的女人啊,勇气可嘉。” 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刻薄而冷冽的道, “你说算什么?企图破坏我跟我新婚太太的婚姻,你说算什么?算你是小三那是抬举你,毕竟温淑宁小姐裙下之臣无数。算你是婊子又显得我这人很无情,毕竟当初我也算是捧过你。” 男人蓄着薄笑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脸上,那张英俊的脸庞全是无情的嘲讽,温淑宁感觉自己除了心痛更多的是一股无法纾解的浓浓羞辱。 她拼尽全力,才使得自己仍然能保持理智,并抬起那只戴了玫瑰之魂的手,逐字清晰的质问:“那这算什么?你说过的,只有我才配得上玫瑰之魂…” 战西爵笑了,低低的闷哼声,听的温淑宁五官近乎扭曲。 她终于恼羞成怒,冷冷低吼:“你笑什么?” “笑你蠢啊…” 战西爵凉凉淡淡的腔调。 他在这时扣起安小七那只左手腕,那只在镁光灯下散发着冷艳光芒的紫粉钻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温淑宁小姐怎么说都是被男人们惯养着的物质型女人,算是见过世面的。怎么就连真假玫瑰之魂都分辨不出来了?” 懒懒淡淡的腔调,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嘲弄,“玫瑰之魂,献给最圣洁的灵魂,请问,你配么?”顿了顿,“你算个什么东西?” 终于… 温淑宁终于再也绷不住,浓浓的羞辱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浓烈嘲讽,身体如同被摧残的木偶,明明周身使不上一丝力气,但却又莫名的能挺拔玉立的立在原处。 她深深闭了闭眼,暗暗告诉自己,她不能就这么完。 就算她的艺术生涯到此结束,她还可以持美行凶,她一定还有机会翻身,毕竟她还有那么多爱她的备胎。 就再温淑宁强撑着最后一丝镇定时,她的下巴上落下来一只凉凉的手。 温淑宁睁开眼,目光在触上安小七隔空伸过来的这只手以及她那双盈盈浅笑的眸子时,眼瞳再次狠狠一颤。 她面色铁青,眉毛深深的皱起,“你满意了?” 安小七眉眼含笑,轻轻拍了拍温淑宁已经红肿起来的脸: “啧~,瞧瞧这张多么风华绝代的脸,曾是多少男人们心目中难以企及的梦中女神,又在多少男人面前风情万种。在全国观众面前被强行扯下遮羞布露出最浪荡的样子…,老实说,身为女人,我蛮同情活成你这个样子的。” 音落,现场的观众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喊了一声:“温淑宁滚下台——” 然后整个大剧院的氛围瞬间就炸开了,整齐划一的叫温淑宁滚下台。 而此时全国的直播平台,弹幕也瞬间起飞,滚屏叫骂。 【靠,还女神?这简直就是个恶贯满盈举世闻名的婊子,连亲妈都不救。】 【恶心,想吐,还一级艺术家?快点滚出艺术圈!】 【以为粉了个女神,没想到却是个比妓女还会装的贱人。】 【华影都不出来道歉吗?这就是华影一手打造出来的温女神人设?】 【这种婊中战斗机斗能上大剧院,她能走到今天,跟华影的老板没有一腿,老子都不信。】 …… 【据可靠消息,华影老板燕九爷跟原配离婚,就是因为温淑宁插足!】 【温淑宁,滚出艺术圈!】 …… 与此同时, #温淑宁是娼女#、 #温淑宁翻车白月兰音乐盛典#、 #温淑宁滚出艺术圈#、 #温淑宁被封杀#……, 上了热搜。 因为#温淑宁#事件影响极其恶劣,很快各级艺术团体以及相关管控政府部门都纷纷发了通牒令,表示永久封杀这种品行不端的艺人,以儆效尤。 一时间,温淑宁成为舆论风口上的骚浪贱,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悲惨狼藉,走投无路。 她在颁奖典礼尚未结束,就乔装打扮的从小门溜了。 只是,她人才刚刚走出帝国大剧院的后门,就被原本迷恋她的私生粉给认了出来。 私生粉向来恐怖,一发现她的踪迹,就疯狂大叫: “淑宁,我是爱你的,你就算是妓女,我也是爱你的!” 伴随这个私生粉的疯狂大叫,吸引一大波场外观众以及媒体。 就在温淑宁暗道不好时,她的后脑勺就被不明物体重重砸了下,跟着就是铺天盖地东西朝她砸来。 有水果皮,有垃圾,有臭鸡蛋,甚至还有人往她脸上吐痰和撒尿… 总之,等她人被警方解救出来时,整个人被群殴的鼻青脸肿的不像样子,身上更是又臭又脏。 等她好不容易摆脱围追堵截的人群,获得短暂的安全空间时,她急急的从随身包里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寻求帮助。 她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厉沉暮。 因为,厉沉暮在帝都。 但是厉沉暮没有接。 厉沉暮的电话没有打通,温淑宁又打给了远在盛京的燕西京。 毕竟她是燕西京公司旗下的签约艺人。 毕竟,在她看来,她是燕西京不错的床伴,何况此前燕西京车祸时她不顾个人安危保护过他… 所以,她想着,就算燕西京再怎么无情,也不会不管她。 燕西京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等她语,就传来男人无尽的嘲讽:“温淑宁,你手段挺好昂?骗老子那么久!” 三年前,这个女人刚签约到华影时,就使劲手段勾引他床,并在事后表示她是第一次,这使得他对她生出了一些愧疚,这才有了后面的牵扯。 呵~ 原来,这女人早在跟他之前,就已经是个破烂货,不仅如此,还流过产堕过胎。 此时,稍稍想想,燕西京就恶心死了。 他在电话那头,踹翻了一个茶几,冷冷的道:“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会让你的经纪人给你打一笔钱,你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燕西京就把温淑宁的电话掐断,并果断拉黑。 温淑宁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下,抱膝瘫坐在地上。 她要怎么办? 没有男人们的庇护,她今后要怎么办? 温淑宁大脑一片空白,她哆嗦着打开手机通讯录上的备胎们,一个又一个的将电话打出去。 拒绝的很多,就算接通了不是对她的谩骂就是无情的嘲讽,甚至还有上来就直接问:一晚多少钱。 温淑宁陷入了深深绝望,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甚至想到了与其这样苟且的活着倒不如死了? 直至,面前一束灯打落过来,她才强作镇定抬起头来。 气场清隽冷拔的男人,他熄了车灯从车上走下来。 温淑宁在看清男人五官无比硬朗的俊脸时,眸色明显一亮,急切的就迎了上去。 但,男人却后退一步,拉开彼此一段距离。 温淑宁破了皮的唇角牵动了一下,喃喃的道:“…,阿暮,你是来帮我的吗?” 厉沉暮只是冷冷的望着她,良久,他才低低嘲弄道:“你有今时今日,全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怨不得旁人。” 闻言,温淑宁眼底就滚出汹涌的泪珠,“…阿暮,连你都不管我了么?如果连你都不管我了,我这辈子就再也走投无路了。” 桥上的风很大,温淑宁凹凸有致的身形在风中显得十分单薄,让厉沉暮看了有几分不忍。 毕竟,这个女人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 厉沉暮看着她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喉头深深的滚了滚,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的手上,冷淡的道: “这是我这几年的所有积蓄。”顿了顿,“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最大极限。” 说完,厉沉暮转身就走。 温淑宁疾步追上去,但她哪里能快得过厉沉暮的汽车。 不过沿途追出去了几十米,厉沉暮的车就消失不见了。 绝望,以及比深深绝望更多的是恨意。 温淑宁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垮了。 她从出生就那么不幸,好不容易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那么多原本宠爱她的男人们…,一切都那么美好时,统统因为这个安小七的出现而破灭。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一定要东山再起。 温淑宁很快冷静下来,并转过身。 不远处开过来一辆红色法拉利,那个车牌是温时好的。 温淑宁眯起眸,计上心头。 她测算了下距离,等车子行驶过来时,确保自己不会被撞成残废的前提下,横穿马路…… …… 半小时后,温氏千金温时好撞人的新闻上了热搜。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就问吊打温婊,爽不爽,哈哈;提前祝福大家新年快乐,诸事顺遂,(* ̄︶ ̄) 第162章 她脑袋被战西爵摁在心口的位置 安小七在得知温时好撞人并出车祸时,人正在回酒店的路上。 当然,温时好这样的贵族千金出了事,自有温家人出面帮她解决问题。 只是出于塑料花姐妹友情,她临时决定去医院慰问一下。 于是,她对坐在他身旁的男人开口道:“温公主开车撞到了人,出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受了很重的伤。作为刚刚才联手吊打过共同情敌的好姐妹,我要去医院关心一下她。” 战西爵感觉安小七就是个白眼狼,对旁人的关注永远比对他的多。 他抬手端起她巴掌大的小脸,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她会儿,道:“狗女人,你就没有要问老子的?” 男人没由来的一句,听的她有些莫名:“什么?你怎么了?” 音落,她脑袋就被战西爵摁在心口的位置,“闻到了吗?” 此前压根就没注意到,此时男人这么一说,安小七就嗅到了一股浓稠的血腥味儿。 她将小脸从他心口抬起,诧异:“你受伤了?” 车厢里的光线不亮,但足够将男人的俊脸照亮。 他面色明显比寻常看起来要苍白一些,且额头隐隐渗出一层不易察觉的薄汗。 “你…怎么会受伤?是枪伤?” 安小七问完,开车的江淮就抢在了战西爵的前面回答了。 他道:“主子先前离开盛典那会儿是去救夏怀殇了,夏怀殇最近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是个狠的,都把杀人派到帝都了……”具体细节江淮没有说太多,“主子带帝都几个狼图腾分舵去救援,交手中为了保护重伤在身的夏怀殇不慎挨了一枪。” 安小七听的心惊肉跳,连忙问:“我师叔伤的很重?伤的哪里?现在人在哪?哪路仇家?” 音落,江淮透过后视镜就发现战西爵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男人面部线条绷的冷硬,一双沁着寒意的桃花眼正冷冷的睨着安小七。 江淮周身打了一个寒颤,想着转移一下安小七关注的焦点,回道:“夏怀殇已经被主子派人安全送回了帝都幽皇科研部,人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顿了顿,“倒是主子,为了赶回来配合您,到现在弹头都还没取出来。” 闻言,安小七终于是舍得把目光落在战西爵的脸上。 大佬脸色很难看,尤其是那双睨着她的桃花眼,削薄清冽,恨不能在她身上戳个洞。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 这狗男人满脸都是快来哄哄老子,不哄老子,老子现在就把你给撕了吃了。 算了,看在他救了师叔的份上,又那么配合她把温淑宁给吊打了,她就慈悲大发一次,可怜可怜他吧。 安小七微倾身,伸手就去解战西爵的西装纽扣,但却被战西爵扣住了手腕。 她抬眸,对上男人黢深的黑瞳:“不是伤了?我看看…” 战西爵心里闷的慌。 这没良心的狗女人,关心完她师叔这才想起他来,还是那么施舍的眼神? 战西爵傲娇病犯了,他甩开安小七的手腕,冷声道:“安小姐,别假惺惺的了,老子不需要你的关心。” 安小七心里暗啧一声,狗男人傲娇病犯了,想让她哄呢。 哼,师奶奶说,男人不能惯,她偏不哄! 思及此,安小七就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随即悠悠的口吻:“哦。” 她噢完,就摸出手机翻出夏怀殇的电话,准备打电话问问他那边的具体情况。 然后,战西爵在她拨通夏怀殇的电话后,气的肺都快炸了,偏他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发作。 “喂,师叔?” 车厢空间本来就那么大,再加上战西爵聚精会神的竖起两只耳朵偷听,所以夏怀殇的声音一传来,他便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即便是因为虚弱但仍然难掩宠溺的腔调,低低缓缓的,“乖,怎么了?” 安小七听出男人嗓音因为虚弱而显得沙哑,心头不由的一揪,“师叔,我听战总他们说,你被追杀,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我等下就去幽皇看你…”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夏怀殇打断了:“没事。你不用来。” 夏怀殇是个谨慎的,追杀的人再没有完全确定离开帝都,这个时候安小七去看他,万一被他的仇家给盯上,那就糟糕了。 他绝不会让安小七的人身安全出现任何一丝隐患,“都是皮外伤,有你墨卿师叔在,养几天就能好。你这几天乖一点,嗯?” 安小七知道夏怀殇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不亲眼确认男人是否真的脱离危险,安小七终归是不放心的。 她抿了抿嘴唇,多半是央求的口吻:“师叔,我会小心的。我就是去看你一眼,确定你安全了,我才放心…” 她这话听的夏怀殇心下多少有几分抚慰,自己娇养的丫头长大了,没白疼。 他在电话那头温缓的笑了下,但下一秒态度就变的无比强硬:“安小七,你要听话,不要惹师叔生气,嗯?” 安小七:“……” 应该是牵扯到了伤口,男人在这时发出一阵短促的闷哼声,惊的安小七心脏发紧,急急的叫了他一声:“师叔——” 音落,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夏怀殇的声音,而是墨卿的:“他昏过去了,我这边马上要给他进行手术,你听怀殇的,暂时不要过来。” 墨卿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掐断了电话。 安小七听着手机声桶那头的嘟嘟声,许久才反应过来。 昏过去了? 还要进行手术? 可见,男人伤势有多重。 安小七深吸了几口气,很快调整好情绪,并冷静下来。 幽皇有最好的医疗条件,又有墨卿师叔在,男人应该不会有事,这个时候她还是听话的好,不要去给他们添乱,等着通知就好。 这么想着,安小七很快就放宽了心。 她收起手机,一抬头就对上战西爵发红的眼睛。 安小七被他吓人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有些结巴的问:“战总,你要去医院取弹头吗?” 男人没理她,目光从她脸上撤回,随后就端端正正的坐回了原处,闭目养神,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 嗯,大佬生气了! 安小七唇角牵动了两下,但到底是没放下身段去哄他。 第163章 战西爵眸色沉了一度,心疼了 一路无言,直达所下榻的酒店。 抵达酒店门口,男人最先推门下车,且步伐迈的很大,完全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安小七看着车窗外很快走出一大段距离的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显得尤为孤独,莫名的让她心头涌出一股陌生的情愫,像是怜悯又更像是近似于心疼的不明情绪。 这个男人,虽出身显赫,但却年少时就失去了双亲,自小缺失父爱母爱不说,又在极其严峻的考核环境下成长,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注定桀骜又孤独。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牵扯到了,安小七推门下车,很快就追逐那抹身形跑了出去。 江淮看着这对喜冤家,非常有觉悟的没有跟着上去当电灯泡。 不过,想着战西爵的枪伤,他倒是拨了一个电话安排私人医生过来。 …… ** 那端。 安小七终于抢在战西爵关上电梯门,挤进了电梯里。 男人就跟没看到她一样,摁了电梯楼层后,便连一个多余的眼光都没给她。 他不看她,安小七就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全部都凑在他的眼底。 “战总,你真不去医院吗?我陪你一块去吧?” 男人仍然不理她。 嗯,不仅不理她,脸色仍然摆的很难看,清隽的黑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大概因为枪伤带来的疼痛关系,男人额角的薄汗比之前的更甚。 安小七挨过枪子,枪伤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狗男人能忍到现在一声不吭,可见他骨子里是个狠的。 安小七抿了抿唇角,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就因为我没有关心你,你生气了吗?” 战西爵拂开她那只拉扯他袖子的手,并在电梯门开时,走出了电梯。 男人步伐迈的很大,且走的很快,安小七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一路追到总统套房门口,男人刷了卡,却没有进去,而是忽然转过身看着已经追到他面前且险先撞入他怀里的小女人。 他低头看着她因为一路追跑过来而红扑扑的小脸,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是觉得我在安小姐你那何其没有分量可言,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舔着脸子犯贱。”说着,便凉凉的冷笑一声,“就这样吧。” 说完,男人便推门走进总统套房,并企图将门关上。 安小七一只脚伸了进去,这门也就没有关上,但却因为战西爵猛烈摔门的动作,把她脚踝撞的生疼。 她痛的眉心簇起,惊呼一声:“啊——,好痛!” 然后战西爵就回首,觑了一眼蹲在地上抱着脚踝喊疼的女人。 无名的恼火迅速爬上眉头,以及在胸口肆意蔓延。 战西爵深沉的眸光似是能喷出汹涌的火焰,下一秒就能把安小七跟点燃。 他俯身,抬手一把就提起安小七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起,随后将她摁在门板上。 安小七对上他通红的眼,那双眼隐忍着蓬勃的怒意以及其他浓稠到汹涌的暗色。 “安小七…” 男人沉沉开口,气息隐隐粗沉, “老子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你明明看出老子对你上了心,你视若无睹也就算了还要一次又一次的践踏,践踏完了又使劲手段撩拨,你是不是吃定了老子真的不能把你怎么样?” 安小七被他盛气凌人的气息逼的心头狠狠一颤。 她的确是看出战西爵对她上了心,但万万没想到战西爵对她的感情远比她想的要多的多。 她目光望进男人炽红的眼,以及这眼底汹涌的暗流。 良久,她道:“…你很喜欢我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眼底斑驳的怒意隐隐冷却了几分。 安小七看着光影交错中,男人俊美至极但此时却阴气沉沉的脸,心头难掩那抹强烈到震撼的跳动。 瞧瞧,这男人都被她气成什么样了。 她可真厉害! 她把帝国大佬都快气出内伤了。 心念一动,她踮起脚尖,在男人紧绷的下巴上亲了一下,“还气吗?” 战西爵:“……” “我脚踝应该肿了,好痛…” 敷衍的亲了他那么一下,将他撩拨完了,开始对他喊痛。 战西爵真是恨不能将安小七给撕了吃了。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因为疼痛而皱巴巴起来的小脸,拍了拍她的脸,“老子真是惯的你!” 他说完,就要俯身去抱她。 安小七阻止了他这个动作:“不要,你身上有伤,我可以自己走过去的。” 她说着,就已经开始一瘸一拐的往总统套房里的沙发走去。 战西爵看她疼的眉心簇成那样,一个健步上前从她后腰将她扯回怀里,并在下一秒打横抱起。 安小七惊呼一声,“战总,干什么呀,你身上还有伤呢?” 狗女人终于有良心,终于肯在乎他了。 战西爵脸色好看了一点点,但仍然很冷淡的道:“老子又不是纸糊的,不碍事。” 说话间,他将她抱着放到沙发上,就单膝跪在地毯上,挽起她裤腿,露出那只受伤的脚踝。 确实肿了! 又红又肿。 再加上安小七属于冷白皮,那红肿的地方看起来尤为醒目。 战西爵脸色极差,一言不发的起身去找来医药箱,从药箱里翻出跌打油给她受伤的地方摸匀,摸完了又冷着一张脸给她按摩。 摁的时候,力道总是有把握不到位的时候,疼的时候安小七是真的鬼叫,叫的战西爵都心烦。 “有那么疼?”战西爵眉头皱的深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烦躁,“谁惯的你一身娇气?” 闻言,安小七就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我师叔…” 音落,战西爵又气了! 他不给她揉了。 他不仅不给她揉,还在她受伤的地方重重拍了一下,疼的安小七眼底都快泛出了泪花,“疼死你活该!” 因为战西爵这一动作,先前安小七对他生出的那点好感顷刻间就灰飞烟灭了。 她都后悔舔着脸来哄他了。 不过,她的后悔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当她看到战西爵脱掉西装,以及解开衬衫看到他胸口往下三寸位置的枪伤时,就连忙走过去。 枪伤应该之前被简单的处理过,也用了抗止血的药,所以伤口出血不多,但那黑洞洞的枪眼仍就触目惊心。 安小七看着战西爵已经用酒精浇在了伤口上,看样子是他想自己取弹头的。 若是子弹位置浅还好说,但就安小七目测来看,子弹打的蛮深的,如果这个时候强行挖出来,搞不好大出血不说,还可能引发二次感染和发炎。 她连忙阻止他去拿工具取弹头的动作: “枪伤的位置比较深。就算你觉得没有伤到内脏,但处理不当容易引起感染,到时候还得去医院打抗生素。” 她说完,就把战西爵手边的医药箱全部收走,并给江淮打了个电话叫他准备一下。 江淮其实是已经叫了家庭医生的,但当他上来后看到战西爵的伤口情况,就赞同了安小七的安排。 他去给帝都医院打电话安排做手术的事。 这边,安小七小心的给战西爵穿衣服。 但战西爵洁癖犯了,他不要穿已经脏掉的衬衫,安小七只好去他的行李箱翻找。 战总的行李箱收拾的很整洁,分门别类,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是衣物,哪里是生活用品。 安小七拿出一件白色衬衫,抖开衬衫时,脚边掉下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个抱着一束梨花的年轻女人,皮相精致,只一眼就叫人过目不忘。 女人穿着烟青色旗袍,朱唇粉黛,闲淡自适,染就一树芳华,漂亮的像副价值连城的古画。 她立在一棵盛开梨花的老树下,肩上披着柔软的白毛坎肩,眉目精致,当真是温婉到了骨子里。 她是谁? 为什么第一眼看上去,她竟会觉得跟温淑宁不矫揉造作时的神态很像? 还有,她抱着梨花的那双手比温淑宁拉小提琴时的那双手还要漂亮。 难道是战西爵心头上真正求而不得的朱砂痣?温淑宁只是这女人的替身?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可能会有些诧异,甚至是微不可觉的堵心,但安小七还是不动声色的将照片物归原位,取走衬衫走出卧房。 她从卧房出来时,男人身体正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样子看起来有些疲倦以及隐隐的痛楚。 想来是因为伤口发疼的原因。 她走过去时,男人就睁开了眼,明显不悦:“拿个衣服怎么那么久?”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是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战西爵支起身,显而易见了,他这是要安小七给他穿。 安小七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男人救了她师叔,她于情于理都应该照顾他。 她走过去,服务水平简直是挑不出毛病的好。 她小心的将衬衫给他穿上,动作认真的给他整理袖口以及衬衣的领口,纽扣也是一颗一颗的扣好。 穿好衬衫,又给他穿上西装。 战西爵看着她专注而又乖巧的模样,等她给他穿好西装后,抬手扣住她白嫩的下巴,薄唇懒懒的勾起: “给男人穿衣服动作这么娴熟,以前是没少做过吧?” 安小七抬眸,目光撞入战西爵那尤带笑意的桃花眼,淡淡的: “是啊,我可会给男人打西装领带了。以前,只要我在,师叔的领带都是我打的。” 音落,战西爵眸色就沉了一度。 他俯首就要咬上她的唇,安小七撇头的动作,让他的唇落在她的耳珠上。 湿软的温度,以及牙齿的咬合,刺的安小七敏感的发出一声闷哼声。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过年了,新年礼物,要不要? 安小七:不要。 战西爵:七宝,我把心剖给你,你康康,就康一眼,它还在跳。 安小七:…… 第164章 战西爵吃醋的厉害,想将她狠狠教训 这声音,细弱蚊蝇,又似勾人的催化剂,听的战西爵血气上涌的厉害。 他几乎是在安小七发出这一声音后,勾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入沙发里并将她困在身下。 安小七心惊肉跳,伸手将他抵开一段安全距离,“战西爵,你是不是有毛病?就算发春,能不能换个时候?你不要命了?” 战西爵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目光浓稠的落在她泛红的耳珠上,俯首在她的耳朵上又亲了亲。 连同他这一动作落下的,还有他玩味十足的笑意:“这么敏感啊,嗯?” 安小七感觉耳根子都快烧了起来,周身都因为男人这个动作而发软。 她急忙的躲着:“战西爵,你给老娘起来……唔——” 后面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急切以及密密匝匝的吻,让她头皮发麻,整个大脑如炸开的烟花,一片空白。 就在她快要溺死在这个强吻里时,男人在她耳畔恶趣味的冷笑道: “看样子,你的那些师叔们也就只能享受享受你给她打领带的服务了。”说着,咬了她一口,“下次 ,别再老子面前提到你的那些狗师叔们。” 说完,他就完全支起身,并站了起来。 此时,不远处立着的江淮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全当什么都没看见。 就在他只想默默的当好工具人时,战西爵目光冷了他一眼,“都安排好了?” 江淮低着头,连忙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医院就可以进行手术。” 战西爵嗯了一声,就率先走出总统套房,丝毫没有要等安小七的意思。 莫名的,安小七胸腔就涌起一股无名的恼火,以及说不上来的委屈。 这狗男人将她啃完了,嘲讽完了,就将她给扔在这不闻不问了? 愤怒,汹涌的愤怒! 就在安小七决定不陪战西爵去医院时,行走到了门口的男人突然顿足,并凉凉的撇了她一眼:“还不跟上?” 安小七没动。 战西爵看着她水盈盈似乎恼火的不行的眸子,又道:“你不是说,你的好闺蜜温公主出车祸,你要去医院探视的?”顿了下,揶揄道,“啧,原来只是喊口号啊?果然是塑料友情!” 安小七:“……” …… ** 半小时后,帝都医院。 战西爵去做取子弹手术,安小七则去见了温时好。 温时好病房在私密性极好的28层。 安小七到她病房门口时,就被温家的两个保镖给拦在了门外。 安小七表示:“我是温公主的好朋友…” 话都没说完,病房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一身老派中式打扮的中年男人,手上盘着两个核桃,即便是上了岁月的五官仍然英俊。 只是那自骨子里渗出来的威严,削薄了他原本英气逼人的外在形象,在加上久经高位的强大积威感,使得他整个人气场厚重的如执掌一方的霸主,是个狠角色。 他就是当前温氏一族的继承人,温盅。 温时好,温时遇,温淑宁……等等,他们的亲生父亲。 看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陌生少女,温盅也十分意外。 女孩那双眼,如供奉在佛前的璀璨明珠,潋滟风华,澄澈干净。 他活到这个岁数,跟过他的女人不少,真正欢心的也有,但叫他此时眼前一亮,一眼就想要占为己有的却为数不多。 温盅视线很快将安小七上下打量了个遍,随后眯起眸,“你找好好?” 温氏一族的家主,有着诸多见不得光的癖好,安小七对温盅这个人敬谢不敏。 她点了下头:“是。” 温盅视线落在她盈盈潋滟的桃花眼上,以及她眼尾那颗淡到不易察觉的粉色美人痣上,“进去吧。” 安小七说了后,就要进去时,温盅突然侧身,挡在了她的前面。 若不是安小七及时收住脚步,她差点就要撞到他的身上。 她向后退一步,温盅在这时突然对她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的眼睛跟她很像。” 安小七没说话,做出一副很胆怯的样子。 温盅也就只是这样说完,转身就走。 安小七回头看他走远的身形,才心有余悸的走进病房。 上一世,温盅曾对她动过邪念,且在付出过具体不轨行动被温时遇知道后,被温时遇阉了,之后他手上的实权也是在那以后一点点被温时遇夺走的… 这一世,安小七对温盅自然有着本能的谨慎。 …… ** 那端,温盅来到医院地下停车库。 他手上原本盘的极好的核桃不知怎么的就被他用力过猛捏碎了。 他的属下诧异,连忙低下头,缩小存在。 “去查查,先前那个女孩的来历。” 音落,从他的背后传来一道虽然中气不足但却难掩讽刺的低笑声:“别查了,那女孩是战西爵的女人,你若是还想要的你子孙袋,最好别招惹她。” 闻言,温盅就转过身去。 来人坐在轮椅上,因为常年吃药的关系,他脸色不太好,此时又发出一连串短促的咳嗽声,直直咳的面红耳赤,眼角泛红才堪堪停歇。 “时遇,你怎么来了?” 温盅女人多,孩子也多,但基本上都是不成器的。 唯一成器的还是个成天觊觎他手上实权想跟他作对的病秧子,偏偏这病秧子手上握着他不少见不得光的秘闻,他还不能把这个逆子秘密处死。 “妹妹出了车祸,作为兄长,理当过来看看。” 温盅向来对温时遇没有好脸色,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上车走了。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温盅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晾了他许久,才接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温盅就迫不及待的道:“公爵阁下……” 他才来得及叫出对方的称呼,就被电话那头的男人打断: “温伯父,是之前我的态度不够明确么?我本以为温淑宁小姐是个神坛上的仙女才对她倾心不已,结果她是个滥交成性的婊娼女。呵~” 冷冷嘲讽一声,“你明知道她是个什么破烂货色却知而不报,将老子当个傻逼似的玩弄,你觉得很有趣么?” 第165章 男人深望着她,慵懒的调子:你想我 提到这个,温盅就气的心口疼。 他真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温淑宁还没有正式被温家认回上温家族谱就在全国观众面前丢尽了脸面。 上官齐因为这个,当时就掀翻了棋盘,甩了很大的脸子给他看。 温淑宁这颗棋子还没发挥作用就胎死腹中。 不仅如此,还把上官齐给得罪了。 温盅想想就气的咬牙,所以当他知道温时好开车‘撞到’的是温淑宁时,甚至都恨温时好没把这贱人给撞死。 烂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要是撞死了,他还能解气,偏偏那贱人还有口气在重症监护室躺着。 当然,他现在给上官齐打电话不是为了说这些,而是跟他说他见到了战西爵女人的事。 因为,之前他跟上官齐一起看白月兰盛典的直播时,当安小七出现在镜头里,上官齐眼底就露出了狼一般的贪婪。 当时,上官齐就对他道:如果他能帮他把这个女人弄到手,他就既往不咎,来年大选支持他。 “我看到了战西爵的女人了…”温盅开口,有条不紊的口吻,“公爵阁下果然好眼光,那丫头的确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顿了顿,“尤其是那双眼睛。” 美不美的不重要,上官齐并不缺女人。 他只是喜欢拥有一双不染尘世的美眸,他需要的是那样盈盈潋滟的眼睛。 就像,他一开始迷上温淑宁,是因为她拉琴时,那双眼打动了他。 而,当温淑宁在全国观众面前声名狼藉时,他看到了同样出现在镜头里的安小七时,即便看不清全貌,但那双眼,他记住了。 他不仅记住了,还想要! 只不过是,战西爵的女人,他若是强要,会很麻烦。 但,如果有人帮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 ** 那端,温时遇乘坐电梯,直达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他最先去看了此时已经醒过来的温淑宁。 温淑宁浑身多处骨折,但却无性命之忧。 她从未见过温时遇,只觉得这张拥有好看皮囊之下的灵魂是个能将她吞没的地狱恶灵。 她本能的畏惧,“你……你是什么人?” 男人菲薄的唇只是阴柔的勾起,良久:“帮你重获新生的人。” 温淑宁不解,颤抖的问:“我想不明白?像我这样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女人,对你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却不在说话,而是对身后的属下使了一个眼色,那属下就强行给她喂了一粒白色药丸。 “这是一枚假死药,半小时后你会假死于心肺衰竭,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温淑宁…” …… ** 那端,温时好病房。 温时好半躺在病床上,她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额头缠了一块厚厚的纱布,左手臂骨折…… 大概因为疼痛,温公主眉毛始终皱皱的,还时不时的对伺候她的温家佣人发脾气。 安小七进去后,就看到她打翻了佣人喂到嘴边的米粥。 看到她来,温时好原本疼的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眼底一闪而过惊喜。 “安小七,你个没心肝的女人,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呢。” 安小七走过去,轻笑道:“温公主,看起来也没伤的多严重么,这能蹦能跳的…” 温时好撇了下嘴,“本公主差点就被温淑宁那贱人给害死了,好叭?要不是我福大命大,当时她突然横穿马路我及时打方向盘错开前面的车流,估计我现在人就算不死也是半残。” 音落,安小七就有些讶异,挑眉:“你撞的是温淑宁?” 提到这个,温时好也不确定:“好像是吧。” 温时好仔细回忆着,“当时,那贱人突然横穿马路,明显故意撞我的车,要不是我及时打方向盘,她当时就能被撞飞…” 温时好当时发现温淑宁横穿马路时就做了应急处理,等她做完应急措施再抬头时,温淑宁已被她左侧车道开过来的汽车撞飞了两三米远。 简而言之,在温时好看来,她觉得她根本就没有撞到温淑宁,造成温淑宁重伤在身的是二次撞击。 但,巧了的是,那段路面的监控坏了,而那个二次撞击温淑宁的司机又被检测出酒驾,再加上温家在帝都的势力,那个司机就被警方带走了,温时好被洗清了嫌疑,对外公关只说她车子刹车失灵,她个人出了点车祸,暂时需要休养两三个月。 温时好花了两三分钟就把事情经过跟安小七说了一遍后,正想跟安小七吐槽温淑宁的伤势时,病房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 携带一身寒芒的男人,身上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就像是他脸上冰漠的弧度。 他疾步就走到病床前,清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病床上温时好: “温时好,就算她再怎么放荡,再怎么招你厌恶,甚至是招你妒恨。但经过今晚的颁奖典礼,她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和代价,为什么……” 说到此处,男人眼睛倏尔猩红,突然低吼,“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不肯给她一条生路,啊?” 温时好本以为经过今晚的颁奖典礼,厉沉暮应该是将温淑宁这个贱人彻头彻尾的看清的。 没想到他执迷不悟不说,甚至在这个时候为她出头来了? 温时好眼底漫出一丝水汽,因为车祸擦破了皮的唇瓣微微动了两下,讥诮道: “厉沉暮,她是死了还是怎么的?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音落,厉沉暮更是怒不可遏:“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你将她撞的半死不活不解气,是还要诅咒她去死吗?” “是——,本公主就是巴不得她现在即刻马上就去死!” 温时好来了脾气。 她气的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人从病床站起,居高临下的瞪着厉沉暮: “你倒是提醒我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爸一颗废棋,想必有她这样寡廉鲜耻的女儿实在是让温氏一族蒙羞,说不定都不用我动手,我爸就已经在琢磨怎么弄死她呢。” 顿了顿,朝面色阴沉至极的厉沉暮低吼了一声,“你现在有空找本公主理论,还不如滚到她的病床前日夜守着她,说不定就你不在的这一小会儿,她就已经断气了…” 音落,厉沉暮扬起巴掌就要打向温时好。 温时好蓦然瞪大眼瞳,不可意思的看着这个她一直这么爱的男人。 这个男人,对她就算再怎么冷漠,再怎么凉薄,甚至在答应做他男朋友时也依然冰漠的不近人情,但也未真正要打她。 温时好眼泪掉了下来,感觉一颗心就那么揪扯到了一起,疼抽抽的。 当然,那巴掌没能落下。 不是厉沉暮突然心软,而是他的手腕被安小七扣住了。 厉沉暮现在怒火中烧,谁的账都不买的。 他甩开安小七,眉目清冷的睨着她:“安小七…” 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邪恶的戾气,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底一片阴狠,“说到底,淑宁有今日这样的下场,你可真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安小七眉眼淡淡的,“怎么,你还要为一个举世闻名的婊子报仇么?”故意言辞讽刺,犀利无比的道,“别说你只是温家一个靠卖命的保镖,就算你是温家的家主,我也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音落,厉沉暮薄唇就冷冷的勾起,似笑非笑般的:“我今天,倒是蛮想见识一下,招惹你的下场呢…” 说完,就伸手去掐安小七的脖子,但下一秒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道如冰棱落地的嗓音冷冷传来。 “阿暮!” 厉沉暮手就那么横在当空,停滞了将近三秒才撤回。 “大哥——” 温时好在看到坐在轮椅上被黑衣保镖推着进来的男人,嗓音难掩激动以及混合浓浓委屈,扁扁嘴,眼泪就不要钱的掉下来,“大哥,厉沉暮这混蛋,他欺负我,呜呜…” 温时遇身子不好,脸色透着一股病态,恹恹的,但却因为过分精细的皮相,整个人又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娇媚病态。 咳咳咳… 一阵短促的闷咳后,男人才温温淡淡的应了她一句:“女孩子家,成天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他说完,温时好就乖乖的躺回了被窝,眼底雾气更浓。 “他欺负你,你想哥怎么帮你处置?你想砍他哪只手?” 男人慵懒又温缓的调子,像是在讨论这头猪应该怎么宰那么漫不经心。 温时好听的头皮一麻,急急的道:“不要…” 音落,男人便低低慢慢的笑着:“舍不得骂,也舍不打,你想哥怎么帮你?阿好,你就这么喜欢他么?” 温时好目光朝面部阴沉的厉沉暮看去,没有骨气的嗯了一声。 “也罢。”男人淡淡的,视线从温时好的脸上撤回,落在了厉沉暮身上,“阿暮。” 厉沉暮:“先生。” “我这个妹妹,很难入你的眼么?” 厉沉暮没说话。 “你先下去吧。” 厉沉暮说了好,就要走时,又被温时遇叫住,“等等。” 厉沉暮微侧首,“先生。” 温时遇原本蓄着微风和熙的眸在这一刻倏尔阴冷,他抬眸冷冷的看了厉沉暮一眼,“给安小姐道歉。” 厉沉暮没动。 安小七也在这时从再次撞见温时遇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目光很淡的同温时遇的在空气中交汇。 四目相撞,男人眸色如烟花盛放,涟漪潋滟。 他笑,如沐出风:“我这个属下无礼,是我管教不周,安小姐没被吓着才好。”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本文实力派病娇男二温时遇上线啦,(*^▽^*) 第166章 她朝他走近,踮起脚尖咬了他一口 他说完,就对厉沉暮道:“跟我出来。” …… 三分钟后,一个昏黄的楼梯通道口。 厉沉暮看着男人丢在他脚边的一把匕首,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面色骇人的温时遇。 他听温时遇说:“阿暮,我给你一次机会。下次,你再有动她那个念头,就不是剁手跺脚能交待的。” 厉沉暮俯身捡起那把匕首,指腹轻轻划过刀锋,便鲜血如注。 厉沉暮从少年期参加特训时,这些年就一直为温时遇效力,两人感情即是主仆也是过命的兄弟情,男人待他也十分亲厚,从未跟他翻过脸。 但,眼下,男人为了安小七那个女人竟然翻脸无情了。 厉沉暮难以理解,便也就问了:“先生,你……为什么那样在乎那个女人?” 温时遇抬眸,“在乎么?”他眯了眯眸,继续盘着手上的佛尘珠,“她身上有我想要的秘密…” 音落,厉沉暮,便不再追问。 因为,他知道,这大概是温时遇能说的最大部分。 说话间,重症监护室那边,传来温淑宁死讯。 且消息很快传到了病房里的安小七和温时好耳中。 乍一听,就像是夜深人静的湖面忽然炸开一枚水雷,水花四溅,叫人始料未及。 安小七跟温时好都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她死了?” “是的,死于心肺衰竭。” 安小七不知道温时好是什么心情,但她此时的心情就是难以置信。 可能是因为她重活一世的原因。 她知道上一世的温淑宁一直都活的挺光鲜亮丽的,即便她后来下场不是很好,但在她被大火活活烧死时,温淑宁一直都是好好活着的。 所以,温淑宁就这么死了,安小七的心里最大的感受就是——她死的也太容易了一些。 一刻钟后,当她跟温时好看到身体渐渐失去温度的温淑宁安静的躺在那里时,仍旧有些不真实。 尤其是温时好。 温时好是恨温淑宁,但好好的一条人命,多少都是因为她的关系而没了的,对于温时好而言是有不少刺激的。 她根本就不信温淑宁就这么死了。 跌跌撞撞的来到病床前,拼命的摇晃着已经没有什么温度的温淑宁,“贱人,你给本公主起来,你怎么说死就死了?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温时好哆哆嗦嗦的叫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对,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假死。” “你假死就是为了让厉沉暮恨我,让他怨恨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才死的……” “你给我起来啊……起来——” “够了——”沉浸在痛失挚爱的厉沉暮突然低吼一声,“你不要再碰她!”低低冷冷的嗓音,“请给她留下最后一丝体面吧!” 温时好:“……” 比起情绪激动的温时好,安小七表现要平静的许多,即便她心里是那样困惑。 当然,她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直至取出子弹的战西爵也闻讯赶来而告破。 战西爵走到温淑宁的尸体前,眼底流动着不明的暗涌,看似平静,但总是有那么一两分的波动溢出眼底。 安小七看到他点烟的手明显发颤,甚至连眼角都隐隐发红。 怎么说都是跟过他的前任,几小时前还风光无限的出现在全国镜头下,此时却无声无息满身是伤的躺在这,且她有今时今日的下场多少跟他有着关联…… 所以,安小七可以理解战西爵此时此刻的反应。 但内心深处她还是多少有一些说不明道不出的酸涩,即便那感觉不强烈,但还是细微的牵扯到了她的心情。 安小七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停尸间。 她立医院大门口,吹了会儿风,才准备打车回酒店。 只是,在这时面前停下来一辆帝都车牌的林肯。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温儒俊逸的脸。 安小七抬了下眉,“温先生?” 温时遇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那枚紫粉钻戒指,想起此前他让厉沉暮帮她送出去的那枚‘凤求凰’。 嗯,那枚戒指据说被丢了垃圾桶,又被战西爵捡了去后砸的稀巴烂了。 “要送吗?” 安小七:“不用。” 温时遇看出她本能对他的抗拒,倒也不强求,他这人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强人所难。 比起强人所难,他更喜欢自投罗网。 他说了好,在摇上车窗离开前,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玫瑰之魂不适合你,尺寸大了。” 说完,就摇上车窗,远离而去。 安小七像是受到了蛊惑,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泛着冷艳光芒的戒指。 几十克拉的紫粉钻,招摇的确实不像她的性子,何况这枚戒指的尺寸本就是战西爵按照温淑宁的尺码改造的。 温时遇的话,确实说的不错。 这枚戒指不适合她。 安小七把戒指拔了,装进了衣兜里。 打车回到酒店,看着时间,琢磨莫念应该下飞机了,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此时的莫念已经从机场出来,她手机才刚刚开机,对网上发酵的事一概不知。 她赶着去医院看莫临风,上了来接她的车后,就主动跟安小七报平安:“我到了,已经上了车。” 安小七嗯了一声,波澜不惊的口吻:“温淑宁死了。” 闻言,莫念感觉周身的浮华世界像是瞬间凝住了一般,不太确定的问:“你说…谁死了?” “温淑宁。” 莫念先是怔了许久,随后又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调子,“是么?”顿了下,“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虽这么说,可她半点喜悦都没有。 这时,行驶中的司机突然被前面的车撞了一下,莫念抬眸,“怎么回事?” “大小姐,有人故意撞我们的车。” 司机话音落下,莫念就对他道:“你先下去看看。” 司机:“好的,大小姐。” 司机推门下车,莫念对手机那端的安小七道:“你什么时候回盛京?” 夏怀殇受伤了,具体伤势尚且不明,安小七要等确定夏怀殇无碍才会回盛京。 于是,她道:“要晚几天…,新岁前应该能回来。” 莫念说了好,这时靠着她这一侧车窗被敲响。 她看着车窗外被昏黄路灯照的有几许模糊的俊脸,猝然眯深了眸。 她对电话那头的安小七道:“七七,我现在有事,等我空了给你打过去。” 她说完,就掐断了电话,并推门下车。 身形昂藏挺拔的男人整整高她一个头,长款黑色大衣,将他身形修饰的笔挺有型,卓尔不群。 明明是她曾经那样深爱的男人,此时此刻只这样看着,莫念对他除了那些恨意难平,最大的感触就是陌生。 她似乎,从未这样清醒的认识到,她原来是那样不了解他。 于她而言,她从未走到他的心里,又谈何这两年来的夫妻情分。 莫念舔了舔被风吹干的唇角,倦色浓重的眸子渐渐的溢出深深的冰冷。 她对燕西京抬了抬下巴,啧了一声,笑道:“燕九爷,这是飞帝都奔丧去么?” 燕西京望着她因为消瘦而五官越发立挺的脸,波澜不惊的口吻:“淑宁的死,跟你有没有关?” 莫念轻笑:“怎么?听燕九爷的意思,是打算将温淑宁的死算在我头上么?” 燕西京脸色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只是客观的道:“至少在我看来,她在全国镜头前丢尽脸面,莫大小姐多多少少都贡献了不少作为,不是么?” 莫念讥诮:“是啊,怎么了?三了我婚姻害的我流产又极有可能是幕后策划我母亲出了车祸的小三,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被欺辱了这么久还不作出反击么?”冷冷讥诮着,“燕西京,说真的,我以前真是高看你了,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货色。” 她说到这里,又道:“燕西京,倘若我大哥脱离不了危险,我们之间的梁子结的大发了,这辈子你都休想有安宁之日。” 她说完,转身就要上车,只是手腕被燕西京给狠狠扣住。 燕西京望着她冰冷的不近人情的眼睛,要笑不笑的口吻:“莫临风是他自己作死,与我无关。” 顿了顿,“至于,莫大小姐你,时至今日,还认不清现实么?你拿什么跟我横?说大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自量力。” 莫念甩开他,答非所问,又极近嘲讽:“快去帝都奔你的丧吧。去晚了,连温淑宁小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燕西京松开了她,看着面前明明应该是无比熟悉但此时却那样陌生的女人。 许久,他突然道:“莫念,你就不会跟老子服个软么?” 音落,莫念就笑了。 她微微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侧首在燕西京的脖颈处吹了一口微不可觉的热气,嗤笑: “温淑宁是不是也是这么向你服软的?”音落,她的唇就在男人的侧耳擦了一下,随即狠狠的咬住他的脖子。 咬的有多用力呢? 就是当燕西京吃痛的一把将莫念推开时,他脖颈上的一块皮被她撕咬了下来。 莫念也因为他这一个动作,本就有腿疾更加站不稳,整个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第167章 她手撑在他的胸口,推了他一把 手掌摁到了不明物体,擦破了皮。 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她笑,如夜幕下盛开的曼陀罗,璀璨魅惑。 燕西京感觉她疯了,手摁着脖子上的出血点,咬牙切齿,“疯女人——,你找死!” 莫家司机在这时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将莫念扶起,“大小姐,你没事吧?” 莫念借着司机的臂力站了起来,她将嘴里那块燕西京的皮肉吐了出来,对司机道:“上车。” “是,大小姐。” 莫念拉开车门上车后,摇下车窗。 她对立在原处的燕西京比了一个小拇指,“燕九爷,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莫念的车很快扬长而去,燕西京气的原地沸腾。 他狠狠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对身侧的属下踹了一脚,吩咐:“往盛京城下面放个话,谁敢在这时还跟莫家合作,那就是跟我燕九爷过不去。” 他的属下叫燕魁。 燕魁怔了一下,想了想,战战兢兢的道:“九爷…,如果这么做,这事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只怕是……” 燕西京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面无表情的低吼:“老头子年纪也不小了,手上大权是时候下架了。” 音落,燕魁身形就颤三颤,暗道燕家只怕是要变天了。 …… ** 那端,安小七在被莫念挂了电话后,虽心中有疑惑但还是没将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挂断后,她就起身去了浴室。 泡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时,房门就传来一声咔的开锁声。 门开,高大挺拔的男人自门外走了进来。 安小七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回来,还以为怎么都该料理完温淑宁身后事才回来的。 何况,他手上还提一盒草莓以及应该是为她准备的夜宵。 安小七用干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微顿,看着已经走到房间来并将水果和夜宵放在茶几上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战西爵将东西搁到茶几上后,就伸出长臂捞过安小七的腰肢将她拽到身前。 刚刚沐浴后的小姑娘,身上全是娇软的香气,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也粉扑扑的十分可人。 身高差距问题,他要俯首下去很多,才能完全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回来,等着你甩脸子给我看么?” 安小七撇嘴,“我哪有?刚跟你分手没多久的前任突然死了,但凡有点良心的男人怎么都会送她最后一程…,你就算是给她料理身后事,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怎么会甩脸子给你看啊?” 她说话时,浑然不觉自己有多招人。 身上香喷喷的,浴巾裹得也松松垮垮的,就胸口斜角的地方可见一片傲然雪色。 何况,她说话时,腔调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娇懒,在这样暖色光晕下很是蛊惑人心。 战西爵心念一动,将她扯入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鼻尖蹭着她嫩生生的脖子,少见温缓而又缱绻的调子,“让我抱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安小七感觉此时的战西爵情绪低落到了谷底。 因为温淑宁的死么? 安小七想了想,战西爵应该对温淑宁是有感情的。 如果没有感情,他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把温淑宁的艺术照放在私人的家庭影院上,更不会在她落难时总是想着帮衬她。 当然,今晚他确实出现在颁奖典礼上打压她,但那也并不能说明他对温淑宁是没有感情的。 有句话不是说么? 由爱生恨。 说不定,他打压她,也是因为由爱生恨,毕竟是温淑宁劈腿在先,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这么想着,安小七就不想被战西爵抱了。 她手撑在他的胸口,力气蛮大的推了他一把。 嗯,战西爵确实也被她推开了一些,只是下一秒又将她扯入怀里,并拥的比先前更紧。 他在她耳边说:“我身上有伤,你安静一点,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因为说他有伤,安小七就想到他身上的枪声是为夏怀殇挨的,所以也就没动。 战西爵也确实抱了她一小会儿,就松开了她。 “想着你晚上没怎么吃,给你带了夜宵和水果,吃完就早点睡。”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安小七是下意识的问:“你去哪?” 战西爵没有隐瞒,他道:“温家人要今夜就火化她……,此前,她怎么都是跟了我两年,想着让她走的体面一点,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战西爵看着她继续拿着毛巾擦头发上的水,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会儿,又道:“如果你不想我去,我便不去搀合。” 安小七抬首,望着他:“那怎么行?万一哪天我将你得罪的不轻,而你又突然想起来因为我的关系没让你去给你的前任道别,你再旧事重提突然发疯怪罪我,怎么办?” 音落,战西爵目光就从她身上撤回,转身离开了房间。 安小七在他走后,将战西爵带来的水果和夜宵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后就爬上了床。 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辗转反侧睡了许久,才昏昏沉沉的入睡。 梦里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有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也有吃人的食人花…… 甚至,安小七还梦到了那张抱着一束梨花照片上的女人,那个女人在梦里对她笑,然后梦里的安小七就朝她走了过去,等她走近了,那女人突然朝她捅了一刀…… 钝痛来袭时,安小七抬首望着那女人,结果女人的脸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温淑宁。 …… 噩梦惊醒,窗外天已经大亮。 安小七起身,简单的洗漱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已经是早上九点。 手机上有几个来电显示,全是温时好的。 安小七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将电话回拨了出去:“怎么了?” 电话一通,温时好气炸的嗓音就传来了过来:“安小七,你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 “才睡醒。” “啊?你还有心思睡觉?你知不知道,你老公他在干什么?” 安小七挑眉,完全是漠不关心的口吻:“他怎么了?” 这话听的温时好十分郁闷。 她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他怎么了?他竟然花了上亿在八宝山给温淑宁那贱人买了一块葬她的风水宝地,你说他怎么了?他到底有没有把你这个正牌太太放在眼里啊?” 战少财大气粗,一个亿跟一百块在他眼底应该就是一个数字概念吧? 何况,战少大概觉得温淑宁小姐的死多少是因为他间接关系导致的,花个上亿买块风水宝地葬了她,估计也就是求个心安吧? 比起温时好的咋咋呼呼,安小七反应就非常淡了,“本来我们就是要离婚的,我无所谓。”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西爵,你真的好渣,好狗啊! 战西爵:七宝,我冤枉,我不渣,都是那个渣作者这么塑造老子的,╭(╯^╰)╮ 第168章 战西爵心口刺刺的:“她在乎么?” 安小七都这么说了,温时好除了气闷,还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她在电话那头,仍然是恨意难平的口吻: “真不知道温淑宁这女人怎么那么厉害。她人都死了,她的那些男人们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来奔丧了……” 安小七并不稀奇。 单论温淑宁这个人设,就是现实版的大女主人设,就算她再怎么恶贯满盈,爱她的男人仍然是爱的。 对于爱她的男人们来说,她的死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所以,不约而同来送她最后一程,就不稀奇了。 “那也是她的本事啊,跟我们又没关系…” 安小七很淡的腔调,多少都刺激到了温时好。 她质问:“你难道就一点点都不生气?” 安小七好笑的反问:“有什么可气的?跟一个死人计较么?” 温时好:“……”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吧,你好好养伤。” 温时好生怕安小七挂电话,连忙叫住她:“等等,我还有别的事。” 安小七挑眉:“嗯?” “温淑宁三天后会下葬,你要不要到八宝山观礼?” 安小七有个师爷爷在八宝山,她上回讹了战西爵一瓶帝王酿已经带到了帝都,她近期是有计划去八宝山的。 当然,她不会去观礼。 她很快就给了温时好答案:“不去。” 电话那头的温时好眉头拧了起来:“为什么?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战西爵那狗男人给她选的风水宝地么?” 安小七答非所问: “你要去?你也说了,温淑宁的那些痴情男人们都来送她最后一程了,你就不怕你到场了,他们再得知是因为你的关系导致温淑宁车祸死亡,他们现场把你撕了?” “他们敢?我是温氏一族的公主……” 安小七打断她:“在不要命的情种面前,他才不管你是谁。” 温时好:“……” 安小七挂了她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就去了幽皇所在的帝都科研机构。 车子快抵达幽皇生物科研中心时,战西爵来了一个电话。 安小七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几秒,电话接通,“战总,有事?” 战西爵此时人立在八宝塔上,吹着风,看着脚下壮阔风景: “我在八宝山买了一块地。”顿了下,“给她做墓地,你没意见吧?” 安小七本来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战西爵打电话特地来给她添堵,她突然整个人就不舒坦了。 她讥诮:“有意见。” 战西爵眯眸,倚靠着身后的亭柱,要笑不笑的口吻:“是么?” “战总财大气粗,给自己的前任买块风水宝地厚葬她,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安小七淡淡的调子,“稀奇的是,你做都做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汇报?你若是在乎我这个名义上的战少夫人,你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这么做,不是么?” 战西爵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波澜不惊的调子: “我昨夜有问过你,你若是在意我便不搀合她的身后事……,现在我做了,你又是这个态度?我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做你丈夫,真的蛮困难的。” “所以啊,等回盛京,我们早日离婚,你也早点脱离苦海。” 音落,电话就吧嗒一下被掐断了。 战西爵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笑骂了句狗东西后,掐断烟头并转过身来。 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江淮,挑了下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江淮看了眼大佬的脸色,实在是忍不无可,豁出去了:“主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这么做,对得起少夫人吗?” 战西爵眯眸,淡声道:“现在举国上下都知道我战西爵娶了个新婚小娇妻,那些想要老子命的仇家正愁没办法报复我,若是再叫他们知道安小七那狗女人在老子心目中的重要性,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么?” 此话一出,江淮就迅速反应了过来。 虽然,少夫人现在还未在全国露过脸,但主子那些仇家若是想摸清她的身份并不难。 主子这么做,无非是变相告诉外人,死的温淑宁才是他的真爱,而安小七只是个摆设。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确实是在保护少夫人。 但,江淮想不明白,战西爵为什么不跟安小七表明他这么做的目的。 于是,他问:“那您怎么不跟少夫人解释清楚?” 战西爵讥诮:“她在乎么?”冷冷自嘲的口吻,“不在乎,解释的又有什么意义?” 江淮不再说话。 …… ** 那端,安小七挂了战西爵的电话后,脸色就有点不太好。 开车的赵小五看了眼她不太高兴的脸色,道:“七宝,是不是战西爵那渣狗又欺负你了?” 安小七不想带着情绪去见夏怀殇,很快调节好心情后,道:“你等下,在师叔面前不要胡说八道。” 赵小五:“……” …… ** 一刻钟后,安小七见到了夏怀殇。 她到的时候,暮照正在说服夏怀殇吃早饭。 有些日子没见,已经开始接受幽皇科研中心治疗的暮照,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只是较之常人体态,身体还是臃肿。 她看到出现在病房的安小七很高兴,激动的走上前去: “七七,你来啦?你有没有吃早饭?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我摊的鸡蛋饼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吃?” 安小七看着她面颊上那两坨高原红,关心的问她几个治疗的情况,便道:“我跟师叔单独聊会儿,中午留下来吃饭,想喝你炖的老母鸡汤。” 暮照高兴的说了好,不过夏工的早餐还没吃,她有些为难的道:“不过,夏工的早餐还没吃…” 安小七轻笑:“我来喂。” 暮照想了想,点了下头,走之前又悄默默的在安小七耳边嘀咕了两句:“夏工好像很挑嘴,他伤的那么重,一定要多喝大骨头汤才行。” 安小七说了好,暮照就把夏怀殇昨夜做手术时换下来的血衣服抱了起来。 她打算将男人的衣服洗干净,洗的香喷喷的然后在用熨斗烫平。 只是,夏怀殇出声阻止了她抱衣服的动作:“不要碰我的东西。” 音落,暮照面色便尴尬的一红,有些怯怯的调子:“我…我只是想帮您洗一洗…” 男人即便是虚弱的腔调但仍然是薄怒的口吻:“出去。” 暮照有些难过,她抿了抿唇,终是放下了怀里男人的血衣。 安小七知道夏怀殇的脾气,她几个师叔一个比一个有洁癖,一个比一个怪异,最讨厌旁人碰自己的东西。 她对情绪有些低落的暮照道:“阿照,你先去忙,我等会去找你。” 暮照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关上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安小七在这之后,走到病床前。 男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躺在那,一双熬红的眼睛隐隐渗透着一丝微不可觉的戾气,以及比这稍稍深刻的恼意。 第169章 安小七摁住他的肩膀,眼睛红红的望 他似乎很不希望她出现,浓黑的眉头在这时皱了起来,“不是不让你来,怎么还是不听话?” 安小七答非所问,径直走到床头,随后微俯身就掀开盖在男人身上的被子。 夏怀殇因为她这个动作心惊,脸色更是因为情绪突然急涌而上脸的厉害。 因为上半身三四处刀伤,两处枪伤,多出软组织挫伤,所以昨夜做完手术就没穿衣服。 简而言之,他寻常再怎么跟安小七亲密,但十分注重男女有别,几乎鲜少在安小七面前光着膀子,更别提光着上半身。 他黑着脸,抬手就要把被子给拉回来。 但他昨夜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势重,根本就抵不上安小七强硬的态度。 安小七阻止了他这个拉被子动作,盯着他身上即便是清理过的伤口仍然冒着鲜血的地方,心下隐隐揪扯。 她无声的盯着伤口看了会儿,又仔细将每个伤口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是皮肉之苦,心中那绷紧的神经才似乎稍微松懈一些。 夏怀殇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见她眼底红色深重,满身戾气的样子,眉头蹙的更深。 “不许乱来。” 安小七打断他:“谁干的?是不是边境那伙人?” 夏怀殇将被子拉回去,安小七再次阻止他这个动作,“我还没检查完。” 夏怀殇:“……” “后背有没有受伤?” 夏怀殇见过安小七举枪跟歹徒周旋过的狠样子,也见过她在边境丛林引爆敌人老巢的血性狂野的样子…… 正因为知道她的脾气,才最担心她会胡来。 夏怀殇红血丝很重的眼睛望进安小七的眼底,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的调子,道: “没有。”顿了下,解释,“不是那伙人。和兰城边境那伙挑拨幽皇跟狼图腾关系的人有关…” 粗粗查了一下,应该是他继母买通了国际雇佣组织暗杀他,但,这些夏怀殇不会跟安小七细说。 他避重就轻,音量稍稍拔高,“这个案子,你大师叔会跟进,你乖点,不要搀合,嗯?” 安小七抿了抿唇,欲要开口说话,男人又跟着道:“不要叫我操心,你让老子安心养伤,嗯?” 安小七只是望着他,半晌才不情愿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她说完,就俯首要去检查男人后背是否也有伤口。 但,显然男人并不配合她, 他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眼底有明显的警告:“安小七,你知不知羞?” 大概是真的气急,胸口起起伏伏,似有喷薄怒意狂涌而出,“都跟你说了,后背没伤。” 安小七才不管他凶巴巴的样子,“那你侧下身,给我看看。”怕男人不同意,她补充了一句,“就一眼。” 夏怀殇还是没动。 他后背伤的倒不是多严重,就是杀手引爆他的车时,汽车上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扎了他满个后背。 五分钟前,他收到安小七已经到幽皇的消息才这样平躺着,就是为了不叫她担心。 现在见她那副你不给我看,我就要跟你倔强到底的样子,夏怀殇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欣慰,更像是别的。 他小有些哭笑不得,抬了下眉,“看了不许哭。” 这话听的安小七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她问:“伤的很重吗?” 夏怀殇在这时微微侧过身。 缠着纱布的后背,大片鲜红的血已经将身下的床单浸红,此时伤口更是以肉眼可见速度的染红纱布。 安小七只是看着那大片大片的红,眼瞳就急剧收缩着… 良久,她道:“您趴着。” 她师叔也真是,为了不让她担心,特意平躺,也不知道疼不疼。 安小七心疼的不行,眼睛都红了,“夏怀殇,你就是个大傻逼。” 她吼了一声,气哼哼的转过身去。 夏怀殇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笑骂道:“狗东西,惯的你?连师叔都骂?” 安小七没理他,走出了病房。 她去见了墨卿。 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夏怀殇远比她看到的伤的还重。 身上二处枪伤,都伤到了内脏,别看他躺在那,说话时看不出什么… “这痞子,手术中因为是失血过多都差点休克…”墨卿面前一堆医书,摆在他最前面的是一本骨科书籍,“偏这狗东西洁癖患了,不肯输血…” 安小七讶然:“他现在是不是需要输血?” 墨卿点头:“至少得输500cc。”说话间,合上面前的骨科书,“正好你来了,我们几个,他最是宠惯你,应该比较听你的话,你去劝劝那痞子,同意输血…” 安小七不等他说完,打断他道:“抽我的。” 墨卿抬了下眉,安小七继续道:“抽我的,他不同意都不行…” 墨卿咬了下后牙槽,一张冷艳逼人的脸溢出淡笑,“不行。” 安小七蹙眉:“为什么?” “我怕夏怀殇那痞子等伤好了会找老子算账…” 安小七打断他,连师叔都不喊了,直呼其名:“…墨卿,你真不给我抽?” 墨卿摸了摸鼻尖:“……” “你不给我抽,我总有别的办法……”顿了顿,“到时候,我抽的可就不止500cc。” 墨卿真是怕了她,做投降状:“姑奶奶,我真是怕了你了…”顿了下,又酸了吧唧的问,“七宝,要是我也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给不给我输血?” 安小七像看智障似的看了他一眼:“你又没有那么严重的洁癖。” 墨卿啧了一声,“假若我就有呢。”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没有假如。” 墨卿做出一副受伤表情:“同样都是师叔,你果然还是跟夏怀殇那痞子亲……” 安小七翻了下白眼,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凑到他的面前,“是不是还得让我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你吧唧一口,才叫亲?” 此话一出,墨卿心脏突的一下就加速起来。 他看着面前突然逼近的一张俊俏小脸,身形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狗东西,长大了。 他得做个人。 墨卿瞬间就拉下个脸子,急急的道:“你别离老子那么近,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安小七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恶趣味的又问,“你是不是突然间觉得七宝长大了,风华绝代美不胜收,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音落,墨卿就脸红脖子粗的打断她:“安小七,你不要胡说八道!” 安小七拉长调子:“你不想我对其他几个师叔胡说八道也行,那你答应我那个条件,给我那个好姐妹治疗仪下腿呗?” 此前,安小七跟墨卿提过,让他帮忙给莫念治疗腿疾,当时墨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此时,墨卿的态度依旧,他拒绝道:“老子没空。” 安小七支起身,“那好吧,那等下我就去告诉夏师叔,我说你看到我脸红对我有非分之想…” 墨卿气的眉头直跳:“老子真是怕了你了,行行…,老子答应你,行了吧?” 安小七微笑:“谢谢墨师叔,你最好了。” 墨卿看到她笑的唇红齿白的,尤其她潋滟的唇瓣,就跟桃花瓣一样鲜嫩,嫩的他…… 墨卿连忙打住,错开目光,凶巴巴的道:“带你去抽血。”顿了下,强调补充,“以后离我远点,也不许对我笑。” 安小七:“……” …… 一刻钟后,安小七抽了500c。 抽完血,她就跟墨卿出现在夏怀殇的病房。 此时的夏怀殇因为失血以及伤痛的关系,人已经昏昏沉沉,虚虚实实的不太清醒。 但,大概是他这种人生来就有的警觉性,当安小七跟墨卿出现在病床前时,他就睁开了眼。 眼前有重影,缓了好一会儿,才朝拿着血袋的墨卿凶了一句:“给老子拿滚…” 他嗓音嘶哑,吼完又闷闷的咳嗽了几声。 墨卿已经将输血带的针头都准备好了,他觑了病床上的夏怀殇一眼:“小七抽了自己的血,你不输?” 音落,夏怀殇气的险先从病床上跳下来,是安小七及时摁住他的肩膀,眼睛红红的望着他:“夏怀殇,你知道的,小七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夏怀殇:“……” “墨师叔,给他输。” 墨卿办事效率很高,一分钟后就给夏怀殇挂上了血袋。 输上血后,夏怀殇脸色依旧难看,但却对安小七说话了:“只此一次!” 安小七扁了扁小嘴,“谁叫你不听话,不肯输别人的血?” “脏!” 安小七:“……” “别在我这待着。”夏怀殇浑身不舒服,微微合上眼,“去休息。”顿了顿,使唤墨卿,“墨卿,你去让那个暮小照,给她炖点鸡汤…” 如果非要谈上下级关系,墨卿是夏怀殇的手下。 大佬发话了,他哪敢不从,“知道了。” 说完,就对安小七道:“他现在需要休息,你跟我走。” 安小七不肯走,“我就在这陪他,我不打扰他。” 她不肯走,墨卿也没了法子,此时的夏怀殇昏昏沉沉的已经烧了起来。 安小七便更不会走。 她去打了温水,给夏怀殇擦了擦身上能擦的地方,擦完身子,又用冷毛巾给他冷敷着脑袋。 等那带血输完,拔了针,见他睡的挺沉的后,绷紧的神经才松开。 昨晚没有休息好,人稍稍放松下来,就有些疲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夏怀殇待在一处,安小七从出山以后从未有过这样的安心,她趴在床沿的地方,很快就睡熟了过去。 夏怀殇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她睡着而显得无比温软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我也失血性休克,我也有洁癖,我也要输你的血! 夏怀殇:呵~,渣狗,也配? 第170章 她踮起脚尖,触上他浓黑的眉头 可能是太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她,他很难将面前的女孩跟年幼时面黄肌肉的安小七联想到一起。 她真的长大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的怪病,她此时看起来就像是被养的极好的小公主,白白嫩嫩,柔软的不可思议。 夏怀殇心念微动,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觉得她这样趴着睡不舒服,想将她抱上床。 只是,他才强撑着身体下床,手才将将落在她的腰上,病房门自外被人推开。 他抬头,四目相撞的瞬间,眸底一闪过儿兴味,以及浓黑的痞气。 像是为了宣誓什么主权,他还是将安小七打横抱起。 只是这个动作把睡梦中的安小七弄醒。 因为没有睡足的关系,她眼底有一丝丝水汽,雾蒙蒙的,意识尚未清醒时,一道尤道戾气的男低音在空气中冷冽响起。 “安小七——” 因为男低吼的很大声。 安小七意识瞬间就完全清醒过来。 她看着自己此时已经完全坐在床上,而夏怀殇立在地上,眉头瞬间就叠了起来,并在下一秒连忙跳下床。 她急切的不行,凶着夏怀殇,连师叔都不喊了: “夏怀殇,你是不是傻逼?谁叫你下床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的情况有多糟糕?非得气死我,你才高兴?” 夏怀殇此时却好好脾气模样,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而缱绻的口吻:“输了你的血,感觉好多了,不要紧。” 安小七唇角牵动了两下,忍住没发火,催着他上床:“那你快躺回去。” 夏怀殇说了好,人就躺倒在了床上。 只是,下一秒,那个从震怒中缓过劲来的男人疾步过来,又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四目相撞,电光火石。 战西爵本能的就要给夏怀殇一拳,安小七挡在了他的拳头之下: “战西爵,你是不是有病?你是忙完了你的前任身后事,现在闲着没事就来找事,是不是?” 战西爵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气过。 他此前被安小七确实也气的不轻,但却没有哪一次,让他气的一颗心都发颤,有一种深深的屈辱感。 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抱着他的女人,他也受伤了,但他的女人眼底却只有那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 他怎么能不气? 汹涌的愤怒!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忍了又忍,才将满胸腔的怒火稍稍压下去了几分。 他嗓音很冷,对那目光充红睨着他的女人昂了昂下巴:“给你五分钟,如果你不想这里见血的话,五分钟就给老子出来。” 说完,战西爵就摔门而出。 喷薄的怒意久久难以平复,俊美至极的脸上每一根线条都绷扯到了极致,江淮看着他摸出了随身枪并反复的擦拭着枪口,这是一个杀戮前的征兆。 江淮已经很久没见过大佬露出这样杀气腾腾的戾气了,他真担心大佬一个冲动再干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他战战兢兢的宽慰道:“主子,属下最近查到,少夫人五年前被人绑架过,当时夏怀殇为了救她,曾向那人下过跪。” 说着,就察言观色并小心翼翼起来,“何况,少夫人年少时,夏怀殇曾割肝救过她的命…” 顿了顿,“所以,少夫人对夏怀殇在情感上更亲厚一些,也是能理解的,于少夫人而言,夏怀殇其实亦兄亦父…” 欲言又止的口吻,“而客观而言,您跟少夫人从相识到现在,真正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更何况你们大部分时间又一直争执鲜少有交心的沟通……,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了什么因就得什么样的果…” 江淮的话,多少起了点作用。 至少,他看到战西爵将枪收了起来。 而这时,安小七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战西爵看到她出来,就朝她走过去。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安小七,我很生气,你知道么?” 他那样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愤怒,安小七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她点完头,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上,看了会儿,淡淡的问道:“伤口好些了吗?” 战西爵没想到安小七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关心他的伤口。 也因为这句话,他胸腔里的怒意似乎有所纾解。 但他没说话。 他不说话,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她淡淡的笑着:“看你这为前任的身后事忙前忙后的,可见伤势没什么大碍。”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我这两天在幽皇哪里都不会去。正好你可以放开手脚去把温淑宁的身后事处理完,等你处理完,我们在一块回盛京吧。”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道:“我若是不同意你待在这呢?” 安小七轻笑:“战总,实不相瞒,你同不同意在我这从来都不重要。” 战西爵:“……” “我也不想跟你吵,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不是么?” 安小七实事求是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你若是觉得跟我能吵出什么所以然来,我其实也能奉陪到底,就是我不保证,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还能不能用现在的态度对你。” 战西爵被气笑了,胸口发出短促的闷闷笑声,桃花眼也溢出灿灿笑意: “安小七,你是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一定要跟我这么阴阳怪气的么?” 安小七并没有觉得自己阴阳怪气,“战总,你想要我怎么跟你说话?好言好语的跟你说话,还是我的不是了?” 战西爵不想听她这些没用的,他道:“你气我给温淑宁办理身后事,我现在就可以取消。”顿了下,“但,现在你必须跟我一块离开帝都。” 安小七眉头蹙了一下,随后往战西爵走近了一步。 她踮起脚尖,抬手触上他皱巴巴的眉头:“你总是吃这些有的没的干醋,让我总觉得你对我好像很是深情。可战总,你并没有真的对我深情啊?” 若是真的动了深情,别的女人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何况还是温淑宁那种女人, “无畏的占有欲,是毫无意义的。你不能因为我头上顶着战少夫人的头衔就对我霸占。”悠悠的口吻,“我以为,所有的占有欲都应该建立在有爱的基础上才能值得被理解。” 第171章 安小七深望着他:战总,你是喜欢上 她的手从战西爵的眉间抚平,笑的有几分娇娆:“别总是皱眉头啊,战总。” 懒懒轻嗤的口吻,“我若是真的想绿你满头草绝不是今天这个状态,说真的,我蛮想叫你看看,我真正勾引男人是什么样子呢。” 她说完,就撤回了手。 战西爵神情莫测。 他不是听不出安小七言语里除了嘲讽以外的东西。 她在变相告诉他,如果她要勾引谁,那是勾勾手指头就能办到,言语里全是在暗示他的存在于她而言毫无分量可言。 还真是气呢。 之前,他总是觉得她将他利用完就过河拆桥,薄情寡义。 其实他错了。 她不是薄情寡义。 她只是对他薄情寡义而已。 战西爵觉得江淮先前有句话说的不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下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此前,他确实也从未真的善待过她,她对他这个态度,也情理之中。 这么想着,他那些盘踞在心头上的怒意顷刻间就消散了不少,连同他眼底戾气浓重的红也退的一干二净。 战西爵伸手,掌心落在她的腰上,微微一带,将她扯入怀里。 安小七没想到在听完她先前那番话的男人还能如此平静并作出这个叫她始料未及的动作。 她整个人就被他揽入了怀里,并在下一秒,男人的唇就落在了她的眉心。 他的唇带着点凉意,在她额角的地方贴了贴,最后俯首在她耳侧低声说着:“好,两日后,我来接你。” 这是向她妥协么? “战总,你喜欢上了我么?” 战西爵看着突然扬起脖子目光一瞬不瞬望着他的女人,客观的道:“应该是。” 他从前也挺迷恋温淑宁的,尤其是温淑宁弹琴的时候,但他此时对安小七的喜欢又跟对温淑宁的喜欢不一样。 安小七很淡的哦了一声,挑眉道:“不知道你的喜欢,能为我做到多大的牺牲呢。” 战西爵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所谓的喜欢,大部分时候,都是建立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基础之上的。” 战西爵挑眉:“是么?你好像很懂,是喜欢过什么人么?” 是的,她喜欢过。 上一世,对温时遇交出了一颗真心,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一世,她哪里肯随便就将心交出去呢? 她眉眼淡淡看了会儿战西爵,道:“是啊,喜欢过。” 战西爵长指勾起她的下巴,俯首逼近她的面颊,唇在她脸上吻过,“我们要不要试一试,就像你所言的,就谈一谈所谓的恋爱,嗯?” 低低蛊惑的嗓音,辗转在安小七的耳侧。 安小七只是低笑:“现在不行。”顿了顿,“战总,我有洁癖,喜欢身心干净的。你的心早前被温淑宁脏过,身体也可能亦然是……”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打断她:“我跟她,只牵过手。” 安小七挑眉:“是么?” 战西爵又道,咄咄逼人的口吻:“你这么在意我身心干不干净,是一上来就想要我的心么?”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安小七很奇怪的问他:“战总,你就不怕我玩弄你的感情,毕竟我在你那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坏女人。” 战西爵笑的有几分恶劣,言语更是有些厚颜无耻:“我蛮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安小姐玩弄男人感情时的样子呢。” 安小七抬手,扯了下他的领子:“那等回盛京,我们先把离婚证给扯了吧,离完婚,我给你一次追求我的机会,怎么样?” 战西爵:“……” 战西爵还是被安小七的话给气走了。 一连两日,两人没有再联系。 第三天晌午时,安小七推夏怀殇在外面晒太阳,温时好打来了电话,说是在温淑宁的葬礼上,战西爵跟战九枭打了起来。 具体打架原因不明,但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安小七听的浑不在意,等温时好说完了温淑宁的葬礼后,才道:“你伤好点了吗?” 提到这个,温时好就疼抽抽的哼唧了两声,“哪那么快,医生说,我得至少静养两三个月呢。” 安小七唔了一声,想起了什么,道:“《忘川》的剧本,感兴趣吗?如果感兴趣,你可以趁这段时间看看原著,等海选时,我给你推荐视镜机会。 ” 温时好在娱乐圈一直被话柄的就是她的脾气和演技。 上一世,安小七被温时遇打断腿关小黑屋的那段时间,曾得到过温时好的帮助。 她这人,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所以,安小七打算拉一把温时好。 《忘川》剧本里的忘忧国公主,这个前期飞扬跋扈后期因爱而死的悲情角色,十分适合温时好。 而于此时的温时好而言,养伤以及情伤让她痛不欲生,迫切需要一些事转移自己的专注力。 无疑,安小七的建议对她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时好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好。” 两人又扯了两三分钟,才结束电话。 电话结束后,在太阳底下即便是晒太阳也不闲着的夏怀殇对她招手:“过来。” 安小七乖巧的走了过去,夏怀殇将手上那枚打磨了两天才打好的玉石平安扣递到她的面前。 帝王绿的材质,翠绿的水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安小七弯眼睛,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师叔,比起摸枪,你这双手更适合打磨玉器。” 夏怀殇身形慵懒的靠着轮椅,他受伤的这些天安小七看的紧,他一直忍着都没抽烟,此时烟瘾上来,嘴痒的紧。 他摸了摸有些发痒的喉骨,瞧了眼面前拿着平安坠对着阳光照的小姑娘,“嘴痒,给师叔点根烟去。” 安小七在他身旁坐下,对他这句话完全漠视。 夏怀殇撇了她一眼,又道:“喜欢吗?” 安小七嗯了一声,“喜欢。” 夏怀殇:“你20周岁生辰,只怕是不能给你庆生,且当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安小七低头摆弄着平安坠上的红色绳扣,好笑的问道:“小七以前过生日,也没见您这么有心过,这次怎么突然这么好啊?” 以前安小七过生日,夏怀殇确实不会花心思给她过,基本上每到生日前夕,就会往她卡上转一笔天文数字。 这次,男人选用最好的玉石材质,又全程手工打磨,于他而言已然是花了大心思的。 “好么?”夏怀殇挑眉。 他寻常很少有闲暇的时候,但凡有空就喜欢雕刻玉石器件。 这次恰好在养伤又新得了一块好的玉料才给她做了个平安扣。 “难得有这么好的毛料。”顿了下,“一直以为你活不过20岁。现在你20岁了,长大了,师叔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图个吉利。” 这番话听的安小七心下触动很深。 谁说不是呢。 她自幼先天不足,能活到今天,是花了面前男人以及师奶奶多少心血,只有亲身经历过的才知道。 于她而言,面前的男人亦兄亦父,待她恩重如山,他却向来对她别无所求。 安小七心念微动,突然问此时已经闭目养神的夏怀殇:“师叔,你为什么要对小七这么好?” 音落,男人便缓缓睁开眸,他有一双极为出挑的凤眸,介于狭长和妖冶之间,是那种冷漠却又一点点魅惑的弧度。 他眸底一闪过兴味,似笑非笑般的:“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总,你是喜欢上了我么? 战西爵: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想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送给你。 安小七:噢,这样啊?那你去摘星星摘月亮吧。 第172章 战西爵光是这么看她,心头就发软的 说完,又闭上眼,痞懒的调子,“给师叔点根烟。”轻了轻嗓子,“难受。” 烟瘾犯的人,就跟嗷嗷待哺的孩子奶瘾犯了一样。 安小七知道他烟瘾很大,磨磨蹭蹭的从身上掏出一根烟,喂到他的嘴边。 她在用打火机将烟点燃前,道:“一根,再多就没有了。” 闻言,夏怀殇睁开眼,眼底蓄着绵绵笑意,张嘴含住烟蒂,波澜不惊的口吻:“你能管我到几时?” 这话说的挺随意,是夏怀殇一惯痞懒的腔调,就是落在旁人耳朵里总是多了那么几分意味深长。 比如,不远处在菜园子里挖荠菜的暮照,她在听到男人这句话时,刀口就不小心挖破了手指。 她下意识的朝他们看去,眼底满是艳羡的华光。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若是有什么能让夏工满心欢喜的东西,安小七一定是排在第一的位置。 属于女人的嗓音很快轻快的响起,娇而软,甚至是带着一丝明显的讨好:“只要小七活着,小七就能管你终老。” 这话听的坐在轮椅上正在抽烟的男人呛到了喉,咳的相当严重。 暮照看的心揪,连忙扔下挖荠菜的工具,就往不远处的房子跑去。 似乎没有人看到她的速度有多快,就是当夏怀殇缓过这阵咳嗽后,她已经稳稳的端了一杯温水递到他的面前。 夏怀殇嘴里叼着烟,眼角咳红的关系,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寻常温和一些,身上少了三两分的戾气。 他抬了下眉,对暮照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点。 暮照对他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乖巧的走近了一点。 夏怀殇深吸一口烟,对着她的面颊就喷出一团烟雾,痞懒的问道:“你跑的很快。” 暮照目光不敢同他直视,低着头:“我不仅跑的快,力气也很大。” 夏怀殇掐灭烟头,“有多大?” 暮照抬头,目光仓惶的看了夏怀殇一眼,又匆忙低下头去:“能……能一拳打死大水牛。” 夏怀殇嗯了一声,在一旁都听傻的安小七震惊的目光中开口道:“今后就跟着我吧。” 音落,暮照再次抬头,眼底难掩惊喜:“……您是说,我能进幽皇特工局参加培训了吗?” 夏怀殇抬眸:“我这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给你治疗要花不少钱。你没有钱偿还,那就拿命效忠幽皇吧。” 暮照知道自己因为各种原因导致身体变异的情况很糟糕,如果不是夏怀殇同意幽皇给她打那种救命针,她的寿命最长只有一年。 所以,她对于夏怀殇这种冰漠的没有人情味的话并不介意,甚至仍旧对他感激:“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特工。” 夏怀殇从她手上接过那杯温水,喝了两口,清了清嗓子,又道:“还有,别喜欢我,没有结果。” 音落,暮照的脸就红到了耳根子处。 被心上人看穿了心思,她除了感到羞耻并不难过。 她只是有些难堪的咬了咬唇,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知道……” 她知道,夏工这样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姑娘。 她长的不好看,出生也不好,配不上的。 她说完,就接走了夏怀殇手上的玻璃水杯,跑远了。 安小七觉得夏怀殇说话好直,她在暮照跑远后,撇嘴道:“师叔,你怎么能那么说?” 夏怀殇抬了抬眉:“不喜欢。” “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安小七想到上一世暮照被左琪虐死的凄惨下场,是发自内心觉得暮照适合夏怀殇的,“说不定,你给阿照一个机会,你们就能开枝散叶呢。” 夏怀殇答非所问:“什么时候离婚?” 安小七摸了鼻尖,有点心虚的道:“如果顺利的话,这次跟他一块回盛京,就能离成。” 闻言,夏怀殇便极淡的嗯了一声,“那你跟他去吧。” 音落,安小七就有些莫名,“什么?” 夏怀殇挑了下眉,对她昂了昂下巴,“他来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下意识的转过身。 周身沐浴在阳光之下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走近了,安小七才发现他英俊的眉骨青了一块,嘴角也微微泛红。 嗯,安小七下意识的就联想到温时好先前跟她打的那个电话。 【战西爵跟战九枭在温淑宁的葬礼上打架。】 因为是跟战九枭打架,不是旁人,安小七多半是能猜到是战九枭为温淑宁的死打抱不平,他挑起的祸端。 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叔侄俩打架,一定会成为当前豪门阔少以及富太太们的谈资。 啧! 老实说,安小七,对温淑宁真是不得不佩服。 她目光极淡的掠过战西爵,道:“你若是来接我回去的话,可能今天不行,我还要打算去一趟八宝山探望师爷爷,最快也要明天早上。” 战西爵目光紧锁安小七被太阳晒的白里透红的小脸,良久,他目光收回,落在夏怀殇的身上,波澜不惊的口吻:“伤养的怎么样?” 夏怀殇答非所问:“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 战西爵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他的话:“那我们就单独聊聊?” 音落,安小七就打断他们:“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夏怀殇打断她:“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安小七:“……” “你不是要去八宝山看你的师爷爷?让墨卿派人送你去,晚上回来吃饭。” 男人这是要将她支开呢。 安小七觉得夏怀殇跟战西爵一定在密谋什么大事,偏这两人没有让她掺和进来的意思。 就连战西爵也在这时开口,“这里距离八宝山不远。等你看完你的师爷爷,我跟你师叔正好也聊的差不多了。” “你们要背着我做什么?” 两个大佬不理她了,完全漠视她。 夏怀殇叫来他的属下推他,并示意战西爵:“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换个地方。”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随即走到安小七的面前。 小姑娘眉头皱巴巴的,一副蛮不高兴的样子。 三天没见,战西爵光是这么看她,心头就发软的厉害,心念一动俯首就要抱抱她,但安小七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所以他那个抱抱的动作就落了个空。 没有抱到人,战西爵的脸色自然是难看。 第173章 男人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凤眸充红的 可安小七却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战西爵看她气呼呼走远的背影,薄唇微不可觉的勾起。 生气了么? 怨他为了温淑宁那么一个死人鞍前马后? 原来,她对他也不全然只有冷漠。 情绪这种东西,最能泄露人的内心。 …… ** 五分钟后,幽皇密室。 夏怀殇开门见山,问战西爵:“你想问兰城边境那伙挑拨幽皇跟狼图腾的人,是出自谁的手笔?” “也不全然是。”战西爵很淡的应了一声,“还有红商国际的事。” 夏怀殇挑了下眉,等着战西爵说下去。 战西爵拉过一只凳子坐到夏怀殇的对面,桃花眼眯着,眸底渗透着寒意:“红商国际的幕后掌权人是不是你?” 夏怀殇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怎么?” “老子有一批军舰器械需要走红商国际的海运。”顿了顿,“但左盟那个老东西以货运的风险临时抬高物价,使得这批制造器械无法按期抵达军舰制造厂,你明白老子的意思么?” 夏怀殇轻笑:“所以,你是想叫我卖一个人情给你,帮你把这批货安全运输到国内?” 战西爵讥诮:“不是卖,是给你一个还老子救命之恩的机会。”顿了顿,“何况,据老子所知,红商国际四大堂主面和心不和,以左盟和夏琛为一派,你难道就不想借此机会整顿一下红商国际集中权利么?” 关于整顿红商国际,夏怀殇早有计划。 迟迟没有动手,是顾忌着夏琛。 若是叫夏琛知道红商国际的幕后是他,只怕是又要牵扯到安小七,到时候麻烦。 年底了,他这人有点懒,想过个安分年,更不想把安小七放在风口浪尖上。 但,若是有战西爵跟他合作,那就另当别论。 夏怀殇眯深眸,要笑不笑的口吻:“……帮你这一次倒不如我们合作,如何?”顿了下,直接晒出合作的条件,“你帮我夺权,今后霍氏一族所有运输服务,免单。” 这个条件其实已经十分诱人了。 霍氏一族光是每年在海上的原油运输的物流开销都在十几亿,何况是其他军工方面的重型器械业务。 只不过是,战西爵的胃口更大。 他笑:“据我所知,四大堂主,且不论老奸巨猾的左盟,就单单一个夏琛就足够叫人难缠的,你想要合作的诚意,似乎不大。” 夏怀殇挑眉:“你想如何?” “当然是入股红商国际成为股东,坐享红利了。” 夏怀殇讥诮:“你胃口不小。”顿了下,眯深眸,“想成为红商的股东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把你的军舰或者枪械业务共享一条支脉给我,也行。” 战西爵:“……” …… ** 那端,安小七在八宝山的八宝寺看完师爷爷后,就下山了。 只是,她人才刚刚到山脚下,人都还没来得及到山脚下的停车坪,人就被本突然闯到她身后的男人砸了一棍子。 尚未感受到钝痛,人就笔直的向前栽出去。 等再次醒来,四目皆是黑,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动动四肢,才惊觉自己手脚被捆,而她的人是被塞在后备箱里的。 那些过耳的风声,速度之快,足见她现在人被绑架,且在高速上。 车厢里传来男人女人的对话声音,女人声音怯怯的,显得谨小慎微,男人怒意难平,一副要斩杀天下的暴躁。 “三爷,趁现在长公子尚未发怒前,我们还是在前方的服务区停下,把孙少奶奶放下吧。” 音落,男人就朝那女人低吼一声:“再废话,老子就割了你的舌头把你扔下去。” “三爷……”女人依然是怯怯的,欲言又止,“小暖是为了您好。”欲言又止的口吻,“您知道的,家主已经知道您为了悼念温淑宁小姐而雷霆大怒,若是再知道您因为给温淑宁小姐报无畏的仇而伤害孙少奶奶,他一定不会放过您的。” 战九枭当然知道他绑走安小七的下场,但他最爱的女人已经被安小七间接的给害死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凶巴巴的冲季暖低吼:“你给老子闭嘴。” 季暖不闭嘴,她觉得她的主子爷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脑子坏掉了。 明明他已经知道温淑宁是个流过产的滥交女,竟然对她仍然执迷不悟,甚至还要迁怒孙少奶奶,她就算是豁出去性命也要阻止他做错事。 “三爷,小暖想不明白,温淑宁那种女人她有什么好的?就因为她拉琴好,长的漂亮,会上床,你就爱她么?” 季暖是个直的,她能够想到的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过就是脱了裤子上床那回事。 同是女人,温淑宁这种同时拥有那么多男性伴侣的公交车,她哪里配拥有面前男人的爱。 战九枭被季暖给问住了。 是被她的问题给问住了,也是被她突然大声给吼住了。 这狗东西,在他面前,大部分时候都是唯唯诺诺的,一副乖顺的不行,这是反了天了? 战九枭气的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凤眸充红的睨着她:“狗东西,你敢吼老子?” 季暖被掐的脖子生疼,但目光却不亢不卑的望着他:“您犯糊涂,我还不能吼你了?” 闻言,战九枭就气急败坏的拍着她的脸:“你是要造反?” “小暖不敢。”季暖唇角牵动了两下,粉唇抿了抿,终于是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但您为了温淑宁这种婊子犯贱,小暖看不惯。” 音落,战九枭就作势要掐死她。 季暖也不挣扎,就是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大有你有种就掐死我。 战九枭被气坏了,把她掐死他还真舍不得,就这么放了,他又不解气。 他在季暖被掐的脸色都快变青之前,手上的力气稍稍松了几分,但仍然没放过她。 季暖却在这时对他道:“您是不是一直以为,三年前是温淑宁救得您,所以才对她怀有别样的情愫?” 闻言,战九枭浓黑的眉头就蹙了一下:“什么意思?” 季暖抿了抿唇,终是忍住没道出实情,其实那天晚上跟他上床救他的人是她。 “没什么。” 战九枭抬了下眉,就在他又要对季暖发脾气时,战西爵的电话打了进来。 战九枭今天白天才在温淑宁下葬的墓地跟战西爵打过架,这次他意外绑到安小七于他而言是一件报复战西爵的痛快事。 此时,战西爵亲自打电话过来,他偏不接。 他要气死战西爵那狗侄子! 他不接,季暖的电话就被打通了。 季暖是个能看清眼前形势的,几乎在战九枭就要夺走她的手机之前接通了电话,并在电话接通的下一秒汇报具体的坐标:“长公子,我们在峨山服务区附近…” 不等她说话,战西爵就打断了她:“告诉你主子,现在给他两个选择。第一,即刻停车,第二老子打爆你们的车胎叫你们强行停车…” 季暖听的心惊肉跳, “长公子,少夫人还在我们的车上…” 言外之意,不能开枪。 这个车速,开枪打爆车胎的下场就算不是车毁人亡也必定惨不忍睹。 音落,季暖的手机就被战九枭给夺了过去,并在下一秒被他徒手捏碎并扔出了车窗。 季暖顿觉无语时,一把锋利的匕首自战九枭后脖颈贴了上来。 削铁如泥的匕首,顷刻间就割破了战九枭脖颈上的皮肤,鲜血如注。 季暖大惊失色,不可意思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解开绳索并从后备箱钻出来的安小七,急急的道:“孙少奶奶——,手下留情。” 安小七对着同样震惊到不可意思的战九枭后脑勺就是重重一击,她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战九枭瞬间就昏了过去。 安小七在他昏倒后,就完全从后备箱爬到车厢里。 得亏战九枭这辆商务车前后没有密封和挡板,她才得以顺利从后备箱自救。 她后脑勺大概被战九枭这痞子给打伤了,此时疼生生的。 不过,她现在顾不上,而是对已经傻眼的季暖吩咐道:“找根绳子把你家主子给绑了,不然,我可不保证等下战西爵能不能饶了他。” 安小七先前听到了战西爵跟季暖的电话,他既然能说爆了这辆车的车胎,可见大佬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ps: 战九枭:安小七这小娘们虎的一批,老子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夏怀殇:建议楼上的神经病去治一治脑子,当我家七宝是没后台了? 第174章 他黑瞳倏尔浓稠,无声的望着她 季暖是个聪明的,她很快反应过来安小七的话。 狠狠心,找来绳子把战九枭给捆了。 但是吧,她又舍不得,绳子捆的很松。 安小七揉了揉被绳索勒破皮的手腕,对她昂了昂下巴:“你现在舍不得捆他,等下你们家长公子看到我手上脚上以及后脑勺上的伤,你觉得他会对战三爷手下留情么?” 她说完,就不再去看季暖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而是对同样已经傻眼的开车保镖道:“手机。” 保镖虽然是战家老宅东苑里的人,但他也是战家老宅的家生奴。 所谓家生奴,最会察言观色审时夺度了。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们家长公子那暴脾气,那狠起来是能把自己都给阉了的痞子。 保镖毫不犹豫就掏出了手机,安小七打通了战西爵的电话。 可以说得上是秒接了,电话一通就传来战西爵冷冽的男低音:“蝎子?” 别怪战西爵这么问,战家的家生奴都是有代号的,战西爵以为他是战九枭的贴身保镖蝎子。 “是我。” 音落,电话那头的战西爵心口就提了一下,“他有没有怎么你?有没有受伤?” 安小七不想闹事,战九枭是个有间隙性神经病的,是战修远疼不够也恨不够的小儿子,她不想因为她闹的战家叔侄俩反目成仇,让战修远操心。 她只是人有点恹恹儿的道:“我没事。”顿了下,“你在哪?” 音落,他们车头的前方上空,一道强烈的大灯笔直的罩了下来。 安小七看着那盘旋在上空的直升机,眉头挑了下,“你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么,来的够快的。” 安小七是随口那么一说,但她身上确实装了雷达。 但雷达却不是战西爵装的,而是夏怀殇。 不错,就装在夏怀殇下午送给安小七那枚平安扣的玉坠上。 所以,当安小七被战九枭偷袭并绑上车离开帝都上了高速后,夏怀殇那边就知道她出了事。 因此,战西爵才得以在这么短的速度内追了上来。 “你们的车到峨山服务区停。”还有七八公里抵达峨山服务区,战西爵在那有狼图腾的分舵,可以停直升机,“那边我好停机。” 安小七嗯了一声,就掐断了电话。 一刻钟钟后,峨山服务区特别接待室。 安小七正低头喝着季暖端过来的热水,携带杀伐之气的男人阔步走来。 一身熨烫妥帖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浑身倒下都彰显出他此时喷薄而汹涌的狠戾。 光线交错中,男人径直来到她的面前,目光在她捧着水杯暖手的手腕处停留片刻,最后眼神冷冷的落在了一旁的季暖身上。 “他人呢?” 男人周身都是骇人的戾气,饶是季暖这种见过风浪的战家一等大丫头还是为之心头一颤。 她抿了抿唇角,道:“被孙少奶奶捆了。”顿了下,“还没醒。” 音落,战西爵视线就落在了安小七的面颊上,“你想我怎么替你出这口恶气?” 在战西爵看来,安小七绝不是那种吃亏的性子。 此前,温淑宁不过是教唆战九枭泼了她油漆,她当时即便是人在盛京还不是报复了回去。 所以,战西爵理所当然的就认为,安小七不可能就此作罢。 毕竟,她手腕上的勒痕清晰可见,甚至隐隐破了皮。 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安小七很淡的回了他一句:“算了。” 战西爵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才道:“好。你可以算。”顿了下,“老子不行。” 说着,就要转身出去找战九枭算账。 安小七在这时拽住他,人也从休息的长椅上站起,并挡在了他的面前,“我手疼脚疼,后脑勺也疼,不想待在这种连个暖气都没有的服务区。” 她说话时,黑漆漆的眸子全是他的倒影,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此时战西爵觉得安小七似乎是在对他撒娇。 他黑瞳倏尔浓稠,无声的望着她。 良久,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 他说了好,便吩咐江淮:“带少夫人先上飞机。” 说完,还是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季暖看他直奔的方向便是停在外面的商务车,生怕战西爵把她家主子给打残,几乎是在战西爵抬脚走出休息室的一瞬便跟着跑了出去。 安小七见此状,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战总,脾气还是很大的,看样子他若是不给战九枭几拳只怕是要被憋死。 罢了,她拦也拦了。 没拦得住,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安小七跟着江淮上了直升机。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从地理坐标来看,峨山服务区距离帝都200公里,已经完全驶出了帝都的范围。 现在回帝都幽皇,随便折腾一下,也都该是零点了。 安小七正犹豫着是回帝都幽皇还是直接就回盛京算了,夏怀殇打通了江淮的手机。 电话接通,便传来男人冰漠的腔调,“她人呢?” 闻言,江淮连忙把手机递到安小七面前。 安小七知道男人担心她,接过手机,她便开口道:“我没事。”想了想,琢磨着日后夏怀殇可能会找战九枭算账,又道,“战三爷没把我怎么样。” 夏怀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讥诮:“他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 安小七怕他乱来:“师叔,我真的没有吃亏,我把他给打了…” 夏怀殇不听她这些说辞,直接打断她,答非所问:“是直接飞盛京还是回幽皇?墨卿和怀瑾给你准备了不少帝都的特产,你若是直接回盛京,我就让小五把东西带回去,若是回来就自己带上。” 安小七有点累,人又有点懒,她蛮不喜欢来回折腾的,但又担心她走后夏怀殇不好好养伤,抽烟喝酒什么的。 她迟迟没回应,手机那端的夏怀殇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道:“别折腾了,直接飞盛京。”顿了下,“我的伤,我心里有数,不必记挂。” 说完,也不给安小七反应的机会,吧嗒一下就挂了。 他行事作风惯来如此,说挂就挂,但莫名的安小七觉得他有点生气。 因为,她犹豫着不回帝都么?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扯上一件毯子就盖在了身上,人懒懒的陷入真皮座椅里。 战西爵在这三分钟后回来。 第175章 战西爵拥紧安小七,挑衅的看向夏怀 他登上直升机,人还未在安小七身旁坐下,跟着他跑来的季暖在云梯下面喊着: “长公子,这是孙少奶奶随身物品,一样都不少。” “送上来。” 闻言,季暖便踩着梯子上了直升机。 一个红色小布袋,她将小布袋恭恭敬敬的放到安小七的面前:“孙少奶奶,您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安小七随手接过,手机和寻常吃的药都在。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东西不少。”顿了下,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一句,“战三爷,现在怎么样?” 提到这个,季暖就垂了下头,目光避开战西爵骇人的目光,道:“还好,只是断了一支胳膊,养养就能长回来。” 音落,安小七就撇头朝战西爵看了一眼:“你打断他一支胳膊?” 安小七身上的绑痕是战九枭勒出来的,战西爵本来是要打断战九枭两个胳膊的,只是被季暖跪求拦住了。 “打重了?” 安小七轻笑:“不是,我以为你至少要拧断他两只胳膊。” 毕竟,看他先前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像是随便就那么善罢甘休的。 这话听的季暖眼瞳都蓦然放大了。 她生怕战西爵这个昏君听了安小七的话再折回去把他主子的另外一个胳膊也给拧断,连忙道: “孙少奶奶,是我求的长公子手下留情的……”顿了顿,又道,“若是您还不解气,小暖可以替三爷断一只手臂。” 闻言,安小七就掀眸,不禁深看了季暖一眼,懒懒的腔调:“你喜欢战三爷啊?” 季暖矢口否认:“我只是他的大丫头,保护三爷的安全是我的本分。” 安小七笑了笑,淡淡的:“没事了,你赶快回去照顾你家主子吧。” 此话一出,季暖就松了一口气,并在下一秒对安小七深鞠一躬。 她离开后,战西爵就对开直升机的江淮吩咐道:“直接回盛京。” 说完,他就找打开医药箱准备给安小七的手腕擦药,只是他这个动作还没开始,安小七的话就打断了他这个举动。 “回帝都幽皇。” 音落,江淮就为难了,目光征询的看着战西爵。 战西爵则看着安小七,眸色深沉似有什么激流涌过。 长久,他道:“听她的。” 江淮便不再说话,默默的当起了工具人,去了驾驶舱,发动直升机。 战西爵在这之后,取出消毒水和药膏开始给安小七上药。 她的两只手腕伤的还好,勒破皮的地方不重,主要是她两只脚踝被勒的出了血泡,白色的袜口已经被血染红。 战西爵半跪着,卷起她的裤腿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低咒了一声脏话,才一言不发的给她清理伤口。 消毒和上药的时候再怎么小心,还是会疼的。 整个过程安小七眉毛都是皱皱的,疼的时候还会发出嘶嘶的抽疼声。 她一喊疼,战西爵的脸色就更冷的难看,整个面部线条绷到了极致,一张俊美的脸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将她脚踝上的伤处理完毕,又收拾好医药箱后,坐到安小七的对面。 他看了会儿她,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怪我。” 战九枭因为温淑宁之死记恨安小七,他早就该料到战九枭不会轻易放过安小七。 下午他跟夏怀殇谈事情的时候就不该把她支去八宝山看她那个师爷爷,毕竟那时候战九枭还在八宝山没走…… 都是他疏忽大意,才给了战九枭报复她的机会。 但,战西爵的话让安小七很诧异。 她是怎么都料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帝国大佬会摆出一副自我检讨的姿态的。 况且,于安小七而言,战九枭找她算账其实跟战西爵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毕竟,温淑宁死前在全国面前被强行撕下遮羞布的是她在幕后推波助澜,战九枭为心头爱报仇,当然会找最直接的凶手。 安小七怔了片刻,才客观的道:“这事跟你没关系。”除非战九枭不再爱温淑宁,否则她跟战九枭的梁子是结下了。 闻言,战西爵冷唇只牵动了两下,没说话。 安小七看他那样子,总觉得他现在很生气。 她很奇怪。 不知道他的生气点究竟在哪里? 若说是因为战九枭绑架她,她现在人已经安然无事,他大可不必,毕竟他也把战九枭给打了一顿。 若是别的,她又想不到? 毕竟,这几天他忙他的小白花葬礼,她在幽皇寸步不出,两人连电话都不曾有一个,所以,压根就不是她惹的他。 伤口疼,她便也懒得去猜他为什么生气。 一路无言,抵达幽皇生物研究中心都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夏怀殇还没睡,在外面给他打洗脚水的暮照听到安小七回来的消息就连忙告诉了他。 “夏工,战少把七七平安带回来了,我先前在外面听到了直升机降落的声音。” 夏怀殇原本在擦枪,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 他掀眸,看着面前半跪着准备帮他洗脚的暮照,“我自己来。”顿了下,“以后这些事,你都不用做。” 暮照都是心甘情愿要照顾夏怀殇的,被拒绝她有点难过。 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有些无辜的看着他,抿了抿唇,“夏工,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但洗衣服做饭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我都能干的…” 夏怀殇打断她:“把我给你的枪械书认真看完,明天会考你。” 他其实已经是要动怒了的,但又觉得暮照年纪小,怕吓着她,“不听话?” 音落,暮照就乖巧的跑了出去。 她走后,她的大哥暮杨走了进来。 夏怀殇对他道:“来年四月的幽皇新兵训练营,你把她送进去吧。” 幽皇的特工训练营对于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来说,是个人间炼狱。 暮杨是个心疼妹子的,有些为难的道:“阿照…,她才19岁,我担心她吃不消。” 夏怀殇这几天观察过暮照。 别看她因为辐射的关系,身体看起来笨重,但行动却敏捷,尤其是在靶向训练这一块,天赋异禀,是个好苗子。 “她将来若是有成,会是幽皇最好的特工。” 能得到夏怀殇赏识也是一种难得的肯定,暮杨没在说什么,只点头道:“好,我都听首领的。” 说话间,安小七敲门进来。 暮杨跟安小七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去。 安小七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面前那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又看了看他还穿着鞋的脚,就要半蹲下去给他脱袜子。 “不是打算直接飞盛京的?” 夏怀殇这口吻,活脱脱就是那种明明因为她回来而高兴但偏偏又傲娇的生着气。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卖乖的道:“师叔生气了,要七宝哄啊,七宝有什么办法?” 她说话间,就伸手要去帮夏怀殇脱袜子。 只是下一秒,手腕被夏怀殇扣住,“狗东西,老子娇惯着养你,不是让你干这种粗活的。” 他吼的蛮大声的,但安小七都没怎么听,因为手腕被捏的生疼,她下意识的喊了疼,“疼——” 她说着,眼底就有些雾气。 夏怀殇眉头重重皱起,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撸起她的袖子。 确定她两个手腕都伤了,整个眼底的戾气能杀人。 “还伤哪了?” 她不过是伤了一点点手腕,他就这样,安小七哪里敢叫他知道脚踝伤的更重,“没有了。” 夏怀殇不信她:“战西爵,那狗东西呢?” 音落,在外面抽完烟的战西爵敲门进来。 他走过来就把安小七半拥在怀里,眸色懒懒的撇了夏怀殇一眼:“找我?” 夏怀殇看着他那只拥着安小七的胳膊,想把他的胳膊给砍了,但见安小七似乎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忍住了。 他沉声,质问:“战九枭,还伤她哪了?” 音落,安小七就抢在战西爵的面前,道:“都说了,没有。七宝没有吃亏……” 夏怀殇:“没问你。” 战西爵觉得夏怀殇对安小七的在乎超出了他所能够认知的叔侄关系。 他答非所问:“夏怀殇,你喜欢安小七?”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让殇爷做男主,你们都是认真的么,我战狗儿子怎么不好了,他就是有点暴躁,傲娇,自负……等等而已,哈哈 第176章 夏怀殇眯深了眸,对着战西爵就砸了 音落,整个空气都像是瞬间凝固,周围万事万物都变的静止,惟有剑拔弩张的氛围在不停的叫嚣。 安小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她下意识的就反驳,并气急败坏的吼了战西爵一句:“战西爵,你是不是有病?说什么屁话?” 她说这话时,抬手触了触隐隐疼痛的太阳穴:“你可以先出去么?” 战西爵却不搭理她,而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夏怀殇:“怎么?是觉得有违人伦,不敢承认么?” 夏怀殇眯深了眸,片刻后,突然冷笑了一下,沉声问道,“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么?” 音落,对着战西爵的面颊就砸了一拳。 这一拳,出的又快又狠,猝不及防,战西爵被砸的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夏怀殇的话还在继续:“她是老子花了半条命才养这么大的。她向来是被我们几个娇宠着,凝聚了我们多少心血?怎么到了你那,就那么一文不值呢?” 说着,还要出拳打人。 “没有一文不值!”战西爵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桃花眼渗出一抹戾气的红,要笑不笑的对夏怀殇昂了昂下巴,“你没有那个念头最好。你是她长辈,亦父亦兄。这一拳,我就这么受着了。” 他说完,目光就落在安小七气呼呼的小脸上,道:“我明天上午来接你。” 安小七懒得搭理他:“不用。”顿了下,强调补充,“我师叔其中一项业务就是造飞机的,我没有必要非得坐你的飞机才能回盛京。” “……”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那我不走了,我也想坐你师叔造的飞机。” 安小七气红了眼:“战西爵,你真厚颜无耻。” “彼此彼此。” “你给老娘滚远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正好这时,战西爵的手机响了,温时遇打来的。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举着手机去了外面接电话。 电话接通,手机声桶传来温时遇温缓淡淡的嗓音:“我母亲近日身子越发不好了。她听闻你在帝都,你真的不来看看她么?想当初,她还奶过你。古话说,有奶便是娘…” 战西爵拒绝的很干脆:“我不会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温时遇并不意外。 “她时日不多,想临终前见你一面,把当年你母亲那段录音笔给你,我听过录音的内容,涉及你父亲母亲死亡的线索。” 战家跟温家恩怨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百年以前,最近的一次在二十八年前。 战西爵其实本来还有个姑姑,生在战西爵父亲之后,家中排行老二,叫战文秀。 但,她死了。 未婚而孕,跳井身亡前生下过一个死胎。 而害得她怀孕并落得这个声名狼藉下场的不是旁人,正是温时遇的父亲,当前温家的家主,温盅。 因此,当年跟战父战母同门师兄妹的温时遇母亲非要嫁给温盅后,他们至此关系闹僵,连同后辈关系也不好。 但,当年战母在帝都生产战西爵时,因为难产等各种原因导致无法给战西爵正常母乳,是那时候一心想修复姐妹情分的温时遇母亲给战西爵喂了几天母乳…… 所以,于温母而言,能在临终前见一见好姐妹的孩子,也是一种心愿。 至于战西爵为什么讨厌温家人,也是受到他父母的影响,本能的排斥温母。 但,温时遇的话直戳他的痛点,毕竟查出当年害他父母车祸死亡的凶手是战西爵的毕生心愿。 因此,他还是答应了温时遇的恳请:“…好。” 温时遇得到战西爵的答复后,就掐断了电话。 他的心腹在这时走了过来,恭敬的道:“先生,那个女人,现在怎么处理?” 心腹指的是两天前就已经从假死药醒过来的温淑宁。 温时遇淡淡的嗯了一声,拿出一张手捧着一束梨花女人的照片递到那心腹手上,道:“叫他们把她整成这张照片的样子……”顿了下,觉得不妥,又道,“整的七八分像即可。” “好的,先生。”心腹说完,又道,“只是,温淑宁那女人吵着要见您……” “她还不配见我。”温时遇眸底一闪而过阴冷,“好好调教着,必要的时候使点手段。” “是。” …… ** 翌日,战西爵去了温家老宅,并见到病危的温母。 跟他年少时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即便是病入膏方,女人依然不减当年风采。 应该是为了迎接他,提前用了药,视觉上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错。 一身素色旗袍,肩上裹着貂绒坎肩,笑容可掬的给他倒了茶。 战西爵不是来喝茶的,直接开门见山:“温姨,场面话就不要说了,我是来取走我母亲遗物的。” 对于战西爵的冷漠态度,温母并不介意。 她叫人取来一直妆匣子,开了锁,取出三样东西。 一个是半块玉珏,一个是录音笔,还有一个是优盘。 “这半块玉珏是你姑姑当年出事前的遗物,另外半块是随着那个出世后就去世的孩子埋了。” “至于录音笔和优盘都是你母亲的遗物,你拿回去再看吧。” 温母说话的时候很温柔,跟战西爵记忆中的母亲很像,“我想在死前见你一面,是有一事相求。” 战西爵面无表情:“说。” “我死后,希望,能进战家陵园。” 战西爵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别说我不同意,就是死去的父母,和再世的爷爷都不可能同意。” 温母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当年养父待我恩重如山,是我背弃信义忘恩负义……执迷不悟的嫁给了温盅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现在我有悔,想死后进战家陵园,忏悔……” 温母是当年战修远的养女。 所以当她死活要嫁给温盅时,当年的战修远、战西爵的父母都非常愤怒和失望。 何况当初她为了讨好温盅还窃取了狼图腾的信息库……,这是不可饶恕的。 战西爵起身,将茶桌上的三样东西装进衣兜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不配。” 说完,转身就要走。 温母在这是喊了他一声乳名:“阿爵…”有些情难自制,“替我向养父道个歉。” 说完,就一口鲜血喷在了茶炉上,战西爵则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这之后,温时遇亲自给温母施了一针,她脸色才好看一些。 但气息仍就不稳的道:“阿遇,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在我死后,好好待你妹妹。” 第177章 战西爵:婚姻的本质是肌肤相亲… 亲生母亲重病在身,温时遇面上却没有半点伤痛,他只是温淡的嗯了一声,“好。” 温母见他要走,急急的抓住他的袖口,又道:“不要伤害阿爵…,算我求你。” 温时遇面色看不出喜怒,抬手拿开温母的手,“只要他不挡我的路,甘愿诚服,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 ** 战西爵从温家老宅离开后的当天就去了幽皇生物研究中心接走了安小七。 飞机抵达盛京,已经是夜幕深降。 安季风听说她要回来,亲自到古堡庄园接她。 因此,当安小七从古堡庄园的私人机场出来时,就看到一早等候她的安季风。 数日不见,兄妹二人见面分外亲热。 兄妹二人刚相拥还没到一秒,安小七就被跟在她身后的战西爵拽出了安季风的怀里。 战西爵冲安季风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打了声招呼:“大舅子消息真够灵通的。” 安季风单手插裤兜里,从安小七手上接走拉杆箱,“不灵通怎么行?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子,怕被你虐待。” 说完,视线从战西爵神情莫测的脸上撤回,落在安小七的脸上,征询的问:“是现在跟哥走,还是歇歇在走?” 安小七想了想,道:“大哥,你先把我行李箱弄上车,等我五分钟。” 闻言,安季风目光就在她跟战西爵脸上看了一个来回,随后,才嗯了一声。 安季风提着安小七的行李箱离开后,安小七转过身对战西爵道:“战总,先前我们在飞机上已经说的很明白,希望你也能够信守承诺。” 飞机降落之前,全程睡了一路对他不予理睬的女人突然睁开眼就跟他表明她要离婚的决心。 大概意思就是:要么协商一致和平分手;要么对簿公堂打官司。 总之,用她的话来说,她不想带着婚姻的枷锁跨新年。 他也同意了。 之所以同意,也是觉得她总是这样闹也很没劲。 婚姻的本质,是结成利益共同体,相互满足需求,掺杂着繁复的利益和感情。 而感情是最复杂的东西,最基本的信赖、抚慰、互助、陪伴、归属感、安全感,乃至到肌肤相亲的精神共鸣。 而以上这些,他们都没有。 他们最初的婚姻开始就建立在相互利用和相互妥协的基础之上,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强行维系起来确实困难。 简而言之,这段本就不该成立的婚姻,光他一个人使劲也没用。 更何况,无论她有多不承认她介意他给温淑宁厚葬一事,但多少他都能看出她对此事十分膈应。 温淑宁的存在,是横亘在他们中间无法跨越的鸿沟,还是那种爬满虱子和蛆的鸿沟。 回首看一眼,就是恶心。 即便温淑宁已经死了,但她造成的恶心不会伴随她的死而消失。 她的死,并不会像网上的狂欢——皆大欢喜,可能更会像一根微不可觉的刺扎在了安小七的心底。 因此,战西爵看透了本质。 一切的结束即为新的开始。 离婚而已。 谁说离婚了,就不能再婚呢? 几秒间,千回百转,战西爵漫不经心的给了他的答案:“当然。” 之前这男人有多不愿意离婚,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答应的如此痛快,安小七反倒是觉得有几分惊奇,当然她没那么不识趣的问。 她扯唇,笑道:“看来未来的前夫还是很识相的,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转身就走向安季风的车。 车子离开古堡庄园后,战西爵面色阴沉的扯了扯领带,一言不发的朝城堡走去。 林妈和福伯听说他们要回来都没睡,甚至还准备了丰富的夜宵等着他们。 结果,他们等了个寂寞,只看到战西爵和他身后跟着的江淮。 没看到少夫人,林妈跟福伯的脸色都甩的特别难看。 尤其是林妈,她是个爱唠叨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少爷,怎么只有你?少夫人没跟你回来吗?她真的跟安家大哥回去了吗?” 战西爵撇了眼餐厅餐桌上的丰富夜宵,淡声道:“都撤了。” 林妈叹了口气,“哎呦,少爷,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你就算富可敌国有什么用?还不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 福伯也跟着数落:“要我说,少爷他就是活该。我要是小七,我都不知道跟这种渣男离多少次婚了。就温淑宁那种祸国殃民的妖艳贱货死了才叫大快人心,我都恨不能去战家祖坟放个鞭炮告慰祖先庇护……” 越说越气,“结果,咱们少爷是怎么做的?花天价在帝都的5a风景区附近给她买了块风水宝地厚葬,你说气人不气人?” 音落,本来没睡特地等着战西爵回来的战修远就怒气冲天的从楼上下来了。 他人到,拐杖就笔直的打在战西爵的后背上,气的面红耳赤: “畜生——,我们老战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跟战九枭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 战修远气的血压直飚,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战西爵这次非但带没顶嘴还主动认错,并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会把她追回来的。” 此话一出,战修远感觉瞬间就气顺了。 但他依然板着脸子,完全是一副高度怀疑的态度:“你没骗老子?” 战西爵道出自己厚葬温淑宁的实情:“您知道的,国际上惦记着我这颗脑袋的仇家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号人。高调厚葬温淑宁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不想叫仇家知道安小七在我这的重要性……” 顿了顿,“更重要的是,我买下八宝山那块地另有原因,那座山,有不少金矿。”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战修远仍旧板着脸子:“那你为什么不跟小七道出实情?” 闻言,战西爵便勾唇,浓浓的讽刺不急不缓的溢出喉咙: “爷爷,我早八百年前就跟您说过,当初安小七死活要嫁给我并不是因为她真的爱我,是一开始她接近我就动机不纯………” 战西爵花了大概七八分钟将安小七接近他可能存在的原因给战修远分析了一遍后, “即便没有温淑宁,她也不会在乎您的大孙子。所以,您是觉得您的大孙子这时候跟她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她会在乎还是会感动?” 战修远不傻。 安小七是不是真的喜欢战西爵,最初他着急抱曾孙孙没注意。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怎么会看不出安小七看战西爵的目光是没有爱意的。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战西爵跟安小七能凑一对,是因为夏师太夏雨莲的关系。 夏师太在信中对他再三强调,安小七是她选中的下一届夏氏一族的继承人,若是战夏两家联姻,至此以后两族同气连枝,一定能共同防御外敌…… “那你…离婚后,打算怎么把我宝贝孙媳妇追回来?” 这个问题,其实战西爵已经想了很久了,只是他没想到好的答案。 他打算空了向情场老手顾长夜讨教,“不知道。” 这话听的战修远眉头直跳,气急败坏的道:“战西爵,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给你三个月时间,若是你追不回小七,老子要你好看。” 战西爵对他这句话没表示,而是花了一两分钟告了战九枭绑架安小七的状。 一番铺垫后,他道:“三叔欺负我女人,我拧断他一根胳膊,您不会怪我的吧?” 战九枭虽然很混账,但那也是战修远的宝贝小儿子。 战西爵此话一出,战修远就心惊肉跳。 但是吧,他一想到战九枭是为了温淑宁报复安小七确实不成体统,于是道:“拧的好,要是老子,老子就打断他两根胳膊。” 嗯,有了战修远这番话,战西爵觉得战九枭这阵子应该会忌惮老爷子的威严而安分一阵子。 他的告状目的达到后,就不再跟战修远啰嗦,直接上楼去了。 洗完澡出来,给安小七打了个电话。 意料之中的,安小七没有接。 她没有接,倒是在这时进来一条短信。 嗯,温淑宁的手机号码发过来的。 因为是温淑宁的手机号,不是旁人,这就非常稀奇了。 短信内容,一片空白。 战西爵皱深眉头,电话打给江淮,让他去落实这个手机号的定位。 吩咐完,整个人莫名烦躁,躺在大床上看着墙壁上安小七p出来的巨幅婚纱照,更加睡不着。 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就是仅仅看着照片上的女孩,他整个胸膛都空荡荡的,像是一颗心被人摘了去,细微的疼绵绵密密的刺激着他的皮下每一寸神经…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战狗,就问,追妻火葬场,疼不疼? 战西爵:亲妈,好疼,求轻虐,我还没真枪实弹过,老子难受 第178章 安小七,你男人喝醉了 因为难以入眠,以及心底那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空洞,所以就打电话叫了顾长夜去浮生居喝酒。 …… ** 那端,安小七回到安家老宅,一进门就看到安培根跟温雅坐在大厅里。 看样子是特地等她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恶心的人,安小七眉头烦躁的皱起。 她侧首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安季风:“她怎么在?” 提到这个,安季风也是脑壳子疼。 他捏了捏眉心,轻描淡写的解释:“爸为了让她进门,前晚割脉自杀威胁爷爷……” 说到这里,在客厅等着他们进去的安培根和温雅就连忙起身过来热情的迎接。 “宝宝,你终于回来啦?你温姨听说你要回来,亲自下厨给你准备了丰盛的夜宵……,走,快跟爸去餐厅…” 安培根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打断他:“没胃口。” 说着,就撞开欲要对她打招呼的温雅。 但,温雅现在根本就不忌惮安小七。 自从,几天前她用李淑媛给她的药给安培根一日三餐的吃下后,安培根现在恨不能每天死在她身上,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出院后的安裴盛,被她跟李铁柱联手下了另外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药,整天昏昏沉沉都快糊涂了,根本就管不了他们。 这不,不过才几天的功夫,她现在还不是登堂入室并跟安培根成功扯证了? 呵~,她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安夫人,是安家的真正女主人了。 安小七就是安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没有必要在奉承她,安家早晚都是她的。 再说了,按照她跟李淑媛的计划,下一步等她们控制住安裴盛和安培根后,就对安季风下手。 到时候,设计陷害安季风嗑药强李淑媛,她们就以此来要挟安季风并获得相应的股权利益。 因此,为了保证他们下一个目的顺利达成,温雅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收敛。 她被安小七都撞的摔跤了,也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 …… 安小七跟安季风上楼后,温雅就拖着安培根回了房间。 进了房间,温雅就对安培根抱怨:“你看看,你看看…,安小七她那是什么态度?完全就没把我放在眼底,我现在就算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看不起?” 温雅身上有一种令安培根着迷的香气,安培根闻着就上瘾,逮着她就要亲。 温雅偏不让,“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尽想着这种事?” 安培根猴急的不行:“那你想怎么样?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割脉逼爸同意你过门,你怎么还不满足?” 说话间,就要去脱温雅的衣服。 温雅不让他得手,板着脸子:“说来说去,就是因为我在安家没有实权,没有地位,所以你的那一双儿女才不把我当人看。我不管,你得想办法让我得到安华的股份,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安培根现在着了温雅的道,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哪里能接受温雅要跟他离婚。 何况,他现在猴急的狠,完全就没把她的话认真想一遍,就满口答应了:“行行,你想怎样就怎样…现在先给我舒坦一次。” 五分钟后,两人就闹出很大的动静,听的途径这里的李管家李铁柱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铁柱觉得温雅这个贱人不仅不要脸还阴狠歹毒。 当初她刚被保释出来时是他接济的她,为了能从新获得安培根的好感,她更是对他巧言令色的勾引…… 这个贱人,现在达到了目的,就把他给甩了。 奈何,他跟温雅偷情的把柄在李淑媛的手上,他目前非但摆脱不了这里的一切,还要听李淑媛她们给安老爷子下慢性药。 李铁柱,现在每天都过的很煎熬。 他既想辞职离开安家,但把柄又被李淑媛掌握,现在更是一步错步步错…… 即便,温雅和李淑媛告诉他,说那个慢性药不会对安裴盛造成生命危险,但这事若是被警方知道,他也是要坐牢的。 他现在进退两难…,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 ** 那端,安小七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对跟着进她房间的安季风道:“我感觉爸最近很不对劲,你就没什么发现吗?” 安季风这几天都在忙临安城扩建安华仁和药厂的事,前两天更是亲自去了一趟临安城监工,这也给温雅创造了登堂入室的机会。 因此,安季风并不觉得安培根有什么问题。 他问:“何出此言?” 安小七第六感觉得安培根不对劲,缺少有力的证据,而安季风是个直性子的,若是她现在对他说出心中猜测,他多半要跑去质问安培根,到时候反倒是打草惊蛇。 于是,她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安季风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大哥知道你讨厌温雅那个女人,年底大哥的公司比较忙,等大哥忙完临安城扩建药厂的事,我会在外面给爸置办一套房子,让他们搬出去住。” 对此,安小七不置可否,只说累了,想早点休息。 她在安季风离开她的房间后,给赵小五打了个电话。 赵小五此时也才刚刚抵达金外滩杂货店。 他接电话速度很快,道:“七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安小七说明来意,问:“之前我们去帝都前,我安排你派人监督李淑媛和温雅,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赵小五这几天跟着安小七在帝都跑前跑后,没太顾得上这茬事。 他道:“应该没什么特别发现,手下的人没跟我汇报。”顿了顿,“这样,我等下打电话问问,晚点回你?” 安小七:“好。”顿了下,“那你过半小时后在打过来。” 电话挂断后,安小七就去了盥洗室泡了个热水澡。 泡完澡出来,整个人舒坦了不少。 她拿着手机,爬到床上,给帝都几个师叔汇报了一下平安短信,赵小五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传来赵小五的声音:“手下的人说,左琪最近频频到陌尚公寓去见装疯卖傻的李淑媛,每次只待十来分钟就离开,至于其他,暂时没什么发现。” 安小七想了想,道:“你查查左琪,有没有嗑药的经历。”顿了顿,“再查查她的社交圈。” “好。” 安小七又道:“再帮我查一件违禁品的源头,k3粉。” 此违禁品正是此前李淑媛在鸡汤给安小七下的那个可以造成人体卵巢萎缩的成分。 虽然,江老已经在上次绑架她的事件中被击毙,但他的上家还没有落网,k3粉可以协助夏忠把江老的上家给抓到。 赵小五应了安小七的吩咐后,安小七这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手机涌进来一条顾如风的微信。 深更半夜,顾氏财阀的小七爷不睡觉,给她发微信这个行为本就是诡异的。 出于好奇,安小七点开了微信。 顾如风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所在环境是盛京城有名的消金库浮生居。 出现在照片里的男主角,除了半靠在包厢沙发上端着酒杯醉醺醺的战西爵,还有搂着两三个女人的顾长夜……,以及疑似是燕西京身影的男人。 除了这张照片,还有顾如风发来的一段小文案。 【他醉了。】 安小七看完后,基本上没什么特别大的感受。 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噢,战总身体和精力真生猛,身上带着枪伤坐了六七个小时飞机竟然还能如此猛浪。 第179章 安小七无声的笑了下:战总真是魅力 看完就关机了,一夜无梦到天亮。 …… 翌日。 安小七起了个大早去了附近的公园晨跑。 晨跑回来就看到花园里温雅跟李管家拉拉扯扯的,好像在因为什么事争执。 李管家气势上总是弱了那么三两分,被温雅气的面红耳赤,而温雅更是盛气凌人咄咄逼人。 安小七晃荡着步子走过去,那两人沉浸在争执中并未听到她走过去的动静。 温雅指着李铁柱的鼻尖,咬牙切齿的道:“李铁柱,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休想这个时候拖老娘的后腿。” 李铁柱撞开她就要走:“温雅,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他话都没说完,温雅就打断他,冷笑道:“李铁柱,你少给老娘假惺惺的了。现在跟老娘提良心,早干嘛去了?现在晚了…” 音落,正当李铁柱要说什么时,他发现了晨跑回来的安小七,心虚的连忙打了声招呼:“二小姐,早上好。” 闻言,温雅就心惊肉跳的变了脸色。 她不知道安小七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连忙转过身,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七啊,现在像你这样自律的 年轻人可真不多了。这大冷天的你还起早晨跑,可真是个好孩子…” 说着,就亲热的走过来去拍安小七的手背。 安小七没躲开。 她是故意没躲的。 她重生后,多了一项接触人体肌肤就能预测未来两三天发生的事。 之前很少用,甚至是几乎想不起来用。 因为她知道,每次用完她都心慌难受,所以就不用。 现在她尚且不知温雅要搞什么鬼,为了提前防患温雅伤害到她的亲人,此时就没有躲。 手背接触,安小七便聚焦精神,努力感知。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感应很弱,即便她此时故意撞了一下温雅使得彼此身体接触面积很大,仍然感应不到。 是因为最近太累,没有休息好么?还是这个技能彻底消失了。 没有感应到,安小七便也彻底收回手,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的猜测。 她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温雅,你千万不要觉得你已经上了安家的户口本就已经是安家女主人了,更别对我的亲人耍小心机伤害到他们……” 顿了顿,漂亮的桃花眼倏尔一沉,警告道,“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假释期。只要我想,你随时都会去蹲大牢,明白么?” 温雅被安小七清冽的目光看的心底发慌,但面上却不显: “小七,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可以不把我当成一家人看待,但安歌可是安家的子孙,她跟你一样都是你爸爸的孩子,我能害你爸还是能害你爷爷?我若是真这么做,不是自寻死路,不是给我宝贝女儿安歌添堵?” 这番话说的词真意切,安小七也就随便听听。 基于上一世对温雅这个女人的认知,安小七知道她是个贪婪的。 一个贪婪的人,怎么会有好心? 安小七没再搭理她,转身离开。 她回到房间洗完澡换好衣服后,才俯身拔掉已经充好电的手机。 摁了开机键,里面涌进来好几条短信和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是蜀南那边的电话号码,备注名夏如烟,她是夏忠的女儿,比她大一岁。 安小七没管它,而是大致翻了翻未读短信。 除了她师叔们发过来的日常关心短信,以及莫念发过来的慰问,剩下的就是同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七八条同一内容的短信。 安小七直觉是一条蛮添堵的短信,但却鬼使神差的点开了。 是一张可以说是蛮博人眼球的艳色床照了,照片上的男主角是战西爵,女主角是上官柔。 拍摄技巧的问题,看不出摆拍的成分有多少,但显而易见的是照片上男人女人十指缠绕时那像是能溢出屏幕来的蜜汁甜蜜有多真情流露。 这还不是最博眼球的。 最辣眼睛的是入镜的上官柔身上穿的那件领口几乎开到了胸口的白色衬衫,以及衬衫之下那呼之欲出的傲然雪软。 衬衫领口绣着战家图腾的标志,可想而知,她身上这件衬衫是战西爵的无疑了。 再细看床照周边的环境,安小七大概可以猜出,他们所处的环境应该是金外滩18号那栋老洋房里。 嗯,在加上照片下的短信内容,安小七可以确定了,这是上官柔向她发出挑衅的正式攻势。 短信:【安小七,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趁早离开战西爵,否则别怪我背后使坏搞垮你们安家。】 安小七看完短信后,唇角就溢出一抹冷冷讥诮。 战总真是艳福不浅,刚葬了一个白莲婊,又迎来了一朵艳色无边的小白花。 他就那么急不可耐么?就不能等他们离婚后再去招惹别的女人么? 安小七看着手机屏幕无声的皱了会儿眉头,随即回了条短信过去: 【一条渣狗而已,祝你们天长地久。】 发完就把这条号码拉入黑名单,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打算等下吃完早饭就约战西爵去办离婚证,办完离婚证就去医院探视莫临风,顺便跟莫念讨论一下投资现在岌岌可危的莫家公司。 来到楼下餐厅,看到安培根正准备给安裴盛喂早餐。 安裴盛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好像还不错,就是目光有些呆滞,就跟少了魂似的。 安小七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皱,走了进去。 安培根见到她进来,就连忙使唤正在盛饭的温雅:“小雅,快给小七准备早餐。” 他说着,就连忙过来牵安小七的手,“宝宝,今天早餐都是爸爸亲自下厨为你做的,你等下可要多吃点。”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避开安培根亲近过来的手,看着安培根因为最近纵欲过度而浑厚的眼睛,眸色一闪而过戾气,问: “大哥呢?” 安培根见安小七终于肯理他了,连忙高兴的搭话:“安华仁和药厂今天竣工,你大哥天不亮就去了临安城检验工程去了。”说着就给安小七拉开椅子,“宝宝啊,你等下吃完早饭有什么安排啊?” 安小七坐下后,反问道:“你有什么事?” 马上就快除夕了,安培根是个居家的,他就特别喜好张罗采办年货的事。 他笑呵呵的道:“这不是快过新年了吗?爸觉得你要是没什么安排的话,等下带你去采办年货,顺便给你和你爷爷做两套拜年服…” 说到这里,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噢,还有你马上就要过20周岁生日,爸跟你温姨还商量着给你举办一个成年礼,把圈里的亲朋好友都邀请过来观礼,你……看怎么样?” 上一世,安小七办过成人礼。 不过,那时候给她操办成人礼的是安老爷子安裴盛,也是在她上一世的成人礼上温雅借着假怀孕事件登堂入室上了安家户口簿。 这一世,虽然很多事件发生了改变,但行动轨迹还是朝着上一世靠拢。 比如,安华仁和药厂的扩建、比如温时遇涉足安华仁和药厂…,比如温雅还是跟她爸扯了证上了安家户口簿。 安小七想了想,提出举办这个成人礼的可能是温雅的意思。 毕竟,温雅在上次州长夫人寿宴上丢尽了脸面,现在她成功坐上了安家女主人的宝座,一定迫切需要一个契机昭告天下以此好扬眉吐气。 安小七偏不如她的意。 她直接拒绝了:“不怎么样。” 音落,给安小七拿来早点的温雅就连忙过来劝和: “小七啊,你爸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你从小就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尼姑观里,回来后都还没正式向圈子里隆重介绍过。知道的你是安家千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是安家一个见不得光的草包二小姐不受安家重视呢。” 说着,就连忙问神情有些呆滞的安裴盛,“爸,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安裴盛听到她的话,呆滞的眼神很快就有了一丝神采,并快速做出回应:“小七,爷爷也是这个意思。”顿了下,“就这么定吧。” 安小七眸底一闪而过幽深。 在安家,若说最尊重她意愿的就是安裴盛,但此时她的爷爷却问都不问她的意见就直接给出他的决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沉思片刻,安小七道:“爷爷,小七不喜欢热闹。” 温雅连忙抢在安裴盛说话前,道:“你不喜欢热闹,那我们就简单点,只请一些亲朋好友,那些生意场上的就算了。”说着,就看向安裴盛,“爸,您觉得呢?” 安裴盛:“可以。” 安培根也跟着附和:“宝宝,你看连你爷爷都同意了,要不这事就这么定了?”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的暗色,道:“行吧。” 她说完,从安培根那接过喂安裴盛的碗筷:“我来喂爷爷。” … 早餐后,安小七送安裴盛回房后,就将佣人退下。 她在安裴盛房间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番安裴盛的房间,确定没有监控的迷你摄像头和窃听器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跟安裴盛大概聊了一会儿,就确定安裴盛有问题。 说话逻辑不清晰,智力明显下降,脾气还坏。 她将安裴盛的情况反馈给墨卿,问他这种情况是脑梗术后导致的后遗症,还是人为的。 墨卿给的答案比较客观:“都有可能。”花了五六分钟解析病理,随后又道,“不过,据你的描述,安老这种情况更像是被人麻痹了神经,被人为控制了。”顿了顿,“建议,做个血检。” 安小七听后,心有余悸,“好。我等下就安排。” 挂断电话后,战西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安小七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脑海里涌现的便是上官柔发过来的那张艳色无边的床照… 她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战总真是好气魄啊,跟别的女人在床上厮混一夜后,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主动联系她,难道他内心就没有半点的惭愧么??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战狗,你洗不白了,我跟你说。 战狗提着五米大砍刀:快给老子使劲的洗,狠狠的洗,洗不白,老子跟你同归于尽,o(╥﹏╥)o 第180章 男人掐住她,眸色危险 毫无疑问,安小七不可能接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安小七就给唐逸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来安家老宅一趟。 唐逸接到她的电话蛮意外的,不过还是乐颠的答应了。 唐家距离安家不远,一刻钟后唐逸抵达安家老宅。 温雅看到登门的唐逸时,下意识的提高警觉:“唐少?” 唐逸对温雅这个女人印象极差,揶揄道:“啧,这年头不要脸皮的女人我也不是没见过,但像温女士这种好本领的还是头回见。这前不久才给安伯父戴了绿帽子,现在这又登堂入室了,真是好手段呢。” 他说这话时,正好被从外面进来的安培根听见。 这是安培根心里的刺,听到这话,他就冷脸看着唐逸,很不欢迎的道:“唐三,你怎么来了?” 唐逸礼貌的跟他打了声招呼,道:“安小七说她不舒服,叫我来给她看看。” 安培根心惊:“这孩子,不舒服也不跟我们说…” 唐逸懒得理他这个傻缺,径直朝楼上去。 走了两步,怕安培根和温雅跟着上来,突然挑拨了一下,对安培根意味深长的道:“安伯父,男人做成您这样的,也真的蛮需要勇气的!” 这话听的安培根尤为刺耳,他冷声质问:“唐小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逸轻笑:“我就是提醒一下您,别回头在被绿的满头草还不自知。” 音落,温雅就气的面色铁青:“唐少,你少撩拨我跟我老公的关系,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 唐逸打断她:“啧啧…,温女士你急什么?不就是昨天我撞见你跟一个陌生男人喝咖啡,我也没说你跟那男人做什么,你心虚什么?” “……” 此话一出,安培根就本能的给了温雅一个耳刮子:“贱人,你是不是又背着老子勾引野男人了?” 温雅被打的耳根子瞬间嗡嗡的,气的怒火中烧:“安培根,你竟然又打我?我跟你拼了…” 音落,两人就在客厅里争吵起来。 唐逸十分满意这样的节奏,高兴的上楼去了。 五分钟后,他给被安小七利用针灸术弄睡着的安裴盛抽了两管血。 抽完血,安小七对他道:“化验结果,最快什么时候能出来?” 唐逸却答非所问:“听说,你要跟老战离婚,真的假的?” 安小七挑眉:“怎么着?你还想追我啊?” 唐逸被安小七水盈盈的桃花眼看的心头一悸,心脏突然就跳的贼鸡儿的快。 他特别没出息的道:“你要是给我追的话,我就追。” 安小七轻笑:“啧,你敢追你兄弟的前妻,你不怕战西爵阉了你?” 唐逸对安小七眨眼,特别二的道:“你难道都没听过真金不怕火炼真爱无敌的言论么?只要我们是真爱,战西爵那渣狗就算个屁。” 安小七笑了,她道:“那你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唐逸就激动的感觉自己像是要心肌梗塞了。 他结巴道:“你你……你别诓骗老子,老子会当真的。老子老子……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摸过呢。” 安小七又是一笑:“你帮我把爷爷这件事办好了,我就去你家吃饭,顺便拜见一下唐伯父和唐伯母,我记得唐伯母是我母亲好闺蜜来着,她应该蛮喜欢我的。” 安小七这话说的不假。 唐逸的母亲跟安小七的母亲夏允年轻时是好闺蜜。 当初安小七出生时,唐逸母亲还开玩笑说,如果安小七能平安长大,就让自己的儿子将她娶回来。 以唐逸对自己亲妈了解的程度,他觉得亲妈的确对安小七做她的儿媳妇求之不得。 只不过是,他亲妈大概会嫌弃他配不上安小七,会把他大哥介绍给安小七。 但,那又怎么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把人领回家再说。 于是,特别痛快的回道:“一言为定。”顿了下,看了眼安小七的脸,又看了看她白嫩纤细的手,特别不要脸皮的道,“那你现在手给我摸一下。” 安小七啧了一声,“唐三,你说,若是叫战西爵知道,其实你一直惦记着他的老婆,他会不会砍了你啊?” 唐逸不屑的切了一声:“你们这不是快离了。离了婚,你就是单身贵族。到时候老子追你,那还不是正当光明天经地义?” “唐三,看把你能耐的。” 唐逸打断她:“叫三哥,叫什么唐三?老子比你大了六七岁。” 安小七:“……” …… ** 五分钟后,安小七跟唐逸来到楼下时,安培根已经跟温雅吵的不可开交,大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安小七看都没看他们,跟着唐逸离开了。 上了唐逸的车,车子才刚驶出安家老宅,就在安华路上跟开着布加迪出现的战西爵相遇。 战西爵是个精的,一眼就认出那是唐逸的车,直接一个帅气的飘移,就把车横在唐逸的车头前不让他离开。 他直接推门下车,来到唐逸的驾驶座。 唐逸摇下车窗,战西爵就看到他身旁副驾驶上的安小七。 战西爵的脸色可以说是瞬间就变了,他抬手就扯住唐逸领子,冷笑质问:“你来安家干什么?” 唐逸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战西爵给揪断了,气的挑衅的道:“不是显而易见?小七她需要我。” 音落,安小七目光就朝战西爵看去,并道:“我找唐…”恶趣味的笑了下,“我找唐三哥有事。”顿了下,“你是来接我去民政局办离婚证的么?” 闻言,战西爵恨不能拧断唐逸的脖子,顺便把安小七给吊打一顿。 这狗女人,还都没离呢,就引狼入室,连三哥都叫上了? 她都没喊过他哥! 生气! 汹涌的生气,气的目光喷火。 安小七在这时推门下车,并绕过车头来到战西爵身旁,“我叫他过来给爷爷复检一下身体,你别大清早的就抽疯,让他走。” 战西爵现在醋意正浓,恨不得掐断她的腰肢,这个解释并没有让战西爵心中的怒火有所减少。 他依然红着眼睛:“你为什么喊他三哥?你是不是早背着老子跟他有了奸情?他是不是你已经找好的备胎之一?” 第181章 安小七望着他:战西爵,离婚吧 闻言,安小七就冷笑。 战总,还真是条不折不扣的霸道渣狗啊。 自己昨晚跟上官柔‘风流快活’一夜,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想着,还蛮有点心酸的,安小七讥诮道: “战总,谁给你的理直气壮这样质疑我?你这么想做哥?离完婚,我认你做干哥哥,怎么样?正好战爷爷蛮想认我做干孙女的。” 说着,就故意恶心的喊了战西爵一句:“干哥哥,可以去离婚了吗?” 战西爵:“……” 安小七见他都快把唐逸给掐的窒息了,伸手就把他的手给掰开,并在下一秒翻出那张存储下来的艳色床照递到他的面前: “战总,这张热辣辣的床照,你都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说完,她就转身朝战西爵的车走过去。 战西爵听到她上车摔门的动静,才反应过来他先前看到的是什么。 该死。 他昨晚醉的不省人事,被燕西京给算计了! 作为燕西京优质床伴的温淑宁死了,莫念这个前妻也跟他彻底翻脸了,燕西京这狗东西自己不痛快就想给他和安小七都找不痛快,上官柔一定是燕西京安排到他的床上的。 先前那床照,单单视觉上带来的冲击就蛮艳色的。 上官柔入镜带来的魅色冲击就足够叫人怀疑的,更别说上官柔那女人是趴在他身上的…… 战西爵着急跟安小七解释,没再继续找唐逸的麻烦。 他回到车上后,就欲要跟安小七解释。 安小七则打断他:“战总,请你先把车挪开,别挡着我唐三哥的路。我怀疑有人对爷爷使坏,请他帮忙给爷爷做血检,别耽误老娘办正事。” 依言,战西爵将车头打了个弯,给唐逸让出一条道。 唐逸的车开走前,对战西爵比了个小拇指,挑衅的道:“战西爵,你活该没老婆!”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没跟他急。 等唐逸的车开远后,安小七便道:“直接去民政局吧。” 副驾驶的女人对他完全是一副淡漠的态度,这让战西爵有几分恼火。 他将车缓缓入大马路,几番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不是管我要解释,怎么又不问了?” 闻言,安小七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 “战总,你是昨晚猫尿喝多了智障了么?你看不出来老娘先前是为了让你放过唐少,才让你看了那张辣眼睛床照,故意那么说的?” “……” “老子现在就跟你解释。” 安小七打断他:“战总,你也别解释了,我真的不关心。” 战西爵心口一刺,气的捏紧了方向盘,静了片刻后,所有怒气又奇迹的消失了。 不仅如此,他也没有再跟安小七提解释床照的事,而是关心的问起了安裴盛。 安小七对此也都有问必回,两人相处倒也十分平和。 车子快驶入民政局时,战西爵看着街道两旁高挂的红灯笼,眯深了眸,“真要离么?快新年了…” 安小七侧首看向他,眼底难掩讽刺:“一个随时都能被女人算计上床的男人,老娘不离婚难道留着过年,继续恶心自己么?” 这话听的战西爵神情莫测,他似乎心情还蛮不错的样子,抬了下眉,没说什么。 这女人明显就是吃醋,偏又嘴硬不肯承认。 离就离吧。 就算是离婚了,贴了他战西爵前妻标签的女人,他倒是要看看,放眼帝国谁敢碰。 离婚证十分钟就办好了。 办完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 安小七立在台阶上,眯眸看了会儿太阳,突然恶趣味的喊了战西爵一声:“前夫。” 战西爵脸色当下就黑了,“你可以继续喊我战总,或者是战西爵,都可以。” 安小七偏不:“前夫,你很介意前夫这个称呼么?” 说完,她就走下台阶,并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立在台阶上的战西爵挥手:“前夫,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吖。” 战西爵看着那将他恶心完了而走远的女人,她周身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仿佛就要乘风而去一般,唇角弧度逐渐冷却下去。 但,很快那走远的女人又突然顿足,转身看着他,并冲他喊:“战西爵。” 女人笑的灿烂,眉目温柔,像个勾人的菟丝花。 战西爵眯长眸,不知道这女人突然这么温柔,是几个意思? 见他立在台阶之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安小七挑了下眉,又道:“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她嗓音软软的,带着点儿娇气。 她很少这么跟自己说话,大部分时候她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他。 战西爵决定不能事事都那么顺着她,都离婚了,更不能惯。 惯的越狠,她作的越狠。 他没有下去,只面无表情的问:“什么事?” 安小七见他不下来,原地犹豫了一下,朝他走过去。 被战九枭绑架后的脚踝和手腕上的伤擦了夏怀殇给的特效药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会有一些疼。 就单单爬台阶而言,安小七是不太愿意的。 等她爬上台阶走到战西爵的面前时,就一边低头找东西,一边有些埋怨的道: “战总,你就不能往下面走几步么?非要我走过来。我脚踝被你三叔勒的伤口还没好全,走这么几步路好疼的呢。” 她说着,就从包里翻出一只蛮漂亮的紫粉色首饰盒。 她将首饰盒隔空递到战西爵的面前,战西爵便看到她露出绑痕的纤细手腕。 他黑瞳盯着那深浅不一的红痕看了会儿,掀眸,目光落在安小七的脸上:“什么?” 安小七见他没有要把东西拿回去的意思,直接拉开他薄款大衣上的衣兜,将首饰盒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她退后一步,笑道:“玫瑰之魂。现在物归原主,两不相欠了。” 她说完,就转身走下台阶。 战西爵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就是那种明明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杀伐冷冽的错觉,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安小七很快打车走了。 战西爵视线收回,从衣兜里摸出那只漂亮的首饰盒。 打开,紫粉钻的光辉冷艳逼人,就像一把锐利的匕首一下子就刺到了心脏,疼抽抽的。 战西爵捏住那枚紫粉钻的指环,拇指擦过棱角分明的钻石表面,自嘲的笑了一下。 还真是讽刺呢。 当初,她逼着跟他扯完证没多久,就厚颜无耻的管他要婚戒。 那时候他很不满意这壮婚姻,自然没有那么痛快让她如愿,而是叫江淮随便给她买了银戒圈。 那阵子,她倒是经常戴那个银戒圈。 当然,后来不知道是为了气走温淑宁还是真的喜欢,她确实觊觎玫瑰之魂一段时间。 毕竟,玫瑰之魂不是普通钻戒,它是稀有的紫粉钻,十亿的天价。 按道理,她就算是贪财,转手把它卖了也能猛转一笔,犯不着再还回来。 但,现在…… 这是要彻底跟他划清界线了么? 手机响了,战西爵将钻戒收起,摸出手机。 电话接通,传来江淮的声音:“主子,属下已经找到上官小姐了。” “把她直接给老子绑到世鼎大厦。” “是。” 半小时后,世鼎大厦总裁办。 战西爵看着地上被捆住手脚仍然嚷嚷叫嚣的美艳女人。 “战西爵,你混蛋,你竟然这么对我?你忘了昨夜我们是怎么翻云覆雨深入交流的?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就去找我姑姑告状,我就说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姑姑一定会让你娶我的…” 此话一出,战西爵额角青筋就倏尔暴凸,浑身上下全是阴森可怖的残暴戾气。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终于恢复单身贵族,可以开启第二春了,放个大炮庆祝一下。 战西爵:宝贝,不要太得意忘形,早晚老子要把你狠狠弄一遍。不,是翻来覆去 狠狠弄! 第182章 战西爵极致克制怒火:安小七,老子 战西爵极致克制汹涌的怒火。 片刻后,他对上官柔的满口胡言不发一言,而是对江淮昂了昂下巴,“给她松绑。” 此话一出,上官柔小心脏就悸了一下,难道战哥哥终于发现她比安小七那种草包女人美貌如花,对她另眼相看了? 她就说嘛,安小七那种贱女人有什么好的? 哪有她身娇体软易推倒,而且满心满目都是对男人的爱。 战哥哥一定是被她锲而不舍的真心给打动了。 上官柔很快被松了绑。 她双手双脚获得了自由,就本能的朝坐在老板椅上的战西爵走过去。 “战哥哥……” 战西爵皱眉,睨了她一眼,打断她:“上官柔,你真的很喜欢我?” 上官柔是真的喜欢战西爵,为了表达她对男人的真心,连忙回道: “哪怕你跟安小七那种草包女人不离婚,我只是做你的情人,我也心甘情愿。” 战西爵眉目未动,讳莫如深的道: “那怎么行呢。你可是帝国总统夫人的亲侄女,上官家的大小姐,又是三金影后,受千万人拥戴,怎么能做小?” 这话听的上官柔心湖猛烈激漾了一下,眼底就溢出灿灿涟漪:“战哥哥,你…你难道肯离婚娶我?” 战西爵扯唇:“男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我也是。谁会要一个对自己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比起一无是处的安家二小姐,但凡有点智商的男人都应该会娶像你这种高门贵族千金,不是么?” 这话听的上官柔心脏突突的加速,她激动的道: “战哥哥,你终于想明白了?安小七那种无论是对你事业还是战氏一族都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你早该休了,就算只是做你名义上的摆设太太,那你也应该娶我这样的,不是吗?” 战西爵眯眸,“是么?”顿了下,语出惊人,“我是个萎的,如果你能接受无性婚姻的话……” “我愿意!” 上官柔激动的打断了战西爵的话,生怕战西爵反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是什么样我都愿意…” 顿了顿,一点也不害臊的补充,“再说,现在成人用品那么发达,就算你是个萎的,不是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过夫妻生活么?我我……都不介意的。”抿了抿唇,“将来我们的孩子也可以做试管…” 这话听的战西爵都快起了生理反应:恶心! 他忍住强呕的欲望,又道:“…那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上官柔恨不能即刻马上就裸嫁给战西爵:“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你离婚,我立马就回家跟父母商量,让我姑姑给我们操办世纪婚礼,你看怎么样?” 音落,战西爵就甩了一个离婚证在上官柔面前,“已经离了。” 上官柔大喜,连忙打开离婚证,确定战西爵真的已经离婚后,连忙激动的道: “那……那…我等下就飞帝都跟爸妈和姑姑他们说结婚的事……” 战西爵眉目未动,“你是帝国总统夫人的亲侄女,上官家的高门贵族千金,怎么能草率结婚?” 上官柔是个恋爱脑,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根本没有思考能力,“那…战哥哥你的意思是?” “不应该是先订婚?” 这话听的上官柔心湖荡漾的厉害,“战哥哥,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都听你的。”顿了顿,悠悠的口吻,试探性的问,“你……你真的跟安小七那女人闹掰了啊?” 闻言,战西爵就斜了她一眼:“离婚证,你不都是看到了?” 上官柔能获得三金影后,说明她其实也并不好糊弄。 她眨了眨眼,“那……那不是有句话叫藕断丝连旧情复燃么?你们虽然离婚了,说不定还有爱呢?情比金钱,真爱无敌。真爱面前,婚姻脆弱的不堪一击。” 战西爵觉得这会儿上官柔脑子在线了。 他看了会儿上官柔,讥诮道: “你是觉得像我这种男人会死皮赖脸的倒贴安小七那种不知道好歹的女人么?与其整天看那种没有心肝肺的女人脸色,我倒不如找个满心满目都是我还对我有帮助的女人。安小七那种女人,老子不稀罕!” 有了战西爵这番话,上官柔心里瞬间就痛快了不少。 她道:“那还差不多…” 战西爵见她放松戒备,打开手机录音键,状似无意的问:“你昨晚,是怎么去的金外滩18号?” 现在男人已经答应跟她订婚了,上官柔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和盘托出:“我不是跟燕西京关系不错么。昨晚燕西京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在浮生居喝醉了,然后我就去接你,你那时候醉的不省人事,燕西京就建议我把你送到金外滩…” 说到这,看了看男人的脸色,见战西爵面上并没有表示不悦,便继续道, “他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就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跟你躺一起拍几张床照…”顿了顿,“他说,就算床照不能逼你娶我,但至少能膈应一下战少夫人…” 闻言,战西爵就气的胸腔起起伏伏,他忍了又忍才没发作,而是吩咐江淮:“我要忙了,派人送上官大小姐去机场。” 上官柔还没跟战西爵待够,她不要现在就走:“战哥哥,我不想走,我想多陪你一会儿…” 战西爵打断她:“你不想订婚了?” 上官柔下意识的回道:“当然想。” “那就去机场,回帝都跟你族亲商量去吧。” 上官柔怕战西爵一不高兴就反悔,连忙乖巧的道:“那……好。那你等我噢…” 战西爵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江淮安排好上官柔后,回到总裁办。 他看着老板椅上神情莫测的冰冷男人,想了想,道:“主子,您真的打算这么做?这会不会不太好?” 战西爵那日看完温时遇母亲,他从温家老宅回去的路上就把温母给他的录音笔和优盘里的内容都听了也看了。 从温母提供的证据来看,当年战西爵父母那场车祸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上官柔的姑姑,如今的帝国总统夫人。 如果是帝国总统夫人是幕后凶手,战西爵很认真的思考过她这么做的动机。 帝国总统夫人是有这么做的动机的! 无非是当时战家狼图腾势力威胁到了那时候她的利益,帝国总统夫人忌惮战家狼图腾的势力,害怕被夺权,就想秘密谋害当时狼图腾的首领。 当年狼图腾确实也因为他父母突然身亡而被其他图腾所蚕食版图,也确实颓靡了不少年。 如今,狼图腾在他的引领下,日益强大。 战西爵估摸着帝国总统夫人想跟战家联姻其实是为了拉拢战家狼图腾的实权。 如果联姻不成,她一定还会故技重施,谋害战家。 与其被算计,倒不如提前防患于未然并主动出击,顺着这条线索查出当年他父母的真正死因。 至于上官柔,只不过是他下这盘棋的棋子。 思及此,他反问江淮:“你有更好接近帝国总统夫人的办法?” 江淮:“没有。”顿了下,“属下是担心,日后传出战家跟上官家联姻,少夫人心里不好受。” 闻言,战西爵就冷冷讥诮:“她怎么会不好受?她又不喜欢老子。我是生是死,她岂会在乎?” 第183章 安小七对战西爵撒娇告状:他对我动 江淮觉得战西爵的话太武断了。 他道:“属下倒是觉得,少夫人其实是在乎您的。您想啊,本来您跟少夫人其实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说来说去,少夫人选择离婚,都是被您给逼的…”说这话时,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下去。 战西爵见他战战兢兢的似乎忌惮他会动怒而不敢继续说,便掀眸睨了他一眼:“继续说。” “此前,若不是您一直做那些伤害少夫人的事,诸如给温淑宁那种女人出头,她死后您又给她买墓地厚葬……,这些是个正常女人她都受不了啊。” 顿了顿,继续补充,“何况,您昨夜喝的酩酊大醉又被燕西京和上官柔联手算计拍了那种床照,还传到了少夫人那里,心得是多大的女人才能不介意?” 战西爵听江淮这么一分析,就觉得相当有道理。 他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甚至卑微的升起一丝丝窃喜。 他道:“那岂不是更好?传出订婚消息,她一吃醋,一心急,说不定就主动找老子求和了。” 这话听的江淮不禁想翻白眼。 他觉得他家主子此时的智商最多三岁了。 “老子跟你说话,你哑巴了?” 江淮怕惹毛他,只得顺着他的话,道:“您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就是,以少夫人那种性子,只怕会把人推的更远。 战西爵打算冷两天安小七,但该解释的误会他必须得解释。 于是,他把先前那段跟上官柔的对话录音发给江淮,吩咐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让这段录音被安小七听到。” 江淮觉得这样做不妥,感情都是磨合的,误会要自己解释才能增加感情。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主子,其实属下觉得您亲自跟少夫人解释,这样才能显示您的诚意。” “谁说老子要给她解释?”那狗女人都把他拉黑了,他解释个屁。 大佬傲娇病犯了,江淮几乎秒懂了大佬的意思。 他在战西爵发怒前,连忙道:“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说这段录音是属下偷偷录的,与您无关!” 闻言,战西爵便冷了他一眼:“那还不滚去办?” …… ** 那端,安小七去了盛京协和医院探视莫临风。 莫临风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虽然医生说没有性命之忧,也有醒来的机会,但机会不是特别大。 莫家最近诸事不顺,又有燕西京那混蛋对莫家打压,莫念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安小七看着正在跟公司财务对账单的莫念,心下有几分不忍,问:“现在公司很困难吗?” 年底了,银行催款,客户催单,供货商催账,员工催发工资,使得莫念寝食难安,她已经两天两夜未合眼了。 她一双熬红的眼睛抬了一下,伸了个懒腰,这才道: “本来是能挺过去的,但燕西京这种狠戾凉薄的男人现在对莫家赶尽杀绝,整个盛京城没人敢得罪燕氏。 以前有合作的供应商纷纷催款,有合作的商户纷纷解约,想要投资的纷纷止步……,我跟财务这两天一直在对账,不是一个亿两个亿能熬得过去的…,就单单银行那边10个亿的贷款我们都还不上…” 听起来确实糟糕,安小七想了想,“那你跟莫夫人有什么打算?” 莫念叹了口气,“我母上大人的意思,是申请破产。” 安小七皱了下眉,客观的想了莫家公司所面临的处境。 若说战西爵是盛京城的霸主,那在盛京城跟他勉强能势均力敌的一定是燕西京。 燕西京站在上游拥有制高点,他若是不想给莫家一条活路,就是给莫家投再多的钱也没用。 因为没有新的业务维持运营,钱早晚都会烧完。 资不抵债,申请破产,大概是莫夫人和莫念觉得最权宜之计。 当然,场面话还是要说,安小七对莫念宽慰道:“其实,你若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莫念知道安小七的心意,她道:“不用。没什么意义。”笑了下,“燕西京不给莫氏活路,投再多的钱都毫无意义。” 莫念是个明白人,这是安小七欣赏的地方。 她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莫念捏了捏发胀的眉心,疲惫的叹了口气,道:“等走完破产流程偿还债务后,我打算多接几本剧…”顿了顿,“或许今后我也能拿几个金牌编剧奖,等混出个名堂,我大哥他兴许也就醒了。” 说着,就淡淡的笑了下,“等大哥醒了,莫家也就有希望东山再起了。” 这番话说的着实有几分苍凉。 曾经也算是辉煌过的公司就这么倒了,不是因为公司内在经营有问题而因为外力打压而宣告破产着实可惜。 安小七想了想,道:“其实…,莫氏也不是不可救。” 莫氏是莫夫人的心血,莫夫人现在因为此前车祸的关系还只能卧床休养,莫家就这么倒了最心痛的应该是就莫夫人。 老实说,莫念是希望莫氏还有救的。 因此,她听了安小七的话后,便下意识的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安小七客观的分析道:“找一个跟燕西京势均力敌的大股东作为莫氏的靠山,有了坚强的后盾,莫氏就有发展的出路。” 安小七说的,莫念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放眼盛京城,谁有那个实力? 战西爵么? 战西爵又不是圣母,他那种男人才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莫氏做靠山。 莫念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放眼盛京能跟燕西京势均力敌的企业寥寥无几,更何况谁会投资负债累累临近破产的公司?” 安小七笑了下,道:“如果我们把投资的目标放在盛京城以外呢?比如帝都。燕西京的手在长,他也伸不到帝都那样藏龙卧虎的地方去搅和。” 这话听的莫念来了兴致,“好像有点道理。” 莫氏需要的不是几个亿就能解决困境的,可能是几十甚至是上百亿的流动资金。 所以,安小七才觉得自己那点钱是杯水车薪。 她客观的对莫念推荐道:“你可以做个融资企划案,找我师叔冷怀瑾试一试。” 安小七花了大概半小时左右的时间给莫念分析冷怀瑾具备投资的实力,以及他愿意投资的可能性,“你要不要试试?” 莫念觉得安小七分析的十分有道理,帝都冷氏集团就单单旗下的光影传媒在行业的影响力就足见冷氏的实力。 正好,冷氏集团要开发人工智能业务,而莫氏最大的核心技术就是人工智能,如果双方能达成合作,一定能实现双赢。 就是,她有点担心因为此时给冷怀瑾招惹燕西京这个大麻烦,怕日后燕西京给冷怀瑾使绊子。 她沉思了片刻,道:“我对莫氏公司的人工智能技术很有信心。只是,以我对燕西京的了解,只怕是日后会给冷先生带来麻烦。” 安小七觉得莫念在这一点上多虑了,她道:“我冷师叔又不是纸糊的。商场上凭实力说话。燕西京犯不着因为这个没有气量。再说,若是较起真来,在商场上他未必是我冷师叔的对手。” 顿了顿,“再说,这不还没到那一步?能不能说服冷师叔投资,那要看你们公司技术板块的核心竞争力,以及你的策划能力了。” “好。” …… 安小七从莫念那离开后,就在医院门诊大楼撞到来医院的燕西京。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要夺权把燕老先生气的住院了。 可谓是狭路相逢了。 燕西京不用猜,都知道安小七出现这里的原因,这狗女人一定是来给他前妻出谋划策给他添堵的。 燕西京再稍稍一想,他如今跟莫念闹到这般田地都是因为安小七,那对安小七绝不可能有好脸子的。 他挡住了安小七的去路。 安小七知道燕西京恨她恨的咬牙切齿,但她根本就不怕他。 一条仗势欺人的大渣狗而已。 她对燕西京昂了昂下巴:“燕九爷,好狗不挡道。” 燕西京面色一沉,冷冷讥诮道:“啧,听说你今儿跟老战已经扯完离婚证了?现在没了老战做靠山,在我面前还能这么嚣张,你勇气挺好昂。” 安小七懒得跟他废话:“你让不让?” 燕西京不让。 他对安小七抬了抬下巴,道:“安小七,介于你此前搬弄是非给我造成的损失,你今天给我道个歉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否则的话——” 安小七挑眉:“啧,否则你还能打我?” 顿了下,继续讥诮道,“燕西京,你是不是觉得我跟战西爵离婚了你就能对我为所欲为了?真不是我大言不惭的跟你吹,你胆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能让你跟战西爵兄弟情分到底为此。” 说完,就重重撞开燕西京。 燕西京被她的话刺激的来了脾气,抬脚就追上去,并欲要掐安小七的脖子。 安小七身手敏捷的躲过,并在下一秒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你特么的,再往前动一步,试试?” 燕西京没想到安小七身手会这么好,一时都蒙了。 安小七在这时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将战西爵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移出后便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安小七最先开口:“前夫,你处的那些情同手足的好兄弟都不怎么样么?” 电话那头的战西爵听的莫名其妙:“嗯?” “燕西京一听我刚跟你扯完离婚证,他就迫不及待的对我动手动脚,他说他蛮想试试战总你老婆是什么滋味的…”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燕狗,你很飘昂?听说,你对老子女人动手动脚? 燕西京:放狗屁! 战西爵:老燕,你死了! 第184章 安小七眼睛通红:“战西爵,你弄疼 “他说他蛮想试试战总你老婆是什么滋味的,怎么就叫战总你神魂颠倒? 噢,他还说,我把他的情妇给弄死了,他就要用这种叫我名誉扫地的方式报复我,幸亏我是身手不错,否则我现在可就名节不保了…” 此话一出,反应过来安小七在说什么时的燕西京就气炸了。 安小七在他愤怒咆哮前,掐断战西爵的手机,并抬腿给了燕西京一脚,然后调头就跑,气的燕西京懊悔今天没带保镖。 他气坏了,恨不能现在就叫人把安小七给抓过来扒皮抽筋。 偏在这时,战西爵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不接,战西爵直接发了一条短信:【老燕,你死了!】 看完短信内容,燕西京气的就把手机给摔的稀巴烂,低咒了一声。 靠—— 安小七这狗女人! 他干什么要招惹这阴狠毒辣的坏女人? 半小时后,燕西京就被战西爵打的住院了,断了两根肋骨。 安小七在得知燕西京被战西爵打了后,是在当天傍晚。 告诉她这件事的是唐逸。 那时,她在唐逸的办公室。 安裴盛的血检报告出来了,她是专程来拿结果的。 血检报告显示,血液里的三唑仑含量超标。 三唑仑又名海乐神,是一种催眠药,可以麻痹神经,被不法分子提炼后可以制成品类繁多的违禁品,比如:听话水,乖乖水等…… 唐逸将三唑仑的危害跟安小七分析了一遍后,道: “安老才做过脑梗手术,这种药对他身体危害很大,若不及时停止并治疗,后期对这种药上瘾后,只怕想要治愈很难。” 安小七听完唐逸的话后,心情除了有几分沉重更多的是自责。 是她放虎归山养虎为患,才给了温雅和李淑媛实施报复的机会。 当然,这次,她不会再放过她们。 安小七对唐逸道了谢,便起身打算离开去一趟刑警大队见夏忠。 唐逸见她要走,想着白天安小七对他的承诺,连忙趁热打铁,道: “…这就走了?你不是跟老战离了?现在你单身,我未娶,不赏个脸跟我约个会?” 安小七挑了下眉:“谁要跟你约会?” 唐逸被气笑了,笑道:“你自己白天说的。只要我帮你做血检,你就答应跟我约会……” 安小七打断他:“我没有。我只是说,等这事后,去你家拜见一下唐伯父和唐伯母,顺便吃个饭。” 唐逸觉得安小七好不讲道理,他指着安小七的鼻尖:“安小七,你偷换概念,你很不讲道理。” 安小七指了指他的身后,“我前夫…,来了。” 音落,唐逸就感觉后背传来一道劲冷的拳风,他下意识的侧首,但下颌还是被战西爵打了一拳。 唐逸痛的闷哼一声,暗骂了糙话,转身就要回击一拳时,门外闯进了一个科室主任,疾呼: “唐医生,12床的病人出现了呼吸窘迫,好像快不行了。” 12床是唐逸近期做的一个心脏搭桥手术,是他的病人。 医生天性使然,自然把病人放在首要地位。 他跟着科室主任离开前,对战西爵狠了一句:“战西爵,老子跟你没完。” 战西爵桃花眼深狠的眯起,讥诮道:“唐小三,老子等着你的能耐。” 唐逸走后,战西爵目光就落在安小七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上。 她眼风淡淡的,望着他的眸光似乎在笑,但仔细瞧,却无迹可寻 。 对于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打了唐逸一拳,她似乎毫不意外,或者说是完全莫不在乎,更没有主动要问点他什么。 战西爵眉风冷了冷,“安小七,你是非得给老子找恶心你才痛快,是么?”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就是故意找茬来的。 这狗男人,一天不在她面前耍一下威风,他就不是狗男人了。 安小七抬手轻触了下眉心,笑的有几分妖娆,淡淡的问:“战总,何出此言呢?” “刚跟老子离完婚,不是找老子的兄弟玩暧昧就是找老子的亲舅舅给老子添堵,你不是恶心老子难道是恶心你自己吗?” 安小七抿了下唇,很淡的噢了一声,颇是无辜的口吻:“战总,你可能误会了噢。我对唐三少不感兴趣,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来取我爷爷的血检报告。” 说到这里,歪着脑袋轻笑了一下,“至于你的亲舅舅?你是只顾小七爷么?”顿了顿,“本来我对顾小七爷也没什么兴趣,但你若是总想找我的不痛快,那我只能也找你的不痛快了。” 说完,就错开战西爵高大挺拔的身形,欲要往外走。 她等下要去见夏忠,跟夏忠说一说李淑媛和温雅狼狈为奸的事。 但,战西爵不会那么痛快让她走。 他先前在燕西京的病房听江淮说安小七在唐逸的办公室特地找过来就是为了找她。 他一把扣住安小七的手腕,“安小七,你将我跟燕西京挑拨完了,害的我跟他兄弟情分差点没得做,你不到老燕面前给他道个歉么?” 安小七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讥诮:“道歉?”懒懒的笑了一下,“战总,你的脑子是伴随温淑宁的死而智障了么?我安小七在你那是得多闲才会去挑拨你跟燕西京的关系?若特么的不是燕西京主动找我的不痛快,我犯得着会招惹他?” 说着,就免不得讽刺起来,“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你的情人以及跟你共享情人的兄弟,远比我这个怎么也都是做过你正牌太太的前妻重要?” “……” 战西爵被安小七的话一时怼的哑口无言。 安小七企图甩开他扣着她手腕的掌心,“你弄疼我了,快给老娘松开。” 战西爵松开她了,下一瞬安小七就疾步走出唐逸的办公室。 他很快追上前去,看着行走中仍旧是气呼呼的女人,道:“燕西京说,他根本就没有碰过你……” 安小七顿足,对他挑眉,讥诮:“是,他是没碰着。若不是老娘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他的手就掐到老娘的脖子了。是不是非得我在他手上见血了,你才觉得我是无辜的?” 战西爵:“……” “战总,稍微给彼此留点脸面吧,别闹的太难堪了。” 第185章 战西爵被气的心口疼,誓死要制服安 “战总,稍微给彼此留点脸面吧,别闹的太难堪了。” 安小七气走后,战西爵就怒气冲天的折回燕西京病房。 燕西京被他打断了两根肋骨,只能趴着养伤。 他抵达病房后,燕魁正在伺候燕西京吃晚餐。 战西爵凶神恶煞的出现在病房,燕魁下意识的就提高警惕,并挡在了战西爵的前面:“战少,我们家九爷不想见到你,请您出去。” 战西爵冷了他一眼,示意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把燕魁给拖开后,移步到病床前。 因为伤在肋骨,燕西京即便意识到战西爵来者不善,他也没办法做出应激反应。 他不知道战西爵又在安小七那听了多少谗言,总之他要在战西爵这痞子对他施暴前打消他这个念头。 他先发制人,开口道:“老战,咱们兄弟俩从小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就为了安小七那么个不把你当回事的女人你打断老子两根肋骨,老子也都闷哼受着了。” 顿了顿,在战西爵爆怒前,补充道,“你难道就没意识到安小七那女人的厉害?她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闹的咱们多年兄弟兵戎相见,这么个厉害的女人,你若是还用你那一惯对女人的态度压根就制服不了她…” 说到这里,拉长调子讳莫如深的道,“除非,你另辟新径得到她的关注,她才有可能多看你几眼。” 燕西京跟莫念还没离婚前,除了温淑宁这个资深的床伴,他场面上出席活动的女伴是不少的。 因此,在战西爵看来,燕西京对待女人是相当有一套的。 有句话叫做急病乱投医。 战西爵现在就处于急病乱投医的状态。 因为他迫切想要安小七对他服软,但安小七这个倔强的狗东西非但没有要服软的趋势反而愈发对他冷漠…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受让战西爵非常没有安全感。 所以,燕西京这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引起了战西爵的重视。 当然,他态度不可能好,面无表情的问燕西京:“老燕,你最好跟老子说的具体点?怎么才叫另辟新径?” 燕西京见他上道了,又道:“烂漫,会不会?” 战西爵抬了下眉:“烂漫?烂漫就是你说的另辟新径?” 燕西京啧了一声,“烂漫分很多种。送花送珠宝送香车都是烂漫,但你觉得安小七那女人会稀罕还是她很缺?” 战西爵皱眉:“嗯?” “夏怀殇那个痞子将她养的好,从小就给她摸枪摸战机的,普通女人送个鲜花豪车就能心花怒放,但这一套在安小七那肯定不行。你得给她送枪,什么稀有你就送什么……,投其所好,她自然就对你另眼相看了。” 燕西京这番话在战西爵听来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夏怀殇手上有一条跨国军火生态链,安小七几乎是夏怀殇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跟着他,自然没少见识这些。 送枪,确实有些道理。 战西爵离开燕西京的病房后,就直接杀回战家老宅东苑了。 东苑地下军火库,藏了不少他的宝贝。 只是,他人才到东苑,就看到季暖被吊在东苑那口古井旁边的老槐树下。 不知道被吊了多久,反正东苑几个婆子只能偷偷的看着也不敢去给她松绑。 见到他来,一个婆子就连忙走上前来,恭敬的喊道:“长公子,您快救救小暖吧,三爷昨夜从帝都回来后就把小暖吊在树上了,这都一天了…” 季暖被战九枭惩罚,战西爵多半能猜到什么原因。 无非是季暖没有听战九枭的话,私自放了安小七不说,还眼睁睁的看着战九枭被他拧断胳膊而无动于衷… 战西爵也算是看着季暖长大的,多少有一些主仆之情。 他对其中一个婆子吩咐:“你把她放下来,直接给忠叔送过去。” 婆子大喜,送到忠叔那就等于是家主知道了此事,家主知道了,三爷忌惮家主也就不会把季暖怎么样。 婆子连忙哎了一声,应道:“长公子,我这就去安排。” 这个婆子是个唠叨的,安排佣人去给季暖松绑后,就跟战西爵长吁短叹的道: “哎呦,小暖可真是个苦命的呦,三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要把小暖许给萧家那个专门克妻的丧门星萧长生做续房,小暖死活不肯就跟三爷犟嘴,三爷就扬言要把她吊死在树上……” 萧长生? 乍一听,战西爵还挺陌生的。 但稍稍想想,就反应过来他是谁。 城西头的萧家九代单传的萧家独子,萧长生。 这个萧长生是萧父萧母老来得子,还是个试管婴儿。 单从他的名字来看,就寄予了萧家夫妇的厚望,是个金贵的。 萧家人生怕到了萧长生这一代断了香火,在萧长生二十岁的时候就给他娶了媳妇,结果新过门的媳妇没几天就死了…… 截至目前,这个萧长生已经克死了三任妻子,最近一个就死在半个月前。 因为克妻这个名声冠在了萧长生的身上,现在整个盛京城的名媛没人敢冒死嫁到萧家去。 现在萧家父母都要愁死了,恨不能到大街上逮个女娃就弄回家给萧家传宗接代去。 但,萧长生是个祖宗脾气,给他张罗媳妇可以,但得长的好看,必须是国色天香的那种才行。 季暖谈不上国色天香,但五官长的确实不赖,说不定还真能被萧长生给相中。 不过,话说了回来,战九枭跟萧长生向来不对付,不可能把自己的大丫头送给萧长生糟蹋,估计也就是吓唬吓唬季暖。 于是,战西爵对那念叨的婆子道:“别念叨了,三叔跟那个姓萧的不对付,不可能把季暖送过去。” 这么说,那婆子才松 了一口气。 殊不知,婆子是松了口气,但日后当萧长生盯上安小七后,战西爵那个气的牙根痒痒。 …… ** 那端,安小七去见了夏忠。 她将目前的的推测跟夏忠分析了一遍:“给爷爷下的违禁品来源,小七猜测跟江老的上家有关。” 顿了下,补充,“从目前左琪跟装疯卖傻的李淑媛密切联系来看,上家可能就是红商国际四大盟主之一左盟。” 夏忠听安小七分析完后,心下便已经有了打算。 他道:“左盟若是江老的上家,那这个案子就复杂了。左盟这老家伙跟夏琛走的近,若夏琛也搀合违禁品案件,这个案子只怕是要动摇夏氏一族的根基。” 若有所思了会儿,“此事,得从长计议,绝不能打草惊蛇,毁了夏氏一族百年荣誉。” 安小七知道夏忠的顾虑:“好。” 夏忠点了根烟,眯眸抽了会儿,“听说怀殇受了蛮严重的伤,知道是谁干的吗?” “如果小七没猜测错,应该是夏主母。她跟雇佣兵合作,试图挑拨狼图腾和幽皇的关系。挑拨不成,就改为暗杀!” 闻言,夏忠掸了掸烟灰,沉思了片刻,道:“等你母亲回国,那女人逍遥不了多少时日。” 安小七嗯了一声,还想问夏忠她母亲夏允近期能不能回来时,夏忠的小女儿夏如烟出现。 夏如烟一进夏忠的办公室,就目光不善的落在安小七的脸上,“安小七,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为什么不回?” 夏如烟比安小七年长一岁,被夏忠老婆给娇惯坏了,从小就飞扬跋扈,事事都要跟小七比高低,跟小七争宠。 这次她来盛京,一是因为闯祸躲灾; 二就是因为夏忠不打算回蜀南过年,她生怕安小七抢走了她的父爱特地从蜀南飞过来的。 因为她是夏忠的女儿,安小七对这个表姐向来是能忍则忍,不跟她一般见识。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喜欢夏如烟,她简直是讨厌她讨厌的不得了。 因此,安小七理所当然的回道:“不想理你,当然就不回了。” 此话一出,就惹毛了夏如烟。 她气的眼睛通红,张扬舞爪的道:“安小七,你从小就吃我家喝我家的,我爸和我哥他们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白眼狼……” “烟儿,不许这么说小七。她是你亲表妹……” 夏如烟一听夏忠这么护着安小七,就急眼了: “爸。你也太偏心了,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女儿?安小七这草包,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你们干什么都宠她?” 在夏如烟的眼底,安小七就是莲花寺里那个只会敲木鱼抄经的草包,每逢周六周末就要到她家蹭吃蹭喝的死丫头,她根本就瞧不起安小七。 安小七自小就藏拙这件事在夏氏一族那边,没几个人知道。 夏忠就是那个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因此,他很不满意夏如烟这么说安小七,浓黑的眉头深深的皱起,叱责夏如烟: “小七怎么了?小七自幼就比你懂事,比你听话,比你心底纯良,你看看你,跟你妈一个样,尖酸刻薄,真是半点都没遗传老子的血性…” 越说越恨铁不成钢,“你不是草包?你不是草包,你花钱上个民办三本?三教九流的东西你一样不少学,正儿八经的品德你是一样没有…” 说到此处,叫来他的一个属下,“把这不成器的混账,给老子送回蜀南去。”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走一波剧情,群么打赏以及追文的小可爱,mua! (*╯3╰) 第186章 对安小七下药 此话一出,夏如烟就不乐意了。 她才到盛京两天,都还玩疯够疯够,怎么可能乖乖被遣送回蜀南。 她一把就躲到安小七身后,对夏忠央求道: “爸,实不相瞒,我已经跟妈说好了,过年不回蜀南,就在盛京过。”顿了顿,强调补充,“还有,我已经跟姑父说好了,今晚就住到安家,跟安小七睡一个房间。” 安小七是知道夏如烟有多作的,她宁愿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夏如烟也不会跟她同住。 安小七道:“我不会跟你住一间。” 夏如烟鼻子哼了一声:“那你就把你房间腾出来给我住,反正爷爷已经说了,我在盛京的衣食住行就由你安排。”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挑高了眉头,持高度怀疑:“外公真这么说的?” 夏如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摸出手机给远在蜀南的夏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通,夏如烟就恶人先告状:“爷爷,表妹她太薄情寡义了,根本不欢迎我,更别提让我留下来过年了…” 夏老在那头闷促的咳嗽了一声,打断她:“把电话给七宝,我来跟他说。” 夏如烟依言,就把手机给安小七,眉眼全是趾高气扬的挑衅:“小白眼狼,爷爷他老人家要跟你说话。” 安小七接过手机,对着手机那头的夏老乖巧的唤了一声:“外公。” “七宝,是这样的……” 夏如烟最近在蜀南闯了祸,差点闹出人命官司,夏老把她闯祸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后,道: “你大舅尚不知此事,他要是知道了,以他的脾气指定要打断烟烟的腿。你看在外公的面儿上,让她在你那避避风头?” 夏老亲自开口,安小七哪还好拒绝,乖顺的嗯了一声,“知道了,外公。” 电话挂断后,夏如烟就把手机抢了过来,对安小七重重的哼了一声:“看吧,我才没骗你们……” 夏忠打断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夏如烟心虚,虚张声势的道: “爸,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不成器?我已经二十一了,不是小孩子了,早就过了闯祸的年纪。” 正说着,夏忠的属下过来催夏忠:“首座,马上要开会了。” 是个多省会议,夏忠不能缺席,于是他在开会前对安小七交待道:“小七,你表姐是个不成器的,你看着她点。” 安小七点头,夏忠离开。 夏忠走后,夏如烟就开始嘲讽安小七:“表妹,我听人说,你被战家继承人给甩了啊?”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安小七跟战西爵离婚的消息,经过白天以及半个晚上的发酵,已经闹到整个盛京城上流圈子人尽皆知。 纵然夏如烟不是盛京人,但不代表她在盛京没有自己的人脉。 总之,安家草包病秧子二小姐被战家继承人给甩了,在盛京圈子里是一件令诸多名媛皆大欢喜的事。 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使劲手段爬上战少的床,当了几天战少夫人,那又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落得惨遭抛弃的下场。 活该! 对于夏如烟言语里的嘲弄,安小七毫不在意,只是反问道:“怎么?你看上我前夫了啊?” 夏如烟在四大家族会晤时,远远见过战西爵一面,那绝对是万里挑一的绝美男人。 老实说,她还蛮喜欢战西爵那种浑身透着痞气的男人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道:“战少是人中龙凤,是多少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型,我看上他不是很人之常情?” 安小七点头,表示赞同的话,随即却道:“只可惜,他看不上你。”顿了下,补充原因,“你长的太丑。” 夏如烟气的肺都快炸了,“安小七,你敢说我丑?” 安小七看着她气的都快炸了毛的样子,挑眉轻笑:“跟我比,你难道不丑么?” 此话一出,气的夏如烟都想刮花安小七的脸。 她怒不可遏,骂道:“…安小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就算长的像个天仙似的,还不是跟你妈一样,同样都是被男人甩?” 音落,安小七目光就狠狠的睨着她。 她目光渗透着阴森森的寒意,看的夏如烟浑身不自在。 “夏如烟,说我可以,说我妈不行。” 安小七警告完,转身就离开。 夏如烟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但她是不可能跟安小七道歉的。 不过,她还是追着安小七跑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警局,安小七准备上赵小五的车回安家老宅时,江淮开车出现在她的面前。 安小七奇怪的看着已经下车并来到她面前的江淮,挑眉:“江特助,有事?” 江淮手机也被安小七给拉黑了,战西爵交给他的任务没完成,所以才亲自跑这么一趟。 他摸出手机,将白天战西爵跟上官柔的对话录音放了一遍给安小七听后,嬉皮小脸的道: “少夫人,都是误会……,我们家主子还是很洁身自好的,他心里都放不下您…” 安小七现在对战西爵身边的所有人都敬谢不敏。 她对江淮此举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直接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绑好安全带后,她视线撇了眼还立在车外满眼好奇打量江淮的夏如烟,“夏如烟,你走不走?” 闻言,夏如烟才将好奇的目光从江淮身上撤回,上了赵小五的车。 车门关上,车子驶出去的下一瞬,夏如烟就八卦的问安小七:“刚刚那个男人是不是战少的特助?” 安小七没理她。 夏如烟切了一声,就翻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打了一把游戏,微信窗口弹出一条信息:【烟烟,出来喝一杯吗?】 夏如烟戳开微信备注名为左琪的头像,快速的回了一条过去:【今天没空,改天。】 她母亲交给她一项任务,去偷安小七下山时夏师太送给安小七那块帝王绿翡翠玉佩。 她母亲说那东西能打开藏在莲花寺下的地宫,里面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没有约到夏如烟,左琪有点不甘心,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今晚到了一批尖货,你真不来试试?】 夏如烟看完短息,有些犹豫: 【明天吧。我才从我爸那出来,要是现在溜出去喝酒,我表妹在告诉我爸,我没好日子过。】 左琪:【你表妹?是你说的那个草包安家二小姐吗?】 夏如烟:【除了她,我还能有什么表妹。】 那端,在陌尚公寓还没有离开的左琪看完夏如烟这条信息后,眯起了眸。 此前她在医院门口故意撞到安小七并扯了她一根头发,用那根头发做的基因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她比正常人多了一条染色体,基因异于常人,体内有着对违禁品的天然抗体……,是个变异人。 这种人,在医学上很少见,还能活这么久的就更少见了。 她父亲左盟说,夏怀殇宝贝她宝贝的不行,是因为害怕她这个秘密被医学界的人知道拿去做解剖研究么? 正在左琪陷入沉思时,经过这些天左琪带来的特效药而几乎康复的李淑媛打断了她: “左小姐,我发现你带给我的特效药简直太神奇了,我腹部的刀疤基本上已经痊愈了,整个人也像是完全活了过来。” 闻言,左琪回神。 她带来的药都是他父亲给她的,她现在要利用李淑媛这颗棋子打压安小七,自然希望她快点把伤养好。 只是李淑媛这蠢货,当然不知道她带来的这些药其实看似疗效快,但副作用极大。 用了这种特效药,人体内在器官会在一年内迅速衰竭,三年内就能衰竭致死。 当然,这些她不会跟李淑媛说,而是道: “这些都是我爸爸公司新研发出来的药,非常稀有,正在走药监局审批流程……,现在市面上没有,你可是头一批享受这特效药福利的人。” 李淑媛不傻,左琪这么帮她,肯定有原因。 这些天她没问,现在她的伤养好了,就算她不问,左琪也会说。 于是,她问左琪:“你这么帮我,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音落,左琪就从包里摸出一个黑色药瓶子递到她的面前,道: “实不相瞒,我跟你一样,都想安小七不得好死,你找个契机给她把这个吃下,其他不用管。” 李淑媛对安小七恨之入骨,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安小七身败名裂。 只是,她不明白左琪为什么也这么恨安小七,于是问:“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左琪当然不能完全实话实话,而是半真半假的道:“你知道安小七所在杂货铺那个夏工跟她是什么关系吗?” 李淑媛困惑:“难道不是雇佣关系?” “不是。他是安小七其中一个师叔,是个很有背景的男人。”左琪有条不紊的解释,“我很爱他,他也是我父亲想要给我联姻的对象。但安小七却夺走了他全部的关注,我恨她。” 这个理由很充分了,李淑媛深信不疑。 她道:“温雅那个贱人现在已经成功上了安家户口簿成为安家女主人,她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只要我想回安家,随时都能让她找理由把我接回去。只要我回到安家,就不愁没有机会对安小七下手。” 左琪对李淑媛的表现很满意,她眼底一闪而过阴毒: “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一定能把安小七这贱蹄子搞的身败名裂。” 李淑媛对整垮安小七充满信心,她问左琪:“这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药?” 左琪扯唇:“温雅不是想给安小七搞个成人礼么?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针对安小七体质的乖乖水,只要她吃下,我保证是个男人她就能浪。” 第187章 他姿态慵懒的像猛兽,眸色冷厉而浓 左琪是个狠的,她就是要糟蹋安小七然后断了夏怀殇的念想。 她给李淑媛献出一计: “安培根最近恨不能死在你小姨温雅身上就是因为这个乖乖听话水,如果她成人礼的那天,安培根和安小七发生关系,你说安小七她还有脸活吗?传出这种丑闻,安家岂不是天都要塌了?” 此话一出,李淑媛就兴奋的眼底抑制不住的冒狼光: “左小姐,还是你聪明,难怪钟教授收你做关门弟子。” 左琪淡笑不语。 因为在她看来,李淑媛这个蠢货不过是个利用完后就毫无价值的废棋。 她会在安小七身败名裂后,让假疯的李淑媛彻底发疯,这样省的这蠢货在警方面前将她供出来。 …… ** 四天后,腊月二十九。 安小七从西京路上的杂货铺回来,就看到坐在轮椅上被温雅推着出现在花园里的李淑媛。 他们的方向是往安家佣人所在的住处去的,想来是去找李铁柱的。 这几天,安小七一直在暗中监视温雅一言一行,就是为了收集足够多的证据,到时候一网打尽。 现在,温雅把李淑媛接到安家来,想必是有大动作。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漠视眼前的这一切,直接回到自家的卧房。 她开了电脑,打开放在温雅身上的窃听器,窃听器很快传来温雅跟李淑媛的对话。 温雅:“死丫头,我已经按照的你要求把你接回安家养伤了,你最好这阵子消停点,我好不容易才坐上安夫人的位置,你可别害我。” 李淑媛:“小姨,你最近是太安逸了么?还真把自己当成安家女主人了?真不是侄女冷嘲热讽你,要不是我给你的药勾引安培根,又给你药迷惑安裴盛那老东西,你能那么顺利做上安夫人这个位置?” 此话一出,温雅脸色就是一沉:“你又要干什么?” 李淑媛给她递出一个小黑瓶,道: “你们不是打算在正月初五给安小七办一个隆重盛大的成年礼嘛? 那天,想办法把这东西给安培根和安小七吃了并让他们共处一室……, 我保证,这件事一旦成了,你不仅能轻松除掉安小七这个祸害,还能轻而易举的就坐稳安夫人的位置。” 这话听的温雅心惊肉跳。 她虽然恨安小七,但让安培根跟安小七发生那种事,在伦理道德上她根本就接受不了。 温雅本能的拒绝:“不行。这样虽然能弄臭安小七的名声,但丢的是安家的脸面,丢的也是安歌的脸面,我不能让安歌脸上蒙羞…” 李淑媛打断她:“你也可以不做。但,我就不保证你跟我爸私通的事会不会等下就传到安培根和你女儿安歌耳中。” 温雅气急:“李淑媛,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李淑媛冷笑,讥诮道:“温雅,等你像我这样也死过一次,你就明白了。” …… 安小七将他们的对话一一录音后,将录音给夏忠发了过去。 做完这些,准备关电脑时,出去浪了一天一夜输光了所有钱的夏如烟撞开了她的门。 夏如烟满身的酒气,进门就对安小七道:“借我点钱,等我回蜀南还你。” 安小七撇了眼她身后的左琪,眯深了眸,“她是谁?” 夏如烟有些烦躁,不耐烦的道:“我在盛京上大学的好闺蜜,怎么了?不能跟我来家里玩吗?” 音落,左琪就在这时礼貌的对安小七打招呼:“安小姐,你好。我是夏如烟的朋友,左琪。烟烟她在魅莊惹了麻烦,又喝了酒,我怕她出事,就送她回来的。” 安小七挑眉:“是么?我表姐惹了什么麻烦?” “烟烟输光了所有钱,她的身份证和学生证都压在魅莊,需要把赌债还上才能把证件拿回来……” 不等左琪说完,夏如烟就打断她:“你跟她废什么话?” 说着,就重重的拍了下安小七面前的电脑,“借我一百万,明儿我就让我妈打给你。” 安小七掀眸,看了眼夏如烟,又看了看左琪: “左小姐真的是我表姐好闺蜜么?可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区区一百万的赌债,左小姐手腕那支欧米伽手表摘下来就可以抵债了的,你怎么不在赌场帮她?” 左琪被安小七的话一噎,她在夏如烟质疑闺蜜情前,解释道: “当时场面有点混乱,他们要打烟烟,我一着急就忘了…”顿了顿,补充,“如果……如果你不肯借钱给烟烟的话,那我现在就把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这块表拿去抵债吧…” 闻言,安小七就心中冷笑,不愧是左盟调教的女儿,挑拨离间都这么不动声色。 安小七打断她:“我有说不借?你这上杆子的挑拨我跟我表姐的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怀好意呢。” 她说完,就将目光从左琪身上撤回,落在夏如烟的身上:“哪家场子?我跟你一块去把你证件赎回来。” 夏如烟不想安小七搀合她的事,她道:“我不要你去,你把钱借给我,我自己去赎。” 安小七知道夏如烟是个什么德行,现在给她钱转眼还得拿去输。 她直接拒绝夏如烟:“要么我跟你一块去赎回证件,要么我就告诉大舅,让他端了赌窝把你证件弄回来,顺便把你关进局子里吃几天牢饭。” 夏如烟:“……” “还有,这里是安家,不是蜀南的夏家,不要随随便便就把陌生人带回来,还带到我的房间。”说到此处,目光就极其冷淡的撇了一眼左琪,“左小姐,请回吧。” 左琪被安小七驱赶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勾了下唇,特别大度的道:“打扰了。” 她说完,完全不顾夏如烟如何挽留,掉头就走。 安小七在她走之后,对夏如烟道:“是我去帮你赎回证件,还是直接告诉大舅?” 此话一出,夏如烟就气的浑身哆嗦,冲安小七怒吼一声:“死丫头,你敢告诉我爸,我要你好看。”到底是忌惮夏忠会扒了她的皮,夏如烟老实的交待了地址,“城西的魅莊。” 如果说浮生居是盛京城权贵之流的消金库,那么魅莊一定是消金库里的四月天,那是个天使与恶魔并存的场子。 魅莊幕后老板:萧家九脉单传萧长生。 以上这些,安小七都是知道的。 上一世,她跟魅莊有着蛮多的纠缠。 …… ** 半小时后,安小七和夏如烟出现在纸醉金迷的魅莊。 比起一般消金窟,魅莊最大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装修颇为附庸风雅,就连古韵古饶的门头都显得极具韵味,更别说那矗立在门口两旁高约十几米的石狮雕刻的栩栩如生仿若上古神兽。 安小七微微抬首,撇了眼那阔气门头上‘魅莊’两个繁体字,犹豫了片刻,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身旁的夏如烟: “里面有一百万,你拿去把证件赎回来,给你五分钟时间。”顿了下,“如果五分钟后我没见到你,我就让大舅亲自过来一趟。” 夏如烟从小被母亲娇惯坏了,一身反骨,现在却被她眼底一无是处的草包安小七约束,十分不爽。 她接过卡,烦躁的道:“安小七,你烦不烦?就你卡里的那几个臭钱,说来说去还不都是我们夏家的?你自己就是个寄生虫,还好意思说我?你要是有种,以后就别收夏怀殇那痞子的钱!” 闻言,安小七就挑高了眉头,揶揄的笑道:“我是凭实力做寄生虫,你管得着么?你有种,就别求我啊。” 夏如烟气的一噎,瞪圆了眼睛:“安小七,没了夏家的庇护,没有夏怀殇那个痞子罩着你,你以为你是谁?还不是跟你妈一样,都是被男人甩过的破烂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音落,安小七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 她在夏如烟暴动前,警告道:“夏如烟,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说我可以,不要把我妈带上?”目光沉沉一眯,冷冷的补充,“最后一次,再犯,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夏如烟被她骇人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面前的安小七跟她记忆中蠢笨乖巧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她满身戾气,杀气腾腾,陌生的叫人害怕。 夏如烟莫名畏惧,但骨子里的傲娇又不允许她向人低头,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魅莊。 安小七心情有点烦躁,她想抽烟,想喝酒,想打拳,更想打人。 夏如烟性子顽劣,上一世她被人利用闯下弥天大祸,祸及夏忠,差点害死夏忠。 这个时期的夏如烟正处在叛逆期,若是再不管教,早晚还得出事。 安小七琢磨等空了就跟夏忠提一提夏如烟的情况,建议他把夏如烟扔到幽皇磨炼,省的日后惹出大祸。 安小七原地等了五六分钟没见夏如烟出来,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但接电话的不是夏如烟,而是一个痞里痞气的糙汉子声音: “夏如烟在老子手上,你是她什么人?” 话都没说完,就传来夏如烟一声痛苦的惨叫,“啊——” 安小七眯眸,“你……是白二哥的手下?” 手机那端的大汉听到此处,便下意识的提高警惕,“你特么的是谁?你怎么知道老子?” 安小七打断他:“白二哥在吗?” 那大汉一听,视线就下意识的朝坐在案首的男人看去,眼底跳跃着兴奋的斑斓,“老大,这打电话的女娃好像认识你…” 白熙秋嘴里叼着一根抽到一般的雪茄,一张俊脸模糊在青白的烟雾里。 他整个人姿态慵懒的像只猛兽,偏他脚下踩着的却是夏如烟的脸,且把夏如烟的嘴巴子都快踩出血了。 他掸了掸烟灰,示意那大汉开扬声器。 大汉心领神会,很快打开扬声器。 白熙秋是个痛快人,他单刀直入,道:“认识我啊?” 安小七听到是白熙秋的声音,就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道:“二哥,是我。” 白熙秋夹雪茄的手颤了一下,“狗东西,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两章,6000字,剧情过渡,上新人物白熙秋,边境大佬白二爷了解一下,副本会写! 白熙秋:啧,刚好缺个暖床的女人,这就主动送上门来了,老子欣慰! 战西爵:呵~,楼上管好自己腿,尤其是第三条! 第188章 安小七被灌醉,战少急了 安小七怕白熙秋伤害夏如烟,连忙道: “夏如烟是我表姐,无论此前她怎么冒犯您,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 白熙秋拒绝,且拒绝的理由非常充分: “她把老子已过世大姐的唯一儿子撞的昏迷不醒,两条腿骨折,到现在都尚未完全脱离危险,你是觉得老子能放过她?” 安小七听的心惊肉跳,前些天外公跟她特地说过此事,但没说的这么细。 只说夏如烟在蜀南闯了祸开车撞了人,对方不接受道歉更不愿意和解,夏老担心夏如烟吃官司,就随了夏如烟的意,让她来盛京避难… 没想到,夏如烟撞的会是白熙秋唯一的侄子。 换作是谁,这事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算了的。 这事本就是夏如烟理亏,而白熙秋一惯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安小七深知这事不太好办。 她有些头疼的触了触眉头,道:“我进去找你。” 说完,就掐断电话。 五分钟后,安小七出现在白熙秋所在的包厢。 古韵古饶的包厢,点着一只香炉,那坐在案首的男人长腿优雅交叠在一起。 他的属下正拿着一把枪抵在夏如烟的喉骨处,而夏如烟此时已经吓的浑身抖成了筛子,语无伦次的求饶。 “白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白云澜他总纠缠我,我那天又喝了点酒,踩错了油门就……” 白熙秋将抽到尽头还冒着猩红火苗的雪茄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摁在了夏如烟白皙的手背上。 他冷笑道:“云澜纠缠你?夏小姐,你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的有多丑么?我家云澜会喜欢你这种货色?” 夏如烟被烟头烫的鬼叫,既痛又被羞辱的分外难堪,眼泪簌簌的掉下来,“…我……我真不是故意撞他的…” 白熙秋打断她: “夏小姐,我大老远的从蜀南能追到这里,不是为了听你道歉的。 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老子直接把你扔进你父亲所在的局子里,相信夏座一定会奉公执法给我侄子一个交代。 二,你现在就用面前的棘轮扳手打断自己两条腿,咱们就一笔勾销?” 音落,白熙秋的属下就丢了一把棘轮扳手在夏如烟的面前。 夏如烟看的心惊肉跳,拼命摇头: “我……我是学芭蕾的,我不能没有腿……白白先生,我们家可以赔给白少很多钱,他住院的所有医疗费用我们家都会出……,求求你,不要打断我的腿。” 白熙秋显然已经对她没了耐性,抬脚揣了下面前的茶几: “既然这么不肯吃皮肉之苦,那就按照肇事逃逸处置扔给夏座处理,等着吃牢饭吧。” 比起吃两三年牢饭,夏如烟更想要自由,打断腿,养三两个月就能好,但失去两三年自由那就等于错过了整个世界。 然而,她自小就身娇肉贵,又哪里肯吃皮肉之苦。 情急之下,她连忙就跪走到安小七面前,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直接就求她: “表妹,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爷爷明明交待过你,让你照顾我的,若是我有什么事,你也不好跟爷爷交待的吧?你能不能跟白先生求求情,求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安小七其实跟白熙秋也算不上有什么过深的交情,跟他有过深交情的是夏怀殇,他是夏怀殇的手足兄弟。 看在夏怀殇的面子上,白熙秋可能会饶过夏如烟这一回。 当然,也不会轻易饶过。 安小七没理她,而是对白熙秋道:“二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可以单独聊会儿吗?” 白熙秋是个痞的,他的亲侄子被撞的那么惨,他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连看安小七都有几分不顺眼。 他指了指面前的半瓶白兰地: “七宝,别说二哥欺负你。这事本来跟你没关系,但你偏要多管闲事,那就别怪二哥不留情面。既然你坚持要管这件事,那就按照规矩来,把这半瓶白兰地喝了。” 安小七:“……” 白兰地不是普通的白酒,酒精浓度高,这半瓶250ml下去,安小七觉得自己就算不醉,胃也能被烧坏。 她轻笑:“二哥,一见面就对我这么不客气么?” 白熙秋轻笑:“七宝,是你给二哥找不痛快。” 安小七拧开瓶盖子喝了。 白熙秋对他的属下使了一个眼色,夏如烟就被拖出了包厢。 包厢内,安小七一口气灌完250ml的白兰地,气血就上涌的厉害,但酒精尚未蔓延,她意识异常清醒。 她道:“除了让她坐牢还有打断腿,有没有其他可以和解的方式?” 白熙秋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眼底一闪过慵懒的匪气。 他轻笑:“有啊。二哥就不奢望你嫁给我了,你陪我一夜,如何?” 安小七笑了,她捞起白酒瓶就敲碎了一头,然后把满是玻璃渣的瓶口就对着白熙秋的脖子: “二哥,别一见面就带血啊,这事闹到我怀殇师叔那,你不好交待。” 说着,就把玻璃瓶口扭转了一个方向,对着自己的脖子,看样子随时都要扎下去。 白熙秋大怒,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冷声道:“狗东西,你够狠的昂?” 安小七轻笑:“那也是二哥逼的。” 白熙秋又笑了,他抬了下眉: “把玻璃瓶放下,二哥答应你了,饶过夏小姐这一回。不过,她必须得跟我回蜀南亲自照顾云澜,云澜什么时候康复,她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这个要求不过分,安小七说了好。 白熙秋又道:“还有,听说战西爵是你老公,我正好需要一批稀缺的军火器械,奈何他不肯行我方便,你现在就把他约出来,从中帮二哥说和说和。” 安小七等他说完,悠悠的口吻: “我可以帮你约他,但能不能谈拢我可说不准。”顿了顿,强调补充,“他不是我老公了,他现在是我前夫。” 音落,白熙秋就眯深眼,笑的讳莫如深:“噢,被甩了啊?” 那有人岂不是要高兴坏了,想到这里,便顺嘴提了一句,“你师叔夏怀殇最近在搞什么,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跟老子玩消失呢?” 安小七将夏怀殇遇刺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他在帝都幽皇养伤。” 白熙秋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猜测道:“夏主母干的?” “大概。没有十足的铁证。” 白熙秋嗯了一声,琢磨抽空飞一趟帝都找夏怀殇见面聊聊此事。 当然,当务之急先解决他那批军火器械问题。 他抬脚轻揣了安小七一下,道:“把战西爵给二哥约出来。” 安小七现在酒精有些上头,她捏了捏眉心,磨磨蹭蹭的翻出战西爵的手机,打了出去。 响了半天,没接。 安小七道:“没人接。” 白熙秋一点也不着急,点了根雪茄,慢条斯理的抽了会儿,“等下在打。”顿了下,“二哥等下有个牌局,你跟我一块去。” 安小七现在头昏脑涨的狠,她拒绝:“酒精上头,我头疼。” “又不让你打,你就坐在二哥身边给二哥摸下牌。”白熙秋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或者,“你现在就能把战西爵约出来,二哥就取消这个牌局。” 安小七是听明白了,今晚她不把战西爵约出来,白熙秋是没打算放她走的。 …… 第189章 酒精上涌,安小七面色红润的厉害 …… ** 五分钟后,红袖添香包厢。 安小七跟着白熙秋进去时,里面不算服务生已经坐了三个人。 两男一女。 包厢点了好闻的安神香,暖黄色的光线使得整个包厢显得有几分消沉。 抱着女人抽着烟的男人,身形慵懒恣意的半躺在身后的沙发上,他怀里的女人正竭尽所能的对他千娇百媚。 安小七目光同他在空气中浅浅撞上,那男人眸底便溢出一抹意味深长来。 安小七大大方方的同他打了声招呼:“啧,新欢啊?” 那男人怀里的女人在看清安小七那张勾人的小脸时,忍不住嫉妒:“顾少,她谁啊?” 安小七酒劲上头的关系,面带桃色,说话也比寻常透着股软软的娇气:“你不配知道。” 那女的被安小七一噎,傲然的胸口气的起起伏伏。 然后,安小七就看到顾长夜那斯文败类对着她的胸口就咬了一口,那女人就娇气抽疼了一声。 那声音,就跟不可描述影片里的女主角一样,听的人头皮都发麻。 顾长夜松开嘴里的软肉,随即抬手捏了捏怀里女人的脸蛋,近似宠溺的调子: “没眼力劲的东西,她是你老板的前妻,不认识么?” 音落,那女人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是世鼎集团旗下的签约艺人,老板是战西爵。 那么面前这个女人,就是传言那个不受战少待见的老婆? 上不了台面的草包女人,果然还是被战少给甩了。 “噢,原来是被战少甩了的女人。”漫不经心的语调里满是轻蔑,“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国色天香的货色呢,这么一看,也不怎么样么?” 顿了顿,又道,“听闻战少对车祸身亡的温淑宁情深义重,女人活成她那个样子最后还能被战少以及其他男人深爱着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啧,就是这么一对比,战少的前妻岂不是连温淑宁那个婊子都不如?” 音落,女人腰间的软肉就被顾长夜狠狠掐了一把,那女人疼的惨叫了一声,“顾少——” 顾长夜长指捏住她的下颚,唇角笑的缱绻温和: “宝贝儿,小心祸从口出。”意味深长的口吻,“我若是你,现在就会识相的跟她道歉,嗯?” 女人被顾长夜黑瞳里警告的目光看的心头一颤,本能的畏惧。 她只是个靠选秀走红的新人,事业才刚刚起步,虽说最近十分受面前男人的宠爱,但她也拿捏不准男人的脾气。 当然,年轻气盛使得她不肯低头,而是越发嚣张的道: “难道我说错了么?身为人妻时,连一个三了自己婚姻的死婊子都斗不过,只能说明是她的无能。或者,直接说,她在战少的心里什么都不是。但凡战少对她有半点真心,也不至于不顾她的感受而花重金厚葬温淑宁那个女婊子…” 她说这些话时,目光始终落在安小七的脸上,见她无波无澜的样子就越发挑衅:“安二小姐,我说的是不是啊?” 安小七对她的话似乎很赞同,对她抬了抬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看了看安小七,又看了看一直拥着她身体的身后男人,见顾长夜对她仍然宠溺,便就放下了对安小七的忌惮。 于是,她道:“闻文。” 安小七噢了一声,便将目光从她脸上撤开,落在顾长夜的脸上:“顾少,你真的跟传言一样,蛮宠女人的。” 闻言,顾长夜就闷哼哼的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是么?” 安小七不在理他,视线落在不知道何时走到角落里跟另外一个完全背对着她方向的男人说话。 谈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事,安小七有些烦躁,对白熙秋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白熙秋,你还打不打牌?不打,我走了。” 音落,白熙秋便转过身来,连同角落里的男人也在这时抬起了头。 安小七就没见过,有哪个扎辫子的女人比那男人长的还要俊逸的。 他几乎是当目光落在她面颊上时,人就从角落里走了过来。 携带松木香的男人,一身白色对襟大褂子,袖口绣着一支梨花,黑色长裤,脚上一双黑胶软底布鞋,周身透着一股翩然若仙的冷峻气场。 他上来开口就问:“你是……?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 安小七答非所问:“萧公子。” 闻言,萧公子眸底就溢出零星点笑意,“认识我?” 男人泼墨的黑发被一根白玉兰簪子挽出一个漂亮的发髻,脖颈戴着一块玉石貔貅,眉眼精致的如画中仙一般,看一眼就叫人移不开。 安小七目光从他头顶上那根白玉兰簪子撤回,笑了下:“我是当年青城山莲花寺的那个小尼姑,还记得吧?” 音落,萧长生就反应过来了,上手就要去掐安小七红扑扑的脸:“原来是你…” 安小七躲开他温燥的手掌心,“嗯,好久不见。” 萧长生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很难将她跟十年前那个瘦纤纤的小尼姑联系到一起。 他是家里的独苗,家中母亲是个吃斋念佛的,十年前他跟着母亲回蜀南看外祖母害了一场大病,西药中药吃了都没用,后来母亲就带着他去了莲花寺礼佛诵经,在山上小住过一阵子。 他住在莲花寺那阵子,指导他拓写经文的就是当年才十来岁的安小七,而那时他已经是十八岁的年纪。 虽然差了辈分也差了岁数,但昔年相处过的情谊还是纯粹干净的。 萧长生头上那枚白玉兰簪子,就是安小七当年在他下山时送的。 可见,当年二人感情不错。 旧人重逢,比起萧长生的眼底激荡的暗涌,安小七要显得平静许多。 萧长生眼底溢出斑驳的华光,道:“小丫头,长大了。” 音落,顾长夜就开口插话进来:“她不仅长大了,还结婚了。” 闻言,萧长生整个人就膈应了一下,就好像看到一块欣喜不已的宝贝,正要下手占为己有时结果被人撒了泡尿在上。 他极好的心情瞬间就冷了下去,沉声问:“你这么小,就结婚了?跟谁?” 白熙秋也蛮少见萧长生吃瘪的,他也跟着揶揄,道:“你不也二十岁就结婚了?” 萧长生皱眉:“那能一样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是被逼的。” 白熙秋轻嗤:“你是不一样。不仅二十岁结婚,你还结克妻,连克三任。” 萧长生被噎的心口一沉,差点就要跟白熙秋翻脸时,安小七开口说话了。 她漫不经心的口吻:“我离婚了。”顿了下,“现在单身。” 此话一出,萧长生整个就如同拨开乌云见月明的轻快,就在他要表示他也单身时,安小七又道:“不过,我看不上你。” 萧长生感觉自己被噎的快要心肌梗塞时,顾长夜拿脚踹了他一下:“她前夫,是战西爵那痞气。” 萧长生:“……” 安小七在这时撇了眼身旁准备抽雪茄的白熙秋:“你们还打不打牌,不打我走了?” 说着,就要走。 白熙秋扯住她的衣领子,“走哪去?事都没办完。” 安小七:“……” 安小七因为酒精上涌而头疼。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有点不耐烦:“你不就是想叫我帮你把战西爵约出来?我等下就帮你把人叫出来。” 白熙秋耍赖:“光叫出来还不行,你得帮老子跟他谈条件,条件谈不拢,老子今晚就叫人打断你表姐的双腿。” 安小七:“……” 说话间,几个人就坐到了牌桌上,服务生开始发牌。 安小七的手机被白熙秋拿走,白熙秋用她的手机给战西爵的电话打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靠,这种场必须得有老子,渣作者,快快快,快放老子上线,老子已经迫不及要吊打这几个阉狗了。 第190章 战少强势护短:老子女人,谁敢动 还是无人接通。 没人接,白熙秋也不急,跟个大爷似的,使唤安小七给他抓牌。 三个男人各怀鬼胎,顾长夜先前抱在怀里的小明星现在老实了不少。 这张桌子上坐的都是她惹不起的,而且她也清楚的意识到这三个男人对安小七都有着别样的情愫,反正她现在有点后怕。 所以当两轮牌局后,她倒了一杯红酒,主动跟安小七道歉:“安小姐,很抱歉,先前是我不懂事,希望没有冲撞到您…” 安小七眉眼未抬,没理她。 此时,白熙秋的上家萧长生又给安小七喂了一张牌,然后安小七又糊了。 白熙秋觉得这牌赢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推了牌,笑骂道: “萧长生,你有意思么?她打什么,你就喂什么?” 萧长生拿眼横他,道:“怎么,我喂她牌,赢的是你,赚钱了你还不高兴?惯的你?” 就在他们二人起冲突时,发完短信的顾长夜朝他们看了一眼:“觉得没意思,那就玩点有意思的?” 音落,两个大男人就齐刷刷的朝他看去。 顾长夜眸底一闪而过兴味:“真心话大冒险?” 音落,安小七就冷声道:“无聊。”顿了下,“俗不可耐!” 真心话大冒险,确实是个俗不可耐但却很有聊的游戏。 且这种游戏,十分能窥探个人的隐私,蛮适合富家子弟挖掘人性底线的。 因此,对于迫切想了解安小七隐私的萧长生也好,还是白熙秋也罢,他们纷纷赞同了。 夏如烟被白熙秋给押着,战西爵电话又找不到人,安小七只能硬着头皮陪。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背,第一轮就转到了她。 这轮提问的是顾长夜。 顾长夜喝着怀里女人喂到嘴边的红酒,笑的有几分兴味:“你跟老战闪婚也有一段时间了,话说,你还是处吗?” 开局就问的这么露骨,顾长夜问的问题瞬间就引起了萧长生和白熙秋全部关注。 此话一出,两个狗男人就把目光纷纷的落在安小七的脸上,那眼底跳跃的光,像狼一样贼。 安小七看着面前满杯的白酒,目光撇了眼三个看好戏的狗男人,啧了一声,犹豫了一下,突然就蛮想恶心一下战西爵的。 她笑的妖妖娆娆的,道:“战总是个萎的,不能人道,我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姑娘呢。” 这话听的萧长生那个激动,激动的心脏跳的贼鸡儿的快。 他已经决定了,他第四任老婆非安小七不娶,等今晚回去他就跟父母商量给安家下聘礼。 而白熙秋听完,眼底一闪而过绵长的笑意后,给夏怀殇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啧,老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养的那个宝贝疙瘩肉还是个处,你现在下手还不晚。】 发完短息后,游戏继续。 这次转酒瓶的是白熙秋,他是个常年淫浸声色场所,是个会玩会浪的。 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把安小七给套住了。 安小七看着对着自己的瓶口,单手支着下巴,“怎么又是我?” 白熙秋挑眉,要笑不笑的口吻:“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安小七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打了个酒咯:“真心话。” 白熙秋掸了掸烟灰,懒懒的笑道:“你给老战或者说给别的男的…,口过吗?” 闻言,安小七就面红耳赤,骂道:“白熙秋,你能做个人吗?不要脸!” 白熙秋深吸了一口雪茄,对着安小七就喷出一团烟雾: “狗东西,不遵守游戏规则嚒?要么回答问题,要么就把你面前的白酒喝了。” 安小七知道白熙秋在蜀南边境糙惯了,却没想到他对她都这么不留情面,连这种不要脸的问题都能说得出口。 她气的心口疼,凶巴巴的回了一句:“没有。” 白熙秋再次挑高了下眉头,支着下巴笑的有几分狷狂: “呵~,合着战西爵那痞子就是个废物,面对你这么个嫩生生的尤物竟然都没真枪实弹过?” 音落,顾长夜目光就极淡的撇了白熙秋一眼,笑骂道:“你这么关系她的私隐,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白熙秋扯唇,笑的阴恻恻的,但却没理顾长夜。 有夏怀殇在那,即便安小七送给他睡,他也得掂量掂量呢! 搁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白熙秋点开屏幕,是夏怀殇发来的。 他只发了两个问号:【??】 白熙秋薄唇勾的颇深,对着安小七被酒气蒸的通红的脸偷拍了一张侧颜,随后发了过去。 发完后,他一抬头就对上萧长生一张的痴汉脸。 他挑了下眉,就听到萧长生有些不怀好意的问安小七:“妹妹,你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音落,白熙秋目光便落在此时已经显得十分恼怒的安小七身上。 她大概很恼火为什么她运气这么背,接连三局都处在下方。 她眉毛皱巴巴的,被酒气熏红的桃花眼流光水闪烟视妩媚的厉害,难怪萧长生一副痴汉脸,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估计是前两局真心话让她很不爽,她这次选了大冒险。 “大冒险!” 此话一出,萧长生一张俊逸不凡的脸就红到了耳根子。 他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有些娇羞:“那……那……那你亲我一下。” 顿了顿,就微微俯身朝安小七面前凑,拿出十足不要脸的精神,指着自己削薄的唇,强调补充,“亲这里。” 安小七:“……” 他说完,白熙秋和顾长夜就不约而同的抬脚踹向他。 白熙秋:“你大爷的,你是活腻歪了?”也不怕夏怀殇毙了他。 顾长夜跟他白熙秋说了差不多的话: “你是上杆子英年早逝,拦都拦不住了?老战跟她离,那是因为安小七这女人成天跟他闹着要离,你以为是他舍得不要她?” 这话听的萧长生浓眉一皱,非常生气。 他愤怒以及咆哮:“战西爵,他就一个不能人道的萎人,也配跟老子抢女人?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一个萎的,还要祸害这么好的娇花,呸—— 顾长夜看了眼萧长生那色令智昏的样儿,又看了看隐立在包厢门口却没有进来的男人,给了萧长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就没再搭理他。 而此时,丝毫未觉大难临头的萧长生还在眼巴巴的期待安小七亲他。 但,安小七在他满眼期待中选择了端起面前的一杯白酒。 她在灌下去之前,给了顾长夜一个眼色: “顾公子,好歹我是你好兄弟的前妻,我今晚醉在这里若是出了什么名节不保的丑闻,想必你功不可没!” 顿了下,又对身旁眉目未动的白熙秋道, “白熙秋,因为我表姐撞了你的亲侄子你就这么祸及到我的身上来,我不怪你。因为过错方是我表姐,所以我才愿意息事宁人的陪你玩牌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但……” 话锋倏然一转,“但你有没有想过惹急我了,事情若是闹到我夏师叔那,你有好果子吃么?” 说完,就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白酒。 酒气上脸,她整张小脸红扑扑、嫩生生的不像样子。 “老娘不陪你们玩了,今天到此为止。”顿了下,对白熙秋怒气哼哼的补充道,“还有,夏如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要想好那样做的代价。” 说完,就狠狠砸了高脚杯。 那高脚杯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扎到了依偎在顾长夜身旁的小明星闻文。 明星都是靠脸吃饭的,尤其还是她这种刚刚出道没多久的。 闻文只觉得面颊一刺,下意识的抬手就摸到满手心的血时,吓的惊呼一声,本能的怒骂道:“啊——,贱人,你竟然敢弄伤我的脸?” 音落,安小七对着她的面颊就泼出一杯红酒。 这女人,先前自罚红酒给她道歉,不是真心实意的给她道歉,而是忌惮她的身份。 说白了,是屈服于她幕后那些无形的权势,迫于形势不得已的道歉。 呵~,现在是什么人都能骑到她的头上来骂她一句贱人了? “闻文小姐是吧?是刚出道没人教你,谨言慎行察言观色的道理么? 还是你觉得你自恃美貌抱住了顾公子的金大腿,我这个战少的前妻就是你能够招惹得起的? 实不相瞒,顾公子玩的女人一卡车都载不完,你在他那连个屁都不是。” 顿了顿,冷笑道, “下次,捧高踩低前记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以为榜上了个男人就觉得高人一等了。 说真的,跟温淑宁比起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家温淑宁小姐是高级婊,你只能算是个劣质的低配,能力只配勾搭顾公子这么个海王。” 此话一出,闻文就气歪了鼻子。 虽说她刚出道,但也是家中独生女被惯坏了的,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 几乎是在安小七话音落下,下意识的就抓起面前的一只红酒瓶往安小七身上砸。 因为谁都没料到闻文会这么做,等牌桌的三个男人都反应过来时,那空酒瓶就已经笔直的朝安小七脸上砸去。 眼看着怎么避闪都会被砸到时,自她身后伸过来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截住了那支空酒瓶。 伴随这一动作,整个包厢氛围瞬间将入了冰点,寒气泠然。 安小七下意识的撇头,就看到了一身西装革履气质风光霁月的男人。 第191章 战西爵将她拥的很紧 或许是因为逆光原因,也或许是酒精上脑的厉害,安小七竟然一时看不清他的五官。 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男人周身都携带着一股极力压制的滔天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吞没。 最先打破这沉闷氛围的是顾长夜。 他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对战西爵昂了昂下巴,“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你来的倒是够快的。” 从安小七进这个包厢,顾长夜看到她第一眼开始,他就给战西爵另外一个私人手机号发了短信过去,不仅发了短信还拍了她跟其他男人同框照片。 战西爵周身气场仍然冷拔。 他目光冷冽的睨了眼此时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吓的快抖成筛子的闻文,又冷了一眼顾长夜,“这种货色,你也吃的下?” 顾长夜:“……” “老子不想在看到这种货色出现在盛京城。” 顾长夜最近换女人换的特别勤快。 闻文是截至目前他觉得蛮有意思的小女人,因为她的脾气像极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还没玩够,就这么处理掉,他舍不得。 他笑,懒懒淡淡的调子:“别啊,我正新鲜着呢…” 音落,战西爵那只红酒瓶就精准无比的砸中了闻文的脸上。 瞬间,她满脸鲜血,吓的面目狰狞的大叫。 “现在,还新鲜么?” 顾长夜看着都吓尿了的闻文,又看她狼狈不堪的怂逼样儿,瞬间倒足了胃口。 若是同样的事发生在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她一定不会大吼大叫,更不会任人欺负,就算明知打不过她也会拼回来。 现场气氛微末,且越发朝着剑拔弩张的趋势发酵。 顾长夜看着男人面色铁青的俊美脸庞,又看了看坐在牌局上的萧长生和白熙秋。 萧长生不觉自己已经大难临头,还一副醋的不行要对战西爵要杀要剐的样子。 白熙秋就拎得很清楚了,整个人完全处之泰然,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突然降临而所有变化。 顾长夜觉得自己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不溜,等下他怕战西爵发起疯来六亲不认,连他一块得揍。 于是,他把目光撤回,叫来自己的属下把那个已经吓的腿软的小女明星提起,一块离开了包厢。 对于顾长夜不声不响的离开,萧长生觉得有几分诡异,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他一双狭长的眸睨着战西爵那只半拥着安小七腰肢的手,终于忍无可忍,像个中二病犯了的少年,吼道: “战西爵,你大爷的,你们不是离婚了?她是老子相中的未来萧少奶奶,是老子此生非娶不可的女人,快把你的咸猪手给老子拿开…” 话都没说完,战西爵捞起一只红漆木的椅子,对着萧长生的脑袋就砸过去。 伴随‘砰’的一声巨响,椅子腿断了一根。 萧长生感觉自己的脑袋痛的快要断成两截,在抬手一摸,满手心全是血。 他是个晕血的,两眼一翻腾,就昏了过去。 战西爵骂了句废物,此时酒精上涌厉害的安小七胃部焦灼,整个人有些难受。 她手指是本能的拽了一下身后男人的衣摆,眉头皱的几乎要叠在了一起,吴侬软语的哼了两声:“难受。” 她说话全是浑然不觉而烫人皮肤的酒气,战西爵眉头皱的深刻,整个人都暴躁到了极致。 他一把就将安小七从椅子里拽起。 突如其来的大力,使得安小七本就微醺浅醉的身体更加站不稳,一个惯性就撞入他的怀里。 她的意识还很清醒,就是鼻子撞入战西爵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有那么稍瞬即逝的难过。 最近他们未见的这几天,上官柔总是能通过各种方式向她挑衅示威。 打电话,发短信,社交软件,竭尽所能的向她透露一个信息: 战家和上官家即将联姻,订婚宴将会在来年春暖花开的四月份定。 为了证实她说的都不假,她还晒了两人的庚帖。 想想还真是蛮讽刺的。 她母亲被人三了婚姻,所以自幼从骨子里就极度讨厌小三这个身份,现在男人跟上官家传出婚讯,而他又以这样的方式跟她纠缠,算什么呢? 把她往小三的身份上逼迫么? 呵~ 她推了一把面前男人的胸口,但还是因为喝酒的关系使不上力气,那力道更像是欲拒还迎,脚下更是站不稳。 安小七有些懊恼,人向后退一步时,落在她腰上的男人手掌就又攥的更紧。 她皱眉,抬起头。 熏染酒气的眸铺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看起东西来有些模糊,甚至是重影。 男人一张俊美至极的脸,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那桃花眼底隐隐流泻而下的喷薄怒火正在恣意疯长,他整张俊脸的每一寸线条更是绷到了极致。 良久,他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了一旁看好戏的白熙秋的脸上,侵略性的同白熙秋对视了会儿,怀里的女人拽了下他的衣襟,“前夫。” 此话一出,战西爵胸口就是狠狠一颤,像是吞了难以下咽的食物,浑身都恶心。 他绷着脸,长指扣起她被酒气蒸的通红的下巴,捏的有几分用力: “安小七,我有没有跟你说,你可以喊我的名字或者是战总,就是不要喊老子前夫?” 安小七下巴被他捏的有些痛,本能的打开他的手,一双酒气浓稠的眸子望着他。 “可是,你就是我前夫啊?”抿了抿唇,像是在极力思考着什么,“而且,很快就会是别的女人的丈夫。” 她说完,又是对战西爵狠狠一推,这次她真的将战西爵推开了一些,自己人也向后退了两步。 此时,她目光在空气中同白熙秋交汇,白熙秋就对他的属下打了一个响指。 大概也就半分钟左右,被绑住手和封住嘴巴的夏如烟被扔在了安小七的脚边。 然后,那属下就递了一把棘轮扳手给白熙秋。 白熙秋漂亮的手指摩挲着棘轮扳手上粗糙的螺母纹,对安小七昂了昂下巴: “你表姐这双跳芭蕾舞的腿的命运可就落在你的手上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白熙秋属下已经撕开了夏如烟缠在嘴上的胶带。 得了可以喘息的机会,吓的花容失色的夏如烟几乎是本能的求饶命,但她惯来又是趾高气扬的性子,就是求人也没有个求人的态度。 “安小七,我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妈和我两个大哥都不会放过你的,爷爷更会对你失望透顶…, 你自幼就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我爸爸更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 你这个白眼狼,我是我爸的唯一女儿,爷爷唯一的亲孙女…, 我这双腿要是废了,你是觉得你的良心能过的去还是你的人能安然无恙?” 安小七头昏脑涨的厉害,只觉得夏如烟很烦,冷冷的朝她吼了一声:“不想残了双腿,就给我闭嘴!” 夏如烟被她吼的来了脾气。 一个从小就靠他们夏氏一族接济的寄生虫而已,吃他们家用他们家的,现在她有危险非但不帮她还骑到她的头上来对她大吼大叫? 不要脸的白眼狼。 “安小七,你这个没有心肝的恶毒白眼狼,活该被战少抛弃。我要是战少,我也不要你这种整天跟你师叔们玩暧昧、不知道检点不知羞耻的贱女人…” 顿了下,冲战西爵胡咧咧了一句,“战少,实不相瞒,安小七这下贱胚不知道都被夏怀殇那个私生子玩了多少回了…”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直接扇的夏如烟火冒金星。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渣作者快更,老子还要在七宝面前尽情的耍帅,狠狠的卖弄身为霸总的‘风骚’。 第192章 战西爵稳住她醉醺醺的身体,眸色深 未等她反应过来是谁扇的她这一耳光,又是一巴掌直接扇到她耳朵瞬间失聪。 夏如烟痛的倒抽一口冷气,就听得视线上方安小七冷冷的道: “夏如烟,你是不是天真的以为你的死活我一定会管?” 此话一出,夏如烟就懵了,眼瞳蓦然瞪大:“死丫头,你什么意思?” 安小七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像你这种从小到就被惯坏的大小姐,是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能活在宗族权势的庇护之下么?闯了弥天大祸差点撞死人浑然不觉得自己有罪,还如此猖狂,看来你是真的被惯坏了。” 顿了顿,“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为自己闯下的祸承担相应的责任吧。毕竟,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成年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买单,而不是像个王八一样缩在乌龟壳里当个孬种。” 说到此处,目光从夏如烟一张吓的花容失色的脸上移开,落在白熙秋一副好整以暇的脸上, “白二哥,这个女人是生是死,悉听尊便,跟我无关。”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反应过来即将面临着什么下场的夏如烟对她厉声尖叫: “安小七,你要是跟夏怀殇没有奸情,你至于这么心虚?死丫头,今天你要是见死不救,我早晚都会叫你后悔…” 冥顽不灵! 安小七懒得理这个没脑子的智障,转身就要离开包厢时,夏如烟的面颊上落下来一只皮鞋。 当然,安小七也没有走成,被门口立着的战西爵的人给拦住了。 这端,硬挺的鞋底碾压下来时,痛的夏如烟怀疑牙齿都快碎了。 她蓦然瞪大猩红的眼眶,看着面前视线上方阴沉至极的俊美男人。 她不可思议的哆嗦道:“战……战少?” 战西爵脚尖用力,他在夏如烟的一声尖叫声中,冷声开口: “我这人向来最讨厌你这种没有脑子还到处搬弄是非爱闯祸的智障。 是谁给你的暗示,让你觉得安小七是老子不要的女人? 又是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这么败坏侮辱她的名声? 即便她跟老子离了婚,那也是记挂在我战西爵名下的。你算个什么货色?也敢挑拨我跟她的关系?” 顿了下,“下作的东西——” 他说完,就把脚从夏如烟的脸上撤开,警告道:“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舌头。” 说完,便将视线从夏如烟一张被吓的苍白的小脸上撤开,落在白熙秋的脸上。 四目相撞,电光火石。 战西爵眯深眸,冷声开口:“白熙秋,你是觉得蜀南的空气太新鲜,活的太轻松了,所有想在盛京尝一尝窒息是什么滋味么?” 白熙秋摁灭了夹在指尖的雪茄,要笑不笑的口吻:“战少,我招惹到你了么?” 战西爵扯唇,“你想找我谈合作,最不该打的注意就是威胁她以此来跟我谈条件。”顿了顿,“我的人,你也敢利用?你还敢给她灌这么多酒?当老子是不喘气了?” 白熙秋:“……” “把这几个人,都给老子捆了!” 伴随战西爵这声令下,门外涌进来七八个黑衣壮汉… 白熙秋见此状,低咒了一声粗话。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 萧长生、白熙秋、包括夏如烟被绑走时,整个打斗场面闹的极为壮观。 魅莊是萧长生的场子,自家老板被战西爵的人给捆了那肯定不可能束手就擒,而白熙秋带来的人自然也是忠心护主的。 因此,在绑走他们时,势必是打的乌烟瘴气。 当然,安小七没机会见到。 她在战西爵下令之后,就被战西爵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间包厢。 到底是酒精上头的关系,安小七一路被抱着离开魅莊时都很安静。 直至战西爵打开车门要抱她坐进去时,不知道是哪家阔少在追求女人搞浪漫,“轰”的一声,天空此起彼伏的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火。 烟花璀璨,七彩迷离,甚至是俗气的绽放出xx我爱你的字样。 即便是如此俗气的套路,但却真正的起到了打动人心的浪漫。 安小七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烟火,一双被酒气熏染通红的桃花眼似有无名的艳羡溢出眼眶。 她眼底跳跃着斑驳华光,喃喃的调子:“好美~” 战西爵望着安小七看似艳羡又欢喜的模样,沉声问:“你喜欢?” 安小七视线从璀璨的夜空撤回,强作撑住已经重心不稳的身体,身体更是向身后的车身靠着。 她望着被烟花照亮的男人俊美脸庞,反应有些慢半拍,但逻辑还是很清醒。 “战总,据小道消息,你跟帝都的上官家是要联姻了?” 她说这些话时,好像很头疼怎么组织语言才能将意思表达清楚, “你那个自称是你未婚妻的上官大明星隔三差五的就向我炫恩爱, 时不时的警告我不要成为阻碍你们订婚礼的小三,更忌惮我阻碍你们通往康庄的幸福大道…” 说着说着就很烦躁的样子, “她这种生怕我会抢了她男人的愚蠢挑衅真的严重影响到了我即将过新年和开启第二春的心情…” 战西爵看着她只能倚靠身后车身才能稳住身形的醉醺醺模样,轻笑道: “是影响到你过年和开启第二春的心情还是你单纯的吃醋而感到严重的不痛快?” 酒精上头的关系,安小七的思维总是慢了半拍,尚未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时,战西爵又道: “战家确实有跟上官家联姻的打算。”顿了下,“如果,你现在想反悔跟我复婚的话,还来得及。” 这话安小七听明白了,她慢悠悠的噢了一声,然后就用一种看渣男的挑剔目光盯着战西爵。 良久,她语速略显卡顿的道:“为什么要复婚噢?我又不是傻逼?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婚内就出轨、离婚后就即刻找好下家的渣夫,为什么还要跳进火坑里?自我犯贱,毁灭燃烧么?” “……” 她说完,就强撑着身体想要站稳。 站稳后,战西爵就看到她从身上摸出手机,大概是想叫人开车来接她,只是酒精上头的关系手机拿不稳,戳了好几下屏幕都没有完全解锁。 战西爵拧深了眉头,冷声开口:“我送你回去。” 第193章 战西爵心头柔软,捏了捏她 安小七酒劲上来,祖宗脾气和孩子天性也就上来了:“不要。”不开心的嘟囔了一声,“你是大渣狗,我不要你送。” 说这话时,从战西爵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低音:“战总,原来你在这里。” 来人,很快走近。 战西爵下意识的就要将安小七的脸摁入心口,只是他那个摁她脑袋的动作尚未落下,她就指着来人,眼底溢出难掩的戾气:“他是坏蛋!” 被指的中年男人眸色一沉,但下一秒就爽朗一笑,对战西爵道:“原来战总美人在怀,那下次等您有空在聊。” 左盟说完,转身就要走。 安小七虽然醉了,但对上一世的仇家是本能的记恨。 战西爵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身摸出的防身军刀,就是等他反应过来时安小七就已经欲要举刀刺向左盟。 只不过是,在她举起瑞士军刀的瞬间,及时反钳住她的手腕把瑞士军刀夺了过来。 他在将安小七强行塞入车厢关门上锁后,微侧首对立在路灯下的左盟波澜不惊的道: “让左先生见笑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前妻喝醉了,没冒犯你才好。” 左盟既然能派自己的女儿左琪去调查安小七,自然知道她跟战西爵的婚姻关系,只是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离婚了。 此前他还忌惮战西爵的势力,怕因为利用安小七而得罪战西爵; 现在既然是离婚,那他若是把安小七给抓了威胁夏怀殇那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只是,看战西爵那样子,似乎对这个前妻很爱护? 左盟心里猜忌着,但面上却不显,他道:“无妨。”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就叫来不远处立着的另一个属下,战小四。 “小四,替我招待一下左先生。” 战小四哎了一声,就对左盟做了个请的收拾:“左先生,这边请,今晚您在魅莊的一切消遣都将记在世鼎的名下。” 左盟现在有心结交战西爵这个生在权力之巅的男人以此来帮助他夺走红商国际大权,自然对此安排毫无异议。 只是,他根本就想不到,战西爵之所以主动约他见面谈合作,其实不过是在套路他。 因为战西爵跟夏怀殇达成了合作目的,他帮夏怀殇整顿红商国际集中大权,夏怀殇同意他参股红商国际。 …… 那端,战西爵上车后,就吩咐江淮开车。 车上此时的安小七已经醉的有些深了,闹腾的很。 因为没让她得逞‘刺杀’左盟,他坐到车上后,一双桃花眼就死死的瞪着他,且眼角隐隐泛红。 这样四目对视不过几秒,她就像炸了毛的小兽,对着他的面颊就是吧唧一巴掌。 战西爵都快要气炸了,整张俊脸几乎可以用面目狰狞来概括。 他咬牙切齿的就对她低吼:“安小七——” 他吼完,小姑娘眼眶突然就滚出眼泪,一颗跟着一颗砸在他的手背上。 “你凶我?你这个薄情寡义厚颜无耻拔掉不认账的无耻狂徒…,你凭什么凶我?” 温热的水滴,像是一下子就烫软了他的心,也浇灭了他因为撞见她跟萧长生和白熙秋还有交集的怒火。 这个狗女人,真是深藏不露。 连白熙秋这种在边境刀口上讨生活的土匪她都能有交集,还真是低估了她的能耐。 更可恨的是,她就像是个开屏孔雀,到处勾引男人还不自知。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竟然敢在别的男人面前喝白酒,还喝成这样? 卖弄风骚! 她的心是得多大? 她知不知道,若不是顾长夜那斯文败类派人去找他,她今晚不是被白熙秋跟套住了就是被萧长生给糟践了。 战西爵发誓,他今晚要不在她身上落下自己的印记,狠狠教训她一番,他就不姓战。 开车的江淮目不斜视,但却小心翼翼的问:“主子,回哪?” 战西爵摁着怀里不听闹腾的安小七:“再乱动,老子就在车上办了你。”顿了下,回答江淮的问题,“望水居。” 他冷声警告,即便是醉的有些不清醒的安小七还是本能的就听懂了他的话。 但她似乎并没什么忌惮,而是突然笑的哼哼哈哈,眼波迷离。 “你要办我?唔~,我很会的。”重重的强调,“我……真的很会的。我可是个好学生,我跟你说…” 她红艳艳的唇勾起很得意的弧度,悄咪咪的口吻:“唔,我跟你说噢,我可不是什么良家少女,我18岁那天,隔壁山头的采茶师姑就拖着我去看了十八禁…” 她好像很认真的回忆了一番,“我师姑说,女人将来一定要找个高大生猛的,一辈子那么长,不能短了性福。” 她说这些骚话时,看了看战西爵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脸,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沉思了会儿,突然语出惊人的道: “噢,我忘了,战总你不行。。” 打了个酒嗝,喃喃的,“你是个萎的,结扎了又” 说着,就有些颠三倒四还没什么逻辑,“那次偷看十八禁,还被师叔当场给抓住了…” 那会儿师叔好气好气的。 气到差点打她。 但,最后又没有。 “师叔好气好气的…,他差点打了我。” 安小七想着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但是小七很聪明,小七在师叔打屁屁之前哭给他看…,然后师叔就不打小七了…” 说这些话时,眉头皱了皱,好像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但是,师叔没打小七,却气的一拳打碎了液晶电视,他的拳头上全是血……”嗯,他不仅打碎了电视机,那天还把师姑半吊在井里,整整一天才把师姑放了。 战西爵听她说这些颠三倒四的话,就像是心口被塞了一团装满水而湿重的棉花,压的整个胸腔都是闷闷沉沉,整张俊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绷到了极致。 他无声的看了会儿安小七,极力克制着某种情愫的嗓音在狭隘的车厢内响起:“安小七…” 安小七反应蛮半拍的应了一声,“唔…” “你师姑是谁?” 安小七嘿嘿笑了两声:“我……我不告诉你。我师姑可漂亮了,像天上的仙女,她炒的茶,天下第一…”似乎这样表达不对,连忙纠正,“噢,她不是天下第一,她是天下第二…” 因为酒精而卸下满身戾气和戒备的安小七单纯的像个孩子。 即便她总是能语出惊人说出让他感到无比堵心的话,但这难得纯真的时候让战西爵倍感珍惜。 他脸还是阴沉的,就是嗓音听上去比先前温淡了些:“谁是天下第一?” “我…最爱的师叔,天下第一。” 闻言,战西爵额角青筋就绷的几乎凸起,“你师叔那么多,哪个师叔?” “夏师叔…” 夏师叔不仅炒茶天下第一,雕刻的玉器也天下第一,还有做的荷叶鸡也天下第一, “我夏师叔有好多天下第一…” 安小七献宝似的从脖子里拽出夏怀殇送给她的那个平安扣吊坠, “看到没?这个是我师叔亲自给我雕刻的,全手工打磨,是不是天下第一?” 说着,就十分嫌弃的觑了战西爵一眼,然后撇了下嘴,悠悠的口吻,“你就什么都不会。一个第一都没有…” 战西爵目光狠狠睨着那枚通体碧绿的帝王绿平安扣玉石吊坠,薄唇抿了抿: “我有。我枪法打的好。”顿了顿,重重强调,“连你师叔都没我厉害。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不对。我师叔的枪法才好。他是天下第一的顶尖射击手。” 战西爵扯唇,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长指勾起她嫩生生的下巴,波澜不惊的说着骚话: “不一样。我说的枪和枪法,你肯定从来没见过。它特别智能,杀伤力很厉害的,独霸天下,无人能及的厉害…” 好像很不信他的话,小姑娘撇了撇嘴,相当怀疑的看着他:“那…那你表演给我看看,不然我不信。” 战西爵望着她色泽透亮的唇瓣,喉结无声的滚动了两下,眸色极为幽深,低低笑道: “现在不行,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在表演给你看。” “那万一你骗我,擦枪走火打到我怎么办?会闹出人命的。” 战西爵掐了把她粉扑扑的脸,薄唇勾的颇深:“无碍。出了人命,老子负责!”出了人命,就生下来! 这话听的开车的江淮都忍不住惊叹。 靠,他家主子爷简直太不要脸了,比咸蛋黄还黄。 呸,老色痞! 车子在半小时后抵达望水居。 下车后,昏昏沉沉的安小七就吐了。 吐的倒也不是多严重,就是耍酒疯比较厉害。 战西爵因为顾忌会弄疼她,总是下意识的克制着力道,所以稍有不慎就能被她张牙舞爪的手给打到或者挠到。 给她喂了水,强行将她摁在怀里,她才稍微乖顺一点点,但她的手还是在他脖子上又挠又抓。 战西爵被她挠的又疼又绷,皮下神经更如同着了火似的,烧的浑身焦灼,血气翻滚。 他眉头压的深刻,朝她低吼了一声:“安小七,你给老子安分点!” 模糊不清的安小七被人吼了一嗓子,不高兴的将脑袋从战西爵的胸口抬起。 她眉毛皱巴巴的,“你凶我?”扁扁嘴,好像要哭,“你又凶我,你坏…” 她一副要哭不哭眉眼都是娇气不行的模样,闹的战西爵心头很柔软。 他扶着她东倒西歪的身体,一双桃花眼沉沉眯起,嗓音略显沙哑:“乖,我不凶你,我带你去练枪!!!”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我不凶你,我疼你! 公子无极:狗子,你不要飘。 第194章 安小七赖着不动:“我不要走,要抱 被男人蛊惑心智的醉酒女人,多半是没什么能力去辩驳这句话里的深意,只是本能遵从心意的唔了一声。 她说完,就整个人赖在了战西爵的怀里,“我不要走,要抱。” 音落,战西爵薄唇便微不可觉的勾起,在将她抱起之前,循循善诱:“想要抱?” 安小七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你亲我一下,我就抱你。” 听到男人的话,醉酒的女人身形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就仰起脖子很认真的看他。 似乎非常犹豫,所以整个人就显得有些苦恼。 几番挣扎后,她就跌跌撞撞的要自己走了。 战西爵追着上去,真的从身上摸出一把特殊材质的左轮手枪递到她的面前晃。 然后,他就看到原本醉的眼睛都像是挣不开的女人眼瞳迅速放大,露出极大的兴趣,“唔~,沙漠之魂,要!” 她师叔有一把沙漠之鹰,馋了好久,他都不肯给她的。 沙漠之魂跟沙漠之鹰是同一个品类,但沙漠之魂更具备收藏价值,她只在著名的枪械杂志上见过。 战西爵见她感兴趣,就琢磨着燕西京那番话似乎蛮有道理的。 燕西京的原话是怎么说着的? 【夏怀殇那个痞子将她娇养的好,从小就给她摸枪摸战机的,普通女人送个鲜花豪车就能心花怒放,但这一套在安小七那肯定不行。你得给她送枪,什么稀有你就送什么……,投其所好,她自然就对你另眼相看了】 “想要?”战西爵俯首逼近,桃花眼低全是浓稠而侵略性的暗色,“亲我,这把沙漠之魂,就送你。” 几乎是毫不犹豫对着他的面颊就吧唧了一口。 当然也非常之敷衍,敷衍到战西爵尚未察觉那个吻的温度,小姑娘就抢走了他的左轮手枪。 里面的弹头还没有卸下,不远处充当工具人的江淮见她已经扣动扳机指向战西爵时,心口一提,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 “少夫人——” 音落,‘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就贴着战西爵的发顶嗖的一声打爆了他身后一只高挂在石榴树上的红灯笼。 她打完了,对着枪口吹了口气,掀唇道:“唔~,小七枪法很好的,我不打他,我打灯笼…嘿嘿~” 她嘿嘿了两声,接着又砰砰了数枪,把望水居里她视线所及的灯笼全打了。 直至没有子弹,她才停手。 似乎没有玩爽,她把沙漠之魂举到他的面前,娇娇懒懒的撒娇:“还要玩。” 战西爵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多面的不可意思。 清醒的时候,对他可以说是满腹心机又薄情寡义;现在嚒,又野又软又萌,好娇。 就现在,就娇滴滴的不行。 战西爵自然不可能再让她玩了,半拥着她都要站不稳的身形,逗弄道:“嗯,我们回家玩,这里冷。” 小姑娘好像觉得他的话很要道理,特别乖的噢了一声,“那小七要玩好久好久的,才行。” 战西爵觉得她走的慢,就俯身把她打横抱起,她大概觉得被抱着也很舒服就特别乖的往他怀里窝着。 边走的过程中,战西爵应道:“好。到床上给你玩一夜。” 才一夜啊? 一夜不行。 醉的不清醒的安小七智商堪忧,她很不满意这个安排。 她咬了战西爵一口,“不要,一夜太短了,小七说的是好久好久,要很多夜。” 这话听的后面跟着的工具人江淮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心说,他家主子简直就是色中饿鬼,这么诓骗少夫人,身子骨吃得消吗? 心里正想着,行走中的男人突然转过身,睨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滚——” 江淮:“——” 大佬的目光能杀人,江淮麻溜的滚了。 因为马上就是除夕,望水居最近里里外外都被打扫了一遍,整栋哥特式建筑老房子都透着浓浓的年味,以及说不上来的温馨和喜庆。 房子随处可见的玻璃窗都贴了漂亮的窗花,客厅的沙发和地毯也都换成了年味十足的红色。 但安小七却被满目的红刺的有几分激动,她深埋在记忆里的某个场景也是这样。 同样都是大红色,大红色的窗花,大红色的囍字,大红色的地毯,她身上大红色的凤冠霞帔,以及身穿中式喜服的男人。 他说:“温太太,余生请多多指教。” 她说:“温先生,幸而遇见你。” 深埋的记忆牵出更多不好的回忆,安小七激动的揪住战西爵脖颈的衣领,“不要…不要红…” 她情绪激荡,浑身都快抖成了筛子,战西爵不知道为什么,只能下意识的安抚她:“不怕,我带你上楼,楼上没有红色,嗯?” 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有些语无伦次:“温时遇,我不要关小黑屋,不要——” 战西爵眯沉了眸,上回她醉酒,喊的也是温时遇,这次又是? 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时遇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为什么会叫她如此惶恐而无助? 战西爵带着这个疑问,在给安小七洗完澡并安抚她睡下后,欲要给远在帝都的夏怀殇打电话过去时,夏怀殇在这时打通了安小七的手机号码。 战西爵看着女款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眯了会儿眸,才拿上手机走出卧房。 他举着手机来到客厅,将电话接通。 手机一通,便传来男人近似隐隐薄怒的男低音:“在哪?” “她跟我在一起。” 闻言,手机那端的夏怀殇呼吸就是明显一沉,冷声质问:“战西爵,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是显而易见么?” 夏怀殇在手机那端呼吸又是一沉:“你不要动她。” 他看到了白熙秋给他发过来的短信,知道安小七现在醉的不省人事。 “战西爵。”算得上是蛮平缓的语气,甚至隐隐透出一股讨好的意味,“你们离婚了。你没有资格碰她。” 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冷冷警告,“如果你敢在她不愿意或者是不清醒的情况下染指她半分,我不放过你!” 隔着无线电波,战西爵都能清楚感受到手机那端的夏怀殇此时浑身上下张扬的戾气以及喷薄的怒意。 他眉头皱了起来,波澜不惊的笑了下,“是么?”听不出来是什么腔调,像是挑衅又不像是,“我有个困惑,想请教一下你。” 夏怀殇:“说!” “她是你看着长大的,那你应该知道她的所有过去?” 夏怀殇不知道战西爵说这话什么意思,皱眉,沉声问:“你想说什么?” 第195章 战西爵哄着她:宝贝,你不要闹 “我想问,她跟温时遇很熟么?或者是,她跟温时遇有什么关系?” 这话听的夏怀殇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问?温时遇那病秧子怎么她了?” 战西爵答非所问:“你只需告诉老子,她跟温时遇究竟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在夏怀殇看来,安小七跟温时遇不可能有交集。 如果有,也可能就只是见过一两次面,仅此而已。 “他们没有交集,更不会深交。在仅有的几面之缘之前,他们相互不认识。” 得到了答案,战西爵就准备挂电话了。 不过,他在挂电话之前,对夏怀殇道:“我记得白熙秋那厮是你的好兄弟?” “怎么?” “怎么?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对安小七那蠢女人都做了什么。” 战西爵说完,就掐断了夏怀殇的电话,并在这之后关了安小七的手机。 关了安小七的手机后,摸出衣兜里的手机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今晚望水居加派人手,老子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坏了老子的好事,明白么?” 江淮秒懂战西爵的意思。 一定是夏怀殇那厮知道了少夫人在主子爷这里,怕是他要派人来抢少夫人。 “好的,主子,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保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挂断江淮电话后,战西爵也摁了关机键。 …… 他只花了十分钟就冲完了热水澡。 洗完澡出来,战西爵看着不知何时又爬着坐起来的女人。 她似乎是在弯腰找拖鞋,大大的男士衬衫因为她弯腰的动作露出后腰一大截凝脂如雪的皮肤。 战西爵眸色一下就暗了,疾步过去。 大概是感觉到头上落下来的厚重阴影,小姑娘抬起了头,眼底有一丝丝懵懂而无知的雾气,“口渴,要喝水。” 战西爵大概知道她是口渴了,要穿鞋下床去找水喝。 他视线沉沉落在她笔直修长的腿以及半开领口的香肩上。 随手就从茶几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就屈膝半跪在地毯上给她喂水喝。 估计是因为醉酒的关系小姑娘很口渴,所以喝水有点急,好几次都呛到了喉咙,还把水洒在了身上。 等她喝完后,战西爵就将水杯从她手上抽走。 他静静无声的看了会儿她几乎是坐着也都能随时睡着的模样,“安小七。” 他嗓音哑的不像话。 女孩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是下意识的就嗯了一声。 “你还想看我表演枪法吗?我是天下第一的射击手。” 这句话将闭上眼就要倒下去的女孩唤醒了一些意识。 她眼睛突然就瞪的大大的,然后不高兴的拿脚踹向他本就只随便围在身上的浴巾。 “要,你快给我表演。” 然后,战西爵的浴巾就掉在了地毯上。 只是醉了又不是智障了,所以醉酒的安小七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眼前看到的是什么。 只不过是她在十八禁里看过的东西货真价实的出现在了视线里,且隔着如此近的距离而已。 心脏莫名加速,大脑呈现短暂的空白,无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长久后,才不满又激动的怒骂:“你你无耻,臭流氓——” 然后战西爵在她结结巴巴的骂声中,俯身靠近:“你不是要喜欢枪?现在免费给你玩…” “我不要玩这个恶心的丑东西…,我要玩沙漠之魂…” 她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被尽数堵在唇齿间。 战西爵为了等这一天,似乎已经忍耐了许久,因此一旦吻上那便是覆水难收,一发不可收拾。 醉酒的安小七哪里是他的对手,几番抗拒无果,却因为挣扎而显得越可人。 她根本就不知道,对于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而言,她装在男士衬衫里的真空好身材有多么的美。 嫩生生的。 神秘的。 美丽的,令人着迷上瘾的… 偏她此时还是一副要哭不哭的低声抽气着,怎么都不肯配合,简直是要了战西爵的命了。 隐忍到极致甚至是有些痛苦的嗓音,低低在她耳边企图抚慰她的情绪:“宝贝,你不要闹,等会才能少吃点苦头。” 连同这话音落下的,还有战西爵目的性很强的手上动作… 醉酒而显得混沌不轻的安小七,浮浮沉沉中因为突然的不适,而蓦然就瞪大了黑意淙淙的眸子。 她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战西爵满是红色火焰的眸子以及那张令人心悸的俊美容颜。 她大脑长达五六秒的空白,等意识到引起她密集不适的是什么时,她蓄谋已久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她不知道是舒服,还是因为疼,等到了后面哭声混合着不知名的细软抽泣时,她整个人一身汗湿。 外面突然挂起了飓风,树枝拍打着玻璃窗,似乎还下起了鹅毛大雪。 窗外树影摇曳,室内气氛节节攀升,以及淹没在深沉夜色里安小七一声比一声低的细软哭闹声,直至战西爵突然发出一声近似被匕首刺穿心脏的痛苦闷哼声,温度才陡然降到冰点。 因为本能的自我保护和防御使然,安小七拒接战西爵实质性的攻击,所以当他意图冒犯上来时,她就动手了。 喝酒的关系,她动手速度倒也不是多快,但却因为她那个‘抓’的动作,战西爵瞬间就…… 嗯,没了。 被眼泪模糊着视线的安小七,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突然阴郁下来的俊美容颜,本能拽住被角窝到了床的里侧。 她似乎酒气过了大半,又似乎没有。 但,她那看向战西爵的目光明显又透着近似嘲弄的神情。 她在战西爵起身下床前,语出惊人:“…唔,难怪温淑宁备胎无数不跟你谈纯精神恋爱,原来你真的是个萎的。” 她说这话时,若不是语速缓慢又娇软的不行,战西爵都以为她是酒醒了,故意这么恶心自己的。 战西爵整个人都郁闷到了极致,他凶巴巴的瞪着那眼泪都还没干的小女人:“老子这是失误…” 像是说给安小七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重重强调,“这只是失误,是意外…” 此时即便是醉意浓重但已经见识过战西爵恶劣的安小七是本能的忌惮他。 是失误,还是意外,安小七才不管,总之见识到他恶劣的安小七是绝不可能再让战西爵碰自己一根汗毛。 她用被子将自己从上到下裹得严实实的,然后战西爵就被气的下床了。 他找来纸巾清理了一下番,又去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冲完澡出来,打算把安小七也捞起去冲干净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战西爵看着她沉静而温软的睡颜,心头那股无名的懊恼越发膨胀。 他真是抑郁到了极致,根本就接受不了他不行的这个事实,他都还没有真枪实弹,怎么可能不行,这只是个意外…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狗,你不行! 战西爵:不不不,七宝,你听老子说,那只是失误… 第196章 安小七,他可以宠她,但不能没有底 于是,就有了半小时以后,出现在望水居一脸忐忑看着战西爵的男科生理医生。 “战少……,战少,您是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战西爵脸色阴沉至极,大概是因为难以启齿,半晌都没开口。 于是,这位在男性性功能障碍有着从业二十年经验的男医生就小心的猜测着:“您是…,那方面不太和谐吗?” 战西爵点了根烟,烦躁的吸了一口。 对于身在权力之巅自负到藐视一切的男人是无法接受在自己女人面前不行的事实。 但,有病,你得治。 现在安小七这狗女人是醉了,明儿可能就想不起来这茬事,但日后难保她就知道他不行,那她岂不是要嘲笑死他? 她不仅嘲笑他,还会嫁给别的那方面很行的男人恶心他,战西爵光是想想都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于是,战西爵也顾不上脸了,就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说完后,他目光狠狠的瞪着那男医生:“老子是不是真的有病?是不是真的不行?” 那男医生已经听明白了,他在战西爵一双杀人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安慰他: “战少,您…您这种情况是正常的。这个……男人第一次,都是这样的…,都后面经验丰富了,就好了。”再者,您可能是出顾茅庐,太激动了。 此话一出,战西爵胸口的郁闷瞬间就散了不少,冷声问:“真的?你没骗老子?” 男医生怕战西爵不信,翻出手机百度百科给他看: “战少,您这种情况就是因为太激动了,又是第一次,没经验,后面就好了。” 战西爵半信半疑的拿过他的手机,然后看的特别认真。 百科上说的非常客观。 他看完后就觉得自己没毛病,能的狠,打算再找机会跟安小七试。 但,安小七那狗女人喝醉都虎成那样,要是清醒的话更不可能让他如愿。 就先前,他就只在她门口徘徊都还没开始进犯,她就鬼号喊痛,还掐他。 对,他就是被她给掐萎的,不是他的毛病。 战西爵确定自己没毛病后,就将那男医生打发了,打发走前,警告道:“要想活命,老子的事你一个字不许说出去。” 男医生被吓的哆嗦:“是……是,战少。” 事实上,男医生被送出望水居在回去的半道上,就被夏怀殇守在望水居附近的属下给截住了。 刀口抵上喉咙瞬间,他就哆嗦了。 “战少……,他找我给他看那方面的病,他说自己碰不了女人,怀疑自己是个萎…萎的。” 闻言,夏怀殇属下就冷冷大笑:“…原来是个废物啊。” 男医生也分辨不清绑匪的意图,但却可以肯定对方好像很希望战西爵是个萎的,于是就点头附和:“对对…,差不多是有这方面障碍,不能人道。” 说完,绑匪就放过了他。 因此,战西爵不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帝都夏怀殇的耳中。 听完这条信息后,都准备让驾驶员发动飞机的夏怀殇就取消了连夜飞盛京的计划,而是对属下吩咐: “叫围在望水居的人都撤了,让小五留在那,明天一大早等小七醒了就接她离开。” “是,首领。” …… ** 那端,战西爵将男医生打发走后,就回到了楼上的卧房。 光晕下,他眉目阴沉,立在床前静看了安小七片刻后,找出一把手术刀割破手指,随后将血染红在圣白如雪的床单上。 她的性子,骨子里透着倔强和骄傲,若非命运真的跟他有揪扯,她多半是拎的过分清醒不会跟他有纠缠。 总之,他就是要让安小七清楚的意识到,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完的。 让她下意识的以为,她从里到外都已经是他的人了,看她还有脸出去勾三搭四。 …… ** 翌日,安小七是被窗外的炮竹声闹醒的。 宿醉的后遗症,她摁着头疼的眉心,眼前是虚虚实实的光影,好像看不清身处何处又隐隐觉得身旁有人。 “醒了?”蓄着缱绻浓稠又近似戏谑笑意的男低音贴着耳骨传来,“前妻,你是打算赖在我的怀里不肯起么?” 音落,安小七还尚在混沌状态下的意识瞬间就被唤醒。 她下意识的就转过身,且转身的动作很激烈,在那个转身的过程中,她意识到自己浑身不着一物,哪怕连一片薄薄的遮羞布都没有。 几乎是在转过身来,蓬勃怒意就狂涌而出,连同这滔天怒火的还有她就挥出去的一巴掌。 昨晚她醉的七荤八素就已经误伤了战西爵一巴掌,现在战西爵自然不会那么纵然惯着她。 女人么,他可以宠,但不能没有底线。 战西爵截住她皓白的手腕,眼底戏谑的笑意更浓: “安小七,你是不是分不清现实,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此前你是战少夫人的时候,你打我巴掌我姑且可以纵容你几分。现在,你既然什么都不是,你再动老子的脸试一试?” 音落,安小七就气红了眼,像是从胸腔里蹦出的愤怒,“战西爵,你真无耻!” 战西爵将她的手腕拽回被窝,随之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拽到身前。 就那么若即若离的置于她的视线上方,他看着女人几乎对他恨透的目光,恶劣到不行的口吻: “宝贝,你说这话,对得起你昨夜出的那些水么?” 闻言,安小七就恼羞成怒,气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战西爵却在这时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娇艳如花的小脸,要笑不笑的口吻: “前妻,你不知道男人在早上胃口都很好么?抖成这样,我很饿的,嗯?” 战西爵的态度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没了清白的安小七看来,已经是极其恶劣了。 说不上来是委屈还是别的情愫,总之她是真的气坏了,就像是胸口被塞了一团湿重的棉花压着她的心跳,闷闷沉沉的让她很不舒服。 她望着视线上方男人俊美的一张脸,又看了看他的脖子以及身上应该是她挠亦或者是咬出来的痕迹,狠狠的闭了闭眼。 极力克制着某种汹涌情愫后,她再次睁开眼后就已经十分平静了。 甚至是,她还能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她哼哼哈哈的笑声透着难掩的讽刺,战西爵在她的笑声中,脸色暗了一度,“你笑什么?” 第197章 她踩在他的脚背上:“战总,做个交 “你笑什么?” 安小七看着他:“我在笑战总你好像很不行么?” 抬手梳理了一下挡住眼前毛躁的碎发, “我听师姑说,女人头回都要疼的撕心裂肺,而我并没有那种强烈的事后感,所以我就在想,究竟是战总你不行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进来过。 战西爵掀开被子,指着白色床单上那一抹盛放的红色,打断她: “安小七,你师叔教你打枪,教你开飞机,他有没有教过你,男人的尊严是不能随便挑衅的?既然你怀疑,我也可以现在就帮你回忆回忆…” 安小七:“……” “怀疑没有事后感么?你怎么不怀疑是你自己的原因?” 战西爵说这些骚话的时候并未觉得自己是恶劣的,既然她不要他的喜欢,那至少得让她想起自己就是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最好能铭记于心一辈子, “讲真的,安小姐你真的好色…” 安小七被他这些厚颜无耻的话都快气哭了,但她又不能让自己输了气势,又强行把眼泪逼退眼底。 那长达十几秒的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再开口后,嗓音已经绷到了极致,“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明明他可以不用这么对她的,为什么? 报复她当初不择手段逼他领结婚证,所以一想起来曾经被她算计利用过就难泄心头之恨吗? 战西爵看她眼底原本隐忍的怒火恢复到了冰漠般的温度,眉头微不可觉的蹙起。 以这种方式,让她记恨他,甚至是记住他许久,是他本来要这么做的初衷,但此时却因为她眼底的冰漠冷意而又心头恼怒的不行。 就那么不想被他碰么? 大概真的是许久以来都没有人把他气成这样又折磨成这样,因此骨子里那股凉薄的狠劲就本能的宣泄出来。 “为什么?你不知道还是猜不到?” 战西爵薄唇勾起很深,波澜不惊的语调里,是毫不掩饰的恶劣。 “我一想到自己曾经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么久,一文不值的被甩了后又自降身价的对她苦苦哀求不要离婚,结果还是像一块抹布一般被她一脚踹开我就无法纾解我那些盘踞在胸口之上的汹涌怒火…” “所以,你是觉得当这个女人自投罗网主动送上门后我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她么?白给的便宜不要岂不是很智障?” 说到这里,还能做到无视安小七气红的脸而俯首亲了亲她的眉心,继续恶劣的补充道, “这么气啊?怎么?你还想告我么?昨晚我可都有录像的,你想欣赏一下自己是怎么主动晃的?” 说到此出,话锋倏尔一转, “安小七,我很早就警告过你,我战西爵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还当我战西爵是你玩弄的傻逼呢?如今,既然你什么都不是,不要我的喜欢也不要战少太太的名分,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心慈手软,嗯?” 说完,他就起身下床。 有条不紊的穿好衣服后,看着那眼神似乎有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的女人,眯了眯眸: “安小姐,是打算赖在我的床上陪我跨新年吗?” 在被一番言辞犀利的羞辱后,又被刻薄无情的驱赶,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的。 但,令战西爵意外的是,这次安小七并没有跟他发生争执,甚至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她只是极淡的道:“嗯,我会走。”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无声又无边。 战西爵看着她寡淡起来的眉眼,如同一记拳头打进了棉花团里,无力的厉害。 他立在床头站了会儿,沉声道: “趁现在我心情不错,早点下楼陪我用早餐,不然我这人恶劣起来也不知道会对安家和你大哥做出点什么叫你不痛快的事…” 这话听的原本已经完全冷静并接受被侵犯事实的安小七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了。 她翻身坐下,一个枕头就朝战西爵砸过去,怒吼:“战西爵!恕我直言。你非得这么逼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她就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窗外是下了一场暴雪后的晴好天气,阳光将她凝脂如玉的傲然身材照的极为热辣。 伴随她朝他走过去的摆动,战西爵视线如烙铁一般落在她身上的某一处,甚至是他都恨不能死在的很多处。 她光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红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随即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战总…” 战西爵耳根子一热,喉骨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人是本能的就将手掌落在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提起,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 他嗓音哑的厉害:“怎么?突然搔首弄姿,是因为认清眼前想形势想要跟我和好了?” 战西爵说这话时,就已经抱着安小七朝衣帽间里去。 房间开着暖气并不冷,但他要是再不给她身上找块遮羞布给挡住,他真怕自己将她拆骨入腹。 安小七也没闹,任由他抱着去了衣帽间。 她觉得自己对战西爵即便是不甚了解,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了解。 就战西爵现在对她这种恨意难平的劲儿,她就有把握跟他玩玩。 得不到的,永远是在骚动。 与其什么主动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为什么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狗男人金大腿都撑到她的鼻梁骨了,送上门来给她利用,她要是不利用,岂不是她不懂事? 她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他啃了一夜还不收点利息回来。 他说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是他没见识过她真正要玩弄于谁在股掌之间的真实水平。 “是啊,战总财大气粗,金大腿都戳到我的鼻梁骨了,我要是不识相,岂不是人财两空?” 女人又恢复以往打嘴炮的嘴脸,战西爵心口的浊气瞬间就散了不少。 他就是要她跟他针锋相对,哪怕是势均力敌也无所谓,总之就是不能让无视他的存在。 思及此,战西爵心情好了一丢丢。 他掐了把她的蜜桃臀,笑的痞气:“怎么会戳到鼻梁骨?不是应该戳在销魂窟里么?” “……” 战狗果然是不要脸起来,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战总,既然你这么恨意难平,又那么想泡我的话,我们谈个交易吧?” 战西爵挑眉,将她摁在身后的穿衣镜上,对她的提议似乎很感兴趣:“什么交易?” 身后的落地穿衣镜冰冷的刺激着皮下每一寸神经,安小七本能的就依附在战西爵暖烘烘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狗,你不要飘的太过分! 战西爵:七宝,我无辜,我冤枉,都是那个写文的渣作者这么写的。 公子无极:二楼,给你一次巴结奉承以及狠狠讨好我的机会。 战西爵:亲妈,我错了,愿你2021日日暴富,夜夜美人环绕 第198章 安小七:如果没有,她怀孕了怎么办 她抬手拧了下他的胸口窝,软软的调子: “燕西京此前得罪了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现在即便是被你打断了两根肋骨躺在那,仍然频频找我跟莫姐姐的麻烦,不然这样吧,你给莫氏做靠山,扶持一把莫氏,我可以勉强考虑跟你幽会,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是字面上的意思,但稍加琢磨战西爵就反应过来安小七这是在给他挑事。 用他的理解,这句话可以翻译成: 战狗,只要你跟燕狗反目成仇做不成兄弟,最好是你俩能撕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就勉强陪你玩玩。 战西爵不傻,他跟燕西京反目成仇,对战家狼图腾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不怎么样。” 安小七就知道他会拒绝,她悠悠的口吻: “战总,你这人真的很不怎么样。做老公的时候就出轨白莲婊,想做男朋友又不肯为此做出一点点的牺牲,什么便宜都叫你占了,你还这么恨意难平,这样显得我很好欺负么?” 战西爵:“……” “既然你什么都不肯牺牲,那算了。昨夜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你也不要有那么多的恨意难平,毕竟你昨夜也爽了,我们两消。” 战西爵最讨厌她动不动就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他脸色冷了冷,“被狗咬了?” 安小七嗯了一声,条理清晰的解释:“难道不是?我醉的稀里糊涂,爽的人是你,不痛快的是我,难道不是被狗咬了?” 音落,战西爵就将她整个人扳过去,使得她的正面对着面前的玻璃镜。 跟着他就在安小七因为极为羞耻而怒红的目光中就要去扯皮带。 “你是在抱怨没有爽到?那老子现在就让你清醒的感受一下…” 安小七冷声打断他:“战总,我若是没判断错,你似乎是有恋手癖的。是不是,还有尖尸也是你的癖好之一。” 此话一出,即便安小七现在再多么的秀色可餐,战西爵也没了兴致。 他当然对像死人一样的女人没兴趣。 安小七的话,无疑是在变相告诉他—— 你强老娘老娘也反抗不过你,但你别求老娘能像个娼女一样声情并茂的喊给你听; 你强老娘,老娘就是个木有感情的尸体,仅此而已。 这个女人,分分钟就能把他气的七窍生烟。 战西爵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她,随即面无表情的道:“换好衣服,就滚下楼。老子在楼下等你。” 说完,转身就走。 终于被气走了。 安小七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以及随之而来的绵延怅然,亦或者是说不上来的委屈。 她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咎由自取自找苦吃。 她早该料到,当初招惹战西爵的后果。 只是,没料到的是,她为什么会在意他说的那些话,那些让她觉得堵心而细细抽疼的话。 …… 安小七闭了闭眼,长久的沉默后,拉开了衣帽间。 里面全是当季时尚大牌的新品,几乎是按照她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当然,安小七现在没心思去琢磨这些衣服是战西爵什么时候安排人采购的,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哪怕是一秒她都不愿意待。 换好衣服去了盥洗室洗漱完毕后,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战西爵昨夜‘动了’她,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毕竟,这男人说自己是萎的都不可信,那结扎的谣言就更不可信了。 如果没有…,怀孕了怎么办? 心情,真是如同哔了狗了。 五分钟,安小七来到楼下。 此时餐桌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男人正动作优雅的吃着早餐,见她下来,目光极淡的从她脸上掠过,又极淡的叫住她: “过来吃早餐。” 吃早饭? 吃你大爷! 安小七理都没有理他就要往外走时,战西爵又道:“安小七,看样子,你真的是被夏怀殇给惯坏了。” 他说完,门口两个黑衣大汉就挡住了安小七的去路。 安小七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黑衣大汉,气笑了。 说真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被人气成这个样子了。 她转过身来,拖着一把椅子就朝战西爵走过去。 几乎是在一靠近战西爵的身前,抡起手上那把椅子就把餐桌上的早餐砸了稀巴烂。 她砸完后,就单脚踩在战西爵的大腿上,对他抬了抬下巴:“现在没得吃了,可以走了吗?” 战西爵看着面前女人一张冷冰冰的小脸,以及她眼底深埋的清冽眸色,咬了下后牙槽: “安小七,本来你陪我吃个早餐再哄一哄我,我一高兴就答应你此前的提议的。既然你这么不懂事,那就留下来陪我跨年吧。” 呵! 看看,这就是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拥有权势遮天的能力,因为只有他足够强大,他才能对自己想要的东西非所欲为。 还真是气呢。 安小七舔了舔唇,冷笑道:“我要是不肯呢?” 战西爵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就是要搓一搓安小七的脾气,他就是要揭开她的面具,逼她就范。 他唇角勾深了一度,“别说你不肯,就算你今天就是死在这,只要我不同意,你也就只能陪我在这耗着。” 他说完,就起身站起,并叫来做饭的下人:“再去弄一份早餐。” 安小七打断他:“我不会吃!” 战西爵看都没看她,而是对那做饭的下人道:“她不吃,你们也别想好过。” 说完,就转身要走。 安小七叫住他:“战西爵,我以前只觉得你这人虽然恶劣但也不至于叫我讨厌,你非得让我恶心死你,你才爽是吧?” 战西爵讥诮:“怎么?被我这么个叫你恶心的男人上了,是不是比吃了断腿的死苍蝇还要恶心?” 安小七:“……” “安小七,老子很早就跟警告过你,你是战少夫人的时候,老子可以惯着你宠着你,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是谁?你高不高兴,痛不痛快,我应该很在乎么?” 安小七被噎的心脏一抽,就那么突兀的抽疼了一下。 “还是说,安二小姐你自恃美貌,觉得自己在我的心里很特别么?” 如不是因为被气的身体都在颤抖,安小七都怀疑自己很冷静。 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战西爵,你什么意思呢?” 战西爵见她看起来就被气的不轻的样子,眸色深了深,并朝她走近了几步。 啧,他还以为她的内心很强大呢,不过是说了几句客观事实的难听话,这就受不了? 果然是被宠坏的小公主。 第199章 宝贝,你向我服个软很难么 果然是被宠坏的小公主。 战西爵到底是有几分不忍,气坏了他还得心疼。 他抬手就要去抚摸女人柔软的发顶,但女人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就落了个空。 战西爵静望着她已经水红起来的眼睛,微末的叹了口气: “我什么意思不是显而易见么? 宝贝,你向我服个软很难么?仗着我对你的喜欢,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我身为男人的尊严,我不过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你就受不了?” 顿了顿,长指还是触上了安小七的脸,擦掉她不知何时滚而出的眼泪,“你这么聪明,难道分不清哄好我和惹怒我所面临的下场是完全两个极端么?” 安小七打开他的手,没说完。 战西爵以为她是想冷静思考他的提议,便也没再说什么。 他看着门外皑皑白雪,“我要回一趟老宅,你要么跟我一块去,要么就在望水居等我回来。”顿了顿,“陪我跨完年,我帮助莫氏。” 安小七没理他,转身朝楼上走了几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微侧首,对他道:“我表姐,夏如烟,你放了吧。” “她已经被白熙秋打断了腿押着回蜀南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太阳穴就突突的猛跳了两下,“你们还真是能给我找事。” 夏如烟腿断了,她那个没什么脑子又尖酸刻薄的舅母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日后早晚得找她撕。 “那你怎么会放过白熙秋?”在安小七看来,白熙秋昨晚那么算计她,战西爵不可能轻易饶过他。 “自然是你师叔夏怀殇大清早的给他求了情,难得夏怀殇向我低头讨价还价,我总不至于不给他的面子。” 闻言,安小七唇角动了动,又问:“那萧少呢,那是个身娇体贵的,你打算怎么对他?” “那要看萧大少父母想要救他命的诚意了。”顿了顿,补充道,“我回老宅,就是处理这件事,你要去吗?” 安小七现在觉得自己跟战西爵哪怕只是待在同一片空气下都觉得窒息,根本不可能跟他去。 再说,战西爵还不至于真的把萧长生怎样。 战西爵回老宅,八成是萧氏夫妇和萧老登门找战老爷子告状,所以战西爵不得不回去。 安小七对战西爵的话没有做出回应,转身上楼。 战西爵见她消失在楼梯玄关口的身影,吩咐做饭的婆子:“从新准备早餐,做到她肯吃为止。” 说完这话,战西爵就离开了望水居。 安小七回到楼上后,面对着卧房一角满琴架的小提琴思绪飘的有些遥远。 她看了许久那陈列整齐的小提琴,才转过身来。 大概是出神太久的关系,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从琴架最顶的上方坠下一个精致的相册。 相册是宝蓝色的封皮,封面完全是diy设计,用不同花瓣制作出来的精美图案,最下面是一行不太显眼的小字,写着:我们的时光。 像这种一看就透着小清新的设计,很明显是出自应该很烂漫的女人的手笔。 真不是安小七故意要窥探别人的隐私,是摔坏的相册掉出的照片使得她本能的翻开了相册。 相册不是很厚,大概装了二三十页,但每一页都是温淑宁和战西爵不同时期的合影。 合影看起来也不见得多甜蜜,甚至是站的有点远,但不可否认的是从前他们曾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其实还是蛮郎才女貌的。 原来,他们在一起做过那么多事。 吃饭、过生日,看演出,送鲜花送礼物,甚至是一起旅游…… 每一个画面,都记录着他们曾有的时光。 安小七将掉出页的照片塞了回去,就随手搁在了梳妆台上。 她其实蛮猜不透战西爵的。 他能把他曾经跟温淑宁美好的合影束之高阁,放在他母亲生前的琴架上,想必对温淑宁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 可为什么后来因为她搅和进来后渐渐淡了对温淑宁的情分,甚至是间接的毁了她? 因为,无法忍受温淑宁的背叛,由爱生恨所以即便是深爱着也要亲手毁灭? 所以,他才把从前他们美好的过去束之高阁,当夜深人静再拿下来睹物思人么? 那么,如果是,他对她这份强悍的占有欲岂不是细思极恐。 还真是应了战西爵先前说的话了,安小七现在此时的感受不是吃了一颗死苍蝇那么恶心,是吃了成百上千只的那么恶心,恶心倍增,便也烦躁到了极致。 若不是因为是战父战母当年的爱巢,安小七都想一把火点了这里。 兀自的发了会儿呆,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安小七回神,走过去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师叔。” 夏怀殇在望水居附近的人没有看到安小七出来,所以夏怀殇便打电话过来了解情况。 他没有任何铺垫,单刀直入:“还在望水居?” 听到最亲的男人声音,安小七鼻头一酸,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夏怀殇是个极其敏感的,单从她这个模糊的音调里就已经判断出安小七的不开心。 他在手机那端的手摁了摁突突乱跳的眉心,嗓音强压着一抹戾气:“他不让你走?” 夏怀殇还在养伤,她跟战西爵的矛盾一切皆因她而起,她不想然夏怀殇担心,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轻快,回道:“没有啊,我等下就回去了。” “那为什么不高兴?你在哭?” 如果说,前面是个疑问句,后面你在哭虽是疑问其实已经是肯定句了。 夏怀殇何其精明,安小七太了解他了:“没有,今天是除夕,小七怎么会哭鼻子…” “七宝…”夏怀殇沉沉打断她,口吻是难掩的叹息,“你也知道今天是除夕,那你因什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看到战母从前陈列的小提琴想起了我妈,她虽然待我不怎么亲厚陪伴我又少的可怜,可还是会想她的。” 夏怀殇好一会儿没说话。 安小七连忙转移话题,问了一些他近期的伤势情况,确定他的伤势基本上都大好了,心情才有渐渐好转。 “七宝,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战西爵?” 夏怀殇突然问了一句,因为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哭鼻子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寻常她装模作样撒娇的时候也会滴两颗猫尿,但是真伤心还是假难过他还是分得清的。 安小七当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战西爵那个大混蛋,她只是后悔招惹战西爵才让自己陷入如此难堪又被动的境地。 “没有。”她上一世吃尽了爱情的苦头,这一世她绝不可能就轻易交出心的。 她回答笃定,夏怀殇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在挂电话前淡淡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如果过的不开心,就回蜀南,我年后会回蜀南。” 安小七倒也想待在蜀南那极乐之地,过着闲散的逍遥日子,但安华仁和药厂已经竣工,日后所面临的安全隐患一触即发,她哪里能放心。 再说,温雅和李淑媛这两个毒瘤她都还没有处理干净,短期内她不会回蜀南。 安小七大概跟夏怀殇说了温雅和李淑媛狼狈为奸的事后,才表示:“等把这件事处理完,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夏怀殇说了好,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安小七就站在望水居的最高处开始考察地形,琢磨着怎么逃出去。 总之,等半小时后,楼下做好早餐的婆子来叫她下去用早餐时,主卧空无一人。 大佬的心肝宝贝突然人间蒸发了,把守在望水居的保镖和佣人都吓坏了。 战西爵得到安小七逃出望水居时,萧父萧母以及萧老正在向战修远激烈的告他的状。 总之,战西爵不把他们家九代单传的独苗放回去,他们萧家就跟战家拼命。 战西爵本来就心情不太好,在得知安小七逃了,那脸色甩的更难看。 他直接打断萧家三人组,道:“想让老子放了萧长生也可以,让他给老子跪下道歉…,说他不该把主意打到老子的女人头上。” 他说这话时,萧老脸色就黑的难看: “战西爵,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大孙子怎么了?他怎么就动你的女人了?你不是跟那女娃都离婚了,你自己对那女娃不负责不做个人,还怪我大孙子?我大孙子正常追求她,是犯了哪条帝国法律?” 萧老太太今天没来,她回帝都省亲去了,“现在我们是私下解决问题,等长生的奶奶将这事捅到总统府那,我看你们老战家还能逍遥到几时。” 这话说的蛮豪横的,但战西爵就当萧老是个屁放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不在意,但战修远心急啊。 萧老太太是总统的亲姨母,她若是告状,那还不是一告一个准。 本来近几年狼图腾在战西爵的扩充下就已经威慑到了总统当局的势力。 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说不准总统整天就琢磨着怎么弄死战西爵呢。 因此,战修远不可能把此事捅到总统那去,直接就替战西爵做了决定,宽慰萧老,道: “老萧啊,瞧你这话说的。就这么点屁大的事至于捅到总统府去?他们两个小辈不懂事,咱们做老的可不能犯糊涂。你放心,我这就派人把大侄孙给放回去。” 这话听的萧老还算顺耳,他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 音落,战西爵就冷嗤:“我可没答应放人。” 闻言,战修远一个拐杖就要打出去: “混账东西,你自己没本事把老婆给弄跑了,现在冒出个追求小七的人你就抓,那以后是不是来一个你抓一个? 你要是有能耐你就把小七的心给俘虏住,至于干这种不体面又自降身价的蠢事?丢人现眼的混账东西,你现在就把长生那小子给放了。” 战修远这话就像把削铁如泥的刀,直戳战西爵的心窝子,还真疼。 不得不说,战修远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都说在了点子上。 战西爵面色难看,黑的像锅底。 萧母是个厉害的角色,自己宝贝儿子被战西爵给抓了,自然嘴上不饶人: “就是。战西爵,你要是有种就自己去把你前妻追回来,追不回来,就算没有我儿子,也会有比你更优秀的男人俘获你前妻的真心。现在她是你的前妻,没准过了今夜她指不定就是谁的身下小娇妻了。”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身为本文最佳渣狗,追妻火葬场有何感言? 战西爵:老子早晚能洗白,早晚能把安小七那小妖精给收拾的千依百顺。 第200章 被男人戳到了痛处,战西爵气的心口 萧母说这话,还不忘表明立场: “反正,只要长生喜欢,我们老萧家是不介意安小七是不是二婚头,只要他们俩情投意合,我们全家举双手双脚赞成。”顿了下,还不忘脆脆的问老萧,“爸,您说呢?” 萧长生是萧家九代单传,那精贵的恨不能摆在供桌上像祖宗一样供奉着,是全家的主心骨,萧老怎么可能不支持他。 于是,萧老十分配合的道:“只要我宝贝大孙子喜欢,我没有道理不支持。” 萧父也在这时表态:“我没有意见。” 战西爵看着这一家厚颜无耻的人,都气笑了。 他一脚就把萧母屁股底下的椅子腿给揣断了,萧母身体重心不稳,摔了一跤,吃痛的哎呦了一声。 战西爵在众人大惊失色的目光中,狂妄又霸道的警告道: “萧伯父萧伯母,我可以放了萧长生。但,今儿晚辈就把话撂这了,倘若他胆敢在对安小七动歪心思,老子就卸了他的第三条腿,叫你们老萧家从此断子绝孙。” 他吼完,就对其中一个属下吩咐:“叫人把萧长生给放了。” 他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不甘心的萧母。 萧母知道战西爵是个痞的,却万万没想到这痞子这么不留情面,对长辈都这么无礼。 即便心有不甘,但也真的不敢胡来。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这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她可不敢因为安小七这二婚头的女人把自己儿子的命给葬送了。 于是,她道:“放心,这天下女人千千万万,我儿子又不傻,绝不可能在一个二婚头的女人身上吊死,战少你就放心吧。” 战西爵很讨厌萧母言语里对二婚头安小七的鄙视,他冷冷讥诮:“天下好女人是千千万,但你那个专门克妻的丧门星儿子这辈子你还指望他给你们老萧家开枝散叶?” 萧家三人组:“……” “萧伯母,要我说,趁现在您还没更,要不跟萧伯父再做一次试管?生不出儿子,生个女儿也好啊。将来等你们女儿长大了,就招上门女婿,你们老萧家也不至于断子绝孙。” 这话着实又损又毒,气的萧老和萧父差点背过气去。 萧母也被气的脑壳子疼,实在是克制不住怒火:“战西爵,你别欺人太甚!” 战西爵挑眉,波澜不惊的道:“萧伯母,您怎么还着急上火了?晚辈这不是给您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的么?” 顿了顿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更好的注意,特别真诚的补充道: “其实,也不是非得试管,毕竟做试管痛苦的是您。要是萧伯父在外面养七个八个情人,没准年底就能给你们老萧家生出一个足球队。” 萧母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昏过去了。 萧父是个妻奴,老婆都被气的七窍生烟了,他哪还有心思管别的,吓的抱起萧母就往外冲。 战西爵心情终于痛快了不少,然后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对气的也不轻的萧老道: “萧爷爷,您觉得晚辈的主意是不是也很不错?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萧老气的肺都快炸了,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朝战西爵怒砸过去。 战西爵轻松躲过,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战家老宅。 他去的路上就给安小七打了个电话。 本以为电话号码被安小七拉黑,但出乎意外的是没有。 只不过是,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战西爵看着没打通的号码,问江淮:“知道去哪了吗?” 江淮这几天跟着阴晴不定的战西爵都快精神分裂了,大佬现在心情不爽,他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的道: “下面的人看了监控,少夫人是从望水居的后山翻出去的。后山是荒山,派出去的人现在还没找到…,安家包括西京路上的杂货铺以及少夫人可能去的场地,都已经派人去蹲点了,只要少夫人出现,就能有消息。” 战西爵点了根烟,深深的抽了会儿,冷声道:“天黑以前,老子要见到她的人。见不到,你们都别想好了。” 为了收拾安小七,战西爵现在也疲了。 他觉得把安小七逼太狠了只能把她越逼越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不会拿安家人来逼安小七就范。 一根烟后,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吩咐江淮:“回望水居。” …… ** 半小时后,战西爵回到望水居。 望水居负责做饭的婆子看到他回来因为害怕被斥责而本能的胆怯。 男人进门后就脱了外套,面无表情的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后冷声问:“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的?” 婆子是个有眼色的,连忙给他倒了杯温水,战战兢兢的道: “就您走后半小时。”欲言又止,“少爷,恕我这个婆子多嘴,少夫人会不会是因为看到这个难过,所以才不辞而别的?” 闻言,战西爵抬手解脖颈纽扣的动作微顿,沉声:“什么?” 说话间,婆子就恭恭敬敬的递了一本相册过去,“少爷,这是在主卧的梳妆台上放着的…,您看看。” 深蓝色的封面,封面完全是diy设计的,且设计的手法偏文艺。 战西爵从未见过这东西,他懒得翻,直接问:“里面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婆子就很诧异: “少爷,您不知道吗?这里面全是您跟温淑宁小姐不同时期的各种亲密无间的合影…,我还以为是您特地收藏的然后被少夫人不小心看到,所以少夫人才伤心透顶的离开了…” 战西爵在婆子的话音落下,就翻开了相册。 的的确确是他跟温淑宁不同时期的合影。 有她比赛获奖时他送花的合影,有他们一块吃饭的合影,打高尔夫看电影的合影,也有一同短途旅游的合影… 谈不上多亲密无间,但也不至于平淡如水。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战西爵从未见过这些照片,也并不记得这些合影是他愿意跟温淑宁合拍的,更像是第三者偷拍。 战西爵只大概翻了两页,就已经将相册怒摔了出去。 婆子看了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安静的候着。 气氛降至冰点,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男人再次开口:“把年夜饭的食材准备好,晚上我来做。” “少爷,您是要亲自下厨吗?”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那婆子就哎了一声退了下去。 婆子走后,战西爵叫来江淮。 江淮看着摔在地毯上掉出来的照片,硬着头皮问:“主子,这是?” 战西爵答非所问:“温淑宁生前,我从未带她到过望水居,也从不记得跟她拍过这些照片,你查查,这相册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淮认得温淑宁的笔记。 diy相册封面上的字迹很明显就是温淑宁的。 江淮想了想,道:“看着字迹和这做工的手法,应该出自温小姐之手。会不会是您从前喝多了把温小姐带回望水居,不记得了?” 战西爵的打断他:“不可能。” 望水居是他父母生前的爱巢,是他内心最干净的沃土,即便是在他最‘迷’恋温淑宁的时候他也从未动过要把温淑宁带回望水居的念头。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挑拨他跟安小七的关系。 “找技术比对一下相册上的指纹,顺便比对一下笔迹大概是什么时候写的。” 能混进望水居还能悄无声息的把这种东西放下的,来头一定不小。 江淮深知事情严重性,连忙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战西爵嗯了一声,又道:“派人分小组用探测仪把整个望水居排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可疑的监控…” “是。” 江淮下去后,燕西京打了个电话过来。 战西爵接通,冷声开口:“怎么?” “你大爷的,你说怎么?老战,你诚心是跟老子过去不,是不是?” 战西爵挑眉,口吻明显不快:“何出此言?” “你少跟老子装蒜。要不是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大清早的给莫氏打10个亿,莫念她现在人就应该出现在老子的病房伺候老子吃喝拉撒…” 战西爵大概听明白了燕西京话里话外的抱怨。 他打断他:“老燕,从前我也没觉得你多恶劣。怎么,你离个婚后,还离出小家子气了?你犯得着对自己腿有残疾的前妻赶尽杀绝吗?” 拉长调子冷嗤,“我说句客观公道话,出轨在先的是你,造成莫大小姐流产可能终身不孕的是你,逼她家道中落的也是你,莫大小姐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么,你至于要对她这么赶尽杀绝?” 音落,手机那端的燕西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要么说从小就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呢,他一沉默,战西爵就大概猜出他的用意。 他冷嘲热讽又无情的笑骂道:“老燕,你脑子被驴踢了?你别告诉老子,你这么逼莫大小姐,该不会是想逼她跟你复婚她不肯,才闹到如今这般田地的吧?” 被战西爵戳到了痛处,燕西京气的心口闷疼。 不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但,他万万没想到,莫念这么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非要闹的鱼死网破,宁愿看着莫家破产也不肯向他低头。 “如果没有你从中搅和,老子今晚跨年是有女人陪的…” 战西爵打断他:“那真是很抱歉,我已经允诺了安小七帮助莫氏,老子只能对不起你。” 第201章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温软缱绻的笑 此话一出,燕西京就气打碎了面前一只平板电脑: “老战,你有想过得罪我的下场么?为了安小七那么个薄情寡义的白眼狼,你至于跟老子闹翻。” 战西爵不听他哔哔,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 燕西京被掐断电话,气的原地爆炸。 恰在这时,他的得力助手燕魁敲门进来。 “九爷,安小七那女人来了。” 被人摆了一道,燕西京正无处泄愤,安小七就送上门来,他怎么会拒之门外。 “让她滚进来。” 一分钟后,安小七出现在燕西京的面前。 她在燕西京开口说话前,语出惊人:“听说我前夫为了我把你给打残了,今天我心情不好,特地跑过来看看你,给你添添堵。 燕西京:“……” “啧,燕九爷,好歹您也是盛京城数一数二可以横着走的霸主,瞧瞧你如今这狼狈到只能趴在床上仰视我的样子,真的很是大快人心呢。” 燕西京本来就被战西爵给气坏了,安小七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他就感觉自己气到面部扭曲。 他咬牙切齿的口吻:“安小七,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小七像看智障似的看着他:“我不是说了?我今天心情不好,特地跑过来给你添堵的,你是哪个字听不明白?” 燕西京:“……” 安小七看着气的都快从病床上跳下来掐她脖子的男人,连啧了两声: “燕九爷,您就别逞强了。 我可都听说了,战西爵那大渣狗,下手可真狠,完全不顾兄弟情分不问青红皂白,抡起老虎扳手就打断了你两根肋骨。 说真的,要是哪个混蛋敢这么对我,我就算不打断他两根肋骨报复回来,至少也要让他弯下腰道个歉…” 说到这里,故意用一种无比同情的眸光看了会儿燕西京,“你说,你们兄弟二十几年的情分,怎么就那么不堪一击呢?” 燕西京虽然因为安小七的话恼羞成怒但不至于真的没长脑子。 这个满腹心机的狗女人,不仅是来给他添堵的,更是来挑拨他跟战西爵关系的。 但不可否认,安小七的话,或多或少起到了挑拨的目的。 燕西京确实觉得战西爵那狗逼东西不是人,先是不问青红皂白打断他两根肋骨,后又跳出来帮助莫家打断他的好事,明显就没把他当兄弟看。 燕西京很快反应过来后,对安小七冷冷讥诮道: “安小七,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玩什么鬼把戏。你特地跑来挑拨我跟老战的关系,难道就没想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皆因为你而起吗?你是觉得老子能轻饶你,还是能放过你?” 安小七俏皮的眨了下眼,轻笑道: “燕九爷,实不相瞒。我今天是从战西爵那逃出来的,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他正派人满世界的找我呢。 此前,我不过在他那说了几句谗言他就打断你两根肋骨,要是我今天人在你这真的出事了,你说他能轻饶得了你?” 燕西京已经很久没被人威胁成这个样子了,愤怒到勃然大怒:“安小七——”吼完以后,又奇迹的发出了一串诡异的闷笑。 安小七挑眉:“你笑什么?” 燕西京讥诮:“我也不是没见过嚣张的女人,但又婊又嚣张的,还真是少见。” 安小七:“……” “我正愁没办法制服得了莫念,听说她跟你关系似乎已经好到能共享一颗心脏了?”说到此出,燕西京话锋倏尔一转,吩咐燕魁,“把她给老子绑了。”顿了下,“这女人虎的很,把外面两个保镖都叫进来。” 安小七:“……” “绑了以后,就去给莫念放个话,就说安小七在老子的手上,半小时后老子若是见不到她的人,就别怪我对安小七不客气。”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还有,她若是敢找战西爵寻求帮助,安小七下场同样很惨。” 燕魁应了一声,在安小七跟他的属下打斗中,有所困惑的问燕西京:“但,属下觉得,战少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燕西京冷了他一眼:“蠢货,你难道就不会变通?现在就给老子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转移。” 燕魁被骂,有些难过,他最讨厌别人骂他蠢了。 但,他敢怒不敢言,老实巴交的说了句知道,就去安排了。 那端,本来就没真的打算安然无恙从燕西京病房出去的安小七很快束手就擒。 她此行目的非常简单。 战西爵给她找不痛快,她当然也要给他找不痛快。 放眼整个盛京城能跟战西爵pk两三个来回的,燕西京首当其冲。 她就是要搅和这两条大渣狗不得安宁。 但,却没料到会把莫念给牵扯进来。 一小时后,城北燕荡山,燕家老巢的盘踞之地。 安小七被燕西京的属下强行推下车后,就看到不知何时已经被掠到这里来的莫念。 她穿着明艳夺目的红色大衣,因为清瘦了不少五官显得愈发立体,她整个人站在那,自成一股冷艳逼人的气场。 她眼风很淡的掠过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过来的燕西京,又看了眼押着安小七的燕魁,唇色抿出冷淡的弧度,淡声道:“燕魁。” 燕魁是很敬重莫念的,他母亲重疾在身那会儿,是莫念给他母亲找了最权威的医生才保住了他母亲的命。 “九夫人。” 莫念抬手拢了下被风吹散了的长发,“你若是还敬重我,就给安小姐松绑。” 燕魁忌惮燕西京,犹豫了一下:“这…” 他犹豫的功夫,莫念已经走到安小七的面前,并亲自给她解开了绑在手腕上的绳索以及封在嘴巴上的黑色胶布。 得了自由,安小七无奈而又十分抱歉的对莫念道:“很抱歉,连累到你了。” 莫念轻笑: “怎么会?我本来就有打算跟燕九爷聊聊往日的夫妻情分。 实不相瞒,这些天我真是见识到了燕九爷欺负女人的厉害。 不怕你笑话,我被逼的走投无路都想去夜场卖。 所以,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与其让莫氏濒临破产莫家走投无路,牺牲一下我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再也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顿了顿,强调补充, “卖给谁不是卖呢?何况,像我这样腿脚不利落的落魄千金也卖不上好价钱,最多也就糟践糟践燕九爷前妻这个头衔,恶心恶心一下燕九爷,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便笑意缱绻的对燕西京抬了抬下巴,笑的有几分绵长,“燕九爷,您说是吧?” 燕西京眯沉眸子。 这个女人最近软硬不吃甩了他好大的脸色,现在却改变了主意,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话恶心他,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燕西京脸色冷了冷,沉声开口:“莫小姐。” 听似温缓又近似礼貌的男低音,若不是那说话的内容实在是尖酸刻薄,燕西京现在整个模样都是好好绅士的不行, “我还以为莫大小姐的头颅究竟有多骄傲呢,原来也就只能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沦落到出来卖的地步。” 这话听的莫念清脆的笑出了声。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是啊,燕九爷真的是好大的威风,逼到自己的前妻出来卖,您真是功不可没呢。” 燕西京:“……”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老燕,有你这么一衬托,老子都不渣了! 燕西京:呵! 第202章 她冷笑,眸底对男人全是不屑 燕西京:“……” “燕西京,我今天可以卖给你,明儿说不定就不知道卖给谁了,你很荣耀么?” 此话一出,本就被气到面色铁青的男人脸色愈发阴沉。 良久,男人突然冷声嗤笑道: “莫大小姐,跟我结婚装了两年的名媛淑女,上个床都能像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现在是离完婚后就露出骨子里的浪荡么?” 这话听的莫念就狠狠的咬了下后牙槽,随即便无惧又无谓的笑出了声: “怎么?你是不是很喜欢温淑宁那种骨子里透着骚的女人,越浪荡你越欲罢不能?” 顿了顿,“老娘也可以对你浪,关键是你特么的现在只配坐轮椅的废物对你浪荡有用么?” 越发难掩浓浓的讥诮,“怎么,老娘说的哪个字不对?你现在三条腿,是哪条腿能站得起来?” 燕西京气坏了,面色阴沉的能拧出水,喷薄的怒火几乎要从眸子里溢出来。 他咬牙切齿的道:“莫念,老子不行,嗯?” 闻言,莫念又是一笑: “啧,燕九爷,怎么可能会不行。连自己尚未成型的孩子都能亲手将他弄成一摊血水,这么心狠手辣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行?相反,燕九爷,你行的很呢。” 抿了抿唇,目光深睨了燕西京的裤裆一眼,“老娘的意思是指,在你脱离轮椅以及可以直立行走之前,你就只能像个废物干看着女人也不能动。” 燕西京气坏了。 怒极反笑! 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原本跟他牵个手都能脸红半天的矜持女人,现在自从跟了安小七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以后,简直寡廉鲜耻的厉害。 好! 很好! 燕西京觉得,他今晚就要让莫念见识见识,就算他现在断了两根肋骨,他也能弄到她跪地求饶。 莫念见燕西京被气的不轻,言归正传,对他道: “把七七放回去,我留下。”顿了顿,补充道,“就像你昨晚找我谈的,你给莫氏一条生路,我照顾你直到你的伤养好为止…” 燕西京打断她:“这是两码事。照顾我,我放莫氏一条生路。放过安小七,得另谈条件。” 莫念挑眉:“什么条件?” 燕西京唇勾的很深,坏的像只狡猾的恶犬: “你不是说我现在残疾的像个废物?等下就用你那张巧如舌簧的嘴,满足一下我这个废物身为男人的基本生理需求。你能做到,我就放了她。” 这话别说莫念听了气到面色铁青,就连一旁始终未出声的安小七也是气的不行。 安小七抢在莫念开口前,对燕西京轻笑道: “谁说我要走?我头回来你们燕家老宅,都还没参观参观传说中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的燕砀山美景,为什么要走?” 燕西京眯眸,深看着她,要笑不笑的口吻: “安小七,你当自己是来旅游的么?”顿了下,话锋倏尔一沉,对燕魁吩咐道,“把她给老子扔进后山的狼嚎谷去。” 燕魁面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九爷,扔进狼嚎谷她会没命的。要不还是关入酒窖吧。” 燕西京脑子又不是智障了,真把安小七扔到后山喂狼。 他犯不着因为安小七这个狗女人把战西爵给得罪狠了。 得罪太狠,无疑是自寻死路。 但,就把她关酒窖一来太便宜她了,二来实在是发挥不了惩罚她的作用。 燕西京见识过安小七挑拨的厉害。 他现在把她关酒窖跟把她扔进狼嚎谷所面临战西爵的残暴是差不多的。 只要安小七在战西爵那昏君面前多说几句谗言,告他对她如何如何的伤害,那昏君保准能架两座大炮把他们燕家老宅给灭了。 沉思片刻,燕西京突然想起来西苑那个混不吝的色胚侄子刚刚出差从国外回来。 说是他的侄子,其实比他小不了几岁,是燕家最没出息的败类。 燕西京早想教训这么个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混账了,正好现成的机会来了。 燕西京不动声色的压下眸底的暗色,懒懒讥诮道: “这狗女人是战西爵那痞子的心头肉,怎么能关酒窖?她不是想参观燕砀山的美景,都别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安小七:“……” 说完,就吩咐自己的属下把莫念带走,把安小七一个人扔在了原地。 安小七想追上去,就被燕西爵的属下给拦住:“安小姐,九爷说了,让您独自一人欣赏美景,什么时候给他道歉,什么时候他同意见您。” 安小七就知道燕西京不会那么叫她好过的。 参观什么美景?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现在虽然天气晴好,但到处都在化雪,地面湿哒哒的不说,还冷。 湿冷湿冷的,冷气直钻骨头缝,还不如被关酒窖,又暖和又能品尝美酒,心情不好还能砸几坛价值不菲的老酒解气。 失算了。 感觉自己好像被燕西京这狗贼给算计了。 安小七摸出手机,犹豫是在这逛逛等战西爵找上门来呢,还是摁了开机键等他电话一打来就告燕西京的状,总不至于真的像个傻逼似的吹着冷风看风景吧。 就在她纠结的两三分钟,一辆机动车自她身后突然撞过来。 若非是专业玩机车的人手速快,就算是她反应再快,也能被来人撞飞。 机动车在距离她半厘米的脚边果断刹住。 安小七是下意识的就眯起眸打量着面前应该说是对她卖弄风骚的年轻男人。 身形清瘦而挺拔的男人,对她凹出一个自以为很酷的造型。 他一身潮牌打扮的纨绔子弟形象使得他整个人少年感十足,在加上燕家人本身基因强大的关系,面前的年轻男人帅的痞里痞气,甚至是安小七蛮喜欢的那一挂。 因为是重生,安小七自然认得他,若说燕西京是燕家子孙里最成器后的楷模,那么眼前这个就是相当的反面教材。 不学无术,抽烟喝酒打架,据说连初中文凭都没有,泡妞闯祸是他拿手绝活。 他是谁? 燕西京大哥的二子,燕无歇,小名燕小二。 燕无歇在安小七将他上下打量的同时,已经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三遍。 他九叔果然没骗他,这女人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型,完全长在他的审美上。 瞧瞧,这腰,他两下就能撞断。 瞧瞧,这腿,够他玩一两个月。 再瞧瞧这傲然挺拔的蜜桃臀,他现在就想死在她身上。 “喂,你就是我九叔新聘请回来的女佣吧?” 第203章 他被安小七撩到了,脸也红到了耳根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笑了。 她对面前这位满眼都毫不掩饰想泡她的男人昂了昂下巴,道:“你见过穿的一身高定大牌出来做女佣的?” 燕无歇先前的目光聚焦在安小七的三维和她那张祸水倾城的脸,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什么。 因此,此话一出,他就很快反应过来安小七自上到下都是当季大牌新品。 这么一个娇滴滴又嫩生生的大美人出现在这里,燕无歇的脑子只能联想到她可能是他九叔瞧不上的哪家小千金。 “那你是我九叔的迷妹?” 安小七觉得自己有点无聊,所以就想逗逗燕无歇这个纨绔。 “不是。” 闻言,燕无歇就抬手摩挲着下巴,“那你是哪家千金?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是不是想泡我?” 燕无歇是个浪的,女伴隔三差五的换,但却从来没有哪个小妞这么直白的对他说出这种话。 但他毫不掩饰他想泡她的意图:“怎么样,给小爷泡吗?” 安小七往他身前走近了一步,然后踮起脚尖,故意对着他的面颊吹了一下,薄薄又香软的气息一下就把自以为是情场老手的燕无歇给撩到了。 他心脏狠狠悸了一下,跳的贼鸡儿的快,脸也红到了耳根子。 女人悠悠的口吻此时在耳畔响起:“怎么办,我很难泡的呢。” 燕无歇感觉自己的魂都快没了,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一张小脸,视线落在她粉嫩嫩的唇上,吞了吞口水:“有多难泡?” “实不相瞒,我对你九叔恨之入骨,你要是能把他的院子放火给烧了,我就考虑跟你拍拖,怎么样?” 色令智昏! 燕无歇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泡到安小七,压根就没多余的智商去想安小七跟燕西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当然,他还是有顾忌的:“放火烧房子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空口无凭,万一你耍小爷怎么办?” 音落,安小七眼底就漫出一层水汽,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算了…” 这下可把燕无歇给急坏了,“哎哎,你别哭啊…,你跟小爷说,燕西京那混蛋怎么你了?” 安小七见燕无歇这个二货上钩了,就连忙配合的滚出一颗眼泪,无声又无息的哭了会儿,然后抬起泪流满面的脸,一瞬不瞬的望进燕无歇的眼底: “他…他说我跟他死去的情妇温淑宁小姐很像,就逼良为娼。我不从,他就叫人打压我爸爸的公司…” 这话听的燕无歇来了脾气。 他觉得自己虽然花天酒地,但有一点就很好,就是从来不逼女人。 不行! 这么好的姑娘要是就因为这个毁在燕西京手里,太可惜了。 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好好好…,你先别哭,小爷这就帮你去出这口恶气…” 燕无歇是忌惮燕西京的,他挺认真的想了一下,道: “但,我平白无故的要是就这么烧了九叔的房子他肯定能扒了我的皮,我得事出有因才行。” 说着,就不怀好意的看向安小七,“要是我以‘为我女朋友被他逼良从娼’这个理由烧他的房子,我爸妈还有爷爷到时候肯定都会护着我的…”顿了顿,挠了下头,“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吧?” 安小七抽泣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是想叫我承认我是你女朋友。” “对。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 半小时后,燕家老宅东苑发生滔天大火。 此时燕家东苑乱成了一锅粥,救人的救人,救火的救火,查火灾来源的查来源… 虽然乱,但好在大火在十分钟后被扑灭了,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只是,燕西京所在的东苑被烧的一片狼藉,连他卧室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都没有抢救回来,烧的几乎尽毁。 起火原因很快被查出。 当安小七和燕无歇被燕西京属下摁着出现在他面前时,燕西京几乎要气炸了。 勃然大怒已经不能准确形容他的心情,他现在想把燕无歇跟安小七分别大卸八块。 偏燕无歇还是个豪横的,他仗着父母和燕老都在,叫嚣道: “燕西京,你根本就不配做长辈,你不是人。你逼良为娼也就算了,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女人身上,士可杀不可辱,小爷放火烧你房子都是轻的,哼!” 这话听的燕老一口老血都快喷出了喉咙。 最近他这个小儿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好的九儿媳妇被他虐到离婚,离完婚又对莫家赶尽杀绝。 这畜生,现在连自己亲侄子女人都要动,真是家门不幸! “畜生,老子真是看走眼了,当初就不该把燕家大权交到你手上…” 燕老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燕家大爷在这时也帮腔: “老九,你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燕小二寻常再怎么不成器也不至于闹出这种人伦事情,瞧瞧你都把爸给气成什么样了?” 燕家大媳妇是个厉害角色,她向来护崽的很,也毫不客气的道: “老九,不是大嫂说你。这事,怨不得燕小二,要不是你强取豪夺,燕小二能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寻常最怕你了,瞧瞧你都把他欺负成什么样了,他才敢烧了你的院子…” 燕西京此时已经被气的不行了,还是他的属下燕魁及时站出来说明缘由。 他就只说了一句话,就让现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 “老爷,大爷大夫人,这个女人是战少的前妻安二小姐,根本就不是小二少的女朋友…” 音落,现场的气氛足足凝重了七八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燕老。 他八十好几的年纪,却健步如飞,一下就冲到被燕西京属下囚困住的安小七面前。 虽然,因为烟熏关系,安小七脸上沾了不少灰,但这张脸燕老一眼就认出来了。 燕老不可意思的惊呼出声:“小七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安小七甩开摁住她胳膊的保镖,有条不紊的恶人先告状: “燕爷爷,是您的儿子燕九爷他欺人太甚。他为了欺辱莫姐姐就绑架我以此来要挟莫姐姐就范,小七实在气不过,就想给莫姐姐出一口恶气,所以才攒动小二少烧他的房子的。” 此话一出,本就觉得亏欠莫念的燕老顿时觉得这火烧的好,最好把燕西京这不肖子孙的头发给烧秃噜了才好。 他觉得好,但燕家大媳妇就不乐意了。 她都气红了眼,一把就跳到安小七的面前,指着安小七满是烟尘的脸,怒斥道: “小贱蹄子,我早就听闻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传言不假,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儿子身上。我告诉你,别说你不是战少甩了的二手货,就算你是原装一手,就你这种草包出生的死丫头休想进我们燕家的门做我的儿媳妇……” 此话一出,也反应过来安小七身份的燕无歇连忙跳出来,打断她: “妈,你干什么呀?你怎么能歧视离婚的女人呢?想当初,你跟爸不是也离过婚,要不是爷爷要打断爸的腿逼他跟你复婚,你现在就是糟糠之妇…” 燕无歇的中二病犯了。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气人,把燕家大媳妇原本端庄优雅的脸瞬间气到五官扭曲。 她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没出息的畜生,你是没见过女人吗?为了这么个被男人甩了的二手货既然跟你亲妈叫板…” 燕无歇祖宗脾气来了,搞不好面前这个战少前妻就是他未来娇滴滴的小媳妇,他必须得护自己的女人啊。 于是愤怒以及咆哮的打断了母上大人: “白美兰,您消停点的吧。不是她勾引您的儿子,是我想要泡她。 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了,这女人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是截至目前唯一叫我想要娶回家当老婆的女人。 所以,麻烦您对您未来的儿媳妇客气着点,不要提前恶化婆媳关系。 总之,您给我记住了,将来你们婆媳打架,我肯定只向着我媳妇。” 此话一出,燕家大媳妇白美兰气差点撅过去,还是燕家大爷及时托住了她。 燕家大爷也被气的不轻,就在他要言辞犀利的呵斥燕无歇时,安小七开口说话了。 她波澜不惊的口吻,差点把燕家大媳妇白美兰给气到吐血。 “小二少,没有哪一个三观正、家境殷实的妙龄美女子会看上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何况像我这种连战西爵那种权贵之流都照甩不误的美少女就更看不上你了。” 娇娇软软的口吻,“所以,很抱歉。” 顿了下,就十分真诚的对燕无歇鞠了个躬,深表歉意, “先前是我不懂事,欠妥考虑,只顾着要给莫姐姐出一口恶气,就不计后果的利用了你。希望小二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女子一般见识噢。” 白美兰:“……”感情是她眼底瞧不上的草包二手货看不上她的儿子! 她的宝贝儿子,竟然被一个二手女人给嫌弃了,真是奇耻大辱。 白美兰气的心口疼,在一看自己那傻缺儿子痴汉脸,那张脸气的简直是没法看。 什么话都让安小七说了,什么理都叫安小七占全了,燕无歇被明确拒绝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甚至特别大方的道: “没关系。实不相瞒,我九叔对我九婶以及莫家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早就看他不爽,早想替九婶出这口恶气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惊讶的啊了一声,夸赞道: “哇,燕二少,虽然外界传言你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但没想到你骨子里却是这么个大义凛然惩奸除恶的勇士,你真讲义气。” 这话听的燕无歇都飘了,他觉得自己在心仪的女人面前终于耍了一把帅,露出了灿灿又无比羞涩的笑。 从小到大,家里都没人夸过他。 外面的女人都贪图他的钱,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安小七这样直言不讳的一边说他是纨绔一边又夸赞他。 燕无歇越发欢喜欢安小七喜欢的不得了。 正当他想要对安小七表决要追她的决心时,都被气的快要五官扭曲的燕西京终于开口说话了。 “燕无歇,你蠢的简直叫人失望透顶。” 他冷冷的说完,把目光落向燕家大爷和大媳妇, “大哥,大嫂,别说九弟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奉劝你们一句,趁现在战西爵那痞子还没带人找到这里来,你们早点把这个智障给关起来好好教训一顿,否则,我可不保证,他今后还能不能活蹦乱跳的站着说话…” 音落,燕西京的属下跑来汇报:“九爷,战少开着战机来了!”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快快快,快放老子上线,这种撕逼场合,怎么能少得了老子! 第204章 安小七往前一步,将整张脸埋入他的 此话一出,除了安小七,众人脸色结是一沉。 白美兰也从安小七看不上燕无歇的气愤中缓过神来。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感情是面前这个死丫头甩了战西爵那痞子,那痞子却把她当心尖肉。 如果是这样,那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惦记着这她,那不是自寻死路? 白美兰很快分析利害关系,上手就去拧燕无歇的耳朵,“没出息的小王八羔子,快跟妈走,少给我在这丢人现眼…” 话都没说完,燕西京就打断她:“大嫂,你走哪去?我这东苑被这不成器的烧成这样,你跟大哥就打算这么糊弄老子,不给个说法么?” 燕老也被燕无歇这种丢人现眼的行为气的吹胡子瞪眼,他虽然不赞成燕无歇去撩拨安小七,但却赞同他烧了燕西京的东苑。 于是,当燕西京要找燕家大爷和大媳妇讨说话时,他就站出来了: “要什么说法?你自己干的那些混账事,还怪你的侄子看不过眼烧了你的房子?要是老子出手,老子就把你给扔进火葬炉给烧成灰。” 燕西京:“……” 燕家大媳妇白美兰连忙跟着附和: “就是,九弟。你看看你对九弟媳干的那些事,像话吗?你自己出轨在先,又残害你们孩子在后,还怨九弟媳要跟你划清界限?你做的这些都不叫人事…” 燕西京咬了下后牙槽: “既然,大嫂跟大哥为这么个不成器的侄子撑腰,不愿意承担赔偿,那我就只好公事公办叫警察了,故意纵火蓄意谋杀亲叔叔这个罪名一旦成立,想必也能坐不少年的牢吧?” 这话听的别说身为燕无歇母亲的白美兰受不了,就连燕家大爷自己都受不住。 他沉沉的板了下脸子:“九弟——,为了这么点上不了台面的恩怨,你非得闹的我们亲兄弟不睦吗?” 白美兰都气抽了,完全就是泼妇上身,指着安小七的鼻尖就破口大骂: “都是你这个挑拨是非的狐狸精,你看看你干的这好事。我儿子要是被警方抓起来,你也逃不掉,你是共犯!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安小七点点头,表示很赞同她的话:“那你报警吧。” 白美兰:“你——” “安小七,谁给你的种叫你这么有恃无恐?”教唆他的侄子烧了他的房子,这个女人还能如此有恃无恐,燕西京恨不能对她扒皮抽筋,“信不信,你今天不给老子一个说法,我叫你把牢底坐穿?” 音落,自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冷拔的男低音:“老燕,你要叫谁把牢底坐穿?” 来人,身长玉立,一身长款黑风衣,将他整个人修衬的高大挺拔风姿卓越,也削薄凌厉的厉害。 伴随他走近,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坐在轮椅上燕西京的脑门正中央。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就连气的都快撅过去的燕老都下意识的提起了心肝,倒抽一口冷气。 扣动扳机的动静,在突然寂静无声的空气中突兀的响起。 燕西京却对此有恃无恐,唇角勾的深刻,玩味又无谓的讥诮道: “老战,你们两口子吵架祸及到老子的头上来,你当老子是不喘气了?你是瞎了?没看到你的狗女人把老子的房子都给点了?你自己舍不得教训,那就交给人民警察来教育。”音落,就对燕魁低吼一声,“报警——”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撇了眼燕西京身后还在冒狼烟的东苑,波澜不惊的口吻:“不就烧了你的破房子?赔你就是。” 燕西京抬手推开战西爵戳着他眉心的枪口:“我若是现在不想叫她赔,只想叫她坐牢呢?” 战西爵面色沉了沉,怒极反笑:“老燕,你非得这么开罪我么?” 说着,枪口再次抵上燕西京的眉心,眼看着就要扣动扳机时,一道急切的嗓音自他们身后传来,“九爷,九夫人醒了。” 莫念小时候被大火困过,是个怕火的,先前看到滔天大火,直接就昏过去了。 说话间,脸色有些苍白的莫念已经走了过来。 她额头有些汗湿,头发黏答答的贴在鬓角,看起来无比虚弱。 “动不动就拔枪相向的,胡闹什么?” 莫念抬手将战西爵的枪从燕西京的脑门上推开,对他道, “此事因我而起,小七是为了给我出头才闹成这样。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体面男人,各自相让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以吗?” 燕西京看着面色寡白的虚弱女人,眸色沉沉的眯深了一度,冷声道: “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退让。但,安小七必须给老子道歉,否则这事不会就这么完的。” 音落,从战西爵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燕无歇缓过神来,他是个二的,逞能道: “这事跟安小七无关。是小爷不爽你总是欺负九婶,火是我放的,警察要抓也是抓我…” 这话听的护短的战西爵端倪出一丝猫腻,他浓黑的眉头狠狠皱起,质问:“狗崽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音落,燕西京在这时见缝插针的挑拨:“啧?亏你这么护着她,就你不知道的这短短时间内,这狗女人已经把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子给迷住了,这小子还扬言要娶她过门……” 顿了顿,狠狠讥笑着补充,“老战,你前妻可真是媚色无疆呢,勾勾手指头就有男人为她上刀山下油锅的,撩拨男人的本事还真不比温淑宁差呢。” 战西爵被噎的心口疼。 “还开不开枪?”一直没说话的安小七语出惊人,“要开就开,不开就把枪拿开,一直举着,你不累?” 她说完,就把目光落在燕西京的脸上: “不想私了就报警,想私你报个数,该赔偿多少钱我一分不少赔。”顿了顿,目光从燕西京脸上撤开,落在战西爵的脸上,“我饿了。” 众人:“……” 闻言,战西爵原本怒火滔天的俊美容颜瞬间就有了万物复苏的痕迹,只不过是,他只是垂眸望着面前突然将脑袋抵在他胸口上的女人,没说话。 “好累。”女人浅浅缓缓的语调,透着一股浓浓的委屈,“挑拨是非好累。”客观而实事求是的口吻,“燕九爷,比我想象的难对付多了,我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到。” 说着,就抬起头,竖起两只绑痕很重的手腕给男人看,“你看,我手腕都快被燕九爷勒断了,我是不是很亏?” 第205章 安小七叫住他:战西爵,给我买下避 这话听的燕西京都气笑了,笑的哼哼哈哈又阴气森森。 这狗女人,还真是无时不刻的都在挑拨他跟战西爵的关系。 烧了他的房子,挑拨他跟亲侄子的关系,闹的他跟兄弟不睦,大过年的搞得他们老燕家鸡犬不宁,最后还说自己吃亏? 特么的!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安小七还能颠倒黑白满腹心机的坏女人。 果不其然,战西爵这昏君心疼的都快红了眼,拿枪打爆他一个轮胎,就无情的宣判道: “老燕,我们兄弟情分缘尽于此,下次你在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眼本就灰头土脸的燕无歇,冷声道:“还有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玩意儿,也配肖想老子的女人?” 士可杀不可辱! 燕无歇被战西爵无情的嘲弄给气炸了,他很牛气的说出了最怂逼又最豪气干云的狠话: “那也比你这个只配做舔狗的前夫强。你放心,小爷从今天开始就奋发图强改邪归正做个堂堂正正的好男人,相信,安妹妹早晚都能被我的真诚感动…啊——” 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给了他一拳。 虽然打的重,但规避了要害。 但,痛是真的痛。 痛的燕无歇都岔了气,等他在母亲一阵心肝肉儿的心疼中缓过劲来时,安小七已经被战西爵给带走了。 …… ** 燕砀山设立关卡,因为料到燕西京会有意阻拦他,战西爵是让属下开着三架战机过来的。 燕家私人机场比不得战家老宅那么大,所以只有战西爵那辆小型战机停在机场里,其他两架就在空中飞舞盘旋着,这也是战西爵能有恃无恐出入燕家老宅的原因。 安小七看着那架通体墨绿色上面刻着战家狼图腾标志的战机。 嗯,好酷的战机。 她眼底一闪而过流光,已经很久没摸战机了。 虽然有点馋,但还是忍住了。 她视线从战机上撤回,准备上飞机时,身后传来莫念的声音。 “七七。” 安小七闻言,转过身。 阳光下温婉又明艳的女人,本就腿脚不太利落,再加上跑过来有点急,身体险先摔倒。 安小七等她走近,温淡开口:“莫姐姐,怎么了?” 莫念从身上最贴身的里侧掏出一件纯手工做的平安符,福袋上绣着几朵白玉兰以及安小七的乳名‘七宝’。 她将平安符递到安小七的面前,眉眼温柔: “过年了,想着你什么都不缺,金银玉器珠宝首饰显得太俗,就做了个平安福,不要嫌弃我针线不好。”说着就柔柔笑开,“七七,新年快乐。”顿了顿,“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莫家和我的帮助。” 这个浮华又浮躁的社会,越是走在上游的人越是薄情,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这种一针一线织布出来的交情。 老实说,安小七有那么丝丝细微的感动。 毕竟这是她从蜀南回来后收获的第一份干净不染杂质的友情,也是她下山后收到的除了夏怀殇那枚平安扣第一个礼物,就连战西爵这个前夫都未曾送过她东西。 安小七将东西收下,倾身过去给了莫念一个拥抱,侧首在她耳边低笑: “谢谢,我很喜欢。”语气缓了缓,无比坚定的口吻,“莫姐姐,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你也会得福的。” 莫念心口有些酸涩,眼底笑的晶莹,似有泪花滚出,“我也相信。” 即便,她不知何时能摆脱燕西京的桎梏,但那一天,终将会来临。 …… 飞机在五分钟后驶出燕砀山区域。 因为醉酒的后遗症,再加上本来安小七就心神俱疲,头昏昏沉沉的很累。 上了飞机后,她就很乖的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半躺着,闭目养神,恬淡安静。 战西爵挨在她的旁边坐下,看着阳光下她娇嫩无比的脸蛋,以及因为没有休息好眼帘下方的浅浅青色,企图想跟她交流,但她明显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这个狗女人看着事事都像是在跟你妥协,其实骨子里是个骄矜难哄的,被夏怀殇那个狗男人惯的全身都是公主脾气。 战西爵无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抬手捞过她的腰肢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好好先生的口吻,“闹完了,开心了?” 战西爵身上蛮暖和的,暖烘烘的,也有一股很清冽干净的味道,安小七被他捞过去后也就没有挣扎。 有人肉垫子靠着,总比皮质硬的椅子躺着舒服。 她脸靠在他的心口,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恹恹儿的:“还行吧。如果你能放我回家的话。” 战西爵是不打算放她回去的。 守岁跨年呢,这么重要又特别的日子,总是要在若干年以后她想起来都能有这么一段跟他守岁的记忆。 他薄唇落在她的眉心,又贴了贴她的眼皮,像是哄慰的语调:“年初一送你回家。今晚陪我。” 安小七没再说什么。 回安家也没意思。 安华仁和药厂竣工后就又马不停蹄的开始上生产设备,为了在四月中旬完成温氏那批抗癌药的第一批生产,她大哥还在临安城监工。 为了避免安裴盛再被温雅她们下药残害,安小七已经找了很好的理由把他转移到了私密性极好的高级疗养院。 现在整个安家,都是她不想见的人。 是她父亲也好,是温雅也罢,那里总归不算是她有牵挂的地方。 当然,跟面前的男人绑在一处,也不是她所愿。 只不过是,相比之下,战西爵这里她能够忍受。 毕竟,大佬好吃好喝的想要包养你,你就算不要他也能变着法子逼着你的脑袋强迫你要,与其做无畏挣扎倒不如‘逆来顺受’,将他哄高兴了,收益最大的还是她自己。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心静止水,守住自己的心就好。 安小七的淡漠,让战西爵光是看着便有几分恼意。 但他也知道,他早上对她说的那些混账话她不可能会给她好脸色看。 想着那本他跟温淑宁的合影相册跟她解释,但又想起此前他要跟她解释,她那副淡漠到置身事外的样子又显得自讨没趣。 【战总,别解释,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战西爵微末的叹了口气,下巴噌了噌她的发顶,“先前说饿了,想吃什么?” 安小七:“都可以。” 战西爵皱起眉,“没有都可以。” 安小七:“我说的都可以就是随便什么能吃饱就行。” 战西爵不想跟她吵架,他目光沉沉的暗了下去,不再跟她说话。 二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在望水居。 安小七是被战西爵抱着下飞机的。 战西爵把古堡庄园里的林妈和福伯都叫了过来,所以当战西爵抱着安小七出现在望水居时,林妈跟福伯都十分高兴。 “少夫人,我炖了老母鸡汤,要不要给您做一碗鸡丝面?” 安小七从战西爵怀里下来,微笑道:“好。” 福伯走过来给安小七递了一个红包,笑的和蔼可亲:“少夫人,新年好,这是福伯提前给你的压岁钱。”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接下福伯的红包说了谢谢后,道:“您跟林妈还是叫我小七或者七七吧,毕竟少夫人叫着怎么都不是那么回事,对吧?” 福伯看出安小七很不喜欢少夫人这个称呼,想着大过年的还是让小姑娘高兴点好,便点头:“好。” 林妈很快做好鸡丝面。 战西爵从昨晚到现在也没有吃东西,所以林妈做好了鸡丝面他便陪着安小七一块吃了一碗。 餐后,安小七就对他表示想上楼补觉,但却不愿意在主卧。 望水居常年没人住,其他房间虽然有人打扫,但总归是显得冷清。 可安小七偏要跟他抬杠,他也没办法,在主卧的旁边给她收拾了一间房出来。 拉上窗帘,她就钻进被窝闭上了眼睛。 战西爵立在床头看了会儿她,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头,准备离开客卧时,安小七睁开眼叫住他:“战西爵。” 她喊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战总或者是战少,明显公事公办的口吻。 战西爵眯眸,看着她的眼睛:“有事。” “你给我买一下避孕药吧。48小时的那种。” 虽然能被迫接受跟面前的男人发生了关系,但她是不会怀上孩子的。 别说不爱。 就算是她爱面前的男人,她才20岁的年纪就谈怀孕生孩子实在是太早了,哪怕是上一世她跟温时遇感情最浓稠的时候,她也没有动过生孩子的念头。 更何况,他们都没有感情。 见男人迟迟没有回应,安小七目光再次看向他:“战总~” 戏谑的笑了下, “你占尽了我的便宜,是觉得我已经原谅你了,还是你觉得我若是怀上了孩子愿意给你生?你应该知道的,我身体先天性的不好,能活到这么大真的是佛祖保佑。所以,我要杜绝怀上孩子后再去做流产这种可能会要了我命的风险发生,你明白么?” 不想被他碰,不想怀上他的孩子,这些都是战西爵意料之中的。 但,亲自出自安小七之口,战西爵胸口还是蹿起来浓烈而汹涌的恼火,当然他没有发泄。 他只是波澜不惊的称述事实:“你不会怀孕。”顿了顿,“老子没有真枪实弹的碰你。”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老子是史上混得最差男猪,没有之一,求那个写文的快点让老子早日真枪实弹,早日开枝散叶! 第206章 安小七凑的很近,战西爵一下就心软 他说完,就夺步而出,又重重的摔上了门。 安小七怔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战西爵是在骗她。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可明明有些闷沉。 没有最好了。 她这样想着,放空身心,便很快睡去。 睡的有些深,等再次被一声声炮竹声闹醒时,已经是傍晚了。 窗外夕阳西垂。 天边橙红的霞光将整个望水居渡上一层美轮美奂的金边,炮竹声应该是住在望水居附近的居民在放,生生不息。 炮竹声声中,安小七看向玻璃窗上贴着的窗花,便有了一些寡淡的年味。 她出了会儿神便起身了。 简单的冲了个澡,去衣帽间挑了件喜气的大红色外套穿上。 红色大衣,白色及膝长筒靴,没有化妆,只是在唇上擦了时下最流行的番茄红,只这么稍稍打扮一下,整个人便芳菲妩媚的厉害,这股妩媚风情里又透着一抹神圣不可侵犯的干净。 所以,当战西爵看到她出现在楼下客厅时,有那么长达两三秒视觉上的震撼。 他一直都知道安小七长的很漂亮。 她的漂亮不似温淑宁那种大杀四方美艳逼人,也不似温时好那种先声夺人的可爱,更不似莫念那种高贵清雅。 她就只是漂亮的叫人舒服,五官逐一分开是完美,组合在一起就是完美到无懈可击,是很多东方男人心目中想要呵护的那种理想型。 何况,在战西爵看来,因为昨晚他乘人之危占了安小七不少便宜,安小七也因为这个早上跟他甩了很大的脸子,且为了给他找不痛快她特地跑到燕西京那搅和的他们兄弟之间不睦…… 嗯,算是冷战中的关系,她却穿了她昨晚醉酒时最讨厌的大红色。 战西爵眯深了眸,看着已经走下台阶来到他面前的小女人,“你不是不喜欢红色?” 因为觉得他不喜欢红色,他叫下人把客厅里的所有红地毯都以及沙发套都给撤了,只在玻璃窗上留了几张有些年味的窗花。 安小七已经记不得昨晚醉酒时所说的话,她只是答非所问:“不是过年么,总是要穿的喜庆些,才有滋有味。” 安小七说完,发现林妈和福伯以及其他佣人都不在,便皱眉问:“怎么只有我们,林妈和福伯呢?” “放假了。” 安小七:“那谁做饭?就只有你和我,不是很冷清?” 安小七觉得过年,还是热闹点的好,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人相看两生厌。 “有你就够闹腾了,要那多人做什么?” 战西爵说这话时,伸长手臂将安小七扯入怀里,使得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年夜饭,我做。你想吃什么?” 安小七任由他亲了亲腮帮子,不仅没有反抗他的亲昵还很认真的说了几道她爱吃的蜀南菜。 蜀南菜口味偏重,爆辣爆香的那种。 战西爵想了想,答应了后,额头贴了贴她的面颊,温声问:“怎么那么乖?” “累了。”嗯,主要是心累,不想折腾。 战西爵眸色深了一度,看着她艳色逼人的唇,“擦了口红?打扮给我看的?” 安小七:“想的美,女为悦己者容。” 她不吵不闹,让战西爵心头无比温软,所以无论是说话的方式还是态度,都给人一种无比宠溺而缱绻的感觉。 至少,安小七有一种很深的感受,感觉面前的男人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在宠她。 如果没有早上他说出那些恶劣的话的话,亦或者也没有看到那本相册…… 她想,她应该会对他有那么一两分心动的。 战西爵心情不错,低头把玩着她的手,看着她光秃秃的手指以及光秃秃的手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于是便道:“你喜欢玉饰?”,不然夏怀殇不会那么有心机的送她玉石平安扣吊坠 比起华光璀璨的钻石珠宝之类的配饰,安小七是蛮喜好玉饰的。 她点了点头:“蛮喜欢的。师奶奶说,玉石都是有灵性的,佩戴久了,可以保佑人的运势。” 战西爵捏了捏她的手,觉得手感很好,就低下头打量了会儿。 他第一次觉得小姑娘的手很好看是她在古堡庄园被开水烫伤手的时候,现在这么把玩在手掌心,越发爱不释手。 他拿起安小七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新年礼物,除了不想陪我守岁,想要什么?” 安小七歪着脑袋笑看他:“想要什么,你都能如愿么?” “只要不是太过分,应该可以。” 安小七:“那我想飞帝都幽皇跟师叔们一起过年。” 战西爵扣起手指敲了下她的脑袋:“这个不行。” 安小七本就随便说说,很淡的唔了一声,“那我饿了,你去做饭吧。” 战西爵说了好,就去了厨房。 安小七窝在沙发上,一边听着电视机里年味十足的综艺节目,一边给她的亲朋好友回短信,当然有关系好的也会打电话联系。 跟安季风打完电话,确定他要明天早上才能回到安家后,结束她的社交互动。 将手机刚刚搁下后,手机窗口弹出一条短信。 嗯,上官柔的小号,这已经不知道是上官柔这些天向她挑衅的多少个短信了。 大概是觉得无聊,所以就想做点叫别人觉得有聊的事。 于是,她便点开了那条短信。 嗯,比起上官柔之前向她晒庚帖说她要跟战西爵订婚,这次晒这个玫瑰之魂那挑衅的意味就更明显了。 啧,十亿天价的玫瑰之魂,战总真是物尽其用,同一个戒指竟然先后送了三个女人。 还真是,被恶心到了呢。 安小七拿着手机,就去了厨房。 在案板上有条不紊切着土豆丝的俊美男人,看着她出现在身后,便下意识的朝她看来,手上动作不减,只淡声道: “油烟重,去外面等。” 其实哪里有什么油烟。 战总的厨房都是顶尖配置,只会有人间烟火的菜香味。 安小七将脸凑到他的面前,凑的很近。 闹的战西爵只想亲她,于是他便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扶起她的面颊要俯首下去亲她。 然后,安小七就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男人亲吻她的侧颜,随后转手就给上官柔发了过去。 她发完后,就特别严肃的对战西爵道: “战总,我在你的淫威之下可以勉强同意跟你谈恋爱,毕竟跟战总谈恋爱能得到的好处一定比我牺牲的多,看起来我并不会吃亏。但前提条件是,我不希望自己是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所以……” 第207章 战西爵抬起她的下巴,轻笑:“吃醋 顿了顿,她举起手机,放大上官柔发过来的玫瑰之魂紫粉钻, “所以,你要么选择跟上官大小姐撇清关系后跟我谈恋爱,要么就不要招惹我,你也见识到了,我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战西爵听她说完,上官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安小七拒绝,因为她还在等战西爵的答复。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眼角隐隐浮出一丝笑纹的男人。 良久,他道:“安小姐,你真的蛮自以为是的。你说要谈我就一定会跟你谈么?”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缄默了一两秒: “所以,你什么意思呢?一边做出非我不可的深情,一边又撩拨其他的女人,战总,你可以坐享齐人之福,但老娘不奉陪。” “气了?”生气,吃醋了么? 这个狗女人,终于知道醋了。 看来,这种法子还蛮好用的。 “生气?”安小七讥诮,“是啊,战总一心想恶心我,我当然会生气。” 说完,上官柔的电话就打通了战西爵的手机号码。 战西爵一只手将安小七囚困在身前跟琉璃水台之间,一手接通她的电话,故意开的扬声器。 女人恼羞成怒又无比委屈的声音很快从手机声桶里传来: “战哥哥,你现在是不是跟安小七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嗯,有什么没问题么?老子跟前妻叙叙旧,你很有意见?” 男人波澜不惊又厚颜无耻的说着最刻薄无情的话, “你不是应该适应?身为战少未婚妻的觉悟就应该心胸广阔。像我们这种身在权利之巅的男人,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很难以接受?那么难以接受,咱们两家也可以不定这个婚…” 生怕战西爵悔婚,上官柔急切的道:“不是的,战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安小七她不是个好东西…” 战西爵轻笑:“上官柔,你在老子面前说编排我的前妻,合适么?” 上官柔深吸一口冷气,实在是忍不住暴脾气,毕竟人家也是娇滴滴的上官大小姐: “…战西爵,我们两家可都是下了庚帖,正月初五两家就要正式见面的,我姑姑特地把那天空出来见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必须跟安小七划清界限…” 战西爵是要借上官柔这个跳板接近总统夫人调查父母的死因,但不代表他愿意被威胁。 战西爵面色一沉,冷声道:“趁老子现在心情好,老实巴交的等着坐你的战少未婚妻,别惹事,嗯?” 说完,就掐断了上官柔的电话。 因为被战西爵困在琉璃梳理台跟他之间,两人贴的密切,所以安小七很容易就能感受到来自于战西爵身上张扬到无法克制的戾气。 伴随这个认识,还有男人冷脸驱赶她离开厨房的男低音:“先出去。” 阴晴不定! 安小七眉真是蛮久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了。 她闭了闭眼,转身走出厨房。 外面天色渐暗,气温骤降,远处有炮竹声,还有时不时绽放在天空中的璀璨烟火。 安小七在望水居转了一圈,最后坐在那个随风飘荡的秋千上,安静的坐着,偶尔晃荡两下。 风吹的很冷,也很快吹散她身上的温度。 这样一做就是很久。 等战西爵找到她时,她身上已经冷透了。 战西爵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待了多久,但当手摸到她冰冷的手时,几乎是难掩怒火的朝她吼了一声: “安小七,你究竟有没有轻重?你是想冻死在这里吗?” 安小七被他吼的有些难过,但她目光却很平淡的看着他: “战总,比起被你强迫,我倒是真的蛮想冻死在这里的。”顿了顿,“你简直糟糕的恶劣至极!” 这个男人,逼她,囚困她,嘲讽她,甚至是言辞犀利的侮辱她…,他的做派像极了上一世温时遇。 她跟温时遇新婚后的头一两个月,他也是这样,想尽办法将她禁锢在身旁又总是阴晴不定,对她时好时坏,霸道的没有天理。 偏执狂妄的叫人窒息! 战西爵没想到,对于他单纯的只是想叫她陪他守岁会让她觉得如此委屈,甚至是已经将她逼迫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对于这个认知,他深深有一种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践踏的耻辱感。 他淡淡的笑了下,俊美的脸在路灯下异常冷艳,“这么叫你难以忍受么?” 安小七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扬起脖子看着他:“不是显而易见吗?” “好。” 战西爵没有任何感情的说了好字,就转身离开。 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左右,江淮就出现在了安小七面前,恭敬的道:“…少夫人,主子说让我亲自送您回去。”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就这么放了她,她点头,道:“有劳。” 上车后,车子就缓缓驶出了望水居。 立在宽大落地窗前无声抽着烟的男人,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 当车子完全驶出视线外以后,他才转过身。 掐了烟头,一个人去了餐厅。 做了八菜一汤,三道蜀南菜,五道她爱吃的海鲜,一道老母鸡汤,却没有他爱吃的。 记住她所有的喜好,结果在她心上却是那么个十恶不赦的存在。 他这舔狗当的也是没谁了。 这个年,过的寡然无味! 战西爵将一桌子的菜全倒了垃圾桶,做完这些后,叫来人清理厨房,人就拿着车钥匙离开了望水居。 …… 江淮是在一小时候后被顾长夜打电话叫到的浮生居。 他到的时候,战西爵已经喝了不少,但并没有醉。 他长腿交叠的搭在面前的茶几上,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见他进来,便眯眸状似无意的问:“把她送哪了?” 江淮回道:“安家老宅。”顿了下,“听安家佣人说,安家打算在大年初五给少夫人举办成人礼,宴请了不少圈中贵族,其中不乏唐家、顾家、甚至是萧家……” 说到此处,看了看战西爵的脸色,“属下稍稍打听了一下,安父是打算…给少夫人挑个合适她的青年才俊,让她尽早二婚…” 战西爵灌了一口酒,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都都都…稍安勿躁,小虐怡情,稍虐一下推动他们感情猛浪升级,(* ̄︶ ̄) 第208章 战西爵猛灌了口酒,眼底是攻击性 战西爵灌了一口酒,没说话。 江淮一时也摸不准他的心情,想了想,便又道:“主子,那本相册调查有进度了。” 说到这里,战西爵掀眸看了他一眼:“说。” “相册上除了少夫人的指纹,还有生前温淑宁的指纹,并无旁人的。”顿了顿,“但,单从监控排查来看,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欲言又止,“所以,属下猜测着,会不会您在温淑宁生前带她回过望水居。” 有没有带过温淑宁回望水居,战西爵比谁都清楚。 他可以确定,他跟温淑宁交往的那两年,连跟她提望水居都没有提过,更别提带她回望水居。 一定人在幕后搞鬼,且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那就是离间他跟安小七的感情。 放眼看去,最想拆散他跟安小七的,莫过于夏怀殇。 可是,在战西爵看来,夏怀殇那种人根本就不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做派。 究竟是谁在幕后搞鬼? 战西爵很快就联想到此前用温淑宁生前的手机号发给他的空白短信,琢磨着这二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思及此,战西爵倒觉得这事不应该伸张,于是便道:“这事,先装作不知道,暗中跟进着。” 江淮点下了头,“那……您初五,还飞帝都去上官家见总统夫人吗?” 音落,战西爵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想着安小七今晚对他的态度,似乎已经彻底死心。 他都已经叫安小七那狗女人起了要死的念头,他还上杆子犯贱做什么? “计划不变。” 战父战母已经死了十二年,这桩案子是压在战西爵心口上的巨石,一日不破,战西爵一日不安。 何况,他总不至于真的跟上官柔订婚,不是他心头所爱,他怎么肯娶。 “那…安父张罗着要给少夫人张罗婚事的事,您真的…真的不管吗?” 战西爵猛灌了口酒,眼底渲染攻击性极强的艳色:“她是生是死跟老子有关么?” 此话一出,江淮不敢在吭声。 …… ** 那端,安小七回到安家。 一进门就看到温雅一身珠光宝气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身后跟着四个伺候的佣人,那架势简直就是豪门主母的派头。 嗯,她的对面还坐着穿着朴素的一男一女。 未等安小七走进,就传来温雅和那一男一女聊着天,言语中全是高高在上的豪门阔太派头。 “妈,你跟大坤哥不要拘谨,你女儿如今是这安家的安夫人,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你们有什么要求尽快提,别把乡下那一身穷酸气给带出来。” 头发苍白已经上了年岁的老妇一点都不拘谨,笑道: “瞧你说的。我来我女儿家还拘谨啥?我女儿的家就是我的家。实话跟你说,妈这次来就是为了带你大坤哥投奔你。妈年纪大了,也想老有所依。” 顿了顿,深看了温雅一眼,“虽说你大坤哥不是妈亲生的,但,他也是咱们老温家指望传宗接代的主儿,当年要不是你进城打工跟了安培根,本来你们俩是凑一对的…” 说着,就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跟安培根没名没分这么多年,大坤也就盼了你这么些年…,现在你终于成为正经的安家太太了,大坤这回也就死了心了…” 此话一出,温雅就听懂了老母亲的意思。 她眸色轻蔑的撇了一眼中年壮汉,打断老母亲: “妈,你想让我给大坤哥找个嫂子你就直说,你干啥提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可是要坏了我的名声的…我跟大坤哥清清白白的……” 她话都没说完,温大坤就急眼了,打断她: “俺们怎么就清清白白的了?当初要不是你爱慕虚荣一想做豪门阔太,你现在就是俺的媳妇…” 此话一出,温雅脸色都变了,怒拍桌子: “温大坤,你胡说八道什么?再乱说话,我现在就叫人把你赶出温家,以后别想在城里扎根。” 温母怕把温雅给惹急了,真把她这个亲手养大的养子给赶走,连忙道: “行了,你们别吵吵了…,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了。但,大坤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妈也没几年活头了,给你大坤哥找媳妇的事妈就拜托你了。” 温雅好不容易坐上安夫人的位置,她打算在正月初五安小七的成人礼上把从前那些瞧不起她当小三的亲戚都给叫来看看她安家正房阔太太的威风,所以就提前把老母亲和养子大哥接到了城里。 可她哪里想到,这乡下人说话就是没个分寸,只顾自己痛快也不避嫌。 温雅板着脸子:“大坤哥找媳妇的事我可以帮忙,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今后不许在外人面前提到一句我过去跟大坤哥的事。” 温母虽然老,又不糊涂。 她当然知道各中轻重,于是道:“你放心吧。妈跟你大坤哥都是向着你的。如今,你已经是人上人的贵妇,妈跟你大坤哥将来还指着你呢。” “最好如此!” 说话间,从楼上书房下来的安培根出现在客厅里。 他手上拿着手机,愁眉苦脸的,嘴里全是对温雅的埋怨: “你就知道张罗你们家的事,这大过年的,小七被你气的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接,你能不能收敛点?” 这话说的温雅就不高兴了,她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你冲我喊什么喊?腿长在她的身上,我能栓得住她? 那死丫头,都被你们惯坏了,你自己都管不动,我拿她能有办法? 你就该听我的,在她成人礼上给她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嫁了。 她一个二婚头,再嫁虽然困难,但她长的好。这圈子里虽然美人不少,但却没几个能有那死丫头好看的。 所以,你也别发愁了,等我们给她找到好的人家,她将来成家了也就能知道收敛一点,不会这么任性,说夜不归宿就夜不归宿的。” 这话听的温老母亲很是赞同,毕竟安小七是面前男人跟前妻养的女儿,早点嫁出去早点跟安家脱离关系,省的给她女儿添堵。 于是,她道: “培根啊,虽然我是乡下人,但你既然已经娶了我女儿做老婆,我就是你的长辈了。那我就倚老卖老,说两句。” “小雅说的不错,女孩子可不能这么惯,总是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这要是给我们乡下就是不检点的行为,传出去都是嫁不了好人家的。” “何况,你女儿已经离过一次婚,这离过婚的女人就好比被人吃剩的菜,就算再怎么色香味俱全,毕竟沾了别人的口水…,所以啊,趁现在她还色香味俱全赶紧找个愿意娶她的男人给嫁了吧,别等着发霉发臭喽…” 这话听的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安培根就觉得很有道理,就在他欲要表态时,安小七推门而入。 携带青春朝气的年轻女人,一身红色大衣,使得她清纯干净的气场多了些妩媚风情在里。 她很快走来,凝脂如玉的小脸上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那双嫣红的唇光是看着都叫人忍不住的身体绷紧。 只一眼,温大坤就觉得惊为天人。 他发誓,安小七是他这辈子所有认知里最漂亮到叫人过目不忘的女人。 以前,他也觉得温雅漂亮,包括他现在仍就觉得温雅漂亮,但再怎么漂亮那也是个保养好的妇人。 而安小七不一样。 她青春朝气,年轻貌美,身材曼妙……,这种女人给他睡一次就是让他即刻去死他也愿意。 “请问你是哪颗葱?”,伴随她走近,少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呵~,小三登堂入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么?在我的家里编排我的不是,谁给你们的气魄?骂我不检点?你教养出来只会三别人婚姻的好女儿很检点么?她跟男人睡觉的本事,也是你这个老太婆手把手教出来的吧?毕竟,做小三,也不是谁都能做的,那也得有某些遗传的天赋在里。” 顿了顿,安小七挑眉看向气的脸色都变的温母,“老太婆,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完,她目光就从温母脸上撤回,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温雅跟温大坤,讳莫如深的道: “温雅,好好享受你这来之不易又显尊贵的安夫人身份啊。别回头惹的我不高兴了,我提前叫你在盛京城连乞丐都做不成。” 她说完,就转身欲要朝楼上走。 安培根见她回来自然是高兴,但安小七一副对他完全漠视的态度又叫他心里很难受。 他连忙追上去:“宝宝,你怎么都不理爸爸了?” 安小七上楼梯的动作微顿,侧首看着安培根因为纵欲过度而浑浊的眼睛,讥诮:“因为,你太让小七失望了。” 说完,转身就要上楼去。 安培根听到最疼的小女儿这么说自己,情绪十分激动。 他气的叫住她:“小七,你温姨说的不错,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爸爸都不放在眼里,不给你找个好婆婆管教还真是不行。” 这话听的安小七心脏抽疼了一下。 她这次完全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台阶之下眼睛有些发红的安培根,讥诮道:“管教?请问你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从小到大,你管过我的死活么?” 第209章 他对她总是宠溺而缱绻,温缓的唤着 “我——” “安培根…”深吸一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安小七就转身彻底上楼去了。 安培根看着她挺直的背,心情复杂。 温雅却在这时起身,走到他的身后,一双手撩拨着他的手臂: “你看看,这死丫头简直无法无天,连你都忤逆,连爸爸都叫了,你再不管教她,将来哪家阔少会娶她这种二婚头的女人?” 安培根又闻到了温雅身上的香气,整个人很快有些躁动。 他顾不上其他,拉着温雅就要回房:“你跟我回房,我有话跟你说。” 温雅当然知道安培根这么猴急要回房什么意思,娇嗔道:“你先去,我把咱妈和大哥安顿好,很快就来。” 安培根嗯了一声,就去了二楼。 这边,温雅在他走后,叫来佣人领着温母去休息,自己则单独把温大坤给叫到了楼下的书房里。 进了门后,温雅就开门见山,讥诮道: “温大坤,真不是我笑话你。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刚刚看安小七那死丫头,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温大坤此时视线落在温雅的荷叶连衣裙的细腰上,眼神露骨: “小雅,你怎么不说,我的眼神恨不能死在你的身上? 你可真是好本事昂,吊了我二十多年,现在终于爬上阔太位置了转身就想把老子给打发了? 你忘了,你这些年跟老子偷情时,是怎么搔首弄姿,又是怎么叫的?” 安培根年纪大了,就算最近一段时间被她用药他在那方面都不太行,而温雅人娇体美风华正盛,是个水性杨花的,怎么可能安分守己。 这些年,还真没少偷吃。 不过,她现在可不想在安家跟温大坤发生点什么,连忙推开欲要动手动脚的温大坤: “温大坤,你给老娘老实点,这里是安家……” 温大坤哪管那么多,他被温雅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吊了二十多年,耽误了整个青春,他对她简直是又恨又爱。 他是个干体力活的庄稼人,不过三两下就得逞了。 “小雅,你总是那么口是心非。怎么,安培根那个老东西不行了吗?我都没怎么样,你就这么急不可耐要自己来…” 他说话间,就趁温雅陶醉其中拍了一张他跟温雅媾和的照片,随后威胁道: “实不相瞒,我看上那个安二小姐了。既然她是别的男人不要的老婆,你能不能想办法逼她嫁给我?” 温雅叫温大坤到书房就是察觉他对安小七起了色心,所以要找他聊聊此事。 她都打算好了。 用李淑媛给她的药,给安小七吃了后,就把她跟温大坤和安培根关到一个房间。 到时候等他们乱搞一气,她就带着来参加成人礼的阔太富少们去观摩…,等到那时候,安小七一定身败名裂再无出头之日。 若是警方发现什么猫腻,她就把矛头转向温大坤,到时候她不仅能把温大坤这个祸害除了,还能把安小七扫地出门。 不仅如此,等那天她在跟李淑媛里应外合把安季风也给算计了,从此以后安季风有把柄在她们手上,她从此不仅是安家扬眉吐气的阔太太,还能因此获得安家一定的股份…… 光是这么想想,温雅都要美死了,当然她此时确实也被温大坤弄的挺美。 她在温大坤超高的技术下,许久才找到自己的调子,说道:“只要你…听我的,我一定能让你抱得美人归。” 温大坤很满意温雅的识相,抬手对着她的腰就掐了一下:“算你识相……” 温雅在这一块很会,温大坤感觉都快受不住了,“臭娘们,看来老话说的真不假,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就是那头饿了七八天的母老虎。” …… ** 安小七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打开了装在家里各个角落的窃听器以及监控。 因此,温雅跟温大坤的一言一行全部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看完这些后,决定就在正月初五这一天把温雅和李淑媛一网打尽,顺便把左琪也从案子中揪出水面,把左琪幕后的左盟给挖出来。 思及此,安小七给赵小五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她的计划传达给夏忠,让他那边密切监视左盟的行动轨迹,以做好随时抓捕的准备,免得到时候打草惊蛇。 赵小五说了好后,问安小七道:“你昨晚宿在望水居,战西爵那头狼没怎么你吧?” “没有。” “那就好。”赵小五长舒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昨夜老大因为此事差点飞盛京…” 安小七皱眉:“师叔?” “老大怕你吃亏,昨夜派了几个小分队守在望水居,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都撤了……,反正,老大因为这事,很生气。”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给夏怀殇去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夏怀殇在切割一块新得的红宝石。 这块红宝石原石是白熙秋送给他的赔罪礼之一,毕竟造成安小七醉酒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夏怀殇将切割好的红宝石随后搁在边上,拿起手机接通:“回安家了?” 安小七嗯了一声,把自己打算配合夏忠抓捕左琪以及左盟的事说了一遍后,道:“师叔,你觉得这事能成吗?” 夏怀殇眯眸:“左盟要是能那么轻易就被抓捕,我也不至于跟战西爵联手。” 安小七还是太轻敌了一些,夏怀殇说出自己的观点: “即便能查出李淑媛和温雅手上的违禁品来源跟左琪有关,但也就不能认定这事跟左盟有关。左盟最擅长的就是金蝉脱壳,若是他的女儿左琪真的被抓了,他也有办法给她脱身。” 顿了顿,强调补充,“何况,左琪既然能这么做,难保她没有找好退路…这事,急不来。” 安小七觉得夏怀殇分析的有道理,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放长线钓大鱼。” 安小七懂夏怀殇的意思,“那左琪和左盟先不动,先看看把温雅和李淑媛收网后,左琪那边会有哪些应付对策?” 夏怀殇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柔声唤了安小七一声:“七宝。” 安小七乖巧的嗯了一声。 “开视频。” 安小七有些讶然,但还是听话的先将电话挂了开了视频。 视频接通后,便看到出现在镜头里的男人。 比起之前所见,他气色好很多,看来身上的伤基本上是大好了。 “师叔。” 夏怀殇看着镜头前女孩清瘦不少的小脸,虽然在笑,但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她不太高兴。 夏怀殇眉头无声的皱了皱,嗯了一声,道:“过完初五,我回盛京。” 安小七乖巧的嗯了一声,“好。” 夏怀殇看着她眉眼有些黯淡的样子,眸色冷了冷,忍了又忍才没问她跟战西爵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挂了吧。师叔要做事。”看到她了,见她无恙,便好。 安小七有点想夏怀殇。 往年过年,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跟夏怀殇和师奶奶一块过的。 她温温的有些难掩失落的调子,“师叔,小七好想你的。” 手机那端的夏怀殇,心口被这话闹的堵了一下。 他闷闷沉沉的开口:“又没人捆着你,想师叔就来看师叔…” “不去。”安家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安小七任性,说走就走,安华集团是她母亲的心血,安华仁和药厂她还要在观望观望。 说完,夏怀殇就掐了她的视频电话。 安小七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撅了下嘴,师叔又生气了噢。 电话挂断,收到夏怀殇一条短信:【惯得你。】 安小七给他发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就起身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来,安小七蛮意外的接到了安歌的电话。 安小七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许久才接通。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安歌嘶哑至极的嗓音:“能不能帮我个忙?” 安歌这个女人,性子寡淡又孤傲,不是轻易开口求帮助的人。 安小七意识到她应该遇到了困难,便问:“你不是跟夏琛去国外旅游了。” “两天前就回来了。”安歌气息有些不稳,像是隐忍着什么剧痛,“他回蜀南了。”顿了顿,“但,我现在被他囚困在天都一号,外面是他身手不错的属下,我哪都去不了。” 此前,在安家老宅跟夏琛碰面的那次,安小七看夏琛对安歌挺上心的,不像是那种动不动就会囚禁女人的变态。 安小七不解,问:“你们……闹僵了?” 安歌不愿多说:“大概…” “为什么?” 安歌被问的有些哽塞,突兀的笑了下,“我怀孕了,他要生,我不肯。”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我听你现在说话都很费劲,你别告诉我,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 “吃了两片打胎药,现在有点疼…”顿了顿,“在帝国,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你是夏怀殇的宝贝疙瘩,又是战西爵新晋的心尖肉,如果你出面搀合这件事,他就算是忌惮着战西爵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等孩子没了,我跟他也就彻底两消了。” 【作者有话说】 ps: 夏琛:靠,虽然出镜率不高,但老子是本书最先要当爹的男人,老子荣耀! 安歌:呵! 第210章 男人看着她,质问:你怀了战西爵的 “等孩子没了,我跟他也就彻底两消了。” 气息不稳的沉默了几秒, “当然,你也可以置之不理,毕竟我最多就是痛的昏死在这里,等他发现我活活的把他的孩子打成一滩血水后,他最多就是拿我和安家开涮而已……” 呵~,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姐脑子可比她那个蠢货妈强多了。 求人也没有求人的态度,明显就是威逼。 总之,这事你不管,到时候倒霉的不仅是我,还有你们安家。 安小七低咒了一声,打断她:“等着。” 一小时候,安小七出现在被赵小五带人救出来的安歌。 为了避免夏琛第一时间查到她的头上,安小七吩咐赵小五带人救安歌时切记不要暴露身份,人救出来也不要回安家,而是找了个相较隐蔽的住所安顿。 是一个挨着西京路上的城中村。 安小七到的时候,安歌因为药流的关系,已经痛的快要昏死过去。 安小七看着她发白的脸色,以及身下大片的血色,直接毫不犹豫就吩咐赵小五备车将人送去医院。 只是她话音落下,痛的几乎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完的安歌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要送医院,找私人医生…” 手劲很大,几乎掐痛了安小七,“不能去医院。他知道后,会宰了我。” 音落,人就昏了过去。 安小七还没搞清楚安歌跟夏琛究竟为何闹僵,但她能从安歌的话肯定,安歌得罪了夏琛,且夏琛不会让她好过。 因此,安小七只好打了个电话给唐逸,让他找个靠谱的妇产科医生过来。 唐逸听完她的请求后,下意识的问:“靠,大过年的,你找妇产科医生干什么?该不会你怀了老战的孩子,又不想生下他的崽,所以想做掉吧?” 唐逸是医生,医生天性使然,让他忍不住念叨:“流产非同小可,最伤女人的身体。要不你嫁给三哥,然后悄摸的把这孩子生下来,三哥给你养?” 安小七翻了下白眼,打断他:“不是我。给你一刻钟,马上过来。” 唐逸摆谱:“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那么听话,那么帮你?” 安小七讥诮,语出惊人:“唐三哥。你可以不帮。但,我不保证,你割过包皮手术的事会不会传的满城风雨。” 此话一出,唐逸险先气的背过去,他咬牙切齿道:“狗女人,你怎么会知道?” 安小七答非所问:“给你一刻钟,晚一分钟都不行。” 说完,安小七掐断电话。 一刻钟后,唐逸果然带着个妇产科医生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城中村。 说是城中村,其实是老旧四合院,环境也不太好,路灯昏黄,因为这栋房子常年没人住,进门就能闻到一股隐隐难闻的气味。 安小七见他们出现在四合院门口,就将人领到房间。 安小七帮不上忙,就在外面等着。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唐逸走了出来,妇产科女医生还在里面。 安小七迎步走过去,问:“怎么样?” 唐逸从医药箱取来消毒液消完毒后,道: “她是因为用药过度造成失血性休克,孩子月份小,不需要清宫。”顿了顿,“不过,她这么一搞,今后怕是很难怀孕。” 安小七眯深眸子,很久没说话。 “好歹她也是个收入不错的流量花旦,当前娱乐圈蛮炙手可热的小白花,怎么落魄到如此地步?流个产还不住到医院去,她是不想活了吗…” 安小七打断他:“这件事到此为止。管好你带来人的嘴。” 唐逸:“……” “这事,你帮了我的忙,改天我请你吃饭。” 闻言,唐逸笑看她,厚颜无耻的道:“我要吃你做的。” 安小七挑了下眉,要笑不笑的道:“…你不怕死的话,也行。” “黑暗料理?” 安小七不再搭理他。 一刻钟后,那位妇产科女医生也走了出来。 安小七见她出来,走上去,问:“怎么说?” “无性命之忧,个人建议还是住到医院去比较稳妥…安歌小姐,是个只有单肾的人,体质弱。” 音落,安小七震惊的黑瞳缩起,拧深眉头:“…怎么会?” “从她腹部手术疤痕以及检查来看,她是单肾不错。” 上一世,安小七跟安歌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却是泛泛之交,感情不咸不淡,交情很少。 在安小七的所有记忆里,安歌未来是能捧得影后桂冠的,且上一世夏琛是她幕后金主,除了没有娶她但待她应该是宠的,就算不宠至少也是不错。 好好的,怎么会少一颗肾? 别说安小七震惊,就连唐逸都蛮不可意思的,问那女医生:“从经验来看,她的另一颗肾是从什么时候不在的?” 女医生也说不准,只能猜测道:“大概一年前或者是更早,具体要去医院检查或者你们等她醒来自己问。” 安小七点了点头:“辛苦,有劳。”顿了顿,“希望您走出这个门,就忘了今晚的事。” 那女医生是个靠谱的,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点头道:“放心。” 此时的唐逸被家中长辈电话催着回家,说是家里来了贵客,让他赶快回去接待。 唐逸只得回去。 他临走前嘱咐了安小七一些流产后的各个注意事项,让她最好把安歌送到医院去休养。 安小七送走他们后,就回到了安歌的房间里。 房间只亮了一盏落地灯,年貌而立的漂亮女人,面色苍白的躺在那,若非是她还在输液中,整个人都像是死去了一般。 安歌只比她大3岁,一年前不过22岁。 大部分时候22岁的女孩子可能还没有大学毕业,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为什么她好好的人就会少了一颗肾。 是少了一颗肾,不是掉了块指甲,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好好的没了,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 安小七沉思了许久,叫来赵小五。 赵小五是个黑客高手,安小七琢磨让他去调查一下安歌的过往。 “去查查她的过去。” 赵小五觉得安小七太辛苦了,大过年的都没个安生,有些心疼,道:“你回去休息,安歌小姐这里我会派人照顾周全。” 安小七懒得回安家老宅看温雅那一家人的嘴脸: “不用。这儿虽然破了点,但比我们此前在边境那阵子好多了,我今晚住着,你先去查。”顿了顿,“这些小事,暂时不要惊动我师叔他们。” 第211章 他凤眸眯的深刻,视线落在她的小腹 赵小五嗯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大概一刻钟后,赵小五的调查就有了结果。 他将手上的文件递到安小七的面前,总共就两张纸。 安小七一目十行就扫完了。 安歌的人生履历很干净。 从小学到大学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波折,包括她三年前被经纪人挖掘进军演艺圈的历程也很干净,单从简历上来看,看不出破绽。 若说真的有什么破绽,就是她大学是在金华艺术学院上的。 为什么说金华艺术学院是破绽?因为这个学校坐落在蜀南。 蜀南,那是一眼看上去就头角峥嵘而又神秘无比的地带。 安小七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小五哥,你明天找个靠谱的女佣过来照顾我大姐的衣食住行。” 赵小五说了好后,就下去了。 主卧只有一张双人床,虽然能睡下两个人,安小七也不敢睡。 等安歌完全输好液,拔了针,她才起身。 去衣帽间找来干净的被子,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时,安歌醒了。 安小七眯眸,朝她走过去:“感觉怎么样?” 安歌虚了一身的汗,她是个爱干净的,开口就答非所问:“我想洗澡。” 安小七抬了下眉,笑的有几分痞气:“你要是很想折腾出病的话,我不拦你。” 安歌靠着身后的枕头坐了起来,身体余痛未消。 她适应了下身上的疼痛后,有些哭笑不得的道:“那我饿了,可以给我做一碗面吗?” 安小七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准备点易消食但有营销的夜宵送上来。” 打完电话,她单刀直入,问:“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安歌拒绝回答:“你没听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安小七都快被她的话给气笑了:“你既想要我的帮助又什么都不肯透漏,我怎么办你?” 安歌沉默了片刻,道:“你想知道什么?” “把你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 夏琛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安歌潜意识里觉得安小七最好不要知道她的事,对她不会有好处的。 “我没有能告诉你的。”顿了顿,“等这件事翻篇后……” 安小七打断她:“那就跟我说说,你的肾呢?为什么只有一颗?” 安歌脸色再次白了一度,许久没说话。 “讲真的,安歌,我真的蛮不想插手你的事,你是死是活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 我们说好听点都是爸的亲生骨肉,难听点你就是你妈三了我妈婚姻后不应该出生的产物, 你妈破坏了我父母的婚姻,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我应该都是恨透了你才是, 我之所以对你没那么大的敌意,只是觉得我们作为父母的孩子都很无辜…, 但,若是真较起真来,你的死活真的跟我无关。 我出卖你,不过是跟夏琛打个电话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 对于安小七这番话,安歌头疼的触摸了下额头,要笑不笑的口吻: “本来不想叫你知道的太多,免得惹祸上身,但既然你这么八卦,又处处威逼,我若是不说点什么,反倒还是要落入夏琛的手上。” 安小七给她倒了杯温水,波澜不惊的口吻:“洗耳恭听。” “我三年前考进金华艺术学院就认识了夏琛,他是校董,我是那届唯一拿到了金华全额奖学金的优秀学生, 他给我颁奖,说我眼睛很好看…,在这之后我们几乎没有交集,直至半年前他开始疯狂追求我…,然后我才知道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安小七不懂安歌那笑容里的酸涩,“怎么?” “一年前,我妈炒股赔了上千万,她没有钱就只能去借高利贷,利滚利就变成了一笔连我都还不起的巨款,爷爷本来就不待见我妈,我也不想让他老人家轻视我,走投无路时有人找上门说跟我做一笔交易。” 说到这里,安歌自嘲的笑了一下,“还真是巧合的过分。他们说,花重金买走我一颗肾救人…” 安小七何其聪明,一下就想到了什么:“设圈套让温雅借高利贷的是夏琛,要买你肾的人也是他?” 安歌不确定放高利贷的人是不是夏琛,但买走她肾的确实是他。 “你知道他花天价买走我一颗肾是救谁吗?” 安小七:“谁。” 安歌笑的眼波晶莹:“他的白月光。”说到这里,突然就笑了下,“啧,只可惜,她好像到现在都只能靠呼吸机苟延残喘,……哈哈哈…” 安歌笑着笑着就掉出了眼泪,无声又无息的那种,那样痛苦。 安小七皱眉:“你喜欢上了他?” 若非是因为喜欢,也不会在得知自己被喜欢的男人挖走一颗肾救心上人,会如此痛苦,即便当初她选择交易是自愿的。 安歌没说话。 安小七又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 “就这几天,他飞蜀南前。” 安小七:“他知不知道你知道。” “不知道。”安歌很快给了答案,“我看过他那个白月光的照片,还别说,我们长的像了七八分。” 大概来龙去脉,安小七听懂了。 无非是,在得知真相的安歌无非忍受自己是个替身,她更不可能以替身的身份给夏琛生下这个孩子,但夏琛却偏偏要这个孩子,所以才把她囚困起来。 至于,安歌没有向夏琛表明她知道了真相,无非是不想跟他再有任何揪扯。 没了孩子,也就没了牵扯,以夏琛那种桀骜的性子,大不了在知道孩子没了之后暴怒以及拿安家开涮一番,但也不至于会把安歌真的怎么样。 因为安歌只是个替身,不爱就不会有特别大的伤害…… 最好的结局,就是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因此,安歌才找到了她。 毕竟在安歌看来,她幕后除了夏怀殇那几个师叔庇护她以外,还有盛京城霸主战西爵在给她撑腰,夏琛拿安家也怎么不了。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赵小五带着夜宵送了进来。 安小七给安歌喂下后,犹豫着要不要把温雅和李淑媛狼狈为奸的事跟她提一下时,四合院门外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跟着就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安小七搁下碗筷,人才刚刚走到窗前尚未看清外面怎么回事时,主卧的门就被一脚大力踹开。 安小七下意识的转过身,就看浑身携带煞气的高大男人闯入。 安小七惊愕一声:“夏琛?” 不是回蜀南了?难道是又飞回来的? 夏琛现在没功夫收拾她,径直朝床前脸色都白了一度的安歌走去。 他凤眸眯的深刻,视线落在安歌的肚子上,听似平静但显然是绷到一定程度的男低音冷冷开口: “告诉我,孩子还在不在?” 安歌目光不躲不闪的对上他的:“没了。” 音落,夏琛唇角就勾出一抹深刻的冷弧。 他喉结滚了滚,“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安歌讥诮:“没了就是化成了一滩血水的意思。” 音落,夏琛眉头就深深褶皱起来,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掐住安歌的细嫩的脖子: “安歌,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即将面临的代价?” …… 【作者有话说】 ps: 夏琛:那个写文的渣作者一点都不厚道,老子总共没亮相几次就这么开撕? 公子无极:狗男人,先把自己洗白了再说! 第212章 男人捏着她:“宝贝,我对你不好么 安歌被掐的都快喘不过气,安小七见状走过来猛的给了他一脚,“你大爷的,你这样会掐死她的。” 音落,夏琛目光就冷漠的睨着她:“安小七,趁老子现在没功夫收拾你,给我滚!” 说完,他就招来两个属下进来把安小七强行带了出去。 房门也在这一刻被夏琛狠狠的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安歌看着他眉目阴鸷恨不能要对她千刀万剐的样子,突然就笑了下: “你说要生我就要生,凭什么?你一不爱你,二你也从未打算娶我,我无名无分又无爱给你生孩子算什么?” 夏琛在她话音落下,便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下。 流产后虚弱无比的女人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他拽的跌到在地。 先前虽然输了液也输了血,但身体哪里经得住这么暴力对待。 基本在安歌重重摔下来之后,好不容易才止血的身下再次大出血。 鲜红的血染红她身下白色睡裙,那刺目的红跃入夏琛眼底时。 他怒火中烧的低吼:“不想生老子的孩子你就这么糟践自己?为什么不去医院?” 安歌已经痛的满头大汗,但她面上却无任何痛楚表情,只是淡淡的笑道: “你连这种地方都能找到,我要是住到医院去,你岂不是到的更快?” “你在躲我?” 安歌轻笑:“夏琛,你要么放过我,要么你将面对的只有我这具死尸,仅此而已。” 她在话音落下,一把锋利的匕首就顶在脖颈上,且已经划出一道细长的血口子。 夏琛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威胁过,就连他最讨厌的夏怀殇也没有威胁过他,现在却被一个演戏的戏子给威胁了。 他咬了下后牙槽,徒手将匕首从她手上夺走,一把将她从地面上拽起,目光喷火的睨着她:“宝贝,我对你不好么?你要寻死,嗯?” 说着,手上力道一松,安歌重重摔了回去。 夏琛冷漠转过身并走了出去。 他来到门外,看着被她属下困住的安小七,眯沉了会儿眸,冷声道: “送她去医院。”顿了下,冷冷警告,“她要是死了,我连同你掺和这件事的账一起算。” 说着,就带人迅速离开四合院。 上车后,他的属下不解的问:“先生,就这么算了?” 夏琛今天是特地从蜀南飞过来陪安歌跨年的,结果一下飞机就得知安歌被劫走的事。 要不是他在安歌身上装了定位器,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找上门来。 当然,这事不能这么算,只是当前局势不适合他动安小七,毕竟他先前在找过来的巷子口,看到了战西爵的车。 “派两个人盯着她。” 属下没太明白:“是盯?” “安歌。” “好。” 夏琛来的快,走的也快。 安歌情况不太乐观,等送去医院情况稳定下来后,都已经是凌点了。 一番折腾,安小七虽然累,但却异常清醒。 夏琛表现的太平静了,竟然就这么算了?还是说,他有什么更大的动作要做? 她站在医院顶楼吹了会儿风,新年钟声敲响之际,天空远远近近的放起来烟火,很美。 不知道站了多久,转过身来时,就看到不知何时立在身后的男人。 战西爵? 未等她确认,那模样不甚清晰的高大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 ** 时间过的很快,安歌年初四那天就被夏琛的人接走了,她住院的事除了安小七知道,安家没人知道。 转眼到了大年初五,给安小七办成人礼的这天。 安家虽然在盛京城算不得权贵之流,但安季风的安华仁和药厂开的风生水起,圈中想要结交的商贾之流来了不少。 除了生意上的客人,圈中贵族也来了不少。 毕竟传言安二小姐虽然是个草包但却是个艳冠群芳的大美人,纨绔阔少倾慕她的美色,名媛则想趁机嘲讽她被战少甩了的好戏。 但,神奇的是,从宴会入场开始,就没看到安小七的人,全程在高调应酬的是温雅安培根以及安季风。 温雅为了彰显出一家主母的派头,从头到脚穿的那叫一个珠光宝气,恨不能把十个手指头都镶金带钻的。 她身边围着一群阳奉阴违的阔太,以及她从乡下接过来的亲朋好友。 “安夫人,您这身晚礼服真好看。” “哎呦呦,安夫人,您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可真漂亮,我瞧着有点眼熟,是dl新品吧?” “何止是项链漂亮,安夫人本人就很漂亮,瞧瞧我们都是同龄人,安夫人俊的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仙丹保养的,真是羡慕死人了。”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温雅享受着众人的奉承,笑容可掬的应付道: “你们说笑了,都是我老公疼我,不是燕窝就是鹿茸的…” 有人就看不惯她这个小三上位的女人,揶揄道: “说的也是。家花哪有野花香,安夫人是情妇上位,能有今天,的确深得安先生的宠爱。” 今天来的阔太们,出身和素质都不太好,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却暗暗较劲,都很想看温雅的笑话。 所以,此话一出,众妇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道。 “哎呀,你也真是的。虽然安夫人是小三出身,但人家现在爬到安夫人的位置,那也是她的本事啊,有什么好酸的。” “就是,安夫人长的漂亮,持美行凶,那也是她的本事。” “这么一说,还真不得不佩服安夫人,不仅能持美行凶,现在人还在保释期都能过的这么春风得意,实在是太叫人羡慕了。” “哈哈,你们不提这一茬,我们都快忘了,安夫人还是个有案底的呢。” “噢,提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上回州长夫人寿宴上……安夫人因为被曝出轨还被安先生暴打了一顿…”说到这里,连连称奇,“这才多久啊,安夫人又重新获得安先生的宠爱,真是叫人佩服。” 有人听到这里,连忙跟着附和,讥诮道:“安夫人手段这么厉害,何不改天开个课,教教我们怎么套住男人的心呗?” …… 温雅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中差点气歪了鼻子,脸色都不好看了: “各位是来砸场子的吗?这可是我们家二小姐的成人礼。我们安家大公子可是个妹控,搞垮了这个场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众妇人见好就收,笑道:“安夫人,大家开个玩笑么,怎么还气上了?”顿了下,问,“这都半天了,怎么不见你们家二小姐?” 温雅心里讥诮,当然见不到,因为安小七人已经被她设计‘迷昏’在房间了,等下她就把安培根和白大坤引过去,让他们行苟且,等到那时候,她在带人来抓奸。 思及此,她笑道:“女孩子爱美,可能还在收拾打扮呢。我这就去催催。” 说着,就去找安培根,谎话信口捏来:“老公,小七突然说肚子疼,你赶快上去看看她,她可是今晚的女主角,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让人看了笑话。” 安培根没脑子,基本上在温雅话音落下后,就跑上楼了。 温雅却不着急,而是去找被几个富商围着谈生意的安季风:“季风,小七突然肚子不舒服,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温雅打的什么鬼主意,安小七早就提前跟安季风打过招呼。 所以,安季风琢磨只要配合温雅演戏就行。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知道了。” 说着,就搁下红酒高脚杯朝楼上走去。 温雅看他上楼,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弧。 两分钟后,温雅看着推门走进安小七房间后的安季风,也跟着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此时被她已经算计‘昏迷’的安小七躺在床上,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温雅看了眼放在墙角正在工作的加湿器,加湿器里是她提前放的猛料,只要安培根和安季风在这里待上一分钟准能中招。 思及此,温雅连忙走过来,假惺惺的关心道:“小七这是怎么了?看这小脸红扑扑的,该不会是发烧了?” 安培根皱眉:“半小时前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烧?是不是你没安好心,给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温雅心虚,矢口否认:“安培根,你少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说话间,安培根就感觉头重脚轻,口干舌燥,身上血液更是沸腾翻滚,整个人猴急的不行。 温雅看他眼睛都发红了,心下大喜,觉得药效发作了,连忙把目光看向安季风,结果对上的却只有安季风黑意淙淙的黑瞳,并不见半点异色。 温雅正纳闷时,安季风对着她的后脑勺就给了重重一击,温雅两眼一翻人就昏了过去。 而此时被加湿器里迷幻剂迷了心窍的安培根已经意识不清,准备扒衣服了。 安季风对着他的后脑勺也是一击,将他打昏过去。 做完这些,原本躺着的安小七睁开了眼。 她起身,从温雅身上摸出手机,用她的手机分别给李淑媛和温大坤发了条短信后,叫来人把安培根抬出房间后,跟安季风对了一下眼色。 大概两分钟后,温大坤跟李淑媛一前一后来到房间,两人间隔一分钟。 此时的房间飘着奇异的香气,进屋后,当温大坤看到躺在床上已经衣衫不整扭成一团的女人就扑了上去,而恰在此时以为房间里是安季风的李淑媛也推门走了进去。 只不过是,当她看到床上跟温大坤缠绕成一团的是温雅时,瞬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妙。 她低咒了一声,转身就要逃离时,房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她的父亲李铁柱。 李淑媛大吃一惊:“爸,你怎么会在这?” 第213章 男人目光露骨,安小七抬脚就揣过去 李铁柱也蒙了,他看着床上跟温大坤扭成一团的温雅,又气又恼:“是大公子叫我来的…” 李淑媛心口一沉:“大少爷?”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就在李淑媛惊慌无比并意识到身体出现难耐迹象时,他们身后的房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落锁声。 不等李淑媛反应过来时,吸了加湿器里迷药的李铁柱开始朝李淑媛扑过去…… 当然,尚有一丝理智的李淑媛不可能让他如愿,她满脑子都是怎么逃离这里,但已经晚了。 她是这个房间里最年轻漂亮的,精神极度亢奋的温大坤很快就发现了她,基本上当他发现她时,就向李淑媛伸出了魔抓… …… 只不过五六分钟,整个房间全是重重的淫糜之气…… 而此时,安小七则挽着安季风的胳膊盛装出现在楼下。 她一身藕粉色抹胸款及脚踝晚礼服,凹凸有致的身材被晚礼服修衬的愈发玲珑曼妙,蓬松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修长的脖颈皮肤白皙剔透。 那张略施粉黛的小脸嫩生生的魅色,她整个人自上到下不见任何配饰,却一出场就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让周围的阔太和其他名媛们瞬间黯淡失色。 不知道是哪家阔少惊叹一声,好美,瞬间就掀起了激烈的讨论。 “原来,她就是安二小姐,传言她是个病秧子,却没想到长的这么俊。” “啧。身为男人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该知足了,真不知道战少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甩了她。” “谁说不是呢。小爷要是能娶到她,保证从今往后不再花天酒地,天天钻她被窝。” “……” 众阔少议论着,女们就酸了,纷纷诋毁安小七。 “切,你们男人就是贱,看到好看身材又好的就想占为己有,也不嫌她脏。” “就是。我可听说了,战少甩了她,就是因为她跟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 “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就算是天仙,也是个下贱胚…,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她要是个好东西,战少能甩了她?” “就是,这种徒有其表的二婚女人,玩玩就算了,动了想娶她的念头早晚被绿的满头草…” 议论纷纷间,已经有胆子大又自认为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不错的阔少走到安小七面前,绅士的道:“可以邀请这位美丽的公主跳一支舞吗?” 安小七定晴一看,原来是盛京城有名的花花大少,季州长的儿子,季少东。 此人跟雷霆比,不妨多让。 这么脏的人,也往家里请? 安小七不满的皱眉,她看过宴请的名单,没有这号人。 她侧首问安季风:“你请的?” “不是。” 安季风正说着,来了一个电话,是温时遇打来的。 他向来敬重温时遇,所以跟安小七打了声招呼就出去接电话了。 安小七不想搭理季少东,连话都没跟他说,就要走到宴会大厅的主席台时,不知道谁嫌事不够大,挑拨道: “季少,你面子不够大啊,看人家二小姐都不稀罕搭理你啊。” “果然是被战少用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气性大,都看不上你这样的。” “哈哈,有生之年能看到季少被女人甩了脸子,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 大概男人的自尊心受不了半点侮辱,像季少东这种从出生就被众星捧月的公子哥哪里受得了被一个二婚女人甩了面子? 他在这几句话的挑拨之下,硬着头皮讥诮道: “安二小姐,你不过是战少不要的破鞋,要不是觉得你有几分姿色,你以为你能入老子的眼?” 闻言,安小七就朝他投去一眼,冷笑道:“季少,我给你一次向我道歉的机会……” 季少东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怎么?这就急了?你忘了自己前晚是怎么在老子床上求饶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冷冷的笑出了声:“是么?季少都不照镜子的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副肾亏又猥琐的丑逼样子,也配在我的场子里胡咧咧?垃圾!” 被骂肾虚又被骂垃圾,季少东气的脸都快扭曲了。 在他眼底,安小七不过是战西爵不要的破鞋,有几分姿色的草包而已,他看上她都是抬举她。 “老子亏不亏,也是能让你在床上求饶的男人。” 被人下了面子,季少东怒火中烧, “怎么?这么着急就想甩了我,是又勾搭上别的男人了?靠,你该不会是跟温淑宁那种贱货一样吧,同时脚踏n只船的婊中战斗机还要竖贞洁牌坊,恶心。” 此话一出,周围就议论纷纷起来,男人看安小七的目光自带透视镜,露骨又下流;女人们看安小七的目光不屑又鄙视。 “季少,安二小姐陪你,多少钱一晚啊,给我们透个底呗,下次我们好找她谈价钱啊。” 季少东讥诮:“那可真说不准,安二姐是看技术活报价的,你要是有能耐,说不准她爽翻天了还要付你工钱呢。” 此话一出,全场哄堂大笑。 安小七并没有因为这话感到半点难堪。 她只是唇角勾的颇深,笑道:“你口口声声的说我跟你有一腿,你有什么证据吗?” 音落,季少东就笑的哼哼哈哈:“你管老子要证据?老子可是正正经经的阔少,跟女人欢好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拍裸照的习惯……” 顿了顿,戏谑的笑了声,“不过,你要证据我也不是没有。毕竟,安二小姐屁股蛋子上那颗一碰就变颜色的美人痣很是特别…” 说着,目光就下流的落在安小七的臀上,“你那么想撇清跟老子的关系,要不就现场脱一个给大伙儿瞧瞧,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这话一出,现场看戏的人再次哄堂大笑,甚至有不怀好意的煽动气氛。 “啧,季少记性这么好啊,那美人痣长什么形状?是在左边还是右边,屁股沟里还是沟外啊…” “你这问题问的也太刁钻了吧?季少哪里记得这么清楚,你这么好奇,让安二小姐脱一下,不就都真相大白了吗?” “哈哈,你们也真是的,这哪里是来给安二小姐庆生的,我看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破坏安二小姐名声的,这脱不脱的,安二小姐名声都得臭啊…” 这帮人,大部分都是温雅叫来的。 就是为了在安小七被成功算计后的恰当时机让这些阔少们站出来狠狠羞辱安小七,败坏安小七的名声。 偏这时候,安小七一张嘴难堵悠悠之口,即便是子无须有的事,过了今晚,这帮人也能把她的名声败坏的臭名昭著,闹的满城风雨。 安小七终于气的变了脸色。 季少东看出安小七被气的不行的样子,得意的不行: “要不这样吧。我看你前晚服侍我不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向安家下聘。名门正娶你怎么样?”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原地活动了下双手筋骨,“名门正娶?” 季少东讥诮:“怎么?难道你想当着大家的面表演脱衣舞,让众兄弟们乐一乐吗?” 音落,安小七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对着他的胸口就揣出了一脚:“脱你大爷!”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这种吊打小渣英雄救美的场合必须有老子,两米大砍刀已磨好,快放老子上线耍帅╭(╯^╰)╮ 第214章 战西爵:“老子放养的老婆,谁敢动 “脱你大爷!” 季少东常年淫浸在女人堆里,身子骨虚的很,再加上安小七铆足了力气,这一脚直接就将他踹的人仰马翻。 伴随季少东闷痛的哀嚎声,现场瞬间就炸了,季少东今晚带来的女伴更是怒不可遏。 “季少……”女伴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他。 但,她那个扶起的动作还没有落下,安小七穿着高跟鞋的脚就再次撵在了季少东的胸口。 季少东在全场哗然中,痛到面部扭曲:“贱人,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敢这么对老子?” 他的女伴也怒目充红的瞪着安小七: “狐狸精,我奉劝你现在就给季少跪下磕头道歉,晚上再好好陪季少一晚,兴许季少还能放过你和你们安家…,否则的话,我保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啪——” 安小七直接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把嘴巴给老娘闭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就你这种爬过季州长的床又被季少东上过的女人也配在老娘面前瞎哔哔?你是觉得自己在季家共侍父子你很荣耀?” 此话一出,季少东的女伴心口一提,脸都白了,而季少东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音落,全场再次震惊。 所以说,面前这个季少的新欢其实是季州长的情妇,靠,这也太劲爆了! 季少东的女伴生怕季州长被牵扯出来丢了官,连忙矢口否认:“你少胡说八道,少往季州长身上泼脏水…” 不等她哔哔完,安小七直接打通赵小五的手机,让他迅速查一下季少东女伴和季家父子的艳史。 赵小五是黑客联盟榜单上十分靠前的黑客,查这种案子,分分钟就搞定了。 挂了电话,不过一分钟,宴会大厅的荧屏上就跳出季少东女伴与季家父子交媾的香艳画面。 此画面一出,季少东女伴腿都软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季州长要是下马,她一家子都要完了。 “啧,季州长真是深藏不漏,他能爬到如今的地位,应该很不容易吧?”安小七说着,鞋跟就狠狠撵了一下季少东的胸口,“季少,季州长若是下马,你一定功不可没!” 季少东也是急眼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么侮辱过,怒骂道: “贱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老子身下的一个玩物,区区一个二婚头充其量算是富家女,你拿什么跟老子横?你这么嚣张,是恼羞成怒怕被人知道你这贱货被老子用过吗?” 此话一出,季少的女伴也在这时添油加醋的道: “就是。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前晚上,我亲眼看到你上了季少的床,求着季少玩弄你,你现在装什么清高…呸——” 安小七将脚从季少东的胸口移开,落在他的脸上,只一脚就踩的季少东感觉腮帮子都快裂开了。 她一边踩着嗷嗷惨叫的季少东,一边目光冷淡的睨着季少东的女伴: “是吗?哪只眼睛看见的?来,跟大伙说说,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哪张床,我怎么求的,现在就给老娘说…,说不清楚,老娘就现场割了你的舌头!” 传言安家二小姐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病秧子,怎么今天看着那么虎。 先前还齐齐看热闹的人,突然就不敢大肆喧哗了。 此时,现场安静到了极致,落针可闻。 季少东的女伴被安小七清冽的眸看的发颤,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我…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安小七啪的又给了她一巴掌,让赵小五调出前晚季少东的夜生活轨迹。 整个宴会大厅的荧屏正中央,弹出季少东从晚上六点到翌日上午十二点都在皇家一号消遣。 这一整晚,他一共叫了三个女的一个男的,在嗑了违禁品后,一直畅玩到天亮才睡,全程都没有安小七的影子。 孰是孰非,显而易见。 “靠——,只听季少私生活糜烂,没想到乱成这个样子,简直是男女通吃啊…” “谁叫人家有个州长爸爸呢,有权有势,还不是想玩就玩。” “我瞧着这安家二小姐真不简单,临危不乱,这么快就洗白了身份,看来美人身边是非多,不无道理。” “这下事情要是闹大,季州长怕是要凉了。” “谁说不是呢…” 此时已经见大势不妙的季少东女伴,连忙劝季少东: “季少,我们还是快给安二小姐道歉吧,免得事情闹大,对州长仕途有影响…” 此时,安小七将脚收回,她确实需要季少东明确的向她道歉。 结果,季少东得了自由,仍旧不知死活的叫嚣道: “贱人,你就算跟老子没有一腿,那跟别的男人也有一腿,不然战少为什么会甩了你?” 安小七很奇怪的看着他,皱深眉头:“你这么八卦我跟我前夫的关系?” 季少东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过,今天他要不给自己找回点面子,他就不信季。 只一个电话,季少东就把他的两个保镖从外面的停车坪给叫了进来。 他的保镖,是那种异国壮汉,块头大,肌肉发达,光是看着威慑力就强。 安小七挑了下眉,讥诮道:“季少东,你确定你要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我爸是季州长,你区区一个死丫头,还能拿老子怎么滴了?” 季少东现在已经豁出去了,他今天要是不把安小七这贱人弄的身败名裂,他就难消心头之恨。 “我丢了一块蓝宝石手表,老子怀疑是安小七这贱人偷的,给老子搜她的身,老子倒是要看看,她把老子的宝石手表是藏在胸衣里还是藏在内裤里……” 说着,他的两个保镖就对安小七下手,欲要将她捆住好方便季少东对她搜身。 说是搜身,其实就是借故要扒了安小七的衣服,以此羞辱她。 但,季少东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安小七半片衣角,‘砰’的一声枪响,震慑住了所有人。 伴随这一声枪响,季少东抱着被打穿的掌心,惨痛在地上打滚。 众人也在惊魂未定中,下意识的朝开枪的来源地看去。 来人如拢华光,墨色西装西裤将他身形修饰的昂藏玉立,他携带满身寒芒冷冽的气息,一经出现就瞬间叫在场的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战少? 男人很快阔步走来,伴随他走近,他清冽而凌厉的嗓音恍若来自九天之外,威慑而强悍: “老子放养的老婆,谁敢动?” 第215章 男人一把护住她,安抚的亲了亲她 战西爵几乎不会出现在这种低端宴会上。 寻常的社交场所,他也很少抛头露面,他在盛京城里就像是天上的明月,华光璀璨却神秘莫测。 今天高调出现在前妻的成人礼上,可以说是艳杀四方,瞩目全场。 现场所有男人女人都把目光落在他如覆盖厚厚云翳的脸上,大佬的脸色难看至极,现场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被打穿手掌心的季少东都不敢痛苦哀嚎了,只得硬着头皮顶着剧痛,跪到他的面前:“战少,战少…” 战西爵却看都没看他,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向怔怔望着他的安小七。 她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底熠熠跳跃着星光。 战西爵走到她的面前,抬手将她先前被季少东保镖弄乱的头发捋顺,又微垂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似是抚慰的口吻,“没事了,嗯?” 安小七并不觉得自己应付不了季少东,正因为觉得能应付所以她才电话让赵小五配合她揭季家不光彩的丑闻。 只不过是,于女人而言,自己能解决是一回事,但被人保护又是另一回事了。 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是虚荣心也好还是女人天性就喜好被男人保护的欲望也罢…… 这一刻安小七心底是有一丝丝感动的,甚至是说不上来的……悸动。 他不是去帝都跟上官家订婚去了,怎么会来? 无端的心口涌出一抹复杂的情愫,眼底漫出一层雾气,好像要哭,可是眼角又带着细微的笑意,看的战西爵真是不知道要拿她如何是好。 他抬手将她脑袋摁入胸口,使得她整张脸都埋在自己的胸口,这才将目光落在已经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季少东脸上: “要搜身?还构陷她陪你睡?”他在来的路上,他守在安家宴会上的人已经向他汇报过所发生的事,“谁给你的胆?” 季少东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都怪温雅那个贱人教唆他来参加宴会,说什么只要他来,今晚就有机会睡到安小七。 季少东深知自己要倒大霉,连忙道歉: “对不起,安二小姐,我都是被你那个继母教唆的…” 哆哆嗦嗦的解释原因, “都是温雅那个贱人在我面前说,说安二小姐您是个不知检点的贱胚子,战少就是因为你滥交才甩了你的…,她还说,只要我今晚来参加你的成人礼,就算娶不到你最差也能睡到你……啊——” 话都没说完,就被战西爵一脚踹飞出去了两米远,“垃圾。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染指?” 季少东感觉自己的胸骨被踹断了,痛的满头大汗,抱卧成一团,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大声哀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求饶: “战少,安二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垃圾,我该死……,但若不是温雅在我面前败坏您的名声并教唆我,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肖想您半分…” 战西爵打断他:“道歉就不必了。像你这种欺男霸女的人渣,早就应该被法律制裁。”顿了下,叫来江淮,“季州长生活作风不检点,又纵容儿子违法乱纪,你直接派人把他们父子扔进纪检部,手脚麻利点。” 江淮:“是。” 季少东连同他的女伴很快被拖走,现场的众人也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战西爵在这时点了根烟,目光朝人群中冷冷的扫了一眼: “先前,都有谁叫嚣着要她脱的,趁现在我还很好说话,麻溜的站出来,否则等我一个一个排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在场的,稍微知轻重的,都知道做选择。 这个时候站出来,倒霉的是自己;晚点被查出来,那倒霉的可就是全家了。 几乎是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就有人乖乖的站出来,主动跟安小七道歉。 有人带头,后面跟着道歉的人也就多了。 当然,战西爵要的可不是道歉就能够原谅的。 他的女人,他可以欺负,但别人不可以。 诋毁乃至于侮辱她女人的,就等于是在变相骂他。 战西爵深吸了一口烟,看着面前排成一排给安小七道歉的男人女人,要笑不笑的口吻: “闲谈不论人非。既然,管不好自己的舌头,要不就割了?” 众人大惊失色:“……” 战西爵掸了掸烟灰: “罢了,今儿是我女人成人礼见血不吉利。舌头可以不割,但这嘴巴子可不能少,谁打的最响,在我看来道歉的诚意就越深。”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大厅全是扇嘴巴子的动静,那比谁打的更啪啪响的画风实在是诡异的出奇。 因此,当在隔壁吃完自助餐的温雅那些乡下穷逼朋友出现时,都吓傻了。 温雅母亲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竟然没看到温雅和安培根,却只看到被男人拥在怀里安小七那小浪蹄子,就琢磨着可能温雅出事了。 这几天,温雅没少在她面前抹黑安小七,就连她的外孙女李淑媛如今疯疯癫癫也都是因为安小七。 因此,温雅要弄臭安小七名声的阴谋诡计提前跟温老太婆提过,所以温老太婆看到大厅没有自己女儿的身影就暗道不妙。 温老太婆一时拿捏不准,就打温雅的手机,结果打不通。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温雅时,跟在她身后十来个亲朋好友开口道: “婶儿,这城里人玩的这是哪一出啊?怎么还自己扇自己嘴巴子呢…,这怕不是傻了?” “就是,我还头回撞见这种场面,真是笑死人了。” “哎呦,那个被男人抱着的是小雅那个继女安二小姐吧?啧啧…,大庭广众之下,真是不要脸。” “你没听小雅说吗?这个安二小姐是个不安分的,因为跟野男人睡觉才被婆家给休了…” “婶儿,这家人关系真乱,真脏…” 正聊的起劲儿,江淮带人过来,冷着脸子对他们道:“你们几个,都跟我过去。” 温老太婆仗着自己年纪大,这一帮人不会对她怎么样,挺直腰杆道: “你们谁啊?凭啥在俺闺女家闹?这是俺闺女家,你们再不走,俺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江淮暗骂了句老东西,道:“你闺女?” 温老太婆:“对,俺闺女是安家正经的安夫人,这整个诺达的安家都是她的,就算安二小姐和安家大哥见到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声妈……” 江淮都快被这无知小老太太的话给气笑了。 他冷声道:“正经的安夫人?你女儿是个什么破烂货色你能不清楚?她三了人家婚姻,给安培根当了二十多年的情妇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她算个什么正经东西?” 此话一出,温老母亲身边的亲戚们就对她露出鄙夷之色,纷纷议论。 “婶儿,原来小雅是小三上位啊?” “我就说嘛。小雅除了长得好看简直一无是处,要文化没文化,要才情没才情,哪个富家子弟能看上她?原来就是个小三。” 众人你一言无一语的,温老太婆气的面色铁青,咬牙道: “你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算我闺女是小三上位,那她今天也是正经的安夫人,她有今天也是她的本事。”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就被江淮带人推到了大厅。 而在温老太婆话音落下时,整个宴会大厅的荧屏突然弹出温雅、温大坤、李淑媛、以及李铁柱,四人亢奋纠缠至极的热辣画面. 伴随这一冲击力极强的画面,还有不堪入耳的声音。 温老太婆一下就傻眼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女竟然……竟然…… 深深的难堪和耻辱几乎要将温母给吞没,但未等她做出反应,警方带队出现。 领队的是夏忠属下,他直接走到战西爵和安小七面前,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后,对在场所有宾客道: “接到匿名报案,有人吸食违禁品,干违法乱纪的桃色交易,现在例行排查,没有允许,谁都不可以妄自行动。” 音落,温母彻底瘫坐在地上,两眼一翻就撅过去了。 警方速度很快,不过五分钟,就带队把楼上乱搞一气的温雅四人组给带了下来。 此时,被泼了冷水的四人组,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现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射过来,看笑话的,浓浓讥讽的,恶劣的,鄙视不屑的,以及一声高过一声的议论。 “靠,还正经的安夫人,不要脸。” “下贱胚就是下贱胚,这种不要脸的贱人是怎么蛊惑安先生的,竟然干出这种事。” “喏,那个是她侄女李淑媛吧?” “可不是。这小浪蹄子,上回在燕州长夫人寿宴上跟雷霆大干一气,本以为她在假释期是已经改邪归正了,结果还是死性不改,恶心。” “我要是她们,现在都恨不能一头撞死,不要脸。” “前阵子,我还听说这个李淑媛涉及违禁品案子,因为疯了警方就没追究…,可我现在看她这样子,哪里像疯?根本就是装的。” “啧啧,贱人就是鬼主意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还是得进大牢。” …… 在众人你一言无一语中,温雅已经吓的脸色苍白…… 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叫嚣,她完了完了,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整个人几乎像条死鱼似的站不稳。 至于温大坤,他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早就吓尿了,直呼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相较于他们,倍感羞耻的李铁柱就平静多了,他深知自己干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现在只求一死,没想着活。 当然情绪最冷静的就是李淑媛了。 她深知这次她彻底完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距离安小七这么近,如果她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她将永远也报不了仇。 心魔使然。 李淑媛在众人不怀好意和谩骂中途径安小七时,突然从身旁持枪的警察抢下枪,并在下一秒对准安小七的方向就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响彻整个宴会大厅。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终于耍了一把帅,老子荣耀╭(╯^╰)╮ 第216章 战西爵低眸望着她:“怎么,不躲我 但,这一枪却不是李淑媛开的,而是发现她意图不轨的战西爵一枪打掉了她手上的枪支。 李淑媛错愕,惊恐,以及汹涌的愤怒。 她几乎是发了疯似的就要扑上去撕打此时已经从战西爵怀里转过身来的安小七, “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她喊的撕心裂肺,五官扭曲变形,嗓子都喊破了,“我要杀了,我要杀了你——” “啊——” 在后花园打了长达半小时电话的安季风终于出现。 他一进门就看到李淑媛喊打喊杀的样子,几乎毫不犹豫就阔步上前重重的给了她一耳光。 那一耳光,打的李淑媛狠狠摔了出去。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她一直暗恋的高大男人,怒不可遏,悲愤以及屈辱让她恨透了这家人。 她冷冷笑了下,对着所有人和警方构陷道:“诸位,我要揭发安季风,他非法走私违禁品…他是江老的上家…”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安小七却在这时朝她走过去,冷冷讥诮: “装疯卖傻这么久,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怎么?自己不要脸想要勾引我大哥睡你,我大哥没有上当,你就反咬一口败坏我大哥名声么?法律面前,讲究证据,抓人也要人赃并获。” 顿了下,要笑不笑的口吻,“刚好,我这只录音笔里藏了你们不少鲜为人知的罪证,你要听么?” 说着,安小七就摁下了播放键。 很快里面就传来李淑媛跟温雅的对话。 李淑媛:“小姨,药,你给安小七那贱人吃下了吗?等她被迷昏后,你就给她找几个男人,最好把安培根也算计进去……,这样一来,等他们父女乱搞一气,你就带媒体和宾客去看戏。” 温雅:“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那死丫头已经被我迷昏了。” 顿了顿,“不仅如此,我还按照咱们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在安季风的红酒里下了药。等他药效快发作时,我就以安小七身体不舒服为由把他叫到楼上去……,到时候等他跟你发生关系,我就带记者进去讨说法,看他兄妹俩还能嚣张到几时…” …… 安小七只播放了一小部分,但就只是那十几秒的对话,就已经是人赃并获。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 原来李淑媛这个贱蹄子想勾引安家大公子,结果勾引不成反倒陷入自己设计的圈套,结果被警方抓了还要反咬安大公子一口。 靠,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心机婊吧,又坏又贱! “李淑媛,你预谋败坏我们兄妹名誉,企图让男人侮辱我的名节,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欲要枪伤我…,每一桩,每一件,你是逃得了法律制裁?” 安小七看着因为难以接受现实而气到面部扭曲的李淑媛,冷冷宣判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滚吧!” 此时的李淑媛已经彻底嘶声力竭,鬼哭狼嚎,一口一个贱人的咒骂,面部狰狞到了极致。 “贱人,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啊——”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对着李淑媛的面颊就砸过去一只红酒瓶,痛的她尖叫了一声,跟着就是无数个玻璃器皿朝李淑媛和温雅砸过去。 李淑媛本能的抱着头躲闪,但还是感觉自己的脸和脑袋被砸的皮开肉绽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五分钟,也可能只有十几秒,总之对于李淑媛而言这是一个极其难熬的过程。 终于没有东西打过来时,她抬起了头,结果却对上男人一双深沉如古井的眸。 她在他漆黑的眸底看到那扑面而来的戾气,仿佛下一秒她就能被面前男人的目光而凌迟。 本已经不忌惮死亡的李淑媛在这一刻莫名的害怕了。 她周身瑟瑟发抖,结巴道:“战……战少…” 战西爵唇角冷冷勾了一度,波澜不惊的口吻透着玩味以及杀伐之气: “帝国死刑分很多种,有枪刑、注射、以及电刑……,其中电刑的痛苦,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老子现在给你一次选择好死的机会,给她道歉!” 电刑? 电刑,李淑媛怎么会不知道。 一种将电源套在头上的刑罚,一次电不死,可以反拉闸,直至心脏停止跳动。 在帝国公共安全课上,她亲眼看过囚犯在被执行电刑中因为痛苦而面目狰狞的表情,何况这男人言语里全是警告,若是她现在不给安小七道歉,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痛苦。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得好死! 李淑媛终于认命了,她放弃了挣扎,最后像条狗似的跪爬到安小七面前,磕头道歉。 众人没想到,战少会如此强势护安小七。 特么的,究竟是谁造的谣,说安小七是战少不要的女人? 这明明就是别人动安小七一根汗毛战少就要对那人扒皮抽筋的节奏。 靠,还好先前没有作死的顶撞安小七。 众人一边心有余悸,一边又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开罪安小七。 这边,安小七已经懒得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更没看给她磕头道歉的李淑媛,只懒懒的问着面前垂首望着她的男人: “你怎么会来?” 战西爵本来是要飞帝都去上官家见总统夫人的。 但他思来想去,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给自己父母报仇却靠跟女人联姻来实现,那也太不是个爷们了。 所以果断取消计划来参加安小七的成人礼。 毕竟,于他而言,眼下再也没有比安小七还要重要的人和事。 “来给前妻庆生啊。” 战西爵痞懒的说了一句,一支绿莹莹水头极好的罕见帝王绿翡翠手镯就套在了她皓白纤细的手腕上, “顺便教训一下那些没点眼力劲不把老子女人放在眼底的蠢货。” 闻言,安小七心尖最柔软的部分就暖了一下,心念微动,歪着脑袋对战西爵浅笑: “战总,要不我们谈恋爱吧。”抿了下唇,“如果,你能跟所有人女人都撇清关系的话。” 她红唇一张一翕间,说出最能打动他心底的话,战西爵低眸望着她,眸底溢出近似缱绻宠溺的笑,“怎么,不躲老子了?” 安小七耸耸肩,颇是无辜的口吻:“我也得躲得掉才行呢。” 战西爵眯眸,俊美如俦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晦暗难明。 良久,他望着她的眼睛,半是讥诮的口吻:“只是因为被逼的退无可退,就没有半点因为欢喜?” 第217章 男人低声诱哄,轻笑着:“哄我,喜 “欢喜么?” 战西爵低声诱哄,轻笑着:“对,欢喜我。”或者哄哄我。 安小七唇角牵动了两下,目光有些茫然,很认真的想了想: “或许。毕竟,你今晚高调出现在这里为我出头让我身为女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现在就蛮乐意跟战总谈一次恋爱的。” 还真是敢直言不讳呢。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就不知道圆滑一点么,随便哄一哄,他也是极为高兴的。 欢喜两个字,不欢喜三个字,至于说这么一大堆废话。 战西爵眯起眸,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安季风的脸上: “大哥做成你这般废物的也是少见,下次她若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被不三不四的人给欺负了,你这个大哥不要也罢。”顿了下,在安季风一脸难看的脸色中又道,“善后,老子要带她约会谈恋爱!” 说完,就要拥着安小七离开时,安季风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他看着安小七,眉头皱起:“小七,你决定好了?你好不容易才甩了他摆脱这段不匹配的婚姻,现在还要往火坑里跳?” 安小七并不觉得自己是往火坑里跳。 她抿唇笑笑,客观的道: “火坑倒不至于。战总虽然嚣张霸道蛮不讲理,刨去他此前跟温淑宁那朵小白花纠缠不清,其实他对我从始至终倒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与其总是被他打压的节节倒退,为什么不往前跨一步,万一我跟战总灵魂契合,说不准来年还能给你生个大外甥…” 前面几句就算不是安小七肺腑之言,但也是她真实想法。 最后一句,生什么大外甥,她是随口那么一说。 嗯,她随随便便那么一说,战西爵却认真的信以为真了。 他不禁想,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虽然他很讨厌人类幼崽,但若是他跟安小七的崽儿,那就另当别论。 最好能生个女儿,女儿跟爸爸贴心;生儿子不行,儿子从出生就要培养,太烦了。 安季风对安小七这番话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安小七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小丫头了,而是长大了,不仅有自己的主意也能独当一面。 他很快对安小七的回答给出了回应:“你觉得妥当就好。” 安小七点了下头,道:“爷爷在城郊那边的疗养院,你善后完这事,记得明天去接他回来。” “好。” …… 安家的停车坪。 安小七准备上车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侧首看着战西爵:“我在成人礼的邀请名单有看到唐家、萧家、顾家……,怎么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来?” 战西爵挑了下眉:“你想他们几家谁来?唐小三?萧长生还是顾如风?” 男人这么说,安小七就反应过来,这几家人没到,肯定是战西爵搞的鬼。 她抿了抿唇角,便没再说话,微倾身坐到了副驾驶。 只是她身上晚礼服太碍事了,裙摆枝枝蔓蔓的坨成了一团,她脚都不太好放。 战西爵坐到驾驶座,就看到她一直低头摆弄着裙摆,安全带还没有绑上。 他俯身,抬手将她晚礼服的裙摆整理好,视线落在她藏在他大衣之下被晚礼服包裹的好身材,眸色深沉的暗了一度。 “这晚礼服一点都不好看。”他说话间,便给安小七绑好了安全带。 安小七讥诮:“晚礼服不好看,我不穿才最好看,是吧?” “不是。”战西爵眼底溢出玩味,视线露骨的落在安小七抹胸晚礼服之下那深深雪色的沟壑,波澜不惊的口吻,“要不穿的扭给老子看,才最好看。” “战总,你真下流!” 战西爵踩了油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坪,他似笑非笑般的:“老子只是对你下流。” 车子很快驶出安家大门来到安华路上。 战西爵看着身旁双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生日才过了一半,接下来,你想怎么过?” 安小七回神,正要开口,行驶中的车子突然被横穿过来的一辆帝都车牌的越野车狠狠的撞了一下,车身瞬间凹了一块下去。 战西爵紧急制动,将车停稳后,就看向副驾驶好像被吓的不轻的安小七:“有没有事?吓着了?” 安小七摇头:“没事。”说这话时,视线落在车窗外。 战西爵也跟着看过去。 帝都牌的越野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人,修长的身形朝他们走来。 伴随走近,路灯照亮来人清冽的俊脸,安小七挑了下眉:厉沉暮。 驾驶座的门被敲响,战西爵黑沉着俊脸,直接推门下车。 安小七估摸着两人像是要打架,便也推门下车。 但她忘了,若是真打架,厉沉暮一定寡不敌众,毕竟战西爵身后还跟着两辆随身护驾的保镖车。 “厉沉暮,你是活腻歪了么?” “很抱歉。天太黑,没看清。修车的钱,我一分不少。” 虽说是在道歉,但态度根本不像是道歉的样子,倒像是在挑事。 战西爵无缘无故的在自己的地盘被帝都来的三教九流给挑衅了,还真别说,他蛮想宰人的。 他绵长的轻哂了一声,就要做点什么时,从厉沉暮身后那辆越野车又下来两人。 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手搀扶着一个身形修长玉立的男人。 男人体虚,没走几步路就已经咳的不行。 “阿暮。”男人温淡的调子,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场,“不长眼的东西,撞了战少的车也没个道歉的态度,不像话。” 说话间,已经在一个年轻女人搀扶下完全走了过来。 “先生,医生说,您不能动怒。” 温婉沁着一股凉意的嗓音浅浅的传来,一身中式复古装扮的美丽女人,朱粉不深,黑发如瀑, 肩上披着柔软的白毛坎肩,眼波流转间,皆是风华。 这个女人,好眼熟,好温柔。 安小七一时想不起来最近在哪里见过时,她就察觉身旁的战西爵已经情绪明显异常的朝她走过去,甚至是做出了反常的举动。 他一走近那个温婉女人,就似乎欲要做出点近似拥她入怀的动作。 只是那女人向后退了一步,他那意图很强的动作就没有落实。 直到这一刻,安小七才陡然想起,面前这个女人她曾在战西爵珍藏在行李箱的照片上见过。 那个怀抱一束梨花,身穿烟青色旗袍,染就一树芳华的漂亮女人。 啧。 她刚刚答应跟战总谈恋爱,战总真正的白月光就踏光而来,是不是很打她的脸? 温时遇将战西爵的反应尽收眼底,眸光又不经意扫过包裹在男人外套下一身盛装晚礼服的安小七,薄唇微勾,视线从安小七身上撤回,从新落在战西爵的身上。 他温缓没有起伏的调子:“战少,认识她?” 战西爵也从被女人第一眼视觉上的冲击清醒过来,淡淡的道:“不认识。” 温时遇闷咳了一声,微垂首把玩着手上一串佛尘珠下面的流苏,状似无意的介绍道:“她叫温宁。” 音落,叫温宁的女人便对战西爵微微颔首,算是礼貌的打了个照面。 温时遇视线再次抬起,落在战西爵的脸上:“是不是很像?” 说着,温时遇便轻轻笑了一下:“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也觉得她们很像。但细看,总是差了许多意思。”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温狗,你真狗! 温时遇:彼此彼此! 第218章 他将她脑袋摁入胸膛里,心头欢愉 他说完,视线就从战西爵脸上撤开,落在安小七的脸上: “我过来找你大哥谈生意,听说你今晚生辰,来的匆忙没备什么礼物。” 顿了下,就把手上那串玉石做的佛尘珠递到安小七的面前,“听闻你此前一直住在莲花寺,喜欢抄经颂文,这串佛尘珠赠与你,可好?” 佛尘珠! 紫檀玉,颗颗饱满,每一颗珠子都比战西爵戴在她手腕上的那只翡翠手镯贵重。 这也叫没备什么礼物? 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安小七眸色微沉,在她拒绝之前,战西爵已经将她半拥在怀里,直接替安小七把温时遇手上的那串佛尘珠给接了过来。 他似笑非笑般的道:“温大少对我女朋友出手这么阔绰,我要是不收,岂不是很不懂事?” 说着,就在安小七的唇瓣上吧唧的亲了一口,随后道,“宝贝,快给温大少说谢谢。这串珠子转手一卖,至少能买一艘游轮呢。” 温时遇:“……” 重生也有一段日子了,安小七觉得既然不能逆天改命,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个时期,温时遇已经跟她大哥安季风有了牵扯,强行终止他们合作也不太现实。 一味的逃避跟温时遇正面交锋,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安小七很清楚,上一世温时遇跟安华合作有两个重要原因。 一,若是他的生化项目失败可以让安华仁和药厂做替罪羔羊; 二,是想从她身上挖掘幽皇的研究成果,毕竟她能活的这么久全是因为幽皇研究ks成果的功劳。 简而言之,温时遇想解剖她,从她身上得到她能活这么久的秘密,以此来治好他的病,从而实现长命百岁的目的。 因此,她眼下就是要杜绝跟温时遇有交集。 她直接拒绝:“谢谢温先生的美意,但我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男朋友送给我的翡翠手镯。” 说完,就对着战西爵的面颊亲了一下,“肚子好饿,想吃你做的饭,我们走吧。” 战西爵被安小七的话给哄到了,整个人怔了七八秒才反应过来。 他掐了一把她纤柔的腰肢,便将那串佛尘珠扔给了温时遇: “看到没,老子女人不稀罕你这破珠子。”顿了下,目光冷了厉沉暮一眼,“今儿是她生日,老子还要给她过生日没功夫收拾你,这事就先这么算了,记得把修车的钱打到老子的卡上。” 说完就拥着安小七往江淮那辆车走去,只是走了两步后,安小七突然顿足,朝温宁看了一眼:“温宁?你跟温家是什么关系?” 女人莞尔:“我么?不方便告知。” 温宁,温淑宁,一字之差。 安小七眯起眸,轻笑:“你认识温淑宁么?” 女人微笑:“知道她。但我们没见过。” 安小七又笑,“他们说你像一个人…”懒懒的调子,“嗯,我也觉得你像一个人。”顿了下,半开玩笑的口吻,“像温淑宁。虽然模样生的不像,但你身上的味道,跟她几乎一模一样。” 女人闻言,眉尾抬高了一度,依然笑的如沐春风: “听闻,温淑宁此前是战少的心尖宠,她车祸去世后战少还厚葬了她,安小姐是因此心有介怀,所以才对我有敌意么?” 温软又无辜的调子,“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先前是战少他……大概是觉得我像极了她的故人所以才做出要拥抱我的举动呢。” 顿了顿,多半是开玩笑的口吻,“当然,战少是人中龙凤,确实容易叫女人为之倾心不已,安小姐可要看好啊,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就对战少下手了…” 安小七扯唇:“是吧?战总眼睛没瞎吧?你有我漂亮有我年轻有我身材好吗?还是说你床上的功夫不亚于温淑宁,凭借活好就能获得战总的倾心?” 此话一出,女人始终温婉的脸色就沉了一度,面色难看。 安小七的嗓音还在继续,懒懒的腔调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但,论蛊惑男人的床技,勾栏瓦舍里的娼女敢称第二没人敢居第一,所以,你是觉得自己床技比娼女还要好战总就会高看你一眼?” 女人终于忍无可忍,质问: “安小姐,你我初次见面,我不过只是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大的火气,不假辞色的指桑骂槐吗?是你不够自信害怕战少真的会出轨吗?” “我不是不自信。是现在不要脸的女人手段太高明,我得提前防范于未然啊。”安小七挑眉,歪着脑袋讥诮:“怎么?你都意图要打我男朋友的主意了,难不成我还要等你在我男朋友床上浪出水了,我再来马后炮?” 顿了下,逐字清晰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和霸道,“听清楚了,我安小七的男人,除非是我不想要的,谁敢企图染指半分,我可真不轻饶!” 说着,就把目光落在战西爵讳莫如深的脸上,“战总,你决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身心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敢不忠,只有一个结果,永久分手。” 嗯,前妻变成女朋友后,好霸道啊。 战西爵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小脸,以及一张一翕的红唇,心头涌出细微波澜。 他唇上勾起不自觉的笑意:“嗯,我是你的,谁都抢不走。”说着,便俯首旁若无人的捧起她的面颊,吻上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温宁以及温时遇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亲吻而被羞红脸皮的女人,心下各怀心思。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会当着这么多人亲她,还亲的那么深,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似的…… 到底是有些羞耻,她试图推开拥吻她的男人,战西爵也到底是放开她一些,只是唇还是若即若离的在她唇边,轻笑了句:“乖女孩!” 说着,便将她脑袋摁入胸膛里,目光清冽的睨着温时遇和温宁的方向:“二位,是没见过人接吻?还不滚?” 音落,温时遇闷声咳了几声,因为咳嗽过猛,他整张温儒俊逸的脸便显得有几分艳色。 他轻笑:“那就不打搅战少雅兴。” 说完,就示意温宁搀扶他上车。 这边,战西爵也拥着安小七上了车。 两股车流,在两分钟后分别朝相反方向开走。 而另一辆隐秘在树荫暗处毫不起眼的面包车上走下来一身穿军绿色大衣的男人。 他手上点了根烟,身形慵懒的倚靠着车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赵小五从他身后冒出脑袋,看了会男人暗的能滴楚水来的脸色,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战战兢兢的道: “首领,七宝已经被战少接走了。”他其实是想说,七宝已经被大尾巴狼叼走了,您不去把人追回来在这抽啥烟啊。 夏怀殇眸子有些红,是那种血腥的赤红,戾气很重。 第219章 男人啄了啄她香软的腮边 他喉结微微耸动了两下,继续无声的抽着烟,看着先前安小七跟战西爵驱车离开的方向。 赵小五一时也捉摸不透男人的心思,垂眸看着男人左手上提着的那盒蛋糕,欲言又止: “首领,我们现在去追,其实…”还来得及。 “不必了。” 男人掐断烟,将蛋糕扔了,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调子:“回西京路。” 男人身上是晦暗阴鸷的戾气,赵小五不敢再多言。 说的也是,亲眼目睹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白兔被大尾巴狼给亲了,任谁心底都不舒服。 何况,男人为了给她过生日,伤都没好透就特地飞过来,结果看到的却是这么堵心的一幕。 …… ** 那端,车上。 安小七对刚刚结束通话的战西爵道: “你的过去我不想追究,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跟我交往期间不要跟其他女人有不清不楚的纠缠,是上官柔也好,是其他女人也罢,给你三个月试用期,你做不到,我就不要你了。” 战西爵挑眉:“这么不信老子?” “不是不信。是战总你前科太多,实在是很难叫人信服。” 安小七悠悠的口吻,列举着战西爵的罪证, “答应跟你谈恋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战总你对我步步紧逼让我退无可退,跟你恋爱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但,你过往的种种,每一桩每一件提起都蛮叫人失望的。 温淑宁死了你给风光厚葬也就罢了,至于还要留着跟她的合影睹物思人么? 还有,温淑宁尸骨未寒你就又迫不及待的跟上官柔传出订婚音讯…,你跟她传出婚讯不说,还要妄想脚踏两只船的勾搭我…” 不细数不知道,一细数吓一跳。 战总,真的蛮劣迹斑斑的,她都还没提战总珍藏的那张怀抱一束梨花的那张女人照片。 对于安小七的控诉,战西爵唇角微不可觉的勾起,这女人还说不喜欢他,满满的醋酸味。 “我仇家多,厚葬温淑宁可以适当转移仇家关注的焦点,免得你哪天就被哪路不知死活的仇家给绑架了……” 安小七撇了小嘴,打断他:“听你这意思,还是为了保护我?” “难道不是?” “花上亿天价给温淑宁厚葬就是为了分散你仇家的注意力?战总,你脑子进水了?” 战西爵挑眉,捏了捏她的脸蛋:“狗东西,你是在骂老子智障吗?” 安小七拍开他作乱的手: “难道不是?你有那个钱,都可以雇佣一百个顶尖的特工暗中保护我一辈子,犯的着把钱花在死人身上? 再说,你当你的那些仇家都是傻逼?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被迷惑到, 但就你今晚高调出现在我的成人礼上,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保证过了今晚的一夜发酵,我安小七是你战少心尖宠的消息一定会吹遍盛京城上流圈的每一寸领域,所以,你难道不是智障?” 战西爵被安小七的话给噎了一下。 他抬手将安小七脸板正对着自己: “狗东西,你真当老子傻?老子买下八宝山那块地,主要是因为那块地藏了不少矿,随便开采都能富得流油,你以为?” 安小七:“……” “跟上官柔传出订婚音讯,事出有因。”顿了下,“当然,是我欠妥考虑,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安小七便好奇,问:“事出有因?” 战西爵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道:“十多年前,我父母死于一场车祸,是被谋杀。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当年的凶手……” 战西爵花了七八分钟时间跟安小七解释温时遇母亲给他提供的案件线索后,道,“现在的线索指向总统夫人,上官柔是她的亲侄女,我原本打算把上官柔当块跳板取得总统夫人信任,然后在秘密调查…” 一番解释,安小七倒也能懂战西爵这么做的用意。 古话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是他这种手握重权的男人,更不可能放弃报仇。 只是,为什么又放弃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放弃了?” 说话间,男人便将她抱坐在怀里,俯首亲了亲她白嫩的下巴,低低缓缓的嗓音透着点缱绻宠溺的味道。 “你说呢?” 弱若即若离的距离,使得本就不太宽敞空间就变的有些狭隘,以及说不上来的暗色。 安小七不喜欢彼此靠的这么近,她躲着散落在脖颈里的热息,着急的推了战西爵一把,“你别靠我那么近,我热~” 战西爵闷闷的笑了两声,低低笑坏道:“热?行了,老子不闹你了。” 顿了顿,带着某种不明情愫的嗓音,又道: “你这个没有心肝的白眼狼,本就对老子爱答不理,若是我跟上官柔真的订婚,以你的性子,我们岂不是彻底完了?” 说着,就抬手捏起怀里女人的下巴,望着她黑漆漆又水盈潋滟的眼眸,“老子不想跟你完,不想跟你分开。”顿了顿,“明白了?” 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脸,那双眸缱绻温柔似是情深无比。 安小七怔怔的看了会他,抬手触上他浓黑英挺的眉头。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战西爵嗯了一声,“喜欢。”大概是喜欢的不得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妥协吧! 安小七噢了一声,又道: “可是,我不知道我对你目前尚有的好感能不能支撑我们走的更远,若是哪天我发现你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结束这段恋情。” 对于安小七的话,战西爵很快给了肯定的答复:“只要你企图染指你的男人远一点,我们就不会有那天。” 那么肯定么? 安小七撇了下小嘴,在他胸口窝捶了一把,“那……那…你先前看到那个叫温宁的女人那么激动干什么?” 安小七没有直接说温宁像她看过的一张战西爵珍藏的照片。 她觉得显得太刻意,男女感情方面,最难能可贵的是坦诚布公。 她希望战西爵能主动坦白过去,而不是她开口问一句他答一句,讨来的跟要来的都比不上主动给的甜。 她问完,男人的脸色便微不可觉的暗了一度。 他手指梳理着她落在额前的长发,眸色沁着点笑意,只是这笑显得有几分敷衍,就像他的答案:“等以后跟你说。” 安小七唔了一声,明显有点不高兴。 她唇角牵动了两下,实在是没忍住,就问了:“是现在不能说还是你不想说?” 问完,男人目光就深看着她,良久:“都有。” 安小七噢了一声:“我明白了。” 战西爵看着她看似不在意其实小脸已经满不开心的样子,“不开心?” 安小七否认:“没有。”顿了顿,“你记住我先前说过的话就行,不要被我发现你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战西爵拨弄她两下腮帮子,嗯了一声:“好。” 说着,便觉得有一件事非常有必要跟安小七解释,无论她愿不愿意信,但战西爵觉得他必须得说。 “还有一件事。” 安小七靠着他,听着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声,人有点懒,语调懒懒的温软,“嗯?” “你在望水居看到的那本我跟温淑宁的相册…” 说话间,战西爵便垂首看着此时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小女人, 她眸色澄澈,一双眼睛大大的很是灵动, 战西爵心念微动,便亲了亲她的眼皮,说道: “不是我特地珍藏的。”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这本相册的存在。” 安小七眼波微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真是个醋精打的小姑娘,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战西爵轻笑,又啄了啄她香软的腮边: “不知道就是相册里的每一张合影都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偷拍的,被做成相册放在望水居也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至于是谁,还没有结果。”顿了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未带过温淑宁去过望水居,相册亦然不会是她放的。” 安小七轻哼了一声:“难道有鬼?” 战西爵就知道安小七不会信,捏了捏她的脸蛋:“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你。”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悠悠的口吻,漫不经心的控诉: “就算是偷拍,那也是你有被偷拍的素材,讲真的要不是看到那本相册,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跟温淑宁小姐竟然有那么多甜蜜的过去…” 说着,就抬起头,特别八卦的问,“我蛮好奇的,你们男人为什么都会喜欢她啊?就因为她会拉小提琴,长的漂亮,身材好?” 这不科学,一个两个男人喜欢也就算了,是一群拔尖的权贵都喜欢她,那就非常不科学了, “除了你,你三叔战九枭,你的好兄弟燕西京,还有厉沉暮那个顶尖特工……都是她的裙下之臣,你们当中,随便挑一个出来,就算对她不是至死不渝的深爱那至少也是曾如胶似漆的宠过…,她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四射的魔力?” 战西爵答非所问:“你今晚怎么会频频提起温淑宁?”说着,就揶揄补充道,“你不是说,不关心我的过去,只在乎我的当下?” 安小七也觉得自己提到温淑宁次数蛮多的,毕竟温淑宁现在对所有人而言只是个死人。 可是,她从听到温淑宁死的消息直至现在温淑宁已经被厚葬了这么久,她也从未觉得温淑宁是离开过人世的。 就是,她不相信温淑宁已经死了。 毕竟,她是重生一次的人,上一世的温淑宁,她死于五年蝴蝶岛那场火灾时,温淑宁都没有死。 她不仅没有死,她还活的风光无限。 安小七毫不掩饰自己的感受,道:“女人的第六感,我总觉得她还活着。” 尤其是今晚在安华路上看到跟温时遇同框出现的那个叫温宁的女人, “今晚在安华路上跟温时遇同框出现的那个叫温宁的女人,她身上的味道跟温淑宁的很像…,如果不看脸,感觉是一个人呢。”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老婆成精,温婊只有被她弄的份儿,老子今后估计都插不上手? 第220章 安小七不理他,强行的从他怀里下来 尽管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战西爵并没有即刻反驳安小七的猜测。 他挺认真的将此前温淑宁手机发过来的空白短息和近期的相册风波联系起来。 稍稍琢磨了片刻,又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应该不会。” 安小七打断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亲眼目睹她遗体被推进火葬场,又亲眼目睹她被火化了吗?” “没有。”战西爵很快给出答案,“但,那夜温家处理她的遗体时,江淮全程跟着。” 温家担心温淑宁的丑闻闹的温家名誉扫地,所以温淑宁死的当夜温家就火化了她。 “江特助全程都跟着?是全程跟到了火葬炉么?” 这个战西爵还真不清楚。 因为帝都医院作为三甲医院宣判死亡且开了死亡证明,那就不可能会出现纰漏。 再者,温淑宁死后他们都到场见过她的遗体,更加不会怀疑温淑宁没有死。 当然,现在,安小七对温淑宁的死耿耿于怀,想必也有一定的原因。 战西爵答非所问:“你怀疑温淑宁假死?” 安小七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匪夷所思,毕竟当时车祸重伤在身的温淑宁欲要靠呼吸机才能活,以她当时一己之力根本就做不到假死,除非…… 除非有幕后操控者。 那么,假若温淑宁是真的假死,那个幕后操控者究竟有何目的,他又会是谁呢? 那晚,出现在那家医院的,有这个能力操控这一切的温家嫌疑最大。 会是温家的谁呢? 温盅?温时遇?亦或者是温家别的人? 没有证据,说这些就有无中生有的嫌疑。 但,若温淑宁真的是假死,那幕后操控者不得不防。 因此,安小七把自己的想法花了几分钟时间跟战西爵分析了一番,道: “倘若温淑宁是假死,幕后操控者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意图,不得不防。” 战西爵觉得安小七分析的有道理,他眯深了眸,眼底一闪而过戾气: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事我会派人秘密去调查。”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会采纳她的意见,弯眼睛笑着问:“你这么相信我啊?” 战西爵拍了下她的蜜桃臀,“当然,你现在是老子女人,老子不信你,信谁?” 安小七切了一声,“你就不怕我背后阴你?” “你能有什么坏心思?” 战西爵视线落在安小七裹住胸前的蕾丝边晚礼服,眸色深了深,低声在安小七耳边低低的笑着, “现在你就算是要老子的命,老子也愿意给的。”说着,就徐徐缓缓的在安小七耳边吹了口热息,“安小七,今晚我们试试,嗯?” 试试? 试试什么试试? 安小七很快意识到他说的什么,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警觉的就要从战西爵怀里挣扎开。 “别乱动!” 战西爵本就因为抱着她有几分心猿意马,哪里受得住安小七在他身上大弧度动乱动, 他嗓音沙哑:“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跟我谈恋爱,不就是默认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的?” 安小七穿的是晚礼服,虽然裙摆厚重,但以她现在这个坐姿实在是不宜乱动,且因为穿晚礼服的关系她今晚只穿了肉色丝袜。 简而意之,隔着男人薄薄的布料,她很明显就察觉到了异于女人的男人特别之处。 如烈火,似骄阳,焦灼,心悸! 心悸的叫人头皮战栗! 安小七不敢动了,但嘴上却不饶人:“战西爵,老娘跟你结婚都没跟你行夫妻之礼,现在跟你谈个恋爱你以为我会那么痛快答应跟你上床?” 战西爵挑眉,故意往前恶劣的闯撞了一下,伤害性不强但却暗色的不行。 他痞懒的口吻:“就因为结婚都没有,所以现在才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顿了顿,强调补充,“不然我跟你谈恋爱图什么?图你作,图你给我添堵惹我生气?”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蓦然瞪大眼睛:“你跟我谈恋爱难道就只是为了正当光明的要干这种事?” 战西爵就喜欢安小七这幅气鼓鼓濒临炸了毛的样子。 他似笑非笑般的:“不然呢?难不成我是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养个祖宗供着?” 在这话音落下,对着安小七鼓鼓的腮帮子就咬了一口: “你看,我说实话你也要生气?非得让我说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谈恋爱你才高兴?男人想要一个女人,难道不是因为建立在喜欢基础之上?我想要你,就是因为喜欢你。” “放屁!”安小七拍开他的手,“少特么的给你们男人戴高帽子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是都因为喜欢才睡女人,外面的暗娼园子早关门了。” 战西爵:“……” “你跟温淑宁拍拖两年,在一起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偏偏就没有真枪实弹的有过,战西爵,你骗鬼呢。” 妥妥的要跟他翻旧账了。 战西爵将作势要从他怀里下去的女人捞回来,无辜又无耻的道: “老子不是跟你说过?我跟她在一起是个不折不扣的萎男,没办法。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跟你在一块就狠行了。” 战西爵说的是大实话,但他哪里知道女人心似海底针,这种话在安小七听来就变成了: 不是老子不想跟温淑宁滚,是老子面对千娇百媚的温淑宁时身体不给力,老子也没有办法。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非我不可的?” 安小七也不知是气还是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毕竟,身为权力之巅什么都很能的男人,若是一直干不了繁衍生息的事传出去太难听,所以你就非我不可,是不是?” 战西爵看着她气的都快红起来的眼睛,捧起她的小脸,亲了亲她的眼皮,好笑的哄慰着: “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是眼底一点沙子都不能容忍。sorry,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话刺激你…” 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区别之处,除了性别差异以及身体构造的差异,就是女人真的很软,不像男人们硬的像棺材板似的。 所以,即便安小七现在被气的不轻,她也绵绵软软的。 战西爵感受怀里这种娇娇软软的感觉,像是一颗心都被填满了似的,眼底全是化不开的宠溺: “不气了?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嗯?” 啧,直男哄女人,毒点太多,无力吐槽。 安小七根本就不理他,人也强行的从他怀里下来,挨着车窗坐着,视线落在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战西爵捏了捏眉心,心头掠起一股说不上来的烦躁,“安小七,你非得在我们感情刚刚有点起色跟我闹么?” 第221章 安小七心里甜的冒泡,亲了亲他的下 小女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理他。 战西爵眉头拧的更深:“你在委屈什么?男人想要跟喜欢的女人睡觉不是挺正常的?我不过没有婉转表达,至于你这么不理我了?” 顿了顿,“非得学顾长夜那种败类对付女人的那一套,花言巧语的哄你,你才舒坦?” 气过了,安小七也就没那么气了。 但,女人么,大部分时候感性多余理性。 女人是个感觉上的生物,她要的不过是男人一个无微不至事事将她捧在心上的那种呵护。 所以,安小七也不例外,她现在就是感性大于理性的生物。 她眼底雾气很重,但也不是因为难过的哭,而是疲倦打了个哈欠。 可这幅模样落在战西爵的眼底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他哪里还有什么不好的态度,连多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了。 他都没怎么样,她就要哭,真是娇惯。 他不说话,小女人倒是很不客气的对他控诉: “人家顾少跟女人想上床,就算不送香车香包好歹也会花言巧语的哄一哄,你想跟我上床连哄一哄的好话都不肯说,还倒打一耙说我在闹?战总,你好没道理。” “……”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脑子里除了睡觉那档子事还能干出什么叫我感动不已的烂漫,从现在开始你把嘴给我闭上就行了。” 战西爵:“……” …… **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古堡庄园。 迷迷糊糊中,安小七被战西爵晃醒。 她有些迷糊,怔怔的看着眼底倒映下来的男人俊脸:“到了……”吗? 最后那个字还没有完全说出来,目光就被车窗外突然绽放在黑幕上的烟花而吸引。 少女嚒,总是喜欢这些梦幻的东西。 安小七唇角微不可觉的翘起,看着黑幕上空那一圈比一圈盛放的璀璨烟花,眼底跳跃着斑驳笑意。 战西爵在这时推门下车,绕过车头从另一侧将她牵下来。 她整个人都被他自后拥在怀里,薄唇贴在她白嫩的腮帮子,低笑道:“烂漫了吗?” 安小七心下有几分甜丝丝的,但嘴上却揶揄道:“放个烟花就叫烂漫?” 音落,一道强光自天空打落下来,自她的头顶就飘飘散散的下起了玫瑰雨。 玫瑰花瓣随风起舞,她整个人都被罩在这阵绵延不绝的玫瑰花雨里。 “现在呢?”男人在这时亲了亲她的脸蛋,“娇滴滴的小公主,还喜欢吗?” 安小七伸手,接住一片玫瑰花,花瓣鲜艳欲滴,是很名贵的品种。 她在男人怀里转过身,扬起脖子看着他:“为了证明自己很浪漫,所以霸总特地叫你的那些属下开着战机在天空给我下玫瑰雨么?” 战西爵轻笑:“为什么不是为了特地给你过生辰一早准备的?” 战西爵这么说,安小七才勉为其难的夸了他一句:“算你有心。我勉强喜欢。” 虽然直男搞不懂女人为什么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至少这一刻战西爵看出安小七眼底的欢喜。 他觉得,做一做玩侉子弟泡妞的把戏也是不错的。 “你喜欢就好。” “烟花有了,鲜花也有了,蛋糕有么?我今晚还没有吃蛋糕。” 说完,安小七就发现战西爵的神情有些莫测。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战总没有准备蛋糕,于是便揶揄的笑道:“你不要告诉我说,下玫瑰花雨以及放烟花取悦我的主意是你向顾长夜讨教的?” 战西爵没说话,安小七几乎就肯定被她猜中了。 所以,战总是有样学样却不会举一反三,所以就没有准备蛋糕。 刚还夸他有进步,白夸了。 “安小七,你真的蛮矫情的。”战西爵掐了掐安小七佯装生气的小脸,“想要蛋糕,等下就给你买。” 安小七拍开战西爵捏她脸蛋的手指,有些好奇的问: “你以前给温淑宁送花送车送珠宝首饰,难道都是因为她开口管你要了,你才送的?” 战西爵实事求是:“没有。”顿了顿,“她跟我在一块的时候,蛮矜持的。”顿了顿,强调,“至少比你矜持。不会总是明目张胆的抱怨我没有送礼物。她就算再喜欢什么东西也不会直接开口管我要。” “……” 安小七被噎了一下,气笑道: “所以,战总你发现了么?同样都跟你拍拖,你跟温淑宁小姐拍拖时,是送花还是送天价小提琴都是基于对她的喜好主动送的, 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要让你的浪荡好兄弟给你支招了?究竟是你想跟我拍拖,还是让你的好兄弟帮你拍拖?” 战西爵觉得安小七很不讲道理,这矫情的毛病也不知道夏怀殇是怎么给惯出来的。 一时无言以对。 或者直接说,战西爵现在意识到,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所以选择不说。 当然,安小七倒不会因为这点屁事跟战西爵计较。 烟花看完了,玫瑰花雨的烂漫也享受过了,她也不是真的要作死战西爵。 只是想变相告诉战西爵,跟她谈恋爱若是拿不出十全十的诚意,就别来诓骗她的感情。 “那你给我做晚餐吧。”她踮起脚尖在战西爵晦暗不明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我希望下次你送什么惊喜或者烂漫的时候能自己花心思。”抿了抿唇,“毕竟,花心思的比较难可贵,不是么?” 战西爵望着她白白净净的小脸,以及她眼底淡淡的笑意,她似乎是在哄他,良久,他道:“好。” …… 战西爵去准备晚餐,安小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久才拨通夏怀殇的号码。 她是那男人看着长大的,那男人亦父亦兄,她谈恋爱算是人生阶段性的大事,怎么样都该向他报备一声。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浓浓沙哑的男低音从手机那端传来,“找我?” “师叔…”安小七攥着手机的手紧张的有些出汗,怕被骂,欲言又止,“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听得出她言语里的忐忑,他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 夏怀殇掸了掸燃到尽头的烟灰,徒手掐灭猩红的烟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开心就好。”顿了顿,“师叔还是那句话,若是觉得委屈,师叔这永远是你最后的退路。” 安小七不知怎么的,鼻头就突兀的酸了下,“师叔…” “七宝,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和考量,不用事事都向师叔汇报。”说这话时,夏怀殇还低低轻笑了两声,“好了,师叔还有事,挂了吧。” 可是安小七永远不知道,挂了她电话的男人此时的心情。 一双凤眸血腥而妖孽,戾气深的能吞没恶灵,那灼灼通红的凤眸眼底闪烁着细微的水光。 白熙秋抬腿踹了他一脚:“你大爷的,当什么圣人君子?喜欢就抢过来昂!” 音落,夏怀殇端起了面前的白酒,本来要喝,后来又没有。 小姑娘叫他少喝酒,喝酒不利于伤口愈合。 可是不喝,心好疼呢。 酒杯就在这么无声无息中被捏碎了,玻璃渣扎破了掌心,也浑然不觉得疼。 像是无畏其实多半是有些自嘲的口吻,“我不配。” 这句话听的白熙秋莫名其妙,他浓浓讥诮道:“你特么的都不配,这个世界上还有谁配?你就这么便宜战西爵那痞子?” “熙秋,我可能活不了几年了…”淡淡的腔调,很平静,但却暗哑潮湿,“何况,千金难买她喜欢,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ps: 白熙秋:夏怀殇,你就是个窝囊废! 夏怀殇:楼上,你找阉了? 第222章 他对她的偏爱,疯狂 “何况,千金难买她喜欢,不是么?” 旁观者最能看清现实,当他亲眼撞见她被那男人拥吻时,他从她甘愿抱住那男人的腰肢时,他便清楚的知道了她的心思。 白熙秋许久都未从夏怀殇的话中平复过来,他甚至有些急眼的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大爷的,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活不了几年是什么意思?” 夏怀殇不再理他,叫来属下:“你可以滚了。” 白熙秋快被气坏了:“你不给老子讲清楚,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找安小七去?” “你敢——”夏怀殇拔高音量,一把锋利的刀头就贴上了白熙秋的脖子,“你敢向她透露一个字,老子宰你全家,我说到做到!” 白熙秋暴躁的低咒一声:“夏怀殇,你就是个疯子!靠——” ……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 这段时间,安小七跟战西爵的相处谈不上如热恋中那般如胶似漆,但情侣之间该有的甜蜜约会还是会有的。 大部分时候,大家各忙各的,只在周末或者偶尔的晚上才会见面。 安小七一直在跟进红商国际和安华仁和药厂的事。 战西爵则要更忙,不是出差就是在上班,不是上班就是去狼图腾总部;夏怀殇也不在盛京,他飞了蜀南亲自监管这界幽皇特工的选拔。 似乎一切都那么太平,平静的让安小七都忘了她重生后立下的目标。 这天,跟战西爵通完电话后,她接到夏忠的电话。 “温雅死了。” 安小七怔了一下,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调子:“怎么会?” 她两天前还去监狱见过她,当时那女人对她要扒皮抽骨的狠劲完全不像是要寻死觅活的人。 “怎么死的?” “初步判断心源性猝死。” 李淑媛在那晚成人礼的宴会被抓后的当天夜里就疯了,这次是真疯,推动缉毒案子本来就指着李淑媛这条线索去抓左琪的,结果她当天夜里就疯了。 这条线索,就落在了温雅的身上。 但温雅却跟警方卯上了劲,从她嘴里一个有价值的线索都撬不出来,直至昨天才传出她会配合警方说出违禁品的来源,结果今天就猝死了。 死的这么蹊跷,显而易见是左琪那边下的狠手。 安小七手上提供给左盟的证据不足以抓捕左琪,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现在温雅死了,死无对证,想要再抓左琪或者顺着左琪揪出左盟就更困难了。 安小七冷静了片刻,道:“我等下就过去。” 夏忠嗯了一声:“她是不是还有个女儿?你通知一下她过来签字。” 安小七抿了下唇,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好。” 挂了电话,安小七就在琢磨怎么通知安歌温雅猝死的事,才能让安歌不记恨她。 毕竟,就算温雅犯了多大的罪那也是安歌的亲生母亲,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 何况于安歌而言,温雅是她最亲的人,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卖肾给她还天价债务。 犹豫再三,安小七还是给安歌去了个电话。 此时已经跟夏琛划清界限进入《双替身》剧组的安歌刚刚下了一场戏,接到安小七电话时,有些意外。 安小七开门见山,道:“温雅死了。” 安歌正在用卸妆棉卸妆的手微顿,“什么?” 安小七重复:“你母亲死了。”顿了下,补充原因,“警方给出的初步结果,死于心源性猝死。” 安歌许久没有说话,似乎很平静,但她一旁候着的经纪人却看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一双通红的眸子嗜血的吓人。 良久,她绷的有些紧的嗓音道:“知道了。” 安小七分辨不出安歌的情绪,只试探性的问:“怪我吗?” 安歌嗓音沁着两分冷意:“怪你,你可以给她偿命?” 安小七可以理解安歌现在的情绪,她看着被对方挂断的手机屏幕,眯了眯眸。 一小时后,城南女子监狱。 安小七刚下车,就看到从保姆车上下来的安歌。 女人一身黑,黑色薄款风衣,黑色裤子,以及黑色墨镜,在这一身黑的映衬下,她整张脸苍白的像没有人气的鬼魅。 看到她来,女人便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朝她看来,眼神很平静,只是整张脸过分清冷。 等她走过去,女人便沉声开口: “老实说,我为有这样的妈而感到羞耻,但无论怎么说,她到底是十月怀胎生养我的人。 即便她贪慕虚荣,不知廉耻,对我这个女儿的爱却从未少过一分。 我想过,等她出狱了就给她一笔钱让她独自生活,也想过找赡养机构帮我为她养老送终…… 我想过一切可以跟她撇清关系的办法,现在她死了,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变冷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你开心么?” 温雅犯的罪,罪不至死,做个十年的牢就能被放出来,现在却死了,于安歌而言是一种切肤之痛。 她现在看似情绪平静其实是绷到了极致,安小七完全可以理解。 她等安歌冷静一些后,道:“我怀疑是谋杀。” 安歌怔了一下,眼底就溢出森森然的戾气:“她不过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妇道人家,谁会杀她?” 案子复杂,安小七跟安歌说不清,只言简意赅的道:“跟一桩缉毒案子有关。”顿了下,“先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温雅坐牢虽然罪有应得,但她却死了,这在安小七看来多少都跟她有些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她进去见温雅的尸体不合适。 再说,安歌也不会同意母亲生前最讨厌的安小七去见她的遗体。 安歌进去后,安小七就倚靠着车头,沐浴着从头顶上照下来春日融融的阳光,烦躁的想抽烟。 赵小五看出她很烦躁,道:“抽一根?” 安小七从赵小五手上接过一根点燃的香烟,犹豫了会儿,到底没抽。 她答应过夏怀殇,戒烟后就不能再抽的。 赵小五看出她的犹豫,道:“我不告诉首领。” “不抽了。”安小七掐断烟杆,道,“我去见大舅,你在这等我就成。” 赵小五说了好,安小七就去了见了夏忠。 两人聊了大概半小时,安小七从他那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安歌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安歌眼睛很红,但脸上却没有哭过的痕迹。 她等安小七走近,就开门见山的道:“这边说要尸检,我签了字。” 安小七点了下头,“我知道。” 安歌又道:“我不能把我妈的死全怪在你的头上,但她的死多少都因你而起,我希望你能早点查明真相。”顿了顿,“否则,安小七我跟你势不两立,你明白么?” 她说完,也不等安小七语,转身就上了保姆车。 安小七等她的车走后,才上了赵小五的车。 一路上她都在回顾跟夏忠的对话。 他们都清楚此前被战西爵击毙的江老上家就是左盟,温雅的死以及李淑媛发疯都跟左琪脱不了关系, 且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左琪最开始利用温雅和李淑媛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她,现在却因为没有证据将他们抓获,这让安小七有些焦灼。 她必须要让这父女俩狗咬狗,把彼此给供出来。 就这样,琢磨了一路,安小七便有了新的打算。 …… ** 傍晚的时候,安小七在得知去帝都出差回来的战西爵将在一小时后抵达盛京黄浦机场,便打算去接机给他一个惊喜,顺便趁男人在这个惊喜中跟他谈一谈她的条件。 因此,她在弄清楚战西爵的航班后,谁都没有告诉就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她抵达机场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战西爵所在的航班平稳降落。 第223章 男人低笑:“宝贝,要缠也是缠你啊 安小七候在这趟航班的唯一出口,一边往通道口里张望,一边摸出手机给战西爵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并传来男人心情不错的男低音: “寻常老子一天给你打十个电话你能接三回就不错了,今儿个是怎么了?主动给老子打了这么多电话,想我了?” 战西爵说这话是一点都不假的。 他们谈恋爱的这两个月里,大部分时候都是战西爵主动打电话,安小七几乎很少主动,像今天这样都主动打了第三个电话的,在战西爵看来就蛮特例的。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现在在哪?” “还没回来。” 此话一出,安小七眉头就挑高了一度,这男人才跟她谈了几天的恋爱就张狂的开始对她撒谎了。 她要笑不笑的口吻:“是么?”懒懒的口吻,“战总,你这趟帝都出差之行已经超过了预期行程,迟迟不肯回来,是被哪个小狐狸精给缠住了舍不得回来了么?” 音落,手机声桶里就传来男人插科打诨的低笑:“宝贝,老子要缠也是缠你啊,怎么会缠其他的女人。” 在这声话音落下时,安小七抬头看向vip通道口。 有些人,与生俱来的高贵,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是最鹤立鸡群璀璨夺目的存在。 于人潮如织中,一眼便看到那身姿卓然的挺拔男人朝出口这边走来。 他一手举着手机在跟她打电话,另一只插在裤兜里的手臂正被一个身形曼妙的女人给抱住。 那女人包裹在改良款旗袍下的傲然挺拔几乎就贴在男人的手臂上,整个人的身体更是恨不能挂在他的身上,但举着手机跟她打电话的男人对此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能谈笑风生的问她怎么不说话。 安小七整个人就像是吃了颗死苍蝇,恶心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回避了一下,语调还算平静的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吃晚饭了吗?跟谁一起吃?” 若是寻常,安小七从来不会问这些,所以对于她的三联式问号,战西爵也隐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轻笑:“怎么听这口气像是在查岗?对老子这么不放心?” 安小七抿了抿唇,状似无意的轻笑道: “是啊,你前科那么多,我不查查岗怎么行?说不准,你把老娘绿的满头草,我都还不知道呢。” 她说这话时,战西爵已经从她半米之外的通道口经过。 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男人,一身精良的黑色西装西裤将他身形修衬的高大挺拔,他应该是喷了蛮好闻的淡淡香水,途径过时,那好闻的味道就清新无比的飘了过来。 “乖,别胡思乱想,洗干净给老子老实巴交的等着,我在帝都这边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嗯?” 安小七唇角微末的勾了一度,淡漠的嗯了一声,掐断了电话。 电话掐断后,她便从一根柱子后走了出来。 她眯眸,看着此时将手机揣入衣兜里的高大男人,正腾出一只手去搀扶本来是挽着他胳膊的年轻女人。 温宁! 安小七想不明白,战西爵为什么会跟温宁同框出现,还行为举止如此亲密,甚至是还对她撒谎。 恋爱中的男人,最不可饶恕的十宗罪之一的就是撒谎。 有一就会有二。 安小七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难过,但总归是有些不舒服。 她还真是惊喜变成了惊吓呢。 她抬手轻触了下眉心,准备就这么回去时,自她肩后被人拍了一下。 安小七下意识的扭头,就看到用一根白玉兰发簪挽出一个发髻一身中式大褂子打扮的男人立在了她的身后。 男人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一张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脸溢出浅浅笑意:“恶心吗?” 男人指的是先前战西爵跟温宁离开的那一幕。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实事求是的道:“蛮恶心的。” 闻言,那男人就闷哼笑了两声: “你说,放眼帝都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不要,偏要他这么个不是玩意儿的狗男人,我都替你委屈。”说着,就对她眨了下眼,“怎么样,考虑一下我呗?虽然外界传闻我名声不太好,但我真的会疼女人…” 安小七打断他:“萧公子,这是打哪来啊?” 萧长生这个萧家九代单传,别看他精贵的恨不能被放在祖宗牌位上供着,但他却是个有灵魂的创作者。 嗯,他是个导演。 是界内人称鬼才的著名导演,是那种剑走偏锋常年霸占票房榜单的萧大导,整个娱乐圈里的影后影帝有一大半是他捧红的。 比如,上官柔这种骄纵大小姐,为了能上他的戏,也得在他面前装孙子。 《忘川》的剧本已经定稿了,光影传媒的老板冷怀瑾聘请他去做这部戏的导演,这次萧长生是特地飞帝都就是跟冷怀瑾商定演员的候选人。 “接了部新剧。《忘川》,听过没?” 因为重生,开了上帝视角的关系,《忘川》这个ip将会创造一个颠覆性的收视率。 安小七当然知道。 她记得,上一世但凡是接这部戏的,哪怕只是个丫鬟都在后面火的不像话,更别提那些主咖们。 她这次来机场接战西爵就是为了跟战西爵提她要进《忘川》剧组的事,因为《忘川》这部戏里有个重要的人物可以助力她搞垮左盟和左琪关系,助力她将红商国际的权利集中… 但,却没想战总却让她这么失望,所以安小七觉得也没有必要跟战西爵商量了。 思及此,她对萧长生道: “当然听过,原著我都看过呢,我最喜欢原著里女主角魏长生的灵宠魏玲珑,要是有机会我都想演她。” 安小七外在形象在萧长生这个导演看来还真的蛮符合原著女主灵宠的人设。 再者,他蛮想泡安小七的,于是就想给她开后门:“你会演戏?” 安小七挑眉:“很难吗?” 萧长生道:“你要是感兴趣,看在我那么想泡你的份上,我给你开个后门,后天到天都一号来试魏玲珑的戏怎么样?”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之前一直都走的是院线电影,这次魔幻剧,你的御用副导还跟着你吧?” 萧长生拍这么多年的戏,迄今为止跟他搭档的只有一个女副导,叫华清。 这个华清,就是安小七想要接近的对象,她是左盟的软肋。 当然,萧长生不知道安小七为什么这么问,问道:“好好的怎么关心起我的搭档?” 安小七道:“我是她的迷妹,她导的戏,拍摄手法细腻,又能煽动人心,所以我就想见见嚒。” 萧长生有点酸:“你怎么不是我的迷妹?她的本事都是跟我学的,你要粉也应该粉我。” 安小七无比敷衍的道:“嗯,我也粉你,如果萧导愿意栽培我的话。” 萧长生:“……” 所以,这小丫头片子是想套路他呢? “为了感谢萧导给我开了后门让我得了视镜机会,我请你吃饭?” 萧长生有点受宠若惊,他道:“比起吃饭,我更想你请我喝酒。” 安小七讥诮:“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喝酒,是想吃我。” 被揭穿,萧长生也不尴尬,答的游刃有余:“是啊,给吃吗?” “不给。” 萧长生:“……” “那饭,你还吃吗?” 有美人相邀,萧长生哪有不肯的道理,他道:“那走着?” 安小七点头,两人便肩并肩朝往出口走。 只不过是,两人刚刚走出大厅,人就被战西爵撞了个正着。 按道理,此时的战西爵应该都是走了的,因为接他的车出了点小状况,所以就没走成。 他哪里料到,一转身就看到跟萧长生同框出现的安小七,两人有说有笑勾搭成奸的样子光是看着就叫他浓眉倒立、怒火中烧。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渣作者,快点更,老子要马不停蹄的洗白╭(╯^╰)╮ 第224章 战西爵皱了下眉,就俯身把她打横抱 几乎是在安小七跟萧长生一出现,他的拳头就朝萧长生招呼过去。 安小七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有走。 她在战西爵抡起拳头时就下意识的挡在了萧长生的面前,并对身后的萧长生道:“怕死,现在就快点走。” 萧长生可不是吓大的,况且他对安小七还真的有几分感觉,更不可能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怂逼。 因此,他是不可能走的。 他不仅不走,他还挑衅,嗓音里全是嘲讽: “战西爵,你凭什么对老子动手?你自己不做个人,还怪别让挖墙角?” 战西爵在安小七挡在萧长生面前就收了拳头。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小七,冷声道:“给老子让开。” 安小七没让,但萧长生自己不怕死的从安小七身后站了出来。 他冷笑道:“干什么?你特么的除了挥拳头打人,你还会干什么?” 嗖的一下,战西爵就给了萧长生一拳。 打在了萧长生的鼻子上,萧长生痛的闷声一声,就溢出了鼻血。 他低咒了一声,战西爵在这时跟着屈腿又要踹上去时,安小七再次挡在了萧长生的面前。 战西爵气坏了,一把就要将安小七拽到身前,但安小七身形向后退了一步,他就拽了个空。 战西爵眯深眸子,看样子被气的不轻,沉沉吸一口气,道: “安小七,老子有没有跟你说过,离企图染指你的狗男人远一点。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被老子抓奸当场,你竟然还有狗胆护着他?你是巴不得他早点被老子打残废么?” 安小七扯唇,笑了下:“抓奸?我跟旧相识同框出现就被你认为是抓奸……” 顿了顿, “那么,请问战总跟别的女人亲密无间的手挽着胳膊同框出现叫什么?你不是在帝都么?你不是事情没谈完么?你那辆刚提的豪车上的女人是你新欢么?怕我跟你的新欢争风吃醋,所以才对我撒谎啊?” 战西爵皱了下眉头,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低沉的嗓音难掩复杂:“你来机场,是为了接我?” 安小七淡淡的:“不然呢?”懒懒的轻笑了一下,“因为不指望战总你能做出什么烂漫的事,所以我就想言传身教来机场接机给战总你一个惊喜呢。” 抿了抿唇,似是失望又无所谓的口吻,“结果呢?惊喜没有,变成了惊吓。你为什么要骗我呢?”顿了顿,“战总,等你想好怎么跟我解释,再来找我吧。” 她说完,就转身对萧长生道:“萧导,后天我会准时去天都一号《忘川》剧组试戏,今天不适合感谢你给我开后门,改天再请你吃饭吧。” 萧长生是个会审时夺度的,安小七没跟战西爵彻底闹掰之前,他现在强行挖墙角对他不利,对安小七名声也不好。 于是他道:“好。” 说完,萧长生就上车,离开了。 安小七在这之后,也准备叫车回去,但战西爵怎么可能会叫她如愿。 且不说,两个人已经一周没见面本就想她想的紧, 更何况现在有误会,战西爵更不可能让安小七带着误会和委屈自己独自一人离开,那样只会加深误会。 误会不除,他今晚乃至于很多晚上安小七都不可能给他抱着睡,别说睡了连亲都不可能给,他要什么时候能真枪实弹? “走哪去?”战西爵在安小七就要上车时,抬手就捞起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拽,“有车不坐,打什么车?” 安小七抬脚就踩了战西爵一脚:“我不要你坐你的车,滚去载你的小白花去吧。” 说话间,一道温婉的嗓音打断他们:“安小姐,你对自己的男人就这么不自信么?你很介意我的话,我也不是非得坐表哥的车才行…” 闻言,安小七就皱起了眉头:“表哥?” 女人嫣然的笑笑:“大概知道你本就不喜欢我,或许也是顾忌整个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表哥才顾忌着你的感受没有跟你说起过我的事…” 顿了顿,“所以,在他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选择了这种方式……,只是没料到却被你撞了个正着让你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他不是故意欺骗你的……” 温宁这番话并没有让安小七心底多好受,只会是火上浇油。 就算她跟战西爵是表兄妹关系,但他们也是成年男女了,有必要跟个软骨狐狸精似的缠在男人身上? 安小七打断她,讥诮道: “表兄妹就可以不避嫌?你不知道在古代表妹都是可以嫁给表兄的?你是没有骨头还是吃了软骨酥了,走个路恨不能都挂在男人身上?” 温宁被安小七怒怼没有半点难堪,她只是笑笑,完全就是不care,或者说是不屑。 “她脚扭伤了……” 说这句话的是战西爵。 安小七挑了下眉:“扭伤了就要挂在你身上,残了是不是你还要抱着她啊?飞机上是没有应急用的轮椅还是没有医生?” “安小姐,你情绪这么激动干什么?是我走路不小心在下飞机的时候崴到了脚,所以才挽了表哥的手臂的……” 安小七打断她,轻笑道: “是吧?你表哥带了那么多随行的属下,哪个属下是不听后你差遣的,偏偏就非你表哥不行了?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这样做很不好吗?” 温淑宁没想到:她就算是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安小七对她还是如此嚣张,再一想想她的辉煌过去都败在安小七的手上终于忍无可忍,抑制不住胸腔里的怒火了。 她讥诮道:“安小姐,你这么盛气凌人的强词夺理,真的蛮叫男人受不了的。我表哥是因为喜欢你,才纵容你,若是换个男人,谁受得了你?” “受不受得了,也没叫你受,你多管闲事找屁吃呢!” 音落,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由远及近,停了下来。 车门在这时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精神矍铄的老者,安小七定晴一看,竟然是战修远。 不等她喊战爷爷,战修远就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了立在安小七面前的女人。 “哎呦,我那苦命的外孙女噢,真是苍天有眼,你竟然还活着,活着……” “孩子,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你放心,今后只要有外公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战修远情绪异常激动,几度哽咽。 安小七看着那被战修远拥在怀里的女人,眯深了眸子。 外公? 她没听说战修远还有个女儿啊? 正当她困惑不已时,战西爵开口说话了:“她是我过世姑姑战文秀的遗孤。” 顿了顿, “我姑姑生前深爱温盅,因为家里人反对她和温盅的关系后从此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后来孕有一女就跳井死了……当时说,姑姑跳井身亡前生下的是一个死胎。其实当时的婴儿还有气,出生后就被温家一个下人抱回乡下养了…,前阵子她才被温家认回。” 说到此处,补充他这次出差的原因,“这次飞帝都,就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我姑姑的遗孤,dna检测结果出来后,确定她是姑姑的遗孤不错……” 听起来,确实如这个女人所言,匪夷所思,安小七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是又说不上。 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战修远终于看到了安小七,并热心的给安小七介绍: “小七啊,她是我外孙女温宁,她比你大不了几岁,今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可别生分了。” 音落,温淑宁就对安小七露出微笑,对战修远撒娇道:“外公,你放心好了,我比小表嫂大,一定会多让让她的。” 此话一出,战修远就无比欣慰:“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说着,就老泪纵横,“要是文秀还活着,看到你被教育的这么好,她一定会欣慰的。” 此时,温淑宁心里把战修远这个老匹夫骂了千百遍。 这老东西,此前为了拆散她跟战西爵不知道对她做了多少恶劣至极的事,现在她终于改头换面回来了,看她不闹的战家鸡犬不宁。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露出乖巧的笑:“外公,等回去,我就给妈妈上柱香,磕个头,好不好?” 战修远因为觉得亏欠战文秀这个女儿,现在看到女儿的遗孤这么懂事,他现在恨不能把家产都分一半给她: “好好……好,都依你…”说着,就拍了拍温淑宁的手,道,“温宁啊,那半块玉珏呢?” 战文秀死前,留了一块玉珏,但玉珏被分成两半。 一半跟随当时‘死胎’的女婴下葬,另一半就是此前温时遇母亲见战西爵时连同录音笔给了战西爵。 战西爵很早之前就已经将那半块玉珏给了战修远。 此时,战修远在见到女儿遗孤时就想把这块玉珏修补好,从新送给外孙女。 温淑宁听到战修远这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从脖颈上摘下那半块玉珏递到战修远的手上,道: “从我记事以来,这半块玉珏就跟随我…。没想到,这半块玉珏竟然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战修远接过那块还带着温淑宁体温的玉珏,叹了口气:“都是外公的错,要不是外公当初要跟你母亲断绝关系,她也不会真的想不开投井自杀……” “外公,您千万别太自责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就行,我想母亲泉下有知一定能理解当初您也是为了她着想的…” 温淑宁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获得战修远的信任,在战家打好根基,然后在配合温时遇才能真的实现一雪前耻报仇雪恨的耻辱,所以她现在就是要利用好战修远这颗棋子。 “外公,这儿冷,我们到车上说吧。” 战修远连连点头,“好,咱们到车上说。”说着,就看了眼战西爵,“你跟小七是回老宅还是回古堡庄园?” 战西爵已经将人接回来了,就算是完成了战修远的嘱咐,他道:“我们回庄园。” 战修远嗯了一声,就牵着温淑宁上了劳斯莱斯。 车子很快走远,战西爵视线从开远的车上撤回,落在了安小七的脸上。 小姑娘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看起来就是在走神。 战西爵皱了下眉,就俯身把她打横抱起。 安小七在一阵惊呼中被他抱上了车。 上了车后,安小七就从他身上下来,并分坐的很开。 战西爵知道她很不好哄,所以先表态:“抱歉,我不该对你撒谎…” 因为知道安小七对温宁本能的讨厌,所以战西爵在没想好怎么跟安小七解释温宁跟战家关系时他选择隐瞒, “现在你也看到了,她是我姑姑的遗孤,爷爷很在意她,为了避免你跟她有交集,所以我才暂时对你隐瞒…” 此前,就温宁这个身份,安小七跟战西爵讨论过,怀疑她跟温淑宁可能有交集,甚至大胆的推测温淑宁假死,这个温宁就是温淑宁的新身份。 可是没想到,峰回路转,却是这个结果。 安小七有些一言难尽,不知道要说什么。 战西爵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便倾身过去,将安小七抱进怀里,拥的很紧: “嗯,是我不好,没注意分寸,不该被别的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碰到,不要气了,好不好?” 说着,薄唇就凑到安小七耳边吹着热气,“你来机场接机想要给我惊喜我很高兴,是我考虑不周全才让你有了误会的机会,一切都是我的不是…” 战西爵道歉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好了,安小七倒也不是多生气。 她只是对温宁是战修远外孙女这个身份耿耿于怀,她不相信温宁这个女人会是战修远的外孙女。 但,连战西爵都确定了她的身份,安小七也不好质疑。 “我愿意让她搀扶…”男人的嗓音还在继续,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是因为她跟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很像。” 他有点想那个在车爆炸之前明明有逃生机会却为了保护他而放弃逃生的女人。 这话听的安小七更加匪夷所思,“你姑姑的女儿怎么会像你的母亲?” 战西爵捧起安小七的面颊在她脸蛋上亲了亲。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钱夹,拿出一张照片,怀抱梨花站在梨花树下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安小七一眼就认出是此前她在战西爵行李箱看到的那张照片。 她有些讶然:“她是你母亲?”。 “我姑姑跟我母亲长的很像…,这张照片是我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战西爵说这话时,情绪是少见的低落,“等回庄园,我让你看看我母亲跟姑姑的合影,你就知道了。” 安小七:“……”她还以为这个女人是男人心头的真正白月光呢,原来不是。 大概是战西爵身上浓烈到不可忽视的低气压让安小七有一丝丝动容。 她抬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将红唇主动凑到他的面前,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娇气不行的口吻: “只许一次,下次不许再让我看到你跟别的女人亲密,我会吃醋会难过的。” 战西爵被她娇软的调子闹的软的一塌糊涂,长指扣起她的下巴,就迫使她张口迎接他汹涌到强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炙热,浓稠,缠绵。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宝贝们,今天忙,没分章,两章合并到一起了,请知悉,群么(* ̄3)(e ̄*) 安小七:温婊重出江湖了,都别拉我,老娘要吊打这婊中战斗机! 第225章 战西爵见她这么乖,心头软的不像话 安小七很快就要溺死在这个暗色的深吻里,等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直呼战西爵不是人。 “嘶——”,她感觉唇瓣都被战西爵激动的肯破了,“都被你弄破皮了,好疼的。” 战西爵眸色雅黑的不像话,当视线落在安小七已经红肿且破了皮的地方眸底暗色更重。 他气息粗沉,在安小七绯红的脖子深吸一口气,低低哑哑的控诉道:“sorry,你太诱人了!” 闷闷的笑了下,“诱的老子只想干坏事。”说这些骚话时,一双手就不太老实了,低低蛊惑着,“宝贝,从确定恋爱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老子是不是已经过了考验期?” 说这话时,一双略带薄茧的手已经违规,触犯到了禁地。 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的战西爵很会撩,安小七一不留神就被他弄的叫了一声。 她如猫儿般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没脸听,何况车上除了她和战西爵还有开车的江淮。 江淮听到这声,心猿意马的车速都飚快了。 当然,他很快就意识到来自战西爵目光里的警告,连忙将车上的挡板升起。 如此,前后车厢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而此时,始作俑者的战西爵则抽出纸巾,去擦手指上晶莹剔透的水滴,并对安小七低笑道: “啧,难怪老话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这话一点都不假!” 安小七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没这么羞耻过,一张小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子。 她恨不能撕烂战西爵的嘴,气鼓鼓的:“战西爵,我撕了你的嘴——” “嘘——,这是在车上,别用这幅欲求不满的眼神看老子,老子怕开起车来会出人命的,嗯?” “……”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就是个色胚。 她被他露骨的眼神气的浑身颤抖,眼睛都红了:“战西爵,你能不能要点脸?”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将她拽到身前,并在下一秒亲了下去。 安小七真的怕他在车上胡来。 自从跟这男人谈恋爱起,但凡有机会,能抱着他绝不会牵着,能亲那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总之,安小七现在都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下意识的屏气,任由战西爵这痞子为非作歹。 战西爵见她这么乖,动作便也轻柔了许多,“这么乖,怕自己闹出羞耻的动静被江淮听到么?” 说这些骚话时,还恶劣的在安小七腰窝的地方掐了一把:“你还没回答老子,考验期过了么?” 安小七因为战西爵的恶劣,软软的像揉了水儿似的,眼波都荡漾着一层水汽。 因此,她拒绝的话就没什么反抗力,“你少做美梦,才没那么容易。” 说这话时,她抬腿就揣了战西爵一下,讥笑道: “战总,你成天就惦记着我这口肉,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别的?” 战西爵猝不及防被她踹的心口疼,气急了: “狗女人,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心甘情愿?” 安小七闭了闭眼,平复着胸腔里的怒火。 她觉得她现在要是就松口默许了,今后保证但凡跟她在一块,这狗男人不会做个人! 再说,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他,毕竟他才刚刚犯过错,对她撒谎来着。 总之,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男人撒谎总归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战西爵,你才对我过谎,你是觉得我现在气消了你随便哄一哄我就能对你千依百顺了?你犯错在先,考验期延长一个月。” 此话一出,战西爵脸色瞬间黑到了锅底。 他都快气炸了:“狗女人,你真是欠的找死” 安小七完全忽视他的怒火,“那还不是赖你,谁叫你撒谎还被我抓了个正着?” 战西爵被噎的胸口疼,眼底全是通红的怒火,咬牙启齿的道: “好,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老子收拾的让你跪地求饶…” 安小七在他气的面色铁青的面吧唧了一下,心情似乎不抽:“乖,只要你足够优秀,早晚都是你的人。” 战西爵才不喝她的迷魂汤,笑骂道:“吃不到肉,难道还不给喝口汤过过隐吗…” 安小七:“……” …… 许久以后,说不上舒服还是从未有过的感受,安小七此时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起来。 战西爵也被她的反应给惊喜到,在她耳边低低的笑道:“娇滴滴的小姑娘,知道自己有多勾人么?” 说话间,战西爵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战修远打来的。 战西爵停下逗弄安小七的动作,接通战修远的电话:“怎么?” “你三叔最近狂躁症犯了,我担心温宁住到老宅再被他那头倔驴给误伤,所以思来想去,让她住到你的古堡庄园,你没意见吧?” 战西爵看了眼怀里的安小七,看不出她的喜怒,摁了免提,道:“那要看看我女人同不同意?”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修远就意识到战西爵可能开的扬声器,于是连忙问安小七:“小七啊,你意下如何?” 对于讨厌的人,无论怎么掩饰都是讨厌的,更不可能会表现出喜欢。 所以,安小七毫不掩饰自己讨厌温宁。 她道:“战爷爷,我不喜欢跟温宁小姐相处。”顿了顿,“当然,古堡庄园本来就是战家的产业之一,温宁小姐是您的亲外孙女,您将她安排到古堡庄园我也没意见的。”大不了她到时候搬出去住。 她说完,战西爵就表态了,“您听到了,老子女人不喜欢跟表妹相处,您担心三叔发疯会误伤她,那老子把金外滩18号赠给表妹,这样安排,您满意么?” 金外滩18号那栋老洋房,地理坐标寸土寸金。 那一平方就要好几十万的地段,普通人是要从17世纪就要奋斗才能勉强买得起的。 这么个价值连城的老洋房,倒也不委屈宝贝外孙女。 于是战修远道:“这样安排也行。”顿了顿,道,“你姑姑生前最疼你,温宁是她唯一留在人世的骨血,她在盛京人生地不熟的,你寻常多上点心,明白吗?” 战西爵不耐烦的冷嗤一声:“要不要老子再请一百个保姆伺候她啊?” 说完,也不给战修远回应,就掐断了战修远的电话。 战修远被战西爵的话气的不轻:“这臭小子,越来越不成体统。” 他说着,身旁的温淑宁就连忙过来宽慰,还给他顺气: “外公,您千万别跟表哥置气,他就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您小心气坏了身子。其实住哪里我都无所谓,我最担心的是无法融入你们的世界,怕给战家蒙羞,更不能在您身前尽孝…” 温淑宁当然不想住到金外滩,住到金外滩根本就接触不到战家的核心机密。 此次温时遇给她的任务之一,就是让她获得战修远的信任,潜入战家,窃取战家狼图腾的核心机密。 “要是外公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我想跟外公回战家老宅住,在您身前尽尽孝心。” 战修远是真担心狂躁症发作的战九枭从地窖里逃出来误伤到他的宝贝外孙女,所以才打算把她安排到战西爵的住处。 但眼下宝贝外孙女却有如此孝心,他当然乐意了。 “好孩子,难得你有孝心,我们这就回老宅…” 战修远是真心疼这个外孙女,所以他要确保外孙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于是,他说完这句话就给战家老宅的总管事忠叔打了个电话。 “阿忠,你现在就叫季暖那丫头安排一下,把战九枭那王八羔子从东苑转移到战西爵那庄园去,等他过了发病期,再把他给放出来。” 忠叔有些诧异,问道:“那长公子那边,您打过招呼了吗?” 战修远道:“老子等下跟他说,你现在就去安排。” 忠叔说了好,就去安排去了。 …… ** 半小时后,当战西爵跟安小七抵达古堡庄园的停车坪时,一辆特殊材质的装甲越野车由远及近的开了过来。 战西爵看清从车上跳下来的季暖时,便眯深了眸。 安小七也看到了季暖,仰首问神情莫测的战西爵:“季暖怎么会来?” 战西爵俯首在她脸蛋上啄了两下,道:“在车上待着,我下去看看。”顿了顿,强调补充,“不许下来,等我回来。” 安小七正纳闷战西爵为什么不许她下车时…… 下一秒,她就看到原本停的好好的装甲越野车突然原地剧烈晃了一下,跟着就轰的一声巨响,发生了侧翻…… 未等安小七看清怎么回事,那侧翻的越野车车厢就被一股大力从里向外撕开。 然后,浑身被特殊铁链拴着的战九枭就从车厢里跳了出来。 他目光通红,像是狂躁的猛兽,面目狰狞的上蹿下跳,看那样子是要吃人。 若非是他体力有限拉不动十几吨重的装甲车,估计他现在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安小七是听闻战九枭有怪病的,没想到发病时会这么吓人。 此时已经下车的战西爵发觉安小七好奇的将脑袋探出车窗外,抬手就粗暴的将她脑袋摁回去,“给老子老实待着。”说着,就给了江淮一个眼色,“把车开到安全区域去。” 江淮见识过战九枭发狂的威力,上次战九枭发狂,徒手把卡车给撕裂成两半,搞不好就是要出人命的。 江淮不敢耽误,很快就把车开走了。 车上安小七好奇不已,难掩八卦之魂:“战三爷,究竟得的什么怪病?” 江淮道:“属下也不清楚,反正一发作,就六亲不认力大无穷,事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坏事。”说着,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跟以前大爷研究的那个生化武器有关。” “大爷?”安小七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会大儿,才反应过来江淮说的是战西爵的父亲,战文忠,“是战总的父亲?” “是的,少夫人。” 所以,战九枭是被什么辐射了么? 会不会跟暮照辐射的那桩案子有关联? 都是因为重金属:砣? 毕竟,据她师叔夏怀殇所言,被辐射后的暮照也力大无穷。 安小七从另外一个门回到了城堡。 她上楼洗完澡后,战西爵就回来了。 此时,安小七正在吹头发,头发也才将将吹的半干,听到战西爵进来的动静就下意识的抬头。 脱了外套只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除却他眉宇间阴鸷的戾气,脖子以及挽起袖口的小臂有不少血渍。 安小七搁下吹风机,朝他走过去:“受伤了?” 说话间,目光就看到了战西爵后背衬衫上三道像动物利爪挠出来的深深血窟窿。 后背,被抓破的肌肉混合着泛黑的血液触目惊心。 安小七怔了下:“这是怎么弄的?” 战西爵开始抬手解衬衫的扣子,他解扣子的手背上也有或轻或重的抓痕,有伤口深的地方可见筋骨。 安小七光是看着都头皮发麻,她连忙抬手去帮战西爵解衬衫上的纽扣:“你别动,我帮你。” 她眸色凝重,眉头压的深刻,看起来担心的不得了。 战西爵很享受这一刻被女人担心的滋味,眸底的戾气少了些许,手掌落在她的腰间,“没事。” 安小七已经将他带血的衬衫解开,眼睛有点红,“你大爷的,手别乱揩油,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音落,她动作就粗暴的将带血的衬衫从战西爵身上扒下来。 战西爵吃痛,倒抽了一口冷气,“疼——” 疼确实是疼,但正常情况下这点皮肉伤,像战西爵这样的根本就不会喊。 他这声疼,多半是撒娇给安小七听的。 事实上,安小七对他态度确实也好了不少。 她找来医药箱,动作轻柔的给他清理伤口,“怎么弄的?你别告诉老娘,这伤口是战九枭化身为猛兽挠的?” 还真就是发狂的战九枭搞的。 那厮发病变异时何止是力大无穷? 那简直就是洪水猛兽,连藏獒那种野性难驯的都能被他生撕成两半。 当然,这些战西爵就没打算跟安小七说。 他敷衍了一句:“被后山跑出来的藏獒伤的。” 安小七半信半疑,还想问什么时,江淮敲门进来。 他是过来给战西爵送特殊药膏的,只有这种药膏对背后的伤口管用。 “主子,需要我给您上药吗?” 战西爵冷了他一眼,江淮便连忙把药膏递到安小七手上:“少夫人,属下是个粗人,笨手笨脚的,还是您给主子上药吧。” 音落,战西爵便沉声问他:“三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江淮道:“打了两针,现在安静了,有季暖在看着。” 战西爵眯了会儿眸,道:“把他的情况跟劳拉博士反馈一下,问问他们那边新药的进度。” “是。” 江淮说完就退了下去。 安小七在这之后给战西爵上药。 上完药后,本来想问一问战九枭的病因,但战西爵明显就是一副拒绝交流这件事的样子,她也不好问。 处理完伤口,男人便将她圈在怀里,下巴靠在她的颈窝处,高挺的鼻子蹭着她的腮帮子,低低模糊的调子: “你还没跟我解释,怎么就跟萧长生勾搭到一起了,嗯?” 先前,他只顾着要怎么哄好安小七,就没问。 但不代表会一直不追究。 安小七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掀起红唇在男人的面颊上亲了亲,娇滴滴明显像是要讨好男人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ps: 战九枭:渣作者,老子啥时候也能跟女人卿卿我我? 公子无极:渣狗,先把狂躁病治好先! 公子无极:嗯,懒,仍然没分章,两章并一起了,另外,系统审核关系,更新可能晚了 第226章 男人眸色温凉:“那就爱且取悦我吧 安小七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掀起红唇在男人的面颊上亲了亲,娇滴滴明显像是要讨好男人的样子。 “我想上他的戏。”因为以她对战西爵的了解,这男人八成是不同意她去拍戏的,“我太无聊了,觉得拍戏很好玩,就想进剧组打发时间。” 闻言,战西爵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无聊?无聊就到老子的总裁办给老子当秘书!”顿了下,“总之,演戏这种抛头露面有降身份的事,老子不同意。” 说到这,就强调补充,“何况还是上萧长生的戏。你不知道那狗贼对你心怀不轨?” 安小七就知道战西爵会是这个态度,所以她今天才会动了去机场接他的心思,就是为了给他惊喜,让他被惊喜冲昏头的情况下答应她这个要求。 当然,她也不是一定非得征询他的意见,只不过是既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了,这种事还是要商量着来。 毕竟,战西爵站在制高点,他若是不同意,一句话就能让文化局将《忘川》打压下去,到时候还拍个屁戏。 思及此,安小七在战西爵绷的紧绷绷的下巴上亲了亲,已经是蛮讨好的口吻了: “我是因为尊重你这个男朋友的身份才特地跟你商量这件事……”悠悠的口吻,“可是你这个人霸道的好没道理,我跟你谈个恋爱就要牺牲我的人身自由,那这恋爱不谈也罢…啊——” 话都没说完,屁股就被战西爵重重拍了一巴掌: “不让你拍戏你就要跟老子分手?你难道不知道拍戏很苦?吃不好睡不好不说,今后你进剧组,老子想见你一面都难…” 安小七半跪在他的腿上,将小脸凑到他的面前,娇滴滴的不行: “你是担心我进剧组你见不到我所以才不让我拍?那你想我完全可以来剧组探班嚒,我又不会不见你…” “那能一样吗?” 战西爵生气,他好不容易动一次真心,都没睡过就要异地,拒绝接受, “你在老子身边,老子想亲就能亲到,想摸就能摸到,你跑到十万八千里去拍戏,老子想要亲一下还要跋山涉水,能一样吗?” 顿了顿,“再者,你是不清楚自己有多招摇,还是不清楚老子仇家多?你一个人跑剧组,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老子就是想救你也是鞭长莫及…你万一有个好歹,老子怎么办?” 最后一声,安小七感觉心肝肺都快被战西爵吼出来了。 她扁了扁小嘴,腮帮子气鼓鼓的,一副要哭不哭的给他看。 然后,战西爵就被她闹的无奈极了,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咬牙切齿的道:“就那么想拍戏?” 安小七鼻子温温的嗯了一声。 战西爵深吸了一口气:“人家拍戏要么是科班出身,要么是有天赋,你去拍戏,你有什么?你是会演还是会吹拉弹唱?” 上一世,安小七跟温时遇结婚后在被他打断腿之前,学过两年的表演。 还真不是她大言不惭,她觉得演戏什么的根本就难不倒她。 她道:“难道我就不能天赋异禀?萧长生好歹也是界内出了名的严格导演,想上他的戏,若非没有过硬的演技,只靠走后门,他也不会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 抿了抿唇,“要不我就是去试试,视镜过不了我就不演了,行吧?” 战西爵并不觉得安小七有多热爱演戏,她倒是蛮像有目的而为之。 思及此,战西爵冷声问:“你老实跟我交代,死活要进萧长生的新剧,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没有。”安小七不打算让战西爵掺和她调查左琪和左盟这件事,“你就当我是心血来潮突然很想找点刺激的事来做好了。” 男人软硬不吃,安小七不想对他卖乖了。 直接在她说完这话后,就从他身上下来,并强调自己要去视镜的决心: “既然商量不行,那我现在只好通知你了。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去的。” 说完,就气呼呼的要转过身。 战西爵在她转身走出去的第一步就将她拽到怀里。 因为突然大力,安小七就跌在他的怀里,并在下一秒人被战西爵置于身下。 他长指扣起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只裹了件浴巾的胸口,眸色暗的能滴出水:“那么想进剧组,那就取悦我吧。” 安小七:“……” “怎么?不乐意?想抛头露面在镜头前取悦全国观众,怎么就不乐意取悦一下自己的男人?” 战西爵说这话时可以说是蛮温和的,甚至是有一股诱哄的味道在里, “宝贝,你应该清楚的。就算你能上萧长生的戏,但只要老子不愿意,萧长生这辈子就别想在导演圈里混下去,你明白么?” 本来是商量,战西爵这番话一出,氛围就变了。 安小七其实不想跟他吵架,但战西爵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不尊重她的意愿也就罢了,还要威逼?甚至是赶尽杀绝? 她懒懒的讥笑了下,薄怒的口吻:“战西爵,你非得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么?” 吵架只会越吵越凶的,都是犟脾气。 战西爵已经粗暴的扯开了她的浴巾,没有任何安抚的动作,只是那么盛气凌人的逼着: “当初厚颜无耻的逼老子跟你扯证,在老子面前可以光着的那股骚劲儿哪去了?这会儿装什么贞洁烈女?安小七,你告诉老子,你守的那层膜,究竟是在给谁守身如玉?” 什么叫被扯了浴巾? 被扯了的意思,就是身上再无半片布丝。 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姿态被人掌控着,安小七情绪瞬间就爆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什么劲,为什么就答应跟战西爵谈恋爱了。 这男人,简直是难掩劣根性,恶劣至极。 她咬了下后牙槽,冷冷讥讽道:“你特么的不就是想要?磨磨唧唧的干嘛?是肾功能萎缩,不行了吗?” 战西爵气坏了,从她身上撤开,沉声道:“老子对死人一样的女人没兴趣,扫兴!” 他说完,就精着上半身去了衣帽间。 等他换了一身行头出来时,安小七已经不再卧室了, 没看到人,战西爵眉头就微不可觉的皱起,找出手机开始打安小七的电话。 意料之中的,安小七拒接。 他喉骨深深滚动了两下,想着就这么点换衣服的时间她也走不了多远,再者外面的属下也没汇报说安小七离开了庄园,指定一个人跑哪清静去了。 战西爵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他不同意安小七进娱乐圈,一是不想她被仇家盯上,二就是娱乐圈这条路鱼龙混杂,一不小心可能就被暗算脏了名声。 他最讨厌自己喜欢的东西染上脏东西,这是零容忍的。 所以,战西爵并没有去找安小七。 嗯,算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冷战。 冷战一直持续到了五天以后。 那天,是《忘川》剧组官宣演员候选人名单的时间。 安小七看完官微的演员名单上原本敲定是她饰演的魏玲珑换成了温宁时,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明明萧长生亲自通知她,说她视镜的魏玲珑角色因为人物张力表演的很到位通过了,让她准备下月初赶赴南洋进剧组的。 结果,官微的名单上的魏玲珑角色饰演者却变成了温宁。 除了这份演员名单,官微还晒出了主要演员的定妆照。 所以,当安小七看完定妆照就确定演员名单上的温宁不是旁人,正是战修远刚认回来没多久的温宁。 顶替了她? 安小七眯眸,摸出手机打通了萧长生的电话,萧长生接电话倒是很快的。 他接电话不仅快,道歉的速度也很快: “真不是我不帮你,虽然你演技很有天赋,但战西爵那狗逼东西要封杀老子,非得逼老子导演做不成回家继承祖业, 你应该知道,我对经商不感兴趣只想拍戏,所以当战西爵那狗逼东西塞个比你还适合魏玲珑角色的女人进来后, 本着对《忘川》整体质量的负责,以及迫于你男人给的压力,我就只好把你给刷下来了。”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顿了顿,“就这样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战西爵截了她的戏,她讨厌的温宁顶替了她,安小七并没有打算找他算账。 因为她要进《忘川》剧组,主要目的是为了接近萧长生的御用副导华清,至于是以演员身份还是其他身份进剧组,目的都一样。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给安歌去了个电话。 此时的安歌新电影《双替身》的戏份到三月底就能杀青,《忘川》的女主角定的就是她。 安歌接电话很快,但语气不是很好,毕竟自己亲生母亲的死跟安小七脱不了关系。 “有事?” 冷冰冰的语调。 安小七开门见山,道:“我有办法揪出暗杀温雅的幕后凶手……” 安小七花了十分钟大概跟安歌分析了一下华清跟左盟和左琪的关系,又跟她说了自己接近华清的计划后,道, “我需要一个合理进《忘川》剧组的由头,你此前不是说差一个助理?” 能揪出杀母凶手,安歌没有理由拒绝。 她只对安小七道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安歌给她发了一条短息:【具体,等我通知。】 解决进《忘川》剧组的问题后,安小七驱车去了趟盛京协和医院。 成植物人快三个月的莫临风今天早上传来喜讯:醒了。 医生说是已经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道何故,失声了,说不出话,莫念在医院陪着。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盛京协和医院停车坪。 医院车位紧张,车子转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位,正准倒车入库时,一辆红色法拉利先她一步抢先占了她的车位。 驾驶座车窗摇下,露出女人一张明明精致却因为温婉气质占了上乘的俊脸: “不好意思啊,安小姐,一不小心就抢了你的车位呢。” 穿着一身米色连衣裙的女人,妆容精致,笑容可掬,只是那道歉的态度倒不像是真的道歉,而是挑衅。 安小七挽唇:“温宁小姐,既然还知道不好意思,那就请你现在就把车位让出来……” “安小姐,且不论这个车位是不是你最先看到的,但我既然已经将车停好了,就不可能再倒出来的道理, 毕竟这也不是你的固定车位。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拼的就是速度和权贵, 当然,你也可以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我表哥或者外公那里去……” 女人有条不紊的嗓音温温软软的,一点都不像是她说话内容那般咄咄逼人:“不过,我看安小姐也不是那种为了一个车位就把这种事闹到长辈那去的人,对吧?” 安小七被面前这个女人的强词夺理都气笑了。 她抿了抿唇,平淡到没有起伏的调子:“我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到他们面前刷存在…” 音落,一脚油门下去,安小七开着战西爵那辆豪华的布加迪就狠狠的将占了她车位的红色法拉利给撞扁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温宁小姐……” 无辜又蛮道歉的口吻, “我年纪小,车技不好,一不小心就踩错了油门……,啧啧,你是新提的车吧?好可惜噢,车头都被撞爆了呢。这车是我男朋友给你买的吧?那我撞坏我男朋友的车,他应该不会让我赔的哦…” 说到这,就浅浅笑看着都快被气的变了脸色的女人, “怎么了啊?温宁小姐,这车难道不是我男朋友给你买的?难道你一个刚刚被温家找回来的私生女已经有不菲的收入可以买得起价值快五百万的跑车了?” 温淑宁本以为自己改头换面甚至身份也变的比从前尊贵可以碾压安小七一筹, 结果三言两语就被安小七堵的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字,只得深吸一口气,强作欢笑: “安小姐,既然车技不行下次还是小心点好,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这么幸免的。” 安小七依然温温的调子,“好的噢,温宁小姐,我下次注意点。不过…” 顿了下, “不过,温宁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把此事闹到战爷爷和我男朋友那里去的吧? 当然,我是无所谓的。” 抿了抿唇,“毕竟战总那么宠我肯定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怪我的,至于你,虽说是战爷爷宝贝不得了的外孙女,但真的很有挑拨是非的嫌疑呢。 温淑宁气的捏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半晌:“安小姐…” 说话间,她人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并从车上下来,米色修身连衣裙将她身材修饰的凹凸有致,气质也是一等一的上乘,“听说,你最近跟我表哥在冷战……” 安小七打断她:“温宁小姐,我自认为女人都是第六感超强的生物,我满脸都写着讨厌你的表情你看不出来么?还是你是觉得我们已经熟到可以聊这个话题了?亦或者,你对自己表哥的情史很感兴趣?难不成,你对你表哥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春心?” 温淑宁被噎住了。 安小七视线从她脸上撤回,看也不看她,转身就要走。 温淑宁看着她有恃无恐就要离开的身形,叫住她:“安小姐,你的素质也不怎么样么?你不应该把你的车给挪一挪方便别人出行吗?” 闻言,安小七顿足,微侧首,看着她轻笑: “唔~,我听说温宁小姐从小生活环境特别艰苦,肯定还不知道有保镖或者属下这回事吧?你放心,我可是个文明礼貌遵守法纪的公民,我的属下等下就会来把车挪走的。” 说完,彻底转身离开。 温淑宁在她走远后,捏紧了手上的手提包。 贱人,她发誓,一定不会让她好死。 温淑宁真暗暗咬牙,目光不经意一撇,就看到也来医院探视莫临风的安季风。 春心荡漾,瞬间计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上一章修改过,剧情衔接不上的请回去从刷一次,么么哒 第227章 她身体不稳,重重的栽进男人的怀里 数月不见,一身铁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越发英俊不凡。 听说最近安华仁和药厂投产成功,跟温氏合作的首批抗癌药物一经上市就获得市场哄抢,安华集团身价也因此水涨船高。 安季风更是跻身于盛京上流圈子,成为圈中新贵,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温淑宁眯深眸,心里暗暗盘算着。 她此前被安小七搞的身败名裂,这次她改头换面卷土重来,一定不会让安小七好过,包括曾经那么侮辱过她的安季风。 …… 那端,安季风边走边接秘书电话。 四月份在南洋有一场药品行业峰会,安季风很看中这次行业峰会,峰会若是办的好,将会进一步扩大安华集团的生产线,说不准年底安华集团就能上市。 此时秘书跟他打电话,就是为了跟他确认他是否能准时出席峰会。 安季风跟秘书确定好出席时间时,突然一个窈窕身形从眼前擦过,跟着那人就重重的摔了下去,并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安季风定睛一看,是个无论是气质和长相都是上上乘的美貌女子。 她人被他撞的摔在了台阶上,挽起的裙摆露出纤细挺直的小腿青了一大块,膝盖更是磕破了皮,眼底隐隐有些发红,单单一个眼神看过来就极是勾人。 是那种,看一眼,就忍不住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人。 当然,安季风有温淑宁那个狐狸精前车之鉴,他现在对女人警惕性很高,并不会一下就被勾走了魂。 只是不失风度将温淑宁扶起,并抱以歉意的道:“很抱歉,要不要紧?” 勾引男人是温淑宁拿手绝活。 她在安季风将她扶起之后就佯装脚踝崴了,身体重心不稳就重重倒入安季风的怀里。 并伴随这一动作,她还矫揉造作的惊呼了一声啊,并连忙又站稳身体,故作娇羞的道: “我……我脚踝好像崴了,走不了路…” 说话间,像是站不稳,白皙柔嫩的手指已经攥住了安季风的衣襟。 美人娇柔,是个男人大概都抵挡不住这样的魅惑,何况人是因为被他撞的。 因此,安季风是本能的在她手攥住他衣襟时,就礼貌的扶住了她,“去骨科看看吧。” 温淑宁挽唇,勾出一个羞涩的微笑:“那麻烦了,先生。” …… ** 那端,安小七在病房看到了莫临风。 原本芝兰玉树的莫影帝,因为车祸躺了两三个月的关系,整个人瘦的两颊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身形更是如皮包骨头…,瘦的那叫一个脱相。 但,好在精气神都不错。 安小七到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正被莫念推着朝落地窗前走,大概是为了看看窗外明媚的春光。 安小七在已经养好伤的莫夫人接待下,将手上的营养品搁在病房的水台上,“莫姨,您腿脚恢复的怎么样了?” 莫夫人此前被温淑宁设计发生了一场重大车祸,伤势很重,好不容易才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腿脚还是没有好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 莫夫人是打心眼里喜欢安小七,一边给安小七倒了热水,一边笑眯眯的道: “都大好了,再养小一月就能好。”说着,就免不得有些心酸,“七七,这阵子,多亏你了,没有你,小念怕是撑不住的。好孩子,改天就来姨家吃饭。” 安小七笑笑:“好的啊,早就听莫姐姐说您厨艺很好,我可馋您的厨艺了。” 莫夫人眉开眼笑,“你哪天有空,随时跟姨说,姨给你做。” 莫夫人近期回归到了公司的事物中,公司的事情堆积如山,她要去处理,“不过今天不行,姨等下还要去公司。” 在燕西京对莫氏短暂的放松下,莫氏公司好不容易有起死回生的迹象,这些都是安小七知道的。 她道:“好,您去忙,我在这陪莫姐姐。” 莫夫人点点头就让秘书提上公文包离开了病房。 安小七在她走后,走到莫临风面前。 乖巧的打了声招呼,失了声音的莫临风只是笑笑,视线就从她面上移开,落向窗外的不明远处。 本就不熟,所以没说几句话氛围就显得有些尴尬。 莫临风用手机打出一行字,对安小七表示:你跟小念是朋友,你们姐妹聊聊就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安小七看完短信,就跟莫念移步到了病房的外间。 两人就莫临风的情况交流了五六分钟后,安小七说了此行的目的: “我打算进《忘川》剧组,你是《忘川》的编剧,会跟组吗?” 莫念已经收到了《忘川》剧组的特邀名单,对安小七道: “会。萧导要求编剧跟组,就是为了随时应对突发或者剧情不合理的情况。” 安小七点头,将自己要接近华清的事因跟莫念表明后,道:“那我们到时候进剧组,正好有个照应。” 莫念已经被燕西京那大渣男霸凌了快三个月,现在燕西京的伤终于养好了,莫氏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眼下莫念最大的愿望就是躲燕西京躲的远远的,去南洋《忘川》剧组是她当前最好的出路。 既名正言顺,又天高皇帝远。 莫念道:“进剧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安小七点头。 加上前世对华清这个人的认识以及最近基于对华清这个人的调查来看,华清是个颇有才华跟傲气的女子,她最喜欢的就是插画以及雕琢古法工艺的发饰。 除此之外,她还是百阅集团的白金作家燕公子(莫念)的粉丝。 “她是你的粉丝,所以我们能很好的跟她建立起信任。” 莫念明白安小七的意思:“我新书快上架了,我会把全国限量版的实体赠予她。” 安小七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莫念那只坡脚上:“我听墨师叔说,你拒绝了他的治疗?” 如果说,莫念和燕西京的失败婚姻是她心口上已经化脓的暗疮,那么坡脚或者残疾这个字眼就是莫念心口上的毒瘤。 她何尝不想把这个毒瘤摘掉,挺直腰杆做人? 只是,这阵子她被燕西京呼来喝去的使唤,别说离开盛京去帝都到墨卿那面诊,就是她连回莫家都要受制于燕西京。 简而言之,不是她拒绝,而是没机会。 “没有。”莫念道出实情,“等过阵子再找机会…” 安小七跟燕西京那厮交锋过,知道他是个狠的,除非莫念足够强大,否则硬碰硬,吃亏的就是莫念。 再者,若是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轨迹,莫念是在流产后就郁郁寡欢,最后因为无法接受燕西京跟温淑宁的激情史而选择跳楼自杀。 这一世,莫念虽然跟燕西京离了婚, 但眼下情况来看,并不代表莫念就已经摆脱了燕西京的桎梏,莫念能不能逃脱上一世死亡的命运还真是不好说。 安小七跟莫念在一块待了将近一小时直至安季风过来,她才起身打算离开。 她途径安季风时,嗅到安季风身上一股特别的女人香,是温宁身上的味道。 意识到什么时,安小七皱起了眉头,侧首看向安季风,玩味笑道:“大哥,你这是打哪个美人那过来?” 安季风知道安小七嗅觉好,他心情不错,抬手刮了刮安小七的鼻尖: “哪有什么美人,大哥整天忙的连回家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跟女人周旋。” 安小七撇嘴:“那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 “先前在楼下不小心撞到一位小姐,应该是她身上的。” 安小七挑眉:“是不是穿着米色连衣裙的那个?” 安季风挑眉,不置可否。 安小七看他反应就知道,安季风多半是被温宁那个女人给撩拨到了。 她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道:“那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哥你离她远一点。” 安季风依言,嗯了一声:“知道了。”顿了下,看着安小七手上的挎包,“你这是要回去了?” 安小七:“我跟莫姐姐去附近吃个饭,吃完中饭就回家。” 安季风点头:“嗯,你们去吧,我去跟临风说说话。” …… 五分钟后,安小七跟莫念从医院大楼出来。 两人才刚刚走下台阶,就撞上了来医院复诊的燕西京。 燕西京此前被战西爵打断了肋骨,通过这段时间的精心养护已经好了,今天是他来医院复诊的时间。 还真是冤家路窄! 安小七讨厌燕西京亦如燕西京讨厌她一样。 燕西京看到她头就疼,直接冷声质问莫念:“你怎么又跟她在一起?” 穿了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高大英挺,俊美儒雅,只是面色铁青,目光更是锐利的不行。 安小七将他扫了一眼,悠悠的口吻: “燕九爷你好霸道噢,莫姐姐是你前妻不是你现任老婆,她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么?” 燕西京:“……” “燕九爷,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挺没品的,一点男人的气度都没有。限制前妻公司发展以此威逼前妻在你受伤期间给你当保姆,现在撞见前妻跟我在一起又是这个态度……” 淡淡的口吻,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虽然我跟燕九爷此前发生了点不愉快,但过去的事就已经过去了,我不指望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但何必为了这么点事儿而总是跟莫姐姐过不去呢?” “这么点事儿?”燕西京冷冷开口,态度坏的不行,“挑拨我跟老战的关系,让那痞子打断老子肋骨,后又教唆我的侄子烧毁我在老宅的院子,这些在你眼底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安小七无畏的笑了笑,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噢?我男人脾气不好想为我出头我有什么办法?至于你的侄子燕无歇,他是个比我还大几岁的成年男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教唆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对莫姐姐干的那些事,连你的侄子都看不过眼,所以才一怒之下就烧了你的院子啊…” 很是无辜的口吻,“所以啊,这些都是燕九爷你咎由自取,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哪有那么大本事?我很无辜的,好吧?” “砰——”的一声,燕西京就捏炸了手上的一个易拉罐,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哎呀,燕九爷,你手都不疼吗?你这好不容易才养好伤,别回头再气坏了身子…” “滚——” 若是战西爵脾气不好,但也不至于会像是燕西京这种在肢体以及面部表情上展现的淋淋尽致, 那暴虐的叫正常人看一眼都吓的腿软,真是白瞎了他这身温儒俊逸的白西装了。 “抱歉,我不会滚,要不你教教我?” “安小七,你给老子离莫念远点。” “我要是不呢?你还能宰了我?” “呵~”燕西京绵薄的冷笑了一声,“你可以试试看?这年头,天灾人祸什么的,说不准你很不幸,下一秒就横死街头了。” “威胁我啊?燕九爷?”眉头像是因为困惑才叠起,悠悠又平仄的口吻,“你是第一次跟我打交道么?怎么办呢,我这人最不吃的就是威胁了。” 燕西京都快被气炸了。 他感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气的心口都疼,狠狠的闭了闭眼:“安小七,老子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非得跟我过不去?” 安小七也看出燕西京大概是被她气到不行,特别诚恳的道:“话虽如此,但是你欺负我的好姐妹,那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燕西京:“……” “我也不是没见过阔少欺男霸女的事,但尊贵如燕九爷这样的人物总是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是不是也太掉价了些……” 燕西京觉得他跟莫念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拜安小七所赐,结果最后还要被倒打一耙,这让他非常极其的不爽。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从中搀合,我们会离婚?” 安小七很奇怪的看他: “你是不是有病?你婚内出轨就算了,还把情妇就养在莫姐姐的对门,你当莫姐姐是什么? 考虑过她身为人妻的感受么?偷情偷到家门口,转眼就弄掉了妻子腹中的孩子,是得多强大的女人才不会跟你离婚?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莫姐姐没你想的那么爱你……” 悠悠的叹息了一口,“求您做个人,高抬贵手吧…” 说完,安小七就不再看已经被气的五官都快要扭曲的燕西京。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莫念也开口说话了,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的伤已经好了,我该履行的义务也到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两消了。” 燕西京卧床养伤的这段期间,每天吃喝拉撒睡全是莫念在伺候,就连擦洗身体这种亲密无间的事也是莫念在弄…… 男人嚒,无论是在穷困潦倒还是虚弱生病的时候,有个这么体贴入微的女人走进世界里那多少都能衍生出一些感情的,何况还是前妻。 是感动,还是心动,亦或者只是无畏的占有欲,在燕西京看来都无所谓。 有所谓的是,他根本就不想两消。 他冷冷开口:“你趁早死了这个心,要么复婚,要么你终身不嫁给老子守身如玉。” 莫念挽唇:“燕西京,你的底牌我已经见识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威逼只会让人觉得你身为男人的无能,以及让我有恃无恐。” 她说完,就跟安小七肩并肩离开。 燕西京看着她们走远的身影,眸子冷的能杀人。 这边,属下燕魁悄悄的打量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九爷,还去复诊吗?” 燕西京养伤这阵子没少被莫念嘲讽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废物。 他现在好不容易养好伤,该复诊的还是要复诊的。 等医生说可以什么都能干了,他发誓,一定把莫念逮回床上狠狠弄,弄到她惨哭求饶,说他行为止。 他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身形跟温淑宁极像的女人缓步朝这边走过来。 大概是伤到了脚,所以走路慢,甚至是有点坡脚。 等走近了,便将那女人看清,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叫男人极为舒服的气质型美女。 再一看她身上一身大牌,身后还跟着战家老宅的老管家忠叔,燕西京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是谁。 战修远刚认回来的外孙女,是战文秀跟温盅的私生女,现在是战修远的宝贝疙瘩肉,就连战西爵都对这个表妹不错。 战家跟燕家是世交,忠叔看到燕西京后,就连忙的打了招呼:“九爷。”顿了下,就给温淑宁引荐,“表小姐,这是燕家九爷,燕西京。” 温淑宁想过很多种可能跟燕西京再次相遇,却没料到这一天会这么早到来。 她此前在音乐盛典被安小七吊打到声名狼藉,从艺术神坛上跌下成为举世闻名的婊子…… 她声名狼藉走投无路给这个男人打电话求救时,这个男人却丝毫不念旧情拒绝帮助她。 如今,她涅槃重生,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在她落魄时撵她一脚的仇人。 温淑宁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仇恨的戾气,笑盈盈的对燕西京伸出手,礼貌的自我介绍:“你好,温宁。” 燕西京看着她清亮干净的眸子,是个多情潋滟的杏花眼,波光流转间是女人的千娇百媚,再一看她细嫩如玉的手,莫名就联想起了温淑宁。 嗯,自从温淑宁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过这个人,甚至是现在想起来都快忘了她的模样。 但,那些跟温淑宁缠绵的夜晚,那销魂到寸肤寸骨的感觉却叫他经久不忘。 【作者有话说】 ps: 莫念:燕西京,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第228章 战西爵一把搂住她,强势霸道护 因为是战文秀的女儿,所以就显得特殊。 燕西京记忆中的战文秀是个性格率真又洒脱的女人。 她在他跟战西爵年幼的时候带过他们玩耍,所以燕西京对面前这个叫温宁的女人便有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他礼貌的伸手握上她的,道:“燕西京。我跟你母亲一个辈分,按照辈分,你可以喊我一声九叔。” 男人握了手,很快将手撤回,温淑宁露出晚辈该有的乖巧,声线温软的唤了一声:“九叔。”抿了抿唇,像是很好奇的问,“九叔……跟我母亲认识?” 燕西京嗯了一声,道:“我虽然跟你母亲一个辈分,但你母亲比我大了二十来岁,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年幼时都被她带过,她是个极好的女人。” 温淑宁等他说完,故作神伤:“虽然她给了我生命,可是我却从未见过她,若是哪天九叔有空,可不可以跟我说说我母亲生前的趣事?” 女人说话间,眼波荡漾,灵动干净,像是个讨糖吃的孩子,这让燕西京渗出一丝怜悯:“好。” 闻言,温淑宁就摸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我冒昧的加下九叔的微信,可好?” 燕西京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 …… ** 安小七跟莫念一块吃完午餐就准备回家了。 结果,战修远打电话过来,说是安老爷子在战家老宅做客,请她过去陪陪他们这两个糟老头子。 安小七琢磨着,难得爷爷有兴致在战家做客,不能因为她败了兴致,就答应了。 但,她又不能空手去战家,所以打算去商场买点礼品过去。 因此,等她买好礼品乘车抵达战家老宅时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她被战家老宅佣人领到了寿康苑,那是战修远的住处。 她到的时候,战修远跟安裴盛在下象棋,他们边上站着已经跟她冷战了好几天的战西爵。 见到她来,那男人连眼皮也未抬一下,只是拉过一个藤椅身形懒懒的坐了下去,并在这之后点了一根烟。 战修远眼尖,看到安小七就乐呵呵的对她招手:“七丫头,快过来…” 两个老人在阳光充沛的花房里,战西爵坐的位置刚好就堵在了拱形的花房门,安小七要走过去,势必要经过他。 但安小七眼下正因为战西爵打压她进《忘川》剧组将自己饰演的角色换给了温宁而生气,根本就不想理他。 所以,就立在原处没动。 她将买的礼品交给了战家的佣人,乖巧的跟战修远和安裴盛打了声招呼后,就表示道: “战爷爷,小七想在老宅里逛逛,看看风景,等你们下好棋,小七在来。” 战修远跟安裴盛棋瘾都很大,现在棋盘上正杀的不可开交,就没顾上她。 他只抡起拐杖给了正在吞云吐雾抽烟的战西爵一棍子:“没点眼力劲的东西,老子都把人给你叫来了,还不滚去哄?” 说着,就笑咪咪的看向安小七, “七丫头啊,你跟西爵闹别扭的事战爷爷都听说了,这事吧,西爵他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当然,他处理问题的态度很不好,战爷爷已经严肃批评过了…” 顿了顿,“要不,你看在战爷爷的面子上,给他一次哄你的机会?” 战西爵掐灭了烟头,痞懒的腔调很是欠揍:“谁说我要哄她?都是你们惯的!” 安裴盛这时在棋盘上落下一颗棋子,就将了战修远的军。 落完棋子后,他便抬首,锐利的目光朝战西爵投去一眼: “我这个宝贝孙女虽说从小不在我跟前长大,但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娇惯着长的,你若是不能惯着她,那这个恋爱不谈也罢,本来我就不赞同你们在一块,门不当户不对的,你也配不上我孙女。” 战西爵嘴上说不想哄,但这几天冷战他天天一个人睡冷被窝,早按奈不住了。 现在安裴盛说这话,他还真担心安小七顺着老家伙的话跟他闹分手。 因此,他在安老爷子这句话音落下后,人就站了起来并朝安小七晃荡过去。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我才不要你哄,别跟着我。” 说完,就要走时,已经过了发病期的战九枭提着一个浇灌花花草草的水桶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他看到安小七,眼睛就跟月光下的狼一样突然亮了一下,下一秒掀起桶就朝安小七泼过来。 安小七避闪不及,抬腿就踢翻了那支桶,但还是未能幸免,头发以及衣服上仍旧被淋了不少水。 不能叫水,确切的说是混合花草营养液的水的混合物。 当然,战九枭也未能幸免,身上被那踢翻的桶飞溅出来的水弄湿了不少。 安小七是个爱干净的,被莫名其妙的泼了一身,气炸了:“战九枭,你有病啊?” 战九枭有恃无恐,完全无视已经挽起袖口准备揍他的战西爵:“老子就是有病,你今天才知道?” 话音落下,就在战西爵一个拳头已经朝他招呼过去时,一道米白色的女人身影突然闯了进来,并抱住了战九枭的腰,挡下了这一拳。 伴随女人闷哼的吃痛一声,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的战修远连棋都不下了,提着拐杖就从花房跑出来。 替战九枭挡下这一拳的是温淑宁,战西爵根本就没料到这一出,所以出去的拳头一点力气都没收回。 因此,温淑宁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战西爵给捣碎了,若不是战九枭及时托住她的腰肢,她都站不起来。 战修远勃然大怒:“混账,你们叔侄俩,一天不打架一天就能死,是吧?” 说着,就看着疼的脸色都发白的温淑宁:“温宁啊,你要不要紧,哪里疼啊?你快跟外公说,外公马上就叫医生来给你看…” “外公,我……我没事……,缓一缓就能好。”温淑宁虚弱的抽着气,“都是我不好,您不要怪三舅跟表哥…”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战修远只得问也跟着跑过来的季暖,“小暖,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家三爷怎么会突然抽疯找小七的不痛快?” 季暖没穿鞋的脚丫上全是泥土,挽起袖口的手腕和掌心也都是。 嗯,在温宁去东苑见她家主子爷之前,她正被主子爷押着开坑东苑那块花园,她家主子爷最近迷上了种地,说要种黄瓜和西红柿。 “具体情况小暖不知道…” 季暖说这话时都是不敢看战九枭眼睛的,听起来是怯怯的语调,可处处都透着争锋, “就是表小姐错将她被撞坏的跑车开到我们东苑,三爷看见了问她好好的跑车开出去怎么就烂成这个逼样子……” 抿了抿唇,“然后我就听到表小姐说,是被安小姐不小心撞的……她说这话时好像很委屈…,所以三爷就以为她受了委屈,一听佣人说安小姐来了,提着桶就往这边找安小姐算账的…” 说是具体情况不知道,其实已经很具体了。 温淑宁听完季暖这番话后,就知道季暖这小贱蹄子不是个好东西,明里暗里都在暗指是她搬弄是非到战九枭面前告状的。 战修远是个明白事理的,虽说他宠这个外孙女,但不代表他不讲道理。 于是,他便开口问:“温宁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小七可不是那个莽撞的性子,她好好的怎么会撞坏你的车?” 温淑宁绿茶婊上身,眼眶红红的,委屈但不卑微: “……是我不好,停车的时候冲撞到了安小姐……,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三舅会因为这个找安小姐算账…” 也走过来的安裴盛在听了缘由后,便将目光落在没说话的安小七身上,问:“小七,有这么回事?” 安小七头发丝上还挂着水滴,看似狼狈却不减风姿。 呵~,开口就是老绿茶,跟她玩心计,玩婊么? 都是她玩剩下的,谁不会啊? 她要笑不笑的口吻: “…温宁小姐,你这幅如丧考屁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不就是我刹车失灵不小心撞坏了你的车? 我是没跟你道过谦还是没跟你说我会赔? 是你说没关系的,结果转身就找最讨厌我的战三爷告状,时间还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我跟你有多少深沉大恨啊?”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气的咬牙,心里更是对安小七恨不能扒皮抽筋,但面上却不显,仍然一副我很委屈但我却很大度的样子, “安小姐,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但你那么一味的暗指是我挑拨事端真的蛮上不了台面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有必要因为你撞我一下我就要跑去告家长,让家长替我出头么? 还是说,你就是单纯看着我不爽,就处处针对我想要给我难堪?” 这话说的,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安小七闻言后,就笑出了声: “温宁小姐,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花心思针对你?你算老几,也配我花心思?” 妥妥的傲慢,张狂,目中无人。 这话听的护短的战九枭怒火中烧,他将面前先前给她挨了一记拳头的温淑宁扯到一边,撸起袖子就指着安小七的鼻尖,怒骂道: “安小七,谁给你的狗胆敢当着老子的面欺负我的外甥女?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安小七连话都不让他说完,讥诮道:“揍死我?怕你啊?告诉你,我安小七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话音落,战九枭就朝安小七这边冲过来,只是下一秒,战西爵屈膝抬腿,就揣出一脚。 战九枭对战西爵早有防备,他在战西爵踹过来之后就侧开身,就当他二次要朝安小七打过去时,后腰一紧就被温淑宁从身后抱住。 她抱的死死的,还抽泣着: “三舅,算了…,温宁不想因为这点事闹的你跟表哥不睦,说来说去,都是我闯的祸,既然安小姐不喜欢我,下次我看到她绕着点走就行了…” 这话听的战九枭来了火气。 他转过身,摁住温淑宁的肩膀: “温宁,你给舅舅听好了,你是我大姐的遗孤,身上流淌着我们战家人的血,是我们老战家尊贵无比的表小姐, 你就算是把天戳个窟窿也有舅舅们给你顶着,只有别人看你绕道走哪有被别人在家门口欺负到头上来的道理?你放心,有我给你撑腰,你硬气点,听到没?” 听了这番话,温淑宁心底颇为感动。 在她那些后宫男团们当中,虽说最爱她的是厉沉暮,但厉沉暮到底就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保镖。 他让她虽然有被偏爱的感觉,却总是没有那种身为大女主的安全感,但战九枭就不一样。 他虽然有怪病,可他是战家有权有势的战三爷,对她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哪怕是她‘假死’被下葬在八宝山那天,这个男人为了她的死还跟战西爵起冲突打过架。 由此可见,从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是在乎她的。 温淑宁一时心头百感交集,眼睛一红,就泪水连连的。 她一哭,战修远的就心口发慌,就失去了公事公办的态度,本能的想偏护外孙女这边。 当然,安小七他也不能不顾忌她的感受,总之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战修远就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说道: “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多大点的事儿,至于闹成这样?” “尤其是老三你,老三,你是个作长辈的,动不动就要对小辈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小七是你未来的侄媳妇,也是我们战家的一份子,就算她有不对的地方,岂容你喊打喊杀?你把你侄子放在眼底了吗?当着他的面要打他的女人,我看你诚心就是想打架想气死我…”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瞪着战西爵,“还有你。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释清楚的?动不动的就要武力解决问题?老三是你三叔是你长辈,你也不问问缘由,出手就要打架,像话吗?” 战西爵点了根烟。 他眯眸漫不经心的抽着,视线落在泪水盈盈的温淑宁脸上,语出惊人: “她虽然是我姑姑的遗孤,但倒也是个外姓人,身上有一半是温家人的血统,品性是一点都没有遗传我们老战家的,挑拨是非倒是蛮在行的, 我姑姑生前率真洒脱的血性她是一点都没有。依我之见,她不适合上战家的族谱更不适合住在战家老宅…,我看温家,蛮适合她的。” 此话一出,战修远就气的面红耳赤: “畜生,你说的那是人话吗?她是你姑姑唯一的孩子,你姑姑生前不受温盅待见,死后也未能得到温盅垂怜,她以私生女的身份回到温家,温盅能善待她还是温家人能尊重她?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战西爵深吸了一口烟,打断他: “既然不想回到温家,想要战家的庇护,那表妹就该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要恃宠而骄。 表妹,你记住了,我的女人是未来这个战家的女主人,是战氏一族的当家主母,而表妹只是个外姓人。 说好听点,叫你一声表小姐,说难听点,你只是个寄人篱下的遗孤。” 顿了顿,看向战修远,揶揄道,“爷爷,我知道您心疼这个外孙女,但,您不要忘了,您不能保护她一辈子,关键时候还得靠她自己。” 这番话说的着实难听,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温淑宁已经被这番话羞辱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战西爵为了护着安小七,竟然连姑姑的遗孤都不放在眼底,狠戾凉薄,恶劣至极。 “外公、表哥…”心里已经将战西爵骂了千百遍,但温淑宁面上却不见一丝异样,只隐忍着委屈,将眼泪憋会眼底,强颜欢笑道,“这件事,是我欠考虑,对不起。” 说到这里,便从战九枭的身旁走出来,来到安小七的面前,深鞠一躬: “安小姐,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才害得您被三舅冲撞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个外姓人一般计较。” 虽说是道歉,道歉的态度也很诚恳,但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是安小七小肚鸡肠,将此事闹的这般难看。 安小七唇角微勾,波澜不惊的道: “我平白无故被人泼了一身污秽,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既然一切皆因为你而起,不如等下你把我这身衣服拿去清洗干净并烘干好后再还给我吧。”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将身上姜黄色毛线外套脱下来递给了温淑宁。 温淑宁抿唇,眼眶隐忍着汹涌的委屈和不干,心下更是恨不能撕烂安小七。 贱人—— 她发誓,就算万劫不复她也一定要搞烂这个贱货,让她不得好死! 心里愤恨的这么想,但此时此刻的温淑宁只能忍。 她深知,在自己尚未站住脚跟之前,忍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她强压下心底滔天愤懑,正准备忍辱负重将毛衣接过来时,战九枭重重将安小七的毛衣拍掉,咬牙切齿的道: “安小七,你不要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在一堆渣狗的陪跑下,老子一点都不渣了,╭(╯^╰)╮ 第229章 战西爵哄着她:“哄我,我就答应。 他说完,扣住温淑宁的手腕就气呼呼的离开了寿康苑。 季暖看着自家主子那护短的架势,眸底一闪而过黯淡。 她对安小七鞠了个躬: “孙少奶奶,我替我家三爷给您道声歉,对不起…”说完,弯腰将地上那件姜黄色毛衣捡了起来,“衣服洗好后我会尽快还给您的。” 安小七只是想刁难一下她眼底不爽的‘温宁’而已,可没刁难旁人的坏习惯。 她淡淡的:“不要了,你帮扔了吧。” 说完,她就将目光收回,落在一言难尽的安裴盛脸上:“爷爷,我们回家吧,小七晚上想喝您炖的鲫鱼汤。” 宝贝孙女不想待在是非之地,安裴盛当然配合的回道:“好,走,咱们这就回家去…” 战修远看安小七要走,连忙叫住安裴盛:“老安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今晚留在我这吃?” 安裴盛鼻子重重哼了一声:“都倒足了胃口,吃什么吃?”说着,就牵住安小七的手往拱形门外走。 战西爵在这时掐断烟蒂,疾步上前,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一双如染桃色的桃花眼要笑不笑的看着面色寡淡的安小七,波澜不惊的口吻却霸道而狂妄: “要么我们谈谈,要么我逼着你跟我谈谈,二选一。” 安小七不想当着安裴盛和战修远的面跟战西爵起冲突。 她唇角勾出一丝嘲讽的淡笑,“好。十分钟,够吗?” 战西爵挑眉,“半小时吧。” 闻言,安小七点了下头,便侧首对安裴盛道:“爷爷,您不是跟战爷爷的棋还没下完?我等下来找你?” 年轻人私下要解决矛盾,安裴盛怎么会不识趣。 他点点头,道:“这臭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打电话告诉爷爷,爷爷收拾不了他,就让你几个师叔替我收拾他。”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好的噢。” …… ** 正是春暖花开,春光明媚的季节。 战家老宅,触目可及皆是绿树琼花,花木扶疏,美不胜收。 安小七半趴在荷花池边上的护栏,撒着鱼食,逗着池塘里成群结队的锦鲤,连看战西爵都没看,直接道: “说吧,谈什么?” 战西爵喜欢面对面交流,他不喜欢背对着他的安小七。 他抬手将她手上的鱼食给抽走,安小七便侧首并皱起眉头:“鱼食还我。” 微风拂面,荷塘边有点小冷。 战西爵看着她只着了一件驼色连衣裙的小身子,将鱼食还给她并脱了身上的薄款风衣披在她的肩上。 安小七也没跟他闹,就这么披着,当然还是没有正眼看他。 战西爵等她将手上的鱼食喂完后,终于忍无可忍的道: “宝贝,你非得屁股翘这么高的勾引我想在春光明媚的小河边来一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安小七果然在他这话音落下,转过了身。 她倚靠着身后护栏,长发被春风吹的有几许凌乱。 她要笑不笑的道:“战总,总是打嘴炮多没意思?开口闭口就想开干,你这么能耐,就掏出来让老娘见识一下你的家伙事究竟有多厉害昂?” 战西爵:“……” 战家老宅到处都是监控,安小七就料到战西爵根本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她,所以才如此挑衅。 她说完,就看到战西爵脸色绷了一度。 她在这时,把先前拿过鱼食的手指使劲在战西爵身上擦了擦,擦完后,道:“说吧,找我谈什么?” 战西爵扣住她的手,将她禁锢在胸前和身后的护栏,身体严丝合缝的倾向她,“我们和好。” 安小七被他压的过分,只能本能的向后退缩。 但退无可退,身体后仰的厉害,就总有别的地方靠的战西爵近。 比如腰窝以下……,如此,她便感受到了身为男人的特别以及它带来的侵犯。 意识到什么时,她耳根子有点红。 她气息稍显紊乱的讥诮道: “和好?战总,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截了我的戏,一个道歉也没有,你觉得我会跟你和好?” 阳光下,女孩面颊红扑扑的,鲜嫩的耳根子也是,那张一张一合的红唇如绽放的迎春花,潋滟勾人。 战西爵捞过她都快要栽出护栏外的腰肢,捧起她的脸就是一记绵密浓重的吻,极其暗色以及攻击性。 一吻后,安小七除了感觉要窒息死过一般,舌和神经都是麻木不仁的。 战西爵在她双目喷火中,厚颜无耻的道: “因为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跟老子和好,所以才要谈谈。” 说着,就捏了捏安小七气鼓鼓的腮帮子, “截了你的戏是我的不对,但事已至此《忘川》官方已经贴了公告,我现在就算是把温宁换下来让你替上,虽说来得及,但网上影响一定很不好。肯定有喷子喷你是潜规则上位,到时候丢人现眼的还是你…, 所以,你说说看,要怎样你才愿意跟我和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嗯?” “什么都答应?”安小七持高度怀疑,这男人千方百计的断了她的路,现在能有这么好心,“你看起来,有那么好说话?” 战西爵觉得自己很无辜。 他道:“宝贝,已经冷战了四五天了,我已经深刻觉悟到被女人冷暴力的滋味很不好受,总不能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惹你一辈子不痛快,搞得老子也很饥渴难耐,不是么?” 说来说去,还是战总为了一己私欲不想一个人钻冷被窝而已。 安小七挑了下眉:“…我打算以安歌助理的身份进《忘川》剧组。” 安小七琢磨着下月初她就要进《忘川》剧组,早晚战西爵都会知道, 不如趁这个时候知会他一声,还能获得他支持,总好过不告而别日后被他从剧组里抓回来的强。 安小七大概把自己进《忘川》剧组的真正目的据实告诉了战西爵后,道: “红商国际大权迟迟未能集中,你跟师叔联手合作这么久都没什么实质性突破。所以,我就想试试看,蚍蜉撼树这招,说不准比你们男人对男人那一套好用。” 战西爵听完后,沉思了几秒:“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安小七哼了一声:“我跟你说,你就能同意了?你还不是瞻前顾后,觉得这个危险那个心机的,我更去不成。” 战西爵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长指扣起她的下巴,“怎么现在又肯坦白了?” 安小七歪了下脑袋,将自己下巴从男人掌心抽走: “因为你已经见识到不答应我的后果,只能顺着我哄好我,这个时候跟你说,是最佳时机。” 闻言,战西爵就轻笑出声: “狗东西,你倒是把老子吃的死死的。”微末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都依你,谁叫老子着了你的道,只想要你。”说到此处,望着安小七红嫩嫩的唇,“亲我,我都应你了,嗯?” 安小七支起身,使得自己上半身完全依附在战西爵的身上,撅起红唇在他的下巴上敷衍的吧唧了一下。 战西爵抬了下眉,虽然不瞒,但也没闹她,只是手臂将她整个人圈的严严实实,鼻尖噌着她的脸蛋,“晚上搬回来住,嗯?” 哦,自从冷战后,安小七就搬出了古堡庄园,这阵子她都是住在安家的。 想叫她搬回去住给他抱着睡,大概是这男人妥协的真正目的吧? 战总无时无刻都是利己主义者。 好叭,她勉强牺牲色相满足一下战总的一己私欲,毕竟下月初就去南洋剧组,要飞很远要很久都不能见。 安小七软软的嗯了一声,“好。” …… ** 那端,战家老宅东苑。 温淑宁看着面前依然是盛怒中的冷硬俊美男人,她已经想不起来上回这么近距离看他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只知道自从她跟战西爵确定恋爱关系后,她就再也没有跟面前的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比她想象中的要叫她悸动,这份悸动并不比当初她迷恋战西爵的少。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拽了拽男人身上有些湿濡的衣角,温吞吞的口吻:“三舅,阿宁没事的,阿宁现在已经不疼了…” 战修远妻子走的早,战九枭年幼时跟做大姐的战文秀很亲,他当然对战文秀的遗孤多了些身为长辈的责任感。 所以,当看到外甥女被自己最讨厌的女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而愤怒。 明明被欺负的是外甥女,结果外甥女还这么大度,还要来宽慰他。 战九枭对这个外甥女越发心疼。 他叫来在外面打井水准备冲洗锄具的季暖:“季小暖,给老子进来。” 闻言,季暖就搁下手上的活。 大概战九枭语气暴虐,她有点害怕,搁下锄头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手指伤口有点深,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季暖顾不上,只得摁住伤口,匆匆忙忙的跑回堂屋内,“三爷,您有什么吩咐?” 战九枭现在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看到季暖就想发泄一通,“磨磨唧唧,怎么这么久才来?” 季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对不起,三爷……” “给老子走近点。” 依言,季暖就往战九枭的面前走近了几步,依然垂着头。 战九枭最讨厌她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抬脚就给了她一脚: “你能不能给老子有点骨气,整天一副丧气样,脸色摆给老子看的?” 闻言,季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不亢不卑的对上战九枭的,语气平和:“三爷,您有什么吩咐,小暖都听着呢。” 战九枭哼了一声,道:“你等下在东苑收拾一件闺房出来给表小姐住…” 此话一出,季暖就诧异了一下,目光看向坐在藤椅上准备喝下人递上来茶水的温淑宁, “表小姐不是说要在老爷子面前尽孝,如果无缘无故从寿康苑搬过来,会不会不好?” 温淑宁此前跟战九枭好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季暖。 要不是因为这个季暖跟战修远打报告,她那时候就不会被战修远棒打鸳鸯还被狠狠羞辱。 现在,她都是战家尊贵无比的表小姐身份了,这个只配端茶送水的下贱胚竟然还敢坏她的好事? “三舅…”温淑宁柔柔弱弱的唤了一声,开始搬弄是非,“算了,安小姐又不是经常到外公那边去,没关系的,我在寿康苑多陪陪他老人家挺好的…” 说着就低下了头,像是很难过,“我知道我出生不体面,只是温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女,若非是外公心疼过世的母亲,只怕我现在在温家连个上等的丫头都不如……所以…” 隐隐低泣的调子,“所以,我才不受你们院子里的丫头待见…,既然你院子里一等大丫头不喜欢我,我下次还是少来您这边才是。” 此话一出,季暖在心里就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表小姐不简单啊,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事实上,温淑宁这番话果然起到了挑拨的作用。 战九枭在她话音落下,就怒摔了一套茶具:“放肆!有我在,我看东苑谁敢不把你放在眼底?” 说着,凤眸就冷冷的睨向季暖: “季小暖,你给老子记住了,你就只是我东苑养的一条狗,我供你吃供你喝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目中无人不把主子放在眼底的?表小姐是老子的亲外甥女,岂容你怠慢?混账东西…,滚去收拾房间去。” 这番话着实刺耳,刺的季暖心脏疼抽抽的。 她忍无可忍,抬眸看向战九枭,不怕死的道: “原来在三爷眼底,小暖就只是一条任你欺之辱之的狗? 是,你是供我吃供我喝,但小暖自懂事以来就没花过您一厘钱, 这些年我也没少给东苑做出贡献,小暖是凭本事吃饭…, 现在三爷既然看小暖不顺眼,那就把小暖放了吧,小暖从今往后就搬出战家老宅,跟您再无瓜葛。” 一向千依百顺的使唤丫头,突然伸出锐利的爪子挠你,怎能不气? 战九枭气坏了,愤怒咆哮: “狗东西,你是翅膀硬了?老子训斥你两句你就要给老子离家出走?惯的你——,来人,给老子的皮鞭拿来,看我不抽死你。” 温淑宁听到这里,简直是大快人心,但面上却不显,还佯装说好话其实就是添油加醋: “三舅,您别动怒,她怎么说都是你东苑的一等大丫头,怎么能因为她不喜欢我这个身份卑微的表小姐您就那么教训她呢?我住在寿康苑陪外公挺好的,不一定非得住在您的东苑,得您的庇佑…” 话都没说完,已经从下人手上取过皮鞭的战九枭就重重的给了季暖一鞭子。 战九枭也不是真的要打她。 本来这鞭子是甩在季暖旁边的空地上,但因为温淑宁突然起身拽了下战九枭的手臂,然后那鞭子就打在了季暖的手上。 不偏不倚,正好就打在季暖被锄头划破皮的地方。 本来是破了一道口子,皮鞭一个下去,那道口子直接掉了一块皮肉下来,痛的一向能忍的季暖就惊呼了一声:“啊——” 因为季暖很少叫疼或者是叫苦,更不会哭。 但此时因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感觉疼痛无比的季暖,眼睛红了。 是那种隐忍到了极致的红,水红水红的,但就是倔强的一颗眼泪也没有掉出来。 战九枭被她水红而隐忍的目光看的莫名头皮一麻,手上的鞭子不知道怎么就掉在了地上。 跟着,他目光就落在了她鲜血如注的手上,以及掉落在他脚边的那块皮肉。 气坏了! 战九枭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爆炸了,汹涌的朝季暖吼了一声: “你是死人?不知道躲?” 说着,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就粗暴的拉到跟前,看着她血流不止的伤口,脸色绷的难看,朝一旁候着的吓人怒吼,“去给老子把医药箱拿来…” 他话都没说完,季暖就大逆不道的将他推开,然后头也不回的甩头就走。 这绝对是战九枭在清醒时下,季暖对他做的最大逆不道的事。 他气坏了,愤怒咆哮:“季小暖,你要是有种,就给老子死在外边,永远不许进老子的宅子。” 季暖脚步微顿,她深深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底就已经很平静了,嗓音也是平静的:“你对我有恩,在你病被治好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说完,就离开了东苑。 温淑宁巴不得季暖永远都不要回东苑,于是她在这个时候走到战九枭的面前,道: “三舅,明眼人都看出来您舍不得打她,但她是不是也太不识好歹了些?怎么连您这个主子都忤逆?” 战九枭烦躁透了,但面对温淑宁他还是忍住了火气,只温淡的道: “确实惯的不成体统。阿宁,三舅等下让婆子给你收拾间厢房出来,你看看缺什么少什么就跟舅说,舅让人都给你置办补齐。”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舅听说你下月初要去南洋拍戏?” 进《忘川》剧组拍戏,是温淑宁想重温旧梦,登顶娱乐圈女王,以弥补之前她错过的小提琴家的美梦。 当然,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听说莫念是《忘川》的编剧,她会跟组。 她是进这部戏,也是想办法报复莫念,弄臭她的名声,毕竟她此前被安小七整的声名狼藉莫念没少在幕后推波助澜。 总之,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嗯。”温淑宁羞涩的嗯了一声,道,“我虽然经历坎坷,但从年少心中就有个表演的美,即便没上过什么科班学院,但我一直有努力自己学习,所以才会在视镜时得了萧大导演的青睐,成功拿下了一个角色,我很珍惜这次机会呢。” 梦想么,最是难能可贵了。 战九枭表示很支持她:“好,你安心准备演戏的事。等你进剧组前,小舅会给你调派两个靠谱的人手,也会经常去探班。” 温淑宁温温的嗯了一声:“谢谢,三舅。”说着,就不要脸的往战九枭怀里靠了一下,撒娇道,“三舅,你真好,以后等阿宁有出息了,一定会对你好的。” 自从被温时遇拉去改头换面后,温淑宁已经很久没有跟男人激情四射过了。 现在面前的战九枭是她从前倾慕过的男人,还对她这么好,若非时机不允许,她现在都想迷昏战九枭搞一发。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战三狗,快跟老子学学是怎么哄老婆的,渣狗,你惨透了,我跟你说! 战九枭:滚,老不要你教,老子一定能洗白! 第230章 战西爵很好哄的,安小七对他撒娇就 想着,温淑宁就有些心痒难耐,她眯眸,很快把主意打到了安季风的身上。 战九枭不可以,但安季风将会是她复出后第一个要拿下的贱男人。 ……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月底,即将去南洋剧组的日子。 这天,安小七跟莫念在商场采购完去南洋的必需品,准备打道回府时,莫念想起自己的手表坏了,打算去名表店修下表带。 安小七很少逛这些奢侈品店,但女孩子嘛,哪有不爱香包名表的,就算不买,看看也是赏心悦目嘛。 所以,当她陪着莫念走进名表品牌店后,本来是陪莫念修表的,结果自己很快就被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女士手表给勾引走了。 在一流水的名表中,她很快相中了一个香槟色的女款手表。 只是她在看的时候,也有别人在看,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买。 “喜欢就买,怎么还犹豫了?”身穿白色连衣裙女人身旁绑着俏皮丸子头的少女很明显有讨好的味道在里,“别说你相中这一款,就是把整个店铺买下来也就是战三爷一句话的事。” 她们对话间,安小七就已经对收银员开口了:“这个,我买了。” 音落,原本对话的两个年纪相仿的女人在这时转过身来。 温淑宁很意外在商场逛个名表店都能跟安小七碰到。 上回在战家老宅正面交锋她到底是败了些气势,这会儿自己相中的名表又被安小七给抢了先,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作为盛京圈子新晋的名媛,她得端着派头,嫣然笑道:“这么巧啊,安小姐。” 说完,不等安小七回应,她身旁那个绑着丸子头一身粉色连衣裙的女人抢先一步,道: “喂,那个手表是温姐姐先看上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抢人家东西?” 安小七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你是……?” 温淑宁在这时出声,礼貌的介绍道:“她是唐家五小姐,唐暮烟。” 这么一提,安小七很快就将唐暮烟这个人想起来。 虽然,上一世她跟此人交集不多,但关于唐暮烟痴迷战家三爷的传闻还是了解一些的。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后,对唐暮烟道:“只听到你们在犹豫要不要,又没说要买?我也不算抢吧?” 因为温淑宁是战九枭的宝贝外甥女,唐暮烟爱屋及乌一心想巴结温淑宁,所以眼前这么好的巴结机会她肯定不会错过。 因此,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唐暮烟就哼了一声,傲慢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明明就是你不要脸…” 安小七打断她:“谁跟你说我是君子了?”轻飘飘的一句后,就对导购道,“包起来,要我说几遍?” 安小七看着年纪小,但身上那高人一等女王气场却十分的强势,这迫使导购也不敢得罪,只得准备去取表打包。 但,唐暮烟怎么肯。 基本上在导购取出表以后,就将手表抢过来, 并在下一秒拿出随身携带的指甲钳将那个表盘给划了几道口子,虽说破损不怎么严重,但肯定是不能在销售了。 做完这些,唐暮烟就对安小七挑衅的道:“温姐姐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说着,就有恃无恐的把那支手表朝安小七身上砸过去,转身就对导购道,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面前的这位是世鼎集团的表小姐,身份尊贵显赫,别说是这一块表,就是把整座店买下来,也就是温小姐一句话的事……” 话都没说完,安小七打断她:“唐家五小姐,唐暮烟是吧?” 唐暮烟挑眉:“怎么?你还要打我?” 安小七轻笑:“怎么会?我又不像某些毫无教养的人,狗仗人势!”抿了抿唇,“你听好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只要有权有势就能办的抢来的。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了。” 说完,一直没说话的温淑宁在这时站了出来,嫣然袅袅的嗓音,很温和: “安小姐,这块手表我确实蛮喜欢也准备下手的,虽然晚了那么一步,但到底是先看上的,你的确是有抢人所好的嫌疑。” 说着,就轻轻的笑了下,“当然,暮烟的话难听了点,但她也是为我打抱不平,不过是一块手表,何必为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 安小七呀了一声,故作诧异的口吻: “呀,瞧温小姐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店铺里但凡你多看两眼就都是你的了?难道不是因为先付钱?” 悠悠的口吻, “区区一块手表,确实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让我心情不爽,这就是你们的不是。怎么,弄坏了我的手表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要我息事宁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此话一出,唐暮烟就炸了,“安小七,你想让我道歉?做梦吧!”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时,自门外走来一高大挺拔的英俊男人。 他一身皮革打扮,马丁靴,皮衣皮裤,五官线条冷硬,身上气场更是狂野冷冽。 唐暮烟见到他,就即刻像个开屏孔雀跑过去,添油加醋的告状: “战三爷,这个坏女人她抢温小姐好不容易才看中的手表,我们叫她让,她偏不让,抢了我们的表还骂我们狗仗人势…,她分明就没把战三爷你放在眼底。” 战九枭最近病情稳定,今天是特地出来陪温淑宁逛街的,只是他一个大男人觉得女人逛街很磨叽,先前出去抽烟的。 他哪里知道,他一个不留神,安小七这狗女人就欺负到了他的外甥女头上了。 基本上不用唐暮烟多费口舌,战九枭就怒目瞪着安小七: “老子回回撞见你,就没有一次是痛快的。说吧,你是不是诚心给我外甥女添堵的?” 啧,战三爷原来也是会顾忌场合的,这次竟然没有上来就动手,看样子这是要跟她讲道理了? 安小七挑了下眉,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报警吧,这店铺都装了监控的。” 这话听的温淑宁顿觉得好笑,她道:“为了区区一块手表,安小姐非得小题大做闹到警察局里去吗?” 安小七侧首,看着温淑宁讥诮: “怎么?我先前说的哪个字你是不懂?你们败坏了我的好心情,这就是你们罪大恶极的地方,难道你们狗仗人势败坏了我的心情,我还得惯着你们? 今天是因为我,若是普通小老百姓指定已经畏惧在你们淫威之下被你们欺辱了。” 顿了顿,“当然,我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你们现在本本分分的给我道个歉,这事我也就不计较了。” 这话听的唐暮烟都炸了,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有恃无恐的贱女人, “你做梦!明明就是你错在先。就算你现在报警叫来警察,又怎么样?”顿了顿,“手表虽然是我割破的,我等下就可以刷卡赔偿,至于你,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损失,警察会管你?” 安小七等她怒气冲冲的说完,笑了下:“你说刷卡赔偿,人家有说要接受么?” 此话一出,温淑宁和唐暮烟就异口同声的道:“你什么意思?” 安小七在这时摸出手机,给冷怀瑾打了个电话,电话只说了几句就挂了。 大概一分钟后,店长出现在安小七的面前,对温淑宁和唐暮烟道: “抱歉两位,这个店铺我们老板已经赠给了面前这位小姐,关于赔偿,这位小姐有权拒绝,两位识相的话,还是道歉吧。” 此话一出,温淑宁跟唐暮烟的脸色都不同程度的难看了下去。 已经差不多快要失去耐性的战九枭冷冷开口:“老子说她们要是不给你道歉呢?” 安小七勾唇:“那就报警啊,这只名表市场零售价一百多万,不肯道歉那就去警局里喝喝茶,等接受完警察叔叔的批评教育后,不仅要给我赔礼道歉还得一分不少的赔偿…” 战九枭冷笑:“安小七,你想过这么开罪我的下场吗?” 安小七挑眉:“战三爷,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难道没跟你说过,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了。”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准备拨打110了。 战九枭在这时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这个动作,但下一秒跟着暗中保护安小七的保镖们出现了。 这些都是战西爵秘密安排的。 两个保镖挡在了战九枭面前:“三爷,请住手,否则别怪我们这些属下没个轻重再误伤了您。” 战九枭被气笑了,那架势随时都像是要硬碰硬打一场架。 温淑宁可不想把这事闹到战修远那去,连忙在这时站出来,道: “安小姐,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到了你,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找我的不痛快。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既然你不接受赔偿想要我们道歉,那我们现在就给你道歉…” 唐暮烟:“温姐姐,明明是她先抢了你的东西,你干什么还要给她道歉?她算个什么东西?现在有战三爷在,那我们更不用怕她。”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唐小姐,你区区一个唐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女,在战家未来少夫人面前这么叫嚣,你是哪来的资本?我要是你,现在就乖乖的道歉,别闹到唐夫人那去,回头难堪的可就是你了。” 此话一出,唐暮烟就变了脸色。 又见温淑宁没有特别强的反抗欲望,她只好接受现实,不甘不愿的道:“对不起!” “没听清楚,对不起什么?” 唐暮烟气的都快咬破了嘴唇:“对不起,安小姐,是我不该冲撞您,破坏了您心爱的手表,这样行了吧?” 安小七扯唇:“还凑合。” 她说完,视线就落在了温淑宁的脸上: “温小姐,好歹人家唐小姐是为了你出头才落得如此难堪,你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么?你有个宠你的舅舅固然让人羡慕,但总是给战三爷惹事,战三爷现在不觉得你烦,终有一天会觉得你蛮讨人嫌的……” 悠悠的口吻,冲战九枭昂了昂下巴,“是不是啊,三叔!” 安小七这声三叔叫的,都快把战九枭给恶心坏了。 三叔都叫了,他一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再给安小七不痛快,那简直有失男人风度。 但,他又不能让自己的外甥女委屈了,对温淑宁道: “我看这家破店没什么逛头,走,舅舅安排设计师,叫人给你量身定做一个你喜欢的。” 温淑宁心下对安小七恨之入骨,瞧瞧这女人多厉害,不过几句就让本来对她极为护短的战九枭都放弃了要给她出头了。 她心里气的咬牙,面上却不显,软软的道: “不用了。其实,这手表不是我要买给自己的。我先前犹豫要不要买,其实是想买来送给季暖的,毕竟我现在住到东苑了嘛,想跟你的大丫鬟搞好关系…” 这话听的战九枭蛮欣慰的,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外甥女,可比季暖那死丫头乖多了。 战九枭不想跟安小七在同一片空气下喘气,他道:“那走吧,省的看见某人添堵。” “七七,我手表修好了……”在修表区域修好手表的莫念走了过来,她朝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以及唐暮烟投去了一眼,有些不解的问,“你们这是——?” 安小七轻描淡写的道:“没事,就是教训了一下仗势欺人的狗而已。” 莫念何其聪慧,瞬间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被骂狗,唐暮烟气的肺都快炸了:“安小七,你骂谁是狗呢?” “谁叫谁就是。” 唐暮烟已经气红了眼,温淑宁在这时拉着她: “暮烟,你别因为她两句话就激的上了她的当,她是表哥的心头肉,你将她得罪狠了,连我都救不了你。” 此话一出,唐暮烟就奄了。 像条被斗败的丧家之犬,跟着温淑宁灰溜溜的走了。 …… 这边,莫念视线久久才从白色连衣裙女人身上撤回,不太确定的问安小七: “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就是战老认回来的外孙女?” 安小七嗯了一声:“怎么?”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本能的不喜欢她。”说着,莫念略显迟疑的道,“前两天,我好像看到她跟燕西京在一块喝过茶,举止有些轻浮。” 安小七想了想,道: “我也不喜欢她。我每次看到她,就莫名的把她和死去的温淑宁联想到一起,我总觉得温淑宁从来就没死,她不过是改头换面的温淑宁而已。” 这个想法听起来就有些匪夷所思,莫念有些好笑,道: “怎么会?她若是有问题,战老怎么会把她认回来?dna是偏不了人的。” 安小七困惑的就是这个:“可能是我被温淑宁恶心坏了,所以看到婊里婊气的女人就自动将她跟温淑宁对号入座。” 从名表店出来,两人分别收到进《忘川》剧组的短信。 大概内容意思是秦影帝档期提前,剧组提前拍摄,请所有剧组人员明天就出发进剧组。 提前进剧组的消息比较突然,莫念担忧家中刚刚出院没多久的莫临风,所以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回莫公馆安排事物,否则她走的也不放心。 至于安小七,本来也是离开商场的。 但走到男装区时,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男装店里。 其实,她很明白,战西爵不缺质地精良的衣服,但就是想随意逛逛。 她想着明天就要进剧组,挑个领带或者是皮带什么的送给那男人,他指定就从她提前进剧组的落差中感到一丝慰藉。 战总嚒,很好哄的,亲亲抱抱什么的就能哄的心花怒放,若是再送个礼物什么的那就更加高兴的。 反正,那男人最喜欢被她哄了。 安小七对挑领带或者是男式衣服挺有经验的,毕竟上一世她跟温时遇好的时候,那男人身上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她给配的。 所以,安小七很用心的选了一款领带和一款皮带。 买好东西,付完钱,又想起战西爵那只钱夹大概因为用的太久边边角角有些毛躁又花了心思去选了一款男士皮夹子,等完全采购好都是一小时以后了。 她来到商场楼下,给江淮打了个电话,确定战西爵还在公司就直接让赵小五送她去世鼎集团。 抵达世鼎集团,乘坐vip专用电梯,直达世鼎大厦顶层。 安小七只是问了江淮战西爵在不在公司,并没有说她要来,所以她算是突袭战西爵的总裁办了。 可能出门没看黄历,今天就是她添堵的日子。 她在总裁办门口看到立着同样看到她明显神色有些躲闪的江淮,挑了下眉,盈盈浅笑道: “怎么?你这表情显然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战总在接待什么贵宾,亦或者接待什么女贵宾?” 江淮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声招呼:“少夫人…” 江淮这奇奇怪怪一副便秘的表情真的很难叫人不起疑心。 安小七又是一笑,懒懒的调子有些玩味的讽刺,“怎么?该不会是战总背着我偷吃女人?” 闻言,江淮就即刻摇头:“少夫人,这个绝对没有,只是……” 他话都没有说完,安小七就欲要伸手推开总裁办的门, 但因为玻璃门内的情景以及从虚掩的门缝里传来的对话声让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这个动作。 【作者有话说】 ps: 安小七:战总,你再偷吃么? 战西爵:宝贝,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全是妖艳贱货,老子要吃也只吃你。 第231章 战西爵俯首,在她面上亲了亲 最先传来的是战老的声音: “西爵,你啊,别一天到晚的忙你的工作,也抽点空陪陪你表妹,你表妹一个人在盛京人生地不熟的,我把她交给你三叔,我这颗心都放不下的…” 他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打断他: “我有那么闲?”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没空陪,“表妹要是觉得无聊寂寞,就跟我说,我派十几二十人的陪你逛街。” 这话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话,战修远是个护短的,气的拍了下桌子: “混账,有你这么说话的?你这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待表妹的吗?” 战修远话音落下,另一道尤带积怒已久的女人声音在这时终于忍无可忍的响起: “战总,你在不管你那个女朋友,她马上都要骑到温姐姐头上来了…” 这话听的战修远心口瞬间一提,就连忙追问:“怎么了?是小七又跟温宁起冲突了?” 终于有机会告状并一雪前耻,唐暮烟添油加醋的道: “何止是起冲突?那安小七完全就不把温姐姐给放在眼里,在大庭广之下羞辱温姐姐也就算了, 竟然还暗暗讽刺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表小姐,是个温家最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战家最不能提的耻辱柱,毕竟温姐姐是战姑姑未婚先孕的…” 这话听的饶是再怎么向着安小七的战修远也来了脾气,脸色一沉,“她真这么说的?” “战爷爷,我是那种编瞎话的人吗?不信,你问问温姐姐,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唐暮烟今天被安小七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了面子,她现在逮着告状的机会,当然不能心慈手软, “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嚣张,为了抢我们看中的一块手表,竟然还想报警……幸亏那时候战三爷在,不然你们现在就只能在派出所看到我们了……” 等她哔哔完,坐在老板椅上的战西爵怒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 “唐暮烟,要是叫老子知道你说的这些没一句实话,老子就拔了你的舌头!” 唐暮烟有点忌惮战西爵,她气势稍稍弱了下去,但很快又虚张声势: “战总,你要是怀疑我撒谎,你完全可以打电话跟战三爷求证一下,或者直接问温姐姐…” 她说着,就将目光看向温淑宁:“温姐姐,你是受害者,你来说……” 温淑宁是想找个盟友做她的棋子,结果却没想到唐暮烟脑子一点都不灵光,竟然把矛头指向她了。 “表妹,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战西爵质问,温淑宁一开口就已经是老绿茶了,温软的调子: “表哥,没什么要紧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提。” 这话听的唐暮烟就急眼了,多好的一个告状的机会啊,温姐姐这是怎么了? “温姐姐,你千万不要息事宁人,这事有一就会有二,你今天就这么放过她,她下次还会处处碾压你,侮辱你的……” 音落,在门外的安小七此时推开了总裁办的门。 唐暮烟一看到她,目光就下意识的躲闪,但气势却不减半分: “安小七——,你欺负了人,还有脸来?你这么有恃无恐,战总惯着你,战爷爷可不惯你,你要是识相现在就过来给温姐姐道个歉,这事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 安小七等她说完,就将手上提着几个礼品袋随意的搁在了战西爵的总裁桌上。 等她做完这些,她就转过身,礼貌的跟战修远打了声招呼:“战爷爷。” 她打完招呼,就眯深眸,目光落在唐暮烟身上,要笑不笑的口吻: “唐小姐,我给你一次从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好好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顿了顿,目光浅浅朝坐姿笔挺的温淑宁身上, “或者,作为受害者,温小姐来讲一讲事情经过吧,我也蛮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侮辱温小姐你的?” 温淑宁最讨厌安小七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在这时淡淡的笑了下,似是而非的道: “安小姐,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八字不合,但我已经对你敬而远之了,你何必处处都与我斤斤计较?你非得因为我们不睦,闹的外公跟表哥都不痛快吗?” 啧啧,老绿茶就是老绿茶,一开口就把所有矛头指向她了。 安小七扯唇轻笑道: “既然温小姐不肯说,那就由唐小姐来说吧,你口口声声都再指控我欺辱了温小姐,我是怎么欺辱她的?来,你原封不动的给我呈现一遍。” 唐暮烟心虚,怒道:“你怎么没欺辱?你抢温姐姐手表在先,羞辱在后……” 安小七打断她: “抢?钟表店都是我师叔家开的,我是得多low跟你们抢?我虽然年少生活在深山老林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犯得着么?” 顿了顿, “我刚好跟温小姐看上了同一块手表,温小姐还在犹豫时我就跟店员说要买单了,何来抢这么一说?倒是温小姐,一直纵容着某些跳梁小丑不仅把我欲要买单的手表破坏掉了,还颠倒黑白的倒打一耙,甚至还仗势欺人叫让战三爷给他们出头……” 说到这,就越发嘲讽道, “今天她们是碰到我,若是寻常普通老百姓岂不是就只能屈服在她们的狗仗人势的屈辱之下?”顿了顿,“怎么?我说的是哪个字不清楚?需要我把商场监控调出给各位欣赏一下么?” 战西爵是了解安小七的,这女人最不屑的就是挑拨是非,若非有人犯到她头上来,她断然不会自己没事找事。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怒拍了下桌子,目光冷了唐暮烟一眼: “你以为这是你们唐家后花园,当着老子的面污蔑老子的女人,你有想过后果么?”顿了下,“趁现在我要陪我女人没时间收拾你,赶快滚!” 闻言,唐暮烟就蓦然瞪大了眼睛。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战西爵真的如同传言那般对安小七这么偏宠,偏宠的连战老都在这时选择闭声。 唐暮烟不甘心,将目光落在战修远身上:“战爷爷——” 战修远虽然偏宠温淑宁,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何况安小七是什么人品战修远是知道的。 他在唐暮烟声音响起就打断了她,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唐暮烟,若不是你在这挑拨是非,能有这么多事?还不滚?等着让保镖赶吗?”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温宁啊,以后你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做朋友,容易坏了秉性,知道了吗?” 此时,温淑宁心里即便气到咬牙,但面上却只得装孬怂,温软的嗯了一声。 唐暮烟已经被保镖给拎出去了,温淑宁在这时如坐针毡,她一分都不想待在这里。 但,就在她要起身时,安小七叫住了她: “温小姐,特地带着战爷爷跑到我男朋友的总裁办该不会就是为了教唆唐小姐告我的状的吧?” 闻言,温淑宁就歪着脑袋轻笑了一下,道: “安小姐,先前你说我纵容唐小姐在商场闹事我不好反驳,但并不代表是我真的好欺负,我只是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屁事惹得外公跟表哥都不愉快。现在,你话里话外都想重伤我,我真的蛮忍无可忍了…” 安小七扯唇:“是么?听起来,好像是我委屈了温小姐呢。” “安小姐,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想要感谢表哥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所以特地买了块手表聊表心意,我是恰好碰到外公在跟表哥谈公务……”抿了抿唇,“至于暮烟?她是好奇,想体验一下站在世鼎大厦俯瞰芸芸众生的感觉……,并无别的恶意。” 安小七挑眉:“哦?那她口口声声指控我的时候后,你怎么不站出来为我辩解一二,反而说那些模棱两可容易叫人误会的话?” 温淑宁被怼的心口疼,脸色沉了一度,讥诮道:“你说呢?安小姐那么讨厌我,我难道不应该避嫌?省的越描越黑!” 安小七悠悠的口吻:“啧,那这么说,还是我错怪你喽…” 她说完,就将搁在战西爵办公桌上一个包装挺精美的手表礼品盒拿起,对温淑宁抬了抬下巴,道: “你若是真的有心想感谢我男朋友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就不该是拿他的钱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送他,何况,还买这种上百万的名表,我男朋友赚钱也很辛苦的,我都没像你这样花钱大手大脚,拿去退了吧。” 这番话仿若一记耳光打的温淑宁颜面无存! 到底是亲外孙女,战修远终于开口护短了:“小七啊,你这话有点过了!”顿了顿,“她花西爵的钱就算谈不上天经地义,但也名正言顺…” 好一个名正言顺。 安小七没勾唇,笑的人畜无害:“那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祖孙相聚了。” 战修远皱了下眉,有些无奈的道:“小七,战爷爷不是这个意思?战爷爷是希望你能跟温宁和平相处,早晚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的彼此都不愉快。” 安小七淡笑不语。 此时的温淑宁已经坐不住了,她除了难堪还是难堪。 但,此时战修远向着她,她当然要借势打压,茶里茶气的道: “外公,也不怪安小姐这么说,要怪只能怪我没用,出生不好也就算了,也没什么赚钱的本事,难怪会被笑话…”顿了顿,“但,人短了什么都不能短了志气。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花战家一分钱,更不会花表哥的钱…” 她话都没说完,一直没说话的战西爵走到了安小七的面前。 他一边抬手动作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一边语调难掩浓稠的讥诮道: “这么有骨气的想要跟战家划清界限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把金外滩18号那栋老洋房还给我啊?” 懒洋洋的腔调,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噢,还有你身上穿的,手上戴的,这些都是我们战家的,这些,是不是都要还回来?” 温淑宁没想到战西爵竟然为了安小七都不把他姑姑的遗孤放在眼底,她像是被羞辱到了极致,眼圈发红: “……表哥,你——” 战西爵在这时,目光冷了她一眼: “既然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就要学会察言观色,你是我表妹不假,但前提也得是我承认你这个表妹才行。若是,我不把你这个表妹放在眼底当回事,你连破玻璃渣子都不如。” 顿了顿,强调补充,“表妹,你记住了,我眼底容不下沙子,这种搬弄是非的小把戏,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下次再犯,你试试看还有谁会把你当成战家表小姐?” 此话一出,战修远已经气的面色铁青了: “战西爵,你个混账东西,有你这么做表哥的?当初要不是你姑姑救了溺水的你,你以为你还有今天?” 战西爵打断他:“若不是顾念年少时姑姑的救命之情,你以为我会管她的死活?” “畜生——!” 眼看着祖孙二人要吵起来,安小七在这时拉住战西爵的衣角,“我给你买了礼物。” 她说这话时,就已经拆开礼品袋,从里面拿出一条深色系领带,“要不要试试看?这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呢。” 战西爵本来绷着的脸色在看到安小七手上递过来的领带时瞬间就好看了许多。 他道:“爷爷,您还不带着您的宝贝外孙女离开这里等着看我们两口子给你们秀恩爱吗?” 战修远:“……” 温淑宁深知战西爵先前那番话绝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警告意思很明显,她现在好不容易获得战修远的信任可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坏了大计划。 她在这时连忙挽住战修远的胳膊,温婉的道:“外公,我也给您选了礼物,在车上,我带您去看看?” 战修远也不想跟战西爵闹僵,见好就收,叹了口气离开了战西爵的办公室。 …… ** 来到楼下,夕阳西垂,万丈霞光将整个世鼎大厦渡上一层梦幻金边。 战修远看着如拢天光的大厦,长吁短叹了会儿,视线撤回落在温淑宁的脸上: “阿宁,委屈你了,你表哥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温淑宁不仅大大方方的表示不在意,还善解人意的说道: “我能理解表哥。表哥难得遇到心头挚爱,什么都向着安小姐是人之常情。在这样浮躁的社会,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真心相爱的人了。” 温淑宁这番话说到战修远的心坎里去了。 他道:“真是个通透的好孩子。阿宁啊,你放心,有外公在今后不会委屈了你。等过段时间,外公给你挑个好外孙女婿照顾你,定不能让你比别的女孩子少了什么。” 这话听的温淑宁心底凉了半截。 这老东西,嘴上说心疼她这个外孙女,结果却只想找个男人把她打发出去,看来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一家人。 难道是觉得她身上一半的血液是温家的,他仍然记恨温家人,所以无法将她当成自己人? 看来,不使用点手段,是真的无法完全获得老东西的信任了。 …… ** 那端,战西爵在战老和温淑宁走后,就将安小七圈入怀里,眉眼都是宠溺,“来找我,怎么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提前打招呼,我岂不是要错过这么一场好戏?” 战西爵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撕逼吵架你都占了上风,怎么还是不高兴?” 安小七确实有点不高兴,她眉毛皱皱的:“原来,我都不知道战总你对表妹这么好啊?又花钱又送天价房子的……”虽说是男人的亲表妹,但好歹也跟她这个正牌女朋友打一声招呼啊。 战西爵有些好笑,俯首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上亲了亲,“这也要生气?不告诉你就是为了不让你生气…” 【作者有话说】 ps: 战西爵:七宝,快夸老子,老子今天棒不棒? 安小七:还凑合。 战西爵:老子要奖励,要那种可以激情四射开小船的那种╭(╯^╰)╮ 第232章 男人捧起她的脸:“嗯,喜欢。” 安小七哼了一声:“不告诉,我就不生气了吗?从别人口中知道我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好到千依百顺,我只会更生气!” “千依百顺?宝贝,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基于对姑姑过去的救命之情,再加上爷爷的威逼不想他老人家不愉快才去操心她的事, 既然你这么介意,今后关于她的事我尽量不管,或者就算管的话也就只让江淮去操办,我个人都不参与,好不好?” 安小七歪着脑袋看着他,“那岂不是显得我很作?毕竟,她是你唯一的表妹呢。” 战西爵在她仰起头来的面颊上亲了亲,视线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眸色暗了暗: “不是有个词叫色令智昏的?你就当老子色令智昏!” 安小七其实是个蛮讲道理的人,但每次都是‘温宁’主动挑事才惹得她不痛快。 当然,为了这么个她讨厌的女人一直生气也不值当,毕竟她马上要进剧组了,跟面前的男人要分开好久呢。 与其跟不值当的人生气,还不如珍惜跟面前男人在一块的时间。 她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亲:“礼物,你喜欢不喜欢?” 领带和皮带,战西爵都试穿过,包括钱夹都是战西爵喜欢的款式。 更何况是安小七第一次送他礼物,战西爵当然是欢喜的。 他捧起她的脸,垂首在她唇上吮吸过,低低暗哑的嗓音:“嗯,喜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安小七被他吻的有些气息不稳,最后只能依附着战西爵的臂力站稳。 她脸蛋红成了胭脂色,靠在他的怀里,有些闷闷不乐的道:“我明天就要进剧组了。” 闻言,本来还沉浸在欢愉中的战西爵瞬间就沉了脸色。 他眼底笑意一下就淡了,长指扣起埋在他怀里的安小七下巴,“怎么这么突然?” 安小七眨巴着黑黑亮亮的眼睛,无辜的口吻:“剧组提前开机,我们都要提前进剧组的。” 战西爵皱起了眉头:“所以,你买礼物送给我就是因为怕我得知你要提前进剧组发火而哄我的?” “可以这么说吧…” 安小七在男人阴沉沉的俊脸上亲了一下, “但买礼物,是我真的一番心意啊。提前进剧组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事嘛。我担心你会因为这个生气而迁怒剧组,所以就买个礼物哄哄你,一举两得喽了。” 抿了抿唇,见战西爵脸色仍然没有要缓和的意思,又道,“明天早上九点就要抵达机场哦,战哥哥,你一定要摆着脸子和我度过接下来的短暂时光么?” 安小七那句战哥哥将战西爵哄到了。 他一把就拖住安小七的臀将她抱起,并往总裁办隔壁的私人休息室走去。 在边走的过程中,仍旧不忘一亲芳泽。 直至来到私人休息室的沙发上,他小心将她放坐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深深的笑道: “说的也是,这么短暂的时光,我以为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才不是虚度光阴。” 说完,就在安小七满是诧异的目光中渐渐靠近。 安小七起初可能会抗拒,但对男人有了一定感情的女人哪里受得住男人的蛊惑。 基本上等她一身汗透时,她才惊觉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惶惶无措,又懵懂无辜,她眼底很快漫出一丝雾气,急急的道:“” “战西爵……对不起,我……我还没准备好。” 战西爵因为她这句话,低低闷闷的在她耳边笑了下,“没关系…” 说着,就抚慰般的亲了亲她的面颊,这里的环境不好…,不能委屈了你。” 因为珍视,所以觉得这样的环境不妥,当然战西爵不是圣人君子,哪能就错作罢? 他仍然是低低暗沉的嗓音,“但,还有别的办法…,你明白么?” 安小七怔了下:“别的办法?” “是。” 长久以后,安小七如怒放的睡莲,在战西爵心上开出了鲜艳的花朵,叫他一颗心无比缱绻柔软。 …… ** 许久以后,洗完澡出来,战西爵拿着吹风机给安小七吹头发。 他看着人有点恹恹儿的安小七,唇角勾了勾:“累了?” 安小七揉着发酸的手腕,懒懒的趴在沙发上惬意的享受着电吹风吹过头皮,埋怨的口吻:“你还说,都是你…” 战西爵在她都快红透的耳根子处亲了一下:“嗯,都怪我,下次我们换个方式试试。” 安小七丑拒:“不要,战西爵你少再做美梦了,我今后都不会给你弄的。” 战西爵挑眉,只肆意的笑了下,没回应。 等他将安小七头发吹的半干后,就将她压在沙发里,手指直奔主题的向她进犯: “宝贝,你这人真的很会过河拆桥,搞得好像舒服的只有我一个人似的,你忘了自己先前是怎么出的水……” “……” 安小七从来就没指望战西爵能要脸皮,但被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事实在是恼羞成怒。 她抬脚揣他,气呼呼的:“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闹了一通,已经到了饭点,战西爵当然不会在闹她。 他只是厚颜无耻的说道:“宝贝,就算你很想我闹你,也得等老子吃饱了再来。” 说着,就把安小七从沙发上拽起,“走了,带你去吃晚餐。” 提到吃晚餐,安小七才想起来,她今晚是答应回安家老宅陪老爷子他们吃饭的。 她懒懒的靠在他怀里,悠悠的口吻:“我答应了爷爷,今晚回安公馆吃饭的。” 战西爵有点不高兴:“你明天都要进剧组了,还要把属于陪我的时间分给无关紧要的人?” 安小七无语的翻了下白眼,随即道:“那你跟我一块回安公馆不就行了?” 战西爵对安家人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安父安培根,他懒得去。 他道:“你非回去不可?” 安小七点头:“嗯。” 战西爵深吸了一口气,眸色沉了沉:“我让江淮送你过去,你吃完晚餐后给我打电话,我再去接你?” 对于战西爵不肯陪她回安公馆,安小七有一点点不高兴:“那你呢?” “我在公司加班,明早送你去机场……”顿了顿,改变了主意,“算了,直接送你到南洋剧组。” 安小七不解:“你最近不是很忙?在忙狼图腾副部级选拔的事,怎么会有空?” 战西爵在这时拿过安小七的手提包,牵着她往外走:“不放心。”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这句话让安小七有些动容:“没事,南洋隶属蜀南,是我师叔的地界…” “那也不行。” 见战西爵那么强势,安小七也没在坚持,被男人偏宠总比伸手讨来的关心要强。 战西爵送她来到世鼎大厦总裁私人停车坪,此时江淮已经在那等着了。 见他们来,江淮打开车门,战西爵见安小七坐了进去后,道:“吃完饭就给我打电话。” 安小七觉得战总有点啰嗦,不耐烦的道:“知道啦,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被嫌烦,战西爵有点不爽,从车窗倾身进去捞起她就狠吻了一通,才咬牙切齿的警告道:“狗东西,再嫌老子烦,试试看?” 安小七:“……” 等车子完全开出视线范围内,战西爵才转身上了电梯。 电梯门即将合上时,一只手挡在了电梯门缝里,阻止了电梯门关合的动作。 战西爵看清来人,挑了下眉头:“有事?” 男人身上烟味有点重,倚靠着电梯壁的门,懒散的道:“找你喝酒。” “不去。” 燕西京讥诮:“啧,干什么?你该不会真因为安小七那女人要跟老子绝交吧。” 战西爵拿脚揣他:“别挡着门,老子还要加班。” 这话听的燕西京都快稀奇死了,他走进电梯,问:“加班赶着投胎去啊?” “她明天进剧组,我要处理完手上的事送她去。” 这话听的燕西京怔了一下,“《忘川》那个剧组?不是说在四月初?这还有几天的,怎么提前了?” 战西爵对燕西京态度很差:“你问老子?” 燕西京知道莫念是《忘川》的编剧要跟组,但莫念却没跟他说过要提前进剧组的事。 他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伤养好了跟莫念解除保姆协议后,一天见不着她的人他心里就郁闷的慌。 现在倒好了,这狗女人跟他解除合约后更是不把他放在眼底。 “不想喝就算了,老子回去了。” 说完,燕西京就走出了电梯,战西爵骂了他句神经病这才摁上了电梯的门。 这边,燕西京上了车后,就驱车直奔莫公馆了。 …… ** 那端,安小七回到安公馆后,就看到停车坪上多出来的一辆蜀南车牌的改造越野车。 不用多想,她就能猜出这车是夏琛的。 但,事实上,当她走进安家客厅时,并未看到夏琛的身影,而是一对母女,还有接待她们的安歌。 中年妇人,烫着梨花头,一身绛紫色贵妇装,浑身自上而下全是闪闪发光的珠光宝气; 绑着丸子头的年轻女人身穿浅粉色荷叶边连衣裙,身上少年感十足,但强过这股少年感的是她浑身嚣张的戾气。 安小七尚未抬脚走进客厅里时,就听得少女对安歌叫嚣道: “安歌,你这个狐狸精,我奉劝你趁早对琛哥哥死心吧,他是我大姐的男人,你一个就知道卖的破戏子,也配跟我大姐抢?你要是识相的话,我们秦家今后还能给你一条生路,否则…” 中年妇人也在这时开口道:“说吧,是要钱还是要角色?只要你跟夏琛断了关系,我都应你。” 本来在喝茶的安歌在这时摸出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伴随咔嚓一声打火机的摩擦中,她点燃了那根烟。 “你这个狐狸精,你竟然还抽烟?”少女眼瞳蓦然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眯眸吞云吐雾的安歌,“你竟然抽烟,琛哥哥最讨厌女人抽烟了…” 安歌在这时对着少女的面颊就喷出一团烟雾,徐徐懒懒的调子: “噢?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夏琛么?那你知不知道,他跟我亲热的时候最喜欢我咬他的脖子,拿烟头烫他的手臂啊?” 此话一出,少女顿时就怒红了脸:“婊子,你不要脸!” 中年妇人也在这时变了脸色,怒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安歌,你别给脸不要脸!” 安歌在妇人怒火中烧时,漫不经心的笑了下,道: “秦夫人,秦二小姐,我跟夏琛早就分手了,现在是他想要跟我纠缠不休,你要找也是找他,而不是我,明白么?” 叫秦夫人的中年夫人大怒: “要不是你不知羞耻的勾引他,琛哥儿能被你蛊惑了?现在,放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拿着钱给我滚到国外去永远都不许出现在琛哥儿面前,要么休怪我不择手段叫人打断你的腿再把你扔到国外让你自生自灭。” 音落,安小七在这时走了进来。 面前的秦夫人和秦二小姐,安小七知道,蜀南的秦家人。 “啧,这位大妈,你打哪来啊?仗势欺人都不知道看看地盘么?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此话一出,秦二小姐就蹙起了秀眉,怒目道:“你谁啊?我们教育一下不要脸的狐狸精,关你什么事?” 安小七走到她的面前,“秦诺诺!” 秦诺诺瞪大眼睛:“你认识我?” 按照这一世的轨迹,此时的秦诺诺和秦夫人是不认识安小七的。 安小七在她不可意思的疑惑中波澜不惊的笑道:“做梦都想代替姐姐爬上姐夫床的女人,说的就是你吧?” 被人一语就道破了心思,秦诺诺恼羞成怒,“贱人,你少胡说八道……啊——” 安小七抡起胳膊就给了她一巴掌,痛的秦诺诺惊呼一声,更是气的秦夫人面红脖子粗: “你竟然敢打我女儿?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安小七勾唇,视线落在秦夫人的脸上,讥诮道: “当然知道啊,你不就是靠逼死原配夫人才上位的秦夫人么?怎么,要不要我跟你说说细节?你是怎么逼死原配夫人的?” 闻言,秦夫人面色一惊,脸都没变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竟然会被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死丫头知道。 她强作镇定,怒瞪着安小七:“死丫头,你是谁?胡说八道什么?你敢往我身上泼脏水,小心我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安小七挑眉,“我是谁?盛京的战西爵是我男人…”顿了顿,“蜀南的夏老是我外公,现在知道了么?” 音落,秦夫人脸色再次变了一度,结巴道:“…那打扰了…,今天是我们叨扰了。”说着,就对秦诺诺使了个眼色,“诺诺,我们走。” 音落,安小七就拦住她们:“走哪去啊?欺负了我的人,就想这么溜之大吉?” 秦夫人不傻,别说战西爵她招惹不起,就蜀南的夏老她也不敢得罪,何况她也摸不准她的秘密安小七是真知道还是拿话炸她的。 总之,现在息事宁人最重要。 “对不起,是我们不懂事,没弄清楚状况就登门叨扰,还请海涵。”秦夫人说着,就连忙拉着秦诺诺,“诺诺,快给安歌小姐道歉,是我们弄错了…” 秦诺诺今天就是特地来找安歌算账的,结果自己被打了一巴掌不说现在却还要道歉,她死都不肯。 她怒气冲冲的道:“让我给这种就知道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道歉,做梦!” 一直没说话的安歌在这时摸出手机翻出了夏琛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方接电话很快。 安歌熏染烟色的嗓音慵懒而性感,她懒懒的冷嗤道: “夏先生,我今晚若是把你未婚妻的继母和继妹打残了,你会帮我兜着的吧?” 此话一出,夏琛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嗓音熏染着一抹暗色,“那也得先打了我才知道。” 安歌笑了下:“明天我要飞南洋进《忘川》剧组,万一我把她们打残了,警察找上门我不就亏大了?” 闻言,手机那端的夏琛怔了一下:“你明天来南洋?” “是啊,夏先生,你开心么?” 夏琛有个项目在南洋,他最近都在南洋出差。 自从安歌跟他闹分手后,夏琛一直有想过要跟安歌恢复到以前保持情妇的状态。 但,奈何安歌油盐不进,他又是个要脸皮的,自然两人关系就这么一直僵着。 现在,安歌主动电话撩拨他,夏琛当然愿意给她这个脸。 夏琛挑眉:“陪老子睡么?” “陪啊!” 闻言,夏琛便笑了:“那你打吧。只要不将人打死,老子就能给你兜着。”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宝贝们,公子一章5000字,相当于别人2-3章,很肥咩,群么(づ ̄3 ̄)づ 第233章 她撒娇的往战西爵怀里拱了拱 闻言,安歌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安歌在秦夫人和秦诺诺满脸震惊中捞起一把椅子劈头盖脸就朝她们打去。 秦夫人都快吓尿了,拉着秦诺诺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安公馆。 安歌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笑骂了句孬怂,就将椅子放下。 “爷爷和爸他们呢?”安小七在这时问。 安歌掸了掸烟灰,一口气将剩下的烟吸完后,不咸不淡的道: “听佣人说,爸陪爷爷去附近公园散步了,大哥还在公司忙事。” 说话间,散步回来的安培根和安裴盛一前一后进来。 温雅死后,安培根这阵子反思很多,他在面对两个女儿时心头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难受。 所以,晚上用餐氛围有些沉闷。 餐后,安小七跟安歌分别被安裴盛叫到书房里谈话。 结束后,安季风都没有回来。 晚上下起了雨,安歌整理好明天要带的行李,敲响安小七的房门。 安小七去开门,安歌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倚靠着门框,递给了安小七一个驱蚊剂: “南洋户外虫子多,这个买多了,你爱要不要。” 安小七接过,道:“要进来坐坐吗?” 安歌拒绝了:“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别忘了调查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安小七点了下头,“嗯。” 安歌撇了眼她手上拿着的手机:“怎么?战总电话还是打不通?” 先前安小七从安老的书房出来后,她就给战西爵打电话了,那会儿就没打通。 这次还是没打通。 安小七淡淡的嗯了一声。 安歌挑了下眉,“那你晚上还去找他?” “算了,下雨了,跑来跑去,没必要。” 安歌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明早我们一块出发。” “好。” …… 外面雨越下越大,可以说是入春以后,第一次下这么大的暴雨,雨水贴着玻璃窗刮过都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安小七洗完澡后,立在落地玻璃窗看了会儿外面糟糕的世界,心虚不宁的厉害。 千叮咛万嘱咐也要她结束晚餐给他打电话的男人,按道理不该不会接她的电话。 安小七怕会有什么事,就给江淮打了一个。 江淮电话接的倒是很快,“少夫人?” “战西爵呢?” “家主心口疼的毛病犯了,主子应该是回老宅了。” 战修远做过心脏手术,心口疼是老毛病,这是安小七知道的。 “什么时候回去的?” 江母今晚过五十岁生日,江淮今晚回江家聚餐,具体情况不清楚,只道了个大概:“一个小时以前我还跟主子打过电话,那时候他已经在老宅了。” 安小七说了好,就挂了电话。 雨势渐大,结束这个电话安小七本来都打算上床睡觉时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嗯,是季暖发来的。 自从存了季暖的手机号码后,这是季暖第一次主动给她发信息。 信息内容倒也不是多特别,就是一张战西爵和‘温宁’并肩打伞的合影。 伞一大半都举在‘温宁’那一侧,战西爵几乎半边身子都是湿的,若非是有表兄妹这一层关系在里,会让人下意识的觉得他们是对感情极好的恋人。 不接她的电话却跟表妹卿卿我我么? 安小七放大那张照片,盯着照片上女人的侧颜,凝视许久,才退出短信界面。 大概是零容忍自己的男人跟自己最讨厌的女人待在一处,安小七拨通了季暖的电话。 电话持续响了十多秒,才被季暖接通。 安小七开口,直奔主题:“他们现在在哪?” 季暖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孙少夫人后,道:“长公子去了表小姐的闺房,现在还没有出来。” 安小七道了声知道后,问:“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季暖将自己知道的据实相告: “家主突发心疾,表小姐凭借针灸术缓解了他的心口疼,家主大概是想缓和长公子跟表小姐的关系,就让长公子撑伞送表小姐回东苑…” 顿了顿,“只是,我瞧着表小姐不是个心善的,先前在寿康苑的时候,我有看到她偷偷的关了长公子的手机,想必……是没安好心。” 安小七等季暖说完,问:“你为什么会给我通风报信,跟我说这些?” 季暖沉默了片刻,道:“实不相瞒,我跟您一样很讨厌她。” 安小七说了好,表示知道了后,道:“我等下会过去。” 季暖嗯了一声,“要我帮你看着点长公子和表小姐他们吗?” “不用。”安小七拒绝的很干脆,“你可以帮我做件事吗?” 季暖:“什么事?” “我对温宁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怀,总会将她跟温淑宁联系到一起,你帮我弄一根她的头发,我要从新检测一下她的dna,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战家的表小姐。” 对于安小七这番话,季暖深有体会,就那女人住到东苑的这几天,每晚都会跑到三爷的房中以一个人睡觉害怕为由想尽办法要三爷陪,一看就是温淑宁那狐狸精的套路。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就拿上手机,摸出车钥匙直奔安家车库去了。 但,车子发动引擎后,她却迟迟没有踩油门,只是有些茫然。 她现在急吼吼的杀到战家老宅算什么? 抓奸? 亦或者因这事跟战西爵大吵一架? 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毕竟,人家是表兄妹! 安小七有些烦躁,捶了下方向盘,将车熄了火。 她倒是要看看,战西爵什么时候会主动跟她联系。 将车熄灭后,安小七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上床睡觉前给季暖回了条短息:我不过去了。 发完短息就关机睡觉了。 一直到了翌日清早安歌敲响了她的房门,她才从梦中被唤醒,一身汗透。 她已经很久没做这样绵长又痛苦的噩梦了。 还是她前世临死前的那场大火,大火烧的皮开肉绽的疼,身上没一处好皮,全是裂开的血泡或者被烤的半熟的皮肉… 梦里,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恨不能被一枪爆头从痛苦中解脱, 但却没有人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只有无边无际怎么都烧不完的火海。 “做噩梦了?” 安歌递了一杯温水递到安小七面前:“该起了,我的经纪人已经到了,一小时后我们出发。” 安小七喝了口温水,缓过心口那阵绵密的疼痛后,道:“好。” 安歌看了眼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但到底没多事,只催她快点收拾别耽误了航班就先行出去了。 安小七在她离开房间后,就摁了开机键。 嗯,留言的不少,但唯独没有战西爵的。 安小七在十几条留言中翻出季暖的那一条。 【长公子,昨晚在表小姐房中待了一个小时才离开,我看到他出来后整个人面色铁青,好像很生气。】 孤男寡女,待了一个小时么? 除了季暖,还有一条莫念的短信,莫念表示暂时不进剧组,她会远程配合《忘川》剧组改剧本。 …… ** 一小时后,盛京黄浦机场。 快要过安检时,战西爵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等待安检的安小七看了眼来电显示时,只犹豫了一下就挂了他的电话。 安歌就在她的身后,看到这里,便挑起眉头,揶揄道:“男人没几个是靠得住的!” 说话间,她目光便眯深了一度,指着安小七身后那疾步而来的高大男人,以及男人身后推着行李箱的女人,意有所指的道: “啧,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啊。” 闻言,安小七就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 当看到那踱步而来的男人以及身后推着行李箱出现的女人时,积郁了一夜的怒火终于在这时临近爆发点了。 高大挺拔的男人很快走到她的面前,不知道何故,他眼睛有点红,嗓音也是不正常的低哑: “抱歉,昨晚出了点意外,一忙就是很晚,等想着给你回电时已经很晚了就没打扰你休息……” 安小七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你这是特地送温宁小姐来机场顺便跟我解释一下昨晚没有回我电话的原因的吧?” 战西爵自知理亏,就没有辩驳。 此时推着行李箱的温淑宁也走到了她的面前,眉眼全是春风恣意的笑: “安小姐,你误会表哥了,是我早上起的晚,听闻表哥要来机场见你一面,所以死皮赖脸求着他栽我的。”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我跟你说话了吗?” 温淑宁被呛的心口一沉,捏紧了手上的拉杆箱,没再吭声。 “来,跟我说说,昨晚出了什么意外,是你家祖坟让人刨了还是你哪个族亲暴毙身亡非你不可了?接不了我的电话,难道连个短信都没空回一个吗?” 战西爵在安小七话音落下,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冷了一度。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昨晚爷爷突发心口疼,等他病情稳定后我才发现手机关机了…,等手机充上电想给你回电时,已经凌晨一点……”顿了顿,“想着那时候你应该休息了就没给你打过去……” 安小七讥诮的笑了下,截住他后面的话,“唔,那你早上没有如约来接我去机场是不是因为早上睡过头了啊?” 战西爵:“……” “战西爵,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不要对我撒谎,不要对我撒谎,为什么你偏偏要撒谎?” 安小七终于忍无可忍发了脾气, “据我所知,战爷爷昨晚十点左右病情就已经稳定并休息了,你在那之后都在干什么?你跟你表妹有很多话要聊吗?在她的闺房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 战西爵本来就烦躁见到安小七之后怎么跟她解释昨晚没有接她电话早上又没有去安家接她来机场的事,现在却万万没想到,安小七竟然连他昨晚在表妹房间待过的事都一清二楚。 他被问的竟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件事,我以后跟你解释,总之你不要想多。” 安小七舔了舔唇角,笑了下:“你要么现在就解释清楚,要么就没有以后。” 温淑宁看到安小七跟战西爵闹僵了,心里终于痛快了一把。 她在这时开口道: “安小姐,表哥现在不跟你说,自然是都是为了你好。你何必动不动就要拿分手来咄咄逼人?就这么点小事,就要分手,看来你也没多喜欢表哥么?” 一直旁观的安歌在这时说话了: “男人总是打着我为你好的由头专干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战总,你属于哪一种?” 抿唇笑笑,“战总,我若是你,就当机立断解释清楚,我这妹妹矫情的很,眼底可容不下半点沙子呢。” 顿了顿,朝温淑宁看了一眼,“温宁小姐,你蛮不简单的。” 前面安检已经在催了,安歌说完这句话就推着拉杆箱先过去了,温淑宁紧随其后。 安小七则看着战西爵,唇角勾起很淡的弧度:“你这是不打算解释了,是吗?” 昨晚分开前两人还如胶似漆的甜蜜,才一夜就已经闹成这个样子,战西爵整个人无比烦躁。 他觉得自己的表妹温宁说的一点都不错, 安小七根本就不相信他,更没有他想的那么喜欢他,随随便便就要闹分手的女人,对他能有什么感情。 “安小七,你非得跟我闹?”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笑出声来。 她道:“口口声声说要送我机场陪我去南洋的是你,转眼变卦对我撒谎的是你,我不过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我在闹?战西爵,你蛮叫人失望的。”顿了顿,像是长舒了一口浊气,叹了口气,“算了,先这样吧。” 她说完,就转身推着拉杆箱往安检口走,战西爵看着她挺直而又单薄的背,立在原地许久才追上去。 他在安小七就要通过安检时,一把将她拽回来: “温宁…,她昨晚告诉我说,我母亲可能没有死…”说这话时,眼角隐隐充红,“她说,她在温盅的密室,看到一个跟我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她有些不确定,昨晚我跟她在一起,是聊这件事。” 安小七怔了一下,随即问:“为什么先前不解释?” “事关我母亲,此事尚未确定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 这算得上一个正经理由,但安小七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温宁这个身份本就足够蹊跷了,现在死于当年车祸中的战母可能还活着,光是听着就叫人觉得匪夷所思。 安小七想了想,道: “好,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我不怪你先前对我撒谎。”顿了顿,强调补充道,“我希望,今后我们都能坦诚布公,所以,你不要再对我撒谎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说这话时,安小七便踮起脚尖,在战西爵紧绷绷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好不好?” 真是难得将这么矫情的小女人给哄好,战西爵提紧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他捧起她的脸,深深吻过她口中所有甜蜜后,哑声道:“安小七,你真的很魔人,你知道么?” 说着,薄唇就贴了贴她的眉心,“你去南洋,我陪不了你了。我要飞帝都,核实温宁的话。” 安小七可以理解战西爵寻母的心情,她脑袋在这时往战西爵怀里拱了拱,有些舍不得:“那你记得有空来剧组看我。” 战西爵被她的话也闹的舍不得,将她抱的很紧:“非得进剧组吃那个苦吗?” 安小七温温的嗯了一声: “左盟一日不除,后患无穷,我想替师叔解忧。”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不要全信那个温宁的话。昨晚季暖给我发信息说,你手机关机是因为温宁趁你不注意偷偷给你关的,她肯定没安好心。” 战西爵俯首亲了亲她的面颊,眼底全是浓稠到汹涌的暗色,“我知道。” 安小七诧异:“你知道?那你怎么……?” “嘘~,我知道她有问题……,她可能是温时遇的人。” 战西爵不傻,这个表妹从医学鉴定上虽说是他姑姑的遗孤,但她出现的太蹊跷了,还有的行为举止都不是个安分的, “只有放松戒备,才能让敌人露出狐狸尾巴,明白么?”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心思原来这么缜密,她在他怀里温温的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打开了心扉,感情总是能拉近一些。 两人在机场腻歪了许久,飞机快要起飞,安小七才不得不过安检上飞机。 …… ** 那端,安小七登机后,刚落座,就看到勾男人手段一点也不输温淑宁的温宁已经跟《忘川》大导演萧长生谈笑风生聊到一处去了。 萧长生大概是前面连磕了三任妻子,没有哪个名媛小姐嫁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入他的眼,所以对面前的女人格外热情。 “温小姐,加个微信?” 温淑宁深知面前的男人八成对她有了兴趣,这都是她以后的人脉,对方主动要微信,哪有不加的道理。 但是,她却故作矜持,半开玩笑的口吻: “萧导,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怕有人说闲话,说我是走后门才上了你的戏呢。” “谁敢在我的剧组乱嚼舌根子,老子就切了她的舌头!” 听他这么说,温淑宁才加了他的微信。 加上微信后,她视线就状似无意的落在安小七的脸上,眯起眸,心里暗暗打算着怎么趁这次在《忘川》剧组的拍戏过程中把安小七名声搞臭或者是弄死。 …… ** 飞机傍晚抵挡南洋机场。 下飞机后,就马不停蹄的上了剧组的车,等抵达拍摄地点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安顿好住宿问题后,安小七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她的宿舍门。 门开,当她看到立在门口的夏琛时,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就意识到他是来找安歌的。 她不想搀合夏琛跟安歌的事,只侧身对卫生间里的安歌喊道:“有人找你。” 安歌闻言,嘴里叼着根烟走了出来,因为舟车劳顿的关系,她眼底泛着点红血丝,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冷艳。 她径直走到夏琛面前,对着他的面颊就喷了一团青白的烟雾,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这么猴急的找我,怎么,你那个半死不活的未婚妻满足不了你的生理需求啊?” 夏琛看着面前数月不见清瘦了不少的女人,视线落在她含着烟蒂的唇上,眸底衍生出一抹汹涌的暗色。 这个狠起来连自己孩子都要弄成一滩血水的女人明明罪该万死,但眼下他却只想将她置于身下狠狠羞辱。 他冷唇勾起:“是啊,怎么,给发泄?” 安歌掐灭烟头,淡淡的:“给啊,这可是夏大公子的地盘,不给都不成呢。”顿了下,“但,老娘有条件,想发泄可以,带我去见见你那个半死不活的未婚妻吧,好歹我做了那么久的替身,蛮想看看本尊呢。” 音落,夏琛面色就是一沉,“安歌,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取悦我和惹恼我所面临的后果吧?” 安歌往他生前走进一步,踮起脚尖就在他冷冰冰的脸上亲了一下: “好啊,我取悦你,走吧,夏大公子,别影响我妹妹休息。” 话音刚刚落下,不远处又走来一身形挺拔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对襟大褂子,同款裤子,脚上是一双灰色布鞋,明明穿着随意却自上而下都流泻着不容忽视的清雅高贵,以及扑面而来的戾气。 气场太强,自他出现在夏琛的身后,夏琛就第一时间转过身去。 四目相撞,夏琛就眯深了眼,面色更是冷到了极致:“夏怀殇,你堂而皇之的在我的地盘上出现,不怕活不过今晚么?” 音落,安歌就拉了下他的袖口:“你还做不做?要是打架就滚远点,别脏了我和妹妹睡觉的地方。” 夏琛:“……” 安小七在看到夏怀殇的第一眼就已经走出了宿舍,眉眼弯弯,嗓音是难掩的喜悦:“师叔,你怎么会来?” 夏怀殇看了看她,白净的小脸又瘦了一些,眸色一闪而过凌厉。 他眉头微不可觉的皱起,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低低缓缓的,很好听:“瘦了~” 【作者有话说】 ps: 夏怀殇:我从来没有后悔养你一场,只是有点难过,拼尽全力守护的人,现在却不属于我… 战西爵:你大爷的,别煽情了! 第234章 像是被蛊惑了心智,他朝她疾步走去 顿了顿,回答安小七的问题,“在附近玉石场淘原石,知道你今天来,就顺道过来看看。” “顺道?”夏琛冷嗤。 这痞子骗狗呢,三天前他就发现这痞子在这附近逛荡了,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对夏怀殇讥诮道:“今天老子不是来打架的,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夏怀殇没应他,而是问安小七:“要去吗?” 夏琛跟夏怀殇有过节,安小七想让这兄弟二人化干戈为玉帛,这也算是一个难得相处的机会,便点头:“也好。” 闻言,夏怀殇就嗯了一声,对夏琛道:“你的地盘,你请客。” 夏琛:“……” 考虑到两个女人舟车劳顿,吃饭的地方就选在附近的一个有名的古城:望都,这也是此次拍摄景点之一。 驱车一刻钟就到了。 车子停好后,安小七低头解安全带时,坐在驾驶上的夏怀殇突然问了她一句:“他对你好吗?” 安小七头微抬,侧首对夏怀殇弯了弯眼睛,眼底如星河灿烂:“他么?不及师叔万分之一,师叔是天下最好的人。” 夏怀殇望着她弯弯的眼睛,想着她这样开心,大概是那男人待她不错的。 他眯了眯眸,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走了,下车。” 安小七点头,就推门下车。 夏怀殇在这之后,车厢的暗格里倒出几粒药丸,就着矿泉水吃下后才下车。 小姑娘很喜欢古韵古饶的街景,立在原地,目光已经四处好奇的乱看了。 夏怀殇看在眼底,对她招手:“七宝,过来。” 闻言,小姑娘就一蹦一跳的朝他跑过来,跟记忆中她年少时飞奔向他跑来的情形一样,撞进了他的心里。 “师叔,我好喜欢这里。” 夏怀殇看着面前扬起脖子望着他的小姑娘,淡淡的嗯了一声,“喜欢,等吃完饭就陪你逛逛。” 安小七弯眼睛:“好啊。” 说话间,夏琛也停好了车。 夏琛停好车,就最先下来。 他绕过车头给副驾驶上的安歌开门,绅士的递出手,“到了。” 但安歌却绕开他那只手,自己走下了车。 夏琛神情微末,在她下车走出去的第二步还是上前一步将她扯入怀里,安歌倒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拥着。 四人去了望月楼,这座古城最好的酒楼。 要了个包厢,点餐的时候两个大男人基本上都没参与,都是两个小女人点的。 安歌喜欢清淡,安小七喜欢爆辣爆香,所以上菜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是安歌点的,哪个是安小七点的。 两个男人本来就是各自陪各自的女人吃饭,至于点了什么也不甚在意。 用餐氛围难得融洽,这份融洽重点凸显在夏琛和夏怀殇两个男人竟然选择了短暂的冰释前嫌,相谈甚欢。 用餐到了一半时,夏怀殇给安小七扒了一个蟹黄,沾好料喂到她的嘴边,夏琛看在眼底重重的哼了一声,讥诮道: “她是没长手?” 夏怀殇理所当然的道:“老子愿意惯着,你有意见?” 夏琛点了根烟,只是夹在指间却没有往嘴里送,“我是没意见,战西爵若是知道了,估计能宰了你。” 音落,安小七搁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 嗯,说曹操曹操到。 战西爵的视频电话。 安小七将夏怀殇喂到嘴边最后一勺蟹黄吃完后,就接通了他的视频电话。 视频一接通,手机屏幕上就出现战西爵的俊脸,以及他的声音:“在哪?” 安小七有点心虚,悠悠的口吻:“我在吃饭……” 男人俊脸明显阴沉,嗓音也是隐隐透着薄怒:“跟谁一起吃?” 安小七唇角牵动了两下正要回答时,夏怀殇从她手上拿过手机,“跟我。” 战西爵:“……” “她是老子养大的,带她吃个饭,你有意见?” 战西爵被夏怀殇的话给噎到了,低低闷闷的笑了下:“夏怀殇,大家都是男人……”老子能不懂你? 夏怀殇掐了他的电话,对安小七道:“好好吃你的饭,不用理他。” 气氛微末,夏琛要笑不笑的看了眼安小七,“安小七,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安小七:“什么?” 夏琛收到了夏怀殇的警告,便没再往深处了说,只状似无意提了一嘴:“夏怀殇要订婚了,你知道么?” 音落,安小七神经就咯噔一下绷住了。 上一世唯一跟夏怀殇有婚约牵扯的只有左琪,她连忙问:“师叔?” 夏怀殇给她打了一碗汤,面无表情的道:“喝汤,油炸的少吃。” 夏怀殇明显拒绝回答,安小七只好问夏琛:“跟谁?” “红商国际的左堂主之女,左琪。” 安小七捏紧了筷子:“谁的主意?” 夏琛将指间燃到一半的烟递到嘴边,波澜不惊的道:“我父亲。”顿了顿,“也是我母亲的意思。” 安小七搁下筷子,眸底一闪而过戾气,斩钉截铁的道:“这桩婚事不会成的。” 夏琛勾唇:“真是大言不惭。你师叔都答应娶了……” 安小七生气,打断他:“我师叔不会娶!” 夏琛挑眉:“不娶她难道娶你?”拉长调子揶揄道,“倒是有这种可能,但前提条件你得肯跟他。” 音落,夏怀殇怒拍了一下桌子,冷了夏琛一眼:“多事!” 说完,目光撤回,看着都快急红眼的安小七脸,波澜不惊的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过问。”顿了顿,“好好吃饭。” 安小七吃不下了。 前世,左琪使劲手段成为了她师叔夏怀殇的妻子,并在结婚当天她用高浓度硫酸毁了暮小照的容,后来暮小照因为保护夏怀殇的原因最后也是死在了左琪的手上。 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阻止这个婚事。 看来,她这次进《忘川》剧组是来对了。 安小七暗暗打定主意,在最短的时间内跟华清这个女副导取得合作把左琪和左盟父女送进监狱。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担忧,给夏怀殇也打了碗鸡汤推到他的面前,悠悠的口吻: “我不管您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总之您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左琪那个滥交女,她的私生活比妓女还脏,根本就配不上你。” 如果说温淑宁是个高级公交车,那么这个左琪就是低配版的。 温淑宁的那些男朋友们,个顶个的英俊多金有权有势,左琪的那些男人们除了活好、几乎是见不得光。 就冲左琪不干净这一条,就不容她染指她最敬爱的师叔。 当然,她是开了上帝视角的,她说出这些话很快就受到了夏琛的质疑。 夏琛掸了掸烟灰:“滥交?左琪可是左家最能拿得出手的名媛小姐,怎么会?” 安小七讥诮:“这么优秀的名媛,你怎么不叫你爹帮你娶回家?干什么推给我师叔?” 夏琛冷笑:“你说呢?你是第一天知道你师叔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父亲让他跟左家联姻已经是在抬举他了,别挑三拣四的。” 安小七愤怒:“夏琛——” 夏怀殇在这时拽住情绪激动的安小七:“乖点,嗯?”已经是蛮生气的口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你是哪个字听不明白?” 安小七抿唇,没说话。 夏怀殇微末的叹了口气,烦躁的点了根烟,抽了会儿,掀眸冷了夏琛一眼:“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带着你的女人滚!” 音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安歌在这时提起包站起,并对夏琛道:“我饱了,你还要我陪你睡的话,现在可以走了。” 她说完,提着包就走出了包厢。 夏琛几乎是在安歌走出包厢的下一瞬就提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跟了出去。 包厢,只剩下安小七跟夏怀殇。 将人支走,安小七知道夏怀殇是有话要跟她说。 她眼巴巴的望着他:“师叔。” 夏怀殇深吸了一口烟,对着她的面颊喷出一团薄薄的烟雾,淡淡然的: “跟左家联姻虽是父亲的意思,但幕后推波助澜的是夏主母。她跟左盟勾结,共同经营一条跨国违禁品生态链,她想把我也拉上船成为他们的傀儡……” 夏怀殇只浅浅说了个大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白吗?” 安小七听明白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左盟的上家会是夏主母,搞不好夏氏一族会因为夏主母幕后操控的违禁品而毁灭一旦。 看来,打压左盟急不得,得一网打尽把夏主母也挖出来才能彻底斩草除根。 夏主母,此前三番五次要暗杀面前的男人,男人现在有自己的考量,安小七完全支持。 她点了点头,道:“小七明白了,我们可以里应外合,一步一步将他们一网打尽。” 夏怀殇知道她是个聪明的,一点即通,只是将她牵扯进来,总归是不太放心:“你一定要搀合进来?” 安小七点头:“小七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你跟师奶奶的庇护之下,小七希望也能有独当一面的那天为你撑起半边天。” 这番话哄的夏怀殇心底动容,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脑子里长了个东西,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是时候放手锻炼锻炼她了。 “好。”温淡的口吻,“等晚些暮照经过特训测试后,我将她派给你。”顿了顿,说明原因,“小五和小六毕竟是男人,总归是不方便的。” 安小七知道夏怀殇处处都将她的安全放在首位,她若是拒绝反而叫他担心,“好,我都听师叔的。” 夏怀殇说了声乖,眼瞳有些深的注视着面前的小姑娘,心下有几分撕扯的疼。 想跟她多待片刻,但也怕待的越久反而越不舍,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她端倪出他埋在内心深处的心思,这样反而增加小姑娘的心里负担。 “太晚了,师叔送你回去。” “可是,你先前还说陪小七去逛逛古城的呢。” “下次,师叔累了。” 夏怀殇说累了,安小七自然不在提,乖巧的答应道:“嗯。” 一刻钟,安小七回到酒店。 此时,已经快要凌晨了。 小城镇,夜晚安宁的不像话。 安小七从电梯出来时,竟然看到了‘温宁’从萧长生的卧房出来。 她侧身往楼梯口躲了躲,等那女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才走了出来。 深更半夜,‘温宁’这个女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爬上萧长生的床了? 那端,温淑宁回到自己的卧房后,就将自己剥的精光去浴室泡澡了。 她躺在浴缸里,却没有半点惬意,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没想到,萧长生比她想的难勾引。 难道是她暗示的不够明显? 一小时前,她就以讨论剧本为由进了萧长生的卧房, 没想到那男人竟然这么不解风情,真的跟她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剧情, 不仅如此,还问她如果有不懂的还可以找编剧莫念那个贱人请教,真是气死她了。 越想,温淑宁越气,但气着气着,伴随浴缸舒服的水温人就又有些难耐。 她现在无比怀念以前跟她的男朋友们夜晚的那些激情岁月。 心里想着,人就有些荡漾,恨不能立刻来个男人,哪怕是她最讨厌的吴大强也好。 想到吴大强,温淑宁就想到了那个在音乐盛典拖她下台的母亲,听说已经病死了,吴大强也回老家了,死了也好,都是贱胚子。 温淑宁想着,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她心中疑惑,琢磨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时,门再次被敲响。 她披上浴巾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立在外面的竟然是厉沉暮。 温淑宁心头一荡,人有些激动,连忙将领口拉的更开,腰带也松了又松,等确定自己此时风情万种时才开门。 门开,厉沉暮就侧身进来,但他却没有往里走的意思,只是立在门口,气息很冷的道: “温先生派我来警告你,若是安小七在剧组这期间但凡有一根汗毛的意外就为你是问。” 此时的厉沉暮还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就是温淑宁,他只知道面前的女人是温时遇手上新得的一颗棋子。 闻言,温淑宁心下就是一沉。 她成功改头换面甚至是换了身份以后,温时遇早就警告过她,她想找谁报仇都可以,唯独不能动安小七。 现在,没想到她都跑到南洋来了,那男人竟然特地派厉沉暮亲自来警告她,这让温淑宁非常不可思议。 当然,大佬的心思她也猜不透,她现在只想勾引面前的厉沉暮。 于是,她道:“我都听温先生的。”说着,就好奇的问,“厉先生,是特地为此事跑一趟的?” 面前的女人身上很香,这种味道跟记忆中死去的女人身上很像,厉沉暮本来警告完就是要走的,结果却鬼使神差的没有。 他不仅没有,还回答了面前女人的问题:“我现在是温公主的保镖,她在《忘川》客串忘忧国公主角色。” 温淑宁诧异,她并没有在演员名单上看到温时好饰演本角色,“这个角色不是另外一个……” 厉沉暮:“那个演员怀孕了,这角色就落在了温公主的头上。” 温淑宁唔了一声,心里却暗道很好,一个剧几乎凑齐了她的仇人,她一个一个逐步击破。 温淑宁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仇恨,温婉的笑道: “好,我知道了…”说着,就问,“厉先生,喝点什么?我这有红酒也有白酒。” 说话间,她就已经转过身朝冰箱走去。 厉沉暮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跟他记忆中的女人一模一样,竟一时没挪开步子,回道:“给我一瓶水吧。” 温淑宁打开冰箱,不动声色的取出一瓶矿泉水并往里滴了一滴透明液体。 她把这瓶矿泉水递到厉沉暮手上:“水有点冰。” 厉沉暮拧开瓶口,喝了一口:“无碍。”顿了下,“你的身影很像我一个过世的朋友。” 闻言,温淑宁就佯装不知道的样子,打趣的道:“是那个叫温淑宁的女孩吧?我听过她的一些传闻,节哀吧。” 厉沉暮点了下头,随后道:“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转身就要走时,温淑宁身上穿的睡袍因为腰带松了的关系突然就掉了。 因此,她尖叫了一声,把本就要走的厉沉暮的全部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四目相撞,厉沉暮瞬间就血液沸腾,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目光更是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面前连半片衣角都未着的女人… 他就像是被蛊惑了心智,没了自控力的朝她疾步上去。 温淑宁见她下的药发挥了作用,心里暗喜,在厉沉暮朝她走来时,她假装羞涩不已的低下头,“我……我……” 说话间,落在地上的浴袍从新披在了她的身上,跟着就是男人暗哑的嗓音:“不要着凉!” 说完,厉沉暮就转过身要走,温淑宁在这时拉住了他的袖口:“你……你…就这样走了?你都不要负责吗?” 说话间,她连浴袍都没穿好,就迅速挡住了他的去路,媚眼看着他,不要脸的道:“我……我其实…很欣赏你…” 【作者有话说】 ps: 温时好:温淑宁,求你做个人吧! 温淑宁:能做妖精,做什么人? 温时好:呵~ 第235章 安小七:“战西爵,你坏透了!” 厉沉暮是个正常男人,何况还被温淑宁暗算了,哪里经得住女人这样的暗示,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因此,在温淑宁主动踮起脚尖亲上他时,他就化为了主动。 只是,当两人到了最后一步的缠绵时,厉沉暮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的手机铃声很特别,是用温时好的声音录制的,所以厉沉暮听到这铃声后整个人下意识的清醒了许多。 “抱歉,下次吧。”他说完,就从床上起身,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喂?” “厉沉暮,你死哪去了?快点给本公主过来,我认床睡不着,你过来陪我。” 厉沉暮是温时好求了温时遇许久,温时遇才同意厉沉暮给她做三个月保镖。 温时遇的原话是,如果这三个月内她仍然没能获得厉沉暮的真心,她就接受温时遇给她安排的婚事从此跟厉沉暮一刀两断。 当然,这个交易厉沉暮不知道。 温时好只知道,她要把握住机会,不能错过一分一秒跟厉沉暮独处的时间。 至于厉沉暮对她言听计从,也是建立在温时遇的嘱咐上,如果温时好向他告状他没有照顾好温时好,回头将面临被开除的结果。 因此,厉沉暮听到温时好的怒吼声后,是下意识的要安抚她的情绪:“在抽烟,等下过来。” “两分钟后,我若是看不到你的人,我就跟大哥告你的状。” 说完,吧嗒一下就掐断了电话。 厉沉暮在电话被掐断后,连看都没看床上的女人一眼,疾步离开。 温淑宁在这之后都快气坏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跟男人了做过了。 先前她享受厉沉暮的服务,结果却被温时好坏了好事,现在恨不能把温时好给撕碎。 贱人,每次都坏她好事! …… ** 那端,厉沉暮走进温时好的房间,温时好才刚刚洗完澡。 她是爱厉沉暮的,看到厉沉暮出现就往他身上扑,鼻子往他身上嗅,结果没嗅到烟味却是女人的香气,瞬间就气歪了鼻子。 “好啊,厉沉暮,你竟然对我撒谎?你身上根本就没有烟味而是女人身上的香气,你快给本公主老实交代,说,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你的?” 厉沉暮现在感觉自己燥热非凡,看着面前刚刚沐浴后嫩生生的女人,不由分说就将她捞起随即抛向不远处的大床,并在温时好不可思议的震惊中俯身逼近。 温时好跟他谈过一段时间恋爱,两人不是没做过亲密的事,但她却从未见过厉沉暮对她会有这样焦灼的热情。 本来就是喜欢的男人,她根本不需要厉沉暮多加以开垦,整个人就已经听之任之随波逐流了…… …… ** 那端,安小七回到房间后,就给战西爵回拨了个电话。 先前,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给他发了好多条解释的短息,但大佬吃醋的很,一个字都没有回,所以她得打电话过去哄。 吃醋的男人多半是脾气不好,所以电话一通就传来男人浓浓不悦的讽刺:“终于吃完了?” 安小七乖乖的嗯了一声,讨好的道:“战哥哥,我想你了。” 只这一句话,电话那头的战西爵所有的怒火就被抚平了。 他傲娇的哼了一声: “少给老子灌迷魂汤。安小七,老子必须得给你立个规矩,以后不许跟男人出去吃饭,除非提前跟我报备过我也同意了才可以。” 安小七悠悠的唔了一声,道:“可是师叔不一样啊,他是养我的人,我的命都是他给的……” 吃醋归吃醋,但该讲的道理还是要讲的。 战西爵道:“话虽如此,但我希望你们能保持合理的距离,我不希望你们太亲近。” 安小七有些无语:“我跟师叔好久都没见过面,难得见一次吃个饭,这就叫亲近?” 战西爵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忍了忍:“下次,你们再吃饭,请提前告诉我,而不是让老子从别人口得知。”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想到了什么,问: “是不是你的好表妹找你告我的黑状?说我跟不明的男人吃饭约会没把你这个男朋友放在眼底?” 战西爵没说话,安小七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温宁,处处跟她作对,看来真得好好查一查,整顿一番。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提前跟你说。”男人该哄还是要哄的,安小七嗓音软软的,“你到帝都了吗?你那边进展的怎么样?” 战西爵嗯了一声,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后,诱哄着安小七:“视频?我想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安小七无语的翻白眼,道:“战西爵,你能不能要点脸?我住的又不是单身宿舍。” 战西爵此时正准备去盥洗室洗澡,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无耻: “你浑身倒下,我是哪里没看过还是没吃过?”顿了顿,“你不是想我了?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安小七知道他还在醋劲上,想了想,还是将他哄彻底了比较好,于是道: “可以视频,但想看老娘脱有本事飞过来,我当着面扭给你看。”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西爵呼吸就沉了一度。 他嗓音有点哑:“安小七,你最好记住你先前说的话。”他狠狠说完,“先挂电话,等下我再打视频给你。” 安小七哦了一声,就掐断了电话。 大概等了一分钟左右,战西爵将视频打了过来,安小七下意识的接通。 结果,当看的视频里男人那热辣辣的好身材时,耳根子瞬间就爆红了。 安小七真是好气又好笑:“战西爵,你能不能别那么无耻?”这狗男人,竟然一丝不挂。 “宝贝,你叫两声战哥哥听听,我等下就洗澡了。”战西爵说这话时,已经将视频拿的指对着自己的脸了,不过只是侧脸。 安小七:“……” “乖,叫两声,我喜欢听。” 安小七被他低低浓稠的嗓音闹的心软,乖乖的连叫了他好几声,起初战西爵还应着,但到了后面安小七就发觉不对劲了,这男人喘息越来越大…… 她很快意识到这狗男人竟然听着她的声音在做男人从十几岁就会干的那种事…… 他竟然—— 安小七气坏了,低吼:“战西爵,你去死吧!” 伴随音落,手机声桶里就传来战西爵闷促的欢愉声。 安小七气的挂了电话,她打算五天都不理他! 色痞! …… ** 进入剧组,一连五天剧组内的所有女明星看起来一团和气,拍摄也十分顺利。 直到第五天一场夜戏,温淑宁跟温时好在一场对手戏上撕上了。 这场对手戏的主要梗概是,饰演忘忧国公主的温时好暴打饰演女主灵宠魏玲珑的温淑宁。 原因是,魏玲珑初入忘忧国就得罪了嚣张跋扈的忘忧国公主,把忘忧国公主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给打碎了。 忘忧国公主大怒,除了扇魏玲珑耳光,还用长满荆棘的藤条暴打魏玲珑,直至女主出现调节。 这场戏,迟迟未过的原因是,温时好故意表演不在状态,不是在打温淑宁耳光忘台词就是在用藤条抽打温淑宁时表情不对。 总之,这场戏连卡了十条后,作为萧长生的御用副导华清怒了。 “要是不能演就给就滚蛋,一堆人陪着你们耗,是不是很能耐啊?” 被凶,温淑宁也火大。 因为在这场戏中她很被动,打都是实打实的,她感觉脸都肿了,但她不能明说,只得婊里婊气的道: “华副导…,既然温公主不在状态,要不这场戏晚点在拍,先拍其他的人戏吧,等她调整好了,我们再拍?” 此话一出,立场就很明确了:这场戏迟迟不过跟我无关,都是温时好故意找茬! 此话一出,温时好就开口了: “抱歉啊,华副导,是这女人总是背地里勾引我的保镖男朋友,我大概情绪太激动了,没在状态…” 她把勾引咬的特别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被勾引了,“再来,这次我肯定能演好!” 华清眼底可不容沙子,怒道: “我不管你们是高门千金还是富家小姐,既然选择做演员,就拿出你们做演员最基本的素养,这里不是你们寻私斗殴的戏台子,下次再把个人恩怨带进来,就都给我滚。” 《忘川》是个魔化巨著,温时好知道轻重,见好就收。 她先前不过是小小惩戒一下勾引她男朋友的贱蹄子,现在导演都训话了,她当然见好就收。 “好的,副导,我谨遵您的教诲,下次就算这女人真的爬上我男朋友的床了,我也不把情绪带到戏中来。” 这话听的温淑宁气的都快抖成了筛子,但她又神奇的冷静下来,要笑不笑的口吻: “温时好,你男朋友那么容易就被勾引,说明你们的感情也不怎么样。”抿了抿唇,讥诮道,“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么,我身为战家的表小姐会稀罕跟你抢一个保镖?” 顿了顿,“血口喷人前,温公主,动动脑子啊,我可不是以往那些无权无势任你捏的软柿子呢。” 本来还深陷勾引男人嫌疑的温淑宁,三两句话就把自己洗白了,一旁看戏的安小七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啧,有两把刷子,看看都把温公主噎成什么样了。 此时,华清拿着喇叭喊话:“还拍不拍了?各部门,各就各位,再来一次,不行就滚蛋!” 这场戏,是萧长生特地留给华清单独完成拍摄的,所以华清很珍惜这次锻炼机会,她是不可能让两颗老鼠屎坏了拍戏的节奏。 因此,喇叭一喊,两位当事人就都进入状态了。 各自都进入了状态,一刻钟后,这条戏就过了。 拍夜戏也是有夜宵的,下了夜戏后,安小七给安歌拿了盒饭后,就趁人不注意摸进了副导演的休息室。 她是不请自入,华清看到她进来,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出去!” 这个华清实在是太难接近了,此前就算莫念对她亮出是百阅白金大神燕公子的身份她也是冷冷冰冰的,根本就不好建立信任关系。 所以,深思熟虑后安小七才决定掌握主动权,主动出击。 因此,她在华清话音落下后,开门见山,道:“你有个失踪六年的姐姐华蓉,别找了,她死了。” 音落,华清正在喝水的动作怔住了,她足足怔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安小七在说什么。 情绪难掩激动,眼睛都红了,“你说什么?” “你姐姐华蓉,已经死了!”安小七说这话时,就递给华清一个文件袋,“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华蓉已经死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现在尸骨在何处。” 安小七知道华蓉已死,完全是因为重生后开了上帝视角: 上一世,华蓉的案子被爆出完全是因为她死的太凄惨,是当时震惊各行各业的刑事案件。 那时案子浮出水面是在四年后左盟倒台的时候,华蓉是在活生生的情况下被左盟和左琪浇灌成水泥柱子窒息而死,这根柱子就在左公馆的狗舍旁边。 安小七见华清情绪激动的一时难以平静,便又道: “具体情况,全在这个文件袋里,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能和你合作。”顿了顿,“当然,你现在若是冲动报警,除了打草惊蛇,下一个送命的一定是你。” 因为重生,所以安小七知道幕后凶手是左琪和左盟。 但这个时候华蓉的尸体还在左公馆的水泥柱里,没有铁证,就算警方在水泥柱里找到尸体,以左盟的势力分分钟就能找到替罪羔羊。 所以,她要提前给华清打预防针。 华清不是十几二十几的小姑娘,而是三十多了,有自己的判断力。 她虽然激动,但不代表她没有脑子。 她强做镇定后,冷声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左盟待我有恩,你这么挑拨我们的关系究竟有什么目的?” 安小七打断她:“噢,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你的未婚夫死于两年前坠楼,他不是意外坠楼,是被左琪推下去的。” 顿了顿, “原因,左琪想让他跟你分手,逼他做舔狗。他既舍不得你这个温柔乡也舍不得左琪幕后左家的财力,所以拒绝了左琪。他不同意,左琪情绪激动意外将他推下了楼。” 说到此处,深看了她一眼,“等你去给他收尸时,左盟是不是告诉你他挪用上千万公款自知还不上所以才跳楼自杀的?” 华清情绪激动:“你怎么知道?” 安小七答非所问:“还有,你在未婚夫死后发现自己怀孕本来要生下时却意外流产,是左盟暗中搞的鬼。”顿了顿,“孰是孰非,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第236章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眸色幽深 说完,安小七转身就离开了。 华清在这之后,手指哆嗦的打开那厚厚的文件袋,最先掉下来的是一沓照片。 照片上的女主人是她大姐华蓉,男主角则是左盟。 不同时期,不同场合,不同季节,但照片所表达的意思却如出一辙。 全是华蓉被左盟凌辱的不堪画面。 或是被戴上铁链,或是被拷在床头,亦或是被烫烟头,被绑在十字架…… 总之,除了华蓉那张脸是好的,华蓉身上都是被左盟弄出来的伤横累累。 新伤旧痕,综合交错…… 显而易见,她的大姐生前曾跟左盟保持相当长的不正当关系且被有着特殊嗜好的左盟所凌辱。 华清瘫坐在地上,将每一张照片都细细翻看后,恨不能即刻宰了左盟那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 她强做镇定,继续打开文件,里面除了文件还有一沓捆绑整齐照片,她将那沓照片抽出,眼瞳再次重重缩起。 这沓照片上的女主人是左琪,男主角是她的未婚夫,他们出入不同酒店,举止暧昧…… 华清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抠出黏稠的血液都不知道疼,直至外面的助理来喊她,“华副导,有人来探您的班了!” 华清闻言,皱眉:“谁?” “是位叫左琪的小姐。” 音落,华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请她去接待室,我五分钟后过去。” “好的,华副导。” …… 那端,安小七在回剧组拍摄点的路上,看到了被两个保镖簇拥着出现的左琪。 安小七避开一些,等左琪走远,才走出来。 回到拍摄地,安歌夜宵已经吃完了。 她的经纪人给她递了一瓶常温奶,她见到安小七回来就把那瓶常温奶接过来并转手递给了安小七。 说实在的,拍夜戏是真的辛苦,安小七现在是又困又饿。 因此,她也没客气,将牛奶接过来拧开瓶盖一口气就喝完了。 安歌等她喝完,低声问:“事情办完了?” 因为是给她自己母亲报仇,安歌对揪出左琪和左盟的案子特别上心。 安小七嗯了一声,道:“刚刚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左琪。” 安歌挑了下眉,问:“她来干什么?” 安小七猜测道:“她来找华清,邀请她参加左盟的生日宴。”顿了顿,“我若是没猜测的话,左盟会在这场生日宴上向华清求婚。”上一世,华清就是在这次求婚下嫁给的左盟。 安歌听完后,问:“你有什么打算?” 安小七眯深眸:“那要看华清什么打算。先静观其变,等她主动找我吧。” 说话间,穿着戏服的温时好也凑了过来。 温公主么,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她一来,伺候她的人都跟着过来,吵吵闹闹,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温公主阔气啊,伙食好啊,凑过来就把吃的喝的都摆上了小餐桌。 安小七正饿的不行,把温时好摆在餐桌上的水果点心什么的都往嘴里送。 温时好觉得她吃相一点都不斯文,撇嘴道:“喂,你能不能斯文点,就你这样子,战西爵那痞子怎么会看上你啊?”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不去看着你的男朋友,跑到我这来干嘛?” 温时好鼻子哼了一声:“整个剧组,除了温宁那狐狸精总是对厉沉暮放电,谁敢勾引我的男人?” 安小七挖了一勺奶酪往嘴里送,道:“有一个温宁还不够?” 温时好不屑的道: “她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有战家给她撑腰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就连温淑宁那个婊子都斗不过我,区区一个私生女,算个球啊?”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安小七不难发现,‘温宁’的确有意无意的跟剧组中诸多男艺人接触,还别说,那勾男人的手段还真不比温淑宁的差。 “你不觉得她很有温淑宁那辆公交车的潜质?” 此话一出,温时好就只直拍大腿: “你也觉得她跟温淑宁有的一拼?靠,你都不知道,整个剧组的男艺人有一半都被她勾上了,争先恐后的给她献殷勤,呸——” 安歌对安小七和温时好的话题不感兴趣,她烟瘾犯了,想抽烟,于是便冷淡的道:“你们聊,我去抽烟。” 温时好觉得安歌是她拍这么多年戏最难相处的女明星,高冷的不像话,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 但是吧,又不会叫人讨厌她。 于是,温时好友情提醒她,道: “那你还是躲着点抽,别被狗仔给拍了,到时候网上营销号胡写八道,转眼黑的你祖宗都不认识。” 安歌冷淡的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她去了后片区,那边只亮着两盏稀疏的灯,黑洞洞的,一眼看上去没什么人。 她找了隐匿的地方,背着光,倚靠着苍天老树,摸出烟含在嘴里正准备抽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男人女人短促的闷闷声。 女人声音不大,但辨识度极高,是那个温宁不错。 安歌觉得女艺人为了上位跟男人在剧组有染是一件挺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是温宁好歹是战家的表小姐,背景强的新人没必要跟男人厮混,还这么不顾忌场合,直接在户外就纠缠上了。 安歌伴随他们动静闹的更大声,终于被恶心到了。 她跟安小七有一点像的就是,从来不吃亏,既然被恶心了,自然也要恶心回去。 于是,她从老树走出来,朝另一棵大树下纠缠的男女走过去。 “二位,好兴致啊!” 已经战作一团,差点就要那个上的男女瞬间就清醒了。 因为太暗,看不清,安歌只能依稀看清那男人身形高大威猛跟温时好那个保镖很像,于是讥诮道: “我没记错的话,温宁小姐先前在剧组里还扬言温公主的保镖是个不入眼的穷逼,怎么转脸就跟人家穷逼男朋友搞上了?还这么饥渴?怎么,你很缺男人嚒?跟自己最不屑的穷逼男人鬼混?”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气的咬牙。 她好不容易才把面前的男人勾到手,结果却被安歌给坏了好事,她绝不允许。 于是,她道:“安歌小姐,你自己就是个破烂货,少多管闲事。” 安歌挑眉:“你们但凡有点公德心不在公共场所饥渴难耐的话,谁会多管闲事?” 此时,已经整理衣衫的厉沉暮从暗处走来,稀疏的光照亮他英挺的俊脸,以及他眸底深沉的戾气。 他嗓音很冷,警告味十足:“不想惹麻烦,就少多管闲事。” 说完,就拍拍身上皱掉的西装转身要走。 温淑宁在这时也走了出来,她眼底全是荡漾的春色,对着厉沉暮走的方向千娇百媚的道: “厉先生,好好想想我先前的提议啊,我可等着你的答复呢。” 她说完,视线就撤回,落在安歌清俊的脸上,要笑不笑的口吻:“识相的,就少挑事啊,安歌小姐。” 说完,就要擦身经过时,安歌伸出脚,将她绊倒了。 温淑宁摔的狗啃泥,气的脸都快变了形:“安歌——” “抱歉,天太黑,没看见。” 说完,安歌就看也不看她,转身就走。 温淑宁在这之后,气到咬牙,她决定,是时候给这帮贱人点颜色看看了。 那端,安歌回到拍摄点后,安小七挑眉看她:“啧,谁招惹你了,脸色摆的这么难看?” 安歌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视线扫了眼沉迷游戏不可自拔的温时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算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于是道: “不小心撞见了一对发情的狗,脏了眼睛!” 温时好虽然在打游戏,但耳朵可没闲着,八卦道: “啧,谁的奸情啊?快说,是哪个小明星勾搭的男人,看本公主认不认识…” 说话间,她眼尖的看到提着水果出现的厉沉暮,连游戏都不打了,兴高采烈的就朝他扑过去。 她一身白色长裙的戏服,脸上也是古韵古饶的复古妆容,整个人飞奔出去仙气飘飘的像天上的仙子,扑过来的那一瞬看的厉沉暮心下有几分愧疚。 这是第一次,他对温时好产生愧疚,但下一秒他一想到温淑宁是被她撞死的,那点愧疚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阿暮,你特地给我买的草莓吗?” 厉沉暮只冷淡的嗯了一声,淡声问:“还有戏吗?” 温时好眉眼弯弯的:“我没有了,安歌他们还有。”说着,踮起脚尖对着厉沉暮的面颊就亲了一口,“好累,我要你现在抱着我回去睡觉。” 温时好是很黏厉沉暮的,当然厉沉暮也对此习以为常。 他在温时好话音落下,就俯身将她抱起。 温时好则把水果篮叫她的那些助理拿着,自己腾出双手抱住厉沉暮的脖子,把整个小脸都贴在他脖子里。 大概是真的困,所以,就忽略了男人身上不属于他的味道。 厉沉暮抱她准备走,摔了一身脏的温淑宁就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怀抱着温时好的厉沉暮时,气的心头都在滴血。 这是最爱她的男人,上一刻还要跟她缠绵的,转眼却抱着她最想弄死之一的温时好。 虽然气,但温时遇的警告她现在不敢不听,只得忍气吞声,装作没看见。 至于厉沉暮,则也没多看她一眼,抱着人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安歌冷了温淑宁一眼,随后对安小七道:“喏,发情的狗,就是这个样子。”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她啧了一声,对已经气到不轻的温淑宁走远一些的背影道:“难怪,大老远的就传来腥臊味。” 温淑宁并没有走远,她当然听到了这句话。 她不仅听到了,还很快从这句话的震怒中冷静下来,因为她已经想到了报复的对策。 她想到了安季风。 安季风最近在南洋参加药品行业峰会,想必,跟这男人来个邂逅上个床应该不难。 …… 安歌的夜戏一直拍到凌晨四点才结束,结束后,安歌跟安小七才回客房休息。 本来她们是两人一间客房,但因为战西爵施压,萧长生不得已才给她们各自换了一间超豪华的套间。 两人客房是连号的,各自打了招呼就回房了。 只是安歌这边刚推开房门,便被不知道何时就在房间等她的夏琛给摁在了门板上,随后她就被…… 安歌拍了一夜的戏,累的不行,根本没精力应付夏琛,而是推他:“夏公子,我拍了一夜的戏,很累…” 夏琛抱着她,一同走到卧室的床前,冷声道:“你睡你的,我又不怎么样,我不打扰你。” “……” 安歌其实是来了脾气的,她拿枕头打他: “夏琛,你这样乱来,我会病的。”她只有一颗肾,抵抗力很差,经不住折腾,很容易生病,“之前流产后,我身体就不大好了。” 提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夏琛就来火,几乎是在安歌这句话落下,就冷冷讥讽道: “活该,那是你找死,自己作的!” 安歌哭了! 无论身还是心,都疼。 她的眼泪,无声而汹涌,眼瞳没什么焦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有一种仿佛要死去的错觉,周遭万事万物都变的模糊,只有一颗心拧抽抽的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遭了什么孽,会摊上夏琛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因为被伤害过,因为失去过一个孩子,同样的罪安歌不想再受一次。 她在无声哽咽后,提醒着夏琛:“有避孕药么…” “安歌,你真是找死——” …… ** 果不其然,安歌隔天就病了,高烧不退,病了三天都没什么好转,导演只得把她的戏延后拍,给她放了两三天的假。 安小七不是专业的助理,照顾安歌的活就落在了她的经纪人身上。 安顿好安歌住院后,安小七则趁这个机会打算去南洋药品峰会找安季风问问安华仁和药厂运营的情况。 因此,安歌住院吊水的下午,安小七就准备去找安季风。 来接她的是赵小五。 车子在行驶过程中,慎重思考了四五天的华清打响了她的手机,并开门见山的表示愿意跟她合作。 安小七说了好后,道:“不过这几天我不在剧组,等我回来面聊。” 华清说了好,安小七就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安歌出现在安季风下榻的酒店——云端大酒店。 她来没打招呼,所以当她敲响门时,安季风以为是客房服务,因此也就没注意形象,直接裹着浴巾就开门了。 结果门开,当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安小七时,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心虚,“小七,你怎么来了?” 这话听的安小七觉得莫名其妙,她好笑的问:“怎么,你在房间藏女人了?我不能来么?” 音落,一道柔软的嗓音在这时从浴室传来,“季风,我衣服都被你撕坏了,可以帮我准备新的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直接撞开安季风,闯进了总统套房。 安季风跟在她身后,并在她就要闯入浴室前挡在了她的前面,好脾气的哄着: “小七,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你这么贸然硬闯私人领域,是不是不太妥当?” 说话间,浴室里穿着男人宽大衬衫的温淑宁光脚走了出来。 她锁骨全是暧昧过的痕迹,媚眼荡漾着一抹得意的神色,随即就躲进安季风的怀里,千娇百媚的唤了一声:“季风…” 音落,安季风就抬手安抚了一下女人纤弱的后背,很宠溺的口吻:“乖,她是我妹妹,不要紧。”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已经意识到,安季风已经被温宁这个女人给勾引了,且看得出安季风已经被迷昏了头。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片刻,道:“大哥,我去外面等你。”顿了顿,“给你五分钟,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转身就朝总统套房的会客厅走去。 温淑宁在她走后,眼底是怯怯的担忧,柔软的身体恨不能全挂在安季风身上, “季风哥哥,你妹妹她不喜欢我,等下她肯定会因此事大发雷霆。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说着,就难过的低下了头, “没关系的,如果你很难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这也不是旧社会,摸个手就要负责一生年代,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把自己给你,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有负担。” 温淑宁这番话直说的叫安季风心疼,太懂事了。 这女人把最珍贵的都给了他,他要是因为妹妹的讨厌而翻脸不认账,那他也太混蛋了。 安季风很快做出表态: “宁宁,你想多了,我们既然心意相通也有了男女之实,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至于小七,她虽是我的亲妹妹,但我的幸福岂容旁人来干预,乖,你别多想…” 说着,就亲了亲温淑宁的额头,哄着她,“乖,先把衣服穿上,等下我就带你去见小七,跟她表明我的态度。” 温淑宁在这时,将脸全部埋在安季风的心口,深吸了一口男人身上荷尔蒙气息,心里笑了。 很好,既然温时遇不让她动安小七,那她只好利用面前这个男人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兄妹俩反目成仇。 “季风…,这样,会不会伤害你们兄妹感情?” 有些为难的语调,温淑宁说这话时,抬起头,红艳艳的唇瓣吞吐着豁人的香气, “其实,我跟你妹妹安小七之间关系远比你想的要恶劣的,真的没关系么?” 第237章 战西爵捏了捏她的脸:“有没有想我 安季风已经领略过面前女人曼妙可心的滋味。 现在看着她这么乖,是真的动了要娶她的念头,难得遇到这么干净又叫他心仪的女人。 安季风心念微动,俯首在她娇嫩的唇上亲了一口,道: “等你拍完戏,我就会到战家求战老把你嫁给我,只要你愿意的话。” 这话听的温淑宁在心里都冷笑了。 娶她?做梦!等老娘玩弄死你们兄妹,就把你甩了! “好啊…,如果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的话。”温淑宁乖巧的应了一句,又往安季风怀里拱了拱,“那我们去见你妹妹吧…” 说着,又有点难以羞耻的,“等你妹妹走后,你能不能给我个药膏…,你太强了,我还疼着呢。” 这话哄的安季风比安华仁和药厂投产成功还高兴,他爽朗一笑:“娇滴滴的女孩,我有那么强么?” 女人红着脸,嗯了一声。 …… ** 五分钟后,安小七看着手牵手出来的男女,眯深了眸。 外面还在下瓢泼大雨,雨势强的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在这样声势浩大的雨天里,衬得整个总统套房内的气氛显得反倒是无比安宁。 安小七视线从他们十指缠绕的手上撤开,没说话。 最先开口的是安季风,他道: “小七,我不管你此前跟宁宁有什么过节,但现在大哥正式的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不出意外,她将会是你未来的大嫂,大哥不求你们能和睦相处,但不允许你不敬重她,明白吗?” 态度可以说是十分强势了。 安小七听完后,只有一种感受: 这个温宁手段太厉害了,这才多长时间,她就把她大哥给迷成了这样? 这种如妲己附体的女人,早晚坏事。 但,显然这个时候,她若是说一句温宁这个女人半点不好,估计她大哥都能跟反目。 反目,才是温宁这个女人报复她的目的吧? 安小七仍然没说话。 此时的温淑宁见状,暗暗想着,何不趁机试探一下她在安季风心里的重要性,于是出声挑拨道: “安小姐,你可以讨厌我,但我跟你大哥一见钟情,两心相悦,所以我们不会因为你讨厌就会分手的……” 安小七从沙发上站起,目光冷了她一眼,打断她: “是吗?温宁小姐,整天在剧组里招蜂引蝶,剧组里到处都是你的追求者,你那么忙,是哪来的时间跟我大哥一见钟情两心相悦的?” 温淑宁面不改色,只是眼底漫出一丝水汽,气愤的道: “…安小七,你不能因为剧组里有几个追求我的爱慕者,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大哥还能不清楚?” 说着,就泪盈盈的看向安季风,委屈不已的道,“季风,你是知道的,我把最珍贵的都给了你,怎么会跟别的男人有染…” 半小时以前,安季风跟她缠绵时就看到了那落红。 他当然对温淑宁的话深信不疑,何况在他看来温淑宁是战家的表小姐,那也个千金,当然相信她的为人。 所以,他想都不用想,就呵斥安小七:“小七,你对大哥究竟有何不满?回回大哥找个女朋友你就出来使绊子……” 安小七话都没让他说完,讥诮: “回回嚒?大哥是指温淑宁那个大型公交车?怎么?大哥很怀念温淑宁那个女人么?所以,就找了个很有她潜质的女人?” 安季风被噎的面色铁青,愤怒:“安小七,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宁宁。” 安小七也气了,冷笑道:“安季风,一个才跟你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就能跟你睡觉,她能是什么好女人呢?” “够了!”安季风再次沉声警告,静了片刻,“小七,大哥说了,你可以不喜欢宁宁,但我不允许你不尊重她,否则……” “否则什么?”安小七冷声打断,“否则还要打我吗?” 安季风:“……” 眼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要因为安季风将要妥协的态度很缓和时,温淑宁连忙走到安季风的面前,道: “算了,季风…,别因为我坏了你们兄妹的情分,她不喜欢我,我现在就走。你们兄妹还是先冷静下来吧……” 茶里茶气的口吻,听的安小七就来火。 像是来自身体的本能,甩手就给了温淑宁一个耳光:“我们兄妹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温淑宁要的就是这个激怒安小七的效果, 所以当她意识到安小七的巴掌打过来时根本就没躲,甚至配合这一巴掌落下摔到在地。 “啊——” 安季风见此状,连忙去扶她。 安小七看着被安季风扶起并护在怀里的温淑宁,深吸了一口气,对安季风道: “安季风,你要么跟她分手断了关系,要么从今往后没有我这个妹妹!” 温淑宁面颊都被打肿了,这个时候她在一味装柔弱就太假了,于是对安季风发脾气: “安季风,你刚和我上完床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妹妹打我,你在床上跟我说的那些情话,是不是都是骗我的?我在你的眼里究竟算什么?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算了吧,今天就当我是被狗啃了…” 说着,就一把推开安季风,提着沙发上的包包就要走时,被安季风拽住手腕:“宁宁…” 安小七在这时拍开他的手,道:“让她滚!” 安季风终于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抬手就朝安小七扇出一巴掌时, 原本就半开的总统套房门被一脚大力踹开,未等他们看清来者,安季风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扣住,跟着他整个人就被一脚踹的向后倒退了三步。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安小七整个人都足足待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面前仿若从天而降的男人,鼻头一酸,眼睛就红红的了。 她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嗓音有些低哑:“……你怎么会来?” 战西爵昨晚就到了南洋,他昨天就想去找安小七的, 但因为有事就耽搁了,先前空下来让人查了下安小七的去处,发现她就在他下榻的酒店,所以很快就找了过来。 幸亏他来的巧,否则安季风那一巴掌打下来,都不知道会把小姑娘的心伤成什么样子。 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大打出手,这么重情义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指定要伤心死的。 战西爵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都心疼坏了,只将她扯入怀里,温声哄着: “傻不傻?就算是你老子要打你,你也要躲,知道吗?” 安小七嗅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鼻头更酸,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战西爵拍了拍她的后背,对都惊吓坏了的温淑宁冷了一眼,冷声质问: “表妹不是在剧组拍戏?怎么,萧长生还拍床戏?提前让你找个男人试练一下?” 温淑宁终于不淡定了,她不能让战西爵看出破绽,状似平静的解释道: “跟我拍对手戏的安歌小姐病了,这几天我档期很空,所以时间自由…” 战西爵挑眉:“是吗?”顿了下,冷声质问,“来,说说看,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把我女人给欺负成这样的?” 温淑宁很无辜的道: “表哥,就算你要护短,也麻烦你先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我跟安先生一见钟情两心相悦,成年人谈个恋爱发生关系不是很正常? 安小姐,至于为此大发雷霆,非要让我跟安先生分手,不仅如此,她还打了我一巴掌……,安先生实在气不过,才动了怒……” 顿了顿,强调补充,“安小姐这么干预我跟她大哥的事,该不会是对安先生存了什么畸形依赖吧?” 此话一出,战西爵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把嘴巴闭上!” 音落,反应过来的安季风护短心切,自己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打了,就算打不过战西爵他也得上。 因此,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抡起拳头就朝战西爵干架。 你一拳我一拳的,五个来回,安季风很明显就处于劣势。 安小七怕战西爵把安季风给打残了,连忙抱住了他的腰:“算了,我们走吧。” 经此一事,安小七已经见识到了温宁这个女人的手段。 安小七不想因为这么个茶里茶气的女人真的跟安季风闹僵,安季风是她真正血浓于水的亲大哥,犯不着。 现在,必须得先冷静,然后想办法让安季风自己认清温宁真实嘴脸,否则她一味干预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在她解决左琪和左盟之前,暂时还是少节外生枝的好,得一步一步来。 于是,她对怒火中烧的战西爵再次重复:“我们走吧。” 战西爵没再动手,收了拳头,对面颊被他打的青一块的安季风警告道: “安季风,你应该庆幸你是她的亲大哥,否则老子弄死你!” 说完,转过身直接把安小七打横抱起走出了总统套房。 他在途径温宁时,眸色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温宁,你最好给老子安分点,别仗着是战家表小姐的身份败坏战家的名誉,爷爷他老人家是最要脸面的人,姑姑生前就是因为未婚先孕被他老人家逐出了族谱……,你好自为之,别犯贱!” 说完,就不再看温淑宁,完全走出房间。 温淑宁即便被他羞辱的难堪,但心里也无比痛快,毕竟她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安小七跟安季风关系已经恶化了。 …… ** 战西爵抱着安小七回到自己的总统套房后,就叫来江淮,并吩咐道:“去查查,温宁是怎么跟安季风勾搭上的。” 江淮点头:“是。” 江淮退下后,战西爵来到安小七面前,半蹲着,长指扶起她白白嫩嫩的小脸:“委屈难过了?” 安小七此前有让季暖帮忙搞温宁的头发从新再做一次dna比对,结果昨天就出来了,温宁的医学dna的确是战修远的外孙女。 她现在已经开始质疑自己的直觉了。 她在想,会不会是她自己太过于神经质了,不该对温宁存在偏见? 安小七望着面前男人满是担忧的眸色,心底那些阴郁散了不少,撒娇道:“要抱抱。” 她不撒娇战西爵都恨不能死她身上,一撒娇恨不能把她揉碎在血液里,欢喜的不得了。 他基本上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就将他抱坐在腿上,捧起她的脸就是浓到动情的吻。 数日不见,又是在安小七受了委屈的情况下,这个吻就显得有些绵长和抚慰的作用。 安小七整个人都乖的不得了,十分贪恋战西爵的亲昵,人也娇软,一吻后她都汗透了。 她红着脸窝在他的怀里,有些闷闷的:“我只是有点难过,难过大哥为了别的女人要打我。” 战西爵揉了揉她的发顶,道: “大概,安季风是对温宁动了真感情,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向来护短,在爱情面前手足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像是我,谁敢动你一分,即便那人是我的亲人,我也不会心慈手软,这是身为男人保护自己女人的本能。” 想了想,又道,“宝贝,你可能是太敏感了,你大哥早晚都是要成家的…,有自己的感情都是正常的,即便那人是你讨厌的温宁。” 安小七知道战西爵是在宽慰自己。 但女人的第六感是不会错的,她窝在他的怀里: “温宁她不是个好东西,她不是个正经的女人,她接近大哥就是为了挑拨我们兄妹关系,报复我的…” 战西爵可以理解安小七的心情,但那个女人是他的亲表妹,他总不至于不顾忌战老爷子而对她怎么样。 除非,温宁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凡是要讲究证据,你大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八成对你有了芥蒂,强来解决不了问题,你明白吗?” 战西爵说的,安小七都赞同。 她在他肩窝里噌了噌,“嗯,我知道。”鼻子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你什么时候来的南洋,你母亲的案子有进展了么?” 战西爵被她闹的心猿意马,气息有些紊乱,但嗓音还是难得的温和:“你好多天都不理我,想你就来了。” 自从那天战西爵诱哄安小七在手机里叫给他听,安小七因这个生气,说到做到,确实好多天都不理他, “我母亲的案子还没有实质性进展,但温盅那边我的人已经打入进去了,如果我母亲真的如温宁所言还活着,早晚都会有进展的。” 安小七在这时抬起头,在战西爵怀里调整了一个坐姿,腿盘在他的腰上,娇软的不行:“那你什么时候离开南洋?” “后天是四大家族一年一度开堂会的日子,明天下午我就要走。” 安小七有点不舍,鼓着腮帮子:“噢,知道了。” 战西爵捏了捏她的脸蛋,低首啄着她的唇:“有没有想老子?” 安小七被他闹的有点脸红,温温的嗯了一声:“有一点。” 战西爵好笑,摸了摸她的小耳朵:“只有一点么?晚上没有安排,今晚陪我,嗯?” 第238章 安小七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亲 安小七点了点头,“好。” 太乖了,简直乖的不可意思! 战西爵又抱了她亲了一通。 这次比先前还很,衣服到了后面都不知所踪,除了最后一步,基本上男女能做的事都做了。 事后,安小七被他抱着去了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洗完澡都穿好衣服后,江淮在这时敲门进来。 江淮将调查的结果据实汇报,道: “表小姐是昨晚就来的主城区,昨天半夜她在酒吧被几个狂徒调戏,后被安大公子解了围,之后两人在酒吧都喝了不少,后来就一同回到了酒店…” 听起来,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但又太过于巧合了些。 按道理,温宁在被温时遇找回之前,她只是跟着温家女佣生活在小县城,是个没见过浮华世界的单纯女人,怎么会逛这种纸醉金迷的奢靡之地? 还有,她还养的细皮嫩肉的,一点都不似调查的背景说的那样,跟着温家女佣过的是普通人家的生活。 思及此,安小七问战西爵:“温宁的生活背景,你都调查过吗?” 战西爵当然都调查且核对过,不然他不会贸然就把人领回战家。 他点了下头:“嗯,她自幼被温家女佣带着生活在黎城的一个小镇,我在接她回战家之前,派人带着她的照片去她生活过的小镇打听过,她确实从小到大生活在那个小镇上。” 安小七闻言,迟疑:“是么?那个温家女佣呢?她当初为什么会撒谎说战文秀生的是死婴,后又把孩子偷偷抱回了乡下养着?” 战西爵眯眸:“那个女佣已经过世多年,据温宁的养父母说,那个女佣是拿了姑姑的好处,替姑姑办事,是姑姑临终所托。” 顿了顿,补充战文秀这么做的原因,“姑姑担心自己的孩子既不受温盅待见,也不受战家庇护,又怕被温盅的情妇们弄死,所以就出此下策,只是为了保她一命。” 逻辑都是通的,就是听起来怪怪的。 安小七想了想,道:“…,我总是觉得温宁的身份可疑,你要不要再派人去黎城那个小镇查一查。万一那个小镇的人都被人花钱收买了呢……” 战西爵打断她:“但她dna的确是我姑姑的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安小七怔了一下,眯深了眸 ,那句其实人体基因是可以改变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打算,自己暗中调查温宁。 “我知道你对她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怀,更加不喜欢她,但也别因为这事闹的自己不开心,不值当。”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霸道的战总当然是心疼的,“想点开心的,嗯?” 外面天色渐暗,雨也越下越大,心情就如同窗外滂沱雨幕,真的很难高兴。 但,安小七也不想挂着个脸让战西爵跟着阴郁,只往他身前靠了靠,将脑袋钻他怀里噌了噌: “我饿了,要吃你做的饭。” 战西爵其实不太想做,他觉得做饭太浪费时间,他只想跟她腻在一处:“去外面吃或者让人做好了送来,嗯?” 安小七就是想让他做的,她觉得君子下厨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何况让脾气暴躁的霸主下厨那更是一件美事。 她撒娇:“不要,我就是想要你做的。”说着,还埋怨道,“上回除夕那天,我都没吃到你做的就被你让江淮送回安家了。” 不提还好,提到战西爵就皱起了眉头。 他在她挺俏的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狗东西,你还好意思提?若不是你作出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死样子跟老子闹,老子能跟你急?” 除夕那天,当他看到坐在秋千上都快被冻僵的安小七时,战西爵当时是真的要懊死甚至是打算要放弃这段感情的。 他怕把她逼狠了,她真的自杀给他看。 安小七撇了下小嘴,“那我错了嘛…” 她说着,就将脑袋从战西爵怀里抬起,眼巴巴的望着他,“那除夕那晚,你做的那桌菜后来都你一个人吃了?” “倒了!” “……” 估计这件事,当时确实把面前的男人气的不轻,所以即便事情过了这么久被提起时男人还是不悦。 安小七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亲,明显讨好的口吻:“那晚餐我做吧,给你赔不是?” 战西爵确实因为这事阴郁了蛮久,虽说倒的是菜,那也是他一番心意。 心意被糟践是不能轻易饶恕的。 所以,当安小七提出这个建议后,他同意了。 他就是要让安小七吃点教训,明确告诉她,老子的心意是不可以随便践踏的。 “突然这么有良心,我不让你表现一下,岂不是是我的不对。”战西爵捏了捏安小七软软的脸蛋儿,说完后又迟疑了下,“你会做?” 安小七信誓旦旦的道:“肯定能煮熟的。” “……” 安小七是被夏怀殇养的娇惯一些,但也不至于像那些名门贵女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等着伺候。 她厨艺谈不上好,偶尔下厨也是能做出一两道菜的。 “等下,你让江淮准备点食材,我来做。” 战西爵还蛮期待安小七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心情不错的样子:“好。” 江淮准备的都是那种现成的食材,就连蔬菜都是洗干净的那种。 安小七只要看着网上提供的参考食谱,就可以照着做。 战西爵在客厅开视频会议,就任由她一个人在厨房,等公务处理了差不多后,他才合上电脑去了厨房。 宽敞明亮的厨房,绑着丸子头的小女人,正将最后一道时蔬装盘,动作明显生涩,但她眉眼弯弯的看出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战西爵视线落在她系着围裙的腰肢上,以及那包裹在修身牛仔裤下的蜜桃臀,眸色不禁就暗了一度。 基本上,他在安小七将那道时蔬完全装盘后就疾步朝她走过去。 安小七听到他的动静,就下意识的侧首看他,弯着眼睛问:“你忙好啦?” 音落,她的小脸就被男人捧起,被迫承接他落下来浓重到暗色的吻。 吻了会儿,男人嫌弃她矮不方便,便提起她的腰肢将抱坐在边上的琉璃梳理台上,使得彼此视线保持在同一个高度,继续亲着。 安小七感觉自己都快要溺死在这场法式的拥吻里,但,心下又是说不上来的甜蜜。 嗯,甜蜜的冒泡。 一吻后,她眼底都飘着媚气,水水的,又迷离的。 战西爵被她这双眼睛看的心头痒的厉害,将她脑袋摁在心口上。 他心脏跳的很快,怦然有力,直击安小七的心扉。 “安小七~”战西爵浓稠的唤了她一声,气息仍是不稳的,“老子真的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了。” 安小七听着他的心跳,唇角微扬起,抬手环住男人的脖子,温温软软的控诉:“先前,你不是吃了…” 先前,洗澡前,虽说没有实质性的到最后一步,但战西爵确实用别的法子都酣畅了,但总归是差了点意思的。 战西爵将她从梳理台上抱下来,长指勾起她的下巴,又在她唇上啄了啄: “想把你名副其实的变成我的。”说完,又觉得有些好笑,“是老子太急色了些。”顿了顿,“吃饭吧。我尝尝你的厨艺。” 安小七脸蛋红扑扑的,刚点头嗯了一声,传来门铃声。 她皱了皱小眉头:“是谁啊?” 战西爵在她腮帮子上啄了啄,道:“你去打饭,我去看看。” 安小七点头,“好啊。” 一分钟后,当安小七打好饭时,就听到了一道怒火中烧的咆哮声闯了进来:“安小七,你给老子滚出来——” 战九枭? 安小七走出厨房,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被战西爵两个保镖拦在客厅的战九枭,他身后还跟着捂着半边红肿脸颊的温宁。 战西爵可以为了看她出现在南洋,那么战九枭同样也可以为了探温宁的班出现在南洋。 只是,这么短时间内温宁就找来战九枭给她出头,这女人真的很不简单! 安小七在心里思量着。 这边,战九枭看到系着围裙出现的安小七,眼瞳一缩,莫名觉得安小七今天跟以往不一样, 好似她是一下子就从狐狸精变成了宜家宜室的小媳妇了,这使得他那冲天的怒火瞬间就弱了下去。 安小七是不打算跟战九枭打嘴炮的,她已经见识过温宁婊里婊气的手段了,对付战九枭这种暴脾气得顺毛撸。 因此,对于突然闯进来打破他们美好二人世界的两人,安小七并没有表现不快。 她不仅没有,反而笑脸相迎,乖软的唤了战九枭一声:“三叔,你来的真巧,我做了晚餐,要一起吃吗?” 喊三叔,是真得发自内心喊的。 战九枭侄子不少,喊他三叔的人也很多,但却没有谁能把这两个字叫的像安小七这么千回百转又百爪挠心。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战九枭怒气又平了不少,但他可不是来吃饭的,而是让安小七给他外甥女道歉的。 因此,他重重以及不屑的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饭菜里下毒?谁要吃你的饭菜!” 安小七唔了一声,走到撸起拳头就要打人的战西爵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意思让他不要动怒。 等她安抚完战西爵后,就对战九枭道:“那三叔……您这是?” 音落,战九枭就把身后的温淑宁拽到跟前,指着安小七的鼻尖,就怒吼道: “要不是老子刚好准备下榻这家酒店,又刚好在酒店的前台撞到阿宁,老子都不知道你把她都给打成这个样子,安小七…,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把老子最爱的女人给搞死了,现在又来搞老子的外甥女,你真当战西爵护着你老子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吧?” 战九枭此番到南洋来主要迫于战修远的压力来见劳拉博士看他的怪病的,其次才打算去《忘川》剧组探‘温宁’的班。 因此,当他在云端酒店的前台撞见正在办退房手续的‘温宁’时,除了非常意外就是愤怒。 毕竟,宝贝外甥女的脸肿的老高,再三逼问下,她才委屈的说是安小七打的。 因此,战九枭连具体细节都没问,就拉着她来找安小七算账了。 当然,这些安小七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温宁肯定在战九枭面前告她的状。 所以,在面对战九枭的质问,一点都不惧色。 男人嘛,最喜欢绿茶那一套了。 因此,她在这时特别真诚的对温淑宁道了声歉: “温宁小姐,我很抱歉之前对你的态度。我不应该因为您勾引我大哥跟我大哥上床我就激动的不能自已……, 你们成男女上个床也很正常,是我思想封建觉得连面都没见几次就跟男人上床的女人不知廉耻,是我对你存在了偏见, 既然你说你跟我大哥两情相悦,那么以后我不会再搀合你们感情上的事,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做妹妹担心大哥会被人欺骗了感情的心情。” 此话一出,战九枭怔住了,不可意思的怒瞪着温淑宁: “阿宁,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么随便就跟男人上床?” 温淑宁被战九枭怒红的目光瞪的打了个冷颤,心里气的对安小七恨之入骨,但面上却不显。 她绝不能让战九枭对她失望,让战九枭认为她是个随便到不知廉耻的女人。 于是,连忙委屈又泪盈盈的解释: “三舅,我我……跟安少是一见钟情…,昨晚我在酒吧遇到几个对我动手动脚的混混是安少救的我…,之后,我们俩都喝多了,后面……后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这句话,在安小七听来,可以翻译成: 我跟安少一见钟情,本就有恋爱的打算,发生关系只是因为喝醉了,她温宁绝对不是一个不知廉耻随便的贱女人。 战九枭气坏了,他觉得安季风配不上他的外甥女,冷着脸子:“发生关系就要私定终身你,你脑子坏了?” 温淑宁没说话。 战九枭又道:“那安季风人呢?那狗男人刚把你给睡了,怎么转眼就不见他的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楼下退房?” 温淑宁隐忍着眼泪,茶里茶气的道: “安少因为我跟安小姐关系闹的很僵,我不想他为难,所以是我自己一个人悄悄去退房的,他并不知道……” 这话说的,很快又把矛头指向了安小七。 在战九枭听来就是: 都是因为安小七搀合,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他们兄妹闹的不睦,所以我自己就吃下这个闷亏,打算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此,战九枭在她话音落下,就怒吼了一声:“所以你就要自己吃下这个闷亏?温宁——” 重重的喊了一声,随即又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三舅有没有跟你说过,战家是你的后台,我就是你的后台,吃了亏就要告诉我,你是哪个字听不懂?” 【作者有话说】 ps: 公子无极:敲下重点,本文就是一本吊打大女配和大渣男的言情霸总文,能追到这里应该看得出本文框架大,所以温淑宁不过是全文的配菜,她不过是温时遇用来争权夺势的工具人…,剧情都是跟着大纲走的,她下线是早晚的事。所以,宝贝们都稍安勿躁哈,群么么,(づ ̄3 ̄)づ 第239章 夏怀殇心念微动,刮了刮她细腻的面 温淑宁知道战九枭是向着自己的,连忙道认错:“三舅…,我错了,都是我不懂事,不该喝醉…” 战九枭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问:“你真的喜欢那个姓安的?” 事到如今,温淑宁就算不喜欢也得说喜欢,否则她成什么了。 再说,现在说喜欢,后面等她挑拨的安季风跟安小七反目后,她再随便找个理由甩了安季风简直不要太容易。 思及此,她默默的点了下头,便不再说话。 真相似乎都弄清楚了,战九枭也不是不讲道理, 主要是今天安小七非但没跟他正面起冲突还跟温宁道了歉,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特别乖巧的喊了他三叔,还说要留他吃饭…… 若是他再揪着不放,就显得他这个长辈很小肚鸡肠。 他板着脸子嗯了一声,叫来自己的属下:“把表小姐带去见季暖,让她安顿好,我等下再过去。” 属下依言,就把温淑宁请走了。 温淑宁走的时候其实很不痛快的。 她本来还以为,这次战九枭肯定会对安小七大打出手,毕竟她脸都被安小七打肿了,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 温淑宁走后,这边战西爵见战九枭没有要走的意思,压着脾气,板着脸子问:“三叔,赖着不走,留下来等着吃饭吗?” 战九枭不理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安小七: “安小七,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再欺负温宁,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安小七勾唇,答非所问:“三叔,要一起用晚餐吗?都是我亲手做的。以前是小七不懂事,总是以下犯上,借此机会,三叔闪个脸一起吃个饭,咱们就冰释前嫌吧。” 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温宁小姐不是都跟我大哥暗通曲款要谈恋爱了嚒,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了,对吧。” 暗通曲款是个贬义词,但战九枭是个糙人,他哪里知道褒义词还是贬义词,反正意思他都懂。 晚辈都主动赔不是了,他这个长辈也得给脸啊。 于是,战九枭全然不顾战西爵是什么脸色,回道:“算你还识相,今天老子就卖你这个面子。” 音落,战西爵就不乐意了:“战九枭,老子难得跟她有二人世界,你不要给老子不痛快…” 他话都没说完,安小七踮起脚尖就在他面颊上吧唧的亲了一下,道: “不就吃个饭,你至于嚒?三叔都原谅我以前不懂事了,你也大方一点嘛……,你们都是战家的子孙,叔侄得拧成一股绳,那些别有用心的坏人才扯不断你们,战氏一族才能长长久久,是不是?” 战西爵不知道安小七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对战九枭这般讨好,但却很赞同安小七的话。 所以,即便不满战九枭死皮白赖的留下来吃饭,他也忍了。 还别说,吃惯了美味佳肴,偶尔换一换家常菜还是挺美味的。 这顿饭,战九枭吃出了家的感觉,他突然有点羡慕战西爵了,竟然找了个会做饭的女人。 战九枭干了三碗米饭,又干了两碗汤。 战西爵那脸子冷的都没法看了。 他在战九枭跟他抢最后一碗汤时,怒拍了下桌子:“战九枭,你是穷逼附体,饿死鬼投胎?吃完了吗?可以滚了吗?” 战九枭根本就不搭理他,把盛汤的大碗端到自己的面前,直接下嘴喝,气的战西爵差点掀了餐桌。 安小七给他夹了块菜,安抚他后,心下琢磨着收拢战九枭指日可待,等她把战九枭拿下,对付温宁那就比碾死蚂蚁还容易了。 一顿饭,她吃的心情美滋滋。 餐后,送走战九枭,战西爵依然是板着脸子的。 安小七知道他在气什么。 她钻到正在洗盘子的男人身前,将巴掌大的小脸凑到他的脸前,软软的道: “我跟你三叔化干戈为玉帛,你有什么好气的啊?” 战西爵不理她,但也没将她赶走,将最后那只盘子冲刷干净并洗了手后,转身就要走。 安小七在这时连忙抱住他的腰,小脸在他背上噌了噌: “你三叔头脑其实挺简单的,我不想因为我跟温宁的矛盾搞的你们叔侄不睦,我固然讨厌温宁,但没有必要跟你三叔作对,也犯不着让你跟他恶化了叔侄关系。” 话虽如此,但战西爵还是酸的不行,他脸色仍然板的很难看。 但,他在这时转过了身,抬手捧起安小七的脸,眸色深沉: “我没有不让你跟三叔搞好关系,我只是不希望用这种方式。你第一次为我下厨就便宜了别的男人,老子很不爽…” 安小七就知道他在吃这个醋,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蛋,随后整个人就挂在了他的怀里: “我人都是你的,吃这个干醋有什么意义?你不喜欢我为别的男人下厨,下次我不做就是了。” 战西爵听她这么说,面色才好看一点,但鼻腔还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少拿话哄老子,你能不给夏怀殇做?” 安小七皱眉,有点不悦:“战总,你不要无理取闹找架吵,好不好。” 战西爵面色绷了一度,回回提到夏怀殇那个痞子,这个狗女人就护短的不行。 罢了,犯不着再因为吃这点醋惹急了她。 但事与愿违,不过是半小时的功夫,安小七因为白熙秋一个电话,她就跟着拥着她耳鬓厮磨的战西爵闹僵了。 确切的说,不能叫闹僵,而是争执。 挂了白熙秋的电话,安小七就推了推置于她身体上方的战西爵,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焦急 “师叔出事了,我要去一趟医院。” 战西爵皱眉,脸色明显的不悦:“整个蜀南都是你师叔的地盘,他能出什么事?” 安小七已经顾不上跟战西爵理论,她推开战西爵,就下床,急吼吼的穿好衣服。 战西爵是醋缸,她是不指望战西爵能陪她去医院的,道: “白熙秋只来得及跟我说师叔住院了,后面就被师叔掐了电话,师叔一定有事…”抿了抿唇,“我不去看看,不放心。” 战西爵脸色有点冷,“病了或者伤了,有医生,你非得因为他而把老子一个人丢在酒店?” “要不你跟我一起?”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要笑不笑的口吻:“安小七,现在已经很晚了,你非得因为你师叔那点屁事跟我闹么?”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火气: “战西爵,我没功夫跟你理论,你非得吃那点干醋干什么?怕我绿了你,你就跟我一块去。” 她说到后面已经有吼的嫌疑了,战西爵也不想闹的她不痛快,只得妥协。 当然,他脸子摆的很难看,面无表情的道:“等着,我叫人来接我们。” …… ** 半小时后,南洋医院。 白熙秋在医院楼下抽烟,当看到安小七以及跟她出现的战西爵时,浓黑的眉头就微不可觉的蹙起,明显不满的质问安小七: “他怎么在?” 回答他的是战西爵,“老子为什么不能在?” 他说这话时,安小七就已经紧张的抓住白熙秋的手臂,问:“我师叔怎么了?” 白熙秋答非所问: “没心肝的白眼狼,还指着你能在他病床前尽点孝心,这倒好,把他最讨厌的男人带过来,你诚心想气死他啊?” 安小七是真急眼了,没功夫跟他在这废话:“你大爷的,正面回答一下老娘的问题很难?” 白熙秋骂了句狗东西,想着夏怀殇的警告,没说实话,只敷衍了一句: “老子又不是医生,老子怎么知道,自己去问。”说着,就报了下病房号,然后对也要跟着去的战西爵道,“战总,聊聊?” 战西爵是不可能让安小七跟夏怀殇独处的,“我跟你没得聊!” 白熙秋深吸了一口烟,眯深眸,讥诮道:“听说,你最近在查你父母当年那桩车祸的案子,甚至怀疑你母亲还活着?” 战西爵顿足,凝深眸子。 安小七则顾不上他们聊的话题,抬脚走进医院大楼。 五分钟后,她抵达夏怀殇的病房。 病房里的护士刚给他输上液,而他整个人则靠着身后的靠枕翻阅着手上一本外文书。 见到她来,男人屏退了护士和房间里的两个保镖。 若不是夏怀殇手上输着液,光是看夏怀殇的脸色或者是表情,安小七是分辨不出他是病了的。 “师叔…” 夏怀殇温淡的嗯了一声,将手上刚刚翻开的外文书合上搁放在床头,指了指边上的凳子,示意安小七坐:“过来。” 安小七乖巧的坐到床沿。 夏怀殇抬手摸了摸她有些毛糙的头发,道:“白熙秋,那狗东西就是多事,师叔只是喝多了,伤了肝,吊点水就能好。” 安小七不信:“你只是这样?” 夏怀殇抬眉:“师叔身上酒气那么重,你闻不到?” 安小七确实闻到了很重的酒味,将信将疑又是埋怨的道: “早年你割肝救过小七的命,明知道自己肝不好,怎么还不注意自己个的身子?好好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夏怀殇敷衍了一句:“家宴。” 夏家的家宴,就是鸿门宴。 不细说,安小七都知道夏怀殇指定又让那个夏主母给算计了。 安小七担心的眼睛都红了,“师叔,你疼不疼?” 夏怀殇说不疼,“不疼。”顿了顿,望着安小七的黑眼圈,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剧组是不是休息不好经常拍夜戏?” 安小七回道:“前几天,都是夜戏。” “瘦了些。”夏怀殇目光有些焦灼,“好好的千金不当,非得吃这些苦干什么?” 安小七知道男人只是心疼自己,她撒着娇: “小七总不能一直活在您的庇护之下啊,不吃点苦头,小七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是这个道理,但就是见不得她吃苦。 夏怀殇好一会儿没说话。 可能习惯了沉默寡言,所以即便是在面对安小七,夏怀殇话也少的可怜。 大部分都是听安小七在叨叨最近发生的事,他偶尔应上两句,但一双浓黑的凤眸却越发浓稠的看着面前的一张小脸。 到底是自己养的,赏心悦目的好看! 夏怀殇有些好笑,心念微动,抬手刮了刮她细腻的面颊,没由来的问了一句:“送你的平安扣,怎么不见你戴?” “红绳前两天断了。” 夏怀殇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手腕上那支帝王绿翡翠镯子,状似无意的问:“战西爵送的?” 安小七点了下头。 夏怀殇轻笑:“看着挺贵重,是个好物件。” 安小七撇嘴:“再好也没有师叔送的好,花钱买来的总是比不上花心思精雕细琢的。” 这话哄的夏怀殇倒是有几分欣慰,只是短暂的欣慰之后又隐隐不快。 要是,他脑子里没有长那个该死的东西,他想,他应该会往前走一步将她要回来的。 “好了,太晚了,回去休息。” 说话间,战西爵从外面推门进来。 夏怀殇只知道安小七因为安歌生病来了南洋陪她看病,却不知道战西爵也来了南洋,且看样子是跟安小七一道来的。 还真是……堵心啊! 战西爵象征性的同夏怀殇打了声招呼,视线就落在了安小七的身上:“看也看了,他人不是好好的,可以走了?” 安小七抿了抿唇,没说话。 夏怀殇最烦战西爵动不动就对安小七大呼小叫,“说话就说话,你朝她吼什么?” 战西爵瞧夏怀殇那护短的架势,就气的心头抑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夏怀殇存了什么心思,就这小呆子傻乎乎的以为男人对她就是纯师侄关系。 夏怀殇知道战西爵是个醋精,他在这时又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跟左家联姻的事。” 这事战西爵确实听说了,但他才不信夏怀殇能心甘情愿的任人摆布。 他讥诮道:“怎么?你还真同意了?” 夏怀殇答非所问,只晦眸如深的道:“你不要忘了我们此前的约定就好,必要的时候祝我一臂之力。” 此前,夏怀殇跟战西爵私下结盟过,除了红商国际一事,战西爵还答应帮助夏怀殇铲除夏主母,也就是夏琛的母亲。 这个女人是夏家的蛀虫,等左盟一事了结,下一步对付的就是她。 这事,战西爵没忘。 战夏两家结盟,也算是守望相助。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放心,老子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闻言,夏怀殇不再同他说话,而是对安小七道:“跟他回去吧,师叔吊完水也就回去了。” 安小七有所犹豫,抿了抿唇,问:“后天是四大家族堂会,你会去吗?” “夏琛会去。”夏怀殇说完,补充了一句,“我作为陪衬,也会去。”顿了顿,“师叔累了,回吧。” 说完,就闭上眼,谁也不搭理的样子。 安小七知道他的脾气,还是乖乖的听话跟战西爵走了。 这边,他们前脚走后,白熙秋就带了南洋医院最权威的脑科医生出现。 但夏怀殇拒绝接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连幽皇那般顶尖医学科研人员都束手无策,这些普通三甲医院的医生就更没用了。 他让人把那脑科医生请走后,白熙秋恨不能给他一拳:“是不是等你死了,你才肯叫她知道?” 夏怀殇闭了闭眼,看起来有点疲倦:“最好一辈子她都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他可能会死,她会哭。 他不想她哭,见不得她掉眼泪。 白熙秋爆了句粗口,气的说不出话。 夏怀殇也挺烦他的:“你下次少多管闲事,我会一枪崩了你!” 白熙秋:“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拔掉氧气管了也要护着她?” 第240章 男人望着她,眸色深沉的红了 “是!” 白熙秋无话可说! …… ** 时间过的很快,安歌病好了以后,安小七就跟着一块回到了剧组,加入了节奏更快的拍摄。 连着半个月,除了温时好在戏中跟‘温宁’会撕逼,这段时间还算是风平浪静。 至少在安小七看来,她眼中的温宁老实了很多,除了勤勤恳恳的拍戏就连跟剧中的男艺人都保持了距离。 一切都显得那么风平浪静。 这天下午,安歌一场对手戏结束后,华清找到了安小七,两人去了华清的休息室。 华清开门见山,道:“我决定了,按照你的建议,准备在后天左盟的生日宴上答应他的求婚。” 安小七说了好,道:“那天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华清不解:“什么?” “假装怀孕,并在那天生日宴上利用怀孕这件事激怒左琪,让她对你大打出手造成流产,以此来恶化他们父女关系。” 安小七调查过左盟。 左盟大概是缺德事干的太多,他虽女人不少,但膝下却只有左琪这一个女儿, 所以他连做梦都想生一个带把的儿子,可想而知他在得知这个孩子被自己女儿弄死他有多恨。 安小七将这么做的原因分析给华清听了一遍后,道: “他们父女关系矛盾恶化,就是我们的机会。”顿了顿,“当然,你也不要指望因为这一件事,他们父女就能反目成仇……” 华清明白安小七的意思:“那……你有什么妙招?” 安小七眯深眸:“招是有,就看你愿不愿意牺牲。” “你说?” “这次事件后,尽快在一月内怀上左盟的骨血,随后利用这个孩子激怒左琪…,左盟一定会对左琪彻底失望, 他一定会剥削左琪的财产继承权,把希望寄托在你腹中的孩子身上, 而利益面前,左琪一定会跟他反目,到时候狗咬狗,就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快的话也得两个月才能让他们父女彻底撕破脸。 简而言之,安小七这个办法虽然时机长,但一定很好使。 华清是个聪明人,她的大姐和未婚夫都惨死在那对父女手上,两条人命面前,她牺牲这点不算什么。 她很快就给了安小七答复:“我听你的。” 安小七点头,给了她两瓶药: “白色瓶子里的药,你吃后可以让你腹痛难忍并出血,造成流产的假象,后天在左盟的生日宴上你可以用上。黑色瓶子,是可以帮助你尽快排卵怀孕的。” “好。” 安小七点头:“诸事小心。” …… ** 安小七从华清那出来,就接到了外公夏重楼的电话。 大概意思是许久不见她,想她了,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回夏家去吃顿饭,安小七想了想答应后天回一趟夏家老宅。 结束电话后,迎面走来一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撞的她差点摔跤。 对方撞到人,就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四月的南洋,午后阳光暖洋洋的,很舒服。 安小七看着面前阳光下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镶嵌着一双纯净十足的杏花眼,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发光,整个人一眼看上去,清纯漂亮的不像话。 她便是左琪了。 之前,安小七倒是没怎么注意她的长相,这么稍稍打量着,姿色确实是上乘的。 只是谁能料到这幅清纯的外表之下藏了蛇蝎心肠。 左琪做出十分意外的表情,惊讶道:“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安小七答非所问:“那么左小姐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左琪敛起眸底深处的锋芒,笑道:“华副是我爸爸女朋友,我来剧组探班。” 顿了下,状似无意的试探,“…我能随夏怀殇唤你一声小七吗?我们下个月就订婚了,你是他的师侄女,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这个师婶说。”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好。” 说完,就侧开距离,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态度只能算是淡漠疏离,但就是给人一种傲慢轻视的错觉。 左琪看她走远的背影,眯深了眼。 她就不该把对付安小七的全部希望寄托在温雅和李淑媛那两个废物的身上。 安小七安然无恙就算了,还害的她差点被警方盯上。 还好她跟父亲下手快,先是在这两废物被抓的当晚弄疯了李淑媛,后又利用安歌的命威胁温雅不要乱说话,最后为了安全起见,将温雅弄死在监狱。 父亲说,安小七是战西爵的心尖肉,现在动不得。 可是,她偏要动。 这个贱人,就是横亘在她跟夏怀殇之间最大的障碍,只要这个贱人一句话就能把夏怀殇的魂给勾走。 她绝不允许自己最爱的男人心上藏着别的女人,她左琪的男人必须身心干净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左琪暗暗琢磨着,找个恰当的时机就算不把安小七搞死也要叫她身败名裂。 若不然,就在她下个月的订婚宴上? 让夏怀殇亲眼瞧一瞧这个贱人如何身败名裂,也好让他对这贱人死心? 这么想着,左琪就打定了主意。 这时,将先前左琪跟安小七相撞一幕尽收眼底的温淑宁走了过来。 因为她现在是温时遇手上的一枚棋子,自然知道安小七背后错综复杂的人脉网络关系。 这中间便有夏怀殇的,温淑宁当然知道安小七于夏怀殇而言有多重要。 但,先前,她明明听闻这个女人说她会跟夏怀殇订婚,可见这个女人就是夏怀殇的未婚妻了。 既然,温时遇不允许她动安小七,那么面前这个女人一定跟她一样恨透了安小七,何不借刀杀人? 思及此,温淑宁走到了左琪的面前,道:“你好,请问你认识安小七?” 左琪看向来人: 阳光下的女人身穿仙气飘飘的鹅黄色戏服,腰肢纤细,抹胸款式的戏服将她上围修饰的傲然挺拔,再看那双秀色多情的眸子,盈盈潋滟,此人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左琪挑眉:“你是谁?” 温淑宁温婉的笑了下,道: “我嚒?我是战家的表小姐,战西爵是我表哥,先前那位安小姐是我表哥的女朋友。但,我表哥这个女朋友…还真是有些叫人一言难尽呢。” 这话听的左琪来了兴致,“噢?” 温淑宁见她上道,像是很为难的道: “本来,我不愿意多管闲事。但先前听闻你要跟夏怀殇订婚,而我又实在不忍心看到表哥被安小七绿的满头草, 所以…,我就多一句嘴,你一定要把自己的未婚夫看牢啊,我可不止一次的在深更半夜看到你未婚夫来剧组探安小七的班呢…” 此话一出,左琪就信以为真了。 本来夏怀殇就宠安小七,现在安小七人就在南洋,夏怀殇定然会来见她。 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男人明明已经答应了跟她的婚事,竟然还不知道避嫌,甚至是半夜来见安小七。 安小七这个贱人,都已经有战西爵了,竟然还不要脸的霸占她的未婚夫。 左琪气坏了,但面上却不显,只多看了温淑宁一眼,自我介绍道:“你好,左琪。” 温淑宁伸手,同左琪握了握:“你好,温宁。” 左琪道:“这样吧,我为了捍卫我的爱情,你为了你表哥着想,我们加个微信?若是你下次看到他们两个私下见面,可不可以给我通风报信?” 温水宁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最近对安小七已经忍无可忍了,就因为安小七在这个剧组,搞得她因为是安季风女朋友这个身份而勾引不了别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她报复不了温时好,她要想办法把安小七弄走,好方便她接下来的计划。 “好。” 温淑宁很快跟左琪交换了微信。 二人交换微信后,就各自离开。 当天夜里下了夜戏,夏怀殇就来了剧组。 嗯,还是进的安小七的宿舍。 温淑宁偷偷录了15秒夏怀殇进安小七宿舍的小视频,转手就发给了左琪, 并编辑了一段极具煽动性的文案:【夏先生似乎喝了不少,瞧着步子都不稳呢。】 左琪看到这条小视频和文案时,正在夏怀殇的蜀南住处,只是她人被他的属下挡在门外,没给进。 她本以为那男人在自己的宅子里,结果她扑了个空不说,那男人竟然又跑去见安小七那个贱人了。 左琪嫉妒的咬牙,恨不能对安小七扒皮抽筋。 狐狸精,敢勾引她的男人? 贱货,这么缺男人的话,给老娘等着。 …… ** 那端,夏怀殇进了安小七的宿舍后,就从身上掏出两瓶药。 他看着面色有些病白的安小七,眉头拧的厉害:“疼死你活该,老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不许停药,为什么就是不听?” 安小七捂着心口,人半趴在床沿,眼底有一丝丝雾气,委屈的道:“小七只是想试试看,没有药,我能坚持多久不发病。” 夏怀殇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汗津津的小脸,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拧开药瓶倒出四粒药,喂至她的嘴边:“先吃药,明天让墨卿过来给你瞧瞧。” 就是有点疼,倒也不是什么都大事。 安小七吃了药后,就拒绝了夏怀殇的提议:“还是别麻烦墨师叔了……,小七今后按时吃药就行。” 安小七体质特殊,夏怀殇也不太敢声张,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她的特殊性再被抓去做实验。 他面色实在是阴沉的难看,眸色通红:“剧组别待了,跟我回去。” 安小七发病,夏怀殇是断然不肯将她放在剧组了,“等过了发病期,你实在是还想回剧组,师叔再送你回来。” 安小七吃了药,心口疼稍有缓解,“我过了这阵就好了…” 夏怀殇根本就不理她,起身走出了宿舍。 他敲响了隔壁安歌的房门,安歌看到他,既意外又不意外。 安歌最近拍戏压力很大,一双眼睛熬的通红,饶是如此也不见半点落拓。 她挑眉,“怎么?” 夏怀殇面色极冷:“她不舒服,我带她走,如果你需要助理,晚些我派两个人过来。” 安歌掸了掸手上的女式香烟,眯了眯眸:“助理倒是不必的。” 且不说新签的经济公司光影传媒给她配了助理,就跟了她多年的经纪人也在剧组,她倒是不缺生活助理的, “只是,她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你给带走了,我一声招呼都不跟战西爵说一声,战西爵那痞气怕是要找我麻烦的。” “我只是通知你!” 说完,夏怀殇转身就走。 安歌深吸一口烟,眸底溢出点绵长的讽刺,叫住他:“夏怀殇,何必呢?”喜欢就抓在手里,何必自找苦吃。 夏怀殇顿足,侧首睨了她一眼:“少多管闲事。” 安歌微微抬了下眼,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合上了。 安小七连夜就被夏怀殇带走了。 南洋是蜀南省的小县城,只是接壤蜀南的省会,所以从南洋驱车到蜀南省会要两个小时。 安小七在半道上就熬不住心口疼,昏了过去。 因此,当从安歌口中得知安小七被夏怀殇接走的战西爵电话打过来时,她就没接到。 夏怀殇也看到了战西爵打过来的电话,可能是因为安小七旧疾突发的严重, 夏怀殇心情极差,所以他不仅将安小七手机关机了,还在战西爵打通他的手机时也拒接了。 战西爵电话没打通,正心口疼时,手机跟着进来三条‘温宁’发过来的微信。 两条15s短视频,一条文案。 一条视频是夏怀殇半夜进安小七宿舍的,还有一条视频是他抱着安小七走出宿舍的。 文案内容就显得很心机了,既没有挑唆嫌疑也没有任何夸大,但就是战西爵看完后怒火攻心。 【表哥,安小姐好像病的很严重,她师叔夏怀殇心疼的不得了,连路都不让她走,抱着她心急如焚的就直奔停车坪,你要是有空的话,要不要来看看她?女孩子,生病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男朋友嘘寒问暖了…】 病了,就可以随便让男人抱? 战西爵气的是这个! 当然,他更气的是他自己。 自己的女人病了他不在身边,就算是想帮忙此时也是鞭长莫及。 战西爵面色阴沉,一个电话就叫来江淮:“备机,飞蜀南。” 第241章 男人哑声道: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为 江淮诧异:“您不是明天要飞m州,处理那批军舰器材的?” “让顾长夜多带几个人,协助二叔交易。” 江淮犹豫:“战二爷一直想吞掉m州军舰业务,顾少怕是应付不来吧?” 战修远的二子,战文霆,是战家最容易剑走偏锋闹出祸端的。 因此,战修远为了遏制他的发展,没有给太多的实权。 战西爵担心战文霆被压制太狠,物极必反走上歪路,所以就把m州军舰器械的制造业务给了他。 这是战文霆上任后第一次交货,原本计划是战西爵亲自去验收,但因为安小七病了他便顾不上了。 江淮的顾忌,也是战西爵的顾忌。 沉思片刻,战西爵道:“让顾长夜跟老燕一块去。” 战西爵口中的老燕是指燕西京,江淮道:“之前因为少夫人咱们得罪过燕九爷,燕九爷怕是不肯出面的。” 燕西京这个人虽记仇,但还是很公私分明的,战西爵道:“你让顾长夜跟他说,他要的那批枪械,我同意给了。” 江淮点头:“好,属下这就去办。” …… ** 那端,温淑宁在给战西爵发完信息后,等了好一会没等到他的回应,气的差点摔碎手机。 她改头换面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战西爵像狗似的给她下跪道歉,毕竟她对他一腔的真挚热爱最后却被他践踏的体无完肤。 然而,这男人连理都不理她一下,想要叫他下跪屈服谈何容易? 温淑宁气的不轻,但她很清楚她报仇这件事根本就急不来,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才行。 这么想着,她心情很快又好了不少。 这时被她摔在地板上的手机震动了,是安季风打来的。 温淑宁对安季风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但经过这半个月的密切联系,温淑宁已经完全确定安季风的魂都被她勾走了。 温淑宁对付男人很有一套,这个时期男人越是在乎她,她越是要冷他,若即若离才能撩的男人对她千依百顺。 因此,温淑宁没有接安季风的电话。 安季风电话没打通,就发了一条短信过来,【睡了?】 温淑宁也不回。 那端,没等到她回信,安季风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了。 这几天两人天天热聊,无论是视频电话还是短信都很频繁,突然被冷落,安季风只觉得心口像是被蚂蚁啃了一般,绵密的不舒服。 好在他人已经快到剧组了,等下就能见到心上人了。 这么想着,安季风心里就舒坦了不少。 这边,温淑宁在这之后,就去泡了个热水澡。 泡完澡,将自己浑身弄的香喷喷的后,就拿过手机给厉沉暮打了个电话。 想着安小七已经不在剧组了,这么晚其他人也都睡了,是时候跟厉沉暮走动走动了。 最好把厉沉暮的心给拿下,让温时好那贱人空欢喜一场。 这么晚,厉沉暮接到温淑宁电话还是很诧异的。 此时,他才刚刚冲完澡,温时好拍了一天戏累的不行,已经趴在被窝里睡着了。 厉沉暮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犹豫了一下拒接了温淑宁的电话。 但温淑宁很快又打了过来。 厉沉暮有点烦,皱眉,拒接后,发了短信过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对方很快将短信回过来,是一张她跟厉沉暮亲吻的照片,以及一条文案: 【厉先生,是觉得我是你玩弄得起的女人么?我现在就想见你,如果你不来,我就把这张照片发给温公主。】 厉沉暮看完短信后,浓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老实说,身为男人,他已经很久没被女人威胁过了。 温宁? 他早知道温宁不是什么好货色,她只是温先生手上的一颗棋子,只是他身为男人才不管女人是不是绿茶婊,好喝就行。 这个女人起初勾引他,他并不反感,甚至很愿意被勾。 毕竟这个女人让他有冲动,甚至让他想起来死去的温淑宁。 现在,却来威胁他? 呵! 他倒是蛮想见识一下的。 …… 五分钟后,厉沉暮走进温淑宁的宿舍。 他一进门,就看到浑身倒下只着了一层轻薄红色睡裙的女人。 她在暗色落地灯的照耀下,整个人魅色的就像是刚刚化成人形的妖精。 美色,也是艳色! 厉沉暮眸色一暗,人就抑制不住的朝她走过去,但却没动,只是阴柔的扣起她的下巴,要笑不笑的道: “听说,你在跟安季风拍拖,现在却又来勾引老子,你什么意思?” 温淑宁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道: “当然是帮你出口恶气啊。听说,你最爱的女人是被安小七和温公主联手搞死的,你一定对她恨之入骨,但温先生却不允许我们动她,那么我就想到了让他们兄妹反目的办法…” 说这话时,温淑宁已经将整个人偎在了厉沉暮怀里: “再者,安小七总是怀疑我的身份,处处跟我做对,我担心我不是战家表小姐的身份被她挖出,最后坏了温先生的计划,所以便出此下策,让他们兄妹俩因为我反目。杀人不过头点地,钝刀割肉才最疼。安季风就是我们手上那把钝刀。” 顿了顿,笑的有几分妖娆,红唇已经印在了厉沉暮的喉骨上,“怎么样?等我成功离间他们兄妹关系,并把安小七赶出盛京城,我就甩了安季风跟你在一起如何?” 厉沉暮呼吸有些闷促,但理智是很清晰的,他讥诮:“跟我在一起?你也配?” 话音落下,温淑宁就捏了他一下,不知道是舒服还是疼痛,总之因为她这个极强的暗示性动作,让厉沉暮闷哼了一声。 “厉先生,咱们都是温先生手上的棋子,彼此都心知肚明,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及时行乐才最重要,是不是?” 说着,就推了一把厉沉暮,然后厉沉暮也就真的被她推的倒在了沙发上, “怎么,你该不会爱上了温时好那个杀了你心头挚爱的女人了吧?” 厉沉暮眯眸,眼底是暗到深不可测的幽深,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有些怔然,但却在下一秒却被温淑宁带来的巅峰服务拉回了现实。 正当要酣畅时,温淑宁的房门被敲响了,并传来安季风的象征性的声音:“温宁,是我,你睡了吗?我听剧组的人说,你这边才下夜戏没多久。” 音落,把沉浸在这场酣畅中的厉沉暮和温淑宁拉回现实。 最慌张的就是温淑宁了,一边将头从厉沉暮腰窝下的地方抬起,一边着急的回道:“季风?你等下,我在洗澡。” 安季风看不到房间里的动静,但隐约能听到不属于女人的沉重呼吸声:“宝贝,你房间该不会藏了男人吧?” 厉沉暮是不想跟安季风面对面撞上的,这事若是传到温时遇那边去,他一定会被惩罚。 因此,根本不等温淑宁开口,他自己就钻窗溜了。 这边,温淑宁确定他彻底走了之后,稍稍整理了一下番,去了盥洗室弄湿了头发,随后裹着浴巾就去给安季风开门了。 安季风一进门,她就给了他一个猛扑,故作惊喜不已的道:“你怎么会来?来了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 安季风抱住她,感觉她身上很烫:“怎么那么烫?发烧了?” 嗯,温淑宁根本就不是发烧,而是发臊。 她红扑扑的脸有点娇气,道:“人家刚刚不是在泡澡嚒……”千娇百媚的嗓音,“自从那天我们分开后,我好想你呢…” 说话间,她身上的浴巾已经掉落在脚边。 安季风是真的蛮喜欢她的,这下哪里还矜持的住,基本上在她浴巾掉了以后,就抱起了她。 两人很快就纠缠到一起,但令安季风很意外的是, 按道理说,温淑宁是个初经人事的,可是他都没怎么她,她就像个久经风月的女人十分热情,让他轻而易举的就深陷其中,这让他相当困惑。 当然,温淑宁没给他太多机会去思考这个问题,整个人就像是专吃唐僧肉的女妖精,很快就把安季风的魂给勾走了。 那端,厉沉暮回到温时好的房间时,温时好正抱膝缩在床脚。 她头埋在双膝间,完全看不清她的样子,但肩膀却抖动的厉害,像是在哭。 听到他进门的动静,原本被噩梦惊醒的温时好就朝他扑过去。 男人身上是沐浴后好闻的清香: “阿暮,阿暮,你去哪了?我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我梦见我怀孕了,然后你为了给温淑宁报仇,一枪打在了我的小腹上,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听起来就是个很悲惨的梦。 扑在他怀里的柔软小身子哭的几乎抖成了筛子,嗓音也是哆哆嗦嗦的。 “阿暮…,阿暮……”她喃喃的唤着,在他怀里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可怜巴巴的问,“阿暮,你会不会为了温淑宁杀我?” “不会!” 厉沉暮几乎毫不犹豫的给了肯定的答案。 纵然眼前的女人骄纵跋扈,又开车撞了他最爱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也因此死了, 可是他也从未想过要把她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于我。”顿了顿,“温时好,你跟我在一起,没有结果的。” 厉沉暮很少这么平静的唤温时好的名字。 这三个字由他口中说出来,听在温时好耳朵里似一味抚慰人心的良药,让她整个激动的心情都稳定了下来。 只是,她眼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掉,一颗接着一颗滚出眼眶: “为什么没有结果?温淑宁已经死了,世界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温淑宁,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我是哪点不如她?” 厉沉暮看着她的眼泪,无声的沉默了一会。 他记忆中的这个女孩子总是对他大呼小叫,高兴的时候喊你阿暮,不高兴的时候就拳打脚踢,但她很少这么伤心难过。 他不知道她究竟爱他什么。 “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为什么。” 音落,温时好就不可意思的瞪大眼睛:“不爱我,为什么这些天抱着我睡还要跟我做?” 厉沉暮望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 “温公主,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天真?男人跟女人睡,不一定就是爱情,也可能只是为了私欲。”顿了顿,强调补充,“我今天可以跟你睡,明天也就能跟别的女人,你明白吗?”说到此处,强调补充,“所以,这样,你还要爱我吗?” 温时好原本梨花带雨的眼泪一下就停歇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傻逼,心脏明明那么痛,可是就没有勇气说出放弃的话。 她低头,捧起脸,许久,她嗓子有点哑:“好,我知道了…”抿了抿唇,“我考虑好了就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温时好说出这句话时,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她真是爱的太卑贱了,可是她就是放不下他,怎么办? …… ** 那端,蜀南省会:幽都。 夏怀殇的车稳稳驶入幽都最神秘的一座连总统都无权干涉的青城山山脉。 车子在青城山山脚换成了直达山顶的橄榄车。 一刻钟后,橄榄车在山顶的云禅首府停下。 云禅首府,夏怀殇在蜀南的秘密领域,就连夏忠都不知道的地方。 他将人抱下缆车后,就直接派人去莲花寺请夏雨莲师太,让她把针灸器械带上。 …… 夏师太的莲花寺就在山脚,来一趟倒是很快。 她给安小七仔细检查并针灸了以后,对夏怀殇道:“衍生,你太紧张了,她无碍。” 衍生是夏怀殇的字。 闻言,夏怀殇提紧的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眉头依然拧的深:“她已经一年未发病,这次发病是因为断了三个月的药,要不要到您那做个全面检查?” 夏师太收了针灸器材,很是不满:“衍生,你行事向来稳重,回回乱了分寸皆因为小七,这很不妥,你可明白?” 夏怀殇没吭声。 夏师太又道:“早前我就提醒过你,莫要对这小七动了那份心思,你偏是不听,现在苦了自己,何必呢?” 夏怀殇面色有些阴沉,但言语还是恭敬的:“衍生知道了。” 夏师太叹了口气:“小七无碍,带下山吧。”顿了下,“你记住了,事到如今,你一举一动暗地里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你,除非有必要,不要到云禅首府来,容易闹出祸端。” 夏怀殇没多言,又连夜带着安小七下山了。 …… ** 翌日下午,安小七醒来。 旧疾复发,再次醒来,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但,她人才刚刚坐起,一股大力就撞开了她的门,跟着夏如烟就怒火中烧的冲到她的面前,咬牙切齿的骂道: “死丫头,你还有脸到我们夏家来,你给我滚——”说着,就上手要把安小七从床上拽下来。 只是,她那个动作还没完全落下,安小七侧身躲开,并冷了她一眼:“夏如烟,你再动一下,我就拧断你的手。” 这里可是夏家,有最疼爱她的叔叔伯伯婶婶和哥哥们,就连爷爷都是向着她的,夏如烟才不怕她。 她一想到年前在盛京城的魅莊,安小七纵容白熙秋打断她的腿,害的她躺在床上痛苦那么久,她就恨的牙根痒痒。 她端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就往安小七面颊上泼去:“贱人——” 第242章 战西爵:安小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安小七早在她做出泼水这个动作之前,屈膝抬腿给了夏如烟一脚。 夏如烟始料未及,人重重的向后退了几步,并因为重心不稳,后脑勺撞在了茶几上。 伴随她啊的一声尖叫,夏如烟的母亲出现。 “安小七,你发什么疯?” 夏如烟的母亲是秦家人,叫秦翠花,秦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上回夏如烟在盛京的魅莊被白熙秋给打断了腿,这笔账秦翠花算在了安小七的头上。 她觉得都是因为安小七没有保护好夏如烟,才让白熙秋那厮给打了。 所以,此时,当她亲眼撞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再次被安小七欺负,秦翠花哪里还容忍得了? 她一把冲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胳膊就朝安小七面颊上怒扇过去。 安小七自然没有挨打的道理,抬手扣住她的手腕。 旧疾复发,耗费了不少元气,安小七此时身体虚的慌,到底敌不过秦翠花这种五大三粗的妇女。 很快,秦翠花就甩开了她,怒火中烧: “安小七,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舅妈?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蛇蝎心肠的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连长辈都忤逆,畜生,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说着,捞起房间的一个挑衣杆,就要朝安小七的头暴打过去时,夏如烟尖叫了一声:“妈…,血……血……” 闻言,秦翠花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还跌在地上没扶起来。 她连忙跑过去将夏如烟扶起,问:“烟烟,伤哪了?快告诉妈,这扫把星她怎么欺负你了?” 夏如烟早对安小七恨之入骨,刚要说话时,就看到拄着拐杖的夏老:夏重楼出现在房门口。 于是,到了嘴边的实话就变成了瞎话,委屈不已的道: “妈,表妹她一定是疯了,我不过是听说她病了来瞧瞧她,好心好意的给她倒水喝,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抬脚踢我…”说着,就摸了下磕破皮的后脑勺,“…啊,好多血…” 愤愤不平的质问安小七,“表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扪心自问,我们夏家何时亏待过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秦翠花在夏如烟愤愤不平时已经将她后脑勺伤口检查了一遍,伤的不重,但确实流了不少血。 自己平时宝贝不得了的女儿见了血了,秦翠花哪里肯轻饶安小七。 她在夏如因话音落下,就捞起手里的挑衣杆朝安小七打过去时,看到了门口的夏重楼,气焰一下就奄了不少: “公爹,您瞧瞧您的好外孙女,都快把我们烟烟欺负成什么样了?这是烟烟运气好,要是不好,指定就被她撞死了!” 夏重楼儿孙多,今年已经八十整了,他一身老派中山装,气势威严,不怒而威。 他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看了眼已经起身下床的安小七,又冷了秦翠花和夏如烟一眼,沉声道: “你们母女俩是个什么货色,我能不清楚?说,究竟是谁找的事?谁叫你们两个不请自来的?” 此话一出,夏如烟就不可意思的红了眼睛,委屈不已的道: “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安小七她只是一个外姓女,她都把我打的头破血流了,您竟然还向着她?您也太偏心了…” 夏老怒瞪了她一眼:“那也是你找打,谁叫你没事招惹她?若不是你招惹她,小七能打你?活该!” 这话听的秦翠花不乐意了: “公爹,您也太欺负人了,烟烟好心好意的来看安小七,她究竟有什么错,凭什么要遭这个罪?您寻常偏心也就算了,但烟烟都受伤了,您还向着她,您这是当我们秦家没人了?” 夏老怒呵一声: “怎么?你是好日子过够了,很怀念秦家是不是?若是觉得在我们夏家受委屈了,我把夏忠给叫回来你俩早点把婚给离了,反正这段婚姻当初也是你不择手段逼他娶你的。” 音落,秦翠花气焰瞬间就弱了下去。 不错,当初是她使用了手段逼的夏忠娶的她,早些年两人感情就不冷不热的,这几年夫妻感情几乎名存实亡。 秦翠花最怕跟夏忠离婚,夏老这么一提,她还哪里敢顶嘴。 倒是夏如烟难以忍受夏老的态度,委屈的眼睛发红: “爷爷,到底谁才是您的血脉?安小七不过是一个外姓女,我才是您的嫡系亲孙女,从小大的您就偏向她,凭什么?” 夏老对夏如烟十分失望,这个孙女都叫秦翠花给教坏了,现在管都管不好。 他冷哼一声,没理她,而是问安小七:“小七,可有好些?” 安小七捏了捏有些发胀的眉心,走到他的面前,乖巧的唤了声外公,然后道:“我没事,已经好多了。”顿了下,“是夏师叔送我过来的?” 夏重楼嗯了一声,道:“衍生那孩子,早上将你送来后就被家主那边的人叫走了,说是商量他跟左家女儿的婚事。” 说话间,夏怀殇就出现在了门口。 夏如烟一看到夏怀殇,就跟耗子见了猫,老实了不少。 原因很简单,夏如烟小时候嫉妒安小七受宠,将安小七推进了古井里,差点淹死。 夏怀殇将安小七救上来以后的当天,就把夏如烟关进了全是老鼠的水笼子里,关了整整一夜。 那次以后,夏如烟见到夏怀殇就哆嗦。 因此,当夏怀殇面无表情的出现时,夏如烟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怎么回事?” 男人嗓音很冷,清冽而凌厉。 夏如烟打了个冷颤:“我……我听说表妹病了,就……就来看看她。” 夏怀殇眯眸:“床上怎么回事?怎么湿了?” 夏如烟抿唇,没敢吭声。 秦翠花也有些忌惮家主那边的私生子,这个私生子邪性的很,宅子里养的看家护院的恶犬看到他都不敢吭声。 但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只得虚张声势的道: “还能怎么回事?谁知道安小七这白眼狼抽了什么疯?我家烟烟好心好意的给她喂水,她非但不领情还打了烟烟,你自己看,烟烟都被她伤成什么样了…” 夏怀殇面无表情的打断她:“我让你说话了?” 秦翠花就没见过比夏怀殇还要嚣张的男人,偏又忌惮这痞子暗地里捅刀子又不敢吭声,只得忍气吞声的受着。 “夏如烟?” 夏如烟被夏怀殇点了名字,心肝都颤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我……我…” “夏如烟,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护短起来六亲不认的,你好好说话。”男人嗓音很冷,“据实说,若是你错了,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否则……” 夏如烟被吓到了,狠狠心,咬牙说了实话: “……对,是我挑的事不错,但若不是年前安小七这个死丫头见死不救,我就不会被白熙秋打断腿,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想找她撒气来着……” 安小七太疲惫了,她都懒得跟夏如烟掰扯,但听了她这话还是来气。 她捏了捏眉心,冷声道: “见死不救?你自己闯的祸,开车将白二爷的侄子给撞残了跑到盛京避风头,当白二爷找上你的时候我是没给你求情还是没给你出头?若不是你自己作死,不知好歹,白二爷能打断你的腿?”顿了顿,“自己闯的祸,还是别人的错?谁惯的你?” 夏如烟被噎的心口一窒,鼻子都快气歪了:“…你现在把我头打破了,这个怎么算?” 安小七皱眉:“那不是你自找的?我趟在床上好好的,若非你拿水泼上来,我能动手?难不成我要像个傻子任由你泼?” “好了,这事是烟烟的不对。”手心手背都是肉,夏重楼最不想看到就是晚辈之间不睦,“烟烟,你给小七道个歉,这事就过了。” 夏如烟不情愿,但奈何一旁夏怀殇的眼神太冷,她忌惮的不行,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就气鼓鼓的跑了出去。 秦翠花担心她头上的伤,也跟着跑了出去。 两人刚来到楼下,就看到楼下站着的左琪。 左琪看到捂着后脑勺的夏如烟,惊讶不已的道:“烟烟,你怎么受伤了?谁弄的啊?” 追出来的秦翠花见到左琪,就开始控诉: “还能有谁?就是我们跟你说的,夏怀殇那个宝贝不得了的师侄女。左小姐,我跟你说,你可得把夏怀殇看紧了,安小七那扫帚星勾引男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你瞧瞧,你跟夏怀殇都快订婚了,他的心还不是在安小七那小浪蹄子身上……” 左琪今天是跟着左父来夏家做客的,主要是跟夏家家主那边商量她跟夏怀殇订婚宴的事。 只是她没料到,先前在谈完事情后就急匆匆往这边来的夏怀殇是为了安小七。 心里尽管恨的咬牙,但面上却不显,大大方方的道:“我相信怀殇的为人。” 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暗暗盘算怎么弄死安小七了。 …… 那端,夏怀殇只问了安小七几个问题,确定她没有不适后,就离开了。 他来到楼下,就看到立在草坪上等着他的左琪。 左琪看到他出来,就高兴的走上前去,“怀殇,夏主母叫我来喊你,说是一块去选下婚戒。” 左琪口中的夏主母是夏琛的亲生母亲,为了顺藤摸瓜揪出左琪和左盟幕后的夏主母,夏怀殇决定配合演好这出戏。 他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就错开左琪亲昵挽过来的手臂,警告道:“不喜人触碰,莫怪!” 左琪面色不好看,讪讪的:“没事,感情都是慢慢相处的。” 夏怀殇嗯了一声,也不等她,走的很快,这让穿着高跟鞋要小跑才跟上他脚步的左琪恨的牙根都打颤。 那端,立在窗口看到眼前这一幕的安小七不禁笑出了声。 他师叔对付女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嘛! 安小七视线从窗外收回,将夏怀殇带来的新药吃下后,战西爵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战西爵浓浓暗哑的嗓音:“醒了?” 男人这么问,安小七就反应过来战西爵应该知道她旧疾复发的事,于是老实巴交的回道: “嗯,吃了药,已经好了。”抿了抿唇,问,“师叔跟你说的?” 昨晚,战西爵临上飞机前,夏怀殇打了他的手机,跟他说明了安小七的情况。 他挂了夏怀殇电话后,本来是要登机飞一趟蜀南的, 结果在m州的这批军舰器材就出现了问题,死伤了十几人不说,战二爷战文霆还被那边地头蛇给抓了,他不得不临时取消飞蜀南的计划改为飞m州。 此时,他也不过刚刚抵达m州,刚下飞机。 战西爵嗯了一声,心口难掩阴郁。 他觉得,身为男朋友没能在生病的女朋友身前照顾是他的无能。 再者,又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夏怀殇那样优秀的男人惦记着,那他就更加不好受了。 浓浓的挫败感一时间就胀满了整个胸腔,压的他都喘不过气。 他低低的唤了安小七一声,有些颓靡的味道:“安小七,你有没有觉得老子很差劲?”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半开玩笑的道:“你本来就很差劲嘛,你才发现?”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抽了个烟,深吸了几口,待心口的阴郁散了不少,才道:“安小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男人将一定咬的很很重,安小七这才意识到他不对劲,问:“好好的,怎么了?” “没事。” 安小七皱了下眉:“你现在在哪?” “在m州处理点事,等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看着迎面提着枪械朝他们包围过来的十几号雇佣兵。 …… ** 自从确定恋爱关系后,战西爵几乎不会先挂安小七的电话,何况还是这么着急的挂了。 安小七心下隐隐有些担忧,但想着那男人身为权力之巅,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就没太放在心上。 翌日,傍晚。 安小七接到华清的电话,道:“我已经到了左公馆,你会来吗?” 今天是左盟五十岁生辰,蜀南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五十岁以后(含),整十岁时都会大办,比如五十、六十、七十等。 因此,左盟五十岁生辰,规模不小,几乎把整个蜀南幽都的上流圈都宴请了个遍。 无论夏怀殇愿不愿意,他作为左琪的未婚夫,今晚都得出现在老丈人的寿宴上。 安小七担心夏怀殇着了左琪的道,于是回道:“去。” 华清本来对今晚的计划没底,但听了安小七会来后,人也就有了底气,她道:“好。”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就去找了夏怀殇。 夏家老宅构造比传统意义上的四进四合院要更复杂。 安小七是宿在夏重楼的西跨院,夏怀殇因为是私生子关系,在夏家地位不高,住在位置最偏僻的北苑后罩房。 所以,安小七从西跨院出来跑到北苑后罩房要一刻钟。 她一路小跑,在东苑的拱形门撞到了收拾的西装笔挺的夏琛。 夏琛被她撞的向后退了一步,脸色明显不悦:“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去?” 四族都沿袭了老一辈的礼仪家规,夏琛是夏氏一族长房长孙,地位尊贵,住在东苑。 因此,安小七在东苑的拱形门见到他并不意外,“我找师叔。” 夏琛掸了掸被安小七弄皱的西装,眸色清冷:“别找了,他先前跟着父亲母亲一道去了左家。” 因为小跑的关系,安小七鼻尖上渗出了点细密的薄汗。 她抬手擦了擦鼻尖,看着面前穿的人模狗样的夏琛,“那你准备去哪?” 夏琛恨屋及乌,在他眼底,安小七是夏怀殇的人,夏怀殇“弄死”了他的妹妹,因此,夏琛是本能的讨厌安小七。 因此,他对安小七态度不可能好,冷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如果要去左家寿宴,必须得有请帖,安小七没有,她进不去。 她琢磨着,夏琛定然也是去左家寿宴的,于是问:“你是去左家寿宴?” 说话间,夏琛的属下走了过来,恭敬的道:“大公子,车已经备好了。” 闻言,夏琛就点了下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安小七一个,抬脚就往前面的车走过去。 男人明显就不想搭理自己,安小七撇了下嘴角,不搭理她就赖不上了么? 她在夏琛属下开门的一瞬,就抢在了夏琛前面钻进了车厢,这个举动没把夏琛给气死。 夏琛气坏了,皱着浓黑的眉头:“安小七,你给我滚出来——” 安小七不滚,她还恶心他:“表舅,我就噌个车,别那么小气嘛。” 夏家宗族关系错综复杂,安小七的外公跟夏琛父亲并不是一脉,而是庞亲。 但,按照辈分,安小七确实应该唤夏琛一声表舅。 她这声表舅,叫的软软糯糯的,很明显有讨好的味道。 夏琛起初是觉得有些恶心,但莫名的就联想起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安小七时的样子。 初夏,微风,偶有蝉鸣。 夏怀殇抱着她,她似乎有点胆小,看到他就往夏怀殇脖子里钻,但又耐不住好奇,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偷偷的打量他: “你是谁?” 那时夏怀殇对她很温和的介绍道:“你要叫他表舅。” 然后,她就软糯糯的唤了一声:“表舅舅。”嗦了口嘴里的棒棒糖,把沾着全是她口水的棒棒糖递向他,“表舅舅,棒棒糖,草莓味的,甜…” 第243章 男人突然靠近:“七宝~” 软糯糯的喊完,又抿了抿小嘴巴,问:“师叔,你们长的好像,你们是兄弟吗?” 那时,夏怀殇嗯了一声,就抱着她转身走了。 夏琛思绪拉回现实,再一看当年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暗叹时间太赶,都把他催老了,他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了呢。 “大公子,夫人来电话,问您有没有出发?”夏琛的属下在这时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夫人说,今晚您务必要出席。” 夏琛拧了下眉头,将视线从新落在车子里的安小七身上:“你去左家干什么?准备捣什乱?” “我蹭吃蹭喝…” 夏琛:“……” 夏琛知道安小七不是个安分的。 蹭吃蹭喝,骗狗呢。 但,转眼一想到,安小七若是在左家寿宴上闯了祸,到时候给她收拾烂摊子的是夏怀殇,心下顿时就痛快了不少。 但就这么痛快让她蹭车,夏琛又十分嫌弃和不愿意,“别脏了我的车,想去左家,稍后你坐另外一辆车。” 安小七眨了眨眼,悠悠的口吻:“表舅舅,你这人怎么那么矫情?我人已经坐进来了,已经脏了你的车了啊…” 表舅舅,叠词! 听的夏琛头皮都发麻,他直接俯身进去,扣住安小七的手腕就把她往下拽。 安小七起初抗拒了两下,随后眯眸,人就挂在了夏琛的身上,不肯下来。 这下可把夏琛给气坏了:“安小七,你给老子下来,不然老子揍死你!” 安小七偏不,“你不让我跟你一道进左家的门,你休想我下来。” 夏琛想把安小七掐死,直接命令他的手下:“把这个麻烦精给老子捆了扔到后备箱给夏怀殇送去。” 那属下有些犹豫,道:“大公子,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二少?二少向来宝贝她……” 夏琛朝他低吼:“给老子绑!” 安小七听夏怀殇要捆她,连忙跳下来,这次连表舅也不喊了,直呼其名: “夏琛,你要是敢绑我,我就跟大姐告你的状,我说你欺辱我,不仅对我又搂又抱,还把我捆后备箱…” 夏琛就没见过比安小七还不要脸的狗女人。 他咬牙切齿的道:“安小七,你给老子要点脸,好歹也是夏怀殇教养出来的,你这么寡廉鲜耻,他知道么?” 安小七不理他,又钻进车厢里。 夏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气的坐在了副驾驶,随后对属下吩咐:“开车。” 上车后,安小七心有余悸,因为她知道夏琛这人比较狠,上一世他为了得权,连自己老子都能送进监狱的人,可见他的毒辣。 安小七想跟大佬缓和一下关系,于是主动勾搭夏琛,开始跟他说话。 但她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夏琛就摸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警告道:“要么闭嘴,要么封喉。” 安小七:“……” 安小七老实了一点。 夏琛也没再理她,阴着脸,直至车子快驶入左家时,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安小七。” 车子性能太好了,安小七被晃的都快睡着了。 她被夏琛突然喊了一声,就清醒了:“什么?” “安歌,最近很忙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我大姐又不理你啦? 说的也是,我要是我大姐,我就算有时间也不搭理你。 别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有几分权势就可以不把女人当人看。 我大姐又不是你的泄欲工具,凭什么做你见不得光的情妇?” 说着,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听说,你那个未婚妻已经醒了。你怎么还跟我大姐纠缠不休?” 夏琛的未婚妻确实醒了,只是下半身瘫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在夏主母的眼底她根本就不配夏琛这个大公子的身份。 因此,这次,夏主母让夏琛务必参加左家寿宴,就是为了在宴会上从新给夏琛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把原来跟秦家的亲事给退了。 当然,这些,夏琛目前还不知道。 “纠缠不休?怎会?”冷淡的腔调,毫不掩饰的薄情寡义,“各取所需而已。” 闻言,安小七就深看了他一眼,“是么?”顿了下,“你对我大姐,就没有一点点是因为爱吗?” 夏琛讥诮:“爱?安小七,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被夏怀殇养的这般天真烂漫?满脑子除了风花雪月也不剩下什么了。” 说完,就不再搭理安小七。 车子也在这时驶入左公馆。 左公馆的停车坪,豪车云集,可见幽都城的权贵至少到了一半。 比起夏琛一身正装,安小七穿的连左家的服务生都不如,白衬衫牛仔背带裤同宴会大厅盛装出席的名媛贵妇们极其的格格不入。 夏琛将安小七领进左家宴会大厅,就让她自生自灭,不再管她了。 因为,她的穿衣打扮太过于格格不入,所以当她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秦诺诺跟夏如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两人都在安小七手下吃过亏,看到她就恨的牙根痒痒。 尤其是夏如烟,昨天才被安小七打破了后脑勺,她现在怎能不气。 因此,当众名媛和贵妇都好奇她的身份并指指点点时,她跳出来煽风点火,道: “她啊,就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胚…” 此话一出,众人就好奇的问:“烟烟,你认识她啊?这小丫头长的白白净净挺漂亮的啊,怎么就不要脸了?” 夏如烟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们千万别被她清纯的外表给骗了,实不相瞒,她是我表妹,是个专勾男人的狐狸精。” 一旁的秦诺诺也在这时添油加醋的道: “对对…,我也认识她。她叫安小七,是夏老的外孙女。你别看她长的这么清纯,骨子里骚的很。 你们看到没,从她一出现,男人的目光全被她给吸走了…,这狐狸精浪的很,这会出现在这里,指定又是来钓男人的。” 这些女人们,最讨厌比自己长的好看还抢走她们风头的狐狸精了。 因此,她们很快就加入抨击安小七的队伍中,议论起来。 “烟烟,既然她是你表妹,你肯定了解她的事。你说,她穿的这么不伦不类来这里,是来勾引谁的啊?” 夏如烟抿了一口果酒,讥诮道:“还能勾引谁?勾引夏怀殇那个私生子呗。” “那就是了,听说夏怀殇跟左琪小姐快要订婚了,这小狐狸精肯定是来勾引夏二少的。” “真不要脸,夏二少跟左小姐都快订婚了,她还跑到左家来,脸皮真厚,也不怕闹起来左夏两家面上不光彩。” “烟烟,你要不要去管管她,万一真的闹出难堪,丢的可是你们夏家人的脸呢。” 夏如烟鼻腔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屑的道: “你们别小看了这小浪蹄子,她可厉害着呢,万一我多管闲事闹的她不痛快,她的那些男人们找我算账,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呀,烟烟,你这个表妹她……她有很多男人?” 秦诺诺在这时帮腔:“烟烟都这么说了,这还能有假?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肯定是安小七这狐狸精浪的太过了,连烟烟都看不下去,才这么说的。” “啧啧……,这种人人喊打的公交车,看着就倒胃口,姐妹们,咱们要不要告诉左小姐啊?让她小心着点,别回头未婚夫都被勾跑了她还蒙在骨子里呢。” 正说着,一身紫色晚礼服加身的左琪出现。 她身材高挑,身形凹凸有致,紫色鱼尾晚礼服将她整个人衬托的仿若人间富贵花,高贵又端庄。 “你们在聊谁啊?”她笑盈盈的问。 音落,夏如烟就指着出现在宴会大厅上的安小七:“喏,安小七那个小贱人来了。” 闻言,左琪眸子就眯深了一度,没说话。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来一身形昂藏挺拔的高大男人, 他一身湛蓝色西装西裤,袖口露出一点白,手腕一支名表若隐若现,气场冷拔,从一出现,所有人就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通道,直至他走到了低头吃着点心的安小七面前。 左琪的脸色终于在这时变了一度,有人在这时花痴的叫了一声: “这个男人好帅,他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是啊,是啊?左小姐,这个男人是谁啊?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 夏如烟在这时瞪了她们一眼: “你们瞎了啊?他就是夏怀殇那个私生子,左小姐的未婚夫。”说着,心里就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就比平时穿的人模狗样了一点,这班花痴的女人就不认识了? …… ** 那端,夏怀殇从身上掏出一块白净如雪的帕子给吃的满嘴都是奶油的安小七擦了一下。 安小七蛮喜欢甜品的,她吃的入迷,所以当突然一块帕子就要擦到她的嘴边时,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是我。”男人出声,帕子再次擦过安小七的唇边,“甜品少吃,容易糖化,致癌!” 安小七整个人有点懵,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夏怀殇西装革履的样子。 她印象中的夏怀殇,总是穿着中式大褂子,或者偏休闲一些的宽松棉麻布料,甚至皮革都是很少穿的,像这种正式到再也不能正式的西装革履打扮还是头一回。 男人神色平静,安小七抬头凝视了他几秒,光晕交错中的男人,容颜俊美的恍若天外,皮相精致到了骨子里去了。 安小七吞了吞口水,结巴道:“师叔……,你好帅…” 她开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把夏怀殇心情撩的颇为欢愉。 他挠了挠她的发顶,眸色温缓:“你来这里捣什么乱?” 夏怀殇是了解她的,他除了能想到安小七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捣乱,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 安小七冲他俏皮的眨眼,俯首逼近,压低声音道: “我就不能因为担心你被左琪那公交车给脏了身子,特地跑来给你保驾护航的啊?” 夏怀殇刮了下她的鼻子,“胡闹。” 他动作太亲昵了,亲昵的让现场都惊艳于他俊美容颜的女人们恨不能刮花安小七的脸。 有按奈不住的都开始骂了:“左小姐,这你都能忍得了?我要是你,我一个大嘴巴子就甩过去了。” “就是,左小姐?你还愣着干嘛啊?这狐狸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勾引你的未婚夫,你怎么能忍得了?” 说实话,左琪此时恨的已经在心里对安小七碎尸万段了。 但是,她绝不能表现出来,这是她父亲的寿宴,这也是她第一次跟夏怀殇在公共场合出现, 她跟这男人的订婚宴还没有具体落实,她绝不能乱来,让外人看了笑话。 于是,她笑盈盈的道:“你们别瞎说,安小七是我未婚夫的师侄女,两人是叔侄关系,这小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然宠爱一些。” 左琪说完,也不等众女们的反应,提着裙摆就走下了旋转楼梯,并朝夏怀殇方向走过去。 伴随她缓步走过来,安小七对夏怀殇挑了下眉,揶揄道:“师叔,还别说,左小姐长的还是很漂亮的。” 夏怀殇对美丑似乎没什么概念,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只有大小的区别。 他并没有觉得左琪好看,只客观的道:“她嘴巴大,没你的小。” 安小七:“……” “她黑,没你白。” “眼睛,也没你的大…” “我不喜欢。” 安小七觉得这话要是被左琪听见,估计鼻子都能气歪。 她把脸凑到夏怀殇面前,悄咪咪的道:“那你喜欢小七这样的?” 巴掌大的小脸,墨玉般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眸子看的夏怀殇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他唇角微末的牵动了一下,眸色有些浓稠,深不见底。 他到底没回她这个问题,只是抬手将她的脑袋推开,严肃的道:“乖点,别惹事,师叔还有急事,等下要走。” 安小七的脑袋在他掌心下微微侧开一些,扬着脖子,望着他的眼睛如星星般,熠熠生辉。 她嘟囔了一声:“噢,小七知道了。” 音落,面前俊美的男人突然俯首,气息逼近,长指扣起她的下颌,使得她小脸抬的更高,嗓音有些哑,柔声唤着她的乳名,“七宝~” 第244章 他指着安小七,眼睛充红:“摁住她 闻言,安小七怔了一下,错愕的道:“嗯?” “脏了。” 男人淡淡哂笑着,食指便揩过她的唇角,将那滴奶油擦掉。 安小七唔了一声,左琪就来到了他们面前,歪着脑袋对夏怀殇道:“怀殇,你跟父亲他们聊好了?” 夏怀殇对她礼貌的点了下头,道: “抱歉,我有急事要处理,不能陪你。”顿了下,“替我好好照顾好她。”说着,就晦眸如深笑了下,“毕竟,她是我的师侄女,也将是你的师侄女。” 夏怀殇口中的她是指安小七,他说这话当然不是指望左琪能照顾她,而是警告她不要背着他欺负他的人。 夏怀殇来去匆匆,说完就走。 左琪在他走后,实在是难以维持笑盈盈的脸色。 今天,她盛装出席,就是为了能配得上夏怀殇,更希望夏怀殇能给她长脸。 结果,从始至终,男主角就跟她说了一句话,还是警告她不要动他的人。 她怎么能不气。 她简直都要气炸了,好吗? 她都不知道,那些乱嚼舌根子的长舌妇现在怎么在背后看她笑话的。 因此,她在夏怀殇走后,对安小七也懒得装了,直接露出最本来的面目,道: “安小姐,老实说,你这个人真的蛮叫人喜欢不起来的。我不管你是怎么不请自来的,但现在我很有必要的向你表达我的立场, 我跟你师叔夏怀殇很快就订婚了,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离他远点,别把你的狐狸爪子勾向我的男人,我眼底可容不下沙子。” 安小七等她说完,笑了下。 这才对嘛,终于不装圣母了,婊里婊气多累。 安小七视线落向她的身后,抿唇笑道:“啧,左小姐,大喜啊,看样子,你父亲要赶在你前面二婚了呢。” 这话正听的左琪莫名其妙时,自宴会大厅的主席台就传来左盟向华清求婚的声音。 “华清,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不让你跟腹中孩子受委屈。” 音落,左琪就不可意思的瞪大了眼睛,并转过身去。 当她看到主席台上,左盟将一枚鸽子蛋的戒指套向华清的手指上时,眼底瞬间喷火,怒不可遏。 不知廉耻的贱人,竟然藐视她的警告,不仅爬上她父亲的床,还怀了孩子? 左琪一双眼睛被刺激的发红,理智濒临奔溃。 这个贱货,在她面前装清高,转脸就爬到了她的头上要做她的后妈,还要生她父亲的孩子跟她抢财产。 忍无可忍,左琪提着裙摆就冲向主席台。 此时的华清,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冲过来的左琪,因此,她故意问左盟: “阿盟,我们会不会进展太快了?要不要跟小琪商量商量,她向来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这作恶多端的人特别信佛,相信因果报应,左盟就是。 他玩的女人不少,且正儿八经养着的情妇也有三四个,但是他这把年纪了却只有左琪一个女儿。 他家大业大,做梦都想能有个儿子继承产业。 结果女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争气能给他怀上的,甚至为了能生出儿子,他代孕都搞过,结果就是没有成功。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坏事干的太多惨遭的报应。 但,苍天有眼,在他有生之年,他最迷恋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怎么能不激动。 左盟现在激动的恨不能即刻跟华清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并把财产分割一半给她腹中的孩子。 因此,他在华清的话音落下,就回道:“她敢有意见试试。” 左盟这把年纪了,还高调求婚,虽不光彩,但架不住他财力大啊,红商国际四大堂主之一的财阀势力还是很滂沱的。 因此,他说这话时,边上全是奉承恭贺他的话。 “左堂主,后继人有,恭喜啊。” “左堂主,真是龙精虎猛,这是老来得子,恭喜恭喜…” “……” 左盟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祝福中已经乐开了花,而怒火中烧走过来的左琪却在这时抡起胳膊就给了华清一巴掌。 华清当然不会躲,她不仅不躲,还借这个巴掌之力,重重的摔倒在地,并啊了一声惨叫,痛苦的喊道: “啊…,好痛……,我的孩子……,孩子……” 左琪早已经气的没了理智,恨不能上去撕了华清,怒骂道: “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不过是我妈早年带过的一个学生,我妈都还没死呢,你就爬上我爸的床,你贱不贱啊?打你一巴掌,你就不成了?你装什么装?你给我起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婊子。” 左琪的亲生母亲确实没死,她在跟左盟离婚的当天就出事被撞成了植物人。 如今,已经躺在病床上两年之久了…… 左琪能够容忍左盟在外面养女人,随便他养多少都可以,唯独不可以结婚,这是她早前就跟左盟达成的约定。 但,华清却破坏了她跟左盟之间的约定,甚至这个女人还要母凭子贵嫁进来抢她的财产,她根本就忍不了。 “血——” 不知道是谁在这时尖叫了一声,众人纷纷把目光落在华清身下被血染红的白色长裙。 “天哪,好多血……” “…一尸两命,快叫救护车…” “对对,叫救护车,顺便报警,万一出了人命,到时候也能说得清。” 左琪傻眼了,她觉得自己不过就打了华清一巴掌,不至于闹出人命的。 但,眼下,华清已经痛的快要昏死过去,而身下那瘫血却越来越多。 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左盟,甩手就给了左琪一巴掌,愤怒咆哮:“孽障,她和腹中的孩子要是有什么,老子要你好看!” 他大声吼完,又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这事不能闹到警局去。 万一,华清真的出了人命,这左琪就摊上了刑事案子,到底是他的骨血,出了事他肯定难辞其咎。 再者,现在他还要利用左琪跟夏家联姻,拉夏怀殇上他这艘船,他更不能让左琪出事。 因此,下一秒,他又道:“让诸位见笑了,是左谋没有处理好家务事,请诸位卖左谋一个面子,左谋不希望此事闹到警局去,先救人要紧…” 说话间,左盟的那些保镖们就出现在了整个宴会大厅,示威效果明显,现场没一个人敢提报警的事。 …… 救护车来的很快,一刻钟就抵达了左公馆。 左盟的五十大寿因这场闹剧而终止,众人看了一场笑话,陆续散去。 左盟现在没空收拾左琪,更没空招呼客人,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左琪捂着被左盟扇肿的脸颊,气的浑身哆嗦。 为了个狐狸精,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却动手打了她? 可恶! “左琪,你没事吧?”作为左琪的好闺蜜,夏如烟在这时走了过来,“左伯伯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在外面养女人就算了,竟然不顾你的脸面高调求婚,这不是打你的脸吗?” 秦诺诺也没有走,她最爱凑热闹了,附和道:“是啊,左琪,左伯伯也太过分了,再怎么样也不该动手打你啊?” 左琪被她二人说的更恨,也更加理智起来。 她非常了解左盟,知道左盟最想要的就是儿子。 如果华清的孩子没了,左盟一定会对她雷霆大怒甚至失望透顶。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明目张胆的找华清麻烦,而是要怎么挽救,才能不让父女关系恶化,让华清那个贱货得志。 她打断夏如烟和秦诺诺:“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说完,就准备转身上楼时,竟然看到了还没走的安小七在冲她笑。 左琪皱眉,红着眼睛怒吼:“你笑什么?” 安小七挑眉: “当然是笑你愚蠢啊。 你说你也真是的,那么冲动干什么? 搞砸了你父亲生日宴不说,还弄死了他心心念念的儿子,被众宾客看了笑话也就算了,回头你父亲一定不会轻饶你…” 顿了下,拉长调子, “说不准,怒火中烧,殃及池鱼,回头你父亲再不做个人,转身就把怒气撒在你那个植物人的妈身上,把她的氧气管给拔了,你说你,蠢不蠢?” 上一世,左盟的原配夫人,的确是被左盟搞死的,包括她成为植物人,皆是左盟所为。 安小七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在左琪心底埋下一根刺,让她更痛恨左盟,也能加速恶化她跟左盟的父女关系。 至于,左琪怎么想她,无所谓。 安小七说完,就转身要走,左琪冷声叫住她:“安小七,你少挑拨我跟我爸的关系,你赶紧给我从我家滚——” 她吼的越大声,就代表她此时越愤怒,越愤怒,越有利于安小七将这对恶贯满盈的父女送进监狱。 安小七唇角微勾,抬脚走出左家大门。 那端,安小七刚走出左家大门,就被几个先前在宴会上惦记上她美色的纨绔子弟给缠上了。 此时坐在车上还没有离开的夏琛看到这一幕,薄唇微末的勾了勾,没吭声。 他的属下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态度,问:“大公子,要管吗?” 夏琛冷了她一眼:“多管闲事,走!” 音落,那属下就发动了车子引擎,一脚油门将车子开远了。 “妹妹,我们秦五少想认识你,请你喝酒,闪个脸呗?” 安小七看着面前穿的人模狗样的纨绔,又看了看逆在光晕里抽烟的所谓秦五少,本着不想招惹是非的原则,所以特别礼貌的拒绝了: “抱歉,我不会。” 闻言,那纨绔子弟就笑了: “不会,有哥哥们教你啊。”说着,就想要上手摸安小七白嫩嫩的脸蛋儿,“乖,难得秦五少看上你,只要你乖乖听话,秦五少不会亏待你的…” 说话间,那个被称为秦五少的男人丢掉烟头从逆光处走了过来。 都是纨绔子弟,但纨绔子弟也分等级,这个被称为秦五少的应该算是纨绔子弟中的浪子,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浪荡子弟。 男人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左右,梳着背带头,身穿艳红色西装,打着耳钉,大概是极度重色,所以那双原本极为魅色的丹凤眼就显得有些浑浊,甚至是黯淡无光。 他走过来,目光就露骨的在她胸前停留了几秒:“胸杯不错。”说着,神色就流里流气的落向她笔直的腿,“腿也不错。” 说完,就对她伸手,“我叫秦冷,妹妹,赏个脸,认识一下?” 秦冷,秦诺诺孪生哥哥,上一世他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了夏琛,后被夏琛给物理阉割了,一辈子都做不成了男人。 这一点,安小七是知道的。 安小七不想跟秦家人有交集,更不想跟秦冷这个败类有半点牵扯,连应都没应他一声,错开一个身位就要走。 秦冷是个狂的,别说女人了,男人他都照玩不误,还从没被一个女人甩过脸子,顿时就被激怒了。 他一个疾步,就挡在了安小七的前面,随后他的几个同伴堵住了安小七其他的去路。 因此,安小七等于腹背受敌,被困在他们当中。 安小七挑了下眉,这帮废物是逼着她动手么? 她轻抚了下额头,表示有些头疼招惹上秦冷这个麻烦。 但她这个动作落在秦冷眼底就是怯怯害怕了,于是他张狂的道:“妹妹,别给脸不要脸昂?陪我们哥几个玩玩,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就是,妹妹。我们哥几个都是怜香惜玉的,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哥哥们肯定会好好疼你,让你快乐的。” 说话间,秦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往安小七走进两步,身高只比安小七高出一点。 安小七挑眉:“秦五少,是吧?你是天生不足没养好吧?又矮又挫,也配招惹我?” 音落,秦冷就变了脸色。 他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高,秦家那几个少爷,没事就笑话他是个都长不过平均水平的废物。 他眼睛充红,却似笑非笑般的咬牙道:“老子是挺矮的,但有个地方却很长,现在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 音落,就示意他的同伴们,“摁住她,弄上车,哥几个一起乐呵乐呵。” 能跟秦冷玩到一处的都是一路货色。 他们这几个,吃喝嫖赌,也算是不缺女人的。 但安小七却是唯一叫他们看一眼眼前一亮且心痒难耐的。 那简直就是人间尤物,又纯又欲。 第245章 她泪盈盈的,闹的战西爵都要心疼死 因此,秦冷这么一吆喝,三五个人就齐刷刷的朝安小七动手。 别看他们人多势众,都是群身子被掏空的废物,安小七几个纵身踢就将他们撂倒了。 秦冷见状,大概是没见到安小七有两把刷子,是个野猫。 他这人就喜欢刺激,越辣越带劲儿。 他咬了下后牙槽,一个电话就叫来自己的保镖。 这个秦冷几年前被绑架过,秦家人在这之后就给他配了最好的保镖。 因此,他的保镖身手都不错。 何况,一下出现三个保镖。 安小七跟他们周旋了几个拉回后,就暗道不好,可能要吃亏时,冷眼旁观的秦冷突然趁其不备对着安小七的面颊就喷出一团烟雾。 这个喷雾,是左琪先前在宴会上给他的。 左琪跟他说,安小七是插足她跟夏怀殇的第三者,如果他能帮她把安小七这个骚狐狸给玩了,她就答应免费给他提供违禁品,让他吸个够。 秦冷是背着家里人吸这玩意儿,他在秦家长辈眼中是个不学无术的败类,所以手上一直都不太宽裕,再加上他吸的还是最贵的那种,所以左琪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就十分诱人了。 更何况,安小七这样姿色脱俗的女人,本身就具备诱惑力。 所以,先前在宴会上左琪跟他提这个条件时,他连想都没有想安小七的身份就满口答应了。 当然,包括现在,他也没有考虑过安小七的背景。 在他眼底,安小七穿的这么普通出现在宴会大厅,肯定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他堂堂秦五少,玩个普通人家的女人,还不容易? 事实上,他喷的违禁品是左琪发现安小七身体存在基因变异后专门根据她体质让人研发的。 所以,安小七只不过是少量吸入了一点,她就反应迟钝,差点被秦冷的保镖给打中。 秦冷发现安小七的变化后,对着她又喷了几下,见她人都快站不稳时,才对他的属下道:“住手。” 说完,就朝站都站不稳的安小七走过去。 他略显得粗糙的手指扣起她的下巴,凑上她的脖子就深吸一口女人身上的香气: “妹妹,现在求老子,还来得及,否则老子今晚就带着哥几个玩死你?” 音落,就要抬手撕了安小七身上的衣服时,面颊就被不明物体狠狠击中。 伴随他闷哼吃痛,下一秒,他先前那只摸过安小七下巴的手掌心就被带了消音器的枪打穿了掌心。 秦冷痛的在地上打滚,并哀嚎叫骂道:“谁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他…” 他痛的面部扭曲,一只坚硬的皮鞋就踩在了他的面颊上,“秦五少,是吧?” 来人手上有枪,看不清脸,但嗓音却阴冷至极,那碾压在脚上的皮鞋几乎要把他颧骨碾碎。 秦冷忌惮来人手上的枪,只得结巴道:“你……你是谁?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们秦家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江淮对着他的狗头就爆踢了一下,冷笑道:“知道你动的是谁的女人么?” 秦冷因为痛苦,眼底充红,心惊胆战的,哆哆嗦嗦:“……谁,谁?” “你不配知道。”顿了下,冷声宣判,“你是死是活,就看秦家人想要救你的诚意了!” 说完,又重重给了秦冷一脚,直接将他踹昏了。 江淮收拾完他,就叫来他的属下:“把他们几个绑了,然后给秦家人送个信过去。” “是。” …… 处理完,江淮就转身走到此时已经将安小七打横抱起的战西爵面前,眸色沉了一度,“主子,您?” 男人眸底全是骇人的戾气。 他逆在光晕处的五官,每一处线条都绷到了极致,惟有嗓音听起来状似无波无澜:“无妨。” 他冷声落下,便垂首看着怀里面色异常潮红的一张小脸,喉结突兀的耸动了两下,“打断腿,然后在向秦家报信。” 江淮觉得秦家人这下是要栽了,惹谁不好,竟然招惹主子爷的心尖肉。 这不是上杆子找死吗? 江淮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是。” 江淮去安排属下的人教训秦冷这几个混不吝的,战西爵则抱着安小七上了他的越野车。 他将人抱上车后,眼底浓黑的杀气几乎要渗出来。 得亏是他到的及时,若是晚了一步…… 战西爵都不敢往下深想,他此时既愤怒又庆幸,既庆幸也生气。 愤怒秦冷这个不知好歹的对他的女人下手,庆幸的是自己及时赶到,生气的是夏怀殇没有在自己的地盘保护好安小七。 安小七吸了特殊材质的违禁品喷雾,虽身体瘫软无力,但也不至于真的神志不清。 她知道抱着她的男人是战西爵,除却有种还好的庆幸,更多是有些自责。 都怪她轻敌,也怪她重生后懒散,没有增加体能训练,这才吃了亏。 若非男人突然出现,她都不敢想接下来她若是被秦冷他们给欺辱了她要怎么办? 她该如何面对面前的男人,又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就算把秦冷他们绳之以法,别说她这辈子的名誉毁了,就连安家和夏家甚至是师叔这辈子都抬起头。 安小七既自责也难过,浓浓的嗓音有些低哑:“战西爵。” 战西爵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额头贴上她有些滚烫的额头,“乖,没事了。” 安小七揪着他胸前的衬衫,有些闷闷不乐,“对不起…” 她说这话时,抬起了头,漂亮的桃花眼盛着水盈盈的斑斓,“还好你来了。” 她泪盈盈的,闹的战西爵都要心疼死了。 他长而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腰肢将她抱坐起来,另一只手穿过她浓密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摁在胸口,真的很想吼她,若不是她不听他的话死活要来蜀南,也不至于闹出这一出。 但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 战西爵整个人都要懊死了,既心疼又怒火中烧,深深平静了好一会,才道: “不是每一次老子都能及时出现,安小七,你真的很叫人操心,你知不知道?” 安小七在他心口窝了会儿,闷闷的嗯了一声,又软软无力的呢喃着: “战西爵,我难受。”像是被虫子咬,又像是烈火焚烧,“他们给我喷了不明液体……” 说这话时,人已经从战西爵的心口抬起,胭脂色的脸蛋儿,娇艳欲滴的像沾了晨露的花儿似的,看的战西爵心头发紧。 “忍得住?” 安小七觉得可以,在他怀里温温的嗯了一声。 战西爵便吩咐属下开车,直奔他在蜀南下榻的酒店。 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车子抵达下榻的酒店就下起了倾盆暴雨。 战西爵抱着安小七回到酒店后,就让提前候在酒店的医生过来给安小七抽血。 要求抽血检查的是安小七。 她知道自己身体特殊,对一般的违禁品有着天然的抗体,但这次她却中招 ,可见秦冷手上违禁品来源的厉害。 医生是夏怀殇的属下,抽完血给安小七打了一针镇定剂,就离开了酒店。 安小七打了镇定剂后,人平静了许多。 战西爵见她暂时无碍,冷着脸走出总统套房的主卧,来到外间的客厅。 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玉立,恍若山间苍松屹立百年而不倒。 听到他走来的动静,便转过身来,一双凤眸有些通红,“她如何了?” 战西爵喉结耸动,握紧的拳头紧了又紧,终究没有动手,只面无表情的道: “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事,你这个师叔是怎么做的?” 夏怀殇薄唇抿成一道直线,默了许久,道:“我的错。”顿了下,“我要进去看她。” 他说的是要进去看她,而不是我可不可以进去看她。 前者是通知,后者是商量。 虽然目的都是要见她,但所要表达的立场却是不同的。 战西爵最烦的就是夏怀殇对安小七过度偏宠, 这让他身为她的男朋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挫败感,甚至是羞辱以及惶惶不安, 他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到了嘴里的肥肉又被夏怀殇给抢了回去。 因此,对于夏怀殇的要求,他拒绝了:“她休息了。” 夏怀殇单手插裤兜,浓眉微挑,凤眸一瞬不瞬的睨着同样不输气场的战西爵,似笑非笑般的: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听不懂还是你觉得在蜀南老子的地盘你跟我硬碰硬能行?” 夏怀殇态度十分强硬,但立场也很分明:“战西爵,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老子若是跟你抢她,还有你什么事?” 夏怀殇的话仿若一记闷锤,重重的打在了战西的心上。 显而易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 老子若是想要她,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奔向你而无动于衷。 第二, 之前没有要,不代表现在不会再要。 第三, 只要老子想,随时都能将她抢回来,所以不要激怒老子。 第四, 不是老子不想要她,是不能要,所以才放弃。 此前,这男人还死活不肯认他对小姑娘存了那种心思,现在毫不掩饰,还真是张狂呢。 战西爵闷促的低笑了两声:“夏怀殇,你终于承认了…” 夏怀殇打断他:“战西爵,老子没功夫跟你在这磨叽,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左右,她现在跟了你,你还要怎样?” 还要怎样? 让他们此生老死都不相往来么? 这根本就不现实。 别说让他们不往来,就是他对这男人多狠一句话,小姑娘都要甩他好大的脸子给她看。 “我现在既然同意你们在一起,那便是放心于你能照顾好她。”夏怀殇说出这句话时,嗓音很冷,冷的削薄而凌厉,“她是我养大养活的,现在是连看她一眼的权利都没有了?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战西爵没说话。 夏怀殇这番话,比拿刀子捅他还难受。 是啊,这男人几乎沾满了小姑娘的成长历程,而他呢?他跟她才相处了几个月时间。 酸! 除了酸和不爽,战西爵竟然发现他竟无言以对。 他冷着脸子没说话,夏怀殇就错开他走进了卧房里。 推了镇定剂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但因为发汗的关系,满头都是汗,头发已经汗透,脖颈上也是细细密密滚动的汗珠。 她中了迷药,战西爵却没有趁人之危,算起来那男人待她也还算有几分真诚。 夏怀殇想抬手摸摸她,但伸出去的手到底又收了回来。 可能是他气息太强,小姑娘对他有着本能的敏感,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模糊不清的唤了一声师叔,又昏昏沉沉的闭上眼。 夏怀殇见不得她受罪,就懒得在看她这般虚弱的样子,陪了她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卧房。 他来到客厅里,对面色阴沉的战西爵道:“秦冷那几个纨绔子弟,我来处置,你不用管了。” 战西爵讥诮:“夏怀殇,你如今在夏家的处境并不好,别逞强。”顿了下,“当然,明着我来,你可以来暗的,别给自己招惹麻烦就行。” 幽皇目前内部出现奸细,红商国际权利尚未集中,时局不稳,确实不宜招惹秦家人,耽误他收拾夏主母的进度。 夏怀殇眯沉了眸,冷淡的嗯了一声,又跟战西爵聊了会儿局势,才走。 …… ** 安小七后半夜就醒了。 醒后,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流了许多汗,现在整个人又渴又难受。 刚起身下床,就听到自外间传来男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声音不大,但足见有些痛苦。 安小七眯眸,连鞋子都没穿就走了出去。 正在江淮帮助下换药的男人,俊美的五官绷的有些紧,眉心微蹙,可见伤的不轻。 “怎么伤的?” 说话间,安小七就来到了战西爵面前。 是枪伤,伤在大腿上,看着伤口没超过24小时。 闻言,战西爵侧首看到她光着的一双脚,就直接抬手将她捞过来,坐到他身旁的沙发上:“怎么不穿鞋?” 安小七只盯着她腿上红艳艳的枪伤,重复的问:“怎么伤的。” 战西爵只是,抬手拨弄她有些散乱的长发,随即捧起安小七的小脸,望着她仍然是潮红的小脸,以及那张娇艳欲滴的唇瓣,嗓音有些沙哑:“可有好些?” 第246章 战西爵低声问:“有没有想我?” 安小七没说话。 这时,江淮开口说话了。 他在这时一边给战西爵伤口换药,一边道: “二爷在m州那边惹了地头蛇,主子着急提前处理完他的事回来见你,处理的手段极端了一些,不小心着了他们的暗算,不过事情现在都已经解决了。” “战文霆?” “是的,少夫人。” 安小七眯起眸,若有所思的了会儿,对战西爵道:“你小心你二叔。” 上一世,战修远打算放权给自己儿孙时,战文霆不满世鼎集团的财产分配而对战西爵动了杀心。 甚至为此谋划了一场爆炸事件差点把战西爵给炸死。 虽然那时战西爵没被炸死,但在那场爆炸中,战西爵好像是失忆还是失明了一只眼睛安小七给忘了。 当然,这场爆炸事件是好久以后才发生。 此时,战西爵没想到安小七会跟她说这个,听她这口吻,她好像知道很多他二叔鲜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这些战西爵没追问,而是让处理完他腿上伤口的江淮下去。 江淮走后,战西爵就把安小七抱坐在身上。 他腿上有伤,安小七自然不肯,但奈何不过男人霸道,“乖,有没有想老子?”深吸了一口小姑娘脖颈的香气,嗓音有些暗哑,“别动,动了伤口更疼。” 然后,安小七就不动了。 两人聊了会儿战文霆后,安小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师叔来过?” “嗯。” 安小七噢了一声,又问:“你们两个没打架吧?” 战西爵讥诮:“他不是老子对手。”顿了下,啄了下安小七的腮帮子,“再说,老子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能把夏怀殇怎么样,不是么?” 安小七持高度怀疑的态度:“真的?” “不然呢?黄毛小子才动不动就打架,成熟男人的战场从来不在拳头。”到底是这么坐着,压着伤口不舒服,所以战西爵将安小七掐起,让她坐到边上的沙发,“你想让我怎么给你出头?” “你是指秦冷?” 战西爵嗯了一声。 那个秦冷确实可恨,秦家人对他纵容太狠,确实要给点颜色看看。 她道:“养不教,父之过,让他老子过来表态。” 战西爵起身给安小七倒了杯温水,喂到她的嘴边,“他已经来了,在酒店的楼下求见,你要见吗?” 安小七挑了下眉:“除了他,还有谁?” “秦冷的父母都来了,在雨地里站了两个多小时了。” 安小七唔了一声,道:“他们愿意站,就让他们站吧,反正我现在不想见秦家的人。” 战西爵说了好,问她饿不饿,要不要给她做一碗面? 安小七是有些饿,但她不想折腾自己的男人,半跪在沙发上,俯身在战西爵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我们点外卖吧。” 战西爵说了好,就安排下面的人准备夜宵。 他做完这些,便问安小七:“好好的,怎么会旧疾复发?” “最近没吃药。” 从莲花寺回来后,安小七几乎就断了吃药。 她就是想要看看这具身体离开那些续命的抗生素最长时间能熬多久。 “从小到大,那些药我已经吃够了。”小时候,药是一粒一粒的吃,大一点就一把一把的吃,到了现在药丸的数量虽然少了,但药的剂量却翻了好几十倍,“现在吃了师叔带来的新药,已经好了。” 安小七不打算多说,战西爵也没问,他打算抽时间问夏怀殇她的具体情况。 夜宵很快送来,吃完夜宵后,安小七在战西爵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两人这才上床。 外面是声势浩大的雨声,室内却温馨的叫战西爵无比柔软。 他拥着她,眸底全是暗色。 安小七抬头间,就撞上他浓深的眼睛,也看懂了眸底的深意。 她担心他腿上的伤,大概也感动他的出现让她免遭欺辱,因此从未有过的乖巧和顺从… 秦冷的事,让战西爵心有余悸,若非今晚他及时出现他都难以想象如果安小七把那畜生给糟践了他要该如何面对她。 所以,战西爵有些不想等了。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眸光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眼底,嗓音近似于潮湿的沙哑,“可以么?不想等了,怕节外生枝…” 安小七不是不懂战西爵在心底的在意,这种事她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有点害怕… 她抿了抿唇,声音很小:“…噢,我有点害怕…”顿了顿,“还有要做好安全措施呐…” 战西爵闷促的笑了下,“好。” 只不过是,事与愿违。 战西爵是万万都没想到,夏怀殇那个不要脸的狗男人,会把这里的安全套给顺走了。 战西爵被夏怀殇给摆了一道,气坏了,郁闷以及恼火的不行,脸色也黑的没法看。 安小七都不敢去看他的脸色,不过觉得好气又好笑,她哄着他:“乖啦,下次吧?” 战西爵额头落下一滴汗,似是下了一个无比痛苦的决定: “那就下次。但现在,你用上次那个方法,帮我,嗯?” 安小七:“……” …… ** 夜色浓深,安小七终于窝在战西爵的心口,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以前不怕死,现在拥着怀里温软的小丫头,战西爵突然就怕死了。 当然,除了这种感受,还有无法言说的满足。 这种感受,乃至于后来的多年以后,许多个夜深人静,在他浮浮沉沉想不起来的记忆中,总是能记起这样有雨的深夜里,有那么一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她千娇百媚,她千好万好,她像一株盛开在心口的睡莲,绚烂如歌… 却无法想起她的模样。 …… 一夜好梦,到了天明。 安小七并不是自然醒,确切的说她是被外面哭天抹泪的动静闹醒的。 “战少,非得将此事闹的这么难看吗?你可别忘了,我们家老爷子跟战老可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少不卖我这个面子,那我只好将此事捅到老一辈面前去,到时候闹的两家关系僵硬,损失的可是两家人的利益。” “是啊,战少,这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当父母的错,是我们没有教育好孩子,能不能看在我公公的面子上,求您网开一面,放了我儿子吧。” “……” 中年男人的卑微,以及中年妇人的哭诉。 安小七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坐了起来。 身旁早没了男人声音,想必是在外面应付秦冷父母。 安小七起身下床,找了件开衫披上,就朝外面客厅走了出去。 时间不早了,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的光景。 阳光穿过窗明几净的玻璃,落在那熬了一夜而显得颓废的中年夫妇身上。 见到她出现,中年妇人激动的直接跑到她的面前,眼泪连连的央求道: “安小姐,只要您金口一开,给我儿子一条生路,我们秦家人一定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面前这位妇人,正是此前带着秦诺诺去安家老宅找安歌麻烦的贵妇。 安小七自然不会给她好脸子。 她直接忽视她,走到面色阴沉的战西爵面前,随后撇了眼他身旁的另一个高大男人。 “吵醒你了?”战西爵挠了挠她的发顶,又给她拢了拢身上的开衫,“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此话一出,秦家二爷夫妇脸都快黑了,尤其是秦二夫人,对安小七恨的牙根痒痒。 若不是这个贱人勾引她儿子,她儿子能鬼迷心窍对她下手,还被战西爵给抓了个着? 昨晚,这男人的手下带着她儿子一根手指去秦家送信,问他们儿子还想不想要,不想他就替他们处置了。 从知道儿子出事到现在,她连儿子的面都没见到,更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安小七不理她,秦二夫人那个心急如焚,只得把目光落向夏琛的身上: “琛哥儿,你跟小茹可是有婚约关系的,小茹就秦冷这么一个亲弟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夏琛是他的未婚妻秦茹求着帮忙出面的,若非秦茹求他,他定然不会插手这件事。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所以单刀直入,直接对战西爵开口: “听说,我那个混不吝的小舅子已经被你叫人打断了双腿不说,还切了一根手指…,你护着你女人纵然不错,但秦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也不想因为此事两家落的不痛快,回头秦家人把仇都撒在安小七身上吧?” 顿了顿,强调补充,“秦家人,最擅长借刀杀人背后捅刀子了。” 夏琛这番话说的很客观了。 战西爵本来就没打算要秦冷的命,他就是想借这件事给圈子里的贵族提个醒,谁动他的女人,秦冷就是他的下场。 战西爵在夏琛话音落下,就垂首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小姑娘:“那要看看我女人的意思了。” 夏琛有些头疼,他昨天好像才得罪过这个死丫头。 他捏了捏眉心,似笑非笑般的问安小七:“来,跟表舅说说看,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昨天安小七为了恶心夏琛,故意叫他表舅,现在夏琛反过来,又刺挠她。 只是安小七倒不觉得刺挠,只是温淡的道: “秦五少寻常做了多少荒唐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犯的事儿都能把牢底坐穿……”抿了抿唇,“他千不该万不该动到我的头上…” 说着,话锋倏尔一转,“不过嘛,我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要他肯在我面前跪下并磕三个头,说他错了,这事姑且就这么算了。” 当前局势,确实不能把几族关系闹僵,一个秦冷而已,就算他们现在放了他,早晚这厮还得进局子吃牢饭。 何况,战西爵已经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遍。 “安小姐,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说这话的是秦氏二爷秦武。 安小七:“自然。” 秦武一共三个孩子,跟已逝的前妻生了一个女儿叫秦茹,也就是夏琛的未婚妻;跟现任老婆生的龙凤胎,秦诺诺和秦冷。 大家族,都重男轻女,他向来偏爱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 因此,无论如何,他今天都是要把秦冷带回秦家的。 所以,当他得到安小七的肯定后,他道:“好,一言为定。” 协商一致,战西爵便让江淮把半死不活的秦冷给带了过来。 只不过一夜,秦冷现在就像条死狗一样,狼狈不堪。 但,他看到依偎在战西爵怀里的安小七时,还是恨的咬牙启齿: “贱人,老子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你就害的老子残胳膊断腿的……,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倒是有几分痞气! 音落,秦武对着他的面颊就重重的给了一巴掌:“畜生,还死不悔改,快给安小姐道歉,否则连你爷爷都救不了你。” 秦冷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他连安小七半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打的半死不活,现在还要让他给这贱人道歉,他是万般不愿意的。 “道歉?有种就打死我,老子就是死也不会给这个贱人道歉的…” 音落,他就被战西爵一脚给踹的两米远,痛的半天都没喘过气来。 这一脚,可把秦二夫人给吓坏了,生怕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一命呜呼,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安小七的面前… 第247章 男人霸道恶劣的不行 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安小七的面前,一个劲的道歉: “安小七,我求求您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是个倔脾气的,求您高抬贵手,绕了他吧…” 安小七可不是圣母。 她扯唇讥诮: “饶了他?他一口一个贱人的,骂谁呢?昨晚,若非我幸运,我现在可就被你儿子和那几个纨绔给糟蹋了,轻者身败名裂,重的说不定我已经死了……,到了现在你儿子非但没有半点悔改还这么张狂,秦二夫人,你真是好教养啊。” 顿了下,冷冷宣判道,“既然不想私了,那就报警吧。据我所知,秦五少可是瘾君子,吃喝嫖赌玩女,玩的人家破人亡,一桩桩一件件,判个十年二十年肯定是够了的…” 听说要坐牢,秦冷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对秦武喊道:“爸,我宁愿死都不要坐牢。” 秦武一个头两个大,怒吼:“那就给我老实实的给安小姐磕头道歉…” “不……”士可杀不可辱,秦冷低吼,“不可能…” 就在这时,夏琛朝他走了过去。 夏琛在秦冷的心里地位是很高的,一直视他为楷模。 秦冷在这时看着夏琛:“姐夫,不会连你也要我给她道歉吧?” 夏琛答非所问:“趁现在我还有耐性管你的破事,你也想活命的话,就麻溜的她道歉,否则就是秦老亲自出面,你的下半辈子也就只能在监狱里渡过!” 夏琛的话,说的又冷又狠,秦冷终于害怕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道歉时,安小七走了过来,问他:“不想跪着道歉也可以,我问你,昨晚你给我喷的药,是从哪得来的?” 夏琛在安小七话音落下,跟着严厉的对秦冷补充道:“说实话!”顿了顿,“就算你嘴硬不肯说,战西爵这头狼也有千百种撬开你的嘴让你说实话,不要以卵击石自找苦吃!” 秦冷对夏琛的话深信不疑,他固然不肯向安小七低头,但权衡利弊之下也只能认怂。 他道:“左琪。”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哼哼哈哈的笑出声来。 秦冷皱眉:“你笑什么?” “笑你蠢啊!” “什么?” “你被左琪利用了,你不知道么?” 秦冷虽然荒唐,但人不笨。 他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左琪怂恿他带人教训安小七时并没有跟他说明安小七的身份。 他但凡知道安小七是战西爵的女人,是夏怀殇那个私生子的宝贝疙瘩肉,就是给他金山银山,他也不会动安小七。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被左琪那婊子给利用了,恨的磨牙: “那个贱人跟我说,你是插足她跟夏怀殇的第三者,让我找几个男人给你点颜色瞧瞧,就会给我好处。” 此话一出,秦武就恨铁不成钢的想揍死他:“畜生,她允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蠢事?”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对秦武昂了昂下巴:“秦二爷,先前我不是说了么?贵公子可是个瘾君子,左琪允诺他的,八成是跟违禁品有关。” 这话听的秦二夫人都恨不能把左琪扒皮抽筋:“那死丫头,我寻常那么疼她,她竟然这么害我儿子…” 秦武是个冷静的,他跟左盟生意密切,贸然找左盟算账,肯定没结果。 他打断秦二夫人:“你给老子闭嘴,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少给老子惹事。” 他吼完,秦二夫人就老实巴交了不少。 这边,秦冷意识到自己被左琪给利用了,就把先前对安小七的恨全算在了左琪的身上。 他咬了咬牙,忍着身体上的伤痛,对安小七道:“是老子遇人不淑遭了算计,这事老子有错,但老子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顿了顿,不甘不愿的补充,“对不起!” 秦家人,就是有这股劲劲儿,坏的也是劲劲儿的,能屈能伸。 安小七见好就收,道:“你们走吧。” 此话一出,秦武瞬间就松了一口气,叫来人把秦冷给抬走了,他自己也拉这秦二夫人给安小七鞠了个躬,深表歉意后,这才走。 夫妻二人走出房间,就把左家给恨上了,暗暗琢磨着怎么给儿子报这个仇。 …… 那端,夏琛也没有多留。 人都走后,安小七就接到了华清的电话。 华清向她表示,她在医院那边进展的一切顺利,左盟现在对左琪失望透顶,对她无比信任,且表示会补偿她。 华清之所以能在医院顺利,是安小七提前让人在幽都医院打了招呼,且昨晚救护车来的那么快也是安小七提前安排在附近的救护车。 事态按照预期的轨迹发展,安小七终于松了一口气。 昨晚她的抽血报告也有了结果。 从各项指标来看,左琪是根据她身体专程研发出来的迷幻剂,可见,左琪发现了她身上基因异常的问题。 安小七看了报告之后,陷入了沉思。 她将这件事跟夏怀殇汇报了一遍, 夏怀殇表示会深入调查左家涉猎的非法生物研究机构,并表示务必在红商国际这个案子结束时将其一网打尽。 处理完这些,已经晌午饭点了。 战西爵带她去附近有名的星级餐厅用午餐。 只不过是,他们前脚才进餐厅的门,后脚就撞到了跟安季风一同出现在这家餐厅的‘温宁。’ 安小七看着那恨不能腻死在安季风怀里的‘温宁’,瞬间就倒足了胃口。 “表哥!”女人温婉的嗓音沁着一抹惊讶,“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们。” 温淑宁说完,安季风便已经半拥着她走到了战西爵和安小七面前。 自从上次安小七跟安季风因为温淑宁关系恶化后,两人许久未曾联系。 安季风其实对安小七心里是有愧的,毕竟他千不该万不该因为别的女人欲要动手打自己唯一血浓于水的亲妹妹。 因此,现在既然碰到,安季风想借这个机会给安小七道个歉,顺便也向她表明他要跟温宁在一起的态度以及缓和她跟温宁之间的关系。 于是,他最先开口,对安小七道:“小七,既然碰到了,那就给大哥一个向你道歉的机会,让大哥请你们吃饭?” 温宁这个人,虽然安小七不喜,但她身上疑点太多未理清之前,安小七暂时不想跟她正面起冲突。 再者,这个女人已经把她大哥迷的神魂颠倒,她若是跟她起冲突只会激化她跟大哥之间的矛盾。 因此,对于安季风的邀请,她答应了:“好。” 四人要了一个包厢。 点完餐后,安小七看着坐在安季风身边的温淑宁,道:“温宁小姐,据我所知,你最近戏排的那么密,怎么会有空跟我大哥约会?” 温淑宁轻笑,淡淡然的口吻:“安小姐,再忙也要陪男朋友啊,就像安小姐你一样,不是也在跟表哥约会嚒?” 这话,回答的滴水不漏。 “小七,上回是大哥做的不对,你不要往心里去。” 这时,安季风开口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但,你也有错。你不该对温宁那么无理,她毕竟是大哥的女人,将来也可能会是你的嫂子,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这话听的安小七就笑了,她唇角微勾,打断安季风: “怎么?上次的事这是过不去了么?大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给温宁小姐道歉?” 安季风昨晚被温淑宁伺候的极其舒服,他现在一颗心都被温淑宁给缠住了,自然就没办法一碗水端平,事事都向着自己的女人。 于是,他道:“你能跟温宁道歉最好。”顿了顿,“当然,就算你不道歉,温宁也不会跟你计较。只是…” 说到这,深看了安小七一眼,“只是,大哥希望你们今后即便做不到和平共处,但上次那种对温宁扇耳光的事也不要再发生了。” 音落,温淑宁在这时给安季风倒了一杯清茶,拉了下他的衣角,温软的道: “都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其实能够理解安小姐当时的心情。毕竟,你是她唯一血浓于水的亲大哥,突然跟她最讨厌的女人谈恋爱她肯定受不了…,没关系的,我已经不怪她了,你也不要再提了。” 这话听的安季风心里甚是欣慰,他拍了拍温淑宁的手背:“还是你善解人意。” 老绿茶,就是老绿茶。 三言两语,就能不动声色的把所有矛头都指向她,安小七笑了下,放下喝水的杯子,朝温淑宁看了一眼: “既然温小姐这么大度不计前嫌,我若是揪着不放,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 温淑宁微笑:“你能这么想,我想季风一定会很欣慰的。” 说完,温淑宁就低头喝茶,敛起眼底的阴狠。 她本来想借故挑拨安季风跟安小七的关系,结果安小七却不上套,断了她后面要挑拨的话,这个小贱人那么讨厌自己,怎么突然转性了? 说话间,服务生已经开始陆续上菜了。 一直没参与说话的战西爵,在这时出声,问温淑宁: “既然你跟安季风确定了恋爱关系,那就找个机会跟爷爷他老人家只会一声,省的他还在为你的婚事操心。” 温淑宁微笑,“好。” 接下来用餐倒是没什么冲突,快餐尾的时候,服务生又上了一道汤。 刚出锅的鲍鱼汤,掀开锅盖,蒸腾的烟雾就肆意翻滚。 温淑宁在这时起身,拿出一只干净的空碗打了一碗汤,然后笑眯眯的递到安小七的面前:“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希望我们以后能和平相处。” 态度诚恳,面带微笑,挑不出半点毛病。 安小七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唇角微勾:“好啊。” 看到她们能不计前嫌,安季风很高兴,他在这时道:“小七,你给宁宁也打一碗汤吧,有来有往嘛。” 安小七继续保持微笑,点头:“好的呢。” 说着,她便起身,有模有样的也打了一碗汤,亲自送到温淑宁的面前:“温姐姐,喝汤。” 说着,她便将这碗汤搁在温淑宁面前的餐桌上。 但,温淑宁却在这时故意撞了下安小七的胳膊,然后那碗汤就洒在了温淑宁的大腿上,跟着就是她夸赞无比的惊叫声: “啊……,好痛…”委屈不已又难以置信的质问,“安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一心想跟你化干戈为玉帛,你却这么对我……” 她眼圈红红的,眼泪全包在眼底,隐忍着不掉。 这幅模样才是最叫安季风心疼的。 安季风怒火中烧的就冲安小区低吼了一声: “小七,你真是叫大哥太失望了,没想到你这般恶毒,连这种事都干得出。”越说越气,“这是泼在了她的腿上,若是泼在了她的脸上,你这是要毁她的容吗?” “季风,算了……,兴许是她不小心…”温淑宁泪盈盈的,揪着安季风的手臂,“好痛,季风,我好痛……,感觉起泡了…” 这话听的安季风都心疼坏了,连忙安抚道:“乖,我们马上去医院…”说着,又怒瞪安小七一眼,“小七,你太过分了!” 啧,这么低级的把戏,她大哥都没看出来,可见这个温宁蛊惑男人的手段之高明。 算计她,激化她跟大哥之间的关系么? 既然,关系已经恶化了,那就索性更恶劣好了。 安小姐咬了下后牙槽,直接端起餐桌上那一大碗海参汤,干净利落的朝温淑宁泼去。 温淑宁避闪不及,有一大半都泼在了她的胸口上,顿时痛的她尖叫,“啊——” 是真的痛。 温淑宁感觉自己的胸都被烫的起泡了,胸是身体最脆弱的器官之一,突然被滚烫的汤水泼中,怎么可能不痛。 她痛的都快裂开了! 温淑宁其实对改天换面的脸是不满意的,跟她以前本来艳绝群芳的脸相比差太远了,所以当前最叫她满意的就是她姣好的上围。 可,现在……,竟然被安小七给烫伤了,她怎么能不恨? 温淑宁努力忍住痛苦,一把推开上前扶着她的安季风,痛楚的道: “安季风,你今天若是不让你的妹妹给我一个交待,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们分手吧!” 第248章 他将她圈在怀里 此话一出,安季风心头就是一颤。 他跟面前的女人才确定恋爱关系没多久,正在新鲜和恋爱期,根本就没想过他们会分手。 所以,温淑宁的话,一下就刺激到了他。 因此安季风想也不想转身甩手就要给安小七一巴掌时,手腕被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战西爵给截住了。 安季风怒火中烧:“战少,我教训自己的妹妹,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战西爵一把甩开他,面无表情的道: “你不想她的胸从此落下疤,就先带她去医院。”顿了下,“我的女人,就算是有错,也轮不到旁人来教训,滚——” 这话听的温淑宁除了怒火中烧,也害怕自己的胸落下疤痕,这可是她今后吃饭的家伙,若是落下疤,岂不是要完了? 因此,温淑宁在战西爵话音落下时就拽住了撸起袖子要打架的安季风:“季风,我痛,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安季风听她喊痛,也只得先带她去医院。 但临走前,他对安小七冷声道:“安小七,你最好想想怎么给温宁赔礼道歉获得她的原谅,否则……”咬了咬牙,“否则,大哥不会原谅你的!” 两人很快走了。 安小七长舒了一口浊气,眼睛有点红,好久都没说话。 战西爵眯眸,抬手将她扯到身前,“难过?” 难过,肯定是难过的。 最亲的大哥,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她,甚至是还要打她。 安小七微微垂下眼睫,默了片刻,突然问战西爵: “你信我吗?我根本就没有泼她,是她故意碰到我的手臂,才掀翻的…” 温淑宁先前那个碰安小七手臂动作做的比较隐晦,只有温淑宁那个角度能看清,战西爵和安季风的视角都是看不出来的。 即便不是第一视角,战西爵也选择相信安小七。 他起身,将安小七揽入怀里:“嗯,我信你。”顿了顿,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就算你是故意的,老子也站在你这边。” 安小七在他心口噌了噌,“你不觉得,温宁处处针对我,很有问题么?” 战西爵知道温宁有问题,是建立在温宁是温时遇找回来的基础上之上,是怀疑她是温时遇的棋子,但从未怀疑过温宁不会是他姑姑的遗孤。 他道:“或许,她是真的喜欢你大哥,所以才耍了点小心思。” 顿了顿,“她再如何,也是我姑姑唯一的遗孤…” 说到这里,低首看了看怀里小姑娘的脸色,见她并无波澜,又道,“这事,只怕要闹到爷爷那…,你应该明白,我对她也不能置之不理。表面功夫,我还是要做一做的,以免得爷爷他老人家操心,嗯?” 安小七听明白了,这男人等下还要去医院探视温淑宁。 虽然,她能理解,但心底多少有些闷沉,不舒服。 她抿了抿唇角,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不想再说话。 这顿饭,吃的也不是滋味。 饭后,二人刚回到酒店,战修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目的很明显,希望战西爵能说动安小七去给温宁道歉,这事也就算了;如果不能,作为表哥的战西爵必须得去医院探视以表歉意。 战修远最近心脏病的旧毛病总是复发,战西爵只得安抚他,答应了。 电话挂断后,安小七就向战西爵表态了:“要去你去,反正我不会去医院跟她道歉。” 战西爵知道她在生闷气,只将她拽到身前,亲着她:“好,你不去,乖乖的在这等我回来,嗯?” 安小七不让他亲,推开他:“你要去就快点去,别闹我,我要睡午觉了。” 安小七昨晚被战西爵折腾的蛮久的,没睡好。 这点,战西爵自己自然是知道的。 他将她圈在怀里亲了亲,“好,你去午睡,我保证在你午睡醒来之前回来,好不好?” 安小七有点不高兴,揪着他胸前衬衫的纽扣:“一定要去吗?” “爷爷的电话,你也听到了…” 安小七唇角动了两下,“那你去吧。” 说完,她就转身去了主卧。 战西爵在原地站了会儿,就离开了酒店。 他前脚离开,后脚温时好打通了安小七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温时好的哭诉声:“安小七,我快死了,你能不能来见见我?” 安小七无语的翻了下白眼,笑骂道:“温公主,又怎么了?” “我怀孕了,但厉沉暮叫我打掉,我不肯,我们两个人大吵一架,他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医院,呜呜…” 安小七:“……” “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啊?我在《忘川》里的戏快杀青了,如果他愿意跟我结婚我完全可以息屏,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可是他不肯,我要怎么办,你快帮帮我,我要怎么办?” 温时好是客串《忘川》剧本里忘忧国公主的戏,戏份不多,拍了快小一个月了,只剩最后一场她为爱惨死的戏。 这些,安小七都知道。 但,温时好说自己怀孕了,这叫安小七蛮意外的。 上一世,温时好至少在两年以后才怀孕的。 “你不会弄错么?”安小七试探性的问道。 此时,温时好就在幽都医院,她手上还拿着化验单,血液和尿检都显示阳性,医生说,已经两个月了,现在都有了胎心。 “两个多月了,今天听到了宝宝的胎心…”说到胎心,温时好烦躁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砰砰的,很有力…” 前世,温时好一共为厉沉暮刮了三次胎,最后落得个终生不孕的下场。 前两次,月份都是小的时候流掉的;第三次,孩子都六个月大了,厉沉暮为了温淑宁强逼着温时好去做的手术。 六个月大的胎儿,胳膊腿儿都是全的,是活生生被终止妊娠;那时,因为胎位不正没有顺利娩出死胎,而被医生上了产钳,最后拽出来时,胳膊腿都是断的。 也是在这一次刮胎的重重打击之下,温时好对厉沉暮彻底心灰意冷,但她整个人也因此一蹶不振,淡出荧屏不说,更是一病不起,许久都未再公众视野里出现过。 现在,温时好对她说自己怀孕了,显然是想生下这个孩子。 安小七思绪拉回现实,想了想,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温时好看着手上的化验单,有些难过。 她眉眼黯淡,像是疲惫至极:“我还没想好。厉沉暮说,如果我敢生下这个孩子,他不仅跟我断绝关系,也会掐死这个孩子…” 说这话时,温时好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她那么爱厉沉暮,为什么却始终走不到他的心里, “他还说,我还小,事业正在上升期不应该因为这个不被祝福的孩子而放弃自己的事业…” 安小七只知道,上一世的厉沉暮不爱温时好,却从未想过为什么。 毕竟,但凡有点良心的男人,面对同一个为他怀了三个孩子的女人也不至于无动于衷,何况厉沉暮对温时好岂止是无动于衷?那根本就是透着恨的。 为什么? 厉沉暮当初是温时好向温父从孤儿院要回来的,是温时好改变了他在孤儿院的命运,是温时好给了他新生的机会。 如果没有温时好,厉沉暮不可能会有今天,他可是温时遇手上最快的一把刀,是特工榜单上数一数二的杀手。 为什么? 难道,厉沉暮跟温家有什么血海深仇? 所以,他一直拒绝接受温时好的爱,甚至是对温时好放出狠话——如果她生下孩子,就掐死孩子。 如果是这样,那么似乎就能说的通了。 思及此,安小七道:“我去医院找你吧。” 温时好性子骄纵,人缘不好,几乎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而怀孕于她而言是一件棘手的手,所以当安小七说来医院找她,她自然是心有慰藉的。 “好。” 挂了电话后,温时好就打算再去挂个专家号,检查检查胎儿的情况,问问如果她要生下这个孩子需得注意什么。 于是,她来到医院楼下排队挂号时,竟然看到了被安季风扶着从外面进来的‘温宁’。 温时好,看到她,就恨的牙根痒痒。 她怒火中烧:“温宁——” 她吼完,就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面前,抡起胳膊就要对她扇出一巴掌,但安季风眼疾手快的截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冷漠: “你干什么?” 温时好手腕几乎都要被安季风给捏断了。 她痛的皱起眉心,冷声问道:“你是安家大哥吧?你跟温宁这贱人什么关系?” 安季风认得她,她是温时遇先生的妹妹。 所以,他没有动怒教训温时好骂自己女朋友贱人,而是冷声警告道: “虽然你是温先生的亲妹妹,但你若是对我女朋友还这么放肆,我不会对你客气!” 这话听的温时好就笑出了声,她道: “啧?你是温宁这贱人的男朋友?那你知不知道,这贱人在我们《忘川》剧组里到处勾引男人? 她勾引别的男人也就算了,竟然连我的男朋友都勾引,这种能绿的你满头草的贱货,你竟然还当块宝?安季风,你贱不贱啊…” 温公主么,向来就是恣意张狂,目中无人,得罪到她的头上来,她才不会嘴下留情的。 但,安季风却因为她的话而怒火中烧,狠狠的捏着温时好的手腕,“温时好,我给你一个向宁宁道歉的机会,否则——” 他连话都没说完,温时好对着温淑宁的身上就呸了一口吐沫,“呸,做梦!” 音落,温淑宁扬起巴掌就朝温时好扇出去。 因为安季风扣住了温时好的手腕,使得温时好整个人都动弹不得,所以温淑宁那一巴掌就精准无比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温时好被打的耳根子瞬间失聪,怒不可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温淑宁今天在安小七那吃了亏,满胸腔的怒火正无处可泄,现在温时好主动送上门来找她的麻烦,她岂会容她叫嚣。 “打的就是你。温时好,你别以为你有温家做靠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败坏我的名声。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以前那些任你欺负的无权无势的女人, 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战家的表小姐,战老是我外公,战三爷是我舅舅,战西爵是我表哥…, 安季风是我男朋友,你当着我的男朋友的面一口一个贱人的污蔑我,你当我男朋友是死人?” 温时好耳根子还是嗡嗡的,温淑宁说了什么她基本上没听清,但这不影响她要吊打她的决心。 她揉了揉肿胀的腮帮子,一边摸出手机发短信叫自己的保镖,一边讥诮道: “战家的表小姐?我呸——,你不过是我爸不肯承认的野种,是战文秀那个女人未婚生育的私生女,是战家最难堪的耻辱柱…,战老心疼过世的女儿才将你认回,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医生说温淑宁乳腺有异常,她本来是来一楼拍片子的,只是没想到在这碰到了温时好。 温时好的话,没把她气死。 她在这时对安季风红着眼睛道:“季风,你看到了吧?这个女人跟你的妹妹是一伙的,她们都看我不顺眼,所以才这么污蔑我……” 安季风听这话就来气,对温时好冷声警告:“温时好,我给你一次向宁宁道歉的机会…” 温时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抬手轻触了下眉头,闷哼的笑了两声,讥诮道: “安大公子,你脑子没坏吧?这贱人打的本公主耳朵差点失聪,而你捏的本公主手腕都青了,你是觉得本公主能饶过你们?” 音落,安季风就冷笑道:“温公主,你可真是嚣张跋扈的厉害呢。” 说话间,温时好的几个保镖到了,当然这中间没有厉沉暮。 温时好也没问她的保镖厉沉暮死哪去了,只是对安季风讥诮道:“那也是本公主有嚣张的资本。” 音落,安季风跟温淑宁脸色都变了一度,毕竟温时好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这些都是温时遇拨给她的人。 尤其是温淑宁,她虚张声势的警告道:“温时好,你别忘了,你可是公众女艺人,你敢动手,你就不怕上热搜遭网爆?” 这话听的温时好就笑了! 她是招黑体,挂热搜被骂她早就有了免疫,她还真不怕。 她在温淑宁话音落下,就对身后的保镖吩咐:“把这个贱人给本公主摁住,那个男的拉开。” 音落,温淑宁很快就被两个保镖摁着肩膀押到温时好面前,而安季风则被另外两个保镖困在了原处。 温淑宁胸口的烫伤还没处理,本就钻心的疼,现在又以这种极其羞耻的姿态被强迫押到她最恨的女人之一面前,整个人眼底的怒火都像是要喷出来一般。 温淑宁咬牙道:“温时好,你敢这么对我,我外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温家的……” 啪的一声,温时好就打了她一个嘴巴子。 第249章 她眼睛通红的望着他:“滚,你不要 一个嘴巴子不够,又连续扇了两个耳巴子,直扇的温淑宁连连惨叫,甚至迎来了众人围观。 此时的安季风也跟温时好的保镖扭打起来。 但凡是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被欺负都是受不了的,就算打不过也得上。 但,安季风双手难敌四手,不过几个来回就被制止住了。 温时好在这时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又往下拉了拉鸭舌帽,她虽然要教训温宁,但没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总是丑闻缠身也不好。 她冷唇微勾,对围观的众人道: “大家,都快来看看,这个叫温宁的女人她不要脸,学什么不好,学做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这当了小三还要矗立牌坊,教唆她的男朋友欺负我…” 说话,也得有凭有据,温时好在这时掏出手机给大家播放了一段短视频。 短视频的内容是温淑宁跟厉沉暮亲做一团的桥段,内容热辣劲爆,且女主角占了上风,骑在了男人身上。 视频内容不长,就十几秒,但足见孰是孰非。 众人在这时,对温淑宁纷纷指指点点,议论道: “啧,长的挺端庄的,没想到骨子里是个骚的。” “也不怪这小姑娘生气,是个女人发现自己被三了,这也得气啊。” “就是,要是我发现狐狸精勾引我老公,我砍死那狐狸精的心都有了。” “谁说不是呢,这男人出轨,有时候还真不怪男人,是外面狐狸精手段太高明,一不留神就被她骚了一身…” “对对对,大家快拍,把这个狐狸精的真面目都暴露到网络上去,让姐妹们都看好自己的男人,别着了这狐狸精的道了…” …… 温淑宁早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抬不起了头,而这时的保镖不仅松开了她也松开了安季风。 那段视频,安季风不瞎,他也看到了,还看的一清二楚。 得了自由的安季风难以置信的走到温淑宁的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目光充红的望着她,冷声质问: “温宁,你都不给我一个解释么?” 此时的温淑宁心里对温时好恨的咬牙,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泪眼连连的低泣道: “季风,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爱你的…” 安季风心都快凉透了,冷笑道: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是哪样?你是没跟厉沉暮抱在一起,还是没跟他亲在一起?非得是你劈开腿跟他上了,才叫背叛我?”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温淑宁觉得这事要是闹到网上,那她就完了。 她静了又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们看的那样…,是温时好……,是温时好她陷害我…” 此话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将目光落向温时好,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激动的喊道: “啊啊啊……,她是大明星,温公主……” 伴随音落,温淑宁突然趁人不注意抢走了温时好手上的化验单,并大声爆料:“温公主怀孕了,血检报告阳性…” 帝都第一财阀温氏温公主怀孕了,这可是震惊娱乐圈的头号大新闻,这可比撕逼抓奸的戏码有意思多了。 很快,温时好就被众人团团围住,困的水泄不通,四个保镖都没办法阻挡人墙。 温淑宁在这时,偷偷溜出人群,拉住满眼通红的安季风,强做镇定的给自己辩解: “季风,你要相信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温时好她陷害我…” 安季风冷着脸,语气明显的咄咄逼人:“她为什么要陷害你?” “因为……因为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她恨我母亲三了她母亲的婚姻,所以她要陷害我……” 温淑宁尽量让自己语调听起来平静,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道: “那晚是温时好在酒里给我下了药,她本来是要找别的男人糟蹋我的清白,但被我识破了……, 我后来跌跌撞撞逃跑时就撞到了厉沉暮……,那时候我已经意识不清醒了,我以为他是你……” 说着,还难过的哭了起来,“可是,我很快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你,所以我根本就没跟他发生什么……” 抿了抿唇,“季风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难道你忘了么?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个少女,是你让我从少女变成女人的,我干不干净,你难道不清楚吗?” 说到此处,就咬牙道,“这一切,都是温时好搞的鬼,她污蔑我,想让我声名狼藉,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此时,场面越来越混乱,安季风一时也分辨不清温淑宁话的真假。 当然,他愿意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于是,他在这时将她拉到身前,护在怀里:“这里人多,我们先离开…” 音落,厉沉暮就从医院的大门阔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他视线极淡的扫过温淑宁和安季风,随即薄唇冷漠的勾深一度,对温淑宁笑道:“温宁小姐,你新欢啊?” 听到他说话的温时好,在保镖的帮助下,冲开人群,来到厉沉暮面前。 她面颊高肿,眼睛通红,头发凌乱,脚上一只高跟鞋不知所踪,另一只鞋跟也断了…… 整个人,是厉沉暮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 但便是如此,他面上也未泄露一丝表情浮动,只冷冷的看向围观的众人: “各位还请理智追星,切莫因此伤了温公主而吃了官司。” 音落,有好事者就在这时质问他:“温公主怀孕了,请问你是孩子的父亲吗?” 厉沉暮否认:“且不论温公主身份高贵我区区一个保镖配不上,就算温公主高看我,我也不敢对温公主有半点非分之想……”顿了顿,强调补充,“至于孩子?温公主如今尚未婚配又无男朋友,哪来的孩子?一定是医院弄错了…” “温公主,先前都已经承认了,说你就是他的男朋友…” 厉沉暮在这时摸出随身枪,眸色阴森的笑了下: “温公主,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舌头不想要那就拔了?”顿了顿,“温氏财阀的温公主出了名的骄纵,时常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出格事情,闹出一些丑闻不是很正常?她今天若是说堕胎,你们是不是也要信以为真?” 枪都亮出来了,还有谁敢哔哔? 短暂的安静后,温时好对着他的面颊就重重的给了一巴掌,打的厉沉暮耳根子嗡嗡作响。 她打完,就欲要错身跑开始时,温淑宁趁大家不注意伸出脚绊了温时好一脚… 因为她这个动作很隐晦,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温时好跟厉沉暮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 所以,当温时好重重摔出去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她自己跑的太急的关系。 惯性使然,温时好重重摔倒在地,最先传来的不是她磕破皮的胳膊疼痛,而是腹痛。 她痛的眉心蹙起,小脸汗如雨下,就在厉沉暮反应过来欲要将她抱起时,安小七出现了。 温时好痛的身体弓起,她朝要来抱她的厉沉暮低吼:“滚——,你不要碰我。” 她吼的撕心裂肺,让厉沉暮本就要抄起她腰肢的动作就僵在了原处。 “安小七…”虚弱以及浓浓无助的叫着已经出现在温时好视野里的安小七,“你帮帮我……,我不要再见他…” 说话间,温时好就昏了过去。 安小七心惊,疾呼医生后,冲厉沉暮大吼:“还不帮忙?” …… 温时好进了手术室,这边厉沉暮在长廊尽头抽着烟,安小七则望着手术室的方向,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术在过去半小时后,出来了一个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说是病人情况危急,双胞胎可能保不住,要签风险协议。 “双胞胎?” 惊呼出声的是疾步走来的厉沉暮。 他向来冷寂的俊脸终于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眸色阴冷,静了几秒,无情而又刻薄的道:“孩子不用保,只要大人无恙。” 医生怔了一下,又道:“但病人要求保孩子…” 厉沉暮喉结滚动了一下:“要老子重复几遍,孩子不要!” 安小七在这时走到医生面前,对那医生道:“听病人的,你们尽全力做手术,出了事故我担着!” 闻言,厉沉暮恨不能掐死安小七,情绪激动的道:“你是她的谁?你算个什么东西?” 音落,战西爵在这时从电梯出来,从走廊尽头走来,并向医生亮出身份,道:“先救人!” 医生忌惮他的身份,不敢怠慢,直接回到手术室。 这边,战西爵目光冷淡的扫了厉沉暮一眼,讥诮道: “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是温盅,不是温时好。你就算要血债血还,也不该把无辜的女人牵扯进来。” 此话一出,厉沉暮就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战西爵,你少多管闲事!” 打从温时好将他从孤儿院领回温家的那一刻起,厉沉暮就卧薪尝胆,苦心经营,为的就是能报仇雪恨!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秘密,战西爵竟然会知道。 当然,厉沉暮也不怕被知道。 毕竟除掉温盅跟效忠温时遇并不冲突,他很早就知道他跟温时遇是一路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吼完,对战西爵又道:“带着你的女人滚!” 安小七终于明白为什么厉沉暮迟迟不接受温时好的原因,原来是有血海深仇。 具体,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至少能够理解厉沉暮。 换位思考,若是她的父母被仇人所杀,而她却要为仇人之子生儿育女,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何况,是厉沉暮这种骨子里透着凉薄的人。 温时好还在里面躺着,安小七不希望厉沉暮和战西爵在这时大打出手。 她拉了拉已经动怒的战西爵,有些不满的问道:“你不是比我先来的医院,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 战西爵本来从酒店出来就打算来医院看温宁的,但他下楼后就因为别的事给耽搁了,所以他也是刚刚才到医院,且听说了温时好的事。 因为知道安小七在这边,他自然是先来见自己的女人。 “我刚到医院便听你这边出了点事情就直接过来了…”战西爵揉了揉她有些毛躁的头发,“你一定要多管闲事?我可不记得你跟温时好那个小作精关系这么好了。” 安小七也不觉得自己跟温时好关系好,站在女人的立场,她只是同情温时好的遭遇。 当然,上一世她得过温时好的恩惠,如今温时好有难处,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她道:“嗯。她昏迷前,让我帮她,我答应了。” 说话间,战西爵的手机响了,是战修远打来的。 此时,温时好病危上了热搜,温宁也上了热搜。 因为温家人压制,温时好病危的热度不高,且正在往下降,倒是温宁是战家表小姐以及小三的身份飚到了榜首。 因为这个热搜,《忘川》的热度也跟着飚了起来。 众人纷纷讨伐,小三身份的温宁不配饰演《忘川》里天真善良的魏玲珑。 当然,除了这些,全国网民都在关心温宁这个战家表小姐的身份,甚至扒出了战文秀生前未婚先孕的丑闻,以及她后来跳井自杀的案子。 一时间,百年贵族钟敏毓秀的战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豪门圈子里的笑柄。 就在战修远打电话的前五分钟,战修远还被燕老狠狠嘲笑了一通,说是战家真是好教养,要么就教育出叛逆不孝不知廉耻的女儿,要么就是教育出婊里婊气的小三外孙女…… 总之,战修远被刺激坏了,差点跟燕老打起来。 因此,战修远在赶走燕老以后,就即刻给战西爵打电话,让他处理这件事。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战修远的质问: “战西爵,你是怎么搞的?好好的,温宁怎么会被骂成这个样子? 她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都能闹出事,你这个表哥是怎么做的? 你现在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网上关于她的负面新闻以及战家不好的言论必须下架……”顿了顿,“另外,我叫你去看温宁,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去?” 战修远怒火冲天,战西爵等他吼完,讥诮道: “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到处跟男人乱搞一起,惹出祸端还是老子的错了?” 在战修远看来,温宁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出了这种事一定是被人给算计了。 第250章 战西爵:七宝,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他生气,以及咆哮,道: “别人说你表妹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娱乐圈那么乱,温宁这么单纯,保不齐就是温家那个温时好算计的她……” 战修远不想废话,单刀直入:“这件事,你要是不管,那老子亲自去蜀南一趟…” 战西爵觉得战修远越老越糊涂,但他又不想激怒他,只冷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您老在家歇着吧。” 说完,就挂断了战修远的电话。 这边,战修远电话刚被挂断,温淑宁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好一阵委屈的哭诉,把之前对付安季风的那一套又说给战修远听。 总结一句话: 她是被温时好那个善妒的女人算计的,都是温时好的错,她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希望战修远能相信她… 所以,挂了电话后,战修远还是不放心,犹豫着要不要去蜀南一趟时,战九枭自告奋勇。 “爸,您年纪大了,我去一趟吧!” 战修远瞪了他一眼:“你去什么去?去找战西爵打架还是找安季风打?” 战九枭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安季风那王八羔子,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这么孬怂,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们不能同意阿宁跟他在一起处对象,我要过去,让他们俩尽早分手!” 战九枭的话战修远是赞同的,毕竟从网上传播的视频来看,安季风确实没有保护好温宁。 他不仅让温宁被温时好的保镖绑了,还让温宁被温时好给打了,这么一个孬怂的男人怎么能配得上他们的宝贝温宁。 因此,对于战九枭的话,战修远很快给了回应: “那我让忠叔跟你一道过去,若是碰到温家的人,也好给温家人提个醒,我们战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忠叔是战家老宅资历最老的管家,是战修远的心腹,战九枭不想让忠叔跟着,他最烦被监视了。 他道:“我带季小暖过去就行了。忠叔最近腰疼的毛病犯了,我带着他都嫌累赘!”顿了顿,强调补充,“正好,我去见见劳拉博士,让他根据我的狂躁症再开点新药。” 劳拉博士是战九枭这些年狂躁病的主治医生,所以这句话打动了战修远。 战修远同意了,点了下头,嘱咐道: “老三,你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好歹也是战家的三爷,行事做派不要那么鲁莽,更不要跟自家人反目,很容易让人看了笑话……” 战九枭嫌他啰嗦,不耐烦的道:“知道了…” …… ** 那端,战西爵在挂了战修远的电话后,就对安小七道:“你是在这等,还是跟我去见温宁?” 安小七懒得见温宁,但又想到先前看到安季风被温时好的保镖打的鼻青脸肿的有点不放心,于是道: “我去看看大哥吧。” 战西爵讥诮:“之前,你大哥都要动手打你,你现在还担心他,你这个大哥不要也罢。” 安小七哼了一声: “我们兄妹不睦,还不是赖你那个表妹。 你发现没有,你那个表妹手段也太高明了一些, 以她一己之力,不仅闹的我跟大哥不睦,还闹的温家和战家关系恶劣, 甚至是闹到网上众所周知。现在,你还要给她擦屁股,真是有本事呢。” 战西爵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安小七没说的不错。 温宁这个表妹,确实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不能骂不能打还要给她擦屁股,确实窝火的狠。 安小七说完,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战西爵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老子给她擦屁股,你生气了?” 安小七撇了下嘴,明显的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谁在我面前承诺过,说今后她的事你交给江淮管,再也不会亲力亲为,结果呢?她现在闹出这堆破烂事,还不是得叫你鞍前马后?” 战西爵往她身前走近一步,抬手捧起她气鼓鼓的小脸,亲了亲她香软的腮帮: “宝贝,你知道的,这件事已经闹到了网上,对战家对我过世姑姑的名誉都不好,身为世鼎集团的总裁,战家的长房长孙,我不能坐视不管…” 说话间,便俯首吻上她的唇,并在下一刻长驱直入,深入骨髓的索取。 安小七蓦然瞪大眼睛,看着尽在眼前男人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鼻腔和口腔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浑身的观感像是瞬间被唤醒,让她既心悸又烦躁。 窒息,绵密。 良久,男人眸色浓稠的望着她,声音有些低哑:“不要气了,嗯?” 安小七脸蛋都红透了,眼底氤氲着一团娇滴滴的水汽。 她撇了下嘴角,“你想管她,我不是也没说什么?你管她,我不爽,我还不能表现出来么?那我不得憋死?” 战西爵有些好笑,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上啄了两下: “等过些日子爷爷的病情稳定了,我跟他商量,把她送到国外让她衣食无忧,也算是对得起过世的姑姑了。” “战爷爷能同意?”安小七有些不可意思战西爵会这么安排温宁的将来,“她是战爷爷唯一的外孙女,能舍得放在国外?” 这时,电梯门开。 战西爵牵着她的手走出电梯,边走的过程中,边道:“早晚都会同意。” 语气笃定。 温宁是战修远的亲外孙女,即便温宁犯下十恶不赦的错事,战修远大概也会庇护她。 但眼前的男人却因为她不爽温宁的存在而起了要将她送到国外的念头,可见男人是将她放在心上的。 意识到这点,安小七心下有些触动。 她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快一步挡在了战西爵的面前,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 “虽然我很不喜欢温宁,但我也不想你因此跟战爷爷闹矛盾,送不送国外的我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只要她不犯到我的头上来,我都能容忍。” 战西爵看着她白里通透红的小脸,长指刮了刮她挺俏的鼻子: “你有这么好说话?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摆着脸子给我看呢。” 音落,安小七踮起脚尖,又在战西爵的唇上亲了一下,温软软的道: “谁叫你是我的男人呢,身为女朋友,我也要适当的妥协一下么,免得你这个男朋友难做。” 这话听的战西爵心头发软,他单手将她扯入怀里,不顾人来人往,拥了她会儿,温声问道: “宝贝,我之前有没有说过爱你?” 安小七怔了一下,在他怀里温温的道:“没有啊…” “我爱你。” 我爱你,就三个字,却如拍打在心尖上的鼓,直击到了内心深处,掀起了波涛汹涌,以及绵延不绝的甜蜜。 安小七心跳如鼓,如坠蜜罐。 她在这时抬起头,眉眼弯弯的望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有些甜丝丝的问:“你爱我?” “嗯。”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爱,现在心里多了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人,如果还不肯定这就是爱,那什么才算是爱? 安小七得到了战西爵肯定的答案,心底明明甜的冒泡,但嘴上却不承认。 她不仅不承认,她还自讨没趣的问:“那你还跟谁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你有没有跟温淑宁说过。” “没有。” 安小七:“真的?”蛮酸的口吻,“好歹你们谈了两年的感情呢…” “我跟她没什么……” 战西爵第一次见温淑宁的时候,是在海边。 那晚夕阳太美,海风轻柔,像情人的手穿过长发。 她坐在一艘破旧的渔船上,周身沐浴在夕阳里,拉了一首怀旧曲子《yesterday once more》,身后是波澜壮阔的大海,她渺小的如同沧海一粟却因为曲子使得她又光华灼灼,像是迎光走来。 那时,他在想什么? 他想到了过世的母亲。 他母亲也喜欢拉小提琴,她最喜欢的便是这首曲子,但却没人能将这首曲子拉的那么传神,但那时候的温淑宁做到了。 他喜欢她拉小提琴,喜欢到从不错过她的每一场小提琴演奏会,甚至是捧她走向艺术级殿堂。 但,许久以后的今天,他知道那不是爱。 爱不是无欲无求,爱是无时无刻的占有。 就像是现在,他想将安小七占有,且不容许任何男人染指半分。 “以前可能是觉得太孤独了,所以碰到她这样跟母亲一样很会拉小提琴的人,便有了一丝灵魂慰藉…” 战西爵不是个不懂风月的,他跟温淑宁过去的两年相处,安小七嘴上不说心里介意的很。 所以,他不会自讨没趣的多说,只是在这时抬起安小七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低笑道: “你这么在意我跟她的过去,是不是也很爱我?” 安小七才不会承认,她在他心口捶了一下,“少臭美,才没有。” 说着,就从他怀里离开,哒哒的跑在了前面。 战西爵看着她那傲娇的背影,心底好笑,还真是个傲娇的小狐狸呢。 …… 两分钟后,安小七跟战西爵出现在‘温宁’的病房。 两人到了病房门口时,正碰到从里面出来准备给温淑宁打热水的安季风。 安季风看到门口的安小七,眸色沉了一度: “小七,她已经受伤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去给她添堵,让大哥难做?”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答非所问:“我们聊聊吧。” 她说完,就对战西爵道:“你去见你的表妹,我跟大哥单独聊聊。” 战西爵点了下头,安小七便朝长廊尽头的楼梯通道口走去,安季风犹豫了会儿,才跟着过去。 安小七倚靠着楼梯扶手,看着神情有些疲倦的安季风,开门见山:“大哥,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 安季风点了根烟,青白的烟雾模糊着英俊的脸廓,也模糊他的视线。 他嗓音有些许的沙哑,但听起来却不似从前那般有温度:“如果你是来劝我跟宁宁分手的,那还是不要说了。” 安小七唇角微勾,淡笑了一下:“大哥,你信么?早晚有一天,你是被甩的那一个。” 安季风眸色冷冷一沉,“小七,你非得闹得我们兄妹感情恶化,你才高兴?” 安小七答非所问,道:“你们感情的事,我不插手。”顿了下,“但你是我大哥,所以有些话,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得不说。” 安季风掸了掸烟灰,表情寡淡:“你说。” “温宁确实跟剧组里的男艺人暧昧不清,这些你可以不信,但她三番两次跟厉沉暮纠缠不清,这都是有凭有据的……” 安季风现在已经被温淑宁迷了心窍,根本就容不得旁人说她半点不好。 因此,安小七的话才说了一半,他就沉声打断她: “如果你指的是先前视频里她跟厉沉暮的那一段,她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是温时好设计陷害的她……” 顿了顿,警告道,“小七,大哥还是那句话,温宁是大哥要娶的女人,日后这种往她身上泼脏水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 安季风油盐不进,安小七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淡淡的:“那你好自为之吧。”顿了顿,“妈快回来了,你想想要怎么跟她交待。” 说完,安小七转身就要走。 安季风在这时掸了掸烟灰,叫住她:“妈,她跟你联系了?” “我听大舅说的。” 安季风眯眸:“她年前就说要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是遇到了什么事?” 安小七在这时侧身,回首看了他一眼,道: “我也不清楚。”抿了抿唇,“听说,最近有个男人在追她,那个男人难缠的狠,大概是因为这个耽搁了。” 安季风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这边,安小七跟安季风没谈拢,也没打算去温宁病房找战西爵,而是折回了手术室。 她到的时候,厉沉暮正在接电话,看起来面色阴冷,心情极差。 不知道对方在手机那端说了什么,总之,他只偶尔应上两句,嗯,知道了等简单的回应。 他这个电话在她出现后持续了五六分钟才结束。 电话一结束,他便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削薄冷冽,寒气逼人。 安小七挑眉,她并不觉得有得罪过厉沉暮乃至于让他用这种眼光看她。 “厉先生,我不记得跟你有过节。” 闻言,厉沉暮就讥讽道:“安小姐,年纪轻轻就记性这么差了?你间接的逼死了温淑宁,一条人命面前,你就这么有恃无恐?” 安小七:“……” 厉沉暮的话还在继续:“温先生已经到了蜀南,他想请你喝茶。” 温时遇! 安小七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抱歉,我跟温先生不熟。” 厉沉暮道:“他也请了你师叔,夏怀殇。” 温氏一族跟夏氏一族,交情泛泛,无缘无故温时遇为何要请他师叔夏怀殇? 安小七眯眸:“我师叔同意了?” “夏怀殇有求于温先生,自然。” 安小七默了片刻,“地点,时间?” “一隅茶楼,下午五点。” 安小七点了下头:“知道了。” 又过了一刻钟,温时好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主治医师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沉重。 厉沉暮走了过去,气场阴森,嗓音绷的发紧:“怎么样了?” 第251章 男人烦躁,像是无奈的道:“你不要 “大人无性命之忧…”欲言又止,“孩子…,暂时保住了,但至于能不能安全,还要观察观察。” 听到这里,安小七松了一口气。 她侧首,朝厉沉暮看去,这男人表情始终平静,只冷声道了声辛苦,就跟着温时好的手术车去了病房。 温时好此时还处在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唇色也是淡的没有一丝血色。 安小七没有着急跟着去病房,而是同她的经纪人说了会话。 她的经纪人是个gay,受的那种,叫托尼,说话翘着兰花指,gay里gay气的。 “哎呦呦,真是造孽呦,瞧瞧把咱们公主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托尼满脸的担心,眼睛都红了,“这可怎么办?这好不容易才攀上了萧导的戏,眼看着忘忧公主的戏都快杀青了却闹出这种事……,真是造孽,都怪温宁那个小婊砸…” 越说越有些胆寒,“若是温公主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向郁先生交待?” 听到这里,安小七便皱起眉头,问:“郁先生?” 提到郁先生,托尼就一个头两个大:“是啊,帝都城南郁家的掌权人,郁少南。” 这话听的安小七有些莫名:“你说的是那个下半身瘫痪只能靠坐轮椅的郁少南?” “对,就是他。” “他跟温公主有什么关系?” 托尼有些一言难尽,道:“其实,若不是郁先生早年出了车祸造成半身不遂,如今他应该就是温公主的丈夫了。事故发生后,郁先生为了不耽误温公主的幸福便主动跟温家解除了婚约……” 顿了顿,“虽说两家解除婚约,但郁先生一直暗中让我好生照顾温公主,可见郁先生待温公主痴心一片……,这次,若是温公主真出了什么岔子,只怕我是要跟着倒大霉的。” 郁少南。 安小七对郁少南几乎没什么印象。 这个人深居简出,素来低调。 上一世,她只远远的见过他一次。 那是个大雨滂沱的恶劣天气,他坐在轮椅上打着一把黑色大伞,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远远的看着在婚纱店里试穿婚纱的温时好。 这个世界,深情总被无情伤。 温时好是,郁少南亦然是。 局外人看的很清楚,局内人总是太糊涂。 后来经纪人还说了什么,安小七便没怎么听。 温时好是在半小时后醒来的。 她醒来后,看到立在病床前的厉沉暮情绪仍然激动,眼神有些空洞,但嗓音却很激烈: “你滚……,我叫你滚,厉沉暮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 厉沉暮任由她吼了会儿,才道:“时好…”嗓音那样浓稠,甚至是有些潮湿,所以便造成了深情的假象,“你好好养着,等你养好了,我答应跟你扯证…” 这话如涓涓细流浇在了枯萎的心田,似乎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听的温时好空洞的眼瞳微微有了一些斑斓的色彩。 她干裂的唇微微动了两下,似笑非笑般的:“你说什么?” “我说,等你养好了,我们就扯证。” 温时好眼波微动,自眼眶里滚出一颗泪珠,她到底是太爱他了,所以他稍稍给她一点好颜色,她便情难自制。 她甚至是心中都涌起了欢喜,嗓音也是激动的:“阿暮,你没骗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厉沉暮指腹擦过她红肿的眼皮,表情依然是淡的:“嗯。”嗓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等你养好了,你把孩子拿掉,我们就扯证。” 温时好笑容僵在了嘴角,搁在心口的手指攥紧,良久,她平静的道:“你走吧。” “时好…” 撕心裂肺的低吼:“我叫你滚呐…,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厉沉暮没有走,还给她倒了温水:“你失血过多,现在体虚,不易动怒,你不想看到我,我等下就走,但我先前的建议,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厉沉暮说这话时,完全无视温时好已经充红起来的眼睛以及她溢出眼眶的泪水,“我们扯证,今后我也会待你好,但我这个人不喜欢孩子,所以跟我在一起后,你就要接受没有孩子的婚姻……” “够了!” 厉沉暮手上的水杯被温时好打碎了,她极致克制,还是奔溃的有些狼狈:“求你了,你快滚——” 说话间,病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打开,坐在轮椅上的清隽俊美的男人,被人推着走了过来。 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人投去,包括站在靠窗位置的安小七。 有些人,即便是天妒红颜身有残疾,但周身却如华光笼罩,从皮相到骨里,无一不骄矜傲骨。 这人,便就是那位深居简出的郁少南了。 “郁先生。” 喊出这三个字的是厉沉暮。 “她叫你滚,要说几遍。”郁少南音色偏暖,却又凉薄,“仗着她的喜欢,将她践踏至此,身为男人,你倒是出息?” 厉沉暮自然知道郁少南跟温时好过去有婚约的事,也一直都知道郁少南这个人对温时好有着过分的偏执。 闻言,他便浓浓讥讽的笑了起来:“郁先生,你觉得自己很高尚么?既然,都已经解除了婚约,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郁少南眯眸,视线朝病床上的温时好看过去,波澜不惊的口吻: “当初,我肯解除婚姻,一是不忍你日后跟了我遭人白眼说是有个双腿残疾的老公,二是你不惜为了解除婚约跟我下跪求我放你自由,三是你说你已经有了欢喜的人……,我便罢了,随了你的意。” 顿了顿,“今天,我给你一次机会,跟我,我养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我给你体面无忧的余生。” 说着,又无声的笑了下,“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就当我没说过。但你记住,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温时好眼泪掉的更汹涌,她很难过,心如刀割。 “你不要哭——”郁少南声音在这时终于变的冷了一度,“你是哭给我看,还是哭给他看?很难选的话,我给你三天时间。” 郁少南不是个死缠烂打的,说完,就示意他的属下推他走开。 这时,厉沉暮紧随其后,“郁先生,这么想当老子的接盘侠,不如我们私下聊聊,就聊温公主在床上的敏感点,如何?” 这话,是个男人都容忍不了的。 但,郁少南面上却无半点情绪浮动。 当然,他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厉沉暮一个,任由属下推着离开。 男人之间的战场,未必非得是兵戎相见。 蔑视,在男人看来是最大的折辱。 对于郁少南的蔑视,厉沉暮,仿若一记拳头打进了棉花团里,恼火又无力。 郁少南走后没多久,温时好请安小七叫来保镖把厉沉暮给撵滚了。 安小七陪着她坐了会儿,两人聊了会儿天。 手术后的温时好身体虚弱,说话声音很慢,但情绪却非常平静,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任何人能撼动她的喜怒哀乐。 她喝了口安小七喂到嘴边的温水,看了会儿天花板,像是困惑不已,喃喃的问安小七: “安小七,你说为什么他就不要我的爱呢?” 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安小七觉得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她可以对温时好的遭遇感到怜悯或者是同情,但却无法感同深受。 即便,她知道厉沉暮不是温时好的良人,但温时好却对这段感情如飞蛾扑火。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不撞的头破血流怎肯回头。 “那为什么,你宁肯撞的头破血流也不要郁少南的爱呢?” 温时好不说话了。 安小七望着她:“你看,不爱就是不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温时好闭了闭眼,胸腔激烈的撕扯着,再次睁开眼时,人有点茫然: “爱了他那么多年,我累了。”无声而又自嘲的笑了下,“可是…”喉头有些哽咽,几度平复后,“可是,我舍不得孩子…” 安小七没当过妈妈,她不懂于一个女人而言,孩子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客观而又实事求是的给温时好分析: “且不论你的父兄同不同意你生下孩子,就单单厉沉暮那里,如果他不肯你生,他有千百种办法让你生不成…” 顿了顿, “当然,就算你如愿把这对孩子生下,那孩子们注定是不被祝福的,而你注定是个单亲妈妈, 甚至可能因为未婚先育而被温氏逐出国门,你一个娇滴滴的公主,除了勉强说得过去的演技以外,你还有何傍身生存的技艺?你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何况还要照顾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已经是语重心长的口吻了, “温时好,你可以热烈的追逐自己的爱情,但犯不着飞蛾扑火卑贱如此。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是任人践踏的蝼蚁,就算爱,也不能自轻自贱伤害到自己…” 温时好显然无助至极,眼睛很红,“……那我现在要怎么办?让我生生的拿掉两个孩子再跟他一刀两断么?” “身为朋友,我只是客观的给你分析你所面临的处境,但我不能替你做出决定,孩子是你的,吃苦受罪的也是你,如何做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成年人总是要因为自己任性妄为犯下的错而买单,所以你要自己考虑清楚。” 说倒此处,安小七顿了顿,“当然,你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这番话,多少是能打动温时好的。 她虽为温氏一族的温公主,但父亲温盅名义上的姨太太就有八个,孩子多的估计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她兄弟姐妹那么多,却处处勾心斗角,让她自幼就不相信兄弟姐妹情。 所以,安小七这番话,让温时好倍感珍惜,甚至是涌出融融感动。 有个闺蜜朋友实在是太好了,在她的世界正在崩塌的时候,能鼓励她往前再踏出一步。 “我考虑一下。”温时好笑了下,嗓音很轻,但却真诚,“安小七,谢谢你。” “你先好好养身体,等养好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温时好点了点头,说了好。 安小七还有事,没在她病房里多待,离开后就给同在这家医院的华清打了个电话。 华清‘小产’,所以,为了做给左盟看,她现在得在医院躺两三天。 华清接到安小七电话时,左盟才刚刚离开她的病房。 安小七开门见山: “你姐姐华蓉生前是左盟的秘书,你的未婚夫生前是左氏生物研究所的经理,他们相继被害肯定是发现了左琪和左盟不可告人的秘密…”顿了顿,“如果我没弄错,你未婚夫的遗体至今还保存完整,就冷藏在左氏生物研究中心……” 听到此处,华清心惊,打断安小七:“这不可能。我未婚夫坠亡后,是我亲自给他收的尸,并亲自送他去的火葬场。” 安小七道:“难道,你也亲眼目睹他被推进了火葬炉了么?” 华清怔了一下,道:“没有。” “你未婚夫的遗体藏在左氏生物研究中心第18层第108号液态氮里,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个恰当的机会亲自求证。” 经过这段时间的密切接触,华清不是不相信安小七,而是好奇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安小七能够知道这么多惊天秘闻。 她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安小七道:“我有我的渠道。” 安小七当然不会说,这些都是上一世在左盟倒台后被公众于世的新闻, “现在,我只需要你能取得左盟的信任,深入调查左氏生物研究中心究竟在做那些违法的事。” 上一世,直到她临死前,警方都未能调查清楚左氏生物研究中心除了做违禁品制造业务还做了其他哪些伤天害理的事。 总之,上一世,左氏的案子是以左琪和左盟被判死刑终结的,幕后真正的大boss却逍遥法外,而这个大boss,安小七怀疑除了夏主母可能还有温时遇,只是她没有证据而已。 所以,她不仅要把左盟左琪搞垮,还要揪出元凶,提前防患于未然, 毕竟前世,她的师叔夏怀殇就是因为调查左氏生物研究中心而死的面目全非。 她依稀记得,她最后一次见到夏怀殇时,男人被泡在高浓度化学液体里,身体被高浓度腐败,但却强撑最后一口气,让她快跑。 他求她跑,她听话的跑了。 然后,她前脚跑出那间研究基地,后脚就发生了连环爆炸。 她被蓬勃的热浪炸的甩出几米远,等醒来后就已经被温时遇带到了珊瑚岛上。 记忆太痛,安小七没再深想下去。 她将思绪拉回现实,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我会派人跟你里应外合。” 华清倒不是怕死,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她道:“我可以配合,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不被左盟怀疑。” “晚些,会有个叫赵小五的找你,具体怎么做,他会跟你说。” 华清说了好,安小七便挂了电话。 ……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结束了没有。 结果电话,无人接听,她便给战西爵留了一条短信:【我有事,先走了,你空了给我打电话。】 发完这条短信,她就来到楼下乘车,直奔一隅茶楼。 在去的路上,赵小五打了个电话进来。 安小七接通:“怎么?” “你让我派人去黎城调查温宁身份的案子终于有了新的线索……” 自从,温宁跟安季风勾搭上后,安小七就让赵小五派人去黎城暗中调查温宁的身份。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终于有了消息。 安小七连忙问:“怎么说?” “经过走访,我们找到了当年抱着表小姐离开温家的女佣亲属,据那位女佣的亲属说,当年那个女佣确实抱回来一个女婴,但那个女婴还没长到一岁就夭折了……” 闻言,安小七沉思片刻,道:“消息可靠?” 赵小五道:“可靠。那女佣的亲属是女佣的亲姐姐,当年女婴死后是她亲自埋的。” “那这位亲属,人在何处?” “她在一个道观里,常年茹素。”顿了顿,“之所以能撬开她的嘴,是她的儿子犯了绝症,急需肾脏器官和金钱才能活命,我们的人答应帮她解决这个问题,她才肯说。” 安小七又问:“那为何,战西爵的人拿着温宁的照片到他们镇上去打听,那边的人却不说实话?” 赵小五道:“她说,是有人到他们镇上威逼利诱,统一口径,承认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当年的女婴不仅可以活命还能得到一套房子,如果乱说话,最好的结局就是家破人亡。” 闻言,安小七沉思了片刻,道:“派人把那个道姑以及家人保护好。” 既然当年的女婴已死,那么眼前这个温宁身份一定是假的。 可是她的医学鉴定确实战家的表小姐,可见幕后操盘手的动机有多恶劣。 安小七觉得,再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以及弄清楚温宁dna的问题,这个秘密得先捂着,等到恰当时机再揭穿温宁的真实面目。 思及此,安小七再次重重强调:“务必把人都看好。” 赵小五回了好后,想了想,问:“这事,要不要跟首领只会一声。” 安小七回道:“我等下就会见师叔,我跟他说。” 毕竟能把人体dna改变的医学技术只有幽皇生物科研中心能做到,但显然温宁不是幽皇的人,细思极恐。 赵小五说了好后,安小七又道:“华清那边,你亲自跟她对接,务必把人脉打入左氏生物研究中心,我怀疑他们在拿活人做实验。” “好。” …… ** 半小时后,一隅茶楼。 安小七到的时候,夏怀殇还没有到。 她在温时遇属下的带领下,去了一间古韵古饶的包厢。 包厢点了安神香,袅袅薄烟从青铜炉嘴儿缓缓升起,青雾缭绕,暗香浮动。 坐在茶桌旁的男人,一身白色斜口大褂子,他正神情专注的泡着茶,侧颜落在光影下,弧度温儒雅魅,气质干净出尘,容颜俊美,灼灼其华。 听到她进来的动静,男人便在这时抬首,朝她看来。 他眉目未动,一派然的仙风道骨,不显山不露水,“请坐。” 第252章 他偏执的发狂:“七宝,说你爱我 安小七依言,坐到他对面的软垫上。 她掀眸望着他,时至今日,这张脸仍旧英俊的叫她心底狠狠一颤。 外界,如何形容面前这男人? 他出生百年贵族钟鸣鼎食之家, 他谦谦君子,腹有诗书,吃斋念佛常年茹素,繁华千万却独善其身……, 但他却命运多舛,是个活了今天却不知明日的病秧子, 所以,他只是温家徒有其表毫无实权的大公子…,可惜可怜可叹! 可是,只有安小七知道,他是个黑心的恶鬼,是个弑父杀兄也要争权上位的魔鬼。 上一世,他为了争夺温氏一族的财阀,不仅弄死了亲生父亲温盅,还弄残了不少同父异母的兄弟。 当然,这些跟她无关。 跟她有关的是,上一世,这个男人囚禁她还不算,还要打断她的双腿将她困在珊瑚岛。 他常常对她说: “七宝,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 “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将你藏起来,只供我一人欣赏…” “你敢寻死,我就将你做成标本,供在我的床前…” “你敢寻死,我就让你的亲人全部给你陪葬,你到了地下,有他们相伴,就不会孤单…” “……” “七宝,说你爱我…” 往昔一幕幕,如钝刀割肉,想起来就是痛不可遏。 安小七脸色很快就白了一度,温时遇瞧出她异样,温缓的问:“安小姐,不舒服?” 说话间,长指已经预要扣上安小七手腕。 安小七下意识的要抽回手时,温时遇解释: “都说久病成医,不怕安小姐笑话,我别的不会,看相把脉还是有一套的。”说着,就笑了下,“别怕,我瞧你脸色不好,给你把个脉。” 听到这里,本来要将手腕缩回的安小七停下了。 她不知道夏怀殇为何有求于温时遇,更不知道温时遇为何在应了夏怀殇的邀请还要叫上她。 所以,她必须要冷静,不能让温时遇看出猫腻来。 男人试探她脉搏的指尖清凉,但指法却如老中医般娴熟,不过十几秒便给有了结果: “你先天性心弱,心率不稳,气虚体弱……”说着,就淡笑了下,“想来,夏怀殇为了给你续命,做了不少的努力吧。” 提到夏怀殇,安小七便开门见山,问: “我听厉沉暮说,我师叔有求于你,你又将我约来,是我师叔有求于你的事跟我有关?” 温时遇在这时给她倒了杯茶,道:“我请你来,是单纯的想见你。” “见我?” 闻言,男人便在这时抬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嗓音温和甚至是有隐隐宠溺,但就是说话的内容叫人极其的不适: “嗯。从见了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的。所以,想见你!” 安小七心脏狠狠一沉,但面上却不显,而是讥诮道: “传言,温家大公子温润如玉,是世家大族的典范,看来传言不可信。” 温时遇并不生气安小七的反应。 他淡淡的:“传言确实不可信,今后我会多抽出一些时间陪你,让你多了解我一些。” 安小七怒拍了下桌子:“温时遇——” “手,疼不疼?” 安小七 :“……” “你不必因此着急上火,更不要因为我倾慕你而怒火中烧气坏自己。” 温时遇说这话时还给安小七递了一块桃花糕, “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你可以拒绝我的喜欢,但不能阻拦我的喜欢,不是么?”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总觉得面前的温时遇跟前两次碰到的不一样了。 她印象中的温时遇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但眼下的男人却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性。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桃花糕挺好,你试试看,如果不喜欢,可以换别的点心……” 安小七打断他:“温时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男人波澜不惊的口吻,“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强人所难。”说着,还温缓的笑了下,笃定又温柔的口吻,“我等你们分手,等你自己主动来找我。” 此话一出,安小七头皮一麻,整个人再次震住。 她突然有一种很深的错觉,仿佛自己心里想什么,面前的男人都能一眼看穿,无所遁从。 安小七有些心绪不宁,冷声道:“我不会分手。”顿了顿,强调补充,“就算分手,我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 男人只是淡淡的笑着,却不答她的话,自顾自的端起面前的茶递到嘴边品尝着,云淡风轻,仿佛先前那些嚣张和混账,都不是他一般。 这时,温时遇的属下敲门进来:“先生,夏怀殇到了。” 温时遇在这时,捏起手帕捂住口鼻,闷声咳嗽了两声,咳的有些用力,眼角隐隐泛红,“请他上来。” 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抿了一口,随即视线落在安小七的脸上,讳莫如深的笑了下: “我可以叫你七宝吗?” “不可以!” 说这三个字的不是安小七,而是在温时遇属下引领出现的夏怀殇。 闻言,安小七和温时遇都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夏怀殇疾步走到安小七的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随即目光阴沉的落在温时遇脸上,痞懒的口吻: “温时遇,你几个意思昂?” 温时遇轻笑,淡淡的: “我那个不成器的妹妹闯了祸差点就闹出人命,是安小姐及时出面帮忙,所以才让我妹妹幸免于难,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亲自感谢一番安小七的救命之恩。”顿了顿,掀眸,看着夏怀殇,“夏先生,莫怪!” 夏怀殇半信半疑,目光收回,落在安小七的脸上:“只是这样?” 安小七总觉得温时遇跟强两次所见变的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总之,她是不想让夏怀殇担忧,只乖巧的嗯了一声,道: “温先生是安华仁和药厂的股东之一,他既是安家的合作伙伴,又是我大哥的朋友,所以,他说要请我喝茶感谢我对温公主的救命之恩,我就来了。” 夏怀殇对安小七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道:“我有事跟温先生说,你到外面等我,等师叔这边完事后带你去吃饭?” “我不,我要在这陪你。” 安小七想知道夏怀殇究竟因为何事有求于温时遇,但很显然夏怀殇不想让她参与。 他耐心的哄着她:“听话。” 安小七抿了抿唇,心想着,如果夏怀殇不肯让她知道所求何事,那么她非要知道的话……,只能她事后问温时遇。 犹豫再三,安小七选择离开包厢,到外面等着。 夏怀殇跟温时遇总共就聊了一刻钟就从包厢出来。 安小七看他从包厢出来,就从外间的沙发上站起,走到他的面前,问:“师叔,你们聊什么?我听夏先生说,你有求于他,是什么事啊?” 夏怀殇答非所问:“你今后离温家人远一点,尤其是温时遇,明白了?” 夏怀殇明显不想说这件事,安小七便不再问,只乖巧的嗯了一声。 两人一同走出茶楼,战西爵的电话打了过来:“在哪?” “我跟师叔在一起……”安小七有点不高兴战西爵这么晚才打电话给她,她冷哼一声,“你终于跟你表妹聊完了?” 战西爵皱眉,答非所问:“那你们现在在哪?” “师叔说等下带我去吃饭,具体地点还没有定,你要过来吗?” 战西爵就算不喜安小七跟夏怀殇腻歪在一处,他也拎得清夏怀殇在安小七心中的地位。 他当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雷霆大怒的吃醋,嘞令她不许去。 “好,位置订好发我。” 他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 “他要过来?”夏怀殇看着身旁刚挂了电话的小姑娘,眸色晦暗不明,“那让他来顾里吧。” 顾里,谐音,顾你。 那是夏怀殇母亲生前住的老房子后被拆了从盖的公馆,‘顾里公馆’是他在蜀南常住之地。 安小七少时,在顾里住过几回,最喜欢顾里那个爬满常青植被的秋千,以及被爬山虎缠满的房子。 就是她有点整不明白,夏怀殇为何会把战西爵叫到那里去。 毕竟,在她看来,夏怀殇讨厌战西爵,毕竟顾里对夏怀殇而言意义不凡。 去顾里的路上,安小七一共跟夏怀殇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关于温宁身份的事,说她可能是战家冒牌表小姐,她基因之所以会吻合战修远,是人为所致,她的dna被先进的科研技术所改变了。 第二件事,关于秦冷给她喷的违禁品,违禁品是针对她体质研发的,违禁品来源是左琪,换而言之,左琪知道了她身体的特殊性,且有可能被更多人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第一件事,夏怀殇反应还好,最多是幽皇dna科研成果被窃取并盗用,内部出现了奸细。 第二件事,夏怀殇反应就很激烈了。 安小七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幽皇全部科研成果集于她一身。 简单来说,安小七是幽皇科研改造出来的异类,基因不同于常人。 她身上抗衰抗癌基因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随时都会被人抓去当成大猩猩一般做实验。 她身上很有多异于常人的特点。 比如,她不能吃芒果,芒果会让她中毒,身体瞬间进入休克状态。 比如,她不怕电,不怕强酸强碱,甚至是不怕核辐射,但却怕人摁她的涌泉穴。 …… 想取她性命很简单,一给她吃芒果或者吃带芒果的添加物;二,直接摁她的涌泉穴。 所以,夏怀殇很紧张安小七身上的秘密被暴露。 他眯眸,深思片刻,道:“左家父女不能留了,要尽处理。”左琪既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让人研发出针对小姑娘的迷幻剂,可见左氏生物研究所的实力,“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安小七知道夏怀殇在担心什么。 她花了七八分钟,将自己的计划分析给他听: “华清已经答应跟我合作,她会配合调查左盟父女犯罪证据,我们只需派几个人手里应外合,时机一到就能一网打尽……” 夏怀殇原本计划是通过左盟把他幕后的夏主母一并拿下,但眼下安小七身上秘密存在暴露的风险,所以他顾不上那么多。 收拾左氏父女,只能越快越好。 沉思良久,他道:“这件事,我等下会跟战西爵商量。” 安小七点了下头,乖顺的噢了一声。 …… ** 那端,温时遇从一隅茶楼出来后,就去了幽都医院。 他最先去看了温时好。 一母同胞的兄妹,自然是比其他兄妹亲厚一些。 温时好看到他,眼睛就红红的。 温时遇表现的却很淡,淡的好似病床上躺着的只是个陌生人。 “你有今时今日,全是咎由自取!”温时遇嗓音很好听,温缓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但却没什么感情,“当初,你若是听从母亲的,也不会吃这个苦。” 温时遇指的是郁少南跟温时好的娃娃亲。 这桩婚事是温母跟郁少南母亲定下的,温母和郁母是手帕交,姐妹情深,所以在温时好还很年少时就定下了亲。 只是,天不遂人意,温时好16岁叛逆期时,就要死要活的不愿意这桩婚事,17岁就跑到郁少南面前求他放过她,甚至不惜跪了半个膝盖,但郁少南始终都未松口。 直至温时好18岁那年,郁少南车祸,下半身瘫痪,他才同意解除婚约,给她自由。 但,时至今日,郁少南待她,始终真诚。 她却因为厉沉暮,而将自己糟践成如今这个样子。 温时好许久没说话,温时遇又道:“孩子你打掉吧。” 厉沉暮让她打掉孩子也就罢了,没想到亲大哥也是这个态度,温时好情绪激动的问:“为什么?” 温时遇表情很淡的道:“父亲是阿暮杀父杀母的仇人,就算你把孩子生下,他也会掐死他们。” 温时好难以接受这个真相,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拼命摇着头: “不会的……不会的……,阿暮他只是我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孤儿,这怎么可能……” 温时遇打断她:“父亲有多少女人,想必我不说你也清楚。父亲当年强暴了还是他手下财务秘书长的厉母,并被他霸凌了长达数月,直至厉母掌握了他全部犯罪事实才准备揭发他时,被父亲提前发现……” 顿了顿,“当年厉伯母跟兰城的厉家是隐婚,所以当她要揭发父亲时,父亲便对兰城的厉家赶尽杀绝…,厉家上下十几口人,不是死就是坐牢,独独阿暮躲过……,你觉得,血海深仇面前,阿暮能接受仇人之女所生下的孩子?” 温时遇说完,便不再管温时好,只吩咐属下照顾好她。 他在离开病房前,又说了一句:“母亲,快不行了,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你出院后把你那破戏尽快结束回家陪她最后一程吧。”顿了顿,“至于阿暮,你跟他不会有结果的。”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温时遇离开病房后,就回到了车上。 他上车后,看着窗外夜色阑珊的城市,眯了会儿眸,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把温淑宁你个贱人,给我带过来。” … 一刻钟后。 温淑宁被人摁着脑袋跪在温时遇的脚边。 她胆怯且害怕极了,身体颤抖的不成样子,哆哆嗦嗦的道:“……温先生……啊——” 第253章 男人将她拽住 一根长约五公分的注射针,打在了她脖颈大动脉,钝痛来袭,几乎撕碎她的理智。 她痛到不能呼吸,嘴吐泡沫,周身抽搐……,她这个状态持续了半分钟才结束。 钝痛过后,她仿若死鱼一般,瘫软在地,卑微如蝼蚁。 “知道错了吗?” 温淑宁痛的一身汗透。 她此时尚且不知温时遇给她体内注射了什么液体,只知道,她此时若是不听话,她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战战兢兢的回道:“温先生…” 只来得及喊出这三个字,男人一双充红的眸子就睨向了她: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安小七,也不要动时好,你胆子很大,嗯?” 温淑宁狡辩:“温先生,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是她们一次又一次的找我的茬,我既然身为战家表小姐,总不能一味的忍让,这显得我这个战家表小姐很假,容易被战家人发现破绽…” “啪——” 温时遇给了她一耳光,冷冷的道: “若非你狗改不了吃屎,水性杨花,一天没有男人就饥渴难耐,她们会找你的茬?谁叫你招惹的安季风?谁叫你勾引厉沉暮的?”低吼一声,“下贱胚——” 温淑宁捂着通红的面颊,喉头滚了滚,只得忍气吞声的道: “……我错了……”顿了顿,又不甘心的为自己辩解,“我勾引安季风,是想把他拉上船,让他能全心全力的为您效力,并没别的意思,至于阿暮,我不否认,的确是我勾引在先,因为我清楚他跟温公主不会有结果,我拆散他们,难道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温时遇再次给了她一巴掌,并抬脚揣向她的胸口,痛的温淑宁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她感觉胸口的烫伤被揣的裂开了一般,痛不可遏。 她终于不敢在出声,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温淑宁,你是我手上诸多棋子中最不听话的一个…” 男人嗓音冷冽,“你记住了,你的命是我给的,身份是我给的。只要我不高兴了,随时都会结束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顿了顿,强调补充,“先前那一针,叫夺命蛊,半个月发作一次,若是没有解药,每每发作,身体就会溃烂流脓,最先烂的就是你的私处,其次是你的胸,再然后是你的脸……,所以,你好自为之!” …… 就在这时,温时遇的手机响了,安小七打来的。 温时遇在这时给属下一个眼色,那属下就把温淑宁给拖走了。 这边,温时遇并不急接通安小七的电话,而是从属下那接过擦拭手指的消毒湿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手指,将每一根手指都擦的葱白清亮,才慢悠悠的拿起手机,并接通。 他绯色的唇勾出一抹浅弧,“安小姐,找我有事?” 安小七开门见山,道:“我师叔有求于你,究竟是什么事?” 温时遇早料到安小七会打这个电话来求问。 他温然缓缓的调子透着一抹随性和慵懒,淡淡的:“他不肯告诉你,自然都是为了你好。” 安小七此时是躲在顾里公馆的书房打的这个电话,此时的夏怀殇在楼下厨房准备晚餐。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隐隐有些不耐和烦躁:“请问,温先生,要怎样才肯告知?” 温时遇勾唇:“喊你七宝和宝宝,二选一,我就告诉你。” 安小七:“……” 男人循循善诱的口吻,“事关夏怀殇的生死呢。” “温时遇——” “宝宝,你不要叫的那么大声,我还很年轻,我听得见。”男人嗓音纵容又宠溺,“乖,想好了再打给我。” 说完,就掐断安小七的电话,视线落向窗外霓虹闪耀的街景,眯深了眸,思绪飘的有些遥远。 他最近,大脑总能闪现奇奇怪怪的回忆,那些记忆像是在梦里更像是刻在骨子里,又似前世种种,无论何种,都如身临其境。 在那些记忆里,他很爱很爱那个叫安小七的女孩。 偏爱成魔,他亲手将她摧毁,最后她葬身火海。 …… 她被那场大火活活烧死,烧的几乎看不清本来的模样,只能在那些错乱的记忆中知道,她最后被葬在了青城山上的云禅首府,墓碑挨着夏怀殇的…… 她的墓志铭上刻着的立碑人不是他,而是战西爵。 他在这些错乱的记忆中,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靠着她的墓碑,自杀了。 …… 这是一段极其糟糕的混乱记忆,每一帧,都能叫他寸肤寸骨的痛。 如今的现实中,让他仿若一切从头来过,一切还有挽救的余地…… 温时遇视线从窗外撤回,长指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兀自的笑了下。 觉得,这一切匪夷所思,但又不是不能理解。 佛说,百因必有果。 是了,他知道他现在想要她便是了。 …… ** 那端,温淑宁刚回到病房,安季风就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他面色焦急,又隐忍着薄怒,朝刚刚躺在病床上的温淑宁低吼了一声:“一声招呼都不打,你跑哪去了?” 温淑宁被吼的心头一颤,再一想到先前在温时遇那吃的亏,就把所有怒火都撒在了安季风身上: “你吼什么吼?要不是你纵容你妹妹欺负我,我就不会来医院。我要是不来医院就不会跟温时好闹上……,现在好了,全国网民都在喷我骂我…,我心情阴郁无处可诉,我还不能到楼下逛逛,散散心了?” 安季风没想到一直温婉的女朋友会发这么大的怒火,但想想他也能理解。 是个女人摊上这事也得火大。 安季风面色缓和了些,将准备的晚餐提到茶几上,随后走到病床前,看着眼圈红红的女人: “抱歉,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是我不好,不该凶你。” 温淑宁心里盘算着,她的命在温时遇手上,温时遇让她生她便生,让她死她便死。 她虽想要摆脱这样的桎梏,但无疑是以卵击石,那么只能从长计议,利用好她手上现有的人脉和资源。 她跟温时遇是合作关系,他若是不仁,大不了她玉石俱焚,就算死也要出卖他。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所以,她要从长计议。 至少,现在,安季风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她不能惹恼他。 于是,她在这时委屈的掉下眼泪,道:“季风,对不起…,是我心情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她委屈不已,又梨花带雨的道歉,安季风还哪里会生气。 直接就上前一步,捧起她的脸,望着她红肿的很高的面颊,心疼不已的道:“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说着,俯首便亲了亲她的眉心,“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闻言,温淑宁就坐起,半跪在床沿,将整个人都挂进安季风的怀里,温温的调子:“风哥,还好我有你…” 这声风哥喊的,直击安季风心灵深处,他觉得面前的女人现在就算要他的命,他都估计能给。 “乖,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安季风安抚着温淑宁的后背,无比温柔的道,“宁宁,网上的负面新闻已经全部下架了,你不用担心…” 因为闹出的负面,《忘川》剧组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跟她解约,温淑宁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接到的新剧再因此黄了,这可是她复出爆红最快的捷径了。 她就是要站在群星闪耀的舞台正中央,将此前失去的星光再次夺回来。 她道:“负面新闻是下架了,可是……可是《忘川》剧组要跟我解约……,风哥,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演戏,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可是……” 安季风安抚她,道:“没关系,不过是《忘川》里的一个小角色,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你走完解约合同,我捧你……”说着,就给她介绍,“章华也是界内有名的大导演,他擅长年度大戏,最近在拉投资,我想办法让你演女一?” 温淑宁深知娱乐圈的生存法则,只要演技不差,只要有钱,就没有玩不转的女艺人。 只是,现在横亘在她面前最大的绊脚石就是战西爵。 战西爵此前到她的病房里警告她,这次可以帮她洗白身份并下架所有负面新闻,但是今后绝不允许她走演艺圈这条路而过度消耗战家的名誉和权势。 因此,温淑宁觉得这事急不得。 她要找机会说服战修远,如果能得到战修远的支持,战西爵的阻拦就不值得一提了。 思及此,温淑宁道:“…风哥,我没事的,演戏也是要看缘分的…,等过段时间再看吧…” 抿了抿唇,假装关心的问, “听说,温公主怀孕了,还是双胞胎,她现在没事吧?其实,她恨我我也能理解,毕竟我母亲三了她父母的婚姻…,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这么折腾,既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也不注意安全, 明明知道当时人山人海情况混乱……,这要是真出了事,到时候还要怨到我的头上来…” 说着,又低低抽泣起来。 安季风继续安慰道:“这事怨不得你,又没人绊她,是她自己摔的跤…”顿了顿,“再说,她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大人孩子都无事,你别害怕。” 听到这里,温淑宁就暗暗咬牙,她还以为自己那一脚,温时好已经流产了呢,结果竟然还好好的。 贱人,等着瞧,我绝不会让你生下阿暮的孩子。 …… ** 那端,顾里。 安小七在被温时遇挂了电话后,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直烧的她快要丧失了理智。 重生后,她迟迟未曾对温时遇动杀心,并不是她不想报仇,而是她知道她杀不了,也不能杀。 帝国四大家族:温家,战家,夏家,燕家。 此时的温氏一族看起来跟战家势均力敌,其实,善于谋略的温时遇早已打通了各州各省的人脉,温时遇若是因为她而出事或者死了,最先倒霉的就是安家和夏氏一族,她的师叔夏怀殇必然是众矢之的。 她不能冒这个险,所以一直规避跟温时遇正面交锋。 而眼下,温时遇的反常,实在是逼的她恼火。 安小七不禁要怀疑,温时遇是不是跟她一样重生了? 但,看起来根本就不像。 安小七有些烦躁,这时从楼下传来刹车的动静。 她立在窗口,撇了一眼,便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高大男人。 光线不太好,看不清男人的脸色,只大概觉他来势汹汹,心情明显不大好。 安小七没多想,连忙跑下楼。 她人刚到楼下客厅,就跟从外面进来的男人四目相撞到了一起。 男人脸色明显阴沉,眸色更是暗的能滴出水,连同嗓音都是冰漠的:“他人呢?”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这男人满脸都写着不爽,醋精的不行! “来了?”此时,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的夏怀殇冷淡的扫了战西爵一眼,“进来,帮忙。” 战西爵:“……” 安小七害怕他们两个在厨房打起来,连忙跑到夏怀殇身前:“师叔,我来帮你…” 夏怀殇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给你准备了礼物,在楼上的保险箱里,自己去拿着玩。” 安小七好奇:“什么礼物?” “自己去看。” 夏怀殇说完,就转身走向厨房。 战西爵不傻,夏怀殇是故意要把安小七支开,找他说事情。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爽。 他几步就走到了安小七的面前,将她拽到怀里:“不许要他送的东西。” 安小七:“……” “我进去帮忙,你自己在客厅看会电视。” 说着,就低头在安小七粉嫩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等回去,老子再收拾你。” 说完,转身就朝厨房走去。 安小七哼了一声,打算也跟着蹭到厨房时,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温时遇发来的。 【夏怀殇脑子里长了个东西,已经压迫到了视神经,他求我……】 信息透露一半,留一半。 不管温时遇这条短信的真假,但安小七看完字面上的意思,顿时心口就凉了半截,随即否定。 这怎么可能? 如果她师叔脑子里长了肿瘤,上一世她怎么会不知道? 安小七根本就不相信。 她很快编辑信息发过去:【这不可能。】 短信过去没多久,手机就进来两张照片。 一张是夏怀殇脑部片子,一张是病例。 上面写的很清楚:恶性胶质瘤,已压迫视神经…… 证据面前,安小七终于慌了。 第254章 他摁着她颤抖的肩膀:“七宝,你不 证据面前,安小七终于慌了。 她陡然想起来,前世她跟温时遇恋爱期间,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夏怀殇,直到某天意外在医院撞见他脑袋上缠着一块无菌纱布,纱布上还隐隐渗出鲜血。 那时,男人只是跟她说,是被高空不明物体砸伤缝了几针,不打紧。 现在想来,定是那时候男人瞒着她做了开颅手术…… 思及此,安小七握着手机就上楼去了。 她去了天台。 晚上的风有点冷,她坐在天台的秋千上,拨通了温时遇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并传来温时遇温淡的嗓音:“怎么?” 安小七单刀直入:“我师叔求你什么?” 温时遇不再卖关子:“求我的人给他做手术。否则,他熬不过三个月,就会双目失明。” 闻言,安小七心惊,呼吸隐隐急促,默了片刻:“你拒绝了?” 温时遇轻笑:“是啊。这么一个叫你讨好我的机会,我怎么能随便就浪费了呢。” 安小七喉头滚了滚,深吸一口气,沉声问:“肿瘤,很严重?” “非脑科医学奇才温恒不可。” 温恒,温盅的私生子之一,在温盅众多子嗣中排行老二,其实也就比温时遇小几天。 虽然是同根生,但温恒却以温时遇马首是瞻,完全依附于温时遇。 若说她师叔墨卿是骨科界奇才,那么温恒则是脑壳界的传奇。 她师叔夏怀殇既然已经求到了温时遇,可见他的病情已经到了幽皇生物科研中心都束手无策的地步。 思及此,安小七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要怎么样,你才肯帮这个忙?” 温时遇等的就是安小七这句话:“跟战西爵分手。”温然的笑了一下,“和我在一起……” “温先生……”安小七打断他,“不觉得很打脸么?是谁说最讨厌的就是强人所难……” 男人淡淡的调子里裹挟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我只是说出我愿意治疗的条件,选择权在于你。” 明明就是在步步紧逼,却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安小七:“温先生,我不会分手……” 温时遇再次打断她:“乖,你会的。毕竟,你不想看到你师叔瞎或者等死。”顿了顿,“想好了,再打给我,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开机。” 说完,温时遇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安小七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手指抖的尤为厉害,都拿不稳手机。 她努力平复了许久,才强行冷静下来。 她绝不能受制于人,重蹈覆辙走上一世的老路。 温恒么? 既然温时遇行不通,那就从温恒下手了。 是个人,他就有软肋。 温恒的软肋,就是他有个因他而双腿瘫痪的女朋友。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时期他的女朋友正因为双腿瘫痪而阴郁的自杀了好几次。 温恒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深爱着这个瘫痪多年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女朋友。 治好他女人的腿,就是救了他女人的命。 因此,安小七琢磨着,如果墨卿能治好温恒女人的腿,那么作为治疗条件,温恒一定会答应给夏怀殇做手术。 思及此,安小七便打定了主意,决定就这么做。 …… ** 一刻钟后,安小七出现在厨房。 她出现的时候,夏怀殇正在盛汤,战西爵则拿碗准备打米饭,若非是两个男人面颊上明显的打痕,安小七都要怀疑他们简直是相亲相爱的亲兄弟了。 “你们又打架了?” 战西爵否认:“只是切磋了一下。” 夏怀殇则挑眉,“嗯,只是切磋。” 安小七此时心情复杂。 她看着夏怀殇的眼睛渐渐有些潮红,这个男人事事都将她放在第一位,脑子里都长了东西了却还要瞒着她,他待她如此,她何以回报? 安小七情绪奔溃在边缘,嗓音有些沙哑,蹙着眉心,问道:“师叔,你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突然带着哭腔,眼泪也不争气的像是要掉出来,看的夏怀殇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他抬手就要给她擦眼泪时,安小七人就被战西爵拽后一步,扯进了他的怀里。 战西爵脸色阴沉至极,下颌线绷的坚硬,态度非常差,冷声质问:“好好的,哭什么?” 安小七心情本就有些糟糕,被战西爵这么一吼,恼怒的一把推开他: “你知道什么?我师叔脑子里长了肿瘤,都快失明了,还不允许我哭一哭吗?” 音落,夏怀殇脸色就冷了下来,目光睨着战西爵:“你告诉她了?” 不等战西爵语,安小七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质问战西爵:“你竟然知道?”眼泪终于无声的滚落下来,“战西爵,你混蛋,连你都要骗我…” “七宝……”夏怀殇试图让安小七情绪稳定下来,“你不要哭…” “你们都不要说了!” 安小七是真的生气。 面前的男人,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一个是待她有养育之恩和救命之恩的男人, 他们都是她心里最重要和最信任的,结果为了所谓都是为了她好合起伙来骗她,这是0容忍的。 “是不是非得等你双目失明或者是死了,你才肯告诉我?”安小七吼的嗓子都出现了破音,“还有你,战西爵,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跟着师叔一块骗我?”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嗓音都吼哑了,战西爵心疼的渗出一股汹涌的恼火。 他摁着因为抽泣肩膀都在颤抖的安小七,嗓音尽量温和: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声音缓了缓,“不告诉你,一是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你说,二是夏怀殇这狗东西不让说…” 夏怀殇在这时抽出纸巾,递给战西爵:“你先哄她,我出去抽根烟。” 他说要抽烟,安小七这时拽住他的胳膊,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但仍然嗓音还是哑哑的:“你不要抽…”静了静,平复了一口气,“不要抽…,小七不哭了,不哭了…” 无助的像个孩子,用手背擦着眼睛,大概太难过,因为哽咽,肩膀耸动的厉害, “…小七不想师叔死,小七要师叔活的长长久久…”她的师叔那么好,他还那么年轻,他都还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夏怀殇和战西爵被安小七眼泪闹的都要懊死了,这比他们挨枪子还要难受。 战西爵要更加烦躁,他知道夏怀殇于安小七的意义,亦父亦兄,意义非凡。 但,亲眼目睹,她因为那男人的病情伤心成这个样子,满胸腔都是无法纾解的浓浓酸胀和恼火。 他实在是无法直视自己的女人在这时将脑袋蹭进别的男人怀里哭的难能自已,更无法忍受她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战西爵都快要憋屈坏了,他一不能对她发火,二又无法忍受…… 一怒之下,气的离开了厨房。 走前,对夏怀殇冷声道:“给你五分钟,哄好她。” 说完,转身就走。 外面风刮的有点大,战西爵立在风口开始抽烟,眯眸,思绪飘的有些遥远。 昨晚在酒店,夏怀殇临走前跟他坦白他脑子里长了肿瘤可能活不长久时,那时他只当他是在放屁不当真。 今天,下午温时好出事时,他那会儿才让江淮查到夏怀殇的确脑子里长了东西,也直到那时,他才肯相信夏怀殇没骗他。 先前,在厨房,也聊到这个话题。 那男人,跟他坦言,他的视神经已经受到了影响,三个月内不做开颅手术,他就会失明。 因为脑胶质瘤长的位置凶险,纵横在脑干里,这个手术必须由号称脑科天才的温恒主刀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所以那男人说,他跟温时遇谈了此事。 但温时遇拒绝了。 拒绝了,就意味着,要么等瞎,要么等死。 那男人跟他说这些,倒不是让他帮忙解决他脑子里的东西, 而是拜托他,倘若他真的有不测,能护小姑娘一生。 大有临终托孤的嫌疑。 虽然,他嫉妒那男人占据了小姑娘整个成长历程,但他并不希望他出事。 那男人要是真的死了,他都不知道小姑娘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战西爵烦躁至极,也阴郁至极。 他在这时掐灭了烟头,打算抽时间跟温时遇聊一聊这件事,看看对方要什么条件才肯配合给夏怀殇治病,只要在他能力范围,他都答应。 …… 两根烟后,战西爵折回餐厅。 此时,安小七已经完全平复下来,只是眼睛还是红红的。 战西爵一言不发的坐到她的旁边,掀眸看了眼夏怀殇。 夏怀殇在这时开口:“七宝,你听话,先吃饭,有什么话,饭后再说。” 安小七不想叫夏怀殇操心,扶起筷子,低头刨着面前碗里的米饭。 夏怀殇把她爱吃的菜推到她的面前,“不要闷声吃饭,菜也要吃,都是你爱吃的。” 他说完,安小七又扶起筷子去夹菜。 他们师侄两人的互动,明明很日常,却刺的战西爵心底极其不舒服。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完全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战西爵没什么胃口,连筷子都没拿。 安小七也在这时,终于考虑到了他的感受,侧首望着他:“你怎么不吃?” 抿了抿唇,“抱歉,先前是我态度不好,你不要往心里去……”说到这里,闭了闭眼,又道,“更不要不痛快,他是我师叔,我不会不管他,你吃这个干醋没有任何意义。”顿了顿,“如果你真的很介意很受不了的话……” 战西爵不想听安小七说出后半句诸如分手的混账话,开口打断他:“他是你师叔,待你有养育和救命之恩,我跟你一起想办法,不会不管他。” 这句话,战西爵是发自肺腑之言,别说安小七听了心下有几分动容,就是夏怀殇也多少有一些触动。 夏怀殇本来阴霾的心情,突然就明朗了一些。 他痞懒的笑了下:“老子岂会那么容易就死?”顿了下,目光温缓的落在安小七的脸上,“狗东西,师叔都还没看你风光大嫁,不会有事。”说着,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师叔不仅要看你风光大嫁,还要看你儿孙满堂,所以别瞎担心,嗯?” 见夏怀殇心态很好,安小七担忧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她跟战西爵和夏怀殇提了下温恒女朋友的情况,表示可以从温恒的女朋友下手,以此说服温恒给夏怀殇做手术。 听了她的话后,夏怀殇和战西爵觉得此建议可行,但具体落实细节还要从长计议。 但问及她是何得知夏怀殇得病的时候,安小七明显的敷衍,只说有自己的办法,再多的内容却不肯透露。 饭后,夏怀殇跟战西爵则去书房谈事情,安小七则在这时接了一个温时好的电话。 温时好情绪很低落,说话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安小七,我跟厉沉暮,好像真的没有以后了…” 闻言,安小七只配合的嗯了一声。 温时好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倾诉,她人靠着身后的靠枕,侧首看着窗外迷离的夜色,自嘲的笑了下: “我父亲是个人渣,他是厉沉暮杀父杀母仇人…,这大概就是他一直拒绝我的原因吧。”嗓音潮湿而浓稠,“可是怎么办?可是,我要怎么办?” 眼泪汹涌滚出眼眶,“孩子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爱是无罪的,我们都没有罪……,安小七,我真的好痛苦,我舍不得厉沉暮,也舍不得孩子……” 即便,安小七无法感同身受温时好的痛处,但她也能理解温时好现在的处境。 温盅是厉沉暮杀父杀母的仇人,厉沉暮对温盅恨之入骨,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会接受杀父杀母仇人之女怀上自己的孩子,这是终究没有结果的孽缘。 安小七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是淡淡的: “温时好,我不是你,无法理解你的处境,更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你的痛苦。但作为旁观者,我客观的建议,厉沉暮不是你的良人。爱情固然可贵,但爱情若是建立在自轻自贱的基础之上,那就太糟践自己了…” 顿了顿,“现在要紧的是,你腹中的孩子,将要何去何从。生下他们,将来孩子长大懂事问其亲生父亲时,你要作何解释?” 微末的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有那么多人痛苦了,你要想好了再做决定。毕竟承担这一切后果的,是你跟孩子。” 有些话,安小七只能点到即止,“至于厉沉暮,亦或者是你的父亲温盅,他们之间的恩怨都与你无关,将来,厉沉暮是生还是死,你父亲的下场又如何,都是你无法左右的。你只要记住,你要对自己负责。” 闻言,温时好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是一道非生即死的选择题。 孩子,是她的骨血;爱人,是不死的念想;父亲,是给了她生命的人… 失去哪一个,她似乎都痛不欲生呢。 【作者有话说】 公子无极:公子懒,懒得分章,一章保底字数4000+,大部分都是五六千字,所以每章都很肥,肥嘟嘟,肉粉粉,最后群么追文的小宝贝(* ̄︶ ̄) 第255章 战西爵深望着她:“宝贝,你喜欢孩 温时好许久没说话。 安小七知道她现在十分艰难,便想着转移她的注意力,以此能短暂缓解她的痛苦。 她道:“温公主,我看了你在医院出事的视频,当时你的保镖及时出现并护住了你,身边半米内并无人近身,好好的,你怎么会突然摔跤,差点就一尸三命?” 提到这个,温时好才想起来,当时她跟温宁闹的不可开交时,围观人群的场面虽然混乱,但因为保镖及时出现,无人能近她的身。 她在打了厉沉暮一巴掌准备跑出去的时候,是被突然伸过来的一条腿绊倒的。 思及此,温时好回道:“是有人绊了我。” 安小七追问:“能想起来,是谁绊的?对方是恶意还是无意?” 温时好努力的回忆片刻后,不太确定的道:“若是我的直觉没错,是温宁突然伸腿绊的我…” 安小七看过当时温时好出事的医院监控,监控画面并未拍到细节,“我看了监控,没拍到她。”顿了顿,“不过,若是实在查无实据,我们可以诈一下她。” 在《忘川》剧组,温宁三番两次勾引厉沉暮被温时好撞见,温时好对温宁恨之入骨。 现在,温宁又差点害的她一尸三命,温时好对她恨不能扒皮抽筋。 她眸色一沉,同意安小七的建议,道:“我都听你的。” 安小七大概跟她说了两三分钟计划后,道:“明天我去找你。” 像是找到了排解压力的出口,温时好低落的情绪好了一些,她道:“好,我等你。” 安小七嗯了一声后,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她敲响夏怀殇的书房门。 此时,战西爵正在向夏怀殇了解安小七过往的病史,以及她现在身体状况。 安小七敲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师叔,我可以进来吗?” 夏怀殇跟战西爵正谈到安小七病情的关键处,且这个秘密,夏怀殇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让安小七知道。 所以他拒绝安小七进来,淡声道:“我们在谈幽皇跟狼图腾合作的事,自己去玩。”顿了下,“我房间的保险箱给你准备了礼物,是你喜欢的沙漠之鹰,送你了。” 沙漠之鹰,一把做工精密且自带红外伸缩检查镜以及成像仪的智能手枪。 再加上,它9mm口径,后坐力小、射击稳定、弹着密集、弹匣容量大,安小七对它垂涎已久。 因此,夏怀殇的话音落下,她便麻溜的上楼去了。 这边,夏怀殇对战西爵继续先前的话题,道: “她既选择了你,我无法可说。但,丑话我说在前头,因为她常年吃抗生素以及当做被研究对象参与各项基因研究实验,她这辈子大概不会有生育能力…” 说到此处,凤眸冷冷一沉,看向面前气场明显晦暗下去的战西爵, “你是战家长房长孙,肩负未来战家继承人绵延子嗣的使命,如果你或者你的家族不能接受小七不孕的事实,就给老子离她远点,不要伤害她。” 在跟安小七确定恋爱关系以前,甚至是确定恋爱以后,战西爵大概是没有想过他跟安小七将来会有孩子的。 没想过,不代表他不想跟安小七有一个孩子。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孩子的人。 相反,他觉得孩子很吵,若是一辈子没有孩子未必不能接受,只是一想到战氏一族家训的第一条,他心情就沉重起来,周身的气息也显得削薄了一些。 没有孩子,他能接受,他的几个叔叔伯伯以及爷爷那就未可知了。 …… 半小时后,安小七在楼下客厅比划着夏怀殇送给她的那把沙漠之鹰。 她低头把玩着手枪的模样,身上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少年感,恣意又洒脱。 见他下楼,她便举着枪对向他,笑骂道:“战西爵,要是哪天你负了我,我就一枪毙了你的子孙袋,让你做不成男人。” 安小七只轻飘飘的那么一说,但战西爵心口却狠狠的揪扯了一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闷闷的不舒服,且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他气场明显阴郁,且有些晦暗深沉。 他走到安小七面前,将她那把沙漠之鹰推开,低沉的嗓音有几分性感,“安小七,我们该回去了。” “你跟师叔聊了什么,看起来很不高兴呐。” 战西爵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目光深邃的紧锁安小七精致的小脸,嗓音有些痞,“有么?” 安小七感觉战西爵有些奇奇怪怪的,挑眉:“没有么?” “没有。”战西爵撤掉落在她下颌上的手,改为半拥着她,“该回去了。” 安小七指着外面的夜色:“下雨了……” 闻言,战西爵面色就有点难看,“留宿,你想都不要想。” “……” “安小七。” 战西爵腔调平静的唤了她一声,平平仄仄的口吻隐隐不悦, “老子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这个身为男朋友的身份,不要得寸进尺,践踏我身为男人的尊严。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异性那过夜的…” 说来说去,这男人还是在吃这些有的没的干醋。 安小七唇角微动:“他是我师叔…” 战西爵眸色一沉: “但,他也是男人。你凭什么觉得,他对你的好都是天经地义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是自愿,还是别有目的,都有因果。”微末的叹了口气,“安小七,你不傻的,不是么?” 安小七没再说话了。 无论战西爵说的有多委婉,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一句话说的不错。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安小七都从未想过夏怀殇为什么待她这么好的问题。 是基于他们是同门,还是怜惜她怪病缠身;是别有目的,还是特殊感情…… 但,无论是何种,在这个世界上,夏怀殇待她的亲厚远远超越了父母之爱。 他不仅仅是给了她生命,而是全部。 她学会的第一句话、认识的第一个字是他教的,甚至是第一次生理期时的姨妈巾都是他买的…… 他教会她所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世间百态,父母之爱,也不过尔尔了。 安小七,许久没出声。 “战西爵,你对她胡说八道什么?” 面色阴沉的男人,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件黑色针织衫,圆领设计的针织衫削薄了他身上痞气,但那双冷冽的凤眸异常冷冽凌厉。 他很快从楼梯上走下来,并在走下来的过程中点了一根雪茄。 青白浓郁的烟雾,使得他俊脸愈发冷厉,也愈发危险。 他视线从战西爵身上撤回,很快落在安小七的脸上,表情淡漠,气息威严: “安小七,你给我记住了,我最初愿意搀合并养育你无关感情…,你是医学生命史上的特例,最初搀合你的事是为了幽皇的基因研究,后来养着养着便有了感情……,是父兄之情,却无关风雪……,你听战西爵胡说八道?” 安小七有些怔然。 她原本在听完战西爵的那番话对夏怀殇心情是复杂的,愧疚的,甚至是心疼,以及沉沉的压抑…… 但,现在…,她就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浓浓的负罪感一下就少了不少。 “跟他走吧。”夏怀殇再次冷声开口,“你现在长大了,谈恋爱了,有了新的依靠,不必事事都要烦我,师叔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还不走?” 男人突然的冷漠,让安小七心口有些难过,她抿了抿唇,半晌嗯了一声,“小七知道了。” 说完,安小七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怀殇目光冷了一眼立在原地的战西爵,深吸了一口雪茄,冷冷的道:“外面下雨,还不拿上伞跟上去?” 战西爵眯眸,面色阴沉的厉害。 他尚不知,夏怀殇为了减少安小七心里的负罪感,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宁愿叫她相信他对她是利用或者是父兄之情,也不愿利用待她抚育和救命之恩叫她以身相许…… 如此可见,这男人待她的感情是无法比拟的,这让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备受打击。 仿佛他的女人是别的男人退让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浓浓的阴郁,压的战西爵胸腔喘不过气来。 还真是无力至极呢!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各怀心思,基本上无交流。 车子抵达酒店后,战西爵看了眼副驾驶上眉眼淡淡的小女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想的都是跟他无关的事。 他抬手捏了捏有些发胀的眉心,嗓音低缓:“到了。” 安小七回神,低头去解绑在身上的安全带时,身旁的男人突然捧起她的脸,气息逼近,“七七~” 嗓音暗哑,甚至是有些消沉。 安小七被他身上说不上浓重的消沉之气闹的有几分怔然,她错愕的看向他:“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安小七噢了一声,低头将安全带解开时,置于她视线上方的男人目光仍然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安小七歪着脑袋,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了……唔~” 她后面的话,便被男人突然铺天盖地的吻堵在喉咙深处。 他的吻近乎狂风暴雨,吮的她唇齿都发麻,甚至是微微刺痛。 安小七哪里招架的住,只得抬手捶打男人的肩头,但身强体健的男人力大无穷,她那点力气更像是调情。 绵密,窒息,甚至是微微疼痛,一同交织着安小七的全部感官。 她手紧紧的抓住男人后背,被迫昂起的头承受着男人浓稠的荷尔蒙气息,胸腔里的氧气更像是被一点点的挤掉,呼吸短促,面色通红。 就在安小七怀疑自己要溺死在这个霸道的拥吻里时,战西爵松开了她,唇息稍稍错开一些,并在安小七发怒前,浓重而低哑的抱以歉意的说道: “抱歉,弄疼你了。” “我只是,突然有一种你从未属于过我的错觉…” 安小七原本蓬勃的怒意,因男人这句而瞬间消失殆尽。 她乖乖的任由男人在她颈窝里噌了会儿,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温软而有些闷闷不乐的道: “战西爵,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但至少目前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对待感情没那么随便,除非你背叛我,或者我们感情真的走到了无法修补的地步,我才会跟你分手……” 她后面的话,被战西爵的吻再次堵住。 这次吻的有些缠绵,也极致温存,细细的吮便她所有美好,浓稠而缱绻的腔调在她耳边响起,“七七,你喜欢孩子吗?”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跳脱,安小七还沉浸在男人给予的暧昧气息中,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我没有生过,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安小七客观而事实的分析自己的想法,“但,我觉得,我将来会至少会跟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这样身为女人一生才算圆满。” 她温温的说完,微微将男人撑开一些,望着男人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问:“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顿了顿,“我不喜欢孩子, 我觉得孩子吵,我有你就足够了。” 安小七笑骂道:“谁要跟你生孩子!” 这时,战西爵来了一个电话,是温宁打来的。 安小七看到了来电显示,她在战西爵欲要挂断之前,道:“接吧,这么晚了,她还打电话给你,想必是有急事找你。” 安小七知道这个温宁是战家的冒牌表小姐,现在她缺少强有力的证据揭穿她的嘴脸, 所以蛮想多接触一下她,以此能多看出这个冒牌货的一些破绽,揪出她幕后的操控者究竟是谁,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万一她真的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事,到时候战爷爷又要着急上火的就不好了。” 战西爵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哂笑道:“你不是最烦她,接了,你不生气?” 安小七看着他,淡淡的:“只要你们不背着我私下联系,那倒没什么。” 战西爵说了句矫情,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就传来女人急切的呼救声:“表哥,表哥…,你快救救我,救救我……,郁少南,他要杀我……” 她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手机蓦然就被掐断。 战西爵再打过去,就已经打不通了。 安小七看着俊脸无比晦暗的战西爵: “郁少南从前跟温公主有过婚约,后来双腿瘫痪后虽然跟温公主解除了婚约,但却一直默默守护着温公主。这次温公主差点被闹出一尸三命,郁少南应该不会轻饶温宁,搞不好,不死也得半残呢。” 第256章 男人俯首逼近:“孩子,我同意生了 安小七这番话,是蛮客观的。 即便,上一世,她对郁少南了解的甚少,但安小七知道郁少南不是个善类。 她能察觉郁少南非善类,游走在权势圈内的战西爵岂会不清楚? 年少时,他跟郁少南一块参加过特种训练,两人住在一个宿舍。 那男人有一段时间养了一只柴犬,宠到可以允许它上床跟他一块睡觉。 但突然有一天柴犬不见了,一个多事的室友便问他柴犬哪去了。 他那时候正在磨刀,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句让那室友当时就毛骨悚然的话:“它不听话,抓伤了人,被我割了脑袋扔了。” 事后,他才知道,当时那只柴犬抓伤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温时好。 只不过是抓伤,郁少南就亲手宰了自己的爱犬,现在温时好遭了这么大的罪,可见郁少南不会对温宁心慈手软。 而他再怎么不喜欢这个表妹,但她也是姑姑生前的遗孤,是爷爷的心头宝,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沉思片刻,战西爵对安小七道:“乖,你自己先回去,我处理完这件事就回来。” 战西爵其实是很烦温宁的,总是能招惹一堆破事,害的他都没办法跟自己的女人独处。 安小七不是圣母,温宁破坏她跟安季风兄妹感情破裂,害的温时好差点一尸三命,她求之不得温宁被郁少南吊打一顿。 所以,她开口道:“非你不可么?让江淮去处理,不就好了?” “郁少南的外祖家便是秦老,在蜀南,除了夏氏一族,秦家独霸,他若是想要弄死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战西爵了解郁少南的手段,他这人向来深居简出,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就只锁人的咽喉,“这事,我若不出面,怕是解决不了。” 安小七歪着脑袋,望着他笑了下:“可是我不想你去呢。” 战西爵微微皱起眉头,觉得安小七有点无理取闹。 他多半是哄慰的口吻:“宝贝,我不能不去,郁少南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且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温宁是爷爷的心尖肉,她若是真的有个好歹,我怕爷爷身体吃不消…” 闻言,安小七就凉凉的笑了下,挑眉道:“我无理取闹?” 战西爵看着她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满脸都写着老娘很不爽的表情,默了片刻,多半是妥协,宠溺的挠了挠她的发顶,温声道:“好,我留下来陪你。” 因为知道温宁是个冒牌货,她根本就不是战修远的亲外孙女,所以安小七才索性放肆一把,霸占着战西爵不放。 但,殊不知,这给她埋下了祸根——不仅仅是恶化了她跟战老之间的关系…… …… ** 翌日黎明,安小七被噩梦惊醒。 她侧首看向窗外湛蓝色的天幕,又看了看身旁察觉她醒来而坐起来的男人。 “做噩梦了?”晨起时,男人的嗓音低哑的性感。 他说话间,已经摸起手机摁了开机键。 安小七看到了,手机一开机就涌入几十条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战修远打来的。 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时,男人的手机在这时被打通。 “乖,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安小七抿了抿唇,嗯了一声,随后身旁的男人便拿着手机下床去了外面。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过,在半小时后,男人给她发了一条极简的短信:【温宁出事,不用等我。】 安小七看到短信,怔了一下。 出事? 安小七能想到的出事,不过就是温宁被郁少南教训了一顿,总不会断胳膊或者断腿…… 事实上,远比她想的要严重的多。 一小时后,当她接到温时好的电话时,她才知道,温宁扔在抢救中。 温时好是哭着打这个电话的,“七七,你能不能求求战西爵,放过郁少南……” 安小七:“他怎么了?” “郁少南被战西爵在蜀南警察局里的人给抓了…,他都是为了我才找温宁那贱人麻烦的……, 我听我保镖说,警方已经掌握了郁少南谋害温宁那贱人的证据了,我担心他会坐牢……” 温时好说话语无伦次,没什么重心,安小七被她哭的脑壳子疼,打断她,冷静的问: “你先告诉我,温宁现在是什么情况?” 温时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我…我不知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的被推进了手术室,手腕和脚腕上都有深深的割痕,筋骨都像是断了…” 安小七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郁少南行凶的证据若是真的落在了警方的手上,战家若是将此事追究到底,我也没有办法……”顿了顿,又问,“这件事,你大哥温时遇是什么态度?” 提到温时遇,这才是温时好痛苦的地方。 她带着厚重的鼻音,哭诉道:“我大哥说是郁少南自己作死,他不会因为他那个双腿瘫痪的残废与战家作对,这件事,他不会管。” 温时遇的态度,代表就是温家的态度。 温时遇不愿意掺和这件事,郁少南若是真的有把柄落在警方手上而战家又步步紧逼,就算蜀南的秦家和帝都的郁家出面,那也不好使。 安小七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觉得以郁少南这样独善其身的男人除非是他自己愿意留下把柄,否则想将他弄进监狱实在是太难了。 思及此,安小七又问:“郁少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找温宁算账?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温时好就怔了一下。 “温公主,说话。” “……昨晚,郁少南来给我送晚餐,问我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跟他走,他养我跟腹中的孩子…” 温时好嗓音哑哑的有些哆嗦, “我说,我不爱他,就算没有厉沉暮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哽咽了一声,抽泣道,“然后,他就说,他知道了。” 顿了顿,“他临走前,问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当时就很气愤的说我对温宁那贱人恨之入骨,想对她扒皮抽筋…” 闻言,安小七大概可以理解郁少南的行为了。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是郁少南被温时好拒绝后痛彻心扉又心灰意冷,觉得人间了无生趣,此生也再无所求,所以亲自对温宁下手就没想过给自己留下退路。 他是心如死灰打算将自己余生都葬在监狱里的。 还真是应验了那句,多情总被无情伤呢! 安小七突然就有点艳羡温时好了,无论温时好有多糟糕,但她的背后总有那么一个人默默的将她捧在手心上… 安小七大概是被郁少南感动到了,所以她对温时好道: “你先别哭,先等温宁那边的情况稳定下来,我帮你想办法,看看这件事能不能私下解决。” 温时好哽噎不已,音调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好。” “我半小时后到医院。” 安小七觉得十分有必要去一趟医院,若是这个冒牌温宁真的死了,战修远一定会迁怒于她,怪她霸占了战西爵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间, “温公主,如果你不想你腹中的两个宝宝出现意外的话,就尽量先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其他事情,都不要多想,等我到了,再说。” 经过昨晚一整夜的思考,温时好是决定生下这对双胞胎的。 因为在她看来,既然是她的父亲温盅迫害的厉沉暮家破人亡,那么就由她来赎罪吧。 她希望能用这两个小生命化解厉沉暮身上的戾气,也能告慰厉父厉母的亡灵。 所以,她十分在乎腹中的孩子,因此她对安小七道:“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厉沉暮就出现在温时好的病房。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准备好的早餐逐一摆放在小餐桌上,声音冷淡:“吃早餐。” 温时好眼睛始终是红红的,她看着餐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没有食欲:“拿走吧,我早上孕吐厉害,没有食欲……” 厉沉暮打断她:“你不吃东西,怎么能养好身体?不养好身体,怎么打胎?” 此话一出,温时好就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角,她似笑非笑般的: “厉沉暮,你特么的现在就给本公主滚出去。” 厉沉暮立着没动,目光笔直的看向温时好,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我的爱,我可以给你,但作为交换条件,你拿掉孩子……” 他话都没说完,女人突然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厉沉暮,我们分手吧…” 厉沉暮掀眸,冷峻的脸庞终于浮出一丝波澜,他神色仍然平静,只是下颌线绷的有些冷硬,“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顿了顿,冷冷强调道,“即刻马上!” 音落,厉沉暮便冷声笑出了声,戏谑道:“怎么?被郁少南那残废给感动到了,所以打算带着我的种跟他共度余生?” “厉沉暮,你给我滚——” 厉沉暮非但不滚,还快速上前几步。 他俯身逼近,抬手掐住温时好的下巴,目光冷冷的望进她的眼底,一字一顿的道: “即便是分手,也必须把老子的种给拿掉!” 温时好心脏狠狠一扯,她眼圈发红的望着他,随即唇瓣勾起很淡的弧度,问道: “厉沉暮,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次心动?” 厉沉暮望着面前女人白皙而精致的脸蛋,公主就是公主,皮相精致到寸肤寸骨,稍稍用力下巴就能被捏出一道青紫印迹。 他松开女人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般的道:“你在床上那股骚劲,倒是蛮叫我心动的…” “啪——” 温时好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随后平静无比的道:“你走吧。”闭了闭眼,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心,才冷冷开口,“如你所愿,孩子我会拿掉。” 音落,厉沉暮一下就眯深了眼,俊脸阴沉,眸色更是暗的能滴出水来。 说爱他,原来也不过如此! 厉沉暮浑然不觉自己的拳头握的有多紧,喉骨微微耸动两下,再次冷声道: “分手,我不同意。”顿了顿,厚颜无耻的补充道,“我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随便甩的?” 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你父亲是我杀父杀母的仇人,我现在杀不了他,那就由你来为他赎罪…” 闻言,温时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突然有一种感受,她好像从未看清面前这个男人,“厉沉暮,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我大哥或者我爸爸杀了你?” 厉沉暮在这时从手上摸出一把随身枪,强塞进温时好的手中,并握着她的手将枪对着自己的心口,阴森森的笑道: “当年,温盅就是这么一枪结果了我父亲的生命,并当着我父亲的尸体叫人侮辱了我母亲……,怎么,你也想这么对我吗?” 温时好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的疯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浑身都哆嗦。 但,厉沉暮却视而不见,握着她的手教她扣动扳机: “温公主,你会开枪么?我教你?轻轻扣动一下,你手上就多了一条人命,你父亲或者是温先生一定能为你粉饰太平,从此你就解脱了,而这世界上也再无我厉沉暮这个人,你说好不好?” 说到后面,已经是近似宠溺而哄慰的调子。 可这些话,听在温时好的心里,就像是钝刀割肉,痛到了麻木。 她觉得厉沉暮就像是个魔鬼,让她痛不欲生… 她哆嗦着,试图挣脱开男人的桎梏,更挣开手里那把枪,一遍又一遍的央求道:“……不要……,不要开枪……” 但,面前的男人仿若未闻,阴森森的笑着,笃定而又恶劣的道: “明明那么爱,却又要吵着分,公主,何必呢?” 说话间,就把枪撤回,并在下一秒捧起已经被吓的不轻的温时好的脸,俯首在她唇上啃噬了一口, “温公主,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你这么想为你父亲赎罪,又那么想生下我的孩子,我同意了…” 说完,便撤身,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望着脸色煞白的温时好,警告道: “但,郁少南那个残废,你不想他死在派出所或者是某一场交通事故中,就给老子离他远点。” 音落,温时好便怒不可遏:“厉沉暮,你真无耻!” “温公主,你是今天才认识我么?你早在跟我上床的那一天起,就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么?” “你给我滚——” 第257章 男人深望着她:“取悦我,跟战西爵 温时好这次吼完,厉沉暮就真的离开了病房。 门外守着的两个保镖都是厉沉暮的人,对厉沉暮惟命是从:“看好她,少一根汗毛,为你们是问。” 说话间,安小七到了。 厉沉暮目光极冷的睨了她一眼:“安小姐,温公主需要静养,这不欢迎你,请吧。” 安小七扯唇,讥诮道:“温公主欢不欢迎我,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温公主说了算。” 她说完,就撞开厉沉暮欲要闯入病房时,被厉沉暮的两个保镖拦住。 安小七眯眸,侧首望着厉沉暮: “厉先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呢。区区一个保镖,竟然以下犯上囚禁温公主,你就不怕温盅或者温时遇知道了,要你的好看?” 厉沉暮是极其讨厌安小七的。 他有恃无恐的讥诮道:“我本就贱命一条,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赚了。” 顿了顿, “至于安小姐你,一次又一次的犯到我的头上来,惹急了我,说不准哪天我命不保已就会拉着你给老子做垫背,所以,识相的话,就给老子滚——” 真是嚣张又狂妄呢! 安小七抿唇笑笑,道:“滚,我不会噢,要不你以身示范,教教我啊?” 说完,直接硬闯。 那两个保镖倒是没真的拦她,厉沉暮在她伸手推开病房门时,道: “她这会儿心情正不好,要死要活的不肯吃东西,你若是能帮我劝着点她,请便。” 安小七这时微侧首,深看了他一眼,问道:“听说,温宁是你送进的医院?” 温宁确实厉沉暮送进的医院。 当郁少南的人出现在温淑宁病房时,郁少南的属下打昏了安季风后,温淑宁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向战西爵求救了。 但这个电话进展不顺利,她所求无果只得向厉沉暮求救。 她给厉沉暮发的是一条求救短信:【阿暮,救我,我是温淑宁,郁少南那疯子要杀我……】 厉沉暮收到这条短信时本来不信,但当他收到温淑宁又发过来的一条她在实验室接受整容前的视频后,他就信了。 找了大半夜,才在废弃的自行车坟场找到她。 那时,郁少南正用上了铁锈的自行车钢条勒温淑宁的脖子。 若非他跟警方带着人第一时间出现并强行阻止,温淑宁当时就会没命。 郁少南当场就被警方带走,而他则送温淑宁去医院。 在送温淑宁去医院的路上,温淑宁央求他要保密她的身份,否则坏了温时遇的计划,他们两个都得死。 厉沉暮是个理智的。 他十分清楚,温时遇利用温淑宁这颗棋子布那么大一盘局,一定是为了遏制战家的势力并窃取战家的军械军舰制造机密,以此发展他手上的‘夺魂’组织。 所以,当他把温淑宁送进医院后,就叫人通知了战家,说是战家表小姐出事了…… 这才有了后面战修远夺命连环call打在了战西爵的手机上。 对于送温淑宁去医院,警方那边都录过口供了,厉沉暮没打算遮掩,道:“不错,是我送的。” 闻言,安小七挑眉,讥诮道: “厉沉暮,你是不知道温公主是因为温宁才差点一尸三命的?好歹,温公主肚子里怀的是你的种,你却转身就救了温公主的敌人,这算是怎么回事?” 厉沉暮冷笑:“温宁是战家的表小姐,她若是被郁少南弄死了,保不齐战家就把这笔账算在了温公主的头上,我救她就等于是为温公主化解后顾之忧,有什么问题?” 顿了顿,讥诮道,“怎么?非得让我承认我跟温宁是上了床的关系、在我头上扣个渣男的帽子,你才觉得顺理成章?” 安小七唇角冷勾,淡笑道: “非得是上了床的关系才能确定你是渣男? 厉先生,我只是看不惯你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做派。 从前温淑宁没死的时候,你是如此,如今亦换成温宁,你亦然是。 温公主就算对你有满腔热诚的爱也经不住你这般糟践,你要么见好就收,要么就给她一条生路,何必纠缠不休?” “安小七,你要是圣母病犯了就去造几座希望学校,阳光普照一下贫苦山区那些上不了学的孩子,我跟温公主以及温家的恩怨情仇跟你无关,少他大爷的在这圣母爆表。” 安小七对他的话毫不在意,而是对不知何时出现在厉沉暮身后的温时遇淡淡的道: “温先生,你这得力助手看来被你调教的不怎么样么?目中无人也就算了,还出口伤人,他到底是仗着谁的势又是仗着谁的胆呢?” 厉沉暮:“……” 厉沉暮虽对温盅这个杀父杀母仇人恨之入骨,但这些年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是温时遇,没有温时遇就没有他如今的一切。 因此,他对温家的感情是自相矛盾的。 他感恩温时遇的知遇之恩以及后来的栽培之情,偏因为温时好是温盅最疼爱的女儿而对温时好凉薄刻骨。 他誓要手刃温盅,但眼下却又不得不服从于温时遇。 当然,此时面对安小七的挑拨,他并无半点收敛,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道: “安小七,你又是仗着谁的势和谁的胆?战西爵还是夏怀殇? 亦或者,你深谙温先生待你的特别之处,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你以为你比死去的温淑宁强多少? 她是跟诸多男人暧昧不清甚至同时享乐男人们的激情服务,但你跟她比也不遑多让了。 你除了没跟很多男人上过床,但仰仗男人们的势力你是没少做嚣张跋扈的事…”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但安小七却浑不在意。 她朝厉沉暮淡淡的笑了下:“厉先生,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厉沉暮冷脸,脸都快气抽了:“……” “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向来就是弱肉强食。温淑宁无权无势只能靠持美行凶,纵横在男人们的床上,以此谋取她想要的利益。 至于我?我是夏氏一族夏重楼的外孙女,盛京城的富家千金小姐,战西爵的女朋友,我就算仗势欺人那也是我有这个优渥的资本。我跟温淑宁这种靠卖肉上位的女人有着本质区别……, 至于,我是仗着战西爵的势还是仗着我师叔夏怀殇的,那都是我的事,你是吃饱了撑的逮屁吃呢,多管闲事!” “你——?” 厉沉暮都快气炸了,他不是没见过嚣张跋扈的女人,温时好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在他眼底,温时好再怎么嚣张,那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白鼠。 但,安小七不一样。 安小七在他眼底就是个典型的蛇蝎心肠挑拨是非的坏女人,她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给气的半死。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看到渣男就胀气,你以后还是少招惹我,不然我真的圣母附体,想圣光普照一下温公主,帮她吊打你一番也未可知。” 厉沉暮觉得要不是温时遇在,他现在真能动手打安小七,气的额角青筋直跳,“安小七,你找死——” “阿暮。”温缓淡漠的腔调,透着警告,“最近,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厉沉暮终于不再吭声,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阿暮,你跟时好的事情父亲那边已经知道了,如果你现在还想活命,就给我想想怎么应付我那个渣起来连自己私生子都掐死的父亲吧。” 说完,温时遇便将目光落在了安小七身上,“你来看时好?” 安小七觉得自己跟温时遇没什么好聊的,她连个余光都没有给温时遇就欲要推开病房的门。 温时遇在这时温声的叫住她:“七宝,昨晚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么?” 闻言,安小七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就握成了拳头,侧首目光喷火的望着他。 但,男人目光始终无波无澜,甚至是沁着淡淡的笑意,恍若她心底藏了什么心事他都能一眼洞悉。 “你是不是想从温恒的女人下手?” 此话一出,安小七眼瞳就剧烈一缩,满眼震惊。 男人的嗓音还在继续:“不用大费周章了,温恒的女人,今天早上跳楼死了。” 音落,安小七眼底瞬间就充红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嗓音有点哑,喉咙深深滚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单独聊一聊。” 温时遇温和的点了下头,“只要你找我,我随时都有空。” 安小七舔了舔唇角,“好。” 十分钟后,就在幽都医院附近的茶餐厅,安小七要了一个包厢。 进了包厢后,安小七点了两杯咖啡,单刀直入,道:“温时遇,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五月初的清晨,阳光穿过玻璃窗隐隐有些焦灼。 温时遇看着周身都拢在晨光里的年轻女孩,眸色眯的有些深,“取悦我,跟战西爵分手,跟我在一起。” “我不会分手。” “那夏怀殇的病,我爱莫能助。” 安小七手指紧了一度,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进温时遇眼底,企图能从他身上窥探出一丝秘密: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从温恒的女朋友下手?” “大概是心有灵犀。”男人笑容温儒,漆黑的眸如倒映着浩瀚星空,神秘又危险,“这次死的是温恒的女人,你不听话,下回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安小七:“……” “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得起也熬得起,至于夏怀殇能不能等,那就不得而知了。” 安小七总觉得温时遇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或者这么说,温时遇跟她一样都是重生了,所以开了上帝视角,他能洞悉未来的一些形势。 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但安小七面上却不显,而是面无表情的问:“你就不怕我告诉温恒,他的女人是你逼死的?” 闻言,男人就温和的笑出了声:“七宝,你很天真。” “……” “她是自己跳楼,没人逼她。”他最多只是派人告诉那个女人,想要温恒在温家能站住脚跟就不要成为他的负累,绊住他的前程,然后那个蠢女人就想不开自杀了,“就算是我将她逼死,你觉得我会留下证据给自己找麻烦?” 安小七深谙温时遇的为人,面慈心狠,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她没说话,等着温时遇继续说下去。 “本来,我不屑逼你。” 说到此处,男人深看了她一眼, “但是,我最近总是能记起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那些关于跟你在一起仿佛是上辈子发生过的种种亲密无间的事……,这让我一天都不想等了。” 顿了顿,“想必你应该清楚,夏怀殇患的脑胶质瘤,具有发病率高、复发率高、死亡率高以及治愈率低的特点…,你考虑清楚再给我答复。” …… ** 半小时后,安小七从茶餐厅离开。 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很大了,艳阳高照,穿过梧桐树缝,在她脸上落下斑驳的疏影,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她前脚离开,后脚夏主母就出现在温时遇的包厢内。 夏主母好奇,问道:“传言你信佛成魔不近女色,怎么突然对这个扫帚星感兴趣?” “扫帚星?” 男人腔调明显不悦。 夏主母便连忙改口,道: “安小七这丫头,小时候总是乌鸦嘴,所以就被起了外号……”说着,就笑了下,颇为谄媚的道,“既然你对她这么上心,与其逼她跟战西爵那痞子分手叫她以后恨上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 温时遇来了点兴致:“嗯?” “若是这个分手由战西爵来提,意义是不是就变的不一样了?” 夏主母说到这里,看了眼温时遇的脸色,见他似乎很感兴趣,便继续说道, “都是分手。前者,她不仅会恨你还会对战西爵藕断丝连。后者,她只会恨战西爵,不是么?” 温时遇觉得面前这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说的有几分道理,“是么?” 夏主母继续笑道:“当然。”顿了顿,补充道,“若是温先生你能无条件的答应医治夏怀殇,说不准她对你还能投怀送抱呢…” 温时遇眯眸,冷笑道:“你不是做梦都想弄死夏怀殇那个私生子?” 夏主母抿了口咖啡,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我要他活着还有用。您不是知道,左盟手上的生物科研所正在做一项生化实验,之前一直在用大猩猩做实验,现在已经到了临床二期,三期的时候我们打算用活人做实验…,我要让夏怀殇死得其所。” 温时遇掀眸,看了眼面前气质干练的女人:“你倒是够狠。” 夏主母似笑非笑:“要怪只能怪这贱种的命不好,不该投生到我们夏氏一族,还得我丈夫的器重。”顿了顿,“何况,我唯一的女儿也是因他而死,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温时遇对夏主母跟夏怀殇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他琢磨了会儿夏主母先前的话,问: “依你之见,怎么才能让战西爵主动跟安小七分手?” 夏主母扯唇,道:“你不是叫人放出去消息,说他母亲还活着么?那就利用他母亲好了…” …… ** 那端,安小七从茶餐厅离开后,就去见了温时好。 她在病房陪了温时好还不到半小时,病房门外就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并伴随打斗声病房门自外被人撞开。 来人竟然是战九枭和他的属下。 战九枭强行闯入病房后,二话不说就吩咐保镖:“把温时好这个女人给老子捆了。” 音落,四个身强体健的黑衣保镖就要强行捆走温时好,安小七哪能袖手旁观? 她连忙站出来,对战九枭道:“三叔,将温宁打进手术室的是郁少南,跟温时好无关。” 战九枭在来找温时好算账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温宁的确是被郁少南打进手术室的,但郁少南现在人被警方控制着,他肯定不能到派出所去把郁少南怎么样,所以憋着满腔怒火才来找温时好算账的。 不管怎么说,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温时好的原因,才导致他的外甥女现在生死未卜,他若是不出一口恶气,都对不起死去的大姐战文秀。 战九枭面色铁青的指着安小七:“安小七,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别逼老子对你动手!” 音落,季暖就从外面急忙跑了进来。 她生怕战九枭失去理智对温时好出手再闹出人命,急急的道:“三爷,表小姐手术结束了。” 此话一出,战九枭就连忙问:“她人怎么样?要不要紧?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表小姐是失血性休克……,手术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人还没有醒。” 闻言,战九枭就急吼吼的要去病房看温淑宁。 当然他在走之前,仍然不忘吩咐属下把温时好给带走: “把她给老子捆走。”顿了下,“老子要让温家给我们战家一个交待,当我们战家人都是死了?” 季暖心急如焚,担心战九枭的属下手上没个轻重把温时好弄流产了,连忙道:“三爷,温公主她怀孕了,不能强来。何况,在弄清真相之前,您千万不能冲动错怪好人……” 战九枭睨了她一眼:“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瞎了?你家表小姐都被人打的休克快死了,你现在跟老子提真相?混账!” 第258章 男人嗓音绷紧了一度:“分手,我不 季暖:“……” 战九枭现在在气头上,安小七也不敢跟他正面起冲突,何况他带了四个身手都不错的属下。 于是,她在这时开口道: “三叔,您应该清楚,温公主是温家家主最宠爱的女儿,她现在怀有身孕,一尸三命,她若是真的出事,温家跟战家这梁子就结下了……” 战九枭连话都不让她说完: “早在我大姐当年在温家死的不明不白,战家跟温家梁子就结下了,老子怕他不成?”顿了顿,对属下怒吼一声,“都聋了?还不把人给老子带走?”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温时好在这时开口:“我跟你们走。” 温时好知道自己这是躲不过去的,她也知道温家和战家矛盾由来已久,温宁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她现在无比冷静:“但,你们不要碰我,不要伤害到我腹中的宝宝,也不要为难我的朋友…” “温时好…”安小七这时有些头疼的叫了她一声,“你能行吗?” 温时好对她笑了下:“我没事。温家跟战家矛盾由来已久,温宁不过是个导火索,我大哥他们会为我出面的…” 温家和战家两族的矛盾,安小七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多管闲,何况她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管。 她琢磨着,眼下就只能从战西爵那边下手,对他吹吹枕边风,看看能不能说得动不要把这件事迁怒到温时好身上,当然,若是能放过郁少南那就更好了。 温时好很快被战九枭的人带走,安小七则在这之后,跟在战九枭的身后一块去温宁的病房。 他们走进病房时,战西爵没在病房,而安季风正在给醒来的‘温宁’喂水喝。 做完手术的‘温宁’此时面色寡白,孱弱的就像是一朵被霜打过的娇花,恹恹儿的连喘气都费劲。 温淑宁此时确实很痛苦,郁少南那个变态,挑断了她双手双脚的筋脉不说,还差点放干了她的血,勒断她的脖子…… 若不是厉沉暮及时出现,她现在估计尸体都冷透了。 看到跟战九枭一同出现的安小七,心底更是恨的牙根痒痒,都怪这个贱人昨晚绊住战西爵没能第一时间出手救她于水火之中,否则她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再稍稍想想就连温时遇都对这贱人另眼相待,温淑宁恨不能把安小七扒皮抽筋后扔进化粪池里泡着。 因此,她在这时,情绪异常激动的一把推开安季风,嗓音撕扯的叫着: “叫你妹妹滚……,让她滚……,我叫你让她滚吶——” 因为温淑宁突然发力推向安季风,安季风手里的水杯没拿稳,滑了出去,并朝安小七的方向打落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安小七身形微侧,躲开了,但还是有水飞溅在安小七的脸上。 安小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浊气,未等她发怒,安季风就在这时开口说话了。 他嗓音冷漠:“小七,你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她被你们已经欺辱成这个样子了,这难道还不够?非得逼着她去死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胸口就深深一沉。 她擦了擦面上的水,失望的看着安季风被郁少南属下打的青肿的俊脸,似笑非笑般的道: “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因为我们一母同胞,你因为别的女人不问青红皂白的对我横眉倒立大呼小叫真的蛮叫我伤心的…” 她话都没说完,躺在病床上的温淑宁在这时出声打断她,她对安季风道: “安季风,我有今时今日,你妹妹她背后做了不少的贡献。昨晚我打电话向表哥求救,若不是她拦住表哥出面救我,我也不至于被郁少南伤成这个样子。我不过只是跟你谈个恋爱,我是犯了多大的罪过,让你的妹妹竟然恨我到如此地步?” 说着,眼泪就汹涌的滚出眼眶,委屈但态度却无比的强硬, “你是觉得我们战家没人了?我可以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的妹妹……,但,你的妹妹却要置我于死地…,我们算了吧。” 闻言,安季风嗓音都绷的紧了,急切而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昨夜郁少南带人来绑架她的时候,安季风没几下就被郁少南的人给打昏了,这在温淑宁看来,安季风的男友力比不上 厉沉暮一根手指头,再者她本来对安季风就是利用关系毫无感情,早晚她都会甩了他。 而眼下,就是她甩安季风最佳时机。 一来,她甩的名正言顺; 二来又能激化安季风跟安小七的矛盾,让他们兄妹彻底撕破脸; 三,不仅在战九枭面前抹黑一把安小七是个心肠歹毒的恶女人不说,还能让战西爵跟战九枭撕破脸… 简直是一箭三雕,还能将自己摘的清清白白的。 因此,她在安季风话音落下,态度就无比强硬的道:“我说我们分手,如你妹妹所愿。” 音落,安季风就即刻反驳道:“分手,我不同意。” 此话一出,大概搞清楚什么状况的战九枭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面色铁青,目光狠戾的睨着安季风: “为什么不同意?我好好的一个外甥女自从跟你在一起谈恋爱后,不是被你妹妹这狗女人欺负,就是因为你的无能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险之中。 保护不好自己的女朋友,处理不好自己女朋友跟妹妹之间的关系,都是你身为男人的无能?你哪来的脸说不?” 战九枭的话可以说是非常不留情面了,安季风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温淑宁在这时趁热打铁,道: “安先生,请你带着你的妹妹从我的病房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兄妹二人在我的面前蹦跶。”顿了顿,做出一副悲凄不已的表情,“总之,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安季风眸色一深,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脸色愈发难看。 战九枭在这时吩咐属下:“把安大公子请出去…” 音落,安季风很快就被赶走。 此时,战九枭目光冷冷的看向正在擦脸上水的安小七,继续道: “安小七,听我外甥女的意思,昨晚她被郁少南绑架的第一时间就向西爵求救, 但因为你在他面前吹枕边风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出面,这才导致她被郁少南残害至此……, 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得给她一个交待,否则,老子要你好看。” 此话一出,温淑宁内心终于舒坦了不少。 她想到自己先后被温时遇和郁少南伤害,直接或间接都因为安小七,所以战九枭在这时为她出头,她都觉得身上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她在这时潺潺弱弱故作大度的道: “三舅,算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要怪就怪我不该不听您的话,非要一意孤行的跟安季风谈恋爱,我要是早听了您跟外公的劝阻,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婊里婊气的口吻听得战九枭身旁站着的季暖都窝火,何况是安小七。 季暖都听不下去了,她在这时开口道: “表小姐,您说的这叫什么话?百因必有果。别说的好像全世界都跟欠了你似的。 据我所知,郁先生绑架你时虽然长公子没有亲力亲为的第一时间出手援救您,但江特助却没有耽误半点功夫…,至于郁先生绑架您,难道不是因为您咎由自取吗?” 此话一出,温淑宁气的差点吐血。 她气的直哆嗦,怒道:“季暖,你算个什么东西?”说这话时,眼圈红红的看向战九枭,“三舅,是不是连你东苑的一个人下人都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音落,战九枭就怒瞪了季暖一眼:“有你什么事?滚下去!” 季暖不下去,季暖早就看不惯这个婊里婊气的温宁了。 她对战九枭道:“今天,就算您打断我的腿,小暖也要把话讲清楚,省的您脑子不好被坏女人利用的团团转。” 战九枭:“……” “三爷,郁先生好好的为什么只教训表小姐,这个问题,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这个问题,战九枭还真没想过,他皱眉:“嗯?” 季暖在跟战九枭来医院的路上,已经差不多将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她道:“因为是表小姐勾引温公主的男朋友在先,后又差点害的温公主一尸三命,一直深爱且偏宠着温公主的郁先生岂会就那么轻易放过表小姐?”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情绪激动的为自己辩解: “季暖,你少胡说八道。我跟厉沉暮之间清清白白,何来勾引? 这一切都是温时好的错,是她疑神疑鬼我跟厉沉暮之间的关系在医院对我大打出手,她突然大出血是因为她自己摔跤摔的跟我无关,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音落,一直没说话的安小七在这时开口道:“怎么?非得让我派人调出医院里的监控,你才肯承认温公主摔跤是因为你故意绊的?” 闻言,温淑宁脸色就是一变,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 因为,她无比确认温时好被她绊的大出血后,她特地找人调查了医院里的监控,确定是监控盲区没被拍到。 “安小七,你真是够了,温时好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就算温时好再怎么恨我和我的母亲,但我也从未动过要跟她过不去的心思,更不屑这种伸腿将她绊倒的小儿科把戏…,我犯不着为了逞一时之气而背上三条人命…” 安小七料到温宁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痛快承认。 还好,她昨晚跟温时好打过电话后就吩咐赵小五去找当时围观‘温时好跟温宁撕逼’时拿手机拍摄的群众。 彻夜查下来,终于有了进度。 一刻钟前,赵小五把当时在三楼拿手机拍摄到的视频发到了安小七手机上。 因此,安小七在温淑宁话音落下后,就似非笑般的道:“我这人最讨厌空口无凭了…” 说话间,安小七就摸出手机,将那短短的十几秒视频当着众人的面播放。 当视频播放到温淑宁伸出腿绊向温时好时,安小七放慢了视频播放速度。 她目光冷冷的看向病床上此时脸色已经出现惊慌的温淑宁,冷冷讥诮道:“温宁小姐,证据确凿面前,你还要辩解吗?” 不等温淑宁语,战九枭目光深沉一眯,质问她:“阿宁,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绊了温时好?” 音落,温淑宁就强做镇定道: “我……我……我不知道,三舅,当时情况太混乱了,人挤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推我,我…我是不小心…” “是不小心还是别有用心?”安小七说这时,语气已经十分咄咄逼人了, “因为温宁小姐你私生活不检点勾引人家男朋友而闹出桃色丑闻,将战家当年大小姐战文秀不光彩的过去再次曝料在舆论面前不说,还闹的战家和温家矛盾关系恶化, 如今就连帝都的郁家和蜀南的秦家都因为你这点破事而被牵扯进来,而你还要做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如丧考屁的模样…”顿了顿,“可真是好本事呢。” 温淑宁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浑身都被气的颤抖。 她眼圈红红的,眼泪滚出眼眶,目光看向此时已经被安小七说的有几分动摇的战九枭脸上,有些自嘲的笑道: “三舅,难道就连你也不相信我吗?算了,随你们怎么想吧。我不过是一个没有母亲的私生女,人微言轻百口莫辩…” 这话听的战九枭才难受。 他板着脸子,道:“说什么胡话?就算大姐不在了,你还有我,还有你外公,我们都是你的靠山。你放心,既然你是无辜的,我跟你外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郁少南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顿了顿,“至于安家,你跟安季风分手再合适不过。” 说到此处,又看向安小七,警告道, “安小七,你别以为你仗着西爵他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次,阿宁被郁少南伤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在西爵面前吹耳边风,这笔账,老子以后在跟你算,你现在就给老子滚出病房,别碍了阿宁的眼,滚——” 就在这时,从温淑宁主治医师那边回来的战西爵出现了。 第259章 安小七把小脸埋入他的脖颈里 即便他是在听到了战九枭这番如此刻薄的话后,面上也并不见明显怒意。 他神色淡淡的,对温淑宁说话的腔调也是淡淡的: “既然事因皆因你而起,那么所有后果就由你一人承担, 你是要郁少南坐牢还是要郁家补偿跟郁少南和解,那都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至于你跟温时好之间的个人恩怨那也都是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顿了顿,目光极淡的掠了战九枭一眼, “当然,三叔若是吃饱了没事干愿意揽这么个烂摊子给你出头,就当我不知道。 但,我不管你们最后处理的结果如何,我都不允许因为你们而恶化几族之间的关系……, 我绝不允许因为一个女人打破几族之间长久以来的平衡…,否则你就给老子滚出战家滚出帝国去!” 战西爵这番话字面上的意思非常直白,但温淑宁稍稍琢磨就能知道他话里的刻薄冷血。 这番话换而言之,分明就是警告她: 【老子不允许你教唆战九枭为你出头,搅和的几族关系恶化,你在郁少南那吃的亏也就只能给老子忍气吞声的受着,否则你就给老子滚出战家滚出帝国去。】 温淑宁受制于温时遇,温时遇交给她的任务她都没有完成,她哪能被赶出战家。 因此,她在战西爵的话音落下后,就表态了。 当然,她向来是茶里茶气的,就算表示不追究郁少南但也要做出一副我都是为了顾全大局而甘愿牺牲了自己的权益。 “……我会顾全大局…”无比柔弱的腔调里透着一抹故作骄矜的桀骜,“就当我是因为绊了温时好那一脚而活该被郁少南残害……,我不会追求郁少南的刑事罪,也会跟温时好道歉…” 说到这里,顿了顿,“如果表哥觉你得称心如意了,就带着你的女人赶紧滚吧……” 最后一句话可以说是非常不客气还硬气了,且在战九枭听来还有一丝说不明道不出的战家人血性。 但战西爵却不买她的账,冷声道: “这么嚣张,看来郁少南教训的轻了。”顿了顿,冷声道,“仗着战家表小姐的身份,仗着战家权势在外面惹是生非,你还长本事了?” 温淑宁被战西爵的话噎的心口疼,深吸一口气,道: “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只需别人辱我骂我,我还不能仗着我是战家表小姐的身份反击,这是什么道理?” 战西爵面色很冷:“我看上去,难道像是在跟你讲道理?” 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三番两次的惹是生非闹的他都没办法好好陪自己的女人,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现在想要警告甚至是要教训回来,仅此而已。 至于她是对是错,只要没死,都跟他无关。 此时的温淑宁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将战西爵给惹恼了,但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质问道: “好歹我母亲生前是你的亲姑姑,我们之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关系,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的生死连安小七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吗?” 战西爵面无表情:“当然。” 越是轻描淡写,越能彰显在男人眼底她这个表妹的廉价。 温淑宁气笑了,又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为我跑前跑后?” 音落,战西爵就冷哼一声,讥诮道: “为你跑前跑后?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若不是爷爷夺命连环call催着,又涉及几大家族的利害关系,你就算横死街头我能给你收尸都算是仁至义尽,别以为你是姑姑的遗孤我就能纵容你在外面败坏我战家的声誉。” 这话刻薄的连战九枭都听不下去了,他在这时冷声开口:“战西爵,你别太过分!” 战西爵打断他:“这就过分了?战家锦衣玉食的供她吃供她穿,她不安分守己好好演她的戏却到处惹事生非,我没把她连夜送到国外对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还想怎样?” 顿了顿,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战九枭,话锋倏尔一转,道, “三叔,好歹你是比我年长两三岁的长辈,虽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也不至于好赖分不清。 你扪心自问,自从她来到我们战家,惹了多少是非,你心里难道没点逼数? 爷爷也因为操心她,接二连三的发病,你难道看不出来,她这是要搞的我们整个家宅不宁?” 战九枭:“……”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后面的话是对温淑宁说的:“既然你这么有骨气,从今天起,有本事你就不要花战家的一厘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这话一出,温淑宁气的都浑身发抖。 她现在被郁少南打的半死不活,正是需要花钱治疗的时候,若是为了逞一时口头之快不要战家的庇护,她岂不是彻底废了? 就在她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时,战西爵下一句话没气的她差点上天。 “别装死,给我女人道歉!” 温淑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因为你挑拨,安季风现在彻底跟我女人闹翻了,你害得她兄妹反目让她伤心难过,难道不该道歉?” 温淑宁气的差点撅过去,下嘴唇都快被咬出了血泡:“战西爵,你别欺人太甚。” “老子就欺人太甚,怎么了?” 此话一出,就连半晌都没机会插上话的安小七都怔住了。 她微扬起小脸,看着身旁男人俊美至极的脸庞,有种被他深深宠溺着的错觉。 此时战九枭已经撸起袖子,看起来是要跟战西爵打一架的。 安小七想着,别再因为这点屁事,他们叔侄又打起来闹到战老那去,到时候温宁在战老面前一告状她就算有理都说不清。 于是,安小七在这时拉了拉战西爵的手臂,道:“算了,反正她已经放过我大哥要跟我大哥分手了,我们走吧。” 战西爵侧首,看着她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写着的不开心,浓眉皱的厉害:“既然算了,那就不要因为这点屁事不高兴,嗯?” 安小七确实不高兴,但她的不高兴成分中温宁和安季风的破事只占了一小部分的比例,在茶餐厅温时遇对她的咄咄逼人占了很大的部分。 安小七在未想清楚怎么跟温时遇周旋之前,她不想战西爵看出异样。 她抿了抿唇,温温软软像是撒娇的调子: “她道不道歉,我都不接受。要道歉也是你道歉,谁让你每次都因为她而把我一个人甩在酒店的?” 战西爵眸色微深,低头看向面前对他抬起头来的小女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而缱绻的口吻: “嗯,是我不好。” 安小七眨眼,悠悠的口吻: “道歉什么的,其实都没多重要。重要的是你,下次你不会再因为你的表妹而把我一个人扔下吧?你总是这样,会让我这个身为你的女朋友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呢。” 顿了顿,“战家可以为她鞍前马后的人那么多,你亲力亲为还不落好,干什么自讨没趣啊?” 安小七这话是说给战西爵听,也是说给温宁听的。 战西爵垂眸望着她的眼睛,薄唇勾了勾,“没有下次。” 安小七就是要借战西爵之口,警告温宁这个女人不要一有事就厚颜无耻的找战西爵。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就看向温宁,道: “温宁小姐,你的表哥也就只是你的表哥,他一不是你随传随到的小跟班,二又不是你亲爹亲妈,别遇到点屁事就找他,他是我的,我都不舍得这么使唤他的…” 因为顾忌着战九枭在场,所以安小七说话方式比较柔和,毕竟安小七发现战九枭很吃茶里茶气的那一套。 所以,她这句话音落下后,将‘温宁’那一套茶里茶气发挥的淋淋尽致, “你好好养伤,把伤养好了,三叔也能少操点心。” 顿了顿,目光看向面色一言难尽的战九枭,乖巧的道, “三叔,您心疼自己的外甥女这没错,但过分溺爱并不能解决问题,若是温宁小姐的根长歪了,您就算给她最好的呵护她也没办法长正,您又不能护着她一辈子,有时候该放手的还是要放手,人总是要经历一些风雨才能长成气候呢…” 说完这句话,安小七就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率先走出了病房。 战西爵紧随其后。 …… 两人离开医院后,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就传来了郁少南被放出来的消息。 郁少南被放,就意味着‘温宁被绑架’这件事私下解决了。 当然,告诉安小七这件事的不是战西爵,是温时好。 温时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安小七正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发呆,电话响了许久,她才接。 “喂?” “七七,你知道吗?温宁那个贱人狮子大开口,讹了郁家整整一个亿,她才答应跟郁家私了放过郁少南。” 比起温时好的恨义难平,安小七反应就非常之平静了。 在她看来,温宁这个女人倒是很务实的。 战西爵前脚才讥讽过温宁,若是有骨气有本事就不要花战家一厘钱,后脚温宁就借着这件事狠赚了一个亿。 温宁轻轻松松赚了一个亿不说,还变相的化解了战家、郁家以及秦家之间的矛盾。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此番作为在战九枭或者是战修远看来,既不失战家人的风骨又显得她是顾全大局的人。 总之,温宁用皮肉之苦换来了钱和名。 安小七觉得,温宁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用不简单来形容,而是危险。 “温公主,你已经在她手上吃过一次亏,下次碰到她记得绕道走,免得自己被她怎么算计死的都不知道。” 温时好差点因为温宁而流产致死,她对温宁的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她道:“本公主在她手上吃过一次亏,就不可能吃第二次亏,下回我见她一次就打她一次,打到她跪地求饶……” 闻言,安小七便有些头疼,看来温时好还是没有意识到温宁的厉害。 她捏了捏眉心,又道:“总之,温公主你记住了,不要主动去招惹她,十个你也玩过她的。” 温时好撇了下嘴:“她有那么厉害?” 安小七讥诮: “她不厉害么?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整的我跟大哥兄妹反目;动动脚就害得你差点一尸三命;一哭二闹就闹的几大家族关系紧张……即便是她差点被郁少南给弄死了,转脸就讹了郁家一个亿…” 微末的叹了口气,“温公主,你赚一个亿,至少得主演一部上星剧,没白没黑的在剧组熬上至少小半年,她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一个亿还不用交税,不厉害么?” “……” 安小七这么一分析,温时好就有种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 她咬牙道:“我在她手上吃那么大的亏,难道就这么算了?” 安小七淡淡的:“她从郁家讹了一个亿,这是以她个人名义讹的,不论是郁少南还是郁家人,都只会把这笔账算在温宁的头上。所以,你急什么?” 温时好觉得安小七说的很有道理。 她不太了解郁家的人,但觉得自己却了解郁少南。 温时好觉得,这辈子能把郁少南搞进监狱里的人还没出生,但温宁却破了这个例,以郁少南以牙还牙的做派,一定不会就这么算的。 当然,想到郁少南,温时好又心生愧疚。 她抿了抿唇,道:“郁少南是因为我才被牵扯进来的……” 安小七知道温时好在想什么,她轻笑:“觉得愧疚?” 温时好低低的嗯了一声。 安小七又道:“除了愧疚,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么?” 温时好怔了一下,有些迷惘,“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 安小七又是一笑:“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不是么?” 温时好当然知道郁少南要的是什么,但若是因为愧疚或者是感动而选择在她最狼藉不堪时候跟郁少南在一起,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不公平。 温时好抿了抿唇,“等我处理完跟厉沉暮的事后,再说吧。” 能从温时好口中听到一句这么理智的回应,在安小七看来也是很难得的。 她问:“你想好了?” 温时好嗯了一声,“我跟他提了分手。但是他不仅没同意,还说愿意我生下孩子……” 厉沉暮从坚决要打掉孩子的态度到要同意温时好生下孩子,这可以说是他在态度上本质的飞跃,于温时好而言只会增加她在选择上的难度。 安小七不用多想,都知道这大概是温时好这辈子所面临的最困难的选择,亦如她一般。 安小七推己及人,也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温时遇步步紧逼,她同样面临着选择。 放弃跟战西爵的感情,救师叔夏怀殇的命。 师叔只有一个,爱情可以暂时牺牲的吧? 安小七微微阖了阖眼,有些疲惫的看向窗外繁华万千的世界,良久,她才回应温时好的话,“那你怎么想?” “……我……我么?我爱不动了。听说昨夜将温宁那个贱人从郁少南手上救回来的是厉沉暮,我就死心了…” 厉沉暮到底是她执着很久也想要爱的男人,温时好要放弃还是会痛,但再痛也好过被一次又一次的践踏了, “分手肯定是要分的,至于孩子…,我再想想吧…” 安小七说了好,两人就掐断了电话。 外面天色渐暗,安小七趴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听到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便起身站起了起来。 男人一身笔挺的墨色西装西裤,稍稍有些长的黑发下,那双魅色的桃花眼在冷色调的环境中显得愈发深邃而浓稠。 男人很快就走到了他的面前,低眸望着她,“怎么从回来后,就一直发呆?” 安小七扬起小脸,嗓音有点软软的,但听起来却有点埋怨,“你穿成这样,是又要把我一个人甩在酒店?” 酒店的灯光很明亮,战西爵垂首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所有表情,她像是很不高兴其实又没有,只是眸色看起来没什么神采。 战西爵眯了眯眸,抬手捧起她的脸:“有心事?” 安小七踮起脚尖,抬手环上他的脖子,嗓音软软的:“谁有心事了,只是有点不高兴男朋友总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呢。” 她的确是有心事且心事重重,却不曾想面前的男人却心细如尘,这么敏感。 所以,还是先转移话题好了。 说着,安小七就把小脸埋入他的脖颈里嗅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鼻子也是若有似无的蹭过男人的耳畔。 痒痒,软软的,惹的战西爵周身肌肉都绷紧了一度。 他浓黑的眸色在安小七看不到的地方暗了一度,嗓音有些暗沉:“没有丢下你。”说话间,手掌便落在她的腰肢… 第260章 男人捧起她的脸 “没有丢下你。”说话间,手掌便落在她的腰肢,“爷爷来了,你跟我一起去机场接机?” 安小七怔了一下,扬起小脸,“是为了温宁?” 战西爵捧起她的小脸,望着她粉色诱人的唇瓣, 俯首,高挺的鼻子蹭了噌她的脸蛋,随后又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低哑的嗓音有几分蛊惑,“跟我一起去,嗯?” “我…” 安小七犹豫了几秒, “我不去了,昨夜到底是因为拖着你没让你亲自去救温宁,只怕这会儿她已经告状到了战爷爷那里去,他老人家现在一定不想见我的。” 安小七说的,的确是战西爵顾忌的。 所以他才想让安小七跟他一块去接机,好在老人家面前表现一番,别因此事而生分了感情。 当然,他的女人也不用看谁的脸色更不用去讨好谁,不愿意去那就不愿意。 “你不想去,那就在酒店等我回来,我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左右回来,一个半小时正好够刷一部电影,等你看完电影我也就回来了…” 可能是觉得她大概会放弃爱情,所以安小七此时很贪恋跟战西爵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有些任性的抱住他精瘦的腰肢,将脸埋在他的心口窝,“你可以让其他人去接机吗?我不想跟你分开…” 战西爵微微蹙眉,抬手再次捧起她的小脸,有些好笑的望着她: “不想跟我分开也不想跟我去接机,却想让我留在酒店陪你?” 安小七眨眼:“嗯。” “宝贝,你这样好似十分深情的留男人在酒店陪你,真的很难不叫我多想?你这是在暗示我可以跟你做么?” 音落,属于小姑娘温软清甜的唇瓣便精准无比的朝他印了过来。 热烈的生动,生涩的热血。 战西爵只觉得胸腔狠狠一颤,僵硬的几乎忘了回应,周身蛰伏许久的火,隐隐躁动起来。 “…且当是我在邀请你跟我做…”女人娇软的调子,又没什么章法的亲吻,“那你要留下来陪我么?” 古话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一刻战西爵便有种真正意义上的领略到了。 他基本上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就托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起。 在抱起的下一秒,就反客为主了。 吻! 热烈和急切。 在亲密无间这件事上,此前他们不是没有,但总是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差了那么点男女朋友的意思。 这一刻,对于安小七的主动邀请,战西爵觉得自己除非是真的缺零件或者是不行,否则他不可能对她客气。 几乎在吻上的那一秒,他就抱着她朝总统套房的卧室走去。 即便是在走的过程中,也没有半点停下亲昵无比的动作。 心悸! 甜蜜! 以及如涨潮般汹涌。 …… 卧室没有开灯,窗外是暮色之后华灯初上的繁华。 灯火阑珊隐隐照亮落地窗内的一切。 厚重的地毯上散落着纠缠在一起的衣服,有男士的西装衬衫以及西裤,也有女人贴身穿的柔软睡衣,以及面料轻柔舒适的小衣… 从进门的玄关口,一直绵延到了床沿…… “战西爵。”已经陷入浮浮沉沉中的安小七,被那突如其来的强烈不适而清醒了几分,她蓦然睁大了眼睛,望着昏暗视线内的俊美男人,“…” 被蛊惑了心智的男人闻言,在这时抬首,眸光浓稠像化不可的浓墨,嗓音也是暗沉的像能拧出水来,“宝贝,你现在若是想跟老子说停止,那就可以闭嘴了…” “……” 箭在弦上,哪有不发的道理。 …… ** 四十分钟后,蜀南的白云机场。 战修远一下飞机,看到来接机的是江淮,脸色就冷冷一沉,劈头盖脸的就朝江淮吼:“战西爵那兔崽子呢?” 江淮被凶了一脸,就算心里委屈也得当好工具人。 他满脸堆着笑意,道:“主子临时有事……” 他话都没说完,战修远一个拐杖就打向他: “有事?天大的事能有处理阿宁的事重要?接机都见不到他的人,他又干什么去了?” 江淮被打的肩膀都像是裂开了,疼的嘴抽,但还不敢躲: “主子他……说,他在干绵延子嗣的大事,接机这种小事由小的代办就行。” 顿了顿,不怕死的把战西爵原话复述了一遍,“主子还说,以后他都不会在管表小姐的事,让您自己看着办!” 这话听得战修远都快气炸了,怒不可遏:“那畜生,真是这么说的?” 江淮点头:“一字不差!” 战修远咬咬牙,板着脸子又问,“那畜生,是不是跟小七在一起?” 江淮嗯了一声。 战修远便有些埋怨安小七了。 他不悦的道:“小七,怎么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阿宁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还霸占着战西爵那畜生?” 说着,就眯深了眼,冷声问,“我听说,阿宁本来可以免遭一难,都是因为小七霸占着西爵那小子,才耽误了救援时间,是不是这样?” 江淮很护主的,他道: “家主,您千万别道听途说。当时表小姐一出事,主子就派我调遣人手去救她了。 只是,您应该知道,郁少南的外祖父是秦老,他在蜀南想搞死个人,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所以,是属下办事不利,耽误了救援时间…, 至于少夫人,少夫人跟这件事无关。再说了,这一切还不都是表小姐自己作死……” 江淮后面的话就没说全了,被护短的战修远低吼了一声:“你说什么?” 江淮:“……” 战修远现在恼火的厉害,他觉得战西爵没能在温宁出事后操心温宁的事,还有心思跟安小七卿卿我我,非常不像话。 因此,他打消了先去医院的决定,而是去战西爵下榻的酒店找他算账。 他板着脸子,朝江淮怒吼:“给老子带路,去战西爵那混小子下榻的酒店。” 江淮硬着头皮,道:“家主,这……嗷——” 战修远,一个拐杖打断了他。 江淮只得听从吩咐,请战修远上车,并直奔战西爵下榻的酒店。 …… ** 半小时后,皇冠大酒店的总统套房突然被暴力撞开。 仍被战西爵带着还深沉在潮情中的安小七脊背瞬间一僵,整个人就绷住了。 她烟视魅惑的眸色还泛着一丝水汽,未等她来得及推搡面前的男人,卧房的灯啪的一下瞬间亮若白昼。 几乎是同一瞬间,战西爵捞过被子便将她从头到脚的遮住后, 下一秒就听得他喉骨深深滚动了一下,随即愤怒咆哮的怒吼:“战修远,你给老子滚——” 战修远是真没料到战西爵真的跟安小七在滚床单,被战西爵吼的心肝直颤,但也臊的不行。 虽然他什么都没看到,但他这把年纪了撞破大孙子的好事,确实不像话。 他既尴尬又愤怒。 尴尬的是撞了这种事;愤怒的是宝贝外孙女还在医院躺着,战西爵不管不问竟然跟女人干这种放浪形骸的事。 怒火蹭蹭的直顶大脑门,冷声道:“战西爵,老子给你五分钟。” 吼完,就拄着拐杖出去了。 卧房的门也在这时被砰的一声被带上。 此时,蒙在被窝里的安小七已经羞到无地自容。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现眼过,气的对战西爵又捶又打,娇气的嗓音全是埋怨。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没完没了没个够……,我能这么丢人现眼?” 战西爵看着她泪水盈盈又因为酣畅淋漓而羞的不行的小脸,先前的恼火瞬间又散去了不少。 他低低闷闷的笑了两声,性感的嗓音蛊惑人心般的好听: “是是……,都是我的错…谁让你这么招老子疼…” 安小七不可意思的瞪大眼睛,都这个时候了,这混蛋…… 她怒不可遏,眼睛都气红了:“战西爵——” “爷爷还在外面,控制点音量,宝贝儿。” 安小七恨不能即刻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气的不行还不能闹出很大动静,“战西爵,你怎么不去死,啊——” …… ** 战修远在外面会客厅足足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等到战西爵出来。 下了床的男人,穿的一丝不苟,气场冷拔而厚重。 他迈开长腿很快就走到了战修远的面前,开门见山:“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等下我还要带我女人去吃晚餐。” 战修远本就因为战西爵疏于关照温宁而恼火,现在这混账东西跟女人厮混完对他又是这个态度,他哪里还忍得了,气的怒摔了一只茶杯。 茶杯撞击地面,碎了一地。 “畜生——,有你这么跟爷爷说话的吗?” 战西爵看着被气到面红耳赤的战修远,皱了下眉头,冷声道: “怎么? 您让我多照顾姑姑的遗孤,我照做了; 她想要进娱乐圈,我也投资让她进剧组了……, 如今她闹的几个家族不安生老子也都给她擦屁股了……, 是不是还得找个绳子把她拴在老子的身上你才放心? 她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又不是残废,缺什么少什么老子也都安排人跟着伺候她了,非得让老子在她病床前当二十四孝你才满意?” 嗓音越来越冷,越冷越不留情面,刻薄凌厉的厉害, “您不能因为愧疚姑姑而把对温宁的责任强摁在我的头上,我没有义务为她鞍前马后,我愿意看在您的面子上照顾她一二那也是因为我愿意,我若是不愿意,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一口气说话,又深看了被气的都要心肌梗塞的战修远,“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吧。” 音落,战修远险先一口老血喷出喉咙,怒不可遏:“战西爵,我看你是色令智昏,被安小七给迷昏了头——” 闻言,战西爵就拧深眉头,冷笑道: “我看您真是越老越糊涂,不分青红皂白,这关老子女人什么事? 难不成是老子女人叫你宝贝外孙女在外面勾三搭四惹是生非的? 温宁她才被找回来几天,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她在剧组跟男明星勾三搭四不说,在跟安季风确定恋爱关系后又勾搭温时好的男人, 勾搭也就算了,还被温时好抓到了证据,是个女人也无法忍受… 为此,温时好还差点被她弄的一尸三命,郁少南没打死她都算是她洪福齐天, 战家的脸都快被她丢尽了,你还当个宝贝似的供着,现在却要怪到我女人的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战修远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时,跟他一道来蜀南的忠叔连忙将救心丸喂到他的嘴边帮他顺着气。 忠叔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对战西爵的道: “长公子,老爷子心脏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年纪大了对过世的大小姐愈发想念,温宁是大小姐的遗孤,老爷子对她偏爱或者是纵容一些也是能够理解的…, 至于您跟安小七之间的事,老爷子向来是支持你们的, 只是他听闻表小姐伤的不轻而您又没有亲力亲为难免就急眼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有必要大动干戈伤了爷孙俩的感情…” 忠叔的话非常客观! 战西爵也是怕战修远被气出好歹,态度缓和了一度,但嗓音还是冷: “没人拦着不让他偏宠他的宝贝外孙女,老子日理万机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时间陪哪有那个闲功夫伺候他的外孙女,以后温宁的事,我不会再管。” 忠叔叹了口气,没说话。 战修远吃了救心丸后,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他喝了几大口温水,努力平复了几口气后,嗓音听起来有些沧桑甚至有种无力至极的挫败感: “罢了罢了……,你是翅膀硬了,我是指望不了你了…”说着,就剧烈的咳嗽两声,吩咐忠叔,“忠叔,我们走。” 说着就在忠叔的搀扶下起身站起来时,听到外面爷孙俩吵的不可开交的安小七在这时从卧房走了出来。 她虽然已经很认真的收拾了一番,但眉眼还是情事后的芳菲妩媚,媚色逼人的厉害,尤其是那眼角尚未散退的潮红,俏生生的艳丽。 “战爷爷。” 战修远其实是非常满意安小七这个长孙媳妇的,别的不说,就单单她是夏玉莲夏师太的宝贝徒弟,他就不能说不满意。 但,这个本来叫他十分满意的长孙媳妇,现在因为他眼底多了个温宁这个外孙女就显得没从前那么顺眼了。 当然,也并未到那种厌恶的地步。 因此,他很快就应了安小七一声: “小七啊,战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向来疼你,但这次温宁出事,你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霸占着西爵…” 安小七本来是想缓和他们爷孙俩关系的,按道理她听战修远这番话是应该受着的,但是她受不了,也不想受。 她在这时走到战修远的面前,似笑非笑般的道:“战爷爷,我若是真的想霸占他的人,现在还有您什么事?” 第261章 男人眸色深沉 此话一出,战修远就被噎住了。 到底是长辈,安小七并不想对老人不敬,所以更难听的话就没说,而是淡淡的: “战爷爷,有时候亲眼所见都未必是事实真相,所以请不要道听途说,更不要听温宁一家之辞。” 顿了顿,似是而非的笑了下,半开玩笑的口吻, “还有,当初温宁被您找回来时,您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么? 为什么她早没有被找回来,晚没有被找回来,偏偏在温淑宁死后没多久出现了? 温淑宁是温盅的私生女,温宁也是……, 说真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准她们就是同一人呢,现在医学生物发展的那么先进,改变人体基因并不是什么难事…” 安小七的话点到即止,毕竟她缺少有力的证据证明温宁这个冒牌身份,她可不想落下搬弄是非的凭证。 事实上,安小七这番话虽说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确实给战修远提了个醒。 战修远神情复杂,没说话。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当然,温宁的事是你们战家的家务事,我是被迫牵扯其中,本来就不感兴趣, 现在你们爷孙俩却因为我而反目这叫我的处境蛮一言难尽的。讲真的,我根本就没那么多闲功夫关心你们家那点破事…”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这样吧,战爷爷,为了显得我没有刻意霸占您的孙子, 从现在开始,我消失在你们爷孙俩视线中, 等你们爷孙俩什么时候协商并处理好温宁的事后,觉得我不会影响到你们爷孙关系后我再斟酌出现吧。” 说完,就准备要走。 战西爵定然是不肯的,在她转身要走的下一秒就抬手扯住她的胳膊,“说什么胡话?” 安小七望着他,颇是无辜的口吻: “战总,你这样的话,只会让战爷爷觉得你色令智昏,而我是妖姬附体红颜祸水呢…” 抿了抿唇, “刚刚你在跟战爷爷起冲突的时候,《忘川》剧组给我打了电话, 说温宁饰演的魏玲珑的戏要全部剪掉,萧导要请我饰演魏玲珑,我对这个角色还蛮感兴趣的, 所以正好你趁这段时间处理好你的家务事,我去剧组发展事业线也不妨碍你…” 顿了顿,多半是撒娇的口吻,“亲爱的,你不会阻拦我的吧?” 战西爵知道安小七有时候犯倔是很轴的,现在他若是不顺着她,后面估计是要甩脸色给他看的,何况他刚刚才从她的床上下来。 即便他现在十万个不答应。 他皱眉:“一定要现在就走?” 安小七是真的被温宁的事给恶心坏了,搞得全世界都跟欠了她似的,她现在若是真的不走,战修远只怕是要在心里怨上她了。 她温温的嗯了一声: “你先跟着战爷爷去处理温宁的事吧,我等下回夏家老宅,我听我师叔说,我大姐被夏琛带了回去,我担心夏主母那个女人背地里对我大姐使坏…” 安小七决心要走,战西爵只好由着她,“我等下送你…” “不用,你还是先陪战爷爷吧,等下让江淮送我就行。” 说完,也不再看谁的脸色,率先走出了总统套房。 被迫纵欲带来的后遗症就是走路都有种钻心的刺痛, 何况安小七走的还很快,等她完全走出酒店时,痛的额头都隐隐冒出了一丝细汗。 回夏家老宅的路上途径药店时,安小七去药店买了个止痛药膏。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夏家老宅。 她从车上下来后,江淮驱车离开。 她心情有点烦躁,倚靠着一棵梧桐老树靠了会儿,有点想抽烟的念头时,一支刚刚被点燃的女士香烟便递到了她的嘴边。 安小七怔了一下,随即看清来人的脸时,眸底漾开一丝浅笑,随后把那支香烟咬在嘴里。 夏家老宅到处都是复古的地灯,光线不太亮,有几分古韵古饶的韵致,因此安小七没太看清安歌的脸。 等她抽完一根烟,才发现一旁也再吞云吐雾的安歌半边面颊肿的高耸,即便是光线不太明亮,也能分辨出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安小七皱眉,掐断烟蒂,问:“谁打的?” 安歌继续抽着烟,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句:“他母亲。” “你是不会躲还是他任由你被打?” 安歌掸了掸烟灰,答非所问:“你这是刚被男人在床上吸干了才下来?浑身倒下都扩散着一股抑制不住的骚气。” 安小七:“……” “听闻温时好被温宁搞的差点一尸三命,郁少南为她出头差点打死温宁,真的假的?” 闻言,安小七便讥诮道:“看不出,你还蛮八卦的。” 安歌倒不是真的八卦,是整个剧组里的女艺人都在传温宁这个狐狸精的丑闻: “温宁丑闻缠身,萧导开了她,整个剧组都传开了,此前被她怼过的女艺人整天都在嚼她那点破事,想不知道都难。”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 她看着安歌抽完手上的一根香烟后又打算再抽时,阻止了她:“就你那副破烂身子还是少抽点吧。” 安歌淡淡的笑了下:“本来过的就是有今日没明天的日子,抽个烟调解一下枯燥的日子,你也要管?” 明明才二十几岁的姑娘,如今上了萧导的戏,事业正是如日冲天的时候,却浑身都透着一股历尽沧桑的消沉感, 好似千疮百孔又似宁静致远,浮华万千都与她无关一般。 安小七莫名的有些难受,“大姐…” 她突然唤了一句,安歌点烟的手就颤了一下。 她侧首看向安小七的眸色有些怔然,片刻后她便掐掉了那已经点起来的香烟,“好好的,这么肉麻干嘛?叫我名字。” 安小七噢了一声,“安歌。” 安歌嗯了一声,有些烦躁,“你还是叫我大姐吧。” 安小七弯了下眼睛:“大姐。” 安歌挑眉,视线落在安小七身后,“我母亲的案子,进度怎么样了?” 安小七微侧首,顺着安歌的视线看向身后,看到夏怀殇跟左琪正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 女人一身高档银色鱼尾晚礼服,踩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手挽着男人的臂弯,脸上妆容精致,身形凹凸有致,颇有大家名媛的风范; 至于男人,一身黑衣黑裤,身形欣长挺拔,在夜色中显得异常冷清。 他们并没有看到她们,下了车后就并肩朝夏家老宅的东苑走去。 安小七视线收回,将自己和华清里应外合的进度跟安歌说了一遍后,问:“今天是夏家东苑什么日子?” “家宴。”安歌淡淡的道,“不过我先前出来的时候,看到左盟也在,估摸着两家已经将夏怀殇和左琪的订婚事宜提上日程了…” 安小七唔了一声,刚想问安歌等下有什么打算时,夏琛就找了过来。 他应该找了蛮久的时间,所以当看到倚靠着梧桐老树下的安歌后就低吼了一声:“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安歌微扬首,轻描淡写的道:“喔,静音,没听到。” 夏琛被噎的心口疼,因不明恼火的情愫而气的额角青筋直跳。 他视线冷冷的落在安歌半边高耸的面颊上,喉结突兀的耸动了一下,态度仍然不好,“跟我走。” 说着,就已经伸手扣住安歌的手腕。 只是,安歌在他掌心落在手腕时身形向后退了一步,便使得他那个动作落空。 夏琛眸色倏尔一沉,眼底喷薄着怒意,脸色也是绷的难看至极。 安歌却完全无视他的怒火,波澜不惊的口吻: “夏大公子,很抱歉噢,我不是受虐体,被人扇了耳光还要犯贱的凑上前去被扇第二次呢。” 说着,就微微往夏琛生前走近了几步,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吹了一口热气,笑的像个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你母亲不是看不起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么?你说,我偏偏想要做夏太太,会不会把她给气死啊?” 安歌最近对夏琛态度很冷淡,这种冷淡在跟夏琛上床时显得尤为明显, 有好几次夏琛都怀疑自己玩的不是女人,而是橡胶娃娃。 嗯,她还不如橡胶娃娃,橡胶娃娃还会叫,她不会。 无论是他怎么狠怎么折腾她,她脸上除了淡漠再无别的表情。 所以,安歌对着他脖颈吹气的这个暧昧动作,就像是在夏琛的身上点了一把火,这把火烧的他想把她一块融化掉。 欲求不满的男人,总是能被女人轻易的蛊惑住。 当然,夏琛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没那么容易被蛊惑。 但,心痒难耐,总是有的。 他微微扯了扯领带,菲薄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想做夏太太,你也配?” 安歌眉眼淡淡的,也笑意淡淡的: “可是我只想做夏太太不想做夏大公子的情妇啊,能体面的做夏太太做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情妇呢, 人活着总是要有点理想么,大部分被男人包养的情妇最大的理想不都是想被男人扶正,以好扬眉吐气么?” 老实说,夏琛很讨厌安歌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腔调。 但是‘夏太太’三个字自她口中吐出来又别有一番韵味,所以他心情莫名一下又大好了。 他嗓音隐隐欢愉,但似有嘲讽:“想做夏太太?” 安歌扯唇,似是而非的调子:“怎么,不可以么?” 夏琛目光始终落在她那半边红肿的面颊: “除了夏太太这个身份,只要你哄好我,你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来自于这个世界上的冷嘲热讽,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闻言,安歌就笑了。 这男人还真是大言不惭呢! 她对夏琛昂了昂下巴: “是么?”唇上扯出讥讽的弧度,“给我想要的一切?我在你母亲那挨了一巴掌,我现在就蛮想扇回去的,你能满足一下我这个愿望么?” 夏琛:“……” “夏大公子,从现在开始,我对做你的情妇不感兴趣了,要么你跟你那个半死不活的未婚妻断了关系捧我上位,要么我们分道扬镳没有以后。” 顿了顿,“你不用那么着急拒绝。当然,你也不用那么不择手段的逼我,逼狠了,要么我死,要么我拉着你一块死。” 明明身形那么纤细娇柔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却这么狠戾。 夏琛眉头皱的厉害,脸色也黑了下去,他半晌都没说话。 安歌则不再看他,而是对安小七道:“我的经纪人等下会来接我,我今晚就回剧组,你什么安排?” 安小七想在夏家歇一晚,打探一番夏怀殇跟左琪婚事的进度,“我明天回剧组。” 安歌噢了一声,“那我在剧组等你。”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了。 夏琛在这时拉住她的胳膊,安歌有些恼怒的看着他:“夏琛,你好歹也是个贵公子,怎么这么无赖?” 夏琛根本就不理她,完全不顾安歌如何剧烈反抗,直接将她人扛上肩,并在一下秒阔步流星的离开。 安小七怕安歌在夏琛的床上遭罪,连忙追出去。 只是没追出几步,就被夏琛的属下拦住,且这时夏琛出声狠狠警告她道:“安小七,你少多管闲事。” 安歌知道夏琛的脾气,这狗男人禽兽起来的时候是六亲不认的,所以她反倒是不挣扎了。 她在这时抬手在空气中对安小七挥了挥手,“看样子,我们明天能一块回剧组了。”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莫名的心疼以及愧疚。 虽然她的母亲温雅固然可恨,但安歌身上却有一种野性难驯的骨气, 她清高,她甚至是目空一切,但她也不得不屈从于现实坠入凡尘。 她从出生,就顶着小三女儿的头衔,遭人白眼不说,也不太受父兄以及爷爷的疼爱, 亲生母亲又总是拖她的后腿,如今那个拖她后腿但却爱她的母亲也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上她似乎只剩下她自己一人… 她只有一颗肾,却还要独当一面,甚至有时候为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出头。 老实说,这种复杂而矛盾的环境中,安歌内心深处为她这个妹妹还保留一份净土,太难能可贵了。 所以,安小七才会心疼,甚至是愧疚。 想着要帮帮她,可她发觉,她对安歌又使不上力。 因为,安歌缺的不是金钱身外之物,她是太孤独。 … ** 那端,夏琛扛着安歌直奔东苑自己的住处。 他是夏家的大公子,身份显赫尊贵,是未来夏家的家主,东苑伺候的婆子丫头小厮无数。 所以当他就那么扛着只能在荧屏看到的女艺人出现在东苑的梧桐苑时,整个梧桐苑的下人都惊呆了。 当然,大都是自动向两旁退开,为男人让开一条通道。 因为夏琛步伐很大,安歌头朝下被晃的头昏眼发,实在是难受。 她在夏琛精壮的腰肢上掐了一把,“夏琛,你放我下来,我头昏…” 夏琛被她掐的浑身发紧,绷着嗓音冷声警告道:“安歌,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省点力气等下在床上叫了。” 第262章 他嗓音低哑,低哑的有几分蛊惑人心 此话一出,就从梧桐苑的扇形门跑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 嗯,秦诺诺。 夏琛未婚妻同父异母的妹妹。 秦诺诺听到夏琛这句话后,即刻就嫉妒的咬牙,心里大骂安歌是个骚浪贱,但面上却不显。 她连忙跑到夏琛面前,乖巧的道:“姐夫,夏主母说客人都到齐了,她让我来请你去会客。” 夏琛很烦秦诺诺:“秦诺诺,我是没警告过你,不许到我的梧桐苑来?” 说话间,夏琛终于意识到安歌这么被扛着,不太长的裙子可能会让她的腿走光,所以终于将她放了下来。 安歌被放下来后,头昏眼花的站不稳,人就朝夏琛的方向栽过去。 夏琛伸手捞过她的腰肢将她粗暴的拽入怀里的这个动作,看的秦诺诺妒恨的都快咬碎了银牙。 她那个半身不遂的大姐霸占着面前男人未婚妻头衔也就罢了,连个上不了台面的破戏子都要跟她抢男人,气死她了。 秦诺诺气的要死,在夏琛的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搬出夏主母的身份,道: “姐夫,夏主母让我转告您一声,今天来的都是贵客,您若是因为无关紧要的狐狸精耽误了正事,她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却有万种叫狐狸精不得好死的办法。” 此时,在夏琛怀里缓过眩晕感觉的安歌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讥诮的笑出了声。 她波澜不惊的口吻,对秦诺诺抬了抬下巴,挑衅的道: “麻烦秦二小姐回禀一声夏主母,就说狐狸精正在勾引他的儿子上床,没个五百回合都下不来床的那种…” 顿了顿,强调补充, “噢,对了,还有,你一定要告诉她,我这个狐狸精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搞不好,过了今晚,我肚子里就揣了她的孙子,你说气不气人?” 气人! 太气人了! 秦诺诺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气抽过去了。 她咬牙:“安歌,你真不要脸!” 安歌在这时踮起脚尖对着夏琛的下巴就亲了一口,冲她挑眉: “这就不要脸了?我不要脸的地方都在床上发挥,你是不是还要留下来观摩?”说着,鼻腔就发出一声浓浓的讥诮,“还有噢,秦二小姐整天惦记着上姐夫的床,难道你要脸啊?” 秦诺诺被气跑了,她不敢当着夏琛的面对安歌怎么样,但可以去搬救兵,让能收拾她这个贱货的夏主母出面。 秦诺诺被气走后,安歌侧首便看到倚靠着身后一根廊柱的男人笑的闷哼出声。 单从他低低闷闷的笑声中,就能辨识出他此时心情颇为欢愉,甚至因为夜色的关系安歌莫名看的心头一悸。 她其实是有些恼怒,事到如今,她对他竟然还会有这种心悸的错觉。 她皱眉,不满的瞪向他:“你笑什么笑?” 安歌在夏琛面前,大部分时候都是冷冰冰的,很少喜形于色,更少露出这种小女孩才有恼羞成怒的憨态。 因此,她气鼓鼓的样子,无比生动的在夏琛心上落下了浓重墨彩的一笔。 他伸出长臂,拉过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就将她拽到身前。 梧桐苑到处都是复古的观景灯,昏黄光线削弱了男人脸上阴鸷感。 他长指挑起她的下颌,“知道老子喜欢你哪点么?” 安歌想拍开他的手,但男人眼疾手快的将她的手都钳制住了。 “你这怼天怼地谁都不服的劲劲儿,蛮合我胃口的。” 夏琛大概已经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安歌是什么时候。 只大概有个模糊的印象,就是觉得她长了一双无比干净的眼睛,看着就想要占为己有。 事实上,当他将她占为己以后,也确实得到了不小的惊喜。 惊喜么,新鲜劲一过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夏琛却觉得他对这个女人的新鲜劲怎么都过不去,且愈发浓烈,甚至因为觉得新鲜而过分纵容她。 长指触上她半边红肿的面颊,到底是目前最让他操心的女人,跟了他不少时间,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疼吗?” 安歌笑:“疼啊,怎么,你要帮我讨回公道么?” 夏琛没说话,而是抬起她的下巴,就在梧桐苑的廊柱下吻上了她。 周围还有不少做事的下人,但因为大少爷突然不顾场合对女人就做出这种亲密无间的事,所以都特别识相的退下了。 这个吻,从霸道热切到温柔缱绻,也就几秒的时间。 安歌被吻的喘不过气,抬手推搡着他,“夏琛——” 她张口说话,就更方便了夏琛的掠夺。 大概是觉得在户外,环境有些刺激,夏琛激动的厉害。 他嗓音低哑,低哑的有几分蛊惑人心,“不是想要我给你讨回公道的?在这里,弄一次,我给你讨回公道?” 闻言,安歌面颊瞬间就红的能滴出血来:“……夏琛,你还要脸吗?” 夏琛咬上她的脖子,但咬的不深,有点疼但更多是研磨。 “她是我母亲,我定然不能大逆不道帮你打回去, 但若是由下人口口相传,说是你这个狐狸精在梧桐苑里就把我这个金贵无比的大公子给勾到了, 就算不能气的她吐血也能把她气的不轻……, 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牵动母亲情绪的,所以你有那个能力。” 虽然夏琛为自己逞色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但安歌料到她今晚是怎么都逃脱不了夏琛魔抓的,怎么都是被他拉着弄,还不如就在这里,气死那个老女人。 想通了,她人也就顺从了。 她不仅顺从,还配合,甚至是主动…迎合。 然后的然后…… 远远躲着的梧桐苑女佣听到廊柱那传来的暧昧动静后,都恨不能对安歌这个狐狸精大卸八块。 狐狸精固然可恨,那是因为她勾走了她们最赏心悦目的男人。 有几个按奈不住的,低声窃窃私语。 “这狐狸精,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咱们大公子是飘在云端的人物,这个下贱胚不过是个卖笑卖唱的戏子,哪里配得上我们大公子。” “你听听……你听听,这贱人叫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狐狸精。” “哎,你们听说了没?这个安歌的亲生母亲是个小三,特别不要脸……” “啧,难怪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一路货色……,都是出来卖的,下贱胚…” “你说,咱们要不要去东苑主母那汇报一声?” “那必须得去。咱们大公子身子骨金贵,未来的长房长孙必须得是身份显赫的千金所生,怎么能便宜安歌这下贱胚?万一她真的怀孕了,那可是要脏了夏家血统的。” …… 不过七八分钟,梧桐苑的桃色事件就传到了夏主母的耳中。 当时,就气的差点掀翻桌子。 但,到底是碍于场合忍住了。 今天来东苑做客的,不仅有左盟左琪父女,还有秦老和秦二爷也在。 夏琛的未婚妻虽然醒了,但却是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女人, 这在夏主母的眼底她根本就不配夏琛这个大公子的身份,所以她今天特地把秦老和秦二爷请来,打算把这桩婚给退了的。 但事情还没开始谈,就传出夏琛跟个戏子这种不要脸的丑事,她哪还有脸跟秦老提? 夏主母被气的不轻,恨不能现在就对安歌扒皮抽筋,她咬咬牙,还是忍住了,打算事后再给安歌好看。 … 所以,便有了深夜夏主母带人硬闯梧桐苑要把安歌强行带走的事发生。 动静闹的很大。 安歌是被夏主母的人直接从夏琛床上拽下来的。 而当时的夏琛被夏主母最得力的助手直接打昏了。 所以,没了夏琛庇护的安歌,在夏主母的眼底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她在安歌被拖下床的下一秒,抡起胳膊就重重的朝安歌打去。 安歌根本就不是吃素的。 她知道自己若是落在夏主母的手上肯定没有好下场,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束手就擒? 她少年时期学的两年散打可不是白学的,基本上在夏主母的巴掌朝面颊上扇来时,就反手钳住她的手腕: “我忍你这个老女人,已经很久了。” 此话一出,夏主母差点被气到吐血: “贱人,你怕不是活腻歪了?”说着,就对她的属下怒吼一声,“把这个贱人给我扒光了扔到院子里。”顿了下,“赏给你们了。” 音落,空气中就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巴掌声。 清脆且利落! 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而怔住了,空气足足凝滞了将近四五秒,才有人反应过来自家的主母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给打了, 还打的啪啪响,那打的根本不是主母的脸,那打的是夏氏一族的脸。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抓住这个贱人后,三四个保镖就齐刷刷的冲到了安歌面前。 本就是训练有素的保镖,何况他们手上还拿着电棍。 安歌就算练过几年散打,在这些保镖面前犹如以卵击石。 不过三五个回合,安歌就被钳制住了。 此时的夏主母终于从被下贱胚打的震怒中反应过来。 她并不着急收拾这个不自量力的鼠辈,而是不紧不慢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随后对她的保镖昂了昂下巴: “把我那削铁如泥的军刀拿过来,我这双手已经很久没有沾过血了。” 说完,其中一个保镖就退下去拿军刀了,这时的安歌已经被其中一个保镖揪住头发摁跪在了夏主母面前。 夏主母看着即便是被强迫跪着仍然傲骨的年轻美艳的女人,眯起无比深邃的眼眸: “老实说,我还挺欣赏你身上这股野性难驯的气魄的,我说琛哥儿怎么就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原来是个傲的。” 安歌不说话,面上没有任何胆怯或者是畏首畏尾的害怕。 她目光更是清澈见底,仿佛就算是天崩地裂她也不会有任何情绪浮动。 夏主母的话还在继续,“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这高贵的头颅究竟有多傲气?” 音落,就轻描淡写的对她其中一个属下道: “琛哥儿对她还有着新鲜劲,不过是觉得她身子还干净,现在,你去把她给我扒了…”顿了顿,强调补充,“扒光了,任你们处置,等你们玩够了,再把她带到我的面前。” 但,她的那些保镖虽然脸红亦或者心痒,但却不敢动。 见此状,夏主母便挑眉,眸色眯的异常阴冷:“怎么?” 其中一个保镖犹豫再三后,在这时站出来,道出原因: “主母,很抱歉,属下不敢,大公子知道了会扒了我们几个皮的。” 夏主母气坏了,冷冷呵斥道:“废物!”威逼利诱,“你们忌惮他,难道就不忌惮我这个主母么?” 保镖没再吭声。 夏主母又道:“还不动手,是不想做男人了?”说这话时,已经摸出一把枪,且枪口对着保镖的裆处。 果然,保镖不敢再忤逆。 两个保镖摁住安歌的手和脚,另外一个直接上手去撕安歌身上本来就穿的很轻薄的睡衣睡裤。 伴随布料咔嚓一声撕裂,那个去撕安歌衣物的保镖就被不知道怎么就挣脱出一只手出来的安歌用烟灰缸打中了脑袋,顿时鲜血如注。 保镖钝痛,几乎是本能的甩手就给了安歌一嘴巴子。 安歌被这一巴掌打的撞在了夏主母身下坐着的椅子腿上, 未等她身上传来撞击的痛,她的后脊背就被夏主母脚上的五公分高跟鞋踩碾了下去。 痛是真的痛,屈辱也是真的屈辱,但安歌却只是咬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是浓浓讥诮道: “怎么,看不起我? 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么? 白天端的一本正经高高在上,夜深人静却跟你的男宠们高歌猛进, 别以为你的那些腌臜事无人可知,我保证,我今晚若是在你这有什么不测, 你跟你的男宠们热辣视频传遍全网,别说夏家家主颜面无存,整个夏氏一族都会因为你这个娼妇而蒙羞……” “啪—啪—” 夏主母怒不可遏,对着安歌的脸就连扇两个巴掌。 她既震怒又心虚。 毕竟,自从她搞死了夏怀殇母亲以后自己的丈夫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她是个强势的女人,包括在那方面同样有需求, 所以这些年她养了不少男宠,当然她自认为自己这个秘密藏的天衣无缝,但…… “贱人,你给我住嘴!” 安歌嘴角都被打的出血,但眼底却不见一丝波澜,反而笑的愈发讥讽: “啧,心虚?想知道,你的激情四射视频我是从哪得来的么?我是从你儿子的电脑里看到的…,你说,刺不刺激?震不震撼?老女人,你挺会浪啊!” 第263章 她靠进他的怀里 “你做梦都想不到吧?当时我就多了个心眼,乘其不备的拷贝了一份……” 说到此处,安歌就笑出了声: “怎么样,你被自己恶心到了么?是不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的那些风流韵事,就恶心的头皮发麻?” 此话一出,夏主母气的差点撅过去。 就在这时,她的属下拿着她最喜欢的军刀出现了。 此时的夏主母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她从属下拿过军刀就精准无比的去划安歌细腻如瓷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听闻这边出事的安小七到了,她后面还跟着夏忠。 夏忠如今是刑事局的一把手,盛京和蜀南的局子大部分都归他管。 他身上还穿着制服,制服上的刑事局徽章泛着冷魅夺魄的光辉,气场威严,一出场就起到了震慑作用。 “夏主母,是觉得我们安家没人,我大姐好欺负么?” 安小七的话不紧不慢, “帝国的刑法,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犯法被抓住了证据,至于你是杀人还是凌辱杀人,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还是说,夏主母你自恃权势显赫就能一手遮天目无法纪了?” 说话间,安小七就已经将安歌从夏主母的属下那扶起。 她的话还在继续,侧首问一起出现的夏忠: “大舅,整个蜀南的刑事局都归您管,就夏主母这种故意伤害罪,应该判几年?” 夏忠点了根烟,眯眸看向夏主母: “故意伤害罪判多久取决与故意伤害造成被害人的伤害程度,致人轻伤的,一般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致人重伤的,一般判处三至十年,致人死亡的,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可以判处死刑。” 此话一出,夏主母就冷笑道: “夏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明知琛哥儿有婚约在身还要勾引他,我教训一下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人,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家务事,你不会多管闲事吧?” 夏忠掸了掸烟灰,反问:“你这是教训?我看你像是要杀人!” 夏主母到底是见过风浪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扯唇,笑道: “夏忠,你知道的,琛哥儿是未来夏氏一族的家主, 那未来娶的女人只能是跟他门当户对的女人,这个女人做了他的情妇也就算了,还要试图上位做夏太太, 如此厚颜无耻的下贱胚,我若是不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将来脏了我们家血统可就不好了。” 安小七在她说话间已经脱了一件外套将安歌有些颤抖的身体裹住。 她在夏主母话音落下后,质问: “你这是吓唬?又捆又绑还打的,连刀子都动上了,分明就是故意残害。” 顿了顿,冷冷的道, “你是不是觉得灰姑娘永远配不上血统尊贵的白马王子? 觉得我大姐身份卑贱配不上你的儿子,更配不上你这个主母婆婆的显赫身份? 我告诉你,少特么的感觉自我良好了, 你祖宗三代以上是就是流匪出身,你祖奶奶是窑子里的鸡头,你祖爷爷是个杀猪的屠夫…, 你身体里有着妓女的血和屠夫的骨,你以为你很高贵? 要不是你爷爷那一辈混的好,后来由黑洗白,你算个屁!” 此话一出,夏主母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她祖辈出身确实不太好。 尤其是祖爷爷祖奶奶那一辈,真正好转是从她爷爷那一辈开始,但就算是从她爷爷那一辈开始辉煌腾达也是仗了她奶奶娘家的势。 所以,她被安小七怼的半晌都没吭声。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还有,你以为是我大姐稀罕你儿子?还不是你儿子变态又犯贱,干什么不好非得干逼良为娼的坏事,逼着我大姐给他做情妇…” 话越说越难听, “实不相瞒,若不是夏琛厚颜无耻的对我大姐死缠烂打,追我大姐又比他优秀的青年才俊十个火车厢都载不完,我大姐干什么放着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不要选择跟你儿子在一起?凭他骐大活好、变态残暴?” 音落,不等夏主母气的暴跳如雷,被夏忠属下弄醒的夏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精着上半身,下半身着一条奶灰色的睡裤。 宽肩窄腰,胸肌发达,腹肌壁垒分明,身上纵横交错或深或浅的暧昧指甲痕… 男人俊脸阴沉仿佛结了厚厚的冰霜,疾步走来时似乎又像是在笑,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毫无温度。 他几步就走到了安歌的面前,灯光照亮他的脸,也照亮他脸上的全部表情。 他一双如染了鲜血的眸子通红,眼神冰冷,面上的线条每一寸都绷到了极致…… 安歌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 即便是她流产的那次,他那时候纵然愤怒的似乎要掐死她,但眼前的他,却如山风欲来随时都能掀起狂风暴雨的趋势。 他抬手,长指扣起她的下巴,指腹刮过她高高耸起的两边面颊,眸底的血色越来越重,嗓音更是冷到了极致。 他问:“谁打的?他们准备怎么欺辱你?” 安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双颊高耸,嘴角发青甚至是带着褐色的血渍。 她膝盖和手腕的地方已经被保镖弄紫或者弄破了,她尚未拢紧的外套下,隐约可见被撕坏的睡衣布料… 可偏偏,她身上有一种凌辱不乱的骨气,除了发红的眼角连一颗眼泪都没有。 她不说话,夏琛闭了闭眼,似乎隐忍了极大的怒火后,再次冷声问:“谁打的,说话!” 安歌望着他,望着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别的情愫而发红的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唇角,讥诮的问: “说什么?好像我说你就能替我出头似的……” “我能。”男人斩钉截铁的打断她。 安歌扬起脖子,使得夏琛能清楚看清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她笑: “你能? 你母亲打算将我扒光了丢给她的保镖们凌辱, 凌辱完了就用她手上那把削铁如泥的军刀毁了我的容, 这样我一不干净二又毁了容,正好把我卖到国外的贫穷之地去干苦力, 从此以后我销声匿迹,她在随便编个糊弄你的理由,说是我一走了之,而她则摘的一干二净…, 怎么样,你还要给我出头吗?” 安歌不是个好哭的人。 但是她是个实力派的演员,她跟了夏琛那么久,对夏琛虽然不甚了解,但至少她知道夏琛是个很烦女人哭的。 何况她几乎很少在他面前哭,每次她在他面前哭,他虽烦躁的不行但大部分时候又会向她妥协。 因此,安歌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若是坚强的像个金刚女芭比对她并没有帮助,眼泪才是她现在最好的武器。 所以,她说完这句话后,眼泪就源源不断的溢出眼眶,无声的那种,却汹涌的很快打湿了夏琛落在她面颊上的手。 夏琛像是被那温热的眼泪烫着了一般,浓黑的眉头几乎纠结到了一起,“不要哭!” 他几乎是低吼了一声。 但,安歌的眼泪却越来越多,除了眼泪还有无尽的嘲弄: “我差点就被你母亲的人给强了,差点这辈子就完了,我现在是连哭都不能哭了?夏琛,你说的,我做你的女人,哪怕只是情妇,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来自于这个世界上的恶,结果呢?” 女人的眼泪越来越汹涌,夏琛眼睛红的几乎像是要滴出血来: “不要哭了…”喉骨滚了又滚,“我给你讨回公道。” 女人在他这句话落下后,往他胸前走近了一步,然后就把脑袋撞入他的怀里,整张哭的湿濡濡的脸全部埋在他的心口。 她的脸是凉的,眼泪是热的,肩膀耸动的厉害…… 这个羸弱的模样似乎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这让他忽然有一种深深被她需要的感受。 对于像夏琛这样的男人,被自己在意的女人需要是一种极大的心理上的满足。 他在安歌撞入她怀里的下一瞬,就将本能的拥紧了她,且在下一秒侧首看了眼夏主母。 他声音很冷且刻薄的无情:“母亲,若是你不想我们母子没得做,请你现在即刻马上给她道歉。” 夏主母怒不可遏:“琛歌,你为了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人竟然威胁母亲?” “呵,上不了台面?你是在说自己么?”浓浓的讽刺, “叫你一声母亲,那是因为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凡有点选择,我宁愿生在普通人家也不想要你这个提起来就叫人恶心的女人做母亲…” 夏琛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里全是对夏主母的厌弃, “道歉就三个字,不道歉也没关系,我们母子情分今夜就到此为止,至于今后你若是再干涉我的人和我的事,招惹到我的头上来,休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就将目光冷冷的看向夏主母的几个保镖,冷声道: “你们几个,哪怕只是动了她一片衣角的,不想老子亲自收拾你们,是站出来向她道歉还是求饶,自己掂量着看,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身价得罪得起我。” 都是在夏家老宅做事的,这几个保镖怎会不知大公子惩治折磨人的手段? 总之,他们几个过了今晚,只怕是要被永久逐出帝国了。 今晚,估计不见点血求得那女人的原谅,他们明天的太阳能不能见到都不一定了。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对着安歌深鞠一躬后就用刀割了一根手指,“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得罪了。” 有人识相带头,后面三个纷纷效仿。 夏琛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波澜不惊的道:“你们自己去暗堂领罚,领完罚,按照规矩,永生不得回帝国。” 索性大佬没有赶尽杀绝。 几个保镖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夏主母铁青着脸,怒道:“琛哥,你不要太放肆了!” 夏琛冷笑: “这几个人都是从暗堂里出来的,是签了暗堂生死契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对他们有处置权利,至于您,若是不想把这事闹到父亲那自己收拾不了局面,就消停些吧。” 夏主母:“……” 夏琛处置完这几个保镖后,又把梧桐苑所有下人以及看守院落的保镖都下令杖打了。 杖打的原因很简单:夏主母带人强闯梧桐苑却没人能及时通报,让他的女人差点被糟践,这是零容忍的。 他夏琛睡过的女人,就算是不要了,那也必须一辈子只能为他守身如玉,谁都不能染指。 等他做完这些,他才低首看着仍旧埋在他心口上似乎还在哭的女人: “该罚的都罚了,该打的也都打了,我能做的也都做了,你能不能收收眼泪,哭的老子心烦?” 安歌抬起头,卷翘的睫毛上全是水,看的夏主母气的想上去撕烂她的脸。 这下贱胚,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让他们三十年的母子反目,手段也太了得了。 看来是她太轻敌,也太心急了些。 夏主母虽然被利欲熏心,但儿子一定是摆在第一位的。 现在儿子为了这个贱人要跟她反目,丈夫本就跟她面和心不和,她将来都是要指望儿子的…… 因此,夏主母决定教训安歌得一步步来,绝不能让安歌这个贱人坏了他们母子之情。 于是,她在这时状似妥协的说了句,道: “罢了,你这种凉薄的性子难得有个叫你上心的女人,你将她当情妇养着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想怎么宠怎么疼母亲今后也不会再干涉。今夜的事,是母亲欠妥考虑。母亲向你保证,没有下次…” 顿了顿,长叹了口气, “琛哥儿,母亲纵有万般不是,那也都是为了你好……,你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而跟母亲反目吗?从小到大,你扪心自问,母亲做的哪个决定不是为了你的前程?” 夏琛现在没心情听她念叨,眉头皱的很深:“带上你的人走——” 知儿莫若母,夏主母怎么会看出来夏琛此时强压下的恼火。 她见好就收:“好,母亲这就走,你早些休息。” 说着,就要走时,夏琛叫住她:“以后梧桐苑,你都不要再来了。” 夏主母面色一僵,忍住了,说了好就带着她的下人离开了。 事情似乎告了一个段落,夏忠的烟都抽了五六根。 夏琛跟他打了声招呼,“堂兄,多谢。” 夏忠是被安小七叫来的,他铁面无私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浮动,冷淡的道:“要谢就谢小七。” 音落,夏琛目光就看向安小七:“算我欠你一人情。” 安小七则道:“说的好像我大姐是你的谁似的。我救我自己的大姐天经地义。说来说去,你才是万恶的根源。若不是因为你,我大姐能被人欺负成这样?夏琛,你对我大姐若是做不到十全十的全心全意,就不要再折磨她了…” 夏琛觉得安小七说的这些都是屁话。 他现在只想安抚自己的女人,没空跟她废话:“别废话,滚回去睡觉吧。” 第264章 她被男人掐的生疼,恼火的皱起眉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265章 他朝她低吼:“给老子安分点,别乱 季暖对此不予置评,而是好奇的问: “少夫人,您是不是认识大导演萧长生?”有些难以启齿,“我是他的粉丝,我能不能跟你去《忘川》剧组找他要张签名啊?” 安小七没想到,季暖这种一板一眼的小姑娘竟然还追星。 她轻笑:“带你去剧组,我是没问题。你家三爷能同意?” 季暖唇角动了动,道:“三爷想把我拨给表小姐,贴身伺候她的吃喝拉撒,我不愿意伺候……” “怎么?你想离开你家主子了?” 沉默片刻,季暖才点了下头: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跟着忠叔,等大一点能做事了就一直在三爷的东苑伺候着,三爷这个人虽然阴晴不定,脾气也暴躁,但是他供我吃穿供我读书认字,还答应帮我找回亲生母亲,小暖一直很感恩于他……” 抿了抿唇, “可是,三爷最近总是对我不满……,我想明白了,凡是得靠自己,所以我不想在依附于三爷了,我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等赚够了钱,还了他的养育之恩,我就解脱了,可以自己去找亲生母亲了。” 闻言,安小七点了点头,道:“你学的导演专业?” “嗯。” 安小七说了好,又道: “下午三点,我会跟安歌在世纪大厅集合一块去剧组,如果你想来的话,就去那里等我们,我帮你向萧长生引荐,他若是愿意收你为徒固然好,若是不能你就给我当生活助理,跟着他偷学拍戏的技巧。” 季暖高兴:“好。谢谢少夫人。” 安小七觉得跟季暖挺投缘的,“叫我名字吧,在外面比较方便。” 季暖点头,“好的,安…小七。”说完,季暖想起来一件事,问安小七,“你是不是因为家主才没有跟长公子在一起?” 安小七没太明白季暖为什么这么问:“嗯?” “我早上听到长公子因为要去见你而跟家主起争执,家主以死相逼,还摔坏了长公子的手机,长公子气急了就跟家主起了冲突,结果家主就被气的吐血了,我过来的时候,他还没醒呢。” 难怪,从昨晚说了晚安后,她就没收到战西爵的电话或者是短信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安小七心下有几分不是滋味。 看样子,因为温宁的事,战修远对她已经有了敌意,且比表面看起来还要大。 “你看到他,就帮我带句话给他,让他不要跟老人家起冲突,一切以老人家身体为重…,等他处理好温宁的事再跟我联系吧。” 季暖唔了一声,“你不怪家主吗?” 安小七道:“他老人家的心情可以理解。” 季暖却不这么认为,她道: “但你也没有错,不是么?实不相瞒,我对温宁这个表小姐喜欢不起来,这个女人邪性的狠,有好几次三爷听了她挑拨就对我大打出手,这个女人不是个好的。” 闻言,安小七目光便看向季暖的脸:“所以,你的脸是三爷打的?” 季暖低头,没说话。 她不说话,那就是了。 打人不打脸! 战九枭为了温宁打了季暖,对季暖来说是无法容忍的,难怪她要逃离战九枭。 两人分开后,季暖买完牛排就回医院了。 她将牛排给了守在温宁病房门口的保镖后,就去隔壁病房找战西爵了。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战修远才刚刚醒来,且正在吃战西爵喂到嘴边的米粥,看起来子孙感情十分和睦,仿若清早反目成仇的不是他们一般。 战修远现在精气神看起来都不错,看到季暖,就叫住了她:“小暖啊,你有事?” 季暖摇头:“我就是来看看您。”说话间,目光就落在了战西爵的身上。 战西爵眉头微挑,眯了下眼,“找我的?” 季暖点了下头:“嗯,我有个问题想请教长公子。”蹩脚的编了个理由后,就安静的站在原处。 战西爵是个精的,知道季暖八成是不方便在这说的。 他把碗里最后一勺粥喂到战修远的嘴边,道:“吃完您就先歇着,我到外面抽根烟。” 比起战西爵早上对他忤逆不孝的态度,此时的战修远已经十分满意战西爵的表现了。 到底是亲爷孙,哪有隔夜仇。 战修远道: “西爵啊,爷爷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小七…, 爷爷也认真反思了一下,你跟小七都没有错,是爷爷担心则乱…, 这样吧,免得小七心里多想,你下午不用在我的病房守着了,你去找她说清楚,代我向她道个歉,就说下回等她回盛京,爷爷亲自下厨给她赔礼道歉…” 战修远能这么说,战西爵心下多少是有点欣慰的。 因此,他对战修远说话的态度都显得真诚了许多,“嗯。” 说完,就叫上季暖走出了病房。 两人来到靠窗的位置。 季暖开门见山,将自己在西餐厅撞见安小七的事跟战西爵说了一遍,并将安小七需要转达的话也说了一遍后,道: “安小七好像…病了,她跟我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脸色看起来也不好…”顿了顿,“她应该是去见安家大哥的,两人谈的并不愉快。” 战西爵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季暖并没有走,还立在原处,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 战西爵挑眉:“还有事?” 季暖咬了下嘴唇,蛮难以启齿的道:“长公子,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这话听的战西爵都稀奇的不行。 他讥诮道:“你跟着我三叔,他什么时候短过你的零花钱?” 是了。 从小到大,那男人缺什么都没缺过她的零花钱。 只是,先前她挨了那男人一巴掌后,扬言从今往后不再花他一厘钱,还要把这些年那男人花在她身上的钱全都还回去…… 狠话放出去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何况,那男人对她满眼都是讽刺,金口一开就管她要一千万的养育金,否则她这辈子都休想摆脱做他大丫鬟的命。 季暖当然不会把这种事跟战西爵说,她没吭声,战西爵也没问。 在他眼底,季暖是个心地好的,他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战西爵道:“我手机坏了,不能转账,等下我让江淮给你。”顿了顿,问,“一百万,够吗?” 季暖都吓坏了。 她就想借一千块钱短期应急的,她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不能赚钱,最差她还是个散打王,大不了去打夜场。 “太多了……”季暖对战西爵竖起一根手指,“只要这么多,就行。” “十万?”战西爵觉得十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行了,十万算我给你零花钱了,你蛮听话懂事的,我看着顺眼。” 季暖是个有骨气的:“算借的。” 她已经欠了战九枭一千万了,不能再借那么多钱了,“长公子,我只借一千块。”抿了抿唇,“还有,可不可以帮我保密,我下个月就还给你。” 战西爵觉得季暖还蛮有意思的,不禁深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了会儿,答应她了,“好。” 季暖感激的对他鞠了个躬后,战九枭手机就打了过来。 她犹豫了几秒,跟战西爵打了声离开的招呼后,就在边走的过程中接通了战九枭这个电话。 电话一通,就传来战九枭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让你买个牛排,人死哪去了?” 季暖已经习惯了战九枭对她大呼小叫。 她声音无波无澜,道:“表小姐的牛排我已经买好送过去了,您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战九枭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 他昨晚在病房照顾了‘温宁’一夜,半小时前才回酒店冲澡休息。 此时,洗完澡的他打开行李箱找不到刮胡刀,他的内务都是季暖收拾的,找不到东西自然是要管季暖要。 这是他这些年本能的习惯。 但,季暖一开口,就让他气不顺。 他掐了掐发胀的眉心,压着火气:“我在酒店,给你五分钟,给老子滚回来。” 季暖已经决定要自己的自由了,所以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他惟命是从了。 她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不去。” 闻言,战九枭就有一种咬牙的感觉。 他喉骨发出浓浓的讥诮:“季小暖,你翅膀硬了,嗯?” 季暖挂了他的电话。 但是她的嚣张带来的后果就是五分钟后,她就被战九枭最得力的属下‘蝎子’给钳制住并押着送到了战九枭的面前。 他刚洗完澡,身上只裹着件睡袍。 因为心情不好,腰带随便扣在腰间,高大精壮的身体慵懒的陷入身后的沙发里,眼睛眯着,整个人看起来高贵的像只上古神兽。 蝎子将季暖送到他的面前,就退出去了。 季暖先前在跟蝎子打斗中,扎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被他给打散了,她低着头,瀑布般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战九枭看着她那如泼了墨的长发,手有点痒。 他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上回撸她的头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总之,他记得季暖的发质非常好,撸在手里把玩时,蛮惬意舒坦的。 当然,战九枭现在要制服她,就算手痒也不会去撸她的头发。 他抬脚往她膝盖上踹了一下,声音极冷:“不是长能耐了,怎么都不敢抬头?”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很有能耐,季暖在他话音落下就抬起了头。 她眼白有点红,但眼瞳却如黑曜石般清澈,看他的目光有点拽,拽的想把她眼珠子给抠出来。 她不仅目光拽,说话的态度也很拽,“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战九枭咬了下后牙槽,慵懒的身体坐直了一些,“来,跟老子说说,你发的哪门子的疯,跟我撅什么?” 季暖抬手,拢了下挡住脸和视线的长发,露出她此前在温宁病房被战九枭误打伤的脸。 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五指印,但却肿肿的,像是腮腺炎发作了。 她冷声讥诮: “战三爷,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战三爷你那一巴掌打的我牙都掉了一颗… 战三爷不会天真的以为我还跟从前一样——每次在被您惩罚完还对您摇尾乞怜吧? 打人不打脸,从前您将我吊在树上打的我皮开肉绽我都没有任何怨言,但你打了我的脸,我不会原谅的…” 说到此处,话锋一转, “该说的,先前在医院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你的宠物。 您呢,从新找个叫你顺眼的伺候吧,反正我不伺候。”顿了顿,强调补充,“就算您现在打死我,我也不会伺候您!” 战九枭脸都黑了。 他气的额角青筋直跳。 瞧瞧,他养的这白眼狼。 翅膀硬了,这是要造反了。 空气足足冷凝了七八秒,战九枭才忍住没咆哮。 他捏了捏眉心,道:“我那是失手打你……” 季暖唔了一声,就打断了他: “是不是失手我已经不关心了,但你要打我脸的意图很明显…, 即便当时你有意撤回巴掌但表小姐推了一下,那巴掌最后还是落在我的脸上…, 被打的是我,疼的是我,骂我白眼狼的是你,叫我滚的是你…, 我以为我这些年在您身前伺候,您多少对小暖都是有一些感情的, 但事实上,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这样吧,战三爷,我们主仆关系结束了, 欠你的一千万,我一定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大家好聚好散吧……” 顿了顿,“噢,还有,当初是忠叔把我捡回来的,我的户口上在了忠叔的户口簿上,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才是我的法定监护人…” 说完后,就对战九枭深鞠一躬,“战三爷,您早些休息吧,我退下了。” 说完,就转身要走。 本就被气的快要爆炸的战九枭终于忍无可忍的暴躁了。 他几乎是在季暖转身要走的下一瞬,先于她一步拽住她的手腕,并暴躁的怒吼道:“季小暖——” 他是突然伸手,又那么大的力气拽住季暖。 所以,季暖脚下失衡,重心不稳,整个人被他拽的向他身上栽去。 以战九枭高大威猛的身形,季暖就算撞在他身上,他也不会倒下去。 但,因为季暖突然出拳打他,这么一折腾两个人就一块重重的倒在了地毯上。 季暖倒还好,她是跌在战九枭的身上,战九枭就有点惨。 他体格大,后腰撞在了茶几的拐角上,当时就痛的闷哼一声。 但,下一秒,他就被季暖突然啊的一声尖叫给吵的烦躁,“你鬼喊什么?” 音落,战九枭就感觉胸口有一团湿糯的热气,再稍稍垂首一看,这才意识到他整个睡袍都散开了。 而季暖整个人几乎都以一种暧昧到羞耻的姿势趴在他的身上,且他很快就有了身为男人的……冲动。 战九枭不知道是因为后腰被撞的痛,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女人过,所以此时因为隐忍而额头渗出了汗。 “你给老子安分点,不要乱动!”他低吼一声。 他们摔下去的地方,刚好卡在茶几和沙发中间,而此时季暖的头发又勾住了茶几上的一颗螺丝钉。 她想起来头发又缠在了螺丝钉上,所以在战九枭身上闹出了很大的弧动,这让战九枭都快爆炸了。 他吼完,季暖的确安分了不少,且脸色很快红的像滴血,“我头发好像勾在了螺丝钉上,你帮我弄下。” 两人主仆十几年,在战九枭看来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觉得季暖柔软的一塌糊涂,跟他们这种常年摸枪摸棒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他们男人身材板硬邦邦的,不像她,这么软…… 这让恍惚记起两年多前,他发病的那天夜里跟温淑宁的激狂,好似也是这么柔软。 战九枭下颌线绷到了极致,亦如他身为男性的特别之处。 他突然有些好笑,在这时掐住季暖的下巴,迫使她从自己的胸口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 “季小暖,没想到,你还挺有料的…” 第266章 男人狠狠扣住她的下巴 季暖因为被迫昂起头,头发缠在螺丝钉上扯的她头皮发疼。 她疼的眉心皱起,又因为此时此景,使得她想起两年多前那个深夜里…… 她恼羞成怒,直呼战九枭的名字:“战九枭,你先把我头发弄下来。” 战九枭觉得季暖是真的长脾气了,平时在他面前乖巧顺从,甚至是唯唯诺诺,原来骨子里是个狠辣的。 “求我。” 他莫名心情大好,手指故意的在她红肿的脸颊上掐了一把, “你不是不知道疼,误扇了你一耳光你就记恨起老子了,说你白眼狼你还觉得委屈了,惯的你!” 季暖不知怎么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眼圈红红的,且隐隐漫出一丝水汽,偏又是个撅的: “战九枭,你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什么?不是打就是骂,我是得多贱,才不觉得委屈?” 战九枭是真没想过,这死丫头竟然对他有这么多怨言,东苑里伺候他的小厮和丫头,他对哪个有过好脸色? 他们都没有怨言,她倒是怨气不小,这不是惯的是什么? 当然了,直男么,最烦女人哭唧唧或者要哭不哭的了。 何况,还是这种暧昧不清的时候。 战九枭掐住她的下颚,目光暗哑了一度,“别动,老子帮你弄头发。” 季暖头发是真的长,她半抬起脸,长发散落的到处都是。 或是落在战九枭的心口,或是落在他的下巴,亦或者是散落在他的手臂,总之,乱蓬蓬的闹的战九枭血气翻滚的厉害。 她那缠在螺丝钉的头发只有一小缕,但缠的紧,战九枭耐着性子弄了半天也把头发丝弄出来,最后直接揪住一截头发,在确定不会弄疼季暖的情况下,一把将她头发给拽断了。 得了自由的季暖,慌张的欲要起身,但因为身形不稳再度摔在了战九枭的身上,这就坏事了… 战九枭神色一暗,怒吼一声,“季暖,你真是自寻死路!!” …… ** 那端,战西爵换了新手机后,就给安小七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蛮久,才被接通。 女人鼻音有点重,“喂?” 战西爵想到季暖说的话,“病了?” “嗯。” 跟安季风不欢而散后,安小七就在附近的公园晃荡着。 她也不是闲得要在这逛,而是突然觉得这座城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回夏家要看秦翠花的脸色,去找夏怀殇又想起夏怀殇最近对她的冷淡,去酒店还不如在公园逛逛… 好似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所以,当战西爵电话打过来时,她鼻头就有点酸酸的了,但想着战修远的态度她又没有跟战西爵诉说,只温温的嗯了一声。 “在哪?” 安小七反问: “你要来找我吗?”明明有一丝窃喜,但下一秒又摁了下去,“还是不要了吧,我听季暖说,战爷爷病了,你还是陪他吧,我下午就回剧组了…” 战西爵等她说完,只是重复着,“在哪?” 安小七抿了抿唇,发了个定位给战西爵后,到底是耐不住私欲,温软的道:“我还没有吃中饭,你来带我去吧。” “好。” 电话挂断,安小七就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五月初,无论是花团锦簇的环境,还是吹在面颊上的微风都很舒服。 安小七坐在长椅上,看了会儿风景,又发了会儿呆,从未觉得等待是件这样漫长的事…… 其实,明明也没等多久,但她就是觉得很久。 她似乎,从未这么期待战西爵能快点出现在面前。 只可惜,在等待了一刻钟后,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江淮。 安小七定然是失望的,就好像从云端一下就坠到了谷底,失重的叫她极其的不舒服。 江淮恭敬的道: “少夫人,很抱歉,温盅突然硬闯家主的病房,扬言要给温时好讨说法,主子暂时来不了,他让我带您先去看医生,然后再安排您吃午餐…” 安小七很淡的唔了一声,眉眼淡淡的:“那不用了,你去忙吧,我等下就去找我大姐了。” 江淮:“少夫人,主子交待了,一定要带您去看医生,他说不放心您。” 安小七其实是有些埋怨战西爵的,即便他没有出现的理由充分,“不放心,为什么不亲自来?”顿了下,压了下火气,“你回去吧。我要的也不是你的关心。” 江淮:“……” “我只是小感冒,已经吃了药。” 安小七说完这句话,就从长椅上起身了,“别跟着我,招我烦。” 说完,转身就走。 江淮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无奈之下,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了三个,男人才接。 “没接到人?”男人冷声质问。 “您没来,少夫人看起来很不高兴,她不让我跟着,说我招她烦…” 音落,过了大概七八秒后,手机声桶里才传来男人冰冷的嗓音,“她现在人呢?” “走了。”江淮战战兢兢的道,“她说是去找安歌小姐的,下午一块回剧组。” 战西爵听完后,打消从新回战修远病房的打算。 他道:“温盅已经走了,你等下亲自带人守在老爷子门口。” 江淮:“好。” 挂了电话后,战西爵又给战九枭打了个过去。 战修远先前被温盅气的吐血,情绪相当失控,战西爵不放心就这么走掉,所以才给战九枭打这个电话。 连续拨了五六个电话,才有人接。 接电话的还不是战九枭,而是嗓音都嘶哑的季暖。 “长…长公子…” 战西爵着急去哄自己的女人,有些不耐烦的问:“你家三爷呢?” 音落,季暖像是很痛苦的闷哼一声:“——” 战西爵昨天傍晚在酒店才跟安小七彻底有了夫妻之实,作为过来人,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眸底一闪而过幽沉,对手机声桶那头的战九枭笑骂道:“战九枭,你怎么不做个人!” 音落,手机声痛里终于传来了战九枭的暴躁呵斥声:“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找老子。” “温盅先前来找爷爷,他老人家被气的不轻…” 战西爵简明扼要的将温盅出现在战老病房的目的说了一遍后,道, “半小时前,温时好因为温宁小产,温盅欲要找战家讨说法。现在,他虽然被我打发了,但我不保证他会不会用别的法子对付温宁…” 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我现在有事要离开医院,你要是没正经事就给老子滚回来守着老爷子。” 说完,战九枭那边就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声。 这声音隔着无线声桶,都暧昧的把战西爵恶心的不行。 他正要开口咒骂战九枭,战九枭说话了,“温时好小产?” “具体不清楚。只听说,温宁在半小时前被护士推着去温时好的病房,说是要给温时好赔礼道歉,但不知怎么的就起了冲突,温时好直接从病床上摔下来,当时就大出血了…,温宁也受了伤,被温时好吃饭的叉子刺穿了掌心…” 听起来就十分激烈。 战九枭一听自己的宝贝外甥女摊上了大事又受了重伤,一下就暴躁了: “战西爵,你是怎么看的人?老子就走开这么一小会,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给老子等着——” 他吼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战九枭看着被突然挂掉的电话,气的肺都要炸了。 季暖就在他边上,自然将他跟战西爵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先前,无论她怎么求面前的男人,男人都没有放过她,现在季暖恨透了战九枭。 她在这时,抬手推了把他,破裂的嗓音蓄着浓浓的讥讽:“啧,还以为你战三爷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了?” 音落,战九枭就怒不可遏,目光充红的掐着季暖的下巴:“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是第一回? 从他强来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这点。 所以,面对她的苦苦哀求,他从始至终都只有残暴和掠夺。 但,眼睛发红的女人非但置若罔闻,还无比嚣张的道:“干你屁事!” 说完,抬脚对着他精壮的胸口就踹出去一脚,战九枭也确实因为恼火季暖的不干净而分心就被她踹出了一些距离。 季暖趁着机会,翻身下床。 双脚落地,强烈不适的感,痛的她深深皱起眉头。 她咬咬牙,对此时满是不可思议看着她的战九枭道:“战九枭,你也就看着像个人!” 说完,就拾起地面上的衣服准备穿时,战九枭跳下床,单手就掐住了她的咽喉,目光喷火的瞪着她: “季小暖,告诉老子,那个男人是谁?” 季小暖被掐的都快要窒息了,但却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无尽嘲讽:“是谁都不是你!” 战九枭气坏了,怒吼:“季暖——,老子会掐死你!” 他吼完,手机就响了。 季暖被掐的面色铁青,感觉胸腔里的氧气都要被挤掉了一样。 她艰难的笑道: “表小姐,打电话来了,你不接么?听说温公主被她弄的流产了,想必她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吧?真是不知道她若是再被郁少南抓去,还能不能有机会苟延残喘呢…” 她这句话,终于把战九枭的理智拉回现实。 战九枭松开她的喉咙,季暖就因为突然灌进来的氧气而发出闷促的咳嗽声。 这边,战九枭拿起手机,接通。 电话是他的属下蝎子打来的,“三爷,表小姐不见了。” 战九枭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蝎子解释:“属下就抽了个烟的功夫,等回来,门口守着的保镖都昏倒在地,病房里的表小姐不在,属下看了监控,监控是坏的……” 战九枭愤怒:“废物,那还不给老子去找?” “已经在找了。”蝎子是个直男,“属下只是通知您一声。” 战九枭“……” 电话被掐断了,并陷入嘟嘟声中。 战九枭气的回拨出去,蝎子是个优秀的属下,秒接,“三爷,属下已经在找了,有结果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现在我很忙!” 战九枭感觉自己裂开了。 被季暖这个大丫鬟气的半死不说,还要被这个狗逼属下气。 他简直要气炸了,“老子让你挂了?” 蝎子一板一眼的道:“那属下不挂。” 战九枭:“她一个浑身是伤出门都要靠轮椅推的女人,她那么大的一个人被绑架不可能没有半点线索,老子只给你十分钟,查不到是何人所为,唯你是问!” 蝎子噢了一声,道:“那现在可以挂了吗?”顿了下,补充原因,“您在耽误属下的时间。” 战九枭:“……” 蝎子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这么个神经病的主子,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季小暖是不是又被他揍了。 他在挂断战九枭的电话前,随口关心的问了一句: “三爷,您没打小暖吧?”顿了顿,不怕死的评判道,“我看网上的帖子都在骂,打女人的男人要么是无能要么就是人渣的……” 此话一出,被气的面色铁青的战九枭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沉声问:“你很关心她?” 蝎子用很奇怪的口吻回道: “当然,小暖是我妈的干女儿,就是我的干妹妹,我当然关心她。”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妈还想让我娶小暖呢…” “嘟嘟——” 蝎子电话终于被神经病主人给挂了,他十分郁闷的挠了下头,小声嘀咕着,“难道三爷的狂躁症又犯了?” …… ** 那端,战九枭挂了蝎子电话后,目光就冷冷的睨着已经穿戴整齐就要离开的季暖,“站住。” 季暖侧首,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就朝他走过去。 战九枭的几个贴身属下,身手都不错,季暖最出色的地方就是力气大。 她走到战九枭面前,战九枭疏于防备,猝不及防就被她的过肩摔给撂倒了。 被摔完后,还被女人讥讽的骂道:“废物!” 战九枭:“——” “季小暖!” 季暖看着一个纵身就爬起来的男人,毫不畏惧。 她对他昂着下巴:“听好了,先前的交易,我们已经两清了,你说的,一千万陪你,现在完事了,我走出这个门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顿了顿,“我不欠你了——” 战九枭咬牙:“你一个被别的男人用过的破烂货,也值一千万?” 季暖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说实话,打完后,她相当的心虚,虚的腿软,但又神奇的无比镇定自若。 “你值?你不是破烂货?你一个被温淑宁那个下贱胚用过的狗男人,谁知道有没有得脏病。” 战九枭都被吃了豹子胆的季暖给打蒙了。 很好。 好的狠! 他可是战家的三爷,这张脸镶金带钻的是多少权贵跪着也想要舔的,却被这么个白眼狼给打了。 战九枭觉得,他要是就这么放过季暖,很不男人。 他在季暖话音落下,一个健步就把季暖给抓了回来… 第267章 安小七扬起脸看着他 后面的激烈有多激狂不可描述,反正季暖怕他了。 从今往后看到他就躲…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 那端,安小七从医院附近的公园离开后就去找了安歌。 安歌昨晚被夏琛从梧桐苑带着离开后就住在了南洋海的蓝湾岛上。 蓝湾岛,应该算是除了云禅首府整个蜀南保全措施做的最好的了。 所以,安小七打车只到了通往蓝湾岛的港口就被夏琛的属下给拦住了。 她亲自给夏琛打了个电话,那属下对她做了安检后,才允许她上他们的车,在穿越长达三十公里的海底隧道后,才真正抵达蓝湾岛。 蓝湾岛,最大的特色,远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碧海苍穹;近处是依山而建的巍峨城堡,除此之外,还有被人工培育出来的大片草坪。 安小七从车上下来后,踩着脚下柔软的细沙,又走过了大片的爬坡草坪,才远远的看见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夏琛立在一壮阔的罗马柱旁。 他似乎在抽烟,姿态慵懒的近乎远古神兽。 安小七很快走到他的面前。 夏琛掸了掸夹在指间里的香烟,眯眸看着她白的没有血色的小脸,挑眉:“病了?” 安小七以为他是在关心她,便回道:“只是感冒。” 然后,她就听到夏琛特别无情的说道:“那你来干什么?回去。别再传染了她。” 安小七:“……” “夏琛,你在干什么?”此时,走过来的安歌声音明显不悦的叫了一声。 她手上提着一只小花篮,里面是在海边捡的奇奇怪怪的贝壳。 夏琛看着她及脚踝的沙滩裙已经被海水弄湿,一双白嫩的脚也被海水泡的有些泛白。 他视线自她脚往上移动,落在她经过用药以及一夜调整已经消肿的脸蛋上,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能干什么?问她吃饭了没有,打算请她吃海鲜宴。” 安小七:“……” 夏琛说的似是而非,安歌半信半疑。 她将手上的小花篮递给夏琛:“帮我把它们刷干净,我留着做工艺品。” 夏琛用一副老子是小弟的眼神望着她,“我刷?” 安歌挑眉:“你不愿意?” 夏琛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不愿意极了。 他手指一松,就把钩挂在他食指上的小花篮弄的掉了下去,里面奇奇怪怪的贝壳散落了一地。 这些贝壳是安歌辛辛苦苦捡了两个小时的… 嗯~ 她不气,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要了。” 她说完,就把目光从那些散落在草地上的贝壳移开,落在安小七的脸上:“先前在电话里听你的声音不对,感冒了?” 安小七点了下头:“有点鼻塞。” 安歌点了下头,问:“吃饭了吗?” “没有。” 安歌又道:“你想吃什么?” 安小七轻笑:“你做的话,都可以。” 不等安歌语,丝毫未见已经惹恼了安歌的夏琛插话进来,“我也没吃。” 但安歌却不搭理他,拉着安小七往山林中的巍峨城堡走去。 夏琛被晒在原处,嘴里的烟抽的没几把味儿了。 他掐了烟头,又看了看散在脚边的贝壳,招来自己的属下:“捡起来,刷干净。” 闻言,属下就要执行命令时,又被他一脚踹开了。 然后,他的属下就看到骄矜精贵的大佬半蹲下去,仔仔细细的开始捡贝壳。 他要帮忙,还被大佬嫌弃的瞪了一眼。 这属下跟了夏琛十几年了,他眼底的夏琛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善类,他见过他活剥那些犯事的人皮,也见过他刮活人的骨…… 这么个人,却为了一个女人屈膝半跪,做这种事。 “大公子…”这个属下实在是好奇,不怕死的问了一句,“你不是爱上安歌小姐了?” 夏琛停下还在捡贝壳的动作,并在下一秒起身,一脚连同那个花篮都给踢飞了,“老子不会爱上任何人。” 属下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又道:“先前,秦大小姐来电话了,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她说她想在出院前,见您一面。” 秦大小姐,秦茹,夏琛的未婚妻,是曾经的夏琛挖了安歌的肾也要救活的女人。 现在么…… “跟她说,今天没空。” “是,大公子。” 音落,夏琛又改变主意了:“让人把她接到蓝湾岛上来吧。” 属下诧异,“那安歌小姐看到了,会不会不好?” 夏琛眯眸:“不过是一个替身,有什么好不好的。” 属下觉得大佬好渣噢,本来他还以为大佬昨夜跟主母不惜闹翻脸也要护着安歌小姐是因为有感情,原来不是。 “属下,这就去安排。” …… 夏琛嗯了一声,就转身朝身后的城堡走去,走了没几步又折了回来。 他朝那个被他一脚都踹的变形的花篮走过去,弯腰捡起后,又将先前散落在草地上的贝壳从新捡起放了进去。 差不多这样过了大概一刻钟后,他才将东西捡好,这才回城堡。 回到城堡,就去了自己的书房,然后就找来工具去修那个被他踹的损伤的花篮。 差不多快修好的时候,私人手机响了。 他放下手上的钳子,撇了眼来电显示:战西爵。 夏琛眯深眸,手指划过接听键:“怎么,找我?” 男人却答非所问:“我在蓝湾岛海底隧道口,让你的属下放行。” 夏琛正好有事找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就挂了战西爵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夏琛就从书房出来去了楼下餐厅。 安歌给安小七做了鸡丝面,夏琛走到餐厅时,正好看到她将鸡丝面捞出来装进碗里。 他径直走到安歌的身后,旁若无人的自她身后圈住她的腰肢,薄唇贴着她的腮帮子: “给我也做一碗,你要的夏太太位置,我给你。” 这话听的别说安歌怔住了,就连安小七都怔了一下。 安小七讥诮道:“一碗鸡丝面值夏太太位置?” 夏琛对她没什么好态度:“把你的面端走,别妨碍老子。” 安小七:“……” 安歌在夏琛怀里转了个身,将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推开了一些:“你不就是想吃鸡丝面,我给你做就是了。” 夏琛挑起她的下巴:“夏太太的位置,不要了?” 安歌讥诮:“你当我真的稀罕么?” 夏琛脸色冷了一度:“做你的面,我不要葱不要蒜不要香菜。” 安歌实事求是的建议道:“那样就不好吃了…” 夏琛:“好不好吃,我说了算。” 安歌:“……” 夏琛心情不好,视线从安歌身上移开就睨了安小七一眼: “是夏怀殇不管你了,还是战西爵不要你了,跑到我这来招人嫌?” 安小七:“……” 安歌非常不满夏琛这么对安小七,她皱起眉头:“她是来奔我的,又不是奔你的。你要是不欢迎她,我们等下就走。” 夏琛:“……” 动不动就威胁他,养不熟的白眼狼! 夏琛被气的转身就要走,安歌叫住他:“面,你还要不要吃?不要我就不做了。” 夏琛其实就想让安歌对他态度好一点。 这个该死的女人半点没有做情妇的觉悟,别人家的情人都是铆足了劲儿的勾搭自家的男人,她倒好,动不动就甩他的脸子。 “都捣足了胃口,吃什么吃?” 安歌喔了一声,道:“那等下麻烦你派辆车送我们出岛,我们下午回剧组。” 安歌身上昨晚被夏主母属下弄的伤还没有好,夏琛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何况,他现在还在气头上:“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再说。” 安歌都急眼了:“我因为你已经耽误了剧组不少的拍摄进度,萧导已经跟我发了最后通牒令,我若再不回剧组,就换角色……” “明天走,明天我亲自送你。”夏琛让她明天回剧组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安歌,你识相点,要么明天,要么就别想再走演艺这条路。” 看看,这就是受制于人的感觉。 明明那么愤怒,却只能忍着。 安歌努力平复了好久,才压下怒火,状似平静的道:“好。” 夏怀殇见她没再闹,对竟然还能吃下面的安小七冷声道:“没点眼力劲的狗东西,快点吃,你男人马上到。” 安小七有些不确定的问:“什么?” 夏琛却不理她,转身就走出餐厅。 安小七微微蹙了蹙眉,摸出手机,翻出战西爵的手机号码,犹豫了几下,到底是没拨出去。 安歌看在眼底,问:“你跟战西爵吵架了?” 安小七继续吃着面,道:“没有。” “那?” “没事…” 安小七不愿意多说,安歌也不是那种热衷八卦和多事的人。 她也不再追问,而是给安小七泡了杯感冒颗粒,“吃完面,将这个喝了就去睡会儿,醒后可能会好一点。” 安小七说了谢谢,继续低头吃着面,只是吃面的滋味没先前那么香了。 吃完面,又喝了感冒药后,她给季暖打了个电话,但此时还被战九枭摁在床上折腾的季暖根本就没机会接听她这个电话。 所以,电话无人接听,安小七便给她留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去《忘川》剧组行程改到明天早上,让她收到回复。 发完短信,餐厅的光线好像突然就暗了一度。 安小七下意识抬头,就呆呆的怔了几秒。 战西爵长腿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上捧着一束品相不错的玫瑰花…… 此时的安歌,已经非常识相的走出了餐厅。 “你……不是有事?”怎么会这么有心买这么一大束玫瑰,绕了蜀南大半个城来找她。 男人将花塞到她的手上,捧起她的脸,有条不紊的道:“来给你道歉。” 为了爽约而道歉么? 安小七觉得大可不必特地跑来一趟。 她微微撇了撇嘴,嘀咕道:“你要是因为爽约特地跑来跟我道歉,大可不必,打个电话就可以啊,我也不会真的怪你…” “也是为了见你。” 安小七有些惊讶:“啊?” “想你了,所以要见你。” 想你了,所以要见你。 每个字都咬的那么清楚,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敲在她的心扉上,让她心悸不止,也一扫那些笼罩在心口上的阴霾。 “你还蛮会哄女人的。”抿了抿唇,“不过,你就这么撂下战爷爷来见我,他老人家不会生气么?我听江淮说,温盅去找战爷爷为温公主讨说法,想必他老人家现在一定被温盅气的不轻,毕竟战文秀当年就是因为痴情于温盅而死的…” 战西爵半蹲下去,视线同她对视:“不提旁人,现在我属于你…” 这句话哄的安小七甜的心底冒泡。 大概热恋中的女人智商通常为零。 所以就忘了多句嘴问好好的温盅怎么会突然硬闯战修远病房给温公主讨说法。 因此等她得知温时好流产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不太喜欢花,以后你不要买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人却已经起身去找花瓶插花了。 战西爵却在她起身走出去的两步,就把她手上的那束花给拿走,并在下一秒将她圈入怀里。 安小七错愕的扬起脸,男人便俯首下来吻住了她。 她身高在女生中不算高,在战西爵一米九的大个子衬托下就显得无比娇小。 这样的身高差距,接吻其实很费劲。 安小七被吻的站不住,只是本能的抱住战西爵的腰,她这个动作落下后,人就被战西爵抱起坐在了餐桌上。 这样倒是省力了不少,只是冰冷的大理石桌面有点凉。 安小七得了喘息的机会,就不满的道:“大理石好冷的…” 战西爵亲着她的腮帮子,“江淮说你病了,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说话的声音耳鬓厮磨的厉害,闹的安小七耳根子痒痒的。 安小七向后躲了一下,温软软的调子:“吃了感冒药,好多了…” 音落,男人就将她从大理石的桌面上抱起,朝外面走。 安小七抱住他的脖子,也顾不上这里有没人看见他们这样亲密无间,反正整个小脸都埋在战西爵的脖颈里。 她温温的道:“我们改了行程,明天早上回剧组,你今天真的不用回战爷爷那吗?” “嗯,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你去剧组前,我都是你的。” 安小七面颊有点红,在他脖颈的地方咬了一口,“你说要陪我的,再走我就不理你了。” 战西爵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安小七其实很粘人。 这种粘人更像是因为长久没有安全感的人突然有了依赖后无比的霸道,占有欲很强。 他宠溺的笑了笑:“这么黏我?” 安小七有点脸红,“谁黏你了。” “没有么?” 安小七晃了下脑袋,下巴侧向战西爵的颈子,“你很喜欢我黏你?” “喜欢。”嗓音缱绻而浓稠,“最好黏一辈子。” 安小七没再说话了。 她安静的趴在他的颈窝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有些空洞。 一辈子么? 他们能走那么远么? “啧,二位,当老子这里是你们可以随时发情的后花园?”夏琛点了根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到恨不能粘在一块的男人女人,难掩讽刺,“要点脸,成不成?” 第268章 他浓稠炙深的目光,看的她慌张 战西爵不甚在意。 他想抱着安小七,所以阻止安小七要下来的动作,“乖,再抱一会儿。” 夏琛都快要被恶心死了。 他掸了掸烟灰,对战西爵昂了昂下巴: “我这座四面环海的岛挺适合户外激情四射的,户外随你们怎么弄,就是不能在老子的城堡乱搞,脏了老子的地儿。”顿了顿,“等你完事儿了,记得来找我,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夏琛就夹着烟上楼去了。 他朝楼上走出几步,余光看到从外面采了一束野花的安歌,就对她招手: “上来。”顿了一下,“你要的那些贝壳,我给你弄干净了。” 安歌打算用那些贝壳做贝雕。 贝雕是以贝壳为原料,利用贝壳的天然纹理、色泽和形态,结合牙雕、木雕等工艺,雕刻或镶嵌而成的工艺品。 她打算做一些贝雕,等空了就去给温雅上坟。 温雅生前做了不少混账事,但她喜欢的就是贝雕,且把这技艺传给了安歌。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还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安歌这才起了贝雕的心思去上坟。 所以,她在夏琛的话音楼下后,就跟着他上楼去了。 他们走后,战西爵倒不会真的跟安小七到户外去打野战。 他只是抱着她坐在会客厅的奢华沙发里,亲昵了会儿,说了会儿话。 “那,还疼么?” 话题一下子就从安小七跟安季风之间的关系聊到有颜色的,安小七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她脸颊红扑扑的,“…你——”像个疯牛似的,能不疼吗,还明知故问,安小七气鼓鼓的,“你就是明知故问!” 战西爵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上亲了亲,轻笑:“嗯,是我没有经验,只顾自己享乐,下次我注意点。” 说完,兜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巨大震动声。 安小七就坐在他的怀里,自然就感应到了,“你电话。” 战西爵圈着她:“不管它…” “可是,它震动的好厉害,我嫌烦。” 闻言,战西爵便腾出手从衣兜里摸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温时遇。 他眯眸,拒接后,跟着手机就进来一条短信。 短信是照片加一行文案。 照片是个封闭的玻璃水晶棺。 透明的水晶棺里可清楚可见一个仿若被定格在特地年纪的温婉女人,她一身素色旗袍,躺在那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文案内容就很直接了: 【我知道顾姨被我父亲藏在何处,如果你想知道,跟安小七分手,我们面聊。】 战西爵的母亲姓顾,温时遇喊她一声顾姨。 战西爵看完信息后,就拧起了英挺的俊眉。 他怀里的女人还埋在他胸口把玩着他衬衫上的钻石纽扣,乖软的不可意思。 “七宝~”战西爵几乎不这么唤安小七的乳名,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唤她,嗓音哑的厉害,“我要出去打个电话,你自己待会儿,好不好?” 安小七从他胸口抬起头,望着他:“……是战爷爷的电话吗?” “不是。”战西爵情绪处理的很好,并不见半点异色,“我只是打个电话,不走。” 安小七噢了一声,“那好的噢…”悠悠的口吻,“你去打吧,我去给你榨一杯果汁。” “好。” 五分钟后,战西爵走到户外,并拨通了温时遇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并传来男人淡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 “阿爵,你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战西爵打断他,嗓音冷漠至极: “温时遇,若非是我姑姑不明不白死在你们温家,我们兄弟感情其实应该挺好…, 这些年我们不曾来往,也井水不犯河水,你一开口就管我要我的女人,企图要操控我的人生, 你觉得你如今在温家已经羽翼丰满到了能跟我抗衡的地步了,是么?” 音落,温时遇就淡笑了一声: “阿爵,顾姨有且只有一个,但陪你睡觉和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女人你想有多少就有多少…”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变的阴冷起来,“安小七,我看上了,无论你愿不愿意,她,我都要了。” 战西爵话都不让他说话,就冷酷的打断他:“温时遇,你挺有种,嗯?” “阿爵,虽然这么做,很可耻。但,爱是不分先后的…” 温时遇说这些话并无半点歉意,他只是赘述事实,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跟她冥冥之中就纠缠不休…,她本就属于我,现在我要把她抢回来,你拦不住的。” 无比笃定的口吻,“除非你宁愿牺牲自己的母亲也要捍卫你的爱情…” 温时遇不打算多说,再挂电话前,又道了一句重要的信息: “知道我父亲这些年为什么女人无数却唯独没有哪一个能入他的眼么?” 顿了顿, “因为,在他的心底,顾姨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那场车祸,夺走了你父亲战文忠的生命,但顾姨在汽车发生爆炸前就被我父亲救了出去…, 至于她被救出后是生是死,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她现在的身体被我父亲藏在什么地方……” 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 “当然,你现在若是直接去找我父亲对峙,也不是不可以。 但以我对他为人的了解,只怕他非但不认,还会将顾姨转移走。 日后即便是你我两个人联手,这辈子都休想要再找到顾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老子凭什么信你的话?”战西爵嗓音极冷。 “为了你以为的爱情,你可以不信,就当我先前的话都没说过。”顿了顿,温时遇嗓音覆上一层寒意,“我也蛮想见识见识,你为你所以为的爱情能牺牲到什么地步……” 战西爵深吸一口气,嗓音冷冽而凌厉: “你当老子蠢?听你一家之词?且不论我母亲生死尚未可知,即便她还活着,身为儿子却要用牺牲自己的女人去换她的命那是身为儿子的无能…” 音量拔高, “温时遇,你给老子听好了,就算我母亲活着,老子就是牺牲自己也不会牺牲老子的女人……,你可以试试看,跟我作对和肖想我女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顿了顿,“包括你父亲,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温时遇:“……” 战西爵掐断了他的电话。 挂完电话,他就给江淮打了个电话过去:“查查安小七有没有私下跟温时遇接触,即刻马上!” 战西爵决不相信,温时遇对安小七产生浓厚兴趣是一时兴起,他断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一定有联系。 至于,当年他父母车祸的案子,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被母亲推出去时,那辆车没多会就爆炸了,别说母亲生还的希望渺茫,就是留个全尸都难。 而无论是温时遇让他看到的母亲照片,还是此前温宁向他透露的消息,都不难判断,他们呈现出来的母亲非但没有半点烧伤,还完好无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难不成,当时车祸时,母亲身上穿的是隔绝火源的特殊衣料?还是本来就是一场阴谋? 无论如何,温盅这个人,他要从侧面深入调查了。 …… ** 那端,安小七在战西爵出去打电话后,果然在厨房榨起了果汁。 她觉得男人大都不喜欢水果或者是喝一些甜巴巴的饮料,所以就只榨了苹果。 榨完后,兑了点柠檬调和了口感,自己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这才满意。 她将榨好的果汁装好杯,打完电话的男人就回来了。 看起来,他跟先前出去的没什么两样,只是眉头微不可觉的蹙着。 “出了什么事,怎么打完电话后,看起来心情很不高兴?” 她扬起头,用软软的调子问着。 男人却只是摸着她的脑袋,浓深的眸子溢出缱绻温和的笑,“果汁榨好了?” “我榨了苹果汁,你尝尝?” “好。” 加了柠檬,调和了甜味,味道老实说已经是很不错了,只是他不是女人,不喜欢这些。 他很给面子的喝了两口,就将杯子搁下了,“味道不错…” “那你怎么不喝完?” “我不喜这些。” 女人撒着娇,“这可是我亲手榨的呢,你要糟蹋我的心意么?” 战西爵低眸看了会儿她,还是将那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了。 “安小七~”男人喝完果汁后,目光就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眼底,“你最近有没有跟温时遇接触?” 温时遇,算是蛮敏感的话题了。 安小七琢磨着,战西爵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他。 他既然主动问,一定是知道或者是察觉到了什么。 安小七歪着脑袋,对半假半真的笑道: “嗯,最近接触过两次。一次在一隅茶楼,他请师叔喝茶,顺便也请了我,说是为了感谢我对温时好的帮助;一次,是在幽都医院附近的茶餐厅,也是为了感谢我对温时好的帮助…” 顿了顿,“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 安小七的回答,跟战西爵收到江淮的汇报情况完全吻合。 他垂眸,看着她微扬起的小脸,“只是这样?” 男人目光满是探究,安小七挑了下眉:“你该不会怀疑我背着你跟他有什么吧?” “当然不是。” 战西爵当然不会怀疑安小七背着他跟温时遇玩暧昧,即便此前安小七有好几回醉酒或者梦魇时无意识的喊过温时遇的名字。 之所以这么肯定,一是他现在确认安小七是喜欢自己的; 二是安小七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他的女人且她对他有着无比的依赖,她断然不会背着他跟温时遇那种病秧子有什么; 三是,她就算跟男人玩暧昧也不会那么没眼光跟温时遇这种人玩,毕竟她又不瞎,放着夏怀殇那么好的男人不要而选择温时遇。 “那你怎么会这么问?”小姑娘突然有点不高兴,“好好的干什么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战西爵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舔吮了几口: “我了解他,他三番两次找借口跟你接触,只能是一个原因,他盯上你了,且想要占为己有。” 说到这里,嗓音已经有浓浓血腥的味道了, “宝贝,答应我,离企图染指你的男人远一点,我会不高兴的,嗯?” 安小七被他浓稠炙深的目光看的有几分心虚,毕竟她起了要舍了自己爱情而救夏怀殇的念头。 她想对战西爵说好,但她怕违背承诺,只是踮起尖叫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打算将这个问题敷衍过去。 事实上,战西爵确实也被这个主动送上来的吻而糊弄了过去。 …… 热恋中的男女总是甜腻的不行,两人在一起又独处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分开。 夏琛跟战西爵去了书房谈事情,安歌跟安小七在户外闲逛。 蓝湾岛其实早年是打算用来做旅游度假圣地的,后来夏琛的未婚妻秦茹很喜欢这一片海域,他便花了重金将这里建成了私人领域。 只是,后来秦茹出事成为植物人乃至于到了如今已经快要康复出院,她也没有到过这里。 所以,当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沿着海岸线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沙滩上往回走时,远远的看见被人用轮椅推着出现的秦茹时,尤其是安小七,还蛮意外的。 毕竟,在她印象中,秦茹这个女人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 上一世中,她唯一闹出很大的动静就是好像怀了夏琛的孩子,夏琛因为这个明媒正娶了她,至此就养在了梧桐苑,从不抛头露面。 嗯,抛头露面的场合,夏琛只带上她的大姐安歌做。 细想起来,夏琛也是大渣男一枚了。 安小七思绪拉回,微侧首去看安歌,安歌表情很淡,仿佛秦茹的出现只是过耳的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其实有时候,表现的越是轻描淡写,心下撕扯的越是狷狂激烈。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影响? 这个叫秦茹的女人,身体里可装着她大姐的一颗肾呢。 事实上,安歌内心确实撕扯的厉害。 但,她面上却表现的很平静,淡淡的对安小七道:“我们回去吧。” 安小七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夏琛那个大渣男就是故意让安歌不舒服的。 那狗男人但凡顾忌着点安歌的感受,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秦茹弄到岛上来。 但她们却没有走成,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被推着朝她们走了过来。 走近了,安小七才将她完全看清。 还别说,安歌跟秦茹乍一看,五官轮廓像了七八分,就连眉尾那颗美人痣都分毫不差。 只是细看,安歌的五官要比秦茹深邃,尤其是眼睛跟秦茹完全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安歌比秦茹多了无法比拟的清艳之气,气质这种东西,最难拿捏了。 “你就是安歌?”女人一开口,说话就十分高级了,“谢谢你的肾,救了我一命。” 安歌在知道自己是夏琛的替身后,就蛮想见见这个原装货的。 如今见到了,比她想象的差了那么点意思,她还以能让夏琛呵护至此的女人有多特别呢,不过如此了。 她勾唇,轻笑道:“谢我?” 秦茹看着周身都沐浴在阳光下的年轻女人,比荧屏上还要璀璨漂亮,甚至是美艳的夺目,再一想到自己只能靠坐轮椅喘气,心下就有几分说不上的妒恨。 “当然。” 心里想什么,面上自然是不能泄露半分的,她温柔而真诚的回道: “我听说,当时阿琛为了要救我的命,费了不少心思才找到合适我的肾源…,若是没有你,只怕是我的坟头草都长的有我人高了。” 一开口,就高级婊了! 第269章 他捏住她的下巴 她的话说的似是而非,却直戳安歌心窝子。 安歌一直规避去想当初她被迫卖肾给温雅偿还赌债是因为凑巧买主是夏琛,还是因为一切都是夏琛幕后策划了一个局让她甘愿往里跳,捧上自己的肾…… 她一直更愿意相信第一种。 如果是第二种, 是夏琛一手策划她母亲当年欠下巨额赌债,就是为了逼她卖肾替母还债的话, 她保证,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夏琛! 而这个叫秦茹的女人,话里话外都在向她透露着是第二种可能。 “阿茹。” 一道熟悉的男低音自她身后传来,嗓音听起来很平常,但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熟稔, “我叫人给你收拾好了房间,直接过去就好,秦老和你父亲那边,我也都打了招呼,你且安心住着就行。” 音落,秦茹便温婉的对走来的夏琛笑道:“我都听阿琛的。” 说完,目光探寻的看向夏琛身后气场不容忽视的战西爵,“他是……?” “战家那边的长房长孙。” 秦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她视线撤回,从新看向夏琛: “刚刚我还在感谢安歌小姐呢,正好你来了,以后我们多在她的事业线上帮帮她吧…” 安歌向来能忍,她在秦茹这句话落下后,就不想忍了。 她轻笑: “秦大小姐,你是不是直到现在还天真的以为,你的未婚夫还在为你守身如玉啊? 难道没有人跟你说,我跟你的未婚夫是上了床的关系么? 昨夜我们还在夏家的梧桐苑激情四射过,夏主母为此大发雷霆闹了很大的动静,难道你都没听到半点风声么?” 果然,对于恋爱脑的女人,都受不了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有染的。 那意味着不忠,是背叛,是不可饶恕! 秦茹脸色瞬间就白了,搁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 安歌的话还在继续: “还有啊,秦大小姐,虽然你如今贵为秦家大小姐,但就你现在的身子骨怕是入不了夏主母的眼了, 难道你的阿琛没跟你提过,夏主母打算让你的妹妹秦诺诺替代你的位置嫁给你的阿琛吗? 毕竟,夏大公子身份高贵,传出去有个瘫痪的残疾太太不体面, 再者,你躺了这么多年应该没什么生育能力了吧。 你一不能维持夏大公子的体面,二也没有生育能力,他娶你回去,难道当个佛祖一样供着么?” 音落,夏琛冲着安歌就怒吼一声:“够了!” 但,他的愤怒并不能削弱秦茹的心痛。 若说先前的秦茹还能端得住,那么现在她的情绪几乎在崩溃边缘。 她的指甲深陷皮肉而不自知,面色煞白,额头更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深咬着嘴唇,唇瓣都快要被咬出血时,夏琛在这时半蹲在她的面前。 他抬手捏开她的下巴,嗓音可以说无比温柔了,甚至是哄慰:“阿茹,松开,咬破了,嗯?” 秦茹粉唇微松,眼底漫出一层水汽: “阿琛,我有自知之明的。 今时今日的我,再也不似当初那个秦家大小姐了, 即便如今我再怎么配不上你,但我们还是受婚约束缚的,不是么? 我不管你跟安歌小姐是情难自制还是权色交易,但你们背着我这个未婚妻搞在了一起,是不是该对我这个未婚妻道声歉? 而不是把我请到这里来纵容你的女人羞辱我…”顿了顿,“你扪心自问,对得起我么?” 秦茹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有水平了。 搬出自己正牌未婚妻的身份,也晒出自己当前瘫痪的难堪处境, 可字里行间又咄咄逼人的强势——我虽然瘫了,但却不接受你的背叛,以及被小三羞辱。 秦茹之所以成为植物人并沦落成今天双腿瘫痪的下场,是四年前她跟夏琛野外滑雪时面对雪崩,她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夏琛而造成的。 所以,这些年,夏琛对她一直很愧疚。 何况,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很爱她,爱到不惜重金要打造蓝湾岛赠予她。 “抱歉~”夏琛嗓音哑沉。 秦茹笑着掉下眼泪,质问:“抱歉是什么意思?你不爱我了么?” 夏琛给她擦眼泪:“我会对你负责…” 秦茹心口一扯,唇角弧度勾的越发讥讽。 负责? 负责,分很多种呢。 她讥诮:“你怎么负责?是娶我呢,还是只负责我一辈子体面无忧?” “你想如何,便如何。” 秦茹又笑了,她目光看向安歌: “安歌小姐有句话说的不错。我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做不成你的妻子了,而我想要的从来只是成为你的妻子,如何?” 夏琛眸色深谙了几秒:“如你所愿。” 秦茹笑了下,看向安歌的目光有几分灼热: “是么?那么安歌小姐,你打算怎么安排?” 说到这,语调变的有几分轻慢, “阿琛,我只是瘫了,不是瞎了聋了。我听说了,她只是我的替身…,如今亲眼所见,她确实跟我长的神似。 我要夏太太的位置却不能给你体面的夫妻生活,既然安歌小姐这个替身做的不错,你也喜欢,只要你们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做的太过分,我都能忍。” 顿了顿,“今天,我就不住在这里扫你们的雅兴了,你派人送我回秦家吧,我希望我们两家尽快把婚事落实下来,你能如我的愿吧?” 音落,安歌就笑了。 她轻描淡写的道:“不好意思啊,秦大小姐,我不屑做你未婚夫的情妇呢,你若是能说服你的阿琛放过我,我敲锣打鼓的感谢你全家。” 夏琛面色一冷,“安歌,你给老子闭嘴!” 安歌挑眉: “夏琛,我一直以为渣男就是渣男,跟了你以后,我才痛觉原来渣男也是分级别的。 先前一碗鸡丝面,你就对我允诺夏太太的位置,转身你就打了我的脸…, 你为了你的未婚妻,设计挖了我的肾给她治病,现在为了你的未婚妻,又想践踏我的尊严, 什么便宜都叫你占全了,你真当自己不会遭报应?” 说完,目光从夏琛身上撤回,看向安小七:“这里的空气叫人窒息,可以麻烦你向你的男人吹下耳边风,带我离开这么?” 安小七一直不看好夏琛跟安歌,对于安歌的求救,她自然是答应的。 她点头:“好。” 音落,夏琛就从半蹲的状态站了起来。 他目光冷冷的看向安小七,且冷冷的警告道:“安小七,你少多管闲事。” “夏琛,你脑子智障了?安歌是我大姐,她受了欺负,我还不能护着了?” 她说完,就扬起脖子对战西爵道:“亲爱的,你会帮我的哈?” “战西爵,这是我的地盘,我若是不肯,别说你带着安歌走,就是连你都不能离开。” 关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战西爵也都赞同。 他伸手,揉了揉安小七柔软的发顶,轻描淡写的道: “你能护得了她这次,下次呢?你能一辈子都跟着她么?这是他们自己之间的恩怨,我们插手解决不了根本矛盾,嗯?” 安小七抿了抿唇:“你——” 战西爵没在看她,而是对安歌道: “你那么多恨意难平,不过是他将你当成了替身, 而你又觉得他挖了你的肾救了别的女人,你无权无势对他既不能千刀万剐又要处处受制于他, 你要是有种又能舍得,就一刀宰了他,我给你善后,保你终身无忧以泄仇恨。 若是你没种也舍不得宰了他,我若是你,就不会选择逃避而是想想怎么把他的心攥住……” 说到这里,就痞懒的笑了下,“你若是能抓住他的人,是揉扁搓圆,他还不是任你处置。” 夏琛:“……” 安歌:“……” 秦茹怒目:“……” 只有安小七满脸崇拜的望着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谈判心机狗噢。” 战西爵掐了把她的小脸蛋:“宝贝,你这是在夸老子,还是在损老子。” “当然是夸你!” 战西爵俯首,旁若无人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随即,继续对安歌道: “安歌小姐,看起来是个聪明的,与其处处受制于人,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呢? 你连他的床都上了,甚至是怀过孩子,抓住他的心,很难么? 你攥住他的心,别说你在夏主母那吃的亏,就是在秦大小姐那吃下的亏,同样都能讨回来,不是么?” 安歌都不知道被战西爵的话给说服了还是气笑了,竟然觉得他说的相当有道理。 既然在夏家人的眼底,她都已经是贱的不能再贱的情妇了,保不齐夏主母背后再捅她一刀,到时候她一命呜呼可就真的彻底完了。 何不趁夏琛对她还有那么三两分激情时,破釜沉舟一把? 她冷艳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对秦茹似笑非笑般的: “秦大小姐不是说要走?不是说不留下来会打扰我们雅兴的?今晚,我们原本打算在海边搞篝火晚宴的,你要留下来一块参加么?” 秦茹的脸色已经绷的十分难看了,嘴唇都咬出了血泡。 安歌却视而不见,对着面色晦暗不明的夏琛走过去了几步。 她扬起脑袋,将一张冷艳逼人的脸凑到他的面前,用一种夏琛从未听过的撒娇调子对他道: “过两天我就生日了,那时候我在剧组,我想今晚提前过,想放烟火,夏先生,你会满足我这颗少女心的吧?” 老实说,夏琛被她哄到了。 还真不是他容易哄,是安歌对他一惯冷脸,就算是在床上被他弄的狠了她都能冷的像块没有反应的石头。 他几乎都要以为,安歌不会撒娇的。 原来,她不是不会,她是从不对他撒娇。 他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东西,世家大族,哪个男人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 在他看来,他养个情人这没什么,秦茹就该默许, 毕竟她的处境若是他不肯娶她,她也就只能孤独终老或者找个家世不怎么样的男人结婚… 因此,当他说了好那个字后,秦茹就知道自己输了。 她输了,却似乎不甚在意。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 如果夏琛不娶她,她继母一定会想法设法的让秦诺诺嫁给夏琛, 到时候她不仅失去最爱的男人还要受继母继妹的冷嘲热讽…… 与其这样,倒不如维稳现状,至少她有希望坐上夏太太的位置,至少便宜谁都不能便宜秦诺诺她们母女二人。 当然,暂时的妥协不代表就默许安歌一直能霸占她的男人。 所有的决定,都是建立在权衡利弊的基础之上,她也是。 她在这时对夏琛道,直呼其名的那种:“夏琛,你若是还顾忌着我的脸面,就让你的人现在送我回秦家吧。” 此时的夏琛,就像是个猎手,他站在绝对的高度,拥有一切生杀大权。 而目前,他眼底的猎物,只有安歌一个人。 他要驯服她,让她从一而终,只能屈服于他的身下,顺从于他,依附于他…… 否则怎么能对得起那个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呢。 何况,他也蛮想见识见识,这个狗女人是怎么要抓住他的心的。 至于秦茹,在他看来,那是他的责任。 她是他从前爱的,现在或许还爱着,但,也就是或许。 男人的野心从来不在女人这边,女人不过是用来衬托男人战场的调味剂,只要吃起来味道不错,用着舒坦,是谁都可以。 因此,他在秦茹话音落下,就叫来了他最得力的属下:“送秦家大小姐回去。” 顿了下,半蹲到秦茹面前,将搭在她腿上的那件薄毯给她盖好, “阿茹,若是你真的能接受她的存在,你要的夏太太和世纪婚礼,我都如你所愿。” 秦茹扯唇,似笑非笑般的,“夏琛,我能知道原因么?” “什么?” “看起来你似乎很喜欢这个安歌小姐,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娶她而舍了我呢?是因为她的出生卑贱夏氏一族不同意你娶她,还是因为你跟她也就只是玩玩,露水姻缘?” “都有。” 秦茹点了下头,又问,“那么我呢?你对我是因为愧疚呢,还是因为有感情?” 夏琛在这时动作轻柔的刮了刮她的面颊,道:“也都有。” 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会心里难受,他补充道, “阿茹,我是个生理康健的男人,在你那满足不了的只能找别的女人,那种柏拉图的纯精神恋爱也就只能在童话故事里出现,你明白么?” 秦茹轻笑:“当然。世家大族的家主,谁没几个暖床的红颜知己呢。” 对于秦茹的善解人意,夏琛心下一松,“你能明白就好。” …… ** 秦茹走后,仿佛一场滑稽的戏落下了帷幕,整个岛都被橙红的夕阳渡上一层璀璨金边。 宁静悠远,岁月极好。 只是傍晚海风有点大,不似晌午的时候舒服。 沙滩已经架起了烤架,和露营的帐篷,以及安歌想要的烟火。 她先前为了气走秦茹,只那么随口一说,夏琛却真的给她弄来了烟火。 安小七托着下巴,看着海边堆砌的像城墙似的烟火,似是羡慕不已的叹息: “看不出来,夏琛这个闷骚货还挺浪漫的,这是要把整个岛炸出七彩祥云给你看呢。” 第270章 她撒娇:战西爵你坏透了 安歌拢着身上的针织开衫,将被风吹的凌乱的长发用橡皮筋随意的绑成了一个丸子头, 如此露出优美的天鹅颈,以及衬得她少年感十足。 她眯眸看着远处波澜壮阔的海平面,淡淡的:“烂漫?那是你没见过他掐着你的脖子恶劣的时候。” 安小七怔了下,微侧首:“你真的打算跟他这么纠缠下去?” 安歌拧开一瓶鸡尾酒,灌了两口,笑道: “为什么不?战西爵说的不错,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别的不说,夏主母那个女人不会就那么轻易放过我的。” 这话,安小七倒是赞同的。 夏主母只有夏琛这么一个儿子,她向来精于谋略,一心都在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她是绝不允许一个出生不好的戏子坏了儿子的声誉,何况世家大族婚姻通常都是用来维稳利益的。 夏主母,只怕是对安歌动了杀心的。 “那你爱他吗?” 安小七只是觉得,若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亦或者为了复仇而活着那人生太灰暗了。 她希望安歌的后半生能所想皆所愿, “如果没有爱,即便是得到你所想,你斗过了所有人,你最后还是无法释然,不是吗?” 安歌没想那么长远,她道:“爱?那东西对我而言太奢侈了。当下,走一步看一步吧,活着总比死了的强。” 安小七不再说话了,她看着朝她们并肩走过来的两个男人。 身高和体型几乎像是完美复制一般,差不多…… 噢,战西爵要更高一点,也更精壮一点,毕竟他是搞军械军舰制造的,身上多了几分夺魄的铁血气。 夏琛专注商场,儒气稍微重一点。 两人并肩而来,像是多年失散的老友久别重逢,侃侃而谈,若是单看皮相和气度,也算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大概聊到了一些合作,夏琛想要一批枪械配件,战西爵报了价格,谈的还不错,初步达成合作意向。 完全走到她们面前,就跟约好了似的只字不提生意上的事。 “过来。” 男人对她伸手,欣长挺拔的身形被夕阳晕染的无比柔和,五官精致的脸庞俊美到了极致。 安小七有点花痴,她看着男人宽大的手掌,眉眼弯弯的将手递了出去。 温暖有力的大手很快将她的小手包裹住,并在下一秒,将她从帐篷里拉出来。 “要不要坐游艇?”男人提议。 其实,在海上约会也蛮浪漫的,只是天快黑了,游艇就没意思了。 “不要了,天都要黑了,在海上吹风还不如在沙滩上搞烧烤看烟火有意思呢。” 战西爵挑眉:“我瞧着你很喜欢海和岛?” 安小七点头:“当然。” “我名下有一座蝴蝶岛,尚未建设,你喜欢,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改建。” 蝴蝶岛,前世她生命最后的刑场,那场大火,毁灭了所有。 安小七面色白了白,“我不喜欢那个岛。” 战西爵轻笑:“你连见都没见过,就说不喜欢?那座岛可比夏琛的这座大十倍…” “反正我不喜欢…”她说话的时候,就用脑袋蹭着男人的胳膊,转移话题,“我们到海边走走吧?” “好。” 人一旦放松,时间就像是慢下来,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风景。 安小七沿着长长的海岸线走着,战西爵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蹦一跳的像个欢快的精灵,眸色难掩深深宠溺。 只是当大脑无端想到下午温时遇那个电话时,眸底一闪而过阴森的杀气。 是人都有软肋。 若是温时遇所言属实,他的母亲真的被温盅藏了起来,他是绝不可能随了温时遇的意,跟小姑娘分手的。 温盅的软肋么…… “战西爵…”本来走在前面好好的小姑娘突然转过身,捏着一只小海星,凑到他的面前,“可不可爱?” “可爱。” 但是他的回道并未让小姑娘满意,她嘟嘴,“你看都没看,就可爱?” 战西爵伸手,握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代入,下一秒捧起她俏生生的脸蛋: “我看了,可爱,跟你一样…”说话间,用高挺的鼻子蹭着她娇软的脸蛋,气息逐渐滚烫和暗沉,“七宝,亲亲,嗯?” 他只是这么说,薄唇就已经贴了上来。 风从他们身后吹来,却吹不散情人间浓稠的热息。 安小七被吻的很快站不稳,身体像是要被揉碎在男人胸膛里,严丝合缝,蜜汁甜蜜。 一吻毕,她嫣红的唇瓣微喘着,眸色有几分水媚,“战西爵…” “嗯?” “若是有一天,我们要是分手了,你会怎么样?” 她只是试探性的问,男人俊脸就冷了起来,连同眸底的灼热也迅速散去。 噢,他生气了! 他不仅生气,还不理她了。 安小七追着已经转身阔步走掉的男人,在他背后急急的喊,“战西爵……你等等我嘛…” 男人仍然不理她的。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陷入海平面,天边的霞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那越走越快的男人像是要被暮色吞没了一般,消失不见。 安小七蓦然鼻头一酸,眼睛便有些焦灼,视线也逐渐模糊。 看吧,她还是栽了! 她爱上这个男人了。 想着会分手,难过的半蹲下去,双手捧着脸,任由海风吹乱头发… 情绪一上来,就是排山倒海,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所以就有些忘我… 直到从头顶上落下男人微不可觉的叹息,她才恍然梦醒,连忙揉着眼睛。 去而复返的男人已经半蹲下来,伸手捧起她的脸,“哭什么?就因为不理你,也要哭一哭?” 回应他的,只是女人往他身上扑,脸蛋埋在他的颈子里,鼻子蹭着他的腮帮子,“你不理我,还要凶我,战西爵你坏透了。” 战西爵是真的恼她。 从前,他们没什么感情基础的时候,她成天把离婚和分手挂嘴边他是没什么感觉的。 但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是全心全意了,他是半点都听不得这种诸如分手的字眼。 所以,即便是安小七跟他撒娇,他都不心软的。 他将她从怀里摘离,摁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安小七,我很生气,你看不出来么?” 安小七咬唇,心下更是揪扯般的难受。 她只是试探性的问一问,他就是这个态度。 若是真的提分手,不知道他会是个怎么样子。 “安小七,我们之间没有分手,只有丧偶或者是决裂!” 闻言,安小七心口一颤,她怔了好大会儿,才道:“若是你不爱我了呢?” “不,我会永远都爱你。” 安小七鼻头又酸了一下,“那要是我的喜欢不够撑起我心甘情愿的跟你在一起呢?” “不会。”男人语气笃定又自负,“你只会越来越喜欢我,甚至是爱我。如果不那么喜欢,我也会努力让你喜欢或者是只爱我,嗯?” 安小七抿了抿唇,看着面前男人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眼瞳深的像蔚蓝的海,又好似万千星辰,“那若是……” “没有那么多若是…” 战西爵本就因为温时遇下午那个电话而阴郁,现在小姑娘又频频提起这种分手假若,他态度很难友好, “还是说,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假设,而是真的要跟我分手?” 安小七是本能的反应:“没有。” “那你就可以消停了。” 战西爵到底是不忍凶她,抬手捏了下她鼻子:“起来,风大,回去了。” 安小七知道他还在生气,撒娇道:“我脚疼,不要走,你背我。” “不背,自己走。” 战西爵无情拒绝,女人不能惯的时候是半分都不可以妥协的,何况他们根本就没走多远。 安小七耍赖:“你不背,我就不走了。” “那你就坐在这别动,看看海水涨潮的时候能不能把你给淹了。” 安小七瞪圆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是第一次认识战西爵,这男人看似千依百顺,原来这么不好说话。 嗯,她不仅瞪圆了眼睛,还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起身,并真的不管她而走掉了。 等走的快成了一个圆点了,安小七才彻底意识到,这男人是铁了心的不管她。 自然是起来了,一路小跑着追。 …… 那端,夏琛在烧烤架给烤串刷着调料,看见战西爵一个人回来,鼻腔难掩讥诮: “那狗东西,从小被夏怀殇养的娇惯,寻常的感冒若是不注意就可能感染心肌炎,你将她一个人丢在海边,心挺大的。” 战西爵无声的点了根烟,抽了会儿,觑了眼烧烤手法无比熟练的夏琛:“你真是出息了,是没人使唤了?” 夏琛讥诮:“你没听说么?” 战西爵挑眉:“嗯?” “哄好女人很容易的。喂饱她的两张嘴…”夏琛慢条斯理的说着,明明挺下流无耻的话却被他说的又禁又欲,“现在伺候好她们,回头舒坦的是我们…” 战西爵拿脚踹了下夏琛,“腾个位置给我。” 夏琛往边上挪了挪,战西爵就在他旁边的地方坐了下来,有样学样的拿着肉串放在烤架上。 大概是挺无聊的,夏琛就蛮想找战西爵不痛快的。 他道:“夏怀殇竟然舍得将她让给你,蛮叫我意外的。我一直以为,他养着她,是留着自己吃的…” 战西爵并没有因为夏琛的话而生气,轻描淡写的道:“他脑子里长了个东西,可能觉得自己给不了她幸福…” 夏琛给烤串刷调料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看来是报应!病死最好,省的脏了我的手。” 战西爵知道一些夏琛妹妹因夏怀殇死的事情,他在夏琛话音落下后,道: “你妹妹当年被绑架撕票,也不能全赖在夏怀殇身上……” 音落,夏琛就怒红了眼:“当初,绑匪绑了安小七和我妹妹,他却舍了我妹妹救下了安小七,不怪他难道怪安小七?” “我怎么听说,你妹妹倾慕那个绑匪的老大,她甘愿留下来做人质的?” “夏先生,我要的烤串好了吗?”女人柔软的嗓音打断了他们剑拔弩张起来的聊天氛围,且很快她走了过来,“我有点冷,你把外套给我穿。” 夏琛知道安歌身子骨弱,毕竟少了一颗肾,还流过一次产。 他没功夫跟战西爵掰扯,脱了外套拢在安歌的身上,“知道冷还不多穿点?” “穿的多就不好看了,你不是说很喜欢我长裙飘飘的?” 夏琛讥诮:“我还喜欢你在床上叫,也没见你叫给我听。” 安歌面颊一热,觉得这男人都不要脸了,她要了也没意思。 她道:“你想听,晚上叫给你听啊。” 夏琛:“……” 说话间,一路小跑回来的安小七也到了。 她气喘吁吁的,鼻尖上微微渗出薄汗。 安歌将夏琛烤好的一串鸡翅朝她递出去,“要不要吃?” 她话音刚落,未等安小七将那串鸡翅接过,夏琛就把鸡翅给夺了过来,相当的没有风度: “要吃,要么自己烤,要么让她男人烤。” “……” “……” 安小七跑的有点口渴,夏琛这个没风度的不让她吃,她也不好厚脸皮。 她从安歌那要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几口后,就把巴掌的小脸凑到好似挺认真在烤肉串的战西爵面前。 她凑的很近,近到呼吸纠缠,头发丝落在他的脖颈里,闹的他皮肤痒痒的,说话的嗓音就更蛊惑了。 “我要吃椒盐烤虾。” 她软软的说完,粉唇就在他面颊上吧唧的亲了一下。 然后,战西爵就将她拖拽到大腿上坐着,将她密密实实的圈在怀里:“不许闹我。” 烤架不大,下面烧着炭,这样抱坐着,其实蛮拥挤又危险的。 搞不好,头发都能被烤焦。 安小七乖乖的任由他抱着,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亲,“那你还生气么?” 战西爵将烤好的椒盐虾喂到她的嘴边,“小心烫。” 他这么说,安小七自然是知道他现在多半是气消了的。 她眉眼弯弯的,将手上的那灌啤酒喂到他的嘴边,“你要不要喝?” 战西爵喝了一口,性感的喉骨微微耸动了一下,安小七觉得性感的不像话,伸手去摸他凸起的喉结…… 她手刚刚摸上去,夏琛就看不下去了,拿脚揣了下战西爵的凳子:“调情,就滚远点。” 夏琛那一脚踹的很重,要不是战西爵定力好,估计两人都能摔到烤架上。 战西爵护着怀里的安小七,确定她没什么事,才回首冷了夏琛一眼: “二位,吃的都差不多了,不是要去放烟火的?”顿了顿,“何必留下来,看我们亲热给自己添堵呢?” 安小七一听要去放烟火,就要从战西爵身上下来。 战西爵掐着她的腰肢不让她乱动弹:“没吃东西,乱跑什么?” 第271章 战西爵:“七宝,别闹我~” 安小七撇了下小嘴,见他脸色不是太好看,就窝在他肩窝里,对安歌眨眼:“等下给我留点烟花,我也要放。” 安歌是个识趣的,琢磨战西爵跟安小七在闹别扭,两人需要独处。 她对安小七嗯了一声后,便起身对夏琛道:“小七说,你这个闷骚男还挺浪漫的,现在,带我见识一下你的烂漫吧!” 夏琛觉得安歌连安小七一半都不如,安小七固然讨人嫌,但是她会对男人撒娇服软哄男人高兴啊,但是她呢? 冷冰冰的,就是看个烟火都像是他求着要放给她看似的。 夏琛板着脸子,一言不发的没动。 安歌跟了他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她伸手,拽着他的袖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不想看看么?” 礼物? 跟了他那么久,别说是送礼物了,就是送笑脸都少的可怜。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琛就这么被所谓的礼物给打动了,他几乎是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起身了。 走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罐鸡尾酒。 …… 然后,差不多一刻钟后,安小七依偎在战西爵身旁就看到了一场持续了将近半小时的烟花盛宴。 整个蓝湾岛被盛放的烟花照的五彩斑斓,壮阔到美不胜收。 这样的盛景,经年流转以后的某年某日突然想起时,仍然记忆犹新,只是物是人非了。 烟花散尽,安小七倦倦的靠着战西爵睡着了。 战西爵轻柔的唤了她两声,见她没醒,便将她抱回帐篷里。 给她盖好,俯首在她眉心亲了亲,这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边离开帐篷边摁了开机键。 不过几个小时的关机,手机信息就炸了。 他翻出最近一条战修远打过来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并传来战修远的怒斥: “我不管你现在人在哪里,立刻回来,阿宁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战西爵来找安小七的时候,只知道温宁跟温时好起冲突造成温时好流产,她自己也被温时好用叉子扎穿了掌心,却不曾想会失踪。 他其实是有些震惊的,毕竟在医院保护温宁的保镖不少,突然失踪太奇怪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战修远因为温宁失踪,急的头发都白了许多,随着时间推移却没有任何进展,他现在心急如焚。 他道:“你走后没多久。” 闻言,战西爵便眯起了眸。 现在是晚上九点,那也就是说,温宁失踪到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九个小时。 战西爵又问:“报警了吗?我们的人就没查到什么线索?” “没有。” 战修远最先怀疑的是郁少南。 可是从目前线索来看,温宁是自己走出医院大楼,后来消失在医院大楼的监控里,根本无法指正郁少南。 至于温家那边,温盅也来话了,他就算要给温时好讨说话也不会真的绑架温宁,毕竟温宁也是他的骨血,所以调查的进度就陷入了死局。 战修远现在和战九枭已经能把在蜀南动的势力都动了,就是没有突破性进展。 所以,他才着急上火,甚至是责备战西爵关键时候掉链子,竟然因为怕被打扰跟安小七的幽会而刻意把手机关机。 战修远实在是难忍怒火,咆哮道: “战西爵,我不管你跟安小七现在在做什么,即刻马上给老子滚回来,若是温宁有什么好歹,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活了。” 吼完,吧嗒一下就挂了战西爵的电话。 战西爵深吸一口浊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从通讯录里翻出郁少南的号码。 此时的郁少南刚从温时好的病房出来。 因为痛失孩子,温时好做完手术后直到现在滴水未进不说,连话都不说,整个人就像是活死人。 所以,郁少南心情极差。 他接通战西爵电话后,就毫不客气的道:“你若是为了温宁那个贱婊子找我,可以挂了。” 战西爵:“是不是你做的?” 郁少南冷笑:“你有什么证据?” 说完,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嚣张以及狂妄! 战西爵可以肯定,这事八成跟郁少南脱不了关系了。 郁少南二次出手,温宁九死一生。 虽然,他对这个所谓的表妹没什么感情,但这个表妹是老爷子的心尖肉不说,身上未解之谜,可利用的价值也太多,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 他还打算从她身上挖掘出有价值的线索呢。 所以,于情于理,战西爵也不希望温宁就这么死了。 然而,眼前情形来看,想要撬开郁少南的嘴比撬开死人的嘴还要困难。 思及此,战西爵亲自给负责狼图腾黑客联盟的组长打了个电话,让他迅速排查蜀南所有监控以及交通枢纽以尽快锁定目标是否已经被转移蜀南。 蜀南边界就是邻国。 若是温宁被转移到邻国,再想施救,难度只会增加。 电话挂断后,又给江淮和战九枭分别打了一个,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打算等狼图腾黑客联盟组长那边有消息了,再回战老那边去。 毕竟,他答应了安小七今晚陪她。 他若是言而无信,等她醒来看不到他的人,指定又是要失望的。 他此前听过情场老手顾长夜说过,女人离男人越来越远就是从一次失望又一次失望中开始的。 在海边抽了会儿烟,看到放完烟火抱着女人出现的男人,难掩讥诮道:“只是放烟火,又不是坐爱,腿还断了?” 安歌觉得这圈中的男人是真的没一个善类,全是斯文败类。 她只是先前在海边给夏琛献上一支舞,不小心扭了一下, 也不是很严重,夏琛大概是因为她那支舞而被惊艳或者是感动到,所以非要抱着她,她也没办法。 她被战西爵的话说的面颊通红,将脸别过去,不看他。 夏琛对这句话却不甚在意,同样讥讽的道:“怎么?她不让你抱还是不让你做,一个人跑到这抽闷烟?” 音落,狼图腾黑客联盟组长代号k先生打电话过来了。 “首领,有结果了。目标在一小时前出境,出境方式先是飞机,后是货轮,人在邻国加拉湾港口下船,具体坐标待定。” 闻言,战西爵掐断烟头,“继续追踪。” k先生:“是。” 电话挂断后,战西爵便对夏琛道:“我记得你在加拉湾有工厂,你在那边的人借我用用,我找人。” 夏琛挑眉:“找谁?” “温宁。” 夏琛眯眸,稍稍想想,就知道是战家温家和郁家的矛盾。 他拒绝的非常干脆:“不借。” 战西爵:“……” 夏琛抱着安歌走了,安歌却在这时好奇的问战西爵:“温宁小姐被绑架了吗?” 夏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战家和温家的事,你少多管闲事。” 战西爵深知等下还是要离开,便叫了安歌一声:“她睡了,若是醒后她问起,替我跟她道声歉。” 安歌也拒接了:“道歉这种事,还是亲口说比较有诚意的吧。” …… 五分钟后,战西爵折回帐篷。 他一进帐篷,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就朝他蹭了过来,嗓音软软的:“你抽烟了么,烟味好重。” 她不满的嘟囔一声,却把脑袋枕到他的胳膊上,“今晚,我们就睡在帐篷里吧,可以看星星,我喜欢看星星…听海浪声。” 战西爵看着她无比温软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又要因为温宁离开。 他俯首亲了亲安小七的面颊又落到她的唇上,若即若离的贴着,嗓音听起来沙沙哑哑的,“七宝~” 小姑娘只是温温的嗯了一声,就乖软的抱住他,并回应他的吻。 食髓知味的男人,刚刚开过荤,哪里经得住这样的主动。 明明是暗的几乎看不清彼此眼睛的帐篷里,却又神奇的像是能描绘出对方寸肤寸骨的模样。 战西爵很快反客为主,并置于安小七上方,声音哑沉的厉害,“七宝~,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那就不要客气不要忍了…” 轰的一声,那些仅存的理智瞬间就塌陷了。 黑暗中,人体感官被无限放大,也更加清晰起来, 浮浮沉沉中,比起昨晚的体验,那感觉像是跌宕到了极致,妙不可言。 …… 帐篷外,潮起潮落,海水拍打着沙滩,风掀过海面,都不及他们的热切和‘激流勇进’。 …… 许久以后,战西爵看着已经累的睡着的女人。 即便是昏暗光线下,他也能清醒的将她看清,她那样乖巧,也那样让他惊喜,曼妙的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七宝~”战西爵轻唤了两声,累的不行的女人只眉毛动了动,往他身上更凑了一些,“困~” 她嘟囔一声,便又沉沉的睡去。 战西爵尚未完全退出,被她往前这么靠近了下又有几分异动…… “对不起~”他说完,拿起她那只戴着帝王绿翡翠手镯的手吻了吻,“睡吧。” 又这样陪着她躺了会儿,确定他起来后她不会被闹醒,才抽身起来。 战西爵还是走了,走前给安小七发了条道歉短信,具体原因没说,只说有事离开。 …… 翌日,安小七醒来时,日出才将将从海平面升起。 她醒来时,下意识的就侧首看向身旁,昨晚还跟她如胶似漆的男人早没了踪影,身旁更像是没有睡过的痕迹。 她怔了好一会儿,隐隐有种失落,且这种感觉久经不衰。 女人么,都是感性生物,要的不过是男人体贴入微,尤其是这种发生关系后更需要这种体贴。 可是…… 他人呢? 安小七是下意识的否定战西爵已经离开了海岛,但是当她打开手机看到男人的短信时,还是说不上的失落。 她想打电话给他,最后想着他连夜也要离开岛,肯定是真的有事,怕耽误他的事,所以就没有打。 她没有打,但却在用早餐的时候从夏琛口中得知战西爵昨夜干什么去了。 温宁被绑架出境了,人在邻国的加拉湾后再次失踪,战西爵连夜包机飞邻国。 截至目前,说是人还没有找到。 安小七咬着吐司,看似无波无澜,甚至是蛮好奇的问: “郁少南绑架她是因为她欺负了温时好,这次是谁绑架她的啊?怎么还出境了?难道不是图财么?” 夏琛早餐吃的差不多了,他动作优雅的放下筷子,冷呵一声:“你问我?” 安小七挑眉。 夏琛又道:“你男人都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安小七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吃完早餐,她就窝在沙发里看萧长生发过来的剧本。 魏玲珑这个角色,她此前就研究过,所以剧本不难嚼,只是没办法专注。 强迫自己看了一个小时左右,就看不进去了。 她放下剧本,正准备上楼去问安歌大概几点出发去剧组,她好跟季暖打招呼时,搁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战西爵打来的,因此眼底浮出不自知的喜色。 只是,当她看到来电显示时,眸色瞬间就冷了下去。 温时遇! 任由手机震动了许久,她才摁了接听键。 手机声桶里传来男人温然缓缓的语调, “虽然,你很讨厌。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免得因为你考虑太久而错过了夏怀殇的最佳治疗时间…” 轻笑了下,“今早夏怀殇病情恶化,出现了咳血症状。”顿了顿,“你考虑多久我都能等得起,但至于夏怀殇,等不等得起,就看他的造化了。” 安小七从沙发里坐直了身体,嗓音冰冷: “温时遇,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放眼全球,能给我师叔开刀的未必非温恒不可…” 温时遇打断她: “七宝,你我都清楚你师叔夏怀殇的为人,若非是他无计可施又身处绝境,他万万不会有求于我……,你那么聪明,可以打听打听,现在脑科界的第一把刀,温恒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顿了顿,“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安小七皱眉:“什么?” “战西爵这几年一直在调查他母亲当年车祸的案子,我若是没弄错,他母亲并没有死…” 男人波澜不惊的腔调,处处透着叫人窒息的恶劣,“作为你跟战西爵分手的交换条件,只要你跟他分手,我就告诉你战西爵他母亲的下落,以及救你师叔的命…” 顿了顿,“只是分手不用即刻就答应跟我在一起,我给你时间治疗分手的伤痛,如何?” 安小七视线看向落地窗外,一眼就能看到远处波澜壮阔的海面。 她深吸一口气,她嗓音听起来无比冷静:“温时遇,你当我骗不完?战西爵的父母早在十几年前一场车祸中就遇难了…” 第272章 安小七周身一颤,震惊道:战西爵他 “战西爵没跟你说那是一场有阴谋的车祸么?既然是阴谋,他母亲就存在被阴谋利用而免遭一难的可能…,实不相瞒,那场阴谋,我父亲温盅也参与了。” 温时遇只是抛砖引玉,不会什么都说的那么清楚, “老实说,我很不情愿这么逼你,逼你只会让你恨我恼我。 那这样好了,你找个战西爵能接受的理由跟他和平分手,我也不逼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跟我交往, 你只是分手,我就让温恒做夏怀殇的主治医师,也会用我的方式告诉战西爵他母亲的下落,好让他们母子早日团聚, 甚至是协助他调查当年他父母那场车祸的案子,帮他报血海深仇,如何?” 安小七闭了闭眼,嗓音清冷的厉害:“只是分手?” 温时遇嗓音始终温和,甚至是宠溺:“对,只是分手,你不同意,我不会对你怎样。” 安小七知道,战西爵一直在调查其父母当年那场车祸,为父母报仇对他意义重大。 为了给他父母报仇,此前他为了能进一步推动案子甚至是要跟帝都上官家的上官柔订婚的。 他就是想把上官家和上官柔当成跳板,以接近嫌疑人总统夫人。 当时,战西爵跟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无比清楚。 他说: 【十多年前,我父母死于一场车祸,是被谋杀。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当年的凶手……】 【现在的线索指向总统夫人,上官柔是她的亲侄女,我原本打算把上官柔当块跳板取得总统夫人信任,然后在秘密调查…】 后来,他放弃了跟上官柔假订婚,是因为舍不得委屈她。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 【你这个没有心肝的白眼狼,本就对老子爱答不理,若是我跟上官柔真的订婚,以你的性子,我们岂不是彻底完了?】 【老子不想跟你完。明白了?】 此时,回想起来,安小七心下便触动深刻。 古话说,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战西爵却为了她而放弃了走捷径。 古话也说,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她的师叔夏怀殇待她岂止是养育之恩? 不过是牺牲她的爱情,暂时性的分手而已…… 安小七这样想,就动摇了。 她听到自己没什么感情的对手机那端的温时遇道:“我……我考虑考虑。” 电话挂断后,安小七感觉自己的手指好像都在颤抖,指尖都是冰冰凉凉的。 分手,就两个字。 开口,却如锥心之痛。 …… 那端,被挂了电话的温时遇,掀眸看了眼对面煮茶的精明女人。 女人穿着茶服,头发挽出一个复古的发髻,眉眼精明,身上有一股阴毒狠戾的气场。 她将煮好的茶推至他的面前,似是困惑,小心的问道:“温先生,我不太明白您这样安排的用意?” 夏主母,确实不太明白温时遇这么做的意义。 明明温时遇已经采纳了她的意见,利用战西爵母亲活着的这个消息让战西爵来提这个分手,这么做不仅会让安小七对战西爵彻底失望,还能让安小七不恨温时遇。 但,眼下,男人偏偏又给安小七打了这么一个电话。 她就想不明白了。 此时,男人接过她泡好的茶,但却没喝,而是搁在面前。 他掀眸,淡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心情不错,便逐字清晰的说出这么做的原因: “我向战西爵放出我知道他母亲还活着的消息,他若是愿意跟我做交易跟小七分手那固然是好,若是不肯分手也没有多大关系。” “毕竟,他知道他母亲还活着的可能性,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对我父亲下手。如此,多一个人帮我瓦解我父亲在温家的权势,我何乐而不为?” “至于,小七那边…,我虽不太了解她,但她到底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心地善良,倒不会真的为了自己的爱情而自私的不去管她亦父亦兄的师叔,何况,她应该也清楚战西爵想要给他父母报仇的决心…” 这么一解释,夏主母就反应过来了。 权属三十六计,攻心术。 男人用的便是这攻心术。 不仅将战家的继承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更将自己的父亲算计其中,这个男人细思极恐,还好她一直以来都跟他保持融洽的合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夏主母心有余悸,想了想,道: “小七那丫头,别的不说,对夏怀殇那个私生子倒是个实心眼。她就算为了救夏怀殇也会答应分手的…” 顿了顿,欲言又止的试探, “等她分手后,您真的打算放养她,不弄到自己身边来?” 音落,男人对着她的面颊就泼过来一杯茶水,泼的她满脸都是,连同这一动作落下的还有男人冷声警告: “我的私事,少打听。” “滚吧。” 夏主母吓的双腿都发抖,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的道:“是。” …… ** 晌午的时候,安小七就在夏琛的安排下,跟着安歌一块回剧组。 从蓝湾岛出来后在港口顺便接上了季暖。 本来,夏琛说要亲自送她们去剧组的,但因为有事他就安排了自己的属下送她们。 车子往剧组开的路上,季暖跟安小七说了温时好因跟温宁起冲突而流产的事。 安小七听完后,十分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中午您离开那家西餐厅没多久…” 季暖没有亲眼所见事发经过,只说了个大概, “昨天中午的时候,温宁以主动道歉为由去了温公主的病房,当时病房只有她们两个人,后来两人起争执后等护士跑进去时,温公主就已经摔下了床, 而温宁当时也摔下了轮椅且掌心被温公主要吃饭的叉子扎穿了…,当时温公主就大出血被推进手术室,温宁则被遣送回自己的病房…” 顿了顿,“温公主被送进手术室差不多一小时左右,温宁就失踪了…” 安小七听完后,觉得这一切都是温时好的命。 命中注定,她跟厉沉暮无缘,跟他们的孩子也无缘。 孩子没了也好,兴许温时好能因此因祸得福跟厉沉暮彻底划清界限。 想到厉沉暮,安小七便问季暖,“事发时,厉沉暮在哪里?他没陪着温公主吗?” “当时不在,事后温公主被推进手术时他才出现。” 季暖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如实汇报道, “不过他没在手术室那边多待,温公主被推进手术室不到一刻钟他就走了,有护士看到他去找了温宁,两人在病房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他在温宁的病房待了差不多十分钟才走…” “那厉沉暮现在人呢?” “被三爷绑了,三爷怀疑温宁的绑架跟厉沉暮有关。” 季暖是偷跑出来的,她昨天被战九枭给啃了以后她人就被战九枭的人给看住了,好不容易跳窗才逃了出来, “我跑出来的时候,温时遇正在找三爷要厉沉暮的人,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安小七觉得战九枭脑子有点抽。 厉沉暮绑架温宁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他应该没有动机绑架温宁。 毕竟,温时好腹中的两个孩子他是不希望他们出生的,孩子没了对他而言,说不定在他看来还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安小七沉思了片刻,又问:“温公主,现在怎么样?” “温公主痛失两个孩子,身体十分虚弱,已经被温盅包机送帝都了。” 听季暖这么说,安小七便打消了折回医院看温时好的打算。 她侧首看向车窗外,静了会儿,问季暖:“你觉得,绑架温宁,谁的嫌疑最大?” 季暖抿了抿唇: “这不好说。郁少南作案动机最大,但是他有不参与绑架的证据,警方对此束手无策,家主和三爷虽然着急上火但因为没有证据就没跟他起冲突…, 再加上,秦老亲自出面向家主担保,倘若这件事跟郁少南有关,秦老不仅给家主磕头赔罪,也绝不姑息郁少南作奸犯科,会亲自把他送进监狱。” 安小七原本想问问战西爵在邻国那边的情况,但想到温时遇先前那个电话,她便作罢了。 如果一定要分手,势必要有一个借口。 那么,他在跟她上完床后就扔下她去邻国救他所谓的表妹,这未尝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何况,战修远因为温宁住院的事对她颇有微词,安小七并不打算搀合温宁这次绑架的事情中。 …… 进入剧组后,当天就投入到节奏非常快的拍摄中。 原本温宁饰演的‘魏玲珑’戏份要全部重拍,所以安小七整个拍摄任务是除了安歌这个女主角以外最重的。 白天拍,晚上也要拍,除了吃饭和一天五六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她都在拍戏,甚至有时候吃饭都吊着钢丝在空中吃。 季暖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认识萧长生,她现在成了安小七的助理。 安小七每个月给她开了不少的薪水,她对安小七蛮尽心尽责的。 所以,每当看到安小七还吊着威亚在空中吃盒饭的时候,就忍不住的心疼。 一连二十多天这样的快节奏后,终于迎来了一场特大暴雨,萧长生大概觉得进度赶上来了,这才慈悲大发的让大家休息半天。 难得休息半天,又赶上大暴雨,大家累的只想瘫在床上补觉。 但洗完澡的安小七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她没给战西爵发短信,那男人也没有给她任何只言片语的消息。 好似昨日种种,不过是黄粱美梦,一场空。 温时遇,又给她发短信了,就在一刻钟前。 问她考虑好了没有。 安小七正看着天花板愣愣的出神,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铃声突兀的响起,将她神思拉回现实。 白熙秋? 安小七从床上坐起,将电话接通。 “喂?” 音落,就传来男人接近浓烈的嘲讽声,“小白眼狼,你只是去拍戏又不是进监狱没了人身自由,这么久,怎么都不知道给你师叔打个电话?” “师叔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都要瞎都要死了,你不知道么?” 安小七心口一沉,刺刺的不舒服了。 “他在老子这又喝多了,咳的出血还不肯去医院,闭着眼念着你名字,你说怎么办?” 安小七咬了下嘴唇,无声的闭了会儿眼,“你帮我照顾好他。” 白熙秋低咒一声:“老子是欠了你们的?” 安小七任由他唠叨了五六分钟才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就翻出温时遇的手机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我答应了,我分手,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短信发送出去后没多久,季暖从外面敲门进来。 “七七,温宁……被找回来了。”季暖表情看起来有些浓重,“只是…” 安小七下意识的就问:“战西爵怎么了吗?” “长公子在邻国遇刺,伤的很重……” 闻言,安小七心脏就是一提:“伤的有多重?” “我…我听蝎子说,脏器官多出破裂出血…” 安小七心口一揪,无比震惊:“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难道温宁被绑架真的是战西爵的仇家所为,只是为了引战西爵上钩,然后在邻国刺杀他? 如果是这样,那仇家为什么不绑架她,而是绑架温宁? 如果绑架她,那仇家岂不是更能刺杀成功? 究竟是怎么回事?幕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安小七强做镇定,又问:“他……他现在人回国了吗?”嗓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人怎么样?” “被三爷带回来了,做了手术,人还未醒,不过蝎子说已经脱离了危险。”说到这里,季暖看了安小七一眼,“七七,你要不要去医院探视长公子啊?” 安小七整个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时间什么内容都没有。 季暖看她脸色苍白的吓人,担心她被急坏了,便走上前几步,宽慰道: “七七,你也别太担心了,长公子自幼就在刀口上磨炼,皮糙肉厚的,这些伤养一养就能好的…,若是他醒来后就能看到你,心情一好,这些伤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了呢。” 安小七太阳穴突突跳的飞快,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口绵密的刺痛。 无论有多爱,如果注定要做取舍,注定还是要分手…那么,这算不算是天赐分手的机缘? 良久,她听到自己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道:“不用了,医院有专业的医生照顾他,没有我,他也能好起来。” 季暖怔了一下:“真的不去看看长公子吗?”她还以为,安小七听到这个消息后即刻就会去医院的,为此她还提前准备好了越野车。 第273章 战西爵:“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不用了。” 季暖不知道安小七为什么这么做,她虽然不明白,但知道安小七此时心里是不好受的。 她没什么内容的噢了一声,抿了抿唇,“那…,那你休息,我先出去了。” 安小七叫住她:“等等。” “怎么了?” “温宁是被谁绑架的,查出来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温宁失忆了……” 安小七诧异:“失忆?” “哦,不是那种真的失忆。是自从她被绑架后到被长公子找到的这段时间里的记忆,她没有。她说,那天在医院有人对她做了催眠,她迷迷糊糊的走出医院大楼又上了一辆面包车,后面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安小七眯眸,“是么?” 她不是不知道催眠的作用,但催眠若是真的能达到勾魂摄魄的地步,那还要那么多训练有素的特工干什么? 直接批量培养催眠师去做卧底好了,若是厉害点的催眠师,直接去控制总统好了,要什么能没有? 刑侦科的,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审讯犯人了,直接让催眠师去催眠并控制犯人交待犯罪事实好了。 这个温宁有问题! 难道是她跟幕后玩家合起伙搞出的一场自导自演的绑架戏码? 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刺杀战西爵,激化战家内乱? 安小七想不明白,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问季暖:“那她除了这个所谓的失忆,有没有受伤?” “有。”季暖看了蝎子发给她的温宁被找回来的照片,“她为了救长公子,还替他挡了一枪,伤在了左肩。” 说话间,就打开手机上的照片给安小七看。 照片上的温宁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双手搁在胸口前,整个人看起来也就瘦了点,黑了点,皮肤差了点…,精神上也像是遭了不少的罪。 但,这也就是看起来。 安小七注意到了她的手。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此前季暖跟她说过,温宁的掌心是被温时好用叉子扎穿的,但照片上温宁的手已经结痂了,且伤疤愈合的非常不错… 一看就是受伤后就被精心照顾才能恢复到这个样子。 所以,温宁跟绑匪之间一定有勾结,甚至本来可能就是一伙人。 这场戏,温宁倒是肯牺牲,连枪子都替战西爵挨了。 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安小七让季暖下去休息后,给已经经过幽皇特工局严格考核的赵小六打了个电话。 “小六哥?” 赵小六经过三个多月的特训,终于被放了出来。 他出来后,夏怀殇还没有给他分配事情做,现在安小七找他,他求之不得。 他忙应道:“七宝,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帮我密切监视一个人。” “谁?” “温宁。”安小七说了自己的要求,“除了监视她的行踪,另外查查她的通讯情况,私底下都跟什么人接触,务必小心,别被发现。” “好。”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就再琢磨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温宁本来就是温时遇的人,这一切都是温时遇在幕后操控的。 温时遇导演温宁被绑架,原计划把战西爵引到国外准备刺杀然后激起战家争权内乱,但因为刺杀失败就让温宁替他挨这一枪,以此获得战家对她的好感,从而将她打入战家内部,以方便她盗取战家机密? 安小七很乱,她觉得是存在这种可能的。 温时遇! 安小七握紧拳头,大概被这个想法刺激的不轻,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打通了温时遇的电话。 “七宝,找我啊?” 对方可以说是秒接了,且态度极其的友好。 安小七喉咙滚了滚,冷声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嗯?” “温宁是不是你的人?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策划的绑架事件?是不是你派人在邻国刺杀的战西爵?” 音落,手机那端的男人就低低淡淡的笑了下,温缓而逐字清晰反问: “七宝,你真是太天真了。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是杀人吗?” 安小七被噎住了。 “你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分手,我便能保证夏怀殇和战西爵,他们都安好。” 温时遇这句话,无疑是变相承认,战西爵在邻国被刺杀跟他有关的。 安小七情绪一下就激动起来,“战西爵真的是你派人刺杀的?温宁也是你绑架的?” 温时遇却不正面回答,只淡淡的道:“温宁被绑架跟我无关,战西爵被刺杀,若是非得跟我扯上点关系,大概就是他的仇家跟我认识。” 温宁被绑架确实不是温时遇所为。 温时遇只是在得知她被绑架后战西爵去了邻国就给战西爵的仇家卖了一个消息,所以战西爵才被他的仇家埋伏。 他被埋伏,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只能怪他自己太自负太目中无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活该他吃这个亏。 至于温宁在关键时候给战西爵挡一枪,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小心机很多,不是听话的好棋子,留在手上早晚都要坏事,看来可以考虑除掉了。 就算是除掉,也得让她死的其所。 安小七不含糊,她听懂了温时遇的潜台词,“所以,是你向战西爵的仇家出卖了他的行踪?” “他是我的头号大情敌,有人要替我除掉他,我何乐而不为?都是吃生肉的狼,弱肉强食,今天不是他栽在我的手上,明天就是我死在他的手上。 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算计了。老实说,于他而言,经此一事,正好能搓搓他的锐气,改改他自负轻敌的毛病,不是挺好的?”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道,“温恒今晚的飞机,夜里就能到。只要你跟战西爵成功分手,我随时让他给夏怀殇动手术。” “……” 还真是无时无刻的都在逼她呢。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有些茫然的看向玻璃窗外,暴雨倾盆的窗外,什么都看不清,就像是她的内心世界,糟糕的一塌糊涂。 “我说了,我会分手。” 她冷冷的低吼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此前,她还嘲讽过安季风之所被温宁甩了,要么是爱的不深,要么从一开始就是虚情假意。 她现在就算是被迫分手,也是没有做任何挣扎就屈服于现实,大概是因为爱的不深吧。 既然决定分手的,那定然是要主动提出分手两个字的。 但,眼下提分手,于受伤的战西爵而言意味着什么,安小七很清楚。 除了徒增他的伤痛,她也不可能就分手成功,因为他会不答应呢。 安小七看着窗外出神,大片的迷茫几乎将她淹没,她其实很想去看看他,看看他伤的重不重,也告诉他,她很想他… 一坐就是到了傍晚,直至暮色深降,直至搁床边的手机震动。 战西爵。 所以是醒了第一时间就打给她了么? 安小七拿起手机,却只能忍着不接。 接了说什么呢? 说分手? 她关机了。 …… ** 医院那边的战西爵发觉安小七手机关机后,眉间的戾气就显而易见的浮出。 他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不该言而无信扔下她再次去管温宁的破事, 且还因此这么久都没有跟她联系,但是他在邻国这二十多天的处境根本就不允许他跟她联系。 是生气了么? 可是,她应该知道他受伤的消息,再怎么生气也都不会不理他的。 嗯,或许只是手机没电了呢? 战西爵笃定是后面一种可能,毕竟他确定小姑娘是喜欢他的,且那么喜欢,她怎么舍得不理他。 这么想着,战西爵眉间的戾气又很快散去,他甚至还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坠入爱河的傻逼,在期待着爱人的关怀。 他无声的笑了会儿,这才从通讯录上翻出季暖的手机号码,拨出去。 季暖接电话是很快的,毕竟战西爵借了她的钱了,她只借了一千,但战西爵却让江淮给她打了十万。 十万好多呢。 城里的草鸡蛋一块钱一个,十万块能买十万个鸡蛋,可以浮出十万只小鸡…… 一只鸡一天下一个蛋,十万只小鸡就能下十万个蛋,原则上,她可以开个鸡场,成为养鸡大佬的,她最擅长就是养鸡了。 季暖打住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恭恭敬敬的道:“长公子。” 战西爵单刀直入:“安小七呢?” 季暖:“……她在房里。” “你去找她,她手机应该是没电了,我打不通。” 季暖有时候很直,钢铁直女的那种。 她道:“应该不会吧,我刚刚还跟她发短信,问她晚上要不要跟剧组一块吃饭,萧导说他今晚请客犒劳大家的。” 闻言,战西爵嗓音就冷了一度:“她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么?” 季暖老实巴交的嗯了一声:“两个小时前,蝎子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了七七。” 此时战西爵的声音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而是因隐忍着某种不明的恼怒而显得冷酷,“然后?” 季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结巴道:“然后…,她说知道了。” 音落,通话就陷入了死寂。 差多过了五六秒,季暖听到手机那头的男人短促的剧咳了几声后,传来他愈发阴郁又冷漠的男低音。 他问:“她知道我受伤了吗?” 季暖咬了下嘴唇,纠结了一会儿,选择和盘托出,“知道的。” 音落,手机再次传来男人的剧咳。 长公子是个大好人,在她落难的时候对她伸以援手,季暖好担心大佬会翘辫子,连忙关心的问道:“长公子,您没事吧?” “拿着你的手机,去找她。” 季暖噢了一声。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她敲响了安小七的门,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安小七才过来开门 门开后,季暖看到立在她面前的安小七,是下意识的就震惊出声:“七七,你怎么哭了啊?” “没有…” 季暖怔怔的,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可你眼睛那么红的…” “只是眼睛不舒服。” 季暖讪讪的噢了一声,便将还在通话状态的手机递到她的手上:“长公子打来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大脑瞬间就清醒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还真是愚蠢,他若是想找她,关机就找不到了么? 她到底还是将手机接了过来,“喂。” 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哪怕她只是说了一个字,手机那端的战西爵所有焦躁的情绪也都被瞬间抚平。 他嗓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更多的是温柔。 他说:“七宝,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安小七听到他近似缱绻宠溺的嗓音,眼泪差点就掉下来,深吸一口气后,才强压下去。 她嗓音听不出任何喜怒,甚至可以说是冷淡:“嗯,我知道。”抿了抿唇,“你先好好养伤吧,我等下还要拍戏,先挂了。” 她的反应在战西爵看来可以说是异常冷漠了,即便是这样,战西爵也没有即刻表现出他的恼火。 他仍然低低缱绻的腔调,“七宝,你是不是在生的气?” 回应的他,却只有嘟嘟声。 她才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就挂了他的电话? 跟他离开去邻国前的反差太大,明明那么缠着他的女人,不可能一下就因为生气而不理他的,何况他还受伤了。 战西爵越想越懊恼,电话从新拨了出去。 季暖接的:“长公子,七七说她累了,已经关门了,连我都不理了。” 战西爵终于还是无法压下心头的烦躁和恼火,“你有没有跟她说,我伤的很重?” 季暖被吼的头皮发麻,连忙道:“说……说了。我说您伤的很重,脏器官多处出血…” “然后呢?” “我还说,要不要一块去医院看您,我连车都准备好了…”季暖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去,“七七说……” 欲言又止,“七七说不用了,她说医院有专业的医生照顾您,没有她,您也能好起来。” 战西爵眯起了眼,长久,他像是疲惫至极的叹息一声,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就叫来江淮。 江淮看着已经拔掉输液针头的男人,他俊美的脸异常冷清,眸色更是清冽的厉害。 江淮看着他强撑着要下病床都急的直冒冷汗,“主子,您不要命了?医生说这段时间您需要绝对的卧床治疗…” 男人却打断他:“备车,去《忘川》剧组。” 音落,不等江淮回应,战修远推门进来。 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冷声怒吼道:“伤养好前,哪都不许去。” 战西爵因为他的话情绪突然激动,牵扯到受伤的脏器官,痛到脸色煞白了几分。 可身上那股谁挡杀谁的狠戾却不容忽视。 他强撑着坐起,微垂首,稍长的浓密黑发遮挡住他眼底的全部表情。 第274章 他眸色深了深,将她拽开 战西爵这次在邻国被埋伏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对战修远打击不小。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双手沾了太多的鲜血遭报应了。 长子和长媳死于一场密谋的车祸; 长女为了所谓的爱情跳井自杀; 二儿子是个急功利近的主,最容易走上歪路闯出大祸; 小儿子战九枭,因为发妻在怀着他的时候被生化辐射过,从出生就有狂躁症……, 三个孙子呢,只有长孙格局大,其他两个孙子不是块经营家族兴衰的料。 现在,他最器重的长孙也差点送命,战修远是万万不可能由着战西爵胡来的。 但他的不允许,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更加激化了战西爵对他的意见。 “爷爷,您的宝贝外孙女我已经将她平安带回来了,现在她已经被重重保护起来,一切都如您的愿了,我也该做自己的事了。您要是真的心疼我这个长房长孙,就不要干预我的私事……” 顿了顿,“我想,您不希望我真的跟您反目吧?” 战修远被战西爵嗜血的眸子看的怔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他是知道战西爵脾气的,本来让战西爵去邻国援救温宁他就是万般不愿意的… 现在他尚不知安小七跟战西爵闹了什么别扭,竟让他的大孙子不顾身上的伤也要去剧组。 老实说,战修远已经对安小七颇有微词了。 但,大孙子态度强硬,他这个时候还不顺着他,只会让大孙子更加不快。 这么想着,战修远就妥协了一步。 他道:“爷爷不反对你跟小七谈恋爱,但你自己不清楚你现在什么情况?你是不要命了?” 战西爵静坐了会儿,深看了战修远一眼: “您要是闲的蛋疼就派人去好好调查你的宝贝外孙女,看看她在被绑匪绑架期间都干了什么好事,别杵在老子这给老子添堵。” 此话一出,战修远立刻就不满的皱起眉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污蔑你表妹跟绑匪是一伙的?你可别忘了,关键时候她为了救你还替你挨了一枪…” 战西爵只是冷笑了下,没说话。 整个绑架事件,战西爵基本上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最初利用催眠术将温宁从医院绑走的是出自郁少南手笔,郁少南不知道从哪勾搭上了跨国人贩子,将温宁绑出境的就是这伙人。 出境后,这伙人不知道怎么就跟他的仇家做起了交易,把温宁卖给了他的仇家。 但,温宁却能毫发未损的跟跨国人贩以及他的仇家周旋,可见她相当有手段。 搞不好,他中了仇家的埋伏就是因为她跟仇家勾结导致的。 战西爵不禁想起安小七此前对战修远说过的话—— 【温淑宁是温盅的私生女,温宁也是……,说真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准她们就是同一人呢,现在医学生物发展的那么先进,改变人体基因并不是什么难事…】 温宁,温淑宁,或许本来就是同一人。 若是如此,温宁的幕后一定是温时遇,那么他在邻国被仇家盯上,想必跟温时遇也脱不了关系了。 但缺乏证据,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战西爵不打算将自己的猜测说给战修远听。 他倒要看看,温宁跟温时遇究竟要玩什么鬼把戏。 …… ** 初夏的暴雨,来的急,也汹涌。 在江淮帮助下坐上车的战西爵,看着被暴雨几乎淹没了的城市,眉间的厉色越来越深。 “温盅,那边有进度了吗?” 战西爵即便去邻国救温宁也没忘了调查他母亲的案子,他让江淮密切监视温盅的行踪,以及从温盅的心腹下手,试图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母亲是否真的在他手上?” “我们的人已经对温盅的心腹采取了威逼利诱的手段,目前得到的线索都跟夫人无关, 但却掌握了不少温盅违法乱纪的证据,以及他跟总统夫人长久保持不正当关系, 据目前调查来看,他们在谋划年底总统大选,把现任总统搞下台,力挺温盅上位…” 战西爵视线从车窗外的雨幕撤回,冷声道:“继续追踪。” “是。” “我在的这些天,小姑娘都在做什么?” 江淮道:“少夫人进了剧组后,就没离开过剧组,除了拍戏就是拍戏,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 “她私下…都跟什么人联系过?比如安季风……,或者是温时遇…等。” 江淮有些抱歉的道:“少夫人的手机被加密保护,我们的技术尚未黑进去……” 言外之意,安小七私下是否用手机社交软件跟其他人联系过,他们不得而知。 这话听的战西爵皱深眉头:“她的手机什么时候加的防火墙?夏怀殇弄的?” 江淮道:“应该是。夏首领大概是为了保护少夫人隐私不被窃取,而为之。” 这倒像是夏怀殇的做派。 提到夏怀殇,战西爵就想到了他的病情,“他现在的病情,如何了?” “白二爷那边的消息,说是严重了,最近出现了咳血。” 战西爵又问:“那夏怀殇,他现在有什么打算?” “两天前,夏怀殇倒是跟温时遇又见了一次面,至于有没有谈拢做手术的事,属下不清楚。” 人有时候,会突然由点升面,想到某种可能性。 比如,战西爵就是。 他突然就想到,温时遇竟然可以‘用他母亲的消息’作为交换条件逼他跟安小七分手。 那么,有没有可能,温时遇也会用同样的方式,‘用夏怀殇的手术’逼安小七跟他分手? 毕竟,温时遇的目的是逼他们分手,但分手是由谁提出来的,目的却都是一样的。 只这么一想,战西爵再稍稍联想此前在蓝湾岛上安小七试探他说分手的事以及之前安小七在电话里对他的冷淡态度,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确定这个可能性,战西爵整个人犹如吃了一只死老鼠,被恶心坏了。 温时遇这个不要脸的阴毒玩意儿,这是给他脸了吗? 战西爵摁了摁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眸底一闪而过冷冽杀气,冷声对江淮道:“温时遇这几年是不是还在吃药?” “吃的。他的主治医师都是寸步不离的带着,这次来蜀南也不例外。” 战西爵眯眸:“这么说,他的主治医师是他的命了?” “可以这么理解。” “你让下面的人手脚干净点,让他的主治医师至少瘫在床上三个月下不来床,另外在温时遇必备的药材上下点功夫…”顿了顿,“下毒药这种事,挑拨一下他的四叔去做好了。” 江淮一点就通,“属下这就去安排。” …… ** 暴雨越下越大,再加上已经是傍晚,从蜀南到南洋原本三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开了四个半小时才抵达《忘川》剧组。 车子抵达《忘川》剧组,战西爵用手机打了安小七的电话,这次不是关机而是拉黑了。 他眉头黑压压的皱起,因为情绪上涌而牵扯到了内伤,痛是真的痛,闷声咳嗽了好大一会儿才平缓下来。 江淮都看的不忍,“主子,您没事吧?” “手机给我。” 江淮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并拨通了安小七的手机号。 打通了,却被拒接了。 “主子…,少夫人估计还在生您的气,连我电话都不接。” “打季暖的。” 江淮忙照做。 季暖电话很快被打通,不过季暖的声音却有点不着调:“淮哥…”说着,还打了个酒嗝,“来,喝一个…喝…” 此话一出,就知道是喝多了。 江淮不禁头大,“小暖啊,你现在在哪啊?” “在哪?” 季暖喝的头昏目眩的,她第一次喝酒,酒贼几把的好喝,就是有点上头,找不到卫生间, 她跌跌撞撞的在长廊里走着,她嗓音有点迷糊, “…萧导请客吃饭,我…跟七七宝贝在望月楼喝酒,好多好多大明星呢…,嘿嘿…”说着,就打了个酒嗝,“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嘘嘘了…” 说完,就掐断了电话,往卫生间里冲。 这个卫生间设计的好奇怪噢,还有人站着尿尿,尿的线条都是笔直笔直的呢…… 季暖头重脚轻,看不清那个扎着辫子站着尿尿的人,跌跌撞撞的往那个站着尿尿的人凑过去。 她十分好奇的,为什么女人也可以站着尿尿…… 然后她觉得她也可以,可以试试站着尿尿…… 她一走近,就拍了那身高可以说是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的扎辫子的‘女人’:“喂~” 音落,那个扎辫子的‘女人’就转过了身。 季暖这次看清了,这个‘女人’长的好像她的偶像——萧大导演。 她努力揉了揉眼睛,迷糊的嘟了下嘴:“……萧导,好巧啊,你也来嘘嘘啊,我们一起啊,嘿嘿…” 萧长生脸都黑了,气急败坏的:“这是男卫生间——” “嘘——,别吵。” 一只温软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踮起脚尖的女孩突然靠的很近。 她的长相只能说是清秀,跟安小七那种皮相骨相都精致的没法比, 跟安歌那种冷艳的有股缥缈感的也没法比,但就是有种憨憨的可爱,满满的胶原蛋白,嫩的像豆腐似的。 萧长生对她有点印象,安小七的生活助理,平常在剧组里特别勤快,像个傻子似的经常做好人好事。 喝醉了,更傻。 萧长生觉得她胆子挺肥,剧组里的女艺人都怕他,她竟然敢捂他的嘴,还叫他不要吵。 “手,拿开。” 季暖听话的把手拿开了,然后非常花痴的道: “萧导,我很崇拜你,你是我的偶像,你导演的每一部戏我都有看……嘿嘿……” 好像很头疼,拍了拍脑袋,努力的组织语言,“你好厉害,你天下第一的厉害,世界顶级的厉害,连尿尿都是一等一的厉害,笔直笔直的……” 萧长生脸红了。 心跳加速了。 快要心肌梗塞了。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恋爱了。 他的大宝贝被这个女人撞见了。 嗯,他的前三任妻子都没有她有福气,还没看到他的大宝贝就被他‘克死’了。 她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嗯,他要让这个有福气的女人对他负责。 就在萧长生摩拳擦掌准备套路季暖时,突然嗖的一下,萧长生的大脑门就被不明物体给打的头破血流。 下一秒,他正要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瘪三敢这么对他时,一道快如闪电的高大身形嗖的一下就窜到了他的面前。 未等他完全看清来人面部五官,来人对着他的下颚就重重给了一拳。 萧长生感觉自己的下颌被这一拳都打的错位了,痛的眼睛都发红。 他身体更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力重重向后倒退几步,直至撞到身后的水台才稳住身形。 就在来人对他打出第二拳时,醉醺醺的小姑娘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并对那人举起拳头,且无比嚣张的道: “狂徒,你竟然敢打我男神,我跟你拼了…” 此话一出,在处理完温宁的事终于有空来抓她的战九枭都气坏了。 他发狂的时候单手能把十几吨重的大卡车给掀翻,不发狂的时候单手举起成年大水牛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季暖的拳头在他眼底就是废物。 他长臂一伸,攥住她的手腕就把她粗暴的扯入怀里,并在下一秒对反应过来他是谁的萧长生昂了昂下巴: “萧长生,你惹到老子。” 萧长生揉了揉胀痛的下颌,从嘴里呸出一团血吐沫,觉得自己最近贼背。 看上的女人,都特么的有主了。 但是,他没听说战九枭这神经病有女人啊? 萧长生下颌痛的厉害,心中相当的不爽,所以他不打算让战九枭好过。 他对战九枭挑衅的抬了抬下巴,“战九枭,你几个意思昂?抱着我看上你的女人,是兄弟情分不打算要了?” 战九枭力气大,季暖被他单手就勒的在怀里做不了太多的抗议动作。 她挣扎不开,就张口咬在他胸口,特别虎,战九枭感觉自己的肌肉都被她生撕下来了。 但是,他也是能忍,任由她咬。 他在萧长生话音落下,就浓浓讥讽道: “你看上的女人?她在老子床上叫的时候,骚劲十足。怎么,你想要的话,那也得等老子玩够了再说。” 萧长生觉得战九枭不是人,说这些露骨的骚话,简直恶劣至极。 他被气笑了,问道: “我若是没记错,你此前迷恋温淑宁迷恋到这辈子要为她守身如玉的境界,怎么?她死后,你开窍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小丫头……,该不会是你养的那个吧?” 战九枭答非所问:“她为什么会在男卫生间?还跟你在一起?” 萧长生摊摊手,颇为无辜:“你不是听到了,她说老子是她男神,欲要投怀送抱…” 话都没说完,战九枭松开季暖就又要朝萧长生打过去。 醉醺醺的季暖在这时抱住他精壮的腰肢,抱的紧紧的: “你不要打我男神……”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声,“你把我男神打碎了,我会跟你拼命…” 战九枭都要被气炸了:“季小暖,你给老子松开。” 季暖被他吼的心肝颤三颤,酒都似乎醒了不少。 她不松,勒的更紧,“不要——,战九枭,你是坏人!” 战九枭:“……” “男神,你快跑…”季暖脑袋从战九枭后腰钻出来,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萧长生,“不然他会把你打坏的…,他有神经病,发作的时候能把小汽车揉碎…,你那么娇气,一拳就能被他打飞…” 萧长生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先前不是还夸我很厉害,世界第一的厉害?” 闻言,季暖小眉头就皱了皱: “……唔,你是好厉害,拍戏厉害,长的厉害,尿尿都是笔直笔直的厉害…,可是…” 纠结了会儿,压低声音,悄悄的口吻, “可是…,我悄悄的告诉你噢,战九枭他有狂躁症,他一拳能打死成年大水牛,他是个坏的…,你打不过他。” 此话一出,本来没那么想揍萧长生的战九枭毫不犹豫就把季暖从身上摘开,并在下一秒就挥拳朝萧长生打过去。 那挥拳的架势完全是要照死里打的。 萧长生低咒了一声,边躲闪边道:“你大爷的,战九枭,老子连她半片衣角都没碰,是她自己醉醺醺的突然闯进来…”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摸出玻璃块的季暖再次挡在了战九枭面前。 她将玻璃碎片最尖锐的那头对着战九枭,亮晶晶的眸子像个狼崽子似的,狠狠的。 她因为握的用力,掌心都被玻璃渣割破了,有细细的血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战九枭喉结深深滚动了两下,狠狠的闭了闭眼,才将满胸腔的怒火平息下来。 他听似好好脾气的道:“松开,老子不揍他!” 闻言,季暖纤长的睫毛就煽动了一下,“真的?” “真的。” 季暖有些头重脚轻,她唔了一声,但却没有松开掌心的玻璃渣,而是又朝战九枭的方向走了几步, “那你让他走。” 她说话间全是喷薄的酒气,殷红的唇瓣嫩生生的柔软,看的战九枭喉头发紧。 他眸色深了深,从她手上将玻璃渣拿开时,季暖就细细的抽气了一声,鼻子皱巴巴的对他道:“疼~” 第275章 战西爵似笑非笑:你不过来抱抱我吗 战九枭不知道她喝了多少,反正他向来对她管的严,从不给她沾酒的。 没想到,醉酒后她倒是变的娇气了,知道会喊疼了。 她说了疼还不算,还扬起脸,把脸凑到他的面前,鼻子往他脖颈里凑,深深的嗅了嗅: “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受伤了么?” 战九枭确实受伤了。 这次战西爵的仇家来头不小, 是由黑洗白且势力盘踞了大概有上百年的詹姆斯家族,詹姆斯家族主战场在西欧,是西欧金融巨鳄,跺跺脚西半球经济就要颤三颤的角色。 这次对战西爵下手的是老詹姆斯的侄孙,盖尔。 盖尔三年前在抢占西爵一批海上军资时被战九枭打瞎了一只眼,从而结下了仇。 这次,盖尔为了报仇雪恨雇佣了来自世界各地三十几个顶尖雇佣兵围攻战西爵,若不是他及时跟驻扎在邻国的维和部队取得联系并发出反击,战西爵这次是要凶多吉少的。 在交战中,他中了一枪,伤在后肩,不严重,身体素质好,伤口现在已经结痂了。 这些,战九枭当然不会跟季暖说。 他视线落在她鲜血淋漓的掌心,已经顾不上收拾萧长生,直接将季暖打横抱起,阔步流星的走出男卫生间。 他同萧长生擦肩而过时,冷声警告:“萧长生,我们三十来年的兄弟,你若是不想就这么算了,别再让我看到你对她动歪心思。” 说完,这才完全走出男卫生间。 只不过是,他抱着不安分的季暖走出男卫生间没多久,就看到另一侧从女卫生间走出来的安小七。 可以说精心打扮过了,高跟鞋,白色a字裙,脸上妆容精致,红唇潋滟……,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轻熟女人该有的韵致,以及比这抹韵致更深的石破惊天的美艳。 对,在战九枭看来,安小七今晚的妆容就是美艳。 美艳,却不艳俗。 只是,他想不明白。 按道理说,此时的安小七应该知道他的大侄子战西爵受伤的消息,她脸上非但没有对大侄子的半点担忧或者是难过,反而恣意快活的不像话。 再一想他跟战西爵在邻国这些天的出生入死,即便是在他被那伙雇佣兵打的脏器官多处破损出血而导致昏迷不醒时,他嘴里念念不忘的都是这个女人。 相较之下,此时在战九枭眼底,安小七就显得薄情寡义了,甚至是恶毒。 对,就是恶毒。 最毒妇人心! 这个恶毒的坏女人,先是处处跟他的外甥女作对,后又将他的大丫鬟给勾跑了,现在更过分了,连大侄子的生死她都不闻不问了。 因此,几乎是在看到安小七的下一秒,战九枭就浓浓的讥讽出声: “啧,我还以为你对我那傻逼大侄子多少有点真心,现在他人躺在那连喘气都费劲,你倒是快活啊?穿的花枝招展,这是打算甩了他开启第二春吗?” 暴雨滂沱的夜里,又是在南洋这么一个小镇上撞到战九枭,对安小七来说是十分意外的。 当然,这个世界很大,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缘分,若非刻意,战九枭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小镇上。 安小七看着在他怀里闹腾的不行的季暖,心中有个声音不听的在叫嚣着,他伤有那么严重么? 严重的连喘气都费劲了么? 眉头无声的皱了皱,很快处理好情绪后,她对战九枭道: “我来找季暖,我们打算回去了。”顿了下,在战九枭拒绝抗议前,补充道,“她现在是我的助理,我有责任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所以,三叔…,把人给我,她大概是不愿意跟你回去的。” 战九枭本就对安小七诸多不满,此时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的季暖挣扎的非常激烈,对他又打又啃的吵着要下来。 她闹的凶,掌心被玻璃扎破的地方鲜血流的就更汹涌。 战九枭烦透了安小七,对安小七警告道: “安小七,老子是给你脸了?你将她拐进剧组老子都还没找你算账,我若是你,就会识相的现在即刻滚开…”顿了顿,“别说你现在是她的雇主,就算你是她的再生父母,也得给老子滚开。” 安小七:“……” 嗯,安小七是蛮赞同战九枭这番话的。 他是谁啊? 力大无穷的战三爷,发狂起来能把大卡车给掀翻的狠人。 别说季暖本就是他养在东苑的,就算季暖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他想,他就能把她带走。 何况,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么。 安小七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随后道:“但是,她现在需要我。” 战九枭不明所以,浓黑的眉头皱的相当难看:“嗯?” “她裤子脏了,来月经了。” 战九枭:“……”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她是你的大丫鬟不错,但却不是你的女人。你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就算她不尊称你为一声三爷,那也得喊你一声三叔。怎么,你还要给她换姨妈巾么?你会用那个玩意吗?你好意思么?” 若不是有点常识,战九枭这个四肢发达的硬汉就算知道女人会来月经但也不知道姨妈巾是干什么用的。 他被安小七的话给噎的半天没说话。 此时的季暖喊肚子疼。 安小七往战九枭面前走近了两步: “十个女人九个痛经,她喊疼,八成是真的疼。毕竟月经期是不能喝酒的……”顿了顿,“你也看到了,她喝的八成连你都不认识了。” 战九枭烦躁不已:“那现在怎么办?她手还伤着呢。” “我带她去卫生间贴姨妈巾,剧组有医务人员,等下换好姨妈巾我们直接回剧组……”安小七客观的分析,“毕竟,外面暴雨,这个点你带她去医院也不太现实,一是路况差,二是远。” 战九枭对这样的安排所有犹豫,但最后默许了。 他将季暖刚刚放下,季暖就钻往安小七怀里钻,还哭唧唧的大骂战九枭是禽兽。 安小七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将她哄进女卫生间。 姨妈巾,安小七是没有的。 因为她大姨妈向来不准。 季暖也是突然来月经,她这种粗线条的女孩多半也不会随身带这些东西。 因此,将季暖哄进卫生间却没有姨妈巾的安小七给战九枭打了电话,让他去买。 战九枭本能的抗议,说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能去干这种没有脸面的事。 但,安小七却拿话噎他—— 说他压着季暖做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是要脸面的,叫他买个姨妈巾就哔哔个没完。 战九枭被气的粗暴的挂了电话。 大概七八分钟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搞来的姨妈巾。 反正,扔到安小七手上的是一个黑乎乎的垃圾袋,垃圾袋里装了七八种姨妈巾。 当然了,垃圾袋是干净的。 等他们一块从酒楼出来,都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暴雨以及电闪雷鸣。 雨水大的几乎像是要将整个小镇给淹没。 一道车灯,笔直的穿过雨幕,朝他们的方向照了过来,并在他们举伞准备走下台阶时,发出尖锐的刹车声。 安小七下意识的朝那辆看似普通其实非常特别的黑色轿车看去。 车门打开,举着黑色大伞的挺拔男人就那么从车上走了下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即便是穿着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仍旧俊美不凡,贵气凛然也寒气逼人。 他只是站在那,单手撑着黑色大伞,隔着密集的雨幕,朝她招手。 大概因为虚弱,她看见了他张口说话,但最后声音淹没在声势浩大的雨雾里,她没有听清。 “我在邻国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中迷药手无缚鸡之力正被十几号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拳打脚踢……,双肺、脾脏、以及肝脏都有破损,当时脾脏破裂严重造成腹腔积血严重,若是再晚半小时可能就会没命…” 战九枭在这时轻描淡写的说着当时在邻国所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医生建议他至少要卧床休养一个月才能下地,但因为你这个白眼狼,他这是不要命的也要来见你……”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浓浓讥讽道,“安小七,他忍着穿心之痛也要来见你,你究竟再跟他闹什么脾气?” 战九枭后面还说了什么,安小七已经听不到了。 她很乱,心乱如麻。 她明明那么想冲下台阶穿过雨幕,奋不顾身也要投入他的怀里,但是她忍住了,她没有。 不是不想。 是不能。 温时遇的步步紧逼,让她不能。 男人遭受这么重的伤,温时遇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是温时遇向战西爵的仇家出卖了战西爵的行踪。 那个男人,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让战西爵遭受如此打击。 再稍稍联想起上一世温时遇为了登上总统之位而弑父杀兄的种种行径,安小七不敢心存侥幸了。 她担心,激怒温时遇不会有好的结果,至少在她没有想好应对的措施之前,她不能,也不敢。 她立着没动,原本靠在她怀里的季暖被战九枭给打横抱走了。 安小七只是觉得身上一松,就下意识的要跟着战九枭上车的。 只是她那个下意识的动作没有做完,原本撑着黑色打伞的战西爵松开了手上的伞。 这次,她听清楚了他说什么,“我来了,你不过来抱抱我吗?” 然后,安小七心脏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狠狠给刺了一下,绵密的疼了。 几乎是在这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她就举着伞跑下台阶。 暴雨顷刻间就将男人淋湿,淋湿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他俊美的脸在雨幕中被霓虹灯照的异常冷艳以及说不上来的阴气森森。 她一靠近,他便俯首逼近,嗓音压抑着某种深沉的不悦以及恼火: “告诉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把我手机号码拉黑?” 安小七手上那把伞太小了,她一个人打一打还行,高高举起想将两个人都遮到伞底下肯定是不行的。 她举着伞,倾斜的关系,很快半个肩膀就湿透了。 她答非所问:“有什么事到车上说。” 但,战西爵却纹丝不动。 他从她手上将伞夺走,举在她的头顶,尽量将雨水挡在她的身外,而他自己则全部站在雨地里。 他在安小七恼怒之前,重复着问: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要拉黑,为什么我回来了你却不来看我?” 战西爵问这些问题,其实态度可以说是很平和了,甚至隐隐有哄慰的味道,“告诉我,你是因为恼我将你扔下去管温宁的破事,还是因为别的,嗯?” 安小七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却又通红的眼,心脏紧紧的拧了又拧。 她指甲掐入掌心,才迫使自己冷静且冷漠。 她不能心软的。 心软只能让本来就不容易分手变的更加难以分开。 “是,我烦透了,因为你那个破表妹……, 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没意思透了,你让我感觉不到身为女朋友半点的幸福和甜蜜, 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高兴时就跑过来占尽我的便宜,不高兴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拔叼就走人…, 别人家的男朋友谈个恋爱,即便对自己的女朋友谈不上千依百顺,但那至少也会顾忌着女朋友的感受。 我跟你谈个恋爱,总有种力不从心的疲惫感…,所以,挺没意思的,就这样吧,我们好聚好散……” 战西爵浓黑的眉头已经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桃花眼深沉如墨,但眼神复杂又晦暗难明。 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安小七这番话的半点影响,甚至还能轻描淡写的讥诮了一声: “安小七,你知道自己在鬼扯什么吗?” “我说我们分手。”安小七不敢看他的眼和他的脸,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她将目光看向别处,先前被雨水打湿的肩头泛着一丝冷意,如同她身上的温度, “当初我厚颜无耻的想抱你的金大腿逼你结婚,寻求战家对我们安家的庇护,是我不对; 离婚后却又谈起了恋爱,这本就有些荒唐。现在,果然是失望大于期望…, 我觉得我还是爱自己多一些,所以忍受不了你为了别的事或者人一走就是杳无音信, 别说一个电话,就连一个汇报平安的短信也没有…,所以,我们还是算了把,你好好养伤。”顿了顿,“我要回剧组了。” 安小七一口气说完,鼓起勇气转身就要走时,手腕被战西爵一把扣住。 男人的掌心滚烫,且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很大。 安小七第一反应就是他发烧了,且是高烧。 第276章 安小七看着男人:“我爱上你了。” 她眉头无声的皱起,没有转过身,只试图着将自己的手腕抽出。 但战西爵岂会让她如愿,只是更大力的扣住她的手腕。 他嗓音很沉,甚至是有点虚弱:“七宝…” 他唤了她一声,“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突然抽疯要跟我闹这个分手,但我念你是初犯原谅你这一次。” 战西爵说这话时,将安小七整个人拽到跟前,并能腾出手迫使抬起她的脸,让她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他的嗓音还在继续,“分手,除非是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这辈子我就没想过要跟你分。你向我提这个分手时就该料到我不准。” “两情相悦才能长相厮守,我对你都已经厌烦了,难道我要委屈我自己看着你这张脸一辈子吗? 再者,战西爵,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不是你的附属品,分手是我的权利,难不成跟你谈个恋爱我就连分手的权利都没有了? 结婚还可以离婚呢,凭什么谈个恋爱就不准分手了?” 战西爵深吸一口气,他额角青筋绷的愈发厉害,只是蓬勃的怒意还是被他强压了下去。 他喉骨深深的滚了两下,望着安小七的眼睛,嗓音嘶哑: “且不论你是不是真的厌烦我,就算你是,只要我不肯,你就休想摆脱我,这一点难道你是今天才清楚么?” 明明浑身都被淋透的男人却不见半点狼狈,他浓黑的眉以及清隽冷逸的俊脸,隐隐渗出一股叫人莫名心悸的偏执味儿。 安小七心口突突的拧着,将脸别开,不看他的脸。 但下一秒,她的脸再次被战西爵板正。 安小七闭了闭眼,全身心都在酝酿着冷漠情绪时,下巴被战西爵抬起。 她被迫睁开眼,望着他。 “告诉我,是不是温时遇拿夏怀殇的病威胁你了?” 音落,战西爵便看到面前女孩眼瞳因为过分震惊而重重的凝缩了几秒。 还真是叫他给猜中了。 战西爵感觉自己都要恼火死了,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 他倒不是生气安小七因为温时遇威胁而提出分手,毕竟站在小姑娘的立场,她多半是要舍弃爱情而救夏怀殇的。 他是清醒的认识到:他们的感情基础薄弱到她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 他在她的心里,是如此的不重要! 只要稍稍拿她身边在乎的人威胁一下,她就能舍弃他。 是爱的不深,所以才容易舍弃。 同样是威胁,温时遇拿他母亲的下落威胁他跟她分手,他连动过分手的念头都没有,又怎么会妥协而放弃她。 由此可见,他们的感情薄弱的只需要拿她身边亲人的安危就能被拆散。 “说话——” 战西爵因为恼火,而突然大声朝安小七吼了一声。 安小七被吼的心头一颤,眼睛便有些红,嗓音有些低哑,以及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战西爵听她这么说,简直是要懊死了。 他眼睛通红,嗓音绷到了极致,冷声道: “老子为什么就不能知道?是不是,是个人拿你身边亲人的安危威胁你跟老子分手,你就都会舍弃我?” 安小七鼻头有点酸,半晌,她才道:“我师叔……,我不能不管。” “那么老子呢?”战西爵突然松开她的肩膀,低低的冷笑了下,“你置我于何地?我是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 “安小七,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温恒就算号称脑科界第一把刀,但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治好夏怀殇。 他只是有把握把夏怀殇脑子里那个东西挖出,但不代表那东西不会再复发…,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就算这个手术由温恒来做,他也要开颅。 今天,温时遇为了威胁你跟我分手,保不齐他让温恒给夏怀殇在做开颅后故意在他脑子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继续威胁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安小七被吼的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调子,“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担心师叔等不了那么久…” 战西爵看着她红彤彤起来的眼睛,样子有些无助,到底是忍住了怒火,声音变的温和了些,即便他仍然是怒不可遏。 “到车上说,都淋湿了,别着凉。” 战西爵指的是安小七不要淋湿了,他担心她着凉。 可这话听在安小七耳里,她除却无比的愧疚,以及说不上来是因为被呵护而感动,还是因为男人厚重的气场而悸动。 面前的男人明明重伤在身还要在暴雨倾盆的恶劣天气里开几百公里来见她,明明他发着高烧浑身都被淋透了还要担心她会被淋湿着凉…… 他大概是因为太爱她了,所以意识到她有分手这个念头才找过来的吧。 安小七心口有点酸酸的,抿了抿唇,“战西爵…”她嗓音有些喃喃的,“…对不起~” 她鼻音有点重,温温而黯然的调子,叫战西爵心头软的不行。 想抱抱她,安抚她,却碍于身上的潮湿,便只是垂首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嗓音也是宠溺的一塌糊涂。 “还要不要跟我分手?” 音落,小姑娘就不顾他身上是否潮湿,往他胸口一靠,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分。”她嗓音有点哑哑的,“我舍不得分…”若非是她想要的男人,她怎么会愿意跟他恋爱甚至是上床呢,“可是师叔怎么办?” 初夏本就穿的少,她这么一抱上来,身上几乎都是湿透的,战西爵将她拽离怀里,就拉着她上车。 等上车后,就找来大毛巾扔给她。 他自己也用干毛巾擦着身上的雨水。 等将头发擦的半干,以及身上湿透的病号服脱掉换上了备用衣服后,战西爵才后知后觉的感觉浑身发冷,嗯,他发烧了。 “夏怀殇跟我提过这件事,他有自己的打算…” 此前夏怀殇跟战西爵提过假若温恒没能给他做这个手术,他会试用ks项目的k2代新药, 用夏怀殇的话来说,他脑子里的胶质瘤多半是恶性肿瘤,无论做不做手术死亡风险都很高,倒不如试试k2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安小七停下擦头发的动作,侧首看向他:“师叔有办法了?” 夏怀殇此前跟他说这件事,是为了嘱咐他,万一他因为试药而有不测,拜托他照顾好她的一切。 当然,试药这件事是要对小姑娘保密的。 “嗯。” 安小七:“什么办法?” 战西爵敷衍的回道: “说是你墨卿师叔有个保守的治疗方案,不用做手术也可以抑制他的病情,具体情况要问你师叔他们。” 安小七半信半疑:“你没骗我?” “你可以不信老子,但你是觉得你师叔夏怀殇那痞子甘愿等死?你要是觉得他是那种只能等死的废物,就当老子没说。” 男人说话,气息灼热,烫人。 安小七终于意识到战西爵伤的不轻,连忙伸手试探他的额头。 滚烫的吓人。 “战西爵,你是傻逼吗?”她恼怒,“明明伤的那么重,为什么要那么折腾自己?” 她的手是凉的,摸在滚烫的额头上,战西爵觉得舒服。 他闭着眼,将她的手拖到嘴边吻了吻,轻描淡写的语调:“电话不接,短息不回,担心你要闹分手,就忍不住找来了。” 安小七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心疼,鼻头发酸,满是责备:“那你先前有伞为什么还把伞给扔了?” 她说完,男人便睁开了被烧的通红的眼。 那双桃花眼,倒映着她的身影,眼梢缓缓流淌着熹微的笑意,淡淡的:“不淋湿,你怎么会乖乖的跑下来见我?” “我哪有?”安小七心虚,小声嘀咕着。 战西爵微侧身,将安小七的脑袋摁进怀里,“怎么没有?你明明都要跟三叔上他的车的。” 腔调似乎有些委屈,听起来又不是,“七宝,我在邻国这些天没有给你发消息打电话,是因为不敢,我害怕他们会盯上你…” 低低的笑了下,“没想到你这么介意,下次无论我在哪里无论在做什么,只要有空我就给你打电话,嗯?”顿了顿,“有没有想我?” 安小七周身都被他身上浓重的热息所包裹住,他像是担心她会跑了似的,将她抱的那么紧,可也那么温软。 “想的。” 怎么会不想。 就因为太想,所以才让萧长生将她的戏集中拍摄,就是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而忘了对他的想念。 现在,他人就在她的面前,有种从未属于过她的真实,更有一种原来这个男人也会这么虚弱的一面。 她反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往他心口的地方凑的更深,“战西爵~” “嗯?”男人微音上挑的厉害。 “我好像爱上你了。” 暴雨的夜,这样狭小的车厢内,他身受重伤,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听她说‘我好像爱上你了’,于战西爵而言,有种此生何其有幸的错觉。 他应该是欢愉的,欢愉到胸腔发出闷闷的笑声,明明周身都是伤痛,那一刻快乐的像是得到了世界。 他捧起她的脸,望着她的眼,霸道的道:“把好像去掉,再说一次。” 安小七似乎在他浓稠的桃花眼眼底看到了星星一般的璀璨,她更是要溺死在他那浓黑的眸色里,心悸不已。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的贴了一下,在他耳边,低笑道:“我爱上你了。” 爱情最美的样子,大概就是我爱你,恰好你也心悦于我。 此时于战西爵而言,安小七就是他的世界。 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原来即便是深爱不已的男女也会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不然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劳燕分飞的怨偶了。 他几乎是在她话语落下,就精准的吻上了她的唇,吻的有些焦灼以及缠绵。 他呼吸有点哑,啄着她的腮帮子:“改天,我们把证扯回来吧。” 他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亲吻着她的腮边,“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纱以及婚礼,我们找专业的设计师设计,嗯?” 安小七有些好笑,“谁要嫁给你,说爱你就要嫁给你啊?” “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本来挺高兴的,这会儿又板着脸子,还把她的脸板正,眼睛深不可测的看着她,“你从头到脚都被我吃了个遍,哪个男人敢要我战西爵的女人?”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看着他红红的眼眶: “你这人真的很没劲。你一没有求婚,二没有婚戒,三也没有求婚的态度,一张口就要我跟你扯证,哪有你这样的?难道不是应该先求婚再搞婚纱和婚礼的?” 战西爵面色缓和了一点,安小七又道: “何况,我现在哪心思跟你谈论扯证结婚的事,师叔的事没有解决,你的伤也需要慢慢调理,还有你在邻国的仇家都没有解决好,现在我们谈婚论嫁还太早了点。”顿了顿,像是突然才意识到什么,问,“你怎么会猜到温时遇他威胁我的?” 提到温时遇,战西爵眸子就冷冷的眯起:“在海蓝湾岛上的那天,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用我母亲的下落威胁我跟你分手……” 战西爵花了五分钟将事由经过说了一遍后,补充道: “我就不禁想,他会不会也这么逼你。毕竟让你跟我分手,目的都是一样的…,至于是谁提出来的,对他都一样。最差,就算分不了手,也能离间我们之前的感情,不是么?” 安小七没想到温时遇会这么恶劣,威胁她的同时,对战西爵竟然也做出了威胁。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第六感,安小七总觉得温时遇是她跟战西爵之间最大的绊脚石。 她忧思了会儿,在战西爵话音落下,道:“向你仇家出卖你行踪的是他。” 此话一出,战西爵一下就反应过来,安小七这么容易就向温时遇妥协的原因。 他沉声问:“你是因为担心他联合我的仇家弄死我,所以才答应他跟我分手的。” 安小七点了下头: “有这部分原因。他说,温宁被绑架跟他无关,但你被刺杀,若是非得跟他扯上点关系,大概就是他跟你的仇家认识。” 顿了顿,“我担心他在你重伤的时候再耍手段害你…,再加上师叔的病情恶化,所以我才…”妥协的。 第277章 安小七只觉得他周身气息消沉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战西爵打断了她: “宝贝,若说我只是普通的富家子弟你碰上这种事没有办法只能趋于现实而妥协也就算了。 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 还是你觉得温时遇现在已经强大到能跟我抗衡甚至是一手遮天? 我不否认,他韬光养晦的这些年强大了不少,但就他目前的实力还远远架不住他的野心, 他父亲就是他目前想要再强大的最大绊脚石…,所以,若非我愿意,他伤害不到我,更威胁不了我,你明白么?” 安小七觉得温时遇有句话说的不错,战西爵的确骄矜自负。 她撇了下嘴角: “战总,你是不是太自负了点啊?你现在受伤,还不是因为他啊?”唔了一声,觉得总结的不准确,“噢,还有你那个温宁表妹也做了不少贡献。” 提到温宁,安小七觉得事到如今她不得不给战西爵提个醒了。 她将派人去黎城调查温宁身份的情况如实跟战西爵说了一遍后,道: “从目前调查来看,你真正的表妹早就夭折了,温宁是个冒牌货,至于她的dna却跟战爷爷吻合,只能说明要么你姑姑当年生了不止一个孩子,要么她是被先进生物科研技术改变了基因……” 顿了顿,说出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倘若温宁是被人为改变了基因,那么幕后有这个实力操控这一切的,温时遇嫌疑最大,其次是他的父亲温盅。那么,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夺魂’组织?”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轻描淡写的道, “它是温时遇这些年苦心经营起来的暗卫队,纵横黑白红三道, 这个组织在国内势力盘根错节,实力非同小觑, 但他们军火这种热兵器制造能力十分薄弱,这些年一直从我的仇家詹姆斯盖伦那购买, 若是温宁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棋子,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想要盗取我手上狼图腾的军械制造的机密,以此来发展强大他的‘夺魂’组织。”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能将她的话听进去,且能将整个局势看清,甚至是对温宁也有了看法。 她从他胸口抬起头,不禁好奇的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温宁的?” “上次你怼爷爷的那回。” 战西爵微垂首,在安小七面颊上亲了亲, “你说现在生物科研水平那么高,改造基因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温时遇本身就是做生物医药的,他有这个实力改造人体基因。否则,他也不会跟你大哥合作投产安华仁和药厂…” 安小七有些不解:“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要去邻国救她?让她死在外面多好。” 战西爵捏了捏因为高烧而胀痛的眉心,有些无奈的叹息: “一来,爷爷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也付出了感情,她被绑架他就以死相逼让我去救人,我是他老人家带大的,也是无奈; 二来,温宁若真的是冒牌货,那么她身上一定有利用的价值,至少能撬开她的嘴知道她幕后玩家的目的…” 安小七等他说完,看着他疲惫以及病态的脸色,突然抱住他的脖子: “是不是摊上我这么个女朋友,让你很为难了?你明明伤的那么重,还要顾忌我的感受不要命的跑来找我…” “不来找你,难道等着被你这个没脑子的白眼狼甩了么?” 说是不生气,其实战西爵内心还是蛮不痛快的,毕竟她是因为要救夏怀殇的命而向温时遇妥协。 他眸色在安小七看不到的地方深了深,嗓音低哑甚至是浓浓的消沉: “答应我,以后无论碰到什么事,都不要跟我提分手,嗯?” 安小七只觉得他周身滚烫,气息消沉,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恨不能对他千依百顺。 她温温的嗯了一声,“好。”说完,叫了战西爵一声名字,“战西爵。” “嗯?” “你疼不疼?” 受伤了哪有不疼的。 战西爵自然是疼的,只是他这种铁血男人能忍,“你少折腾老子,就没那么疼了。” 安小七自责,眼圈红红的,“是我不好…” 说着,便松开了环在男人脖颈上的手,在不太明亮的车厢内,掀开他本就没怎么扣好的衬衫。 那敞露在空气中的胸膛,纵横交错着外力击打的青紫以及刀锋刮过的伤口,有的刚刚结痂,有的因为先前被暴雨淋透而把伤口泡开了且正在往外渗出暗色的血。 听到他受了很重的伤是一回事,跟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安小七视线以及手指从他的伤口以及淤青上轻轻抚过,也不知道是因为恼火还是因为心疼,深吸一口气,沉声问: “你不是挺拽的吗?拽的牛逼上天唯我独尊,怎么就菜鸡的被人算计了?你特么的别告诉我,又是因为那个温宁?” “当时他们一要撕票,二他们手上还有个待产的孕妇作为人质,我的人和当地的警方都没办法近身……” 比起当时的惊险,战西爵可以说是很轻描淡写的揭过, “盖伦的目标是找我报仇,我单枪匹马的过去交换人质就中了他下的迷烟…,大概跟他们的人周旋了三四分钟,三叔就带军队出现了。” “我听季暖说,温宁在被你救出来之前的记忆她都不记得了,你不觉得蹊跷?” 战西爵低淡的嗯了一声。 当时他去交换人质的时候,温宁是跟那个孕妇绑在一块的。 那个孕妇被盖伦的人折磨的奄奄一息,但温宁除了脸上几道擦伤以及她原本被郁少南打的伤,身上没有任何新增的伤。 思及此,战西爵说道: “我怀疑他可能跟盖伦做了交易。我了解盖伦,他这个人纵然心狠手辣但却也讲道义,他年轻时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就是死在仇家手上,他放过狠话不会对女人和孩子下手。 但这次,他大概是听了温宁的建议,才抓了一个孕妇作为陪衬,就是为了逼我束手就擒。” 安小七皱眉,表情凝重: “听你这么说,温宁比我想的要叫人头疼的多,我猜就连温时遇都料想不到她有这样的手段,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她还有用,先放养,不着急收拾她。” 安小七沉思片刻,又道: “按道理,即便她是温时遇的棋子,温宁也不该那么恨你,我总觉得她想置你于死地,她难道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么?她对我也是!对我充满了敌意…” 顿了顿,“不对,她好像对我跟温时好都充满了敌意,总是挑事。” 若有所思了会儿,“我再猜,有没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温淑宁出车祸后其实没死而是被温时遇所救,温时遇觉得她有利用的空间,所以对她改头换面了一番?” 虽然安小七这个猜测很大胆,甚至是匪夷所思。 但,这个假设一旦成立,那么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包括正在发生的事就一切都说的通了。 战西爵深沉的眯起了眸,许久,他道:“温淑宁么?” 他又想起第一次同温淑宁初遇的情景。 夕阳,沙滩,海风,以及沐浴在夕阳里拉小提琴而美的惊心动魄的女人。 他依稀记得,当初选择跟她在一块,一是她拉琴拉的好,二是她的确长的赏心悦目。 他跟她谈感情的那两年,除却亲密无间的情事没有做,但情人之间的幽会是一样没少做。 烛光晚餐,游轮盛宴,包场电影、或者是旅游散心……,送花送包送香车送豪宅甚至是开演奏会。 她出场他的世界太过于华丽,收尾的时候又过于草率凄惨,所以乃至于即便是现在想起,他对这个女人其实并无太大的恨或者是怨,毕竟是他从前捧过的女人。 但,若温宁跟温淑宁是同一个人,那么只能说从前的温淑宁心机藏的太深,心机太重,是个骨子里私欲极强且十分强势的女人。 否则,她也不会跟那么多男人有染,又能让她的那些男人们为了她而选择某一种和平方式共同存在。 她享受被男人服务,也享受男人诚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她高高在上,仿若是无上荣光的女王。 她改天换面,卷土重来,只能是为了一雪前耻么? “怎么了啊?” 战西爵出神,安小七不满的撇了下小嘴, “她若是你的温淑宁小姐,你是不是舍不得动她一根汗毛了?毕竟,她对你始终没有做出伤害,毕竟她最后是因为你而一败涂地声名狼藉,毕竟她当了你两年的解语花给你拉了无数次小提琴,怎么都是你从前捧过的女人呢。” 战西爵有些好笑,安小七吃这些成年旧醋。 他故意拿话气她: “她若是真的温淑宁,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坏人,一生下来就是人渣,都是被被逼无奈。” 安小七听他这么说也不气,只就事论事的问:“听你这意思,她若是真的温淑宁,你是不是还要对她网开一面啊?” 这个问题,老实说将战西爵问住了。 若说温宁就是温淑宁,那么她有今时今日,或多或少都皆因他而起。 她当初跟他在一起谈恋爱时,为了表明爱他的决心跟她从前的男人们分手且一直是断裂关系的。 后来因为安小七介入他们的关系当中,又因为种种二人关系僵化时她才跟她的男人们又鬼混一处,即便是这样她似乎对他仍然一片痴心,且从未动过要伤害他的念头。 这一点,直到她出事声名狼藉时,她也未从有过。 或许她现在仅仅是因为要活命所以才上了温时遇的船成为他手上的一颗谋利的棋子,那么她眼下做的这些种种,便罪不至死了。 战西爵没有及时回应这个问题,安小七就如同吃了一颗老鼠屎,恶心以及阴郁。 她的不高兴尚未溢出表面,战西爵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战九枭。 战西爵眯眸,犹豫了一下才接通。 但说话的却不是战九枭,而是季暖。 季暖嗓音颤抖,甚至是虚弱,“长公子,三爷发病…,救我…” 季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手中的手机就被狂躁症发作的战九枭捏碎了。 发狂的战九枭,眼睛冒着红光,全身骨骼迅速延伸,整个人躯体扩张了两倍大,身上包裹的衣服早已被撑裂, 而那双本是人形的手长出了尖锐的利爪,此时那像刀锋一般的利爪正单手掐住她的咽喉,另一只利爪在她雪白的胸前抓出三道深深的血口子。 季暖痛的皮开肉绽。 她甚至是绝望。 窒息和痛楚纠缠她周身的神经,她感觉若不是电闪雷鸣的暴雨时刻冲刷在她的身上让她意识清醒,她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他们从饭店开出来的轿车早已被发狂的男人揉碎成废铁,而她更像是随时都会被这个男人撕裂成碎片。 季暖试图唤醒魔怔的战九枭,但被扼住了咽喉却只能困难的发出微弱的音量。 她一遍又一遍且艰难的唤着战九枭的名字。 “战九枭,我是小暖…”她痛苦的喊着,“我是小暖,你忘了我么?我是你的小暖,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就将我带在身边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周而复始的叫唤,那扼住她咽喉的男人突然松了手,但下一秒提着她的腰肢就将她拎起往密林里去。 伴随轰隆一声惊雷,她人被男人扔在了长满荆棘的草地里。 荆棘刺身,痛的季暖怀疑自己可能就此死去时,那双目冒着红光仿若怪物的变异男人突然朝她俯身压下。 …… 后面发生了什么,季暖就不知道了,她是被变异后的战九枭给活活侵犯的昏了过去。 总之,等她醒来后,已是翌日晌午,满室的阳光。 而她整个人的感受就像是周身骨头被打断重组了一般,大概是那种劫后余生的错觉,痛苦不堪。 不能动弹。 动哪里,都是痛。 身下更是痛到窒息。 她现在能动的,似乎只有眼睛。 视线快速的将所处环境打量了一遍,是医院。 她自小体质就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这算是她第一次住院。 窝在病房沙发上看剧本的安小七察觉她醒后,连忙起身并走到她的病床前,“我去叫医生。” 季暖痛的眼睛发红,她嗓音沙哑至极:“…七七,三爷呢?” 那个男人,于她而言,到底是有些意义。 他每每发狂发疯后都像是大病一场,若是救治不及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她担心他。 第278章 她抱着他委屈哭诉,他更没什么理智 她担心他。 安小七神色有些一言难尽,看了会儿季暖,道: “昨晚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不行了,三爷在被打了麻醉剂后才被制服。后来被关进笼子连夜送盛京了,他的主治医师劳拉先生也跟着过去了,目前无碍。” 闻言,季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小七看着她发白的脸色,静了会儿,道:“你……,感觉怎么样?” “还能喘气,就是疼。”季暖轻描淡写的道,“大概至少一两天不能下床,可能没办法在剧组里陪着你。” 季暖昨晚被战九枭侵犯后的衣服是安小七给她穿的,她身上被伤成什么样,她无比清楚。 胸口那三道爪痕先不说,就单单季暖身下的出血量就足够吓人的。 安小七有些一言难尽的道:“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都不用管。” 季暖点头:“这是哪里的医院?” “幽都医院。” “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你先不要乱动。” 季暖感激的说了谢谢后,安小七就离开了病房。 她叫来主治医师,医生仔细的给季暖做了一番检查后,道:“撕裂严重,需要做缝针处理,我等下去安排手术时间。” 这种地方缝针,其实对脸皮薄的季暖来说是很羞耻的。 这让她想起两年前那天夜里的战九枭也是对她这般侵犯,但那次他没这次狠,这次竟然已经到了要缝针的地步。 季暖没说话,安小七便替她做主,对主治医师道:“辛苦您,去安排吧。” 毕竟是走了绿色通道的,手术在半小时后就安排上了。 安小七守在手术室门口,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季暖是个孤儿,收养他的忠叔昨夜已经跟着战修远飞盛京去了,所以手术室门外只有安小七这个勉强算是朋友的人守着。 战九枭昨夜发病激狂,吓坏了所有人。 战修远和忠叔都回去了,即便是受重伤的战西爵都跟着回去了。 可见这次战九枭发病有多严重。 安小七在手术门口等了大概一刻钟,战九枭的属下蝎子出现了。 蝎子是战修远特地留他下来,专门照顾被绑架救回来的温宁的。 蝎子的母亲是季暖的干妈,她做手术他这个做干哥哥的怎么可能不来看一眼。 蝎子见到安小七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后,就像个工具人立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因为昨晚事发突然,安小七就没机会找战西爵问战九枭这个狂躁症究竟是怎么得的。 而蝎子是战九枭最受器重的属下,安小七料定他知道前因后果。 于是,她便问蝎子:“三爷的狂躁症,你知道是怎么得的吗?” 蝎子想了想安小七的身份,是自己的人,且战九枭这个怪病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于是,他回道: “主母当年在怀着三爷时受到了辐射,三爷这怪病是从娘胎里带的。 本来他的病没那么严重……,大概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发病离家出走, 一走就消失了大半年,等再回来后,病情就恶化了。 事后家主调查三爷那消失的半年,发现他是被人抓去参与了一项人体实验…, 经过电击、辐射、药物等,三爷被他们搞成了变异人…, 后来那家实验基地因为困不住三爷身上的能力而被三爷给摧毁,炸成了平地, 至今那家试验机构的幕后者,家主都没有查到。” 安小七听后,竟觉得战九枭消失的那半年遭遇跟她少年时期很像。 她少年时期被当成人体实验,不是为了实验而实验,而是为了活命。 她参与的那些人体实验,都是她自愿的,且监护人是夏怀殇和她母亲。 性质完全不一样! 战九枭被绑架抓去做人体实验属于犯罪行为;而她属于助力科研行为。 只是,他们虽然都参与了人体实验,但结果却不一样。 战三爷发病会变异成怪物,力大无穷;而她发病,除了心口疼以及身上抗癌基因激增,并无别的特异功能。 她身上最大的研究价值,大概就是她身上的抗癌基因。 此前,她的基因被抽取拿去做实验,对犯癌症的大猩猩做治疗,大猩猩的癌细胞虽然消失了,但它当时就暴毙死了。 简而言之,她的基因能否具备抗癌的价值,还有待考证,这也是她在知道夏怀殇得了脑瘤后没有提用她作为治疗方案的原因。 至于那个曾把战九枭作为人体实验的非法组织,安小七不知怎地一下就想到了左盟的生物实验室基地。 她不禁想,这两者会不会有联系。 正想着,被保镖用轮椅推着的温宁出现了。 不是说替战西爵挨了一枪? 怎么看着她的人除了清瘦了点,看不出她哪点受伤? “安小姐。”女人淡淡的喊了她一声。 安小七挑眉:“温宁小姐才从土匪窝里被救出来,不好好的待在病房养伤,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温淑宁轻笑:“当然是…特地来找你的。” 安小七看到她就本能的厌烦,几乎毫不犹豫的拒绝:“抱歉,我没空接待你。” 温淑宁摆弄着受伤左手上缠着的纱布,那是她在被绑架前跟温时好起冲突时被温时好扎伤的。 现在伤口已经结了痂,但伤口却痒,就像她现在的恨,恨的痒痒。 温时好那个贱人,终于流产了,那个贱人这辈子跟阿暮都不可能了,而她不过是手受了点伤,比起温时好化成一滩血水的两个孩子,这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她也因为弄掉这两个孩子差点被郁少南卖到邻国被弄死,好在她急中生智关键时候跟詹姆斯盖伦达成了交易,这才使得她有了一线生机,且将是她未来摆脱温时遇的筹码。 毕竟,她比谁都清楚,倘若她没了利用价值,那么温时遇一定会除掉她。 那么,只有在被温时遇榨干价值除掉前攀上一棵更大的靠山,她才有生还的机会。 这次被郁少南绑架,阴差阳错的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现在,可谁都不怕呢。 “安小姐,别着急拒绝我,毕竟若是有选择我也不想看到你这张让我倒胃口的脸。” 啧,老绿茶,终于不装了。 既然对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安小七也不跟她客气了。 她讥诮:“听起来,好像是真的有事找我。” 温淑宁勾唇: “你那个厚颜无耻的大哥,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不肯分手,真的蛮困扰我的…,你作为他的亲妹妹,都不打算劝劝他要点脸吗?” 这绝不是什么好话,开腔就是要撕逼的节奏。 但,安小七却只是淡笑,没有任何恼怒显现出来。 她扯唇,淡淡的道:“唔,那只能说明温宁小姐魅力无疆,即便是个只能靠坐轮椅来代步的伤患也不缺舔狗男。” 音落,温淑宁就不可意思的讥笑道:“安小姐,你这么骂你大哥是个舔狗,不怕寒了他的心吗?” “温宁小姐,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你明明知道他为了你已经跟我撕破了脸,我们现在兄妹关系恶化的仿若陌生人,他若是在乎我骂他,又怎会跑到你的病房前做你的舔狗?” 顿了顿,“怎么,特地跑到我面前来,告诉我大哥是你的舔狗你很无上光荣么?” 温淑宁没想到安小七跟安季风撕破脸后会是这个态度,她还以为他们兄妹撕破脸后,安小七会痛苦难过。 结果,这怕不是个假兄妹吧? 心里早已将安小七这个贱货大骂了一百遍,但面上却不显,依然保持大方得体的笑: “是啊。能被安华仁和药厂的总裁青睐,也算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毕竟么,女人就那点虚荣心。 我一想到,现在盛京城无数女人青睐的安家大公子,却只能在我的病床前求着做舔狗,蛮心疼也蛮愧疚的, 所以才想找安小姐你私下聊聊,能不能出面劝劝你大哥,别那么自我犯贱,怪掉价的呢。” 这话听的安小七毫不犹豫对着她的面颊就狠狠甩出去一巴掌。 愤怒,震惊,以及怒不可遏! 温宁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根子,眼神怒不可遏的瞪着安小七:“你竟然敢打我?” “啪——”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又狠甩了她一巴掌。 这次若不是跟在温宁身后的保镖反应过来发什么时,温宁就被这一巴掌给打的摔下了轮椅。 保镖在她被这一巴掌扇的就要摔下轮椅上时,连忙上前扶稳她,并冷脸对安小七警告道: “安小姐,我们是奉了家主的命令的,若是您再对表小姐无礼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此时被安小七巴掌打的面颊都肿起的温宁,眼神阴冷的睨着安小七:“安小七,你有想过得罪我的代价吗?” 安小七勾唇,冷笑道:“既然你都不想维持表面和平了,那就彻底撕破脸好了。” 顿了顿, “我大哥是舔狗?温宁小姐,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呢。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将我大哥魂都勾了,我承认你手段高明。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到我的面前挑衅。 我告诉你,就算你背后有整个战家给你撑腰,有权势滔天的男人护着你,我见你一次就扇你一次,你能奈我何?”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气的心口一颤,面色铁青的低吼: “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突然又笑了下,“你是觉得你有表哥给你撑腰,我真的就奈何不了你么?” 她说完,就当着安小七的面拨通了安季风的手机,且开的扬声器。 安季风可以说是秒接了。 电话一接通,她就对安小七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跟着下一秒就对手机那端的安季风哭诉道: “安季风,难道就因为我跟你分手就要遭受这样屈辱这样无妄之灾么?” 此话一出,买完鲜花准备讨好她的安季风就皱眉询问:“阿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淑宁带着哭腔讥诮道: “我不过是不忍心看你因为不肯分手而总是守在我病房跟前,我就想找你的好妹妹谈一谈,让她劝劝你不要再这么执迷不悟,结果呢?” 冷笑一声,“她可真是仗势欺人的厉害,非但不听反手就给了我两个耳光…”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你不是想跟我复合么?说此生非我不可的么?既然你那么想做我的男人并承诺要保护好我一辈子,那么好,我现在就给你一次机会,替我讨回公道吧……” 说完,温淑宁又给安季风报了下自己现在的位置后,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她目光便挑衅的看向安小七: “安小七,之前你总说我挑拨你跟你大哥之间的关系,那就叫挑拨了么?”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下,“那你是真的没见识过我要挑拨谁的手段了。” 撕破脸皮就是好,都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安小七深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我也蛮想见识一下你的段位的。” 温淑宁:“……” 两个女人的战场,男人通常都是插不上话的,何况两个都有来头。 蝎子有些力不从心的看她们争执,终于见缝插针的插话进来,对温淑宁道: “表小姐,您身上还带着枪伤,家主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属下照看好您,您就别让属下难做跟安小姐过不去了,我让保镖送您回病房休息?” 音落,温淑宁脸色就是一变。 她现在身上带着伤,而保镖又忌惮安小七是战西爵的女人,她不能把安小七怎么样,但不代表她不能对蝎子怎么样。 蝎子在她眼底不过就是战九枭身边的一条狗,现在连这条狗都敢吃里扒外向着安小七了,她岂能作罢。 她几乎是在蝎子的话音落下,支撑着轮椅扶手站了起来,并在下一秒抡起随身拐杖对着蝎子的面颊就是一棍子。 蝎子根本就没料到她会这么干。 当然,他在意识到温淑宁这个动作的时候,也没想着要躲,毕竟她是主他是仆。 那一拐杖下来,蝎子的嘴角就被打青了。 连同这个拐杖落下的还有温淑宁的讥诮声。 她刻薄而尖酸的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三舅身边养的一条狗。 你是瞎了,明明是安小七动手打了我,你非但不给我出头,还要吃里扒外,你倒是有狗胆呢。你就不怕我告诉三舅,告你护主不忠,打断你的狗腿吗?” 因为季暖三番五次被温宁欺负,蝎子早就不爽温宁很久了。 他在温宁话音落下,就波澜不惊的浓浓讥讽道: “属下喊你一声表小姐,那也是看在三爷和家主的面子上。就算属下是三爷养的一条狗,那也就只是三爷的狗,跟你有什么关系?今天,你打我这一杖,属下姑且忍了,但你再动属下一根汗毛试试?” 温淑宁被气的狠狠闭了闭眼。 她觉得自己没有被改头换面之前以及没被安小七破坏跟战西爵关系之前,她再怎么被战修远那老东西看不顺眼,也不至于被战家的这些下人看不起。 现在,她明明已经是战家的表小姐了,却还要被看不起被轻视。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就讥诮道:“蝎子,你是不是在怨我?” 蝎子冷脸:“什么意思?” 温淑宁轻笑:“怪我总是欺负你的干妹妹,季暖啊。” 蝎子冷哼一声,没说话。 温淑宁又道: “说的好听点,她是你的干妹妹,难听点,还不是你妈怕你找不到媳妇给你预定的小媳妇…” 顿了顿,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教训季暖么?还不是因为她不知羞耻总是勾引你家三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还不知道的吧,这死丫头,已经爬上了你家主子的床,你今后要是娶她, 没准她肚子里揣的孩子都可能是你家主子的种,你说你这个便宜爹,当的闹心不闹心。” 蝎子母亲确实有打算跟忠叔商量,让季暖嫁给蝎子的。 只是蝎子还没开窍不懂男女感情,二来季暖年纪也小,所以蝎子一直不当回事。 但,不代表他不向着季暖。 季暖的散打就是跟他学的,她可是他的半个徒弟呢。 他护着自己的徒弟,天经地义。 但,他现在却亲耳听到温宁这么说季暖,一时心头五味杂陈。 温淑宁的话还在继续:“你知道季暖现在躺在里面做的什么手术吗?” 蝎子是下意识的问:“不是被三爷发病时抓伤了脾脏?” 温淑宁冷笑:“看样子,你还蒙在鼓里呢。她啊…”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安小七甩了一巴掌:“闭嘴吧!” 季暖一个花季少女被战九枭伤到那里,还伤的那么严重,传出去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面前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想败坏季暖的名誉,安小七觉得温宁真是欠的慌。 温淑宁被这一巴掌打的跌坐在轮椅上,就在她使唤她身后的保镖抓住安小七时,抱着一束鲜花的安季风出现了。 先前,安小七怒扇她那一巴掌的举动刚好就被安季风看了个正着。 他疾步过来,将花抛向身后的秘书,跟着就对安小七怒吼:“安小七,你在干什么?” 说话间,就连忙将目光看向此时面颊已经高高耸起的温淑宁,“阿宁…”喉头滚了滚,心疼不已的问道,“都是她打的么?” 音落,温淑宁就伸手抱着他。 因为,她是坐在轮椅上,安季风是站着,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将脸靠在了安季风的腰上。 但是,她却很有心机的将鼻息对着安季风裤裆的位置,唇也是若有似无的对着安季风哈着气。 她一边呼出热气,一边带着哭腔控诉道:“不然呢?我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能把她怎么办?” 安季风本就被她迷了心窍,现在那里又被她这样吹着热气说话,他更没什么理智。 因此,他在温淑宁话音落下后,转身,连问都不问事情经过,反手就朝安小七怒扇一巴掌—— 第279章 他将她放到床上 他这一巴掌,明明在安小七意料之中,但安小七内心还是失望,甚至是痛心。 她在巴掌落下的那一刻,就已经躲开了。 安季风那一巴掌落了空,目光在对上安小七有些猩红的眼时,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他冷着脸,似乎是无奈但态度又无比咄咄逼人: “安小七,你太过分了!”像是遏制满胸腔的怒火,深吸一口气,重重补充,“你听话,给阿宁道歉,大哥可以原谅你。” 安小七眼瞳有几秒的紧缩,目光怔然的同安季风对视了会儿,忽地笑了下: “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顿了下,“安季风,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不是早在你第一次扬起巴掌要扇我的时候就已经完了么?现在自称什么大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大哥。” 说完,她便对蝎子道:“让他们滚,别杵在这妨碍医生给季小暖做手术。” ‘温宁’先前那一杖已经把蝎子彻底给得罪了,现在蝎子对‘温宁’不可能有好的态度。 看护‘温宁’的保镖都是他的属下。 因此,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对那两个保镖道: “把她弄走。在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以前,绝不允许她走出病房一步。” 顿了顿, “若是她告状到家主或者三爷那里去,你们就说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毕竟,表小姐太能闯祸,若是再被人绑架弄丢了,我们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那两个保镖都是蝎子带过的兵,都是人精了,连忙应道:“是。” “等等。” 蝎子在温淑宁满目震惊下,从她身上强行把她的手机拿走后,又道, “表小姐现在身体虚弱,医生说需要静养。这期间,您的手机属下会帮你保存好,您的日常情况,属下会按时向家主汇报。” 温淑宁已经气的快要撅过去了,“蝎子,你竟然敢软禁我?” 蝎子淡淡的: “属下也是出于对表小姐您的安危着想。”顿了顿,强调补充,“据属下了解,温公主因为你流产而自杀了两回,郁少因为此事大动干戈,您最近还是安分守己好好养伤的比较好。” 温淑宁气愤不已,怒道:“温时好流产,是她自己对我喊打喊杀从床上摔下来,跟我无关…” 蝎子冷了她一眼: “跟你有没有关,属下说了不算。属下不是审判长也不是律师,不负责判案。属下只负责你的个人安全,直到你出院并将你送回盛京。但再此之前,你就只能在病房里渡过。” 安季风也怒了,叫来他的属下,“阿力。” 阿力是安季风的得力属下,跟了安季风十多年了,人高马大,异常强壮。 音落,他便立在了蝎子的那两个保镖面前。 蝎子看到此处,就笑了。 他侧首,问安小七: “安小姐,我这两个手下都是特种退役后又曾在雇佣军队里待过,等下若是跟你大哥发起冲突没个轻重,打残了,你可不要怪我啊。” “要动手,也不要在这里动手,脏眼睛。” 此话一出,安季风就冲到安小七面前:“安小七,你真的要跟大哥反目?” 安小七讥诮:“那你是要我这个妹妹还是要你的温宁?” 安季风:“……” “季风,你送我回病房吧。” 就在双方气氛剑拔弩张时,温淑宁开口说话了。 因为她清楚,当前的局势对她不利。 她现在没了通讯设备,就等于跟外界断了联系,眼下的安季风是她目前唯一的浮木。 她嗓音哑哑的,十分疲惫:“蝎子,我让我的男朋友送我回病房,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她说的是男朋友,不是前男友。 这话听的安季风心下涌出一抹激狂,心情难掩激动,“阿宁——” 温淑宁对他笑笑:“既然你选择了我,跟你妹妹断交关系了,那么我温宁说话算话,我们不分手。” 安季风面色暗沉了一度,视线朝安小七看过去,但安小七却完全背对着他。 他叹了口气,最后对温淑宁道:“我送你回病房。” 蝎子对安季风执意要送‘温宁’回病房,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道: “安大少可以送表小姐回病房,并在病房陪伴表小姐。但前提条件是,您的一切通讯设备在进病房前都要交给我的属下保管。” 温淑宁本来还想用安季风手机给战老打电话告状的,此时听蝎子这么一说,顿时脸色都变了。 当然,她很快又平静下来,毕竟她最近确实惹了不少祸端出来,战修远对她肯定颇有看法,她不能再找事。 再者,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养好伤,只有养好伤了才能继续战斗。 …… 五分钟后,温淑宁在安季风的陪伴下回到病房。 安季风在进病房前,手上的所有通讯设备都交到了门口的两个保镖手上。 进了病房后,安季风就对温淑宁道: “阿宁,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跟战老提,你在蜀南养伤期间由我负责你的安全……” 温淑宁摇头: “不用了。最近出了那多事,温时好流产,我被绑架,表哥又因救我而受伤……,一环接一环已经让外公焦头烂额的了…” 她说这话时,就把脑袋靠进安季风的胸口: “其实,蝎子有句话说的不错,温时好流产,郁少南已经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了,这段时间我最好还是待在病房养病吧。”抿了抿唇,柔软的唤了一声,“季风~” 安季风觉得十分愧疚温宁,都是因为他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才让她受了这么多罪。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亲妹妹欺负了她,他都没能给她讨回公道。 他在这时捧起她的脸庞,眸色炙深:“阿宁,我们结婚吧?” 温淑宁从未想过他会跟安季风结婚。 她现在活着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她要亲手摧毁那些将她从艺术神坛上推下的所有人。 是夺了她最爱男人的安小七也好,是温时好那个贱人也罢…… 总之,她活着就是为了报仇雪恨,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不要~” 温淑宁委屈的哼了一声: “我们才刚刚确定恋爱关系没多久就受到这么多波折,感情都还没有牢固,我才不要随随便便嫁给你的…” 安季风吻了吻她红肿的面庞:“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顿了顿,嗓音有些暗哑,“阿宁,我会补偿你的。” “你抱我到病床上去。” 依言,安季风便俯首将温淑宁从轮椅里抱起朝病床走过去。 在边走的过程中,温淑宁就抬手环上安季风的脖子,主动亲上安季风的唇: “…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错,都怪我太矫情了,我若是能容忍你妹妹对我做的一切,你跟你妹妹也不会闹成这样,你也不会这么难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安季风听她这么一说,内心更加愧疚。 他将她放到病床上,就激动的深深吻住了温淑宁。 温淑宁当然热情回应。 她现在需要安季风的帮助,毕竟别的不说,安季风现在有钱,她将安季风伺候好了,就等于有了源源不断的财库。 她不仅热情回应,还举止大胆的撩拨。 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把安季风服侍的舒服的上天… …… ** 一小时后,她在送走安季风后,坐在轮椅上,俯瞰着楼下芸芸众生。 她今天在安小七那吃了那么大的亏,她是绝不可能算了的。 她必须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她想到了同样恨安小七的左琪。 听说这个女人已经跟夏怀殇确定订婚日期了,就在本月中旬。 思及此,温淑宁决定花钱收买这里的护士。 若是可能让护士帮她搞个手机进来,然后她再琢磨利用左琪去打压安小七。 …… ** 那端,季暖的手术结束。 她麻醉还未醒,被推出来时,人憔悴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蝎子看着心头不是滋味,又想起先前‘温宁’说了一半的话,大概就猜到了季暖做的什么手术。 八成是被狂躁病的三爷给侵犯了,撕裂严重不得已才做的这个手术。 蝎子觉得战九枭不个是人,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他想给季暖讨公道。 于是,他麻烦安小七先帮忙照看下季暖,自己则跑去打电话了。 他打的是忠叔的电话。 电话接通,蝎子就开门见山,问:“三爷醒了吗?” 忠叔答非所问:“小暖,现在怎么样了?” 蝎子将季暖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一遍后,不等他控诉战九枭的禽兽行为,忠叔道: “小暖被三爷侵犯这件事,到底为止,不要再提了。” 蝎子不解:“为什么?战九枭那禽兽都把小暖给欺负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 “三爷的未婚妻来了。” 蝎子:“……” “再说,三爷发病,对小暖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他本意。” 忠叔是个识大局的。 先不说季暖身份卑微只是个孤女,就单单战九枭的那个未婚妻家族就十分不好惹, 季暖若是被曝出跟战九枭有染,说不准季暖就被暗害了。 他对蝎子道: “三爷的未婚妻那边来头不小,这桩婚事是主母再世的时候给三爷定下的,三爷少时还用过那女孩心头血作为偏方活命,这里渊源颇深,你这个时候曝出小暖跟三爷有染,那不是把小暖往死里逼?” 蝎子都气红了眼,怒道:“那小暖岂不是白白的被欺负了?” “那是她的命。” 忠叔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想小暖死,这事就得烂到肚子里去,谁问都咬死说没这回事,听到没有?”顿了顿,“你要是敢混账,我就告诉你妈,让你妈收拾你。” 蝎子:“……” 忠叔:“小暖醒后,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挺平静的。” “小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遭了这么大的罪,一没哭二没闹三也没有寻死觅活,说明她是要当此事装作没发生过。”忠叔苦口婆心,“这种事,说来说去,丢的是女孩子的脸面,你明不明白?” 蝎子觉得也在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蝎子回到病房时,季暖已经渐渐苏醒了。 麻醉后,浑身都是痛。 季暖喝着安小七喂到嘴边的温水,看到他进来,温声叫了一句:“蝎子哥,我想喝鸡汤。” 她开口就要吃,蝎子就知道她是想快点养好身体的。 她心态这么好,蝎子自然是高兴:“哎,哥等下就叫人去弄。” …… 安小七在季暖病房一直陪她到了傍晚,觉得她精气神都缓和过来,才打算回酒店。 她在医院楼下撞到来给温宁送晚餐的安季风。 明明是亲兄妹,但两人见面,也不过就是一眼,便擦肩而过了。 安小七走下台阶后,大概是心中还存了一线奢望,她在这时侧首,看着那就要完全走进医院大门的男人。 但,因为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便打断了。 她回神,看着撞向她的始作俑者。 “安小七,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会在这?”夏如烟气哼哼的鬼叫了一声,“你这个白眼狼,我还以为你攀上战西爵那高枝都忘了爷爷呢。” 这话听的安小七皱起眉头,问:“是外公怎么了?” 夏如烟鼻子又是一哼:“我还以为你知道爷爷他老人家住院呢,果真是白眼狼!” 说完,就又朝安小七重重撞了一下,就要走。 安小七抓住她:“把话说清楚,外公怎么了?” 安小七手劲大,夏如烟被捏的手腕疼。 她疼的直叫:“死丫头,你给我松开,你弄疼我了。” “我问你,外公怎么了,说话。” 夏如烟耐不住疼,只得回道:“爷爷摔断了腿,住院了。” 安小七是知道夏重楼的身体的,老爷子身子骨硬朗,十个夏如烟都不够老爷子揍的。 她皱眉:“好好的,外公怎么会摔断腿?” 夏如烟有点心虚:“我怎么不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会磕着碰着的……” 音落,就传来秦翠花的声音: “死丫头,你又欺负我女儿,你快给我松开,松开!我家烟烟细皮嫩肉的,你看看,都被你掐成什么样了。” 秦翠花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泼辣女人,她最擅长的就是嚷嚷。 安小七看到她就头疼,松开夏如烟的手腕后,就看向秦翠花:“是不是又是你们母女二人将爷爷气的?” 秦翠花心虚: “死丫头,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不就是想要你妈那个闲置的房间给烟烟弄舞蹈室的,谁知道老爷子怎么就雷霆震怒从台阶上摔下来,怎么能怪我们母女俩?我们又没推他…” 说话间,开着警车的夏忠也到了。 他身上还穿着制服,帝国徽章在太阳照射下闪烁着无上荣光,气场拓跋,威风凛冽。 他一出现,秦翠花就不敢嚣张了。 夏忠铁青着俊脸:“秦翠花,老子一天不在家,你就给老子惹事?说,老爷子是不是被你气的?” 秦翠花眼睛一下就红了,气鼓鼓的:“老公,公公摔断腿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他老人家自己气自己……” “你给老子闭嘴!” 第280章 安小七连忙抱住夏怀殇的腰,惊呼: 秦翠花:“……” 夏如烟也比较怵夏忠,乖巧的喊了声爸,就不敢说话了。 夏忠在医院看到安小七挺意外的,态度温和了一些,问:“小七,你不是在南洋拍戏的,怎么会在这里?” “噢,我有个朋友受伤了住的这家医院。” 夏如烟哼了一声:“爷爷平时那么疼你,他老人家摔断腿了,也没见你来看他一下。” 安小七没理她,而是对夏忠道:“外公摔断腿,我不知道。” “既然碰到了,一块上去看看。” 安小七点头。 夏忠走在前面,安小七跟在他的左身旁,秦翠花担心自己的老公被安小七给霸占,就连忙追着跑上去,霸占住了夏忠的右手臂。 她像个八爪鱼甩都甩不掉的那种,夏忠虽然恼火,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得任由她抱着。 夏如烟倒是没着急追上去。 她在这时,连忙掏出手机给左琪打了个电话,将安小七编排了一遍后,道: “这个死丫头又来幽都了,你可要把夏怀殇那痞子给看好了,不然我保证……” 话都没说完,就看到夏怀殇已经出现在了医院大门口,且朝安小七的方向追出去,“夏怀殇已经来医院了,我看到他去追安小七了…” 自从跟夏怀殇确定订婚日期后,左琪最近总会缠着夏怀殇幽会。 除了幽会,她更是乐忠于张罗订婚戒订婚礼服的事情。 此时,她人就在婚纱店跟设计师沟通她的订婚晚礼服。 所以,接到夏如烟这通电话后,原本极好的心情瞬间就坏了一大半。 她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安小七这么个恶心的糟践玩意儿。 她一想到安小七是夏怀殇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就恨不能把安小七抓到实验室里去泡浓酸。 不,泡浓酸太便宜她了。 她要给她注射浓酸,从内往外腐蚀,痛死这个贱人。 因此,她在夏如烟的话音落下,就开口道:“我等下就过来。”顿了下,疑惑的问,“你们怎么都在医院?” “我爷爷今天早上摔断了腿。” 左琪眯眸,问道:“我听说,你爷爷是夏怀殇的师父之一,有这么一回事吗?” 夏如烟嗯了一声,很奇怪的问:“是啊,夏怀殇那私生子有好几个师父呢,我爷爷只是教过他打拳,怎么了?” “没事。”左琪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我随口问问。” 夏如烟就是想给安小七找不痛快,所以拉左琪过来跟她一起战斗。 毕竟在她看来,左琪脑子特别聪明, 她有很多惩治别人的法子,她亲眼撞见左琪是如何用一瓶透明液体把一个夜店牛郎的家伙事给腐蚀坏的。 她想从左琪那搞点那种无色无味的液体,找机会给安小七吃下,让她肠穿肚烂。 “那我帮你盯着点安小七那贱人,你快点哈。” “好的。” 挂了电话,夏如烟就连忙跑进了医院。 她跑的急,在电梯的地方撞到了给‘温宁’送完晚餐的安季风。 两人毕竟是表兄妹,自然相互都认识。 再者,安季风最近追求战家表小姐的事早已在他们幽都上流圈子里传开来了。 夏如烟对这个大表哥,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是最近圈子里都在传他是个舔狗,这让她很没面子。 “表哥,你跟战家那个表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整个圈子里都在传,说你被战家表小姐给甩了…” 安季风到底是淫浸商场多年,身上有种说不上的成熟稳重的积威感。 所以,夏如烟话都没说完,安季风一个眼神瞪过去,她就闭上了嘴。 安季风掸了掸先前被夏如烟撞到的胸口,冷声问:“你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去?” “爷爷摔断了腿,我们全家来看他。” 顿了顿,状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噢,我先前还看到安小七了,这个死丫头真是不知羞耻,明明夏怀殇那个私生子都已经跟左家订婚了,她竟然还对他搂搂抱抱…” 现在安季风对安小七颇有看法,所以对夏如烟的话就信以为真了。 他皱眉:“外公摔断了腿?几号病房?”顿了顿,“小七,最近确实不成体统,越来越不像话!” 夏如烟对安季风汇报了一下夏老的病房号后,连忙添油加醋的道: “表哥,我可听说了,战家表小姐跟你闹分手就是因为安小七这死丫头。 这死丫头也真是的,越大越不懂事,她明明知道你那么喜欢战家表小姐,竟然还要破坏你的感情。 要我说,她就是跟你这个亲大哥不亲,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夏怀殇那个痞子身旁长大的, 跟夏怀殇比,你连夏怀殇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安季风对夏如烟这番挑拨并没有表态,但心下已经有了看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觉得夏如烟说的有几分道理,因此对安小七越发埋怨。 半晌,他才开口,对夏如烟道:“带路,我去看看外公。” 夏如烟摁了电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大概五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夏老的病房。 虽说摔断腿不算什么大事,但夏老已经八十多岁了,摔断腿再想养好就比较困难。 他们到的时候,夏老正在训斥秦翠花,但秦翠花非但不接受训斥还顶嘴。 “公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秦翠花委屈不已,“我只是跟您提议,把夏允儿那间闲置的房子从新装修一下给烟烟当舞蹈室用,我又没说立马拆,是您自己着急上火摔下台阶的…” 她说到后面,见夏忠脸色难看,连忙就闭上了嘴。 夏允儿,安小七的亲生母亲。 夏老最疼爱的就是夏允儿,否则他不会把手上百分之七十的产业交给夏允儿打理。 只是早年,夏允儿因为生产安小七时伤到了身体,她常年都在国外生活,所以她在夏家老宅的住处就一直闲置在那里。 她的房间自然都是顶好的,秦翠花早就瞄上了,所以她打算先斩后奏,等从新装修好后再跟夏老汇报。 结果,她今天早上才刚刚叫来装修队准备撞门而入就被老爷子撞了个正着。 她干坏事被撞了个正着,只得改变说辞,说是提议用夏允儿这间房。 哪成想,当时老爷子就被气的不轻,还摔下了台阶。 “你给老子滚出去。” 夏忠见老爷子已经被气的不轻,连忙瞪了秦翠花一眼, “老子今天把户口簿都带来了,你今天就算是死,也得跟老子去民政局把这婚给离了。” 此话一出,秦翠花差点就瘫坐在地上,在那哭天抹泪的: “公爹,我好歹也做了您二十好几年的儿媳妇,就算没有功劳也苦劳…,您可千万拦着点夏忠,儿媳不想离婚,要是离婚,儿媳就不想活了……” 夏老夏重楼被她哭的头疼,怒摔了一只茶杯:“不想活,那就去死!” 秦翠花吸了吸鼻子,眼泪哗哗的掉,不敢说话了。 “外公,舅妈大概也是鬼迷心窍,才一时起了动母亲房间的心思……”此时,安季风走到病床前,“您年纪大了,可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音落,夏如烟连忙哭哭啼啼的给秦翠花求情: “爷爷,千错万错都是烟烟的错,是我说姑姑那间房采光好,环境好,适合做舞蹈室,才跟妈妈说想要的…” “都给老子闭嘴!”夏忠在这时怒吼一声,“如烟,你跟你妈先出去。” 夏忠动怒,夏如烟和秦翠花是不敢忤逆的,即便心中不愿,也得照做。 夏如烟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搀扶瘫在地上的秦翠花,母女两人走出病房后,夏忠才对夏老道: “爸,让您受气了。您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属于允儿的东西,我绝不允许旁人对它动念头。” 夏老是了解夏忠的,他最满意的就是夏忠这个儿子和夏怀殇这个徒弟。 当然,他也理解夏忠的难处,甚至是觉得自己儿子倒霉,摊上了秦翠花这么个不争气的老婆。 他对夏忠摊了摊手,道:“罢了,你也不容易。” 夏忠给他倒了杯水:“爸,我今天下午就跟她去离婚,把她逐出家门…” “你这婚都离了快三十年都没离成,别念叨了。” 秦翠花是秦老的女儿,就算秦翠花不成器,不受秦老待见,但那也是秦家人,婚要是那么好离,早就离成了, “你要离婚,我这个老头子是支持你的。但,你离婚得先过秦老那一关,看看他那边什么条件,离婚协议怎么商定,条件都谈妥了,该怎么走程序就怎么走。” 世家大族,无论是结婚联姻还是离婚,搞不好就是伤筋动骨。 夏忠都知道。 他点了下头:“儿子知道了。” 夏重楼嗯了一声,又道: “你妹妹旧疾又复发了,你抽空就去m州那边看看她,她不让自己的儿女去看她,你这个做大哥的应该去一趟。”顿了顿,“先出去吧,我有话跟这几个小辈说。” 夏忠点头:“好。” 夏忠离开后。 夏老目光就落在立在夏怀殇身旁的安小七身上。 他看了会儿安小七,又将目光移开,落在安季风身上。 “季风啊,我听说,你最近因为战家那个所谓的表小姐跟你妹妹关系闹的很僵,真有此事?” 在夏老面前,安季风还是恭敬的。 他微垂首,态度恭敬:“让外公您看笑话了。外孙的确因为自己私人感情的事跟……小七闹了点误会…” 夏老不满的打断他: “混账!你跟小七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都是你母亲拼了命生下的,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着调的女人跟你妹妹反目?” 夏老最近耳闻过不少温宁的事,他对温宁没有好印象,越说越愤怒,情绪也越激动, “那个女人,我已经让怀殇调查过了,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战家表小姐,就算是,你也得跟她断了。 仅仅她一人,她就能搅和的战家鸡犬不宁,战西爵和战九枭叔侄俩皆因为她差点在邻国没了命, 这种女人,将来你若是真的娶回来,定会闹的家宅不宁,你妹妹也是为了你好……” 安季风现在好不容易才跟温宁复合,他正沉浸在温宁的迷魂汤里,怎么可能会听夏老的。 因此,他连夏老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了他,且态度十分坚决,道: “外公,我不管小七在你面前说了多少温宁的不是,但我都不会跟她分手…,小七若是想要我这个大哥,那就必须接受我看上的女人,否则,兄妹还能不能做,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音落,一直都冷眼旁观的夏怀殇对着安季风就挥出去一拳:“滚——” 他这一拳来的猝不及防,又急又狠,打的安季风差点摔出去。 安小七惊呼一声:“师叔!”连忙抱住夏怀殇的腰,阻止他下一个拳头,“别打。”嗓音有点哑哑的,“让他走。” 安季风擦了擦带血的嘴角,冷着脸子摔门而出。 安小七面色苍白,对安季风不再抱有任何一丝幻想。 她视线从安季风离开的方向撤回,对躺在病床上的夏老道: “他是被温宁那个女人迷了心窍,不见棺材不掉泪,早晚都会后悔的。” 夏老觉得安季风的确是欠的慌,不吃点亏都成长不起来。 他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了夏怀殇的身上: “衍生,本来师叔不想搀合你的个人感情。”顿了顿,“但左家那个姑娘,不是个好的,你确定要听从你父亲安排跟她订婚?” 夏怀殇要联合战西爵除掉左盟把红商国际权利集中,以及深入瓦解左氏的非法生物科机构的产业链,这件事没有跟夏老透过风声。 所以,夏老这么问,他也就打马虎眼的回道:“女人于我而言,娶谁都一样。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都无所谓。” 夏老撇了安小七一眼,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的提了一嘴: “小七是在你跟前长大的,老实说,你也就比她大了十来岁,你们两个要是能走到一起,我是十万个满意。” 说着就叹了口气,“战西爵那小子,我是十万个不放心,那小子自负狂妄,仇家太多,小七跟了他,今后有的是苦头吃。” 这话听的安小七很是尴尬以及难堪。 她本以为夏怀殇会说点什么以缓解尴尬,结果向来内敛持重的师叔却开口变相承认,他是愿意照顾她一生的: “是我没这个福气,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此话一出,夏老就急眼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夏怀殇的话还在继续,“战西爵固然骄纵,但放眼整个帝国,能叫我放心照顾七宝的,也就他还能勉强说得过去。” 夏老表情凝重,满眼复杂的看了会儿夏怀殇,问道: “听你这口吻,你是因为脑子里长了个东西药石无医,才放手将小七托付给战西爵的?” 夏怀殇轻描淡写的回道: “那倒不至于,千金难买她喜欢。”顿了顿,“至于我脑子里的肿瘤,已经有了治疗方案,活个十多年,是不成问题的,您也别太操心了。” 第281章 男人手指刮过她的脸庞 音落,安小七就诧异的看向夏怀殇,眼底是复杂难明的晦涩。 良久,她问道:“师叔,是温时遇答应让温恒给你做手术了?” 夏怀殇侧首,目光看向望着他眼睛都有些暗淡的小姑娘,眉头微不可觉的蹙起。 片刻后,他波澜不惊的口吻难掩讥讽:“温时遇?”冷哼一声,“他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安小七不解:“怎么?” “昨夜他突然发病,咳血不止,连夜回帝都了。” 顿了顿, “要命的是,他那个寸步不离带着的主治医生昨晚发生了重大车祸,没有三五个月下不来床。温时遇那种老奸巨猾的笑面虎最惜命,他的主治医师出事,他为了活命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温恒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夏怀殇将眼前局势看的很透: “再者,他那个人表面上吃斋念佛,其实最不讲道义。若是他真的松口让温恒主刀给我做手术,保不齐他为了别的阴谋而在我脑子里装了不该装的东西…,是为了规避风险也好,还是谨慎小心也罢,温时遇都不可信。” 安小七又是诧异,她不解的问:“那……你既然不相信温时遇的为人,那此前为什么会主动求到他?” 夏怀殇眸色微深,看着面前小姑娘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只觉得她大概是拍戏辛苦,又瘦了不少。 他眉头皱的深了起来,抬手像往常一般欲要揉揉她的发顶,只是小姑娘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他便终止了这个动作。 他眸色一下就深重起来,嗓音也有些紧绷,甚至是晦暗: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的人给我做手术。之所以找到他,只是为了试探下他的为人,以及由他之口向道上放出我得了重疾的消息,以此我好分辨出,谁是敌谁是友,懂了?” 夏怀殇这么一说,安小七倒是反应过来,这的确是她师叔为人的做派。 她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将温时遇逼她跟战西爵分手的事跟夏怀殇交待时,夏怀殇又道: “我听说,战九枭昨夜发病,情况十分糟糕,他现在那边怎么样?” 从昨天半夜离开后,安小七还没有跟战西爵通上电话,她如实交待道: “战三爷这次发病来的激狂,战西爵昨夜跟着一块回盛京了,到现在我都没跟他取上联系。” 顿了顿, “不过,我有跟燕九爷取得上联系,燕九爷的意思是战三爷现在被关在了地牢,战西爵密切监控着,情况不太乐观。” 夏怀殇是个通透的,他很早之前见过一次发病的战九枭。 那男人发病时,双目冒红光,躯干激增一倍,四肢生出毛发,甚至长出猛兽般的利爪,除此之外还力大无穷… 他这种情况,夏怀殇最近在几组视频监控看到过。 那几组视频监控,是赵小五配合华清深入左氏非法生物实验基地偷拍的。 只不过是,偷拍过来的视频里,出现战九枭这种发病症状的对象不是人,而是动物。 最常见的就是白鼠,兔子,甚至是不同年龄阶段的猴子和大猩猩。 所以,夏怀殇可以确定战九枭这种情况,是被某种辐射导致的基因变异后又被拿去当活体试验, 是被那些搞生物研究的科学败类创造出来的。 总之,他觉得战九枭的狂躁病跟左氏生物实验基地有关。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道: “战九枭的情况,我怀疑跟左氏的非法生物实验基地有关。你等下把燕西京的联系方式发我,我有事找他。” 既然现在联系不上战西爵的人,夏怀殇打算联系燕西京,将自己的猜测通过燕西京传到战家那边去,希望对战九枭的病情能有所帮助,毕竟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安小七毕竟跟了夏怀殇那么久,她是了解夏怀殇的,所以夏怀殇此话一出她就知道他的打算。 因此,安小七很快将燕西京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夏怀殇。 夏老不是个糊涂人,听他们叔侄两人的对话,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他在这时开口,唤了一声夏怀殇的字:“衍生,你答应你父亲跟左家联姻,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夏老这么问,夏怀殇便不再隐瞒。 他坦白道: “师父,我答应跟左家联姻的确有原因。 一,为了打垮左盟,将红商国际大权集中; 二,夏主母跟左盟勾结共同运营非法生物实验机构,干尽伤天害理的事, 这点,若是被曝出我们整个夏氏一族都要受到牵连,帝国刑事局不会放过我们夏氏; 三,我怀疑七宝身体基因异常已经被左琪他们父女发现,为了杜绝他们发现七宝的身体药用价值,我必须要尽早将他们绳之以法。” 闻言,夏老沉默了片刻,说道:“夏主母幕后的娘家不好招惹,你对她下手,是在冒险。” 夏怀殇知道夏老的顾忌,他道: “徒儿知道。只是,她如今是夏氏一族的主母,干了非法的事若是不及时斩掉她这颗毒瘤,以后倒霉的是我们整个夏氏一族。”顿了顿,“再者,我不动她,她早晚都要弄死我。” 夏主母有多恨夏怀殇,这是整个老宅里的人众所周知的。 夏老对此没再发表意见,只淡淡的道:“如果人手不够或者有难处,就去找你师母夏雨莲。” 夏怀殇道:“不用。” 虽然只有他们几个在病房,但却不是谈这种事的最佳场所,夏老没再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而是问夏怀殇: “你脑子里的那个东西,打算怎么治?” 夏怀殇不想把自己即将服用k2的计划跟夏老和安小七提,只轻描淡写的道: “目前幽皇出了一款针对我脑瘤的新药,我服用后效果还不错,短期内病情不会加重,先保守治疗看看……”顿了顿,“墨卿的意思,这个要服用两个疗程后,他可以主刀。” 墨卿的医术,夏老和安小七都是放心的。 再想想夏怀殇整个人的状态,对治疗自己的脑瘤十分有信心,当前也就只能这么安排。 两人又在病房陪了老爷子待了一刻钟后,准备离开前,安小七问夏老: “外公,我妈旧疾复发,我能不能悄悄的去看她?” “你妈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若是不允许,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见不到她的人。”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不太高兴的噢了一声,这才跟着夏怀殇离开病房。 …… 两人走出病房,跟等候在病房门外的夏忠打了声招呼,这才走。 他们前脚刚走,同样等候在病房外的夏如烟对着他们肩并肩的身影就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左琪。 【左琪,你来了没有?你再不来,安小七这小浪蹄子就要把夏怀殇的魂给勾跑了!】 左琪收到这条短信时,刚好抵达幽都医院。 她从车上下来,手上提着一支水果篮,看到这条短信时,就差点气歪了鼻子。 她放大那张安小七跟夏怀殇肩并肩的照片,即便只是背影,都能看出夏怀殇对安小七十分宠爱。 这是她左琪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却从来没这么对待过自己,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左琪妒恨的目光冒红光,她绝不允许自己的男人心里还藏着别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情绪后,就守在了医院门口。 她要来个跟夏怀殇偶遇。 大概两分钟后,当左琪看到夏怀殇跟安小七从电梯里出来后,就提着水果篮低着头朝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在她故意而为之下,她故意朝夏怀殇身上撞。 但夏怀殇是什么人? 基本上察觉到有障碍物时,他拉着安小七就迅速侧身,因此,左琪就撞了个空且差点摔的狗吃屎。 饶是夏怀殇已经将她认出,他连余光都没给她一个,扣住安小七的手腕,边走边问道: “晚上是在外面吃,还是去我那给你做?” 他音量不高,却足够宠溺,听的左琪嫉妒的发狂。 她忙整理好衣服,在这时出声叫住夏怀殇:“怀殇!” 既然都出声叫他了,夏怀殇不好再装作没看到她。 他微侧首,抬眸,淡淡的:“有事?” 他态度很冷,就像是他给她的感觉,可就是这种要命的冷漠才最勾她的人。 左琪心脏狠狠悸动了一下,朝他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我听说夏老摔断了腿,特地来看看他,没想到原来你也在啊…” 男人仍然冷脸,且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我们看完了,打算回去,你忙。” 此话一出,左琪就气的差点吐血。 这男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作为未婚夫不是应该至少说,你有心了,要我陪你一起吗? “噢…” 左琪尴尬以及难堪的不行,抿了抿唇,道: “我的意思是,竟然碰到一起了,我们能不能一起吃个晚餐?正好我们定的婚戒到了,你要不要看看款式?试下尺寸,看看合不合适?” “没空。” 夏怀殇冷淡的说完,转身就要拉着安小七要走时,左琪终于忍无可,怒道: “夏怀殇,你既然已经答应和我订婚,心甘情愿的接受两家联姻,为什么却对我这么冷淡?”顿了顿,疾步就冲到他跟安小七的面前,并指着安小七的脸,“是因为她吗?” 夏怀殇很不喜欢安小七被人这么无理的指着。 他凤眸深眯着,冷声道:“把手拿开。” 左琪被他清冷的目光看的心底发颤,把手收了回去,且迅速调整好情绪,抱以歉意的道: “很抱歉,是我情绪激动了。”抿了抿唇,自嘲的笑了下,“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冷漠的打断她: “你在不在乎,于我而言不重要。订婚前,我就跟你明确表示过,我可以答应定这个婚,但别的你想要的不会有。” 左琪心头一窒,讥诮道:“那么,我现在若是跟你说,我不再仅仅满足订婚和婚姻呢?你是不是还要悔婚?” 夏怀殇挑眉,鬼魅的痞笑了下:“左小姐,你走近一点,嗯?” 左琪被他突然炙深的目光看的心动不已,红着脸朝他走进了一步,且扬起脖子问:“怎么?” 音落,男人便伸手,长指刮过她的脸庞,随即撩开她散落在脖颈里的长发,似笑非笑般的:“想跟我上床啊?” 一语就被男人道破了心思,左琪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 她羞羞答答的:“你……你怎么这样啊?” 夏怀殇俯首,朝她逼近一寸,属于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一下就钻到了左琪五脏六腑。 左琪只觉得心跳如鼓,恨不能即刻抱住面前修长挺拔的男人。 她红着脸,娇滴滴的:“你……你靠的太近了…” 男人却在这时波澜不惊的笑道:“想上我的床可以,但我不要不干净的女人。”顿了下,对着左琪就吹了一口热气,“请问,你干净么?” 左琪不干净。 她简直不干净透了。 她在十四五岁就不干净了。 即便她在爱上夏怀殇以后,她仍然在夜店鬼混。 在碰到夏怀殇以前,她觉得男人都是可以玩的。 碰到夏怀殇以后,那些曾经她觉得可以玩的男人不仅可以玩还可以虐,因为那些垃圾跟夏怀殇这种清冷又邪痞的俊美男人相比,就是废物! 废物,通常只配供她发泄! “我……”左琪抿了抿唇,厚颜无耻的道,“我当然是。我从小到大,就只倾慕过你一个男人。” 这男人要的不过是一张膜。 那种玩意儿,她连手术都不用去做,吃一颗他们研究所出品的特效药就能让男人跟她行事时误以为她是头一次。 “是么?”男人在这时低低闷闷的笑出了声,心情似乎很愉悦,“给验货么?” 左琪激动的差点就脱口而出给验,但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要定婚以后,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子。” 夏怀殇又是一笑,随后道:“既然我们是商业联姻,你现在又不给验货,我也没兴趣跟你风花雪月……”顿了下,“乖,让开,别招惹我生气,嗯?” 说完,就支起身,并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伴随他这一动作,属于他身上的好闻气息瞬间散退,这让左琪想要得到夏怀殇的欲望更强烈。 这个男人就算是砒霜,她都想将他生吞。 她眼看着夏怀殇就要拉着安小七再次离开时,连忙伸手抓住夏怀殇的衣摆。 未等她语,男人就甩开她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左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只扣着安小七手腕的手,难掩妒火的质问安小七: “安小姐,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跟战家长公子打的火热么? 怎么,你是不知道你师叔已经快要订婚有未婚妻了? 还是你不清楚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要洁身自好? 你不知道要跟异性尤其是已经有未婚妻的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么?” 第282章 靠的那么近,近到长发交缠在他的脖 虽然左琪这番话说的很难听,但确实说的有一定道理。 毕竟,安小七是绝不可能忘了战西爵此前对她三令五申的警告—— 叫她跟异性保持距离,尤其是对企图染指她的男人。 但,夏怀殇于她而言又是不一样的。 她在他跟前长大,小的时候他抱着她多,她长大懂事了,基本上他都会牵着她走,即便是现在,男人牵着她走路,那也都是习惯性使然。 这并没什么不妥。 只是,先前在外公病房里,男人变相承认他有那个照顾她一生的意愿。 从未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她动了那方面的心思了么?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夏怀殇掌心抽回。 “不好意思啊,我从小就在师叔跟前长大,养成了这种被牵手的习惯…,下次我注意,也多谢左小姐你的友情提醒,毕竟我已经不是小孩了,确实该注意点分寸。” 她目光淡淡的看向左琪,语调慵懒的说完,话锋倏尔一转, “不过,我蛮替左小姐感到忧心的。 你父亲左盟要赶在你订婚之前跟又怀有身孕的华清小姐扯证,如果将来华清小姐生的是儿子,他有意将左氏继承权全部交到他儿子手上。 而你,一得不到父亲的信赖和厚待;二又跟我师叔是无关情爱的商业联姻。将来,一没有父亲的厚待,二又没有丈夫的疼爱,这可怎么活啊?” 音落,左琪脸色就冷冷一变,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华清那贱人又怀孕了?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清楚?” 安小七淡淡的: “鉴于你上次将华清小姐弄流产了,你父亲当然要将再次怀孕的华清小姐保护好了,为了防止你百般阻挠他们扯证,你父亲瞒着你华清小姐怀孕的事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安小七话都没说完,左琪就震怒打断她: “这不可能!你一定在胡说八道。那贱人才刚刚流产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怀孕?还有你,就算她怀孕,你怎么会知道?” “华清小姐再次怀孕,只能说明她身体好,你父亲的种撒的好呗。” 安小七似笑非笑般的, “至于我知道华清小姐怀孕的事并不稀奇啊。我们整个《忘川》剧组里的女艺人都知道呢。 华清小姐两天前来剧组向萧导辞职,表示自己怀孕即将步入婚姻殿堂安生养胎无精力工作……” 顿了顿, “至于左小姐没收到这个消息,大概是你父亲隐瞒在先,其次就是你这段时间沉浸在订婚的喜悦中无暇顾及…” 左琪已经被华清怀孕且即将母凭子贵的消息给刺激到了,她根本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绝不允许别的野种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她更不允许别的女人踩到她植物人母亲头上来作福作威! 左琪面色难看,气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而安小七跟夏怀殇则不再管她,一前一后走出医院门诊大厅。 左琪原地站了足足两分钟,才平复下满胸腔的恨意难平。 就在她摸出手机打电话安排自己的手下去落实华清是否怀孕的消息时,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 【你好,我是温宁。】 温宁? 左琪反应半天才想起她是谁。 战家最近那个挺事儿的表小姐。 要说这个表小姐也是厉害,以一己之力就搅和的战家鸡飞狗跳不说,还把温时好那种娇滴滴的贵公主给整流产了… 唔,好像还讹了秦老那个金贵的外孙郁少南一个亿。 啧,手段甚为了得。 只是,她找她做什么? 左琪正疑惑着,对方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左琪犹豫了几秒,将电话接通:“你好,温宁小姐。” 温淑宁在落地窗前坐着,她手上还拿着一个望眼镜,幽都医院附近的风景尽在她眼底。 她扯唇,淡淡的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呢。”顿了下,“听说你要订婚了,我提前恭喜你一声啊。” 左琪现在着急去收拾华清那个贱人,没空跟温宁叽歪。 她干净利落的道: “温宁小姐,虽然我们私底下接触的很少,但一眼就能看出大家都是一路人,彼此也都挺忙的,有事说事,别耽误我时间。” 温淑宁轻笑,道:“左小姐真是快言快语,这性格挺好。” 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 “那么我就不跟你逗弯子了。先前你被夏怀殇和安小七在楼下甩了一脸心底正恨的牙根痒痒吧? 实不相瞒,我跟你一样,都对安小七恨之骨如,恨不能对她扒皮抽筋。 所以啊,我就想到了同样也恨她的左小姐你了,毕竟,谁叫安小七这个贱人霸占了你男人的心呢。” 左琪不否认她恨安小七,她眯眸,冷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被他们甩了脸子?” 温淑宁继续保持有条不紊的语调,淡淡的:“我有我的门路。左小姐,怎么样,要不要联手一块出气啊?” 左琪没着急答应她的提议,而是反问:“你为什么恨她?” “我想左小姐你应该也听说了,我跟安季风谈恋爱的事情。 这个安小七,总是对我跟安季风百般阻挠不说,还教唆温时好那个女人对我赶尽杀绝, 若不是我福大命大,估计早死在郁少南设下的绑架圈套中死在邻国了…,夺夫之恨,杀命之仇,你说我不该恨吗?” 这么一听,倒是顺理成章。 只是左琪不买她的账,而是质问: “既然如此,你身为战家表小姐,想教训一下她岂不是很容易?是花钱雇凶杀人,还是花钱雇人败坏她的名誉不是蛮靠谱的么?为什么非得找我?” 温淑宁轻笑: “所谓人多力量大嚒。”淡淡的调子,“再者,她不仅有我表哥护着,还有夏老和夏怀殇这样的权势作为依仗,我可没这个胆子铤而走险。” “你没有,难道我就有?” “当然。” 温淑宁肯定的道, “我们两个联手可以找个替罪羔羊啊。 就那个从小就生活在安小七陪衬下的夏如烟,我看就挺合适的。 她不是做梦都想毁了安小七么? 你只需对夏如烟适当的引导一下,我们在提前为她设计好报复的辅助条件,让她替我们去搞安小七就好了啊, 出事了,只要我们预谋的好,根本查不到我们的头上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老实说,温淑宁这番话左琪听后十分心动。 她沉思片刻,道:“我考虑好了给你答复。” 温淑宁很满意左琪的回答,她道: “你只需要配合,具体实施的方案,我会策划。”顿了顿,强调补充,“我保证,不会叫你失望。” 脑子是个好东西,要么说商业竞争的本质是人才竞争呢。 左琪觉得温宁这么自信,大概是因为她脑子好用。 毕竟她既然能两次从郁少南的绑架中逃生,甚至在落入战西爵仇家手中也能全身而退,这本就不简单了。 因此,她对温宁这个战家表小姐更加另眼相看。 她道:“等我答复吧。” 刚挂断电话,左琪转过身就看到被夏老赶出来的夏如烟。 夏如烟看到左琪,就连忙跑过去问:“左琪,你看到安小七那个死丫头了吗?” 左琪忧伤的点了下头:“因为她,夏怀殇连我准备好的订婚戒指都不肯赏脸试一试…” 有些无助的看向夏如烟,继续说道: “烟烟,你说我该怎么办? 都说女人一生就两次投胎机会。一次是投胎,一次是结婚。 虽然我投胎还不错,但成长环境却一言难尽,我爸那么多情妇,我母亲如今像个活死人躺在那…, 我从小就缺少父爱母爱,如今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又得不到他的真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夏如烟将左琪当成好闺蜜,本来就对安小七恨之骨如,听好闺蜜这么一念叨,就自告奋勇的道: “烟烟,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那个死丫头霸占着夏怀殇,他的心里当然容不下你。你先别急,我替你想办法,帮你出这口恶气。” 左琪故作犹豫:“烟烟,还是算了吧。我听说安小七是战西爵的女人,我可不敢招惹她。” 音落,夏如烟就冷哼: “战西爵之所以宠她,一来是新鲜劲没过,二来图她的美貌,三来还不是因为觉得她干净…, 假若她不干净了,或者让战西爵误以为她跟夏怀殇有染,就战西爵那种要皮要脸的霸主还能要她? 只要她脏了,战西爵肯定就不会再管她…,到时候,对她是搓圆揉扁还不是很轻松?” 左琪:“烟烟,这样会不会太恶毒了……” 夏如烟话都不让她说完,打断她: “你未婚夫都叫她给勾走了,你受得了?我记得你有很多门道弄到那种违禁品,只要你告诉我在哪里弄那种违禁品,我就能保证让她身败名裂还毁容痛苦不堪……” …… ** 这边左琪跟夏如烟商量的火热,殊不知她先前跟温淑宁的通话内容全都传到了安小七的手机上。 安小七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得到这条通话内容,是因为她未雨绸缪早做了打算。 ‘温宁’被战西爵从邻国救回来后,她就让赵小六密切监视‘温宁’的一切轨迹,而从幽皇特工训练基地考核达标的赵小六最擅长的就是监视。 所以,赵小六在收到安小七这条指令后,就买通了照顾‘温宁’的护工。 因此,当‘温宁’花钱买通她认为比较靠谱的护工给她买手机时,赵小六就已经在这个手机上做了手脚。 所以,只要‘温宁’用这个手机跟外界任何人联系,赵小六都能第一时间截获信息。 安小七将这条通话录音给夏怀殇也听了一遍后,道:“这个温宁,不出我所料,果然有问题。” 开车的夏怀殇嗯了一声,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她最近都跟哪些人联系。” 安小七赞同夏怀殇的意见,她点了下头,道:“左琪大概会跟她联手。”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监视她的行踪……” 夏怀殇想要将左氏一锅端了,自然早做了打算, “只是,夏如烟那个蠢货跟她走的近,得想办法将她摘出来,否则出事后,她若是坐牢,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是要痛心,毕竟他老人家就只这么一个孙女。” 安小七眯眸,道:“这个不难办,先看看左琪和温宁的预谋情况,如果到时候夏如烟被当枪使,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夏怀殇嗯了一声。 正好等红绿灯,他微侧首,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姑娘,眸色深了深: “想好了,晚上怎么吃?去我那,师叔给你做?” 安小七想到夏怀殇在夏老病房说的那些话,她有所顾虑,道: “在外面吃吧,我今晚要在医院陪季暖。” 她是夏怀殇养的,心里想什么,夏怀殇一眼就能看穿。 他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小姑娘到底是长大了。 知道看破却不点破,明明知道他的心思但却考虑到揭穿这层关系他们日后师侄关系没得做而选择了装糊涂。 到底是不忍她心里有负担,夏怀殇在这时道: “想什么呢?先前在你外公面前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慰藉他老人家的心思。 师叔养你一场,自然是乐意照顾你一生无忧的。 你外公最记挂的便是你母亲和你,我那样答,只是为了宽慰他老人家的心。 即便我没那个福分以丈夫名义照顾你,也同样会对你好,这话是说给你外公他老人家听的,明白了?” 面前的男人说话时,目光明明坦荡没有任何异色,但莫名的安小七还是心下狠狠一揪,心底五味杂陈的厉害。 她就算脑子再迟钝,事到如今,还是能区分出什么是爱和不爱的,面前这个男人对她的偏爱只怕是到了蚀骨地步。 否则,他不会时时都要顾及她的感受。 安小七不敢再看他的眼,侧首看向车窗外的车流。 良久,她嗓音温温的:“师叔,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喉咙滚了滚,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的偏爱,只会让她心痛他的隐忍。 “师叔,等左氏的事情结束,你找个爱你的女人谈一场恋爱,好不好?” 安小七说这话时,满眼的真诚,眼底如揉了万千星辰,看的夏怀殇想把心掏出来捧到她的眼前,只是她的话却让他不喜, “暮小照,她应该训练考核结束了吧?她从大凉山出来,其实就是奔着你来的…” 此时,红灯变绿灯。 夏怀殇炙深的视线从安小七脸上撤回,目光笔直的注射着前方,似是轻笑,偏嗓音略带一丝暗哑: “你希望我跟她在一起?” 安小七怔了一下,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身旁男人俊美如俦的脸庞上,抿了抿唇: “…我是觉得可以给暮小照一个机会,也给您自己一个机会,说不定你们相处后都觉得不错的…” 她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噢,生气了。 安小七选择闭嘴! 气氛微末,空气突然的安静,以及身旁无声无息开着车的男人。 安小七张了张口,想像从前那般说点什么可以哄慰男人开心,可最后又什么都没有。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直至一刻钟后,车子在一个深深的长巷附近的停车坪停稳。 窗外,华灯初上,幽都城的楚王府古巷附近,繁花似锦,人潮攒动。 安小七是知道的,夏怀殇喜静,但他却带她来这种商业气息浓重的古巷,大概是觉得她会喜欢这里。 就在她想说点什么时,驾驶座上的男人突然就毫无征兆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射的挡风玻璃上到处都是。 安小七也就只在古装电视剧上见过,自口腔喷血而出的夸张场面。 原来,真实所见,远比电视演的还要震撼刺目。 夏怀殇连喷了三口血,安小七才反应过来他发生了什么。 她吓坏了,想找纸巾给他擦,但又没有,她便脱了披在肩上的白色小开衫给他擦着脸和弄到手上的血。 她给夏怀殇擦拭血渍的手都在颤抖,眼圈也红了,有些无助,喃喃的调子: “怎么会这样?您不是说吃了墨卿师叔的新药,病情已经稳定了的?怎么还会喷这么多血?师叔,你是不是在骗我?根本就没什么新药……” 为什么会喷这么多血? 大概是他高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所以才听不得她说的那些犹如扎心刺肺的话。 他可以隐忍对她的爱,也可以隐忍她爱上别人,却无法忍受她将他推给别的女人,那是半点都不给他退路了。 所以听不得这些,才会情绪急涌而诱发的吐血么? 夏怀殇狠狠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积郁的恼火,以及闷闷的刺痛。 他觉得眼前视线有些模糊,面前拼命给他清理身上血迹女孩的小脸也变的不太清晰。 因为看的不甚清晰,因此人体感官就在华灯初上的夜色缭绕中被无限放大。 女孩身上淡淡的发香,因为焦急而显得紊乱的呼吸,以及属于她身上特有的香软气息……, 就那么无孔不入的侵入他每一根感官系统,撩拨着他皮下每一根隐忍的神经。 何况,她靠的那么近,近到长发交缠在他的脖颈里。 夏怀殇呼吸隐隐浓促,嗓音也是低沉暗哑到了极致:“七宝,你不要靠我那么近。” 第283章 男人嗓音沙哑:“七宝,让我靠一会 “七宝,你不要靠我那么近。”喉结深深滚动两下,“我身上脏,血腥味重,嗯?” 安小七全身的神经都像是变的迟钝,但却也因为紧张男人的病情而绷的厉害。 她道:“您先别说话,我扶您到后面坐,我来开车,我们去医院…” 说话间,安小七就解开副驾驶的安全带下要车。 夏怀殇扣住她的手腕,因为用力过猛,安小七就被这股力道扯的半跌入他的胸膛里。 安小七有些错愕,男人的眼睛很红,但眼睛像是因为视力衰弱而没什么焦距,有些空洞。 她听他说: “七宝,我眼睛有些看不清…”男人说这话时,顺势就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上,疲惫以及消沉,“让我靠一会儿…”嗓音暗哑而浓重,“就一会儿。” 男人身上浓到化不开的消沉以及他的气息,让人心疼。 安小七迟钝到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坍塌,彻底松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怕一开口就哭腔重而让男人担心。 只是任由男人这么靠着,但即便是这样,夏怀殇还是知道她在无声落泪。 她为了他而哭。 心念一动,夏怀殇便松开的手腕,长臂落在她的后背上,原本是想将拥入更深的怀里,但抬起的手最后只轻轻的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 “大概新药适应期,过阵子就好了。”到底是忍耐了所有,所以他的声音才听起来云淡风轻,“别哭了。” 喉骨上下滚了几下,“熙秋在这附近开了个私房菜,这会儿功夫大概已经出来接我们了,把眼泪收拾好,等下我们就下车。” 可能是觉得,她抱一抱他,对他而言能有所慰藉,也可能只是习惯使然像年少时一般只是单纯的想靠向他,亦或者他们今后很难再有这样独处的机会,安小七索性就抱了下面前的男人。 “师叔,用我给你做药引吧。”她突然没由来的一句,说完后,又加重语气,“我的戏快杀青了,等结束后,我就飞帝都幽皇,让墨卿师叔提取我体内抗癌细胞进行栽培……” 她只是这样说,男人便摁住她的肩膀,将她摘离自己的怀里,目光变的冷冽: “安小七,你敢给老子动这种歪心思,老子揍死你!”顿了顿,“如果是那样,老子宁可去死。” 安小七咬唇,也是急了,犟嘴道:“如果你要是死了,小七不会独活的,你自己看着办!” 夏怀殇没有动利用安小七作为药引,是因为,一旦对安小七开了这个口子,今后安小七身上的药用价值早晚都会泄露出去。 若是他活着还好,尚能为她支起一片天。 若是哪天他或者是战西爵都不能护着她了,那么没有人保护的她只能任由人宰割。 夏怀殇恼火的不行,朝安小七低吼了一声:“安小七——” 他吼完,就推门下车。 点了根烟,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西装革履的白熙秋出现了。 白熙秋撇了眼他白色衬衫上的血点,又看了看车头挡风玻璃上还在流动的血滴状,便倏尔沉下俊脸。 他将夏怀殇递到嘴边的烟粗暴的夺走,怒骂道:“你特么的还不如直接抽死得了,一死百了!” 夏怀殇没搭理他,走在前头。 白熙秋凝视着他修长挺直的背影,目光渐渐幽冷下去。 这偏执的狗男人,又清瘦了不少! 他视线从离开的夏怀殇撤回,落在也从车上下来的安小七身上,眸光一闪而过难掩的厌烦: “他吃了新药,按墨卿的意思至少怎么都不会吐血,你跟他说了什么,把他刺激成这个样子?” 他才质问一句,原本都走远的夏怀殇顿足,朝他凶:“你对她吼什么吼?” 白熙秋骂了句脏话,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对着安小七就喷出一团烟雾,道: “安小七,你要是不能给他想要的,最好今后就滚远点,少在他面前晃,兴许他还能多活几年……”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去而复返的夏怀殇一脚踹了个踉跄,差点撞到车头的保险杠上。 白熙秋好歹也是纵横边境的大佬,能对他动手他又不还手的,这世间只夏怀殇一人。 “白熙秋,老子最近是给你脸了?你朝她胡咧咧什么?” 白熙秋咬了下后牙槽,忍了,没吭声。 夏怀殇目光则冷了他一眼后,又落在安小七的身上: “杵在那干什么?给老子好好反省,下次再动那个念头,从今往后别再见老子,老子就当没有你这个师侄,也从未养过你。” 此话一出,安小七便意识到自己先前就不该因为心急而对夏怀殇说那种话。 即便她有打算让自己作为药引子给他治病,她自己找墨卿私下协商就好了,让男人知道,他定然不肯; 再者,用她的抗癌基因培育新药也需要经过不断的实验和临床实践,才可能会有结果。 总之,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急不来。 她根本就不该那么说。 意识到这点,安小七便对夏怀殇乖巧认错,毕竟她能认错从未某种程度上可以让男人高兴。 “师叔,我错了。” 音落,男人只撇了她一眼: “安小七,你是老子养的,心里盘算着什么,老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给老子记住了,你但凡动那个心思,老子绕不了你!” 安小七:“……” 从二人的对话中,白熙秋大概猜到两人说的是什么事。 无非就是小姑娘想用自己做药引子,但这狗男人死活不肯… 白熙秋走过来:“吵什么吵?晚餐都备好了,快吃快滚,老子没功夫伺候你们。” …… ** 用完晚餐,夏怀殇还在生安小七的气,所以安小七是被白熙秋派人送回医院的。 她从车上下来,关了一天一夜机的战西爵将电话打了过来。 安小七接通,正欲要问他那边情况如何时,男人便冷声质问: “安小七,你究竟有没有将我这个男朋友放在眼底,有没有羞耻心?”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口就狠狠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你…” 男人大概是因为疲倦所以嗓音听起来显得有些撕裂,使得本就不悦的情绪更加浓重, “不要背着我跟企图染指你的男人勾勾搭搭,即便那人是你的师叔夏怀殇也不行。” 沉沉的吸一口气, “你告诉我,为什么跟他见面没有提前报备?既然已经打算背着我跟他勾勾搭搭,为什么不将屁股擦干净,还被别有用心的人拍到了证据发到我这里来?” 吵架,只会越吵越凶。 何况,醋意正盛的男人,以及被他这番话而气到的安小七。 安小七等他说完,听似平淡的语调: “吼完了吗?”深吸了一口气,“战西爵,你能不能不要听风就是雨?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你们抱都抱在一起了,非得等上了床才允许老子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战西爵的嗓音阴沉至极。 其实也不怪战西爵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他一从关押战九枭的地牢里出来后害怕安小七担心,就连忙开机准备给她打电话。 结果一开机就看到不堪入目的匿名发过来的照片。 牵着她手腕的男人从医院大楼走出,以及十几张在车里被偷拍到的拥抱以及各种亲密无间的画面。 是个男人都是要忍无可忍的。 何况,他是战西爵,眼底容不下沙子的战西爵,刻了他战西爵名字的女人,若是敢有一丝对他不忠…… 他保证,他一定会亲手摧毁她! 他吼完,半晌没听到安小七回应,更是恼火:“说话!” “说什么?你已经先入为主的主观上判断我跟师叔有染,你叫我说什么?跟你吵架吗?” 安小七说话的这个态度,对战西爵来说,非常之敷衍。 战西爵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恼火,怒道:“难道你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下?” “我解释,你能听?我说我跟师叔清清白白,你是能信?” 是了。 战西爵不信。 照片上的安小七,那个抱夏怀殇的动作,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是自愿的,甚至是享受。 战西爵没说话。 安小七也没再吭声。 通话就那么陷入了僵持,直至那个在乎多一点的人先妥协。 “安小七~” 男人重重的念出她的名字,压抑着汹涌的怒火,低吼道, “告诉我,为什么要抱他,为什么要那样抱他?” 顿了顿,说话的嗓音渐渐平复下来, “宝贝,若是我抱了别的美貌女人,我告诉你,我跟那个女人清清白白,你会信么,嗯?” 安小七心口一窒,握紧手机,咬唇没说话。 战西爵没等她的回应,只浓浓而讥讽笑了下: “安小七,你不要试图挑战我对你容忍的底线…,我说过我会永远都爱你…” 顿了顿, “这句话我现在收回。我可以永远都爱你,但这句话建立在你是干净的条件基础之上。”嗓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我累了,先这样吧…” 男女之情,尤其是偏执的那一方,是从不讲道理的。 属于我的,别人肖想就是罪大恶极。 背叛我的,那是永远不可饶恕的罪! 都是骄傲的人,谁都不愿主动低下高傲的头颅,即便自己是过错方,何况安小七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当然她也没觉得战西爵有错,夏怀殇更没有错。 他们都没有错! 那究竟是谁的错? 是爱么? 如果不爱,就不会有这么多负面情绪的吧。 电话还是被男人挂了。 安小七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怔怔的失了会儿神。 许久,她感觉呼吸都有点痛时,才走进医院大楼。 季暖住了三天医院,安小七就陪她三天。 三天后,安小七回剧组拍最后一场魏玲珑的杀青戏。 这场杀青戏拍的很成功,下戏后,她回到住处收拾行李。 已经月初6号了,这个月15号,是夏怀殇的订婚宴,也是安小七跟华清以及夏怀殇确定对左盟和左琪实施收网的日子。 毕竟,左琪已经跟温宁联手密谋在这天订婚晚宴上要害她跟华清。 敌人都把戏台子搭好了,她当然要配合。 等处理完左琪和左盟,下一个就是温宁这个女人了。 在15号之前,安小七打算飞一趟盛京,亲自找战西爵将这件事说清楚,解除误会。 毕竟,她想要这段感情,所以冷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收拾完行李,安小七去跟安歌告别。 安歌最近总是失眠的厉害,到了连安眠药都不管用的地步。 安小七过去找她的时候,她正立在窗口抽着女士香烟。 她身后的经纪人在给她说新剧的事,是章华大导演的新剧谍战大片,名叫《黎明》 演艺圈内,无论男人女人都以能上章华导演的戏为荣。 他导演的戏有一种东方觉醒的魅力,每一部戏基本上都是奔着国际大奖去的。 所以,能上他的戏就意味着星途跟国际接轨了。 安歌的经纪人几经周转才给安歌弄到了一个反派女特工视镜机会,但安歌对这部戏却兴致缺缺不太感兴趣。 安小七敲门进去的时候,她的经纪人吴姐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她。 “姑奶奶,你怎么那么不听话?算我求你了,成吗?” 安歌只是朝她吐了口烟圈,淡漠的道:“我不想接。” 吴姐都要急哭了,问:“为什么?我记得你刚出道的时候,不是一直都挺迷章华导演的?” 安歌眸色微微一深,随后掸了掸烟灰,轻描淡写的道:“累了。“ 吴姐还想说什么,安歌撇了眼她身后进来的安小七,便打断她:“你出去吧。” 吴姐也看到了安小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房间。 安小七在她走后,朝安歌挑眉道:“章华的戏,你是不想上还是不能上?” 安歌一口气将烟吸到尽头,掐灭了烟蒂,道:“不能上。” 安小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吴姐不清楚,安小七是知道的。 章华是夏主母的堂兄,是夏主母娘家那边人,以夏主母对安歌的态度,安歌有顾虑是正常的。 安小七撇了眼搁在茶几上新开的两瓶安眠药,皱了皱眉头:“这玩意儿,少吃。” 安歌目光撇了眼安小七的行李箱,答非所问:“你这是?” 安小七说了自己的行程后,道:“我不在剧组,你自己多留意点,尤其是那个叫秦菲菲的,她是秦茹的堂妹。” 安歌不屑的笑了下:“就她那些小心机,在我面前都不够看的,放心吧。” 安小七点了下头,犹豫了几秒,才问道:“夏琛已经跟秦茹扯了结婚证,你知道吧?” 安歌准备从烟盒里再抽出香烟的动作滞了一秒,语调依然漫不经心的:“是么?” 安小七点了下头:“今天下午扯的证,我是从师叔那得知的。” 第284章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嗓音缠着些某些 安歌抽出香烟咬在嘴里,眯眸,淡淡地:“我们最近没有联系。” 面前表情冷淡的女人,面上看不出一丝破绽,连同眼底的眸色都是平淡无波。 安小七无法窥探出她的心思,但第六感却告诉她安歌应该是不好受的。 安小七岔开话题,道:“我赶飞机,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安歌点了下头,“路上注意安全。”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提了一句,“今天大哥给我打了电话,问了你的情况。” 提到安季风,安小七就想到了温宁,如此心口便如同塞了一团湿重的棉花,不上不下地憋屈得慌。 安小七抿了抿唇,问:“他还说了什么?” 安歌道:“只侧面问问你的近况…”顿了顿,“噢,还有爷爷下个月过寿的事,说是打算今年给他大办,问问我有什么好的意见。” 安小七皱眉:“爷爷向来深居简出,不爱热闹,他难道不知道?” “我听大哥那口气,可能是打算借着给爷爷过寿昭告天下他跟温宁的关系,亦或者是借着这样的场合向温宁求婚……” 说到这,安歌看了眼安小七气鼓鼓的腮帮子。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触碰到了她,她觉得这样的安小七很可爱,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嫩生生的腮帮子,有些好笑地道: “有什么可气的?” 安小七:“温宁不是个好东西……” 她话都没说完,安歌就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顿了下,“但我们知道没用,得让大哥知道她的为人才行,明白吗?” 安小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安季风现在被温宁迷得五迷三道的,哪里听得了旁人说温宁半点不是。 “等我收拾完左琪左盟,再处理这件事吧。” 安歌点头:“嗯,不急。” 姐妹二人又说了几分钟,安小七才离开。 她前脚离开,后脚秦菲菲就撞开安歌的房门,还带了一桶不明液体。 安歌知道她来者不善,冷眸一眯,气势上就碾压了秦菲菲一筹: “这年头被人当枪使的蠢货我见多了,秦菲菲你是我见过脑子最不好用的那一卦。我房间装了监控且联网了,你且试试看,你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秦菲菲才刚刚出道,走的是清纯小白花人设,凭借家庭背景以及砸了巨资才勉强上了萧长生的剧。 所以,她现在十分珍惜自己的羽毛,一听房间装了监控,她就心虚了。 当然,即便是心虚,也要虚张声势。 她道: “安歌,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三,我告诉你,我堂姐已经跟夏大公子扯证了, 你但凡是要点脸,从今往后,你就给我离夏大公子远点,别只干那种脱光衣服缠着男人陪你做的丑事…” 安歌倚靠着门框,眸底全是轻漫的笑意,淡淡的:“哦,好的。” 她寡淡的态度,听得秦菲菲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态度?” 安歌挑眉:“你期望我是什么态度?” 秦菲菲:“……” “趁现在我有点困意只想好好补个觉没精力收拾你……”顿了顿,“滚吧。” 说完,安歌就摔上了门,将秦菲菲挡在了房门之外。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瞥了眼搁在茶几上频频闪烁的手机。 来电显示:夏琛。 她眯了会儿眸,兀自冷笑了下,随即将手机接通,懒懒的腔调:“夏先生,好久不见。” 自上回蓝湾岛一别,快一个月未见,确实好久不见。 夏琛从老板椅起身,边走边扯着领带,嗓音很淡:“有空?” 安歌轻笑:“没空。一小时后有两场戏。” 夏琛嗯了一声:“那就把三小时以后的时间空出来,我等下去剧组找你。” 安歌讥诮:“找我睡?” 夏琛低低闷闷地笑了两声,“听你这口吻,像是蛮饥渴。” “不…,我只是就事论事,夏先生想找我睡怕是要白跑的…”安歌笑得有几分肆意,“我大姨妈来了。” 说完,就挂断了他的电话。 夏琛刚想将电话回拨出去,身后就响起秘书的敲门声。 秘书很快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道:“大公子,少夫人的电话。” 说着,就将手机捧到男人面前。 夏琛眯眸,将手机接过,淡淡的:“阿茹?” “阿琛,我做好了晚餐,今天是我们扯证的第一天,你会回来的吧?” 女人的嗓音温柔,听起来很舒服,夏琛视线从窗外收回,淡淡的:“我今晚加班。” 秦茹轻笑了下:“是不想回,还是加班?” 浓浓的自嘲着, “我如今这个身体,你对我提不起兴趣我可以理解,你将我当成你跟安歌小姐的遮风板我也没有意见, 但我如今挂着少夫人的头衔,扯证的第一天却等不来丈夫的第一顿晚餐,只怕过了今晚我将会是整个幽都圈子里的笑柄,你说呢?” 夏琛眉头深深地皱起,静了几秒:“我等下回去。” 音落,手机声桶就传来女人类似于喜悦的嗓音,温婉地嗯了一声,“那我等你。” “拜~” “拜~” 挂了电话后,秦茹就在面前的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里加了一粒不起眼的药丸。 她到底是不甘于现状,不甘于自己的男人移情别恋,走上了她从前最不屑的一步。 …… ** 那端,安小七抵达机场时,季暖也到了。 经过三四天的修养,再加上季暖身体素质本就很好,她整个状态恢复得不错。 只是安小七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跟她一块回盛京。 安检时,安小七问她:“你怎么不在医院多待几天?” 季暖道:“忠叔打电话让我回去的。” 安小七有些诧异:“忠叔?” 季暖嗯了一声,解释:“他说,好像有我亲人的线索了。” 安小七没多想。 季暖是孤儿,被忠叔在孤儿院门口发现,觉得跟她投缘就带回来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孤儿,是故意还是意外导致的孤儿,他们在走失前都是有父母的。 何况,季暖被忠叔带回来时,在她身上还发现一封信和一块玉石做的同心锁。 信的内容潦草,虽然只有几句话,但却能看出抛弃她时为人父母的无奈以及对她的深深愧疚… 所以,季暖想要找回亲生父母这个心愿,一直都很强烈。 南洋飞盛京,行程六个小时。 现在晚上六点半,预计抵达盛京机场要零点以后。 安检后,安小七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战西爵打电话说一声她飞盛京的事。 但想想这男人这几天甩她的冷脸子,又只好作罢。 她在关机前,从江淮那旁敲侧击到战西爵最近一直都住在战家老宅,所以她打算等抵达盛京机场就跟季暖一块回战家老宅。 六小时后,盛京机场。 安小七跟季暖并肩从机场出来,两人正准备上忠叔叫来接季暖的车时,一道红艳艳的身形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窜出来,并挡在了安小七跟季暖面前。 来人一身大红色及脚踝连衣裙,栗色的头发被精细地挽出一个看似慵懒其实很心机的发髻, 两鬓留下几缕卷曲的发丝,脖颈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锁骨链, 五官乍眼一看是东方人其实却立体深邃的不像话,尤其那双湛蓝色仿若宝石的眸子…… 显而易见了,来人属于混血,且生得十分漂亮,有种大开大合的美,以及咄咄逼人的贵气。 但,来者明显不善。 她目光审视的自季暖身上掠过落在安小七脸上,眸色一闪而过幽深后又从新将目光落回季暖的脸上。 她对季暖昂了昂下巴,语调十分轻漫,“一身的穷酸气,想必你就是季暖了。” 季暖对这位似乎有些印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是谁,冷淡地道:“你是谁?找我有事?” 那人却在她话音落下,对着季暖就抡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个算得上是素未谋面的女人,又是在这种公共场合,笑着且毫无征兆地上来就是一巴掌,即便季暖反应再快,也没能完全躲过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最后落在她的下颌上,且很快泛出红痕。 安小七是本能地就扣住这个女人的手腕,并在下一秒反手扇回去… 只是那巴掌没能如愿落下,就被一道强过她手臂力量的男人给扣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的侧首,就对上了男人一双黢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以及他眼底浓重到不屑的冷嘲: “安小七,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嚣张,你真当面前的女人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安小七相当意外,这个点会在机场跟燕西京撞到,还是以这种方式。 她皱眉,甩开燕西京扣住她皓腕的手: “是么?连燕九爷都舔着脸也要护着的,那想必是大有来头…”顿了顿,“但,我的朋友无缘无故挨了这一巴掌,若是不讨回来,实在是窝火又闹心呢。” 音落,红衣女人就在这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嗓音缠绕着某种近似轻蔑的语调: “虽然不知道你算哪颗葱,但我还是要明确地告诉你,打不要脸的小三需要理由吗?” 说完,她就将目光从安小七脸上撤回,落在燕西京的身上,很不高兴地问:“她是谁啊?长地妖里妖气的。” 燕西京慵懒地点了一根烟,嗓音缠着些某些笑意,“长得比你好看,就叫妖里妖气?” 燕西京只是这样说完,目光就朝安小七看过去: “她是战九枭的未婚妻,季大公爵的掌上明珠季莲生。”顿了下,“想必不用我多介绍,关于她的传闻,你一定没少听。” 季大公爵么? 那个盘踞西北边境三省,手握帝国军机大权的季灏州唯一的千金小姐? 传闻,季灏州一生有八子一女,但在这位季千金之前的八个孩子不是夭折就是战死沙场,独独活了这么一个千金。 独苗么,自然是娇生惯养被宠得无法无天,何况这位季千金的生母是西欧宫廷贵族出生,她是名副其实的千金。 界内有句话怎么说的? 南有温时好,北有季莲生。 说的就是这两位公主在界内显贵的名气。 不过,这位季千金也是争气,如今不过是二十几岁就已经是名声鹊起的画家,在绘画造诣上颇有建树。 至于,她是战九枭的未婚妻,安小七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季灏州军望所在,这个季莲生还真是不能轻易得罪。 不过,季暖挨了一巴掌的委屈,安小七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毕竟,若是连她都不给季暖出头,安小七想不到还有谁会冒着敢得罪季灏州而为她这个孤女出头。 安小七轻笑:“原来是战功赫赫的季大公爵千金。听闻,季大公爵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只是这家教真是不敢恭维。” 说到此处,目光就落在季莲生脸上,淡淡的, “我不管你是谁,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不对。” 顿了顿,便对目光已经不好意思起来的季莲生抬了抬下巴, “要么道歉,我们碍于季大公爵的威望,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算了,要么我替朋友打回去,你若是心生不快,日后找我算账,如何?” 老实说,季莲生已经很久没碰到比自己还嚣张的女人了,何况还是比她更青春的漂亮女人。 她都被安小七大言不惭的话给气笑了: “这个贱人背着我勾引我的未婚夫,上了我未婚夫的床,别说打她一巴掌,我就是打断她的腿都算天经地义…” “未婚妻?”一直没说话的季暖终于开口了。 她表情很淡,说话的嗓音也是不亢不卑的淡漠, “且不论我跟战三爷究竟有没有那种龌龊关系,就是季千金你, 我若是没记错,三年前战三爷就已经明确跟你表明,他根本就不认这桩父母包办的婚姻…, 季千金,身份尊贵显赫,骨子里透着娇矜,看着也不是那种为了一个甩了自己的男人而犯贱到死缠烂打的地步。 怎么,你这是被战三爷甩了之后,恨意难平了三年,这才放下身段想着要倒追战三爷么?” 三年前,战九枭确实跟季莲生单独聊过解除婚约这件事。 当时,战九枭要解除这桩婚约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这辈子只爱温淑宁一个人,更是大放厥词,这辈子除了温淑宁终身不娶。 那时候的季莲生心高气傲,觉得战九枭就是个大傻逼,宁肯要温淑宁那种破烂货也不要她,一气之下就同意解除婚约。 但,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恨意难平,何况还是从小到大被宠坏的千金贵女。 前不久,季莲生意外得知她16岁那年将她从火灾中救出来的是战九枭,当时就找季灏州表示,无论如何都要嫁战九枭。 那季灏州是什么人? 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战九枭已经甩了一次,他怎么肯同意自己的掌上明珠再被战九枭羞辱一次,当时就拒绝了季莲生的要求。 但,季莲生誓要嫁战九枭,并绝食抗议,季灏州心疼女儿,这才豁出老脸找了战修远提到此事…… 战修远本就觉得这桩婚约门当户对,再者战九枭有狂躁症,能娶到季莲生这样的千金贵女,那简直就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别的不说,就单单对战氏一族的地位来说,那无疑就是锦上添花。 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因此,季灏州一开金口,战修远就答应了这桩婚事。 季莲生这才眼巴巴地飞盛京,要跟自己的心上人培养感情。 只不过是,她在上飞机前收到一条温宁的短信。 温宁告诉她,她是战家的表小姐,而季暖这个骚蹄子早就爬上了战九枭的床,将战九枭的魂都给勾了。 所以,当她一下飞机,撞到同样出现在机场的季暖时,就二话不说冲上去要刷季暖的大嘴巴子。 而眼下,她竟然被这个贱蹄子堵得哑口无言,气得手指都颤抖,“你——” 第285章 她怀孕了 季暖面无表情,道: “季千金,三年前,三爷宁肯要温淑宁那种大型公交车都不要你这种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三年后,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心甘情愿的娶你? 你出生尊贵,身份显赫,背景强大,长的漂亮,却独独干不过温淑宁那种婊子…,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么?” 这番话明明不是什么好话,但季莲生听后却并怎么恼火。 她不屑的哼了一声: “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本千金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顿了下,“说的也是,战九枭连我这种顶尖大美人都不心动,怎么会看上你这种青菜粥? 算了,本千金不管你之前跟战九枭有没有一腿,但从今往后你给本千金听好了, 战九枭是我要的男人,你再敢撩拨他,我下次见你就不是扇你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季暖话都没让她说完,就讥诮道: “季千金,我只是身份低微无权无势又不是脑子智障了,放眼天下好男人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抢一个有狂躁症的神经病?” 季莲生被噎的心口疼,半晌才反应过来,季暖在骂她是智障。 她怒红了眼:“你竟然敢变相骂我?” 季暖淡淡的:“没有的。”顿了下,“不过,季千金确实不太聪明。” 季莲生气急,深吸一口气:“你?” 季暖讥诮:“是不是一个自称是战家表小姐的温宁向你告状,说我跟三爷有一腿的?” 季莲生不可意思的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脑子比你好用的。”季暖淡淡的说着,掀眸深看了季莲生一眼,“今天你扇我这一巴掌我念你脑子不太好被表小姐当枪使姑且就这么受着了,就这样吧。” 说完,季暖就对安小七道:“七七,我们走吧。” 季莲生毕竟有个基因好的爹妈摆在那,她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她确实被温宁这个女人给当枪使了。 毕竟,在此之前她跟温宁毫无交集;毕竟,是温宁主动找她告的状…,显而易见,这个叫温宁的女人不是好货色。 她听说,这个温宁挺事儿的,战九枭和战西爵都是因为她才受伤的。 嗯,她要查一查这个温宁,究竟安的什么坏心。 这边季莲生心理盘算着调查温宁,那端燕西京叫住已经准备抬脚上车的安小七:“你回来,没告诉老战?” 安小七眉眼微抬,“关你什么事?” 燕西京波澜不惊的道:“既然回来了,明天抽空就帮我劝劝莫小念。” 安小七皱眉,表示不解:“嗯?” “她怀孕了,不肯生。” 安小七目光一沉,那看燕西京的目光就像是看恶劣至极的垃圾,冷声道:“燕西京,你真是渣到了极致。” 燕西京讥诮道:“她既然肯跟老子做,那就该料到这一天。” 安小七深吸一口浊气:“若不是你用莫临风的病情逼她跟你上床,她宁愿去死也不会跟你做!” 燕西京挑眉: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欺负了她似的。本就是一场交易,我找专家给莫临风看病,她答应陪我做,权色交易,相互利用而已。” “你真无耻!” 燕西京被骂,并不介意,而是继续厚颜无耻的道: “医生说,上次她流产伤到了子宫,这次怀孕若是不珍惜,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你帮我劝她生下孩子,这也是为她好。” 安小七:“……” 燕西京的话还在继续: “噢,对了,老战这次在邻国重伤一直没有得到好生调养,我傍晚的时候去瞧过他,昏昏沉沉的。最近伺候他吃喝拉撒睡的是他南苑里唯一的一等大丫鬟……” 顿了顿,“总之,我若是你,一定会掐掉任何存在染指可能性的烂桃花。” 安小七平淡无波的神经突兀的扯了一下,有种被恶心到的错觉。 她深吸一口气,“燕西京,我觉得我们今后若是再见面,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比较好。” 燕西京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建议,“也是。若非有事找你,老子就是看你一眼也是倒足胃口。” 安小七没再理她,跟季暖一前一后上车了。 这边,季莲生看着她们走远的车,突然八卦的问燕西京:“她谁啊?战西爵那痞子的女朋友?” 燕西京轻描淡写的道:“前妻…”顿了下,“前妻加现任女朋友。” 季莲生有些晕:“…嗯?” 燕西京拉开停在他们面前的车,道:“季暖说的不错,你脑子确实不太好使。” 季莲生恼羞成怒:“燕西京,你敢嘲讽我?” “乖,这不是嘲讽,是客观事实!” 季莲生:“……” “我的大小姐,快上车,真当老子是你使唤的司机?” 季灏州曾是燕西京和战西爵的师父,战西爵重伤在身,接他宝贝女儿的任务就落在了燕西京的身上。 季莲生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拿话呛他:“燕西京,你就是个大渣男,难怪你前妻甩你。” 最近,因为燕西京变着法子的算计莫念怀上他的孩子,莫念因为这事已经跟他翻了脸,她现在怀着孕,有了拿乔的资本,燕西京反而不敢像之前那么肆意的威胁她。 因此,最近的燕西京可以说是非常之阴郁。 他是半点受不得刺激的。 所以,他在季莲生话音落下,二话不说就关门上车,一脚油门,扬尘而去,气的季莲生鼻子都快歪了。 …… ** 一小时后,战家老宅停车坪。 安小七跟季暖才刚刚从车上下来,忠叔就走了过来。 他手上提着一个28寸的拉杆箱,看到跟季暖一块下车的安小七稍显意外后,对安小七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打完招呼,就将手上28寸拉杆箱推到季暖面前,又从身上掏出季暖的护照以及相关证件。 季暖不解:“忠叔?” 忠叔道: “小暖,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 季战两家的长辈已经决定联姻,季家不是省油的灯,你跟三爷那晚的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为了你好,我已经在国外都给你安顿好了,你到国外留学两三年,避避风?” 季暖心口一沉,问道:“所以,其实并没有我亲生父母的下落?只是想哄骗我回来,将我送到国外?” 忠叔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客观的道: “小暖,你虽是我从孤儿院捡回来的,但你从小到大一直都跟着三爷,三爷对你做了那种事,若是三爷没有婚约在身,你们虽然身份悬殊,但我也会豁出去老脸求家主给你做主…” 顿了顿,“但,眼下,家主已经跟季大公爵决定下个月就给三爷他们办婚礼,你…” 季暖听懂了。 她知道忠叔的意思。 她沉默了片刻,道: “忠叔,您应该知道我的。我在没有找到亲生父母,是绝不可能离开帝国的。” 抿了抿唇,“您放心,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顿了顿, “您若是担心季家找我麻烦,或者担心我脏了战家的脸面,我可以在三爷跟季千金大婚前结束单身,我若是已婚,有了自己的丈夫,想必他们也无法可说,不是吗?” 忠叔满脸严肃,呵斥道:“小暖,你怎么那么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要找谁结束单身?” 季暖态度坚决:“这您就不用管了。” 说完,就对忠叔深鞠了个躬: “这些年感谢您对小暖的照顾,您放心,将来您老了,小念一定会为您养老送终。但…” 说到这里,目光坚定的看向忠叔, “但,小暖的人生小暖自己做主。今天太晚了,明天天一亮,小暖就会搬出战公馆,从此跟战家划清界限。” 忠叔:“……” 一旁的安小七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忠叔担心季暖跟战九枭的事情败露后,季家人不会放过季暖。 当然,季暖的名誉也会因此闹的声名狼藉,忠叔也是为了季暖好。 只不过是,季暖是个有主意的,不接受忠叔这样的安排。 这件事听起来简单,其实涉及各方面利益,再加上季暖有自己的考量,安小七决定不插手。 她在这时对忠叔问道:“战西爵在老宅吗?” 忠叔对安小七还是很客气的,他如实回道: “长公子伤的重,一直没好好调养,家主勒令他必须在南苑养伤,什么时候医生说他可以自由活动了,什么时候放他离开南苑。” 安小七点了下头,又问:“那……,现在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忠叔有所犹豫,他想到战修远最近对安小七颇有意见,于是道: “这…要请示一下家主。”顿了下,“不过,家主已经歇下了。”说到这已经很为难了,“不然,您今晚先跟小暖住着,明儿早上我在向家主请示?” 安小七也从他的话里听出战修远不待见她,她知道忠叔的难处,便点了下头:“也好。” 音落,季暖就不太高兴的道: “七七是长公子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她关心长公子的伤势,现在去探视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要经过家主的同意?难不成,家主不同意,七七这辈子都不能跟长公子见面了?” 忠叔觉得季暖出去这一趟变了不少。 以前像个闷棍子,一天也听不到她说一句话,这会儿可真是伶牙俐齿的厉害。 忠叔被她噎的说不出话,季暖却在这时拉住安小七的手,道:“我知道长公子的住处,我带你去。” 忠叔一个头两个大,急的眼睛都红了:“小暖——” 季暖现在是明白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先前季莲生欺负她时安小七二话不说就出面维护她,现在安小七有需要,她当然义不容辞的要帮忙。 她脚步微顿,对忠叔道: “您放心,若是家主责备下来,就由小暖一人担着。” 顿了顿,深看了忠叔一眼, “家主是个要脸面的人,但小暖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小人物,小暖可不要。您要是真的拦我,就别怪小暖不要脸,逢人就说小暖跟三爷有一腿,看看到时候谁更丢人现眼。” 忠叔被气的血压都飚了,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小丫头这些年可藏的真好。 … ** 十分钟后,战家老宅南苑。 季暖到底是战家老宅的一等大丫鬟。 南苑守夜的保镖看到她还算恭敬,“季暖,这是长公子的住处,烦请离开。” 季暖将安小七让出来,道:“少夫人来探视他。” 守夜的保镖都是战修远的人,他们都没见过安小七,但却听过战西爵此前确实有过老婆,不过那都离婚了。 于是,保镖根本就不买季暖的账: “你少糊弄我们,长公子不是已经离婚了?你大半夜的带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强闯南苑,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音落,伺候战西爵饮食起居的大丫鬟米朵走了过来。 “吵什么?长公子已经睡下了。” 她从暗处走来,一身茶色女佣服,黑发被挽出一个相得益彰的复古发髻, 女佣服属于斜襟盘扣,但发髻明显有些乱,衣服最上面两粒盘扣开着, 露出一截细腻的脖颈以及胸口的雪色,再加上一双楚楚动人的含情眼,颇有几分轻熟婉约的姿色。 安小七一下就想到此前燕西京为了恶心她而故意说的那句话: 【噢,对了,老战这次在邻国重伤一直没有得到好生调养,我先前过来接季千金时,他正昏迷不醒,最近伺候他吃喝拉撒睡的是他南苑里唯一的一等大丫鬟……】 想必,眼前这位就是了。 不等她语,那女佣就又开口道: “季暖,你别仗着你是东苑三爷的人,就敢带着来路不明的狐狸精跑到我们南苑来撒野,我们南苑可不惯着你。” 顿了下,就对保镖道,“你们几个杵着干嘛?还不把她们赶走?” 季暖最讨厌的就是米朵,这个米朵仗着自己的妈是战西爵的奶娘,自恃高人一等,作福作威。 她视线极淡的掠了米朵一眼,讥诮道: “明明是丫鬟命,逞什么大小姐的威风?”顿了下,对她介绍道,“这是长公子的女朋友,米朵米小姐,你要识相就给我让开。” 米朵早就将安小七认出来了,这个死狐狸精都把长公子的魂都给勾走了,长公子昏迷不醒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米朵嫉妒的要死,笑道: “这年头不要脸皮的女人我是见的不少,但不要脸到大半夜还要闯男人房间的是真的少见。女朋友怎么了?你是长公子的女朋友就可以不知廉耻了…啪——”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安小七一巴掌扇歪了嘴,腮帮子瞬间就高高耸起。 米朵怒不可遏,眼睛通红:“你竟然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安小七扯唇,又给了她一巴掌。 米朵不可意思的捂着自己肿痛的腮帮子,目光喷火的吼道:“贱人——” 安小七打断她,目光清冷:“贱人叫谁?” 米朵:“……” “你还知道是大半夜了?衣衫不整,是刚从我男人床上下来么?” 米朵被安小七的话说的心虚。 之前战西爵昏昏沉沉时,她确实使用了点手段企图勾引战西爵,只不过即便是昏迷中的男人警觉性也极强。 她都没碰到他的大宝贝就被男人一脚踹下了床,痛的她心口都快裂开了。 她先前听到外面吵闹的动静,故意解开上面两粒扣子就是给南苑的下人撞见,让他们误以为她已经战西爵的女人的。 现在被安小七一语道破,虽然心虚,但下一秒米朵她又硬气了。 她道:“长公子强来,任我再怎么挣扎抗议,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我有什么办法?” 说着,就委屈不已的掉出眼泪, “现在我也顾不上什么脸不脸的了,总之,我现在已经是长公子的女人了,你就算是她女朋友又如何? 你一天没过门,一天就插手不了战家内院的事。你今天是长公子的女朋友,谁知道明天你又会在哪个男人床上醒过来?” 第286章 男人将她拽到身前 啧! 最近这是怎么了? 贱人就跟割韭菜似的,割一茬又一茬的,没完没了。 还一个比一个极品,贱得没下限了。 老实说,无论真假,安小七都被米朵给恶心到了。 她对米朵抬了抬下巴,道: “来,跟我说说,战西爵碰你哪了?是摸你了,亲你了,还是睡你了?他不是伤得两条腿都站不起来了?怎么,第三条腿还好使?” 米朵觉得自己就没见过比安小七还不要脸的女人,说话这么露骨。 她可听表小姐温宁说了,安小七就是个勾三搭四的骚狐狸精, 霸占她家长公子还不算,竟然还跟别的男人有染,这种贱货趁长公子受伤在外面偷吃,还有脸质问她。 下贱胚—— 她要是不把这个贱人给膈应死,恶心死,她就不叫米朵。 思及此,米朵就不要脸地道: “怎么?你还想听细节?长公子从小就身强体健,那方面惊为天人,当然好使……” 顿了顿, “还有,这几天,长公子的起居饮食都是我亲力亲为照顾的,就连给他擦身体这种亲密无间的事都是我在做,怎么,你是不是很气?是不是还要打我?” 越说越挑衅,“打我,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安小七等她说完,咬了咬后牙槽,轻描淡写地道:“说完了?” 米朵被她突然寒凉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虚张声势道: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战家老宅,我妈是长公子的乳母,我爸是家主的司机,他年轻时还给家主挨过刀子,我也算是半个战家小姐……” “干什么?” 安小七懒懒地笑了下, “我一直觉得人人平等,所谓三六九等的说法都是错误的。 原来是因为有一群像你这样的垃圾拉低了层次,这才有了三六九等之说。 我就不说你是什么寡廉鲜耻的小三等诸如此类的屁话了。 你得意洋洋地在那自诩是战家半个小姐,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出生? 你还知道你母亲是靠给人做奶娘养活你的?还知道有个当司机的父亲啊?” 此话一出,米朵就气得面色铁青:“你——” “出生输在起跑线不是你的错,但还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地认为高人一等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就算学不会你父母勤勤恳恳老实做事的本分,最起码脸皮还是得要一要的。 毕竟,这女孩子没了什么都不能没有自尊自爱,自轻者人必轻之,自贱者人必贱之。 你却以爬上主子的床为傲,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天真呢……” 米朵被安小七这话刺激的情绪激动,整个人面目狰狞地厉害, 就在她抢过保镖手上的电棍朝安小七抡过去时,她的手腕被一道强劲力道给扣住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就对上男人一双平静深邃的眼眸,那双眼仿佛蓄着微不可觉的寒凉,但仔细看又似乎觉得他在笑。 他喝了她的迷幻药,不是睡下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小心伤着自己,嗯?”低低蛊惑的嗓音,听似宠溺又似纵容,“这是谁欺负你了,瞧瞧都气成什么样了?” 此话一出,别说米朵震惊以及意外,在场的所有人都相当意外,只有安小七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她跟夏怀殇被人偷拍,且被刻意偷拍出来的暧昧照片还闹到面前的男人这里,所以她从决定飞盛京主动找他解释求和,就料到这男人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冷漠,甚至是可以说是恶劣。 此时反应过来的米朵见面前的男人对她无比的维护,激动得心脏都加速。 她连忙惨兮兮的对战西爵告状: “长公子……,这个女人大半夜要硬闯南苑,家主明明有交代过我,说您近期要静养,谢绝一切无关人员打扰,我只不过是请她离开,她却……嫉妒我贴身照顾你的衣食住行甩手就给我几个嘴巴子……” 越说,嗓音越难掩羞涩, “她骂我是个下贱胚……我……” 欲言又止,抽泣了两声, “是,我是出生不好,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难道就因为长公子您昏迷糊涂时侵犯了我,我就要甘愿顶着勾引自家主子的骂名吗?被侵犯的是我,我也是受害者,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侮辱我?” 米朵也是豁出去了。 她就想孤注一掷试一试,看看将这件无中生有的事闹大能不能让战西爵收她做个情妇啥的, 别的不说,就冲战少情妇这个头衔,她今后在盛京城都能横着走,看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她说完,就撕开自己茶服上的盘扣,露出大片雪白的锁骨,以及傲然挺拔的沟壑。 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的确散布不少触目惊心的暧昧痕迹。 做完这个,米朵就抽泣得更大声: “长公子,您有权有势,我人微言轻,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糟践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本来打算就这么闷声算了,没想把事情闹大。 但这个自称是你女朋友的女人却如此侮辱我,我实在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既然主子们都不顾及着脸面了,我这个伺候地下人也不怕丢人现眼, 今天我就豁出去了,长公子对我做了这种事,是打算提上裤子不认账了吗?” 战西爵上半夜确实因为米朵下药而稀里糊涂,昏昏沉沉的,但他有没有碰过女人怎么会不清楚。 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揭穿米朵。 毕竟,他一想到安小七抱着夏怀殇那张照片,他心头的怒火就蹭蹭得火冒三丈。 他就是要让安小七清楚地意识到,这种如蛆附骨被绿的滋味有多恶心。 因此,他在米朵的话音落下,就波澜不惊地说道:“你想我怎么对你?” 此话一出,在安小七和季暖听来,无疑就是变相承认米朵说的都是真的。 季暖下意识地就侧首看向安小七。 她以为安小七气坏了,但安小七只是安静地站在那,且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战西爵已经抬手触上了米朵红肿的面颊。 而米朵却在这时不要脸地道: “米朵自知身份配不上长公子,也不求长公子能给米朵一个体面的名分。 但米朵如今已经是你的女人了,那一辈子就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 只要长公子偶尔能给米朵一些怜爱,米朵就算没名没分也愿意伺候长公子一辈子。” 音落,季暖就气地骂道:“米朵,林妈生你的时候是没把脸给你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米朵觉得自己现在有战西爵护着了,压根就不把季暖放在眼底。 她讥诮的回道: “你要脸?你要脸,你会偷偷暗恋三爷?别以为你藏得好,我就不知道你偷画三爷的画像。大家都是一路货色,就别提脸不脸的了。” 此话一出,季暖气得差点抡起拳头揍她。 她也确实抡起了拳头,只是被安小七拽住了。 季暖眼睛都气红了,“七七,这你都能忍?” 安小七表情很淡,问:“她是林妈的女儿?” 安小七对林妈印象还是不错的。 毕竟她住在古堡庄园的那些天,林妈对她的起居饮食照顾得无微不至。 季暖在她话音落下,点了下头。 安小七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即掀眸看向战西爵: “战总,我千里迢迢地跑回来想获得你的原谅,结果在你的门前被你的丫鬟摆了一道……” 觉得这样表达不够精准,唔了一声, “噢,确切地说是被你和你的丫鬟共同摆了一道,我蛮不爽的。怎么,你是打算放弃我们这段感情了么?” 战西爵却从始至终都未看她,而是长指扣起米朵的下巴,看着她被打得惨兮兮的面颊,但话却是对安小七说的。 “你千里迢迢跑回来想获得我的原谅?打了我的人,耍了威风,你就是这么打算求得我的原谅的?” 他说这话时,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米朵脸上撤开,看向安小七。 姿态高傲而又漂亮精致的女人,即便是往那一站,都是风景。 他几乎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波动的情绪,仿佛他跟别的女人有染在她看来不值得一提…… 别的女人只要察觉到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了都要吃一吃醋的,他这都被构陷得跟别的女人睡了,她却无动于衷…… 呵! 战西爵不爽以及愤怒极了,嗓音也沉了一度:“哑巴了?” 安小七看着他因为清瘦但五官轮廓却愈发深邃的俊美脸庞,冷淡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目光冷冷地逼视着安小七的方向:“什么问题?” “你是打算放弃我们的关系吗?” 战西爵浓浓讥诮道:“你觉得我是放弃那便就是放弃。” 此话一出,安小七强作镇定的心还是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有种自取其辱被战西爵狠狠扇了一耳光的错觉! 上一次这么毫不留情对待她的是安季风。 安季风为了温宁,跟她反目,甚至是出手要扇她耳光…… 她那时有种被亲情抛弃而生出难过以及失望的情愫,但也不至于会如针扎般的不舒服。 战西爵做到了。 无声地沉默了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语调,笑了笑,“好。”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战西爵本来就因为她这种淡漠的态度而恼火,现在她却连问都不问坚持都不坚持,转身就给要走。 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问问他的伤势如何了。 他基本上在安小七跨出去的第一步,就疾步过去并扣住她的手腕,气息凌冽,“把话说清楚,好什么?” 安小七皱眉,深深的不悦爬上眉头,“不要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松开。” 战西爵眸色一闪而过幽深:“老子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 安小七打断他: “不在乎?不在乎,我会在戏一杀青就千里迢迢地飞过来找你?你因为几张破照片吃醋甩了我几天的脸子,我不是也没说什么?你现在不仅有新欢了,也明确表示放弃这段感情,我留下来难道自取其辱?” 战西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低的腔调难掩嘲讽:“你觉得那只是几张臭照片,嗯?” 说完,就对已经嫉妒的眼红的米朵招手:“米朵,过来抱我。” 米朵一听,心脏就悸动不已,连忙小跑着过去…… 只是她不知怎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本身气场就拓跋冷冽,还是男人现在目光过于清冷,使得她心生胆怯不敢做出抱他的动作。 她怯怯的,一双含情眼水雾雾地看着战西爵:“长公子…” 战西爵低眸:“喜欢我吗?” 米朵脸红,娇滴滴地道:“长公子是人中龙凤,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星辰日暮,米朵仰慕却也不敢造次。” 战西爵轻笑:“真乖!” 他此话一出,仍然被他扣住手腕的安小七都想甩他一巴掌,“战西爵,你真混蛋!” 大概是她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水汽,战西爵眸底的厉色才缓和了些。 他将安小七拽到身前,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面颊,眼底只剩下他一人: “我混蛋,嗯?”低低冷笑着,“我不过是想让你清楚地知道,被绿或者存在被绿可能性的滋味有多恼火和恶心……” 顿了下,“当然,顺便再告诉你一下,喜欢老子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挤破头颅也要爬上老子床的女人随处可见,希望你能有点身为女朋友的危机感,这也叫混蛋?” “所以,你就上了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垃圾恶心我?” 战西爵不置可否地看了会儿她,纠正她:“……她哪里是垃圾了?前凸后翘,比你有料多了……” 安小七恼火:“战西爵——” “你真当老子是永动机?老子现在站着都吃力,哪来的精力搞女人?” 说着,目光就冷了一眼脸色都白了的米朵, “来,跟老子说说,老子怎么碰得你?是我上,你下?还是你上我下?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就找个经验老道的婆子来验一验,你究竟有没有被侵犯过。” 此话一出,米朵就慌了。 但下一秒,她就虚张声势地道: “……长公子,难道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我身上到处都是你弄出来的痕迹,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可能是跟别的男人媾和呢?”战西爵轻描淡写的一句,没把米朵给气昏过去。 他的话还在继续: “你是觉得老子是你算计得起的?还是心存侥幸,觉得就算算计不成败露后有林妈护着你,老子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第287章 他用尽全力的摁住她 米朵确实心存侥幸,才剑走偏锋。 但她万万没想到,上一秒还对她心生怜惜的男人这一刻却翻脸无情的这么对她。 米朵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气的,浑身都快抖成了筛子,眼泪也是簌簌掉个不停。 她哭着道: “长公子,就算我再怎么不入您的眼,我一个清白的好姑娘被你糟践了身子,您不认就算了,何必金口一开这么侮辱我? 您别忘了,我母亲可是您的奶娘,古话说,有娘便是娘,你这么侮辱我,有考虑过她老人家的感受吗?” 战西爵啧了一声。 他16岁以后,就很少回老宅住的。 他是真没想到,他南苑里伺候的人都这么脏了。 “听起来,老子被你说的都不像个人了。” 战西爵漫不经心的笑了下, “你也别委屈了,不就是觉得老子占尽了你的便宜还耍无赖的么?这样,你这么想要公道,老子就打好戏台子请林妈亲自观摩,还你一个公道。” 顿了顿,“不过,今夜太晚了,明天早上吧。” 说完,黑瞳冷冷的一沉,对保镖吩咐道:“人带下去,找两个婆子或者医生给她验身。” 其实米朵并不怕验身,表小姐跟她说过,这是她唯一一次能成为长公子女人的机会,所以她听了表小姐的意见,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她现在非常有信心,将此事闹的越大,对她越有利。 只要能证明她的清白之身是毁在了男人的手上,她就不怕事情闹大。 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抬手擦了把眼睛,随即对始终被战西爵扣住手腕的安小七道: “安小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即便我已经成了长公子的女人,他在心里还是那么向着你呢。” 她就是故意要恶心安小七的。 就是这个贱女人,抢走了她心目中最爱的男人,这个贱女人跟温淑宁那个婊子一样,都该千刀万剐。 表小姐说了,这个贱人心高气傲又矫情的不行,只要让这个贱人意识到长公子有了以外的女人,这个贱人一定会闹着跟长公子分手的。 就算她得不到长公子,这个贱人也休想拥有。 事实上,米朵的话确实在安小七心下重重划下了恶心的一刀。 她在面对战西爵高压的审讯下还能这么嘶声力竭的为自己争辩,可见并不全是无中生有。 米朵人已经被带下去了,季暖看着仍然被战西爵扣住手腕的安小七,问道:“七七,你要跟我一起吗?” 音落,战西爵就撇了她一眼:“滚回你的东苑去。” 安小七深知,她既然来了他又不肯放她走,她肯定是走不成的。 于是,她微侧首对季暖道:“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有需要,我会找你。” 季暖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便点了下头:“好。” 季暖走后,战西爵就拽着安小七的手腕往南苑的厢房走。 安小七不想闹的太难看,直到跟着他进了他房间的门才甩开他的手。 战西爵也的确被她甩开了,他摁着胸口的方向,仰躺在沙发里,一双桃花眼露骨的看向半米之外的年轻女人。 夏天了,穿的比较轻薄。 白色荷叶边连衣裙,修身高腰设计,裙摆及膝,踩着五公分高的高跟鞋,露出嫩生生又笔直的小腿, 大概是为了讨好他,所以脸上画了一个蛮有心机的裸妆,唇色是嫩粉粉的淡,娇嫩的肌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 战西爵视线从她脸上往下移,落在她脖颈那条平安扣吊坠上,又落向她光洁瓷白的手腕,眸色狠狠暗沉了一度。 说是来哄他并获得他的原谅,结果却只戴了夏怀殇送的平安扣吊坠而没有戴他送的帝王绿翡翠手镯。 还真是……闹心。 战西爵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冲动, 他真想上去撕了她的衣服,扒下她的伪装,让属于他的痕迹在她身上遍地开花, 从内到外,渗入骨血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 当然,他更想看看她的到底有没有心? 或者,心是什么做的。 “我送你的镯子呢?”他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心情不爽,他屈起长腿踹翻了茶几上一只茶杯。 那只茶杯就摔在了安小七的鞋面上,且茶水很快将她的脚面浸透。 她本来就不爱穿高跟鞋,因为特地飞盛京来向男人获取原谅,才刻意打扮了那么一番。 没有穿袜子穿高跟鞋本来就不舒服,何况现在还湿了。 她是下意识就将脚从湿透的高跟鞋拿出来,另外一只脚也脱掉了高跟鞋。 她一双白的发光的小脚落在深色系的地毯上显得尤为媚色,每一根脚指头顺着白嫩的脚踝往上延伸就是笔直的腿以及…令人遐想的世界。 战西爵见她脱完高跟鞋就要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时,速度极快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大力的拽向他这边。 然后,安小七就被他压进了沙发里,连同这一动作的还有男人迫使她昂起下巴而密集热切的吻。 安小七只蒙了一秒,下一刻就做出强烈的抗拒。 她是来求和的不错,但眼下这个男人跟别的女人存在有染嫌疑, 她是稍稍想象一下他碰过别的女人,她就被恶心的不行,怎么可能会如战西爵的愿。 几乎在战西爵欲要纠缠她口腔里的香软时,她就咬破了他唇上的皮。 战西爵吃痛,只得暂停。 他目光充红,是喷薄的怒火,也是比这更深的欲。 他掐着她的下颌,再次沉声问:“我送你的镯子呢?” 安小七带非所问:“可以坐好再谈吗?” 战西爵看着她寡淡的没有一丝温存的小脸,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讥诮: “你刻意打扮成我喜欢的样子来找我,不就是做好了要被我睡的准备吗?我现在如了你的愿,你倒是不肯了?” 安小七知道战西爵不是什么能惹得起的善类。 他骄傲,他自负,他上一秒拥着你缠绵下一秒就能将你打入地狱。 他不仅仅是冷血和恶劣…,他甚至是偏执以及危险。 所以,他为了吃她跟夏怀殇的醋,才会如此恶劣的么? 安小七揪住他胸前的衬衣扣子,本来想借力起来,却在扯坏他纽扣后看到他胸膛上的女人抓痕,眼瞳瞬间就缩起。 她其实,并不相信米朵的话,但…… 大概女人的本能,她很快将男人衬衫上的纽扣通通扯掉,使得他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 除却他在邻国受的伤,他锁骨胸口甚至是小腹…都有暧昧不轻的痕迹。 战西爵也没料到,他身上会有这么些说不清的……吻痕。 他眉头黑压压的皱起,但又神奇的没有去解释,而是迫使眼睛都红起来的安小七: “怎么,你也有受不了的时候?你抱着夏怀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恶不恶心,嗯?” 安小七整个强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语调,嗓音颤的厉害: “你不要碰我…”她闭了闭眼,“真的挺脏的…” 但男人却强迫她睁开眼,强迫她目光只能看向他, “你也知道脏,嗯?”嗓音浓浓低讽,“你抱着夏怀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以为自己很干净么?” 安小七眼瞳蓦然瞪大,不可意思的望着面前男人仍然叫她心悸不已的俊美容颜,“什么?” “我说你脏!” 安小七嚯的一下,就欲要扇出一巴掌。 但骄傲如战西爵,他的脸若是不愿意被人打,安小七又怎么能如愿呢。 他扣住她的手腕,即便她强烈挣扎已经牵扯到他身上的伤, 他还是用尽全力的摁住她,目光嗜血而妖冶,“告诉我,我送你的镯子呢?” 安小七被他嗜血的眸光看的心头狠狠震荡了一下,眼底泛出一丝水汽,“坏了。” 面前的男人从内而外的渗出危险的意味,他在她话音落下,就掐住她的下巴,质问:“坏了?坏了是什么意思?” “坏了就坏了,能有什么意思?” 安小七下巴被掐的生疼,想要推开男人压着她的力道,但又不敢太大力,怕弄到他身上的伤, “拍戏的时候,不小心摔裂,我拿去修了。” 战西爵怒急:“你怎么不把自己摔死?” 他吼完,察觉她眼眶已经湿红,越发烦躁,“哭什么?就让你回答这么一个问题,也要哭一哭?” 安小七:“……” “把我送你的镯子摔坏了,却把夏怀殇送你的平安扣时刻都戴着,我特么的连凶也不能凶你一下,你就哭给老子看?” 安小七被他吼的心脏一缩,细微的疼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她舔了舔唇角,道: “我师叔送我的东西海了去了,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珍惜着的,怎么,你在跟我确定恋爱关系时难道没有调查清楚这一点吗?你是今天才知道吗?” “安小七,你跟夏怀殇暧昧不清,你还有理了?” 安小七理直气壮: “暧昧不清?老娘要是跟他暧昧不清,还跑到你这来犯什么贱?”顿了顿,“难道是为了看你跟别的垃圾交配吗?” 安小七是真的气狠了,才将交配这个侮辱性极强的词用在了战西爵身上。 战西爵被气笑了。 牲口才用交配来形容呢。 这狗女人,骂他畜生呢。 他冷冷的笑了两声,仍然将她置于身下,即便他这样如此的难受: “听起来,你好像很在意我这个男朋友?既然如此,老子就给你一个机会,跟我当面讲清楚,那日为什么要抱着夏怀殇?还这么不小心的被人跟踪被拍了?” 安小七现在不想解释了,因为她现在无法容忍战西爵已经跟别的女人有染。 她态度很差: “现在解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你是觉得我安小七会要一个被别的女人染指过的男人? 还是你觉得,即便你没有被别的女人染指,我也能原谅你对我这么恶劣至极的态度?” 真是倒打一耙呢! 战西爵支起身,坐回原处,眉头皱的很深,额头渗出豆大的汗,脸色也苍白的有几分吓人。 安小七在他撤身后,也就跟着坐了起来,当然也就看到了他的不对劲。 她是本能的问:“战西爵,你怎么了?” 男人闭着眼,粗沉的喘息着,“疼。” 安小七睫毛上的眼泪都还没干,就着急的问:“哪里疼?我去帮你叫医生…” “哪里都疼。”男人嗓音低沉甚至是一下就虚弱无比,“胸口疼,你扶我到床上。” 安小七现在哪里还想着他们在吵架,基本上在他话音落下就弯腰去扶战西爵。 男人一米九的大个子,身形高大,她这种不足一米七的身高在他面前实在是太娇弱了点,所以搀扶的过程就显得很吃力。 途径水台时,男人吵着要喝水,她便停下给他接了一杯温水喂到他的嘴边,等他喝完了搁下水杯,才继续扶着他进了卧室。 卧室的香炉点着好闻的熏香,能安抚人的躁动情绪。 战西爵躺下后,就开始闭着眼使唤安小七:“我出了一身汗,你给我擦洗。” 安小七摁了摁眉头:“我叫人来帮你擦。” “老子只想让你擦!” 安小七忍了忍,道:“我不想给你擦。” 男人睁开眼,眼底红血丝很重:“说千里迢迢跑回来要哄得我原谅,我就让你给我擦洗下身体你都不愿意……” 安小七打断他: “那也是建立在你没有给我带绿帽子的基础之上。怎么,你插完了垃圾,还妄想老娘伺候你,你不恶心,我恶心!” 呵,插这个字! 战西爵:“……” 安小七已经准备要去叫人了,战西爵伸手拉住她,拉的特别紧。 安小七就被拽的不耐烦的道:“战西爵,你能不能别再闹别再恶心……”我了, 后面的两个字没说出来,因为她一扭头就对上战西爵那双泛红的黑眸,以及他眸底浓重到无法忽视的…痛楚。 她心软了。 打来热水,很用心的给他擦身。 当然,她心里有疙瘩,关键部分就没打算碰。 战西爵看到她拧干毛巾准备结束擦洗工作时,不满的道:“有个地方还没擦!” 安小七:“……” “你是没看过还是没吃过?扭捏什么?” 安小七气的面颊通红,她都想把脸盆里的水泼到他脸上:“战西爵,你还要不要脸?” 第288章 即便是深眠中的男人,也将她拥的很 “叫你帮我擦洗下,就不要脸了?照你这么说,医院里那么多伤患都需要被护工擦洗,难道那些伤患都不要脸吗?” 说完,战西爵就动手将自己扒得一干二净,然后安小七就被气得恨不能将他踹下床。 偏男人还能厚颜无耻地对她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快点擦,老子发烧了,冷。” “……”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蹭蹭飙高的血压,“行,老娘伺候你,老娘给你擦!” 音落,就动作相当暴躁地开始擦。 动作重,那肯定不舒服的。 战西爵痛的太阳穴青筋直跳,喉骨溢出暗哑的警告声: “安小七,你是觉得老子现在重伤在身,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吧?”咬咬牙,“你且试试看,你再这么弄下去,你跑不跑得掉。” 安小七把拧干的毛巾甩在他脸上:“战西爵,你直接去死吧!” 她吼完,人就抱膝蹲坐在地上,将整张脸都埋在双膝里。 战西爵半天没听到她的动静,这才意识到她……在哭。 他将盖在他脸上的毛巾拿开并扔掉,看到床沿边上抱膝缩成一小团的小身子,心脏抽疼了下。 他暗骂了自己真贱。 说好要教训她,让她长个记性下次再也不许犯这种抱别的男人的错误的,现在看到她这样,还是心软了。 他坐起,无声而又无边地看了她许久。 她肩膀耸动得厉害,偶尔也会哽咽出声,但始终都是低着头,在他看不到的世界里她崩溃不已。 战西爵微微的轻叹了一声,还是光脚踩在地毯上,半蹲到她的面前。 他伸手落在她的肩上,嗓音很低,低到有种被哄慰的错觉:“你打算这样抱着膝盖嚎到天亮?这样蹲着,腿会麻的。” 安小七正伤心不已,哪里肯让他碰,“你不要碰我,我等下就好了……” 她不让他碰,战西爵的手就落了个空。 他看着她仍然埋在双膝间的脑袋,嗓音已经放得很温和了: “现在知道难过了?”他低笑了声,“你知不知道,我也很难过,嗯?”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抱了别的男人,我不仅仅会吃醋还会受伤甚至是难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觊觎我的女人不少,你能有点危机感……” 眼睛都有些红肿的女人在这时抬起了头,即便是哭成这样,还是傲娇的不行,“那觊觎我美色又想追我的男人少了?” “所以宝贝,老子危机感一直都很重。” 安小七:“……” “我没有碰米朵。” 看着她红红的鼻头,战西爵已经没办法再对她冷言冷语了。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温柔, “虽然,我不太清楚身上的暧昧痕迹是怎么来的,但我的卧室装了监控,你想知道原因,可以去看。” 主卧色调复古,暖黄接近暗色的柔光使得此时说话的男人无比温和。 安小七望着他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大概是抽痛又绷紧的心脏蓦然一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只是这种感受并未持续太久就被另一种恼羞成怒所代替。 她仰面,红肿得像个兔子的眼睛瞪着他: “战西爵,你就是个大混蛋,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误导我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你看到老娘难过得像个傻逼,你很有成就感吗?” 战西爵薄唇微勾,似是在笑,嗓音低低慢慢的陈述: “我说了,我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被绿的滋味,让你能换位思考一下我这个男朋友的难做。 你明明知道,我很反感你跟夏怀殇走得太亲密,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老子的心是得多大,才能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小七:“我当时只是突然觉得师叔很孤苦,因为心疼他所以才给个拥抱的……” “他很孤苦?他怎么个孤苦? 他是蜀南边境三省的幕后掌权人,是神秘组织幽皇的首领, 也是红商国际幕后玩家,他手上还掌管着三条国际军火供应链……, 你跟老子说他孤独,说他可怜?因为他是夏氏一族的私生子? 因为他生母早逝?还是因为他现在脑子里长了个肿瘤玩意儿?所以你觉得他可怜?” 男人嗓音低沉,唇角噙着薄笑, “照这么说,世家大族的继承人,谁不孤苦? 我不苦么?我年少父母就被人暗杀,我无父无母也无童年, 我整个成年以前都是在人间烈狱里度过,除了续命的日常供给, 是在沙漠、是在极寒之地、还是在热带原始森林等等的残酷训练,不苦吗? 还是你觉得,我脑子里没长那个肿瘤玩意儿,你就觉得我是可以被你抛弃的?” 安小七愣住了,且愣了好半晌时,战西爵又对她道: “宝贝,你不要忘了,于我们这些生在权谋中的男人而言,真正能激起我们征服欲的是滔天权贵……, 女人或者是情爱不过是锦上花添花。所以,你还会觉得夏怀殇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他会孤独吗?” 安小七却不赞同他的观念,鼻子不满地哼了一声:“拥有富贵滔天的权贵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又有什么用?” 战西爵讥诮: “所以,你才更应该反思自己要跟夏怀殇保持距离,若非他脑子里长了那么个玩意儿, 你是觉得我是能争得过他还是抢得过他?若非老子下手快,他又长了那么个脑瘤,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呵护起来的宝贝拱手相让?” 安小七:“……” “安小七,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男人的世界,也比你更了解你师叔夏怀殇的为人。” 战西爵的话变得严肃起来,眼底的眸色深冷了一些,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跟除他以外的男人过分亲密的,即便那男人是她父亲也不行。所以,安小七,你真的很让我恼火,你的言行举止也让我恶心又痛心……”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我给你时间考虑,在我跟你师叔夏怀殇之间做出选择,是要我还是要他。” 安小七眼瞳蓦然瞪大,愣愣地没什么意识地问:“什么意思?” “选择要我,就要跟他保持恰当的距离,不能单独见面、单独吃饭,牵手或者是拥抱都是绝不允许的……,如果选择要我还跟他举止亲密,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要你。” 男人说话的态度很强势,可嗓音听起来又不紧不慢,像是好好脾气的样子,“我说过,我会永远爱你,但也得建立在你身心干净的基础之上,你明白吗?” 说完,战西爵就将她从地面上拽起。 蹲的时间久,安小七有点腿麻。 她脚底失衡,身体不稳,人就重重地撞在了战西爵的身上,且撞在了…… 嗯,本就是日思夜想的女人,安小七这么撞了过来,战西爵整个人一下就僵在了原处,气息稍显粗沉。 他眸色倏尔一沉,嗓音晦暗而浓稠,要笑不笑的口吻:“刚说要给你时间考虑做出选择,现在就迫不及待地用实际行动向我表示你的决定了?” 安小七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也反应过来这男人……此时是不着片缕的。 她视线再稍稍下移……,耳根子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 未等她有更深的反应,战西爵就已经俯首逼近,且以一种不容忽略的霸道扣起她的下巴,吻向她。 说起来,自从战西爵去邻国后,两人就没有这么亲密过,那晚在蓝湾岛上的缠绵记忆逐渐地就被战西爵的撩拨而唤醒,且越发清醒无比。 安小七整个人都很乱,思想混沌,但躯体却又无比的诚实且愈发地屈服于战西爵的哄慰之下。 她思想明明是抗拒的,毕竟别的不说,就算米朵没有跟他实质性地发生关系, 但男人这些天的衣食住行都是米朵伺候照顾的,别的不说,就单单米朵给男人擦洗这一项,安小七想起来都是恶心死的。 可身体又那么熟悉甚至是贪恋他给的温存。 总之,她都不知道两个人最后是怎么滚到床上的,就是她后知后觉身上一片清凉时,她才蓦然清醒了几分。 她手掌抵触在战西爵的心口,“战西爵…” “嗯?”男人嗓音低哑得过分。 “我不想…”她眼皮还是红肿的,眼底有一丝近似潮情的水汽,“我不想!”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只是恶劣地对她伸出一只犹带冰滴水泽的手指,“明明很想,不是么?” 安小七气得面色通红,羞耻又恼怒:“我说了我不想,我现在很乱……” 她后面的话就没机会说出口了。 …… 战西爵到底是受伤的,所以行动上到底是受限,安小七闹腾得厉害,他也讨不到多少便宜。 总之,他被安小七闹得来了脾气。 他直接强来,捏住她的下颌,望着她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气恼而泪眼盈盈地眼,嗓音听似温和但又有些恶劣: “宝贝,你非得闹得大家都不舒服吗?明明挺愉快的事,学会享受,很困难?我记得上回在蓝海岛上,你明明很尽兴来着。” 顿了顿,“怎么,因为米朵贴身伺候我这些日子心里膈应得慌?放心吧,老子可不像你那么随便,跟异性之间不知道保持分寸。”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有一种深深的耻辱感,甚至是被践踏了尊严的错觉。 这个男人,为了报复她抱了夏怀殇那一下,无论是在言语还是行动上都是以一种恶劣的姿态逼她卸下满身的骄傲,处处欺辱并压榨她。 她心一下就凉透了,眼泪无声而汹涌,放弃了最后的抗议,一副任由宰割的淡漠姿态。 如此这般,才让战西爵更加恼火地想要狠狠欺负她。 事实上,安小七确实被他欺负了很久。 …… ** 天渐晓的时候,安小七已经累得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所谓耻辱感,有种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两下,待身旁的男人气息完全平复下来时,她才侧首去看他。 细微的晨光里,昏蓝幽深的光线下,不知道是怎么做到一下就进入深眠状态的男人, 他卸下满身恶劣的戾气,安静得像是要同黎明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却又清晰可见。 安小七看着他深沉而俊美的容颜,眸色有几许难消的黯然。 她无声地看了会儿,想起身时,明明是睡熟中的男人却在这时将她揽入他怀里,搭在她腰上的手臂也收得很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仍然均匀。 他还在睡熟中呢…… 安小七又这样睁着眼躺了会儿,确定身旁的男人已经深入睡眠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搭在她腰上的男人手臂拿开,一点点地将自己从男人怀里移开,最后下床穿衣服。 她的衣服已经不太能穿的,在男人的衣帽间找了件宽大的t恤以及大裤衩,穿好后去了男人先前提到的卧房监控室内。 她打开电脑,将近两三天的监控调出。 如米朵所言,这几天战西爵的衣食都是米朵伺候的,但伺候男人擦洗身体的一直都是江淮…… 至于米朵所言,她跟战西爵发生了关系,且言辞凿凿地说有证据,从监控上来看,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监控上显示,今晚的十点半到零点之间的一个半小时之间,米朵伺候了战西爵用夜宵以及吃药, 吃完药后的战西爵面色潮红地躺下后米朵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后面的监控就断了。 因此,这监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对安小七来说,非但没有洗清米朵跟战西爵发生关系的嫌疑,还加深了她的猜忌。 她退出监控界面,拿上自己的东西走出厢房。 外面天隐约亮起,她刚走到院子,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江淮。 安小七猜测,他大概是听闻南苑这边闹出米朵跟战西爵发生关系的丑事,特地赶过来处理的。 事实上,江淮确实为此事而来。 是林妈天不亮就找到他,说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到家主那边叫他过来了解情况,等情况弄清楚了她再想办法怎么妥善处理,既能保全她女儿的名誉又能保住战家的脸面。 看到安小七,江淮并不意外。 他连忙走到安小七跟前,道:“少夫人……,您这是准备要回去?” 她答非所问:“既然你来了,就省得我找旁人带我去见米朵,你带我去吧。” 江淮犹豫,问道:“少夫人,您跟米朵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小七掀眸,淡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江淮没再多言,开始给安小七带路。 五分钟后,一间四平米大小的密室,里面只有一张椅子。 江淮让看门的人打开房门后,原本蜷缩在椅子上打盹的米朵就激动地往门口冲。 她最先看到的是江淮,“江淮哥,是不是我妈让你来的……” 她眼底的喜悦还未完全显露出来,安小七就从江淮身后出现。 米朵看到安小七,脸色就是一冷。 她想到温宁跟她嘱咐过的那些话,随即道:“怎么?安小姐有事找我?” 安小七则不搭理她,而是微侧首对江淮道:“门关上,你出去,我跟她单独聊聊。” 此话一出,米朵就紧张了,她可听说了,安小七好几个师叔,她身手是很不错的。 因此,米朵即刻就警铃大作: “安小七,你别欺人太甚,你想对我做什么?你该不会嫉妒我上了长公子的床,关门上锁要报复我吧?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今天我要是在这里有一根汗毛的闪失,你休想好过!” 安小七直接从包里摸出一把左轮手枪,金色的枪身,是夏怀殇赠送给她的那把沙漠之鹰。 她将枪口抵在米朵的眉心,笑得妖娆: “现在可以单独聊聊了吗?我许久都未碰着玩意儿了,手生得很,万一擦枪走火,误伤了你,别说你还有没有机会做你家长公子的女人,就是你能不能活命都不一定了。” 此话一出,米朵就吓得腿软了。 安小七在这时,抬腿将江淮踹出密室,并一脚将门关上。 此时的米朵早被安小七身上骇人的戾气吓得跌坐在了椅子里。 第289章 她靠向他:“我们生个孩子吧~” 安小七单腿踩在椅子上,微倾身,目光冷冽的逼视着米朵胆怯的眼神,漫不经心的道: “听验身的婆子说,你确实不是清白之身…”顿了顿,“不仅如此,还有初经人事的血,看起来确实如你所言,你跟战西爵那王八蛋有一腿呢。” 这话听的米朵分辨不清安小七究竟要做什么。 她紧张的直哆嗦: “……安小七,你究竟想干嘛?我都说了,我也是受害者,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能是长公子的对手? 他虽然欺辱了我,但我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他,更没想过要跟你争, 我只是想哪怕只是做个贴身丫鬟,只要能跟着伺候长公子一辈子,就算无名无份我也心甘情愿…” 安小七等她说完,讥诮道:“你特么的这么会演,怎么不去拍戏啊?” 米朵被她冷冽气场吓的心口一提,心虚道:“你什么意思?” “米朵小姐,两天前去了一家私密性极好的妇科医院,花了四万高价做了什么,还记得么?” 此话一出,米朵面色瞬间就白了一度,脊背更是因为心虚而吓出了冷汗。 这怎么可能? 那家妇科医院,可是盛京私密性最好的医院,她去那边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应该不会被第三者知道? 安小七怎么会知道她去过那家医院? 该死,她该不会知道她去那家医院干什么了吧? 米朵暗暗咬牙,强作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小七讥诮:“米朵小姐,真不是我想收拾你,是你的言行举止恶心到我了,我若是不干点什么,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恶。” 顿了顿,“实不相瞒,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查到你的既往艳史…,还不说实话么?要不要我把你在夜店跟男人热辣视频放给你看啊?” 米朵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目光充红的瞪着安小七:“安小七,你少胡说八道……” 她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摸出手机,将分钟前让赵小五调查到的一些视频播放给米朵看。 若不是亲眼所见,米朵这辈子都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能看到自己跟不同男性出入酒店以及被偷拍的欢爱视频… 伴随视频内不堪入目以及入耳的内容,米朵心里防线被刺激得差点溃不成军。 她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但很快又调整好情绪,讥诮道: “是,我是有过好几段感情历史,也跟他们发生过关系…” 顿了顿,“但,那又怎么样?从前是我不懂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前很荒唐想改过自新从新做人,所以去了妇科医院做了那种手术,有什么问题么?” 说着,就冷冷笑道,“你该不会愚蠢的认为,单凭这个就能证明长公子没对我做过什么吧?” 安小七扣动扳机,咔嚓的声音,吓得米朵头皮都麻掉了: “米朵小姐,我现在没兴趣听你在这狡辩,我数三下,你每撒谎一次,我就开一枪,直至开到你说真话为止。” “一、二、三…” “我……我……我说…”米朵眼看着安小七就要扣动扳机将枪口对着她小腿开枪时,终于崩溃的大叫,“我都说…,是表小姐,是表姐叫我这么做的…” 安小七皱眉:“温宁?” 米朵颤抖的点头: “对……对对,都是她…,之前她在东苑住过一阵子,我跟着伺候过她几日她知道了我倾慕长公子。 三天前,她突然打电话跟我说,想要成为长公子的女人第一步就是要离间你跟长公子的关系, 只有闹的你们分手而我又刚好成了长公子的女人,那么我能做上战少夫人的机会就大上许多, 就算做不上战少夫人,最差也能成为长公子的床伴…” 安小七等她说完,又冷声问:“战西爵房里装了秘密监控,这也是温宁告诉你的?还是你在试图勾引战西爵时你自己意外发现的?” 米朵花了五六分钟说明前因后果: “我前晚曾试图勾引过长公子,但长公子即便意识混沌不明,也不让我近身…, 我没办法了就找了表小姐诉说,表小姐说我笨叫我找机会给长公子下药。 她还提醒我,长公子为人谨慎,房间可能有监控,叫我找探测仪排查… 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刚查出长公子房间的监控就接到表小姐的短信, 她说,昨晚就是下药的好时机,因为你会回盛京…” 米朵说到这里,看了安小七一眼,继续道: “为了防止长公子定力好不会碰我,她还提醒我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准备。 如果长公子没有按照预期碰我,我就自己想办法制造出被侵犯的证据, 比如在自己身上或者长公子身上弄出暧昧痕迹,比如自己戳破膜…, 总之,一定要让你亲眼所见并让你相信我跟长公子发生了关系…” … ** 五分钟后,安小七从密室出来。 她出来后,就将手上的一支录音笔交给江淮,道: “你们家表小姐可真是有通天的本领,人在幽都养伤都能把手伸到你们战家老宅的内院来。 她这么能耐,想必战爷爷对她很是刮目相看,你替我将这个转交给他老人家吧。” 江淮将录音笔接过,明明是立在晨光里的女人周身却阴森的厉害,“那少夫人,您……?” “我回去了。” “那属下派人送您。” 安小七拒绝,“不用,我有人接。” … 来接安小七的是赵小六安排的。 上车后,安小七就在琢磨一件事。 按照道理,温宁现在在医院的一言一行都被赵小六的人监督着, 即便是她的通讯设备也都被密切监视,温宁若是跟米朵联系,赵小六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温宁藏了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通讯设备。 正所谓,狡兔三窟,这个温宁何止是三窟,得八九个洞呢。 思及此,安小七给负责监督温宁一言一行的赵小六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安小七开门见山,将温宁教唆米朵干的事说了一遍后,道: “温宁应该不止一个通讯设备,你去查查怎么回事。” 赵小六最近就守在幽都医院对面。 他所住的地方,拿个透视望远镜就能将温宁所在病房看的一干二净。 此时,他就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温宁的病房情况。 此时,温宁的病房内,温宁正情绪激动的跟一个男人发生争执,那男人背对着赵小六的方向,一时半会儿赵小六没将那男人认出。 赵小六听了安小七的话后,嗯了一声后,道: “十分钟以前,温宁所在那栋大楼,一名模样不清的男子攀爬了19楼后,潜入温宁的房间,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这个男人看着背影,有点像厉沉暮…” 安小七眯眸,问道:“你没在房间装窃听器?” 此话一出,赵小六就拍了下昏昏沉沉的脑袋,道:“草,老子忘了开了。” 安小七:“……” 那边,赵小六很快打开电脑开了安装在温宁病房内的窃听器。 窃听器一开,就传来病房内的男人女人激烈的争执。 赵小六将手机开了扬声器,以方便安小七也能听到。 窃听器一开,最先传来就是女人略带哽咽又情绪失控的嗓音:“阿暮,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音落,那位被唤作阿暮的男人在这时开口,声线偏冷,安小七一听就确认他是厉沉暮无疑了。 “温淑宁,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厉沉暮声音冷讽,“即便温先生给你量身定了新的身份,你还是这般寡廉鲜耻,你就那么饥渴那么缺男人上吗?” 温淑宁没想到厉沉暮对她说话会这么难听,她鼻头发酸,怒道: “阿暮,你非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我有今时今日,都是拜谁所赐,你难道不清楚?除了安小七,温时好那个贱人也做了不少的贡献…”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厉沉暮怒甩了一巴掌:“你不配提她——” 温淑宁因为厉沉暮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她记忆中,面前的男人几乎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现在这个男人却打了她。 温淑宁被打得火大,她接受不了曾经最爱她的男人这么对自己。 她冷笑,以及讥讽道: “厉沉暮,你是不是事到如今还分不清自己的处境? 你该不会对温时好那个贱人还心存幻想吧? 你亲手摧毁了她对你的爱,她的两个孩子也都化成了一滩血水, 我如今提一提她的名字你就对我大打出手, 你是觉得你这一巴掌能换回她的心,还是你觉得能改变既定事实? 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大家现在都是温时遇手上的一颗棋,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说到这里,温淑宁话锋倏尔一转,语调又弱了下去, “阿暮,温时遇那个人不可信。早晚有一天,当我们的价值被他压榨完后,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与其得不到善终,我们何不早做打算?” 厉沉暮现在看一眼温淑宁就厌烦,他道: “温淑宁,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好自为之。” 顿了顿,强调补充, “还有,我十分有必要的告诉你,我跟温先生是过命交情, 就算温先生现在想要老子的命,老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剖开胸膛把心脏挖给他。 所以,你先前那番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由我之口传到温先生那里去。” 温淑宁震惊的看着厉沉暮好一会儿后,道:“厉沉暮,你当真要跟我决裂?” 厉沉暮甩开温淑宁拉扯住他衣摆的手: “温淑宁,我没计较你弄死温时好腹中两个孩子,是对你最后的仁慈。” 顿了顿,冷冷讥讽道, “把你的衣服穿回去,就你这种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啃过的残花败柳我看一眼都恶心, 你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娇躯了?老子当初真是鬼迷心窍瞎了眼了,会对你这种垃圾一片痴心,如今也就安季风那个大傻逼被你哄得团团转…” 此话一出,温淑宁瞬间就瘫在了地上。 浓浓的耻辱已经不能够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声笑道: “怎么?你现在才想起来要嫌弃我?在老娘尚未改头换面之前,你恨不能死在我身下,当时怎么不觉得老娘恶心的?你跪舔老娘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老娘是个垃圾……” 厉沉暮被她的话激怒到了,吼道:“温淑宁,你别逼老子对你动手。” 温淑宁从地上站起,并在下一秒将胸前敞开的病号服的最后两粒纽扣全部解开。 雪色以及傲然的风景就那么撞入厉沉暮眼底。 温淑宁则往他身前凑近一步: “阿暮,我始终爱的都是你,安季风,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我用来对付安小七的舔狗,他在我的心上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温淑宁不想放弃厉沉暮。 因为事到如今,如果连厉沉暮都不爱她了,她不知道未来她的人生会有多黑暗,即便她不会善终,她也希望在最后的人生历程有一丝丝心灵上的慰藉。 她的手已经开始不规矩了: “阿暮,我们生个孩子吧,像我们这种人,以后死了都不会有人给我们上香,但如果能有个后代……” 提到孩子,厉沉暮就想到温时好那两个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 他眼睛通红的睨着温淑宁,冷笑道: “就你这种今日不知明日会在哪个男人床上醒过来的贱人,怀上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吧? 温淑宁,你是事到如今还不清楚老子有多恶心你吗?你还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了?滚——” 他甩手就是一推,温淑宁就被他推的撞到了茶几上,一枚闪烁着红色信号的迷你窃听器就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温淑宁跟厉沉暮皆是一惊,此时的窃听器已经终止了工作。 比起被厉沉暮怒甩,被暴露身份才是温淑宁最致命的打击。 她此时再次瘫坐在地上,急的眼睛通红: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若是被曝出真实身份,无论是温先生还是战家那边,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阿暮,你一定要帮帮我……” 此时厉沉暮已经冷静下来,且很快分清形势。 温淑宁若是被暴露身份,那么以他对温淑宁的了解,她一定会为了自保供出幕后的温时遇,只要温淑宁没机会供出温时遇,只一个窃听器的对话,根本不足为惧。 而只有死人才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但,弄死她…… 此时的温淑宁虽然乱,但脑子却转的很快。 她很快冷静下来,道:“不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她不清楚这个窃听器放在她房间多久。 但仔细回忆下来,她这几天大部分都是通过发短信跟左琪和米朵联系,为了保守起见,她用的是两部手机,基本上没怎么暴露。 也就先前跟厉沉暮争执时,厉沉暮怒急了才暴露了她的身份,喊她‘温淑宁’的名字。 所以,只是一小段内容,并不能说明什么。 何况,她先前跟厉沉暮争执时,用的是温淑宁的声音,而她用温宁身份说话时,声音不是这样的。 因此,只要她咬死不承认这件事,或者说是被人用变声器栽赃嫁祸,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么一想,温淑宁浑身绷紧的神经瞬间就松了不少。 她将自己的想法跟厉沉暮说了一遍后,厉沉暮并没有任何表示。 他只道:“你已经被人盯上了,真相调查出来之前,你好自为之吧。” 温淑宁脸色变了变,道:“最近我会谨慎小心,不会给温先生招惹麻烦,你也快走吧。” 此事非同小可,厉沉暮要即刻向远在帝都的温时遇汇报,等温时遇发号施令,再做打算。 …… ** 那端,安小七跟赵小六的通话还在继续。 赵小六意识到温淑宁那边已经发现了窃听器,于是问安小七:“现在怎么办?” 安小七沉思片刻,道: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以我对温淑宁的了解,她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单凭窃听器的内容并不能将她拍死。 何况,她先前跟厉沉暮说话,用的完全是她自己的声音,温宁的声线不是这样,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就有翻身的可能…” 赵小六觉得安小七分析的有道理:“那你有什么打算?” 先前‘温宁’跟厉沉暮那番对话,安小七已经百分之百确定温宁就是温淑宁。 这个女人,以一己之力,搅和几族关系紧张不说,在被拐卖至邻国落到詹姆斯盖伦手上还能全身而退,可见她的手段有多高明。 现在,她既然已经察觉被监控,一定会更加行事谨慎。 而,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对战修远提供这段窃听器的对话内容,非但达不到预期效果,还会被温淑宁倒打一耙,说是她设计陷害的她… 总之,揭穿温淑宁嘴脸,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思及此,安小七道: “温淑宁既然发现了窃听器,一定会排查近期照顾她的护工,你尽快将那个跟你对接的护工转走,免得祸及无辜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不能暴露。” 第290章 战西爵深望着她:“安小七~” 闻言,赵小六应道:“好。” 顿了下, “那……,安大公子那边,也不跟他知会一声吗?我记得,安大公子当初是很恶心温淑宁的。 若是叫他知道,他现在深爱的女人就是温淑宁,他岂不是要后悔以及恶心死了?” “不!” 现在的安季风已经被温淑宁迷昏了头。 安小七觉得,不让安季风亲眼目睹温淑宁的恶心嘴脸,单凭一个窃听器的内容他是不会怀疑温宁的。 “不叫他亲眼目睹,我大哥是不会信我们的。” 安小七笃定现在安季风不会相信他们,“一个女人就能叫他冲昏了头,他是该被狠狠教训了。” 赵小六问:“你打算怎么做?” “你最近适当放松对她的监视,切莫被她或者厉沉暮和温时遇那边察觉了。 若是被温时遇知道幕后是我们在监视,他一定会销毁一切可以证实温宁就是温淑宁的证据, 并将自己跟温淑宁摘得一干二净,必要的时候为了保全自己,会毁了温淑宁这颗棋子。” 顿了顿,“当然,也有可能为了保全温淑宁这颗棋子而对你或者我下黑手。” 只是以温时遇此前要追求她的态度,这种可能性不大。 赵小六:“好。” 温淑宁这个女人,从前也不过就是男性伴侣多,私生活混乱,时不时地破坏旁人感情的小三……,提起来固然可恨可憎,但也罪不至死。 如今,她顶着战家表小姐这个身份,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利用战老的溺爱,战九枭的庇护,迫使她跟大哥兄妹反目,间接迫害温时好流产, 差点让战西爵在邻国丧命,现在不仅教唆米朵离间她跟战西爵的感情,更是联手左琪密谋害她身败名裂…… 这一桩桩,一件件,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一枪毙了都不足以泄恨。 “你这样,等下带上几个人,提上几桶粪,去她的病房替我教训一顿。” 安小七先前离开战家老宅前,将她跟米朵对话的录音笔让江淮转交给战老,她就打算不会再给战老脸面的。 现在又确定温宁就是温淑宁,安小七再一想到这个贱人教唆米朵离间她跟战西爵的感情,就更加忍无可忍。 因此,就算是暂时性地不揭穿温淑宁的真实嘴脸,她也绝不轻饶温淑宁,让她好过。 她要一点点地折磨到这个婊子熬不住,自己亲口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往她脸上泼。”顿了顿,“泼之前,自报家门,就说是我指使的。” 赵小六在安小七话音落下,道:“这种事,小六哥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安小七打断他:“你等我大哥去她病房探视她时,你在带人提上粪去泼她……” 赵小六不解:“那安大公子岂不是因此暴跳如雷,要找你算账?” 安小七讥诮:“我就是要气得他暴跳如雷,最好将他气得飞盛京找我算账……”顿了顿,“当然,除了这个目的,还有一个原因……” 赵小六:“什么原因?” “我大哥有洁癖,若是他亲眼目睹温淑宁被爬满蛆的屎尿缠绕全身,他至少的恶心一个月都不想见她……” 此话一出,赵小六都忍不住想对安小七竖大拇指,他笑道: “难怪首领说,招惹谁都不能招惹你这个小祖宗,这招实在是太损了。” 安小七挑眉:“这就损了?” 她损的都还没使出来呢,“至于守在她病房的几个保镖,我会提前跟蝎子打招呼,叫他把人支走,你们直接上去泼就行了。” “好。” …… ** 挂断电话后,安小七直接让司机送她回安家。 她到的时候,安老正在花园里修剪花花草草,家里的佣人也都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差事。 安小七回盛京没有跟安老说,所以安裴盛看到她回来时,十分欣喜:“小七,你回来怎么都不跟爷爷提前打声招呼?” 安小七回安公馆就是提前给安裴盛打预防针的, 叫他知道安季风已经被温宁这个战家表小姐迷得神魂颠倒,连安华集团的运营都交给秘书打理了。 安小七乖巧地唤了声爷爷后,就将自己的此行目的说了一遍。 她道:“爷爷,你都不知道大哥为了那个温宁有多伤小七的心,他都动手要扇小七耳光的,不止一次……” 安裴盛虽然人在盛京,但眼不瞎耳不聋,怎么没听说温宁这个女人最近搞出的祸事。 总之,他对温宁没好印象。 因此,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怒道: “那个女人,不是个好的。搞得战家鸡犬不宁,还想祸害我的孙子?” 顿了下,“你大哥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我给他介绍那么多名门闺秀他一个瞧不上,偏偏看上这么个妖精……” 安小七等他说完,又道:“我听大哥的意思,他打算娶温宁过门……” “休想!除非老子死了,否则绝不可能——” 安裴盛气的血压直飚, “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你爸之前被温雅那个女人迷得不像话,温雅如今已经不在了,现在又来了个温宁把你大哥给迷得三迷五道的……,一个个的,太叫爷爷失望了!” 安裴盛说到这里,就叹了口气,“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爷爷,您也别太伤心了,也是那温宁手段高明,否则战家叔侄二人也不会因为她而受伤……, 大哥也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我相信,只要让大哥看清她的嘴脸,他一定会悬崖勒马的。” 安小七这番话让安裴盛多少有些欣慰: “好孩子,还是你省心。”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你的性子,跟你……姑姑挺像。” 闻言,安小七怔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个姑姑是谁。 在上一世,她的姑姑安好是个被判刑八年的女人。 因为各种原因,上一世直到她被烈火焚身惨死的前一秒,她都没有见过这位亲姑姑。 她这个姑姑,之所以坐牢,跟顾家的顾如风和顾长夜他们叔侄二人有着不少关系…… 年前的时候,她好像听顾长夜说过,她这位姑姑快要出狱了? 思及此,安小七问道:“爷爷,我姑姑是不是……快出狱了?” 提到这个老来的女的女儿,安裴盛就是一阵痛心: “两天前,我派人去城南女子监狱打听过了,说是半个月前就出狱了……”长叹一口气,“她大概还是恨我,不肯原谅我,所以才不肯回家呢。” 安好不是安裴盛跟早亡的妻子所生,而是他以前在战修远麾下接卧底任务时跟当时反派的女儿所生的孩子。 反派被围剿后,那个反派女儿才惊觉自己不过是安裴盛手上一颗绊倒她父亲的棋子。 后来因为她是反派之女的身份,战修远直到她病死前都没有给她一个名分,所以安好一直记恨着安裴盛没有善待过她的母亲。 总之,渊源颇深。 若是安好跟安家感情好,安小七也不会在上一世到死都没见过这个姑姑。 都是老爷子的伤心事,安小七连忙岔开话题,问道:“爷爷,怎么不见爸爸,他最近在忙什么?” 提到安培根,安裴盛就气不打一处出,哼了一声:“他能忙什么?整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正说着,彻夜未归,喝得醉醺醺的安培根被人给送了回来。 送他回来的人是个女的,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在夜店干不正经行当的。 安裴盛一见到他,就来气,抄起手边的拐杖就要去揍安培根。 安培根醉得连路都站不稳,他哪里知道躲。 只是那拐杖并未能落到他的身上,他身旁送他回来的女人就截住安裴盛的拐杖并挺起自己的腹部,道: “哎呦,您就是老爷子吧?我是培根的女朋友,实不相瞒,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已经一个多月了,昨天刚检查出怀孕……,医生说胎儿发育得很好,您啊,就等着做爷爷吧。” 此话一出,安裴盛气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喉,连忙叫来佣人,怒道:“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老子打出去!” 那女人被驱赶也不生气,将倚靠在她身上的安培根推给安家的佣人,随后整了整衣服,笑道: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动怒,怪伤筋动骨的,不用您赶,我自己会走。” 说完,转身就要走时,安小七叫住她:“等等。” 那画着烟熏妆的女人微侧首,眉梢微挑,“嗯?” 安小七道:“你是夜色的老板娘,楚玉?” 闻言,那女人就万种深情地笑了笑: “呦,认识我呀?”顿了下,“不过,我可不是夜色的老板娘,我的老板叫安好。”说到这,目光就朝安裴盛投去一眼,“想必,你们都应该认识的。” “我姑姑是你们夜色的老板?”安小七诧异,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在夜色?” 楚玉轻笑:“无可奉告!” 说完,就摇臀摆尾地上了自己的跑车走了。 此时反应过来楚玉说什么的安裴盛激动地握住安小七的手: “小七啊,刚刚那个女人,她说你姑姑是她们叫夜色娱乐场所的老板?你能不能帮爷爷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安小七之所以对这个楚玉有印象,是因为楚玉也是温时遇的属下。 上一世,楚玉一直都蛰伏在夜店这些场所,帮温时遇收集情报。 简而言之,楚玉是温时遇的情报站。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楚玉会告诉他们,她的老板是安好? 上一世,安好至少要刑满才能释放,而现在她却提前出狱了…… 莫不是温时遇跟安好达成了合作交易,所以她才被提前释放的? 至于这个楚玉自称怀了她父亲安培根的孩子,八成就是为了恶心爷爷故意那么说的。 这个楚玉能被温时遇看中,断然不会委身于她父亲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 几秒间,安小七思绪千回百转。 她在安裴盛话音落下后,沉思几秒,便应道:“好,小七等下就安排人去了解情况。” 安裴盛此生最愧疚的便是安好这个小女儿,所以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跟安好修复好父女情分,获得安好的原谅。 因此,他现在情绪有些激动,老泪纵横的:“好,那爷爷等你的好消息。” 安小七点了下头。 安裴盛则吩咐扶着安培根的佣人,道:“把这个不成器的混账最近锁在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 “是。” 等安培根被下人扶走后,安裴盛又吩咐佣人给安小七准备早餐,安小七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洗漱。 她洗漱前,给黑客出身的赵小五打了个电话,让他动用手上的资源,去调查一下安好在南城女子监狱的一些情况,以及她跟楚玉和温时遇之间是否存在交易关系。 除此之外,让赵小五查出当前安好的具体落脚点。 跟赵小五挂完电话后,她就去了盥洗室泡了个热水澡。 一来近日拍戏强度本就大,二来舟车劳顿,三来昨夜被战西爵折腾得不轻, 所以当安小七周身泡进浴缸后,人就困倦疲惫的不行。 她浑身酸痛尤其是腿心,应该是破损了的,泡进温水里就是钻心地疼,即便如此,她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浴缸是恒温的,舒服的水温,舒服的放松环境,她睡得有些沉,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总之她是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动静吵醒的。 在安家老宅,胆敢将她的门撞成这样的,一定不是安家老宅的人所为。 安小七抬手,捏了捏发胀头疼的眉心,心下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她起身,长臂才刚刚捞过衣架上的睡袍,就从外面传来安家佣人心急但又胆怯的声音: “战少,您不能这样硬闯我们二小姐的闺房……” “战少,您再这样,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身形高大容颜俊美的男人却看也不看追着他一块上来的安家保镖们,“你们且试试看,动老子一根汗毛试试。” 战西爵早上醒后,知道安小七已经离开战家老宅,就着急上火得连鞋子都没穿,提着一串车钥匙就出来了。 所以,他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杀过来的。 简而言之,安家训练有素的保镖,若是持着电棍一块上的话,受伤的战西爵怕是要吃很大的亏。 因此,当战西爵话音落下,领头的保镖就开口道: “战少,我们听说您受了很重的内伤,您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请出去,否则我们兄弟几个若是真动起手来,将你给打废了,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音落,这个说话的保镖就被战西爵一拳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 随即,其他持有电棍的三人就要跟战西爵动起手来时,穿着浴袍的安小七拉开浴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被浴室水蒸气蒸得小脸通红的女人,及膝的睡袍下是一双笔直又嫩生生的小腿, 她半湿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露出细腻如瓷的天鹅颈,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整个人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清纯之余又难掩蛊惑人心的艳色。 安家几个保镖都不敢正眼看她,低着头,恭敬地喊了声二小姐。 安小七边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边懒懒地道: “安家不养饭桶,你们四个身强体健的打手,还拦不住一个从内而外都快要残了的废物吗?” 此话一出,战西爵俊脸瞬间就黑得难看起来,甚至是连呼吸都变得粗沉而浓重,浓黑的眉头更是皱得无比深刻。 “安小七——”他重重咬出安小七的名字。 安小七却看都不看他,而是对那四个都傻眼的保镖道: “安家高薪聘用你们是为了让你们看家护院并保护雇主人身和财产安全的,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硬闯女主人的闺房是你们严重失职。” 说话间,人已经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还不把这个硬闯民宅欲对我这个女主人图谋不轨的男人扔出去,等着我报警后再把你们几个都开了吗?” 安家众保镖:“……” 战西爵已经被安小七这番话气得面色铁青,额角青筋直跳。 他嗓音低低沉沉却冷冽而危险:“安小七,老子在你眼底就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 此话一出,一直未正眼看他的女人终于舍得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她目光轻慢,从头到脚地将他打量了一遍后,视线落在他连鞋子都未穿的脚上,嗓音难掩讥诮: “啧,知道的,你是战家的长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流浪汉或者是穷要饭的呢。” 战西爵:“……” “战总,我一想到,我千里迢迢地跑回来准备低声下气地想要跟你示好并哄得你开心, 却被你无情的羞辱以及被你的女佣恶心,我从心头上就涌起一股无法难消的恼火……” 顿了顿,嗓音越发讥讽, “外界都把你夸上了天,结果没成想战总却是个菜鸡。在邻国被仇家算计受伤也就算了, 在自家的内院都能被一个女佣算计地爬上了床,战总是哪来的脸在对我一番羞辱后还来找我的?” 战西爵被这番话怼得面色愈发难看,气息粗沉,胸腔更是起起伏伏的厉害。 良久,他低低沉沉地开口:“安小七~” 第291章 战西爵旁若无人的扣起她的下巴 “安小七,昨夜老子就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你是哪个字听不明白?老子不过是让你也尝一尝被绿被背叛的滋味…” 安小七话都没让他说话,就打断他: “当着你们战家以及你女佣的面将我给狠狠羞辱了,你还有理了?你满胸口被米朵用嘴巴嘬出来的吻痕,你还很无辜了?” 早上安小七审讯米朵时,米朵和盘托出。 说战西爵身上的暧昧吻痕,都是她用嘴巴吸出来的,至于她身上的暧昧痕迹是她自己用手掐的。 她在跟安小七阐述这段过程时,详细到她当时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情趣衣,为的就是能将战西爵撩拨成功,只是没能如愿而已。 当时,安小七听后,就恶心的能呕两碗白米饭出来。 这是撩拨未成功,倘若成功了呢? 战西爵来找安小七的路上,就让江淮将他房里的监控发给他看了。 监控最后一段内容停留在米朵伺候他吃完药且他睡下后,米朵就穿上热辣情趣衣爬上了他的床,后面的监控就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内容。 所以,战西爵看完这个监控视频后,就料定也看了此监控视频的安小七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只是没想到,她的态度会恶劣到如此地步,且言辞凿凿的甩了他一脸,堵得他话都说不出来。 这也不怪小姑娘这么大的火气。 毕竟,他确实着了米朵的道!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此前,温淑宁还没死的时候,她在帝都就下药算计过你,你是不长记性么? 你还能被女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第二回,你不是菜鸡你是什么?” 顿了顿, “战西爵,你要是有半点警觉性就不该给女人制造这种能算计到你的机会…, 你因我抱了师叔那一下为了发泄你的不满,你将我羞辱完了也恶心完了, 现在跑到我这里来是觉得你说句对不起我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么?” 战西爵一直都知道安小七不好哄。 这个女人矫情以及作起来是很让人头疼的。 昨夜,他是发了狠地要让她知错,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也在床上对她做了不少恶劣的事, 他那会儿还没看房间的监控所以十分坚定自己跟米朵清清白白,所以才理直气壮的欺辱她。 但现在…… 他只觉得心头懊悔得要死,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安小七无波无澜的眼睛。 半晌,他哑声问道:“要怎么样,才能不这样跟我阴阳怪气地说话?”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要是要脸就自行离开,否则我不介意让人将你打的扔出去!” 安小七说这话的口气可不像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说完吩咐那四个打手: “打伤或者打残了,有我顶着。把他给我扔出去——” 安小七态度强硬,战西爵深知这样扯皮毫无意义。 他先前车子抵达安家老宅时,江淮还给他发了一段录音内容,是关于安小七早上审讯米朵的。 他着急上来找安小七就没来得及听。 现在安小七不待见他,他满胸腔的怒火无处可泄,就想着回去收拾米朵以泄心头之怒。 等安小七情绪冷静一些,他再找机会跟她谈。 因此,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就道: “你现在不想见我,我等下就走……”顿了顿,态度强势,“但,宝贝,你应该清楚,你想这么一直晒着我也不太可能。所以我现在给你时间平复你对我的不满,我还会再找你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 安小七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对着他挺拔的背就砸去。 事实上,她确实也砸中了,但抱枕这种东西实在是没什么攻击性,就跟挠痒痒一样。 战西爵被砸中,便停下脚步,并弯腰将抱枕捡了起来。 他拿上抱枕朝坐在沙发上的安小七走过去,“ 宝贝,这种东西砸在身上就跟调情一样,你要是实在恼怒,你就拿茶几上的花瓶砸……” 说着,就把抱枕扔给了她,且在下一秒抓过茶几上一只漂亮的玻璃花瓶塞到安小七的手上,随后指着自己的大脑门,“往这里砸,才能解气!” 安小七气得瞪圆了眼:“……” 战西爵却这时痞懒地笑了下,旁若无人地扣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粉唇就是狠狠舔吮了一番。 安小七抗拒无果,房间守着的四个保镖作为局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小情侣吵架,搞不好现在吵得不可开交,晚上就又如胶似漆了。 所以,他们选择避而不见,袖手旁观。 当然,战西爵也没有无赖的很过分,只是扣住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等他扫过她口腔每一寸温柔后,就松开了她。 安小七不知道是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吻而羞耻,还是本身就恼羞成怒,眼底水雾雾的还泛着潋滟的红色。 她气得不轻,但战西爵却轻描淡写地道: “你看,伤人的工具就在你眼前,你要是气不过,现在就捞起玻璃花瓶给老子一下,何必这么自己气自己?” “你给我滚——” 安小七吼完,战西爵就打算滚了,不过他走前强调了一句:“晚上,我还会找你。” 安小七现在就是不想理战西爵,至少现在以及未来的几天里她都不想再见到他。 她道:“战西爵,你要是不想磨掉我对你最后一丝的忍耐,麻烦你让我清静几天。” 已经走到门口的战西爵顿足,侧首看向她,问:“几天是几天?” “五天。” “五天不行。” 战西爵拒绝:“我记得夏怀殇本月中旬订婚,你到时候肯定要参加,你是打算晒完老子五天后就飞幽都吧?”顿了顿,“最多一天,我明天会找你。” 说完,他也不等安小七的回应,转身彻底离开。 房间,突然因为他的离开,而瞬间安静起来。 安小七坐在沙发里发了会儿呆,整个人有一种无处方安放的漂泊感, 明明就坐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的房间却没有归属感, 明明先前那个男人似乎是很在乎她甚至是像他所言会爱她,但她却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她从未觉得自己拥有过他… 但,在面对他的强势时,她又有种无计可施的疲惫感,甚至是迷惘。 安小七不知道,未来的他们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或者这么说,他们会不会有未来? 对未来的迷惘以及不自信,安小七是有些怕的。 总是误会太多,总是被人挑拨……,她怕他们没有以后。 …… 半小时后,安小七吃完安家佣人准备的早餐后,便收到了赵小五调查到的安好一些情况。 内容比较简单,只查到安好目前的住处、工作场地,以及她提前出狱的原因——在监狱表现优秀,提前释放。 至于,安好跟温时遇是否存在合作交易,没有进展。 夜色这家娱乐场所,是安好入狱前就跟楚玉入股合伙的。 因为安好持有股份比例高,所以出楚玉才会说老板是安好。 安小七将安好的基本信息看完后,决定在告诉安裴盛之前,单独跟安好约见一次,不过这件事不急。 她等下,要去见莫念。 莫念妊娠期,孕吐严重,这几天都歇在莫家老宅。 上一世的莫念,因为年前的那一次流产后被燕西京虐的郁郁寡欢最后选择跳楼结束生命,发生的时间段大概就是这个季节。 不知道为什么,安小七总觉得命运的齿轮并没有错开上一世的发展轨迹,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安小七总觉得莫念再次怀孕,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明明跟莫念约好了在莫家老宅见面,结果等她抵达莫家老宅时却被底下的佣人告知,莫念在半小时前被燕西京的人给‘接’走了。 安小七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即刻给燕西京打了电话。 但接电话的燕西京却表示,他没有派人接走莫念。 安小七很奇怪,问:“那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燕老派人接她回燕家老宅养胎?” 燕西京千方百计的将莫念弄怀孕,于燕老而言,他老人家虽然气恼自己儿子这种做派很混账但其实内心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是一条小生命,是他的孙子。 所以,对于安小七的疑惑,燕西京觉得有这种可能。 他现在人刚刚结束高层会议,等下是接待外宾时间。 不过,他现在忙,没空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于是,他对安小七回道:“她那么大一个人,大白天的还能走丢?我现在忙,你直接打电话给我家老头子问问。” 说完,连给安小七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电话。 安小七皱眉,觉得燕西京真是个孬货。 她低头在通讯录上翻出燕老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一番沟通后,燕老表示没有派人接走莫念。 安小七越想越不对劲,将电话再次打给燕西京,响了大半天他才接通,且态度十分恶劣:“又怎么了?” “燕老说,没派人接走莫念姐…” 燕西京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道: “老子不是说了?她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还能凭空消失了? 老爷子说没接走她,难道她自己不会跑出去?她最近因为我将她肚子搞大了,阴郁病患了,搞不好她是自己跑出去散心了……” 这话听的安小七火大: “就算是她阴郁病犯了,就算她要出去散步,她也不应该在跟我约好了见面时间又突然联系不上的,她电话我都打的没人接……,你就不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安小七,闭上你的乌鸦嘴吧。”燕西京很烦安小七,“她能出什么事?我担心她会跑到医院打胎,最近特地派了两个保镖暗中跟着,她要是真有事,保镖早给我打电话了。”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莫家的女佣说,莫念姐是被你的人给接走的…” 燕西京的外宾客户已经抵达了会议室,他没功夫跟安小七哔哔,打断她,道: “说不定是她自己发神经突然要出去散心,特地叫我的保镖开车带她出去,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她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安小七:“……” “就这样,老子有贵客接待!” “嘟嘟嘟——” 安小七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有种吃了老鼠屎的错觉,被气得不轻。 原地平复了一分钟情绪后,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莫念发的。 【七七,很抱歉,我有事,等下次我们再约。】 安小七将短信看完后,觉得自己大概是太神经质了,才会紧张。 所以没多想,很快就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好,等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电话再约。】 发完短信,安小七就打算去安好目前的落脚点找她时,安季风将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大概能想到安季风所谓何事,直接拒接。 手机那端的安季风被挂了电话,再次将电话打了过来。 一连三个都被拒接后,再打时,就发现自己的手机被安小七拉黑了。 安季风气的额角青筋直跳,冲挡在他面前的赵小六怒道:“赵小六…” 赵小六却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让属下用胶带把他的嘴给封住。 封了嘴巴还不算,又叫人把安季风捆在一把椅子上使得他不能乱动弹后,他才对气的面色铁青的安季风道: “安大少,真不是兄弟我闲的蛋疼要你难堪,是你这个叫温宁的女朋友做派实在是恶心的令人发指。 七宝的意思,反正你跟她都已经撕破脸了不要她这个妹妹了,那么她也就不跟你客气了,特地让兄弟我请你看一场吊打你女朋友的戏…” 说到这里,赵小六就对被捆住手脚以及被胶带封住嘴巴的温淑宁昂了昂下巴: “温小姐,生的细皮嫩肉的,被这么捆着一定很不舒服吧?” 说着,就对捆绑她的属下怒骂道: “不知轻重的混账玩意儿,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还不快给温小姐松绑?瞧瞧,温小姐千金之躯都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了。” 音落,他的属下就给温淑宁松绑,并在下一秒粗暴地撕掉封在她嘴巴上的胶布。 温淑宁得了自由,即刻就面目狰狞地怒道: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胆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外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小六拉过一把椅子,跟个大爷似的往那一坐,随后对他对温淑宁轻笑道: “温宁小姐,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替我家七宝来给你送一份大礼。” 闻言,温淑宁脸色就骤变,戒备十足地看着赵小六以及出现在她病房里的六个保镖,包括自他们出现后带过来的四只七八升装的黑色塑料桶。 人对于未知性的东西是本能的害怕和抗拒,她嗓音轻颤:“安小七?安小七她要对我做什么?” 赵小六在这时播放了一段安小七审讯米朵的录音内容。 只播放了一分钟关键内容。 播放完毕后,赵小六道: “温宁小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连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一个成年人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你一二再而三的恶心到七宝头上来,你真当有安大公子护着你,七宝就只能忍气吞声地受着了?” 说到这里,赵小六就对已经手套口罩全副武装起了的属下道: “把我们带来的黄金营养液倒入浴缸中,然后请温宁小姐沐浴…”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噢,请安大公子观摩,毕竟于男人而言,目睹美人沐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音落,保镖揪住温淑宁的头皮就将她连拖带拽地往卫生间拖,安季风也被赵小六的属下弄进了卫生间。 难怪外面都传闻,战老十分宠爱这个外甥女,就连住的病房都是顶尖的奢华,里面的浴缸富丽堂皇的过分。 赵小六戴好防臭面具以及皮手套后,就对属下点了头。 属下表示了解,将四桶混合蛆虫的屎尿就倒入奢华的浴缸内,因为太浓稠了,经他们放水稀释后满满一大缸。 温淑宁只是看着那浴缸边缘到处乱爬的蛆,就已经恶心的开始吐,更别提被捆绑在椅子有洁癖的安季风了。 安季风被眼前的一幕恶心的头皮发麻,可偏偏他的双肩被赵小六的两个保镖摁住,他即便是激烈的挣扎也都是徒劳的。 他再稍稍一想,他最爱的女人要被抛进这个粪池里,恶心的能把胆都给吐出来。 而温淑宁就更不用说了,早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赵小六在这时冷笑道:“温宁小姐,省点力气等下再吐吧…” 说完,他的两个属下扯住温淑宁的头发就往浴缸里拖。 温淑宁哪肯,她已经顾不上头皮被扯的生疼,而是边挣扎边求饶: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是钱还是房子还是豪车,我都答应?”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仍然逻辑无比清晰的道, “你们这么给安小七卖命,不过是她给你们开的价格合适。你们说,要多少钱?” 但她的话并没有打动任何人,温淑宁见利诱不行,改为威逼: “你们不要钱,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你们有考虑过得罪我的下场吗? 我可是战家的表小姐,我外公若是知晓我被你们如此侮辱,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一定都会不得好死的……啊——” 话都没说完,温淑宁就被扔进了浴缸里,顷刻间浑身都被蠕动的蛆爬满,从她的头发丝到脸颊到耳蜗到脖子以及往下,浑身到处都是…… 密集的蛆密密麻麻的将她整个人当成游乐场,到处乱爬,遍布全身,就连嘴角周边都是…… 而安季风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恶心的差点背过去。 这样持续了五六分钟后,赵小六觉得差不多了,便叫人撕掉安季风的嘴巴,也叫人松开温淑宁。 温淑宁得了松绑,即刻就要打开浴霸冲掉身上的污秽,但这个病房的水闸早被赵小六给关了,放不出水。 温淑宁放不出水,只能边伸出臭气冲天的脏手去掸脸上的蛆,边对松绑的安季风哭道:“啊…,安季风,你快帮我,快帮帮我……” 说着,就面目狰狞地朝安季风冲过去…… 第292章 他掸掸烟灰,似笑非笑般的:“宝贝 安季风没忍住,掉头就冲出卫生间,恶心的胃都快吐出来了。 这边,赵小六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带着人迅速撤离。 而此时被蛆虫爬满身体的温淑宁只想将自己从内而外地清洗干净,哪里顾得上赵小六他们。 她在赵小六走后,就哆哆嗦嗦地跑出浴室找安季风。 安季风蹲在病房的垃圾桶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刚刚才缓和那阵强烈的恶心,温淑宁就在这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她满身狼藉,浑身臭气冲天,脸上还有蛆在爬。 她开口就是质问:“安季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口口声声地说爱我,原来都是骗我的?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安季风本来想说没有, 但哪成想温淑宁说话的时候从舌上掉下一只蠕动的蛆, 顺着她的吐沫星子直接就喷在安季风的脸上,这下安季风彻底被恶心到了。 他下意识地就捂住口鼻,并迅速跟温淑宁拉开距离,道: “阿宁,你先冷静下来,我等下就叫人把水管修好,并替你讨回公道。” 说完,掉头就跑。 温淑宁心态彻底绷了,“安季风,你是不是想要跟我分手了?” 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安季风在这时顿足,并侧首看向她:“阿宁,你不要多想。” 温淑宁此时已经不管身上到处乱爬的蛆了,而是冷冷讥诮道: “安季风,你要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走出这个门,那我们就分手吧。” “阿宁,你知道的,我有严重的洁癖,我只是找人来帮你解决你现在的糟糕情况!” 温淑宁低吼: “安季风,我被人糟践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的妹妹安小七,你要是个男人还要我的话,那就把她也抓起来扔进化粪池里…” 安季风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所以即便她现在被蛆虫附体,他对她仍有怜惜: “我答应你,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听他这么说,温淑宁心情才好了一点点: “我知道,我现在浑身臭烘烘的你恶心得不行,我不怪你…”说着就掉下眼泪,“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是永远爱你的。”顿了顿,“你去帮我叫人吧,等我洗干净了,我再找你。” 安季风本来都是要走的,因为她泪如雨下又强忍着恶心留下了: “……我留下来陪你,等下电话叫人来清理或者直接换个病房。” 安季风这句话,让温淑宁倍感慰藉。 她在这时也流露出几分真情:“季风,还好你对我是真心的,为你受多大的委屈我都甘之如饴。” 安季风强颜欢笑:“我打电话叫人,你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温淑宁也知道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个恶臭的丧尸, 安季风是她目前最容易利用的棋子,她不能让安季风因为这件事对她有阴影,日后疏离她。 因此,她在安季风这句话落下后,就乖巧地去了卫生间。 …… 一小时后,泡洗干净又从新换了一间高级病房的温淑宁走到安季风面前。 为了让试探安季风是否有阴影,温淑宁不仅将自己浑身弄得香喷喷的,还穿了件薄如蝉翼的半透睡衣。 病房内是暖色调的装修风格,窗帘是拉上的。 暖色的光线下,精心打扮过的温淑宁,五官温婉精致,长发如墨,眸色千娇百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烟视魅行的既视感,伴随她走过来香风阵阵… 何况,她说话时,也口吐芬芳。 “季风~” 她柔柔地唤了一声后,晶莹剔透的眼泪就滚出眼眶: “我想不明白,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这也有罪吗?你妹妹安小七为什么就是容不下我?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她这么对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就猛地朝茶几上撞去,作势要寻死。 安季风哪里肯,一把就拽住她的手腕。 且伴随他这股大力,温淑宁就撞入他的胸膛里,因为惯性使然,两人跟着就摔了下去。 安季风是下意识的护着她,温淑宁被他半拥护在怀里,因此摔下的姿势……蛮暧昧的。 安季风不知道温淑宁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总之若即若离间全是好闻的香气。 说起来,他向来自律,自从一个月前温淑宁第一次被郁少南绑架受伤后,直到现在,他都很洁身自好,很久没有这方面的念头…… 因此,是本能的有了某些迤逦念头… 何况,温淑宁因为试探安季风是否有阴影,几乎是使出看家本领的蛊惑安季风… 只不过是,就当她以为安季风不会有心理阴影且就要密切发生实质性关系时, 安季风躲开了她吻过去的唇,且在下一秒,他瞬间就推开她并半趴在沙发上开始干呕。 温淑宁瞬间就变了脸色。 她本就挺享受这种纵情的过程,否则她在被拽下艺术神坛成为‘温宁’前时就不会有那么多男朋友们。 此时,她一被安季风磨得难受,二又因为安季风恶心反应而感到无比难堪以及羞辱。 但,她知道,她不能对安季风发火。 安季风现在对她已经有了心理障碍,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愚蠢地对他发火并将他推远。 那样,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糟糕,她还要利用安季风打压安小七那个贱婊子,她绝不允许错一步。 温淑宁,很快分清眼前形势,等安季风吐完后,拢了拢身上凌乱的睡裙,道:“季风~” 她委屈地咬唇,眼泪包在眼眶里。 安季风缓过那阵强烈的恶心,随后目光看向温淑宁湿红的眼睛,愧疚地道: “阿宁,很抱歉…”他喉头滚了滚,“我一想到有蛆从你嘴里爬出来,我就……” 温淑宁:“……” “对不起,我们下次再试试吧。” 温淑宁无声地落了会儿眼泪: “好,我知道了。你因为我在幽都已经耽搁不少工作了,与其现在留在我这看到我恶心,不如回盛京处理你的工作吧…” 顿了顿, “正好趁这段时间,我们都各自思考一下我们的未来。未来,我们还要不要在一起?我已经怕了你妹妹安小七了,我真担心我们没有以后…” 安季风只是因为亲眼目睹了温淑宁被尿尿侮辱的过程,现在也就只是有一些心理障碍,但并不代表他对她没有感情了。 相反,因为安小七如此过分的行为,他现在因为觉得愧疚‘温宁’而更加想要对她好。 只不过是,他现在看到“温宁”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他本能就会恶心。 于是,对于温淑宁这番话,他便顺水推舟地道: “也好…,正好最近临安城要上新的药材生产设备我得亲自去一趟。”顿了顿,“更重要的是,安小七这次太过分了,我一定会亲自给你讨公道。” 每次安季风都信誓旦旦地要给她出头,结果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温淑宁根本就不信。 她讥诮:“你这次,该不会又是雷声大雨点小吧?” 音落,安季风为了证明他会教训安小七的决心,立刻就拿出手机拨打安小七的电话。 拨出去时,他才意识到先前他手机号码被安小七给拉黑了,就当他要挂断时,原本被拉黑的手机号竟然打通了。 手机一通,未等他语,就传来安小七浓浓的讥诮声: “啧,怎么?要给你的宝贝女朋友讨说法吗? 我可听小六哥说了,温宁小姐被蛆附体, 那恶心的生物从她鼻子里钻进去又从她的嘴巴里爬出来…,听着就恶心的反胃。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强大的,竟然对被蛆爬过的女人还这么痴心一片?看来,你们是真爱呢!” 安小七的话瞬间就激怒了安季风,他怒吼: “安小七——,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品行不端,胡作非为,非法乱纪,心肠歹毒…,是从小缺少父母教育,夏怀殇那个痞子也没把你教好,想去监狱蹲几年深度改造一下,是吗?” 安季风能说出要把她送进监狱的狠话,安小七一点都不意外。 她讥笑道: “安季风,你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几分能耐么?这几天我人就在盛京,你要是有能耐的话,就让我见识一下,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把我送进监狱的!” 说完,就啪嗒一下挂断安季风的电话,并将他手机号码再次拉黑。 安小七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她就是要激怒安季风,气得他立刻就从幽都回来,等他一回来,她就有办法让他看清温淑宁的真实嘴脸。 将安季风手机号码拉黑后,安小七就从车上下来。 她面前的是西京路上的老巷子,巷口窄,巷子深,里面是城中村,是那种古老的城中村,算是盛京文化局的保护对象。 因为是文化局的保护对象,虽然巷口窄且破,但整个长巷环境特别好,这种好主要体现在长巷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总之,人置身于中仿若身处幽静之地,整个人都会放松下来。 安小七让开车送她过来的人回去,她自己则下车沿着长巷走。 上午十点左右的光景,阳光还没那么猛烈,风吹得也比较舒服。 安小七穿过长巷,又绕了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小巷子,才在一处爬满蔷薇的红砖灰瓦的小四合院门口停下。 小四合院门口,长着两棵粗壮的梧桐老树,绿树成荫,生机勃勃… 嗯,梧桐老树下还立着个抽烟的男人,那男人头发因为长时间未打理而显得毛躁,额前头发的长度已经能遮住他的眼睛。 他上衣着一袭深蓝色衬衫,下半身着黑色西裤,脚上是一双沾满灰尘的圆头皮鞋,整个人姿态有种生人勿进的高贵感,偏又隐隐流泻着一抹微不可觉的消沉。 顾长夜? 安小七正咂舌,能在这里撞见他时,将烟点燃的顾长夜也看到了她。 原本倚靠着树干的男人,也在这时支起身并朝她走过来。 安小七手指还停留在按门铃的那个动作,顾长夜便对着她的脸就喷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倘若你能在她开门放你进去的时候顺捎带上我,要什么条件,随你开。” 一开口,就有故事性了。 很早之前,安小七好奇安好跟顾长夜以及顾如风他们的关系时,还特地让赵小六去调查了一番。 查了个大概,只知道顾如风和安好是双向恋的情侣。 因为安好的身世被顾老太太棒打鸳鸯,其实深爱中的男女被强行拆散只会激增他们的感情升温, 只不过是被强行拆散后顾长夜横叉一脚,把安好给睡了…, 安好好像无法接受自己被顾长夜霸辱的事实,突然有天拿刀就把顾长夜捅进了医院…… 顾家那是什么人?战西爵的外祖家,当今帝国财政厅的财长就是顾家人。 顾长夜作为顾家的长孙被捅得差点嗝屁,顾老太太震怒之下就将安好告上了法庭… 这一判就是八年。 安好入狱,再加上有顾长夜侵犯了她的事实,她跟顾如风的感情彻底黄了。 现在安好出狱,想必在她的仇人排行榜上顾长夜排第一没人排第二。 安好愿意待见他,才有鬼呢。 安小七对渣男向来敬而远之,对于顾长夜这个提议,她讥诮道: “顾大公子,想让一个被你强暴了的女人待见你,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顾长夜从昨晚就守在这了,彻夜未眠,眼睛熬得通红,胡子拉碴的,失去了往昔风流倜傥,多了一股狂野之气。 他掸掸烟灰,似笑非笑般的:“宝贝,强暴?你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安小七冷哼:“难道不是?那我姑姑为什么要捅死你?” 顾长夜扯唇:“你没听说,爱得越深恨得越狠,大概是太爱我了。” 安小七翻白眼: “都说顾大公子温润如玉,风流多情,对待女人温柔又大方,但凡跟过你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说你不好的…,今日,你倒是让我见识到了,你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顿了下,“不要脸!” 顾长夜被骂,一点也不气。 他对安小七昂了昂下巴,问道:“你来找安好做什么?” 安小七没好气地道:“关你什么事?” 顾长夜又是一笑,从身上摸出一个红本本,甩在安小七的手上:“较起真来,你得喊老子一声小姑父。” 安小七诧异,连忙打开结婚证。 结婚证上的男女合照以及名字,是安好跟顾长夜无疑,且这个领证日期是好几年前。 “你们?” 顾长夜深吸了一口烟,随即眯长了眸子,懒懒地道:“实不相瞒,当年她连捅老子三刀,这个结婚证就是个导火索。” 顾长夜跟安好这个结婚证被捂得密不透风,除了他自己和安好知道,连他最好的哥们战西爵都不清楚。 总之,这个结婚证,即便是现在都不能公开,且不论顾老太太那边什么态度,就单单是他母亲那一关就过不了。 所以,顾长夜不打算跟安小七说得太多:“你现在按门铃,只要她肯接待你,我就有我的方式让她见我一面。” 安小七拒绝:“既然姑姑不待见你,我就不会帮你。” 顾长夜又是一笑: “那我们就在这干耗着!”顿了顿,“噢,我现在对你姑姑是先礼后兵。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后面我用什么凶残的狠招,那就别怪我的无情了。” “……” 安小七是怎么都想象不到,顾长夜跟安好已经是扯了证的关系的,且还是很多年以前就扯了。 她是局外人,不清楚安好跟顾长夜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 她也不想掺和进来。 她今天过来,只是来替安裴盛见一见这个姑姑,看看能不能试图说服她回老宅见一见已经年迈已久的老爷子。 但,顾长夜在这跟她扯皮,让她骑虎难下。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改个时间再来登门造访时,缠满蔷薇花的两米多高的铁门被打开了。 齐耳短发的女人,一身月牙白旗袍,同色绣花鞋,除却一对珍珠耳钉,浑身没有任何配饰。 一眼看上去,她五官谈不上多出彩,但凑在一起却相得益彰,是个冷冷清清的美人,这种冷就像是怎么都捂不热的冰块,从内而外的寒凉。 她这个姑姑今年有28岁,但视觉上她看起来却像是个养在深闺后院里只有十七八岁大家出阁的小姑娘。 女人大概知道她是谁,目光极淡地撇了她一眼,便冷淡地开口: “如果你是为了那个老家伙来求我回去看他的,那就可以请回了。” 安小七被堵了要说的话,只得改口道:“作为晚辈,想跟您聊聊。” 安好淡漠地嗯了一声:“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进来吧。” 她说完,就要关门。 顾长夜一只脚插进去,抵着门:“我们谈谈?” 安好面无表情:“谈离婚可以。” 顾长夜掐灭烟蒂,熬红的眼睛更红了:“你非得跟我对着干,也不是不可以,想起楚了,得罪我的下场,嗯?” 音落,从安好身后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孩童声音:“妈咪,欢欢要嘘嘘。” 说话间,一个奶胖奶胖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就跑到了他们的跟前。 小家伙大概四五岁,嘴里嗦着棒棒糖,黑溜溜的葡萄大眼一瞬不瞬地朝顾长夜看去。 顾长夜也在看她,且人已经半蹲了下去。 安小七看不清此时顾长夜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的肌肉都像是绷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ps:嗯~,顺带推一下顾长夜这个渣男的cp线哈,(* ̄︶ ̄) 第293章 男人被气的不轻 事实上,顾长夜因为某种翻滚而出的念头,确实紧张的周身绷起。 “你…叫欢欢?”他抬手,想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但又忍住了。 小家伙性格很好,不怕人,肉嘟嘟的小嘴温温的嗯了一声,“我叫楚欢,今年三半岁了。” “三岁半?你姓楚?”顾长夜眉头皱了下,“那你为什么叫她妈咪?” 小家伙眨眼睛:“因为干妈咪也是妈咪。” 此时,安好已经俯身将小家伙抱进怀里,朝冷言冷语的道:“妈咪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跟陌生的人说话吗?” 小家伙有点委屈,扁扁小嘴,“妈咪,欢欢错了,不要凶凶。” 不知道为什么,顾长夜只是看着这个小家伙,就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掐了似的,酸疼酸疼的。 他跟着也站了起来:“她…是谁的孩子?” 一直冷冰冰的女人面上终于浮出一丝冷笑。 她道:“顾大公子,该不会觉得我因你而坐了四年多的牢,还能背着你偷偷的给你生了个孩子吧?” 顾长夜几乎就要说是,因为时间对得上。 当然,他心理上觉得奶胖奶胖的小家伙长的跟他很像。 他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时,楚玉出现了。 她扭着风情万种的水蛇腰,嗓音也是千娇百媚: “欢欢是我的孩子,顾大公子想当便宜爹的话,那就离婚娶我呀,听说顾大公子阅女无数,而我呢是情场老手,我们两个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长夜:“……” 安好将怀里的小家伙丢给楚玉:“我处理点私事,她要尿,把她弄走。” 比起安好的冰冷,楚玉对小家伙的表现就十分母爱泛滥了,抱到怀里就心肝儿肉儿的一阵猛亲。 这个闹剧很快散尽,顾长夜如同梦了一场,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疲惫,以及深埋在这之下的阴沉。 他视线从被抱走的孩子身上撤回,看向安好:“除了离婚,要怎样,才肯跟我谈一谈?” 安好似乎很认真的考虑了他这个问题,大概一分钟后,她道:“自宫?” 顾长夜:“……” 最后,顾长夜还是被安好关在了门外。 安小七则跟着她去了蔷薇苑。 这个蔷薇苑,是安好母亲生前住过的院子,也是她外公在被逮捕后唯一没有充公的固定资产。 虽是四合院,但院子内的布局很江南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被打理的很精致。 姑侄俩虽然第一次正式见面,但聊天中也没安小七想的那么尴尬。 只是都不是健谈的人,安小七只坐了大概一刻钟,了解了一些安好的目前情况以及她的打算就离开了蔷薇苑。 她走出蔷薇苑,发现顾长夜竟然还没有走,仍然立在那棵梧桐老树下。 这次他没有抽烟,而是在打电话。 大概是让他的人调查什么事,见她出来,就掐断了电话并朝她走过来。 周身被戾气缠身的男人,气压厚重,眼底也是深深不散的阴气。 “她都跟你聊了什么?”因为某种情绪,嗓音听起来紧绷,“我叫人查了那个叫楚玉的女人,她虽然纵横娱乐场所,玩转于男人之间,却没有生过孩子…” 安小七盯着他温儒俊逸的脸庞,想起先前那个一晃而过的孩子。 那个奶胖奶胖却漂亮的如同精致洋娃娃般的孩子,确实招人稀罕, 但也不至于叫面前的男人看一眼就魔怔似的下意识以为是他的种。 安小七有些好笑,道: “你确定你属下调查的消息都可靠?即便楚玉没有生过孩子又如何?这就能证明欢欢是你的种了吗?我姑姑蹲监狱的这些年,有没有生过孩子,想必以你的权势深入城南女子监狱调查并不难的。” 提到这个,顾长夜眸底的晦涩就更重了,嗓音极其沙哑: “四年前她入狱那阵,被同住一起的女囚打的流过产…”也就是五分钟之前他才调查到的消息,现在说起时,仿佛胸腔被荆棘刺穿,疼却也麻木,“那应该是我的孩子。” 安小七客观的说道: “听起来,我姑姑确实因为你而遭了不少的罪。”顿了顿,“你也说了,即便她怀过你的孩子,但那个孩子也早没了,跟欢欢无关,你也休想打欢欢的主意,更不要用欢欢去威逼我姑姑。” 顾长夜:“……” “虽然我对你们的事不甚了解,但一个女人在被你拆散了爱情后被你强暴, 之后又不知道被你用什么法子逼着扯了证,最后因你入狱因你堕胎流产…, 事到如今,顾大公子不会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她会原谅你吧? 她如今能心平气和的跟你提离婚,没有苦大仇深的要报复你,你不觉得很幸运么? 所以,不要再去碰一个已经被你伤的体无完肤的女人底线,别的不说,欢欢就是她的底线。” 这番话虽然难听,但顾长夜很快嗅到了重要的信息。 她说,欢欢是那女人的底线。 不是干妈么? 顾长夜拧深眉头,声音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慌张:“把话说清楚,欢欢怎么就是她的底线了?” 安小七觉得顾长夜这种状态,真的有些可笑。 那孩子不过就是在他眼前晃了两眼,唤了他一声叔叔,这个男人就在心里下意识的认为就是他的孩子, 若非是他自己查到安好在监狱里流过产,他八成现在都要把孩子抢走去做个dna了。 “欢欢是我姑姑狱友的遗孤,她那个狱友被判了死刑,三年前被执行枪决前把孩子托付给了我姑姑。” 安小七怕顾长夜执迷不悟拿孩子下手,便将她先前从安好口中得知的孩子来历原封不动的给顾长夜阐述一遍, “孩子从出生就被楚玉养在身边,楚玉对她视如己出,请问,你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 顾长夜没再说话了。 安小七也已经走远。 她走出这个城中村后,刚准备上来接她的车,战修远电话就打了过来。 安小七想了想,可能是温淑宁给他告状她被欺辱的事,现在她已经决定跟战修远撕破脸了,所以也就没拒绝这个电话。 只是,当电话被接通后,战修远说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小七啊,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战家老宅?” 安小七挑眉:“有什么事吗?” 战修远看着跪在他面前哭天抹泪的林妈,叹了口气: “小七啊,你让江淮给我的录音笔我都听了,是我家温宁和米朵这两个孩子不懂事,战爷爷先替她们给你赔礼道歉,你能不能看在战爷爷的面子上,来一趟老宅?” 顿了顿,说出原因, “战西爵那臭小子得知此事真相,大发雷霆,早上从你那回来后就把米朵给抓走了,现在那丫头下落不明,林妈在我这都跪求了一上午…” 安小七听明白了,无非是林妈担心米朵出事,求战西爵无果就求到战老那边去。 这件事,米朵纵然有私欲也纵然可恨,但若是没有温淑宁在后推波助澜,她应该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安小七不打算为这件事特地跑战家老宅去救一个本就恶心了自己的女人。 她道: “既然犯了错就该接受相应的惩罚,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您将电话打到我这里,也没用。我不可能因为一个恶心了我的女人而向战西爵求情的,何况我现在跟他还在冷战中。” 战修远开的是扬声器,她话音落,林妈就急的哭着道: “七七啊,千错万错都是林妈的错,都是我这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妇人没将她教好…, 我求求你,能不能看在我以前伺候过你几日的份上,对我女儿网开一面,替我向长公子求求情?” 也不怪林妈着急,林妈从江淮那打听到战西爵打算将米朵送到无人区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苦力。 那个地方常年干旱,荒无人烟,生存条件恶劣,就米朵这种娇生惯养的扔到那里连三天都熬不过去。 比起在无人区做苦力,还不如坐牢呢。 “长公子他打算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扔进无人区,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安小七对林妈印象是不错的,是个实诚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她一想到战西爵身上那些暧昧痕迹是米朵吻出来的,甚至是战西爵的身体都可能被她看过,她就恶心的不行。 她闭了闭眼,道: “林妈,您应该了解我一些,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圣母。就您女儿做的那些恬不知耻的事,提起来就叫人恶心,您想让我就这么算了,不太现实。” 顿了顿,“但您竟然开口求我,我也不能不卖您这个面子。这样吧,我会打电话给战西爵,让他不要把米朵送去无人区,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处理吧。” 交给警方处理总比被丢无人区的要好,即便是林妈不想米朵被送进警局。 但,她知道这是安小七最大的让步。 她叹了口气:“那就谢谢您了。” 安小七挂断电话后,就给战西爵打了过去。 战西爵早上强撑着带伤的身体去见安小七,再加上因为米朵和温宁勾结算计他而被气的不轻,现在正躺在床上输液。 给他输液的是唐逸。 他本来是闭目养神的,是唐逸最先看到他震动的手机。 其实,唐逸在得知安小七选择跟战西爵在一起还谈起恋爱时,他还挺阴郁的。 现在看到安小七打电话过来,就更酸了,摸起战西爵手机就要准备关机时,战西爵睁开了眼。 因为折腾一夜再加上各种糟心事,他眸色赤红,看起来有几分阴森以及可怖。 唐逸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心虚的手都抖。 战西爵斜睨着他:“你抖什么?” 唐逸虚张声势:“放屁,老子哪里抖了。” 估计惹急了这位没他好果子吃,手就不听大脑使唤的将手机递到了战西爵面前,酸了吧唧的道,“喏,你女人找你。” 音落,战西爵眸色就眯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那没心肝的狗女人恨不能让安家的保镖将他打废,态度恶劣至极,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就主动给他打电话? 除了有求于他,战西爵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料定是这个原因,战西爵眼底的希冀便瞬间黯淡了下去。 但,还是将电话接通了。 “早上才甩了我好大的脸色,这会儿打电话给我,求我什么?”他嗓音轻漫,甚至是有几分戏谑,“求人又没求人个态度,你怎么就那么自信我会答应帮你。” 安小七打这个电话前,确实想着她还在生战西爵的气,而战西爵现在又想跟她和好,基于这个原因,她觉得战西爵应该对她会有求必应的。 但,出乎意外的是,男人开口就那么不讲情面。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不快,将林妈所求的事简明扼要的跟战西爵说了一遍后,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放不放人,那是你的意思。”顿了顿,强调补充,“在我看来,就算米朵千恶心万恶心,罪魁祸首的是你那个自以为是的表妹,不是么?” 战西爵就没想过,安小七能跟他服个软,即便是有求于他,也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漠态度。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就冷冷嘲讽道,“除了这件事,就没有要跟我说的么?” “没有。” 战西爵有种自讨没趣的错觉。 或许是因为重伤在身,也或许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这个没有心的女人能多在乎他一些,哪怕只是一句关心也好。 所以,他又道:“你都不问问我的伤势如何么?之前在蓝湾岛上说爱上我的那些屁话,也就只是随口说说的?” 这口吻,听的唐逸头皮发麻,有种大型恶犬撒娇的既视感。 唐逸被恶心的提着药箱出去了。 这边,还在等安小七说话的战西爵,脸色愈发晦暗,“怎么,你开口关心我一句,是能少块肉还是怎样?” 这句话,听似没什么,但还是在安小七心口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个男人在跟她委屈什么? 不声不响的跑去邻国救温淑宁那么个恶心人的玩意儿是他; 被温淑宁那么个玩意儿算计的在邻国身受重伤的是他; 回盛京没多久再次被温淑宁算计的差点被别的女人爬上床的还是他… 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不都是他咎由自取么? 早八百年就跟他表明,他那个所谓的表妹不是什么善类,即便是后来他也意识到甚至是怀疑她的身份,结果还是能被算计… 米朵纵然居心不良,但温淑宁这个帮凶才最不可饶恕。 他能想到将米朵抓了并打算将她扔进无人区惩罚,怎么就没想过给‘温宁’那个女人一点点颜色看看? 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明白,那个女人将她堵的有多恶心? 心里恼火以及憋屈,但到底是自己在乎以及仍然想要的男人,还是温和的嘱咐了一句: “既然你还知道自己身受重伤,这几天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女人不咸不淡的态度,还是激起了战西爵的恼火,他都恨不能将她弄死在床上。 他强硬着怒火,沉声道: “你打算要甩我多久的脸子?自打我离开蓝湾岛去邻国直到现在,我们不是冷战就是争吵,更没有好好的相聚过,你就没有一点想我?” 第294章 战西爵哄着她:“乖~” 说到此处,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我从邻国回来,你因为温时遇的威胁要救夏怀殇而闹着要跟我分手,三叔出事我不得已撇下你跟着回盛京, 我以为这段时间,你已经将我那晚跟你说的话都深刻的记在了脑子里,结果你在做什么?” 加重语气, “你转脸就忘的一干二净,跟夏怀殇那个痞子搂搂抱抱。搂搂抱抱就算了,还被温时遇的人抓拍了证据并匿名送到我的眼前…,你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 “是,老子承认,因为吃这个干醋,昨夜在言行举止上对你都是过分的。当然,米朵这件事也的的确确的恶心到了你,这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向你道歉…”说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难道这就是你不爱的理由了?” “我没有不爱你…”嗓音有些低。 战西爵打断她:“但你现在的态度以及做派,完全就是在向我传递你想甩了老子。” “是吗?” 安小七嗓音有些茫然,“我只是觉得,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好像变的更不开心了,似乎也没有被宠着的错觉…” 说着,就淡淡的笑了起来,像是自嘲的口吻, “我们总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争执不休。我既不能因你而妥协,你似乎也不能为我而让步,从来就没有彼此信任过,又好似都不肯为彼此做出牺牲…,实在是觉得疲倦。” 抿了抿唇,“但,说要放弃,又不舍…,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好比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安小七抬头,目光茫然的看向前方: “难道不是么?我们既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甜甜蜜蜜,好似是爱情,可又常常因为两句话不合就翻脸无情。” 顿了顿,“平心而论,或许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呢。” 等说完,通话便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大概过了十多秒后,手机声桶里才传来男人近似浓稠的嗓音,“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安小七皱眉疑惑。 “觉得自己没有被爱、没有安全感、没有被宠、甚至是觉得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听起来确实是我这个男朋友做的相当失败。”顿了顿,“既然如此,那就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嗯?” 此话一出,电话再次陷入好一会的沉默。 炎炎初夏,晌午的太阳隐隐灼热。 安小七倚靠着身后爬满青藤的古老墙壁,看着从翘角屋檐照射下来的斑驳阳光,出了会儿神,“弥补么?” “对,弥补。”低低的男性嗓音透着股摄人心魄的蛊惑力,“好不好?” 好不好? “你想怎么弥补?就算是割的不深的伤,短期内也会留下伤疤。” 安小七就事论事, 昨晚战西爵压着她,磨着她,逼着她说出很多羞耻难当的话,她那样哭着求他却只换来他更加恶劣的顶撞, “战总,你以前这种话也不是没对我说过…,其实我并不期待你的弥补,我只是觉得当下我们应该各自冷静一下比较好。你好好养伤吧。”顿了顿,“我空了会给你发短信的。” 若不是安小七最后一句‘我空了会给你发短信’,这句话安抚到了战西爵,战西爵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 他纵然心中抑郁,但也没有勃然大怒, 毕竟现在稍稍想想昨夜自己的恶劣行径,安小七没跟他大闹分手已经是很给他脸了。 阴郁压在心头,若是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只会越来越重,直至无法承受。 因此,战西爵在吊完一瓶药水后,就叫人把准备遣送去无人区的米朵给抓到了面前。 经过几番恐吓以及教训,此时的米朵狼狈的就像是街边人人厌弃的垃圾。 她是被战西爵派人关在了后山的鸡舍里,浑身不是鸡粪就是鸡毛,暴露在空气当中的皮肤也早被山鸡抓破了。 总之,当她抬起披头散发的脸时,那张纵横交错着爪痕以及鸡屎的脸,丑的没把战西爵恶心死。 这幸亏是在院子里审讯她,若是在客厅战西爵能把她一脚踢飞。 战西爵觉得她倒胃口,吩咐底下的保镖:“用水泵把她冲干净后,再带到老子面前。” 五分钟后,浑身湿透的米朵再次被带到战西爵的面前。 因为害怕被丢到无人区,米朵胆害怕极了了,跪在地上,怯怯的道: “长公子,都是表小姐指示我这么做的,都是她教我的, 她说只要我能勾引到你并成为你的女人,家主一定会顾忌着我母亲的面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她还说,如果我运气好,能怀上你的孩子,那家主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给我一个体面的…, 长公子,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包括给您下的药,也都是她快递给我的…” 米朵说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 战西爵等她颠三倒四的说完后,直接对江淮道:“扔进警局。” 此话一出,米朵就松了一口气。 扔进警局而不是无人区,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毕竟,米朵并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罪,只要有钱做担保,她就还能被放出来。 而据她所知,她母亲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她只要求母亲,母亲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米朵被人拖下去后,战西爵吩咐江淮:“让人把温宁给老子从幽都绑回来。” 话音落,战修远拄着拐杖就急吼吼的出现了。 战西爵见他来,浓黑的眉头皱了皱,哂笑道:“正好我要去见您,您倒是来了,省的我再跑一趟。” 战修远忽略他阴阳怪气的腔调,直接开门见山的吼道: “战西爵,你知不知道安小七对你表妹做了什么?她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五分钟前,战修远接到来自幽都医院的电话,说是温宁肺部出现严重性细菌性感染已经被推入重症监护室治疗。 经过他一番了解,这才知道,温宁被安小七派人泼粪凌辱了。 宝贝外孙女本就重伤未愈,现在却被人如此践踏侮辱, 他这个做外公若是无权无势无能也就罢了,偏偏他是战氏一族家主,他是怎么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安小七到底是夏雨莲夏师太的人,他出面去教训安小七又不太合适,所以震怒之下,他就来找战西爵了。 然而,战西爵却不买他的账,连话都没让他说话,就打断他: “过分?爷爷,孙儿看在您的面子上已经对温宁一而再再三的宽恕,这次她竟然跟老子南苑的丫头合起伙来给老子下药…,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都能使得出,安小七无论怎么教训她都是天经地义!” 战修远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 “正好您来,省的老子再跑一趟。 温宁这种教唆他人给老子下药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帝国刑法, 我是因为幸运对违禁品敏感度不高,若是像二叔那种天生就对违禁品过敏的,说不准现在尸体已经冷了。 温宁涉嫌购买违禁品以及谋害罪,我现在正式通知您一声,我会调动在幽都警方势力对她依法逮捕。” 此话一出,战修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 还是跟着他的忠叔给他连续喂了三颗救心丸,他才缓过劲来。 缓过劲后,战修远面色铁青,道: “畜生,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你要逮捕自己的亲表妹? 你忘了,当年你姑姑是怎么对你的吗? 温宁固然有不对,但安小七不是也将她报复回来了? 她派人将她摁进屎尿池子里践踏她侮辱她,现在因为严重性细菌感染人都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了,你还要怎样?” 战西爵面无表情,道:“那就等她什么时候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什么时候依法处置!” 战修远气的上脸,怒吼:“战西爵,你非得将我这个老头子逼死,你才痛快,是不是?老子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着,战修远就朝南苑的一根红漆柱子撞出去,吓的战西爵心脏都狠狠提了起来。 他急切的喊了一声:“爷爷——” 战修远自然是被战西爵给拦了下来。 战修远是真的担心温宁被战西爵弄进监狱,即便他也意识到温宁教唆米朵给战西爵下药并勾引战西爵这件事非常不对。 但一想到他那个心高气傲宁愿跳井寻死也不肯回来求他原谅的女儿,他就没办法不管温宁的死活。 他对战文秀充满了愧疚,所以对温宁的纵容和溺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老泪纵横的对战西爵道: “温宁这件事固然有错,但也情有可原。若不是安小七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不痛快,她也不会愚蠢至此的教唆米朵去干这种事恶心安小七。” 战修远觉得多说无益,他只想要战西爵一个态度, “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安小七叫人用屎尿践踏你表妹的尊严,这件事我不追究,你也不要再追究她教唆米朵给你下药这件事了。” 顿了顿,叹了口气,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每况愈下,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我只希望在我还清醒的时候去做一些认为对的事,等将来到了阴曹地府,能有脸面去见你姑姑。” 老人家眼泪鼻滴横流,战西爵寻常痞的六亲不认,但骨子里是个孝顺的。 再者,温宁身世之谜他还在调查之中,她跟温时遇究竟有什么关系以及密谋什么事,这些真相尚未浮出水面,现在对温宁下手还言之过早。 因此,他终于对战修远妥协了一步,道:“那我就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顿了下,“但,她必须跟安小七道歉。” 战修远本来是来找战西爵兴师问罪让战西爵说服安小七给温宁道歉的,结果却被要求温宁给安小七道歉。 战修远从内心上是拒绝的: “老子不是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道什么歉?温宁被安小七已经教训的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搞不好小命都不保,凭什么让温宁给她道歉?” 战西爵态度决绝:“要么道歉,要么没有算了这么一说!” 他说完,就从身下的椅子站起,捂着胸口的方向,准备回房时,又顿足深看了战修远一眼。 战修远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甚至莫名的心虚,即便他不知道自己在虚什么。 他听战西爵道:“爷爷,自从温宁来到战家以后,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战修远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以她一己之力,害的温时好痛失两个孩子,转脸讹了郁少南一个亿,搅和的我们祖孙不睦都是次要的。 关键是,我跟三叔差点就因为她而丧命在邻国,而她除却受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伤,危难当头她总是能化险为夷,你不觉得很蹊跷么?” 顿了顿,“现在她就更了不得了,将手伸到我的南苑来,教唆我南苑的人对我下药。这下的幸亏是春药,这要是什么夺命蛊,现在我还有命站在您面前跟您说话吗?” 话锋倏尔一转,“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您还觉得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吗?” 战修远不说话了,心中有个声音开始隐隐冒头——难道真如安小七所言,她真的是个冒牌货,不是他女儿的遗孤? 战西爵看着他怔然而又苍老的面庞,不忍的叹了口气: “爷爷,孙儿只是希望您不要因为对姑姑的愧疚而被蒙蔽了双眼。这是我最后一次姑息她!” 战西爵回到房间后,心情烦躁的准备点根烟时,手机震动了。 安小七打来的。 因为是安小七打来的,所以战西爵便觉得奇怪。 毕竟,之前安小七在跟他的通话中明确表示要彼此冷静冷静的。 战西爵眯眸,将电话接通:“怎么?出了什么事?” 音落,就传来女人略显得急切的嗓音,“我怀疑莫念姐被人绑架了,燕西京将我拉黑了,我联系不上他。” 安小七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一小时前,莫夫人给她打电话,问她有没有跟莫念在一起,说莫念电话打不通。 安小七在跟莫夫人通完话后,就试着用手机给莫念打过去,结果显示对方电话已关机。 莫念电话打不通,安小七又给莫夫人回拨了过去, 问了几个问题,在确定莫念只穿了拖鞋还只带了一部手机出门后,就大概确定莫念可能出事了。 毕竟,据安小七对莫念的了解,莫念不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 相反,她是个十分内敛而保守的女人, 她若是出门,就算不刻意打扮一番,那至少也要衣裳得体的,不至于穿个拖鞋就出门了。 所以,安小七在怀疑莫念可能出事后,就打电话给黑客出身的赵小五,让他将莫家附近以及路口的监控调查一番,果然发现了问题。 莫念从莫家出来的时候上的是一辆车牌为盛京x7的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在驶出莫家十公里左右的红绿灯路口停下,然后红绿灯路口拍到的是莫念跟一个黑衣男子下车, 下车后的莫念就跟着黑衣男子进入了路段的监控盲区,之后那辆黑色轿车从新驶入车流……,再往后莫念就没再出现过。 但从路段监控上来看,那名黑衣男子的体貌特征像外籍男子,再加上细节上莫念像是被强迫推着下车,安小七猜测莫念是被绑架的。 意识到这点后,安小七就给燕西京打电话,结果她的手机号显示被燕西京拉黑。 安小七救人心切,只得厚着脸皮打到了战西爵这里。 她花了四五分钟将前因后果跟战西爵说了一遍后,道: “现在怎么办?莫念姐是在世纪大道路口下车后就进入监控盲区,我让小五哥追踪了那辆车牌为盛京x7的黑色轿车,那辆车现在在二手车修理厂,经过确认是套牌。” 战西爵等安小七说完,嗓音很温和的安抚她:“先不要急,我马上就找老燕去落实这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也有第六感,战西爵说这话时神经莫名的有些紧张,“你现在在哪?” 此时安小七就在莫念失踪的路口,她对战西爵汇报了下自己的地理位置后,道: “你先不要管我,莫念姐怀孕了,她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她话都没说完,电话那头的战西爵俊美的脸庞瞬间就沉重起来,他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平静甚至是温和: “听我说,你先让你的司机送你回家,这件事我会跟老燕说并最快的做出应急措施,你只需要回去耐性的等待,任何陌生的电话都不要接,即便是收到了什么不好的短息,也都不要擅自做主,嗯?” 安小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你该不会觉得对方绑走莫念姐其实是为了引我上钩的吧?” 战西爵没料到,安小七会如此敏感,一下就猜中了他的想法。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既然你有这个觉悟,从现在开始,就给老子好好听话,让司机开车回去,嗯?” 安小七说了好:“好,我回安家等你们的消息。” 战西爵:“乖。” “拜拜~” 然而,就在安小七挂断战西爵电话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除了一段文案,还有一条长约七八秒左右的短视频,视频里的女主角是已经意识不太清醒的莫念。 第295章 女人嗓音撕裂:“我的孩子,求你放 视频中的莫念,被捆住手脚,躺在一堆冰冻的海鱼身上,且她的面颊上有明显的红肿,应该是被暴力殴打所致。 短信文案明确告诉她,让她即刻上马路对面的一辆面包车,否则即刻撕票。 因为视频风声特别大且有海水拍击海岸的声音,安小七确定绑匪在拍莫念这个视频时一定是在港口或者是靠海的地方。 怀有身孕的莫念在绑匪的手上,安小七不确定她的车有没有被对方监控,更不清楚绑匪的真实目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她对停在一旁等她上车的司机道: “我突然想到附近的海边散散心,你不用跟着我了,回去吧。”说着,就抚摸上自己脖颈上戴的平安扣吊坠,指尖在吊坠上点了点。 这个司机是夏怀殇的手下,因为赵小六和赵小五都不在盛京,这几天夏怀殇就把他指派过来给安小七当司机加保镖。 因此,他是个精的,且知道安小七脖颈上的平安扣吊坠是夏怀殇亲手所做,里面装了卫星定位器。 总之,他很快就明白了安小七可能遇到了麻烦,且现在不能被第二个人知道。 于是,他配合的点头:“好的。” 说完,就一脚油门,驱车离开。 安小七在这之后,走到马路对面,上了那辆灰白面包车。 面包车鱼腥味很重,车上一共四个异国男子,都是那种体型彪悍的壮汉。 上车后,安小七手机就被没收了,为首的刀疤男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 “听说你不是个安分的,少给老子耍花招,懂?” 说完,就开始打电话。 讲的是法语,说话时长不差过一分钟,安小七年幼时被夏怀殇逼着学了一段时间法语,所以她听懂了。 刀疤男大概是给他的boss打的,说鱼饵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电话挂断后,那刀疤男目光就邪淫的落在她的胸口,“战西爵的女人,果然姿色不俗。” 说着就要对安小七动手动脚。 安小七却在他手落在她脸上之前,出声笑道:“怎么?抓我是为了要抓战西爵那混蛋啊?” 此话一出,刀疤男就来了点兴致:“小美人,听你这口吻跟战西爵好像有仇?” 安小七道:“别跟老娘提那种拔叼不认账的渣男,这种人渣,老娘见一次砍他一次。” 闻言,刀疤男眼底即刻就跳跃着兴奋的斑斓,靠,这小娘们挺辣啊。 辣点好,辣点带劲儿。 这回,他们跟着老大出来,就没带女人,等下有的玩了。 不过,这好像跟温宁那个女人描述的不一样啊。 温宁那个骚胚子说,安小七是战西爵的心尖肉,想要战西爵的命抓住安小七就行。 可面前这个女人,好像十分痛恨战西爵。 这万一,她不是战西爵的心尖肉,他们老大岂不是白忙活了不说,还有可能会被战西爵绝地反杀? 刀疤男心中疑惑,又想到在邻国时温宁跟他们说的话。 据温宁所述,安小七是个狡猾奸诈的,搞不好她说这话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这么想着,刀疤男就不买安小七的账了: “死丫头,少跟老子在这胡咧咧,等我们老大用你作为肉饵钓战西爵上勾后,哥几个好好陪你乐一乐。” 觉得表达的不准确,连忙纠正, “噢,不仅仅只陪你,还有那个坡脚女人。听那个贱人说,那个姓莫的女人是你的好姐妹,她还怀孕了,老子玩过那么多女人,还没碰过孕妇呢…”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沉声道:“听那个贱人说?那个贱人是谁?” 刀疤男:“老子现在还不能将她供出来,不过那贱人确实是我们哥几个见过最贱的女人,没有之一。” 顿了顿,就淫浪的摩挲着下巴,似乎在回忆着某件美好的事,“那个女人,嘴巴可不是一般的会……舔呢!” 音落,刀疤男就让人给安小七头上戴了一个黑面罩,捆去了手脚: “算你幸运,老大发话了,说你是战西爵的女人,等他用完了才肯赏赐给我们哥几个,现在老子就不碰你了…” 顿了顿,就强调补充,“不过,等到了船上,老子可以试试你那个孕妇好姐妹…哈哈哈……” …… ** 那端,驱车离开的司机,并没有走远。 他在看安小七上了一辆灰白面包车后,就下车给夏怀殇打了个汇报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首领,七七小姐可能遇到了麻烦。” …… ** 夏怀殇跟他结束通话后,就调出藏于安小七平安扣上的gps系统。 他目光凝视着面前vr屏幕上不断发生位移变化的红点, 又派人粗粗调查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确定绑匪是战西爵的仇家盖伦后,这才拿出手机给战西爵打了过去。 此时的战西爵刚刚跟燕西京通完电话,看到手机上进来的夏怀殇电话后,眉头无声的皱了皱,犹豫了片刻,才将电话接通。 夏怀殇开门见山:“小七出事了。” 男人嗓音有股偏执的狠戾味儿,“我人不在盛京,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她若有一根汗毛的闪失,老子不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战西爵周身气场瞬间就阴沉下去。 别的不说,就单单夏怀殇这种宣示主权的高姿态就让他极其的不悦,何况夏怀殇所说的是安小七出事的事。 他目光看向不明的暗处,周身都被一股黑压压的气场所包围,下颚线也因为某种恼火的情愫而绷的像是要断裂一般。 他嗓音更是清冽寡冷的厉害:“你特么的有那个跟老子哔哔的功夫,人都被救下了。” 夏怀殇这通电话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目的是救人。 所以,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就冷声道: “她人在世纪大道上了一辆灰白色面包车,现在她的坐标正往渤海湾港口移动。” 顿了顿,“若是我的人调查没出错,绑匪是你的仇家盖伦,对方是先绑走了莫家大小姐,随后又利用她作为诱饵绑走的小七。” 说到此处,疑惑的问,“燕西京跟盖伦也有些旧怨?” 盖伦跟战西爵有瞎眼之仇要报,但跟燕西京有没有旧怨,夏怀殇是不清楚的。 不过,战西爵的话很快解决了他的困惑: “三年前盖伦企图抢走狼图腾一批在海上的军资时,是被我跟老燕一块围剿的,他的左眼是老子打坏的不错,但他如今落得过坡脚的下场是当年被老燕打碎了膝盖骨导致的…” 闻言,夏怀殇眼睛深冷一眯: “老子不管你们跟詹姆斯盖伦有何过节,你将她人毫发无损的带回来,我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如果她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就把你连同盖伦那种狗杂碎一块解决了。” 战西爵觉得盖伦能在短时间内猖狂的活跃在盛京,一定是有接应他的人,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温时遇。 当然,盖伦的目标显而易见,绑架莫念和安小七是为了要对付他跟燕西京。 因此,战西爵在夏怀殇话音落下,便冷笑道: “即便盖伦的目标不是我跟老燕,老子也能将她从盖伦手上毫发未损的带回,就不牢你这个师叔费心了!” “那最好不过。” 挂断电话,战西爵借助夏怀殇提供的安小七身上的gps定位功能,迅速调动盛京城的狼图腾势力,沿途秘密追踪并在渤海湾港口提前做好埋伏。 …… 只不过是,二十分钟后,安小七身上的gps定位功能在靠近渤海湾港口附近消失。 此时,燕西京视线从面前阔气的液晶卫星网络地图上移开,看向身旁眼神阴鸷起来的俊美男人。 其实,按照目前进度来,将盖伦一网打尽并不是难事。 难就难在他手上有安小七和莫念作为人质,一个是怀着他骨肉的女人,一个是面前男人的心尖肉,她们中间谁少了一根头发丝他们都不答应,这才让他们手底下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他们都在等。 在等盖伦愿意谈判以及他的谈判条件!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直至又过了半小时也没有等待盖伦那边动静后,燕西京终于按奈不住了。 虽说,他已经跟莫念离婚,且这个女人也算不上是他爱的女人,但燕西京却从未觉得他不会再管她,何况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 燕西京正要对战西爵表示什么时,他们面前宽大的液晶电视墙就弹出来一个年纪约四十左右的独眼龙异国男子。 他光头,双臂纹着虎头刺身,脖颈上戴着一枚黄金材质的弹头吊坠,肌肉发达,但皮肤却白的发光,再加上他的独眼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森的变态味儿。 何况,他在视频中,正拿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军刀活剥一只怀孕的山羊。 整个画面,鲜血淋漓,可怖至极。 “hi,老朋友,又见面了!” 男人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着,就在羊的身上片一块鲜嫩的肉下来,随后就扔进烧沸的火锅底料里,涮了两下,就吃到嘴里,满足而又阴森的大笑了两声。 镜头在这时跟着他走动,来到山羊边上的一根十字架上。 十字架上绑着的是昏死过去的莫念。 镜头在这时定格住,画面清醒无比的落定在莫念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 即便是这种时候,燕西京还能保持理智,说话的腔调甚至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味儿。 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对着屏幕那头的盖伦昂了昂下巴: “盖伦,她不过是老子不要的糟糠之妇,你觉得老子会为了她而牺牲自己?” 闻言,盖伦就拉长调子冷笑了下,用带血的瑞士军刀拍了拍莫念的脸,阴冷的道: “她是你的糟糠之妇不错,但她腹中的孩子可金贵的狠呢。”顿了顿,“老燕,当年你一枪爆了老子膝盖骨,让老子落得个终生残疾下场,这个仇老子若是不报,我都死不瞑目。” 音落,锋利的刀就在莫念的脖颈上喇出一道细长的血口子,下一秒莫念痛的惊醒,仰头惨叫了一声。 这一刻,燕西京才将她整张脸都看清,也看清了她眼底的痛楚以及近似于绝望的恐惧。 他听她嗓音嘶哑的对盖伦求饶:“我的孩子,求你放了我…” 盖伦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揪起她的头发迫使她将面颊抬的更高,只能对着镜头的方向。 他咧嘴笑的阴狠: “老燕,你听到也看到了吧?你眼底的糟糠之妇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保住你的孩子,这样的好女人老子都不忍心动她了。” 盖伦的妻女就是被仇家凌辱‘死’的,他妻子五六年前都快临盆了被人生剖致‘死’,原则上他是不会对孕妇和孩子动手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 他如今在詹姆斯家族地位岌岌可危,他知道自己当前的势力斗不过战西爵和燕西京,但不代表他不能从这两个男人身上狠捞一笔。 盖伦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继续对燕西京道: “老燕,老子今天只图财不杀人。当然,接下来你若是不配合老子的话,那头被活剥皮的山羊就是你女人的下场。”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阴狠的道, “你跟战西爵真当老子傻呢?限你们十分钟之内,将潜伏在渤海湾港口的人全部撤离,否则,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说完,又将镜头调转一个方向,画面定格在被蒙住眼睛的安小七身上。 盖伦在这时掏出一把随身枪,枪口抵在安小七的眉心,继续冷笑道: “战西爵,你打瞎了老子一只眼,老子现在不能找你报仇雪恨,拿你女人的一只眼出气,也挺天经地义的吧?” 说话间,就已经扣动了扳机。 一直冷静自持的战西爵在这时终于冷声开口。 他干净利落的道:“盖伦,从现在开始,她们若是少一根汗毛,你我之间就再也没有谈判资本了。” 盖伦今天的目的相当明确,搞钱搞军械装备,以及在战西爵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 他就喜欢战西爵这股痛快劲儿,阴笑道: “好说。只要你们两个单枪匹马的过来见我,并让潜伏在老子附近的特工都给老子滚蛋,老子姑且就不碰她们。” 盖伦言尽于此,在这时切断视频对话。 视频对话结束后,他就吩咐他的属下刀疤男: “将老子的军械需求明细发给他们,再让他们额外往老子账户上打二亿美金…”顿了顿,“哦,不,一个人头二亿美金,加上那个肚子里的,一共6亿美金,少一分都不行。” 刀疤男有点有些,问道:“老大,我们会不会走不掉?” 盖伦冷笑:“孬怂!怕了?” 跟着盖伦混的,都是出来卖命的,刀疤男倒是不怕死,就是觉得因为两个骚娘们死了,那就太不值了。 “属下不怕死,属下是担心战西爵和燕西京那两痞子为了这两个小娘们言而无信,我们到时候走不成。” 盖伦拿枪拍了拍他的脸:“这两个女人就是我们手上的王炸,怕个怂?” 刀疤男:“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盖伦又道:“把船往深海里开,让人备好接应的直升机,让战西爵和燕西京他们到我们指定的地点做交易。” “是。”刀疤男人应道后,视线就淫邪的落在安小七的身上,“老大,那……这个女人,怎么处置?” 盖伦不是个重色的,但因为安小七是战西爵的女人,所以他对战西爵的女人很有兴趣。 他道:“带到老子房间来。” 顿了下,目光掠了一眼绑在十字架上的莫念,“把这个女人扔进装有汽油的仓库,只要战西爵和燕西京有任何对我们不利的兆头,就点爆仓库。” “是。” …… ** 五分钟后,当摘下黑丝巾的安小七出现在盖伦房间时,盖伦整个人都怔住了。 太像了!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他堂兄最近追求的那个女人? 盖伦点烟的手都颤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此前温宁在邻国跟他说的话。 他深沉的眯了会儿眸,对安小七昂了昂下巴,“坐。” 第296章 男人扣起她的下巴:宝贝,你未免太 虽然盖伦是独眼龙,身上刻着纹身,浑身透着股变态的狠劲儿,但安小七并不畏惧。 她坐下后,就开门见山的道: “既然是为了图财,战西爵和燕九爷也都答应了你的要求,可否让我见见莫念姐。” 盖伦没有即刻拒绝,而是沉声问:“你母亲是谁?” 安小七挑眉,表示不解。 盖伦在这时将烟蒂掐灭,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是这个女人么?” 手机里的照片是安小七母亲夏允不错。 安小七看了一眼,没表态。 盖伦目光一瞬不瞬的将安小七脸上全部表情尽收眼底,似笑非笑般的道: “不说话,那就是了。”顿了下,像是自说自话般的补充了一句,“你还真是个宝儿。” 安小七皱眉:“盖伦先生,认识我母亲?” 盖伦没说完,对着她就拍了一张照,随后走出房间,将安小七一个人锁在房间里。 他走出自己的船舱后,就将照片转手发给了他的堂兄詹姆斯*霍尔先生。 他最近在詹姆斯家族连续被打压甚至是到了要被逐出家族的地步,就是因为这个詹姆斯家族准继承人霍尔先生搞的鬼。 照片发过去后,又编辑了一段短信过去: 【霍尔,给你一次讨那个叫夏允女人欢心的机会,只要你不对老子赶尽杀绝,在詹姆斯家族给老子留有一席之地,老子就不动她的女儿,否则的话,老子就告诉那个夏允,说你对她的女儿见死不救。】 短信编辑并发送完毕后。 盖伦叫来刀疤。 两人站在甲板上,因为游轮开的特别快,海风吹的他们身上衣服鼓鼓作响。 刀疤男先是将战西爵和燕西京那边的进度汇报了一遍后,道: “老大,战西爵和燕西京的人都撤离了,6亿美金已经到账,我们要的军械物资战西爵表示已经安排人送往交货点了……” 事态发展很顺利,刀疤男都忍不住要赞赏温宁献出的妙计了。 6亿美金,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巨款,只要老大洒洒水分一滴给他们这些小弟,那一辈子都花不完。 刀疤男喜不自禁,道: “老大,我们事情办的这么顺利,可见温宁那个小贱人还是挺有手段的。 上回在邻国,我们就是听了她的意见利用孕妇作为人质才让战西爵差点栽在我们手上。 这次,我们听了她的意见,用莫念作为诱饵抓走安小七,再用安小七威胁战西爵……, 整个连环计下来,我们轻松拿到6亿美金不说,还从战西爵那讹了一笔军械装备…” 越说越兴奋, “更重要的是,战西爵和燕西京这两个狗杂碎被我们甩的团团转,我们现在叫他们上东他们不敢往西,这滋味也忒特么的爽了…” 盖伦跟战西爵和燕西京交过手,且不止一次,吃了不少次亏。 就是因为事情听起来太顺利了,盖伦才更加谨慎。 他冷声呵斥刀疤男: “给老子悠着点,那两个从不吃亏的狗日的,若非我们有这两个女人作为筹码,你以为事情能这么顺利? 你让手底下的兄弟们都激灵着点,雷达探测器都给老子时刻开着, 别到等我们头顶上的云层里藏着好几架迷你战机,我们到时候被剿了都不知道!” 闻言,刀疤男就正了正脸色: “老大,您就放心吧,我们的检测系统一直都开着呢。到时候若是真的有万一,我们的直升机可以随时出发。” 盖伦满意的嗯了一声,视线从远处蔚蓝壮阔的海平面上撤回,吩咐盖伦: “你现在打温宁的电话,老子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是。” 一分钟后,电话被对方接通。 此时的温淑宁在独立的重症监护室。 她确实因为被泡粪池而肺部感染,但没那么严重。 不过为了让战修远得知她是被安小七羞辱的,特地花了二十万买通了她的主治医师让她住进重症监护室。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战修远找安小七算账,给她出头。 除此之外,她住进重症监护室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那些在暗中监视她的人暂时无法再监控到她。 如此,她便能趁机休养生息的同时,好好调查究竟是谁在她病房安装窃听器了。 当然,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暗中秘密监视她的应该是安小七,只是她没有证据。 不过,现在看来,有没有证据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盖伦已经采纳了她的意见,把安小七和莫念这两个贱人都给抓了。 想必,这两个贱人现在一定不好受,战西爵和燕西京这两个没心肝的负心汉也是时候付出点代价了。 思及此,温淑宁就接通了盖伦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道:“盖伦先生,有事找我?” 虽然温淑宁又骚又下贱,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脑子好使,这点盖伦还是很欣赏的。 他道:“安小七,你了解多少?” 温淑宁没想到盖伦会对安小七这么好奇,她试探性的问: “怎么,您看上她了?盖伦先生,奉劝您一句,您现在处境其实很危险,渤海湾是战西爵的地盘,那个女人若是真的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战西爵能活剥了您。” 顿了顿, “您还是听我的,按照我给您的策划方案,通过那两个女人讹上他们一笔就赶快跑路,他日等您兵强马壮夺回詹姆斯家族的继承权,您还担心报不了仇?” 温淑宁现在已经跟盖伦达成了合作,这场交易若是成功,盖伦还得分不少佣金给她。 因此,温淑宁说完这番话后,补充道: “盖伦先生,事成之后,别忘了我的佣金。只要您信守承诺,我就能助您早日夺回詹姆斯家族的继承权。相信我,你那个叫霍尔的堂兄,并没你想的那么难以对付。” 盖伦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有句话他觉得温宁说的不错。 那就是温宁让他拿了钱跑路,别栽在战西爵和燕西京手上,到时候连翻身的资本都没有。 他道:“放心,老子是个言而守信的人,只要事成,佣金少不了你的。” 盖伦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调查安小七的背景,他言归正传,问:“你还没回答老子,安小七你了解多少?” 温淑宁在被温时遇改造前,安小七在她眼底就只是安家的病秧子二小姐。 被温时遇改造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以及最近跟左琪联系中,她对安小七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首先,她母亲夏允大概是个神秘科研大佬,夏老夏重楼的大部分产业都在夏允手上,可以说其生母经济实力强。 其次,安小七基因存在变异,这是左琪告诉她的,且身体具备医学药用价值。 第三,安小七的几个师叔们,在各个领域都是拔尖的,且不论冷怀瑾是光影传媒的娱乐圈大佬,就单单夏怀殇一个人,背景强的足以跟战西爵比肩,简而言之,她是被大佬们的掌中宝。 第四,就连温时遇都对她刮目相看,甚至是想将她占为己有。 …… 总之,温淑宁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要一己之力搞死安小七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才要借刀杀人! 但事实而言,想要搞死安小七,必须得做好被安小七幕后的大佬们活剥皮的惨死准备。 温淑宁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花了大概五六分钟跟盖伦说明后,道: “总之,你要是想活命,现在就不能动她,她的价值大到让你难以想象。” 盖伦等她说完,有些迟疑的问:“她真是夏允跟安家那个废物所生的孩子?” 盖伦口中的废物指的是安培根。 安培根除了长的好看,那言行举止在盖伦看来就是个废物,不像是能生出优秀孩子的男人。 对于他的疑惑,温淑宁很是不解: “你怎么会这么问?难不成,安小七那贱人不是安家的子孙?是夏允跟别的男人的野种?” 盖伦:“那倒不是。” 盖伦之所以否定的这么快,是因为安小七外貌特征完全是亚洲人种,是他太紧张了,才怀疑她会是夏允跟霍尔的野种。 温淑宁很谨慎:“我最近被人监视上了,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联系的好。” 顿了顿,“实不相瞒,我对安小七那贱人恨之入骨,虽然我不建议你现在动她,但若是你能帮我出口恶气,治一治她,我对您一定会千恩万谢、感恩戴德的。” 盖伦在这时点了根雪茄,挑眉,痞懒的问:“噢?你有什么惩治人的高见?” 温淑宁讥诮: “这种小事,也需要我来支招?你们男人不是应该都蛮了解男人的? 她是战西爵捧在心尖尖上的肉疙瘩,将她糟蹋了虽然能恶心战西爵,但你会没命跑出帝国。 但,我听说你最擅长的是给人下蛊。你若是在她身上种个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蛊, 每每什么月圆之夜发作,让她痛苦不堪不就好了?” 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了, “噢,你就给她下那种催情蛊吧,每每发作非男人不可的地步,到时候她若是发作真的跟别的男人乱搞一起,想必战西爵一定会痛彻心扉,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你我都算是变相在复仇了,您说呢?” 盖伦等她说完,就浓浓讥笑道:“你们帝国有句老话叫最毒妇人心,看来,此言不虚!” 温淑宁轻笑:“我且当盖伦先生是在夸赞我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这才结束通话。 通话结束后,盖伦就对他的属下刀疤男道:“你都听到了吧?” 刀疤男是个重色的,他在国外的时候就听人说帝国女人身娇体软的特别舒坦, 而安小七在他看来,那简直就是人间极品,现在只能看却不能吃,还蛮心痒的。 他挠了下头,道:“老大您的意思是?给她下蛊?” 盖伦一想到自己独眼龙的下场都是拜战西爵所赐,这个仇现在却不能即刻就报,就恨的牙根痒痒。 若是能在安小七身上报复回来并能恶心到战西爵,他当然求之不得。 他点头:“去准备,一刻钟后,老子就给那女人种蛊。” 刀疤男问:“种淫蛊?” 盖伦阴森大笑:“当然。” …… ** 那端,被锁在盖伦船舱内的安小七已经将整个房间布局细致的检查了一遍。 盖伦这个人应该蛮有洁癖的,房间布局整洁,床上被褥叠的一丝不苟,地面干净的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重要的是,安小七惊奇的在一只密封的钛合金密码箱发现了几管高浓度针剂违禁品。 违禁品上的法文说明,通过皮肤接触就能致人出现眩晕,若是注射可能造成毙命。 总之,有了这个,安小七心底就有了底,不过安小七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盖伦发现了她身上的定位器,她的平安扣吊坠已经被盖伦的属下砸碎扔进大海里。 现在她手上虽有这几管针剂违禁品,但却再无别的防御工具。 除此之外,现在的莫念情况不容乐观,战西爵那边究竟有没有来营救,她尚且不知。 最重要的是,这艘邮轮上究竟有多少人手她更加不清楚。 总之,她现在即便是能逃生,就是为了莫念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跟盖伦周旋,找机会下手。 安小七将找到的违禁品藏好,并将钛合金密码箱还原后,就坐回了原处。 就在这时,盖伦去而复返,跟在他身后的是刀疤男。 刀疤男手上提着一只透明器械,里养着一条通体血红的蛊虫。 看到这里,安小七就眯深了眸。 此前,她在得知战西爵被盖伦在邻国算计后就暗中调查过盖伦的背景。 盖伦擅长种蛊,用蛊虫惩治人。 他还是国际狙击手榜单上排名靠前的狙击手; 他生平最大的愿望不是治好他的眼睛,而是让当年被仇家残害的尚有一丝气息就被浸泡在液态氮里的老婆能起死回生。 他渴望这个世界上能有超高的医疗生物科技水平,利用‘液态氮冷冻治疗’的原理,让他的老婆重生。 总之,这个男人的软肋,就是他的老婆。 思及此,安小七视线就落在坐到他对面的盖伦身上。 此时,盖伦已经戴好塑胶手套,准备用镊子将透明器皿里的蛊虫取出。 安小七已经料到,盖伦大概要对她下蛊。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眸底的厉色,道:“盖伦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安小姐,实不相瞒,战西爵伤了我的眼睛,这个瞎眼之仇我若是不报实在是寝食难安,但眼下时局所迫,我又不能真的对你怎么样,所以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在你身上做点什么。” 说着,就用镊子取出通体血红但却只有米粒大小的蛊虫, “你不想你的好姐妹莫大小姐腹中的孩子有闪失的话,现在就乖乖的配合打上一针,成为这只蛊虫的寄生体。” 安小七讥诮:“盖伦先生,你真的很不讲江湖道义…” 此话一出,盖伦就哼哈大笑起来。 他抬手,扣起安小七的下巴,冷笑道:“宝贝儿,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像我们这种游走在刀尖上的,有几个是讲道义的?” 安小七眯眸,淡定自若的笑了下: “盖伦先生,想必你在抓我之前也都调查清楚了,我是战西爵那痞子的心尖宠,你现在给他的心尖宠下蛊,有想过自己的退路吗?” 第297章 他手指掐住她的下颌 对于安小七冷静自若,盖伦还是很意外的。 毕竟在他看来,安小七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 她能临危不乱还能有条不紊的分析彼此的利弊,也算是有些气魄的。 他的妻子,就是个很有气魄的女人。 他对有气魄的女人可以给几分尊重,何况还是长的这么好看的。 他来了点兴致,逗弄她:“宝贝儿,知道老子将要给你下的是什么蛊吗?” 安小七扯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现在就是盖伦你案板上的鱼肉,似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既然如此,是什么蛊我也不太关心。” 说到这里,掀眸深看了盖伦一眼,“不过,我这倒是有盖伦先生蛮感兴趣的东西。” 盖伦挑眉:“小丫头片子,你少跟老子耍心眼。” 顿了下,就道明他即将对安小七下的蛊, “老子将会给你下一种名为淫虫的蛊,种蛊成功后,你就即刻会忘了被下蛊的事实。此蛊,每朔月发作一次,除非交配,否则药石无医!” 下蛊本身就带有诡异的民间色彩,下蛊后还能忘了自己被下过蛊那听起来就更离谱了。 反正安小七不信,当然她也没打算配合接种这听起来就糟践人自尊的淫蛊。 她在盖伦话音落下,就开口道: “盖伦先生,想必您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被逼无奈吧? 怀有身孕的妻子被仇家开膛破肚,你一气之下就走上了一条血腥的复仇之路后被詹姆斯家族所逐, 这些年更是在灰色地带讨生活…,你费力巴拉的想要那么多钱, 不过是因为冷藏在液态氮里的妻子想要起死回生的科研成本很高,对吧?” 此话一出,盖伦脸色就冷冷一沉。 他是万万没想到,安小七竟然连他将妻子冷藏在液态氮这样的秘密都知道。 他面露阴狠:“小丫头片子,知道的这么多,你就更该死了——” “盖伦先生。”安小七痞懒的笑了下,“先别着急对我喊打喊杀,听我把话说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幽皇生物科研机构?” 盖伦眯眸,挑眉:“当然。据说是国际最神秘也是最顶尖的生物科研机构。” 安小七勾唇:“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吧。” 盖伦冷笑:“交易?你有什么筹码跟老子做交易?” “幽皇的液态氮冷冻治疗技术,就是我的筹码。”顿了顿,安小七补充道,“幽皇的幕后掌权人是我师叔夏怀殇。” 闻言,盖伦如有所思。 安小的话还在继续: “想必,你应该将我背景调查的很清楚了。我就不说什么诸如幽皇有多厉害的屁话了。 你可以不信我,更可以继续拿我和莫念跟战西爵以及燕西京做交易。 但,你敲诈得了他们这一次,而他们的女人在你手上吃了亏, 即便你现在能全身而退逃到西欧去,我保证早晚你还是会落到他们的手上。” 顿了顿, “甚至是,都不需要他们出手,只需要联合你远在西欧的仇家,你可能就命不保已。 若是你死了,你那位还冷藏在液态氮里的妻子的下场只有一个,肉身腐败,这辈子也再无还生的可能。” “你给老子闭嘴!”盖伦听不得自己妻子肉身腐败的字眼,情绪激动,“信不信,大不了鱼死网破,老子弄死你?” “我信。”安小七诚恳的赞同,“但你不会的。毕竟,若是我跟莫念有什么不测,你和你的妻子肉身都不会有好的下场呢。” 此时刀疤男眼看盖伦被安小七的话打动,哗的一下,就夺走盖伦手上已经装好淫虫的注射器,对着安小七的静脉就愤力的扎下去,并大声道: “大哥,你跟她废什么话?” 盖伦也很快反应过来刀疤男是什么意思。 淫蛊若是种植成功了,安小七至少在淫蛊发作之前不记得自己被下蛊这件事。 也就是说,这并不影响他们接下来的交易,战西爵也不会察觉到他对安小七动过这种手脚。 如此,就不会激恼战西爵,让他们逃不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有淫蛊作祟,日后他可以反复利用安小七这枚棋子。 只不过是,安小七在刀疤男对她扎针的下一秒,抓起医药箱里的手术刀反手就割破了刀疤男的脖子。 刀疤男吃痛,下意识的捂住鲜血如注的脖子,安小七得空拔掉扎在静脉上的针管。 整个过程,前后不过五六秒。 等盖伦反应过来时,安小七手上的那把手术刀已经贴在了他脖颈大动脉上。 此时,刀疤男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过,盖伦却半点都不惊慌,甚至眼底流泻着微不可觉的欣赏。 他道:“小丫头片子,刀枪无眼,别伤着自己,老子回头不好跟战西爵那痞子交待。” 说话间,安小七的手术刀已经刮破了盖伦的喉骨,“晚辈诚心诚意跟你谈交易,你却给晚辈玩阴的?” 说着,就从盖伦身上摸出一把随身枪,随即用枪抵在盖伦的下颚。 刀疤男见状,朝安小七阴狠的吼道:“死丫头,你敢伤了我们老大一根汗毛,老子就炸了你那个怀孕的好姐妹。” 安小七对刀疤男昂了昂下巴: “我一个小女子就算占了先机劫持了你们的老大,但想要全身而退肯定不太现实,何况你们手上还有我的朋友。 这样,我们大家都痛快点,你把我的朋友给我送过来,让我俩就算是死也能团聚。 我见了她的人,就放了你们老大,至于你们跟战西爵和燕西京的交易我们身为你们手上的筹码一定会尽量配合, 毕竟我们不想死,所以我们不会破坏你们的交易,如何?” 闻言,刀疤男就看向盖伦,盖伦邪痞的舔了下唇,笑骂道: “老子真是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会亏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真他娘的晦气!” 说到这里,盖伦权衡利弊之后,咬了下后牙槽,道:“去,照她说的办。” 刀疤男骂了句脏话,叫来自己的两个属下守在盖伦这边,自己则亲自去了装有汽油的仓库里抓莫念。 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女人,及脚踝白色长裙包裹住曲线凹凸有致的身躯, 大概是听到开门动静,她抬起埋在双膝下的脸,目光清冷的看向他。 刀疤男玩过形形色色的异国风情女人,却从没有见过谁的眼睛像面前这个清澈而凌厉的。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孱弱,目光却冷冽的厉害。 刀疤男眯眸,目光恶劣的落在她已经被扯的有些坏的领口, 那微微半开的布料下,暗藏令男人心驰神往的傲然风景。 若不是担心安小七胡来,刀疤男现在就想扒了莫念,试一试被燕西京用过的女人滋味如何… 噢,想必怀孕的女人,更带劲儿。 刀疤男径直走过去,一把就将莫念从地面上拽起,拥着她,粗糙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 “听说燕西京不待见你这个糟糠之妇,瞧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音落,年轻美貌的女人就冲他笑了下,嗓音自带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怎么,听起来,你很想怜香惜玉?” 说话的时候,一只白嫩的手就已经探向了刀疤男的心口,且触摸的趋势渐渐下移,来到了令刀疤男的躁动处。 她声音还在继续: “实不相瞒,我跟燕西京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婚内出轨,让我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化成了一摊血水; 离婚后,对莫氏产业赶尽杀绝,逼我退无可退;更可恨的是,我明明那么恨他却又怀上了他的孩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刀疤男已经被莫念的手撩的气息逐渐错乱起来,不过他的理智还在线。 他松开扣住莫念下颌的手,手掌在她细腻的脖子上摸了一把: “听起来,燕西京这狗逼玩意的确不像话。不过,你既然这么恨,为什么还要保住他的孩子。” 莫念手上动作一紧,刀疤男就舒坦的闷哼一声,跟着他就听她冷笑道: “因为,我只有那样对着镜头说我要保护腹中的孩子,他才会来赎我的人,不是么?” 这话听的刀疤男觉得在理。 他此时已经有些飘飘欲仙了,突然出手就提起莫念的腰肢,将她摁在不远处一块铝合金板块上。 莫念忍住作呕的冲动,手指在他心口画着圈:“别急。” 刀疤男急的很,他操着粗嗓子,急不可耐的道: “既然你这么恨,老子就来帮帮你,帮你把他的孩子弄掉,让他痛不欲生,嗯?” 说话间,手就十分的不规矩了。 莫念却在这时打断他:“你的属下还在外面看着呢,会不会不妥。” 音落,刀疤男才稍稍恢复理智,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盖伦还在等他带人过去呢,他一把拽下莫念身上已经被他撩起的裙子,“晚些老子再收拾你。” “为什么不现在收拾?” 莫念说这话时,已经从刀疤男身上摸到了一只打火机, 她已经厌倦了跟燕西京的分分合合,也厌倦了这个世界,既然摆脱不了燕西京的桎梏,倒不如在死前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现在就想被收拾,现在就想让你帮我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掉。怎么,你是不行么?” 此话一出,刀疤男就对外门立着的两个属下用法语吼道: “在外面给老子守着,再去个人给老大那边姓安的女人说一声,就说莫大小姐突然不舒服,老子在叫人给她看。” “是。” 音落,仓库的门被严丝合缝的关上。 伴随库房的门合上,只亮着一盏昏黄小灯的仓库,除了浓重的汽油味就只剩下刀疤男粗沉的喘息。 在明明灭灭的斑驳光影中,莫念看着面前已经开始脱裤子的刀疤男,眼底是死寂一般的清冽。 她在这时闭上眼,似乎在回忆自己这短暂而潦倒的一生,似乎又像是在听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但,留给她听世界的声音太少了,因为刀疤男一双魔抓朝她身上袭来。 空气中,咔嚓一声,是打火机的光亮。 莫念拼劲全力将刀疤男推向身后那一滩很早之前就被她倒出来的汽油。 沉浸在情欲中的刀疤男始料未及,就那么重重的摔在了满是汽油的地面上。 莫念找了个相较安全的地方,随后就将打火机扔到了汽油上。 盛满燃料的仓库,占了火星子就发出燃烧的吱吱声,除此之外,还有刀疤男撕心裂肺的叫骂声。 他浑身都是火,通红的火光照亮他面目狰狞的脸。 仓库有防火装置,他顾不上找已经准备跳窗的莫念算账,打开消防栓就给自己灭火。 外面他的属下,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很快撞门而入,并迅速参与灭火,但伴随后面的爆炸,他们还是出现了不小的损失, 虽没人死亡,但三个身手不错的属下都受了不小的伤,尤其是刀疤男,浑身百分之三十的烧伤面积… 刀疤男忍着浑身烧伤带来的剧痛,怒吼:“那个贱人跳海了,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整个游轮上,加上盖伦以及刀疤男一共十号人。 总之,即便受伤了四人,还有人手可被调动。 很快,他的属下得了命令就纷纷去下海捞人。 …… ** 那端,安小七很快收到莫念点爆仓库且跳海下落不明的消息。 因为这个消息突然且对于安小七来说是个坏消息,所以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个晃神的间隙,人就被一直等待反击机会的盖伦给制服了。 …… 一刻钟后,莫念从大海里被捞回。 她被刀疤男拖拽着头发一路扯到盖伦面前,在拖拽的过程中,地面上隐隐有鲜血溢出。 此时的盖伦手上点着雪茄,面部表情阴森,他愤怒了。 他这次带了十来号来人,有一半差点就毁在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手里,还是个怀孕的女人。 他深吸一口雪茄,让人把安小七也扔到了他的面前,道:“给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浇上汽油!” 说话间,一辆快艇逼近。 盖伦从属下那取过望眼镜,看了会儿,道:“泼完汽油,将人给老子捆在十字架上,准备迎接贵客!” “是。” 五分钟后,安小七和莫念背靠背的被捆在甲板上的一根十字架上。 咸腥的海风吹的人头皮发麻,安小七低声问莫念:“莫念姐,你还坚持得住吗?” 莫念只是觉得腹痛,但意识却是清醒的:“能。”虚弱的笑了下,“七七,你不该来的。” 安小七对她嘘了一声:“听我说,战西爵他们来了,我们还有机会。” 莫念低低的嗯了一声。 安小七继续小声道: “我手上有两支高浓度违禁品注射液,可以通过皮肤致人眩晕甚至是昏迷,我藏在袜子里,等我解开绳子,就给你一支,等战西爵和燕九爷和他们谈判间隙,我们找机会动手。” 莫念腹痛隐隐厉害,她嗓音有些哆嗦:“好。” …… 那端,战西爵跟燕西京从快艇上了游轮后,就被盖伦的人搜身检查。 确定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防御武器以及其他不妥后,才将他们带到盖伦面前。 盖伦坐在太师椅上,他的背后就是捆绑着安小七以及莫念的十字架。 盖伦怕战西爵和燕西京跟他来阴的,所以不打算跟他们耗太久,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钱,老子收到了,你们的女人也都还在喘气。但为了防止你们背后使阴招,让老子跑不了路, 两个女人,你们只能带走一个,另外一个等老子安全抵达西欧,再放。”顿了顿,“你们只有一分钟商定带走谁。” 音落,燕西京就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青色的烟雾模糊着他英儒的俊脸:“老子若是两个都要带走呢?” 盖伦轻笑:“老燕,你是到现在还分不清楚状况吗?你们没有谈判的余地。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就带走一个,否则老子一把火点了她们。” 此时,从出现就俊脸阴沉的战西爵在这时冷声开口道:“放了她们两个,我做你的人质。” 第298章 他眼瞳重重缩起,一颗心都提紧了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但盖伦不买战西爵的账。 他讥诮:“战西爵,老子真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为了个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老子偏不如你的愿,来人,把莫大小姐给放了,带安小七先上直升机。” “是。” 此时的安小七还没有用锋利的玻璃碎片割开绳索,她听到他们谈话后,就小声对莫念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配合他们。” 莫念眼睛湿红,几度要开口,却发现说什么都是废话,都很苍白无力。 刀疤男亲自过来带她。 刀疤男在她那吃了亏,解开她的绳子就推搡着她往燕西京的方向去。 只是,眼看着就快要走到燕西京的身前时,他朝着她的小腿就开了一枪,“贱人,便宜你了!” 但在他举枪的那一刻,燕西京就眼疾手快的将莫念护在身下,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挡住了这一枪。 这一枪,贴着燕西京的小腿打过,掉了快皮肉下来,钝痛来袭,燕西京差点都没站稳。 莫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时,错愕的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燕西京一双深邃漆墨的黑瞳,以及他几乎从未有过的温柔,对她道:“别怕!” 莫念不知道哪根神经被牵扯到了,鼻尖一酸,眼泪就差点掉了下来。 燕西京顾不上安抚她,就侧首,目光冷睨着刀疤男,咬牙道:“找死——” 刀疤男被他清冷的目光看的头皮一麻,正要说什么时,他人就被藏在海底下的狼图腾特战狙击手击中眉心,当场暴毙身亡。 事发太突然,突然到盖伦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们被战西爵又给阴了。 他只想到天上会有迷你战机,却忘了海底还会有防信号检测的潜水艇。 盖伦暗骂了声狗杂碎,很快就把已经解开绳索就要对他做出反击的安小七钳制住。 “战西爵,老子说了,这次图财不图命,你非得逼老子大开杀戒?你且试试看,老子会不会一枪毙了她!”盖伦吼完,就吩咐他的其他属下,“到天台,上飞机,准备撤离。” 说着就用枪口抵着安小七,迅速往游轮的天台撤退,上面停着一架可以容纳十来号人的直升机。 盖伦逼着安小七先登机,其他人陆续跟上。 战西爵潜伏在水下的二十号特战员,在这时纷纷浮出水面,并举枪瞄准直升机。 所有人都在等战西爵发号命令,只要战西爵说开枪,这些亡命之徒一个都跑不掉。 此时,已经启动直升机的盖伦对立在甲板上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战西爵喊话: “战西爵,你女人身上全是汽油,只要你的人开枪,她就会跟我们机毁人亡,同归于尽。” 音落,特战狙击手的组长在这时对战西爵道:“首领,现在是最佳射击机会,我们保证不会伤害到人质…”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战西爵冷声制止:“让他们走!” 特战狙击手的组长不甘心,他道:“首领,我们真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定不会伤害到人质…” “让他们走!”战西爵怒吼,“你们谁都不许开枪。” 即便他的手下表明可以百分之百不伤害到人质,他也不敢拿她的命去堵,“都退下!” 燕西京拥着怀里都快抖成筛子的莫念,对眼睛都通红起来的战西爵道:“老战,你这是放虎归山!” 战西爵没应他,一双通红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直升机已经起飞的方向。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 直升机越飞越高,眼看着就快要淡出视线时,直升机突然出现剧烈的晃动甚至是陡降。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左右后,通过望眼镜可以看清安小七破窗跳了下来。 二三十米的高空,这么坠落下来,若非专业的跳水运动员像根针垂直入水减少入水面积的话,就单单强大的水压,就十分凶险。 战西爵的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门眼。 他周遭的世界仿佛静止,全身的血液更像是汇聚一处直顶大脑,整个世界空白的仿佛只剩下那个自高空坠落下的小点, 他心中某个绷紧的神经终于坍塌,而他的人更像是因为某种突如其来的外力冲击而站不稳, 膝盖踉跄的往前屈了一下,若非燕西京突然出手拉住他,他差点就栽跪在了地上。 “老战——”伴随燕西京的大力拉扯,还有他的惊呼声。 但,战西爵仿佛像是什么都听不见。 他甩开燕西京的手臂,像是丧失了理智,顷刻间就纵身跳进海里,奋力的朝安小七坠落的方向游过去! 燕西京暗骂了声智障,就连忙吩咐:“快救人,拦住那个傻逼!” 从这里到安小七坠落点,至少500米的距离,就算安小七坠下还有声息,等他游过去,她人也不一定能挺得住。 落水者被水淹死的过程很快,用不了3分钟就会休克。 何况,安小七是从高空坠落。 就算她会游泳,这么强的冲击力,一旦落水她就会拼命挣扎,为了不被水淹到,大口吸气拼命摆动自己的四肢往水面伸头, 这个过程一般会持续45秒左右,但安小七的情况连30秒都撑不住就会出现脑部缺氧,肺部进水,痛苦不堪… …… “西京,我痛——” 就在燕西京拧深眉头沉思时,一直被紧拥在怀里的莫念突然用力捂住腹部,面色痛楚的叫了一声。 燕西京下意识的就低头看向她,漆黑的眼瞳再看到顺着她脚踝缓缓流淌下来的鲜血时,整个身躯都猛烈的颤了一颤。 下一秒,他将她打横抱起,急呼道:“医生,医生——” 伴随他紧张又急切的低吼一声,特战小组的随行医生提着简易医药箱出现。 …… ** 莫念是在四小时后醒来的,人醒后,入目就是耀眼的白。 白色的墙体,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吊顶灯,以及盖在她身上的白色床褥… 她想起来,但拼尽全力后,却没能成功。 她太虚弱了! 她这样想。 她闭了闭眼,努力适应着现在糟糕的自己,一双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 她应该做不了妈妈了吧! 嗯,这辈子应该都做不了了吧。 她这样想着,再次睁开眼时,眼底有些红,却没有哭。 她微侧首,看向两米之外的窗外,天已经黑了,黑漆漆的夜色下起了小雨,细雨如丝,被风吹打在玻璃窗上。 她视线在病房内探寻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从盥洗室打完电话而走出来的男人。 灯光下的男人,身形挺拔,但因为小腿的枪伤走路姿势明显失去协调性。 他走过来,在她身后垫了个靠枕后,轻描淡写的道: “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需要精心调养才能出院,否则落下病根,今后有你受的。”说着,又道,“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米粥,要吃点吗?” 莫念在他话音落下,拉住他的手臂,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七七呢?七七捞……到了吗?” 燕西京抬了下眉,抬手擦过她问这个问题时而落下来的眼泪,轻笑: “你跟她倒是姐妹情深,醒后第一句话就是互问彼此的安危。” 此话一出,莫念周身绷紧的神经终于松软了下来,但嗓音还是有些绷扯:“她……有没有受伤?” 她其实更想说,若是安小七有什么好歹,她这辈子都都不会心安,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都是因为她,安小七才以身犯险的。 “她么?” 燕西京嗓音难掩讥讽: “那狗女人厉害着呢。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除却在直升机上跟盖伦打斗时受了点皮外伤,坠海后又呛了几口水,几乎可以说是毫发未损。” 顿了顿,“不仅如此,因为她在直升机上跟盖伦斗智斗勇,导致他们直升机破损,在当时坐标的50里以外,直升机坠机了。” 说到这,就换了一副蛮可惜的口吻,“不过,盖伦还是跑了,只抓了他的几个党羽,目前盖伦下落不明。” 莫念等他说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只要七七没事就好。”大概是下意识的问,“当时那种情况,七七是怎么从盖伦手上逃生的?” “那狗女人也不知道从哪弄到的高浓度违禁品,她被盖伦弄上飞机后就将那玩意儿扎在了盖伦身上。 盖伦中招,她便用盖伦的命跟他的属下周旋…,周旋打斗中意识到局势对自己不利,果断跳机。 危难当头,她选择跳机,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其实燕西京是看不惯安小七那种矫情又作死人不偿命的女人,但经过这次绑架事件,他对她的态度多少有些改观。 别的不说,至少她是为了莫念犯险,且最开始意识到莫念不对劲的也是她,反观他自己,是哪哪都很失职! “抱歉~”燕西京垂首注视了会儿莫念被绑匪打的红肿的脸颊。 闻言,莫念错愕的抬起头,望着他,有些怔然。 这个男人婚内出轨包括后来他们闹离婚以及离婚后又被迫跟他纠缠在一起,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从未这么真诚的跟她道过谦。 大概是意外,所以怔然。 怔然后,她有些失笑的道: “你在最该道歉的时候没有跟我说过一句饱含歉意的话,这次被你的仇家绑架也不全然是你的错,但……” 嗓音有些低,“但燕西京,你这句迟来的道歉我还是收下了。” 顿了顿,“不过,比起你真诚的道歉,我更希望你能放过我,我太累了,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了,可以吗?” 燕西京等她说完,目光紧紧的逼视了会儿女人的眼睛,眼瞳深不可测的眯了片刻,像是没有听到女人所言,波澜不惊的说道: “因为救援及时,我们的孩子保住了,等你出院后,我们复婚!” 莫念再次怔了一下,手掌下意识的抚摸在自己的小腹上,“孩子还在么?” 燕西京在这时俯身逼近,双臂撑在莫念两侧,气息若即若离的扑向她: “我承认,从前是我荒唐对不起你,我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我不求你能在短期内原谅从前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但这个孩子与你我而言都太弥足珍贵了,不是么?” 莫念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他的气息包裹着。 她看着他雅儒英俊的脸庞,人有点乱,怔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语调,“我……考虑一下吧。” 燕西京是摸准了莫念的脾气。 所以,他笃定,只要莫念想要这个孩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她孩子将来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就会考虑复婚。 因此,在得到莫念这句话后,他心下竟然松了一口气,抬手轻摸了下她的发顶,“乖~” 说完,就欲要支起身。 莫念在这时拉了下他的衣袖,声音有些低:“燕西京。” 男人低眸,轻嗯了一声:“嗯?” 莫念望着他,犹豫着,最后还是问:“你不会再背叛我吧?” “不会。” 得到男人的答案,莫念松开了他,“好,我知道了。” 她说这话时,低下了头。 燕西京立在病床前看了会儿她: “我去找战西爵商量点事,等下会让人来喂你晚餐,你吃完了就躺下休息,我晚些再过来看你。” “好。” …… ** 五分钟后,燕西京象征性的敲响安小七的病房后,就推门进去。 他进去时,战西爵正立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安小七则自己在吃着晚餐。 安小七看到他,就停下吃晚餐的勺子,关心的问:“莫念姐醒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醒了。”燕西京淡声回了两个字后,补充道,“她需要静养,你别去吵她。” 安小七咬着勺子,唔了一声,视线落在他受伤的腿上,道: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基于你这次的表现,我暂且放下对你的成见,不会再干预你跟莫念姐的事。” 燕西京难得没呛她,对已经结束打电话的战西爵道:“什么进度了?” “已经出境了。”战西爵面色阴沉,“应该是温时遇派人帮了他,否则他插翅难飞!” 能被轻而易举的抓到就不叫盖伦了。 燕西京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道:“那6亿美金,以及那批军械装备都追回来了。” 言外之意,盖伦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但,战西爵对此事却心有余悸。 天晓得,安小七从高空坠下后,那短短的十几秒他经历了怎样的人间炼狱。 恐惧都不足以形容当时他的心情。 他真的难以想象,如果安小七出了意外,他会怎样。 几乎是从喉骨蹦出了几个冷冽杀伐的字:“他必须死!” 战西爵周身都像是披着厚厚的阴霾,戾气深重,佛挡杀佛魔打杀魔! 安小七皱眉,在这时出声唤他:“战西爵~” 闻言,战西爵便疾步朝她的病床前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安小七对他摇头: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怀疑盖伦这次能想到绑架我跟莫念来威胁你跟燕西京,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支招。” 此话一出,战西爵和燕西京就纷纷看向她,“嗯?” “我在跟刀疤男对话时,刀疤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一个贱人,说那个贱人的主意果然不错,还说最毒妇人心。” 抿了抿唇,“我当时就在想,刀疤男口中的那个贱人会不会就是温宁?” 顿了顿,“毕竟,此前温宁被他们绑架过且毫发无损的从他们手上逃生,我怀疑他们有勾结。” 燕西京是下意识的否定安小七这个猜测:“怎么可能是温宁?你说是温时遇,老子还会信!” 战西爵也在这时说道: “应该不会是她。爷爷说,她因为你带人对她泼粪,她肺部细菌性感染,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不太可能会是她。” 安小七也就是凭直觉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再者,盖伦现在人已经跑到了境外,想要抓他,得智取。 她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观点, “现在抓盖伦意义不大。这次,他在你这吃了很大的亏,一没讨到钱财,二损失了好几个手下,三又受了伤,他逃到境外后一定会投奔你的其他仇家,与其做无畏功,倒不如智取,让他自投罗网!” 战西爵皱眉:“你的意思是?” 安小七将盖伦妻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后,道: “只要我们的人提前在盖伦妻子所在的生物科研中心做好埋伏,一旦他去探视他的妻子,到时候抓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顿了顿,强调补充, “重要的是,抓他不是目的,让他死更不是目的,而是想办法跟他达成合作, 利用他将你的其他仇家一锅端,岂不是更有意义?还有温时遇,他口口声称你母亲还活着,你难道就不想将他绊倒?” 安小七分析的有几分道理,至少燕西京都觉得她的逻辑成立。 “你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 他们说话间,得到安小七出手后就搭乘私人飞机的夏怀殇到了。 他一脚踹门而入,眉目清冷,周身都是杀伐阴狠的低气压。 他进门,径直就朝病床前的安小七走过来,只是战西爵挡在了他的前面,阻断了他跟安小七的目光。 夏怀殇直接拔枪抵上战西爵的眉心,冷冽的道:“让开。老子会毙了你!” 第299章 她嗓音很柔,看他的目光也很温软 “让开。老子会毙了你!” 此话一出,整个病房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剑拔弩张的厉害。 安小七很快从夏怀殇突然到访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未等她语,此时的战西爵就往夏怀殇的枪口顶上一步,阴狠的痞笑道:“有种你就开昂!” 音落,夏怀殇就扣动了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安小七跳下床,即刻将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并用自己作为挡板,将两人挡开。 她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一双脚光着。 夏怀殇视线落在她的脚上以及脚踝上被绳索捆绑出来的勒痕,凤眸倏尔一红,冷声道:“把袜子穿上,鞋穿好,跟我走!” 夏怀殇气场阴森而狂野,俊脸线条弧度冷硬的绷着,猩红的凤眸溢出森森然的狠戾感,仿佛只要她说不,他就会毁灭所有。 安小七被他骇人的目光看的有几分胆怯,怯怯的唤了他一声:“师叔~”嗓音放软,像是哄着他,“师叔,你先把枪放下!” 但男人只是重复先前的话,“袜子穿上,鞋穿好,跟我走,嗯?” 说着,男人就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朝她低吼一声,“我数三下,把袜子鞋子穿上跟我走,否则,我就开枪打死在你的面前,嗯?” 安小七被夏怀殇身上浓重到血腥的偏执味儿怔到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夏怀殇,他仿佛像是从地狱走来,有着与生俱来的慑人夺魄的死亡气息。 他竟然对她说,他要开枪打死自己! “一、二……” 安小七紧张的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门眼,整个头皮都要像是裂开了般,失去了思考能力,急急的道: “不不…,不要开枪。” 她急的眼睛红了,像是要掉下眼泪,“不要开枪,小七跟你走,我跟你走—” 夏怀殇整个人就像是没有感情的生物,重复:“穿袜子,穿鞋,一分钟。” 安小七慌张的厉害,她有一种很深的错觉,只要她不跟他走,面前养了她十几年的男人真的会开枪打死自己。 神经的极度紧张,造成她穿袜子的手都在颤抖,而一旁同样气场强大的战西爵则冷眼旁观着她。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仿佛像是要在她身上戳个窟窿。 他看着她慌张的穿好袜子又慌张的穿好鞋子,整个过程她都未从看过他一眼,哪怕是一眼都没有。 她穿戴完毕,就急急的朝那举枪的男人走去… 她从他身旁经过,没有停顿,没有只言片语,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叫夏怀殇的男人。 恼火么? 当然是恼火至极! 他很早之前就料到,夏怀殇于安小七意义不一样; 甚至是在跟她确定恋爱关系时,他也明确知道夏怀殇会是他们中间最大的障碍…, 所以他一直都蛮有危机感,所以当看到他们相拥的照片他怒不可遏… 现在亲眼所见,那不要脸的男人举枪用自己的命威胁她,而她又奋不顾身也要投向他时, 战西爵感觉自己就像是怎么都无法融入他们世界里的小丑,可笑至极! 但,他还是在这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手臂发力,将她拽到跟前。 女人因为他这股大力的拉扯,重心不稳的跌撞在他的胸膛后而抬起脸,似乎直到这一刻她才想起他来。 她先是错愕的看向他,随后抬手抹了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淌下的泪水,很无奈也很抱歉的道: “战西爵~,我…对不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像是从喉骨渗出亦或者是从胸腔深处溢出来的低冷腔调, “他举枪对着自己,你就要跟他走?是不是,他下回举枪对着自己逼你跟老子分手,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嗯?” 安小七脸色白了白,“我……我不知道…” 战西爵扯唇,讽刺的笑了下,“安小七,你要想好,你今天若是跟他走了,我就不要你了,听清楚了吗?” 安小七眼瞳不可意思的缩了缩,“你是在逼我么?” 闻言,战西爵又是一笑: “说真的,老子自从跟你谈起这个破恋爱以后,真是没有半点身为男人的自尊,预定的奸夫都跑到老子的眼皮子底下跟你勾勾搭搭,老子只不过说了句话,就变成是再逼你?安小七,这是什么道理,嗯?” 安小七:“……” “很难选吗?跟他走,我们没有以后。留下,我仍然将你捧在手心上,嗯?” 一身黑衣黑裤拿枪的男人在战西爵这句话音落下后,清冽又逐字清楚的讥讽道: “战西爵,因为你的无能差点让她命丧黄泉,她在被你的仇家盯上的那一刻起你就失去了做她男人的权利。 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要你有何用?与其让她成为你仇家的人肉靶子,倒不如趁早断个干净也好。” 安小七在战西爵的地盘上被仇家绑架,且是因为侥幸才逃生,触犯到了夏怀殇的底线。 他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带走安小七,最好让她能跟战西爵断了个干净,总好过他日死在战西爵的仇家手上。 “一个护不了你周全又常常跟别的女人传出暧昧关系以及还总是逼你退无可退害你伤心难过的男人,你就那么喜欢?“ 这话是对安小七说的,夏怀殇的嗓音很低,低低沉沉又削薄的厉害, “你是自从下山后脑子坏了吗?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去犯险?那个叫莫念的女人也配你去为她牺牲?” 顿了顿,有种咬牙切齿的懊恼味道, “之前我真是太纵着你了!”说到这,夏怀殇深吸一口气,“要么跟我回云禅首府,要么我开枪!现在死了,你还能给我收尸。若是哪天你死在我的前头,谁给我收尸?” 夏怀殇这番话说完,使得整个病房的氛围更加的雪上加霜,清冷压迫的厉害。 作为旁观者燕西京来说,安小七战西爵和夏怀殇三人,他们就像是在做拉锯战。 而,安小七就是中间那个预示胜负的分界线。 她被迫夹在他们中间,且随着战西爵和夏怀殇两股力量的拉扯而撕裂。 燕西京继续抽着烟,看着夹在中间整个人都游走在崩溃边缘的安小七,嫌事不够大的讥诮道: “安小七,你能让两个权力之巅的男人为你争风吃醋,却没有本事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你很有世纪妖女的潜质么…” 说着,就掸了掸烟灰,深吸一口香烟,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说起来,你也真是够自私的。既想要战西爵的爱,又想要夏怀殇这个师叔的情,还妄想他们两个大情敌能为你握手言和,想屁吃呢?” 安小七本就一个脑袋两个大,燕西京还在边上幸灾乐祸的嘲讽,她被气的不轻: “…燕西京你要是个人,就给老娘支招,在那说什么风凉话?” 燕西京挑眉,轻描淡写的道:“你死一死,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音落,燕西京就收到了战西爵和夏怀殇杀人的目光。 而安小七则很快get到了他的深意。 凭什么每次被逼的都是她? 她也要让他们尝尝被逼的滋味! 她趁夏怀殇不注意,动作敏捷的抢走他手上的枪,并在下一秒抵在自己的下颌处。 夏怀殇脸色一下就变了,震怒:“安小七——” 战西爵面色也相当难看,嗓音又冷又狠,“枪放下!” “就准你们威胁我,我就不能逼你们了?你看看你们两个老男人, 岁数加起来黄土都能埋半截了,怎么干出来的事就跟撒尿和泥巴的小三小孩一样? 过家家呢?以前不是打就是杀。现在更厉害了,都特么的智障了,拿枪指着自己,用生命威胁我呢? 你们不是水火不容吗?要打就滚出去打,要死现在也可以死了,大不了我陪你们一道,大家黄泉路上好作伴。” 战西爵:“……” 夏怀殇:“……” 燕西京在这时啧了一声,对安小七昂了昂下巴,哂笑道: “宝贝儿,你跟他们叫什么叫昂?有种,你直接往自个儿身上开一枪,你看看他们乖不乖,疼不疼?我看你们三个都是吃饱了撑的,欠的慌。” 越说越讥讽,“要不要老子替你数个数昂?我数123,你就开枪?” “燕西京,你大爷的,你给老子闭嘴!”战西爵朝他低吼一声。 燕西京讥诮:“这就急了?她都还没开枪呢?安小七,你枪法应该挺好的,随便往身上哪里不会打死的地方开一枪,你看看能不能收拾得了这两头狼。” 安小七:“……” 安小七又不是傻逼,真往自己身上开枪,她觉得燕西京是真的坏,坏透了。 但不可否认,他的主意确实好使。 就在她准备扣动扳机装腔作势时,夏怀殇开口说话了:“老子教你开枪不是让你举枪对着自己威胁老子的,嗯?” 他这样说完,微微低首,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眸底浓重而血红的神色。 良久,他凸起的喉结深深滑动了两下后,已经是哄慰的口吻:“枪放下,师叔的错~” 他只是想带走她,所以言行过激了些。 但他忘了,她现在不是小时候了,她有自己的思想,他的过激行为会吓到她,甚至是激恼她呢。 “师叔今后,都不会再干预你跟他感情之间的事。你现在把枪放下,师叔马上离开!” 从前燕西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过一句话。 说是最先妥协的,大概是爱的最深且最没有好下场的那一个。 以前不信,现在又觉得这句话似乎又有些道理。 至少,他在听夏怀殇说这两句话时,他感受到了来自于夏怀殇身上的…哀伤? 对,应该是哀伤! 安小七枪放下了,但最先走出病房的不是夏怀殇而是战西爵。 燕西京大概能够理解战西爵的心情,无非是跟夏怀殇对比下来,他有一种身为男人的挫败感… 没有哪个男人在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个比他都还爱着自己女人时能好受的。 何况,战西爵才费力巴拉的将安小七的人从盖伦那救回来,这种时候属于他的女人应该更加需要他才对,结果她没有。 她不仅没有,甚至都决定要跟夏怀殇走呢。 …… 简而言之,夏怀殇对战西爵来说,就犹如是扎在他心口一根绵密的刺,只要心脏还在跳,它就会疼。 一连两日,战西爵没出现在安小七面前。 当然,夏怀殇亦然没有多留。 当晚,他在安小七病房待了一刻钟后,就离开了。 走前,他将自己最近亲手做好的一支翡翠手镯留给了她,表示手镯里装了定位器,叫她戴好。 安小七本来是要拒绝的,毕竟此前战西爵因为他送的平安扣吊坠吃了好几回醋,这个前车之鉴摆在那,所以她应该拒绝。 但,夏怀殇当时整个人都很偏执暴躁,安小七为了安抚他,所以就暂且收下了这支镯子。 此时,这枚镯子就戴在她皓白的手腕上。 她看着手腕上通体翠绿的手镯,已经发了许久的呆。 消失两天的战西爵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看着翡翠手镯而发呆的样子。 她其实应该可以出院的,但因为想要陪莫念,所以就在医院住了下来。 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大大的,使得她整个人都显得很娇小。 大概是想着心事,他出现在病房以及立在她身后足足一分多钟,她才注意到他。 她抬头,目光明显错愕,且下意识的将那只戴了手镯的手腕藏于身后,有些不太自然的道:“你…你来了。” 战西爵消失的这两天,很理智的想过他跟安小七以及夏怀殇三人的关系。 夏怀殇的存在,如鲠在喉,战西爵深知自己不是圣人,他根本做不到所谓的大度,不去计较…… 他今天过来,就是想跟安小七坦诚布公的谈一谈这件事。 他自动忽视那支碍眼的翡翠手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我们谈谈?” 不像她身上冷色系的病号服,男人穿的正式,深色衬衫和西裤,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周身上下是难掩的贵公子气派,只是眸底的冷色使得他整个人又太过于高高在上。 若非绑架一事,因为米朵的关系,安小七觉得他们应该还在冷战期。 但经历绑架这种生死事件后,潜意识里她觉得之前的不愉快都该翻篇。 她看着他清俊的脸庞,唇角微弯,“好。” 她嗓音很柔,看着他眼睛的目光也很温软: “我知道,因为我师叔夏怀殇,我们现在的关系闹的有些糟糕。 老实说,我很无辜甚至无奈,但不可否认源头是因为我。 燕西京说的不错,我很自私,既想要你的爱又不舍师叔待我的养育之情,甚至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骄傲如你们,自负如你们,你们都是眼底容不下沙子的男人…, 那么你来找我谈,无非就是要我做出个决定,是要你还是要师叔,对吧?” 照顾安小七的佣人都退下了,病房只有他们,本来就很大的病房,现在就更加安静了,女人的嗓音也显得更加清晰, “如果是谈这个,我现在就可以给出我的答案。 无论什么时候,师叔待我的救命以及养育之恩都不会成为我牺牲他的条件。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跟师叔断了师侄关系, 我没办法做到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你若是能接受,那我们就继续在一起,若是不能……”顿了下,似是在平复某种情愫,“若是不能,那我们就分手吧。”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扯唇笑了,笑容不达眼底,轻描淡写的道:“那就分吧!” 第300章 看到男人进来,她就扑向他的怀里 他说完,站起身来。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落在她的脸上。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逐渐水红起来的眼睛,“哭什么?” 说着,就拍了拍女人的脸颊,哂笑道, “该哭的不应是我吗?我一想到自己舔着脸也要爱的女人为了她那个所谓恩重如山的师叔而舍弃了我,我就犹如被人扇了一耳光,自取其辱!” “别哭了。”男人冷冷的笑着,“怪没意思的。” 安小七的手指蜷缩了起来,看着已经支起身就要走的男人,慌张的抓住他的袖子。 战西爵垂眸,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翠绿的镯子,似乎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撩起唇,笑着拿起她的手,拇指摩挲着镯子的光滑表面,似笑非笑般的, “记得空了的时候,把我送给你的那支帝王绿翡翠手镯还回来,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也不知道老子是怎么瞎了眼会送给你这么个白眼狼。” 安小七心口一紧,手指再次重重的蜷缩起来… 唔,不仅仅是手指,是一颗心都狠狠的缩起。 “我记得你跟我说,好像弄坏了。”男人冷冷的笑着,“好歹也是跟我拍拖了一段时间,我就不说找你赔偿的屁话了,你将它修好后,就还回来吧。” 说完,便甩开安小七的手,“今后,识相点儿,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安小七身形微微一颤,抿了抿唇,“好。” 她说了好的那个字时,战西爵抬起手都恨不能给她一巴掌。 他这两天,翻来覆去的想,如果她选择不要他,他失去她会怎么样? 可是无论假使多少种可能性,那些可能性里最后都没有失去她这样的结果。 于是,他知道自己是栽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他根本就不能失去她。 他今天过来试探下她的态度,得到她的答案后,他想着就按照计划以退为进,就如她所愿,分手试试看吧。 呵~ 他以为,她怎么都该坚持坚持,试图说服他,能不能为了他而各自退一步,她跟夏怀殇保持距离,他别不要她之类的话… 结果,她连坚持都没有坚持。 战西爵喉骨滚动了一下,压下胸腔里的恼火,目光冷冷的逼视着面前已经情绪冷静下来的女人,一字一顿的道: “安小七,老子真想给你一耳光!” 他丢下这句话,就重重摔门而出! 安小七在他摔门而出的刹那,本能的从病床上下来。 因为太急于要抓住什么,不小心摔了下来,膝盖磕在先前战西爵坐的那只椅子上。 磕破了皮,也跌坐在了地上。 她闭上眼,将头埋在双膝间,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和痛苦所包裹住。 夏怀殇是他们之间无法消除的芥蒂。 为了他,让她跟恩重如山的夏怀殇老死不相往来,她做不到。 那就这样吧… 可是,还是好疼呢。 …… 莫念又住了三天医院,安小七也在医院陪了她三天。 出院的那天,暴雨倾盆。 安小七收拾好行李时,收到一个快递,从南洋一家古董店寄过来的。 之前在《忘川》剧组摔坏的镯子修好了。 她打开锦盒,通体碧绿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安静的躺在那里。 因为玉镯损伤的不是特别严重,所以采用的是包金修复工艺,镯身除却翡翠本来水头极好的光泽,还有金箔泛出的浅浅金光。 安小七看着即便是经过精心修复后仍然无法复原的帝王绿手镯,发了会儿呆。 她想起,当初战西爵送她这支镯子时的情景。 那天是在安家老宅,那晚是她18周岁,安家给她举办了18岁成人礼,而她在那晚的成人礼上吊打了温雅和李淑媛时,战西爵高调出现。 事后,他们走出安家老宅,他就在安家老宅的一条小路上,拿出这支镯子举到她的面前。 她仰头问他,“他怎么会来?” 他那时说,“来给前妻庆生啊。”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手镯套在了她皓白的手腕上,懒懒轻笑道,“顺便教训一下那些没点眼力劲不把老子女人放在眼底的蠢货。” 当时,她大概是因为感动,她歪着脑袋对他浅笑:“战总,要不我们谈恋爱吧。” …… 思绪拉回现实,从那晚确定恋爱到现在的分手,他们的爱情短暂的仿佛昙花一现。 这时有人撞门进来,安小七合上首饰盒,抬起头看向来人。 可以说是非常之落拓而显得狼狈又疲惫不堪的男人。 他胡子拉碴,没有来得及打理的头发长而毛躁,身上的白色衬衫和西裤看起来已经穿了好几天了, 大概因为是连日没有休息好的关系眼睛又红又显得戾气深重,黑眼圈也十分沉重… “安小七——”比起他看起来的狼狈以及疲惫,男人的嗓音却很有力量,“你真是长本事了,连我这个亲大哥你都能下手?” 安小七无视他的愤怒,将那首饰盒准备装进行李箱里。 她的无视,激恼了被自从飞机降落在盛京机场后就被囚禁起来的安季风。 这三天里,安季风过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那天,他跟‘温宁’分开后,就搭乘最早一班飞盛京的飞机。 结果,飞机降落,他还没走出机场的大门,人就被四个守在机场的黑衣男人给困住了。 对方表明,说是安家二小姐新聘用的保镖,特地奉了二小姐的命令来接他的。 结果,整整三天,他都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密室。 密室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可以解决生理问题的马桶,以及24小时循环播放的‘温宁’被屎尿和蛆附体而面目狰狞的电视墙…… 整整三天,只要他睁眼,看到的就是‘温宁’面目狰狞的恶心嘴脸;就算是闭眼甚至是做梦,耳边也是‘温宁’的惨叫声… 那三天对安季风来说,简直犹如度日如年,他都快把苦胆都吐出来了,看到什么都像是蛆! 一小时前,他终于被放出来后,打听到安小七在医院,就即刻跑来兴师问罪了。 只是没想到,安小七完全漠视他。 安季风来了脾气,一把打掉安小七就要装进行李箱的首饰盒。 伴随玉石撞击地面的清脆声,那支帝王绿翡翠手镯再次摔的四分五裂,甚至可以说是支离破碎。 安小七看着那在地面上打着圈最后又滚落在她脚边的最后一块碎玉石,眼睛瞬间就通红起来。 她蹲下去,想要将那被摔碎了一地的玉器碎片捡起,但她发现,她像是怎么捡都没有办法捡全。 一股从未有过的汹涌恼火顷刻间就涌了上来,偏在这时安季风一股大力的将她从地上拽起,并在下一秒将她手中被捡起的玉器碎片打掉。 “安小七——” 在男人一声愤怒咆哮中,空气中清脆的响起一个巴掌声。 安季风捂着被扇的耳根子都发麻的面颊,眼底跳跃着愤怒、不可置信、甚至是仇恨…… 安小七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我以为关了你三天三夜,你能有一丝丝的觉醒,看来是我错了。”说到这着,狠狠的闭了闭眼,“现在给我滚,别等我真的翻脸,用收拾温宁的方式将你也给收拾一遍。” 她的嗓音掷地有声,冰冷而无情,激的本就来兴师问罪却又被扇了一耳光的安季风怒不可遏。 他毫不犹豫的就抡起胳膊朝安小七大力的挥出去一巴掌。 安小七在他那一巴掌就要落下来时,抬腿就朝他踹出一脚。 安季风三天未经滴水,哪里经得住愤怒中的安小七这么一踹? 他整个人都被踹的向后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他拳头在这时奋力的握了起来: “安小七,怪不得温宁说你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对自己的亲大哥都能尚且如此何况是对旁人……” 安小七打断他:“安季风,要么滚,要么我打的你滚?” 安季风:“……” “温宁?本来我觉得十个温宁都配不上我最敬爱的大哥,现在看来你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那么喜欢她,喜欢到丧心病狂的地步,那你有种就娶她过门啊。” 说到这,安小七就冷冷讥讽的笑出声来, “之前,我总以为是温宁那狐狸精勾引了你。原来,你是真爱。我一想到,你为了跟一个曾被蛆虫屎尿附体的女人共度余生也蛮大快人心的。”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你都这么至死不渝了,我这个恶毒妹妹索性就慈悲大发一次,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满意了吗?” 安季风看着安小七,目光复杂的就像是在看一个令他恶心的毒物: “从今往后,我安季风跟你断绝兄妹关系,永生不往来!” 安小七喉咙滚了一下,唇上撩起笑弧:“可以滚了吗?” 安季风摔门而出,在门口撞到来看安小七的季暖。 季暖被他撞的差点摔跤,不满的皱起眉头,“安大公子!” 安季风顿足,微侧首,冷漠的道:“有事?” 季暖剪了个齐耳短发,使得她整个人少了一些冷气,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亲和力。 她抬手,拢了下落在腮边上的头发,似笑非笑般的: “我们家表小姐被接回来了,说她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吵着闹着要绝食呢,作为她的男朋友,你不去看看她吗?” 提到温宁,安季风脑海里就浮出一张被蛆爬满的脸,本能的恶心。 他想吐,但也确实觉得对不起温宁,就算他现在不想去见她,那也要派人送点什么礼品代他去关心慰问一下。 于是,他在季暖话音落下后,问:“她现在在哪?” 这三天,安季风跟外面断绝了联系,他根本不知道温宁这三天都经历了什么。 “她啊,被转到这家医院来了,你往前走,左拐第三个病房,就是她的房间。” 季暖先前是被战九枭逼着来给温宁送生活用品的, “她是昨夜抵达的盛京,今早才安排的住院,我是过来给她送生活用品的。” 安季风点头表示知道后,抬脚离开。 季暖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眸底一闪而过冷意。 那端,安季风刚走到前方的拐角处,兜里的手机震动了。 他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阿宁。 眉头毫不自知的皱了起来,犹豫了几秒,想了想这个女人为了捍卫他们的爱情而受了那么多委屈,还是接通了。 “阿宁。” 安季风有一把好嗓子,温声说话时,就像是低分贝的大提琴音。 因此,手机那端在遭受连番打击以及委屈的温淑宁,听到这句阿宁后,眼泪瞬间就滚出眼眶: “季风,这几天,你都去哪了?我好想你,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没有你,我感觉度日如年…” 温淑宁说了很多煽动人心的话,安季风被打动了,在跟她打了五六分钟电话后,道:“乖,别哭,我等下就去看你。” 手机那端的温淑宁在听到这句话后,就腔调难掩高兴的道:“好,那我等你。” “好。” 挂了电话后,温淑宁就连忙拿出小镜子补了个心机妆。 她现在很清楚,她目前的处境。 将她从幽都医院强迫弄回来的是战西爵,因为米朵一事败露,虽然战西爵现在还没对她怎么样, 但她隐隐觉得战西爵不会就对此事善罢甘休的,即便战修远跟她表示,战西爵不会再追究此事。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跟安季风感情升温,巩固在安季风的心里地位后,再想办法稳住她在战老心中的位置…… 有了他们两个作为保护伞,她至少是安全的。 这么想着,安季风就出现了。 温淑宁看到他进来,就连忙从轮椅上站起,跌跌撞撞的就要扑向安季风的怀里。 但,安季风做了一个下意识的躲闪动作,一下就让她凉透了。 温淑宁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季风…,都过了这么些天了,你难道还嫌弃我,觉得我脏吗?” 说着,就哭了出来,“我都是因为你才被你妹妹欺辱至此,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究竟是为了谁?你怎么能嫌弃我?” 她孱弱的样子,实在是可怜。 但,安季风现在看到她,确实浑身都膈应,尤其看到她说话,就感觉从她嘴里随时都能爬出个蛆来。 他视线躲闪着不看她,心底也恶心的反胃,感觉多看她一眼都是折磨…… 第301章 男人抬手掐住她的下颌 不过为了宽慰女人的心,他还是说道: “不是,我身上脏,怕弄到你。” 说着,就解释脏的原因, “阿宁,我没想到安小七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从我下飞机后就把我囚禁起来。我已经三天没有洗漱,三天滴水未进了…” 此话一出,温宁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安小七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她怎么能这么对你?她凭什么囚禁你?她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纵着她?” “我怎么可能纵着她?我现在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 安季风声音很冷, “你放心,等我忙过公司累计下来的业务后,我就会把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我会向你求婚娶你过门。至于安小七,她没有资格干涉我们!” 安季风能说出要娶她的话,温淑宁心下便有了底。 她心下松了口气,娇嗔道:“你就知道哄我,谁要嫁给你?” 安季风本来想说你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但一看到她那明明娇媚的眼神,就感觉有蛆从她眼眶里爬出来,一下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道:“我先前在外面看到战三爷那个女佣,她说你吵着闹着要绝食?” 温淑宁说不想吃不想喝,那是为了做给战老爷子看的,让他这个外公能心疼她这个外孙女,仅此而已。 当然,她不会跟安季风也这么说。 她道:“我只是觉得太累太无助了,觉得没有你的世界是晦暗的…,再加上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人比较抑郁…”顿了顿,“不过没关系,现在看到你,我心情好多了。” 安季风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已经爱他爱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恶心她,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 “你好好养伤,我回去洗漱一下,等安排好公司的事,我再来看你。” 温淑宁其实还想让安季风多陪她一会儿,但想想安季风身上邋里邋遢的确实倒胃口,就没坚持。 她体贴的道:“好,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吧。你放心,就算你妹妹不要你了,你还有我…” 这句话都感动到了安季风,安季风又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这才离开。 不过,他走出温淑宁病房后,就跑到附近的垃圾桶恶心的狂吐。 那端,温淑宁在安季风走后,就在琢磨一件事。 盖伦怎么还没给她打佣金。 按道理说,盖伦应该按照她的策略得手了才对。 可是,安小七跟莫念都被救回来那么久了,却半点他的消息都没有。 正想着,一个匿名电话打了进来。 按照经验,温淑宁判断,这应该是盖伦打来的。 她连忙接通,不等她语,对方就破口大骂: “贱人,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的老子一分钱没得到不说,还一下损伤了好几个兄弟,现在更是被战西爵和夏怀殇他们追杀……”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心惊的问:“怎么会这样?” 说着,想着盖伦现在的处境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就浓浓讥讽道, “我给你策划的天衣无缝,你一没弄到钱,二没弄到枪械,三也没弄到人,只能说明你的能力有问题,怎么能赖到我的头上来?” 闻言,那端的盖伦都想把‘温宁’的嘴给撕裂:“贱人,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现在人在国外,天高皇帝远,不能把你怎么着?” 温淑宁勾唇:“当然。你都说了,战西爵和夏怀殇他们在追杀你,你哪来功夫找我算账?” 懒懒的调子, “盖伦先生,你先别着急上火要找我算账。既然这次计划失败,那就好好总结原因,想想看,问题究竟出现在了哪里?等下次报仇雪恨的时候才能绝地反杀,斩草除根。” 盖伦这次损失惨重,‘温宁’的话根本就起不到安抚作用: “贱人,你少给老子灌迷魂汤。你害老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躲西藏,你就能摘的清楚了?你就不怕我把我们的交易向战老抖出来?” 对于盖伦的威胁,温淑宁还真不怕。 她似笑非笑般的,道: “一个亡命之徒,战西爵他们满世界的要追杀你,就算你这个时候向我外公说我跟你勾结有交易,你有证据吗?或者你觉得他会信? 真不是我吹,只要我咬死不承认有这回事,或者对他说,这一切都是你这个穷凶极恶之徒的阴谋,说你走投无路也要拉我做垫背,故意那么说的…” “温宁!”盖伦咬牙,“总有一天,老子弄死你!” 温淑宁轻笑: “盖伦先生,别动怒。我们没必要因为第一次合作失败就反目,这次不成,我们还有下次…, 毕竟我们的目标方向是一致的。你要弄死战西爵,而我想要战家的权利。 如果我们合作,弄死战西爵而我又能夺得战家的权利,今后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这番话多少打动了盖伦,不过盖伦现在想收拾她也鞭长莫及,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 …… ** 那端,季暖敲门走进安小七的病房,看到的就是她蹲在地上捡玉镯碎片。 因为摔的太碎了,根本就没办法捡全。 有好几次,安小七都扎破了手也没能将碎片捡起。 季暖在战家老宅住了十几年,这个镯子她是有些印象的,是长公子母亲的遗物。 “七七?这是…长公子送给你的吗?” 听到季暖的话,安小七才惊觉身后有人。 她慌张的收拾好有些奔溃的情绪,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已经碎了……”抿了抿唇,“好像也修不好了。” 季暖空闲的时候蛮喜欢雕刻玉石摆件的,她对这个是有一定研究的。 确实没办法修好。 她试探性的道:“…我听说你跟长公子分手了,是真的吗?” 安小七点了下头:“嗯。” “你不爱他了吗?” 安小七没说话。 季暖又道:“既然有感情,我也看得出长公子心里是在乎你的,怎么舍得分?”顿了顿,“因为夏怀殇?” 季暖说这话时,视线落在安小七被扎破的手上,“你手受伤了,我先帮你清理一下吧。” 五分钟后,季暖给安小七清理好伤口。 安小七将摔碎的玉镯碎片也都收拾好后,她问季暖:“你最近怎么样?” 季暖道:“家主找我谈了一次话,意思是让我出国,别影响三爷跟季莲生小姐下个月的订婚宴。” 安小七噢了一声,问:“那你什么打算?” “我拒绝了。” 季暖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到亲生父母,亲生父母没有找到之前,她哪里都不会走, “我跟他说,我会跟蝎子哥结婚,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蝎子?你不是当他是大哥吗?你真的要嫁给他?” 季暖点了下头: “我跟蝎子今天已经扯证了。不过我们聊过,只做法定上的夫妻,等他有心仪的人或者我有父母的下落后,我们就离婚。” 安小七皱眉: “你们会不会太草率了?这么做,以战九枭的脾气,他能饶得了蝎子?毕竟,在他看来,你是被他碰过的女人,潜意识里你就是他的私有物品,他应该不会轻饶你们的。” 季暖有考虑过这件事,不过,战修远怕战九枭胡来,收她做了干孙女。 有战修远的庇护,战九枭最多将蝎子打一顿,倒不会真的要他的命。 她道:“家主收我做了干孙女。”顿了顿,补充,“家主说,会像嫁亲孙女一样帮我给蝎子举办婚礼。” 季暖跟战九枭的纠葛,作为旁观者,安小七不打算插手,毕竟她自己也一团糟。 “噢,有件事我跟你说下。温宁被长公子派人从幽都弄回来了。”季暖提到温宁的时候,目光都是阴的,“不过,长公子也就是叫人把她安排住在医院,没有别的动作。” 安小七先前被安季风气的半死,正没处撒气。 “哪家医院?” 季暖:“就在这层楼。”顿了下,有些惊讶的问,“你要去找她?” “人都送到眼前了,不亲自教训一下,多不合适?” 音落,季暖眼底一闪而过精光,“我带你去?” “走。” …… 三分钟后,正当温淑宁听着音乐敷着面膜准备享受午后美好时光时,门突然被暴力踢开。 未等她惊魂未定,就看到安小七跟季暖一前一后出现。 温淑宁现在看到安小七就本能的心惊肉跳,即刻就紧张的道: “安小七,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派人在幽都医院那么羞辱我,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找我的麻烦?” 安小七踢开一只凳子,走到她的面前,对着的面颊就唰唰的两巴掌: “我上次在电话里跟你讲的难道不够清楚?我说,下次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说着,就掐住她的下颌,讥诮道:“你这张脸在哪里整的啊?把我大哥迷成那样,先前他还怒气冲天的要为你出头呢。” 温淑宁下颌被掐的生疼,偏安小七力气大,她怎么都挣扎不开,只能恨恨的冷笑道: “安小七,你这个贱人,听说因为你跟夏怀殇暧昧不清被我表哥甩了,你也有今天?” 安小七扯唇:“被甩了,跟教训你很冲突吗?” 温淑宁冷笑: “被我表哥甩了的你,是觉得你今天欺负我以后,就能全身而退吗? 我保证,没有表哥的庇护,我在你这吃的亏,一定都能讨回来!” 说着,目光就阴狠的看向季暖,“季暖,你一日在战家做事,我一日就是你的主子,你还不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弄走?” 闻言,季暖就轻笑道: “表小姐,有件事我要向你公布一下。我现在是战爷爷认下的干孙女,身份跟你平起平坐,不是你的奴隶,至于你被安小七教训,那也是你活该。” “你——” “你什么你?想收拾你很久了。顶着战家表小姐的身份,干了多少恶心玩意的事,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温淑宁不可意思的看着季暖,她一直觉得季暖是个闷棍子,没想到现在嘴巴会变的这么厉害。 “季暖,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跟三舅告状?” 季暖冷笑:“跟战九枭么?实不相瞒,我跟他是上了床的关系,还不止一次……” 顿了顿, “你觉得他还会为你出头?就算他为你出头,我就没辙了?战爷爷最怕我跟他的关系被兰城的季灏州季大公爵知道,只要战九枭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用此威胁战爷爷,叫他帮我收拾战九枭。” 温淑宁气坏了,“我跟你们拼了……啊——” 她话都没说完,人就被安小七拽住头皮扯下了下病床并往卫生间拖。 季暖配合的打开马桶,并在下一秒,将温淑宁的脑袋摁进马桶里,闷一会,歇一会儿,直至温淑宁像条死狗一样瘫软在地。 安小七见好就收,“行了,别真的闷死了,给她留口气去告状。” 收拾温淑宁虽然是一时兴起,但安小七却不仅仅是为了逞一时之快。 她就是要吊打她之后,让她去找安季风告状,温淑宁每多找安季风一次,安季风就会多烦一次… 久而久之,安季风就算对她再怜惜,两人也会因为争吵而关系越来越恶化! 当然,她知道她跟战西爵已经分手…,他不再会护着她。 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觉得,战西爵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为难她。 毕竟是‘温宁’这个女人算计了他跟米朵在前,她笃定战西爵是厌恶‘温宁’这个表妹的。 然而事实上,安小七大错特错! 就在她跟季暖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就被战西爵和战修远堵在了门口。 此时披头散发的温淑宁看到战修远就仿若看到了希望之光。 她连忙爬到他的面前,抬手抓住他的脚踝,艰难的道:“外公,外公…” 战修远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气的说不出话来,连忙派人将趴在地上的温淑宁扶起来,“温宁,这是怎么回事?” 温淑宁被人扶起来后,就抬手指着安小七,悲愤不已的哭诉道: “是她们,是她们冲进来就把我拖进卫生间,她们将我摁进马桶里想闷死我…, 外公,我本以为我们祖孙相聚,今后能在您老的庇护下平安喜乐,结果我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欺辱?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谁都可以欺负我?您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外孙女当回事? 为什么您这么纵容安小七?就因为她是表哥爱过的女人,您就任由她欺我辱我打我吗?” 战修远是万万没想到,安小七竟然胆大包天,直接带着季暖大白天的这么欺负温宁。 他气的面色铁青,冷声质问安小七:“安小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安小七轻描淡写的道: “战老,佛说因果关系,有因必有果。种下恶因,那必然得到的是恶果。 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加倍还之。 您的宝贝外孙女做了多少恶心我的事我就不逐一列举了。 我今天只是让她喝几口马桶水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您有什么不满尽管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总之,在警方找到我之前,我现在是自由之身!” 在他外孙女的病房欺辱了他的外孙女,竟然还这么猖狂,简直混账! 战修远气的嗓音都颤抖,冲一旁冷眼旁观的战西爵道: “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不要命也要护着的女人,还好你跟她分了手,否则就冲她对老子这态度,老子也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说着,目光就再次落在安小七的脸上, “安小七,之前我看在你师奶奶夏雨莲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今天我就算是跟你师奶奶断绝关系,我也要教训你一顿。来人,给老子报警!” 顿了下,拿起拐杖就打了战西爵脊背一下,“臭小子,老子今天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你敢捣乱,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战西爵在这时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并摸出一支打火机漫不经心的将烟点燃。 他吸了一口,喷出一团薄薄青雾,一双桃花眼溢出凉薄的笑意,波澜不惊的口吻: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您想教训便教训是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顿了顿,眯起眸,细细的烟雾模糊着他俊美阴沉的脸, 他懒懒又无情的笑着补充道,“要不要我帮表妹找个好点的律师啊?就安二小姐这种故意伤害罪,认真的告一告,也是能判个两三年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季暖不知道旁人是什么感受,但她明显感觉到了身旁的安小七身形明显一颤,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拳,因为握的紧,骨节都泛出了白意。 她侧首去看安小七,但身旁的小姑娘面色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还能淡淡的扯出一个冷笑。 她听她对战西爵说:“你要告我?” 男人掸了掸烟灰,眯长眸子,挑眉淡淡的:“怎么?不行吗?” 安小七点了点头,哂笑了下:“我一直对我们就这么分手拜拜了还挺耿耿于怀的…,现在么,挺好。” “耿耿于怀?” 战西爵抬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高脖子只能看着自己。 他拉长调子,自唇间喷出一个漂亮的烟圈,腔调难掩嘲讽: “安二小姐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为了别的男人甩了我,现在惺惺作态是演给老子看的? 你以为你是谁?我愿意捧着你的时候,你是青瓷玉器,我不愿意的时候,你连破玻璃渣子都不如…,真是自以为是!” 顿了下,掐灭烟蒂,“江淮,以故意伤害罪,把她给老子扔警局!” 【作者有话说】 ps:塑造渣狗,本公子可是专业的,都憋慌。 第302章 她被暴力的拽起,对上的就是男人猩 此话一出,立在安小七身旁的季暖就打抱不平的道:“长公子——” 她才喊出三个字,战西爵就打断了她: “你是翅膀硬了?别以为你现在头顶上顶着个战家干孙女我就教训不了你,把她们一块都给我扔进派出所去。” 此话一出,被气的不轻的安小七就看向他,道: “你亲爱的表妹是我打的,跟季暖没关系,你这么想在我面前逞威风,抓我一个人就好了,你且看看我会不会向你低头!” 战西爵冷笑:“逞威风?安二小姐,是不是对逞威风有什么误解?我若是真的想逞威风,不是应该以牙还牙,直接将你也摁进马桶里喝凉水么?” 说到这,就掐灭烟头,冷冷的睨着江淮:“是耳朵聋了,还是老子的话不好使?” 安小七气的眼睛都红了,她深吸一口气,讥诮道:“战西爵,你真混蛋!” 战西爵嗤笑:“这就混蛋了么?” 他说完,就俯身逼近,长指扣起她的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她, “你是第一天才认识老子?当你舍弃老子的时候就应该料想到这样的后果。老子的自尊都被你践踏在地板上摩擦了,老子没下手动你们安家对你都算是仁至义尽了,还看不清自己所面临的处境么?” 说到这里,手掌便轻轻拍了拍女人苍白的小脸,逐字清晰的宣判道, “老子一想到被你践踏的毫无尊严,不叫你尝尝得罪老子的下场就难消心头之恨…” 此时,安小七的眼睛已经湿红起来,眼泪隐忍在眼眶里。 她湿红的目光看着面前男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一颗心都像是狠狠揪扯到了一起,绵密不绝的疼了起来。 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 “别哭~” 男人低低淡淡的笑着,略带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的眼皮, 若非说话的内容恶劣,温缓的嗓音都要叫她错误的以为他是在哄她, “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廉价眼泪吧,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说完,就彻底松开她的下颌,目光不再看她,而是对江淮道:“是不想干了?” 此时的江淮都想自己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原地纠结了两三秒后,对安小七道:“安…二小姐,对不住了。” 说着,就有两个保镖要来抓安小七。 身手不错的季暖挡住了那两个保镖,并对一直没说话的战修远道: “战爷爷,您担心我破坏三爷跟季家联姻收我做干孙女,而我为了保证不破坏战季两家联姻也跟蝎子哥扯了证, 但您今天若是真的这么不讲情面,任由长公子这么对我们,那小暖索性也就不要脸皮豁出去了, 您要是不怕我跟战三爷的丑闻传到季灏州大公爵那边去,更不怕我状告战三爷强暴我的话,你们尽管动手!” 此话一出,战修远脸色顿变的难看。 但战西爵却不管。 战西爵现在就是要欺负安小七,他就是要磨的她低头求饶,获得他的原谅。 至于战家跟季家能不能联姻,战九枭会不会被告强奸罪他根本不在乎。 他不仅不在乎,他还火上浇油的对季暖笑道: “噢?你要告三叔强奸罪,我不仅可以给你提供物证还能提供人证,你尽管去告!” 那晚战九枭发狂欺辱季暖,季暖向安小七求救后,战西爵是跟安小七一块去找的。 所以,战西爵是亲眼目睹了当时被发狂的战九枭困在身下狠狠欺辱的季暖… 至于物证,是安小七拍了一张当时被战九枭欺辱在身下的季暖。 当时,安小七这么做,也是出于对季暖的保护。 毕竟,被欺辱的人是季暖,当时季暖也被欺辱的昏死了过去。 若是她醒来后想要给自己讨说法,空口无凭时,这张照片就能帮到季暖。 只不过时,当时安小七拍这张照片用的是战西爵的手机。 总之,战西爵说的都是大实话,他就是铁了心的要收拾安小七。 …… 安小七和季暖被战西爵以故意伤害罪被扔警局的消息很快在一小时后传遍整个盛京城,当然也很快传到了蜀南幽都城的夏怀殇耳朵里。 只不过是,此时的夏怀殇被夏家家主威胁了,不许搀合这件事。 如果夏怀殇敢搀合,夏家家主表示会刨了夏怀殇生母的坟,让她暴尸荒野。 如果,夏怀殇不插手这件事,夏家家主就会在夏家的祠堂香火供奉他的生母。 这本来也并不能威胁到夏怀殇,即便是他的生母又如何,于他而言,都没有安小七重要。 只不过是,夏师太夏雨莲派人给他送信, 告诉他,若是他对安小七动了那种心思现在想要她的人,那么这时候就不要插手, 毕竟,安小七现在对战西爵有感情,若是战西爵这个时候继续作死消磨了安小七对他最后的一丝爱意, 那么在安小七心灰意冷的时候夏怀殇出现呵护她,那便就能顺理成章的获取她的心了。 夏怀殇觉得夏师太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只要斩断安小七对战西爵的情,他日后才有机会获得她的心。 再者,只要人没事,让安小七吃点苦头看清战西爵的真实面目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想着,夏怀殇暂时放弃掺和这件事。 没了夏怀殇的庇护,即便有夏忠这个舅舅想要干预,但人证物证面前,他身居高位更不能徇私舞弊。 总之,安小七现在的处境蛮糟糕的。 被关押的第二天,安裴盛来见过她一次,表示他会竭尽所能的向战老求情,一定会救她出来。 此时的安小七也意识到,战西爵这回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他是真的要报复她的。 因此,她在安裴盛话音落下后,道:“爷爷,战西爵那痞子存了心的要报复我,你求谁都没用。” 经过一夜的思考,安小七已经将眼前形势看透了。 安裴盛愁容满面的,道:“爷爷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你跟战西爵那痞子不合适,你偏偏不听…” 叹了口气, “你大舅虽然身居高位,但战西爵让上头的纪检局盯着他,就算他想搀合这件事,也无计可施…,你师叔夏怀殇现在也联系不上,你说你可怎么办?难道真的等着蹲监狱?” 老人家愁容满面的,一看就操碎了心。 安小七心下感触颇深,对安裴盛宽慰道:“爷爷,您放心吧,我有办法出去。” 此话一出,安裴盛就问:“你有办法?” 安小七点了下头: “战西爵无非是觉得被我甩了,他身为男人自尊扫地颜面无存,他只不过是想让我给他低声下气的求饶…,大不了我跟他服个软,不会有事的。” 安裴盛半信半疑,还想说点什么时,就被警方来催促:“探视时间到了,请即刻离开。” 安小七看着满脸担忧的安裴盛,道: “爷爷,我真的没事。最多三天,我肯定能出去。”顿了顿,交待他道,“你最近看着点大哥,让他对安华集团上上心,别着了战西爵的道,回头被他算计了,整个安华集团都跟着倒霉。” 战西爵拿安华集团开涮,是有这个可能的。 安裴盛点头,跟安小七说了好之后,就被带走了。 安小七被押着回到关押的房间,季暖跟她关在一起。 安小七都没被放出去,无权无势的季暖就更没出路了。 季暖心态都有点崩,问安小七:“七七,我们现在怎么办?长公子这次是发了狠的要收拾你的…” 安小七道:“把你头上的发卡借我一用。” 季暖头发被剪断了,她是自己剪的,所以没剪好,额前的刘海特别长,因此她头上戴了两个黑色的大发卡。 闻言,季暖也没问,就把发卡取下来给安小七。 安小七将发卡搁在掌心看了会了,然后对季暖道: “季暖,我已经让莫念姐帮忙通知了战三爷,他应该会来保你,若是他来保你,你就先出去。” 战九枭这次发病比较严重,前些天才完全康复,因为战西爵故意要隐瞒,所以他并不知道季暖被抓。 今天上午莫念来派出所探视安小七时,安小七就让莫念帮忙通知战三爷。 安小七琢磨着,战三爷发病欺负季暖在先,季暖又是他养大的,再怎么样,他听到季暖被抓了,他一定会出面保人的。 所以,安小七才让莫念帮忙给战九枭带话。 只是,季暖觉得自己就算被战九枭保出去,她也不会好过。 毕竟,她跟蝎子扯了证,想必现在应该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战九枭一定会扒了她的皮。 季暖不想面对战九枭,她眉头皱巴巴的对安小七道: “三爷现在应该知道我跟蝎子哥扯证的事,我现在跟他出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安小七看着季暖,道:“我看得出来,你倾慕三爷,对吧?” 季暖抿唇,没否认。 “一来,你觉得你身份配不上他,二来战三爷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三来,战三爷现在跟季千金有婚约, 所以你就只能把对他的喜欢深深的藏在心里,甚至是为此而选择跟蝎子扯证。但,你有没有想过,为自己争取一下?” 老实说,季暖没有想过。 因为此前,战九枭对她的种种恶劣,季暖只想躲他远远的。 她摇头,对安小七道: “…温宁被绑架到邻国的那天,他在强了我之后,说我这种女人也就只配给他提鞋,能跟他上床就是他对我的天大恩赐…, 当时,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能因为喜欢他而轻践自己,所以我不会自取其辱的跟他再有任何瓜葛。” 这是季暖的真实想法。 安小七对于她的想法表示赞同,但眼下她觉得季暖出去比什么都重要。 她对季暖继续说道:“但眼下,你出去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顿了顿, “上回你给我看的那个玉佩,我已经让小六哥和小五哥他们去打听了,再根据你提供当年被抛弃的一些线索,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有你亲人的下落。你与其陪我在这里耗着,不如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那你怎么办?”季暖担忧的问。 安小七轻笑:“等你出去了,我就不会有任何忌惮,出去是早晚的事。” 季暖不出去,她现在就算出去,战西爵也能拿季暖来威胁她。 所以,当务之急,得让季暖先出去。 季暖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阿谀奉承的声音: “三爷,是什么风把您都给吹来了?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小的好提前安排接待您呢…” 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粗暴的打断:“少给老子废话,老子问你,季暖关在哪,现在即刻马上放人!” “三爷,您……是为了季暖来的?”接待战九枭的小领导一个头两个大,“三爷,实不相瞒,这个小丫头犯了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战家长公子明确表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法办…” 话都没说完,人就被战九枭一脚踹飞了。 他踹完人,就把身后被人推着的温淑宁让了出来,对着那小领导就言简意赅的道: “这是受害人,受害人说,对她施暴的只有一个叫安小七的女人,跟老子的女佣无关,还不放人?” 那小领导在下属的帮助下被扶了站起来,推了推鼻梁上都歪了的无框眼镜,战战兢兢的问: “她……是受害者温宁小姐?” 闻言,坐在轮椅上的温淑宁在这时开口道:“对,我是。” 温淑宁是被战九枭请过来的。 当然,她一开始很不情愿来。 但想了想,若是这个时候卖一个人情给战九枭,只会让战九枭更加喜欢她这个外甥女,何况她最想教训的是安小七并不是季暖。 所以,她对派出所的小领导道:“我是事件受害人,这件事跟我三舅的女佣无关,你们放人吧。” 事件受害人亲自出面,派出所的小领导不敢再怠慢战九枭,连忙在前面引路:“三爷,您请,小的这就给您放人去。” 战九枭跟着走了两步后,突然顿足并侧首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温淑宁,吩咐他的属下: “这里环境不好,把表小姐推出去,让她在外面等。” 温淑宁在他话音落下,别有深意的道:“三舅…,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战九枭就侧首看着她。 自从有了郁少南那次绑架以后,小姑娘整个人瘦了不少,脸色也不似之前那么白净,皮肤显得黄甚至是暗沉,整个人看起来有显老,这么一看比季暖都丑。 战九枭眸底溢出一抹异色,道:“有话直说。” 温淑宁语调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只是觉季暖不值得三舅您这么费心,她其实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您还不知道吧?她昨天跟您的属下蝎子扯了证, 现在已经是蝎子的法定上的妻子了。您明明是她的主人,将她放在眼前养这么大……,这么大的事,她若是将您放在眼底,怎么会连通知都不通知您一声?” 此话一出,战九枭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凤眸溢出深深的戾色,而垂在他身体两侧的拳头已经不自知的握了起来,并发出骨节咔嚓的松动声。 温淑宁觉得,就算她现在收拾不了季暖,但只要战九枭再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一定会教训季暖的。 总之,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对面色难看的战九枭微微颔首,“三舅,您先忙,我在外面等您。” 因这个消息,战九枭整个人因为涌上心头上的恼火而面色阴森的可怖。 他突然就打消了亲自去接季暖出来的念头,甚至一想到这个曾在他身下承欢的女人今后会跟他的属下媾和,他就想宰了这对狗男女。 他强忍着滔天怒火,冷声对那个接待他的小领导说道:“把她带出来,老子在外面等。” …… …… 五分钟后,当季暖走出派出所时,在眼睛还未适应外界太阳的强光时,迷糊中就被扇了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暴力,直接将她从台阶扇的摔下来,她整个人都几乎以一种半跪着的姿态跌在一个黑色圆头皮鞋面前。 她面颊余痛未消,人就被一股大力揪扯住衣领提了起来。 季暖本能的做出抗议,当她对上男人一双通红的眸子时,不可意思的怔了又怔。 她在战九枭跟前十几年,这男人脾气好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凶她,即便最近半年他总是对她施暴但也从未打过她的脸。 这是她记忆中,男人第一次扇她的耳光子,还一下就把嘴巴子扇出了血。 本就被关押一天一夜,脸色苍白的脸因为这一巴掌而瞬间肿的通红。 但,战九枭却看都没看她,直接丢下一句:“不想叫老子弄死你的新婚丈夫,就给老子上车。” 季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走出去的方向。 战九枭没听到她跟上来的动静,本就线条冷硬的俊脸仿佛凝结成了寒冰,转过身来,且目光逼视着季暖的方向。 他站在那,一米九的高大精壮的身形自成一股强悍到不容忽视的冷气压。 他看着那阳光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满头青丝剪断了的女人,她半边面颊因为先前那一巴掌而高耸,但眼底除却冰冷的光束没有任何讨饶的信号泄露,足见她的性子有多轴。 战九枭已经不着急收拾她了。 他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却又不往嘴里送,只对着她的方向昂了昂下巴,“趁老子现在对你尚有一丝耐性,自己滚过来。” 第303章 男人微微俯首逼近,薄唇溢出凉薄笑 季暖在他话音落下,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她朝他走过去,且走的很近,近到她再往他面前靠近半步,她仰起头就能亲到他下巴。 她一靠近,战九枭就闻到了来自于她身上特有的体香,这种体香要命的叫他烦躁。 烦躁的叫他大脑很快就涌入此前他将她翻来覆去折腾的艳色画面。 他将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随后抬手掐住她的下颌,捏的十分用力,就像是他冰冷的嗓音: “季小暖,你在爬上老子床的那一刻起就该有身为老子女人的自觉,你是将老子的警告都当成了耳边风么? 既然上了老子的床,哪怕只有一次,你也得给老子守身如玉。一声不吭的转脸就跟老子的属下扯了证,恶心老子呢?你活腻歪了吗?” 季暖打开他捏住她下颌的手,道: “战九枭,土皇帝都没你这么嚣张霸道,被你强了还要被迫为你守身如玉?怎么,你喜欢我啊?” 战九枭就要否认说她白日做梦时,季暖后面的话就跟着砸来: “不喜欢我,你抽哪门子的疯?你要有种,就弄死我,否则休想干预我的人生。” 战九枭被她的话给气炸了,扬起巴掌就要打她。 季暖却把面颊抬的更高,冷笑道: “堂堂战家三爷却处处为难我这个弱质女流,你可真够给盛京圈子里的豪门公子们长脸面的。” 战九枭那巴掌到底是扇了下来,打的用力,季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他扇掉下来了。 她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根子,面不改色的继续道:“打完了吗?没打完,您继续!” 战九枭:“……” “若是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音落,一旁还未上车坐在轮椅上的温淑宁闲事不够大,在这时就高级婊的说道: “季暖,你别不知好歹。若不是三舅开口叫我放弃对你的起诉,你以为你现在能出来?你非但不感恩,还要处处惹三舅不快,你究竟有没有心?” 季暖在她话音落下,走过去就唰唰的给了她两巴掌。 温淑宁被扇的不可意思,惨叫了两声后,“你……竟然打我?” 季暖不仅打她,还揪住她的头发就把她从轮椅上拽下来,一脚就踩在她的脸上。 此时反应过来的战九枭都要气炸了,怒不可遏:“季暖,你找死——” 季暖却不顾温淑宁的反抗,用脚尖狠狠的碾压着她的脸,对气的面目狰狞的战九枭道: “对啊,我就是找死,敲锣打鼓赶快把老娘送进监狱。你当老娘稀罕你来赎人?” 战九枭这次彻底被气的爆炸了。 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大手一伸,就跟拎小鸡似的将她拎起又暴力的扔到车上,并吩咐他的保镖:“捆了!” 吩咐完,亲自把瘫在地上的温淑宁扶起,“阿宁,三舅让你受委屈了!” 男人宽厚的怀抱,结实有力的胸膛,以及冷硬俊美的脸都足以撩拨温淑宁悸动不已的心。 面前的男人,曾经也是她的倾慕者之一,还那样痴迷过她。 现在他尽在眼前却不能属于她,温淑宁就心痒难耐又恨的不行。 她在男人将她抱起的那一瞬,就趁机抱住男人的脖子,梨花带雨的道: “没关系的,三舅。我想季暖一定是在审讯室里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对您不敬又拿我出气的。” 顿了顿,试探性的问,“不过,三舅,你是不是喜欢季暖那个丫头?” 战九枭将她抱上车,准备松开手臂时,袖口被温淑宁抓住了。 他皱眉,眸底一闪而过不耐烦,再一看面前女人蜡黄的脸色眉头就更深的皱起。 “三舅的事,你一个晚辈插什么手?回医院好好养伤,你看看你脸色都差成什么样子了?知道的,你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已婚黄脸婆呢…” 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难听,战九枭又换了个温和口吻,“季暖确实欠收拾,她先前打你的那两巴掌,舅舅都会替你讨回来的。” 音落,就将车门关上,吩咐开车的保镖:“将表小姐安全送回医院,好好照顾。” 保镖得令,驱车离开。 这边,战九枭拉开另一辆车门,坐上车后,只留了一个开车的司机,其他的保镖都被赶下了车。 车子开出前,他就让开车的司机将前后挡板升起,将车子前后分割成两个世界。 季暖看着他扯着领带以及解裤带的动作,当下就戒备的同他拉开距离。 但车厢就那么大,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战九枭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拽到面前,扒了她,并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高头看着他。 “昨天就跟蝎子扯了证,当天就被扔进了派出所,所以,他快要死到临头了,还没碰过你,是吗?” 此话一出,季暖先前嚣张的气焰就焉了不少。 蝎子算是无辜被她拖下水的,现在听这狗男人的意思,他八成要把蝎子大卸八块? 季暖想着不能再激怒战九枭,道:“是,不错,我们还没有机会洞房花烛。”顿了下,“不过,你现在也休想碰我,你若是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话间,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弹簧刀抵在自己脖颈大动脉上。 战九枭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像是从胸腔里蹦出几个字: “你给老子扎一个看看,你看你能不能死得成?”顿了下,“不过,我可以保证,你那个新婚丈夫一定会死在你的前面,你可以试试看。” “人渣!” 季暖气红了眼。 战九枭拍了拍她被扇肿的脸,道:“谁叫你把头发给剪短的?老子同意了吗?” 季暖:“……” “蝎子已经被我叫人押去了民政局,等下你就去跟他办离婚证,若是不然,你可以期待一下惹恼老子的下场。” 季暖:“……” …… ** 那端,安小七在季暖离开后,就对来给她送午餐的女警道: “麻烦你向战西爵那痞子转告一声,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进食任何东西,水也不会喝。” 那女警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 “安小七,你还当自己是战少的心尖宠、安家的二小姐呢? 实不相瞒,安华集团的总裁安大公子为了不得罪战少,已经对外公开表示跟你断绝了兄妹关系,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 至于,战少,他那种权势滔天高高在上的男人,就更没功夫理你了。你爱吃不吃,饿死拉到!” 说完,就将食物拿走。 也不怪这个女警对安小七态度恶劣, 主要是战西爵将她扔进来后,就特地交代他们,叫他们好好‘照顾’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因为他态度恶劣,女警想当然的就理解成要教训安小七。 一连三日,安小七滴水未进。 在滴水未进以及所处环境恶劣的情况下,安小七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先是咳嗽后是发烧,甚至中间出现了昏厥。 毕竟这个女人曾经是战少的心尖肉,现在又是咳嗽又是发烧的,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好,万一战少回心转意了再找他们兴师问罪,那可就不好了。 女警意识到这点,在安小七再次拒绝食物以及吃药后,慎重再三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 彼时,已经是三日后的晚上八点。 战九枭接到这个电话时正在浮生居跟顾长夜那个斯文败类喝酒。 “喂?” “战少,您让我们特别照顾的那位安小姐,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她现在发烧拒绝治疗,您看?” 本来惬意十足沉浸在美酒佳肴中的男人气场一下就冷了,沉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安小姐绝食了三天还发烧了,更不配合治疗!” 闻言,战西爵就从柔软的沙发上站起,欲要提上外套往外面走,不过走出去两步又忍住了: “她这几天,就没有开口要求我?” “没有。” 战西爵皱深眉头:“一个字也没提到过老子?” “没有。” 战西爵一下就暴躁了,“那就等她什么时候不喘气了,什么时候再打给老子!” 有了战西爵这番话,女警也就不再坚持什么,“那好的。” 只不过是,战西爵在挂了电话没到半小时后,派出所又打来了电话。 此时,他已经喝的有些高了,处于微醺和醉之间,人慵懒的陷入沙发里,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潋滟生动的厉害。 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半晌都没去接,还是顾长夜拿脚踹了他腿骨一下,道:“电话。” 战西爵脑壳子有点疼,没着急接,而是问顾长夜:“老子最近怎么都不见你找女人了?” 顾长夜喝了口酒,点了一根香烟,道:“戒了!”顿了下,抬眸朝战西爵投去了一眼,“怎么?你想找女人?” 战西爵觉得自己真的贱,都被安小七那个狗女人甩了,还天天想她。 他就是想弄清楚,是不是就因为只睡过安小七才对她念念不忘的,所以换个女人谈谈感情试试。 他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嗓音听不出喜怒:“你给老子找个比安小七好看还听话的女人来。” 顾长夜嫌他手机震动的烦,用脚踢他:“你今晚要是不想接电话,要么静音要么关机。” 音落,战西爵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顾长夜在这之后,吸了一口烟,波澜不惊的口吻: “比安小七漂亮的女人不好找,不过比她乖的也干净的还是很容易的,你要是想,我就叫人给你送来?” “送来。” 顾长夜眯眸,眼底一闪而过兴味,然后就摸出手机打电话叫人去安排了。 差不多五分钟左右,这儿的经理就领着一位姿色和身材都极其不错的少女走了进来。 单论模样,少女应该是按照安小七的标准找的,眉眼五官像了五六分,但也就是第一视觉像了五六分,气质上那差的就不止一星半点了。 应该是在校女大学生,青涩又不失漂亮的五官显得有几分拘谨,双手更是因为紧张而相互抠着。 浮生居是顾家的产业,顾长夜是顾家长孙,这儿的经理自然要将他捧着。 他将那小姑娘领到顾长夜面前,恭敬的介绍道: “顾少,这是林妙人,三天前来咱们这做兼职的,她有个生病的弟弟急需换肾要用钱,说是给她弟弟找到合适的肾源,她就跟谁,哪怕只是做个上不了台面的情妇,也成。” 顿了顿,强调补充,“因为在接受礼仪培训期,现在人还干净着呢,您瞧着,可还入眼?” 顾长夜掀眸撇了眼那穿着亚麻色及脚踝连衣裙的林妙人,对她抬了抬下巴,“多大?” 林妙人是从贫困的山村考到城里来的,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浑身透着贵气又气场强大的俊美男人,还一下是两个。 她有些害怕,拘谨的道:“21。” 顾长夜抽出一根烟,“过来点烟。” 林妙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末的闪了闪,问:“我给你点烟,你会帮我救我弟弟吗?” 这话听的顾长夜来了几分兴致,“给我点根烟就要花重金救你的弟弟?你这么会做买卖的?” 即便男人笑的温儒雅痞,没有多少咄咄逼人的强势,但林妙人还是觉得自己被羞辱的无比难堪。 “我…只是不想做无畏功!” 顾长夜自己将烟点燃,对她伸手指着战西爵的方向,“你伺候他一夜,我安排人给你弟弟做手术。” 闻言,林妙人眼睛瞬间就亮了一下,随后就将目光看向战西爵。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容颜落在昏暗处,不太能看清他的脸,但却难以忽视他身上清隽而冷艳的高贵气息。 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权贵之流,本能的胆怯,回头看了眼抽烟的顾长夜。 顾长夜则浅笑: “面前的男人是战家的继承人,你若是将他哄高兴了,别说救你弟弟,就是给你们整个村每一户送一套别墅都不带眨下眼的。” 林妙人被顾长夜说的心动。 她就算念了名牌大学,将来毕业后能谋得一份不错的工作,今后混的再好能在盛京买一个小两居室就已经了不得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若是走面前的捷径,别说是买一个两居室,就是在盛京买一条街或许都有可能。 这么想着,林妙人就壮着胆子走到战西爵面前。 走近了,便将男人看得清晰。 闭目养神的男人在这时睁开眼,一双潋滟香色的桃花眼微醺的看向她,眼底一闪而过异色后,对她招手。 林妙人心脏毫无征兆的就悸了一下,这样好看的俊美男人,即便是时下最红的秦影帝都没有这样出众的容颜,若是能被看上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林妙人半蹲下去,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凑了过去。 略带薄茧的手指在这时扣起了她的下巴,伴随男人微微俯首逼近,她的鼻端全是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作者有话说】 ps:公子无极:都给本公子稍安勿躁,跟着本公子做一次,深呼吸,乖! 第304章 战西爵目光浓稠的看着她 林妙人心跳如鼓,面颊不可抑止的有些燥热,不过说话时却不亢不卑: “…我叫林妙人,我跟这里其他陪酒女郎不一样,若非走投无路,我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说这话时,昂起下巴,一双澄澈干净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看向男人, “你想让我伺候,就必须答应给我弟弟看病,否则我不会轻践自己的。” 战西爵本来觉得她模样跟安小七像了五六分,现在觉得她性子也像了那么几分。 只是…… 到底比不上安小七那种细皮嫩肉从小被精心呵护的,她即便长的不错,仗着年轻皮肤也很好,但还是少了几分细腻如瓷的娇贵感。 不过,能在浮生居这种地方,有这么个出挑的也已经是相当不错的。 战西爵撤开落在她下巴上的手,身体慵懒的陷入沙发里,波澜不惊的道:“有男朋友吗?” 林妙人在京大算得上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拿的都是国家级奖学金,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她不是在上课的路上就是在兼职的路上,根本就没心思谈男朋友。 当然,她不缺少追求者。 最近就有个追的她挺狠的纨绔,叫燕无歇。 她摇头:“没有。” “那就是很干净了?” 林妙人笃定,面前的男人对她有几分意思,她道:“可以验货。验货前,我要收给我弟弟治疗费用的定金。” 战西爵轻哼了一声,削薄的唇线撩起兴味的弧度,他对顾长夜道:“哪弄来的丫头?” 顾长夜今晚抽了不少了,他将手里燃到一半的烟摁进烟灰缸里,嗓子有点哑: “你管哪弄来的?合你胃口,不就行了。”顿了下,就扔了一张房卡给他,“楼上的总统套房都给你留着呢,你现在需要就可以去了。” 战西爵捏起钻石房卡的一角,眯了会儿眸,便对林妙人轻笑了一下:“你叫林妙人?” “是。” “好名字。” 林妙人抿唇,眼波微微荡漾着几分羞涩,“那要扶您回房休息吗?” 此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亮起,战西爵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下,没理它,“扶我。” 林妙人依言,连忙站起去搀扶酒精上涌的厉害的战西爵,提醒道:“战少,您手机响了。” “不管它。” 林妙人噢了一声,“好的…。” 林妙人身上先前过来时,喷了浮生居特工的香水,有点浓,战西爵不喜欢。 他眉头皱起,自己站好身体,对她道:“自己拿着房卡去洗干净,我醒醒酒,等下过去。” 男人嗓音很好听,好听的让她有种被呵护被宠溺的错觉。 林妙人心悸不已,甚至贪心的想,若是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男朋友,该多好。 意识到自己生出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她连忙打断,拿上房卡乖巧的点头:“好。” 林妙人拿上房卡,原先领着她过来的经理也跟着她出去了。 因为意识到林妙人马上就能攀上高枝,这个经理立马就对她热情起来: “妙人啊,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这可是世鼎集团的大总裁,盛京城的霸主,你若是能攀上他的关系,今后整个盛京城还不任由你横着走啊?” 经理的突然大转变,林妙人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是个心思通透的,觉得这个经理还有利用价值,便乖巧的说道: “李经理,放心吧,若是我真的有那么一天,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林妙人这么说,李经理就心下高兴的不行了,他道:“妙人啊,战少看上你,其实是有原因的。” 林妙人不太明白:“嗯?” “你跟战少的前妻安二小姐有几分相像,现在战少跟安二小姐闹掰了,据小道消息说他是被安二小姐给甩了的, 他这样尊贵无比的男人被女人给甩了正是人生失意时,你若是能在这时当他的解语花,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呢。” 林妙人面色不改,好奇的问:“前妻?安二小姐?” “是的,安家二小姐,安小七。” 李经理虽然没接触过安小七,但混迹这种声色场所的怎么能没有小道消息呢, “这位可是个祖宗。不过,得罪了战少,被战少扔进警察局了,所以我才说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林妙人若有所思:“知道了。谢谢你,李经理。” 李经理微笑:“不客气。” …… ** 那端,战西爵重新坐回沙发上,叫人给他泡了一壶醒酒茶。 一杯茶后,似乎酒气散了不少,人恹恹的躺着不想动。 顾长夜拿脚踹他:“不是说要破了安小七这个戒的?女人老子都按照你的喜好给你安排好了,你现在孬什么?” “谁孬怂了?” “你不孬怂,躺在这干什么?”顾长夜讥诮,“你该不会对安小七还心存幻想,想给她守身如玉?老战,你真挺贱的!” 战西爵被他的话激的站起,提上外套,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老子这就去。” 顾长夜眯长了眸子,似笑非笑般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安小七那种华而不实的女人你早该换了。” 战西爵不听他哔哔,抬脚就走出包厢门。 那端,浮生居总统套房。 沐浴后的林妙人穿上李经理给她提供的特别睡裙后就对着面前的落地穿衣镜照着镜子。 镜子里的妙龄少女,有着娇娆的身材,拿得出手的脸蛋,以及属于这个年纪才有的天真无邪。 她虽出身贫苦,爹妈死的早,一直靠大伯家给养……,整个人生的前半场糟糕的一塌糊涂,但却一直坚信她不是池中之物,她有脑子有颜值,早晚都能出人头地。 何况,她这么漂亮,漂亮是最好的翻身武器。 经过浮生居这几天的培训后,林妙人觉得漂亮的女人想要打翻身仗实在是太容易了。 比如,眼前,就是她即将打漂亮翻身仗的最好时机。 这么想着,她就越发满意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女,几乎半透的黑色吊带长裙,料子轻薄,将少女的神秘修衬的无与伦比… 此时,门铃响了,林妙人拍了拍面颊燥热的脸,深吸一口气,连忙去开门。 门开,倚靠着门框的男人,姿态慵懒,低眸看她,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是眉头挑了下,便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后,就将外套脱了扔在最近的沙发上,跟着就是解开腕表,掏出手机…… 林妙人取来一次性拖鞋,蹲下去给他换。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男人的脚踝,男人就将脚缩了回去,嗓音很淡:“到床上等着,不用你做这些。” 林妙人闻言,只当男人是体贴她,心下越发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她羞红了脸,“好。” 只不过是,当她站起时,被男人随意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座机打来的,而是备注名为江淮的打来的。 男人在这时解开衬衣两粒扣子,拾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不小心摁到了扬声器。 “主子,您在哪?出事了。” 闻言,男人嗓音很淡:“嗯?” “少夫人…”意识到表达不对,江淮连忙改口,“是派出所那边说安二小姐割脉自杀,他们人发现她时,地上一滩血,她人都没了意识,属下现在正往医院赶…” 一直清冷淡然的男人在这时终于变了脸色,并在下一秒拿起手机连腕表和西装外套都没有拿,就疾步摔门而出。 林妙人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突然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透心的凉。 她坐在战西爵先前坐过的地方,抱住双膝发了会儿呆,拿起男人先前忘了带走的手表,渐渐眯深了眼。 …… ** 半小时后,战西爵抵达盛京医院。 他路上连闯了七八个红灯,整个人的气场萧杀肃穆的厉害,江淮看到他都不敢过去。 男人很快阔步走了过来,冷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江淮道:“医生说安二小姐是熊猫血,医院这个血库缺血,属下已经在调血库了…” 战西爵不等他说完,“抽我的。” 江淮被他骇人的目光看的周身发抖,“是……是。” 十分钟后,安小七输上战西爵的稀有血。 一共抽了400cc。 只是她人还没有醒来,瘦的下巴都尖起来的女人躺在那,无声无息,仿佛没了气息。 战西爵立在病床前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压下那满心头说不上是慌张还是恐惧感。 他本来只是想关一关她,逼她向他求饶,她只要求一求他,跟她说后悔了,他一定会心软的原谅她的。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狗女人会干出这种事来膈应他! 苦肉计么? 战西爵都要懊死了,若不是因为床上的女人瘦的像个纸片似的,他真的想把她掐醒,好好的将她训斥一顿。 “战少~”女警在这时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战西爵冷了她一眼:“老子让你们好好照顾她,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女警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警局的小领导在这时站了出来,也是战战兢兢的道: “战少,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一日三餐的伺候的,是安二小姐性子烈不肯进食…” 顿了顿,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她三天前就开始绝食,那时我是让人通知您的。”欲言又止,“是您说,只要没死就别打电话烦您……” 战西爵忍住暴脾气,“趁老子没功夫收回你们,给老子滚!” 音落,小领导就带着女警麻溜的跑了。 这边,战西爵问主治医师:“她什么时候醒?” 主治医师道: “不好说。病人割脉自杀被发现的及时,及时止血也不太严重,主要是病人三天未进米水,再加上没有休息好,她很虚弱……,至少要睡一觉,才会醒的。” 闻言,战西爵面色更阴沉。 主治医师知道他是祖宗爷,又宽慰一句,道:“总体来说,人无大碍,养两天就好了。” 战西爵冷声嗯了一声,“下去吧。” 主治医师带着护士退下后,战西爵就对江淮道:“你也出去。” 江淮点了下头,问:“那要不要属下给您弄一张床过来,这样既方便您照顾少夫人,您也能休息。” “不用。” 江淮不再坚持,退了下去。 战西爵然后就拉过一只椅子挨着床沿坐下。 可真是娇气的小姑娘,饿个几天,就能消瘦成这样。 苍白的小脸,削尖的下巴,没有血色的唇瓣,以及缠着纱布的纤细手腕…… 他视线定格在那缠着纱布上的纤细手腕,眸色浓重而清冽。 宁愿绝食,宁肯割脉也不愿跟他求饶,可真够倔强的。 这种死倔死倔又没心没肺的女人,她究竟哪点好? 为什么就是一根筋,他都被甩了还这么放不下! 难道真是印证了那句——爱是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 ** 安小七做了个梦。 梦见战西爵西装革履娶了一个容貌看不清的女人为妻,那场婚礼声势浩大的堪比世纪婚礼。 而她,像是局外人,无论她怎么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仅没有回应,她还被他的属下拖出了婚礼现场,之后她走在空空荡荡的马路上被突如其来的一辆大型货车从身体上碾压而过…… 她感觉,自己身体和灵魂被撕裂成两半,从最初的疼到后面的麻木以及后来她只想睁开眼再看一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似乎有人在这时唤着她的名字,低低缱绻的嗓音,似乎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她终于努力睁开了眼,除却满室的阳光璀璨,空荡荡的病房根本没有人,更没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大梦一场,出了一身的汗。 安小七躺着发了会儿呆,顺便理一理她从昨晚下定决心用季暖给她的发卡割脉后应该发生的事。 她并不愚蠢到真的要寻死,割脉不过是她迫不得已的退路。 她料定,她割脉以及绝食后,战西爵定会被她的行为恶心的膈应,也就失去了报复她的兴致。 有人在这时敲门。 安小七借着臂力坐了起来。 她看着敲门后就走来的一位看起来就很特别的年轻女孩。 她一身洁白赛雪的长裙,长发垂腰,头上绑着一根蝴蝶发带,五官可以算得上精致的好看,尤其是那双盈盈灵动的桃花眼,干净的不染任何杂质。 唔~,整个五官凑在一起,跟她竟然有几分相像呢。 安小七眉头无声的皱起,因为她并不认识这位不请自入的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手上提着一个手提袋,看到她后,就礼貌的道: “我叫林妙人,是战少叫我来这里找他,他昨晚把西装和腕表丢在我那了。” 第305章 男人挨着她躺下 听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在向安小七透露着强大的信息。 安小七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妙人也在打量她。 她也见过不少美人,无论是他们京大的校花,还是荧屏上大红大紫的当红女星,跟面前这位躺在病床上的年轻女孩终究是差了一大截的距离。 比她美艳的,没她精致;比她气质好的,没她漂亮;比她娇气的,没她贵气…… 她仿佛就是现实版的高贵公主,即便是一副恹恹儿的病态,那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美。 这大概就是战少的前妻么? 原来不仅仅是长的美呢。 “请问,战少不在吗?”林妙人探寻的问着,“若不然,我将他的物品放在这,稍后你帮忙转交一下?” 说话间,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提着精致食盒的高大男人,自带一股上位者才有的从容淡定,他阔步而来,仿佛踏着星光。 林妙人难掩眼底的惊艳,眼睛都亮了一下,且这一幕被安小七看的真真切切。 “战少。” 战西爵没看她,但腔调却不愠不火的对她道:“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林妙人将装着战西爵西装和腕表的袋子搁在茶几上,不过没有即刻走,而是对战西爵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您对我弟弟的帮助,给弟弟治疗手术费的钱,就当我是向您借的,等我毕业一定会到世鼎集团打工偿还的。” 战西爵并不是个慈悲悯怀的人,他帮助林妙人大概不过是一时兴起,毕竟也就是举手之劳。 他淡淡的:“随你的便。” 林妙人保持微笑,“您忙。” 她说完,又微侧首朝病床上的安小七看过去,想了想,道:“您是战少…在乎的女人吗?” 病床上的女人都懒得搭理她,这让林妙人有几分被轻视的不痛快。 她道:“您别误会,即便昨晚我差点就跟战少达成了权色交易,但因为战少听说您自杀就终止了交易。现在看起来,战少那么在乎您,倒显得我不懂事…” 说到这,就笑了下,“不过,您放心,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是个识相的,今后不会再出现。” 说完,就鞠了个躬,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林妙人坦荡,但这坦荡之下却藏着不小的心机。 事实上,她的出现在安小七眼底仿佛就如昙花一现,似乎在她心上没有掀起任何的水花。 此时的战西爵将餐盒打开,取出碗筷,打了一碗易消食的米粥后,走到病床前。 女人气色并没有在输完血以及休息一夜后而有所好转,反而更加苍白。 “是自己吃,还是我让人来喂你?” 安小七有些看不懂战西爵了。 她扬起头,看着他仍然俊美到无懈可击的脸: “我以为,我作这么一场,战总肯定都要被我膈应的看到我就厌烦的,怎么还有兴致伺候我?” 战西爵端来米粥,用勺子挖出一勺粥,在唇边吹了吹,面无表情的道: “你得好好活着呀,不然怎么能看到我跟别的女人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呢?”顿了下,“张嘴,吃粥。” “我自己来。” 战西爵眯了下眼,将手上的碗给了她,然后站起身来,道:“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点流食,只有下饭的小菜,要么?” 绝食也是需要勇气的。 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安小七为了跟战西爵抗议,她自己都没料到她能坚持三天滴水未进,甚至还割脉来做威胁。 现在只是一碗小米粥,于饥肠辘辘的她而言,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当然,有小菜的话,是锦上添花。 她温温的嗯了一声:“好,谢谢。” 战西爵取来一个简易餐桌,将食盒里的小菜都逐一摆放好,就这么立在床沿,看着安小七就那么斯文的一勺一勺喂着自己吃。 她很快吃完一碗,又问了他要一碗。 等她美滋滋的吃了两碗后,战西爵便意识到绝食什么的全是这个女人在跟他玩的心理战术。 她根本就不想寻死,她只是在跟他打心理战。 狗东西,她是吃定他了吗? 战西爵面色渐渐冷了下去,烦躁的想抽烟,但忍住了。 安小七吃饱后,就躺了下去,眼睛看着天花板,等战西爵让人将餐盒什么的都收拾好后,说道:“我准备休息了。” 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但战西爵忽略她这句话,“你休息你的,我躺会。” 说完,就要挨着她跟她挤在她本就不宽敞的病床上。 他躺下来,身上未散的酒气以及混合着女人香水的难闻气味就无孔不入的袭向她。 安小七用手推他:“战总,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我是要告你性骚扰的。” “嗯,去告,我蛮想看看谁敢抓!” 安小七:“……” “战西爵,你给我滚下去,你身上臭死了。” 男人在这时睁开眼,眼底红血色很重,人看起来也有些疲倦: “我身上臭死了?你在警局被关了四五天,不刷牙不洗脸不洗澡甚至头发都脏的冒油,老子嫌弃你脏了?” 安小七:“……” 安小七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没精力也没有脑力跟他吵。 她就那么看了会儿天花,想了想,平心静气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躺在一处,算什么?” 身旁的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就浓浓讥讽道:“你以为呢?” 安小七侧首,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张俊美的脸: “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我都没有要复合的念头,甚至是,你连替身都找好了,不是么?” 林妙人。 这个名字,让安小七想到一首古诗词。 白水泉边女子好,少女真妙。 这个林妙人无论是从长相还是那即便是带了乡土气的气质而言,都算得上是比较赏心悦目的美人了。 尚未接触过浮华的少女,一旦进入这个圈子,早晚她那身纯真的乡土气会被清洗干净,取而代之的或将是星芒璀璨呢。 战西爵动了跟她进行权色交易的这个念头,足见这个林妙人是蛮讨男人欢心的。 替身都找好了,现在却要死皮赖脸的跟她躺一张床,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就在安小七想要忽略心底那微不可觉的刺痛时,男人不紧不慢的开口,讥诮道:“为什么是替身?” 闻言,安小七眼瞳微不可觉的缩了缩,她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身旁的男人跟着也坐了起来。 她侧首,看着他发笑,“所以,我被你扔进警局的这几天你在外面春风快意的交了个新女朋友吗?” “不可以吗?” 女人点了点头,面上笑容不减,看了会儿他,淡淡的: “难怪我听人说,血缘亲情永远比所谓至死不渝的爱情要值得信任和牢固的多呢。” 战西爵的视线落在了她皓白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她还将夏怀殇的镯子戴着呢。 他眸色深了深,波澜不惊的道:“你打算将我的镯子什么时候还回来?” 闻言,女人眉头微微蹙了下,蛮抱歉的口吻:“还不回去了,已经碎的没办法补救了呢。”就像他们如今的关系。 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掀起战西爵多少不快。 他偏头去看女人苍白寡淡的小脸,偏冷漠的眼神落在她手腕上那支通体翠绿的镯子上,“那就用这支还吧。” 安小七怔了下,道:“这个不行。” 她还打算将这支贵重的镯子还给夏怀殇的,“虽然冰种帝王绿不好找,但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跟你送我那支差不多的…” 男人冷声打断她:“我只想要这支。” 安小七始终平静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她讥诮:“也好。” 她将镯子从手腕上拔下,朝战西爵递过去,“镯子给你,我们可以两清了吗?” 战西爵将镯子接过来,他拿在手上迎着灯光像是欣赏了一番,“两清?” 他冷笑了下,伴随他胳膊轻轻一抛,那翠绿的镯子就摔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瞬间支离破碎。 “可以两清了。” 说完,他人也从病床上下来。 他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影落在她的脸上。 他看了她会儿,“安小七,我本想给你一个求得我原谅的机会,看来是我多此一举。”哂笑了下,“你我缘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转身要走。 安小七在他快要走出病房时,叫住他:“战总,把茶几上属于你的东西带走。” 她指的是林妙人送来的属于战西爵的东西。 战西爵微顿足,视线朝茶几上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一句:“扔了吧。” 说完,彻底走出病房。 安小七看着被男人摔的震天响许久才合上的病房门,久久失神。 外面打起了响雷,原本朝阳似火的白天瞬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势迅猛,窗外的世界很快就模糊成了一片,亦如安小七眼帘的世界。 她的眼泪来的汹涌,亦无声也无边。 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乌云散退,明媚阳光再次将病房照亮,也照在了病床上的安小七身上。 上一世她爱上温时遇是错,这一世她爱上战西爵仍然是错…,明明有了前车之鉴还能再次深陷爱情泥泞之中,还真是活该呢。 自从跟这个男人拍拖后,她都要忘了这一世活着的意义了。 果然,恋爱脑可怕。 还好,及时止损,断了也好。 两天后,安小七出院。 出院的这天,她在医院门口看到同样出院的温淑宁。 已经不在坐轮椅的女人,改头换面的一张脸完全看不出她本来的面貌。 她一身白色修身的连衣裙,身材修长高挑,略施粉黛的脸气色极好,整个人没有整容前夺人心魄的美艳,却也有一股耐人寻味的温婉风情在里。 来接温淑宁的是安季风。 还真是冤家路窄! “安二小姐,说起来,我们还真的蛮有缘分的,你不想我做你大嫂,我偏偏就答应了跟你大哥拍拖,你不想撞见我偏偏我们现在又撞上了呢,你说气人不气人。” 安小七扯唇,“是蛮气人的。”波澜不惊的笑着,“你该庆幸,我因为跟战总分手伤情未愈,没空收拾你。” 一字一顿,“但,显然,只要我有空,你就休想进安家的门。就像现在,你若是得罪了我,我想打你,你也就只有挨打的份。” 温淑宁脸色一变,看着半米之外精致漂亮却又嚣张跋扈的女人,声音难掩尖锐: “安小七,究竟是谁给你的嚣张?我表哥已经不要你了,你以为我还是你招惹得起的? 你该不会侥幸的以为,下次你被扔进警局再割脉自杀的死一死,还能获得表哥的怜悯而被放出来吧?” 安小七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生出多少恼火。 她只是眯眸看着她笑,那笑容谈不上多阴森却恰到好处的让温淑宁遍体渗寒。 温淑宁恼火,蹙眉:“你笑什么?” 安小七往她身前走近,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冷笑道: “我是该叫你温宁还是唤你一声温淑宁呢?你以为你换了一张人皮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么?” 说完,就在温淑宁满脸不可思议的震惊中将两人距离拉开, “温宁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好好计算着接下来的人生拿什么跟我斗了。” 说完,就走下台阶,同始终不发一言的安季风擦肩而过。 安季风看着她快要走远的背影,大概是心有不甘他们兄妹如今见面仿若仇人的局面,出声叫住她:“安小七!” 安小七顿足,没回头。 安季风见她停下,就几步走到她的前面。 他嘴里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一张温儒的俊脸面色阴沉: “你若是现在肯跟温宁道歉,安家你仍然可以回去,否则,既然要断绝关系,你有种就不要再踏入安家的大门一步。” 安小七仰起头,看着他发笑:“安家老宅是爷爷年轻时置办的资产,不是你安季风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闻言,男人深吸一口烟,将剩下的香烟夹在指间,看着她的目光清冷: “因为,父亲不作为,爷爷年迈,如今安家是我这个安大公子掌权,户口簿上的户主也是我这个安大公子,而你的户口一直都跟着母亲在蜀南的夏家,你说凭什么?” 安小七讥诮,嗓音清冽,一字一顿: “安先生,有朝一日等你后悔时,你就算跪下来求我原谅,我都不会再认你这个大哥,你好自为之!” 安季风被安小七的话给震到了。 他看着那很快走远的单薄身影,感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从生命中悄无声息的流走了一样,想要抓住却又无迹可寻。 …… 上车后的安小七直奔盛京机场。 快要抵达机场时,自从存了安好手机号以后就没联系过的安好打来了电话。 安小七蛮意外的,犹豫了一下,将电话接通。 “姑姑?” 女人音色偏冷,但难掩急切:“虽然我们没什么姑侄情分,但我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找到你这来了。” 安小七挑眉:“是出了什么事吗?” “欢欢失踪了。”女人嗓音有些哑,“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顾长夜搞的鬼。” “既然是顾大公子,他绑走欢欢的目的大概是因为你…” 孩子不见了,安好万分焦急,因为她想象不到顾长夜那个斯文败类会不会伤害到孩子。 她连安小七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道:“可是我给他打电话,他根本就不承认…” “姑姑,你先不要急,你报警了吗?” 安好情绪有些激动:“报警有什么用?顾长夜手可通天,报警没有任何作用!” 安小七想了想,“如果顾大公子咬死不承认带走了欢欢,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孩子在他那,就算是警察登门去要人,也师出无名的。” “所以,我才找你。”安好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不是跟战西爵是穿一条裤子的表兄弟吗?你又是战西爵的女人,你能不能找找战西爵,问问顾长夜那混蛋究竟想要干什么…” “姑姑,我跟战西爵分手了。”安小七打断了情绪起伏厉害的安好,“实不相瞒,我们并不算是和平分手,他对我恨意难平,我去找他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 第306章 男人眯深眸,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音落,对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安小七听得出,安好很在意欢欢,在意到超过对狱友孩子的关照,“你要不约下顾长夜,见面谈一谈?” 安好抹了把脸,“他不肯见我。” 安小七想起那日去见安好的那天,顾长夜死皮赖脸的也要见一见安好的情形,不像是会拒见安好的。 现在却避而不见,才有鬼。 “那……你要不要找下顾小七爷。” 顾小七爷顾如风,是顾长夜的小叔、战西爵的小舅舅,顾老太太老来得子。 但,他却也是安好心口上无法愈合的疮疤,她这辈子都没有脸去见他的。 安好下意识的拒绝: “……我对他有愧,我不能找他…,听说,顾老太太给他谋了一桩婚事,已经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破坏他本来很平静的生活。” 通话再次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小七轻唤了她一声,“姑姑~,你还在吗?” “我在。” 安好此时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 “…小七,你真的不能帮姑姑这一回吗?当年我捅了顾长夜三刀,他本就恨极了我,在加上我最近跟他打离婚官司,欢欢若是在他的手上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安小七一想到要因为这件事去求战西爵去看他的脸色,她就本能的拒绝。 可安好是她的亲姑姑,即便她们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亲姑姑。 “我……试试看吧。” “那谢谢你了,小七。” 电话挂断后,负责来接她飞蜀南的赵小六问:“……不走了?” 安小七道:“临时有点事,先不飞了,小六哥你帮我退机票。” 赵小六犹豫:“七宝,老大特别交待了,今天务必要带你飞蜀南的,若是没有按时见到你的人,他说会扒了我的皮。” “我等下打电话跟师叔说。” 说完,安小七就拨通了夏怀殇的电话。 不过没打通,安小七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表示临时有事耽搁了,等事情解决了再飞蜀南跟他一块去m州见她母亲夏允。 发完短信,安小七让赵小六驱车离开机场,她则拨通了顾长夜的电话。 此时的顾长夜正满脸头疼的看着从出现在他这里就开始嗷嗷哭个不停的小奶包。 他本来就烦躁的不行,现在安小七打来电话,他更加厌烦。 不过,他脑子很快想到了什么,还是走到外面去,接通了这个电话。 “安二小姐,找我有事?” 安小七开门见山: “是有点事儿,上回在我姑姑家门口,看你那一副死皮赖脸的架势,好像很爱我姑姑很想获得她的真心?” 闻言,顾长夜便轻漫的笑了下: “说起来,外界传言我滥情狠心的令人发指,但凡跟过我的女人或者还在排队中想要跟我的女人就算没有一火车那也得有一卡车了, 我最不缺的就是女了,何况是拿刀捅过我还蹲过大牢的女人,你觉得我对她会有真心?”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战西爵交好的男人能有几个是人的?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不过嘛,我一想到曾对我挥刀相向的女人有朝一日能再次屈服于我的身下,还是蛮有意思的。”顿了顿,“怎么,你要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安好已经找了盛京最好的律师跟顾长夜打离婚官司, 顾长夜因为不想将这件事闹到他母亲和顾老太太面前就一直押着这件事,因为他怕上面长辈知道他跟安好的婚姻关系。 毕竟,这事关顾家的颜面,是被不允许的! 所以,他都不敢动用身边熟悉的律师去打官司,就怕事情传到家中长辈那边去。 现在,他大概猜到安小七来这通电话的用意,不过是安好怀疑孩子被他拐了所求无果就找到她这个侄女这边来。 虽然知道用意,不过,顾长夜却不打算点破。 他故意将话说的恶劣,越恶劣越能激情公愤,不是么? 果不其然,在他话音落下,安小七就难掩怒火的对骂道:“顾长夜,你怎么不做人?” 顾长夜懒懒的道:“我还有事,挂了。” 安小七担心他挂电话,连忙道:“我话还没说完。” “安小七,虽然我很喜欢跟漂亮的女人玩,虽然你各方面条件也都挺拔尖的,但我也不是来者不拒的。” 顿了顿,“我喜欢干净还漂亮的一手货。你都被老战啃了不知多少回,还是别捣我的胃口了。没什么事,就挂了。” “顾大公子,想必因为你各种干扰的原因,顾小七爷还不知道我姑姑从监狱里提前释放出来的消息吧?” 此话一出,就威胁满满了。 安好当年是顾长夜从顾如风那强取豪夺抢过来的。 情场老手如顾长夜,他怎会不知被强拆撒的情侣最容易擦枪走火旧情复燃的道理。 若是让顾如风知道安好被放出来……,又让他知道安好跟他有婚姻关系,那么只会加速他跟安好的离婚速度。 因此,顾长夜在安小七这句话音落下后,就咬了下后牙槽: “安小七,之前燕西京在我面前提到你总是一副厌烦不已的样子,我现在才算明白,你确实蛮招人嫌的,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欢欢是不是被你带走了?”安小七不在跟他废话,开门见山,“我早就跟你说过,欢欢是姑姑的底线,你非得不听,非要去触碰…” 顾长夜打断她:“安小七,空口无凭,少血口喷人,嗯?” 安小七冷笑:“听你这意思,顾大公子死活都肯承认,是吗?” 顾长夜点了根烟,波澜不惊的笑下了: “你姑姑就那么笃定你孩子在我这么?”顿了顿,“这样吧,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你等下就带着你的姑姑来顾氏集团见我,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藏她的孩子…” “顾公子,你当我们都智障呢?你若是死不承认孩子被你带走,我们就算把顾氏集团大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孩子…” 闻言,顾长夜就似是而非的笑了下:“那可不一定,万一你们一来,随便找找,孩子就跳出来了呢。” 安小七:“……” 说完,就掐断跟安小七的通话。 “总裁,那孩子吵着闹着要见妈咪,属下束手无策…” 顾长夜的金牌秘书是个长相粗狂的汉子,叫大牛。 顾长夜本就烦躁不已,闻言,眉头皱的更深。 他朝玻璃墙里面投去一眼,“那就把她的嘴给堵上,吵的老子烦死了。” 大牛觉得总裁不是人,犹豫着道:“总裁,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废物,连个小孩子都搞不定,留你何用?” 大牛好气哦。 总裁,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这小家伙才多大呀,三岁半。 搞不好都还没断奶呢。 “总裁,真的要堵住她的嘴吗?属下看她好可怜,从小就没有爸爸,亲妈也早被枪毙了,认了两个不靠谱的干妈…” 顾长夜被大牛叨叨的烦死了,“叫你堵你就堵,费什么几把话?” 大牛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三观特别正:“总裁,您还是开了我吧。属下没办法对一个三岁半的孩子下手。” 顾长夜:“……” “总裁,您先前不凶她的时候,她还是很喜欢你的。反正属下样子长的凶,她一看到我就嗷嗷哭…” 大牛小心翼翼的建议道,“要不,我们找个女人来带她吧,不然她嗷嗷的能哭一个下午。” 大牛说这话时,顾长夜已经拧着眉头推开总裁办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沙发上的小奶包,俏生生的脸蛋皱巴巴的,小嘴鼓着,小鼻子抽抽搭搭的,卷曲的睫毛上、面颊上、以及下巴上全是泪水… 噢,眼眶里还有蓄势待发随时都可能会滚出来的眼泪。 看到他进来,她就抽嗒嗒的问:“坏叔叔,什么时候可以带欢欢去找妈咪?” 说着,就用胖乎乎的小手抹掉睫毛上的眼泪,“欢欢要妈咪…” 说话间,小嘴巴就扁扁的,像是随时都要嚎啕大哭。 “不许哭!”顾长夜最烦小孩子了,“再吵,我就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 音落,已经是在竭尽所能忍住不哭的小家伙,哗啦一下就哭个不停,眼泪哗哗的就跟下雨一样。 呜呜的哭个不停。 长的精致可爱的小孩子本来就容易讨人欢心,何况还是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的小女孩。 那眼泪哗哗又无声哽咽的样子,看起来就十分招人怜惜。 顾长夜终于还是蹲到她的面前,抽出纸巾给她擦猫尿:“你不要哭,我给你买好吃的。” 安楚欢抬起袖子擦了眼睛,她本来觉得这个蜀黍长的很好看,温儒俊美,就是凶她的时候不似现在这么平易近人。 “欢欢不要好吃的,欢欢要妈咪…” 兴许是顾长夜此时态度很好,眼神也不似先前那么凶,安楚欢便对他有了一丝丝的好感, “叔叔,欢欢记得妈咪号码,可不可以给欢欢妈咪打个电话,让妈咪来接欢欢?” “我没有手机。”男人脸色又不好看了。 安楚欢扁扁小嘴:“你有。我看到你在外面打电话了。妈咪说,说谎话会长象鼻子,叔叔你长的那么好看,不要说谎。” 顾长夜:“……” “我妈咪电话是183……” 顾长夜掐了把她肉嘟嘟的脸,“那就是手机坏了,打不了。” 闻言,安楚欢吸吸鼻子又要哭。 顾长夜看她要哭,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再哭,我就用胶带把你嘴巴封上。” 顾长夜这句话的确起到了震慑作用,安楚欢隐忍着眼泪,用胖胖的小手捂住嘴巴,对顾长夜摇头, “不要封嘴巴,欢欢不要封嘴吧…” 大牛觉得总裁太不像个人了,冒死进言: “总裁,我看她应该是被吓坏了,要不然我们给她放动画片看?动画片肯定能镇住她,她肯定不会再吵的…” 顾长夜约了战西爵等下谈顾氏和世鼎集团合作的事情,看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所以,他不打算在安楚欢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直接对安楚欢道: “我等下还要谈业务,你不能哭不能吵,所以,要么我拿胶带封住你的嘴巴,要么你自己到小房间里去看动画片,反正就是没有妈咪,懂了?” 小家伙眉头不满的蹙了蹙,经过长达一秒的深思熟虑后,她怯怯的道:“欢欢想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草莓味的蛋糕。” 顾长夜掐了把她肉嘟嘟的脸,轻嗤:“看你胖的,还要吃草莓味的蛋糕,没有!” 说着,站起身,吩咐大牛:“把她带到小房间,给她放动画片。” 大牛:“那要买蛋糕吗?” 顾长夜看着扁扁嘴又要哭的小家伙,烦躁不已:“给她买…”顿了下,“买草莓口味的。” “是。” 大牛准备带安楚欢去小房间时,顾长夜又突然叫住那个好哭包,“你为什么要吃草莓味的?蓝莓味的不行吗?” “欢欢跟妈咪一样,都爱草莓味,蓝莓会过敏。” 顾长夜在这时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你的名字谁给你起的?是楚玉还是安好?” “是安好妈咪。” “楚欢,是你的全名?” 安楚欢摇头,粉嘟嘟的小嘴巴悠悠的说道:“欢欢的全名叫安楚欢…。” 然后,顾长夜就被烟头烫了一下,“为什么跟你干妈安好姓?” 安楚欢有点苦恼,她不懂这么复杂的问题:“欢欢不明白…” 三岁半的小孩子知道啥呀,能分得清红白蓝都不错了。 顾长夜不再为难她,让大牛将她带下去后没多久,战西爵就到了。 嗯,他还带了两个秘书。 带两个秘书不稀奇,稀奇的是除了江淮这个金牌秘书以外,还有个女秘书? 这个女秘书,顾长夜记得,那晚在浮生居他给战西爵推荐的陪酒女郎,叫林妙人。 顾长夜啧了一声,对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男人抬了抬下巴,“新欢啊?” 战西爵不解释,直接将带来的合同扔到顾长夜的面前:“合同拧出了,你看下,若是没意见就签了。” 两人本就是亲表兄,寻常又十分交好,看合同也不过是走个形势。 顾长夜根本就不着急,他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了会儿,眯眸打量着立在他身后一身职业装的年轻女人… 噢,确切的说,应该说是年轻女孩。 浓密的长发被扎成一个漂亮的马尾,一张稚气未脱却尤带几分灵气的精致小脸,以及修身有型的高定职业连衣裙,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禁欲又清纯,确实是个姿色不俗的美人。 “这是在确定上了床的关系后,给她开的后门么?”顾长夜实在是稀奇,“你放了这么个在身边,是真跟安小七闹掰了?” 直到现在,顾长夜都不相信战西爵能有气魄不要安小七的。 战西爵也点了个根烟,无声的抽了会儿,“你这么关心我的私事?” 第307章 男人扣住她:“就这么想给我生孩子 顾长夜勾唇:“那倒不至于,就是有点……稀奇而已。” “合同没意见就签了,签完,我们来聊一聊收购安华仁和药厂的事。” 顾长夜冷嗤:“你至于么?分个手,就要对前任赶尽杀绝啊?” 战西爵倒不是真的要拿安华仁和药厂出气,他想搞安华仁和药厂,是因为幕后的资本运营是温时遇,他要从安华开刀,搞温时遇。 他道:“安华仁和药厂是温时遇投资入股才运营起来的,这个药厂自从投产后,世鼎旗下的东方生物制药备受打击,老子不该做点什么?” 顾长夜将烟蒂摁入烟灰缸里,“行,那就聊聊这件事。” …… 两人聊了大概半小时左右,顾长夜的手机响了。 安小七打来的。 顾长夜抿了口茶,看了眼对面姿态慵懒的俊美男人,挑了下眉头:“你来的够快的。” 从机场到顾氏集团,车程至少一个小时,安小七能在四十分钟内抵达,已经很快了。 安小七冷声道:“麻烦让你的前台放行。” 顾长夜嗯了一声,挂电话前,问:“你一个人?” “还有我姑姑。” 闻言,顾长夜薄唇弧度就不自觉的扬起了一度,“我让人领你们上来。” 说完,就挂断电话,叫来大牛:“把那个小奶包给我拎出来。” 大牛道:“她睡着了。” 顾长夜:“……” 大牛问:“总裁,是安小姐她们来了吗?那属下要不要把她叫醒?” “不用了。”顾长夜对大牛摆摆手,“你亲自去楼下接人。” “是。” 交待完毕,顾长夜就看向战西爵:“先前的事谈的差不多了,我等下还有私事处理,请便。” 战西爵是知道顾长夜跟安好最近发生的一些揪扯的,先前顾长夜提到小奶包,也提到了安小姐,他很快就想到是怎么回事。 他对顾长夜的私事不感兴趣,便起身站了起来。 不过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长夜挑眉:“还有事?” 战西爵叫来一身职业装的林妙人,对顾长夜抬了抬下巴,道:“她学金融的,马上就毕业了,放你手底下历练历练。” 顾长夜无语,揶揄道:“你想栽培她,为什么不放在自己手底下?塞给老子算怎么回事?” 战西爵言简意赅:“顾氏财阀,搞的不就是金融,她在你这,能学的更多。” 顾长夜有点看不懂战西爵了,他想不明白,战西爵为什么会对一个乡土出生的村姑这么上心。 林妙人的弟弟前天就安排上了手术,手术很成功。 她昨天为了感谢战西爵的救命之恩,在世鼎大厦等了一天,终于在战西爵加班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堵到了他。 她见到战西爵就噗通一声下跪,表明战西爵是她的再生父母,更表明自己要报恩的决心。 她对战西爵表示,虽然男人救她弟弟是举手之劳,但于她们姐弟而言是再生父母, 她无论如何都要报答男人的恩情,所以恳请战西爵能同意她进入世鼎集团实习,用自己的知识为世鼎集团做贡献…… 当时,她言辞恳切,战西爵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就答应了。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男人今天带她来顾氏集团,并不是让她参与秘书实习工作,而是帮她举荐到顾氏实习。 林妙人就算心底有不小的落差,但也深知不能乱了自己的心思。 她在这时走到顾长夜的面前,深鞠一躬:“顾总,请给我一个实习机会,相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顾长夜向来对漂亮女人有几分优待,何况战西爵已经开了口。 不过是一个实行岗位,一句话的事。 顾长夜给人事部打了个电话后,就对林妙人道:“稍后你跟人事部经理去办实习手续。” “谢谢,顾总。” 音落,大壮领着安小七跟安好敲门进来。 林妙人,下意识的就将目光落在那出现在门口安小七身上的战西爵看去。 男人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异常浮动,只是那双黑漆漆的桃花眼似有幽深一闪而过。 林妙人视线从战西爵身上移开,朝已经走进来的安小七看去。 不似那日躺在病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柔弱模样,此时的女人,自上而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高高在上之感,以及比这更强烈的美貌带来的冲击。 她年龄应该比她还小,头发随意的绑出一个丸子头,光洁饱满的额头,立挺深邃的五官,有种混血儿的既视感,只是混的不太明显; 她皮肤是令人叹止的娇嫩白皙,不像她这种因为家境不好成长环境恶劣只能精心保养才能勉强维持皮肤细腻… 相较之下,林妙人无端的就有些自卑了。 女人进来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径直走到顾长夜的面前,“顾大公子,看起来,你似乎在忙?” 顾长夜还未开口,跟着安小七一块进来的安好冲到顾长夜面前抡起胳膊就挥出去一巴掌。 顾长夜早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他在安好抡起巴掌扇过来的一瞬就截住了她皓白纤细的手腕。 “顾长夜,把孩子还给我。” 女人看着瘦,其实力气却不小。 顾长夜要使很大力气才能扣住她不让她乱挣扎,“上来就管我要孩子,怎么?这么想给我生啊?” 安好暴怒:“顾长夜,你混蛋!” 顾长夜打断她: “宝贝儿,你料定你那个便宜女儿在我这的话,是不是应该对我态度温和些?毕竟,我在你那都这么混蛋了,万一我不做个人拿你的女儿出气,你岂不是要发疯?” 顾长夜这个人,很少见他戾气这么重,他大部分时候面带微笑,披着一张温儒俊脸,不知道蛊惑了多少小姑娘。 这还是安小七第一次,见他这么阴森而恶劣的样子。 她在顾长夜话音落下,对他道:“顾大公子,大人之间的恩怨何必将一个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 顾长夜却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安小七,你的男人都叫别的女人给勾跑了,你还有心思多管闲事?” 安小七从进门后,并不是真的忽视掉了立在战西爵身旁的林妙人。 她被顾长夜这么一说,本以为不在意的心,还是抽紧了一下。 只不过是,她向来会粉饰太平,面色看不出半点异常。 她淡淡的:“你说的是战总么?我跟战总几天前就分手了,今后他是有一个新欢还是三个五个的都跟我没关系。”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 “顾大公子,你若是真的还不肯把孩子交出来,我只好打电话给顾老太太了。 就说当初差点成了她小儿媳的女人现在被她的宝贝大孙子再次纠缠,就问她老人家颜面还要不要了,顾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四年前,她的儿孙俩个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难道四年后还要再来一次,闹到整个盛京都看笑话吗?” 顾长夜确实忌惮顾老太太插手他跟安好之间的事,毕竟当年将安好弄进监狱的顾老太太做了不少努力。 如今,顾老太太若是知道出狱后的安好再跟顾长夜纠缠不清,她老人家仍然不准。 不过,顾长夜觉得他跟安好的事早晚都会闹到顾家长辈面前去,早一天还是晚一天,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因此,安小七的话对他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 他讥诮: “我正愁没法跟家中长辈交待我跟安好的婚姻关系,若是由你将此事抖到老太太面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她要是不嫌丢人,让满京城人都知道顾家的大公子娶了他小叔子的女人,她大可以来干涉我跟安好的事。” 安小七:“……” 顾长夜的话还在继续:“孩子,的确在我这,但我可没说要还给你姑姑。” 安好怒红了眼:“顾长夜,你真无耻,你就不怕我报警抓你诱拐儿童?” 此话一出,顾长夜就闷声笑了: “宝贝,你坐了几年的牢是把脑子也坐傻了?你是拎不清什么状况吗? 我跟你是婚姻关系,孩子是随了你的姓,叫安楚欢。 换而言之,我可是孩子的爹地。身为你丈夫的我替你照顾一下你的女儿,是犯了哪条法律?” 安好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安小七头疼的抚了抚额头:“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顾长夜唇角微勾,朝一直冷眼旁观的战西爵看去,波澜不惊的笑了下: “看不出来,你跟你姑姑感情都这么深厚了?这样吧,你去求老战,只要他点头,说你们可以见孩子,我就让你的姑姑见孩子,如何?” 安小七恼火,深吸一口气:“顾大公子,请问,这跟战总有什么关系?” 顾长夜讥诮:“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就是我个人无聊,想替被你甩了的好兄弟出一口恶气,想见识一下,矫情又造作的安二小姐是如何向前任低声下气求饶的。” “你——” “你只有一分钟时间的求饶。” 说话间,顾长夜点了一根烟,不过目光却落在面前的安好身上, “宝贝,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到我家老太太那边去吧?毕竟,我敬爱的小叔马上就要订婚了,你不忍心捣乱他的平静生活,不是么?” 安好深吸一口气,“顾长夜,我们单独聊聊?” 顾长夜眯眸对着安好喷出一团烟雾,掸着烟灰,漫不经心的笑道: “是要单独聊聊。但不急。等我给兄弟出完气再说。”邪魅的勾了下唇,侧首对安小七昂了昂下巴,“你还有四十五秒的时间。” 安好:“……” 安小七:“……” 此时,整个总裁办的气氛十分僵硬,似乎话题的重心一下就落到了安小七的身上。 安小七是真的没想过顾长夜如此恶劣。 这男人明明知道,她不想跟战西爵再有任何交集,偏偏这么恶劣的逼着她。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使得自己至少在战西爵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她抬头看向那唇角似乎噙着笑的俊美男人: “战总,虽然我们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过去,但能不能劳烦你向你的好兄弟开个金口,放了欢欢?” 烟瘾上来的男人在这时点了根烟,他咬着烟嘴吮吸了会儿,隔着一层青白的烟雾,朝她抬了抬下巴:“你过来一下。” 隔着她差不多两米远的男人,淹没在青白烟雾下的五官俊美阴柔,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觉得他姿态高傲,浑身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压气势。 邪魅又危险。 安小七心脏无端的悸了一下,指甲没入掌心而不自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的面前的,只是当男人略带凉意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时,她才像是回了神。 “求我。” 安小七微微撇开脑袋,将自己的下巴从男人的掌心移开,长吸了一口气,笑道: “战总,你非得恶劣的叫我想起来就后悔跟你这种人谈过恋爱么?” 战西爵又吸了一口烟,将烟头重重的掐灭: “想要我这个被你甩了的前任帮忙,又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看样子你想要救你姑姑女儿的心意并不强烈。” 说完,就准备抬腿要走。 安小七下意识的身手抓住他的袖子,“等等。” 战西爵侧首,低眸看着她发笑:“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多不好?我的新欢还看着呢。” 说话间,就对一旁的林妙人招手,“妙人,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前任,安小七安二小姐。” 即便是被男人临时拉过来当做挡箭牌,林妙人心头也狠狠激荡了一下。 因为羞涩,她面颊绯红,乖巧的走到战西爵的面前,对安小七微微点了点头,“安…小姐,我们见过的,我是林妙人。” 她说完,男人的就赞许的看向她,似笑非笑般的,“你会求人吗?来你给安二小姐示范一下。” 林妙人:“……” “是不会还是不肯?那晚在浮生居你想要卖身救你弟弟的时候,不是挺会的?” 林妙人红着脸,到底是没被男人这么调戏过,羞涩的道:“我…我不知道要求什么?” “你就求安二小姐所求之事。” 林妙人喔了一声,目光有些闪烁的看着安小七,问战西爵:“那我是要以安二小姐的身份求你么?” “当然。” 林妙人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就走到安小七的面前,抱以歉意的对安小七鞠了个躬,随后道: “安二小姐,我等下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她说完,就转身对战西爵道: “战总,千错万错都是我安小七不懂事,之前我们虽然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感情经历, 但也算是曾经彼此拥有过,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们也曾同床共枕做过几日夫妻的份上, 能不能请您出面帮个忙,向顾先生开个金口,让我跟我姑姑见见孩子?” 神色不明的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就示意她别挡着她身后的女人。 她听他对安小七道:“听到了么,就按照妙人的话,原封不动的求我一遍,嗯?” 安小七不可意思的看向这个几天前还压着她共赴鱼水之欢的男人,简直恶劣的出了新高度。 “战西爵——” 男人低笑:“不说么?不说就算了,反正我对你的低声下气其实也没多大的兴趣。” 第308章 男人将她护在身前,眸色浓稠而焦灼 “我……”安小七深深吸了一口气。 战西爵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被顾长夜禁锢在方寸之间的安好在这时推开了顾长夜,来到安小七的面前。 她拉住安小七:“不用求他。” 安小七怔了下:“姑姑?” 安好唇角微勾了下,眼神却犀利的厉害。 她目光极淡的从战西爵身上掠过:“跟这种没有教养的男人低声下气,即便你求了,他也未必能信守承诺。” 她说完,就转过身,朝顾长夜看去:“你不就是想逼我撤诉,不想离这个婚?” 顾长夜不置可否。 安好又道: “不离婚也可以。我不仅要你做欢欢的便宜爹,还要你让她上你们顾氏一族的家谱,更要一场跨世纪的婚礼……, 你能做到,我随时可以动身搬到你的住处跟你共赴巫山,如何?” 顾长夜插在裤兜里的手颤了一下,心底有几分激荡,但面上却不显,只是波澜不惊的道: “世纪婚礼可以有,做人便宜爹不行。” “妈咪~”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一个胖胖的肉团子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一口气就跑到了安好面前,抱住了她的腿,“妈咪…,抱抱~” 奶奶胖胖的孩子,哭的睫毛都快糊成了一团,糯糯的叫人心疼。 安好心脏一下就揪扯了起来,俯身将她抱起。 她坐牢的这些年,小家伙被她的闺蜜楚玉养的很好,胖胖的,抱起来很沉。 小家伙哭的鼻涕冒泡,抱着她的脖子,就把泪盈盈的脸埋在她的脖子里,委屈的呜呜咽咽的。 顾长夜看着眼前这对母女,身形瘦弱的女人将孩子抱的紧紧的,搞的跟她亲生的似的。 他将手里的烟掐灭,视线在安好肌肉绷起的小胳膊上停了两三秒,便伸手欲要将安楚欢从她怀里掐出来。 小家伙好不容易等到了妈咪,他的手掌才将将落在她的腰肢上,她就跟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在安好身上。 顾长夜掐了个空,安好目光也在这时凶着他:“顾长夜,你干什么?” 顾长夜邪肆的笑了下:“不是想叫老子给她当便宜爹的?我不是得提前培养感情…” 安好:“……” “她是吃了猪饲料么?养的这么肥,你抱着不累?” 安好想一巴扇歪顾长夜的嘴:“顾长夜,你要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给我把嘴闭上。” 顾长夜抬手扯了扯领带,眸色微沉了几秒后,对一旁的安小七他们抬了抬下巴: “诸位,还不走,留下来等着我请客吃饭吗?” 安小七目光看向安好,安好对她说道: “我跟他之间的纠葛是你所不能理解的复杂,现在我确定欢欢是安全的就已经放心了,剩下的就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顿了顿,“今天算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改天我请你吃饭。你不是要赶飞机,现在还来得及么?” 安好跟顾长夜乃至于跟顾家的恩怨,安小七确实无权干涉。 她道:“飞机什么时候都可以飞,错过这一趟还有下一趟,没关系。”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安小七继续说道: “既然你觉得欠了我一个人情,那么我现在就向你讨要一下这个人情,你能不能抽空回去看看爷爷? 即便,当年他做了不少伤害你和你母亲的事,但他如今年岁已高,之前又发过脑梗,再多的恨也该放一放,不是么?” 安好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沉默了两三秒,才点头道:“好。我会去看他。” 安小七嗯了一声,视线便从安好身上移开,撇了眼顾长夜: “无论你跟我姑姑之间存在怎样的矛盾,但我觉得身为男人拿一个孩子去威胁女人实在是不体面, 希望顾大公子你,不要做的太过分,毕竟,我姑姑若是因为你而有什么不好的损失,我这个侄女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说完,就转身同战西爵擦肩而过走出总裁办。 女人就像是一阵风,从他眼前吹过,冷漠的就像是陌生人,这个认知让战西爵极其的不爽。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腿跟了上去。 工具人江淮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至于林妙人要跟出去时被顾长夜给叫住了: “林小姐,不是说打算在顾氏实习的?人事部经理已经过来了,你直接跟她去办实习手续吧。” 闻言,林妙人便停下脚步,对顾长夜微微颔首:“谢谢顾总。” 说完,一个精明的女人就走到林妙人面前:“我是顾氏人事部经理,请跟我来吧。” 林妙人点头:“有劳。” …… ** 那端,安小七前脚走进总裁专用电梯,后脚战西爵就跟了进去,已经走到电梯门口的江淮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立在电梯门口犹豫了几秒,道:“属下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顾大公子那了,属下这就去拿,你们先下去…” 音落,电梯里的男人掀眸冷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把魂丢了?” 江淮:“……” “快去快回。” “噢。” 电梯门合上,整个电梯厢内就只剩下安小七和战西爵。 总裁专用电梯,虽装修的极为有格调,但空间却不会有多宽敞。 安小七靠着角落站着,都觉得战西爵再往她身前走一步就能擦到她的肩膀。 不太宽敞的空间内,气氛微末的只剩下男人身上清冽而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安小七神经莫名的有些焦灼,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一直盯着电梯上不停跳跃的数字,希望它能快点抵达一楼,然后逃离跟他共处一室的环境。 然而,事与愿违。 就在她第三次抬头看向电梯壁上的楼层数字时,头顶上的灯突然像是因为接触不良而诡异的闪烁了几下并爆灯后,整个电梯轰隆的一声就迅速往下坠落。 伴随重力急速下沉,重心不稳,安小七整个身体都剧烈的往前栽出去。 预料的疼痛没有来袭,她整个人都被男人伸过来的一只手拽住并护在了他的胸前。 电梯厢还在急速下沉,整个失重过程持续了十几秒才结束。 因为强烈的失重感,安小七因为不适而出了一身的汗。 她有点头晕,下意识揪住眼前她能抓到的东西。 黑暗中,她抓住男人结实有力的小臂,长吁一口气,“战总,电梯坏了,我们被困住了。” 几乎被他护在怀里的女人,身体都快抖成了筛子,“你能不能不要抖的那么厉害?知道的你是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勾引前任。” 安小七怒急,奋力推了他一把,结果电梯厢突的一下再次晃动,又往下坠了两秒。 伴随这两秒的冲击力,她再次摔向电梯壁。 因为黑暗战西爵没能来得及稳住她的身体,她也不知道磕到了哪里,发出了一声闷哼的疼痛声。 战西爵眉头一下就皱成了川子,冷声道:“蠢的。” 说话间,人已经将安小七拽向自己,拥着她靠边站着,“磕哪了?” 男人嗓音明显的不悦,冷冷沉沉的。 安小七抬手揉着额头,感觉鼓了一个包,“脑袋鼓了一个包。” 战西爵:“……” “还有手肘,手肘好像擦破皮了。” 战西爵俊脸阴沉,从身上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明亮的光线下,女人白皙的额头确实鼓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包。 因为疼痛,她的眉头皱巴巴的,眼睛因为不适应手电筒的光而又眯着,整个人看着可怜兮兮的。 但战西爵却恼火的想把她打一顿。 他拿着手机,将她的胳膊也检查了一番,右胳膊肘确实擦破了皮,隐隐渗出血来。 “我们应该卡在12和13层之间,电梯厢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你不要乱动,手机无信号,我先摁急救键?” 安小七闭着眼,躲闪着手机手电筒带来的强光,声音沙沙的,有点乖:“好。” 战西爵见她还算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她发顶,“乖。” 他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被他拥护在怀里的安小七,听着他心口的心跳声,又听他这么轻飘飘的说了一个‘乖’字, 再想想他们今时今日已经分了手,这男人又口口声声表示自己有了新欢,只觉得心口一下就酸涩不已,眼泪就滚了出来。 夏天本来就穿的不多,她的眼泪来的汹涌,很快就将战西爵胸前的衬衫弄湿。 战西爵摁完呼救键以及得到了保安室回应后,就意识到她在哭。 他眉头黑压压的皱成了山峰,嗓音压着恼火,“哭什么?” 安小七稳了稳情绪,道:“脑袋被撞了个包,胳膊擦破了,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被顺利救出去,还不允许我哭一哭?” 战西爵以为她是因为疼也因为害怕,就没多想:“有什么好哭的?保安那边很快就会来救我们出去。” 安小七闭了闭眼,她想将脑袋从战西爵心口抬起。 只是战西爵的手掌就摁在她的后脑勺上,她才抬起头就被他给摁了回去。 “你是不是找死?老子叫你不要乱动,听不懂人话?” 安小七感觉都被他摁着快喘不过气,“你摁的我太紧了,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闻言,战西爵护着她脑袋的手掌力道就松了松,不过手掌还是护在她的后颈的地方,以防止电梯再次下坠她伤到后颈和脑袋。 “安小七。” “嗯。” 大概是觉得等待救援是个漫长过程,两人在狭隘空间里随意的聊起了天。 “你去机场,准备飞哪里?” 安小七脑袋完全贴在战西爵的心口上,听着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声,阖上眼睛,淡淡的道:“飞蜀南。” “参加夏怀殇那个所谓的订婚宴?” 夏怀殇的订婚宴延迟到了月底,原因是左琪两天前跟华清起冲突时被左盟一巴掌扇的摔下台阶,扭伤了脚。 “不是。我要跟师叔一块去给我妈妈庆生。” “去m州?” 战西爵对夏允这个女人了很少。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自从跟安培根离婚后就离开了盛京,她在蜀南也没待多久就去了m州。 这些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一直都生活m州,据说当年她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嗯。” 战西爵又问:“跟夏怀殇一块去?” 安小七嗯了一声,“是。”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 外面传来施救工准备施工援救的声音,“里面的人,请靠电梯壁蹲下,扶住头和颈部,我们准备撬门施工了。” 战西爵应了一声,就拉扯住安小七贴着电梯壁蹲下,人将她护在身前。 在看不到彼此的黑暗里,仿佛那些不快的情愫早已散退,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战西爵感觉她真的瘦了很多,身上都没什么肉了。 他眯眸,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嗓音很低的道: “你抱怨跟我在一块的时候不开心的日子很多,想必离开我后日子能过的称心如意, 你这瘦的风一来就能吹倒的身子是不是也该好好养一养了? 毕竟,未来我婚姻美满风光无限时,若是看到自己的前任在离开我以后还是过的比现在还差, 我真的蛮想在掐死她之前,问一问,甩了我以后的意义何在呢?” 安小七被他这番话说的心情五味杂陈,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突然搭错了,温声问道:“那个林妙人,真的是你的新欢么?” 战西爵挑了下眉,答非所问:“怎么?” “没什么。” 她就是蛮好奇,想知道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怎么再跟她一分手就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噢,甚至已经是上了床的关系。 战西爵在这时伸手扣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看向自己。 适应了黑暗,便也就能看清淹没在黑暗里的男人。 他眸色浓稠,俊美的脸上似乎隐约挂着笑,只是不太明显。 安小七有些怔然,不满被他这么捧着下巴。 “怎么?是不是很后悔不要我了?后悔的一想到我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就无法忍受?” 安小七想拍开他的手,但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捧着面颊深深的吻住。 吻的很深,扫遍她口腔每一寸温软,也有几分暗色攻击性,强迫她只能承受他带来的蛊惑力。 初始的撩拨以及到了后来缠绵在她耳颈四周,呼吸浓郁,一番啃噬后,在她耳边低低蛊惑道: “先前哭成那样,不是因为林妙人,不是因为后悔?” 说话间,他的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 “其实,你哄一哄我,认个错,今后能事事将我放在第一位,不要跟夏怀殇逾越了叔侄分界线,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说到这里,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说话,我给你一个求复合的机会?” 骄傲如安小七,她只是红着眼睛,腮帮子气鼓鼓的,无声又倔强的看着他,却不说话。 战西爵掐了把她的脸蛋,声音放柔: “你可真是金枝玉叶,够金贵的。既然骄傲的开不了这个口,那就当我先前的提议没说,今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说完,就不再拥她抱她,远离她。 就这样分开了一段距离,外面是救援施工队在凿门的动静,尖锐的电钻吵的本就心烦意乱的安小七更加烦躁。 她捂着耳朵,可又更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涌上心头的刺痛。 老实说,跟战西爵分手,她很难过也很委屈。 难过,是因为战西爵从未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 他总是逼她做出选择,毫不留情的将她扔进派出所,也对她无情的冷嘲热讽过,甚至是分手就找了个新欢在她面前晃悠… 至于委屈? 那委屈的地方就太多太多了。 说爱她,却又不能为她妥协。 说分手,就在分手后欲要对她赶尽杀绝。 说不要她,就转身找了个替身新欢在她面前羞辱她,逼着她求他…… 眼下,他又在做什么? 他一边有了新欢,又一边对她做出这种亲密无间诱哄她的事。 于他而言,仿佛,她是他可要不可不要的。 电梯门在这时被打开。 电梯厢果然卡在了12和13悬空的地方。 战西爵接着绳索,很快就翻了上去。 他立在高处,看着她,并没有要伸手拉她上来的意思,只轻描淡写的道:“我只给你五分钟考虑的时间。” 他说完,就背过身去点烟。 安小七眸色晦暗难明,低着头将援救她的绳索套在腰间,接着外力爬出电梯厢。 点烟的男人就在不远处,安小七解开腰上的绳索,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办完实习手续的林妙人就出现在了战西爵面前。 年轻女孩仰着脖子在对男人说话,眉眼皆是难掩的倾慕之色。 再看男人,似乎心情也不错,跟她说着话,相谈甚欢的样子。 安小七不知道别的女人会不会有处男情节,但她觉得她是有的。 她一想到只碰过自己的男人再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甚至是要做很多亲密无间的事,她就无法忍受。 大概是因为这一幕刺激到了她,她跟施救她的工作人员道了声谢谢后,就快速朝战西爵的方向走过去。 男人的一根烟已经快要抽完了,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林妙人也在看她,目光似乎很担心她: “呀,安小姐,你额头和手臂都受伤了,要不要紧?我懂一些护理常识,要不我到附近的药店给你买点消毒水帮你清理一下?” 但即便是因为受伤有些狼狈却仍然漂亮的女人却看也不看她,而是对身旁立着的高大男人道:“我考虑好了。” 战西爵掸了掸烟灰,薄唇微末的勾起,似笑非笑般的说道:“嗯?” 第309章 战西爵的低姿态:他的忍让和妥协 安小七在这时转过身,回头看林妙人。 林妙人被她看的莫名的心虚以及自卑。 她不太明白的问安小七:“安小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因为我现在是战少的新欢,所以你对我有敌意么?” 安小七撩唇:“林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妙人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故作轻松的道:“你问。” “你跟战总上过床了吗?” 这话除了露骨,就是淹没在这之下来自于安小七的强势。 林妙人手指搅着手提包,面上似乎没有太大的情绪浮动:“…我以为,我跟安小姐还没熟到聊这种话题的地步。” 她说着,目光就看向战西爵,她试图想从男人面上看出点什么并揣测男人此时的心境。 只可惜,男人眉眼始终很淡,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从小就寄人篱下的林妙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即便战西爵面上不显半点情绪,她还是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他心尖上的肉疙瘩。 有些失落! 但,又不能不接受现实,毕竟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不过,安小姐既然这么问,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得不到,那至少要落得个坦荡印象,“我跟战总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安小七挑眉:“没发展到那一步,那是发展到了哪一步?亲了抱了还是摸了?” 林妙人面色有些难看:“都没有。战总大概是觉得跟我投缘,出人又出钱的帮了我弟弟,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所以…” 后面诸如以身相许这种屁话安小七就不打算听她说了。 她直接打断她:“可以了。” 顿了下,说出自己要说的话, “既然战总在被我甩了后还是原装的,那么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我后悔甩了他,现在他是我的,我不管你有没有对他动了心思。 总之,你现在记住了,他现在是我的,你不能肖想半分,否则他能救你弟弟我亦然能让你们姐弟在盛京混不下去。” 林妙人脸色再次白了白,感觉自己的脸比被人扇了耳光还疼。 她抿了抿唇,努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你说要复合便就复合了么?” 她半开玩笑的口吻,“万一战总不同意呢…” 音落,安小七就眯起了眸,笑着道:“你觉得他会不要我这个比你漂亮不止一个档次的女人而要你这样的青菜粥?” 林妙人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大大方方的笑了下,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林妙人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既然战总跟安小姐情意缠绵,我顶多算是战总眼底的路人甲根本就不能破坏到你们的感情。所以,安小姐,大可以放心。” 顿了顿,“何况,我也有自知之明。” 呵~,多么聪明的女人啊,难怪战西爵都愿意出钱又出人的对她施以援手,帮助她患病的弟弟呢。 这个,不是个省油的灯。 总之,安小七已经将林妙人圈到了黑名单里。 “我蛮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其实,你也不损失什么。毕竟,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得了战总的帮助, 单单你弟弟一个换肾手术,那就是好几十万的费用。所以,你能拎得清状况,最好不过。”顿了下,“你可以走了。” 林妙人觉得自己从未这么颜面扫地过。 她虽然出身贫寒,但从小就自立自强,是老师眼中的优秀苗子,别人家长中的好孩子,同学们眼中的学霸…, 是一直都被众星捧月的存在。 结果,就因为她出身低劣,所以面对出身比她好的女人她就觉得矮人一截,甚至是连反驳一下都不敢。 她不禁想,若是她生来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安小七一定不会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同她这么说话。 从未有这样的一刻,她是那么痛恨自己的出生以及想要摆脱自己贫穷的过去。 人总是习惯以及喜欢追求最优选择,但追求最优选择的后果,往往是事与愿违,往往是那些最初善意的愿望把人带入人间地狱。 比如,后来的林妙人。 …… 林妙人走后,安小七就转身看向身后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像是屹立在繁华之外,又像是站在另一个时空,明明触手可及,但伸手又像是无法触碰到。 只是这种感觉稍瞬即逝。 安小七走到他的跟前,看着他似乎在笑其实也没多少笑意的俊美容颜: “战总,现在可以原谅我这个骄矜又做作的前任了么?” 男人垂首,一双近乎妖致的桃花眼眯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我考虑考虑。” 安小七又往他身前走进一步,近到她踮起脚尖就能亲到他的下巴,嗓音有些哀伤以及无法掩饰的浓浓委屈,“我想你了。” 她一句我想你了,盘踞在战西爵心口上再多的阴郁和不快也都消散了。 他抬手,落在她的腰肢,掌心一握,便将她整个人拉扯入怀里。 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嗓音很低似是蛊惑但又裹着浓浓的危险: “宝贝,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因为你跟夏怀殇不清不楚而妥协。”顿了顿,强调补充,“不会再有下次。” 安小七感觉自己的腰肢像是要被男人勒断了一般,她在他怀里小幅度的扭了一下,“你勒的我难受。” 依言,男人手臂松了松,在这时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眉心上落了下个吻,“跟你说的话,听到了没有?” 安小七粉唇抿了抿,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 “我以后会跟师叔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于我而言亦父亦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会因为你而跟他断绝关系,但我会因为你而跟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不会逾越。” 即便是这样的承诺战西爵不满意,但他知道,这大概是安小七能为他做到的最大让步。 没办法,谁叫他着了她的道呢。 “记住你先前说的话。”战西爵掐了把她的腮帮子,“这些天,有没有怪我恨我?” 安小七撇了下嘴:“战总,你说呢?” 因为吃这个干醋,逼她在最重要的人中做出选择,逼她分手,甚至是恼怒的将她扔进警局让她吃了好几天的苦头…, 这还不算,他转身就弄了个替身出现在她的眼前恶心她… 言行举止,岂止是恶劣? 简直是恶劣至极,伤到她的心了。 但,现在提这些又没什么意义。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等下有什么安排?” 已经到了晌午午餐时间,战西爵在来找顾长夜之前是答应战修远回老宅吃饭的,今天老宅来了贵宾,季莲生的父亲季灏州到访, “我师父季灏州今日在老宅,等下得回去。”顿了下,“你跟我一块去。” 且不论安小七要飞蜀南跟夏怀殇一块飞m州见她母亲夏允,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不想去战家老宅给自己添堵。 她皱起眉头: “别说我等下要飞蜀南跟师叔一块去m州见我妈妈,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想去你们战家老宅,就单单战爷爷和温宁那个女人,就足够让彼此都不快的…” 战西爵在这时牵起她的手: “说想我又不肯陪我,你的想念,含金量是不是太也低了些?”说着,便将她的手背拽到唇边亲了亲,“宝贝,我们才刚刚和好,你就要甩了我飞蜀南去见夏怀殇么?” “我那是要跟师叔一块去见我妈…”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冷声打断她: “我也可以陪你去。正好也是时候见一见未来的岳母大人了。” 说着,就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你现在就算去机场赶上最早一班飞蜀南的飞机,那抵达蜀南也得休息一晚翌日再出发飞m州,与其往蜀南折腾这么一遭,不如留下来,明日清早乘坐我的私人飞机我陪你一块去。” 顿了顿,“正好我二叔最近在m州摊上官司,我顺便去处理一下。” 说着,就微微俯身逼近,眸色一瞬不瞬的望进安小七的眼底,隐隐带着讥讽的腔调,笑着说道, “还是说,你觉得身为你男朋友不配陪你去见你的母亲大人,只有夏怀殇才可以?” 安小七被他说的心头震了一下,下意识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惹我不高兴,跟我一块回老宅,明早我陪你去m州。” 说话间,战西爵已经拉着安小七走出顾氏集团大楼。 等被他弄上车,绑上了安全带,安小七才意识战西爵是非带她回战家老宅不可的。 她眉头皱皱的,侧首看向已经绑好安全带准备开车的男人:“你非得带我回去,让我跟战爷爷彼此都很难堪吗?” 男人理所当然的道: “就是因为你跟爷爷之间的误会太深,所以才更要见面说清楚,难不成你以后都不要跟爷爷他老人家见面了?还是你觉得,我们没有以后,也走不到你会成为战少夫人的那一天?” 安小七抿了抿唇,“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听我的安排,嗯?” 面前的男人巧如舌簧,安小七发现根本就说不过他,只得妥协:“那等下去买点礼品吧?我总不能空手上门,显得失礼。” 战西爵想了想,道:“嗯。” 一刻钟后,车子在一处商场停下。 安小七听了战西爵的建议,给战修远挑选了一副玉石做的象棋。 从古董店出来,途径一家名表店时,安小七突然想起来那日被林妙人还回来的男人手表被他给扔了, 虽然知道他不缺手表,但就是一下心血来潮很想再买一个只磕着她名字的表送给他。 于是,她拉着战西爵走进那家名表店。 帝国霸主的战总,怎么可能会缺手表,但看着小女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由着她去了。 大概是运气好,名表店到了一款星空腕表。 星空表,顾名思义,就是用零件的咬合推动制造星空图像、追随天体轨迹运转…以别致的方式演绎时间的流逝。 渐变深蓝色的表盘错落着各大星体运转,皓银表带,以及造价昂贵的器械等等,让安小七很满意。 更重要的是,这款星空腕表是全球限量款,因为造价高目前的情侣款尚在。 因此,当安小七听说是情侣款时,当下就决定买下了。 只不过在付钱时,男人先于她递过去银行卡,并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宝贝,我的教养不允许我的女人明明可以在依赖我的时候还要为我花钱。” 此话一出,都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躲在暗处窃窃私语的旁观者。 老实说,安小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歪着脑袋,轻笑:“那岂不是我送礼物你买单了?” “嗯。” “那这礼物送的有什么意义?不等于是你自己买给自己的?” 男人在这时抬手揽住她的肩,侧首看着她轻笑: “不是情侣表的?那就当是我买礼物送你好了。你若是真的过意不去,下回你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去买件我可能会喜欢的礼物,这样礼尚往来,岂不是更好?” 兴许是他本就长的俊美不凡颠倒众生,也兴许是他目光太过于宠溺,使得安小七有种恋爱后久违的甜蜜感。 她眉眼弯弯的,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也好。” 战西爵心情也是不错的,刷完卡,就亲自将腕表给她戴了上去,“挺好。” “谢谢。” “我不要嘴上的谢谢。”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名表店,“拿出点实质的。” 女人扬起漂亮的小脸,凑到他的面前:“你还想要实质的?我这些天被你虐心虐肺又虐身的,你顺手买了个礼物送我就当是补偿我了……”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皱深了眉头,脸上的笑一下就淡了下去,“那还不是你找的。” 安小七:“……” 安小七有点小脾气了,走快了几步,躲着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臂。 只是,战西爵哪里会是让她落单的人? 几步上去后,直接将她人给扛上了肩。 头朝下,脑充血的厉害。 安小七一下就被晃的浑身都难受,直呼:“战西爵,战西爵……你快放我下来,晃的我头昏…” “宝贝。”说话间,战西爵人就已经将安小七调整了一个方向抱着。 嗯,就是现在时下特别留心的爹地抱,“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欠?” “什么?” 欠!“草。” 安小七:“……” 因为是周末,商场晌午的时候人流很大,因为战西爵这一举动,安小七羞的都恨不能将脸埋进衣兜里。 她哪里还敢乱动,只得把脸全埋在战西爵的脖子里,温温又羞涩不已的调子,“你先我放下来,好不好,我不要这样抱,羞耻死了?” “我看你明明都欢喜的不得了。”男人无情的拆穿她。 就这么一路被男人抱着来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坪。 商场地下停车坪空间很大,光线也比较晦暗,就使得整个环境有种说不上来的森冷感,亦如面前将她压在车窗上的男人。 “战西爵~”就被这样肆无忌惮的压着,那些淹没在暗处之下的汹涌就无比清晰的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遍她的全身,“你能不能不要胡来。我们能不能先到车上?” 【作者有话说】 恍然间想起来今日是高考,也亦然想不起昔年自己高考时的情景,只觉得现在想来,是一段蛮刻苦铭心的经历……,只希望天下莘莘学子,都能得偿所愿金榜题名! 第310章 安小七伸手挡住他,那个吻就落在了 但男人只是扣起她的下颌,漆深的眸色浓稠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先吻一吻。” 安小七伸手挡住他,那个吻就落在了掌心,“不行…不行…” 她连说着好几个不行,“这里是公共场所,都有监控的…,我不要在这被你亲。” 关键是他还戳她那么紧,谁知道他会不会胡来,“等晚上,等晚上,好不好?我整个晚上都是你的?” 兴许她的话打动了他,男人在这时将她从车窗拉开,给她打开车门,“那就晚上。” 他说这时,嗓音暗哑的厉害,目光也是露骨的厉害。 安小七被他看的头皮都发麻,目光都不敢跟他直视。 她怯怯的样子,倒是惹得战西爵心情欢愉。 他拍了拍她的小脸,“这么怕?怕老子吃了你啊?老子虽然挺想的,但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不顾场合的地步。” 说完,就将车门关上。 他并没有即刻上车。 而是倚靠着车头,点了个香烟,平复一下浑身骄躁不安的分子。 一根烟后,他上车,看到安小七正在通电话。 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听她眉眼乖顺的跟手机那头的说话。 这个电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在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库后,就结束了。 战西爵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夏怀殇打来的?” 安小七唔了一声,“我跟师叔说不回蜀南了,说明早跟你一块飞m州,等到m州在联系。”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师叔说,盖伦已经被他抓了,问我想怎么处置他。” 夏怀殇能抓到盖伦,战西爵并不意外。 毕竟,战西爵无比清楚,安小七于夏怀殇而言有多重要。 盖伦让安小七差点丧命,夏怀殇就算将地核挖穿他都要将盖伦给抓住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战西爵面色无波无澜的问:“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还没有想好。” 安小七说这话时,撇头看向了战西爵, “他这次能成功逃出境外,是温时遇在幕后帮助,想必他跟温时遇有不少的勾结, 若是我们能跟盖伦合作,一块对付准备下半年参选总统大选的温时遇和温盅父子,这比弄死盖伦的意义更大。” 顿了顿,“无论温家谁登上了总统之位,于战家而言,都是不一件好事。毕竟,温战两家,宿怨由来已久。” 战西爵眯眸,好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我会等见了夏怀殇后跟他聊。” 顿了下,“但是,宝贝,无论是我还是你的师叔夏怀殇都不希望你搀合到几族的内斗中来,更不希望你成为几族内斗的牺牲品,你明白吗?” 安小七咬唇,半晌,才低低的唔了一声。 战西爵腾出手,挠了下她的脑袋,“这才乖!” …… **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战家老宅。 战西爵牵着安小七下车后,就直奔战修远的住处——寿康苑。 战修远今日设宴款待季灏州的地点也是在寿康苑。 他们还未抵达寿康苑时,跟季莲生在说话的温淑宁就收到了战西爵带安小七过来的消息。 她在得到消息后,目光就看向坐在案首跟季灏州说话的战修远。 “外公,下面的人说表哥回来了。”温淑宁脸上挂着淡笑,似是有些纠结的补充道,“不过,他把…安小七也带来了。” 正再跟季灏州谈到高兴处的战修远听到这话,面色就是一沉,“他不是跟小七都分了?” 温淑宁给他的茶杯续满茶,“兴许是又和好了。男女之情,分分合合,挺常见的,外公您别气坏了身子。” 战修远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但今天有贵宾在,他也不好发作,只是面色不好看。 他叫来忠叔,吩咐道:“你去拦住那臭小子,让他把人领哪里都行,就是别领到我这边来。” 忠叔:“是,家主。” 忠叔下去后,季灏州就有些好奇的问道:“战西爵那小子谈女朋友了,你还不高兴?” 闻言,战修远就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的道:“是谈了个活祖宗,我们战家庙小,供不下她。” 闻言,季灏州就笑道:“听您的意思是对战西爵那小子女朋友不满意?我这次过来,除了商定莲生跟九枭婚事以外,还有一事。” 战修远抿了一口茶,“噢?” “我有个侄女,论样貌品性和家教都是极好的,我瞧着跟战西爵那小子挺般配的…” 闻言,温淑宁在这时就笑了下,道: “季伯伯,那恐怕您是要白费心了。我这个表哥早被那个安小姐迷的神魂颠倒,眼底连爷爷和我这个表妹都容不下。 您这时候给他塞女人,他若是气急了,估计他连您这个师父也不会放在眼底的。” 音落,一旁的季莲生也在这时添油加醋的道: “爸爸,表小姐说的不错。那日我在机场见过那个安小姐,那长的就是一副勾人的狐媚样,西爵哥哥那种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经得住她勾引啊。要我说,您还是别搀合这件事,回头再招他恨。” 季莲生本来对安小七的印象分不算差,但经过这几日温淑宁给她灌输的思想后,安小七在她眼底就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骚浪贱。 何况,季暖跟安小七是好朋友,而季暖是她的头号大情敌,情敌的闺蜜她一样痛恨。 宝贝女儿这么一说,季灏州就对没见过面的安小七印象差了很多。 他不再提这件事,而是对战修远道: “战老,我瞧着您这个宝贝外甥女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性子也是不错,跟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混账小子满合适的,您看?” 外界传言季灏州八子一女,上面的八个儿子在他行军打仗中不是夭折就是后来保家卫国战死了。 其实,那是都夸张了,有点胡说八道的嫌疑。 他家中,其实还有个很低调也很成气候的儿子,比季莲生还大两岁,叫季少风。 这事,战修远是知道的。 他不仅知道,还见过季少风。 子继承父业。 如今季少风在军部身兼要职,是个难得的猛将。 战修远正愁安季风配不上他的宝贝外孙女,此时听季灏州这么一提,眼睛唰的一下都亮了。 他笑呵呵的道:“就怕少风那小子不愿意。” 季灏州见战修远没反对,也笑呵呵的道:“那混小子,成天就知道泡在部队里摸他的枪杆子,我跟他妈都发愁…” 说到这里,目光就落在了温淑宁脸上, “那臭小子虽然不懂风情,但模样和秉性都是好的,在军中军衔也不低…,不知温宁小姐意向如何?” 若不是安季风对她还有利用价值,温淑宁早想把安季风给甩了。 因此,对于各方面综合条件都比安季风还优秀又是军政世家出生的季少风,她当然选择季少风。 别的不说,就单单季灏州这个大公爵在军政界响当当的名气,就足够威慑三军的。 温淑宁故作羞涩的道:“季伯伯,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这种事我都听外公的。” 说着就嘴甜的道,“季伯伯是战功赫赫的大公爵,想必贵公子也是人中龙凤,而我只是个才疏智浅的小女子,怕配不上贵公子。” 闻言,季灏州就哈哈大笑,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那小子性子太刚太烈,就需要你这种温婉乖巧的女孩陪伴,这叫刚柔并济。” 季灏州对战家这个表小姐印象不错,但季莲生对‘温宁’还是持保守态度的。 她大哥平常是不太搭理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妹妹,但那也是她的亲大哥,她可不想大哥找个婊子回去当老婆。 于是,她在季灏州话音落下,就疑惑的出声,道:“爸爸,你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可听说了,表小姐可是有男朋友的呢。” 闻言,季灏州就怔了一下,有些可惜的问:“温宁小姐,你有男朋友了?” 温淑宁被问的心虚,也有些难堪。 不过,战修远很快替她做了回答: “她哪有什么男朋友?是我那个从前慰官的孙子,最近总是对我家阿宁死缠烂打,我早想教训那臭小子了…” 温淑宁在这时连忙点头,配合道: “季伯伯,我年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更不懂拒绝那些追求者,所以可能外界传言就难听了些…” 她话都没说完,忠叔没拦住的战西爵跟安小七就到了。 好巧不巧,安小七就听到了他们谈话内容。 “温宁小姐跟我大哥都是上了床的关系,是怎么好意思说得出这种话的?” 身穿白色t恤牛仔背带裤的年轻女孩很快就走了过来,她脂粉未施,却面若桃色,漂亮精致的叫人移不开眼。 漂亮的女孩,出场自带高光,永远是最万众瞩目的存在。 季灏州下意识的就朝她看去,本想看看是谁这么放肆,结果看一眼人就有些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甚至是不可置信的朝安小七走过去。 安小七没注意到他,而是继续揭穿温淑宁恶毒的嘴脸,笑道: “怎么?温宁小姐这么看我?是我哪个字表述的不对?几个小时前,温宁小姐出院时还是我大哥亲自去接的吧? 既然,你口口声声称跟我大哥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为什么还要让他这些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你?” 温淑宁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恨的想对安小七扒皮抽筋扔进油锅里煎炒,这个贱人处处跟她作对。 她不是跟战西爵分手的? 怎么又和好了? 战修远面上也挂不住了,他也是要脸面的人。 宝贝外孙女被打脸,那打的也是他这个老家伙的脸。 于是,他在这时站出来道: “安小七,你少在这胡说八道。你大哥对我家阿宁死缠烂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阿宁心底善良人又单纯,不懂拒绝又被他哄的团团转…” 安小七真是想不通,战修远好歹也是战家的家主,以前挺可爱脑子转的也挺快的小老头,自从有了这个‘温宁’以后怎么就变的如此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安小七打断他:“战爷爷,是不是还要我把你宝贝外孙女跟我大哥上床睡觉的证据甩到大伙的面前,你才肯信?” 顿了顿,视线就从被气的不轻的战修远脸上撤回,落在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季灏州身上, “想必您就是威名赫赫的季大公爵?公爵阁下,真不是晚辈捣乱,是实在不忍心您被蒙骗了,错把鱼目当珍珠,毁了贵公子一辈子的幸福。” “允儿?你是允儿?” 说话间,季灏州就已经抬手去触碰安小七的面颊。 只是他的手指尚未触碰到安小七的脸,手腕就被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战西爵一把扣住。 战西爵面色阴沉,眸底难掩不悦,重重的喊了季灏州一声:“师父,好歹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别不知轻重,这是我的女人。” 闻言,季灏州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如今已过五十但容颜却不见半点老态的英俊脸上浮出一丝歉意,再加之他刻意温和的说话,身上那种淫浸在军队的积威气场就削减了不少。 “…很抱歉,年纪大了,认错人了。”季灏州说着,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将安小七打量着,“你……母亲是谁?” 安小七想着先前这男人情绪失控的连叫了她好几声允儿,想必是跟她母亲认识。 于是,她道:“我母亲夏允,公爵阁下认识我母亲?” 怎么都是经过阅历的男人,季灏州此时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 他细看着安小七的眉眼,眸底一闪而过深思,否认了:“不认识。” 安小七唔了一声,便将目光从他脸上撤开,看向此时面色难看的温淑宁:“温宁小姐,怎么不说话了?” 音落,季灏州也将目光重新落在温淑宁和战修远的脸上,目光锐利的看向他们,嗓音已经没了先前跟战修远那般的谈笑风生,而是难掩讥诮的质问道: “战老,我季灏州还没从军部退下来了呢,晚辈诚心诚意想跟战家结交秦晋之好,你却拿一个残花败柳的外孙女来搪塞我的儿子,是觉得我季家欺负呢?” 闻言,很快收拾好情绪的温淑宁在这时起身站了起来。 她走到季灏州面前,面上不显半点惊慌,大大方方的对季灏州笑道: “季伯伯,这话说的就有些好笑了。且不论我跟贵公子八字都没一撇呢,何来搪塞您欺负你们季家之说?再说,提出秦晋之好的是您,又不是我外公?” 第311章 男人眸底全是浓黑的深沉 温淑宁说完很懂得分寸,既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也要注意给足长辈的颜面: “真是不怕您笑话,实不相瞒,我跟这位安小姐八字不合矛盾由来已久。 她嫉恨是我将她大哥迷的神魂颠倒,处处与我作对,别说是在您面前败坏我的名誉了, 她仗着表哥的宠爱对我大打出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前些天我在住院期间她还在医院将我欺辱而被扔进了警局,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放出来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是战家表小姐的声誉绝不是因为她三两句话就能被污蔑的,所以也请您慎言,不要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毕竟,季千金跟我三舅下个月就要举办订婚宴,两家结亲的喜讯已经传遍整个军政界, 若是因为这点不愉快而叫外界看了笑话,到时候丢的可就是两家人的脸面了,那可就不好了。” 说完,安小七都想给温淑宁鼓掌叫好,这女人的心里素质简直是一绝,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呢。 她这番话说的不亢不卑,至少季灏州都听到了心里去。 安小七听季灏州在温淑宁话音落下后,道:“那听起来,是你们小女孩家闹的误会。”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唇角勾起,笑意深深的看向季灏州:“这么说,公爵阁下对战家表姐很满意,很想让她做你们季家的儿媳妇么?” 季灏州又不傻。 他之前觉得这个战家表小姐温婉可人,是个懂礼数的。 但,就先前那么三两句对话中,就足见这个表小姐心思缜密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们季家可是正经的军勋世家,骨子里头都是铁骨铮铮的血性人,怎么能引狼入室让这种女人进他们季家的大门? 因此,他很快就打迂回的笑道: “战家表小姐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我那个不成器成天就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糙儿子哪里配得上?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是我年纪大了瞎操心…,罢了罢了,此事就当是我胡说八道。”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看向脸色微变的温淑宁,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红宝石项链上,轻笑道: “温宁小姐可不就是金枝玉叶?穿金戴银的,何其金贵?” 说着,就朝她走上前一步,手指挑起她脖子上那条红宝石吊坠,继续笑道, “就是,不知骄傲如温宁小姐,口口声声表示是我大哥死缠烂打……那么请问,为何戴着我们安家的传家之宝? 这条红宝石项链,是当年我奶奶的祖母送给她的陪嫁,后来又传给了我母亲, 如今这意味着传承子孙的项链却落到了温宁小姐手上,这作何解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朝温淑宁看去。 温淑宁心里恨的咬牙,面色也有些端不住。 她真是懊悔自己没见过世面,今天安季风亲自来接她出院时,给她送这条红宝石项链以示他欲要娶她的真心时, 她觉得这条红宝石项链世间罕有,价值连城,当时就按奈不住喜欢的戴上了…… 早知道安小七会让她如此难堪,她是万万都不会接受馈赠的。 温淑宁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得面色难堪的闭嘴。 季灏州在这时,目光撇向她,落在她脖颈上的红宝石吊坠,若有所思。 这枚吊坠,在他很年轻时见过…… 是那个叫夏允的女孩,她戴着比眼前这个女人要好看的多。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牵动了季灏州,他一下就厌恶起眼前这位战家表小姐起来。 他浓黑的眉头皱起,波澜不惊的口吻难掩嘲讽: “温宁小姐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教养的女孩子,既然不喜欢这位安小姐的大哥,那为什么还要接受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 就算是热恋中的男女,若是男方所赠之礼是传家之宝,身为女孩子更应该知道传家之宝于男方而言的意义。温宁小姐,这作何解释?” 温淑宁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羞耻过了。 她因为难堪以及羞愤情愫,指甲深陷皮肉而不知自,只是面上尽量端出大大方方的姿态。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将脖子上的红宝石吊坠摘下,笑意淡淡的看向安小七: “说起来都是误会。安二小姐,怕是不知道你那个大哥有多难缠吧? 安大公子最近对我死缠烂打不说,就说这条链子,他送我的时候以死相逼,我若是不肯收他就跳楼自杀威胁我…, 我当时都被吓坏了,想着就算我对安大公子没有半点男女之意,但好歹他是因我而偏执至此, 实在是为了安抚他的心情,不得已才在他的威胁下戴上了这条项链。” 顿了顿,“这不,我从医院回来后就着急陪外公,就忘了摘了。现在既然提起,我便将这枚贵重的物品完璧归赵……” 安小七等她说完,挑眉看向她,笑着问:“听起来,温宁小姐很是无辜呢?” 温淑宁讥诮:“何止是无辜?安大公子好歹也是安华集团的大总裁,总是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实在是招我恶心呢。” 安小七将红宝石项链接了过来,似笑非笑般的:“这么说,温宁小姐是一点都不爱我大哥?” “安二小姐,是哪个字听不清楚?安大公子所作所为实在是招我厌烦,我恶心他都来不及,哪来的爱意?” 安小七等她说完,当着温淑宁的面从包里摸出一只正在录音的手机。 温淑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 安小七挑眉,“真的很抱歉,为了让我那个不知好歹的大哥趁早对温宁小姐死心……出此下策,温宁小姐不会介意的吧?” 说完,转手就将录音发给了安季风。 温淑宁的心一下就凉透了,整个大脑嗡嗡的,空白的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她要跟安季风完了。 不不,她不能跟安季风完。 眼下,她跟季家的亲事肯定是不成了,若是安季风这个时候因此跟她闹翻,那么她日后若是被温时遇弃了,安季风将会是她眼前唯一生存的浮木。 所以,她不允许! 可是…… 温淑宁恨透了安小七,恨死了安小七…… 可眼下,她被安小七逼的只能硬着头皮笑道:“怎么会?安二小姐若是能帮我甩掉安大公子对我的骚扰,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安小七只是笑笑,没再跟她废话。 她目光从温淑宁脸上撤回,准备对战西爵说要离开这里时,面色始终难看的战修远在这时开口道: “安小七,我记得上回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在看你师奶奶的面子姑息你,你怎么那么不知廉耻?还敢到我的面前惹是生非?坏了我外甥女的好事?”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笑道: “战老,何必把话说的这样难听?我身为战少女朋友带着精心挑选的礼品来看望他敬爱的爷爷,是哪里不知廉耻了?” 此话一出,战修远就气的怒道:“什么女朋友?你们不是分了?” 安小七轻飘飘的:“噢,我们又和好了哦。”顿了顿,强调补充,“情侣之间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战修远气的头昏,他抡起拐杖就要去打战西爵: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还嫌家里不够闹腾?你明明知道她跟你表妹水火不容,明明知道老子看到她就头疼……, 却偏偏将她带到我的跟前?你是忘了她为了夏怀殇那种男人怎么甩了你的? 就这种用情不专的女人,也亏你这么真心待她?战西爵,你说你贱不贱?” 战西爵扣住就要落在他肩上的拐杖,轻描淡写的道:“是挺贱的,谁让老子喜欢?” 说这话时,还对着安小七的面颊就吧唧的亲了一口,并将她半揽在怀里。 见状,战修远勃然大怒:“战西爵,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了,只要老子活着,她就休想进战家的门。” 闻言,安小七就笑道: “谁说要进你们战家的门了?我们安家是没有门吗?战老,想要做我安小七的男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能接受倒插门……,所以,您放心,我不会进你们战家族谱!” 战西爵:“……” 战修远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还是季灏州眼疾手快截住了他被气的摇摇欲坠的身形。 季灏州是个心思透通的,他是看出来了,安小七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种怼天怼地的性子还真是像极了当年那个敢扇他耳光的女人。 大概是想起当年鲜衣怒马的年纪以及那个年纪的遗憾,他对安小七倒是多了几分赏识。 他对战老道: “都是一把年纪了,跟小辈置什么气?这小丫头说话虽然冲撞了些,脾气倒是挺对我们老季家的。您若是瞧不上她,我瞧着倒是不错。”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不乐意了,要笑不笑的口吻: “季灏州,虽然您是我师父,但有些玩笑开过了,休怪我这个晚辈跟您翻脸,照样打的你分不清东南西北。” 季灏州骂了他句糙话,就对已经缓过劲儿来的战老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来今天是来跟您商量着下个月订婚宴上过彩礼的事,看样子今天不太方便…”顿了顿,转移话题,“我这个未来岳父都来了半天了,怎么不见战九枭那小子?” 音落,温淑宁在这时插话进来,“我先前过来时,看到三舅抱着…外公刚认的干孙女回东苑去了…” 她话都没说完,一旁冷眼旁观看戏的季莲生就坐不住了,即刻秀眉倒立,怒道:“你说什么?战九枭他抱着谁?” 温淑宁轻描淡写的道:“季暖啊。” 顿了下,似是而非的补充道, “季千金,您千万别多心。季暖从前就一直在三舅东苑做事,也是三舅看着长大的,想必她肯定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受伤了,所以三舅才抱着她的……” 闻言,季莲生就骂了声贱人,跟着就怒气冲天的跑出寿康苑直奔战九枭的东苑跑去。 知女莫若父! 季灏州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奸情,他担心自己女儿错付真心,连忙跟了上去。 战修远就更不用说了,他深知管不动战西爵,眼下只得将重心放在自己小儿子的婚事上。 他担心战九枭跟季暖在东苑闹出什么桃色丑闻被季灏州和季莲生撞个正着,因此也急急的跟在季灏州身后叫着他。 “灏州,灏州……” 但季灏州连理都不理他一下,更别提会停下来等他了。 这端,战修远季灏州他们都走后,只剩下温淑宁和几个伺候的佣人。 温淑宁现在着急去修复跟安季风即将岌岌可危的关系,原本她也是打算要走的。 只是,她才刚刚起身迈出去一步,安小七就挡在了她的前面。 温淑宁眯眸,似笑非笑: “安二小姐,真是好手段呢,一边跟自己的师叔暧昧不清一边又能哄回表哥的真心, 现在更是蹬鼻子上脸的当着外公和战家贵客的面给了我好大的难堪…, 怎么,你现在仗着表哥的势挡着我的路,又想干什么?” 安小七道: “我虽然年纪小,但什么样的妖艳贱货都见过, 表里不一背后捅刀子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挑拨是非搞破坏的,就连温淑宁那种婊中战斗机也都见识过…, 但,像温宁小姐这种舌灿莲花颠倒黑白的我真是头回见,你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呢。” 顿了顿, “你一口咬定是我大哥以死威胁你接纳安家的传家之宝,敢不敢当着你表哥的面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对峙一下啊?” 安小七眉眼全是冷色。 温淑宁心虚的头皮发寒,但她也算是经过风浪死过一次的女人,强大的心理素质使得她没有泄露半点异样。 她轻笑: “我突然觉得拒绝你大哥的求婚有点可惜,我现在稍稍想想他待我的一番情深似海这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就蛮后悔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成全了他的心呢?” 顿了顿, “还有啊,安二小姐,先前真不是我颠倒黑白想撇清跟安大公子的关系,是因为人往高处走人往低处流,跟安大公子比起来,季家的少夫人更具备诱惑力,不是么?” 说到此处,又笑了下,“当然,我季少夫人的美梦被你搅和黄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成全安大公子了。” 她说这话时,目光从安小七身上移开,落在战西爵的脸上,唇角勾了勾: “表哥向来瞧不起我这个表妹,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掩饰的,表哥不照拂我,难道我还不能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么?” 言外之意,无论我先前在战修远和季灏州面前怎么将自己跟安季风撇清关系,我都没有错。 人为了自己未来打算,这能有什么错? 再者,就算我撒谎了又如何? 我撒了谎又能圆回来,那也是我的本事,你们能奈我何? “安小七,就算我先前撒谎了又如何?有本事你让安大公子别像块狗皮膏药黏着我呀?” 温淑宁笑容肆意,事已至此,都撕破脸了,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说真的,真不是我吹,就算安大公子听了你发过去的录音,又如何?我勾勾手指头,他还不是跟条狗似的对我摇尾乞怜?” 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温淑宁已经猖狂到了如此地步,安小七却并没有因为她这番话而气恼。 相反,她面上没有半点怒意,甚至是连连称赞道: “虽说你猖狂的令人发指,但不得不承认你有些话说的不错,以我大哥现在对你的痴迷程度,我拿他还真是束手无策…” 顿了顿, “不过,你最好祈祷你一直能将他哄骗得住,并一直能坐稳你这个战家表小姐在战老心目中的地位,否则就算你有战家做靠山,有我大哥庇护,我该打你还是照打不误!” 温淑宁脸色变了变,唇上挤出冷笑:“那至少现在,我的脸是你不能随随便便打得起的……” “啪—啪—”两耳光下去,扇的温淑宁浑身狠狠一颤。 安小七打完,就对她讥诮道:“温宁小姐,还要试试,我能不能随随便便扇得起你耳光么?” 温淑宁捂着火辣辣的面颊,目光冷冷的怒视着安小七,气的嘴唇都在打颤:“安小七——” 安小七打断她:“今天我不会走,大门就在那边,你可以尽管找战老告状,我随时恭候你搬救兵来给你伸张正义。” 借势嚣张,谁不会呢? 只是安小七不想。 只要她想,她就能仗势欺人。 她料定温淑宁不去找战修远,毕竟找来了也没用, 战总护短的脾气摆在那,何况他们才刚刚和好,战总怎么可能会叫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即便那人是战总的爷爷,也不行。 事实上,温淑宁确实就只能忍气吞声的受着。 因为,她比谁都拎得清楚,只要战西爵一日护着安小七,她一日就不能把安小七怎么样,想要除掉安小七,她只能靠背后耍阴招,智取! 何况,她先前才让战修远在季灏州面前丢了颜面,她这时候再去烦战修远,只会让战修远对她越来越失望。 因此,这个亏,温淑宁只能受着。 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战西爵在这时开口差点将她打入寒窑。 “之前老子一直不得空收拾你,也可怜老爷子舐犊之情,答应他老人家放过你一马。” 点了烟的男人在这时淡淡开口,他一张俊美如俦的脸庞很快模糊在一团青烟之下,波澜不惊的腔调透着点痞懒味儿, “你这么不安分,我这个战家长公子若是再不出手好好调教一番,你就爬到我的头上作福作威……” 说到这,连忙改口,哂笑道,“噢,老子说错了,是已经爬到了老子头上作福作威了…” 温淑宁不可意思的瞪大眼。 她眼瞳极深的看着面前她曾经倾心不已的英俊男人,他眼底的凉薄就像是刀子扎在了她的心上。 温淑宁眼睛发红,像是随时都能掉下眼泪:“……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312章 男人俯身逼近:我们要是有个孩子就 “你教唆米朵对我下药这件事,老子现在突然就很想追究了…”顿了顿,就已经摸出手机要拨打110。 温淑宁见状,终于慌了,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哭着道: “表哥…表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求你看在我过世母亲的面子上,饶我这一次,好不好?” 温淑宁对战西爵下药这件事,温淑宁深知,只要战西爵想收拾她,随便对警方施施压,她就能被判刑蹲监狱。 一旦入狱,温时遇一定会舍了她这个废棋,派人在监狱里弄死她。 总之,她绝不能落到蹲监狱的下场。 “表哥……”温淑宁深知自己再怎么卖惨都不可能让他心软,于是深吸一口气,止住眼泪,平复好心情后,问,“要怎么样,你才肯饶我这次?” 说话间,面前的男人就掸了掸烟灰,眯眸朝她笑着,那笑容三分惊艳,七分阴狠: “我师父说你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那么,就烦劳你这个千金之躯给我的女人下跪道歉, 只要你能求得她点头饶过你,我这个做表哥的一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你既往不咎,嗯?”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战西爵这句话比他直接动手扇温淑宁耳光来的效果更具被冲击力。 她抬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冰冷而幽深的看向战西爵,“给她下跪?除非是我死了。” 战西爵挑眉,倒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能有骨气,毕竟先前她还贱嗖嗖的求饶来着。 他淡淡的口吻,但气场却犹如高高在上的霸主,凛然逼人,“这么有骨气?那就成全你。” 音落,温淑宁周身的肌肉都紧张的绷了起来。 她眼睛红彤彤的望着他: “战西爵,你以为你将我扔进警局就能把我怎么样了?我告诉你,只要有外公在的一天,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赤裸裸的嚣张! 战西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两粒纽扣,语气如冰棱坠地: “究竟是谁给你的气焰,让你如此嚣张?之前,你在邻国被绑架而我去救你的那次……,若是真较真起来, 我告你一个勾结恐怖分子残害帝国高级首领罪,你就算不死上一次那判个终身监禁也是十分容易的。” 此话一出,温淑宁心口就是一提。 她连忙低头,盖住眼底慌乱的神色,暗暗猜测着是不是战西爵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试探性极强的话? 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但面上却不显。 温淑宁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的笑道: “表哥,你不过就是想给你的女人出一口恶气,至于要给我戴上这么大一顶罪帽子? 在邻国被盖伦绑架,我也是受害者,我差点就死在他的手上,这是有目共睹的……” 战西爵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 “你确实是被绑架,但你在被他绑架的那些日子里,谁知道你有没有跟他勾结设计残害我这个狼图腾首领? 毕竟,以老子对盖伦的了解,像用那种快要临盆的孕妇作为人质的主意不像是他出的, 这么阴损的招儿,是不是你为了自保或者别的目的而向盖伦献出的计谋?” 闻言,温淑宁就心虚的浑身都僵住了,她像是拼劲全身力气才将让自己没有轰然倒塌。 她原地镇定了十几秒后,才道: “战西爵,麻烦你动动你那个为了安小七都快要生锈的脑子, 你好好想一想,若是我跟盖伦真的有勾结,把你这个战家继承人绊倒,于我这个表妹有什么意义? 你若是倒了,战家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而我这个刚被认回来的表小姐,在战家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 若是你倒了,即便有外公的庇护也无济于事, 毕竟战家其他宗族一旦要联手争夺战家权势以及财产,外公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能撑得住? 外公撑不住,那我这个战家表小姐还不是任人欺辱?” 她说的义正言辞,一旁的安小七在这时听的都笑出声来。 温淑宁朝她看去,看着她笑颜如花的精致容易,恼怒道:“你笑什么?” 安小七轻描淡写的道: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温宁小姐生了一张巧如舌簧的嘴,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顿了顿,拉长调子继续道,“就是不知…” 温淑宁恨恨的打断她:“就是不知什么?安小七,你少挑拨我们…” 安小七轻笑,道: “你跟战总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我挑拨?你在教唆米朵给他下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他列入黑名单了。”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 “温宁小姐口口声声说自己跟盖伦毫无关系,我就不禁想, 若是你真的跟盖伦勾结害死了战西爵又跟着害死战三爷后, 战家势力轰然倒塌而战爷爷再因此被闹的一病不起, 那么以温宁小姐的聪明才智,想必一定能哄得战爷爷将战家的财产继承权交到你的手上……, 如此看来,你就算不是最大的受益人,但也是受益人之一呢, 搞不好,你再跟盖伦联手吞并战家全部产业,整个战氏一族都要落到你这个外姓女人手上, 这么想来,你确实有勾结恐怖分子残害战家继承人的嫌疑呢。” 温淑宁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指着安小七,咬牙哆嗦道:“安小七——” “温宁小姐,情绪这么激动做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可是你说的。”安小七讥诮,“既然你是清白的,那就把你一腔正义留着跟警察叔叔说吧。” 说完,她就侧首看向身旁的战西爵,“好饿,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她明显撒娇的口吻,听得战西爵眸色温软的厉害。 他抬手,将她扯入怀里,对他的属下吩咐道: “温宁涉嫌勾结恐怖分子残害狼图腾最高首领罪,送到城南警局总部夏忠夏首座那边去。” 此话一出,温淑宁彻底瘫了下去。 她终于慌了,连忙跪着来到安小七面前,拉住安小七的裤脚,哭着道: “安二小姐,我知道我之前给你添了不少恶心,我有错,我现在给你赔礼道歉,请你网开一面,原谅我的不懂事…” 哽咽不已,“我怎么都是战家的表小姐,若是被传出涉嫌这么个罪名,我就算没罪也会在盛京抬不起头来的…” 安小七不满她碰到自己的裤脚,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 “温宁小姐,这就说笑了。你我之间实属个人恩怨,都是小女孩家的小心思,对我构成不了什么伤害。 但,你涉嫌勾结恐怖分子以及残害战家继承人的案子,那就是通敌卖国残害帝国狼图腾首领罪了, 你这是在犯罪。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法官,就算我原谅你的不懂事,也没办法清洗你的嫌疑? 所以,你有什么冤枉就去跟警察叔叔说吧。” 温淑宁:“……” 安小七不再看她,跟着战西爵离开了寿康苑。 …… 安小七已经受够了温淑宁这个婊中白莲。 就目前来看,即便她现在没十全十的证据证明温宁跟温淑宁是同一个人,但她现在也忍不了。 她就是要看看,将温淑宁弄进警察局以后,温时遇和厉沉暮那边的动静, 由此抓住她跟温时遇勾结的证据,等到有十足把握,她在揭穿温淑宁的嘴脸也不迟。 当然,退一万步来说,温淑宁之前太恶心人了,所以私心上来讲,安小七不想温淑宁那么痛快的服罪。 她要让那些被温淑宁伤害过的女人,都能通通的在她身上出一口恶气,这才算圆满。 温淑宁被战西爵派人扔进派出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战修远的耳中。 战修远心下大怒,也顾不上找战西爵算账,即刻就亲自带人去截人。 只是,战西爵的属下办事效率极高,他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带人追到城南警局总部时,温淑宁已经被夏忠收押了。 因为是夏忠亲自出面,战修远连温淑宁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轰走了。 战修远深知想要从夏忠手上将宝贝外孙女捞出不易,就想着赶快回去找安小七。 若是安小七不松口,他那就只能豁出老脸去求安小七的师奶奶夏雨莲…,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总之,当务之急就是把宝贝外孙女捞出来,不能让她在里面吃苦。 所以,他怒气冲冲的杀回了战家老宅南苑,只是扑了个空。 他被南苑的下人告知战西爵和安小七早就离开了战家老宅。 战修远气的不轻,正愁容满面时,东苑那边的下人又来传话,说战九枭失手把季灏州的胳膊都给打折了…… 闻言,战修远一个头三个大,脑袋瓜子嗡嗡的像是要裂开,头痛不已。 “家主,现在怎么办?” 战修远头疼的摁了摁眉心,沉声道:“季灏州,他现在人呢?” 佣人:“去医院了。” 战修远又问:“我走的时候,他不是跟九枭聊的挺好的,两人怎么会打起来?” “三爷要退婚,季千金非但不肯还咬死已经是三爷的女人且怀了三爷的种,季公爵震怒之下就朝三爷怒摔了一只烟灰缸,但……” 佣人欲言又止, “但,那烟灰缸却砸偏了,当时就把季暖的脑袋给砸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横流…,三爷跟着就对季公爵动了手…”顿了顿,“他们现在人都去了医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战修远焦头烂额的厉害。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将近半分钟后,吩咐忠叔:“打电话,让老二回来。” 战修远口中的老二是战家二爷战文霆,这是个向来不被战修远待见的私生子。 现在老爷子着急把人给叫回来,大概是对战西爵和战九枭失望透顶的原因。 但,二爷为人心狠手辣,若是老爷放权到他的手上,指不定战家要乱成什么样子。 忠叔沉思片刻,道:“老爷,属下跟了你好几十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战修远捏着发胀的眉心:“说。” “老爷,这些年,您一直对过世的大小姐心怀愧疚,对她当年负气跳井自杀更是耿耿于怀…, 所以把满腔舐犊之情倾注在了大小姐的遗孤身上,但…,您就没有发现, 自从表小姐的到来以后,您跟长公子关系恶化了不说,就连整个战氏一族在几族之间的关系也越发恶劣了? 还有,您近来脾气越来越坏不说,就连脑子……也没从前灵光了!” 此话一出,战修远就暴躁的摔了一只茶杯,“混账!”气归气,但还是意识到什么,冷声问,“你想说什么?” 忠叔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欲言又止的道: “老爷,属下觉得这个表小姐不是个好的。属下怀疑,您最近情绪起伏不定又时常嗜睡,会不会跟您吃了表小姐孝顺您的药有关啊?” 战修远:“胡说八道!” 忠叔:“老爷,这个表小姐到底是温时遇找回来的…,虽然医学鉴定上她是您的亲亲外孙女,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万不能因为她而大意失荆州啊。” 战修远若有所思了会儿,“你等下就把她送我的那几盒补药拿去化验。” 闻言,忠叔松了一口气,点头哎了一声后,问道:“那二爷…,还召回吗?” “他最近在m州那边忙什么?” 忠叔摇头:“属下不知。”顿了下,“不过,听长公子说,好像惹了官司还没处理干净。” 闻言,战修远就叹了口气: “没一个成器的东西!”说着,就摆了摆手,“罢了,先让他自生自灭。”顿了顿,“准备一下,等下去医院看看季灏州,免得他浑起来,亲家结不成变仇家。” “是。” …… ** 那端,古堡庄园。 安小七刚推门下车,安季风就打了电话过来。 安小七因为要发先前她跟温淑宁对话录音所以就把他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移了出来,发完录音后,她便忘了拉黑。 所以,安季风的电话才能打进来。 暑气正浓的晌午,即便是在树荫下,风吹过来都是热的。 安小七抬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想着安季风此前对她那深恶痛绝的嘴脸,还是挂了这个电话。 她拒听后,手机再次震动,是夏怀殇打过来的。 因为经历这次分手一事,安小七是本能的心虚。 偏偏这个时候,从车上也下来的战西爵看到了这一幕。 男人面上似乎并无异常情绪波动,但眸底却明显的铺上一层厉色,“你们有很多话要说?电话一个又一个的?” 安小七在他弧度冷硬的下巴上亲了他一下,“我哪有?” “怎么没有?先前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库,你们就已经打过一次电话。现在又打?亲爹打电话都没他这么频繁。” 安小七:“……” “你要想接就接,不用因为我而勉为其难的挂掉,毕竟现在挂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们再偷偷的打?” 这话绝不是什么好话,若是从前安小七肯定要顶上他一两句,但大概是觉得是真的爱他,所以她不想他们刚和好就又吵个不停。 毕竟,男人此前不止一次的控诉她从未站在他的立场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把小脸凑到他的面前,“你不想我接,我便不接,干嘛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 战西爵面色仍然不太好看,长指摸着她消瘦的脸蛋: “接吧,万一你这个比你亲爹还要有责任心的师叔真的有事找你呢?” 安小七:“……” 男人说话间,长指已经摁开了她的接听键。 安小七咬唇:“喂,师叔?” “m州最近寒流过境,即便你明早跟他一块搭乘私人飞机过去,也不要忘了多备几件御寒的冬衣。” 这番家长式的嘱咐,于安小七而言是非常之常态的沟通,但于战西爵而言那又是另一种极端感受了。 听他们对话,蛮闹心的。 战西爵懒得听他们对话,烦躁的从身上摸出一根烟走远了。 古堡庄园种了不少果树,六月底,杏子黄。 战西爵立在一棵杏树下,抬头盯着一根长满杏子的树枝看了会儿,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之前夏怀殇跟他说过的话。 【她既选择了你,我无法可说。但,丑话我说在前头,因为她常年吃抗生素以及当做被研究对象参与各项基因研究实验,她这辈子大概不会有生育能力…】 像他这种男人,虽然不喜吵吵闹闹的孩子,但却仍然希望能跟自己所爱的女人开花结果。 孩子不需要多,一个就行。 可是…,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这么想着,战西爵心上多少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情愫。 他其实很清楚,能够捆住男人女人一辈子都割舍不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爱情,而是孩子。 孩子,才是能捆住他们一生的羁绊。 若无孩…… 此时,通完电话的安小七走到他的跟前。 她看着他英俊的脸以及无声皱起的眉头,轻唤了她一声,“战西爵。” 男人不理她,径直往前走了几步,折了一根长满杏子的树枝。 他转过身来,用那只夹烟的手对她招手,“过来。” 他不咸不淡的调子以及脸上不太明显的阴郁,让安小七觉得他此时好像有些落寞。 她走过去,仰着脖子去看他的眼睛: “我只是跟师叔打个电话你都不高兴的要甩一甩我的脸子?今后,那我们要怎么相处呢?” 男人眸底溢出点淡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带非所问:“你喜欢杏子吗?” 安小七摇头:“不喜欢,太酸了。” “民间传闻,酸儿辣女…”战西爵说这话时,手指便挑起了安小七削尖的下巴,俯首逼近,“我们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是男是女都行,一个就够。” 第313章 战西爵的宠溺 安小七不知他话里的深意,只是娇嗔道:“你少臭美,谁要给你生孩子,我还那么小,自己都没长全呢。”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摘了一颗杏子,咬了一口,又酸又涩,就像是他现在的感情,有点难以下咽,但还是咽下了。 他扔掉了手上所有的杏子,也一口气将指间香烟抽完。 “林妈已经准备好了食材,等下进厨房就可以做。” 战西爵从身上摸出一只干净的帕子将手擦了一遍后,牵起了安小七的手, “你要是饿的难受,我就先给你做一碗鸡丝面?” 安小七任由他牵着: “比起丰盛的午餐,我现在更想补觉,最近太累了…”她最近确实因为分手而被战西爵欺负的太辛苦,“不用麻烦,就鸡丝面吧。” “好。” 安小七:“那晚餐我来准备?” 战西爵嗤笑:“你会?” “战总,提起这个,我还蛮记仇的呢。我初到古堡庄园那会儿,有次亲自下厨,为你洗手作羹汤,结果呢?结果,那锅尚未出炉的老鸭汤因为你而洒了一地,也烫破了我的手…,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战西爵记性向来不差的。 他当然记得,那时是因为什么。 当时,他被安小七逼的闪婚后,温淑宁吵着要跟他分手而他不肯,便怒红中烧的要去找她算账。 当时,她在厨房,看到他走进厨房,就笑颜如花的对他道: 【老公,你回来了。等下哦,这个败火的老鸭汤还欠点火候,再等两分钟才可以开饭呢。】 说完,当时她就又转过身继续往面前的砂锅里放着材料。 只是,被他后面一个健步冲上去,抬手扣起她手腕的动作,那锅老鸭汤打翻了不说,还将她本就鲜嫩无比的双手烫伤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如今想起来,却犹如发生在了昨日。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再提起,战西爵心上说不出的……懊恼。 “以后,你都不要进厨房了。” 原本是并肩牵着走的,安小七在他这句落下后,就先于一步来到他的面前,“现在知道要心疼我了?” 战西爵捧起她的脸,“是我不好,当时是不是很疼?” 安小七往他生前走进一步,抱住他的腰,嗅着独属于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 “皮肉之疼,再怎么疼,都不及这几日被你欺辱带来的痛苦…”她嗓音温温淡淡的,“战西爵,我真的很难过你这么对我。” 说话间,她人又往战西爵怀里靠了靠,看着挺瘦的身体却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因为她的话,也因为她此时柔弱无骨的贴上来,战西爵眸色暗的能滴出水。 他将她打横抱起,薄唇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亲,“那也是因为你太欠,不逼你一把,怎么会将我这个男人放在眼底?” 安小七将脸往他脖子里贴了贴: “我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若是知晓我是怎么才有这样的今天,你就能理解我怎么都不会跟师叔断了关系的心情。” “且不论师叔割肝救过我,他为了能让我活的更久,从小到师叔不知道在我的病床前陪伴了我多少个枯燥而难熬的日夜, 又投入多少精力在幽皇生物科研上,他为了有足够的经济来支撑幽皇生物的正常运转,一直都很辛苦…” 安小七跟战西爵说这些,其实只是单纯的想让战西爵明白: 她不是不在乎她跟战西爵的感情,而是没办法做那个薄情寡义的白眼狼。 但,她不知道的是,战西爵并没有因为她这番话而有多少释然。 相反,他甚至开始妒恨夏怀殇拥有她全部的过去。 他半晌都没有回应,安小七在这时将脸从他脖颈处抬起,有些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战总,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在哄你呢,能不能给个笑脸啊?” 战西爵将她放下来,此时两人都立在烈日炎炎的空旷处。 阳光刺目,照的人眼睛都疼。 安小七眯着眼,看着面前俊美不凡的男人,她听他没什么波澜起伏的回道: “所以,你跟老子说那么多废话,就是为了让老子知道,有朝一日让你在我跟夏怀殇之间做出选择时,我是被你放弃的那一个,对吧?” 安小七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子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战西爵仍然是没有起伏的语调, “还是说,你希望有这样一日的时候,你在舍弃我时还期望着我能原谅你?”顿了顿,“安小七,我不会。这是最后一次,我向你妥协。” 说到这里,也意识到两人谈话内容太过于压抑,战西爵便换了个话题: “好了,我没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只是向你表达我的态度。之前的事就都翻篇了,你不要作,我也尽量不去吃那个干醋,嗯?” 看似所有不愉快都翻篇了,但不知怎么,安小七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和难过。 当然,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难过和委屈什么。 …… 午餐吃了男人做的鸡丝面后,她就回到当初她跟战西爵的婚房。 其实也不能算是婚房,毕竟当初她逼着战西爵扯证后这个卧房没有添置任何跟‘喜庆’有关的东西。 若非说跟喜庆有关的,那就是挂在墙壁上那副她花钱叫人p出来的婚纱照。 她当初将这个婚纱照挂上去时,并不觉得有多难看。 如今她只稍稍想着婚纱照上男人的身体是用别的男人身体p上去的,她就浑身都膈应。 她只盯了那副婚纱照看了一眼,就动了要将它摘下来的念头。 事实上,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搬来椅子,人踩在椅子上,准备伸手将它摘下来时,战西爵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在做什么?” 他突然开口,吓了安小七一跳。 她皱眉,有些不满的道:“你走路怎么都不带声音啊?” “是你太专注了。”战西爵看着站在椅子上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婚纱照的女人,“我有敲门。” 顿了顿,“不是挂的挺好的,怎么要摘下来?” 说话间,就抬手扣上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抱了下来,并将她拉向自己的身前,“就这么挂着吧,我觉得挺好。” “我不要,那照片上的男人身体不是你,我不要挂了,膈应。” 这话听的战西爵眯起了眸,薄唇溢出浅浅的笑意:“你想跟我拍婚纱照就明说,不用这么委婉。” 安小七睁大眼睛: “谁要跟你拍婚纱照了?我从前不喜欢你,属于你的房间是挂着你还是挂着其他男人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但现在,我一想到照片上跟我站在一起的男人身体是旁人的,我就浑身膈应,当然要把它摘下来的…” “你不想跟我拍婚纱照,还想跟谁拍?” 说话间,男人已经抬手扣起她的下巴。 他眼瞳极深,看着她的目光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滚烫,仿佛她不回答他,他就能将她烧成灰烬。 “…那就算拍婚纱照,那也得是有结婚计划才拍的。” 安小七被他目光看的有些慌张,但说话的逻辑却很清晰, “我们现在才刚刚和好,热恋期都还没有过,结婚什么的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说到这,很是认真的看了看男人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的势态,就继续说道, “等我们以后感情都稳定了,双方家长都能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也有结婚的打算再拍婚纱也不迟啊…” “安小七,我若是跟你说,我现在就很想跟你结婚呢?” 安小七有些错愕,怔怔愣愣的望着他:“……” “我想结婚。”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陈述的再也不能陈述的语气,偏偏就恰如其分的彰显出男人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安小七一下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人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她听男人有条不紊的说着: “我们第一次婚姻以荒唐开始,潦草收尾,整个过程都荒谬至极。 我不禁想,我们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时候成了合法夫妻, 如今有了感情却又是离异状态,怎么想都郁闷至极。 既然我爱你,你也爱我,结婚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亦或者,你还有别的期待?” 安小七人有些乱,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但至少结婚这件事她觉得不是她点头说好就能即刻实现的。 她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调子,说道: “战西爵,我没有想的那么远,也没有觉得你不值得托付终身,更不可能对别的男人有期待……” 男人打断她:“既然如此,那就结。”完全是不容反驳的语调,“你要的鲜花、钻戒、求婚以及婚礼……,我一样都不会少。”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她莫名觉得战西爵如今怎么看怎么都难掩一股偏执的狠戾感。 她有些看不懂他,“为……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提这个结婚?” “我总觉得你不够爱我,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会因为你在乎的亲人或者是朋友而舍弃我……, 是觉得你不够爱我也好,还是我执意要结婚也罢,总之为了夜长梦多,结婚是当下最叫我心安的事。” 战西爵说这番话语调其实很平和,平和的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但,往往就是听起来不怎么样的话,却比那些我爱你的情话要更能打动人心。 至少,安小七听完他这么说,就有一种好像被他深爱到极致的错觉,所以男人才对她提出结婚的打算。 安小七多少有些触动,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亲,想了想,道:“我……考虑考虑。” “你需要考虑什么?你只需要点头就行,剩下的我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 安小七皱了皱眉,说道:“且不论我妈那一关能不能过,就单单我现在就算点头答应,我们也结不成的。” 战西爵无波无澜的脸色终于暗沉了一度,“嗯?” “那日我们离婚后,我的户口簿就被师奶奶收走了。”顿了顿,“除此之外,战爷爷现在对我成见极大,我觉得这件事……急不来的。” 闻言,战西爵对此没有表示,而是问她:“为什么你妈那一关不能过?” “此前,我妈已经因为我跟你闪婚而发了好大的火,后来我们离婚她才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目前来看,我妈妈并不喜欢你做她的女婿。” 不被长辈祝福的婚姻,就算情比金坚,也像是捆上了一道枷锁,不会有多幸福的。 “战西爵…” 安小七看着面前男人暗下去的脸色,悠悠的唤了他一声, “我没有不要嫁你,我只是觉得我们当前的处境提结婚尚早, 你母亲的案子尚未揭穿谜团,你那个表妹身份也没有搞清楚,温时遇仍对战家的枪械机密虎视眈眈……, 各族都在等着看你们战家的笑话以及等着趁虚而入,我们等一等,好不好?” 战西爵垂首,望着她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眸色浓黑的不像话。 长久,他往后退了一步,将彼此拉开一段距离,语调不见喜怒,“不是说困的?你去睡,我去书房处理公务。” 说完,就转身要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光线太暗,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显得异常消沉。 安小七抿了抿唇,忍住没有追上去。 但,她却因为这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脑子里全是战西爵那挥去不散的消沉背影。 一小时后,她还是敲响了战西爵的书房门。 只是敲了两下,书房门就开了。 满室浓重的烟草味,有些呛鼻。 安小七下意识的就抬手捂住口鼻,只是她这个动作并没有做多久,就因为视野里男人即便是睡着也难掩倦怠的脸色而放下了手。 挨着茶几边上的一张沙发里,男人靠着一只靠枕睡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是堆的满满烟蒂。 书房空调打的有点低,安小七走过去就拿过一件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兴许男人睡的本就不深,也许是属于她的气息太重,她将毯子盖在他身上时,男人就豁然睁开了眼。 他眼睛是卸下满身戾气后的……澄澈,以及难掩的疲倦之色。 “怎么还没睡?” 他说话间,就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入怀里,想亲亲她的脸,又觉得身上烟草味太重,就只是额头贴了贴她的, “我身上烟味重,别熏着你。” 音落,温软而又娇嫩的唇便精准的落了下来,且在下一秒,灵活的软探入了他的口腔… 战西爵的困意一下就散了,随之而来的是如燎原之火般的反客为主。 仿佛所有的阴郁和不快终于有了得意宣泄的出口,以至于这是他们亲密无间以来最放纵而热烈的一次。 放纵到突破了安小七所能承受的,热烈的又让安小七深陷其中…… 第314章 战西爵抱着她去了浴室 酣畅淋漓的畅快之后,安小七累的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 一身汗湿,显得黏腻。 战西爵抱着她去了浴室给她泡了个澡…… 嗯,未能幸免的是,在浴室安小七又被折腾了一次。 等她再次醒来后,已经是暮色深降了。 醒后,浑身骨头酸疼的像是裂开。 她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有几秒恍惚,她不知道今后跟战西爵像今天白天那种状态要持续多久。 明明相互喜欢,偏偏又有一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隔阂,即便是再激烈的肌肤相亲,似乎也没能打破这层隔阂。 身上很清爽,没有事后的黏腻。 她只知道在浴室的时候男人又磨着她折腾了一次,后面大概是累到极致,混混沌沌的睡了,之后就不记得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事后男人又给她洗了一次。 手机不在跟前,外面夜色深深,有种不知现在是几点今夕又何年的错觉。 她摁了开关,整个卧室骤然亮起时,她发现墙壁上那副婚纱照已经不在了。 起身下床,洗漱一番,穿好衣服后,刚摸到手机准备看几点时,门在这时被敲响。 “少夫人,您起了吗?” 说话的是林妈,她还是习惯性的叫她少夫人,而不是跟旁人一样叫她安二小姐或者安小姐。 安小七走过去开门,门外是林妈一张慈祥的笑颜:“长公子说,看到你房间灯若是亮起就让我来请您下楼用餐。” 安小七点了下头,因为米朵的事林妈曾开口求过她,甚至是下跪。 如今,再次见面,多少是有些尴尬和难为情的。 安小七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淡淡的嗯了一声,问:“他呢?” “长公子傍晚的时候就出去了,走前说你一时半会不会醒,醒了就让我请您下楼用晚餐。” 安小七唔了一声,一边跟着林妈下楼,一边道:“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没说。”林妈如实说道,“因为长公子走的急,草草的交待我两句后,就上车了。”顿了顿,“少夫人,您要是担心长公子,不如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闻言,安小七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这个点,谈不上晚,但距离男人离开庄园的时间就显得有些久了。 “我等下打。” 来到楼下,林妈去准备晚餐,安小七坐在餐桌前用手机给战西爵打电话。 电话少见的秒接。 她悠悠口吻中有几缕说不上来的委屈,“你去哪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你好,你是安小姐吧?”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声音很礼貌的那种,“我是林妙人。”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犹如吃了一只死苍蝇,恶心的要吐又吐不出来的那种。 她男人的手机竟然在一个不过跟他有两三次见面之缘的女人手上,还是一个跟她长了有五六分相像的女人手上,不恶心吗? “安小姐,你在听吗?” 林妙人的嗓音还在继续, “您千万别误会,我最近在商场做兼职,刚好战少到我们店shoping, 买的应该都是您需要的日用品,先前买完东西,他走的匆忙,把手机落在我们柜台了, 因为战少手机设了密码,所以您电话一来我就接了…” 顿了顿,试探性的口吻,“请问,手机是您这边派人来拿,还是我给您送过去?” 安小七本来下意识的就要说派人去拿,但话到了嘴边,她又改口了:“那就麻烦林小姐亲自跑一趟吧。” 顿了顿, “我听说,林小姐家境不太富裕,弟弟的手术治疗费都是我男人给出的,那么这次跑腿代办的费用就从我男人给你弟弟垫付的手术费里扣吧,跑一趟给你300,这价格不低吧?” 林妙人正窃喜还有机会在战西爵面前露脸时,因为安小七后半句话而瞬间跌入谷底,有一种深深被羞辱的错觉。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不低的,比市场价高出了不少呢。” “那就送过来吧。”安小七淡淡的,“等下我将地址发过去。”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林妈将晚餐逐一端上了餐桌。 她一边摆着餐盘一边道:“少夫人,这些菜,都是长公子亲自下厨做的,我只是打了下手。” 安小七看着菜色以及刚刚出锅的浓汤,卖相都是极好的,看一眼就很有食欲的那种。 安小七对林妈说了谢谢后,就扶起筷子准备开吃时,又停下。 她问林妈:“他大概几点走的?走的时候有没有吃晚餐?” 林妈道:“长公子做好晚餐,换了身衣服就走了。那会儿天刚擦黑,这个季节天擦黑也就不到七点的样子。” 安小七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古堡庄园在郊区,驱车到城里置办物品,单趟速度最快也要四十分钟,一个来回就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还多,这么算着,好像男人也没有离开多久。 安小七搁下筷子,“他应该快回来了,我等他一块吃。” 林妈轻笑:“少夫人,长公子说,您醒了就先吃不用等他的。” 安小七其实也没多饿,再者恋爱中的男女一个人用餐远没有两个人来的有情致。 “我不饿,等一等也没关系,白天我睡的太多了,正好到外面透一透。” 林妈哎了一声,“那我把菜收了,等下陪您一块。”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林妈收拾餐桌的手微顿,欲言又止的道:“其实,是我想……厚着脸皮跟您谈一谈,就是不知道少夫人…” 林妈这么一说,安小七就知道她大概是为了什么事。 米朵还在警局关着,战西爵没有松口要放过她的意思,目前来看,搞不好是在监狱里蹲个一年半载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安小七看向林妈,上了年纪的妇人,头发斑白,面上是难掩皱纹的老态,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有些湿红… 安小七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你要谈什么。是人都会犯错,但并不是所有的错一句对不起就能被原谅的。米朵,犯的不是错是在犯罪…” 她还没怎么说,林妈就已经摸眼泪了。 安小七后面的话就没往下说了。 “少夫人,我知道您的意思,道理我都懂……”林妈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但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若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坐牢却不努力为她争取一把,总觉得我这个做母亲愧疚的慌。” 安小七抬手撑了下脑袋,静了片刻,“算了,她也没实质性的做了叫我恶心的事,这件事,我会跟战西爵说的。” 闻言,林妈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好一阵的千恩万谢。 安小七拉她不住,也就随她去。 她走出餐厅,去了外面。 晚上没白天那么热,这个时节,风一吹,满栀子的清香,倒也怡情。 只是她还没怎么逛,就看到福伯急吼吼的往这边跑。 “少夫人~”老人家气喘吁吁的。 安小七停下脚步,“福伯,怎么了?” “是……安大公子来了,死活要见您呢。” 安小七白天的时候将安季风手机号拉黑了,说好跟她这个妹妹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现在大晚上的特地跑到这边来找她,可见是有求于她呢。 大概是觉得无聊,也可能是想看看安季风在听了温淑宁跟她的对话录音后是什么态度,总之安小七去见了安季风。 屹立在古堡庄园大门外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他逆光站着,看不清他脸上何种表情。 见她来,他掐掉手上的烟,从暗处走了过来。 安小七看着他可以说是憔悴甚至是颓靡的一张脸,淡淡的口吻:“安先生,有事求我?” 她不再喊他大哥,听似淡淡的口吻却生冷的像陌生人。 安季风心口一揪,怪不是滋味的。 他被烟熏染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来:“…我来见你,两件事,一是为之前我对你的伤害而道歉,二是……”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安小七就打断他: “安先生,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还构成不了对我的伤害。不过,你这声迟来的道歉,我还是收下了,毕竟你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叫人憎恶!” 安季风在听了那段安小七跟‘温宁’对话的录音后,当时就想找‘温宁’对峙,甚至想当面把‘温宁’这个欺骗他感情的女人给出两耳光。 所以,他再得知‘温宁’被扔进城南警局后,就求夏忠这个舅舅让他去见一见这个贱人。 但,他什么都还没开始质问,那个女人就哭着说她怀了他们的孩子… 他不信,让人送了一根验孕棒。 两条线! 当时,他就乱了。 后面他要质问的话没有说,耳边全是那女人巧如舌簧的声音。 她跟他说,她怀了他们的孩子,别的不说,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他也应该救她出来。 何况,那段录音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说她也有苦衷,全是因为外公以死相逼想要拆散他们所以让她对季灏州那么说的…… 总之,安季风信不信她说的话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想要这个孩子, 毕竟他今年也30了,像他这样事业算是有成的男人,最需要的就是能锦上添花有一个孩子。 所以,他现在来找安小七。 因为,他怕他的孩子还没有机会出生就在警局出了事,当然,他对于‘温宁’那些狡辩至少现在不相信。 或者这么说,他现在想起‘温宁’这个女人,脑子里本能的就是她满嘴爬蛆的恶心画面。 若是没有孩子,他觉得他会毫不犹豫的跟她分手。 但,眼下偏偏有了孩子。 “你也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毕竟我确实做了不少没有脑子的蠢事。” 安季风看着眼前瘦的下巴都削尖的女孩,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老实说,我应该没脸在你面前提这种话,但我还是要说。温宁怀孕了,我的孩子。” 说着,就将白天温宁用验孕棒验孕的事给安小七说了一遍后,说出此行目的, “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你能不能……” 安小七话都没叫他说完:“不能!” 安季风心口一噎,却没有生气。 他静默了几秒,又逐字清晰的说道: “这件事,爷爷还不知道。倘若爷爷知道,他再怎么瞧不上温宁,也不会瞧不上自己的曾孙。你非得让他老人家低声下气的向你开口,求你对她网开一面,你才开心?” 典型的先礼后兵。 安小七舔了舔唇角,讥诮道: “安季风,我就搞不明白了,那个女人究竟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你就那么肯定,她的孩子是你的?” 安季风皱眉:“只能是我的。”无比笃定的口吻,“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少女,跟我在一起后有且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人,孩子只能是我的。” 闻言,安小七都要笑死了。 温宁就是温淑宁,眼前的男人却告诉她说,这个从前男人无数的公交车跟他交配时还是少女,难道不好笑? “少女?因为跟它第一次交配,感觉到了阻碍,所以就是?” 安季风眉头拧成了川字:“小七,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那也得建立在你没有把事情闹到这么难看的基础之上。” 安小七说话很不客气的, “安大公子,你的脑子是生了铁锈,锈掉了吗?你自己就是搞医药的,应该比谁都清楚, 现在的医疗技术发展迅猛的连手术都不用做就能让不是少女的女人长出那一层少女的东西,温宁她对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安季风:“……” 安小七都懒得跟他这种智障沟通了,冷淡的道: “要教训她的是战西爵,你想捞人就去找他吧,这件事我不会插手,就算爷爷求到我的面前,我也不会管,就这样吧。” 说完,她就要转身走。 安季风心急,就出手拉住她的手腕。 安小七因为他突然大力拉扯,被拉的转过身来,并对上安季风通红的眼以及颓靡的脸。 她眉头皱了起来,狠狠闭了闭眼: “安季风,天下好姑娘千千万,以你今时今日在商业圈的地位,愿意为你生儿育女的名媛千金不在少数,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听我一句劝?非得跟那个女人揪扯不清呢?” 安季风在她话音落下,道: “本来我今天去警局找她是想当面跟她提分手,断绝我跟她的关系。但……,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 安小七打断他:“那与我何干?你有能耐你就去捞她的人,让她给你生一个还是三五个孩子,我都不干预。” 顿了下,甩开安季风的手,“你回去吧。” 说完,她就真的转身走了。 只不过是走了两步,驱车回来的战西爵抵达了古堡庄园的门口。 车头灯在这时闪了两下,晃的安季风不禁眯起了眼睛。 安小七在这时也转过了身,只是她立在原地没走过去。 她看着已经朝黑色轿车走过去的安季风,以及摇下车窗探出脑袋的战西爵。 战西爵将车熄了火,戴着星空腕表手臂搭在车窗边沿,薄唇撩起轻漫的弧度,嗓音痞懒到轻蔑: “啧,这不是为了我那个表妹跟亲妹妹断绝关系的安大公子么?” 此话一出,安季风面色就难看了下去。 但,他现在有求于人。 他视线落在战西爵的脸上,波澜不惊的道:“战少,方便聊几句吗?” 战西爵掏出一根烟,似笑非笑般的:“看样子,是有求于我?安大公子,知道怎么求人吗?” 第315章 安小七捶打着男人的胸口:战西爵, 说话间,他就咬着烟嘴儿,等着安季风识相的给他点烟。 男人之间的较量,可以大动干戈也可以润雨细无声。 安季风怎么能不知道战西爵要给他难堪? 他掏出打火机,咔嚓一下点燃了火焰,并点燃了战西爵含在嘴里的香烟。 男人吮吸了一口,喷出一团青白的烟雾,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慵懒的眯起,随后才淡淡的对他道: “说说看,求我什么事?” 战西爵并没有过分的为难安季风,这让安季风有些意外。 他花了一分钟,说明自己的来意: “温宁本来就是你的亲表妹,现在又怀了我的孩子,关她几天让她好好反省一下这无可厚非, 但若是真的按个通敌叛国或者其他的罪名,一来太过,二来对你们战家名誉也是有损失的,不是吗?” 战西爵吧嗒吧嗒的抽了会儿烟,“看起来,你对我那个表妹真是一往情深呢。” 安季风不在乎战西爵的冷嘲热讽,他的目标很明确,把温宁捞出来保住他的种。 “战少,就算没有我今晚向你开口求这个情,就是以战老对温宁在乎的程度, 想必他也会想尽办法将她人给捞回来的,与其战少到时候跟战老因为此事闹的不愉快,不如在这之前对温宁网开一面给她一个机会, 也卖我一个人情,他日战少若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安大公子严重了。” 战西爵掸了掸烟灰,他先前从商场出去后顺便去了一趟盛京医院见了被气的住院的战修远,跟战修远深入交谈了一刻钟, “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会考虑。” 安季风万万没想到战西爵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他心下一松,道了声谢谢。 战西爵此时推门下车,叫来立在门口放哨的警卫员把他的车开进去。 做完这些后,才朝立在大门的安小七走过去。 走了两步,意识到安季风还没有走,便侧首看了他一眼: “说起来,你伤了老子女人的心,老子见了你怎么都该给你两拳才能解气,但又想想,她有你这样的大哥不要也罢。滚吧!” 除却深深的羞辱,安季风从未觉得自己会这般难堪。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周身都透着一股恼火却又无处可泄的无力感。 安季风走了,战西爵视线从他走远的车上撤回,走到安小七的面前。 小姑娘眼睛有点红,但看到他时又在对他笑。 战西爵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就因为他是你血浓于水的大哥,所以做不到恩断义绝?” 安小七不想提这件事,“我就不能因为是等你回来一块用晚餐,特地在这等你回来的啊?” 战西爵俯首在她面颊上亲了两下:“不是不让你等?” “我想等。” 这句话大概是哄到了战西爵,他颇为欢愉的闷哼笑了两声,牵起她的手:“且当你是肺腑之言。” 说话间,两人肩并肩往城堡里走着。 安小七不太能理解战西爵先前对安季风的态度,她没忍住,问:“你……要放温宁出来?” 战西爵侧首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道出实情。 “我先前回来前顺道去医院见了爷爷,爷爷说,他最近吃的温宁送给他的保健品都被动过手脚…” 安小七有些心惊:“啊?” “下了分量很轻的药剂,不会致命,但会让人上瘾并容易情绪不定,时间久了会得老年痴呆症。” 战西爵叹了口气,“他这回算是伤透了心,终于肯信我的话怀疑她的身份了。” 安小七唔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将厉沉暮和温淑宁那日在幽都医院的对话录音告诉战西爵: “那他老人家现在是什么意思?” “为了揪出幕后,爷爷的意思是放她出来,钓大鱼。” 安小七唔了一声,道:“我等下给你听个东西。” “嗯?” 安小七大致将自己派人跟踪调查温淑宁的事情说了一遍后,道: “其实,温淑宁根本就没有死,温宁跟她是同一个人。 前阵子温宁在幽都医院的那会,我让小六哥日夜监视过她,在她房间装了窃听器,听到了她跟厉沉暮的对话, 录音内容我都保存好了,只是因为各种顾忌包括我们那时关系也比较紧张,我就没跟你说。” 战西爵怀疑温宁的身份,但却从未将她跟温淑宁联系到一起, 包括此前安小七开玩笑跟他说她们或许是同一个人时,他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但…… 若是温淑宁真的就是温宁,现在想起来这个女人的种种做派,那恶心的简直不是一星半点,那简直是深恶痛疾。 “她dna一定是被温时遇改造过的,现在想要揭穿她的真实面目,就差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了,比如她的整容视频…” 战西爵倒是觉得,现在揭穿温淑宁真实面目意义不大。 他要的是通过她的线抓住温时遇的把柄,由此给温家一个重重打击,也能尽早有他母亲的下落。 他对安小七道:“收拾她不着急,留着她还有用。” 安小七也不想一下就弄死温淑宁,毕竟那样做不解恨。 她唔了一声,说道: “就是不知道,战三爷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因为她是他从前痴迷过的女人而阻挠你要将她绳之以法呢。” 说到这里,突然停下脚步,仰头去看身旁的男人。 战西爵被她这样看的有几分莫名其妙,菲薄的唇淡淡的撩起笑弧,“这么看我,嗯?” “你会不会也跟战三爷一样,到时候对她网开一面,留她一命啊?” 男人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就斩钉截铁的道:“不会。她犯了该死的罪,就该受到该死的惩罚。” “真的?” “嗯。” 安小七撇了下小嘴: “那你还蛮凉薄的。毕竟,人家温淑宁小姐当初跟着你的时候,对你是一心一意的真爱,她有今时今日的下场其实也是因为由爱生恨所致,说起来,她似乎也情有可原呢。” 战西爵垂眸,波澜不惊的口吻透着点玩味儿: “你这么说,确实有点道理,那就看在昔日我跟拍拖两年的情分上,对她网开一面?” “战西爵,你坏死了——”女人凶巴巴的挥舞着拳头打了他一下,“妲己再世都没她那么坏,你还要对她顾念情分?” “逗你玩呢。” …… 用晚餐的时候,安小七才想起来林妙人的事。 她咬着筷子,看着对面动作优雅吃着米饭的俊美男人,“战西爵,你傍晚出去做什么啊?” “给你买了御寒的衣服、鞋子,帽子手套等…” 闻言,安小七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这些,就算庄园没有现成的要去买,你派个人去采购就好了,怎么还亲自去?” “因为亲力亲为才显得我这个男朋友很有作为,省的你那个师叔没事就在你面前不动声色的刷下慈父般的存在,衬的我这个男朋友一点都没用似的。” 安小七被这么一噎,就开始低头喝着汤。 等缓过这阵尴尬后,她搁下喝汤的勺子,悠悠的说道: “你买个衣服鞋子就能把手机给丢了,下回要是去给我买别的会不会把人也给丢了啊?” 她说完,便看着对面男人似乎有些惊讶的表情,撇了下嘴角道: “都说,男人的手机比自己的肾都重要,战总你是怎么做到在丢了肾这么久之后都没有意识到的?” 战西爵在安小七说这番话时,果然摸便全身没有摸到手机。 他皱了皱眉,很快意识到安小七话里有话,“你知道谁捡的?” 正说着,在福伯的带领下,林妙人出现了。 安小七目光越过战西爵的头顶,凉凉的撇了一眼明显局促不安的林妙人,“林小姐。” 林妙人走了过来。 她看着那笑颜如花浑身都透着股袅袅依人感的漂亮女人,以及也抬起头看向她的男人。 贫穷限制了林妙人的想象。 她觉得能住的上大别墅有独立花园的就已经是十分奢华富贵了,但先前她跟着这个庄园的管家一路走过来的途中,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里的一花一木一物一景有多昂贵。 这是个叫她望尘莫及的富人世界。 而面前坐在餐桌旁的年轻女人,仿若是这里最高高在上的女王,她连她的一个女仆都配不上,自卑就那么悠然升起。 “战少,安小姐,这是战少落在我们柜台那的手机。” 林妙人整个人都拘谨的不能再拘谨了,说话都不敢大声。 战西爵倒是意外安小七会让林妙人特地把手机给送过来。 他吃的差不多了,搁下筷子,淡声道:“怎么会落在柜台?” 林妙暗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拘谨: “是在您试穿的衣帽间落下的,后被我捡到了,我就放到了柜台……,后来安小姐打了电话进来,我就接了… 安小七撩起红唇,懒懒的问道:“这么说,战总也买了男款衣服,且是由你接待的?” 林妙人点头:“战少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他,所以当他出现在我们店时,我便接待了。” 安小七又是一笑:“不是因为战总财大气粗,你接待他,业绩至少可以翻个不止两三倍么?” 林妙人被噎的脸瞬间就红了,她觉得安小七看不起人: “安小姐,虽然我家境贫穷,但人穷志不短,你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有必要那么看不起人吗?” “林小姐,我就只是说了句实话,你就上升到我对你进行人身攻击,这就你是说的人穷志不短啊?” 林妙人:“……” “这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就不说什么要调监控调查战总的手机是怎么落在你们柜台的屁话了, 但你记住了,不该肖想的不要动那个念头,真的很恶心也很讨厌。” 林妙人在来的路上,就有料到安小七叫她亲自来这么一趟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羞辱她。 但,万万没想到,她会当着战西爵的面如此的不留情面,尖酸刻薄的令人发指。 她都要怀疑,尊贵无比的战少为什么会喜欢像安小七这么一个连初中文凭都没有的肤浅女人。 难道,就是因为她长的漂亮? 一个男人得多肤浅,才会因为女人漂亮而愿意跟她一生一世? 出身赢在起跑线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她后天努力,一样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安小姐,战少的手机我已经送回来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一直没说话的战西爵在这时出声叫住她:“等等。” 闻言,林妙人心口一突,心脏就砰砰的躁动起来,“战少。” “我女人的话难听了点,却也是我的意思。” 男人嗓音冷淡,目光也是冷的, “那晚,顾长夜向我举荐你,我刚好跟她闹分手你刚好跟她长的几分相像, 当时确实也动了想要拿你气一气她的念头,但并不代表我对你就很特别。 包括后来出手救你弟弟,那也是基于你弟弟是难得的黑客高手,死了实在是可惜…, 我有心救他,也是希望他日后能知恩图报…, 我念你初心是为了救你弟弟,本身我也有冒犯之意,所以动你动了恻隐之心, 这才举荐你到顾氏实习,现在明白了么?” 难堪么? 岂止是难堪,那简直就像是被人扒了一层皮,又精着身子被摁在了地上狠狠摩擦了一番。 林妙人羞愤难当,咬着唇,眼底漫出水汽,偏又忍住没有掉下来。 战西爵在这时叫来福伯:“派人送林小姐回学校。” 林妙人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再被羞辱过后接受面前男人自以为理所当然的安排,她道: “虽然这里是郊区,但现在打车软件很方便,战少还是多顾忌着点安小姐身为你女人的面子,别在派人送我回去了,免得安小姐无中生有误会我。” 少女憧憬令人神往的爱情,这无可厚非。 林妙人对战西爵有这样的心思,安小七是女人,她能看出也亦然能理解林妙人少女怀春的心情。 但,林妙人在听了她明确的警告后,非但没有收敛还这么激愤, 这就让本来不屑同她叭叭的安小七对她的好感度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安小七掀眸,笑看她:“是无中生有还是心存不轨,非得我将证据甩到你的脸上,叫你难堪的下不了台,你才肯闭嘴?” 林妙人从小到大,从未如此难堪过,她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伤心是真的伤心,委屈也是真的委屈。 她抽泣着:“安小姐,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是不是但凡战少多看两眼的女人,你都要这样?” 安小七懒得听她说,不耐烦的对她摆摆手,道: “行了,不管你对我男人有没有那种心思,没有最好,有了也即刻掐掉,总之今后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机。”顿了下,对福伯道,“叫人送她回去。” 林妙人只觉得羞辱,她根本不承安小七的情:“不用,我自己会打车。” 安小七皱眉:“听起来,林小姐很有钱的样子?既然连打车的钱都有了,那就给你弟弟还下手术费吧。” 林妙人气红了脸:“你——,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安小七轻描淡写的道:“是你太不识抬举。”顿了下,“林小姐长的美貌如花,大晚上的从郊区打车回去若是有什么好歹,我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 林妙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古堡庄园的,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晚自己有多狼狈,她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能扬眉吐气卷土重来。 …… 林妙人来去匆匆,似乎并没有给战西爵和安小七的晚餐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 餐尾时,安小七接到了来自于m州显示的电话。 这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很少主动打过来。 安小七莫名的有些紧张,怔了好一会儿还是战西爵提醒她,她才接通这个电话。 电话一通,不等她语,就传来女人好似温和其实又没多少感情的嗓音:“在哪?” 安小七垂眸,手指揪着面前的餐布,“我……我在盛京…”抿了抿唇,“在他那。” “让他听电话。” 闻言,安小七就掀眸看了眼战西爵,“他不在…边上。” “安小七,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嗯?” 安小七:“妈…” m州,彼时是清晨来临之前,临窗而立的女人,看着晨曦中渐渐苏醒过来的繁华城市,仍然是温脉到没有起伏的语调: “拐了我女儿却又没什么能耐护她周全还总是惹她伤心流泪的男人,现在是连一个电话都没种接了?” 安小七知道,虽然她母亲不在国内,但国内发生了什么事,但凡她想知道,就一定逃不过她的耳目的。 想必,她此前被盖伦绑架以及后来因为跟战西爵闹分手被扔进警察局……,她都知道了。 本来,她的母亲对战家人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 安小七抿了抿唇,看了看已经意识到谁给她打电话而目光探究的朝她看来的战西爵。 男人眯起眸,对他伸手,“给我。” 第316章 他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好像很满足 安小七摁住了手机声桶,犹豫道:“我妈妈,她性子有些古怪,说话向来是不好听的,你确定要接么?” 战西爵用实际行动,将安小七手里的手机抽走,并开口道,“伯母,我是战西爵,小七的男朋友。” 闻言,手机那头的女人就讥诮了下: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跟我女儿是哪哪都不合适,趁我现在没功夫管你们俩之间的破事,早点分。” 开口态度就如此不留情面,这让战西爵始料未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电话那头的女人对他或者是战家人有着本能的反感和厌恶。 当然,战西爵并没有因为夏允的话而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波澜不惊的道:“很抱歉,我不答应。” 夏允视线从窗外收回,笑了下,“你凭什么不答应?” “就凭我想,我就能不答应。” 年轻人,就是张狂呢! 夏允转过身,看着门口由着保姆牵着走进来的孩子,对那保姆做了个让她等待的动作后,随即道: “你是觉得你们两心相悦情比金坚就能无坚不摧么?年轻人,太自负了,不是好事。” 战西爵轻笑:“那也得有自负的资本,不是么?” 夏允也跟着轻笑:“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夏允言尽于此,挂了电话后,对门口牵着孩子的保姆招手。 保姆带着孩子进来,恭恭敬敬的道:“夫人,小少爷又做噩梦了。” 夏允将手机随手搁在茶几上,半蹲下去,抬起温软的手拉住孩子的小手,“澜儿。” “阿婆。”不到四岁的孩子,脸型像极了父亲,嘴巴和下颌像母亲, 只是那双黑漆漆的凤眸没有任何的光彩,“阿婆,现在是天亮了吗?” “还没有。”女人淡淡的,“不过,已经快了。” “阿婆,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小男孩噢了一声,沉默了好久: “那澜儿在死前,还有机会看一看这个世界的颜色,看一看母亲的样子吗?澜儿,想记住母亲的样子。” “好孩子,你不会死。” 小男表情有些黯然,“不会么?可是,他们都说跟我一批出来的,都不在世上了,独独活了我一个。” “所以,你是幸运的。” 小男孩抿了抿唇,“可是我却什么都看不见。” “总是能看见的。” 夏允说完,就吩咐保姆,“带下去吧。” 保姆带着孩子离开后,管家出现:“夫人,霍尔先生又来了。” “你去告诉他,我对詹姆斯家族的主母没兴趣,他若是再不滚,就把藏獒放出去。” 管家有些诧异,他抬首看了眼面前视觉上就美色无边的漂亮女人。 她穿着最素雅的旗袍,肩上披着一件仿貂毛坎肩,不施粉黛的一张脸有种不染人间烟火气的妩媚, 偏这股妩媚因为一双潋滟纯澈的桃花眼而又多了点袅袅仙气,整个人有种跨域了时空而来的风华绝代。 听人说,她已经四十好几的年纪,可偏偏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呢。 几秒间,管家千回百转,“好的,夫人。” 夏允又道:“等等。” “夫人,您吩咐。” “让他上来吧。” “是。” …… ** 那端,古堡庄园。 安小七看着自挂了电话后,心情似乎就不大好的男人。 她看着正有条不紊整理着明天要飞m州行李箱的男人,把脸凑到他的面前,“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战西爵将女人需要换洗的贴身内衣放在行李箱的小方格中,没什么情绪的道:“你是她女儿,你能猜不到?” 安小七:“……” “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战西爵在这时抬起头,目光深看着女人一张白白嫩嫩的脸, “虽然我不太清楚她为什么对我或者我所在战家的敌意那么大,但很明显她态度非常决绝,听那口气是非棒打鸳鸯不可的…” 顿了顿,伸手掐过女人的腰肢,将她拉扯坐在自己的怀里,就这样圈着她,下巴靠在的颈窝里, “无论你母亲什么态度,但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真的有那么被你母亲逼分手的那一天,第一个说要放手的只能是你而不是我。” 闻言,安小七下意识的撇过头,对上的就是男人一双专注到显得深情的黑眸。 她心念一动,红唇在他弧度冷硬的下颌亲了下: “寻常也不见你说个情话哄我,现在随口一说又足见情话功底了得,你跟谁学的这一套啊?” 但战西爵对她这番话没有回应,而是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他们身后的大床上。 他双臂撑在安小七身体两侧,因为整个人都严肃起来,就使得他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有种很强的威压感。 他目光也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你会跟我分吗?” 安小七下意识的就摇头:“只要我爱你,我就不会跟你分啊。” “古往今来至死不渝的爱情很少么?最后真正能在一块的不是也没有几个?” 战西爵嗓音很慢,目光却无比专注, “现实中,爱到至死方休最后却劳燕飞分的下场也不在少数, 太多相爱的人都因为现实的种种而没有在一起的例子太多了, 岂是你随口那么一说却什么都不做就能实现一辈子不离不弃的?” 安小七蹙了蹙眉:“你不相信我么?” “我不是不相信…” 战西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患得患失的感觉浓郁而不散,压着他,让他整个人总是把事情往负面去想, “是你太容易被你的亲人左右了。” “我不会的。” 安小七坚定的道, “我妈妈就是说话难听了点,态度强势了点,但她还是很疼我的, 就算真有被逼着做出选择时,我一定会选择跟心中所愿的在一起,我可不是什么任由旁人插手我人生的乖巧人。” 她说话时,黑黑亮亮的眼底只有他一人的样子,好似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一样。 战西爵心念一动,便将她压入身后的大床,本想亲一亲也就算了,但……亲着亲着就无法自拔了。 酣畅半夜,他低首,看着怀里累的睡着的年轻女人。 她小脸上的驼红还未散退,落在他心口上的小手有些凉意,战西爵情不自禁的就握住了她的手拖到唇边吻了吻, 随后,腾出一只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只精致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挺特别的戒指。 比起此前的玫瑰之魂,这枚造价肯定比不上它的十分之一,但上面的红宝石却也是稀有贵重, 最重要的是红宝石的切割工艺极好,除却切割的工艺,戒圈里还刻着一行小字——【吾爱吾七】 当然,光靠指腹摩挲戒圈内侧,是摸不出来的。 这枚戒指,战西爵准备了很久,应该说是新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派人去一些珠宝拍卖的场所收集一些寓意好的宝石之类的。 三个月前从一对百岁老夫妻手上拍下的这枚红宝石,图的就是它的百年好合的兆头。 拍下后,按照她的尺寸,翻新做了一下。 不出所料,戒圈大小合适,不大不小,戴在无名指刚刚好。 …… 翌日,清早。 战西爵的生物钟摆在那,准点醒来。 他睁开眼,映入眼底就是女人睡的极深的容颜,白白嫩嫩的小脸,温软乖巧……,视线下移,是散落在她身体各处的暧昧痕迹。 几乎是动作先于大脑,不由自主的就低头吻上了她。 吻的有些缠绵,所以安小七是在好一阵窒息中被闹醒的。 她有点起床气,再者昨夜被他折腾的很晚,所以不满的挥手打向他的胸膛,“战西爵,你坏死了。” “天亮了,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不是要飞m州的?” 安小七悠悠的睁开眼,眉头还是皱巴巴的,“怎么那么快就天亮了。” 战西爵拖她起来,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就落了下来,眼前是大一片活色生香… 他眸色暗了暗,声音还是正常的: “已经七点了,现在起床收拾,八点后我们准时出发,不然等到了m州就已经是那边的半夜了,你若是困,等上了飞机在睡,嗯?” 安小七浑然不觉自己现在有多诱人,只懒懒的往战西爵身上凑, 脑袋趴在他的颈窝里,手臂也圈在他的脖子上,恨不能把整个人都赖在他身上。 她嗓音软软的,有点娇憨:“我不想动,你抱我去洗漱,好不好?” 战西爵被她闹的血气翻滚的厉害,他喉骨微微耸动了两下,“好。” 掀开被子下床,就这么抱着她去了衣帽间。 昨晚她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到了衣帽间既要顾着她又要腾出手去找她的衣服,就显得有些脚忙手乱的。 好不容易挑了件叫她满意的衣服给她穿好,又抱着她去了盥洗室。 刷牙,洗脸,护肤……,当真是伺候了个活祖宗。 “宝贝,就有那么困吗?” 安小七打了个哈欠,身体往身后的男人身上靠了靠,有些不满的控诉: “我那是仅仅因为困吗?还不是被你折腾的太狠啊?我现在浑身都疼…” 战西爵有些好笑的掐了把她嫩嫩的脸蛋,“宝贝,你这么控诉老子,对得起你昨天不依不饶的求欢吗?” 安小七被他的荤话一下就醒盹了不少。 她转过身,想抬手打男人的身体,却不经意一撇,看到无名指上戴着的红宝石戒指时,眼睛一下就亮了一下。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感动肯定是有的,甜蜜也是有的。 当然也有她说不上来的其他情愫,不过她现在也没有问戒指的来历。 而是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控诉道:“你少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不知羞耻的没完没了…”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很无辜了。”战西爵长指扣起安小七的下巴,“卖力的是我,愉快到难能自己的是你,你现在却来控诉我不知羞耻,这是什么道理?” 安小七不高兴:“罚你一个月不许跟我那个。” 战西爵好笑:“宝贝,我是能忍得住,就是以你现在对这方面的需求程度,别到时候难受的却是自己,多不值得” “我不管,反正罚你一个月…” 女人凶巴巴的不行,战西爵笑着打断她:“最多一周。” 顿了下,改为威逼了,“你再矫情,今天就别飞m州了,反正我也不想给那个素未谋面的岳母大人庆生。” 安小七:“……” …… 十四小时后,战西爵的私人飞机在m州皇家私人机场降落。 m州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大,现在已经是半夜了,零下三四度的样子。 换好羽绒服穿好短靴又围好围巾的安小七被战西爵牵着下了飞机。 “长公子,车已经备好了。”说话的是江澄,江淮的大姐。 她最近被调派到m州处理战家二爷战文霆涉嫌侵犯州长女儿的案子,“是回酒店还是去…二爷的庄园?” “先回酒店。” 江澄点了下头,相当有眼力劲的帮安小七拿着手提包,并道: “安小姐,您在m州这几天,主子不在您跟前的时候将由我负责您全部起居饮食,包括出行也都由我跟着您。” 都是男人十分器重的手下,安小七自然不会把江澄当普通的助理看。 战西爵将她安排给她,主要是保护她的安全。 “那就辛苦江总了。” 江澄淡淡的:“都是属下应该的。” 只是,他们车子抵达下榻的酒店,安小七才刚刚下车,就被夏允在m州这边的管家给挡住了去路。 安小七是认识这位管家的,她喊他一声达叔。 达叔此时已经被战西爵的保镖围住了,安小七在这时出声:“他是我妈妈的管家,达叔。” 战西爵面色不见喜怒,一双桃花眼清冷的眯着,气场也是清冽的不容忽视。 一身圆领中山装的达叔直接忽略掉战西爵不善的目光。 他走到安小七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大小姐,夫人知道您下榻这家酒店后就吩咐我等在这接您回庄园。” 达叔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两个训练有素的打手。 现在是半夜两点,若是这个时候跟达叔去庄园,到那边也都三四点了。 安小七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周身疲乏的都不想费脑子思考为什么夏允会这么着急要接她去庄园。 从前她们母女也没那么亲近过。 她长这么大虽然知道有这个母亲,但印象中她跟母亲见面的机会很少,更别说抚养教育她…… 她连人生第一片姨妈巾都不是妈妈给买的呢… 所以,她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想要见到妈妈,也便理所当然的对达叔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有点累,我明天早上在去庄园看她。” 达叔仍然是微倾身,仍然很恭敬,只是话里话外都是不容忽视的强硬: “大小姐,您应该是多少了解夫人脾气的,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第317章 她乖软的靠过来时,叫他本能的要心 闻言,安小七脸上没了礼貌的笑意。 她视线从达叔身上撤回,摸出手机边翻出夏允的手机号,边对达叔道:“我给妈妈打电话。” 达叔点了下头,就退到一旁,恭敬的等着。 电话很快接通,安小七还未开口,就传来女人听似温婉其实很是强势的口吻了: “你谈个恋爱是翅膀硬了?衍生的话你不听也就算了,是连我这个给你骨肉之躯的亲生母亲也要忤逆吗?” “妈…” 安小七并没有因为夏允的话而有多少怒火,但也是有些不太理解夏允如此这般态度, “我并没有要忤逆您的意思。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累的只想倒头就睡, 您非得在我们快一年都没见面的第一次见面闹的我们都很不愉快吗? 我现在过去和我休息几小时后再过去,有很大差别吗?” 夏允的确不想因为这差不多快一年未见面的第一次见面闹的彼此不愉快,何况这孩子纵然敬她却跟她不亲密。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安小七跟战西爵的感情进展到了哪一步。 “那就让达叔给你安排客房…” 她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打断: “何必多此一举?我男朋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能把我照顾的很好。” 顿了下,乖乖软软的语调,“妈妈,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等明天见面再说,好么?” “不好。” 夏允仍然是那种温温缓缓的腔调: “之前我不在帝国,眼不看为净,你现在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就不能任由你没脸没皮的未婚跟男人同居,像什么样子?” 安小七到底是被激的来了点脾气。 她怒极反笑,道:“妈,有意思么?别说同居了,我跟他上了都不知道多少次床了,搞不好隔月就能给你怀个小外孙出来…” 夏允:“……” “妈,我从小到大也没见您为我操过一片姨妈巾的心,怎么我谈个恋爱你倒是操起这个心了?我想不明白,你连他的面都没见,凭什么就觉得他不适合我?” 凭什么? 夏允思绪拉的有些遥远,遥远到那时她还青春年少时, 在那些鲜衣怒马无比青涩的年华里,那些说好要做一辈子闺蜜, 那些说好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情话,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战家的男人,都是负心汉! 夏允喉头滚了滚,深吸了一口气,长久:“小七,无论你怎么想,你都要知道,妈妈是为了你好。” “您若是为了我好,最不该就是在我最爱的时候试图拆散我爱的男人。” 闻言,夏允闭了闭眼,默了片刻,“明天早上九点,我要见到你的人。” 说完,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因为这通电话,安小七心情糟糕透了。 两三天前夏怀殇跟她说,要来m州给夏允庆生辰时,她挺满怀期待的。 现在… 她的所有情绪都浮在脸上,她的不高兴,战西爵尽收眼底。 甚至,因为猜到她跟夏允通话内容远比他听到的还要激烈而周身气场变冷。 他心情不会比安小七的好,但总不至于表现在脸上。 他抬手,将她的围巾围好,牵起她的手,随后对站在一旁的达叔道:“明天我会跟她一块去见夏女士。” 达叔微微颔首,话是对安小七说的:“大小姐,那明早七点半,我在这恭候您。” 安小七没理他,拽着战西爵往酒店大堂走。 因为提前是办好入住手续的,登记一下,就直接拎包入住了。 最好的酒店,最奢华阔气的总统套房,入驻条件自然都是最好的。 两人进了总统套房后,似乎都没有因为先前那通电话而有所影响。 安小七从行李箱拿好换洗的衣服后,看着帮她放好洗澡水从浴室走出来的男人,手指不自觉的揪了揪衣摆,走了过去。 她一走到男人面前,就把脑袋软软的靠在他的心口上,有些闷闷不乐的调子: “妈妈远比我想的还要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她突如其来的温软乖巧以及善解人意,让战西爵原比淤塞的心情豁然了好多。 他垂首,抬手摸了摸埋在他胸口上女孩娇软的脸蛋,“怕我不高兴,所以才这么信誓旦旦的向我表决心?” 怀里的脑袋在这时抬了起来,嘟着小嘴道:“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哪里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她很少在他面前这样嘟嘴,性子傲娇不说还比一般女孩强势,鲜少这么可爱。 原本想俯首亲亲,但那盘踞在胸口上的阴郁情绪让他终止了这个念头。 他只是垂眸看了看她,又将视线落在她的左手上,无名指光秃秃的。 他浓黑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低声问:“戒指呢?” “我要洗澡,怕被冲到下水道,就收起来了,等明天早上再戴。” 战西爵嗯了一声,手掌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似笑非笑般的道: “宝贝,你记住了,就是你丢了也不能把它弄丢了,嗯?” 闻言,安小七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温软乖巧的道:“知道了啦,我去洗澡了。” 战西爵嗯了一声,手掌就从她腰肢上离开,随后目送她走进浴室,直至浴室的玻璃门完全合上他才将视线收回。 他来到奢华阔气的落地窗前,给江澄打了个电话。 江澄恭恭敬敬的道:“老大。” “调查下一下夏允的既往史。” 男人嗓音是接近于寒冰的削薄,隔着无线电波,江澄都觉得头皮打冷颤,“是。” 男人的嗓音还在继续:“要所有,从她出生到现在。” 江澄有些一言难尽的道:“属下尽力。” 挂了电话后,战西爵就立在床边点了根烟,只是夹在手中却并不往嘴里送,就这样无声站了片刻,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是江淮。 战西爵眯眸,将电话接通。 “主子,夫人有下落了。” 自从温时遇向战西爵透露战母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后,战西爵就让江淮不余遗力的去落实并追踪这件事, “我们的人在温盅所在的西欧私人庄园看到了一个疑似夫人的女人,具体情况,属下已经发您邮箱了。” 战西爵夹烟的手指抖了下,因为这个消息,满胸腔的血液似乎在这时有所沸腾,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平静。 “让那边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掩饰好自己的身份,继续监视。” “是。” 挂了电话后,战西爵就用手机登陆了邮箱。 别的不说,就单单从下面的人提供的照片以及短视频来看,无论是照片女主角还是视频里的女主角都跟他母亲极像的。 之所以说极像,除却相貌是他母亲的样子不错,但举止神态却像是心智不全的女人。 …… **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出来的安小七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仰面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敞着两条大长腿,身体慵懒的陷入沙发里,看似是一个放松的状态,可他眉宇间全是藏不住的……疲惫以及焦躁不安。 她走过去,男人就睁开了眼。 安小七不知道他在恼什么,乖巧的坐到他的边上,一边擦拭刚洗的头发,一边温温的道: “洗澡水放好了,你去泡下,解解乏。” 闻言,男人自然而然的从她手上接过毛巾,并将她扯入怀里,动作轻柔的给她擦头发。 安小七任由他擦了会儿,终是没忍住,抬起头,悠悠的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战西爵将毛巾不轻不重的扔在她的脸上,“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说这话时,就已经起身了。 安小七拿开挡在脸上的毛巾,眉头隐约蹙着。 战西爵伸手,捏了捏她被水蒸气蒸红的脸,“去把头发吹干,吹好了就到床上先睡。” 男人明显一副不太想交流的样子,安小七也没那么不知趣的去刨根究底。 她温温的哦了一声,就起身去吹头发了。 吹完头发,擦完护肤品,爬上床后,就耐不住疲惫而沉沉睡去。 战西爵是在这十分钟后走出浴室的。 他只在腰间盘了条浴巾,周身肌肉壁垒分明,每一寸流畅的线条下都难掩喷薄而清冽的男性爆发力。 他走到床前,看着睡颜安静的年轻女人,她明明就近在眼前却莫名的有一种不属于他的错觉。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使得他原本阴郁无比的情绪瞬间就膨胀到了极点。 眉头黑压压的拧成了川字,他俯首熄灭了所有的灯,人却没有上床。 就这么拿上手机去了客厅,倒了杯红酒,看着窗外属于m州这座城的夜景。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瓶红酒就那么不知不觉喝完了,搁在旁边的手机也打了过来。 江澄打来的。 不错,他在等江澄的电话。 战西爵将装红酒的高脚杯搁在茶几上,手指划过接听键,嗓音冰漠:“说。” “很抱歉,属下只查到了夏女士近几年的情况,她年轻时的信息,就像是被刻意抹去了,除却知道她十五六岁就进了军队历练过,再多的信息就没有了。” 这个结果,战西爵并不意外。 但,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控感,像是因为无法掌控某种事态而没有安全感。 他手撑着额头,捏了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许久,他道:“知道是哪个军队吗?” “没有查到。只知道是在西南一代,且当年从军时她大概刻意隐瞒了身份用的是代替名字。” 战西爵又好一会儿没说话。 江澄没等他的回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我记得大爷和夫人年轻时好像也是在西南军区的,要不要属下去大爷他们所在的区域查一查?” “先顺着这条线索追踪……”战西爵觉得这条线索应该很难查出结果,又道,“从她身边的亲属调查,她在跟安培根离婚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帝国,她身边的亲朋好友总是能打探出她一些消息的。” “是。”江澄应了一声。 她虽然能猜测出大佬要调查夏女士的原因多半跟安小七有关,只是不明白,这和大佬跟安小七谈感情有什么直接联系,于是便问: “老大,您怎么突然想调查起夏女士了?” 战西爵在这时点了根香烟,有条不紊又逻辑清晰的道: “夏女士强烈反对我跟她女儿在一起,这让我想不通。 论门当户对,战家继承人别说能配得上她夏女士女儿的身份,就是配帝国总统女儿都是绰绰有余的; 论背景,放眼帝国能被总统也要忌惮三分的家族势力战氏一族首当其中; 论人品才学,在富家子弟中我也是很早就能独当一面的那一类拔尖的……, 我想不明白,她反对我跟她女儿在一起的理由。 若我是花花大少处处留情她嫌我风流浪荡也就算了,明明我待她女儿一心一意,她没有道理反对……” 说到这里,掸了掸烟灰,静了片刻,“除非,她跟战家是不是有什么无法难消的恩怨,不然,我想不明白。” 这么一说,江澄就明白了战西爵调查夏女士的用意。 作为女人而言,江澄的思维可能更感性一点,她道: “若是真有什么恩怨纠结,我想应该也不是什么血海深仇之类的。其实,能让女人恨之入骨的未必都是血海深仇, 那些为情所困最后又被辜负的女人最后走上一条不归的复仇之路也很常见。” 江澄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但战西爵听后却格外敏感。 他被香烟渲染的有些嘶哑的嗓音听起来有种极致阴森的感觉,“你是说,夏允跟我父亲有过情爱纠纷?”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江澄心脏就咯噔一下,无比惊讶的道: “应该不会吧?夫人跟大爷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他们结婚既是顾家和战家两族长辈期望的也是他们感情水到渠成的结果。 再者,大爷生前风评很好,跟夫人感情也好,并没有任何花边新闻,怎么可能会跟夏女士有纠葛?” 战西爵有点乱,因为都上一辈人之间的事,他们年轻时候的恩怨他这个做晚辈的怎么会知道。 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大。 “西南军区那边继续查,夏家那边也可以入手安排了,有结果了,第一时间汇报。” “是。” …… 挂断电话,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战西爵又坐了会儿,待身上烟味散尽,他才回主卧。 掀开被子上床,人才刚刚躺下,女人柔弱无骨的小身子就滚进了他的怀里,像是醒了其实是混沌不清的嘟囔了一声: “你怎么才来。”说着,脑袋又噌了噌他的胳膊,“你身上好凉。” 她身上只穿了件吊打,还是那种丝绸细软的料子,其实穿跟不穿没什么区别的。 大概是本就无法抵抗住她的香色,也大概是因为满胸腔的烦躁无处可泄, 所以当她这么乖软的靠过来时,战西爵眸色就暗的像是着了火,并在一下秒吻过去。 …… 本就因为战西爵上床动静而有所清醒的安小七,因为他忽如其来的急切首先第一感觉就是呆滞状,随后在他的代入下而本能的给出回应。 顶着压力也要相爱的男女,再多的放纵似乎都是情理之中, 何况安小七本身也不讨厌跟战西爵做这种事,毕竟也是挺享受的一件事。 …… 翌日,不出所料的起晚了。 达叔第四次要带人强闯这间总统套房被战西爵的保镖拦住时,他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他道:“这里可是m州,不是你们盛京城,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报警说你们战总强拐我们大小姐了。” 争执间,总统套房的门在这时被打开。 亭亭玉立的年轻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着驼色大衣,白色荷叶边打底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白色高筒靴,不施粉黛的脸有种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惊艳。 她眉眼淡淡的道:“可以走了。” 达叔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道: “夫人说,她很忙,没空接待不相干的人,所以战少还请您止步。” 战西爵眉目未动,冷淡的讥笑道: “夏女士既然不待见晚辈,晚辈也没那么厚的脸皮硬生生的凑到她的面前。但,我要送我女人你们也百般阻挠的话,那你们未免就太不懂事了。” 达叔面色不该,礼貌的道:“您请自便。” …… 五分钟后,达叔的车在前面带路,战西爵跟安小七的尾随其后,他们后面还跟着两辆保镖车。 车子在一小时后,停在一处占地面积不大但却处处透露着皇家贵族气息的古老庄园停下。 战西爵停好车,绕过车头给安小七打开车门。 m州今天的天气预报报告会下雪,天气阴森森的冷。 安小七下车后,就打了个冷颤。 战西爵给她帽子围巾都戴好后,柔声道:“见了你母亲,若是提到我们的事不要三句话不说就吵。这样只会惹得她更加不高兴,也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安小七温温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吵?我哪里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我又不是小孩子。” 战西爵轻笑,“你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目光轻柔,“外面冷,去吧。” 安小七点头,莫名有点不舍,一步三回头又恋恋不舍的道:“那我进去了…” 战西爵被她这样闹的心口很不是滋味。 他眸色暗了暗,嗓音低沉又性感,有种缱绻宠溺的味道:“你想我来接你时就提前给我打电话……” 觉得这样说不太对,又改口道,“我晚上来接你。白天,若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嗯?” 第318章 战西爵:“宝贝~,你要跟我闹?” 安小七说了好,就跟着达叔走进了看上去就神秘无比的古老庄园。 年代久远的老庄园,即便是风一吹就打冷颤的季节,但庄园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曼妙景色。 安小七却无心观赏,坐在观览车上,想着接下来如何面对夏女士。 因为想的太投入,等她被达叔领到夏允面前时,她还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她看着那坐在正中央的女人,一身黑色旗袍装,梳着复古但却简单的发髻,身上除却一对珍珠耳环并没有别的配饰, 但整个人却由内而外的给人一种厚重到扑面而来的高贵,以及因为岁月沉淀后的那种优雅沉静的气质。 这个看不出实际年纪且美貌到叫人过目不忘的女人就是她的妈妈了。 二十年如一日,她这张脸似乎就从来没有变化过。 “妈。” 安小七亦如往常,不亲不疏的唤了一声后,将准备好的生辰礼物送到了她的面前, “因为知道您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送您什么合适,就自己做了一块砚,留着您闲暇的时候写写字画。” 夏允眼神示意达叔将礼物收了,随后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安小七有些不解:“见谁?” 夏允却已经起身,走在她的前面。 安小七立在原处没动,伺候夏允的佣人在这时开口道: “大小姐,夫人已经因为您谈恋爱的事而心生不快,您现在还是多顺着点夫人,别跟她犟。” 安小七眉头微皱,问夏允贴身的女佣:“我师叔夏怀殇,他到了吗?” “夏先生是今早快凌晨四点到的,现在应该还在休息。” 安小七唔了一声,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我妈她为什么这次生辰只叫了我跟师叔?怎么没把大哥叫来?” 女佣摇头:“夫人的心思我这个佣人哪里能猜得到。”顿了下,就对安小七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请吧。” 五分钟后,安小七在一个阳光花房里看到夏女士正在指导一个小男孩弹钢琴。 看着小男孩的背影,顶多也就四岁左右? 这个孩子是? 安小七莫名的有些说不上来的慌张,只是这感觉并不强烈。 琴音结束。 夏允牵着孩子的手在这时转过身来,这也使得安小七将小男孩看清。 只一眼,安小七眼瞳就深深的缩了又缩,这孩子跟……师叔很像? 她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问:“妈,他是谁的孩子…?” “你跟怀殇的。”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炸起了惊雷,炸的安小七措手不及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妈,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夏允却答非所问:“他叫夏云澜,你可以叫他澜儿,从培育出来后就有先天性视觉障碍,目前是个双目失明的孩子。” “培育?”安小七不可置信,周身血液都汇集到了一处,直顶大脑,让她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就达到了顶点,“您什么意思?什么培育?” “你还记得你十六岁九死一生的那年吗?” 夏允脸色始终很淡: “当时为了救你,我们都束手无策,你的主治医师建议取卵培育新生儿,用新生儿的脐带血来缓解你当时血液系统性疾病。” 说到这,看了眼安小七因为不可意思或者是愤怒而猩红的眼睛: “所以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取了你的卵…,利用人造子宫的先进科技培育出了三个胚胎,其他两个失败了,只活了这么一个,还是先天性的残疾……” “我们?” 人大概会因为某种激烈的情绪到了某种极致后就能做到一种看似平静的超然状态。 安小七此时就处于这种因为震怒到了极致而看似冷静至极的状态,她嗓音很冷: “都有谁?我的主治医师?还是师叔?” 夏允对她的极致冷静似乎有所意外,她很快就回答了安小七这个问题: “这件事,衍生并不知情。不过孩子确实是你的卵和他的精培育出来的。” 顿了下, “这就是我反对你跟战西爵在一起的原因,也是我只叫你跟衍生来m州给我庆生的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由于当时人造子宫技术的不成熟,这个孩子专家称可能活不过十岁…” “够了——”安小七累积到了一定境界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你们这样有违人伦,是疯了吗?” 人造子宫的技术,一直都是个争议的存在。 安小七曾看到过一个十分有争议的帖子——【人造子宫,究竟是科学的进步,还是人性的泯灭。】 当时,她也就随便看看,没想自己却会成为这种技术的试验品,且她的好妈妈理由给的如此的充分。 是为了救当时的她! 如果从来一次,她宁愿死在16岁,而不是稀里糊涂的有了这么大的儿子还是个残疾儿。 “本来,我从未想过要将这件事告诉你跟衍生。” 夏允见安小七因为这件事被刺激的不轻,她并不是铁石心肠,安小七可是她唯一亲生的孩子,不会有人比她更在意安小七的死活, 她的话还在继续:“但,澜儿病情所致,我只能告诉你们,他还有救……” “简直荒唐至极!” 安小七再次低吼一声,调头就走。 但,她的腿被一股绵软的力气抱住了。 她下意识的撇头,看到就是夏云澜那双没有任何眼瞳焦距的漂亮凤眸。 他似乎很渴望拥有母爱,所以那一声母亲叫的百转千回,“母亲。” 安小七心头激荡的厉害。 她根本接受不了这个跟她就算有血缘关系但却没有任何感情的孩子存在。 她表情很冷,嗓音削薄而冷厉: “你听好了,你没有父亲母亲,你只是那些医学怪物创造出来的……”怪物,怪物两个字终是没说出口,“松开。” 夏云澜松开了,即便看不见这个是他血缘上的亲生母亲,但他还是将脖子扬的高高的,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心心念念的母亲。 安小七被他空洞无神的凤眸看的心口如同上万只利爪同时抓过,鲜血淋漓的疼。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转身要走。 夏允叫住她:“妈妈也没指望你一下就能接受这件事,妈妈给你时间去消化这件事。” 顿了下,吩咐达叔,“安排大小姐下去休息,不准她离开庄园半步。” 此话一出,安小七情绪再次激怒,“夏允——,你难道还要软禁我吗?” 夏允淡淡的:“你若是非那么恶意曲解妈妈的意思,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安小七冷笑:“您爱我吗?您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妈?” “你是我十月怀胎,要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生下的,你说呢?” 安小七又是一笑,转身就走。 只是走出去没两步,夏允又在她身后道:“小七,还有件事妈一直没告诉你。” 安小七脚步微顿,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冷声道:“还有什么比这更荒唐的事?” “你这条命基本上靠吃抗生素活下来的,你今后能生育的概率几乎为0,澜儿或将会是你唯一的孩子。” 顿了顿,夏允话锋倏尔一转,“即便我同意你跟那个姓战的在一起,你忍心看到他从此以后断子绝孙?” 此话一出,安小七周身再次狠狠一颤。 她整个人像是被隆冬从头至脚的泼了一桶冷水,冷的牙齿都打颤。 但,她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后,夏怀殇从花房的另一个通道口走了出来。 夏允看到他,便吩咐佣人将夏云澜带走后,侧首对夏怀殇道:“衍生,师姐只能为你做到这了。” 夏怀殇神色不明,目光落向不明的旁处,平平仄仄又有种偏执的口吻,说道:“只要能让她相信孩子是我跟她的,这就够了。” 夏允叹了口气,“可…孩子,并不是你跟她的。” 夏怀殇点了根烟,眯眸抽了会儿,“所以,我才说,要让她能够深信不疑孩子就是我跟她的。” “早知今日,当初你就不该纵着她跟战西爵胡来…,也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头扎进去拉也拉不回来。” 夏怀殇掸了掸烟灰,眸底一闪而过阴森,淡淡的: “那时,我只知道脑子里长了个东西会活不久,谁能料到k2代能根治我的病呢。” 言外之意,若是他一早知道k2代能根治他的病,他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安小七奔向战西爵。 夏允好一会儿没说话。 外面下雪了,鹅毛大雪,这也不知道是m州第几场雪了,这让她想起她年少时在那场鹅毛大雪中跟那个男人相遇的情形。 大概是触景生情,也大概是觉得面前的男人跟她亦兄亦友,夏允一时就有了倾诉欲望。 她对夏怀殇道:“其实,我插手这件事,也不全然是为了你。” 夏怀殇视线从窗外撤回,落在女人眉目如画的一张脸上,“嗯?” “当年,我跟战文忠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情史,甚至为他流过一个孩子……,我恨死那个男人对我的冷血薄情…,所以,我怎么都不会答应小七跟他的儿子在一起的。” 战文忠,战西爵的亲生父亲。 夏怀殇第一次听夏允提她年轻时候的事。 他只知道,她这个师姐从不缺追求者,而在这些追求者中,安培根是最傻逼也是被利用的最惨的一个。 当然,严格意义上说,也不能算是被利用…… “你跟战文忠?” 夏怀殇不太能理解夏允这段情史,毕竟在夏怀殇的潜意识里以及外界传言,战文忠生前是极其爱自己妻子的, 于是,他问道:“是在他婚前还是婚后?” 都是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夏允不想提。 她淡淡的:“你去陪小七吧,她这会儿正伤心气愤呢。” 夏怀殇深吸一口烟,波澜不惊的道:“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我,何况还是在气头上,我还是去处理盖伦吧。” 夏允想了想:“也好。你晚上还过来吗?” 男人哂笑:“我不来,难道等着战西爵来将她弄走么?” 安小七到底是夏允唯一的骨肉,她担心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当,会把安小七逼上绝境。 她道:“衍生,我很担心,我们这么做会适得其反,非但达不到预期还会逼她走上绝路。”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毕竟,师姐你也觉得战西爵非她良人,不是么?何况,她今后不能生育,战西爵能容下她,战家也容不下她。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做了战氏一族的当家主母,想想都要知道她要受多少委屈,不是么?” “可澜儿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小七跟战……” “师姐!”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重重的打断她,且周身气场都变的阴森可怖起来, “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顿了顿,“请您记住了,澜儿是我跟她的孩子这件事,首先您自己得深信不疑才能让她也深信不疑!” 夏允:“……” “还有,她一定会跟孩子做dna亲子鉴定,我会往下面所有dna机构放话的,所以结果只能是唯一,您明白么?” 夏允神色复杂,但也没再表示异议。 夏怀殇一根烟很快抽完,他准备去处理被抓到的盖伦之前,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嘴,问夏允: “你跟那个霍尔纠缠了这么些年,究竟是怎么想的?” 夏允因为生产安小七后一直身子不太好,这两年旧疾反复,旧疾发作的时候只能靠轮椅代步。 纵使她对这世间情爱早已看透,但一个人未免又太孤独,何况霍尔这两年对她穷追不舍多少都所有打动她。 所有,夏怀殇这么问到她,她倒也没什么顾忌的道:“…我累了,也是该有个家了。” 夏怀殇将抽完的烟头拧灭,晦眸如深的道:“那个男人狠起来是连九族都诛的,您确定么?” 夏允轻笑:“他现在已经把心思落在了小七的身上,大有我再不答应他的追求就会拿小七开刀的意思呢……” “他敢!” 夏允又是一笑:“他敢不敢我不知道,但我若是跟了他,确实能解决不少问题。”顿了顿,“今后夏氏一族在西欧行事,也能行不少便利。” 夏怀殇挑眉,嗓音难掩讥诮:“你若是甘愿只做他心尖尖上的情妇,那就只当我没说。” 詹姆斯*霍尔先生是有正妻的,还是那种很难离掉的那种。 所以,即便詹姆斯霍尔先生想要娶夏允为正妻,那前提也得能离的掉才行,这也是夏允迟迟不肯答应他追求的根本原因。 …… ** 安小七被关在了一间极为宽敞明亮的房间。 虽然守在她门外的只有两个保镖,但这座城堡的四周走来走去持枪的保镖至少不下十个。 简而言之,即便夏允没有收她的手机,她若是想溜出这座庄园不太现实。 当然,夏允没有收走安小七的手机,也是料定安小七不会跟战西爵提到她被关禁闭的事,毕竟她担心战西爵知道孩子一事… 事实上,安小七确实没有主动跟战西爵联系。 晌午的时候,战西爵没有等到她的电话和短信,打了个电话过来。 那时,安小七正盘腿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鹅毛大雪发呆。 手机震动了许久,她才恍若梦中惊醒,稍显仓惶的将电话接通。 “喂。” 她嗓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嘶哑。 战西爵一听,浓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是跟你妈妈吵架了?” 安小七有点悻悻然的唔了一声,“算是吧。” “吵架吵一上午么?怎么都没跟我打电话?短信也没发一个。” 安小七怕战西爵多想,悠悠的说道: “…还不是都赖你,将我折腾的那么狠,我跟妈妈吵完架后倒头就睡了,哪有功夫给你发短信打电话啊。” 她嗓音娇娇软软的,战西爵倒是没听出什么异样,只是轻笑道:“谁叫你那么诱人。” “还不是你急色?” “那也只是对你!你换个女人扔给老子试试看?” 安小七撇了下嘴,“你又不是没干过?那个林妙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战西爵倒是被噎到了,他认错态度极好:“…这件事,是我的错,等晚上去接你时,我任由你处置?”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口就抽拧了一下。 她微微垂下眼睫,盖住眼底突然翻滚而出的酸涩,静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情绪,使得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 “今晚我不去你那边了。”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西爵就拔高音量。 他揶揄道:“宝贝,该不会是你跟你妈顶嘴吵架,她一怒之下就将你关禁闭,不让你见我吧?” 【作者有话说】 ps:宝贝们,都注意一下哈,本章信息有点多,稍微给你们捋一下:女主身世、孩子线索、夏允线索等…,都给本公子稍安勿躁,群么! 第319章 他牵过她的手,将她拽到身前 “没有。” 安小七有些急促的脱口而出, “我跟她吵架归吵架,但到底是快一年没见了,还不许我这个女儿多陪陪她吗? 她已经很不看好我们了,我再因为谈个恋爱而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底, 只会更加重她埋怨你这个男狐狸精勾引她的女儿。” 这话说的没什么破绽,但战西爵何其聪明? 他料定夏允一定对安小七做了什么,否则早上下车前还答应他好好的说等他晚上来接她的,这会儿又变卦了…,小姑娘一定有事。 战西爵眯深眸,没点破她,“午餐记得要吃,我等下有事,就先挂了,嗯?” 夏允现在关她禁闭,安小七不知道会不会还要收走她的手机,所以她有点不舍挂电话。 “战西爵~” 她恋恋不舍的口吻,唤的战西爵心头发软,“嗯?” “没事。” 安小七这样说着,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震惊的问题, “…我就是突发奇想,若是我不能生育,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这个话题,其实很敏感的。 战西爵一下就意识到了夏允在离间他跟安小七关系这件事上, 一定向安小七透露了她很难怀孕的事实,以此让她做出放弃的妥协。 战西爵整个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几乎是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道: “宝贝,别说你不能生,你就算是男人,只要我爱我就要定了,听明白了?” 这话多少能起到哄慰人心的作用。 只是,安小七更加难过了。 对她情深的男人,若是因为跟她在一起后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别说她是不是战家的罪人,就单单她自己心理上都过意不去。 有爱又什么用,有爱就能长相厮守了吗? 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年轻,从未想过生孩子这种事。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生或者不想生。 女人生育的天性,如果她连生育能力都没有了,于女人来说其实是一种羞辱的吧? 安小七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但还是乖乖软软的唔了一声,又敷衍的聊了两句后才挂断电话。 可能是要下暴雪的原因,窗外的天色暗的像是要倾轧而来。 安小七视线从窗外的天色撤回,闭了闭眼,将那些翻涌而出的负面情绪都压了下去。 她准备到床上躺一躺时,房门在这时被敲响,跟着门被推开。 夏允带着孩子出现,孩子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盒,显然是来给她送午餐的。 安小七原本努力压制下的情绪瞬间就膨胀到了极点, 但良好的素养又不允许她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发火,几秒间内又神奇的平复了下去。 夏允开门见山,道: “他叫夏云澜。无论你现在有多不想认他,但也无法更改你是他医学母亲的事实。” 说完,就对身旁的小男孩道,“澜儿,今天午餐你跟你母亲在一块用,嗯?” 即便是看不见这个世界,但还是比寻常孩子要早慧的夏云澜已经会察言观色了。 他有些踌躇,没有焦距的眼瞳凭借感知的朝安小七方向看去: “可以吗?母……”亲,母亲两个字没说出口,又改口道,“可以吗?安姨?” 安小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夏云澜的身上,她在他脸上看到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内敛以及小心翼翼。 他第一次开口叫她母亲。 但又因为怕她不高兴,他又改口叫了她安姨。 太懂事的孩子总是让人无法升起怒火。 但,安小七还是冷声拒绝了他:“不可以。” 音落,她便清晰的捕捉到夏云澜脸上无法言喻的失落。 他凭借着摸索,将提来的保温盒搁在茶几上,又慢慢的退到夏允的身旁,对夏允道: “阿婆,云澜突然想起来药还没有吃,云澜想回去吃药了。” 吃药? 两个字砸在安小七的心口上,瞬间就让安小七联想起上午她跟夏允在阳光花房里的对话。 不错,这个被他们创造出来的孩子先天不良,有她不知道的疾病, 因为快要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所以才向她说出真相的…? 夏允的话,在这时打断安小七的思绪: “药等下阿婆会派人送来,今天下午你跟她在一起,阿婆下午有事不在庄园。” 顿了顿,语重心长的口吻, “澜儿,就算她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你的存在,但你也要听阿婆的话。房间那么大,你找个她看不见的地方躲着她,不就行了?” “知道了,阿婆。” 夏允很快就走了,整个房间就剩下安小七跟夏云澜。 大眼瞪小眼的这样僵持了会儿,下面的人把夏云澜的药送上来后就又迅速退下了。 茶几上是冒着热气的午餐,摆好的碗筷,以及夏云澜日常要服用的药丸。 但谁都没有动,仍然立在原处。 不过,最先开口打破他们僵持的是夏云澜。 从出生就无父无母的孩子,心智早妖,大人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各种信号,他知道安小七不喜欢他。 “安姨,饭菜要凉了。” 安小七没理他,不过却绕过茶几坐到了沙发上。 她看着茶几上那摆放整齐的十几粒药丸,又看了看双手交叠在一起而有所紧张的夏云澜,莫名的就想起自己年少时每每吃药时的情形。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吃这么多的药。 或许本来就觉得这个孩子何其无辜,也或许她本来就不是心肠硬的人,所以心念一动,她还是开口了。 “过来,把药吃了,别突然发病死在我这,晦气!” 纵然她说话难听,但,夏云澜还是有些高兴。 他摸索着坐到沙发上,又小心翼翼的摸到茶几上的药丸,随后动作熟练的混合着温水将药丸吃了下去。 吃完药,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 安小七情绪反复,心头烦躁不已,“吃了饭,自己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躲起来。” 她丢下这句,就去了主卧。 夏云澜想叫她,让她把饭吃了再走,但又忍住了没有。 他‘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食物,心却如同窗外的风雪,冷飕飕的。 即便是知道医学上的生父生母又如何呢?他果然还是被抛弃的存在呢。 …… 回到主卧的安小七躺到大床上,睁眼看了会儿天花板,又闭上眼试图让自己从那种叫她窒息的复杂情绪中解脱出来… 但几番尝试失败后,就靠着身后的枕头发着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外面天色越来越暗,像是世界末日来临,隐约有曙光乍现却怎么又不曾出现。 室内的光线已经暗的看不清墙壁上价值连城的壁画,这种强大而厚重的压迫感几乎像是要将安小七整个人吞没。 她感觉呼吸出现了闷促,绵密的窒息一阵强过一阵,大脑也是渐渐昏沉,她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却什么又都看不清… 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手机震动了。 她摁着发胀的眉心,摸到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时间以及来电显示。 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缓过那阵绵密的窒息后,她将电话接通。 “出来。” 听不出喜怒的男低音裹挟着窗外的风雪,一下就让安小七整个人都震醒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不安。 她语调稍显磕巴的问道:“你……你在哪?” “在庄园门口。”战西爵嗓音有些清冷。 安小七心慌了几分:“我……我不是说今晚不去你那的么?” “你要陪你的母亲大人,我也要见我的女人,我只见见你又不带你走,二者并不冲突…” 说到这里,故意拉长语调,“还是说,你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见我,而被你母亲软禁了?” “我没有。”安小七连忙否认,并定了定心神,“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就急急的穿好衣服,并冲出卧室。 跑的急,一下就冲到了门口时,目光不经意一撇,撇到沙发上仍然坐在原处且坐姿笔挺的小男孩时,脚步瞬间又顿住了。 她头疼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还是拉开了门。 “安姨,你要出门吗?” 安小七没理他,但人却被门外的保镖给拦住了,“大小姐,夫人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您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音落,夏云澜已经摸索走到了门口,“让她走。” “小少爷……”保镖为难,“这怕是不妥。” 夏云澜此时已经走到了安小七前面,小小年纪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强势威压。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把小美工刀,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隐约划破了口子: “你不让她走,我这个小少爷就死在你们面前,看你们是能交待起还是得罪得起。”顿了顿,拔高音量,“让开!” 保镖一言难尽,但还是默默退到两旁。 安小七对这个孩子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她目光有些通红,甚至是焦灼的看了会儿他,终是没忍住,问:“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想让你不要那么讨厌我!”四岁左右的孩子,说话却有条不紊,“你不想认我这个儿子没有关系,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讨厌我?” 安小七没说话。 夏云澜又道: “云澜也不想成为您的负累,更不想让您因我而不开心,但可是没有办法,我们有着血缘关系,孩子想要亲近自己的母亲,这难道不是天性么?” 说话间,已经收到消息的夏允也出现了。 她这次过来不像之前两次,开口就说一些让安小七不爽的话。 她将夏云澜拉到自己的面前,表情很淡的对安小七道: “妈妈也没想着你一下就能接受澜儿,我给你时间去消化,但这孩子只不过跟你才见面就能为你做到如此,你忍心不要他?”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我听警卫那边说战西爵来了,好歹他现在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那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是见一见的好。” “不要——”安小七急急的打断她。 夏允讥诮: “怎么?你害怕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不是说你们是真爱么?真爱无敌,刚好可以检验检验他待你的真心究竟有多真!” 音落,达叔就匆匆跑了过来,汇报道:“夫人,夏先生跟战少在门口打了起来,打的不可开交……” 夏允头疼的触了触额头,吩咐道:“把澜儿带下去,我们过去瞧瞧。” “是。” …… ** 安小七跟夏允出现在庄园门口时,战西爵已经跟夏怀殇停了手。 两人面颊上都挂了彩,此时立在路灯下分开站着,并各自啪嗒啪嗒的抽着烟。 夏怀殇见走出来的安小七,眸色深了深,“不知道外面冷?棉服也不知道穿?” 安小七目光直接掠过他,看向也转过身朝她看来的战西爵。 他下巴上青了一块,夹烟的手背也伤了,正在往外面冒血珠。 安小七视线从他身上撤回,落到夏怀殇的脸上,眼底又埋怨也有说不上来的心伤: “你上回不是说,再也不插手我跟他感情的事?为什么见面还是要打一打,你们才爽?” 此话一出,夏怀殇看似平静无澜的模样下早已波涛翻滚,似乎随时都能释放出滔天汹涌出来。 他凤眸噙着料峭的寒意,要笑不笑的口吻:“他上来就打,难不成老子还要像个傻逼似的不还手么?” “……” 不等安小七语,战西爵就已经脱了长款黑色风衣裹在她的肩上,随后又把脖颈上深色系围巾给她围上, 她一双已经被风雪吹的发冰的手也在这时被他给握在了掌心。 一股暖流,就这么自她的手心慢慢传遍了全身。 她有些怔怔的,怔怔的侧首去看身旁牵着她手的高大男人。 她听他说:“我若是不来,你还要骗我多久?明明都被软禁了,还非要跟我撒谎说没有,嗯?”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紧张的攥紧了衣摆。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波澜不惊的口吻透着无与伦比的强势: “来,跟我说说看,你的好师叔以及母亲大人是用了什么招数,怎么就让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就束手就擒的?” 什么招数? 若说先前安小七紧张的只是攥紧衣摆,此时指甲已经深陷掌心皮肉里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努力才使得自己看起来无比平静。 她抢在夏允开口之前,道:“我都说了,我妈她没有软禁我,更没有关我禁闭……” 这话听起来太苍白无力了,战西爵连听下去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打断她,“你别说,让你母亲来说。” 他说完,桃花眼就清冽的朝那一身典型复古装扮的女人看去。 怎么说描述这个女人呢…… 除却视觉上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冲击感,余下的就是三百六十度角角落落的完美。 这个女人,何止是石破惊天的绝色,是惊艳了时空的红颜祸水。 因为这个女人看不出实际年纪,即便不能完全确定她是不是就是夏允, 但安小七的模样随了她七八分,战西爵还是肯定她就是夏允。 只是,这个女人看他的目光有种说不上来的偏执以及他看不懂的魔怔。 战西爵确实不明白夏允为什么会用这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其实原因很简单。 他长的太像战文忠。 像的让夏允有种穿越时空回到当年同战文忠初遇时的情景。 “夏女士,为何这么看我?” 夏允神情拉回,倒是坦然,讥诮道:“你跟你父亲长的十分相像,让我有种重温旧岁的错觉。” 战西爵神色不明,只是将安小七的手握的更紧。 夏允的话还在继续:“实不相瞒,我反对小七跟你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你是战文忠的儿子。” 此话一出,故事性就很强了。 战西爵被风雪染白的眉头微微蹙起,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庞显得无比晦暗。 他似笑非笑般的:“听起来,你也是当年觊觎我父亲却又没能得到他真心的可怜女人了?” 这句话直接刺激到了夏允的痛处,几乎是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她就抡起胳膊欲要给战西爵一巴掌时,安小七本能的档在了战西爵的面前。 那一巴掌,未能幸免的落在了安小七的脸上。 清晰无比的巴掌声,让本来就剑拔弩张的氛围愈演愈烈。 安小七的脸被打到了一侧,战西爵反应过来时,下意识的就捧起了她的脸。 复古的路灯,即便光线不太明亮,也依然能照亮她面颊上清晰无比的五指印以及她眼底隐约浮出的水汽。 战西爵周身气场瞬间就阴狠了下来,他满胸腔都是起起伏伏的怒火,忍了又忍才没有喷薄而出。 他手指轻轻抚过安小七已经红肿起来的脸颊,眸底是难掩的疼惜。 他抬手将她的脑袋摁进胸口,将她半拥在怀里后,这才对也因为错打了安小七而震住的夏允冷冽的说道: “说你是她的亲生母亲,怎么瞧着你比继母还要心狠手辣? 生她却不养她,她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谈个恋爱你却横插一脚, 做母亲你本来就已经够不称职的了,现在一巴掌是想把你们母女情分就此打散吗?” 第320章 战西爵还是抱起了她 夏允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捂着面颊的安小七,蛮抱歉的道:“sorry,是妈妈不好。” 她说完,又闭了闭眼,在长达十多秒的平复后,她睁开眼对安小七平静的道: “看样子,妈妈今天是怎么都挽留不了你了,既然如此,趁我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跟他滚吧。” 她说这话时,一直旁观这一切的夏怀殇神色不明的又掏出了一根香烟。 他将香烟含在嘴里,但打火机打了好几次也没能将香烟点燃。 随后他整个人都被一种不不自知的阴森情绪所覆盖,但始终又没有半点要插足他们三人对话的意思。 安小七没想到,夏允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跟战西爵走。 她原本还担心夏允会在战西爵的激怒下而兜出孩子这件事,结果她没有。 她没有,这让周身神经一直处于绷紧状态中的安小七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余后,她才后知后觉感应到她先前被夏允打的那一巴掌带来的余痛有多强烈。 兴许是太害怕孩子一事被兜出,安小七从未有过的想要逃离这里。 她几乎是在夏允话音落下,就拉着战西爵要走。 偏偏战西爵不走。 他只是自然而然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甚至是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并将她脑袋摁在他心口上。 但,他就是立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小七急切的将脑袋抬起欲要再说离开时,战西爵先她一步对夏允道: “夏女士,晚辈最讨厌的就是说话说一半的人。既然提到了我父亲,那就索性把话敞开了说。 究竟我父亲生前怎么惹到您了,乃至于您将怒火牵扯到我们这些晚辈身上来?” “师姐曾为战家大爷流掉过一个孩子……”顿了顿,“在她还18岁的时候。” 说这话的是夏怀殇。 夏怀殇的话还在继续,“够深仇大恨了么?” 时间仿佛瞬间就凝滞了,周遭万事万物都变的静止,就连耳边的风雪声都停了。 安小七不可意思甚至是茫然的抬头看向夏允,战西爵同样也在用一种难以言语的复杂目光看向她。 只有夏怀殇像是局外者,只在这句话音落下后,话锋倏尔一转,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盖伦死了。”顿了顿,“至于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动了小七就该死。” 说到这里,朝战西爵走进了两步,又道: “不过,他死前倒是透露了秘密,比如,上次预谋绑架莫大小姐和小七的主意是你那个好表妹给他出的……,或比如,你在邻国被算计跟温时遇脱不了关系…” 说到这里,冷冷讥笑了下, “老子跟你说这些倒不是为了隐射你的无能,只是想提前通知你一声早点让战老给你表妹打一副好棺材,仅此而已。” 已经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安小七,终于从滔天的复杂情愫中抽离,理智并清晰的对夏怀殇道: “师叔,我一直都反对您幕后杀人脏了自己的手。盖伦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温宁就留给法律制裁吧,小七希望您不要插手这件事,小七想亲自收拾她。” 夏怀殇眯了会儿眸,视线从她依然落在战西爵腰上的手臂撤开,看向旁处,声音是少见的刻薄: “你妈妈年轻时被你眼前男人的父亲伤了心也伤了身,你确定还要在这时伤她的心跟他走的话,那就赶紧走,别杵在这像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向来都是被夏怀殇捧着长大的,头回被这么刻薄到不留情面的对待,安小七说不在意或者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就是因为太在意这位几乎陪伴她全部成长史且比她母亲还重要的角色,所以才更加的难过。 几乎是在夏怀殇话音落下,她眼圈就红了。 但,也就只是红了。 安小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战西爵拥着离开的,整个回m州下榻酒店的路途中空前的沉默。 且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她被战西爵抱着在酒店洗完澡以后,直至战西爵忍无可忍而被迫终止。 他单手掐着腰肢,另一只手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目光晦暗不明的已经盯了她超过了三分钟,她仍然保持着最初始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安小七~”他可以说是蛮好脾气的叫她,“你打算这样坐到什么时候?” 女人这次说话了,她抬头看向他,有点软软但明显又是很凉漠的声调,说道:“战西爵,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不可以。” 战西爵掐灭烟头,直接俯身将她从沙发上抱起: “无论你母亲跟我父亲之间究竟有多大的恩怨那也都是上一辈人之间的纠葛,你究竟因什么想不开? 还是说,你可怜那个从你出生其实就没付多少责任的母亲而要舍弃你的爱情,已经在考虑跟我分手了?” “没有。”安小七本能的否定。 战西爵将她抱着放到床上。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不太好看的脸色,讥诮道:“你这一副随时都要对我冷暴力的样子,还说没有?” 安小七皱眉:“…我只是人有点乱,想静一静,自我调节一下,哪有对你冷暴力?” “就是因为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而又理不清的想法,所以才不能让你一个人静一静。 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直接说出来,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战西爵的话说的不错,人在情绪很低落的时候,一个人闷着确实只会让心情更加的糟糕。 但,安小七所烦恼的除却夏允跟战文忠之间的恩怨,她更烦躁不安的是夏云澜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及她可能终身都不会生育的事实。 前者,夏允跟战文忠的恩怨对她打击只能说是浮于表面的,后面二者才是致命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跟战西爵说—— 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她亲生母亲创造出了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且这个儿子还是她跟她师叔的。 说出来,就等于是把她跟男人的关系判入了死刑。 “我……” 安小七欲言又止。 她看着面前男人一张晦涩难明的俊美脸庞,默默的垂下眼皮,盖住眼底翻滚而出的复杂,静了片刻: “我只是觉得换位思考一下妈妈的立场,她当年大概是被你父亲伤到了极致,所以她反对我们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没能在她需要我的时候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反而跟她仇人的儿子离开了, 那多少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我只是不能原谅自己这么伤害母亲, 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我们才刚刚和好,怎么会因为这个就要分手?” 她说的词真意切,战西爵将信将疑,“只是这样?” 安小七点了点头:“嗯。” “夏女士对我有成见,但这成见也不是什么不可以调和的,她作为你的母亲要的不过是你一生平安喜乐, 如果我能做到让你平安喜乐让你幸福无忧,她对我再大的成见也都该放一放的。” 说到这里,战西爵顿了顿,近似蛊惑的调子, “你只需要做好爱我这一件事,剩下的其他乱七八糟的矛盾交给我来处理,知道了吗?” 安小七抬起头,像是问面前的男人又像是问自己,喃喃的调子:“可以吗?” 男人嗓音冷冽且有股无法遏制的恼火:“为什么不可以?” 安小七被他的样子看的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甜蜜,她在他硬邦邦的面颊上亲了下,可下一秒眸色又黯淡了下去。 她不能生育! 这意味着,这男人选择跟她在一起就意味着断子绝孙没有后人。 可讽刺的是,她现在却有一个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个男人还是面前男人提起来就极其反感的存在。 “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安小七想静一静,但战西爵不让她如愿,她只能说自己想睡,以此来逃避面对他。 事实上,这句话是有用的。 在她话音落下后,战西爵就整理好被子让她躺下。 战家二爷战文霆在m州犯事的案子还没有疏通好,他此次前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捞战文霆出来,当然不可能现在就睡下。 给她盖好被子,俯首亲了亲她的面颊就熄灭了床头灯走了出去。 忽如其来的黑暗,以及寂静无声而显得孤独的环境,让本就情绪低落的安小七陷入更深的负面情绪中。 她一直被不能生育这个念头所折磨,也被那个连世界都看不清却又无比懂事无辜的孩子而烦恼,更因为对未来的迷茫而感到空前的焦灼以及痛苦。 …… ** 那端,战西爵走出卧房后,就叫来江澄。 江澄毕恭毕敬的道:“盖伦确实死了,且死状惨烈。” 江澄在收到战西爵去确定盖伦死讯时,就亲自去调查了一番。 其实也不能说是调查,毕竟夏怀殇并没有故意要隐瞒盖伦已死的消息。 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查到了。 死因,电刑,是那种电流不高可以反复电上四五个小时才能死透的那种电刑。 执行这条刑罚的,夏怀殇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同为詹姆斯家族出生的霍尔先生。 霍尔先生早就想铲除这个祸害家族的余孽,他直接动用了关系买通了m州这边官僚,在处死盖伦之前还从他口中套了不少秘密。 江澄将整个事由经过汇报一遍后,道: “盖伦纵然罪恶多端死不足惜,但他们手段未免也太残忍了,属下觉得,招惹谁都最好不要招惹霍尔那个人,此人阴毒冷血,十分凶残。” 战西爵面上却无半点异色,冷淡的道: “霍尔所在的詹姆斯家族纵横几百年,他的堂妹就是我师父季灏州的发妻, 说起来,战家跟詹姆斯家族这些年一直保持较好的贸易合作,起冲突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让负责跟詹姆斯家族合作的带头人都谨慎些,别出了什么岔子。” 江澄点头说了好后,又道: “二爷这案子有点麻烦,他大概是被人下套了,仙人跳。那位州长女儿咬死被二爷强了,按照m州这边刑法,二爷能被判终身监禁。”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不过,属下调查到,这位州长夫人是夏女士在m州这边的闺中密友,属下琢磨迟迟咬死不放,会不会是夏女士授意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男人嗓音淡淡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膝盖骨,“你去探监时,二叔怎么说。” 江澄道:“二爷咬死自己没碰那个女人。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碰,还……” “还什么?” “他还说,他家伙事早些年就不管用了,有官方医学证明的。” 战西爵讥讽:“谁规定强暴施虐非得有家伙事才行?不过,他为了能洗清自己的罪承认自己不行说明确实很冤枉。” 所以江澄才觉得这件事难办,她问:“就因为如此,所以属下不知道要怎么办。” 战西爵眯了眯眸,沉思片刻,道: “我近日见了夏女士,瞧着那女人清傲的瞧不上人间半点俗物的态势,不像是背后给人穿小鞋的人,除非,年轻时候二叔得罪过她,所以才出手教训了他。” 事实上,战西爵猜的不错。 此时,另一端。 古老的庄园所在的城堡内,夏允点了一根安神香,正准备抄上两页佛经再入睡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师姐,是我。” 她搁下已经粘好墨汁的毛笔,声音温淡的:“进。” 夏怀殇夹着一根烟走了进来,夏允皱起眉头:“你要么在外面抽完进来,要么掐了。” 夏怀殇抱以的歉意笑了笑,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后,开门见山的道:“我来向您辞行。” 夏允诧异:“现在?” “盖伦已死,我这趟此行目的也结束了。” 夏允将之前泡好的茶给他倒了一杯,“那小七……?” “她是我养的,我了解她,不能逼的太狠,张弛有度就够了。像她这样的性子,我们干预的越多越适得其反, 相反,若是由着她,她越是无法逃过自己的心魔。何况,现在也不是曝出云澜身份的时候。” 夏允觉得夏怀殇分析的在理,点了点头,问道:“就算要走,也不至于现在就走?这么急,是国内出了什么事了?” 夏怀殇道,“那个老女人想动迁我母亲的坟,我得回去一趟。” 夏怀殇口中的老女人是夏主母。 夏允一听,就满目的反感: “我这些年鲜少回国,倒是长了她不少气焰。”说着,就言笑晏晏了下,“等再过些日子,我回国替你教训一下那个老骚蹄子。” 夏怀殇轻笑:“还是别了,别脏了您的手。” “不,师姐手痒,正好拿她先练练手。” 夏怀殇又是一笑:“您不是已经拿那个战家二爷练手了?” “别跟我提那个人渣,那种货色我恨不能亲手阉了他。” 夏怀殇痞懒的调子:“怕是小七可能要因为这件事求到你呢。” 夏允挑眉:“你是说,战西爵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并会让小七找我开口放人?” 夏怀殇点头: “战修远一生三子一女。大儿子和大女儿都死了,眼下只剩下二儿子和患有狂躁症的三儿子, 他向来注重子嗣,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二也耗在监狱一辈子而不管的。 所以,他只能向战西爵施压救人,不出意外的话,战西爵会让小七来求您。” 夏允倒并不觉得,她道:“那小子若是真跟小七开这个口,让她来求我,那他是真不配得到我女儿。” 夏怀殇不置可否! …… 事实上,战西爵在猜到战文霆被夏允设计陷害后,就打住了要捞他出来的念头。 江澄非常不解,问:“老大,您明知道二爷是被冤枉的,怎么还……?” 战西爵道:“现在不捞,没说以后不捞。关一关他,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顿了顿,“当务之急,你去落实夏允这么做的动机,以及继续追踪当年夏允跟我父亲他们那一辈的恩怨。”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战西爵这么费力的要调查当年事情,除却要了解夏允的过去,更重要的想从夏允那得到当年设计他父母车祸的线索。 男人都这么说了,江澄只好点头道:“是。”不过还是有些犹豫,“就怕家主那边,您不好交待。” 战西爵想到战修远也是脑壳子疼。 他眯了眯眸,想了想: “他这半年旧疾反复,确实不能太受刺激,不过,他眼下也没功夫管二叔这茬,三叔的婚事就够他头疼的。” 江澄哦了一声,就退下了。 江澄走后,战西爵冲了个热水澡回到主卧时,安小七正在做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的那个梦境。 就是上一世,她被困珊瑚岛被困火海死于葬身之处时的情景。 这次,她完全是处于旁观者,看着被大火吞噬而烧成碳化的自己,以及她的身后事。 没有特别清醒的感同身受那种痛苦,有的就是漠然,以及困扰她的一些问题。 为什么在她死后,战西爵会以夫之名给她树立墓碑。 为什么,她的墓碑旁还葬着一个没有姓氏的未成年,且立碑的仍然是战西爵,墓主人只有澜儿两个字。 为什么在她下葬后的数月后,温时遇会举枪自杀在她的坟墓前! …… 为什么,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死了。 她的墓挨着夏怀殇葬着,挨着她葬的是一个叫澜儿的未成年,挨着澜儿葬着的是她母亲夏允…… 明明,她记得很清楚,她被大火烧死前,她母亲那时候是已经再嫁人了,远嫁西欧,应该是很幸福才对,怎么会也死了? 为什么? 梦里太纠结,乃至于就在真实世界里表现出来,她痛苦的挠头,嘴里频频念叨为什么。 战西爵叫了她好多声都没能将她唤醒,只得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才迫使她从噩梦中抽离出来。 大汗淋漓,头发都湿透了。 她眼睛是红红的,眼角还有不自知落下的眼泪。 她看着面前男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她怔怔然的道:“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战西爵眉头拧的极深,眸底是深深黑黑看不到尽头的浓稠,嗓音也因为压抑着某种情愫而暗哑的厉害; “什么样的梦让你这么痛苦?” 第321章 她撒娇:没有你睡不好,要抱着睡… 安小七却答非所问:“我想喝水。” 战西爵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还是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 安小七神情呆滞的靠着身后枕头坐着。 她不禁想,既然她重生了,是不是她的梦也在向她暗示着某种真实性? 是不是,梦里所见的一切,都是上一世她死后的事? 那个叫澜儿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夏云澜? 毕竟,能挨着她边埋葬的,一定是跟她有着血亲关系的吧? 在上一世,他从未出现在过她的生命里,是因为他本就有违人伦被创造出来的,所以直到她死,母亲都没告诉过他的存在么? 而温时遇开枪自杀,大概是因为后知后觉的后悔吗? 那么,她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又为何,战西爵要以夫之名葬了她? 孩子为什么没有姓氏且立碑人是战西爵? 因为忘了刻名字,还是因为不能有姓氏?亦或者有别的隐情? …… 安小七很乱很乱,战西爵倒来水时,她正将头埋在双膝间,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安小七~” 闻言,安小七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男人眸色深深的黑瞳,她有些委屈的道:“你别吼我…” 她身上负面情绪太重,重到战西爵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他眉头皱的极深,给她喂了水后,耐着性子问她:“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梦,让你这么痛苦?” “我……我…忘了。” 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安小七索性就说忘了,又怕男人看出端倪,主动爬进他的怀里,软软糯糯的调子, “没有你睡不好,已经习惯被你抱着才能入睡,现在要抱着睡。”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战西爵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烦躁的情绪而有所收敛,但还是如她所愿,关了灯拥她入眠。 可能因为白天刺激的太多人就太累,所以当靠着让她无比心安的男人时,安小七后半夜就睡的无比香甜了。 当然,也就只是暂时的。 三天后,他们回国。 回国的第一晚,安小七再次梦到同样的梦境,之后长达三个月内,总是会隔那么三五天的梦到一次。 梦的越多,也就让她越发清醒的认为那就是上一世她死后发生的事实。 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四天,安小七收到章华新戏的邀请,那时她正在古堡庄园发着呆。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个梦境以及在m州孩子的事而被刺激到,就只是最近发呆的次数比较多,对什么事都是恹恹的,没有兴趣。 直到章华的新戏邀请,她才有了点兴致。 她没有即刻答应章华,说要看看剧本在给出她的决定。 挂了电话后,就窝在沙发上啃剧本,啃到一半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她手机号码向来比较隐私,能打进来的要么是别有用心有么就是熟人。 安小七犹豫了下,将电话接通。 “喂?” “小七,是我,大哥。” 安小七皱眉,没想到会是安季风。 她声音冷淡:“请问有事吗?” “章华的新戏,你收到邀请了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把手上打印出来的剧本给扔了,她还以为自己因为演技好被章华看上呢,果然是她想的太多。 她腔调难掩讥诮,懒懒的问道: “你给章华谍战大剧《黎明》投了多少钱啊,竟然能说得动他松口给我一个戏份不低的角色?” 安季风自那日听了安小七跟温宁对话的录音后,就意识到温宁人品有问题,也暗骂自己不该只听温宁片面之词而错怪了亲妹子。 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他跟安小七之间的兄妹关系。 但,安小七什么都不缺,他因此苦恼了好几天都无果后,听了温宁的建议,就想到了给章华《黎明》投资… 当然,因为温宁现在怀孕,安季风对她虽然不似从前那么痴迷,但也算是不错的。 面对安小七的讥诮,他心下除却难受却并无不高兴。 他答非所问: “小七,之前大哥做了很多让你伤心难过的糊涂事,虽然大哥不求你能原谅我,但还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能让你觉得高兴的事,所以……”才投其所好。 他后面的话自然是没说出来就被安小七打断了:“想让我高兴?简单啊,你跟温宁断干净,就能哄我高兴。” 闻言,安季风面色就是一沉,道: “小七,大哥也已经说过了,纵然她之前很过分,做了不少挑拨是非的错事,也存在品行不端的嫌疑, 但她现在怀着大哥的孩子…,现在大哥跟她分手,那不是逼着她去堕胎,逼死我自己的孩子吗?” 安小七并没有因为安季风这番话而有半点情绪起伏,是伤心是难过还是失望都没有,只有淡漠。 她淡淡的: “安先生,不必说了。你我早已断绝了兄妹关系,你的事我并不关心,我的事你也没资格插手, 更不需要你屈膝降尊的投资大导演的剧来巴结我,没必要。毕竟,我若是真的热爱演戏, 别说拍章华的戏,就是开一个影视公司买断他整个导演生涯也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安先生还是别自作多情了,我不领你人情,你也怪掉价的。” 说完,就要挂电话时,安季风又连忙道:“小七,你就算不待见我,难道连爷爷也都不管了?” 安小七拧眉:“爷爷怎么了?” “他老人家昨夜发烧,现在人在医院……”顿了顿,“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烧已经退了。” 安小七:“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烧。” 安季风当然不敢火上浇油,如实告诉安小七,说安老爷子是被他闹着要娶温宁的事给气的。 他只轻描淡写的道:“老人家年纪大了,稍有顾及不周就头疼脑热的,不是很正常。” 顿了下,强调补充, “我先前从爷爷病房出来时姑姑进去了,听里面的动静,姑姑跟爷爷情绪都很激动,我担心姑姑因为当年她母亲的死再跟爷爷大吵起来…,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从m州回来后,安小七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噩梦以及惶惶不安中,导致她这些天对什么事都恹恹的,甚至都没兴趣揭穿温淑宁。 但是么,眼下,她觉得还真得找点事做做,转移一下自己那些压抑而不痛快的情愫。 她几乎是在安季风话音落下就问:“温宁在吗?” “我带她来医院做产检。” 安季风已经在考虑跟温宁扯结婚证的事了,所以他要在扯证之前确定温宁的孩子是不是健康的,不过听安小七这不善的口吻,就警惕性道, “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冲大哥来,她现在即便万般不是,也是个孕妇。” 安小七轻笑:“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关心关心……未来的大嫂,也不行么?” 说完,连给安季风回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掐断了。 挂了电话,安小七就从抽屉里翻出一把车钥匙,来到楼下。 林妈正在准备午餐。 因为安小七松口,米朵已经被放出来了,不过人已经被林妈送到她娘家那边城市去了。 所以,林妈现在把安小七当救命恩人捧着。 她看到安小七提着车钥匙下来,就连忙走上前去,无比关切的道: “少夫人,您这是要出门?午餐马上就好了,若是没什么急事,就吃完午餐再出去吧?我给您准备了好多您爱吃的,有清蒸鲈鱼……” 安小七等她念叨完,温温的道:“不用了,我等下在外面吃。” 林妈看着她有点寡白的小脸,瘦的下巴尖尖的,好一阵叹气: “少夫人,您最近胃口一直都不太好,早上也没怎么吃…,要不我给您温一杯牛,你喝完再走?” 安小七最近胃口确实不太好,但林妈也是真的关心她。 到底是老人家一番心意,安小七想了想,“那好吧。” 闻言,林妈高兴,连忙钻进厨房去温了一杯奶过来。 只不过是,安小七喝了没两口,就反胃,想恶心又恶不出来。 林妈见状,眸色有点兴奋,“少夫人…,您是不是怀孕了啊?” 安小七漱口的动作微顿,但很快就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她亲妈夏女士说她吃了太多抗生素这辈子几乎不可能有孩子。 林妈有点施施然的噢了一声,“那可能就是天气热,您胃口不好……” 安小七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妈看着她拿车钥匙就要走,连忙又道: “少夫人,我瞧着你这几天脸色不太好,还是让家里的保镖开车送您吧?长公子,今儿早上走的时候,也是这么交待的。” 每年这个时候的帝国国会议开始了,几大家族的继承人都被总统阁下昭去了帝都,这场国会议要开三天。 战西爵是早上离开的。 他清早离开时,安小七还在睡,确实对下面伺候的人百般嘱咐要照顾好她。 安小七想了想,她如今这个身份,确实容易出意外,让保镖跟着也好,于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让林妈去安排了。 …… ** 那端,安季风在被安小七挂断电话后,就去了做孕检的妇产科。 他约的是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是唐逸的母亲唐女士。 产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已经有了胎心,目前监测,胚胎是好的,大概六七周这样。 安季风听着怦然有力的胎心,无比激动的道:“……是宝宝的心跳声吗?” 温淑宁现在觉得自己真是无比幸运,就连老天都在帮她,关键时候竟然怀孕了。 这孩子按照时间来看,她觉得这个孩子跟安季风应该没太大的关系。 孩子应该是在她被盖伦绑架那段时间怀上的,那时候是她的排卵期。 那段时间,她被盖伦以及他的属下都弄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总之,无论这孩子是谁的,都是她现在安身立命的王牌。 她在安季风话音落下后,就一脸幸福的道:“是啊,我们宝宝的心跳声很有力呢。唐主任说,孩子很健康。” 安季风满脸的高兴,一边扶着温淑宁从产检台上下来,一边对唐女士道:“唐姨,谢谢您了…,这孩子多少周了?” 唐女士对战家这个表小姐略有耳闻,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医德摆在那,即便不喜欢,也是客客气气的道:“六七周吧。” 此话一出,安季风就怔了一下,“不是应该七八周才对?” 唐女士不知道他的顾忌: “b超只能做个参考,也可能是孩子营养不足,发育小了点。”顿了顿,强调补充,“还有,温小姐之前住院应该用了不少的药物,这个孩子还是要再观察观察,其实我个人不建议生。” 闻言,安季风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怀孕头三个月不能乱用药,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但,温淑宁的话很快就让他提紧的心又落了下来。 她温温婉婉的笑着对唐女士说道: “是这样的,唐主任,可能您不太了解我的情况。我之前住院期间大都用的是外伤药,内服的很少,所以对孩子影响应该不大的。” 唐女士礼貌的笑笑:“所以,我才说要观察观察,没说立刻做掉。” 温淑宁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谢谢后,就说肚子饿,肚子里的宝宝要吃东西,就拉着安季风一块走出了诊室。 安季风原本想带她去吃顿好的,结果还没走出妇产科门诊就看到陪莫念一块来产检的燕西京。 温淑宁见状,就仿佛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周身都不是滋味。 她是万万没想到,莫念这个腿有残疾的贱女人,既然能原谅燕西京婚内出轨又间接逼掉她第一个孩子后,还能愿意为他生孩子。 要知道,从前她还是温淑宁那张脸时,就住在这女人的对门,在她的家门口勾引她的丈夫,正常女人都受不了,像她这种骨子里透着骄矜的大小姐怎么能受得了? 温淑宁看着那无论是气场还是样貌都比安季风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的温儒雅俊的男人,心下更不是滋味。 这个从前屈服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对她说了多少甜言蜜语,又给了她多少酣畅淋漓的夜,现在眼底却只有莫念那个坡脚的贱女人。 妒恨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畸形的扭曲,让她一下就克制不住胸中的恼火。 但,面上却不显,而是礼貌的按照她现在是战家表小姐的身份,恭恭敬敬的对燕西京打了声招呼: “九叔,这是…莫大小姐吗?” 她说的是莫大小姐,而不是燕夫人。 莫念两天前跟安小七打电话时就听安小七提到过温宁的身份,所以,她是知道眼前的温宁应该跟温淑宁是同一个人。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还以为这种只知道仰仗男人权势而生的下贱胚真的出车祸死了,原来是换了一张皮又混迹在她们豪门圈中,还搅和的几族不安生。 夺夫之恨,害的她第一个孩子化成血水之仇,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因此,莫念在她话音落下,就讥诮道: “想必,你就是那位名声在外的战家表小姐温宁了?我听说,温宁小姐手段甚是了得, 不仅哄的安大公子跟自己的亲妹子断绝兄妹关系,更是搅和的战老跟最疼爱的长孙不睦呢。” 说着,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描淡写的一句, “噢,上回我跟小七被盖伦绑架……,你猜他们都对我说了什么啊?” 燕西京没料到,莫念会对温宁敌意这么强,话里话外都是恶意挑拨。 他眯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却也没有打断她。 事实上,温淑宁确实因为莫念的话而有所慌张,道: “……莫大小姐,你我算是初次见面,无怨无仇的,怎么你话里话外都是想找我的不痛快呢?” 要不是因为安小七交待她不要轻举妄动揭穿温淑宁,莫念现在早沉不住气直接就上去撕了她的脸了。 “怎么会?”莫念轻笑,很是无辜的道,“主要是温宁小姐名声在外,我想不知道都难。”顿了下,就状似无意的问安季风,“你们这是?” 安季风只当莫念找温宁不快,是因为她是安小七好朋友想替安小七出一口恶气,所以他并没多少怒意,只淡淡的道: “阿宁怀孕了,带她来做产检。” 闻言,莫念就无比夸张的道:“哎呀,是吗?孩子是谁的啊?” 此话一出,安季风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冷声道:“莫念,你就算想要给小七出气,也不是你这么做的。好歹你也是名媛中里的典范,开口闭口就是挑拨……” 顿了顿,平息了一下怒火,“孩子当然只能是我的。” 音落,莫念便笑的无比讽刺,她道: “是么?孩子多大啊?安大公子,我先前的话还没有说完哦。 就是上回我跟小七不是被盖伦他们绑架么,然后他们就私底下议论说,上回他们在邻国绑架战家表小姐, 说她服务男人的手段那简直就堪比人间天堂,上下两张嘴,都特别好使…呢…” 说到这,就话锋倏尔一转, “虽然我也想不明白安大公子是怎么能在被绿的一头草以后还能待温宁小姐痴心一片的, 但我还是想多管闲事的提醒一下安大公子,别再做了便宜爹,还喜不自禁呢。” 安小七在电话中只跟莫念稍稍提到了温宁跟温淑宁是同一个人, 具体温宁跟盖伦达成了哪些合作以及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莫念都不知道。 先前那番话,说温宁跟盖伦他们乱搞一气,纯属莫念炸她的。 事实上,这番话,别说温淑宁被刺激的不轻,就连安季风都乱了。 他几乎在莫念的话音落下,就看向身旁脸色都变了的温淑宁,冷冷逼视着,怒吼道: “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第322章 男人一把将她拽到身前 温淑宁肯定咬死都不认的,安季风可是她眼下最好的求生浮木。 她一下眼泪就夺眶而出,连连摇头,委屈不已的道: “安季风,你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上来对我就充满敌意,她说的话也值得你怀疑我? 她随口那么一说,你就要质疑我的孩子跟你无关?既然如此,那我就拿掉你的儿子,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说着,就要去找医生开流产单子。 安季风是成年人,他当然不能只听莫念的片面之词,“莫大小姐,血口喷人之前,有什么证据吗?” 莫念轻笑: “安大公子,我当时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记得留证据啊?你想要证据,就等她孩子大一点羊水刺穿做dna医学鉴定喽。” 顿了顿,“或者,你有能耐就抓了盖伦,亲自问一问他啊。” 安季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也气的心口疼。 此时已经稳定下来的温淑宁在这时开口反讥莫念,笑道: “我听闻莫大小姐从前被殿堂级小提琴艺术家三了婚姻被弄的流掉了一个没有成型的孩子, 所以是因为这个才心理扭曲就不希望我的孩子能健康出生?你这么挑拨我跟我男人之间的关系, 不就是想给你的好姐妹安小七出气,何必拿我腹中无辜的孩子开玩笑? 你就不怕遭报应,全都报应在你这一胎的孩子身上?” “啪——” 连同温淑宁话音落下的,是一道清晰无比又响彻当空的巴掌声。 莫念这一巴掌可以说用尽了毕生力气,直接把温淑宁打的差点摔倒在地。 安季风扶住就要摔倒在地的温淑宁后,双目喷火的怒瞪着莫念,咬牙道:“莫念,你找死——” 说着,就要动手! 但,他抡起的胳膊才将将抬起,就被冷眼旁观的燕西京扣住了。 燕西京一手钳住安季风的手腕,一手将莫念拽到身前护在怀里。 他是军痞出身,不似安季风这种商场的花架子,光在气场就碾压了他。 他手劲极大,波澜不惊的道: “安大公子,实在是很抱歉。我女人最近因为孕期抑郁症发作了,情绪失常,反复发作, 先前意外打了…温小姐,我替她向你们道歉,想必你们也不会跟一个病人计较的吧?” 顿了顿,目光从满目通红的安季风面上移开,落在温淑宁半红肿起来的面颊上,随后对温淑宁冷冷讥诮道, “不过,你这个半点都不如你母亲的晚辈确实找打,嘴那么损,诅咒老子的种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还想怎样?” 温淑宁敢怒不敢言。 她要趁现在自己深受委屈时转移安季风对她腹中孩子的猜忌,才没功夫跟莫念在这掰扯,毕竟只会越撕越倒霉的只能是她。 她愤愤的擦了把湿红的眼睛,拉着安季风:“算了,我们走吧。” 安季风自知温宁先前那话也不好听,且燕西京不是个吃素的人, 再者他更要弄清楚一件事,温宁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种。 所以,他很快就被温淑宁拉走了。 两人到了医院门诊大厅,就碰到从外面走过来的安小七。 温淑宁看到安小七,下意识的就心惊胆战,甚至想起那日安小七俯耳在她耳畔似笑非笑说的那句话—— 【我是该叫你一声温宁还是温淑宁好呢。】 温淑宁下意识的就要绕道走,安小七偏偏不让她如愿: “呦,这不是我未来大嫂吗?产检怎么样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扯证啊?” 打着遮阳伞的女人,皮肤白嫩的发光,一张笑颜如花的小脸无比妍丽。 温淑宁强颜欢笑,道: “虽然知道从你口中听不到什么好话,但既然你这么关心我跟你大哥的事,那我也不妨大方的告诉你们,我们打算七夕就去扯证。” 安小七听后,很是诚恳的道:“嗯,七夕是个好日子,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安季风在这时插话进来:“小七,我也不指望真的能听到你一声祝福的话,但也请你不要捣乱。” 安小七很是无辜,笑道:“我捣乱了么?我只是关心了一下未来的大嫂,这也叫捣乱?” 说着,就故作诧异的道, “哎呀,温小姐这脸是怎么了?谁打的啊?啧啧啧,你说说你,在安大公子眼皮子底下都被人打成这样, 你这恋爱谈的也不咋地么?要是我被人打成这样,以战西爵那护短的架势,抄他们全家都是轻的。” 安季风:“……” 温淑宁:“……” “好啦,我就不打扰二位美好时光了,我去看爷爷。” 说完,就真的走了。 就因为她走的太痛快,温淑宁才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 ** 五分钟后,安小七敲响安裴盛的病房门。 给她开门的是安好。 安好眼睛有点红,显然应该是先前哭过。 安小七在一看病床上眼睛也是红红的安裴盛,就觉得这父女俩应该还没有冰释前嫌。 安好开门见山的道:“我先回去了。” 安小七哦了一声,“……要不在坐一会儿,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安好想着安小七上回帮她找楚欢的事,本来就欠了人情,就不好拒绝,于是道: “那我请你吧。”顿了顿,“我先去定位置,你等下你直接过来就好。” 安小七点头:“好。” 安小七陪安裴盛说了会儿话,问他对安季风和温宁一事有什么看法。 安裴盛态度很强势,就算温宁怀的是曾孙孙,他也不同意他们俩的事。 安小七听后,道:“温宁的孩子应该不是大哥的。” 此话一出,安裴盛血压瞬间就飚了起来,气的面色通红。 安小七给他顺着气,又道: “您放心,我有办法让大哥迷途知返,您现在就听我的,答应他们的婚事,并假装要给他们张罗婚事,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安裴盛不太理解安小七的做法:“这不是胡来?” 安小七笑道:“怎么会?温宁那个女人都快成精了,只有让她得意忘形露出真实的尾巴才能让大哥彻底死心。” 温淑宁太可恨了,可恨的安小七都舍不得一下就把她折腾到监狱里,在那之前,她得将这个贱人吊打到尘埃里才行。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是真正的人间极苦。 安裴盛知道安小七是个有主意的,他现在年纪也大了,没那么多精力管这些,眼下只盼着儿孙关系和睦,他也就能闭眼了。 他叹了口气,道: “爷爷,现在年纪大了,想管也管不动喽了,活着也像个活死人似的。现在只盼着你们都能和睦……,你没事的话,就多跟你姑姑走动走动,我亏欠她太多了。” 安小七点头:“我会的。” 安裴盛又问了安小七在m州的一些事后,给他送餐的安培根到了。 安培根是个没心没肺的,天塌下也能睡的香喷喷的那种人。 他一进门,看到安小七,就喜不自禁:“爸,小七来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她做点爱吃的。” 安裴盛看到他就胀气,不过他也不好当着晚辈数落他,只道: “季风跟战家那个表小姐说要打算结婚,你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想法?” 提到这个,安培根还是挺高兴的: “这事,季风跟我说了。我都快当爷爷了,当然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能有什么想法?” 安裴盛气的把脸撇过去,暗骂了句猪脑子。 安培根单纯的就像个傻逼,还只把温宁夸了个遍: “那表小姐,我见过了,长的好心地也善良,上回还给我买了按摩椅,特别好用……,爸,改天我拿给你试试……” 安裴盛都听不下去,打断他:“行了。你除了好逸恶劳,你还能干点什么正经事?” 安培根被凶了一脸,也不在舔着脸子跟老头子说话,而是热巴巴的问安小七: “小七啊,你前天去m州见到你妈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 安培根想起夏允,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那个女人美的都让他不敢犯罪。 当年,那个女人说要跟他结婚,他都跟做梦似的。 就是婚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在清醒的时候想碰她又那方面不行。 久而久之,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只能在外面偷吃,跟温雅鬼混了一处。 当然,这些都是难言之隐,他这些年一直都不曾对旁人说过。 不过,他倒是时常想起那个女人,美的风华绝代,这辈子能跟她做过夫妻,他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那……她有没有提起我?” 安培根觉得,天下的女人跟夏允比起来都俗气,经历那么多是是非非后,他现在很想跟夏允复合,当然前提得夏允能同意。 但安小七的话很快就把他判入死刑:“没有。” 安培根有点失望:“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安小七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想跟她复合?趁早死了这个心吧。” 安培根:“……” 安小七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又道: “您要是觉得孤独,再找个靠谱点的女人,我是支持的。但,以我妈的性子,她是绝不会跟你复婚的, 何况她现在不缺追求者……”而且,还一个比一个优秀。 这么说,安小七就想不明白以夏允那样的天资,随便挑个追求者都比安培根强,怎么当年就想不开会嫁安培根? 图安培根长的好看? 可,她并不觉得夏允是那种肤浅的女人。 因为困惑,安小七便问安培根:“爸,你当初是怎么跟妈在一起的?” 安培根有点难为情: “……说起来有点荒唐,我年轻时爱逛酒吧,有次喝醉醒来后发现床上躺着你妈那种天仙级别的女人, 当时就想娶她,所以就对她说会对她负责,没想到她一下就同意了。” “……” “不过,我们婚后聚少离多,她怀了你大哥后就一直在蜀南,你大哥生出来后她才回安家……” 安培根想着当年的情景,回忆着, “后来她把你大哥送回安家后,又经常忙事业不在家……,再然后怀了你,她倒是肯歇下来没再东跑西跑…” 说着,有点悔不当初, “哎,都怪爸那时候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否则你妈那时候不会因此早产生下你,也不会跟我离婚的…” 这番话,安小七跟安裴盛听了都不觉得有什么。 要是给夏允听到,夏允都要笑死了——他哪来的自信,她会因为他的出轨而早产? 安小七又跟安培根聊了些夏允年轻时候的事,越聊越觉得不对劲。 她总觉得她亲爹是被夏允玩在股掌之间的那个蠢货,甚至怀疑夏允跟安培根闪婚另有隐情。 看她爸这样子,肯定是不知道夏允少女时期还跟战家大爷有过一段爱恨纠葛的。 …… ** 安小七带着满腹疑问出现在安好定的餐厅是在二十分钟以后。 吃饭期间,两人话不多,聊了些安好的近况。 从安好口中得知,她现在已经搬到顾长夜的住处了,不过因为顾老太太知道了这档子事,昨儿个就大闹顾长夜的私人住宅。 总之,安好在顾老太太眼中就是个妖艳贱货,是不祥之物,扬言有她没有安好。 安小七静静的听着,也不搀合意见,快到餐尾的时候,她问: “我第一次去拜访您,您说愿意接待我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您跟她关系很好吗?” 安好表情淡淡的:“你想问什么?” 安小七开门见山:“我想知道,我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好像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 安好想了想,道:“我承过她的恩惠,但并不了解她。” 顿了顿,“不过,她十分痛恨战家人,但又跟当年战家的大小姐战文秀是好朋友,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话,突然一杯温烫的热水就泼在安好的面颊上,刹那间安好的面颊就被烫红了。 因为事发太突然,安好跟安小七都始料未及。 安小七怔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是下意识的就起身去看始作俑者。 一个被富家大小姐模样搀扶着的老者,她满头银色,衣着不凡,中式黑色斜襟长袍上佩戴着一只珠花, 脖颈上戴着一串绿的发光的翡翠项链,周身自上而下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高贵感。 这便是,顾氏财阀的当家人,顾老太太了。 如今都八十岁了,还没有彻底放权到儿孙手上,提起来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中豪杰。 因为,她中年散夫,是个做了好几十年的寡妇,跟顾氏一族几个老家伙斗了这么些年才有了顾氏集团如今的地位。 总之,是个狠角色。 显然,对方来者不善,上来就直接动手了。 “顾老夫人,我看还是送您回去吧,不然传到长夜或者如风那边去,指定他们又要……找我的不是了…” 顾老太太打断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 “燕琼,你要是有这个女人一半的厚脸皮,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做不了我的儿媳妇。” 闻言,燕琼轻轻笑道:“顾老夫人,人要脸树要皮,我要是真做那种不要脸皮的事儿,您肯定就瞧不上我了。” 顾老太太正要应上一句,已经处理好面颊上水滴的安好端起手边的水杯就朝顾老太太脸上泼去。 泼完后,完全不顾燕琼无比夸张的尖叫声,冷冷又张狂的道: “顾老夫人,我念你一把年纪了,打断腿都要躺个一年半载才能好就不对你这老妖婆动手了,有来有往,扯平了。” 顾老太太活了这把岁数了,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当下就怒骂道: “你……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小娼妇,勾引我儿子又勾搭我最器重的孙子, 我当年就不该心存善念留着你,就该把你弄到国外永生不许你踏入帝国半步…” 安好话都不让她说完,就讥诮道: “呵~,老东西,您老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有种,你现在送我出国也不晚。” 顿了顿,“但,在你有那个种送我出国之前,你们现在也就只能给我滚——” 燕琼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女人,她看着顾老太太被气的都快不行了,连忙道: “安好,你怎么能对老太太这么不尊敬?老太太今天要是有什么好歹,别以为你有顾长夜他们护着你, 你就能遥逍法外,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保镖进来把你给捆了?” 此时被气的直哆嗦的顾老太太在这咬牙道:“叫……叫保镖,叫保镖把这个女人给我捆了。” 说话间,一下就涌上来四个黑衣保镖。 安小七见事情不妙,连忙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道:“顾老夫人……” 话都没说完,顾老太太就断她: “一脸的狐媚样,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听说西爵那混不吝的东西为了你没少跟老战吵架, 你少插手我们顾家私事招我这个老太婆嫌,否则你也可以期待一下在反对你跟西爵在一块来自于我这个老太婆反对的阻力。” 顾老太太,战西爵亲亲外祖母。 老实说,安小七被老太太噎的不行,但她很快又噎了回去,波澜不惊的道: “顾老夫人,您还真是爱棒打鸳鸯啊? 就是因为您棒打小七爷跟我姑姑的姻缘,小七爷这些年没少甩脸色给你这个老母亲看吧? 您的大孙子顾长夜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您亲手将我姑姑送进监狱,他跟您也不亲近了吧? 怎么,您现在还要棒打您外孙的姻缘,逼战西爵跟您这个外祖母断绝关系么?” 顾老太太被呛的说不出来,差点气昏过去:“你……,给我来人,把这两个没有教养的狐狸精都给我捆了……” 正说着,一道森森然的男低音恍若从天而降,似笑非笑般的道:“您要绑谁?” 第323章 他双目通红 说话间,腿长步伐大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这边。 一身西装笔挺面带浅浅温儒笑意的男人,淡淡的看着顾老太太,又看了看安好的方向, 随即抬手将安好拖到自己的身前,对顾老太太昂了昂下巴,“奶奶,有件事,孙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您说…” 顾老太太在顾长夜抬手将安好拽进怀里那个动作时就已经气的不行了,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顾长夜的话还在继续: “四年前我就跟她扯证了,她可是您名正言顺的孙媳妇。无论您有多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你也得接受,因为我不会跟她离婚。” 顿了下, “噢,还有,我最近跟她上床就没做过安全措施,搞不好她就怀了我的崽崽儿。您向来注重子嗣,别回头失手亲手打死自己的曾孙孙,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嗯,顾老太太终于被成功的气昏过去了。 燕琼在老太太昏过去的刹那,惊呼一声,“顾老夫人——” 顾长夜面色却半点不改,目光睨着保镖,冷淡的道:“都像个傻逼似的杵在那,等着给老太太披麻戴孝?” 众人:“……” “快送医院。家产都还没分割好呢,老太太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众人再次:“……” 燕琼气坏了,连淑女形象都不顾了,怒道: “顾长夜,你还是不是人?寻常顾老夫人最疼的就是你这个长孙,你将她气昏了不说还惦记着她手上的财产?你简直是畜生不如——” 说话间,保镖已经将老太太抱出包厢准备送医院了。 这端。 顾长夜则似笑非笑看着燕琼,波澜不惊的嗤笑: “燕小姐,我小叔顾如风还没娶你呢,你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是我们顾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插嘴插舌的,长舌妇的姿态也太丑了。” 燕琼都要被气哭了,话都说不出来:“顾长夜——” “老子最烦你这种表里不一的名媛,快滚。” 燕琼真的快气坏了,跺跺脚,怒道:“你给我等着,我回家告诉我爷爷去。” 顾长夜都要笑死了,讥诮道:“燕小姐,你都这把岁数了,还要学人家三岁小孩子回家告状?你丢人现眼不?” 燕琼终于气哭了。 她其实也不大,今年也就29岁。 因为这些年一直在等顾如风,就一直单着。 虽说新时代女性,别说二十几岁,就是三十几岁,无论心态还是模样都是很年轻的,但顾长夜的话就是像个刺似的扎在她的心上。 因为,顾如风时常在她面前提——说她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要任性的像个未成年,甚至觉得她老… 顾长夜难听的话还在继续: “难怪任凭顾燕两家拼命的撮合你跟小叔,小叔对你还是一脸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别的不说,就冲你这把岁数,我若是他,都不稀得要你。” 燕琼终于被刺激的炸了,她擦了把湿红的眼眶,怒瞪着顾长夜,又看了看被顾长夜拉扯在身前的安好,讥诮道: “顾长夜,你拽什么拽?再拽也就只能要你小叔用过的女人——” “啪——” 这一巴掌,不是顾长夜打的,而是安好扇的。 安好粉唇勾起清冷的弧度,眸色冷漠的看着被扇了耳光而不可置信的燕琼: “我还以为顾家在我之后给顾如风说了什么好的女人,就你这种货色给顾如风提鞋都不配…” 燕琼好歹也是燕家千金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怒不可遏: “顾长夜,这就是你拿命也要爱的贱女人?看到没,当着你的面维护你小叔,要说这贱人跟你小叔没一腿,我都不信!” 这话终于让情绪始终平静的顾长夜彻底怒了:“够了——” 他怒吼一声,目光通红,吓的燕琼一下就闭上了嘴,甚至想要跑又腿软的挪不动步子。 “滚——” 燕琼跌跌撞撞的滚了。 这边,燕琼走后,顾长夜就冷目睨着安好: “老子给你出头,你却时刻都不忘惦记着老子的小叔?安好,最近我是给你脸了么?” 安好不想在公共场合跟他争执,但…… 但,一想到当年的事,她就恨意难平。 她听似淡淡然其实很讽刺的口吻: “当年你是怎么设计迷奸我,又故意让顾如风撞见我们媾和从而强行拆散我跟他的,你心里难道没点逼数?” 音落,顾长夜就收到了来自于周围的注目礼。 他面颊绷的厉害,喉结突兀的滚动了两下,才压下胸中恼火,一字一顿的咬牙道: “安好,你是一天不被抽浑身就难受是吧?” 说完,出手就连拖带拽的要把安好拖走。 安小七在这时拦住他那个粗暴的动作:“顾长夜——” 顾长夜现在情绪非常暴躁,他现在对安好都没耐心,别说是对安小七了,直接冷声警告: “安小七,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我们夫妻内部矛盾,你少给老子瞎搀合。” 安好在这时甩开他的手,理了理在争执中被弄乱的头发,随后对安小七道: “很抱歉,这顿饭吃的很扫兴,等下回姑姑亲自下厨为你洗手作羹汤……”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先回去了。” 安小七有些一言难尽:“姑姑?” “我没事。”她一个拿刀捅过人坐过牢的女人除了孩子的事能让她有所忌惮,别的都不足为据,“他说的不错,这是我们的私事。” 安小七只好作罢,“那……你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 “好。” 安好跟顾长夜离开了。 安小七有些不是滋味的落座了回去。 她发了会儿呆,准备起身离开时,不经意一撇,看到从楼下上来的两个熟悉身形时,整个人就很明显的怔了一下。 穿着朴素的林妙人和周身透着痞气十足的燕无歇并肩走了上来。 燕无歇,燕西京的侄子,安小七之前大闹燕家时,见过这个纨绔子弟中最…二的纨绔子弟。 当时,他还扬言对她一见钟情,甚至为表心意,给她出头而烧了燕西京在燕家老宅的住处。 他为什么会跟林妙人在一起? 正想着,燕无歇眼尖的看到了安小七,当下就眼睛亮了一下。 他甩了身后的林妙人,跑过来:“安小七,你这个狗女人,还认得小爷吧?” 安小七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冲他昂了昂下巴,淡淡的问:“…你跟这位是什么关系?” 燕无歇自从认清想要从战西爵口中抢下安小七这口肉不太现实后,就得了一场‘相思病’, 在经过相当长的阴郁后,一个月前在盛京大学意外看到参加学校画展的林妙人时, 当时就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般,从此开启了对林妙人死缠烂打的追求。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 现在女人那么坏,骗财又骗身,他怕这个林妙人跟那些只爱他钱的俗物一样,所以就假装自己是穷小子。 因此,他这段时间,一直是以穷大学生的身份追求林妙人的,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了进展,让她答应跟他一块吃饭。 只是,他这个二哈根本不知道的是,他是燕家小少爷的身份早在半个月前就被聪明的林妙人识破了… “她……是我学妹。” 燕无歇说这话时,怕安小七揭穿他是贵族子弟的身份,连忙补充道, “我们是在勤工俭学时认识的,怎么样,我学妹漂亮吧?” 安小七喝了口茶,淡淡的:“有我漂亮吗?” 燕无歇笑嘻嘻的:“各有各的美。” 安小七视线在这时落在林妙人身上,对方明显就是很认真的打扮过, 化了个很心机的裸妆,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就算刻意穿的朴素那给人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时尚感。 现在不都是流行复古时尚么。 安小七视线从林妙人身上掠过,落在了燕无歇身上:“你在追求她啊?” 燕无歇有点害羞,说真的,他是觉得林妙人除了没有安小七好看,是哪哪都长在了他理想型的审美上。 聪明善良,独立自主,自立自强……,简直就是现实版努力生活的灰姑娘。 燕无歇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对安小七道: “…我学妹聪明善良,自立自强,这么好的女孩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她很正常啊。” 闻言,安小七便笑出了声。 燕无歇皱眉,觉得安小七笑容很讽刺,生气的问:“你笑什么?” 安小七手指敲打着喝水的玻璃杯,淡淡的:“实不相瞒,我跟这位林小姐认识。” 燕无歇惊讶:“啊?” “就在几天前,这位林小姐因为要给她生病的弟弟治病而在浮生居找金主做交易, 因为仗着优越的美貌很快就获得了战总当时的青睐,差点就爬上了战总的床呢…” 此话一出,林妙人脸都黑了。 她觉得安小七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上次在古堡庄园她就被羞辱的抬不起头,当时就发誓将来无论如何都要爬上富人圈,而燕无歇就是她爬上这个圈子的跳板… 结果,她都还没来得及让燕无歇对她死心塌地,就被安小七轻飘飘的一句话摁入了耻辱柱上。 果然,她看到燕无歇脸色都变了。 林妙人深吸一口气,看向安小七,轻笑道: “安小姐,我是招你惹你了么?当着我学长的面,说这种叫我无地自容的话,你存何居心?” 话音落下,不等安小七语,燕无歇就冷声质问林妙人: “妙人,你真的出去卖了?我一直以为你跟普通女孩子不同,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能独当一面,你怎么能自甘堕落这么不自爱……” 林妙人打断他,讥诮道: “学长,但凡有选择,谁会轮到出去卖?是因为骨子里就透着下贱吗? 我弟弟的病不是有钱就能治的,他需要的是换肾,医生说一个月内没有合适的肾源就算有钱也救不了他…, 我除了能想到去卖,我还能怎么办?我弟弟的命,他等不起我,我有什么错?” 说到后面都有些低吼了。 燕无歇一下就能理解她,看着她眼睛红红的样子,刚要开口安慰她时,安小七的话又砸了过来,差点把林妙人打入地狱。 “是走投无路还是被逼无奈,你都不该在战总无偿帮助你解决困境后还对他心存幻想的吧?” 安小七淡淡的笑着,看似温良的目光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轻视, “几天前才被我警告过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要守本分,这转脸就另觅金主的速度实在是叫人钦佩不已呢。” 这话说的似是而非,燕无歇听的稀里糊涂的,但林妙人却知道安小七每一个字都在讽刺她。 林妙人强作镇定,“什么另觅金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小七话都不让她说完,就揭穿她: “你是不知道燕无歇是燕家的小少爷,还是不知道他虽然穿的一身廉价衣服但那双鞋子却是价值百万的定制款?” 林妙人:“……” 安小七言尽于此,她觉得她已经给燕无歇提点的够多的了。 她在这时起身站起,拿上手提包,准备离开前,又对满脸神色复杂的燕无歇补充了一句: “好歹也是燕九爷的亲侄子,长点脑子啊?被别人当成了跳板还自己个儿的偷着乐,傻逼吧!” 林妙人气的浑身都哆嗦,她看着已经走远的安小七,又看了看态度明显不似先前在来的路上而热情的燕无歇,说道: “因为我为了给弟弟治病之前跟战总确实差点达成权色交易,安小姐一直记恨在心, 她说的话挑拨成分占了八九十,学长,你该不会就信以为真了吧? 若不是安小姐先前那一席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少爷什么富家公子哥…” 燕无歇觉得安小七不是那种说废话的女人,更不像会是多管闲事,她先前却说了那么多,肯定是这个林妙心术不正。 再者,他妈妈从小就告诉过他,长的越漂亮的女人越坏,电视上魅惑君心的都是狐狸精。 这么想着,燕无歇一下就对林妙人失去了兴趣。 他在林妙人话音落下后,就道:“…噢,那个学妹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林妙人一听,脸都快绿了,但她骨子里有点骄矜,做不出厚颜无耻倒追的戏码。 算了! 盛京圈子里富家子弟那么多,失去燕无歇这个脑残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损失。 这么想着,林妙人心情又好了一点。 …… ** 安小七离开餐厅,就坐上了车。 开车的保镖问她:“少夫人,现在回庄园吗?” 战西爵不在盛京,安小七这几天在庄园待的都快抑郁了,想随便逛逛。 她道:“先不回去,随便兜兜风吧。” 保镖依言,就发动车子引擎。 安小七看着车窗外不停晃过的街景,脑海里全是对她母亲年轻时候的好奇, 她总觉得她母亲夏允跟安培根闪婚一定有另有隐情,甚至……都怀疑夏允就从来没爱过安培根而是利用他。 就这么在车上晃了一下午,等天快要傍晚时,她都没能想明白。 她想打电话问夏忠,但夏忠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想打给外公夏重楼, 但夏重楼对夏允年轻时的事总是避重就轻明显有所隐瞒… 因为太想知道真相,安小七又想打电话问夏怀殇, 但她又想到那个叫夏云澜的孩子是她跟夏怀殇的心中本能膈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这么一直晃到了天快要黑的时候,保镖问她:“少夫人,现在回去吗?” “回吧。” 保镖说了好,安小七想闭目养神休息会儿时,古堡庄园里的林妈打来了电话。 “少夫人,您快点回来吧。” 安小七听出林妈口吻里的焦急,“怎么了,林妈?” “是这样的,少夫人。先前从乡下休完假的福伯在古堡庄园的门口带回来一个小男孩…” 林妈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小男孩说他叫夏云澜,说是你外祖家那边的人,特地来找您的。” 闻言,当下安小七脑袋就嗡嗡的像是要裂开了,情绪瞬间就膨胀到了极点,但几秒后又平复了下去。 “好,我知道了。” 安小七挂断电话,就对开车的保镖道:“开快点,最好半小时内能抵达庄园。” 保镖神色微微异样,道:“好的,少夫人,请您系好安全带。” 车子在加速中,安小七就从手机里翻出夏允的号码,但没有这么拨出去,而是编辑一条短信过去。 【您究竟想要干什么?】 但,这条信息发出去后,就仿若石沉大海。 场合不对,安小七没办法打电话回去质问,只好又发短信给夏怀殇。 【师叔,那孩子被扔在古堡庄园,这件事,您参与了吗?】 夏怀殇回短信倒是很快的,只有两个字:【不知。】 安小七很快又编辑过去: 【好,那你现在知道了。我等下就会把…孩子安排送走】 【我看夏女士是铁了心的要拆散我跟战西爵,那孩子就算遣送回m州她也不会要,既然是你的种,就安排送到云禅首府吧。】 夏怀殇: 【我这几天在接受k2代第三期治疗…不在蜀南,云禅首府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把他扔过去等于是扔了喂狗。】 安小七:“……” 从m州回来前,安小七就已经知道夏怀殇最近在接受k2代治疗。 一共六期,前三期两周内完成,后三期半年内完成。 因为夏怀殇说,k2代是当前有望能根治他脑癌最佳方案,且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接受了两期治疗, 第三期也是关键的一期,安小七一时间就像是被堵住了最后一条活路,整个人一下就烦躁不已。 就这么烦躁而又惴惴不安的抵达了古堡庄园。 她从车上下来,还没走到城堡里,战西爵电话就打了过来。 安小七看着天边还未淡尽的霞光,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后,将电话接通。 她嗓音是自己不自知的温温软软,以及故作的轻快:“你那边忙完了?” 但男人却答非所问,似笑非笑般的道: “宝贝,福伯先前说捡回来一个孩子,那孩子模样长的跟你有几分相像,该不会是你在外面跟哪个男人的野种吧?” 第324章 男人声线温柔,她撒娇般的抱住他 此话一出,安小七神经就咯噔一下,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门眼,连忙道: “战西爵,你胡说八道前也得有根有据吧?那孩子都四岁了,我今年才刚刚二十……” “开个玩笑,你至于发那么大的火气?” 战西爵倚靠着身后的车头,嗓音难掩痞气, “老子睡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雏,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儿子。不过,无缘无故的冒出个孩子在老子的家门口,老子总是要问一问,怎么回事的。” 安小七其实是不太会撒谎的,但很神奇的是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给出了一个叫战西爵都不太怀疑的说辞: “…他是我妈的孩子,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夏女士?老蚌生珠么?” 安小七:“……” “夏女士对我们战家人恨之入骨,现在恨不能把我这个拐走她女儿心的男人扒皮抽筋, 怎么会把她老来得子的宝贝疙瘩肉扔到我的眼皮子底下? 要说想要膈应老子,也膈应不到啊,除非这孩子是你跟夏怀殇的种,那倒是能膈应膈应老子。” “……” 这个男人,还真是分分钟就能激的人心脏病发作。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道:“兴许是觉得扔一个亿千瓦的电灯泡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就能膈应到我们…” 这个说辞,就连安小七自己都觉得牵强,又连忙补充道, “这孩子的爹我还不知道是谁的,但就当前詹姆斯家族继承人霍尔先生对我妈现在痴迷程度, 若是叫他知道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存在,他肯定会拿这个孩子开涮, 我妈大概是觉得把孩子扔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又有战家做靠山,孩子能安全一点点。 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得等到我跟她通上电话才能说得清。” 这番说辞,倒是让战西爵信任了一大半。 他点了根烟,眯眸吞云吐雾的抽了会儿,淡淡的道: “就算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弟弟,老子也做不到爱屋及乌的喜欢,你早点把他处理掉, 是扔给你m州的母亲大人还是直接扔回蜀南的夏家,老子管不着。但,老子回来后不希望看到他还存在。” 只说是她的弟弟,这个男人都容不下,若说是她跟夏怀殇的,这男人不得连她一块给剁了? 安小七头疼不已,情绪上有点失落,闷闷的调子:“知道了。” “不开心?” 安小七反问,倒打一耙: “我应该很开心么?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却连我的弟弟都容不下,我要怎么才能不介意啊?” 这话在战西爵听来倒是挺符合安小七一惯骄矜性子的。 他轻笑: “宝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对这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弟弟也喜欢不起来,所以给你一个解决这个麻烦的充分理由,仅此而已。” 顿了顿, “当然,你若是真的觉得跟他姐弟情深又十分投缘,留他在庄园住上一阵子,我这个做姐夫也是能够为你忍一忍他的存在的。” 说到这里,有人来喊他参加晚上的国宴,战西爵便止住了这个话题,道:“等下还要参加国宴,晚些再打给你。” 安小七唔了一声,有点难过他没有关心她时,战西爵又道: “林妈说你早上只吃了一点,午餐喝的牛奶还给吐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觉得这样说又表达不精准, “从m州回来后,我就觉得你食欲一直不太好,还经常一个人发呆,宝贝,你不要有事藏在心里一个人闷死自己,嗯?” 安小七心口有点闷闷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有点闷闷的,“知道了,只是胃口不太好,晚上我会多吃点。” “等国会议结束,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你这两天可以想想去哪里玩,选几个你想去的,等我回来后咱们就去。” 男人声线低柔,本就宠溺便显得有几分缠绵缱绻的味道,听的安小七有几甜丝丝的。 她温温的嗯了一声,嗓音比先前清脆:“那你去忙吧。” 顿了下,就半开玩笑的道, “忙归忙,我可不想听到你又跟哪个小白花传出什么暧昧桃色新闻,尤其是上官家的那个上官柔, 之前你不仅想要跟她订婚,还把玫瑰之魂赠给她了呢,至今都没把那个戒指拿回来。” 安小七不提,战西爵都快忘了上官柔这一茬。 很早之前,他跟安小七闹别扭而他又急于想要查清楚父母当年车祸真相,的确动了利用上官柔的心思,还差点因此跟她假订婚。 没想到,小姑娘倒是对此事这么介怀。 战西爵因为安小七这点吃醋的心思心下涌出几分不自知的欢愉,他嗓音低低缓缓的,很宠溺:“不会。” 两人又聊了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安小七阴郁的心情似乎有所舒缓,连着嘴角都挂起了点笑意。 林妈看到她面带笑意回来时,也跟着有些高兴:“少夫人,您回来了。” 安小七笑着点头,正要说点什么时,余光便撇到坐在沙发上坐姿笔挺的夏云澜。 他一双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瞳却很认真的看着她的方向,手里把玩着一块特殊材质的六阶魔方,已经被拼好了。 安小七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淡了下去,转身走到夏云澜面前。 因为先天性失明,夏云澜周身感官系统特别发达。 别的不说,就单单听觉,他能听到十几甚至二十几米以外别人悄悄说话的声音。 嗅觉也非常灵敏。 因此,当安小七一转过身走到他的跟前,他就知道是她来了。 他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魔方,一边站了起来,不过数秒间他手上的魔方就被他摆弄出一支玫瑰花出来。 因为魔方材质很特殊,像带了颜色的晶体,又像是闪闪发光的水钻,所以这支玫瑰花给安小七第一视觉就很夺人心魂的好看。 娇艳欲滴,又璀璨鲜明。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夏云澜不亲不疏的打了声招呼,“这个送你。” 安小七看了看举在她眼前的玫瑰花,又看了看举着玫瑰花的夏云澜。 长的眉目精致的孩子,即便双目失明,即便他看上去就很冷酷的样子,但还是让人很难不喜欢。 何况,他手举玫瑰,脸上表情纯净又真诚。 安小七到底是弯腰将那支花给接了过来,不过态度却很冷淡:“吃完饭,我会送你离开。” 她的话并没有让夏云澜难过,他只是冷淡的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安小七是真的害怕自己跟孩子处出感情,所以让林妈带着他单独去用晚餐,等他吃完了她才去吃。 胃口仍然不太好,但也能勉强吃下去,只是嘴里没什么味。 勉强用了一碗米饭一碗汤后,她就走出餐厅。 夏云澜听到她走出来的动静,人就从身后的沙发上起来, 随即,他拉上自己的小拉杆箱以及背起书包,凭着周身的感知走到安小七的面前。 即便看不见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他还是仰起头看向安小七:“好了,可以走了。” 音落,一向心慈的林妈就连忙道:“少夫人,外面下雨了,咱们城堡那么大,要不就留这个孩子下来过一夜吧。” 此话一出,安小七明显就察觉夏云澜脸上的表情一下就生动了一些,看得出他很想留下来。 安小七看着他脸上那些期待的表情,脑海里莫名就涌出一段话—— 【当上天给你一个孩子,就是为了告诉你,人生是不能为所欲为的,一旦有了孩子,你的人生便有了很多不得已。】 她觉得,这句话,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但,她还是无情的决定把他送走。 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心软留他下来,一旦跟他相处了感情,她便会舍不得不要他, 到那时候她要怎么面对战西爵,又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难道要告诉他,这是她跟她师叔夏怀殇的孩子么? 还是跟他说,我们一起养她跟夏怀殇的孩子? 外面确实下雨了,而且下的还不小,偶有轰隆隆的雷声。 噼里啪啦的雨水,吵的安小七心绪不宁,也烦躁不已。 她先前只想着要把夏云澜送走,却没想过要把他送哪里。 现在想这个问题,却又觉得将他送哪里都不合适。 送安家肯定不行,光孩子身份她就不知道要怎么跟安家人交待。 如果不送安家,她在盛京又没什么交情甚密的朋友,所以安小七一时就犯了难处。 车子就这么没什么目的性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开车的保镖都没着急问她去哪,倒是夏云澜开口了。 “安姨。” 安小七被他叫的回神,淡淡的嗯了一声:“怎么?” “您若是没想好将我送哪里,那就去酒店吧。” 闻言,安小七是本能觉得送酒店不行。 送酒店,还得给他弄个监护人照顾他,毫无疑问这个监护人是她再合适不过。 安小七头疼,让保镖停车,吩咐道:“把他送回古堡庄园,我晚点再回去。” 说完,就拿上伞,推门下车。 战西爵去帝都开国会议前,就特别叮嘱过他的保镖们,安小七但凡出门得有人跟着。 因此,她一推门下车,另外一个坐在副驾驶的保镖也就跟着下去了且不近不远的跟着。 安小七也不管他,打了一辆车后,就直奔最近的一家酒吧。 要了个卡座,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dj声,似乎烦躁的心情有所舒缓。 在这种场合,安小七还是很有分寸的,只点了一杯酒精很淡的鸡尾酒。 鸡尾酒喝到一半,便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身穿服务员衣服的林妙人,正在给坐在深色沙发里的男人们倒酒, 她似乎是在做酒水促销,所以即便是有人对她动手动脚,她也能忍受且应付的游刃有余。 安小七唇角勾起,讥诮的轻嗤了一声,准备离开这个叫她捣胃口的酒吧后,林妙人突然尖叫了一声。 安小七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也不知道林妙人是怎么惹得金主不高兴了,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怒扇了一巴掌…, 跟着她胸口的纽扣就被那男人给扒了,然后她的头发就被暴力揪起,脑袋被摁着往不可描述的地方送去… 虽说,安小七对林妙人这种女人不喜欢,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她正准备起身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捞起一只酒瓶对着那男人就是狠狠的一下,瞬间那男人就被打的头破血流,嗷嗷大叫。 安季风一脚踩着面前的凳子,一边对那胖男人冷笑道: “朱总,这个年纪都够做这个女孩的爸爸了,是怎么好意思下手的?” 叫朱总的男人看清面前说话的是安季风时,原本想要嚣张的气焰一下就焉了下去。 因为,他手上的业务基本上都跟安华有关。 因此,即便被安季风打的头破血流,他也就只能咬牙忍着并堆着笑脸: “……安总,教训的是,是我喝多了,喝多了…,我我这就给这小姑娘赔不是…” 话都没说完,安季风就打断他:“带着你的狐朋狗友给老子滚!” 朱总滚了,林妙人惊魂未定的抬起头,对上的就是安季风一双浓黑的眼,以及那张英俊的脸。 大概是英雄救美的滤镜加特,林妙人觉得面前这个出手相救的男人仿若天神一般,英俊非凡。 她都忘了要遮掩胸前因为纽扣脱落而所有暴露的风景,只感激不已的道:“谢谢……谢谢您出手相救…” 安季风因为白天莫念的话对温宁腹中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而耿耿于怀,所以心中烦躁不已就来到酒吧散心。 他寻常最讨厌就是那些仗着自己有几个钱的臭男人欺负良家少女,所以看到林妙人被欺负也就顺手帮了个忙而已。 只是没想到,一出手就救了这么个姿色不俗的美人。 安季风还是很有风度的,视线很快就从林妙人胸前的风景移开,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你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披上吧。” 林妙人见他穿着不俗,单单手腕上那支手表就价值上百万,当下就有了小心思。 她一边将身上男人的西装拢紧,一边低声道:“先生,我脚好像扭伤了,能不能麻烦您送回学校…” 闻言,安季风就皱眉,问:“你还是学生?学生不好好在学校学习,跑到这种声色场所打什么工?” “我……是替我朋友代班的。” 林妙人说的是实话,跟她一块打零工的好朋友今天发烧了不能来, “她发烧了,今天是她最后一个班,我若是不顶上,她这个月全勤就没有了。” 安季风见她楚楚可怜,又想着现在回去要见温宁那张捣胃口的脸,一下就动了恻隐之心,“那走吧,我送你。” 说着,就朝林妙人伸手。 林妙人故作矜持的犹豫了一下,将手递了出去。 不像那种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娇嫩,林妙人的手虽然纤细但掌心却粗糙。 不过,安季风倒不觉得粗糙。 他握着她的手就要牵着走时,比安小七还抢先一步挡住他们去路的温淑宁出现了。 温淑宁白天就察觉安季风因为莫念的话而对她态度冷淡了很多, 她白天费尽口舌才勉为其难的让安季风相信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 结果,晚餐都不陪她吃的男人却骗她说要去公司加班。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她就追着找到了这里。 加班? 呵~,竟然跟小狐狸精勾搭在一起。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温淑宁完全接受不了眼前自己看到的一幕,二话不说,抡起胳膊就对林妙人甩出去一巴掌。 只是那一巴掌非但没有打到林妙人还被安季风给截住了,而林妙人因为被吓的不轻,下意识的就撇头钻进安季风的怀里,并抱住了他的腰。 本就被刺激的不轻的温淑宁情绪一下就膨胀到了极点,“安季风——” 安季风松开她的手腕,看着面前女人因为愤怒而快要扭曲的脸,眸底一闪而过嫌弃。 他拧着眉头,道:“有什么事回家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温淑宁都气炸了,深吸一口气,指着被他近乎半拥在怀里的林妙人: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是哪样?别告诉我,你们已经上床滚过了。” 音落,林妙人在这时从安季风怀里抬起头,但她因为扭伤了脚而没办法完全脱离安季风站好。 所以,依然是半靠着安季风。 她看着一身大牌的温淑宁,并不输任何气场,不亢不卑的道: “虽然我不知道您跟这位先生有什么关系,但请您不要误会,我跟这位先生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是先前我被人欺辱这位先生出手帮助了我,而我又扭伤了脚,所以……” “啪——” 温淑宁的巴掌还是精准的打了上去,痛的林妙人感觉下巴都要掉了。 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安季风也恼了,低吼道:“温宁,你发什么疯?” 温淑宁气的心口疼,眼睛红红的瞪着他: “安季风,我在辛辛苦苦的为你怀孩子,你却为了这个狐狸精而吼我?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不想结这个婚,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音落,不等安季风语,端着鸡尾酒的安小七出现了。 酒吧光影浮动中,她脸上的笑意显得比寻常迷离而妖媚,她在温淑宁话音落下后,就似笑非笑的说道: “谁知道你怀的是不是安大公子的孩子啊?” 白天的时候,莫念跟安小七通过一次电话,所以安小七知道他们白天发生的事,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上次我跟莫念姐被绑架,那个盖伦以及他的属下都说了,他们说温小姐特别会伺候男人, 说你是他们所玩的女人们中的尤物,那滋味简直叫他们终身难忘呢…, 所以啊,温小姐肚子里的种是谁的,估计就连温小姐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温淑宁感觉自己若不是强大的心理素质早就被这话给气昏过去了。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愤怒的握成了拳头。 她深吸一口气,对目光变的更加深不可测的安季风轻飘飘的冷笑了下: “所以,你宁肯相信她们所言,也不相信我,是么?” 安季风看到她现在期期艾艾的样子就烦躁。 他再稍稍一想,若安小七和莫念所言都是真的, 大脑就抑制不住的脑洞出这个女人像个娼女似的被盖伦那帮人play,光是想想那秽暗的画面就叫他恶心的反胃, 更别提,他能对温淑宁有好脸色了…… 第325章 战西爵看着她,眯眸哂笑着 安季风直接忽略温淑宁那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只冷淡的叫来自己的助理,吩咐道: “把这位林小姐安全送回学校。” 他吩咐完,又侧首对林妙人道:“很抱歉,因为我女朋友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让你白白挨了一巴掌…” 林妙人是个识趣的,何况有安小七在这,她已经见识过安小七的手段,才不会愚蠢留下来节外生枝。 于是,她倒是蛮大大方方的道:“没关系,就当是还了您先前对我的出手相救之情。” 说完,就在安季风助理搀扶下欲要走时,安小七在这时出声叫住她,“林小姐~” 林妙人脚步微顿,微侧首:“安小姐,有何指教?” 安小七轻笑:“我就是想告诉林小姐一声,这位出手相助救你的安大公子,跟我是一个妈生的……,仅此而已。” “……” 林妙人咬了咬牙,没说什么,走了。 这边,安季风目光落在安小七身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到酒吧多危险?” 安小七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落在温淑宁的脸上,似笑非笑般的: “我的事,就不劳烦安大公子您操心了,依我看,您还是想想怎么哄好温宁小姐吧, 我瞧着她好像真的很委屈,可别因为我们这些人的闲言闲语破坏了你们牢不可摧的爱情,那可就不好了。” 说到这,她将目光从温淑宁脸上撤回,落在安季风脸上,悠悠的拉长调子: “噢,还有啊,安先生,也别太疑神疑鬼温宁小姐这胎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反正等孩子月份大点你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做个羊水穿刺嚒,如果孩子是你的,自然是皆大欢喜…” 顿了顿,“若不是你的,你也别灰心。反正你们是真爱,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多生几个。” 说完,她连看都不看安季风跟温淑宁瞬息万变的脸色,直接对不远处跟着她的保镖道:“走了。” 事实上,安季风因为安小七这番话,整个人对温宁越发反感。 若是温宁真的跟很多男人有染,他都难以想曾对他发浪的女人又对别的男人也浪过有多恶心,这比从她嘴里爬出蛆还要令他作呕。 他连手都不牵她,不咸不淡的道:“走了,回家。” 安季风口中的家,是他为了结婚特地买的一处别墅,这两天温淑宁就跟他住在那里。 安季风对她满眼都是嫌弃,温淑宁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但,她现在又不能发作,因为过度争吵只会把眼前的男人越推越远,搞不好就便宜了别的狐狸精。 这么想着,温淑宁也不在说什么,只故作不舒服的拉住他的袖子: “季风,我肚子有点不太舒服,外面还在下雨,你能扶我一下吗?” 安季风看了眼外面的大雨,又看了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冷淡的嗯了一声。 见男人没甩开她,温淑宁就松了一口气,连忙喜滋滋的道: “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问青皂白就打人…,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外公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他老人家还说为了能将我风光体面的嫁出去, 说下周就给我举办认亲宴,认亲宴结束后就给我置办嫁妆呢…” 说到这,就看了看安季风的脸色,继续道, “我今天回战家老宅时,外公还在我面前夸你了,说安华集团有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这个大总裁经营有道, 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跟了你其实也挺好的。” 这番话似乎把安季风哄的不错,他薄唇微勾:“是么?” “当然。” 说话间,两人已经完全走出酒吧。 …… ** 那端,安小七在回古堡庄园的路上,接到一个战修远的电话。 说起来,战修远主动给她打电话,她蛮意外的。 犹豫了片刻,才把电话接通。 战修远现在已经知道了温宁不是个好的,甚至在战西爵提供的一些证据下,怀疑她就是温淑宁。 所以,他这个电话一来是为了表达此前对安小七恶劣态度而道歉,二来就是把自己近来的一些计划说给她听。 因此,电话一接通,战修远就主动道歉,那道歉态度可谓是无比真诚。 安小七最近也听了战西爵的解释,说战修远最近情绪不定态度恶劣都是因为温宁给他吃的药有问题。 所以,她在战修远一番道歉后还是很大方的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闻言,战修远心下便松了一口气,一番铺垫后,道: “我打算在下周给温宁办个认亲宴,到时候会宴请四方, 当着全帝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揭穿她的真实嘴脸并揪出温时遇这个幕后祸害,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眯眸,问道:“这件事,您跟战总商量过么?” 安小七觉得温淑宁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已经是死鱼一条了, 她根本折腾不出什么水花,因此想借用温淑宁去揪出温时遇这个可能性不大。 但,战修远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她一些信心: “这事,我已经跟西爵说过了,就算不能把温时遇这个祸害怎么样,那也能扒了他们温家一层皮……” 战修远不愿意透露过多,只道,“反正认亲宴,你到时候参与就行,战爷爷一定给你出口恶气,好好收拾她。” …… 两人又聊了会儿,战修远在挂断电话前,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小七啊,我听林妈说,古堡庄园那边来了个小家伙,说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是真的吗?” 安小七神色有些不自在的道:“……是这样的。” “噢…,那改天把你那个弟弟带来老宅玩,我人老了,就喜欢跟小孩子玩。” “……噢。” …… 回到古堡庄园后,一连两三日,安小七都没出过庄园的门。 她这两三天,依然是噩梦不断,睡不好,也吃的不好,但白天的时候她又十分困乏,可只要一睡就会做梦。 她每次噩梦惊醒后,都像是被强行洗脑了一遍,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梦里所见以及连带着她自己的脑补,她就总结出来前世在她死后发生的一些事实。 战西爵以夫之名给她立碑并将她葬在夏怀殇墓旁,温时遇在她坟头忏悔自杀,挨着她坟墓的是她的儿子夏云澜,挨着夏云澜的是母亲夏允… 那个每年都会举着黑伞在清明时节给他们上坟的男人是战西爵, 她梦到他会单膝跪在她的墓前,手指描绘着墓碑上她照片的眉眼,甚至能隐隐感觉到他淹没在梦里的痛楚… 他会在清明那一天在她墓碑旁坐上一天,在走的时候才会去伸手抚摸她儿子的墓碑,眼底仍然是无法遏制的伤痛。 … 第三日的午后,她再次大梦一场,醒来后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生剖了,痛不可遏。 她抬手掩面,情绪低落了许久,等缓过心口那清晰无比的疼痛后,她才抬头。 她一抬头,就看到不知是什么时候跪坐在她床沿的夏云澜。 他安静的跪坐在那,察觉到她醒来,便开口道: “林奶奶说给您做了消暑的果饮,让我来喊您。您好像做了很不好的梦,怎么都叫不醒。” 因为梦里的画面太真实了,所以当看着眼前活生生她的儿子时, 安小七一时心头百感交集,莫名就放下了所有的冷漠,对他招手:“你过来些。” 这是夏云澜记忆中女人第一次这么温和的叫他,他心下有几分触动,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往床前跪近了一点,凭借自己的感知把脸凑到女人面前: “云澜…能摸摸您的脸吗?”小心翼翼的口吻,“云澜想知道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子,想把她的模样记在心里。” 音落,在安小七默许下夏云澜就要伸手去触碰她的面颊时,本就没有关严实的卧房门在这时被一脚暴力踹开。 明明是盛夏的天,那仿若从天而降的男人周身却如裹挟着料峭寒意,清冽逼人。 安小七最先反应的不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这么暴力的踹门, 而是她因为过度心虚一下就提到了嗓门的心跳声——是那么焦灼剧烈! 他很快阔步走来,并在安小七始料未及的下一瞬单手就把跪坐在床沿的夏云澜给提起。 臂力惊人的高大男人,拎着一个三十多斤的孩子,比拎一只小鸡仔还轻松。 连同他提起夏云澜这个暴力动作的,还有他冷冽逼人的男低音: “宝贝儿,告诉我,什么叫云澜想知道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子,所以要摸你的脸?” 说话间,战西爵已经拉开了卧室的三楼的飘窗,作势要把夏云澜从窗口丢出去。 安小七本就提到了嗓门眼的一颗心更加慌张,她几乎是本能的尖叫了一声:“不要——” 她满脸都是因为过度紧张而无法掩饰的恐慌,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双目迸射出戾气深重的寒意。 战西爵见此状,原本还算能掩饰的怒意瞬间就膨胀到了极点, 他嗓音越发清冽,“安小七,我数三声,说不清楚我就把他从这里扔出去,是摔死还是摔残就看他的造化了。” 安小七的人已经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跑下来,因为跑的太急,脚下失衡,膝盖重重的磕了一下。 她痛的眉心蹙起,战西爵也跟着眉头黑黑压压的拧深,但却忍住没去扶她。 安小七很快就爬起,她感觉摔了那一下,有些头重脚轻,站起来后抬手捂着眩晕的头, 缓了几秒后, 她正欲要开口解释时,被战西爵提着后颈而垂在窗外挣扎的夏云澜开口了。 他还是孩童般的嗓音却异常沉稳,“…她跟母亲长的很像,我想念母亲,就想摸摸…她的脸。” 闻言,战西爵微侧首,撇了眼即便是被悬空挂在窗外仍然镇定无比的夏云澜,薄唇牵扯出凉薄的弧度,“是么?” 夏云澜斩钉截铁:“是。” 战西爵低低的哼笑了两声,“可我怎么觉得,另有隐情?” 夏云澜没有焦距的凤眸看向战西爵的方向,因为被迫悬空挂在窗外,他的面颊因为缺氧而有些通红。 他仍然是冷静但又明显是警告的道:“可以先把我提上去么?否则我下手没个轻重怕伤了您。” 老实说,战西爵都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了,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看着都像是没断奶的孩子。 他嗤笑:“是么?” 夏云澜直接用行动告诉他,是! 不过是眨眼间,他一个倒钩踢以及一个纵身向上的动作,就顺着战西爵精壮有力的手臂骑到了他的脖子上,跟着又顺利的从他身上跳回室内的地面。 整个过程,前后不超过三秒,速度快的像闪电。 当下,战西爵就意识到这个孩子不同寻常: 他速度敏捷像凶兽,身体柔韧度又像腾蛇,力气甚至不比他这个成年男人小…他跟他基因存在异常的三叔很像呢。 战西爵不动声色的压下眸底暗涌,看着已经半蹲在夏云澜面前检查他是否受伤的安小七。 看得出,她无比担忧他,所以整个检查他身体的过程,眼睛都紧张的红了。 “有没有被吓到?伤到哪里或者是哪里疼都要说出来,知道吗?” 女人嗓音很轻柔,像抚慰人心的手,让夏云澜心底很甜。 他伸手,似是宽慰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道:“我很好。” 他从小就跟普通孩子不一样, 他跑起来像风,生气时眼睛会发红,听觉嗅觉是普通人的几十倍,蹦起来能跳到屋顶… 若非先天性缺陷会发病会活不久,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强的小孩,没人能伤到他。 “没人能伤害到我。” 先前,夏云澜的神速反应,让安小七也意识到他的不同寻常。 她紧张的心,一下就平复下来,态度又恢复了惯有的淡漠:“我们大人要谈事情,你自己去玩?” 闻言,夏云澜心里就有些稍稍的失落——母亲又变的冷漠了。 “好。” 他纵然有些失落,却仍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阿婆告诉过他,只要他足够懂事他的母亲就没有道理不喜欢他。 他从出生就没有父爱母爱…… 噢,确切的说从他成为一个成功的受精卵开始,他就没有任何关爱。 他太想要母爱了。 夏云澜走了。 战西爵在这时走到安小七的面前,长指扣起她的下巴,力道不重甚至有些缱绻的味道,嗓音更像是缠绵在她耳畔的温柔, “看你先前那紧张的程度,半点不似姐姐对弟弟的在乎更像是为人母亲的紧张…” 说到这,嗓音冷了一度,“宝贝,告诉我,你在紧张什么?身体竟要抖成这个样子?” 安小七拍开他的手,强做镇定了几秒后,讥笑道: “战西爵,你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些。只因为我弟弟一句话至于你这样发疯?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你先前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你究竟要干什么?” 面对女人的质疑,战西爵面上不见半点波澜,他仍然一派然的高高在上,冷淡且凉漠。 他想点烟,但身上没有摸到打火机就作罢了,不过却抬手将安小七连拖带拽的拉着坐到沙发上。 嗯,是那种将她强摁着肩膀面对面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 这样的姿势,又是这样的距离,可以将彼此脸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战西爵看着显然情绪都很恼火的女人,波澜不惊的道: “草木皆兵么?我并没有觉得。你也看到了,先前那孩子根本就异于普通人, 心智也比一般孩子早熟,他可不像是那种开口就乱喊妈妈的人……” 安小七话都没让他说完,冷声打断他:“所以,你就怀疑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养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第326章 战西爵到底是舍不得凶她,哄着她 战西爵看着面前似乎因为恼火更像是委屈而眼睛红起来的女人,态度没有半点变化,仍然是一副我要审讯你的姿态。 他仍然是淡淡的腔调,陈述着某种可能性: “古代女子十三四岁就生儿育女的很常见,即便是在如今高文明发展的现在, 在少数贫困的国家十三四岁就生孩子的女人也不少…,那孩子看着也就四岁左右模样, 从理论上来说,你有生这个孩子的可能性…,当然,也就只是伦理上的推断,我更相信你没有。” 顿了顿,“不过,比起我的相信,我更相信真凭实据……” “战西爵——”安小七难以置信的低吼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战西爵抬手,捧起安小七因为情绪激动而通红的脸,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又逐字清晰的吐息道: “你从小就跟着夏怀殇,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养在身边, 谁知道他在你差不多长成女人的时候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顿了顿, “那男人向来会粉饰太平,即便是对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也能把你哄的只字不透…,所以珠胎暗结什么的,未尝又没有这种可能的。” “啪——” 安小七直接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这一巴掌几乎响彻整个房间,清脆且冷厉,就像安小七面上的表情。 她看着因为这一巴掌而脸色瞬间暗沉到极致的战西爵,冷声质问: “你就是这么想我和师叔的?我告诉你,战西爵,我师叔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也没你想的那么不知廉耻,滚吧——” 说着,人就强势的从战西爵腿上滑了下来。 她转身走出去两步,实在没忍住,冷冷讥讽道: “还有,战西爵,你是脑子智障了么?你特么的跟老娘上床的第一次, 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就没有男人过?用脚指头想,都不会愚蠢的怀疑到我会生过孩子的……” 战西爵打断她:“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连处女膜修补手术都不用动刀子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原装货!” 安小七若说先前是不可意思,那么现在这个词基本上就已经无法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还是因为翻涌而出的恼火转过身,红红的眼睛望着他,气的嗓音都发抖:“战西爵,你可真够混蛋的!” 战西爵在这时起身,他走到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的女人面前,面上那猩红的五指印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的阴森。 他似笑非笑般的: “骂人的是你,动手打人的是你,我不过是跟你分析分析某种可能性,你就恨不能对我扒皮抽筋…, 现在自己还委屈上了?这么委屈,那就跟那个孩子做一做亲子鉴定以证清白吧。” 若说先前安小七一直没应过来从战西爵出现在这里到现在他种种异常反激行为, 那么现在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战西爵提前从帝都那边杀回庄园本就应该是受到了某种挑唆而带了极大的情绪, 所以才会在她的房门外碰巧听到夏云澜跟她说出那番话时而大发雷霆…… 安小七脸色白了白,深吸一口气,道: “看样子,你提前从帝都杀回来,不是因为想我要见我而是就奔着孩子这件事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是吧?” 顿了顿,“来,说说看吧,究竟是谁在你面前挑唆了,让你连我是不是处都要质疑的?” 闻言,男人淡漠而晦涩的俊美容颜就溢出近乎冷讽的笑意。 他低眸似乎很专注的看着面前仰起头而看向他的女人,就那么静静深深的看了许久,才冷漠的道: “或许存在挑唆这种可能性,但若非是夏女士亲自给我发了那么几张你昔年跟夏怀殇同床共枕又衣不蔽体的照片, 老子还真就把你当个圣女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着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蓦然瞪大眼睛,因为震惊嗓音都显得破裂:“你说什么?” 战西爵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拇指点开相册,随意的翻出一张还很年少时安小七窝在夏怀殇臂弯处睡着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大概是十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夏怀殇已经是二十好几的成年男性, 她窝在他的臂弯睡的香甜,他上半身只穿了件男士吊带衫,下半身是居家烟灰色长裤; 而她身上穿的是只能勉强算保守的蕾丝睡裙… 因为她身体特殊性,那时候她的身材已经很凹凸有致了。 因此,这张照片就显得比暧昧还要暧昧的艳色感,有种有违人伦又莫名叫人看一眼就能脑洞出一副伦理大片的既视感… 安小七不知道战西爵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时是什么感受, 总之她现在整个大脑轰的一声就像是裂开一般,跟着炸出一道白光,大脑一片空白。 她情绪有些激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给战西爵听: “不不不…,我根本就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跟师叔这样躺在一起过…” 她震惊以及怔然的样子显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战西爵听了会儿她无措的喃喃后,冷声道: “你当然不知道…,谁知道你那个龌龊的师叔以及那个不知道脑子是什么做的亲妈是怎么算计你的, 兴许你被夏怀殇给迷奸了,你也都不知道呢。” 战西爵的话越说越难听,他根本就不顾安小七能不能承受得住,因为他从看到这些照片后就满胸腔的滔天怒火。 他连总统阁下的密召都辞了,包机赶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弄清楚。 结果,他人都没走进房间的门,就听那个孽子说的话…… 再好的气性,战西爵在那一刻也绷不住了。 所以,情绪上涌激烈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说话好听,何况他本来就对夏怀殇存在痛恶至极。 “真是看不出来,你十四五岁的时候身材就已经那么劲爆了, 又长了这么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蛋,别说你师叔了,就是我看着那照片都想对你犯罪呢!” “……不不,你不要再说了,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小七很快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 “是我妈妈……,对,是我妈妈痛恨你是战文忠的儿子她想要拆散我们, 所以才发了这种照片刺激你,让你浮想联翩的,战西爵,你要相信我,我跟我师叔清清白白…” 但她的话对战西爵来说太苍白无力了。 战西爵无情的打断她:“口口声声的清清白白再怎么强烈,都没有真凭实据来的更具备说服力。” 战西爵当然知道夏允发那种照片是为了挑拨他跟安小七的关系, 但他眼底是一粒沙子都容不下的,所以才会再听到夏云澜那番话而动了疑心。 他在安小七满眼的泪光中,字字如锥心之痛的继续对她道: “我会安排你跟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顿了顿,“你没…什么意见吧?” “……” 安小七眼泪掉了下来,她轻笑,质问:“是不是非得做了这个亲子鉴定,你才善罢甘休?” 战西爵看着她的样子,又想了想她或许实在是无辜,终于语调轻软了下去。 他抬手,擦了擦糊了她满睫毛的泪水,微末的叹了口气,道: “你若是觉得让你们做亲子鉴定侮辱了你的话,那也可以不做。” 顿了顿, “但,你母亲发的那些照片隐射出某种不伦信号,实在是犹如绵密的针戳在我的心上, 我或许现在能为你忍一忍,不停的自我安慰并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你母亲夏女士玩的阴谋, 我的宝贝怎么可能会跟夏怀殇有染,我绝不能因此而怀疑她…,” 说到这里,长指扣起女孩的下巴,迫使她眼底全是他的样子, “但,时间久了,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弄清楚真相的,嗯?” 安小七心口刺刺的,她向来知道她母亲夏女士惩治人的手段,没想到玩心术也是这么了得,这分明就是把她往绝境上逼迫。 她绝不许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操控,上一世她已经被温时遇操控着人生而死无葬身之地,这一世就算是亲妈也不可以。 所以,亲自鉴定,现在是万万都不能做的。 一旦做了,结果出来后,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对战西爵道: “你明知道让我跟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你觉得我会愿意么?”顿了顿,“我不愿意。”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她先前下床而摔到的膝盖,半蹲了下去。 他一边卷起她的裤腿,一边检查她摔的有些淤青的地: “那就再等等看吧…”等到他被夏允后面挑拨的忍无可忍的时候。 “疼吗?”手指摁了摁淤青的地方,“等下给你用红花油揉一揉,这样可能会好一些。” 战西爵说话间,安小七提紧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有些后悔先前扇了男人那一耳光,当然也有浓浓的委屈,毕竟他没有那么毫无条件的信任她。 算是争吵告一段落,随后而来的是几日不见的思念。 她在战西爵站起身来时,就温温软软的将自己的身体偎到他的胸前,低低闷闷的调子: “你回来这么急,总统阁下不会责怪你吗?” “快换届选举了,就算总统阁下对我有再多的不满,他若是想要继续连任就不会对我怎样。” 女人软软的身体,就这么靠上来,战西爵第一反应就是随手落在她的腰上将她抱紧… 只是,这样拥着,脑子里翻滚的却是夏允给他发的那几张暧昧到艳色的照片。 那时候,照片上的她比现在胖些,视觉上身材比现在更具备蛊惑力,毕竟她现在瘦了不少… 战西爵知道不该再想照片的事,因为越想只会让他萌生出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他连忙打住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低头捧起安小七的脸,找到她的唇就是一阵激流勇进的索取。 大吵一架且误会尚未根除的男女,带着情绪的吻只会变成一场攻势很强的灾难。 大床就在他们不远处,但战西爵连那个时间都不愿意等就近就在沙发上把安小七给办了。 混合着不明情愫的喟叹,安小七连日来的阴郁情愫一下就被抛到九天玄外,大脑只剩下古人所云的鱼水之好。 …… 这种事,女人是后知后觉的余韵,男人是先知先觉的快意以及后来后来的持续… 不过太放纵了,吃苦的向来是女人的。 不过好在是,现在是晌午,事后可以睡上一觉修复。 …… 当天边第一缕晚霞的霞光照进来时,安小七缓慢睁开眼皮,撇头眼底就跌入男人一张深沉的睡颜,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这大概是她这几天睡的最好的一次,失眠什么的果然是因为精力太充沛了, 像这种被榨干的连抬起手都觉得费力的话,失眠就不存在了。 她人还被男人抱着,事后都太疲倦就没去洗澡,所以安小七感觉黏腻的慌就想起来洗个澡什么的。 结果,她才稍稍动弹,就意识到战西爵竟然还在…,且因为她与要起身而渐渐复苏… 安小七一下就瞪大眼睛,且有种后怕的连忙出声,“战西爵,我不舒服,肚子疼…不行…” 睁开眼醒来的战西爵看着她像是真的被吓惨的不轻的样子,低声笑了两声,一板正经的道: “疼?哪里疼?我给你揉揉……,是这里,还是那里?” 伴随他的动作,安小七脸一下就红了,有些恼怒:“……战西爵——” …… 最后,战西爵还是被战家老战那边电话给吵的终止了闹腾。 他长臂绕过安小七,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接通:“爷爷?” “我听江淮说你回来了?现在方便的话就到老宅来,我有事跟你说。” 战西爵一边把玩着窝在他怀里的安小七,一边慵懒的问道:“什么事非得当面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要是说得清楚,老子愿意看你回来摆臭脸给老子看?” 战西爵:“……” “事关战家子嗣的大事,你必须给老子回来。” 子嗣? 战西爵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后,隐约皱起眉头。 安小七自然是也听到了他们对话,直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只是这感觉并不强烈且很快被她事后强烈的不适所取代。 她温温软软的道:“看样子,晚餐又得我一个人吃了呢。” “不是有个挺想巴结讨好你的弟弟陪你?” 战西爵说这话,纯属无意,但安小七听了却有几分刺耳,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她在战西爵掀被子下床后,跟着也起来了。 她身上只穿了件吊带裙,只是被弄的褶皱不堪,看起来就…… 战西爵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道: “我先前还觉得你瘦,现在看起来,你倒是只瘦该瘦的地方,讨男人喜爱的地方是一点都没瘦。” 安小七:“……” “你不多躺会?先前不是还控诉老子多粗暴的,现在跟着我起来做什么?” 安小七没好气的道:“大哥,我饿啊……”都晚上了,她要吃饭的。 闻言,战西爵眸色又暗了一度,嗓音也是:“还饿?我以为你已经很饱了!” 第327章 战西爵情绪激动的厉害:安小七真的 安小七拿起枕头打向他的脸: “你能不能正经点?最近胃口不太好,总是吃不好,现在难得被你折腾的饿的要命,我得下楼吃晚餐。” 战西爵接住安小七打过来的枕头,“好,我抱你去洗漱,等下你下楼吃晚餐,我回老宅。” “嗯。” …… 一刻钟后,战西爵跟安小七下楼。 楼下林妈看着面带桃色的安小七,作为过来人很快就想到了什么,面露慈色,笑道: “少夫人,晚餐都做了您爱吃的,那位夏小少爷已经吃完了,现在被福伯带着出去散步看风景去了。” 音落,战西爵就嘴毒的道:“他一个瞎子,看什么风景?” 林妈、安小七:“……”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我不在这里用餐,去老宅那边。” 林妈说了好,问道:“那您晚上还回来吗?若是回来的话,再给您准备点夜宵?” “先备着吧。” 战西爵说完,就提着车钥匙走出了城堡。 这边,安小七安静的吃着林妈端过来的晚餐,想了想,状似无意的问林妈: “林妈,你说正常情况下的话,男人会介意自己的女人在跟他之前有过孩子吗?” 林妈有些奇怪安小七这么问,不过还是很快回道: “少夫人,这不好说。主要看,那个男人爱那个女人以及在乎那个女人的程度。 正常情况,大部分男人在知道那个女人有过孩子基本上都不会去招惹的。 当然,也有少数的男人会不介意,不过,要么是这男人爱这女人不深, 要么是爱的太深可以接纳女人的过去,就是能做到后者的凤毛麟角, 反正我活到这把岁数没见过这样的好男人,像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倒是见过不少。” 林妈是战家的老人,她服务的起点决定了她的眼界和阅历,她确实看了半生豪门富家子弟玩外面女人的例子。 “我听闻战家大爷跟他夫人当年感情很好,他应该算是凤毛麟角的好男人了吧。” 安小七喝了口小米粥,吃了口酸辣小白菜,倒是觉得胃口不错。 她说完这句话,就抬头看林妈,结果就看到林妈面色一闪而过的异色。 她听林妈道:“大爷跟夫人确实相敬如宾…,从未脸红过。” 相敬如宾,这个词本身就有些距离感吧? 夫妻之间,却像对待宾客一般相互尊重,那未免也太寡淡了些。 安小七唔了一声,一下就想到林妈是战家老人,兴许知道一些她母亲跟战家大爷的事,于是就试探性的问: “我听闻战家大爷当年是整个帝国神坛上的风云人物,是万千少女倾慕的对象,名媛心目中的理想型,想必谈了不止一次恋爱吧?” 林妈神色再次异常的发生了变化,不过还是守口如瓶,笑道:“都是主子们的事,我这个做下人的哪里会知道。” 虽然没从林妈口中得知当年战家大爷跟她母亲夏允的事, 但安小七也断定当年战家大爷跟战西爵母亲未必如传言那般是一对感情恩爱的夫妻。 餐后,安小七就在古堡庄园里散步消食。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暑气重还是因为先前被战西爵折腾的太狠, 总觉得胸口闷闷的想恶心又恶不出来,浑身更像是没什么劲儿。 她找了个凉亭坐下,喝口水准备缓一缓那阵强烈的恶心感时,哗啦一下就吐了。 吐的倒也不是多严重,但吐完后确实舒服了不少。 因为是在庄园散步,所以她没有让人跟着,吐完后她又觉得浑身都舒服了不少就没多想更没起那个去看医生的念头。 靠着凉亭歇息了会儿,摸出手机给夏允打了个电话。 毕竟,夏允给战西爵发的那几张挑唆照片已经触犯到了安小七的底线,而之前她因为顾忌着战西爵没机会给夏允打过去质问。 现在身边既没有战西爵也没有他的耳目,只有她一个人,打这个电话在合适不过。 电话很快被接通。 不等她开口质问,夏允就先声夺人,道: “怎么?只是几张照片,他就沉不住气找你算账了?若是这样,那还真是我高看他了,我以为战家的儿孙怎么都是有些气度的,原来也不过如此了……” 安小七打断她,连妈妈的不喊了,直呼其名: “夏允,你非得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跟你反目,你才觉得平淡无奇的人生很痛快,是吗?” 夏允倒是不介意她直呼其名,她夏允的女儿么,有这个骄纵的资本。 夏允在她话音落下,就讥诮道: “安小七,我不过是发了几张照片替你试探一下那男人待你究竟有多少真心,这你也要深恶痛疾? 还是你在害怕,你们的感情根本就经受不了任何的考验? 你很害怕,他因此而误会你跟衍生的关系,更害怕他知道澜儿的存在,是吗?” “我难道不应该害怕?” 安小七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想法, “我从未想过要一直对他隐瞒云澜的存在,只是没有找到合适机会跟他提这件事。 而你,明知道我现在没办法跟他提这件事却还要给他发那种恶心人的照片, 不就是为了等他发现云澜是我跟师叔孩子这件事败露之后,他彻底误会我跟师叔的关系么?” 闻言,夏允只是淡淡的笑下了: “宝贝,凡事都有两面性呢。你也不要太把事情往坏的那一方面想,总是要对你爱的男人有点信心,不是么? 说不准,就算他知道云澜是你跟衍生的孩子也不会介意呢。” 安小七:“……” 夏允的话还在继续: “宝贝,你口口声声都要跟那男人至死不渝,难道就不想看一看这男人能为你和你们的爱情容忍到哪一步么?” 顿了顿, “如果,他真的能为了我女儿做到不在乎云澜的存在, 不会介意我女儿跟别的男人会因为这个孩子而会有一辈子的牵扯, 更不会介意我女儿一辈子都可能无法生育……,那么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话可说, 我非但不会拆散你们,还会为你们打破世俗道德的爱情而祝福……”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叫安小七十分不痛快的通话。 电话无疾而终后,安小七坐在凉亭发了许久的呆。 别的不说,就夏允说的那些客观事实,就足够缠的安小七心口窒息难当。 她是个不会有生育能力的女人。 即便没有夏云澜的存在,她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跟战氏一族的继承人在一起, 就算战西爵以及战家老一辈人不说什么,那外界也会在背地里笑话死战西爵是个没有种的绝户。 她一想到,战西爵会因为娶了她这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绝户时,她心下就十分不是滋味。 更别提,摆在她眼前的现实远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难道,她真的要为了捍卫她所谓的爱情,而让战西爵一辈子都没有孩子,让他一辈子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么? 安小七对未来感到从未有过的空前迷茫。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感觉双腿发麻时,搁在手边的手机震动,躺进来一条夏允的短信。 内容,言简意赅:【你师奶奶已经跟战老言明,你不会有生育能力。】 这条短信就像一条白光,晃的安小七眼睛涩涩的发胀发疼。 所以,先前战老电话急吼吼的要战西爵回老宅提到的子嗣大事,就是这件事么? 安小七手指冰凉的颤抖,她难以想象,除却战老在知道她不能生育这件事之后,战西爵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会不会不要她了? 不,他应该不会的! 他跟她说过,他有她就足够,孩子只会太吵。 可他也跟她说过,他们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不多,是男是女,一个就够。 …… 就这样,安小七怀揣着各种惴惴不安的心思回到城堡后,林妈看到她脸色煞白的回来当时就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走过来,关心的问道: “少夫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我打电话让长公子回来,或者叫个医生来给您看看?” 林妈这么说,安小七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收拾好情绪。 她连忙挤出一个宽慰的笑,道:“噢,我没事,就是天有点热,我也有点累,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闻言,林妈道:“那您先回房休息,我稍后给您泡一杯解暑的果汁给您送上去。” “好的,谢谢您,林妈。” “少夫人,您太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说着,就看着走路都像随时能摔跤的安小七朝楼梯上走去的背影,心下有几分复杂。 林妈很快做好解暑的果汁给安小七送上去后,还是不放心,就用庄园里的座机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并传来男人应该是在怒意正盛时又尽量遏制火气的低冷腔调:“什么事?” “长公子,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年纪大了人比较乱猜想, 我瞧着少夫人最近食不知滋味又时常早上犯恶心白天还嗜睡脸色也很差的样子,是不是怀孕了啊?” 林妈说这话时,完全不知道手机那端男人是什么反应, 只隐约听到手机声桶里男人似乎冷讽的淡笑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林妈等了好大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又惴惴不安的道: “…也可能是天气热,少夫人对夏天比较敏感,我猜错了。” 顿了顿, “不过,少夫人先前散完步回来脸色很差,我看着她上楼梯身子都像是站不稳的,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给少夫人看看啊?” 音落,静了大概四五秒的样子,手机那端的男人才开口道:“不用。我等下就回来。” 林妈道:“那好吧。” 说着就要挂电话时,战西爵又叫住她:“等等,你打电话给唐逸,让他到古堡庄园来一趟吧。” 闻言,林妈心下就轻快了几分,“哎,我马上就给唐三少打个电话。” 结束通话后,战西爵就将目光落在脸色难看的战修远身上,道: “您就算现在以死相逼,我也不会因为她不能生育就不要她,所以,您老还是趁早死心吧。 战家儿孙那么多,即便没有我,还有三叔二叔。 二叔家的那两个堂弟,虽不太出类拔萃,但传宗接代的本事还是有的。 当然,您若是嫌弃二叔是个私生子对他的后代没有寄予厚望。 那还有三叔,我听说季小暖已经怀了他的种……, 总之,战家有的是人生养子嗣,不差我这一个。” 音落,战修远就怒摔了一个茶杯,吼道: “混账!那能一样吗?战家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战家继承人只能是嫡系的长房长子或者长孙, 你是战家长房长孙,你肩上就扛着战家继承人的担子,岂容你造次?” 战修远也怕把话说的太过,适得其反,于是深吸一口气: “其实,爷爷知道你对小七的感情,爷爷并没有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战家绵延子嗣是大事…… 这样,爷爷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小七可以永远是你最爱的女人,但战家少夫人只能是那个可以为你生孩子的女人…” 他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无情且冷漠的打断他: “战修远,亏你还是几族长辈里的典范,您是老糊涂了?您是怎么说得出口这种馊主意的? 您以为这是在旧时期的封建社会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战修远拧深眉头,道: “你少给老子提什么新时代的思想。放眼四大家族,有几个男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的? 还不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私生子都是一搭一搭的生…, 老子又没逼你跟小七分手,老子只是想让你找个能生的女人借着她的肚子生一个继承人,这过分吗?” 战西爵觉得跟他讲不通,懒得跟他都费口舌,冷声道: “战修远,我没功夫听你在这逼逼叨叨的,总之那种让我另娶他人的借腹生子的屁话我不想再听。” 说完,连给战修远怒骂的余地都没有,转身就走,边走的过程中边拨打安小七的电话。 林妈说她不舒服,食欲不振,呕吐又嗜睡… 难道,真的是怀孕了么? 若是真的怀孕… 战西爵只稍稍这么设想一下安小七怀孕,整个胸腔就急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激动的满手心发汗,连手机都快要握不住… 他们之间,实在是爱需要一个孩子了! 第328章 战西爵望进她眼眸深处,亲了亲她的 电话没人接。 战西爵眯深眸,也没再拨过去,直接直奔停车坪,打算开车回庄园。 这端。 忠叔看着被战西爵气的不轻的战修远,一边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边道: “老爷,气大伤身啊,长公子跟安小姐现在正是情浓蜜意时,哪能那么轻易听劝? 当年大爷不也是跟您犟了很多次,最后才妥协娶的顾家大小姐么?”顿了顿,“这事,急不来,必要时候只能智取啊,老爷。” 提到战家大爷跟顾家大小姐这桩婚事,战修远就想起当年战文忠为了一个他连面都没见过的‘假小子’跟他大闹的情形…… 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想起来就是头疼。 战修远叹了口气,唉声叹气的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情种都出在我的儿孙里,真是造孽!” 说着,又想到季暖怀孕的事,于是目光冷飕飕的看着忠叔: “好歹你也算是小暖半个监护人,当年是你将她带回来的,现在你瞧瞧这都是什么事? 老子刚认了她做干孙女,她转身就给老子怀了九枭的孩子,你说说……, 现在这事怎么办?我怎么向季家交待?战季两家的联姻,我看是彻底黄了。” 忠叔被凶了一脸,心底很生气。 他心想,这事能怨小暖吗?还不是都怨您那个有神经病的儿子? 拔掉不认账,大渣男一个,糟蹋了这么个好姑娘,到头来还要怪旁人。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而是讪讪的道: “老爷,这件事其实不难办。小暖身份低微配不上三爷尊贵的身份, 就算把孩子生下来您也不会抬她做战家三爷的夫人,与其孩子生下来却有个身份低微的母亲, 倒不如直接不生,把孩子打了,此事便就翻篇了……,战季两家联姻也不会受影响。” “放屁——” 战修远是个重子嗣的,那都生根发芽准备瓜熟蒂落的孙子怎么可以被打掉,那是绝不允许, “小暖身份再怎么不体面,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战家子孙,那是我亲亲孙子,怎么能说打就打?” 忠叔心里翻白眼,吐槽,你要生就得生,也不问问小暖愿不愿意… 这是啥强取豪夺的人家,垃圾! 忠叔生气了,他现在都不装了,直接道: “老爷,小暖算是我半个女儿,不带您这样欺人太甚的。您既要大孙子又不给她体面,我不同意。除非您肯三爷娶她,否则没商量。” 闻言,战修远大怒:“老忠,你是翻了天了?儿孙气坏我也就罢了,就连你也气我?” 忠叔不亢不卑:“那也是您太欺负人!” 战修远气的太阳穴青筋直跳,忍了又忍,道: “…小暖跟蝎子已经扯了证,即便她现在被迫离了,但以后若是传出去三爷的老婆是个二婚头且出生卑贱的女佣, 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将来出生的孩子脸往哪里搁?九枭的脸往哪里搁?” 忠叔打断他:“所以,属下建议把孩子打断,皆大欢喜!” “你——” “家主,表小姐回来了。” 正在两人争执不休时,下面的佣人进来汇报。 提到这个温宁,战修远跟忠叔立马停止休战,因为当务之急再也没有比收拾温宁更急的事。 所以,战修远在佣人话音落下,就道:“请她进来。” “是。” 两分钟后,温淑宁走了进来。 她之所今晚回来,一是因为战家给她置办的认亲宴就在这周末她要回来准备, 二是因为她在安季风那受尽了他的冷暴力,三是温时遇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令, 就算她无能拿不回他想要的枪械机密那至少也要发挥点作用来换她的命,于是她就想到了战修远。 她此前给战修远的补品都是慢性毒药,吃久了就会老年痴呆。 她若是把战修远弄成老年痴呆或者弄死,战家一定会乱套,这一定是温时遇所期望看到的。 所以,温淑宁这次回来带的补品全是剂量加倍的补品。 她一进门,就把带来的补品送到战修远面前,乖巧又撒娇的道: “外公,这几日外孙女孕吐的厉害又忙着跟季风结婚的事就没空回来看您,您不会怪的哦?” 战修远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的戾气,对温淑宁笑呵呵的道: “怎么会。你可是我宝贝外孙女,是我女儿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你就算把天戳个窟窿,外公都不会怪你的。” 温淑宁听这话,就心里冷笑道,这老东西真是老糊涂了,离死真不远了。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显,依然卖乖的道: “阿宁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外公是最疼阿宁的…,所以阿宁也要孝敬外公的。” 说着,就把带来的保健品提到战修远面前,“外公,您看,这些都是给您买的。” 战修远慈祥的拍了拍温淑宁的手,道: “好孩子,外公儿孙不少,他们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还是你最贴外公的心呐。” 顿了顿,就对忠叔道,“阿忠,把表小姐送的保健品拿下去,等下就给我泡水喝。” 忠叔配合的道:“是,老爷。” 战修远视线从忠叔身上拉回,对温淑宁道:“阿宁啊,上回郁少南欺负你那次,后来他赔了你那一个亿,都还在吗?” 那一个亿,温淑宁一直都没有动。 她打算等她实在走投无路被温时遇或者其他人追杀留着逃命时用的。 但,她想不明白,战修远问她这话的意思,便问道:“外公,您是…?” 战修远将温淑宁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一想到眼前这个叫了他好几个月外公的女人就是他最讨厌的温淑宁那个破烂货就心里恶心的不行。 心里恶心,但面上却不能显露。 他要把这个骚贱货仗着战家名义得到的好处全部给吐出来,等吐干净了,再收拾她。 于是,他在这时慈祥的笑道: “外公这不是要准备给你置办嫁妆嚒,原本是打算把我手上战家产业的股份拿出百分之十赠给你做嫁妆, 但你表哥知道这件事大发雷霆,他抬出之前股东转让协议的条令。 说按照战家的股份转让协议规定,我若是要强行转赠股份,个人账户必须得满足5个亿的流动资金…… 我先前让忠叔查了下,还差1一个亿,所以就想问问你的看法, 你是先把手上闲置的1个亿借给爷爷凑个数呢,还是等过一阵子我卖一处房产满足转增股份条件后再赠股份给你呢?” 这话听的温淑宁一下就热血沸腾。 她虽不太清楚,战家产业究竟有多少资产,但据她所知,战修远这个老家伙手上可握着战家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简而言之,这老家伙若是真的转赠她10%的股份,她可就瞬间变成百亿富翁了。 有了这笔巨款,别说能摆脱温时遇的桎梏,就是她雇上一百个顶尖杀手去为她卖力报仇也是雇得起的。 总之,温淑宁没有多想,就连忙道: “外公,瞧您说的那叫什么话啊?您要是急需用钱,我手上那一个亿本来就闲置直接拿给您去投资好了…, 至于赠不赠股份的,我都不在意的。我从小到大苦日子没少吃,钱财对我而言都是身外之物, 我只图眼下能平安顺遂,能替早逝的母亲多在您身前尽孝,您能长命百岁,这就够了……” 这番话,若战修远还不知道她就是温淑宁时一定会感动不已,但此时他除了恶心就只剩下憎恶。 战修远压下心底强烈的憎恶,依然面色不该,慈爱的笑道: “外公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但你是你母亲唯一的女儿,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母亲,所以原本留给她的那一份财产转赠给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着,还摆出一副十分强势的态度,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你那一个亿转过来后,外公就让律师去办转赠手续。” 这话听的温淑宁深信不疑。 因为她非常自信已经充分获得了战修远的信任,战修远把她当成亲亲外孙女,不可能会骗她。 于是,她在战修远话音落下后,就勉为其难的道: “那……好的吧,阿宁都听外公的。”顿了顿,“那阿宁明天早上就把钱给您转过来。” 战修远嗯了一声,道:“回去休息吧。我瞧着你这几日瘦了不少,是不是因为怀孩子太辛苦了?” 温淑宁妊娠反应不大,怀孕也没多么不舒服,她之所以憔悴都是因为焦虑过度造成的。 她一来因为安季风近日待她反应冷淡而感不安,二来又担心温时遇会派人杀了她这颗棋子! 总之,她这些日子可以说是寝食难安的。 不过,她觉得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毕竟,眼前这个老东西要转赠她上百亿的股份呢。 事实上,属于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 那端,战西爵在四十分钟后回到古堡庄园。 林妈见他回来,就连忙迎上去,道:“长公子,唐三少今晚有一台开胸手术,所以他没过来…” 战西爵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下,问道:“她后来怎样?有没有明显不舒服之类的?” 林妈想了想,道: “我半小时前上去给少夫人送过一次柠檬汁,那时候她刚刚洗完澡,脸色倒也不像之前那么差的…” 说着,就欲言又止, “就是,感觉少夫人好像一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顿了顿,“长公子,你们最近是不是又吵架了啊?” “没有。” 战西爵回答的很干脆。 林妈噢了一声,忍不住妇人般的又叨叨了几句后,道:“那现在还要叫别的医生来给少夫人瞧瞧吗?” “不用了。” 战西爵说完,就上楼去了。 主卧没人,在书房看到安小七抱着一本关于‘备孕’题材的书籍看的很认真。 柔和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使得她本就细腻如瓷的皮肤显得有几分梦幻, 她如羽翼般的睫毛因为看书太过于专注只偶尔才眨动两下, 直至他在她身后站立了差不多两分钟左右,她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她稍显仓惶的抬起头,并在下一秒合上了那本外文‘备孕’题材的书籍,唇上勉强挤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战西爵看着她故作轻松的一张脸,俯身逼近,将她手上那本书抽走,懒懒的坏笑了下: “宝贝,你大晚上的研究这种什么姿势受孕概率更大的…玩意儿,是在暗示我中午没有喂够你么?” 音落,安小七面颊一下就红的滴血,但她很快又从战西爵的荤段子中冷静下来。 在跟夏允通完电话后,安小七就一直惴惴不安到现在。 她母亲夏允说,战老已经知道了她不能生育的事,那么战老叫面前男人回去只能是因为这件事。 而眼前这个刚刚才从战家老宅回来的男人,面上却看不出半点异样? 难道他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么? 安小七心念一动,就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 “战爷爷喊你回去做什么啊?你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事关你们战家子嗣绵延的大事呢…” 战西爵在这时,将她从椅子里拉起,关了书桌上的台灯,答非所问:“晚上看书伤眼睛。” 说着,就牵着安小七往外走,边走的过程中,边道, “林妈说你晚饭后脸色一直都不太好,是不是心疼的旧疾毛病犯了?你有哪里不舒服的, 一定要说,不要非得等熬不住了突然来个轰然倒塌昏迷不醒吓我,知不知道?” 语调说到后面,就变的十分严肃了。 一路被战西爵牵着回到卧房,安小七因他的话心中有几分甜丝丝的,当然这几分甜丝丝里又裹挟着一抹不动声色的酸涩。 回到主卧,她便转身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里,乖乖软软的调子,“就只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战西爵垂首,望着她蹭在他胸口上的小脑袋,抬手扣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白白嫩嫩的小脸,目光带着审视: “只是没有休息好?” 安小七目光同他对视,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了好,省的憋在心里大家都不好受。 她道:“…傍晚的时候,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原本是想质问她用照片挑拨我们之间关系的事…” 欲言又止, “但,猝不及却被告知另外一件事,当然这件事我本来在m州的时候就已经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顿了顿, “不过,你现在应该都知道了吧?我…我因为常年吃抗生素的关系,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会有身孕, 我妈说这件事战爷爷已经知道了,他火急火燎的让你回去,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战西爵等她说完,望进她眼眸深处。 他看着她不知道是什么复杂情愫共同交织下而显得有些紧张局促的神情,波澜不惊的道: “…你很难怀孕的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说话间,便俯首亲上她的眼皮,像是安慰安小七更像是安慰自己,低声笑道,“很难怀上,不代表就不能……” 第329章 战西爵轻笑了下,俯首吻了吻她的眼 安小七本就因为他的话而感到震惊。 她错愕的望着男人一张沉静无比的俊脸,“你知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在蜀南拍戏的那阵,有次我们都在夏怀殇的私人住处——顾里做客,我们两个在厨房准备晚餐,他对我说的。” 夏怀殇知道这件事不稀奇,他对战西爵道出这件事也情理之中, 毕竟夏怀殇从一开始就不太赞同她跟面前的男人在一起… 安小七搁在男人胸口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男人的眼睛:“…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在意。”老实说,战西爵是在意这件事的,事实上正常男人都会在意自己女人能不能生这件事。 在意两个字,就直接让安小七提紧的心犹如被打入地狱,狠狠颤了几下,“噢,我知道了。” 她说着,就默默的低下头,也将原本搁在战西爵胸口上的手拿开了。 她的话还在继续,在战西爵看不到她面上神色的世界里,她条理清晰的继续说道: “你在意也是人之常情。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女人不能生的,除非是那一类本就不打算要孩子的丁克族。” 顿了顿,“所以我不怪你,更不会怨恨你…” 说到这里抬起头,她目光平静的望着战西爵面色毫无异常的脸上,故作轻松的问道, “战爷爷找你回去,说的就是这件事吧?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希望战家未来当家主母能像个老母猪似的为战家开枝散叶,而不是娶一个花瓶回去当祖宗一样供奉着……” 听到这里,安小七的心就已经紧了又紧,涩涩的发疼。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 “他老人家的意思倒没有说强行把我们拆散…,但想要传宗接代的意愿却无比坚定。” 说着,就抬手挑起安小七的下巴,眸底一闪而过笑意,“于是,他跟我说,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安小七睫毛颤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什么?” “他说,我仍然可以继续爱你甚至把全部的爱都给你都没有关系, 但我必须得娶一个能下蛋的少夫人回来,完成战氏一族子嗣传承的任务…, 还说为了委屈你给我当见不得人的情妇,他可以把手上战氏一族的股份拿出百分之15转赠给你,叫我认真考虑考虑…” “然后呢?”安小七望着他,目光隐隐有些焦躁,“你什么态度?” 战西爵看了她会儿,将她眼底隐忍着的浓浓黯淡和难以言喻的委屈尽收眼底,默了默,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她觉得他应该怎么办么? 安小七脑袋轰的一下炸开,好像大脑一片空白,其实又很快捕捉到强烈的一个信号—— 她是绝不可能委身给人当情妇的! 她几乎在这个信号自大脑里闪现后,就脱口而出:“我不会给任何人当情妇。” 战西爵轻笑了下,抬手擦过她不自觉而滚出眼眶的眼泪,俯首吻上她香软的唇,亲了好一会儿,才将彼此距离拉开。 “我也不同意你给老子当情妇。” 此话一出,安小七再次错愕,“什么?” 战西爵在她眼皮上又亲了亲,波澜不惊的口吻:“无论你能不能生,战少夫人只能是你。” 顿了顿,补充道, “当我从夏怀殇口中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就已经是这么想的。所以,任何外力阻挠都不会改变我最初的决定……” 说到这里,深看了安小七一眼,“除非是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触犯了我的底线。” 这番话如直抵灵魂深处,一下就在安小七心里掀起了巨浪。 她既感动于战西爵这个态度,也心痛他是这样的态度。 面前的男人选择要她,就等于是被迫让他拿起‘武器’跟战家长辈抗议, 除此之外,他更要接受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事实呢。 噢,她还差点忘了,还有来自于她母亲那股想要拆散他们的强劲势力呢。 怎么,她谈个恋爱就这么难呢? 她不禁想,若是战西爵只是普通出生的男人就好了, 这样,他们在一起就算没有孩子又实在很想要一个孩子完全可以去领养一个回来… 但,偏偏他是战家的继承人,领养肯定是不行的。 战家的继承人永远只能是嫡系血脉! 就算他能够扛下来自于外界的所有压力而拼尽全力也要跟她在一起,她未必就真的能心安理得承下他这份浓情。 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太多的伤筋动骨! 何况,她也做不到那样自私的让他一个人去承受所有。 安小七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说出自己心目中最真实的想法: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糟糕而让你扛下所有,你是战氏一族的继承人未来战家的家主,不能没有自己的孩子…, 现在也就只是说我很难怀孕,并没有说我真的就不能怀上, 如果我的身体已经糟糕到无法受孕,那我们就去做试管,试管不行还有人造子宫……, 如果就连人造子宫都无法培育出我们的孩子…” 说到这里,安小七低下头,盖住眼底黯淡起来的眸色,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努力后,才有勇气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那……你就娶一个跟你门当户对的女人…”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下巴就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大力给捏住了。 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静静深深的同她对视了长久,才淡淡冷笑道: “安小七,你知道你有多叫人丧气么?就你现在这种态度,我就算斗败你母亲,又战败了来自于爷爷那股汹涌的反对势力,我也没自信你能为我坚守到底。” 顿了顿,冷声补充道, “你就当现在你已经彻底失去生孩子的能力,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你能接受我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而自己委身给我当情妇么? 若是如此,你往后余生都要跟另外一个女人以及我跟那女人的孩子共同分享我…, 我会跟那个女人共同抚育孩子,做很多夫妻都会发生的亲密无间的事,你能忍受得了?” 安小七光是听战西爵这番话就心口拧的不行, 何况稍稍一想到她最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以及共同抚育孩子的画面,那简直就是诛她的心。 她几乎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就脱口而出:“受不了。” 深吸一口气, “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若是真的到了连人造子宫都无法培育出我们的孩子……,走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我会选择分手。” 顿了下,在战西爵暴躁发怒之前,说出自己的观点, “我根本做不到看着你顶着绝户的骂名被人一辈子戳脊梁骨;我也无法接受自己不能给自己爱的男人生育小孩… 我更无法接受自己以情妇的身份常伴你左右…,所以,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分手。” 战西爵在她这话说下没多久,就摔门而出。 安小七想不明白,战西爵究竟在气恼什么? 是仅仅气恼她提分手的那两个字么? 可事实上,客观而言她也不是随随便便提分手什么的。 她的分手也是建立在一定条件基础之上的,不是么? 比如,她愿意积极配合治疗不孕;比如,自然受孕不成功她能接受试管甚至是人造子宫这样听起来就很荒唐的尝试…… 她愿意为不孕而努力付出,可为什么他还是要那么生气呢? 难道,真的要像他所言的那样,她什么都不做,一切都由他一个人扛着? 看起来就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事,事实上,远比她想象的男人还要承受的更多。 何况,她本意并不希望他真的绝后,她也没办法做到理所当然的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他一个人来为他们的爱情遮风挡雨呢… 安小七想不明白,脑袋混混欲裂,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 她果断打住自己这么想下去,去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后,发现战西爵还没有回来,就摸出手机翻出他的号码。 打了好几个,却一直没人接。 安小七眉头微微皱起,准备下楼问问林妈有没有看到他的人时,卧房的门才刚刚打开就看到拿着魔方站在她门口的夏云澜。 不等她语,夏云澜开口道:“你跟那个男人吵架了吗?”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跑我这栋楼的?” 战西爵不喜欢夏云澜,安小七本身也担心夏云澜身份败露,所以就将他安排到城堡边上的小洋楼去住了。 “阿婆说,前两天给我快递了新药,签收人是您,我是来找您取药的。” 夏云澜这么说,安小七才想起来,早上的时候她确实签收了一个快递包裹,不过东西她直接交给林妈处理了。 于是,她道:“东西在林妈那,你直接去找她吧。” 说着,就走出卧室欲要下楼。 夏云澜在这时叫住她:“你是去找那个男人吗?他已经离开庄园了,我亲耳听到他驱车离开的动静…大概开的是黑色世爵。” 安小七:“……” 空气就那么死寂了几秒后,夏云澜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话了。 他默默的低下头,随后道:“您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他就转身朝旋转楼梯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平坦的再也不能平坦的路他不知怎么的就摔了一脚,还直接将膝盖给磕破了,鲜血如注。 安小七看着他冒血珠的膝盖,心口一紧,本能的就朝他跑过去,将他直接从地上抱起,并凶巴巴的对他道: “走个路都能把腿摔成这样,你走路都不看路的?” 女人抱着他的怀抱很温暖,他很喜欢,夏云澜心底掠过无法言喻的欢喜,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很抱歉,云澜眼睛看不见,对这里的环境不熟,给您添麻烦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里一下就很不是滋味。 她将夏云澜带回卧房,找来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疼不疼?” 夏云澜想说不疼,但话到了嘴边,他改口道:“若是您能给吹一吹,就没那么疼了。” 到底也就是个四岁左右的孩子,膝盖皮都摔掉了一块,看着就是血糊糊的一片,安小七一下就心软到了极致。 她在夏云澜话音落下,就半蹲下去,给他轻轻吹了吹,嗓音也变的温柔了些: “知道自己看不见,就不要到处乱跑,想要什么东西就跟家里的佣人说,去哪里也叫人跟着,知道了吗?” 闻言,面前的小男孩抬起头,一张俊美的小脸上满是乖巧之色: “云澜知错了。”顿了顿,“云澜知道叫佣人也可以帮忙取药,但那样云澜就错过了跟母亲接触的机会了…” 闻言,安小七心底越发不是滋味。 她很快给夏云澜处理好伤口,等收拾好药箱后,她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音落,外面轰隆一声,就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母亲,下雨了。” 安小七:“不要叫我母亲。” “……母亲,可以等雨停了再送我回去吗?” 夏云澜听有声机器人说,卖乖和爱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有人疼呢,“母亲,可以么?” 说着,眼底就漫出一丝水汽,偏偏又隐忍着没有任何泪水落下, “云澜长这么大,还没有跟自己母亲独处过,云澜是个没有人爱的怪物,爹不疼娘不爱…” “……” 安小七到底还是将他留了下来。 年纪小的孩子,即便心性再怎么成熟,他到底只是个孩子。 很快,他在舒适无比的环境以及年轻女人的哄慰中睡着了。 安小七看着即便是睡着也是蜷缩成一团在沙发上的小人,脑子里就蹦出一句话,说是大多没有安全感的人都是这样的睡姿。 她就这样无声的看了他许久,直至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频频振动后,她才起身拿上手机走到卫生间去接电话。 嗯,电话是许久不曾联系的温时好温公主打来的。 听说,温时好自那日在幽都医院痛失双胞胎回到帝都没多久后,其母亲就病逝了。 接连打击,让温时好高烧不退整整病了一个月。 现在是大病初愈所以才突然想起她并给她打电话的么? 安小七这样想着,电话就已经接通了。 “喂,温公主,有事找我啊?” 经历大悲大痛后的温时好性子似乎内敛了不少,她道:“安小七,你才我刚刚看到了谁?”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挑眉问道:“你在盛京?” “我在浮生居。” 温时好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道, “我看到你男人跟一个女人耳鬓厮磨的朝包厢走,瞧着那势态像是原地就要来一发的意思,你要不要来抓奸啊?” 闻言,安小七心口就是一沉,她并没有不相信战西爵,只是浮生居那种声色场所,很难叫她放心。 上回她跟男人闹分手,林妙人不就差点趁虚而入爬上男人床的么? 所以,基本上在温时好话音落下,安小七就下意识的起身并走出卧房。 她边走边道:“是么?” 温时好小口啄了下杯中的鸡尾酒,似笑非笑般的: “安小七,老实说我温公主其实不太喜欢多管闲事。若非此前你几番帮助过我,战西爵就是跟别的女人啪上了,我也不会多一句嘴的。”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当然,我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现在方便过来喝一杯么?”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口吻,安小七就应了一句:“好。” …… 大雨滂沱的夜,车子本就不太好开,何况还会堵车。 等安小七抵达浮生居时,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第330章 战西爵放开她了,低眸深看着她 她很少来这种场所,但她长的太过于惊艳夺目,所以一亮相浮生居就成为男人眼中的焦点。 有个不长眼又喝多了的纨绔子弟,在她出现在浮生居后就堵在了她的面前, “呦,你是浮生居新来的尖货吧?来,告诉小爷,多少钱一晚?” 闻言,安小七就不悦的蹙起眉头,目光极淡的掠过他,“让开!” “啧,长的漂亮的,果然都很有个性,老子喜欢!” 说着,就抬手欲要过来勾住安小七的肩。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落在安小七的肩,安小七扣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拧,就听他惨叫了一声。 “啊——” 安小七目光仍然冷淡:“滚吗?” 那纨绔一下就暴躁了: “靠,老子是给你脸了吗?来人,把这个贱货绑了,老子今晚就要弄断她的腿,让她像条狗似的跪在老子身下求饶——” 浮生居是顾家的场子,虽是声色场所,但一直游走在暗色边缘尚未触碰到法律,因此不应该会有这么张狂的人存在。 除非,眼前这位纨绔大有来头? 正这么想着,安小七面前就涌入两个黑衣壮汉。 其中一个去问那个纨绔子弟:“顾三少,您没事吧?” “老子手都要断了,你说呢?”说着,叫顾三少的男人就伸手指着安小七的方向,“把她给老子捆了,现在、即可、马上!” 说话间,一道犹带讽刺的嗓音在这时由远及近的传来: “顾长霖,我以前也就觉得你废物了点,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拿点钱出来养一养你这个废物也没什么,但你却上杆子找死,这我就没办法了。” 闻言,顾长霖就朝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顾长夜看去,恼羞成怒的道: “顾长夜,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就算是废物,也比你这只能捡小叔咀嚼过的破烂货强…, 我听说,安好那个女人蹲个监狱连野种都生了,怎么,你捡破烂货捡上瘾了,还要给那破烂货的孩子当便宜爹啊?” 音落,顾长夜对着他的胸口就狠狠踹出去一脚。 这一脚,直接将顾长霖踹出去半米远,还是跟着他的保镖及时扶住他才没让他重重摔出去。 即便是这样,顾长霖还是痛的胸口都像是裂开了一般。 他在顾长夜这里吃了亏,哪里肯就此作罢,撸起袖子就要挥拳出去时,他身后保镖连忙抱住他的腰,劝说道: “三少,属下觉得还是算了,得罪大公子这对您没什么好处,毕竟只要大公子一句话,您随时就能从顾家被扫地出门。” 虽说的都是实话,但顾长霖还是怒不可遏。 他没办法拿顾长夜撒气,转身就对着他的保镖狠狠给了一拳,“给老子滚远点!” 依言,他的两个保镖就退远了半米。 这端,能屈能伸的顾长霖在这时整整衣袖,视线从顾长夜身上掠开,最后落在安小七淡漠的一张小脸上,似笑非笑般的: “怎么,这女人是你的妞?” 顾长夜在这时点了根雪茄,冷淡的口吻:“不是。” 音落,顾长霖就咬了下后牙槽,“不是你的妞,你给老子多管什么闲事?” 顾长夜眯眸深吸了一口雪茄,对着顾长霖一张阴森的脸就喷出一团烟雾,讥诮道:“战西爵的女人,你也敢碰?” 顾长霖:“……” “知道你那个好色之徒的爹,他的命根子是怎么没了的么?就是当年他惦记了不敢惦记的被战文忠一刀阉了的。 战西爵是战文忠的儿子,他只会比战文忠更狠,所以别说我这个堂兄不罩着你,不想被战西爵剁碎了喂狗,就给老子滚!” 顾长霖再怎么好色,但也拎得清——碰战西爵女人的下场。 他可不想跟他那个好色又废物的爹一样,因为贪欲而被切割成废物。 所谓,识时务为骏捷! 顾长霖带着保镖走了。 碍眼的人都没了,顾长夜视线才淡淡的掠了眼安小七。 大概是外面雨太大,撑伞也没能完全挡住雨,所以年轻女人半边肩膀都被雨淋湿了, 如此就衬的她本就清瘦了不少的小脸而有种楚楚动人的色气。 难怪,顾长霖那个废物会瞄上她这口肉。 他淡淡的:“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老战知道你来这种场所么?” 闻言,安小七便意识到顾长夜可能并不知道战西爵在他这里消遣。 她淡淡的:“怎么,就允许你们男人出来寻欢作乐,我们女人就不能出来了?” 这话听的顾长夜就嗤笑了一声,他掸了掸烟灰,道:“怎么?老战在这?你是来抓奸的?” 安小七懒得理他,错开他的身体就往楼上包厢走。 顾长夜眯眸,叫来这里的李经理,“战西爵那痞子在几号包厢?” 李经理一个半小时前亲自接待的战西爵,连忙回道:“战少在天字一号包厢。” 顿了顿,“属下估摸着战少对林妙人印象不错,所以就让她过去伺候了,他们已经进包厢快一个半小时了……” 说着,这个李经理就有点兴奋,他若是能把林妙人成功捧到战西爵的床上,他今后可就发达了, “属下觉得,您还是不要去打扰战少了吧,万一撞坏了战少的好事岂不是蛮难堪的?” 顾长夜对这番话倒是不怎么在意,只将抽到一半的雪茄摁进面前吧台上的烟灰缸里,波澜不惊的道: “擅自揣测主子的心意,领完这个月的薪水就滚吧!” 此话一出,李经理都快要哭了,“大公子……” 顾长夜懒得跟他废话,口吻很是不耐烦:“知道先前顾长霖瞄上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先前顾长霖欲要调戏安小七的具体经过李经理并不清楚, 他只在来见顾长夜的路上听了属下大概汇报了一遍,并没有放在心里。 此时,被顾长夜提起,李经理一颗心一下就提紧了,连忙道:“她是?” “安小七!” 闻言,李经理腿一下就软了,他没见过安小七本尊,但关于她的传闻还是听过不少的。 眼下本尊亲临这里,想必是来抓奸的? 战少若是真的跟林妙人搞在一起,想必她第一个开刀的肯定是他这个举荐人。 “大公子,这可怎么办?万一叫安小姐这个小祖宗撞见战少跟林妙人……,属下岂不是要狗头不保?” 顾长夜冷嗤: “所以,你最好祈祷战西爵那痞子跟林妙人没发什么。否则,别说你狗头不保, 那小祖宗若是因战西爵私会林妙人这事而大闹起来,连我这个做兄弟的都要跟着倒霉!” 顿了下,实在是烦躁不已,抬腿就踹了李经理的屁股一脚,“给老子滚吧!” …… 那端,天字一号包厢。 林妙人看着茶几上频频闪烁的手机来电,上面显示的是顾长夜的电话, 又看了看去了盥洗室的方向,犹豫了一下,刚欲要将手机关机时,手机进来一条顾长夜发过来的短信。 【安小七那小祖宗找上去了,你自求多福吧!】 因为信心内容不长,所以即便不用解锁,林妙人也将能每一个字清晰的看完。 刚看完,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林妙人暗眸一眯,就解开领口衬衫上的两粒纽扣,露出身前一片深色沟壑, 随后又挠乱头发,将掖在短裙下的白色衬衫拉出一些,裙口也往大腿上拉一拉,隐约露出底裤后…… 她猛灌一口白酒,在安小七撞门而入的下一瞬,装醉昏迷在沙发上。 因此,当安小七一进门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浑身自上而下都透着一股暧昧之气的林妙人时,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处。 沙发上身材曼妙的年轻女人,一副被摧残过的样子,实在是招她恶心! 跟在安小七身后一块出现的温时好在这时环抱手臂,似笑非笑般的: “啧…,战总这是搞,还是没搞啊?看着,好像把人都给弄昏死过去了,战总体力果然不同凡响!” 说话间,在盥洗室吐完了的战西爵也在这时走了出来。 他因为喝的太多,一双桃花眼显得有几分色气, 显然,他看到出现在包厢里的她们而感到意外、震惊,以及一晃而过的心虚? 他在心虚什么? 安小七情绪一下就绷不住了。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拳,强做镇定了很久以后,她才平静的问道:“战总,不解释解释么?” 女人又叫他战总,而不是他的名字。 战西爵浓黑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目光直接忽略她身后的温时好,瞧着她似笑非笑般的: “解释什么?不是你说的么?要找个女人给我传宗接代的。我前脚才刚刚出来喝个小酒, 你后脚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弃妇跑到这里来管我讨要说法,很有意思,嗯?” 这话,说的扎心吗? 太扎心了! 别说安小七听了扎心,就连温时好这个被当做空气的存在都觉得安小七的心在滴血。 安小七好一会儿没说话,看着他在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温时好看不下去了,直接二话不说,走到沙发前,捞起茶几上一个空酒瓶对着躺在上沙发上的林妙人的脑袋就是一下。 伴随钝痛来袭,本就装醉的林妙人瞬间就被痛醒。 她感觉脑袋像是被钝器劈开,面颊上也被玻璃不同程度的划伤了,跟着鲜红的血就肆意的落了下来。 比起脑袋开花,林妙人更在乎自己这张脸会毁容。 她惊恐的看向面前打她的女人,她认识,是话题挺多的大明星温公主。 “你……你凭什么打我?” 她嗓音哆嗦,随后又平复了数秒,继续有条不紊的控诉道, “你别以为你是大明星,家里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 温时好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白莲婊了,她讥诮: “呦?没醉啊?装的挺像啊。本公主就打你了,怎么着昂?你是没听过关于本公主的传闻吗? 本公主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白莲婊了,打你这种心机婊,不是挺天经地义的?” 此话一出,林妙人就被噎的难看:“你——” 温时好视线落在她暴露的胸口上,又看了看她底裤都快露出了的包臀裙,继续道: “身材确实挺不错的,就是你皮肤不太好,太黑太粗糙了,战西爵吃的下去大概是觉得你乡土味很重,很带劲吗?” 林妙人忍耐着头皮和脸上的钝痛,抬手捂着脑袋上的出血点, 目光掠过温时好,朝此时也朝她这边看过来的战西爵看去,冷冷又讥诮道: “战总,是不是今天你女人带人把我打死在这里,你也不打算插手帮一帮我?” 在她话音落下,顾长夜夹着一根雪茄出现。 他姿态慵懒的倚靠着包厢的门,儒雅英俊的脸庞带着一层捉摸不透的浅笑,“啧,这都见血了昂?” 在他话音落下,战西爵清冷的嗓音朝他砸过去:“把她送医院。” 闻言,顾长夜讥诮:“你的女人们为你争风吃醋打的头破血流,凭什么是老子给你收拾烂摊子啊?” 音落,他就收到了来自于战西爵警告而又狠戾的目光。 顾长夜是真的不想得罪他这个即将暴躁发怒的豹子,连连对他摆手作投降状: “行行~,老子这就把你的…女人之一送医院。” 战西爵:“……” 说话间,顾长夜已经叫来属下,吩咐道: “快,把战总受伤的小野花送医院,要请最好的医生给她看,别回头脸上留下个什么难消的疤痕战总再怪罪下来,你们都得跟着倒霉。” 这话听的战西爵想拿块烂抹布把顾长夜的嘴给堵了。 他浓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沉声道:“顾长夜,你是闲的蛋疼没事干,非得给老子找事做么?” 顾长夜被战西爵森森然的目光看的头皮一麻,忙摆手道:“…行,老子这就闭嘴。” 说着,已经被他属下扶着朝他这边走来的林妙人被安小七给挡住了。 林妙人被温时好那一下打的不轻,可以说是头破血流,脸上也是流淌着的血液… 她到底只是小山村走出来的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 纵然她有几分骨气此时也只得隐忍着屈辱,只不过是仍然有几分不甘。 她看着面前挡住她去路的安小七,忍着头皮上的伤痛,讥诮道: “安小姐,一二再再而三的跟我过不去,未免也太欺负了。”顿了顿,“奉劝安小姐别太欺负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安小七看着她眼圈红红一副委屈不已又骨气不行的样子,轻描淡写的道:“你想怎么不客气?” 林妙人咬唇,捂着还在流血的头皮,终于压不住心底汹涌的魔兽,怒不可遏的吼道: “你们上来就打人,将我打的头破血流,现在还要拦着我去就医,这是什么道理?”吼完,就摸出手机欲要报警。 战西爵看到她就要拨出的报警键,波澜不惊的口吻打断她:“不想自己脸上留下难看的疤痕,就先去救治。” 闻言,林妙人就委屈的看向他: “战总,这是什么意思?纵着你的女人将我打伤,现在是想一句话就息事宁人了吗?请我进包厢的是你,说有事请我帮忙的是你,受伤的却是我……” 说到这里,就深吸一口气, “既然战少不想我报警将事情闹大,那至少也要让你的女人给我道个歉的吧?毕竟,默认将我打伤的是安小姐,不是么?若是没有安小姐默许,想必温大明星也不会如此同仇敌忾的吧?” “啪——” 又是一巴掌! 扇她这一巴掌的是安小七。 林妙人难以置信,气的唇瓣直打颤: “安小七——,你究竟恼什么?恼我勾引了战总? 还是恼战总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另眼相看,好似很容易就被我这么个特别存在而吸引住?” 说到这,就浓浓冷笑了下, “若是这样,那安小七你对战总也太不自信了吧?你就那么不信任战总么?还是说,你根本就质疑战总对你的爱?” 这番话,可以说是很有水平了。 既表明了她不亢不卑的立场,又无形中挑拨了安小七跟战西爵的关系。 至少,在她话音落下,战西爵也将目光落在安小七的身上,似乎也在等安小七的答案。 还真是不怕贱人多,就怕贱人有脑子,几句话就能扭转形势呢。 安小七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透了。 她觉得自己若是再情绪激动而跟她争论下去,毫无疑问,她就变成了那些因为抓奸现场而情绪失控的悍妇。 她连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要走时,手腕被战西爵给扣住了。 不同于他掌心的温度,她的皮肤很凉,战西爵这才注意到她半边身子都被外面的雨给淋湿了,头发也隐约有些湿意。 不等他语,安小七就甩开他的手腕:“放开——” 战西爵放开她了,低低淡淡的腔调在安小七身后响起:“人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不是也该冷静冷静了?” 冷静? 还真是……恼火上头的厉害呢。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止住原本就要夺门而出的脚步。 她转过身来,笑看着战西爵一张俊美至极的脸,懒懒讥诮道:“你是不是还想要我给她道歉你才满意啊?” 第331章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要将她的灵 战西爵没说话,掏出一根烟,摸出打火机慵懒的将香烟点燃。 他将香烟含在嘴里吧嗒的吮吸了几口后,才似笑非笑般的道: “你不是为我想好了最后的退路?说若是真的到了我们走不下去的那一天, 你希望我能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完成战家继承人子嗣绵延的重任么? 怎么,你那么善解人意,我若是不提前实践一下给你看,岂不是很辜负你的一腔心血?” 这番话,听的一旁看戏的温时好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玄妙。 这两人的关系远不止她现在看到的那么糟糕。 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走到安小七的面前,笑道: “就这种对你拔叼马上就转身找别的女人的男人,也值得你大动干戈?说真的,安小七,别的不说, 就冲我大哥这么些年洁身自爱他就比战西爵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了,何况他是真的蛮喜欢你的…” 说到这里,就将目光落在了脸色都冷了下去的战西爵脸上,继续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大哥睡觉的卧房里放了多少你的照片,整天睹物思人, 最近因为身子病着,时常梦魇不断,就连做梦都在喊你的乳名,七宝七宝的叫着……” 温时好说的都是真话,温时遇最近大病一场,总是梦到前世今生的一些事。 他在梦里不仅念着安小七的名字,更是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不然,你甩了战西爵这大渣男,嫁给我大哥,多好啊!” 温时好是蛮喜欢安小七的,她觉得自己跟安小七很投缘,若是安小七能做她的嫂子那简直是完美, “到时候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大哥肯定会把你当成宝贝疙瘩肉宠着的,绝不会像战少这么伤人而不自知。” 几乎是踩着温时好话音落下的瞬间,温时好喉骨就把战西爵一把给掐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他清冽夺魄的嗓音: “温时好,你给老子闭嘴——” 几乎是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安小七就连忙出声阻止: “战西爵,你这样会把她给掐死的——” 事实上,战西爵手劲大,确实掐的温时好脖子生疼,呼吸困难。 偏她是个傲娇的,非但不求饶,还火上浇油的讥诮道: “战西爵,你有种今天就将我掐死在这,本公主告诉你,只要本公主还有口气,你就给本公主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后面的话被战西爵掐的像是瞬间断了气,只剩下短促的痛苦声。 安小七急的眼睛都快红了,直接抬脚就朝战西爵胸口窝踹过去。 她身子看着挺单薄,但脚上力气还是不小的。 战西爵被她踹的向后倒退了一步后,但掐着温时好的脖子却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且以肉眼可见速度温时好几乎要被他单手提离地面。 而战西爵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就像是走火入魔的凶兽,面目阴鸷,眸子嗜血通红。 眼看着温时好呼吸不畅人就被掐的昏过去时,顾长夜掐掉手上的雪茄,开口道: “老战,你可真是出息了,连女人都下得了手。” 说着,声音就冷了下去, “别说兄弟没提醒你,这丫头今天要是有个好歹,你今后别想有安生。” 说话间,顾长夜人就被身后一股大力给撞开,跟着坐在轮椅上的郁少南被他的保镖推着出现。 几乎在他出现在包厢里的下一秒,安小七就被郁少南的保镖给绑了。 倒也不是安小七那么容易就被绑,是她识破了郁少南的意图, 所以在保镖绑上来时,她连挣扎都不曾做一下就束手就擒了。 可她哪里晓得,郁少南手底下的人出手那么狠,绳索勒的她手腕都发痛。 见状,战西爵就咬了下后牙槽,冲坐在轮椅上的郁少南抬了抬下巴: “怎么着昂?是嫌坐在轮椅上太舒坦了,想终身躺在床上安享余生,嗯?” 郁少南从始至终都未曾变化过的阴柔俊脸,终于在这一刻溢出浅薄的淡笑。 他目光淡淡的掠过战西爵,又深深落定在他掐着温时好脖子上的手: “战西爵,我数三声,放开她。”顿了顿,嗓音又阴又狠,“否则,我弄死安小七,你信么?” 说话间,便从搭在他双腿上的毯子里摸出一把左轮手枪,枪口笔直的朝安小七的方向瞄准,“1、2……” 战西爵松开了温时好。 松开的一瞬,温时好因突然涌入口鼻的氧气而剧烈的咳嗽。 她扒着脖子,猛烈的咳嗽了将近一分钟后,整个人才渐渐平复下来。 郁少南看着她咳的满脸通红,眼睛咳的都快要滴出血来时,浓墨的眉头黑压压的皱了起来。 他最近按了一条假肢,能勉强站起来走上一段路。 于是,当他试图站起时,他的保镖就连忙走上前搀扶着他起身。 在保镖的搀扶下,他来到温时好的面前,半蹲下去,给她递了一瓶水。 温时好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蹲在她面前给她送水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眸底,似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温时好被他看的有几分……头皮发麻,目光错开些后,开口道:“我没事…” 她拒绝他送的水。 郁少南眸色终于沉了下去。 他在温时好起身站起后,人也在保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非得是被掐断了脖子,才算有事?”他嗓音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但温时好知道他生气了。 她侧首,看向他,似乎是故意摆出来的冷漠态度:“那也跟你无关。” 她吼完,就对郁少南的保镖吼道: “一群蠢货!你们不知道外面下着暴雨?任由他胡来?” 温时好知道,郁少南车祸后,双腿瘫痪,一到阴天下雨就腿疼, 何况他最近刚装了一条假肢还在康复期,根本就不宜乱走动,也不能淋雨落下湿气,否则终身都要落下腿疼的毛病。 保镖被她凶了一脸,也不敢吭声。 倒是郁少南在这时不咸不淡的道:“时好,十一点了,嗯?” 温时好暗骂句了该死,烦躁的挠了下头: “…郁少南,你能不能别那么烦人?在帝都你整天按点的抓我也就算了,追到盛京,你还这样?你有完没完?” 郁少南不说话,就那么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温时好被他看的脊背都森森然的冒寒气,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但话却是对郁少南说的: “让你的人把安小七给放了,我等下就跟你回去。” 音落,郁少南就对他的保镖抬了下手,“放!” 安小七得了松绑,目光就探究的落在温时好的脸上。 温时好对她耸耸肩,不甚在意的道: “我母亲临终前,希望能看到我跟他结婚,她当时的情况很糟糕等不到我风光大嫁,所以我们就简单的扯了证。” 闻言,安小七有些一言难尽的复杂,良久才淡淡的噢了一声。 这边,郁少南在她话音落下,对温时好道:“可以走了吗?” 温时好确实有事找安小七,她道: “等等,我还有事,你跟保镖先去车上等我,十分钟后我去找你。” 郁少南直接拒绝:“不行。” 温时好皱眉:“郁少南——,你能不能别那么过分?本公主自从跟你在一块后是连十分钟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郁少南言简意赅:“别说的那么委屈?等你什么时候跟我名副其实的成为夫妻,再说这种控诉的话!” 温时好:“……” 郁少南的话还在继续:“你有什么要找安小七说的,现在就问,我不打扰你。” 温时好都快烦死了,暴躁的道:“看到你,我现在没心情了。” “既然如此,那还赖着不走?” 温时好气的磨牙:“我被欺负了,难道就这么走掉?” 这话说的在理,郁少南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此时已经掏出一根香烟含在嘴里抽起的战西爵。 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敞开着,露出锁骨下方一片蜜色肌肤,隐约有几分禁欲又风流的纨绔气质。 视线再稍稍倾斜,落在另外一个……捂着脑袋脸上带血珠的少女身上, 虽说看不太清她全部神情,但郁少南隐约觉得这个少女跟安小七长的有几分神似,于是当下心里就有了几分猜忌。 他视线从林妙人身上拉回,对战西爵道: “怎么?为了护这朵神似安小七的小野花,就对我的女人大打出手么?” 战西爵此时的怒火已经被遏制了不少,但眸色却仍然阴狠。 他似笑非笑的对郁少南道:“亲妈都没她那么多管闲事,她不是找打?” 郁少南削薄的唇微微扯了下,淡淡的: “或许是战少你做的太过实在是叫我女人看不过眼呢?毕竟,我女人向来惩恶扬善,吊打一下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也是情理之中呢。” 顿了顿,揶揄道,“倒是战少你,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做派实在是叫人刮目相看!” 说完,视线就落在战西爵身后站着的林妙人身上,不咸不淡的道: “想必你的脑袋是我女人打的?” 因为战西爵态度始终模糊,林妙人分辨不出战西爵究竟是不是向着她的,所以她才强忍着头皮上伤口的痛而留下来看个究竟的。 她在郁少南话音落下后,就不亢不卑的讥诮道: “不然呢?难道你们有钱有势的人杀人放火后还想置身事外吗? 温时好打伤了我,一没有已经犯法的觉悟,二没有向我道歉, 三还嚣张的说要置我于死地,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啊?已经猖狂到这般田地?” 郁少南言简意赅:“你想怎样?” “要么报警,公事公办,要么,温时好给我道歉……”顿了下,“不仅仅是温时好要给我道歉,安小七同样也要给我道歉,毕竟若是没有安小七授意,想必温时好也不会这么一上来就这么狠。” 音落,不等郁少南开口,温时好就要对她挥出去一巴掌: “贱人,你勾引别人的男人破人家感情,做了小三你还有理了?” 她那一巴掌没有落下前,手腕就被战西爵给扣住了。 温时好没打到人,气的眼睛发红,而林妙人见战西爵维护自己,心里就有了底。 她便在这时又讥诮的笑了下: “温公主,道个歉,就三个字的事,你非得闹到警方那边去,我倒是乐意奉陪, 毕竟受伤以及即将面临毁容的是我,我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实在是对不起我受的这场无妄之灾呢。” 音落,林妙人的面颊就被来自于另一道巴掌给打的嘴里冒出甜腥味。 她不可意思的看着打她的安小七,眼底奔涌出冷笑: “安小姐,你终于还是端不住了么?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忍呢?原来不过如此。” 安小七看着林妙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厌弃。 她从前只觉得温淑宁是那种提起来就恶心的叫人反胃,原来竟然还有比她还更恶心的存在。 温淑宁至少脑子在线,也有那种迷惑勾引男人的资本,眼前这位? 呵~,算个什么东西? 乡土出生的大学生,好不容易熬到快大学毕业即将走上社会为国家做贡献的时候, 却偏偏心术不正走上这种叫人所不耻的道路,真是枉费培养她上学的亲人了。 林妙人的话还在继续: “安小姐,我真是搞不懂你究竟哪点值得战总这么一心一意的对你? 矫情又做作的大小姐性子,除了长的好看,请问你智商在线么? 你凭什么觉得,一定是我勾引了战总或者是战总有意抬举我? 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战总,他愿意见我是因为事出有因?” 越说,音调越难掩讥讽, “你上来两句话不说,就让你的好姐妹动手将我打伤了。 我若是脸上没有落下疤痕,我也能看在战总的面子上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你们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若是不然,咱们还是公事公办,报警吧。” 林妙人突如其来的强势逼人,不过是仗着战西爵给她的势。 安小七就是因为看透这一点,才失望至极。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女人可以仗着他的势且当着他的面对她如此嚣张了。 这难道不该失望,不可笑至极么? 安小七觉得没意思透了,她直接漠视林妙人这番话,而是转身对被气的不轻温时好道: “不是有事找我,我们走吧。” 林妙人气焰正嚣张的时候,哪里肯就此作罢。 她连忙再次出声: “你们真的不道个歉再走么?张口侮辱我人格的是你们,出手将我打伤的是你们, 最后想息事宁人的还是你们?那么害怕闹到警方想要息事宁人,凭什么不道歉? 若是换位思考,今天若是我将你们打的头破血流,又辱又骂, 然后转身当做没事人似的一走了之,你们能忍受得了?” 本来都已经打算放过她的安小七,终于在她话音落下后,爆发了。 她直接转过身,走到她的面前,抬手又是一巴掌,并在下一秒揪住她胸前的衣领,讥诮道: “口口声声说跟我男人没什么?来,给你个开口解释的机会,说说看,你们怎么就是清清白白的了? 是你的裙子不够短,底裤露的不够多,还是你胸口的衣襟开的不够大? 像个娼女似的搔首弄姿,故意对我的男人坦胸露乳暴露自己身上那几两肉。 你觉得自己很有姿色,是么?你照过镜子吗?除了你这张脸还能看,你是哪点上得了台面? 若是觉得被扇耳光很委屈,那就要点脸,不要做那种寡廉鲜耻的龌龊事,嗯?” 第332章 几乎同一时刻,他就欲要将她抱起 林妙人被怼的半天才说出话来: “……安小姐,你非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说我喝多了,你肯定也不信?” “喝多了就是你的借口?酒后乱性的成男女海里去了, 你是觉得自己喝多了没有上战总的床你就很干净了,是吧? 你贱不贱啊?听说你家里很穷的,穷的当初上大学的学费都是叔叔伯伯七凑八借的, 那些供你上大学的亲人花那么多心血栽培你,望女成凤希望你成材, 结果你是凤凰做不成想着做鸡?你恶心不恶心?” 林妙人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骂的这么难听过,气的眼泪直掉,嗓音都哆嗦:“你——” “林妙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想当婊子还要树立牌坊的女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就对温时好道:“我们到外面说吧。” 就在她跟温时好要走出包厢时,连着抽完两根烟的战西爵在这时开口叫住了她:“我找她确实有事。” 安小七听他说这话,只觉得可笑。 她微侧首,目光凉凉的看着他:“是么?” 她是说过,如果她不能生,试管不成功,人造子宫也失败的话,他可以找别的女人生…… 但,他找别的女人生,这都是建立在她千方百计也生不出孩子的基础之上才能被她容忍的。 事实上,他连等都不愿意等她为此付出努力, 就已经跟一个相识不久的女人喝的酩酊大醉,若不是她及时到访,他们完全有可能就滚到一起去的概率。 安小七真的想不出,战西爵找林妙人究竟能有什么事,甚至还跟她两个人都喝了不少? 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喝到微醺,别的不说,至少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是放松的吧? 林妙人,竟然能让他感觉放松…… 最后这个念头在安小七脑畔里产生后, 她只觉得心痛到窒息,根本没任何心情听战西解释他找林妙人买醉的原因。 因此,她说完那两个字,就率先走出了包厢。 温时好巴不得安小七跟战西爵闹掰,这样她大哥就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了。 因此,温时好在安小七走出包厢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郁少南倒是不着急,他视线朝脸色黑的难看的战西爵看去,懒懒的讥笑道: “最近也不知道是谁嘴碎,在我面前提过一嘴,说安小七不能生……” 说到这里,目光就从战西爵阴晴莫测的脸上移开,落在林妙人身上: “所以,你是打算借腹生子,用这个女人的肚子养一胎孩子,然后把孩子过继给安小七,以好你名正言顺的娶她么?” 音落,战西爵就抬脚揣翻了郁少南的轮椅,怒吼道:“少特么的放狗屁!” 郁少南因为反应快,在战西爵踹向他轮椅前,就站起侧开了,所以他并没有因此被摔的人仰马翻。 不过,他的轮椅确实摔的不成样子,没办法用了。 郁少南解了气,不打算再找战西爵的不痛快。 他走前丢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说真的,战西爵,真不是我小瞧你,就安小七那种被夏怀殇宠的傲娇性子,她是绝不可能给别的女人当便宜娘的。” 顿了顿, “依我之见,你要么选择她就做好一辈子都断子绝孙的结局,要么跟她分手后找十个八个女人随便你开枝散叶,只要你乐意。总之,安小七是绝不能跟别的女人同享一个男人的。” 战西爵:“……” 郁少南走了。 他的轮椅坏了,只能接过他的保镖递过来的拐杖,缓步走出包厢。 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顾长夜,眼底是凉凉的笑意, 说不上他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就是当林妙人目光不经意同他对上时,她心头有几分说不上的心虚以及害怕。 “林小姐,先前人多口杂,我也插不上话。” 顾长夜在这时开口叫住林妙人,似笑非笑般的问道, “现在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么? 你现在不是已经入职顾氏集团了,怎么还跑到这种地方做兼职? 你兼职就兼职,怎么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 你是不知道战西爵有女人,还是不知道安小七有多厌恶别的女人招惹他?” 林妙人被顾长夜问的难堪,但还是回道: “顾总,虽然我在您的公司上班做事,但我以为下班后是我的私人时间, 我私人时间做了什么事那都是我个人的私事,没必要向您逐一汇报吧?” 顾长夜扯唇,懒懒淡淡的调子:“是不用向我汇报…” 拉长调子, “不过,若是我顾氏财阀传出女员工在声色场所陪酒卖笑的实在是不好听。 既然你那么爱出来卖,明天就到人事部办解约手续吧,别糟践我顾氏集团的脸了。” 林妙人心口一噎,难堪的眼泪在框里打转。 她求救的看向战西爵,但战西爵此时心绪烦躁的懒得理她,何况他确实喝了不少酒,头昏欲裂的厉害。 不过,还是发话了,话是对顾长夜说的:“行了,说起来,她也蛮无辜的,让你的人送她去医院。” 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包厢。 顾长夜笑骂道:“战西爵,你真不是个人,自己搞女人搞的一堆烂摊子,还要老子给你收拾?” 战西爵理都不理他一下,很快走远。 这边,顾长夜在他走后,叫来他的属下,对林妙人道: “林小姐,运气不错昂。不过,不是每次运气都那么好的,我若是你, 就会把这难得的运气用在该用的地方,比如事业…,而不是发力在不该肖想的地方。” 林妙人面对顾长夜的冷嘲热讽已经有了免疫。 她淡淡的说了句谢谢后,就跟着顾长夜的属下离开了包厢。 外面下着暴雨,林妙人举着一把伞,刚走下台阶,迎面就被郁少南的属下给堵住了。 林妙人瞬间就提高了警觉性,道:“你们干什么?” 黑衣男人对她伸手,道:“拿来!” 林妙人慌张的向后退一步,装糊涂,道:“我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 “录音!”黑衣男人声音很冷酷,“再不拿出来,明天你是怎么残的都不知道。” 林妙人是个精的,先前她在安小七和温时好闯入包厢前,就提前把手机录音键给开了。 她之所以这做,就是为了必要时候的自保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用手机录音这件事竟然会被郁少南发现。 她原本还打算用这个录音剪辑处理后,发到网上,煽动网民将事情闹大,逼温时好向她道歉, 甚至借助舆论的压力让即将面对大选的温家人都备受打击的。 可…… 林妙人手机被保镖粗暴的从包里扯出来后,下一秒就被扔在雨地里摔的四分五裂。 这可是她刚刚买的新手机,花了她四千块,这可是她攒了许久的钱… 林妙人看着摔碎了一地的手机,心都在滴血。 她气的唇瓣直哆嗦:“你们也太欺人太甚了!” 音落,在属下陪同下的郁少南从暗处走来。 他面部表情不似先前在包厢里那么无波无澜,而是泛着森森然的阴冷,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如同午夜凶魂,慑人夺魄的厉害。 他在林妙人话音落下,就是冷声道:“林小姐,是对欺人太甚有什么误解么?” 林妙人被他周身犹如死亡的气息而震慑,结巴着: “……手机已经被你们破坏掉了,我也不能把温公主怎么样,你……你还想怎么样?”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招惹她,下次记得见到她绕道走,否则,手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顿了下,“滚吧!” 林妙人滚了。 因为,她无比清楚,她渺小的只要这男人一句话,她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识时务为骏捷! 这次,就当是她倒霉,白白挨温时好打,下次大不了见到温时好她绕道走。 总之,在她有那个反抗资本前,她只能屈服。 …… ** 那端,安小七从包厢出来后,就跟温时好去了先前温时好定好的包厢。 因为时间挺晚的,所以谈话内容,直奔主题。 安小七开门见山,道:“找我什么事?” 温时好也不逗弯子,问道:“我只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温宁是不是就是温淑宁?” 安小七点头:“是。” 温时好皱眉: “可明明……她不是出车祸抢救无效死了吗?当天夜里就火化了,我的属下亲眼目睹她被推进火葬炉的…” 安小七讥诮道:“那这就要问你的好大哥温时遇了。” 温时好震惊:“我大哥?这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没有证据直接指正你大哥,但温淑宁出车祸后确实被他所救, 并经过改头换面以及基因改造后以温宁身份高调卷土重来…, 总之,你大哥为了让温淑宁重获新生做出了不少贡献!” 温时好难以置信,下意识的拒绝接受这个真相: “不不不…,我大哥不会这么做。温淑宁这个贱人害我那么惨,我大哥怎么可能纵着她? 我的两个孩子就是因为她而流产,我大哥怎么能容忍这个贱人在欺负我之后还这么无动于衷?” 安小七打断情绪有些失控的温时好,道: “今天秋后就要总统大选了,你大哥大概是为了想要上位,所以才培养了温淑宁这么颗棋子为他所用…, 至于他能容忍温淑宁在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之后还无动于衷,大概是觉得她的利用价值高于为你出口恶气吧。” 音落,温时好就难过的低下了头。 她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她的亲生父亲孩子又那么多,而她一直以为对她温馨呵护的大哥原来也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 在温家那样龙潭虎穴之地,她究竟还有没有亲情可言? “你这次来盛京,是为了…”安小七说出心中的猜测,对温时好道,“找温淑宁报仇么?” 闻言,温时好平复好情绪,在这时抬起头,道: “我因为她,两个孩子化成一滩血水,医生说我今后很难再怀孕,深仇大恨,怎能不报?” 顿了顿, “不是说周天就是战家给她办的认亲宴么?我就想着,在她本以为风光无限的时候吊打到她原形毕露,想必那样才是最痛苦的吧?” 安小七沉吟片刻,道:“还差了个强有力的证据,就是温淑宁改头换面成为温宁的证据。” 温时好道:“既然这件事是我大哥经手的,想必他的研究室,一定有蛛丝马迹。” 说到这,就对安小七信誓旦旦的保证,“给她所整容手术的证据,我想办法搞到。” 顿了顿, “不过,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把我大哥牵扯进来,不管他利用温淑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血浓于水的亲人了,我不希望他有事…” 温时好的心情,安小七可以理解。 当然,安小七觉得温时好的担心没有任何的必要。 因为,以她对温时遇的了解,温时遇绝不可能让温淑宁坏了他的好事,他一定有办法脱身。 于是,安小七将自己的猜测分析给温时好好听,道: “你大哥,我倒是觉得你大可不必那么担心他。若是温淑宁一事败露, 他一定会找个替死鬼顶替他,将自己跟整件事摘离干净,还丝毫不会恶化温战两家矛盾,你信么?” 能在温家生根发芽的儿孙,没有一个是善茬,何况以温时遇今时今日的地位。 因此,温时好对安小七的话深信不疑。 她道:“那好,我尽快把温淑宁整容的证据找到,等有消息了我们再联系。” 安小七点了下头,又有所犹豫的问:“我就怕这件事爆料后,你大哥会因此迁怒你?” 关于这点,温时好倒是不怕的。 她道:“母亲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大哥一生都呵护我,我想就算他再怎么愤怒,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 顿了顿,“何况,温淑宁坏事做尽,本就该死,不是吗?” 安小七不置可否! 温时好的话还在继续:“听莫念姐说,温淑宁好像也怀孕了?怀的是你大哥安季风的孩子?” 安小七冷笑:“估计就连温淑宁自己都不知道她怀的是谁的种!” 这话听的温时好就心升恶心,“这种随时随地都能跟男人浪在一处的贱人是怎么有脸活着的?” 说话间,郁少南的属下来敲门,恭恭敬敬的在门外喊道: “少夫人,郁先生说时间已经到了,让我来请您。” 温时好在他话音落下后,对安小七道:“我先回去了。” 安小七点头:“好。” 温时好临走前,问:“那你怎么办?你跟战西爵……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小七答非所问,道:“挺晚的了,我跟你一块出去吧。” 安小七不愿意多透露私事,温时好也没再问。 两人一同走出浮生居,外面暴雨倾盆,电闪雷鸣……,整个夜色有种难消的血腥味儿。 安小七不想回古堡庄园了,她准备叫车回西京路上之前夏怀殇的住处。 只是电话还没拨出去,温时好突然尖叫一声就扔掉手上的伞并冲下了台阶往雨幕里跑。 雨势迅猛,浮生居门口的霓虹灯闪烁不停,灯光本就晃的人眼睛虚虚实实, 因此安小七辨识了许久,才将雨幕里扭打成一团的两个男人看清。 是厉沉暮跟郁少南。 郁少南因为腿脚不灵便,处于劣势,他的一条假肢已经摔的不知所踪,整个人都被厉沉暮揪住衣领强摁在泥水里。 即便如此,郁少南也不见半点狼狈,他的拳头仍然不依不饶的做出反击。 因为温时好的强行闯入,才将暴怒中的两个男人理智拉回现实。 温时好将郁少南艰难的扶起,没有假肢支撑的郁少南使得他此时……终于有了一丝丝狼狈。 因为双腿残疾,郁少南掩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以及自尊心使得他的情绪空前的糟糕。 他根本不让温时好扶他。 因此,他在站起来后就狠狠甩开她:“不用你扶!” 温时好被他怒甩而身体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的头磕在了花坛边上,顿时脑袋就冒出了血珠。 见状,厉沉暮几乎在下一秒,就跑到她的面前欲要将她抱起。 但温时好却抄起手边一块半砖,对着他就怒吼:“给我滚——” 厉沉暮眼睛一下就红了: “公主殿下,你为了报复我伤了你的心,就那么委屈着自己嫁给他这种连腿都没有的残废?” 第333章 他双目通红的看着她,喉骨深深的滑 一声公主殿下,直击灵魂深处,差点把温时好的眼泪给叫的掉下来。 这个让她废了半条命也要爱的男人,一句公主殿下,还是让她心绪起伏难定的厉害。 有那么多人唤她温公主;又有那么多人唤她女王大人;也有人会唤她好好…… 却唯独没人会像面前这个男人那么唤她公主殿下。 这个称呼,于她而言,到底是有些特别的。 这个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的男人,时至今日,她的心竟然还能因为他而所有起伏。 温时好狠狠的闭了闭眼,举起手上的残砖,就朝厉沉暮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呐——” 厉沉暮没有躲! 他就那么不亢不卑的立在原处,任由那残砖击打在他的头颅,随后伴随鲜血溢出而碎裂成两半跌落在他的脚边。 雨,似乎小了。 厉沉暮任由头上的血顺着眉骨滴落下来,他看着面前浑身湿透的年轻女人,喉骨微动,“你瘦了。” 他说完,想抬手给她擦拭睫毛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的水滴, 但这个动作还没有完全做完,就被温时好一把推开。 厉沉暮眸色浓重的缩了缩,看着将他推开后就转身朝那只有一条腿站立的男人走过去,浑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绷紧。 他终于把她从他的生命里推了出去。 他看着她走到那男人面前,一颗心狠狠的揪起,像是深深被撕裂成了几瓣,痛到麻木。 大概是无法忍受这样刺眼的一幕,更忍受不了从前在他身下承欢的女人余生都会跟一个残废行鱼水之欢,厉沉暮终于还是爆发了。 “郁少南,你以为她是爱你么?” 他脸上的鲜血在流淌,话像刀子似的扎在了郁少南心脏深处, “别傻了,你凭什么觉得她在爱我长达的十年之后转身就爱你这种连腿都没有的残疾? 老子告诉你,她只是可怜你又急于要摆脱我所以才选择跟你在一起…” 顿了顿,拉长调子冷嗤, “你们从扯证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吧?请问,她跟你上过床吗?你知道她在床上有多叫人惊喜吗?别的不说,就她那股浪的劲劲儿……” “够了——”郁少南终于怒了。 他双目通红,强摁下胸腔里的汹涌怒意,喉骨滚了又滚,“厉沉暮,你简直就是个垃圾!” 厉沉暮双手握拳,反唇相讥: “呵~,我是垃圾,你又高贵到哪里去?你不是也就只能捡我这个垃圾不要的女人当个宝?” 音落,温时好再也忍不住愤怒。 她转过身,就朝已经走到他们不远处的厉沉暮挥出去一巴掌,冷冷的宣判道:“厉沉暮,你真叫人恶心!” 闻言,厉沉暮眼瞳狠狠一缩,呼吸急促,讥笑道: “我恶心?你在老子床上叫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老子恶心?那会儿,只会夸老子龙精虎猛,这会儿提什么恶心?” 温时好深吸一口气,似乎压下某种激涌的情绪后,她忽然就无比平静了。 她声音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很温和:“阿暮~” 她唤他阿暮,厉沉暮差点眼泪就被她叫的掉出来。 温时好苦笑了一下,抬手擦过他脸上的血水,问道:“你不疼么?” 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我挺疼的。” 她一颗心都快要痛死了! 为了她已逝的爱情,为了她的孩子,也为了…他们如今这样的境地。 温时好就这样低着头平复了好一会后,再抬起头时,眸色已经十分淡漠了, “说起来,我从未觉得你爱过我,你总是对我百般冷漠, 即便我们在一起后也没觉得你对我有多少欢喜…, 可是那时候,我还是高兴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那么满足…, 当我怀了我们的孩子后,我甚至都给他们想好了名字,规划他们将来的人生…, 可是,当你开口跟我说不要他们时,我那时对你就已经死心了……” 顿了顿,哽咽了一下, “厉沉暮,我对你的爱伴随孩子化成一摊血水后就已经死了…,你又何必非得闹的大家都不痛快呢?” “因为……” 厉沉暮的嗓音低低哑哑的传来,“因为我舍不得你。” 喉骨滚了又滚, “公主殿下,我后悔了,什么杀父杀母灭门之仇,我都不想报了,我只想要你…”无力而又消沉的口吻,“只想要你……” …… 已经完全停雨了么? 安小七正复杂的看着那爱恨纠缠的三人组,心底正百般复杂时,原本还在低落的雨突然就停了。 她抬起头,对上的是一把举过她头顶的大伞。 不等她回头去看给她撑伞的人,自她身后就传来男人听不出喜怒的嗓音: “自己的事都一团糟,还要多管闲事?” 熟悉的声音,以及熟悉的男性气息。 安小七一想到他是找的林妙人买醉,先前对林妙人和对她的态度显然是不同的,心下就无比膈应。 这种膈应,比吃死苍蝇要恶心的多了。 她走出黑伞,走下台阶,头顶上的闪电还在频频闪烁,只是雨好像不下了。 她走下台阶后,就转过身,对立在台阶上举着黑色大伞的战西爵道: “你不想我闹的彼此都很难堪,就不要跟着我。” 战西爵神色不明的望着她白白净净又冷冷清清的一张小脸: “是不是跟我吵一次架你就要闹一次分手?现在是连家都不要跟我一块回去了?” 家? 这个字,从战西爵口中说出来,安小七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淡淡的笑了下,连应都没有应战西爵一句,就转身走了。 她来的时候,是古堡庄园的司机送她来的。 本来她想打车直奔西京路上夏怀殇的住处,但又想起夏云澜还在古堡庄园,只得钻上来时候的车,对司机道:“回去。” 司机正准备发动车子引擎,战西爵敲响了车门。 司机一下就为难了。 车上的女主人让他不用搭理,直接开走。 但车窗外的大佬是他的大金主,他又不敢不从。 几番纠结后,司机只好对安小七抱以歉意的道:“对不住了,少夫人。” 说话间,就已经松开车门上的锁,随后战西爵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他一上车后,就吩咐司机:“开车。” 安小七实在是觉得总是吵个不停怪没意思的,于是在战西爵上车后就完全漠视他的存在,闭目养神。 她明显一副拒绝任何交流的姿态,让战西爵本就不痛快的心情更加不悦,但他也没有去触她的眉头。 就这么一路无声的开到古堡庄园。 半夜,环境静谧的古堡庄园寂静无声,雨后更是空气新鲜清爽。 战西爵最先推门下车,他在空旷的停车坪站了会儿见安小七还没下来后,心情就更差了。 他转过身,本要冲她吼一声,却发现她呼吸均匀,眉眼全是倦怠无比的神色,一下就忍住了。 睡着了? 战西爵这样想着,就俯身进去欲要将她抱出来。 只是他的手臂才刚刚穿过她的腿弯,睡梦中的女人一下就睁开了眼。 大概是睡意正浓时突然被人强行打断,所以大脑尚未正常运转, 所以就忘了她还在生他的气,因此眸色有几分惺忪的懵懂,以及说不上的温柔。 她嗓音也是温软而不知自的调子:“到了么?” “到了。” 他说完,完全清醒后的女人脸色就淡了不少。 她推开自己那一侧门,走下车后就不再理他,率先朝城堡走去。 战西爵看着她很快走出一大截,神色不明的眯长了眸子,并没有着急追上去。 他倚靠着车身,抽了一根香烟后,手机震动了。 来电显示,林妙人。 战西爵眉头微微蹙起,拒听。 拒听后,手机很快又躺进来一条短信,内容极其简单。 一条手机号,以及短小的文案。 【战少,这是我导师祖母的联系方式,希望能帮到您。】 战西爵拇指点开那串联系方式储存好后,就抬腿走向古堡庄园。 福伯和林妈都还没睡。 林妈嘴碎,看到他回来就连忙走过去说道: “少爷,您是不是跟少夫人吵架了啊?少爷,少夫人最近心情好像一直都不太好,吃的也不好,人都瘦了很多,您怎么还招惹她不高兴啊…” 说话间,福伯也插话进来, “可不是。我记得小七刚来咱们庄园时,那养的那叫一个粉雕玉琢,瞧瞧这才跟了您多久后,整个人都香消玉损的厉害…” 战西爵烦躁不已,冷了他们一眼:“她人呢?” “少夫人连口水都没喝就上去了。”林妈欲言又止,“她今天晚餐也没吃多少…” 战西爵脱下西装,挽起手臂上衬衫的袖口,朝林妈看了一眼, “去给我煮一碗醒酒汤,然后给再给她准备点吃的。”顿了顿,“弄好,就直接送上楼。” “好的,少爷。” 战西爵吩咐完,就提着西装外套朝楼上的主卧走去。 嗯,只是主卧的门被安小七给反锁了。 战西爵拧不开,倚靠着门框,唇上掠起一抹诡异的笑弧,随后便转身去了隔壁次卧。 简单的冲洗后,换了一身烟灰色居家服,就去了储藏室拿出一枚钥匙。 他从储藏室出来,就看到林妈端着醒酒汤以及夜宵走了上来。 林妈看到他,就问:“少爷,醒酒汤和夜宵都准备好了。” 战西爵指了指客厅的茶几:“放好就下去休息吧。” 林妈哎了一声,搁下东西就下楼了。 战西爵撇了眼茶几上的醒酒汤,以及冒着热气的滋补银耳羹。 他走过去,端起醒酒汤喝完后,就一手端着银耳羹,一手拿着钥匙往主卧走。 很快,房门就被他给拧开了。 安小七此时还在浴室没出来。 战西爵听着浴室洗漱的动静,也不着急去找她,而是将手上端着的银耳羹搁在茶几上,随后人就敞开着两条大长腿仰面坐着。 他身体呈现出一种完全放松的姿态,慵懒又性感。 浴室的水流声很快停了,战西爵在这时睁开眼准备欲要起身时,茶几上属于安小七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嗯,夏怀殇的……短信。 短信内容可能有点长,亮起的屏幕能看到的部分很少。 【云澜,可有闹你……】 算得上小姑娘跟那男人之间很平常的交流,只是战西爵对夏怀殇的存在芥蒂太深,深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叫他心生不快。 因此,像来自于身体的本能,他随即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试图解锁一看究竟时,安小七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穿着睡袍,腰间扎着一条浴带,头发被毛巾包着,耳边散落着几缕尚在滴水的发梢。 她眼瞳在看到卧室里出现的他首先是冷了一度,跟着再触及到他手上的手机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把手机放了回去。 他抬头,目光带着审视的望着她: “你心虚什么?大半夜的夏怀殇给你发短信,碰巧被我看了几个字……” 说着,就眯深眸子,再次把手机捡起,冲安小七摇了摇,姿态肆意又邪魅的说道, “本来,我对你们背着我私底下偷偷联系没多大的兴趣,但你反应那么大,我突然就很感兴趣了…” 安小七:“……” “过来,解锁。” 安小七想到自己最近给夏怀殇发的短信,大部分都是关于夏云澜的,其中有两三条内容透露着夏云澜是夏怀殇的种。 因此,安小七几乎是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就疾步过去欲要把手机从他手上夺走。 只是,她的手尚未碰到手机,手腕就被战西爵扣住,跟着她人就跌跪在他的怀里。 她跌下去的姿势撞到了不该撞的地方,痛的战西爵整个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即便如此,安小七的手机仍旧被他牢牢的握在掌心里。 安小七脑袋也撞的生疼。 她从他大腿上匆忙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男人一双焦灼赤红的双眸。 她还是想把手机抢过来,但她知道她越是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强作镇定后,故作轻松的道:“战西爵,你懂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 战西爵浓浓讥诮:“隐私?你浑身倒下,我是哪里没看过还是哪里没吃过,你在我面前有什么隐私?” 安小七怒骂道:“下流!” “我不下流,怎么能然你流?” 安小七气红了脸:“你——” 战西爵看她被气的不轻,随即又想着大半夜的也没精力跟她吵,于是道: “好了,你不想我窥探你的隐私,老子不看就是。” 说着,真就把手机还给了安小七。 安小七拿到手机,就准备要起身时,战西爵捞过她的腰肢就将她摁入身下的沙发里。 四目相撞,安小七眼底除却恼怒就只要冷漠。 战西爵的目光要更复杂一些,除了裹挟着浓稠的原始攻击性还有更多的复杂情愫。 第334章 安小七呼吸一窒,整个身体都绷了 他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头颅,呼吸绵密的喷在她的耳根四处,嗓音是克制后的正常, “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他指的是去浮生居和林妙人在一个包厢的事。 一想到自己的男人一小时以前还当着她的面维护别的女人,安小七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 她直接将他身体推开一些:“我累了,现在不想听你所谓的解释……” 她根本就想象不到,究竟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战西爵在林妙人的面前喝成那样,甚至两人都喝了不少。 亲密无间的男女也不过如此坦露心扉的吧。 她一幅完全拒绝交流,战西爵也失去了耐性,直接就要动手拆开她的浴袍: “既然不想听,那就拿出你身为女朋友的义务,我现在就想弄!” 安小七都想一巴掌扇歪他的脸,她被气笑了: “战西爵,我真是太给你脸了,你刚刚才在别的女人那喝的醉生梦死,转身就要找我寻欢,你是怎么能宣之于口的?” 闻言,战西爵就冷笑道:“我不仅能宣之于口,还能身体力行的干出来。” 音落,安小七抬脚就揣向他,只是她这个动作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反倒是便宜了战西爵将她掰扯的更开…… 千钧一发之际,自他们身后响起一道男童似是困惑不已的声音:“……你们是在吵架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感觉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僵住了,战西爵也气急败坏的暗骂了句脏话。 他的好事就这么被迫终止,随后将所有的怒火都冲向夏云澜发去: “你怎么会在老子的房间?谁允许你进来的?” 战西爵吼的很大声。 安小七连忙整理好衣服,挡在了夏云澜面前,冲吼的面红耳赤的战西爵道: “你朝他吼什么吼?是我让他来的,你有什么意见?你要是不欢迎我们姐弟,我现在就带着他走。” 战西爵气坏了,他直接粗暴的将安小七拽向一边,抬手就把夏云澜给拽到跟前。 夏云澜看不见他脸上的怒火,但能清晰无比的感知到战西爵身上残暴的戾气。 他眉头皱了起来,道:“你不要那么暴躁,更不要冲她发火,有本事就单挑,我不怕你的。” 战西爵想一脚把他踢出窗外,他都被气笑了,“大言不惭的狗东西,谁给你的自信?” 夏云澜便语出惊人:“你打不过我的。” 音落,战西爵单手就把他从地面提起,就跟拎小鸡仔似的走向窗口。 安小七心一下就提到了嗓门眼,“战西爵——,你放开他!” 战西爵偏不放,老实说他对这个狗孩子突然就有了点兴致,他倒是要看看,这狗崽子究竟有多少种。 他非但不放,他还单手将夏云澜举过头顶欲要悬空到窗外去。 见状,安小七哪里还淡定的住,只得抱住他的腰,哄着他: “战西爵,有话好好说,他就是个五谷不分的小孩子……你,能不能先把他放下了,算我求你了……” 她话都没说完,原本被战西爵举过头顶的夏云澜, 一个纵身飞踢,就把战西爵一脚给踹出两米远,若不是他功底好,稳住身形,肯定要摔的狗啃泥的。 安小七不可意思的看向夏云澜:“……” 夏云澜默默的朝她身边挪近了几步后,对面色阴沉至极的战西爵道:“你好菜!” 战西爵:“……” “怎么?成年人也输不起么?还想单挑的话,那就去外面的空地上吧,这里太小,不方便我施展拳脚。” 说话间,他一个纵身,就从打开的玻璃窗直接跳了下去,且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安小七整个心脏都伴随着夏云澜一举一动起起伏伏。 她着急的跑到窗口,确定夏云澜安然无恙,一颗心才堪堪回落。 她回头,看到的就是战西爵一脸吃瘪的样子,心情顿时大好,学着夏云澜的调子,笑道: “你好菜!”顿了下,补充强调,“连三四岁的小孩子都打不过!” 战西爵气炸了,但又神奇的把满腔怒火平复了下来。 他讥诮: “夏女士是跟哪个男人生的这个小怪物?看起来不像是正常胎生子……,倒像是科研产生的怪物!” 安小七皱眉:“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怪物的叫他?” “他难道不是?是个双目看不见世界的残疾小怪物。” 安小七觉得她已经受够了战西爵。 她理都不理他,转身就摔门而出,战西爵跟在她的身后一块来到楼下。 夏云澜还站在原地,听到安小七的脚步声,就不由自主的朝她走过去。 走近了,安小七发觉他的小手背上有几道血口子,应该是先前跳下来时被长着荆棘的花木给扎破的。 可能是女人母性的天性,也可能这个孩子到底是她的骨血,安小七光是看着那几道血口子心脏就疼抽抽的。 她牵起他的手,声音是夏云澜从未听过的温柔:“疼不疼?我带你去清理,不然会发炎。” 夏云澜心下很高兴,母亲又关心他了。 “不疼。”夏云澜温温的说着,“云澜伤口愈合的快,这点皮外伤,几个小时就能完全愈合的。” 他说的都是实话! 安小七听了愈发不是滋味。 她想着他从一个胚胎长到这么大,一定吃尽了苦头才有今天这个样子。 心下隐隐心疼,便半蹲下,将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有点沉,大概是第一次被她抱,他紧张的身体都僵硬的不行,一双小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安小七有些好笑:“你不喜欢我抱你吗?” 夏云澜有点羞涩:“云澜太沉了!” “再沉,也抱得动。”安小七柔声说着,“手抱着我的脖子,这样我抱的会轻松一点。” 依言,夏云澜便乖乖的抬手圈住安小七的脖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母亲的怀抱,人就被走过来的战西爵强行掐了出去。 不过,这次战西爵大概意识到将安小七彻底得罪狠了他哄不回来,所以对待夏云澜态度好了不少。 他将夏云澜从安小七怀里掐出去后,就抱在了他宽厚坚实的怀里。 但他的脸色还是很臭,说话也是硬邦邦的:“住哪?老子送你去睡觉!” 夏云澜感觉这男人胸膛很澎湃,很有力量,让他萌生出一股向往。 他不想安小七因为他跟战西爵为难,所以很乖的回道:“隔壁的小洋楼。”顿了顿,“我可以自己走。” 夏云澜觉得男人抱男人很奇怪,他是小男子汉,不需要抱。 老实说,战西爵长这么大,还没抱过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抱这么个怪物玩意儿,还挺新鲜的。 他仍然是硬邦邦的语调:“给你脸就接着!” 说完,就扭头看向急急跟在他身后的安小七:“回去把银耳羹给喝了,再多跟一步,老子就摔死他!” 安小七:“……” 夏云澜:“……” …… ** 战西爵将夏云澜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后,就将他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的端详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影错觉,他总觉得这孩子虽然是丹凤眼,但眼型脸型跟他小时候很像,不过这感觉不强烈,也就是转瞬即逝的功夫。 关上灯,准备走出房间时,又鬼使神差的朝躺在床上的小家伙看了一眼: “小怪物,你的眼睛是先天性残疾么?” “是的。” 战西爵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关门走了出去。 他走出房间后,就摸出手机给江澄打了个电话。 此时仍在m州的江澄接电话很快,“老大?” “之前让你查夏云澜的来历,现在有结果了吗?” “很抱歉,是属下无能,没有结果。” 夏云澜一看就很特殊,这么特殊的孩子之前一定被保护的很好,否则早就被那些科研败类拿去做实验给解剖死了。 查不到来历,也是情理之中。 战西爵没有怪江澄,又问:“那夏允呢?她年轻时的履历查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江澄倒是真查出了一些线索。 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便连忙回道: “夏允十五岁就以狙击手的苗子进入西南军区,不过当时她隐姓埋名女扮男装不叫夏允,叫白桦。”顿了顿,“目前,再多的线索也就这些。” 战西爵嗯了一声,吩咐道: “夏允坦言,说她18岁为父亲流过一个孩子,你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追踪, 她大概是从什么时候跟父亲纠缠在一起的,又是怎么分开的… 之后,为什么又果断嫁给了一无是处的安培根,这中间是否有隐情,都要查清楚。” “好。” 挂电话前,战西爵又道:“我记得你认识不少医学界的前辈,你最近帮我留意一下眼科方面的专家。” “是。” …… ** 那端,安小七回到主卧后,就拿起手机将夏怀殇发给她的短信过了一遍。 【云澜,可有闹你…,若是应付不来,我让小五把我们的儿子接回云禅首府。】 看到我们儿子那几个字,安小七本能的就摁了删除键! 删除完这一条还不算,她把最近跟夏怀殇所有联系的短信全部清空后,一颗提紧的心才堪堪回落。 现在,她只是说夏云澜是她母亲的孩子,战西爵对孩子态度都这么差, 若是叫他知道孩子是她跟夏怀殇的,搞不好他真的会弄死孩子。 删完短信,安小七就准备上床休息时,电话响了。 陌生电话,但来电显示是盛京的。 大半夜的,安小七犹豫了几秒,将电话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叫她讨厌的林妙人的声音。 林妙人开门见山,道: “安小姐,很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电话给您。是这样的,我来这个电话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想跟您解释清楚,您千万别误会战总,战总找我其实是为了您…” 说到这,还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是安小七没应她,林妙人只得继续说道: “我虽然是京大金融系管理的高材生,但是却选修了生命系医学专业, 我这个选修专业功课并不比主专业差…,战总找我是因为得知我此专业导师出生中医世家, 其祖母擅长治疗不孕之症……,战总其实是想找专家给您调理身体,我们之间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 安小七等她说完,心底很快涌起汹涌恼火。 她不能怀孕,于她而言是一件无比羞耻难当的事, 但战西爵竟然把她不能怀孕的事跟她最讨厌的女人说,即便他的初衷是好的,安小七也十分生气。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了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赤条条的被最讨厌的女人所凌辱,那滋味简直是戳心窝子。 她没说话,林妙人何其聪明,很快就知道安小七正膈应着。 她见好就收,道: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清楚了,所以安小姐,下次不要见风就是雨,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的误会战总…, 一次二次没什么,但次数多了,男人只会觉得你是无理取闹,再多的爱也经不住你这样闹腾的,不是么?” 说真的,若是有可能,安小七的手都恨不能顺着无线电波爬过去撕烂林妙人的恶心嘴脸。 老实说,安小七已经很久没有被除了温淑宁以外的女人给恶心成这个样子了。 她摁了摁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在林妙人话音落下后,淡淡的问:“说完了?” 林妙人:“当然。” “好,现在轮到我说了。” 林妙人语调轻快:“洗耳恭听!” “林妙人,你掂量过惹恼我的下场么?在我的面前当婊子竖牌坊,你挺有气魄的!” 说完,就掐断了林妙人的电话。 林妙人被掐断电话,只觉得心底无比痛快,她觉得能把安小七恶心的半死也是挺有成就感的。 只是,她的痛快还没有持续五分钟,人就被这里的医生赶出了病房。 原因很简单,说她交不起住院费,要把资源让给比她更需要帮助的病人。 林妙人被主治医师赶出病房,气愤不已的道: “我可是世鼎集团战总的属下亲自送来医治的,怎么可能欠费?你凭什么赶我走?你就不怕我向战总告状,叫你在整个医学界都混不下去?” 那主治医师最讨厌被人威胁,他冷笑: “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榜上大款就能为所欲为了?我从业三十年,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嚣张的病人。 你这么有能耐,就把治疗费住院费都交清了再来跟我耍豪横,否则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顿了顿, “喔,还有忘了跟你说了,上头有人放狠话了,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祖宗, 整个盛京皮肤科的挂职医生谁敢为你接诊治你刮花的脸,谁就是跟自己的职业生涯过不去,明白了吗?” 此话一出,林妙人一下就想到幕后操控者是谁,一定是安小七这个贱女人。 林妙人终于急了。 眼下,她最得意的就是她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若是因此而耽误最佳治疗时间,搞不好她就要毁容的。 林妙人眼泪一下就飚了出来,但眼泪流淌过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又火辣辣痛的她眉心直蹙。 主治医师不屑的冷哼一声,讥诮道: “省省吧,别哭了,眼泪淹没伤口,会加快你伤口恶化留下难看的疤…” 林妙人心口一窒,连忙就强迫自己止住眼泪,哀求主治医师: “医生,求求您,我不能留下疤,我还那么年轻,我不能毁容…” 主治医师冷冷讥讽: “你先前不是还很嚣张,要让我在盛京城混不下去的?怎么,这么快就低声下气的了?你不是背后有战少给你撑腰的?你找他去啊?求我没用!” 林妙人:“你——” “噢,还有,把先前包扎伤口以及用药的治疗费都结算一下,一共是一万五千块。” 林妙人现在身上别说一万了,就连一千都没有。 她兼职的工资都还没发。 她一下就急了: “我不过就是包扎了伤口,吊了两瓶水,还有一支药膏,怎么那么贵?你们医院也太黑心了。” “林小姐,先前送你过来给你办理住院和治疗手续的人,要求我们给你用最好的药, 本来他们大有来头说是等你出院了一次性结清,谁知道你不知死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祖宗,所以这个钱只能是你自己来结…” 顿了顿,强调补充,“我们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交不上钱,我就只好报警了。” 林妙人一听要报警,就慌张的不行。 她是绝不能在警方那留下案底,于是只等咬牙道:“我会还钱的。” 说完,就开始打电话借钱。 其实,林妙人借钱很容易,因为她长的好看,想追求她的男孩子不少,所以借钱倒不是多难。 只是,凌晨两三点,大部分都睡了,根本就没人接她电话。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从新买的二手手机翻出一个叫王勋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个拆迁暴发富,在盛京有不少房子,之前她在浮生居推销酒水时,这个王勋就想泡她。 当时,她清高,根本不可能跟这种暴发富矮矬丑的男人有什么。 可…… 电话最后还是拨出去了。 一刻钟后,肥头大耳又矮又丑还满脸青春痘的王勋出现在医院。 在王勋眼底,林妙人那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他馋这口肉已经很久了。 他恨不能现在就对林妙人原地禽兽,直接弄她低下高傲的头颅! 【作者有话说】 第335章 他抬手,捏住女人削尖的下巴 所以,他不仅痛痛快快的把钱给交了,还特别绅士的将林妙人送回京大。 只是在林妙人下车前,暗示的道: “妙人,哥的心意你应该明白吧?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只要你肯跟哥, 哥一定会对你好的,就西城的房子,哥就送你一套,你看怎么样?” 林妙人做人也是有底线的,她听了这话就来气,道: “王哥,今天多谢你帮助我,三天后,我一定连本带利的把钱还给你。今天就这样了,我回去了。” 王勋闻言也不气,他就喜欢林妙人这股劲劲儿,若是一下就答应了,反而俗不可耐。 他道:“行,哥也比逼你,总之你心中有数就行,遇到困难就找哥,哥一定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林妙人没理他,直接推门下车,逃野似的一口气跑进大学的校门。 气喘吁吁的跑了好一会儿,才放慢脚步。 她现在真是恨死了安小七,可眼下又愁的不行。 她被温时好那一个酒瓶打过来,后脑勺伤了好大的口子,现在虽然被包扎的很好,但若是不及时换药肯定容易感染。 除了头上的伤,她脸颊的伤更让她焦急。 她都无法想象,若是真的留疤,她今后别说嫁给富豪阔少了,就是想找一份正经工作都难。 负面情绪一旦撕开一道口子,就会涌出更多的负面。 林妙人一时间,光是自己想想,就担忧的怕死。 正当她对未来感到迷茫又后悔招惹安小七和温时好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将电话接通:“喂?” “你是林妙人?” 是个女人声音。 对方答非所问:“你别管我是谁,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就是。” 这话听的林妙人就恼火了,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音落,温淑宁就笑了,她也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直接道: “实不相瞒,我最近观察你很久了,毕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表哥另眼相看,也算是个人物。” “表哥?你是战少的……?” “我是战家的表小姐,温宁。”温淑宁开门见山,“现在可以配合我回答几个问题么?” 因为对方声称是战西爵的表妹,林妙人自然而然就把态度放的恭敬起来,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温淑宁就喜欢跟明白人打交道,她道:“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哥啊?” 林妙人没说话,温淑宁又道:“我可以帮你。” 林妙人诧异:“你帮我?温小姐,我有自知之明……” 温淑宁打断她: “林小姐,别妄自菲薄嚒。你要记住一点,你长的跟安小七很像这就已经占了极大的优势了, 何况我听战家下人嚼舌根子说安小七不能怀孕……,外公向来注重子嗣, 现在就是你最好的机会,你难道不想一跃龙门,飞上枝头做凤凰吗?” 这话听的林妙人心动,只不过她还是很犹豫:“……战少,他其实对我基本上没有任何感情的…” “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温淑宁笑道,“这样吧,明天找个时间出来见面聊。” 林妙人不明白温淑宁这么做的动机,于是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温淑宁言简意赅: “因为我跟你一样啊,讨厌恨透了安小七,不行么?何况,她不能怀孕,我给表哥找个能传宗接代的女人,无论是对表哥还是战家来说,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为什么不这么做?” 这个动机名正言顺,林妙人沉思了片刻,就答应了: “好。”顿了下,“只是,我今天在安小七那吃了亏……” 她话都没说完,温淑宁就打断她: “这件事,我的人已经告诉我了,你脸上的伤别担心,我有药可以帮你。” 此话一出,林妙人恨不能就把温淑宁放在供桌上捧着,“好……,那明天见。” “嗯。” 挂了电话后,林妙人心情一扫阴霾,一下又满血复活了, 好似她就是九天之上遨游的凤凰,早晚都能出人头地碾压安小七一筹。 …… ** 那端,古堡庄园。 安小七在给医院打电话收拾完林妙人后,就关机准备睡觉时,战西爵推门进来。 房间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安小七听到他推门进来后,因为不想面对他,就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装睡过去。 战西爵走到床边,立着看了会儿她, 看着她平平静静似乎睡着的容颜,终是什么都没说就摁灭了落地灯,随后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他躺下后,就自然而然的捞过安小七的腰肢将她拥在怀里。 安小七本来是要反抗的,但想着她现在若是反抗不就表明她没睡着么,于是就忍了任由他抱着。 即便男人已经冲过澡,但他身上还有未散干净的酒香,可见他在浮生居喝了不少。 嗯,是跟林妙人喝的! 这么一想,安小七心脏就揪了一下,疼丝丝的,身体本能的不想被战西爵拥着。 战西爵垂首,看着在他怀里试图挣扎开的女人,低低沉声道:“怎么,不装睡了?”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又狠狠的推了战西爵一把。 然而战西爵非但没有被她推开,反而在下一瞬间就将她置于身下,俯首精准的吻住她。 一旦吻上,就以星火燎原的势态发展。 无论安小七怎么挣扎,又怎么控诉泪流,都没能逃脱了战西爵的桎梏。 她的反抗,只会加深战西爵愈发霸道的恶劣以及不择手段的逼迫…… 这种事,于女人而言,大部分时候都是后知后觉的余韵,很少女人一上来就能心生愉悦, 何况是战西爵这种一上来就是惩虐的,总之,安小七仿若被凌迟一般,痛不可遏。 因此,让痛的眼泪直飚,战西爵当然也就不舒服极了。 他额头很快渗出汗,抬手擦掉她面颊上的眼泪,低低诱哄着: “宝贝,今晚的事,是过不去了,是么?吵着闹着说要给我找女人生孩子的是你, 我什么都还没做,只是跟个女人喝了点,你就闹成这个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之前说的那些蠢话通通都给老子收回去。” 说到这,低低暗沉的嗓音缓了缓, “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不能生,战少夫人也就只能是你。 你若是再把我往外推,下次你撞见的可就不仅仅是我跟女人喝酒的情形那么简单了。” 可能确实不太舒服,战西爵也就没了兴致,到底是放开了她。 他垂首看着她湿濡濡的睫毛,又看了看她因为隐忍怒火薄红的小脸,“好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这样说,太苍白无力,于是解释道, “我去浮生居本来约的燕西京喝酒,意外撞见推销酒水的林妙人,因为她将酒水打翻在我的衣服上,就把我的西装拿去烘干,后来……” 安小七冷漠的打断他: “后来,你们相谈甚欢,不惜告诉她我不能怀孕,所以又听她聊到自己选修专业,一听她导师的祖母对不孕不育很有一手,所以你们就喝的差点连底裤都脱了,是吧?” 战西爵:“……” “林妙人给你打电话了?” “不然呢?” 安小七依然冷淡, “人家林小姐可真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她生怕我因此误会而给你不痛快, 特地大半夜的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找她喝酒纯属想叫她帮忙给我介绍治疗不孕不育的专家…” 说到这里,安小七抬起头,目光深深寂寂的看着战西爵, 良久,她像是困惑不已又很疲惫不堪的问着, “我想不明白,于你而言,我不孕这件事于你而言是真的太微不足道了,所以才让你跟我提起来就无比讨厌的女人倾诉么?” “不是。” 战西爵很快给出他的回应,并解释道: “我并没有跟林妙人透露任何你不孕的事,是她听到我在跟专家咨询不孕的电话后主动给我介绍……,说她认识这方面的专家。” 顿了顿, “至于,她打电话跟你那样解释,一来是这个女人确实不怀好意诚心恶心你, 二来她大概是在浮生居的包厢听了郁少南说你不孕的话,连蒙带猜是你不孕…,所以才这么膈应你的。” 说到此处,看了看安小七的脸色,见她面上并无明显的波澜,又继续解释他喝多的原因, “至于喝酒…,一来我本来心情就不爽喝酒就喝的猛了一些,二来林妙人推销的白酒后劲很大…, 当然,林妙人确实也喝了一杯,那一小杯酒是我感谢她提供专家线索的,只是没想到她酒量浅……” 顿了顿, “当然,她大概是耍了心眼,故意装酒量浅,所以当你们推开包厢门撞到她搔首弄姿的一幕,就理所当然的误会了我…” 这套说辞,可以说是解释的很清楚了。 但,并没有让安小七痛快。 她冷笑道:“那你明明识破了她装酒量浅故意让我误会你们,为什么在温时好打伤她的脑袋你还护着她?” “你觉得我是在护着她?” 安小七反问:“难道不是?” 战西爵理直气壮的道:“当然不是。” 说着,就搬出自己那一套歪理, “你当老子是闲的?不给她出一下头,怎么能激得你跳脚?不激得你跳脚,怎么能逼你看清自己的底线? 只有让你看清自己的底线,才能让你打消让我找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的念头…, 总之,老子现在问你,倘若你不能生,你还要不要我去找别的女人生?” “……” 安小七还真是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团里的错觉,无力至极。 她都要被战西爵这番话给气笑了。 她反趴着,抬高头,望着战西爵落下来的视线,不咸不淡的唤了他一声:“战西爵。” “嗯?” “听起来,你好像真的很爱我一样。为了我这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可以接受一辈子都无儿无女…,可为什么偏偏总是能在行动上那么伤害我呢?” 安小七发问的嗓音很平静,像是唠家常的口吻, “爱我,却要找别的女人搭戏刺激我?爱我,却要当着我的面拿一个孩子出气? 爱我,却要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跟我发生关系……,你游刃有余的将我刺激的差不多了就及时收手, 并及时有条不紊道出你这么做的混账理由…,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派头,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么?” 面对安小七的有条不紊的控诉,战西爵眸色沉了沉。 他抬手,捞过她的腰线,手掌掠过她皮肤上光滑的曲线,嗓音是抱有歉意的哑沉, “听起来,好像我做的确实恶劣,那真的是很抱歉,是我采用了不太得当的方式…” 顿了顿,倒打一耙, “可是,宝贝,若非你那么强硬的表示,让我跟别的女人生,我也不至于那么恼火,不是么?” 安小七因为被战西爵落在腰上的手掌发力,整个人被他顺势拥的很紧,肌肤相亲总是容易错乱她的呼吸。 她呼吸有些闷促,可又推不开拥着她的战西爵,挣扎无果,只仰着脸看他, “我是那样说,但我那样说的前提是在我为生育孩子做出努力而无果的基础之上…” 说到这里,嗓音有些说不上的难过, “可你,连等一等我为做生孩子的努力都不肯,转脸就找个垃圾女人诚心恶心我, 你大爷的,你试图想一下,我战西爵这么做,会不会伤害安小七的心, 我这样做,她会不会很难过……,你稍稍这样想一下,很难吗?” 可能是真的委屈,所以腔调说到最后,就有些哽咽。 无声哽咽的女人,眼睛很快被泪水打湿,睫毛上全是湿漉漉的水汽…,看的战西爵心底很不舒服。 他俯首亲了亲她的眼皮,嗓音很低哑:“我的错。” 因为觉得委屈太多,所以一句‘我的错’的道歉就显得微不足道,因此就根本没有任何道歉上的诚意。 安小七要的不是他这三个字。 当然她也不知道究竟想要他拿出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就是她现在不想被他这么亲近。 她闭上眼,任由战西爵就那么亲昵了会儿,良久,还是没忍住的开口道:“我想一个睡,可以吗?” 战西爵脸色终于还是沉了下来,他抬手,捏住女人削尖的下巴,眸色深深沉沉的望着她: 嗓音是抑制某种恼火情愫后的暗哑:“安小七~,已经很晚了,你非得跟我闹一闹,你才痛快,是么?” 安小七淡淡的:“你若是非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顿了顿,“我现在就是不想被你亲被你抱……,甚至是赤身裸体的跟你躺在一张床上,我膈应恶心,行吗?” 闻言,战西爵的嗓音一下就拔高了:“你膈应?”冷冷干笑了两声,“你膈应什么?” 第336章 他双目通红,绷着嗓音唤了她一声 安小七也火了,一下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轻薄的被褥从她肩膀滚落至腰间, 她所有曼妙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滚落进视线眼底,但战西爵此时没有任何欣赏的兴致。 他脸色绷着,听女人一字一顿的说出扎他心窝子的话。 “膈应什么?膈应被你亲被你抱,甚至是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一想到我不顾母亲反对不被家中长辈祝福也要跟你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你利用别的女人来膈应我, 我就恶心的不行…” 深吸一口气, “战西爵,老实说,我有时候甚至都不禁怀疑自己,我们在一起究竟是对还是错…, 因为我现在不能生的问题,你爷爷反对我们在一起,我母亲他们也不看好我们, 而我们感情其实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牢固,中间还时不时的插进来个小三小四……, 我真的很累,我这几天压抑窒息的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现在只是单纯的想一个人静一静自行消化掉我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喝酒所带来的负面情绪,也不可以吗?” 说到这最后,大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战西爵整个胸腔都颤了颤,他无声看了安小七许久,才掀开被子走下床。 他立在床沿,看着黑暗中女人那张寡白又淡漠的小脸,良久,他道:“好,如你所愿。”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卧房。 不知道是不是深陷泥泞的人都这样,爱的越深,越惶惶不安。 因为战西爵的离开,卧房的空间仿佛一下就宽敞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说不来的空寂。 安小七太累了,累到不想在费任何脑力去想任何事情。 她再度躺下去,拉上被子,闭上眼,很快就陷入最近纠缠不已的噩梦中。 还是那样的梦, 大火,在她坟头自杀的温时遇,以及每年清明都会带着鲜花来上坟的战西爵… 梦中揪扯的太深,人就越陷越深,仿佛身临其境,无法自拔的痛苦着。 …… 噩梦导致的后果,就是醒来后精神萎靡,头昏欲裂。 安小七在翌日上午十点左右浑浑噩噩的醒来,她头重脚轻的摸进浴室简单的洗漱一边后,手机响了。 走到沙发前,一边拿起手机,一边拉窗帘。 伴随窗帘被哗啦一声打开,满室耀眼刺目的华光,外面晴空万里,是个烈日炎炎的好天气。 电话是温时好打来的。 安小七将电话接通:“喂?” “我跟莫念姐约了中午在兰亭序吃饭,你也一块过来吧。” 兰亭序,盛京有名的私房菜,不是有钱就能订到位置的地方。 安小七觉得头疼,其实不太想出去,但温时好下一句话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公主在来盛京前,就已经派人监视了温淑宁那贱人,你猜怎么着? 这贱人竟然跟昨晚那个勾搭战西爵的林贱人约在兰亭序,她们约摸是想对付你…” 温时好是比较情绪外露的性子,所以越说越激动, “草,本公主要是不知道这事还好,竟然知道了,不弄死她吖的,实在是憋屈。” 安小七等她说完,回道:“好,我过去。” 温时好听出她嗓音有点恹恹儿的,关心的问: “喂,你没事吧?战西爵那大渣狗昨夜回去后不会还折腾你了吧? 姐们早跟你说了,早点甩了战西爵那大渣狗跟我大哥在一起,你的人生一定是美好的he。” 安小七不知道温时好哪来的蜜汁自信,认为她就能跟温时遇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淡淡的: “温公主,你自己私人感情乱的一团糟,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你是觉得战西爵昨晚没把你掐死,想再试一试窒息死亡的味道,是吧?” 温时好:“……” 安小七掐了她的电话,去衣帽间找了条便于出行的宽松衣服。 穿戴完毕,来到楼下。 林妈刚修剪花枝从外面出来,见她下来且脸色不太好,连忙关心的问道: “少夫人,您昨晚是没有休息好吗?怎么脸色那么差啊?” “可能昨晚睡的晚吧。” “少夫人,早餐都给您热在灶上呢,我等下就给您准备。” 安小七点点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问林妈:“云澜呢?他早餐吃了吗?” 寻常,夏云澜吃完早饭后,一般都会在客厅等着她下楼,跟她打声招呼才回他自己那栋楼待着。 今天安小七下楼,没看到他的人,所以就下意识的问了。 林妈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笑眯眯的道: “云澜小少爷大清早的就被长公子带出去了…,我听江淮那小子提了一嘴,说是带云澜小少爷去看眼科专家呢。” 林妈说到这里,就把目光落下安小七的脸上,察言观色了会儿,继续说道, “少夫人,这老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瞧着您跟长公子最近好像有些不太愉快, 这个误会归误会,可千万别生了嫌隙,时间久了,再好的感情也会出现问题的。 这个长公子虽然脾气坏了点,性子也偏执了些,确实做了不少让您伤心难过的事, 但他心里一定是有您的,否则也不会特地带云澜小少爷去看眼科专家,对吧?” 安小七明白林妈说这话的用意,老人家就是希望小两口能够和和美美的。 只是,战西爵主动带夏云澜去看眼科专家,这倒是蛮让安小七意外的。 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好的,林妈,我知道了。” 林妈见安小七将话听进去了,高兴的哎了一声,说道: “那我去给您准备早餐,您要不给长公子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情况?” 安小七嗯了一声,林妈便去了厨房。 安小七等林妈完全走进厨房,才拿出手机翻出战西爵的手机号。 拇指停留在拨话键,就是没有摁下去。 犹豫了再三,发了条短信过去:【你带……他去看眼科专家了?】 发完短信,她也没有刻意等战西爵的回音。 林妈早餐准备的很丰盛,只是安小七没什么胃口,只是喝了点米粥她都想恶心。 林妈听到她干呕的声音,总是本能的将她同怀孕联系到一起。 于是,她在给安小七递了一杯温水后,又忍不住的问道: “少夫人,要不您还是去看个医生吧,我瞧着您最近胃口不仅不好,还总是恶性犯困, 这症状真的很像怀孕……,您去医院检查一下,若是怀孕了咱们也能提早做打算, 若是没有那也能查出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及时调理,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若不是知道自己身体很难怀孕,安小七肯定也会怀疑自己怀孕的。 但…林妈的话,说的也在理,健康1其他是0,再也没有什么比健康还重要的事。 于是,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就回道:“嗯,我今天抽空就去看下。” 林妈高兴的点了下头:“那要不要我陪您一块去?或者让长公子陪您啊?” “不用。”安小七礼貌的拒绝,“我中午约了朋友,午餐在外面吃,等约完会我自己去就行。” 年轻人出去聚个会什么的,很正常。 林妈是个开明人,笑着道: “那好,那午餐我就不做您的了,等下您出门让保镖跟着您,晚上若是想起来要吃什么,您提前跟我说,我给您做。” “好,谢谢林妈。” 林妈有些愧疚,道: “少夫人,您别那么说,说起来,因为米朵的事,我一直都心里过意不去,您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话听的安小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 一个小时后,兰亭序停车坪。 安小七准备推门下车时,战西爵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犹豫了两秒,将电话接通,“喂?” “林妈说你中午约了朋友,约的谁?男的女的?” 安小七其实蛮不喜欢这种被查岗的感觉,不过还是回了:“约了温时好还有莫念姐。” 这三个女人能走到一块,战西爵倒是不稀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三个女人都曾不同程度的被温淑宁伤害过,只不过是或轻或重的问题。 “约的哪里?” 闻言,安小七皱眉,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你要来?我们姐妹约会,都不带男人的。” “你们约你们的,等你们约完,我再找你。” 从昨夜安小七对他摆出的冷姿态,战西爵一直耿耿于怀,他是绝不可能放任冷战下去的人, “告诉我,你们约在哪里,我带着你亲爱的弟弟过去找你, 当然我们不会妨碍你们,你约你们的,我们吃我们的午餐, 等你约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在带着你弟弟去找你,下午我们一块回庄园,嗯?” 因为战西爵提到夏云澜,战西爵对夏云澜的态度总是让安小七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所以她答应了。 她报了下地址:“兰亭序。” 战西爵:“好,我们过半小时后到,你们约你们的,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再去找你。” 安小七抿了抿唇,“好。” ……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就看到从一辆白色法拉利上下来的温淑宁,以及林妙人。 因为隔的不远,林妙人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看,右边的脸好像被温淑宁扇过? 她们二人很快从安小七车前经过,林妙人不知怎么的,脚步不稳,撞到了温淑宁… 温淑宁差点摔倒,她在林妙人仓惶的道歉声中,扭头对着她的面颊就挥出去一巴掌,面目狰狞的骂道: “贱人,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想撞的我流产,到时候安季风就有理由跟我提分手,我跟他结不成婚,你好趁虚而入,顶替我的位置?” 林妙人面颊上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被温淑宁这一巴掌扇过来,瞬间就裂开了并冒出了血水。 林妙人痛的尖叫了一声,“啊——” “贱人,你叫什么叫?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林妙人捂住疼抽抽的脸,心底对面前的女人恨之骨如。 她真是万万都没想到,这个自称是战家表小姐的温宁竟然是上次在酒吧撞见的那个安先生女朋友, 本以为找到了同盟可以一块斗死安小七,没想到却这么倒霉。 见面这个女人不由分说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完又对她一番警告后,才带她来这里。 先前只不过是不小心轻撞了她一下,转身又给了她一巴掌,这个姓温的实在是招人恨。 林妙人握紧了拳头,忍不住了,不亢不卑的道: “温小姐,这早已不是封建社会也不是奴隶社会,是文明的发展社会,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殴打辱骂,你真的以为我怕你吗?”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冷冷讥笑了下: “怎么?就你这种仗着有几分姿色的贱蹄子,勾引我男朋友,还不允许我教训你一下?” 林妙人愤愤的道: “温小姐,那晚在酒吧我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在推销酒水的时候被纨绔欺辱, 安先生心好及时出手帮助了我,仅此而已,你又何必为此事耿耿于怀, 从见面后就找我的不快?你找我,难道不是因为要对付安小七的?” 温淑宁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笑道: “安小七要对付,你我也同样要教训,谁叫你到处放骚,背着我加安季风的微信?” 林妙人被噎住了。 温淑宁看她那狐媚样,若不是觉得林妙人有利用价值,她都恨不能对着她的脸泼硫酸。 太阳底下太热,根本不适合掰扯。 温淑宁烦躁的将手上的太阳伞扔给林妙人,道: “不想你脸上留疤,就过来给我撑伞,我这有特效药,可以加快你脸上疤痕的愈合速度。” 即便林妙人心底不愿意,但因为着急要把脸上的伤口养好,她只得将伞撑开,举过温淑宁的头顶。 温淑宁撇了下嘴角,冷声道:“我瞧着你倒是蛮有做奴隶的潜质,不做使唤丫头,真是屈才了!” 林妙人气急:“你——” 温淑宁冷哼一声:“你什么你?贱人,你想晒死我吗?还不快点走?” …… 五分钟后,安小七在她们走远了才推门下车。 她来到温时好提前订好的包厢,包厢跟温淑宁定的是挨着的, 不过温淑宁包厢被温时好提前装了监控,里面她跟林妙人一举一动都看的一清二楚。 从监控画面上来看,进了包厢后的温淑宁跟林妙人倒是没再发生冲突, 两人很认真的在商讨怎么对付安小七,并助力林妙人爬上战西爵的床。 她们大概交流了一刻钟,就敲定了方案。 方案很俗套,但事情若是成功确实能离间安小七跟战西爵的感情,搞不好分手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按照温淑宁设定的计划: 她们打算在温淑宁认亲宴这天想办法给战西爵下药然后让他发作强上林妙人,并设计让安小七亲眼目睹他们媾和的画面… 总之,只要战西爵强了林妙人,她们就笃定安小七不会原谅战西爵, 除此之外,战修远注重子嗣一定会好吃好喝的安抚林妙人,直至确定她没有怀上战西爵的孩子… 若是林妙人运气好,怀上了战西爵的孩子,那她就可以说是一跃龙门成为人上人了… 而安小七跟战西爵在林妙人怀上孩子后,所面临的结局只能是唯一,那就是分手。 分手,就是她们联手的目的。 毕竟,在温淑宁和林妙人看来,诛心远比肉体上的伤害要更能让人奔溃。 所以,离间战西爵跟安小七分手,就是她们要对付安小七的目的。 …… 温时好通过监控看到这里后,就忍不住的拍桌子: “靠,这俩贱货,太坏了。安小七,你说怎么办?要不要本公主现在就冲出去帮你教训她们?” 比起温时好的情绪激动,安小七跟莫念都蛮淡定的。 尤其是安小七,她抿了口茶,淡淡的: “我正愁不知道要怎么吊打她才痛快,既然她这么作死,把林妙人这个恶心玩意儿也搭进来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这话听的温时好来了兴致,问:“怎么说?” 安小七轻笑:“将计就计呗。” 温时好眯眸:“我只想拿她的贱命奠基我化成一滩血水的两个孩子!” 莫念在她话音落下,轻飘飘的道: “她们说的不错,杀人诛心,再也没有比诛心更叫人痛苦的了,她今天这般风光无限,那就让她在最得意忘形的时候将她打入地狱吧。” 说话间,隔壁包厢的林妙人已经离开了,温淑宁则在打电话。 大概过了差不多七八分钟,她的包厢门被打开,是个戴黑色口罩的男人。 只单单一个身形,温时好就将那男人认出。 他是厉沉暮。 温时好看到这里,就吧嗒一下把面前的电脑怒摔的稀巴烂,想也不想的就要冲出去时,安小七拉住她: “温公主,你现在冲出去,算是怎么回事?你如今头顶着郁少夫人的头衔, 却去抓前男友跟小三的奸情,只会让郁少南痛苦不堪之外还颜面无存,不是么?” 昨夜,温时好因为厉沉暮最后那句—— 【公主殿下,我后悔了,什么杀父杀母灭门之仇,我都不想报了,我只想要你…】 这句话,其实当时自厉沉暮口中说出来后,她心底多少是有些动容的。 呵~ 温时好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泪水逼退至眼底,开口道: “渣男贱女难得凑一块,我若是不趁机一块教训,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安小七皱眉:“你确定,你的心头之恨能在教训他们之后而所有缓解?” 莫念大概能理解温时好的心情,毕竟她跟温时好一样,都是被温淑宁以及自己的男人折磨的失去了孩子。 因此,莫念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劝说道:“让她去吧。” 安小七松开了温时好的手腕,不过她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 温时好拒绝了:“不用,这是我的私事。” 安小七点了下头,道: “虽说,今时今日的厉沉暮不会动手打你,但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让你的保镖上来陪你吧,别吃亏了。” “好。” 五分钟后,温时好带着两个保镖一脚踹开隔壁的包厢门。 她一进门,就看到温淑宁光着下身跪坐在厉沉暮的身上,而厉沉暮整个人状态明显不对, 像是失去理智重度亢奋且双目喷火,浑身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喷涌他的炽热。 若不是温时好突然带人闯入,两个人只怕已经干柴烈火了。 还真是……恶心! 恶心归恶心,但该拍的拍,该做的做。 温时好对着温淑宁光着的屁股就录下了十几秒的小视频, 而厉沉暮也因为突然闯入进来的温时好理智有所回归,只是他还是焦躁的难忍。 他一把推开因为惊吓过度而坐在他腿上的温淑宁,对温时好粗哑沉着嗓音说道: “公主殿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第337章 男人眸色炙深,额头青筋暴突 温时好朝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笑道: “厉沉暮,你昨夜才跟我忏悔说你后悔莫及,说想要我,想跟我继续在一起……,今天我就给你一个向我赎罪的机会,怎么样?” 厉沉暮因为药效,整个肌肉都绷了起来,红着眼睛粗着嗓子说道:“你说。” 温时好视线在这时从他身上撇开,落在已经穿戴整齐面色慌张不已的温淑宁脸上: “这个叫我看一眼都恨不能对她扒皮抽筋的贱人,她手上握着我两个孩子的命, 听说她也怀上了野种,不如你就弄掉她的肚子,给我死去的两个孩子报仇雪恨,怎样?”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情绪失控道: “温时好,你搞搞清楚,你孩子的死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若不是你情绪激动从病床上跳下来拿刀对我喊打喊杀,我避闪不及意外撞到你,你也不至于流产?” 顿了顿,虚张声势, “我可是战家的表小姐,你们敢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会叫你们把牢底坐穿?” 音落,温时好刷的一下对着温淑宁就给出了一巴掌,讥诮道: “若不是觉得因你这种人坐牢不值,我都恨不能亲自操刀将你剁碎。” 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情绪平静, “还战家表小姐?战家有你这种表小姐,可真是耻辱啊! 你不是自称怀了安季风的孩子都要跟他结婚了?怎么挺着肚子还要跟我前男人做? 你要不要脸啊?当安家大少爷是个傻x,逗他玩呢?” 即便是这个时候,温淑宁还能保持清醒的镇定,她道: “听闻温公主跟郁家大少爷郁少南已经是扯了证的关系了, 现在顶着郁少夫人的头衔来勾引前男友并教唆他来谋害我的孩子, 你就不怕郁少南知道这件事把你这个被厉沉暮用烂的女人扫地出门?” “你给老子闭嘴——” 厉沉暮在这时低吼一声,强撑着理智站了起来,并走到餐桌旁,摔碎一个餐具后,对着自己的手心就划出几道鲜血淋漓的血口子。 疼痛,将他从煎熬的药效里清醒出来。 他做完这些,走到温时好的面前,嗓音仍然是沙哑的不可意思: “公主殿下,你想我弄死她腹中的孩子给你报仇你就直说,没必要骗我,嗯?” 他若是在这时就动手弄死温淑宁腹中的孩子,毫无疑问,面前的女人一定会报警以谋杀罪让他终身只能在监狱里渡过。 就因为看透了本质,厉沉暮才觉得心底苦涩,甚至是痛苦不堪。 他自嘲的冷笑了两声,伸手就掐住温淑宁的脖子,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拽到温时好的面前。 他手劲上来也不是特别大,但足够让温淑宁呼吸不畅,面色铁青。 “公主殿下,杀一条人命是死罪,杀两条也是死罪,那就用她的一尸两命给你解恨…” 厉沉暮说这话时,手劲已经逐渐加大, “只是,你真的就能超然解脱了么?” 口吻缓了缓,继续说道, “我最近时常想起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光,想着你对我满胸腔的爱恋, 想着我如此混蛋辜负了你的心意…,想着恨不能死了为你赎罪。 所以,公主殿下,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我在杀了这个女人后, 等我被执行死刑的那天,你能为我收个全尸,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已经是很缱绻哄慰的口气了。 温时好一下就被戳中了心中的软肋,眼泪控制不住的滚了出来。 她眼泪无声滚落,温淑宁却在厉沉暮的桎梏下垂死挣扎,眸底渗出恐惧和绝望,嗓音艰难的求饶: “不要——,不要——” “够了——” 温时好还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厉沉暮下半生在监狱里渡过或者因温淑宁这个贱人而白白葬送一条命。 说起来,厉沉暮不要她的情,也克制对她的爱,也有苦衷,不是么? 他纵然可恨,可也可怜! 他的父亲,死在她父亲手上,母亲也是被她父亲凌辱致死,乃至厉家的家族以及产业也备受打击。 她的父亲害的他家破人亡,他能克制住没有残害仇人的女儿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他有什么错呢? 他什么错都没有。 她也没有错,她唯一的错就是不该爱上他。 都很无辜的人,却要为温淑宁这种贱货赔上余生甚至是性命,那就很不值了。 “阿暮~”温时好这样唤了一声,定了定心神,“算了。” 厉沉暮的掌心还在流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白色衬衫, 他那张常常冷硬的脸在这时露出鲜少的温柔。 他笑意里带着哂意,“算了,是什么意思?”嗓音有些潮湿,“你……肯原谅我了么?” “不!”温时好嘶声力竭,“我永远都会原谅你,但…” 喉咙滚了滚,嗓音又恢复平静, “但,终究是我们温家欠了你的,我不想看到你因此而被判个终身监禁甚至是丧命。” 厉沉暮感觉胸口就像是被钝器生生剖开,然后伸进来一双手,掐着他的心脏就那么拧了又拧,疼的他窒息。 温淑宁趁他恍惚的间隙,一把推开他,随后扯着喉咙开始拼命咳嗽。 她本来约厉沉暮来这里相聚,除了想试探一下温时遇对她有没有灭口的想法,还有就是试探一下厉沉暮对她还有没有真情。 所以,她才在喝水的杯子里加了料,而对她没有任何设防的男人不出所料的就中招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温时好这个贱人会突然闯进来坏了她的计划,还被这贱人拍到了证据。 温淑宁一想到温时好手上先前拍到她光着下半身勾引厉沉暮的视频若是传到安季风手上,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此,等她缓过那阵绵密的窒息后,她趁其不备就朝温时好扑过去夺走她手上的手机,并在下一秒将她的手机丢进滚烫的水杯里。 温时好见状并没有任何的阻挠,只是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温淑宁摔完手机,整个人都顿觉轻松,并准备挑衅看向温时好时,温时好笑了。 温淑宁被她笑的心口发颤,恼羞成怒的质问:“你笑什么?” 温时好淡淡的: “当然是笑你像个跳梁小丑似的自作聪明了。怎么? 你以为将我手机弄坏就能毁尸灭迹了?我告诉你, 就先前那一小段你光着屁股勾引厉沉暮的下作视频非但没有被你毁尸灭迹, 现在说不定已经通过安小七传到安大公子那去了, 搞不好安小七一个不高兴,就把你下贱视频传的全网都是… 到时候你可就火遍全网了,怎么样? 听起来,是不是很刺激啊?热搜榜的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 未婚先孕的战家表小姐欲求不满寂寞难耐勾引野男人了——” 温淑宁没差点气死过去,她情绪激动: “温时好,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就算从出生就赢在金字塔又怎么样? 你最爱的男人还不是被我勾引而把你甩了?你嫁了郁少南又怎么样? 郁少南还不是膈应你跟厉沉暮从前圈圈叉叉的过去,你以为你嫁了郁少南就得到幸福了么? 呵~,不,你的悲惨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幸福, 毕竟你是被厉沉暮用烂的胚子,因为流产很难再怀孕, 一个被别的男人弄到连孩子都怀不上的女人你以为郁少南能有多大气量不介意你的过去?哈哈——” “啪——” 这一巴掌是厉沉暮扇的! 温淑宁被扇的嘴巴子都带血,她笑的眼泪流了下来,嗓音却越来越尖锐: “厉沉暮,你打我?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 厉沉暮,我告诉你,你今天就算把我打死在这里, 你跟温时好也回不到过去了?别的不说,就以温公主骄矜又傲娇的性子, 只要她想起来你和我曾负距离的纠缠过,她就能恶心的反胃,哈哈……” 温淑宁此时情绪激动的仿佛中了邪,笑的像个发狂的神经病。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一脚暴力踹开,跟着裹挟冷厉寒意的安季风闯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安小七。 温淑宁激动的情绪瞬间就戛然终止, 她眼眸通红的看着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的安季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季风……” “啪啪——” 安季风不由分说,对着她的面颊就怒扇了两个耳光,“下贱!” 温淑宁被打的火冒金星,捂着瞬间肿成馒头的腮帮子,理智在线的为自己狡辩道: “季风,你千万不要被他们所骗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温时好跟安小七她们都对我恨之入骨,是她们设计害我,是她们给我下药……, 我理智不清醒,以为突然闯进来的厉沉暮是你,所以我才……”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不禁要给她鼓掌叫好。 她连拍了好几声巴掌后,就冲温淑宁抬了抬下巴,浓浓讥诮道: “温小姐,你当安大公子是个没有脑子的大傻x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颠倒黑白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用点脑子,嗯?说你是荡女投胎转世都侮辱了妓女这个名词, 你不仅贱出了天际还恶心出了天际。我们给你下药? 要不要现在就叫个医生来给你抽血化验一下,究竟是谁给谁下药?” 温淑宁死死的咬住嘴唇,面色瞬间就苍白的失去了血色,周身更是颤抖的不像样子。 她努力保持冷静,可是越努力越周身发颤的厉害,心底更是有个声音不停的叫嚣—— 她完了! 她要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温时遇会不会弃了她,会不会暗杀了她? 心虚以及惶惶不安,一下就让她瘫坐在地上。 安季风却在她瘫下去的一瞬,提着她的胳膊就将她从地面上拽起,怒目瞪着她: “贱人,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是不是?” 温淑宁知道她跟安季风在一起没可能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怒笑道: “是,我就是骗了你,从跟你第一次上床开始,我就骗了你?呵~,你就像个没有脑子的智障,不骗你骗谁?” “啪——” 温淑宁再次被安季风怒扇了一巴掌。 温淑宁整个脸都已经痛到麻木了,她继续讥诮道: “怎么?现在后悔了啊?说起来,若不是因为觉得你有利用价值可以帮我气死安小七, 你以为我能多看你一眼?你以为你比跟那些脱了裤子的男人有多高尚? 还不是一路货色,就只知道贪图美色,不骗你骗谁呢?” 安季风气的额角青筋暴突,喉骨深深的滚了又滚,沉沉开口: “所以,你跟我说你是第一次,也是假的?” “不然呢?”温淑宁冷笑,“从我想要勾引你利用的那一秒开始,你在我眼底不过就是个报复安小七的工具人,仅此而已。” “够了!”安季风重重打断她,“那孩子呢?” “孩子?”温淑宁似是而非的笑了下,“我说是你的种,你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事已至此,想必我们想重修旧好不太可能了,不如……分手算了,至于孩子…” 说到这里,温淑宁故意冷呵一声,意味深长的道, “我偏偏要等他月份大了去做羊水穿刺,等dna结果出来是你的,我再把他给打掉, 我就是要让你眼睁睁的见证你的儿子是怎么被你逼死的!” 温淑宁脑子拎的很清楚,孩子是她现在手上保命的王牌。 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只要温时遇也不对她动杀心,只要她还能做战家的表小姐, 那么,孩子就她现在最好的保护伞,毕竟就算是死囚若是被发现怀孕也都会被格外开恩… 因此,她笃定,至少在包厢里的这些人现在都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事实上,她这番话,至少在安季风心上重重烙下了滚烫的疤痕,但于温时好和安小七而言只是笑话。 安小七跟温时好不动她,那是因为时机未到,就这么让她下台,报复的不太爽。 至于厉沉暮,他此时满身都是邪火,一双喷火的眸子恨不能黏在温时好的身上,将她从上到下给扒了,根本没心思听他们吵吵。 “那就分吧!” 安季风在温淑宁话音落下后的短暂沉默中,开口道, “像你这种没男人就能饥渴死的贱人,不配为人母,更不配为我生孩子。” 说完,安季风转身就走。 温淑宁是真没想到,安季风这么有种,既然真的连孩子都不要了。 不过……,温淑宁笃定,安季风现在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还是会惦记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因此,温淑宁没有做丝毫的挽留,她在这时冷冷的笑了下,对包厢里的安小七以及温时好笑道: “你们爽了吗?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分手的也分手了,现在可以从老娘的包厢里滚了吗?” 顿了顿,“还是说,等着我报警或者将事情闹到外公那,大家都难看?”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就讥讽道: “大家都难看?难看的难道不是你或者是战家的脸面么? 毕竟,能怀着孕还脱裤子勾引野男人的是你这个顶着战家表小姐头衔的温小姐,不是吗?” 顿了顿,故意又恶心了温淑宁一句, “噢~,还有,温公主视频里拍到光着屁股的温小姐,扭臀摆尾简直放荡形骸的厉害呢,难怪下贱!” “你——” 第338章 他直接将她抱起,霸道的没有天理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放心,我是战西爵的女朋友,战爷爷或者是战家的脸面我还是要顾一顾的,我不会把你下贱视频公布于众并发到网络上的。” 温淑宁在她话音落下,就反唇相讥, “安小七,你觉得将我吊打了一顿你就能一直痛快下去吗? 战西爵的女朋友?也就只是女朋友而已。听说,你不能生啊? 以我对外公的了解,他是绝不可能让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做我表哥妻子的, 所以你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今后就不知道是以小三还是情妇的身份存在了…” 顿了顿, “不过,是小三还是情妇,能得到表哥的爱也很不错了, 就是一想起来你是以情妇的身份被他爱着,还是真叫人大快人心呢,哈哈……” 温时好在她话音落下,就扇了一巴掌出去,并讥讽道:“那也比你这个没有人爱的婊子强!” 婊子! 这两个字,戳到了温淑宁的痛处。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她因为隐忍愤怒都快要把嘴咬出了血泡。 温时好懒得看她恶心的嘴脸,侧首对面色不明的安小七道:“这种贱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走。” 安小七确实因为温淑宁的话而被刺到了痛处,所以才有些失神。 她不知道是怎么跟温时好回到她们原来的包厢里的。 一直坐在包厢没出去过的莫念见她面色不太对劲,就将目光看向温时好,“怎么回事?” 温时好撅了下嘴,轻描淡写的说了个大概,道: “温淑宁这个贱货,怕是成精了,都被揭穿成这个样子了,心理素质既然还这么强。” 安小七在这时回神,她在温时好话音落下后,道: “这大概就是你大哥温时遇想要利用她的原因之一。”顿了顿,问温时好,“关于温淑宁整容的证据,你那边有进度了吗?” 温时好已经派人深入到温时遇的秘密研究基地了,只是还没有找到温淑宁的档案,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安小七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别叫你大哥发现了。” 提到这个,温时好还挺奇怪的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的人这次很容易就混进大哥的阵营了,若是从前,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呢。” 顿了顿,自说自话般的,“估计,也可能是大哥最近病着,疏于管理他的属下…” 这算得上是一个理由。 安小七因为心不在焉,所以没太在意温时好说的话,总之能顺利拿到证据就行。 殊不知,温时好的人能成功潜入温时遇的研究基地,一切都在温时遇的掌控之中。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三个女人一台戏,点了满满一桌好吃的,接下来用餐氛围倒是挺不错的。 只是,吃到中途时,安小七反胃的厉害,跑去卫生间将先前吃的吐的一干二净。 吐完后,整个人都不太好,脸色煞白煞白的! 莫念跟温时好都怀过孕,且莫念现在还在孕期,她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就将安小七呕吐的情况联想到了怀孕。 因此,当安小七从卫生间出来后,莫念跟温时好异口同声的问: “你是不是怀孕了啊?你刚刚那反应,很像孕吐…” 安小七最近大概被自己不能生洗脑了,所以本能的欲要说没有时,又突然意识到很久没来大姨妈了。 但,她大姨妈又一向不准的。 “应该不会。”她心底一闪而过激动,但很快又落寂下来,“我从小就吃抗生素,身体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这辈子很难有孩子…” 莫念眯眸:“那万一就怀上了呢?” 安小七怔了怔,“可能么?” 莫念问:“你这种呕吐,有多久了?” 安小七:“也就最近几天,没多久。” 莫念点了下头:“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莫念觉得安小七现在跟战西爵的情况,是非常需要有个孩子来做缓冲的, “不然我跟时好一块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的不说,总是呕吐肯定是身体出现了毛病。” 安小七想了想,道:“不用了,战西爵他等下来接我,我让他陪我去医院吧。” 再也没有比自己的男朋友陪着去看医生的合理安排了,莫念点了下头:“那最好不过。” 说话间,战西爵电话就打了过来。 温时好撇了下安小七的来电显示,“说曹操曹操到,这么快就找来了,恩爱啊,羡慕~” 安小七在她说话的时间就接通了电话,“喂?” “吃完了没?” 安小七:“快了。” 战西爵打这个电话是很有心计的,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无论快不快,你现在也只能快,你那个小怪物弟弟好像中暑了……” 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焦急的打断他: “中暑?你们现在在哪里?好好的怎么会中暑?你是怎么照看孩子的?” 战西爵报了下自己在兰亭序的包厢后,就言简意赅的道: “老子就带他在附近的户外射击场玩了会儿射击,谁知道他这么不顶用,晒一下就嫣了?” 安小七:“……” 战西爵说完,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他掐完电话,就将目光看向一旁满脸被晒的通红不已的夏云澜,“你瞪老子干什么?” 夏云澜很生气。 他握紧小拳头,“你撒谎!” 战西爵倒了杯酒,递到他的面前:“你没中暑啊?老子看你脸红的像个猴屁股,还以为你中暑了呢?” 夏云澜:“……”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小怪物,别这么瞪老子,再瞪你也是个瞎子。”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怎么?你难道不想让你亲爱的姐姐陪你一块用午餐?” 当然是想的。 夏云澜抿了抿唇,没说话。 战西爵冷嗤一声,又道: “看起来,你很喜欢你亲爱的姐姐,但你亲爱的姐姐却不大喜欢你,你想不想让她多喜欢你一点?” 这话听的夏云澜有点心动,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坏的一批的说道: “你姐姐特别欣赏那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把面前这杯酒给喝了,她肯定觉得你特别有气魄,肯定对你刮目相看!” 夏云澜犹豫,但小手已经碰到了酒杯,“阿婆说,酒色是穿肠毒药,容易误事!” 战西爵笑骂道:“那你的阿婆肯定是个没有男人要的老古板,她懂个屁。酒色是世界最好的东西…” “不对,酒色不是,权利才是世界最好的东西!” 战西爵啧了一声,笑道: “狗东西,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昂,权利的确是世界最好东西之一,毕竟有权有势才能享尽天下最好的美酒和美色。” 夏云澜觉得这个老男人不是个好东西,总是不正经。 可是,母亲真的喜欢会喝酒的男人吗? “喂,小怪物,你到底喝还是不喝昂?老子都跟你说了,你姐姐最喜欢会喝酒的男人了, 你这么小若是能干完这一杯还不醉,她肯定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经不住诱惑的夏云澜控制不住的端起了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再然后,脑袋咚的一下,就磕在了餐桌上,醉了过去! 战西爵莫名心口舒坦的不行,心情很是不错的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扔到沙发上… 嗯,只不过是他那个暴力扔夏云澜的动作,刚好就被气呼呼撞门而入的安小七撞了个正着。 几乎是下一秒,女人就炸了毛的对他低吼:“战西爵,你在干什么?” 战西爵还挺心虚的,不过下一秒他就理直气壮的控诉道: “你吼什么?还不是你这个不听话的弟弟,真是一点都不懂事,看到我倒酒,二话不说端过去就喝…,这不,醉了。” 安小七才不信他的屁话,眼睛都气红了: “那你摔他?战西爵,你还是不是人?万一磕到他脑袋怎么办?你怎么那么暴力?” 闻言,战西爵很是无辜,说话的腔调很痞: “宝贝,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小怪物那么厉害,又不是瓷娃娃,老子就轻轻的摔一下,又不会摔碎!” 安小七:“……” “好了,正好你过来,我还没吃完呢,过来再陪我吃一点。” 安小七真是无语,气呼呼的道:“所以,云澜根本就没中暑,你骗我过来就是为了陪你一块用午餐?” 战西爵抬手,扯过她的手腕就将她拽入怀里: “我哪里骗你了?我以为他是中暑,脸红的像屁股,结果他把自己给整醉了,我有什么办法?” “你——” “好了,别气了,陪我吃饭,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安小七推开他,不让他抱,然后走到沙发旁,抬手摸了摸夏云澜的额头,又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定他就只是喝醉了,才长舒一口气。 战西爵在这时出声,对她道:“睡一觉,就没事了,你过来,老子有话跟你说。” 安小七最近恼战西爵是恼的不行的,昨晚因为林妙人还冷战了一架,这会儿功夫男人又把孩子给弄醉了… 因此,安小七不可能对战西爵有好脸色。 她皱眉,很是不耐烦的道:“战西爵,你最近频频触碰我的逆鳞,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话听的战西爵眉头直拧,他想都不想就把安小七拖拽着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似笑非笑般的: “安小七,你是老子女人,老子愿意惯着你让你作一作这无可厚非,但你要适可而止,嗯?” 安小七:“……” “因为想哄好你,所以老子大清早的就把你那个怪物弟弟带去看最好的眼科专家,老子也不指望你能给个笑脸,但也不想对着你这张冷冰冰的臭脸…” 顿了顿,似是压下了极大的不悦,才尽量声线平稳, “还是说,你觉得昨夜我跟林妙人共处一个包厢且喝了酒,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打算一辈子都甩这张脸子给老子看么?” 闻言,安小七心中五味杂陈。 她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什么滋味,千头万绪汇到最后就是……疲于应付面前这个男人了。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道: “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对着你就是吃不下饭,所以要么我等在旁边等着你自己吃完,要么我去外面等你吃完再进来,总之想让我陪你用餐,不太可能。” 战西爵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直接抱起她将她放到身旁的椅子里,随后给她打了一碗汤,推至她的手边。 “汤给你打好了,喝不喝随你…”他态度很强势,霸道到没有天理,“但我用餐的时候,你就只能坐在这个椅子里等我。” “……” 音落,安小七就看到他拾起面前的筷子动作优雅的开始吃饭。 安小七忍了忍,才没有夺门而出,就这么坐在椅子里,安静的等着。 男人吃饭向来不像女人磨叽,战西爵很快就用好了午餐。 他搁下筷子,喝了口水之后,目光看向视线似乎一直都未曾从沙发里夏云澜身上离开过的安小七,眯了眯眸,道: “今天带他去看了博朗医生,说他虽然先天性失明的原因很多,但并不代表药石无医。 他属于先天性视神经与视网膜病变造成的,通过手术能恢复视力的成功率大概有六成把握…” 从知道夏云澜的存在,安小七还从未想过她跟夏云澜的未来,或者说夏云澜的未来。 因此,别说给他治疗他的眼睛,就是他可能活不过十岁这个预言她大概都没太放在心上。 但,战西爵的话还是犹如一记闷锤打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整个人都颤了颤。 她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那就是还有四成会失败?”顿了顿,“若是做不到百分百的把握,我不同意他做手术!”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但细细推敲起来就很有问题。 何况战西爵对夏云澜的身份本就存在诸多怀疑。 因此,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沉声质问: “你不同意?你又不是他亲妈,你只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你的不同意有什么分量可言么?”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 “说起来,你这个弟弟身份实在是来的稀奇,我叫人调查他亲爹的来历,都没有半点线索, 他真的是你母亲夏女士的亲儿子?如果是亲生的儿子,还是个残疾儿, 按道理说,夏女士都恨不能将他捧在手心里宠着,为什么偏偏送到你的跟前?” 夏云澜的身份,就是个雷! 安小七一直规避谈他的身份,她害怕这颗雷突然引爆,她跟战西爵彻底完蛋,再也没有以后。 她自私且本能的……从心里抗议这个话题。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跳开话题,道: “你要是吃好了的话,等下派人先送云澜回去,一会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此话一出,她就成功的把战西爵关注的焦点给吸了回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小七因为担心战西爵揪着夏云澜身份的话题不放,所以说话态度都好上了许多,甚至是有些撒娇的意思。 “就是不舒服啊,最近吃什么都不香,还经常反胃呕吐…,刚刚跟莫念他们一块用完午餐后又吐了…,我怀疑可能是细菌性肠炎,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说话间,战西爵就已经拧深眉头站了起来。 他一边打电话叫江淮上来把夏云澜先带回庄园,一边对安小七伸手欲要牵她起来。 安小七看着面前男人指骨均匀的手掌,犹豫了一下,将手递了上去。 被握紧的一瞬,她人就被男人借着臂力拽到他的怀里成半拥着姿态。 他身上很好闻,混着薄荷以及说不出来的清冽干爽的气味,让她只是微微嗅着,一颗心就说不上来的悸动。 江淮很快出现在包厢,并很快将夏云澜带走。 不过,临走前,他看了眼安小七,有些一言难尽的道:“少夫人…,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他话音落下,就被战西爵揣了一脚,“有屁就放,磨叽什么?” 江淮:“就是先前我上来时,在地下车库看到你的好闺蜜温公主被厉沉暮连拖带拽的弄上了车,我瞧着温公主满是不情愿的样子,会不会出事啊?” 音落,安小七一下就想到厉沉暮身上的药效还没过去,被下药的男人以及势力单薄的女人即将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安小七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对江淮道:“我知道了,请帮我照顾好云澜。” “是。” 江淮带着夏云澜走后,安小七就连忙摸出手机…… 嗯,她发现她没有郁少南的手机号。 于是,就对战西爵道:“你有郁少南的联系方式吗?打一个给他吧。” “宝贝,你能别总是多管闲事么?” 安小七拒绝: “我不知道这件事也就不知道了,现在竟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温公主到底是把我当朋友了,我不能让她狼入虎口…” “那你亲老子一下,老子就帮你打这个电话。” 安小七:“……” 其实战西爵本能觉得,安小七在跟他冷战,若是能让她主动亲他也算是变相往和好的趋势发展了。 女人大概是真的要着急救她的好闺蜜,基本在他话音落下,就踮起脚尖草草的吻上了他的下巴。 战西爵眉骨微抬,不太满意:“太敷衍了!” “……” 女人唇上的柔软很快再次贴了过来,且缱绻的舔吮了一下,像勾人心尖痒痒的刷子, 只是未等战西爵尝到甜头,安小七就从他唇上移开,脸色已经是隐隐的不耐烦: “可以了吗?” 被敷衍以及被不耐烦的对待,让战西爵心中肯定是不爽的。 但他知道安小七能摆出这种脸色对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因此即便是心中不爽,战西爵还是如安小七所愿打了郁少南的电话。 郁少南电话不难打,基本铃声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战西爵开门见山:“郁少南,你女人在兰亭序被厉沉暮给搞走了…” 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噢~,还有,厉沉暮好像还中了春药,应该不会带着温公主跑远,没准就在车上躲开监控就跟温公主搞上了…” 说到这,顿了下,“恭喜啊,你被绿了。” 第339章 安小七,她怀孕了 说完,连给郁少南回应的机会都不给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安小七在这之后,抬脚就重重的踩了战西爵一脚: “战西爵,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明知道郁少南本就因为温时好跟厉沉暮的过去而芥蒂很深,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 战西爵很是无辜,波澜不惊的口吻:“老子火上浇油了么?老子说的都是事实!” “你——” 安小七不理他了,转身就摔门走出包厢。 战西爵连忙紧随其后,嗓音里全是浓浓的警告: “安小七,你要是欠的慌不跟我吵一吵心里就难受的话,我也是可以抽出时间陪你作一作的…” 说话间,三步并作两步就堵在了安小七的面前,并在一下秒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壁咚在走廊的墙壁上。 虽说兰亭序是高档私房斋,但盛京不乏有的是有权有势能消费得起的权贵。 因此,中午这个饭点,走廊还是蛮多人来人往的人。 路过他们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甚至有的跟战西爵认识都要打声一招呼…… 安小七只觉得羞耻难当,又气又恼,“战西爵,我不想跟你吵架,能别闹的彼此都很难堪么?” 战西爵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眼底都快要溢出水汽的女人,眉头黑压压的皱了又皱, 心中无名恼火越烧越甚,最后都化成了一个拳头捶在安小七身后的墙壁上。 瞬间,他拳头上的关节就是血糊一片。 安小七心惊,眼瞳蓦然瞪大,“战西爵,你真是疯了!” 战西爵撤回压在她身上的高大身躯,寡凉至极的口吻,“安小七,你真的很没劲!” 说话间,就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并点燃。 伴随一阵吞云吐雾之后,他仍然凉漠至极的道:“觉得我很捣胃口,觉得我很烦,嗯?” 冷冷讥笑了下, “那就如你所愿,不烦你了…,你不累,我都累的慌,老子没功夫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巴巴的哄着你…” 顿了顿,“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说想要见我了,我们再见吧。” 说完,就完全跟安小七拉开一段距离,并在这时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结束后,心脏已经拧的生疼的安小七听他又说, “你等下不是说要去医院?省的你看到我捣胃口,等下让保镖送你。”顿了下,“刚刚我给唐逸打过电话了,你到医院他会安排好你。” 安小七闭了闭眼,平复着心口涌起的疼。 随后,她睁开眼,很平静的道:“好。” 战西爵很快就消失在走廊里,安小七倚靠着身后的墙壁站了许久才缓过周身突如其来的虚脱以及无力。 来接她去医院的保镖在这时走了过来,“少夫人,现在要去医院吗?” “你先去楼下停车坪等我吧,我去下洗手间。” “好的,少夫人。” …… 走进洗手间,安小七拧开水龙头就洗了把脸,凉凉的水清醒着她有些眩晕的脑袋。 她抬起头,看着玻璃镜中自己那张满是水珠的小脸,有一种从未这样认识自己的错觉。 她似乎……很少照镜子呢。 原来她……这么不开心呢,很漂亮的一张脸却因为没有半点笑意而失去了光华璀璨以及鲜明夺目的生动。 抽出纸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后,转身走进私密性极好的卫生间去小解。 嗯,蛮平常的一件事… 只不过是,当安小七看到纸巾上浅褐色的红时,心底深处的某个希望瞬间就如同破灭了一般,整个人都陷入很深的惆怅中。 来例假了呢。 原来,她真的很难怀孕。 周遭世界像是瞬间就失去了光彩,她整个人都是阴郁的,阴郁的连去医院的念头都打消了。 因此,当一个多小时以后,战西爵将电话打到司机这边来时,听说她取消了去医院的行程,整个人都戾气深重下来。 挂了电话,又给林妈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不等林妈语,就开门见山的问:“安小七在干什么?” 林妈先前才从安小七的房间出来,她道:“少夫人好像很累,我先前给她送了杯柠檬水,她喝完就睡了。” 战西爵抬手捏了捏眉心,“她最近总是厌食,你晚上准备点开胃又清淡的菜。” 林妈说了好,欲言又止的问道: “少爷,恕我多嘴,少夫人最近厌食还呕吐,要么是肠胃不适病了,要么……就是怀孕了啊, 我先前问了送少夫人回来的小张,他说少夫人并没有去医院检查, 依我看,为了少夫人的身体健康,您还是抽空回来带少夫人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战西爵一想到安小七中午对他的那个态度,就心头烦躁不已,冷声道: “她不愿意去,那说明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林妈叹了口气,“那好吧!”顿了顿,“那您晚上会回来跟少夫人一块用晚餐吗?” “不了。” 林妈讪讪的:“那您还回来吗?” “回。” 音落,林妈就发觉电话被男人给掐断了。 林妈觉得这对年轻人……,像极了战文忠年轻时谈的那段感情。 …… ** 天快要傍晚的时候,安小七被一阵电话吵醒。 她并没有因为大睡一场周身的疲惫而有所缓解。 她摁着混混欲裂的头找到手机接通电话后,就传来莫念有些一言难尽的嗓音, “小七,出事了。” 安小七捏了捏眉心,“怎么了?” “是温公主…” …… ** 一小时后,盛京协和医院。 温时好还没从手术室推出来,莫念脸上全是焦急不安的神色。 安小七见状,心也无端的被揪了起来,走上前去,忙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话都没说完,耳边就传来暴力的打斗声。 安小七跟莫念都下意识的回头,看着那你一拳我一拳已经扭打起来的男人。 郁少南的假肢在跟厉沉暮打了五个来回后,就摔断在走廊里,而此时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正笔直的落在厉沉暮心口的方向。 安小七眉头无声的皱了起来,几乎是在郁少南就要开枪的下一瞬,低吼: “温公主在里面生死未必,你们就算有天大的仇也得给老娘放一放,还显不够乱?” 郁少南的枪放了下来,但嗓音裹挟的阴狠却不容忽视,话是对厉沉暮说的: “她若是平安无事,你可以免遭一死,她若是有什么,厉沉暮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厉沉暮眯长凤眸,眼底掠过残暴: “不信任她的是你,辱骂她不知廉耻的是你,害她摔下台阶昏迷不醒的仍然是你…, 她若是有什么,你罪大恶极,老子没把你扒皮抽筋,你竟然还有脸找老子算账?” 郁少南整个人都阴森的厉害,面部线条以可见速度绷的愈发凌厉: “若不是我带人强闯你们的总统套房,她差点就被你强了,你们差点就要行苟且了, 身为她丈夫我说几句重话天经地义,她倒是为了你这个人渣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欲要给你挡枪子…” 后面的话,郁少南就没说下去了。 因为耻辱难当,所以才羞于启齿! 他妻子的前任欲要对他的妻子强暴,他明明为她挺身而出, 结果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阻止他向厉沉暮这个混蛋开枪,甚至为了阻止他开这一枪,过来抢夺他手上的枪… 推搡之间,她不慎摔下台阶,后脑勺直接撞到大理石拐角,当时就鲜血肆意昏迷不醒了。 厉沉暮咬了下后牙槽,心中有恼火有自责更有深深的懊悔! 他不禁想,若是温时好真的有个好歹,不用郁少南对他动手,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是死是残,那就要看温时好的手术情况了… 厉沉暮在这时闭了闭眼,良久的沉默后,他对郁少南抬了抬下巴: “她若是有什么好歹,不用你动手,老子会亲自打爆头以死谢罪!” 安小七觉得温时好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两个男人。 一个偏执,一个阴狠。 一个不择手段,一个更冷血无情。 好似他们都很爱她,但事实上伤她最深的又刚好就是他们。 冲突暂时终止,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温时好还没从手术室出来,所有的人神经都跟着绷到了极致时,温时遇出现了。 数月不见,温时遇又清瘦了不少,一袭中式斜襟长衫,身形茂林修竹,手上盘着一串佛尘珠, 他眉目清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超然物外之感——生在红尘之中,偏又毫无烟尘之气。 他走过来的步伐并不轻便,过分苍白的面色昭示着他应该是大病初愈。 “少南,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嗯?” 郁少南没说话,只是脸色又阴又狠。 温时遇看似无波无澜的眸子看向另一旁的厉沉暮: “她当初死也爱着你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她转身成了别人的妻,你却跳出来横生枝节,阿暮,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厉沉暮喉骨狠狠耸动了两下,默了片刻,“等她手术结束,属下会去领罚。” 温时遇对此没有明确表态,算是默许。 他视线在这时从厉沉暮身上移开,有些缠绵的朝安小七看去:“我们聊聊,嗯?” 安小七对温时遇是本能的排斥,“温先生,我们不熟。” 温时遇轻笑,“不熟么?我以为,我们即便是化成一堆白骨,都要混合在一起才能下葬的关系呢。” 这种话,若是从类似秦冷或者是顾长霖那种纨绔子弟说出来,倒也正常。 可温时遇不是! 他是那种泰山压顶也能稳坐如山的男人,他的情绪向来内敛,这种偏执又撩拨的言论不该出自他之口。 偏偏他说了…,且看她目光肆意又缠绵,这过分的焦灼安小七太熟悉了,那是上一世他视她如掌中之物的眸光。 安小七很快就联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变了: “…温先生,这么抬举我,我若是拒绝,就太不识相了。”顿了顿,“就楼梯口吧。” 温时遇今天没有坐轮椅,他听说安小七也在这边,特地提前服了药,就是为了能在她面前落下个稍微好点的印象。 他微微颔首,“请!” 莫念不了解温时遇的为人,她对温时遇这个人也就仅仅是听过他的传闻。 因此,她很担心安小七,怕她吃亏,于是伸手下意识的拉住安小七:“你跟他……?” 安小七知道莫念在担忧她,轻笑道:“温先生是安华集团的投资人,想必找我是跟业务有关,没事的。” 莫念听她这么说,便点了下头:“那好,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 …… 两分钟后,安全楼梯通道口。 安小七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他身上是淡淡的草药混合着佛尘珠的香味,很好闻。 因为前世跟面前的男人纠缠太多,所以安小七知道他身上这股淡淡的香味是因他常年喝药以及焚香抄经的导致的。 “才两三个月不见,瘦成这样?战西爵,他待你不好?” 男人的话,打断了安小七的沉思。 她思绪拉回,开门见山的道:“温先生,找我就是为了关心我的私事?” 温时遇眸底一闪而过复杂,强忍自己抬手去抚摸她的发她的眼她的脸…… 这是他上一世死也要深爱的女人,可惜他爱错了方式,将她伤的很深呢。 他是个有罪的人。 最近的梦,总是反复提醒着他前世的恶。 现在,既然老天让他想起前世种种,那他只想改过自新,不再重蹈覆辙,犯上一世的错…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一样,时常做一些前世今生又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穿越时空,能梦到我跟你在一起的前世种种……” 温时遇不知道安小七是不是跟他一样都带着前世记忆,所以他没有把话挑明。 他怕把话挑明了,她又不知道前世的事而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因此,他说话的内容很委婉,但态度却很干脆: “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有没有梦到这样的梦,我都不会重蹈覆辙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若不是安小七带着记忆重生,安小七一定觉得温时遇是个神经质。 但,她知道…,他不是,他是跟她一样的人,他竟然有了上一世的记忆。 安小七心底五味杂陈。 面对一个对她表示要为前世种种而赎罪的男人,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重生后,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改变上一世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而眼前摧毁这一切的幕后使者,跟她说,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还有,前世,他在她墓碑前自杀忏悔,那大概是真的后悔了所以才死在她的坟前以此谢罪的吧。 一个曾偏爱到让你痛不欲生的男人在这时又对你说忏悔… 安小七迷惘了! 她思绪万千,心潮涌动,似乎对他的那些恨其实也没那么恨了…, 若是他真的能就此收手,她真的想就此算了。 只要不重蹈覆辙,只要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似乎再多的恨都该放下的。 毕竟,再也没有比他们都能好好活着还重要,不是么? 安小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是一片清凉的淡漠。 她嗓音温温软软的,只是没有任何感情在里:“阿遇~” 她这样唤了一声,温时遇整个胸腔都剧烈的颤了颤,眼瞳也随之缩了又缩,嗓音是少见的粗沉, “你唤我什么?” “我唤你阿遇!” 安小七仰头望着他, “如你所想的那般……,大概是前世死的太凄惨,怨气难消, 佛说因果循环,阎王爷不收我的魂我的魄,所以我大概是一缕魂魄穿越了时光隧道,重生了, 可能等我怨气消了,又回到了现实位面,葬在青城山的云禅首府,与世长辞; 也可能,怨气消了,我们都能在这个时空里好好的活着呢。” 温时遇的手还是抬了起来,落在了面前这张叫他梦回牵引的脸庞上。 跟上一世他圈养她的时候,一样的瘦呢。 “宝宝~”他难能自已又浓稠暗哑的唤了她一声,“我想重新来过,可以么?” 安小七笑的眼底晶莹,眼泪无声滚了出来,心口揪扯的疼起。 她摇了下头,定了定情绪,说道: “阿遇,我已经不爱你了,能做到不去恨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 这番话,似乎在温时遇心上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 但,在安小七看不见的地方,他平静无澜的表情下是满胸腔的狂躁不安… 他眼角隐隐溢出一丝猩红,但稍瞬即逝。 他道:“那……能做朋友吗?”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专注,仿佛他的全世界只剩下安小七一个人, “你既然知道,我宁肯以死谢罪在你坟前, 那就说明上一世直到死我对的爱都不曾削弱半分, 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不择手段的得到你不要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你却告诉我不爱我了,甚至是要跟我断绝来往的样子,这让我没办法……接受。” 怕自己说的太急,说话的内容侵略性又太强,连忙停了停,缓了缓后,近似乞求的调子, “只是做朋友,嗯?上一世所有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不会再做。 总统之位,我也不想要……,我只想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说话间,安全通道口原本闭合的门在这时突然被一脚大力踹开,跟着就是携带森森然寒意而出现在这里的战西爵。 安小七错愕以及本能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战西爵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 因为,林妈在安小七离开庄园没多久不放心她特地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战西爵到底是担忧她的身体所以还是来医院找她了。 他抵达医院后,刚好收到一条莫念的短信,说是安小七好像被温时遇给缠上了,问他在哪。 所以,才有了战西爵仿佛是抓奸现场,抬脚撞门的一幕。 因为,他是突然撞入,所以一眼就撞见温时遇落在安小七面颊上的手以及他深情款款的眸。 刺眼么? 何止是刺眼,那简直是戳心窝子! 战西爵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对着安小七冷冷的道:“跟老子出来!” 说完,就率先转身就走。 他面上表情实在骇人,安小七因为不知道他听到了他们谈话多少,本能心虚的厉害。 因此,她几乎是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追出去。 温时遇也是本能的扣住她的手腕:“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嗯?” 安小七急的额头都出汗:“……温时遇,你不要再让我恨你了,放开!” 说着就要甩开温时遇的手,只是拉扯中,温时遇探到了安小七脉搏的异样。 他常年吃药,久病成医,擅长把脉。 正常人的脉搏为平脉,小姑娘的脉搏明显为滑脉…… 她怀孕了?! 【作者有话说】 ps:不要怀疑,安小七确实怀孕了,那个血,有个医学名词,叫受精卵着床出血,后面会解释。 第340章 男人直接将她捞入怀里拥紧 她怀孕了? 温时遇怔然的间隙,安小七就甩开了他,追着跑了出去。 温时遇看着消失在玄关口的身影,浓深的眸子瞬间就红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硬邦邦的拳头! …… ** 那端,安小七一路追到手术室门口,才追到战西爵。 当然,若非战西爵在这时停下脚步等她,她是追不上的。 他面色太难看了,难看的莫念都心底渗出寒意,甚至开始为安小七担心。 莫念眉头皱了皱,“……你们又吵架了?” 战西爵没理她,目光直接掠过莫念的头顶,落在她身后的安小七身上,冷冷讥讽道: “我以为你来医院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不放心你特地来这边瞧瞧,结果你却给老子在幽会野男人? 安小七,你怎么就那么寡廉鲜耻,有一个夏怀殇还不够, 还要招多少烂桃花给老子招惹多少的不快,你才能收手?”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难听的莫念都站出来给安小七出头, “战西爵,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温公主出了意外, 是我打电话让小七过来的,至于她跟温先生私下见面,也是谈……安华集团业务上的事…” 战西爵打断她:“她自己是没长舌头?让你多管闲事帮她解释?” 莫念:“……” 安小七也被他的话给刺激的来了脾气,呛道: “寡廉鲜耻?是啊,我就是寡廉鲜耻,当初你不就是败在老娘寡廉鲜耻的手段上才乖乖跟我扯结婚证的么?” 气氛剑拔弩张间,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主治医师,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朝他看去, 厉沉暮跟郁少南更是在门开的一瞬就奔到了主治医师面前,一副恨不能把主治医师给吃了的架势,异口同声的问: “怎么样了?” 主治医师被两个阴狠的男人吼的心肝发颤,身体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才字斟句酌的道: “病人脑部出血手术做的很成功,暂时无性命…”欲言又止的口吻,“只是…,这种脑部出血手术可能会造成一些不良的后遗症…” 郁少南杀人的眼刀看过去:“什么不良后遗症!” “就是……对病人的记忆造成影响…,可能会失忆…” 主治医师见大佬脸色不好,又连忙补充,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只要病人能安全渡过危险期,性命肯定是无忧的, 就怕熬不过,陷入持续性昏迷,那情况就会变的复杂…” 厉沉暮一把就揪住主治医师的衣领: “你不是号称盛京协和医院脑科第一把刀嚒?什么叫熬不过就陷入持续性昏迷?把她给老子治好,否则你这辈子的职业生涯就到此为止吧!” “行了,你们别吵吵了…”莫念看着已经被推着出来浑身插着管子的温时好,“别耽误医生的事,快点让开。” 温时好将会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观察,厉沉暮和郁少南都冷静了不少。 厉沉暮松开了主治医师的衣领,随后对郁少南抬了抬下巴,“我们出去聊聊。” 郁少南看着已经被推着走远的温时好,视线撤回,冷冷讥诮: “我跟你是见血的仇,没什么好聊的。”顿了顿,“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祈祷,她能平安无事!” 说完,就吩咐他的属下:“派人24小时密集监护少夫人,谁都不允许探视,尤其是厉沉暮,来一次就给老子照死打!” “是。” …… 温时好住进重症监护室,安小七跟莫念从主治医师那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后,就一同来到医院楼下。 她们走出医院大楼,就看到先于她们走出来的战西爵朝她们看过来。 莫念侧首问身旁的安小七:“小七…,你们没事吧?” 安小七神色淡淡的:“没事。” 莫念觉得安小七现在应该蛮不想见战西爵的,于是建议道: “你若是不想跟他回去,也没地方去,要不然到我那凑合两天?” “不用。” 安小七了解战西爵,那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痞子, 她若是就这么跟莫念走了,倒霉的可不仅仅是莫念一人,整个莫家都要跟着遭殃, “接你的人来了,你先跟燕九爷回去吧。”顿了顿,“你跟燕九爷已经复婚了?” 闻言,莫念视线便从远处燕西京走来的方向收回,神色不明的道:“还没有。” 安小七又道:“你……是因为担心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而选择原谅他,还是因为你对他还有感情?” 这对莫念而言,算是一个灵魂拷问。 她视线掠过安小七的头顶,看着已经走到战西爵面前且停下来跟他说着话的燕西京, 长久,嗓音听不出喜怒的道: “前者吧…,以前爱的太卑微,所以撤身太彻底。只不过突然觉得很可悲的是, 女人似乎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很多不得已,即便没有爱也能为了孩子而将就一生。” 顿了顿,道出她的顾忌, “医生说我很幸运,竟然在经过上一次流产后短期内又怀上了孩子。 医生说,这一胎于我而言,大概是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然后,我不禁想, 我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却还要为了一己之私让他一辈子都没有父亲,想想都是残忍…” 似是苦笑了一下, “所以啊,我没办法让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因此也就只能妥协了…,何况,他最近表现的确实不错,即便我很无感。” 从爱到不爱再到如今的平淡,看似没什么,其实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跟不爱的人相携一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安小七可以理解莫念,甚至是佩服她的选择。 换位思考,她若是跟战西爵也有一个孩子,为了孩子她可能为其牺牲的也不会比莫念的少。 此时,跟战西爵打完招呼的燕西京很快走了过来。 燕西京身上有股儒痞之气,他不似顾长夜那种温润的纨绔,也不似郁少南偏执的贵公子, 更不似温时遇那种有着超然物外的高深莫测,他周身生下就是有股儒邪之气。 这大概跟他成长经历有过。 燕家是军政世家,祖上都是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将相之侯,他自幼就在燕家军里长大,偏他没有子承父业而干起了经商。 所以,他身上既有经商的儒气又有军人铁骨铮铮的痞气。 安小七不禁想,莫念当初爱上燕西京,大概可能就是被他这股比较矛盾的气质所吸引的吧。 沉思间,燕西京已经抬手扣住莫念的手腕,将他拽到身前,随即对莫念不太高兴的道: “不是不让你跟安小七这种女人待一起的,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此话一出,莫念就甩开燕西京的手,有些好笑的道: “燕先生,我还没答应跟你复婚呢,你以什么身份来管东管西啊?” 燕西京:“……” 安小七也跟着讥诮:“大概是前夫的身份吧?” 此话一出,燕西京脸色就变了。 他觉得安小七就是他的克星,回回撞见她准没好事,板着脸子,嘴巴毒的像是吃了砒霜: “安小七,你一日不多管闲事你浑身就不舒坦,是吧? 最近整个盛京上流圈都在传你是个不能生的女人,老子琢磨着是不是你闲事管的太多了, 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所以才天降横祸,搞个不孕的鬼玩意来惩戒你的?” 这话绝不是什么好话,直戳安小七的心窝子。 安小七本以为自己不孕,没几个人知道。 可……,现在是闹的整个圈内都人尽皆知了么? 安小七心口紧了紧,脸上却无半点异色,波澜不惊的道, “我以为燕九爷跟我一样都是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有什么老天爷这种鬼神存在…” 顿了下,讥诮的笑了下, “还是说,燕九爷对我恨之入骨却因为自己的无能没办法收拾得了我所以才寄托鬼神,希望它们来帮你惩治我啊?” 燕西京气的脸色都变了,咬牙切齿的道:“安小七——” 安小七淡淡的: “就算我很难怀孕甚至是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干你燕西京屁事?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察言观色不会戳别人痛处,燕西京,你可真是出息了昂!” 说完,就撞开燕西京挡在她面前的路,走下台阶。 立在树荫下的战西爵此时看到她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掐掉手上抽到一半的烟就朝她迎了过来。 因为安小七私下跟温时遇见面,战西爵面色并不好看。 但,当他视线触上安小七红红的眼睛时,是下意识的就觉得她被燕西京给欺负了。 他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雪上加霜,拧深着眉头: “先前你跟温时遇幽会被抓奸现场老子也没见你红一下眼睛,燕西京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能把你气成这样?” 抓奸这个词,就跟钝器割肉似的,割的安小七心口疼的发紧。 她真是……想对面前战西爵俊美的脸庞扇出一巴掌! 忍了! 她不仅忍了,还怒极反笑,“战西爵,你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是不打算我们继续在一起了,是吧?” “你说什么?” 男人粗暴的朝她低吼一声。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你不是都听明白了么?战总,别逼我跟你分手,给老娘让开,现在老娘不想看到你!” 说完,抬脚就冲战西爵的心口踹出去一脚。 战西爵被她踹的猝不及防,身体确实往旁边闪了闪,随后安小七径直从他眼前走过… 但,战西爵又怎么可能如愿让她就这么走掉? 当然,他很清楚,他现在暴躁的发脾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只会让他们芥蒂更深,甚至就像是她所说的——会逼的他们最终走向分手的结局。 分手,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否则,他费力巴拉的意义何在? 即便是满胸腔横生的醋意衍生出来的汹涌恼火,也得压一压。 这是他想要的女人! 只能妥协! 他两步就追上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生生给拽到身前。 傍晚,燥热的天气就像耳边不绝于耳的蝉鸣,闹的人心绪不宁。 安小七手腕被战西爵扣的生疼,她眼睛仍然很红,只是目光很冷淡。 她的嗓音也很冷:“松开。”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蹭蹭飙高的血压,“你捏疼我了!” 战西爵没有松开她,但扣住她手腕的力道轻了不少: “很抱歉,我先前情绪不好,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我们……”嗓音尽量放温和,甚至是哄慰,“我们坦诚布公的聊一聊,嗯?” 安小七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战西爵见她似乎是在思考,伸出手臂直接将她捞入怀里,像是要将她嵌入骨头般拥紧。 安小七被突如其来的勒紧,胸腔里的氧气都像是要被挤出。 她本能推搡,“太用力了,我难受…,疼!” 因为她喊疼,战西爵手上的力道即刻绷的松了松,只是还是将她脑袋摁在他的胸膛上,好言好语的道: “安小七,我们谈谈,嗯?”嗓音很低,有种说不上来的卑微,“正好快晚餐了,我们今晚在外面吃,我们好好谈一谈。” 安小七鼻端全是他身上干爽好闻的气息,神智被蛊惑了几分,但几秒钟以后,还是很快的给了回应:“我现在不想谈。” 战西爵松开她,垂首深深的看着她白白净净又寡淡无比的小脸,眉头无声的皱的更深,忍了忍胸腔里翻滚的恼火后, 他淡声道:“好。你现在不想谈,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想谈,我们在谈。”顿了顿,“我送你回庄园。” 因为夏云澜在古堡庄园,由不得安小七任性不回去。 她知道,战西爵能妥协没有即刻追究她跟温时遇独处的事已经是这男人最大的让步, 若是说不跟他一块回庄园,她想不出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 因此,她点了下头:“嗯。” 上车后,战西爵准备发动车子引擎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本来中午说要陪你一块看看医生,因为闹的不欢而散没有陪你,你后来也没有去,现在既然来都来了,我带去你检查检查?” “不用了。” 安小七本来愿意去医院检查不过是因为她自己能怀孕这件事给予了一定的奢望, 只是后来下午她发现见红时,这个奢望就破灭了,懒得再动去看医生的念头。 主要是,她现在也没觉得不舒服。 她说完这三个字,就一幅拒绝沟通的样子,战西爵也拿她没办法。 一小时后,回到古堡庄园。 此时,林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她见到安小七是跟战西爵一块回来的,心下有点高兴,连忙出来迎接,道: “少爷,少夫人,晚餐都准备好了,你们看是现在吃,还是等你们洗漱完了再用餐?” 安小七没什么胃口,所以是本能的道:“我现在还不饿,不用等我。” 说完就要上楼。 战西爵脸色一下就沉了,他极快的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你要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等你吃完了再用餐。” 第341章 他捞过她,直接将她抱坐过来 这话听的安小七皱了皱眉,她侧首看向他:“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现在不饿…”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就算不饿,喝一碗汤也不要紧。” 安小七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她说完,视线从战西爵脸上移开,落在林妈脸上,问:“云澜醒了吗?” 林妈笑道:“夏小少爷半小时前醒的,他用完晚餐后福伯就带他去后山狼嚎谷了。” 音落,安小七就心惊肉跳的道:“什么?去狼嚎谷?” 林妈连忙解释: “少夫人,您别担心。是这样的,最近狼嚎谷有一只藏獒生产了,夏小少爷说想驯养一只,所以福伯才带他去挑选的。” 顿了顿,“狼嚎谷有专业的安全防护墙,夏小少爷不会有事的。” 安小七眉头还是皱皱的,她不放心,“林妈,天都快黑了,你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吧……” 不等林妈语,战西爵便开口了:“我去帮你把人给带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连给安小七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安小七看着战西爵离开的方向,有些怔怔失神。 “少夫人,那我先给您打一碗鸡汤?” “……好。” 林妈知道安小七最近见不了荤腥,所以她炖的鸡汤也很清淡。 清香却不油腻。 安小七觉得口感不错,很快就用完了一碗。 林妈笑眯眯的道: “少夫人,要不要再给您盛一碗啊?这老鸡汤,我用了祖传的方法,熬了一下午,才炖成这个样子,您要是喜欢,就多喝两碗。” 鸡汤确实炖的不错,安小七想着最近体虚的厉害,难得合胃口,那就补一补。 于是,又喝了一碗。 只是,这一碗喝下,连餐厅的门没都没有走,就呕的一干二净。 这次吐的特别严重,林妈脸色骤变,连忙跑上去给安小七轻拍着后背: “少夫人,您没事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吃什么吐什么?您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究竟是怎么说的啊?” 安小七喝了口林妈喂到嘴边的水,缓了缓后,说道:“……因为有事耽搁了,今天没检查。” 林妈忧心忡忡的: “少夫人,这怎么行啊,您这总是吐吃不下东西,一定得去看医生啊,你真不要嫌林妈唠叨,我是过来人,你这个症状真的是怀孕的症状…” “我没有怀孕。” “我今天来例假了。” 林妈怔了一下,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关心的说道:“那也要去看医生啊,总是吐,肯定是身体出现了毛病。” 安小七喝了水之后,感觉好多了: “我…例假向来不准,以前生理期的时候也出现过呕吐不适的症状…,应该是生理期所致,等生理期过了,就恢复正常了。” “那……少夫人,您快上楼休息吧,等晚点,我给您熬点血糯米粥,补补气。” 安小七:“好,谢谢林妈。” 准备离开餐厅前,想了想,还是对林妈嘱咐了一句,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告诉战西爵我又吐了的事…” 顿了顿, “其实您应该也听说了,我从小身子骨不好吃了很多抗生素,所以很难怀孕…,若是您总是向他暗示我呕吐怀孕了什么的,只会让他跟我都觉得很难堪。” 说完,安小七也不去看林妈的脸色,直接上楼去了。 上楼后,安小七就去冲了个热水澡。 冲完澡出来,在穿贴身衣服的时候,有些困惑, 就是明明下午垫了姨妈巾,可是姨妈巾上却只有一点点暗色血迹… 难道是月经不调? 安小七这样想着,又垫了一块姨妈巾,琢磨着想要怀孕的前提必须得例假正常才行。 所以,她打算抽空去看下妇科,拿点药调理一下月经不调。 她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安季风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想着中午安季风见证了温淑宁勾引厉沉暮的一幕,安季风这通电话大概是为了给她道歉而来。 犹豫了几秒,安小七还是将电话给接通了。 电话一通,就传来安季风粗哑的嗓音:“小七,是我?” 安小七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小七…,你能…,你能原谅大哥吗?” 安季风此时在魅莊喝酒,魅莊是大导演萧长生开的地下娱乐城, 他此时喝的醉熏熏的,但也是真心实意觉得对不起安小七,所以心中难受才打这个电话, “…大哥错把鱼目当珍珠,被猪油蒙了心,伤了你的心, 大哥一想到之前那么对你还欲要为温宁那个贱人不惜出手打你,实在心中懊悔不已…,大哥难受……” 喝的醉醺醺的安季风,有些语无伦次。 他颠三倒四,就那么几句话。 安小七听他在电话声桶里一会哭一会笑有些疯疯癫癫的嗓音,实在是于心不忍: “行了,都过去的事了,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喝多了?阿力呢?让阿力送你回家。” 阿力是安季风的保镖,长的十分粗壮,孔武有力。 只是,他现在人在外面,不在安季风身边。 他摁了摁有些发胀的眉心,在安小七话音路下后,又苦恼无比的道: “可是…,若是温宁那贱人的孩子真的是我的种,怎么办?我难道要亲手逼她去打胎逼死我自己的孩子么……” 安小七:“……” 安季风又哭诉了会儿,等渐渐没音了,才开口道:“……大……大哥?” 没人应她。 她又改口,叫他的名字:“安季风……,安季风…”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安小七有点不放心,拨通安季风保镖阿力的电话。 电话接通,恭恭敬敬的传来阿力的声音:“二小姐,您找我?” “阿力,你是不是跟……大哥在一起?” 阿力此时就在魅莊的外面抽烟,闻言,连忙回道:“是的,二小姐,我在魅莊的门口抽烟。” “大哥应该喝醉了,魅莊乱,别回头出了什么事,你去把他弄回家。” “好的。” 阿力说完,安小七又道:“你接到他的人,给我回个电话。” “是。” 安小七嗯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此时,她卧房的门被敲响。 听着敲门的节奏,安小七很快辨别出是……战西爵敲的门。 不等她说进,房门在这时被推开,端着晚餐的男人稳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夏云澜。 安小七:“……” “你…不是最讨厌人在卧室里吃东西,怎么还把食物端到这里来?” “林妈说你生理期不舒服,晚餐没吃,难得老子有功夫伺候你一回,你乖乖的把晚餐用完就行了……” 战西爵说着,就把晚餐摆放好在茶几上,叫来夏云澜, “小怪物,你过来陪她。”顿了顿,“她应该蛮愿意你陪她的。” 夏云澜依言,乖乖的走到安小七的面前,伸出小小的手扯了扯安小七的衣摆, “…吃饭。” 安小七:“我不饿。”顿了顿,目光在看到他手背上三道清晰无比的爪痕时,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怎么伤的?” 音落,夏云澜就连忙把手藏到身后,像犯错的孩子低下头, “是云澜不小心,惹到了笼子里的凶兽,被……挠了下。”顿了顿,“不过,那头狮子已经被云澜一拳给打死了!” “……” 安小七心情起伏不定,皱眉问:“疼不疼?好好的,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怎么会挠到你?” 夏云澜,低头,默不作声。 他可不敢说,自己为了要见她一面,答应战西爵的条件—— 只要他能把笼子里的狮子给制服,就答应带他来见她。 他低头默不作声,安小七一下就想到了什么。 她头疼不已的看向战西爵,冷声质问:“战西爵,你怎么不做个人?你竟然把他扔进狮笼?” 战西爵一本正经的无辜道: “这你可就冤枉老子了,是这小怪物大言不惭的说,他力大无穷无所不能…, 说想挑战一下狮子这样的凶兽,若是挑战赢了,就让老子带他来见一见你……” 顿了顿,倒打一耙,“说起来,他以身犯险,也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你们姐弟比亲生母子还亲呢。” 安小七:“……” “你不信?不信的话,你自己问,是不是他自己要这么干的!” 夏云澜:“…是云澜自愿的。” 安小七被气的不轻。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训斥道: “…夏云澜,你给我听好了,下次你再听战西爵这个狗男人挑唆做这种冒险的蠢事,今后别想我再理你。” 夏云澜被凶,非但不难过还高兴,只是面上不显,“…疼。”想被母亲抱抱疼疼。 安小七:“活该!” 战西爵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像拎小鸡仔似的就把夏云澜给提了起来,“走,老子给你包扎去!” 安小七正担心战西爵把夏云澜给欺负了,连忙叫住他: “你对他能不能不要那么暴力?把他放下来,你去拿医药箱,我给他包扎。” 她眉眼全是担忧和心疼,看的战西爵不禁再次起了疑心。 因为在他看来,安小七连安季风那个亲大哥都没多少感情,何况是这个同母异父此前连面都没见过的弟弟? 带着疑心,战西爵取来医药箱后,就去了书房。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装着的是带着发囊的安小七头发和夏云澜的。 他在犹豫,要不要去做这个dna鉴定。 心魔一旦生根,不做个鉴定,怕是没办法根除。 但,若是做了,孩子跟安小七无关又被她发现,只会让他们的感情陷入更深的误会! 战西爵烦躁的点了根烟,一张俊美的脸庞很快就被青白又浓郁的烟雾所淹没。 一连抽了四五根,他才掐断烟头,并将文件袋重重的塞回抽屉。 他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透了透身上的烟味后,才转身离开书房。 他再次踏入卧室时,夏云澜已经不在房间了,不过茶几上的晚餐却被女人吃了一小半。 女人在接电话,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见他进来,匆匆对电话那头说了好就挂了电话。 战西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坐到她的边上,“那小怪物呢?” 安小七答:“我让林妈带他去休息了。” 战西爵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茶几上的食物,“还吃吗?不吃的话,我让人端下去。” 安小七觉得血糯米粥蛮对她胃口的,她吃后也没有恶心感觉,所以对战西爵道:“我把米粥喝完,再叫人端下去。” 战西爵说了好,就静静的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米粥。 等她吃完了,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后,才状似无意的问:“刚刚……在给谁打电话?是夏怀殇还是温时遇?” 此话一出,安小七眉头再度皱起,“都不是。” 说着,她就侧首看向战西爵,目光嘲讽但也冷清: “战西爵,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是能脑洞出我跟这两个男人不清不楚,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爱你的?” “你爱我?”战西爵哂笑,“也不知道是谁,几小时前,还说要跟我分手来着的。” 安小七气急:“战西爵,你能不能不要无中生有?整天吵架有意思吗?” “没意思。” 安小七眼睛都红了:“那为什么……”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打断他: “你总是摆着一张臭脸给老子看,老子再怎么舔着脸子的想哄你也很力不从心,你给老子一个笑脸,很难吗?” 安小七心口狠狠一扯,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战西爵叫人把卧房的餐具收走以后,就把她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比他先前话里话外的哂意,他此时态度可以说是非常之宠溺, “宝贝,因为昨晚我跟林妙人喝酒一事,你为此甩我脸子这无可厚非,你已经冷了我一夜又甩了一天的脸色给我看了,是该给我个好脸色了吧?” 安小七抿了抿唇,躲着他散落在她脖颈里的热息,“你说话就说话,别靠我那么近。” “告诉我,先前在给谁打电话?脸色那么难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可能是觉得总是这样避而不谈,面前的男人也不会放过她,竟然能心平气和的沟通,又何必闹的大家都彼此不舒服呢? 安小七这样想着,便回道:“是我大哥的保镖阿力…” 安小七将安季风打电话给她道歉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后,继续说道, “我大哥在魅莊喝醉了,我让阿力去接他回家,只是阿力先前来电话说没接到人,被魅莊的总经理告知他在魅莊开了总统套房……” 顿了顿,“跟他一起的,还有个他们魅莊的一个女服务生。” 战西爵挑眉:“这也值得你气一气?那个女服务生既然愿意跟你大哥去,说明她是自愿的。” 安小七皱眉: “重点是这个吗?我大哥才从温淑宁那个狐狸精的迷魂汤里清醒过来,魅莊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那女服务生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要怎么办?你大哥痛苦的失恋了,找个女人排解一下难消的痛楚,你这个做妹妹的去干预,会不会显得很不懂事?” 安小七:“……” “左右不过一个女服务生,就算她再怎么有心机,也是有钱就能打发的事, 你有那个闲心担心你大哥吃亏上当,倒不如把这个风声放给温淑宁, 这样做,不仅能让温淑宁把那个女服务生吊打一顿,还能更加遭你大哥恨她,一举双雕,不是更好?”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有点毛骨悚然的看着战西爵,并由衷的说道: “战西爵,我有时候真心觉得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你这种睚眦必报又阴狠霸道的人……” 战西爵轻笑:“所以,你应该有自知之明,得罪我的下场,肯定很惨,尤其是将老子伤的狠的,嗯?” 安小七:“……” …… 两分钟后,安小七给阿力打了个电话,吩咐他把安季风被别的女人勾引的事告诉温宁,让她出面来抓奸。 阿力觉得这办法可行,挂了安小七电话后,就给温淑宁打了一个过去。 温淑宁接阿力电话还是很快的,毕竟她还期待着能跟安季风和好,等着安季风能原谅她,并娶她。 电话一通,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阿力?是季风让你打给我的么?” 阿力一想到温宁这个贱人私生活混乱,绿了他家大公子一头草,就心中恶心。 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他在温淑宁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 “温小姐,虽然大公子今天扬言要跟您分手,但属下看得出来, 他心里还是在意您跟腹中你们共同的孩子的,所以……,我才给您打这个电话,希望你们能解开误会。” 这话听的温淑宁心中有些激动,她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阿力将安季风被女服务员勾引的事说了一遍后,道: “大公子的房间号是1919,我打听了一下,那个送大公子去总统套房的女服务员姓林,好像叫林妙什么的…”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气的哆嗦:“林妙人?” “对对对……,就是她!” 闻言,温淑宁就咬牙道:“坐标给我,我马上过去。” “好。” …… 半小时后,温淑宁就杀到了魅莊1919号房间。 阿力看到她一身烈焰大红色的连衣裙,眼底一闪而过的厌弃,婊子就是婊子,穿的再怎么风光也是个贱货。 阿力不动声色的压下眸底的嫌弃,道: “这是房卡,属下身份不便不敢强闯大公子的房,但您身份不一样,就算硬闯,以大公子对您昔日的情分,他应该也不会怪罪您的。” 顿了顿,“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那种下贱胚脏了大公子的身子。” 温淑宁在阿力话音落下后,就夺走他手上的房卡。 刷卡,踹门,闯入…… 这个过程一气呵成,全程不过三秒。 因为速度之快,乃至于直接撞见了滚在地毯上吻作一团就差负距离纠缠到一起的男人女人。 温淑宁都快气炸了,她根本接受不了安季风才刚刚跟她分手,转身就跟她最讨厌的林妙人滚到了一起。 温淑宁气捞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奋力的朝因为她的出现而错愕不已的林妙人打去。 林妙人又不傻,她脸上的伤好不容易在用了温淑宁给的药而愈合了不少,怎么可能再被伤到? 几乎是在温淑宁打过来的一瞬,她就抬手扣起她的手腕。 林妙人是庄稼人出身,从小就干糙活,力气可不是温淑宁这种养尊处优能比的。 温淑宁瞬间就被她大力捏的手腕生疼,更怒不可遏,几乎是同一时刻,抬起另一只手对着她的面颊就挥出去一巴掌。 林妙人被打的腮帮子瞬间高耸,也被惹恼了。 她捂着半边红肿的面颊,愤怒不已的道: “温小姐,你已经被安大公子给甩了,你们已经分手了,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温淑宁气的浑身都发抖,她深吸一口气,笑道: “林妙人,我是给你脸了吗?中午我约你见面是想抬举你,提拔你……, 贱人,你拿了我的特效药刚把脸蛋给治好了转身就来勾引我孩子的亲爹,老娘不打你打谁?” 林妙人讥诮: “温小姐,你是脑子智障了么?我是你可以牵着鼻子利用的?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我才不至于愚蠢的被你当枪使呢。 你当我傻呢?你教唆我去勾引战总,并预谋在你的认亲宴上算计战总和安小七以此来离间他们的感情, 你觉得我真的会答应你去做这种蠢事?别蠢了,我没那么傻。 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容易送人头的蠢事我是不可能做的。何况……” 说到这,就扯唇轻漫的笑了一下,并将喝的醉醺醺的安季风扶着坐到沙发上,故意恶心温淑宁,继续说道: “何况,我对安大公子一见钟情早心有所属,为什么还要以身犯贱去做伤害他妹妹的事呢?这不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么?”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气的面色铁青,指着她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林妙人,你这个贱人,你明明中午就已经答应我的……,你现在竟然出尔反尔还勾引我男人,你信不信我让你在盛京从此混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ps:狗咬狗,撕的才痛快,对不对?跟着公子念一遍:对! 第342章 男人蹭了蹭她的发顶,吻了吻她的面 面对温淑宁的威胁,林妙人毫不惧色。 她摸出手机,对着温淑宁就播放一段她们中午的对话。 温淑宁一听,整个人被气的都快抖成了筛子,“林妙人——” “不好意思啊,温小姐,这年头出来混的首先要学会自保。 打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所以啊,为了防止你对我背后下黑手, 我特地留了一手,录了咱们白天的对话。就是为了防止你威胁我时,能有个谈判的筹码。” 林妙人觉得自己幸亏多了留一个心眼,录音留下温宁的把柄,给自己留了退路, 这也是她因为她此时面对温宁这个表小姐身份毫不忌惮甚至是嚣张的资本。 “温小姐,你不想这段录音传到战少或者战家老爷子那边去,可以尽管对我动手,大不了一起鱼死网破!” 温淑宁纵横上流圈这么久,斗过各路货色的女人,就连安小七这种女人都在她手上吃过不少亏……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一个乡野出身的女人手上栽跟头,简直气到原地爆炸。 偏她有把柄在林妙人手上,现在不能把她怎么着。 温淑宁狠狠闭了闭眼,又深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将满胸腔的滔天怒火遏制下去后,她道:“算你狠。” 林妙人挑眉,对她抬了抬下巴:“不走么?难道要留下来观赏我跟安先生男欢女爱?” 温淑宁在她这话音落下,嚯的一下,又给了林妙人一耳光: “要滚也是你滚,谁说我跟他分手了?我跟他只是有点误会,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爹……” 林妙人被打的来火了,怒瞪着眼睛: “温小姐,人要脸树要皮,你要脸吗?我听说,你白天的时候大着肚子跟一个男人在包厢差点就搞上了……,谁知道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顿了顿,“还有,是安先生请我来陪他的,你没有资格喊我滚…” 说着,就红着眼睛,水汪汪的跌进正在缓解酒的安季风怀里。 安季风是本能的就接住跌进来的女人身体。 他酒气翻滚的厉害,但酒劲却因为两个女人的大动干戈而有所消散。 他掀起清冷的眸,朝温淑宁看了一眼,身穿大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头发凌乱,双目通红,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 可,半点都激不起他的怜悯。 安季风看到她这幅样子,就能脑洞出她勾引别的男人时的骚贱样,顿觉嫌弃无比。 他怒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冷冽出声:“你怎么在这?” 温淑宁一看安季风对她如此冷漠,当下心就痛恨不已。 她红着的眼睛差点就掉出眼泪: “季风…,你难道真的要跟我分?真的不想要我们的孩子?真的想逼我去打胎拿掉你的亲骨肉吗?” 安季风掐了掐头痛不已的太阳穴,周身气息阴沉又颓靡。 林妙人见状,在这时柔声开口: “安先生,您一表人才,是人中龙凤,在盛京这座城,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干净女人有的是, 何必因为这样一个不把你放在眼底处处勾引男人的女人而痛苦呢? 她今天能大着肚子勾引野男人上床,明天就能把野男人带回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绿的你满头草原, 这种犯了原则性错误的女人,你原谅她一次她就能犯第二次,何必呢?” 老实说,这番话直接说到了安季风的心坎里。 本来还有所犹豫的安季风,瞬间就无比果断决绝的对温淑宁吼道: “少在老子面前惺惺作态,我现在看到你只觉得恶心,温宁,我们已经彻底完了,你滚吧,别堵在我的眼前招我恶心!” 温淑宁被羞辱的恨不能上去扒了安季风的皮,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牙齿更是哆嗦个不停。 她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安季风怒摔了一只茶杯,吼道: “还不滚?你对林小姐威逼利诱让她帮你算计战西爵来伤害小七,这件事,趁现在我不想追究,给我滚——”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愤怒咆哮而出。 温淑宁被吼的心肝都颤三颤。 她暗暗咬牙,忍住冲上前去对林妙人扒皮抽筋。 她深吸一口气,笑道:“…安季风,既然你如此强势要分,那就分吧。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懒懒淡淡的语调,继续讥诮道,“好歹相识一场,奉劝你一句,你眼前这位林妙人,你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说完,转身就走。 她走后没多久,安季风喝了口茶几上的温水,将仍跌坐在他身上的林妙人推开。 林妙人有些错愕,试探性的问道:“安先生……?” “很抱歉,先前我酒喝多了,把你错当成这里陪酒的小姐并害得你遭受温宁的辱打……” 安季风嗓音有些沙哑,但也冷漠的没有温度,“为了表示歉意,晚些我会让人在你户头打些钱,以示歉意。” 这话似乎将林妙人给羞辱到了,她一下就情绪激动的道: “安先生,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自愿跟您回房间的。 上回在酒吧,若非您及时出手相救,我一定被那个满脑肠肥的男人给糟蹋了……,我是真心想报答您的。” 安季风其实并不重色。 他是觉得林妙人颇有几分赏心悦目的姿色,但她心机太重, 他已经受够了温宁那种心机重的女人,不可能再找一个缩小版的温宁。 因此,他不想跟林妙人有过多的纠缠。 所以,他在林妙人话音落下后,就疾言厉色的道:“林小姐,你很聪明,但不要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嗯?” 林妙人羞愤难当,理了理身上先前跟安季风纠缠时而皱掉的衣服,拿上她的包连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出了包厢。 守在门口的阿力,看着先后从总体套房里跑出去的两个女人,连忙给安小七发了条汇报短信: 【二小姐,那两个狐狸精见面掐了一架后,现在纷纷被大公子给赶走了。】 …… ** 那端,最先走出魅莊的温淑宁,人还没完全走到停车坪,人就被出现的一个身穿黑色便服、头戴鸭舌帽、面带口罩的男人给挟持了。 一把匕首,避开四处的监控,就抵在她脖颈的大动脉。 锋利刀尖,瞬间就刺激的温淑宁心惊胆寒。 不等她开口尖叫,男人就阴冷开口:“温先生要见你!” 此话一出,温淑宁险先腿软栽出去。 …… 一刻钟后,温淑宁像条瑟瑟发抖的狗,颤颤巍巍的跪匐在地面上。 她完全低着头,视线里只有一双男人黑色的软底布鞋, 除此之外,她能感受的最多的就是满室漂浮的茶香味。 男人在煮茶,茶香四溢。 从她出现,他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温淑宁就因为捉摸不透温时遇的意思,而感到心惊胆颤。 她犹豫着,要不要最先打破静谧,主动开口时,男人在这时终于淡声开口了:“起来。” 依言,温淑宁哆嗦的站起,并在身后一只圆形木凳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温时遇将一杯泡好的茶推到她的面前。 温淑宁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鞠了个躬,“温先生,您太客气了。” 温时遇目光示意她喝。 温淑宁没多想,就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喝的一滴不剩。 等她喝完,温时遇这才将视线收回,开门见山的道:“你坏了我的规矩,知道么?”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噗通一声跪到温时遇的面前,拼命的求饶。 “知道你先前喝的什么?” 温淑宁头皮一麻,整个脊背瞬间就钻出一股寒气,下意识的:“……什么?” 但温时遇却答非所问: “你的真实身份大概已经暴露了,战家那边一直没收拾你是想顺着你这条线索将幕后的我揪出来…” 顿了顿,“说起来,若非你还有点价值,今晚就是你的黄泉日。” 音落,温淑宁脸色瞬间就黄了下去,周身更像是被抽离最后一丝力气,像条死狗似的瘫在地上。 温时遇的话还在继续:“想活命,就得听话!” …… 温淑宁是在一刻钟后离开温时遇房间的。 温时遇在她走后,拿出消毒纸巾,不紧不慢的将每根手指都擦的根根清亮以后,才叫来他的保镖。 “派人监视着她,但凡她有不配合,直接做了!” “是。” 保镖退下后,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先生,这里脏了,属下给您换间客房?” 温时遇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捂了捂口鼻,“嗯。” 保镖的办事效率很高,温时遇很快就住进一间禅意四射的客房。 他在示意保镖退下去之前,又道: “派人监视古堡庄园,暗中保护七宝……”觉得这样表达不够精准,“她怀孕了,但我不希望他们发现这件事,你知道怎么做吧?” 属下有点为难,道: “先生,这怕是很难做到。就算属下往下面所有医院以及医疗机构都打招呼,说但凡只要是安小姐检查怀孕这一项都告诉她没有怀孕,那她的肚子早晚有一天都会大的啊……” 音落,男人神色不明的朝他睨了一眼,那个保镖就不敢造次了:“属下竭尽所能的去办好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闻言,温时遇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不让她知道怀孕,但并不意味着我不想见到这个孩子出生,更不想她有半点意外,嗯?” 保镖战战兢兢的点了下头: “属下明白,您放心,属下一定派人将安小七暗中保护的好好的,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保镖:“您说。” “想办法,让战西爵怀疑夏云澜的身份…,最好能刺激他去做夏云澜跟安小七的亲子鉴定。” 有了上一世记忆的温时遇,他无比清楚夏云澜就是安小七跟战西爵的孩子。 然而他上一世爱错了方式害惨了她。 这一世,他只想得到她,并好好弥补她。 而眼下,想要得到她的心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只有拆散她跟战西爵,让她彻底对战西爵死心,他才有机会。 夏云澜的存在,就是他拆散他们最好的棋子之一。 只是……,这个办法有点冒险,毕竟孩子并不是真的夏怀殇的种,为了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温时遇又对他的属下补充说道: “若是战西爵拿澜儿跟夏怀殇做dna,你让下面的人动下手脚,务必呈现在他面前的结果只能显示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夏怀殇,明白吗?” “是。” 保镖下去后,温时遇整个人都陷入一团阴森可怖的戾气中。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前世安小七跟他在一起的那段美好时光。 她喜欢依偎在他的身旁,缠着他一块跟她刷着他觉得很无聊的剧。 她喜欢窝在他的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问他究竟爱她什么? 她也会缠着他去种一些花花草草,养一些小动物…… 只是,因为那时的他,常年吃药伤了男人的根, 他心生暗疾,总是因为没办法跟她行夫妻之礼而渐渐变的阴暗甚至是魔怔,这才有了后来的生灵涂炭… 他亲手摧毁了她的一切,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家人…… 甚至是那个直到她死她都不知道存在的夏云澜,都是他亲手毁灭的。 想到夏云澜,温时遇不禁就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那孩子除却先天性的残疾,却天赋异禀,是个难得的奇才。 他的眼睛…… 想到这里,温时遇摸出手机给安小七发了条短信: 【澜儿的眼睛,我有办法让他康复。】 安小七收到这条短信时,才刚刚结束跟阿力的通话。 通话结束时,短信刚好进来。 第一条短信就是没有备注过姓名的短信,但安小七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温时遇的号码。 心虚是肯定是心虚的,刚刚点击删除键,被她好说歹说去了隔壁客房睡觉的战西爵又回来了。 他这次进来,连房门都没敲,甚至安小七都没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 “鬼鬼祟祟的不睡觉,在做什么?” 男人突然冷声,直接吓的安小七心脏都快要蹦出了喉咙。 她连忙调整好呼吸,答非所问:“不是都已经说好了,我们各自都冷静冷静,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战西爵目光掠过她手上握紧的手机,眯了眯眼,“抱着你睡习惯了,一个人睡不着。” 顿了下,“当然,老子也没指望你能让我抱着睡,我等下就在床边打个地铺就行。” 安小七:“……” 战西爵言归正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拿手机做什么?” 安小七将手机插上充电线,不动声色的道:“充电。”顿了下,“顺便给阿力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我大哥那边情况。” 战西爵没再追问,直接走进衣帽间的储藏室,抱出两条被子挨在床沿真的打起了地铺 铺好后,就躺下,闭眼,一副老子拒绝交流只想睡觉的姿态,弄的安小七只能忍着。 不然能怎么办? 难道再吵一架? 她累了! 安小七熄了床头灯,就爬上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太疲倦的关系,安小七爬上床没多会就沉沉睡去。 战西爵听着耳边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后,豁然睁开了一双黑意淙淙的桃花眼。 他睡不着! 他支起身,倚靠着身后的床头柜,静静深深的看着大床上拱起的一团,脑海里是下午去医院时撞见她跟温时遇私会的画面。 他当时太恼火了,所以连偷听他们说话内容的兴趣都没有,就直接撞开了安全通道口的实木门。 他虽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一双眼睛却能看出他们不同寻常的暗涌。 再稍稍一想,昨晚温时好说的那些话,战西爵是不可能睡的着的。 一个夏怀殇就已经让他心里痛恶至极,又来了个温时遇惦记他的女人,他怎么能踏实。 战西爵就这样无声的凝视着床上的安小七许久,在看不到他脸上表情的夜色里,他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 他视线撤了回来,还是耐不住身旁就是他女人的蛊惑,最后小心的爬上了床。 他原本只想靠着她旁边躺下什么都不做的,结果他一躺下,睡梦中的小女人就本能的把脑袋朝他靠了过来。 她脑袋在他胸膛的地方噌了噌,小脸就埋向了他的心口,温温软软的撒娇了一声,就继续睡了。 战西爵从昨天累积到现在的所有不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在她耳边吻了吻,“七七,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嗯?” 第343章 她把脸埋在他的心口,喃喃的:“战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嗯?” …… ** 安小七翌日仍然起的很晚,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自然,她起来的时候,战西爵已经不在古堡庄园的。 她去了盥洗室刷牙洗脸,一番洗漱后,准备换姨妈巾,发现昨夜垫的姨妈巾一点血都没有… 她有些奇怪,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收拾完,就下楼了。 可能昨晚睡的不错,安小七整个人看起来都神清气爽的。 林妈笑呵呵的看着她: “少夫人,您起来了,少爷带着夏小少爷去靶场了,他说夏小少爷是块狙击手的好料子,带他去长长见识。” 安小七:“……” “噢,还有,长公子还说,练完射击,就带夏小少爷见眼科专家, 具体听听专家做手术的方案,您若是要去的话,就给他打电话,他会派人来接您直接去眼科专家那边去。” 安小七再怎么接受不了夏云澜这个儿子存在,这些天也都有感情了。 她是孩子医学上的亲生母亲,当然在乎他眼睛的治疗情况。 因此,她在林妈话音落下后,就道:“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林妈点点头,就准备去把早餐端上餐桌时,安小七突然有些难以启齿的叫住她,“林妈~,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林妈和蔼的笑道:“少夫人,您有什么事尽快问,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女人。” 安小七将自己此次来例假的情况跟林妈说了一遍,问: “……我知道月经不调要么是推迟要么是提早,要么是量多要么是量少, 我这种情况也太特别了,会不会是得了什么妇科病啊?” 此话一出,林妈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一下。 她看安小七的眼睛都是闪闪发光的,她喜不自禁的道: “少夫人…,还一种情况会这样。就是受精卵着床时,有的女人体质特殊也会出少量的血…” 顿了顿,“少夫人,无论您是不是这种情况,我还是建议您去医院检查检查的。” 安小七被林妈的话,说的很心动。 人在困境以及穷途末路时,实在是太希望曙光的来临。 因此,稍稍有点希冀时,人们总是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出去。 安小七也不例外。 她多么希望,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是林妈所言的那种。 她本就不错的心情,因为林妈的话更加轻快,眉眼弯弯的:“那好,我今天抽空就去做个检查。” 林妈点头,“早该去了。” 安小七怕空欢喜一场,又连忙对林妈道:“林妈,这事没确定下来,您还是不要跟战西爵说了。” 林妈懂她的心思,笑着点头:“行的,少夫人。” …… 安小七用餐期间,莫念来了个电话,说温时好还没有醒,但人已经渡过了危险期问她要不要来医院看看。 安小七觉得自己下午有空,就跟莫念说道:“好。” 挂了电话,又接到一个阿力的电话。 阿力是安季风的心腹,他平时基本上是不会主动联系安小七的。 所以,安小七很奇怪他主动打电话找她。 因此,电话一接通,安小七就开门见山的问:“阿力,是出了什么事了?” “二小姐,没别的事,就是属下告诉您一声,温小姐流产了。” 安小七停下喝粥的勺子,有些诧异:“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怎么这么突然就流产了?” 阿力道:“具体,属下不清楚。属下就只是想告诉您一声,她流产了,今后她在大公子面前再也没有拿乔的资本,跟大公子也再无可能了。” 在安小七看来,温淑宁腹中的孩子于温淑宁而言,其实是她最后的保护伞。 帝国刑法有明文规定,即便是待执行的死囚,若是被查出怀孕,也都会延期执行死刑的。 一般延期1-3年。 所以,安小七觉得温淑宁流产绝不是她自己弄的。 不是她,也不是意外,那会是谁呢? 正沉思着,莫念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安小七摁了接听键:“莫姐姐?” “我现在在医院做产检,你猜我刚刚看到了谁?”莫念卖了个关子。 安小七:“温淑宁么?先前阿力给我打电话,说她流产了,你们在医院撞上了?” 温淑宁流产于莫念而言,算是一件蛮大快人心的事。 毕竟,她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温淑宁而没的, 她此前受了多少无妄之灾皆因温淑宁而起,再也没有比这个能叫她痛快的了。 她道:“是撞见了。不过,我还看到战三爷了……”顿了顿,“除了战三爷,还有季暖。” 安小七蹙眉:“难道温淑宁流产跟季暖有关?” “具体不清楚,但估计跟季暖有关。我只远远的撞见…温淑宁被推进了手术室, 然后战三爷雷霆大怒的扇了季暖一耳光,跟着季暖就摔倒在地,随后季暖也大出血了…” 莫念大概将自己所见跟安小七阐述了一遍后,道: “我记得你跟季暖好像关系不错,心想着她出事了,应该跟你说一声。” 安小七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她最近好像听说季暖怀了战九枭的孩子。 保不齐,温淑宁深知自己的孩子留不住,故意去挑衅季暖,并刺激的季暖对她大打出手……,从而利用战九枭对她的护犊之情再狠狠教训季暖… 一直都不知道温宁是个冒牌货的战九枭,愤怒之下就把季暖给打流产了…… 可以说,温淑宁这招苦肉计使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这个女人简直太恶毒了! 安小七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对手机那端的莫念道:“我马上过去。”正好,她去挂个妇科,看看是否也怀孕了。 莫念嗯了一声,道:“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安小七就结束早餐,叫上保镖送她去医院。 只是她临出门前,林妈连忙从厨房跑出来,问道: “少夫人,您别忘了给长公子打电话,他半小时前还问我您醒了没有呢,说是让您醒了给他回个电话的。” 安小七嘴上答应了好,上了车后就将战西爵抛之脑后。 等快到医院时,没等到她的电话却被林妈告知她已经离开庄园的战西爵将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撇了眼来电显示,想了想他们最近矛盾愈演愈烈的关系,不忍这么继续僵持下去,还是将电话接通了。 吵架是最伤感情的,再也没有比心平气和的沟通能修补岌岌可危的感情了。 因此,电话一接通,安小七是最近少见的温软口吻,“喂?” 她嗓音软软的,一下就抚平了战西爵恼她没有打电话给他的恼火。 他问道:“林妈说你去医院了?你怎么就那么爱多管闲事?” “不是的,我也是不舒服,检查一下身体。” 她这么说,战西爵反倒被噎住了。 他顿了好几秒,才道:“我等下带着那小怪物一块过去找你。” 安小七还不想让夏云澜的身份被人关注,若是战西爵带他出现在盛京协和医院那种地方,早晚都能被好事者扒出夏云澜的身份… 因此,她连忙道: “不要带云澜过来,他……到底是我母亲跟别的男人私生子,我不想他过早被界内人关注, 我现在不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已经备受争议,不想再被人议论我还有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弟弟…” 安小七这个理由充分,战西爵觉得有些道理。 因此,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道: “那我先让江淮带他去眼科专家那边,我先过来陪你,等你看完医生我们一块去找他?” “好。” …… 挂了电话,安小七推门下车。 莫念在医院大门口等她。 两人见面后,就一同去看了季暖。 季暖被战九枭那一巴掌直接打的流产了,做了清宫手术。 安小七跟莫念敲门进去时,季暖正拿着一把手术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冲战九枭喊滚。 战九枭被激的面红脖子粗,眼睛以肉眼可见速度爆红,呼吸也短促而紧迫,但面对面目狰狞的季暖时,他终是忍耐了所有。 他嗓音很低很低,低到有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小暖,你把刀放下…,孩子,今后我们还会有的…” “滚——” 女人嘶声力竭! 被她从手术室里偷出来的手术刀已经戳破了脖颈上的皮肉,有鲜血顺着刀锋溢了出来。 季暖情绪很激动,激动的近乎癫狂:“战九枭,你给我滚呐——” 战九枭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步,他连连摆手:“好……,我走,我现在就走!” 他说话间,自他额头上滚下一串又一串的汗珠,他整个人都因为紧张而显得阴森可怖。 他说完,转过身就看到出现在病房里的安小七以及莫念。 莫念直接越过他,走到病床前去安抚情绪激动的季暖。 安小七则对欲要走出的战九枭开口说了一句,“战三爷,你对季暖可曾有悔?可曾有愧?又可曾有过半点怜悯?” 这番话,如千斤巨石般的捶的战九枭胸腔轰鸣长久。 他整个人都透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寒意,晕染的整个病房都是冷意森森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季暖,一切都是季暖咎由自取。 若非她犯蠢,跟温宁起争执并一脚踹的她流产,他就不会动怒扇她那一耳光。 他不煽她那一耳光,他就没办法堵住温宁的嘴,因为温宁欲要报警告季暖谋杀。 他不惩罚教训她,温宁只会将此事闹到媒体面前,到时候就算他要保她也无济于事。 他这么做,只是不想看她坐牢。 只是,他下手到底是重了,才误伤到了孩子。 罢了,算他跟这个孩子无缘,今后有的机会是生。 这样想着,面对安小七的质问,战九枭只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这话听的安小七咬牙,讥诮道:“好一个咎由自取呢。” 战九枭在她话音落下,转身走出病房。 此时,在莫念的安抚下,季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她倚靠着身后的靠枕,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有些少些许的空洞,没有血色的唇瓣无声的张合了几下, 许久,她才喃喃自语的问… 像是问别人,又像是问自己。 “为什么…,谁都容不下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做,从一出生父母就抛弃了我, 有幸被忠叔从孤儿院领回来的这些年,我战战兢兢在东苑伺候他的这些年,我问心无愧……” “他骂我辱我打我,我都不甚在意…” “可是,为什么,最后连我的孩子他都不放过?” “为什么……” 最后一句,几乎是撕心裂肺的低吼出来。 安小七没有经历过失去孩子的痛楚,她做不到感同身受,但依然能感受到来自于季暖身上从未有过的悲凉以及绝望。 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刚刚痛失孩子的……可怜女人,只将目光看向莫念。 莫念是失去过一个孩子的,她能理解季暖的痛,却没办法替代她。 莫念叹了口气,“季暖……” 她才刚刚喊出她的名字,季暖就打断了她。 她目光看向安小七,又看向莫念,最后微不可闻又近似乞求的道:“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么?” 闻言,安小七跟莫念相视对望了一下,片刻后,安小七点了点头,道: “好。”顿了顿,“如果有需要,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只要我能,我就会竭尽所能的帮你。” 季暖眼底溢出点斑斓而又破碎的笑,她说了谢谢,就扯过身上的被子举过头顶。 安小七跟莫念走出病房时,立在门外站在垃圾桶边上抽着烟的战九枭错愕的朝她们看过来。 他大概是没料到,安小七跟莫念会这么快就从病房出来。 他掐灭烟蒂,抬脚疾步走过来,一双眼睛通红的逼视着安小七,冷声问:“她……不让你们陪吗?” 安小七答非所问: “战三爷,从前我只觉得你为人性格直爽暴躁,没想到人品会这么差, 季暖怎么都是你养在身边的人,就算是养条狗还有感情的,我真是想不明白了, 你究竟是怎么忍心下得了手的?你知不知道,你扇她的那一耳光, 不仅仅只是扇掉了她腹中你的孩子,更是断了她对人间的念想? 其他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最好这几天能让让人24小时的看着她, 别让她做出什么一死百了的傻事,到时候真的后悔莫及!” 说完,就跟莫念转身离开。 战九枭却因为安小七的话怔在了原地,许久他似乎才从安小七这番话中清醒过来,并下意识的要从新折回病房。 只是…… 她现在那样讨厌他! 战九枭止住了脚步,叫来东苑伺候的婆子李嫂: “她寻常除了跟忠叔和她的干妈亲近,也就是跟你还能说上几句体己的话,你进去好好照顾她,晚些我让她干妈过来照顾她。” 李嫂哎了一声,“知道了三爷。” 说着,就有些叹气的道, “三爷,您真的不该动手打小暖的,都是表小姐挑衅在先,辱骂她是个没有父母的下贱胚…… 您知道的,寻常小暖性子是挺能忍的,但只要涉及她父母的事, 她是绝不可能任由轻践的…,这才被刺激的对表小姐动了手。” 战九枭面部线条绷的冷硬,周身都是不寒而栗的气息,李嫂也不敢再唠叨。 她止住声,就转身敲门走进了病房。 李嫂刚进去,战九枭的属下就找了过来,汇报道: “三爷,表小姐…手术大出血,医生说要摘除子宫才能保命,让我过来请示您的意见?” 此话一出,战九枭眉头就蹙了起来,面色更加阴沉,“那就摘!她是大姐唯一的孩子,老子必须得让她活着。” “……是。” …… ** 那端,安小七跟莫念从季暖那离开后,就一块去了妇科。 莫念原本是要陪她一块挂号看诊的,只是战西爵过来的很快,有战西爵陪着,莫念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当电灯泡。 因为战西爵的关系,所以直接就开了绿色通道。 看的是这里蛮权威的妇科教授。 老教授先是给安小七把了脉,当探到安小七的脉相属于滑脉时, 眸底一闪而过喜色,但又想到战西爵的身份,不好直接下定论,便说道: “我开了几张化验单,等化验结果出来,我再给确诊结果。” 老教授这么说,战西爵眉头就不悦的皱起:“确诊?确什么诊?她哪里不好?” 老教授知道战西爵会错了意,连忙道: “战少,别那么紧张,从目前脉相来看,小姑娘只是气血双亏,没什么大问题。 但…,为了能有效对症下药,还是做个常规检测报告比较稳妥。” 老教授这么说,战西爵皱起的眉头才松开。 他从老教授那接过检查单,上面有一项检查是‘早早孕’,当下心脏就咯噔一下,不可抑止的激动起来。 他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指着检查单上的‘早早孕’一栏,嗓音有些绷,听起来有些急切:“她……怀孕了?” 这么问,又想到昨天他还听林妈说安小七来例假的事,脸色又是一沉, “她都来例假了,怎么可能会怀孕?你开的这是什么破化验单?” 老教授被他吼的心惊肉跳,连忙解释: “…这个,战少,在您来之前,小姑娘跟我描述了她的例假情况,我琢磨着可能是受精卵着床出血,否则也不会昨天才见的红,今天又一点都没有了。” 老教授这么说,战西爵脸色又好看了一点,但还是不满的质问: “你不是号称这里最权威的妇科专家?你不是会把脉的?她要是怀孕,你号脉能号不出来?” “战少,早孕阶段,号脉也不见得能百分之百准确无误。”老教授解释,“不过,先前确实探到了一丝滑脉,所以…” 无论是战西爵还是安小七,都太期待一个孩子的到来,如果真的有了那是喜从天降,如果没有…,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比起后者,他们在老教授话音落下,都更期待是前者。 所以在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他们既紧张又忐忑,既忐忑又无比期待,当然,也有害怕… 殊不知,他们在走出那老教授的办公室时,老教授就被人威胁了。 威胁他的人,只是给他手机发了一条他孙女的视频,警告他,若是不按照他所说的,就等着给他孙女收尸。 因此,当战西爵跟安小七拿着化验单复诊时,老教授始终皱着眉头,脸色很是沉重。 这个表情看的战西爵当场就发飙了:“化验结果,有什么问题?” 因为化验单也被医院化验科那边动了手脚,所以呈现在老教授面前的是一张很糟糕的化验单。 他一脸的严肃,道: “战少,恕我直言,小姑娘没有怀孕,不仅如此,她的身体不孕概率很高…,怕是终身都难受孕。” 此话一出,安小七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一度,即便是她早已接受她不孕的事实, 可亲耳从专家口中如此直接的说出来,那感觉就像是被拿着刀片活刮了一遍,周身都痛的鲜血淋漓。 比起她的反应,战西爵就显得平静了许多,纵然他也很失望。 “除了这个,她还有哪里不好。” “是这样的,战少,我这边只看妇科。 从目前来看,安小七的情况那倒也没有特别不好, 她宫寒症状比较明显,这也是例假不正常的主要原因… 我等下开个调理的方子,让安小姐吃上一个疗程,等一个疗程结束后再来复诊…, 宫寒这种病,没有速效的法子,只能循序渐进才有效果。” …… 安小七不知道是怎么被战西爵牵着从医院走出来的。 已经是晌午的时候,明明是骄阳似火的盛夏,烈日当空,她身上却没有半点的暖意。 她立在台阶上,仰头看着正午时分浓烈的太阳,有种摇摇欲坠随时都能轰然倒塌的恍惚, 她心口始终都是冰冰冷冷的,像是再无任何的暖能捂热她的心。 这样的她,落在战西爵眼底,让他的心口犹如被塞了一团湿重的棉花,让他呼吸都跟着粗重而消沉。 女人,此时已经走下了台阶,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战西爵。” “嗯?” 沉默了长久,她嗓音很低,也平静:“我们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么?” 第344章 她脑袋又噌了噌他,“…想你抱抱我 “不会。” 男人嗓音和坚定, “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但前提你也要养好身体,医生说你宫寒,这也是不孕的原因之一…” 安小七鼻子有点酸,他知道他只是在语言上安慰她。 她什么都明白的。 她脑袋又噌了噌他的心口,“我有点冷,想你抱抱我。” 明明暑气正浓,她却说冷。 战西爵皱起眉头,边拥着她,边问:“是不是不舒服?” “可能是医院冷气吹多了,所以觉得有点冷。” 就这样抱了会儿,安小七才从战西爵怀里抬起头,目光炙深的望着面前男人垂首下来的英俊容颜, “上次在浮生居,你说把林妙人叫到你的包厢陪酒,其实是向她打听治疗不孕专家的事,那现在是什么进度了? 联系到那位专家了么?如果联系上了,就安排一下吧,我想听听不孕不育的专家怎么说。” 这话听的战西爵心口狠狠一沉。 面前的女人对林妙人明明厌恶至极,如今为了想要怀上他的孩子而如此放低姿态,不昔要见林妙人举荐的不孕专家… 可见,她对他的感情是比自己想的要深的吧? 战西爵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俯身将安小七打横抱起, “不急,等你调理好身体,嗯?”顿了顿,“再者,你现在还小,我们今后有的是大把时间。” “哦。” 一路被抱回车上,战西爵给安小七绑好安全带,视线落在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这枚戒指自从送她后,除却洗漱会摘下来,大部分时候都是形影不离的。 这一点,让战西爵的心情莫名有些欢愉。 他在她面颊上亲了亲,“宝贝,我们算是和好了吗?你不再生我见林妙人的气,我也不生你跟温时遇见面的气,嗯?” 安小七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的沉默,于战西爵而言,算是和解了。 他抬手挠了挠她黑软的发顶,“我们现在去接你那个小怪物弟弟,晚些一块吃中饭?” “好。” …… 半小时后,战西爵跟安小七在眼科医院见到了那位给夏云澜看眼睛的专家。 简单的沟通后,安小七得知,夏云澜的眼睛有恢复视力的可能,只是做手术的风险比较大,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治好眼睛。 除此之外,因为要开颅做视神经搭建,若是手术出现意外,非但治不好他的眼睛还能造成脑瘫。 因此,对于这样的诊断结果,安小七直接拒绝了手术治疗方案。 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儿子,若是因为手术而有什么不测,这是安小七绝不允许的。 今天的安小七可以说是忧心忡忡。 一,她没有怀孕;二,夏云澜的手术方案也直接被pass。 因为可能终身都不会有孩子,所以她对想要治好夏云澜的眼睛就有了无比的迫切。 她一下就想到了昨晚被她删掉的温时遇那条短信。 他说他能治好夏云澜,且毫无条件的会帮助她。 他还可信么? …… ** 就这样带着困惑,浑浑噩噩到两天后的傍晚,安小七终于下定决心准备打电话约温时遇时, 携带满身煞气从外面回来的战西爵进门后就将她连拖带拽的从楼下的花园弄上了楼。 他力气之大,好几次,安小七都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他生生扯裂成两半,痛的她急呼: “战西爵,你发什么疯,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伴随她颤抖的音调,她整个人都被战西爵重重的摔到了大床上。 她脑袋更是因为撞到床头而痛的她眉心蹙起,甚至是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未等她坐起发怒质问,男人对着她的脸就甩出一沓文件。 最先引入她眼底的是【dna亲子医学鉴定】那几个醒目大字。 瞬间,她即将宣之于口恼火就变成了惶惶无措。 心虚,紧张,以及躲闪的目光……,都在无时无刻的刺激着战西爵愈发高涨的愤怒。 他俯身逼近,抬手就板正她躲闪的脸,一只手死死的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的目光只能对上他通红的双眸。 比起他面上阴森冷冽般的煞气,他嗓音还是平静的。 他一字一顿的沉声道:“安小七,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跟我说实话,夏云澜,是谁的孩子,嗯?” 安小七下颌都快要被战西爵捏碎了。 她感觉下颌骨都痛,一把大力的推开他,“你还是不相信我?所以背着我去做了dna医学鉴定?” 战西爵看着她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委屈且泪眼盈盈起来的脸,只觉得看着她这张脸就无比的讽刺。 他舔了舔唇,又咬了咬后牙槽,拾起散落满床的dna医学鉴定报告,并用报告拍了拍安小七的脸,似笑非笑般的: “还真不是老子背着你去做的。即便老子动过这个念头,但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你而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顿了顿,“你猜猜,这是谁甩到老子办公桌上的,嗯?” 安小七只是咬唇,看着眼前置于她身体上方男人阴森恐怖的脸,脑袋空白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说要辩驳什么。 战西爵看着她这幅没有半点解释的姿态,就更恼火了。 他将手上的文件再次怒甩回大床上,逐字清晰的怒道: “这是你母亲,夏女士亲自快递到我的办公桌上的,来说说看吧,告诉我, 这张医学鉴定上显示你跟夏云澜那个小怪物是医学上的母子关系,是不是真的,嗯?” 可能一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还如此的始料未及。 因此,安小七再缓过那滔天的心虚带来的惶惶不安后,随后便是无比清醒的冷静。 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冷静的对面前的男人如此干净利落的道:“是,都是真的。” 此话一出,置于她身体上方的男人就怒不可遏的一拳打碎了她身后的实木床头,攥紧的拳头上全是斑驳破损带着血的皮肉。 他犀利而通红的眼眸让安小七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似乎也就只是砸了一拳,再多的愤怒咆哮都没有了。 就这样,空气陷入长达一分钟的死亡宁静后,男人再次开口:“再说一次,嗯?” 安小七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滚了出来,睫毛上沾着她晶莹剔透的泪水,“是。就是说一千次一万次,都是真的。”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单腿支起身,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随后点燃。 他将烟含在嘴里,眯着眼,身上有股渗透到骨子里的削薄冷冽。 一根烟,他两口就抽完了。 他将烟头徒手掐灭,就扔在床头柜上,随后抬手将安小七粗暴的拽起。 他看她的眼,嗓音克制着汹涌恼火,“再说一次?” 安小七被他嗜血的眸看的头皮发麻,但嗓音却不亢不卑,甚至是理直气壮: “是的。dna鉴定结果都是真的。云澜将会是我这个几乎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今生唯一的骨肉!” 战西爵狠狠闭了闭眼,他再次摸出一根烟,这次点烟的手都在颤抖。 他打火机连打四次,才将香烟点燃。 他仍然看似无比平静的将一根烟很快的吮吸到头,等灭了烟头后,他冷冽又沙哑的沉声道: “宝贝,是不是你母亲夏女士威胁了你?所以, 她弄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医学鉴定给我看的时候你不敢承认这是假的? 你才二十岁,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连续说了好几声不可能,越说音调越无比肯定, “对,这一切都是夏女士逼我们分手的阴谋。我父亲害的她早年堕胎辜负了她的爱,她恨屋及乌,痛恨我抢走她的女儿……” 人在面对无法接受的结果,通常都会为这种结果找出各种可以原谅的理由… 此时的战西爵就是这样。 但,事实就是事实,早晚他都要接受。 因此,安小七打断了他的自说自话,“云澜是我跟……” 她话都没说完,脖子就一把被战西爵给掐住了,手劲上来就粗暴,直接把安小七掐到瞬间窒息。 她面色一下就青紫了,战西爵意识到这点,瞬间又松开了她。 他在安小七剧烈的咳嗽声中,冷冷的道:“你不要告诉老子,这个孩子是你跟夏怀殇的?” 他这样说完,也不等安小七缓过那阵绵密的咳嗽,就冷声宣判道:“那我会亲手宰了他,绝不姑息!” 说完,就摔门而出! 安小七跟着跑出去,就被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拦了回去: “对不住了,少夫人,没有长公子的吩咐,这几天只能委屈您在房间里待着,哪里都不能去。” 安小七气炸了,扯着嗓子冲已经走到楼梯玄关口的战西爵喊: “战西爵,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话还没说完…” 但,男人脚步只稍稍停了一下,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 安小七有些绝望。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是质问夏女士也好还是找夏怀殇也罢,她是真怕战西爵一怒之下把夏云澜给弄死。 可是悲哀的是,她房间的信号全被屏蔽了。 别说打电话了,就是网络,也没有。 惶恐再次卷土而来,且伴随接下来的几天难熬的软禁里几乎要将她淹没。 安小七被软禁的当晚,主卧里的所有衣服全被清空。 林妈等那些清空完衣服的佣人都走后,一言难尽的对安小七道: “少夫人,长公子这次是发了大怒, 他说,他不相信您在16岁就生了孩子, 所以他要亲自给您和夏…小少爷做一次dna鉴定, 结果出来前,为了防止您动逃跑的歪心思,要把这里一切可以避体的衣服都清走…” 顿了顿,欲言又止,“包括,您身上这套睡裙。” 安小七不可意思的睁大眼睛,她甚至不敢相信,这都是战西爵吩咐的。 她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似笑非笑般的冲林妈笑笑:“我若是不肯呢。” 林妈面色为难: “少夫人…,这个怕是不行的。长公子已经气的把云澜小少爷带走了,若是您不配合,他怕是要拿孩子撒气啊。” 说着,就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长公子做的确实过分,可是……,少夫人您还是想开点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 …… 林妈走后,只穿了内衣的安小七,从未有过这样的羞辱以及无助。 她觉得,上一世,温时遇纵然偏执百般禁锢她,但他从未这么对待过她,他哪怕是打断她的腿也都是给足了尊严。 偏偏,战西爵却把她的尊严践踏到尘埃里,她觉得她现在卑微的如同吃腐肉的蝼蚁。 绝望么? 至少,这一刻是有的。 人的情绪一旦不好,那身体就很容易出毛病。 何况,安小七身体本来就不好。 在两天后的黄昏,她烧的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时,给她送晚餐的林妈发现她发烧后,就心惊的不行了。 林妈拿着冷毛巾给她简单的做了物理降温后,就连忙跑下楼用家中座机给战西爵打电话。 此时的战西爵正在看手上刚刚出来的dna检测报告。 医学亲子关系99.9999…% 纸已经被他揉皱成了一团,电话震了许久,他才接。 “长公子,您还是快回来吧,少夫人发烧了,已经都烧的不清醒了…” 林妈故意把情况说的严重,毕竟她觉得这两个小年轻再怎么样都是有感情的, 若是都能各自退让一步还是有机会能走到一起的, 在这个浮华的世界,能遇到一个倾心不已的爱人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等来男人的关切,只有无情的冷漠,“先物理降温,没什么大问题别找我!” 林妈叹了口气:“长公子…” 欲言又止, “有时候,真相未必是您所看所想的那样,除非您是真的对少夫人不爱了您可以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但倘若你对她尚有一丝情谊,也不该不给你们的感情留有一条退路啊…, 少夫人不是一般普通女子,她这种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 你囚禁她也就算了,真是不应该将她扒光了,这无疑是将她往绝境上逼啊…”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男人长久的沉默,以及在长久的沉默后男人冷漠的腔调:“林妈,你话太多了。” 林妈再次叹了口气,讪讪的: “长公子,您真的不回来看一眼吗?就算不回来,那少夫人现在都病着了,是不是可以把衣服给她穿上了?” “她不是发烧了?还穿了干什么?就这样物理降温!” 电话被挂断了。 林妈:“……” 被挂了电话的林妈,忧心忡忡的一口气跑上了楼。 她打了温水又仔仔细细的给安小七做好了物理降温后,安小七迷迷糊糊的醒来。 外面天色昏黄,室内光线朦胧,瞧着眼前一切都不太真实。 安小七摁了摁发胀的眉心,强撑着身体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她发着烧,眼睛被烧的通红,看人的时候眼底似铺上了一层雾气,娇气的叫人忍不住的怜惜。 “林妈,几点了?” 林妈暗道了声造孽后,说道:“少夫人,已经快七点了…” “七点么?七点,天还没黑呢。”安小七念叨着。 “少夫人,夏天,昼长夜短,天黑的也迟。” 安小七恹恹的噢了一声,从林妈手上接过一杯温水喝下后,裹紧身上的床单, “林妈,之前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我现在想讨要回来,可以吗?” 安小七指的是林妈此前求安小七放过米朵一事。 因此,安小七此话一出,林妈就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 她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安小七这个放过她女儿的人情,现在难得安小七向她开口讨这个人情,她当然愿意。 “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尽快说。” 安小七:“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佣人服,等天色完全黑以后,帮我离开庄园。” 闻言,林妈犹豫: “少夫人…,其实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您要三思而后行啊,云澜小少爷还在长公子那, 若是叫他知道您逃了,以长公子现在不讲道理的暴脾气,只怕是会把怒火全都撒在云澜小少爷身上的…” 林妈说的,正是安小七这两天没有跟战西爵撕破脸的原因。 但,她算是看清楚了,与其坐以待毙的受战西爵凌辱,倒不如先逃出去再说。 只有逃出去,她手机才能恢复信号,只要逃出去,她才能有机会救出夏云澜,夺回主动权。 一旦,将夏云澜从战西爵手上救出来,她觉得她跟战西爵也该是时候做了断的。 因此,安小七连林妈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 “你只要帮我离开庄园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抿了抿唇,“只是,这件事之后,战西爵只怕不会轻饶您,您要想好,要不要帮我?” 林妈是真心不忍安小七再被战西爵这么折磨下去,所以她毫不犹豫就点头了: “少夫人,我是长公子的奶娘,他就算再怎么震怒,也不会不念昔年哺育之恩的,您放心吧,我既然答应帮助您,就有办法完全脱身。” 林妈这么说,安小七心下便松了一口气。 她说了谢谢,就对林妈道:“那现在就准备吧。” 林妈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少夫人,您现在还发着烧,我实在是有点不放心…” 安小七唇角勾出一抹凉凉的讥讽,“林妈,我有今天这样都是他给逼的,难道我留下来就会有出路了?” 林妈不说话了。 “林妈,你去准备吧,我去冲个澡。” “好。” …… * 两小时后, 古堡庄园都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无尽的黑色如同天边翻滚的黑云,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一辆黑色世爵缓缓驶入古堡庄园停车坪。 车门打开,走下一抹身形昂藏挺拔的高大男人。 男人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两只袖口卷至手肘,露出手腕上一只星空浩瀚的腕表,以及精壮有力的手臂。 他手上还夹着一根香烟,边走的过程中边将香烟点燃。 他倚靠着车头吮吸了会儿,仰头朝不远处巍峨壮观的城堡看去……,三楼的房间是暗的,难道睡了? 战西爵这样想,唇角勾起很深的嘲讽。 她是怎么能睡得着的呢? 第345章 他滚烫炙深的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对他撒下了弥天大谎,跟别的男人连孩子都有了,她竟然还有脸睡? 一根烟,就那么一口气被抽到尽头后,烟头就被男人重重踩在脚底下碾灭了。 他携带满身阴森可怖的气息踏入城堡,在客厅没有看到林妈,也没有看到福伯,就喊来其他伺候的婆子。 “林妈和福伯呢?” 伺候的佣人,是林妈的远方亲戚,在庄园也干了好几年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主人喊到跟前说话,不禁有点害怕。 她战战兢兢的道:“林妈跟福伯一个小时前离开了庄园,说是被老宅的家主叫过去问话的。” 此话一出,战西爵眉头就不满的蹙起。 他冷声质问:“林妈走了,谁在伺候那个女人?” 婆子有点懵,讪讪的:“长公子,您说的是少夫人吗?” 战西爵显然没什么耐性,烦躁的解开领口两粒纽扣,冷漠的道: “不然呢?这个庄园还有哪个女人是需要被伺候的?” “……” “长公子,是这样的,林妈走前说少夫人不太舒服,已经睡下了,说在她回来之前,不要去打扰她,所以…” 战西爵不等她说完,就已经失去了耐性。 他冷声打断她:“她晚餐吃了没有?林妈说她发烧了,后来有没有用药?烧,有没有退?” 婆子被战西爵骇人的脸色看的头皮发麻,心惊胆战的回道: “长公子,我很抱歉。这些我都不知道的,我只是个配菜员,寻常少夫人的起居饮食都是林妈负责的…” “一问三不知,废物!” 战西爵吼完,就板着脸子上楼去了。 楼上的保镖还守在安小七的卧房门口。 一个一个的都身体笔挺有型的站着,看到上楼的战西爵,均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长公子。” 战西爵嗯了一声,正准备敲门,又停下了敲门的举动。 他压低声音,侧首问领头的保镖:“这两天,她可曾有吵过闹过?” “没有。” 战西爵:“没有?” “是的,长公子。”领头的保镖如实汇报,“少夫人非但没有吵没有闹,还很安静。” 此话一出,战西爵眉头再次黑压压的皱起。 他脸上线条绷的更加冷硬,不等推门而入,裤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剧烈的振动起来。 他停下推门动作,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是负责监管夏云澜的……江淮。 战西爵将电话接通,不等他问,就传来江淮惊慌失措的声音:“主子,出事了……,夏小少爷不见了。” 闻言,战西爵几乎是咬牙启齿的就低吼了一声:“废物!”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恼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淮欲哭无泪:“…属下还在调查。” 战西爵:“……” “我们所有的监控系统全部瘫痪,我们确定没有任何人潜入望水居,夏小少爷更像是自己……逃出去的。” 夏云澜这两天一直被战西爵困在望水居的地下密室里,因为夏云澜身体存在异能,一般软禁办法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所以,这两天,夏云澜不仅被战西爵关在地下密室,还被强行注射了一种可以让肢体丧失反抗能力的软骨素。 总之,在战西爵看来,夏云澜如同被斩断手脚的人彘,不可能自己逃出去。 偏偏他最器重的属下跟他汇报说,他是自己逃出去的。 战西爵气坏了。 他咬了下后牙槽,冷冷宣判道:“江淮,半小时内人找不回来,你完全可以给自己准备身后事了。” 江淮:“……” 战西爵掐断电话,越发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抬头,看着面前这张将他跟里面女人挡开的一扇实木门,身体沉重的像是坠入于无边又无尽的黑洞里, 失重以及对未可知的惶惶不安,让他心脏没由来的抽拧了一下,痛不可遏。 他不知道,究竟要怎么面对她。 她这辈子大概都很难再怀孕,偏偏她跟夏怀殇却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讽刺么? 太讽刺了! 他感觉自己分别被夏怀殇和安小七打了一记耳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尊扫地颜面无存… 更可悲的是,再确定孩子就是她跟夏怀殇的种后, 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要跟她一刀两断,而是要怎么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包容她的一切…… 他试图让自己容忍这个孩子的存在,也试图去接纳她过去跟夏怀殇的种种…… 他拼尽全力想要的竟然不是分手,而是他跟她的共同以后。 这难道不可悲吗? 可他还没有等到他说服自己,就传来她高烧生病的消息… 他还真是贱呢,到底是担心她,犯贱的又跑回来看她了。 明明只是一门之隔,仿佛打开就是无尽的深渊。 房门,最后还是被打开了。 没有开灯的卧房,黑漆漆的好像没有半点人气。 战西爵目光下意识的朝室内唯一的大床看去,即便没有开灯,但他还是极其敏锐的捕捉到了异常。 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整齐的像是从没有被人躺过。 她人呢? 这个念头从脑畔里产生后,战西爵就本能的摁亮了房间所有的灯。 暖色光线,瞬间照亮卧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 若非房间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独有的气息,诺达的卧房空荡荡的仿佛像是她从未出现过。 战西爵怒意横生,一脚就揣翻了床头柜。 床头柜被踹的底朝天,丁丁当当的从抽屉里掉出不少女人寻常用的东西… 这本来并不值得战西爵关注,但那枚红宝石戒指就精准无比的滚落在他的脚边,他想要忽视都难。 他目光冷冽的睨着那泛着灿灿红光的红宝石戒指,薄唇抿成一道笔直的冷线,昏暖光线下的一张脸无比的阴森。 此时,门外守着的保镖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后,冲了进来,“长公子,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不等保镖说话,战西爵就对他愤怒咆哮的怒吼道:“人呢?” 面对男人的怒吼,保镖只觉得脊背生寒,胆颤的厉害,硬着头皮道:“…是属下失职!” “找得回来,你们可以将功补过…”战西爵在这时朝保镖睨过去一眼,嗓音听起来似乎已经很平静,却裹挟着不容忽视的冷若冰霜,“找不回来,你们掂量着看。” 保镖:“属下这就全程抓捕少夫人。” 说完,就退了下去。 战西爵在这时,俯身将滚落在脚边的红宝石戒指捡起。 这枚戒指,他是花了心思从一对百岁老人那拍回来的,因为尺寸不合适还专门请设计师改造过,不仅如此,戒圈内更是刻了一行寓意着爱意的小字。 【吾爱吾七】 七,谐音‘妻’。 她寻常大部分时候都是戴着的,现在不仅把它摘下更像是要从他的生命里摘的一干二净。 所以,她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从此一刀两断么? 战西爵薄唇抿的更冷,他将那枚戒指收好后,又蹲下去,再一堆杂物里又翻出一块手表。 是跟他手腕上款式一样的女款星空情侣表。 手表和戒指都被她还回来了,卫生间的洗漱用品她一样都没有带走,梳妆台上的护肤品也都原封未动…… 所有,属于他后来叫人采办的东西,她都没有带走。 她唯一带走的就是她的人和她的手机。 战西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卧室的,又是怎么在长达半小时的煎熬中等到被抓回来的林妈跟福伯的。 他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林妈以及福伯,嘴里咬着一根烟,要笑不笑的口吻: “若是讲起情分,你们都是看着我从小长到大的长辈,我应该敬着你们。 但,若是不讲情分,你们就只是拿着我的俸禄给我办差事的下人, 你们究竟有没有把老子这个供你们一家老小吃喝拉撒睡的雇主放在眼底? 是吃了豹子胆了,连老子都算计?说,安小七现在人在哪?” 林妈怕连累福伯,主动坦白: “少夫人是跟着我的车走出的庄园,跟福伯没关系。”顿了顿,“车子驶出城堡后,在城南高架桥少夫人就下车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将已经抽到尽头的香烟从嘴里拿走,桃花眼清冷的眯着: “林妈,你有想过得罪我的代价吗?” 林妈低下头,没说话。 战西爵的嗓音还在继续: “你帮助安小七无非是此前安小七对你的女儿手下留情,你觉得欠了她一个人情…”顿了顿,“既然如此,你犯的错那就由你的女儿米朵来承担吧。” “不要——”林妈心惊肉跳。 但,已经晚了。 战西爵直接吩咐其中一个属下:“把米朵以及她之前的犯罪证据一块扔给警方,即刻马上!” “是!” 此话一出,林妈瞬间就瘫在了地上,红着眼睛道:“少爷,您真的要把事做的这么无情吗?” 战西爵现在烦躁以及恼火至极,根本不想听林妈的任何说辞。 他言简意赅: “从今天开始,将林妈逐出古堡庄园,逐出战家老宅,除此之外,把此前赠予她在城西养老的那一套三居室收回来。” 林妈在战家老宅伺候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得了城西那一套三居室,若是被收回去她今后将如何在盛京立足。 因此,战西爵这话一出,福伯就着急的连忙给她求情: “少爷,林妈这些年伺候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次…少夫人实在是被您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林妈也是心疼少夫人,她是怕少夫人想不开自寻短见,所以面对少夫人的请求林妈才动了恻隐之心的…” 战西爵懒得听福伯念叨,直接吩咐保镖:“福伯打断一条腿,扔回战家老宅,毕竟他原本是爷爷身边的人。” 此话一出,立在战西爵身后的江淮就不淡定了。 他硬着头皮,连忙站出来替福伯求情:“主子,福伯马上都快七十了,这要是打断一条腿……” “怎么?你想替他挨?” “还是你以为老子已经宽恕了你弄丢那个野种的罪了?” 江淮:“……”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的厉害,谁都不敢再求情时,战西爵的手机突兀的响彻整个大厅。 他丢掉手上仍然冒着猩红火星的烟蒂,扭头撇了眼茶几上的来电显示,下一秒眼瞳就骤然缩起。 几秒间,他情绪就犹如过山车,从最高点坠入最低点,最后归于平静。 他踩着手机铃声最后一秒,接通了安小七的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他语,很快就传来安小七淡到甚至冷漠的嗓音,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应该牵扯到旁人身上, 战西爵,你若是能理智对待这件事,不要迁怒于旁人, 我就答应出来见你一面,我们好好谈谈云澜这件事,若是不能, 你是迁怒林妈也好,还是迁怒福伯也罢,说白了, 他们既非我的亲人也非我在乎的人,是被你打残了还是被你逐出了盛京都跟我无关, 但,你若是迁怒了他们,你就失去了跟我面聊的机会……”顿了顿,“那么,我们这次就直接在电话里分手吧。” 战西爵几乎是踩着安小七的音尾,就低吼一声,“安小七——” 安小七轻笑道: “身为一个女人,现实中的压力,身体上的不孕,精神上的折磨, 以及横亘在我们中间的一个孩子,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能够坚持下去的理由, 分手,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够容忍云澜的存在, 还是我能够原谅你这两天对我软禁之下的凌辱?” 安小七嗓音始终平静,平静的仿佛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战西爵,既然你的自尊不允许你接纳云澜的存在,更没办法接受云澜是我跟师叔的这个事实, 而我的骄傲也不允许我在面对你的凌辱之后还能跟你重修旧好,所以,还是不要相互折磨,彼此放过彼此吧。” 战西爵平复下去的汹涌恼火还是因为安小七这番话再次膨胀到了极点。 隔着无线电波,安小七都能听到手机声桶里战西爵粗重而浓稠的呼吸声。 高烧使得她连站立身体都很费劲,她只能倚靠着身后的廊柱,才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若是愿意跟我见面谈一谈呢,那就放过林妈跟福伯; 若是不愿意呢,也没有关系,我们就在电话里分手…, 分手以后,我就跟你再无任何联系了,我再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战西爵冷冷的道:“分手?” 浓浓讥讽了一下, “安小七,分手,在老子睡腻你之前,你想都不要想了。分手,好成全你跟夏怀殇一家三口团聚么?老子偏不叫你们如愿。” 面对战西爵肆意张狂,安小七都觉得好笑。 她冷冷讥讽道: “战西爵,你这么说就很没意思了。我们只是恋爱关系,不是婚姻关系,分手就是分手,又不是离婚还需要你签字?” 顿了顿,“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发誓这辈子你都休想再找到我的人!” 此话一出,战西爵便呼吸一滞,眉头深深的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抬手扯开领口两粒纽扣,骨节分明的手几乎要把掌心里的手机给捏到变形, 长久的沉默后,他平静的道:“好,我不动任何人,我们见面聊?” “见面聊,也是为了把云澜的事情跟你交待清楚,并不意味着我愿意跟你见面就代表有复合的可能。”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怒极反笑:“所以,见面也是要跟老子说分手?” 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资本什么狗胆跟他提这个分手。 “难道还有别的可能?” 战西爵讥诮的笑了下:“有没有别的可能真不好说,那也得等见面说。”顿了顿,“告诉我,在哪,我去找你,嗯?” “不了。”安小七拒绝了他,“等我退了烧,养好病,我会跟你约具体见面的时间。” 说完,也不给战西爵回应的机会就挂断了他的电话。 安小七掐断他的电话后,就关机了。 等她做完这些,就转过身朝身后不远处的男人走过去。 男人一袭白色长衫,立在一棵老香樟树下,身形被路灯渲染出几抹亦真亦幻的错觉,整个人都清贵出尘的厉害。 “孩子,我已经派人帮你带回来了。”男人嗓音温缓,如同夜下拂过河面的垂柳,“你要去看看吗?” 安小七点了下头,“这次麻烦你了。” 温时遇眸色幽深,嗓音夹着一抹自嘲的讽意: “是上一世亏欠你太多,难得有赎罪的机会,就不要说那种客套话了。” 安小七抬起头,看向男人温儒俊逸的眉眼, 他看她的眼神不似她记忆中那般炙深滚烫,而是淡淡的,像朦胧的月色,再无从前他偏执的踪影。 她有点陌生,陌生到想不起来,为什么上一世会不顾一切也要爱着他。 “温时遇,你真的能放下所有吗?”安小七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温时遇淡淡的笑了下:“不然呢?已经都历经千辛万苦了一次,难道还要从头再来一遍,都再死一次?” 安小七抿了抿唇,又道: “我从古堡庄园逃出来的路上跟我母亲打过电话,她说, 她并没有给战西爵快递过任何关于云澜身份的dna检测报告…, 所以,战西爵收到的那份dna快递,你觉得是出自谁手呢?” 温时遇不答反问:“所以,你怀疑是我再挑拨你们?” 安小七看着面前男人清儒俊美的脸庞,他眉眼似乎阴沉了些许,好像是有些生气。 “如果是怀疑我,或者觉得是我的属下为了讨好我而背着我搞的鬼, 就直接跟我说,不用自己乱猜忌,那样只会越想越觉得我是个对你图谋不轨的糟糕存在, 甚至是把我想的不堪入目,想把我直接划入黑名单,永远都不想跟我有关系…” 安小七皱眉:“难道我不应该躲着你?” 温时遇面色温凉如水: “从前我伤你太深,你对我有着本能的排斥这可以理解。 但,我说我只想为自己赎罪,也并不期望你能原谅曾经犯错的我,你似乎也不信。” 顿了顿,“既然如此,你不信任我甚至怀疑是我挑拨的你们,那这里留给你和那个孩子住着,我会派人打点好一切,我今夜就离开盛京…” “那倒不用。” 安小七是有想过,恢复上一世记忆的温时遇对她存有企图心, 但当前放眼盛京能将她跟夏云澜保护起来不被战西爵找到的只有温时遇。 总之,她在跟战西爵划清界限前,温时遇这里是她当前最好的防护伞。 她道:“我只是想不明白,知道云澜存在的人不多,除了你还有谁会拿孩子的事去挑拨我跟战西爵的关系?” 温时遇抬手拂了拂念珠上的流苏,静静的看了会儿安小七: “如果我说是你师叔夏怀殇搞的鬼,你肯定觉得我在故意挑拨你们。” 安小七:“……” “你应该清楚,上一世你师叔是怎么惨死的?就是因为我发现他对你存了那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心思以及发现那个孩子的存在,我忍受不了,所以就联合左氏父女将他一点点的折磨死的…” 温时遇只是说到这里,安小七的面色就变的异常难看起来。 他的话还在继续: “如今,我旧事重提,就是想让你能清醒的明白,比起战西爵口口声声嘴巴上的爱你, 他才是最想得到你的男人,所以,他完全有这个动机做出拆散你跟战西爵的事, 难道只允许你怀疑我,不允许我怀疑他么?没准,那个dna快递就是他寄的呢。” 闻言,安小七即刻就变了脸色:“我师叔向来光明磊落,他最不屑就是这种上不来台面的腌臜手段。” 音落,温时遇就淡淡的笑了下: “七宝,你错了。你还是不了解我们男人。男人可以为了想要的权势而不择手段,同样为了女人也可以不择手段, 毕竟,没有哪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最爱的女人每天都是在别的男人身下醒来的, 他或许可以忍一阵子,甚至是一年两年,但并意味着他就能一直容忍下去, 他一定会在自己有能力夺取时而果断的把她抢过来,不然男人要那么大的权势又有什么意义? 结果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抢不回来。” 说到这里,深看了安小七一眼, “何况,夏云澜是他跟你的孩子,再也没有比他更想拆散你跟战西爵的了。” 【作者有话说】 ps:啧,好似文里的男人都被本公子给玩坏了,竟然一个比一个坏! 第346章 她望着男人俊美的脸,讨好的唤道: 温时遇的话,让安小七没办法反驳。 她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甚至是下意识就想打电话找夏怀殇质问。 只是,她摸出的手机还未翻出夏怀殇的号码,温时遇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放弃了。 “你是不是想现在就打电话给夏怀殇?质问他,是不是他做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顿觉自己在温时遇面前仿佛就是个被剥光了的存在。 好似她心底想什么,他一秒就能猜中。 “我劝你还是不要了。一来,他肯定不认,毕竟夏怀殇不是那种干了坏事还能承认的蠢货。 二来,我猜他正愁没机会跟你开口表爱意,你主动质问上门, 他大概会借此机会以表决心,甚至是求婚,你信么?” 安小七:“……” “与其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这事你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么算了, 毕竟,这件事也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通过这件事,你看清了战西爵待你的真心究竟有多少, 毕竟夏云澜这个孩子的存在早晚战西爵都会知道,现在,孩子的事于你而言只不过是提前爆了出来, 也让你提前看清了战西爵的真实面目,你说呢?” 不得不说,安小七觉得温时遇简直就是个瓦解人心的高手。 她在听完他的话,都不自觉的按照他指的方向开始越想越偏了。 只不过是,她太了解温时遇攻于心计的手段,所以在顺着他指的方向思考没几分钟后,就果断打住。 她不仅打住了,甚至是反问道:“既然你说你能想起上一世发生的所有,那么在我死后的事,你是不是也都清楚?” 温时遇淡淡的:“大概。”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死后战西爵会以夫之名给我立碑?为什么立碑的人不是你这个法定上的丈夫? 为什么我母亲和云澜,他们都死了?是谁害了他们?你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 温时遇眸底掠过一抹浓重的暗芒。 因为,夏云澜那孩子是你跟战西爵的,他以夫之名给你立碑,是给你和孩子都有个名正言顺的交待。 至于夏云澜和夏允的死…… “你怎么不说话?” 温时遇听到安小七的质问,回神。 他脸上仍然挂着温淡的笑,嗓音也是温缓的好听:“战西爵为什么会以夫之名给你立碑,这就要问他本人了。” 顿了顿,“你母亲夏允的死,我不太清楚,那阵子我一直沉沦在痛失爱妻的痛苦中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 说到这里,掀眸,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安小七,“你的儿子夏云澜,我若是没弄错,他应该是被战西爵打死的。” 事实上,不是战西爵弄死的,而是他! 所以,这一世,他才要赎罪呢。 给那孩子找眼科专家给他治好眼睛,就是他想赎罪的办法之一。 当然,能有机会抹黑战西爵,那一定是不余遗力的抹黑。 只要将他黑的彻底,他们才能分的彻底,而他才有机会啊。 事实上,在温时遇话音落下的瞬间,安小七就声色厉苒的质问:“为什么?” 温时遇:“你问我?我又不是战西爵,我怎么会知道?” 气氛一下就凝固起来。 伴随情绪起伏以及高烧的双重打击,安小七眼前一黑,终于栽了出去。 当然,在完全栽倒的瞬间,被温时遇伸手截住。 五分钟后,当厉沉暮看着被他抱在怀里出现的安小七时,脸色明显就是一沉。 他难以置信的道:“温先生,属下很早之前就提醒过您,安小七这个女人您千万不能沾……” 温时遇察觉安小七发着高烧,他没功夫听厉沉暮废话,阴沉着俊脸:“叫个女医生来。” 厉沉暮立着不动。 温时遇侧首冷了他一眼:“我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 厉沉暮面色冷了冷,依然没动。 “阿暮,你在触我的眉头,挑战我的底线,嗯?”温时遇口吻愈发森冷,“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滚去叫医生。” …… 一刻钟后,女医生给安小七打上了点滴。 “温先生,因为病人在妊娠期,这个用药量得控制,估计她没那么快好。” 温时遇看着昏迷不醒中的安小七,面色看不出喜怒,“只要她跟孩子无碍,好的慢一点也没关系。” 说完,就跟着女医生走出房间,来到楼下。 女医生就立在他的面前,神色有点忐忑不安,“温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她怀孕的事,但凡透漏出去一个字,就用你的脑袋来谢罪!” 女医生:“……是。” “若是真有人找上你,向你打听安小七的消息,你就跟他照实了说,说人在我这。” …… 半小时后,女医生回去的半道上车子就被突然闯入的越野车给撞的熄了火。 不等她看清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人就被一股大力被强行拽下车。 为首的男人戴着黑色墨镜,长相粗犷,光是看着就叫人心惊胆战。 女医生结巴道:“……你们想干什么?” “说,大半夜的,温时遇找你这个女医生干什么去?” 女医生想着温时遇嘱咐她的话,连忙道: “……我……我是被叫过去给一个女孩子看病,她发烧了,高烧昏迷,若是不治疗有可能烧坏脑子…” “女孩子?” “是……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好像叫安小七。” 音落,戴墨镜的男人就松开了她:“滚吧——” 闻言,女医生心下就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后,一脚油门,很快消失不见。 墨镜男在这时摘下墨镜,从身上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淮哥,人找到了,少夫人在温时遇那。” 闻言,手机那端的江淮就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战西爵,“你派人先过去,我跟主子稍后就到。” 墨镜男迟疑:“现在吗?” “你直接带人过去,报主子的名头就是,他人在我们盛京地界,翻不出多大的浪。” 墨镜男说了好,在挂电话前,说出自己的困惑: “淮哥,属下总觉得,温时遇是故意让我们查到他们踪迹的,您跟主子爷说一声,得留个心眼,别被算计了。” “好。” …… 那端,女医生感觉自己进入安全区域后,就给温时遇打了个汇报电话。 “温先生,战西爵的人已经找到我了,我也都按照您的要求说了。” “嗯,知道了。” 温时遇挂了电话后,就眯深了眸子。 他之所以让战西爵知道安小七的行踪,不过是想趁热打铁,在安小七对战西爵芥蒂最深的时候,让战西爵误会她找好了他这个下家。 如此,他们矛盾只会更加激化,分手应该说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战西爵过来要人的动静。 天色刚刚见亮的时候,他没等到战西爵来要人,倒是等到了医院那边传来温时好不见的消息。 温时好伤到了脑子,手术后虽然渡过了危险期,但一直昏迷不醒。 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凭空消失的结果只能是被绑架了。 是谁绑架的不言而喻。 温时遇倒是没多少情绪上的起伏,但得知温时好被战西爵给绑了以后,厉沉暮就炸了。 他连跟温时遇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撞开安小七的房门,枪口抵着她的眉心,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 千钧一发之际,温时遇带人出现在这里,并在下一秒,一枪打穿了厉沉暮的掌心。 饶是如此,厉沉暮连坑都没坑一声,而是死死拽住安小七脖颈的衣服,阴狠道: “都是因为你,战西爵那疯子把怒火发到了温公主身上, 安小七,你给老子听好了,温公主若是有一根头发丝的闪失,我就让你万劫不复!” 安小七被吼的一下就清醒过来,“你说什么?战西爵抓了温时好?” “不然呢?安小七,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把温公主给老子平安的带回来。” 安小七怔了怔,下意识的说了好。 她说完,厉沉暮也被温时遇的属下绑了出去。 安小七从床上下来,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温时遇。 她喃喃的:“温时遇~” 温时遇面色无澜,淡淡的:“嗯?” “战西爵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我会在你这?” 她原本以为温时遇这里是最好的防护伞,没想到那男人会这么快找上门来,还一上来就出这么阴损的招。 温时遇眯了眯眸,淡淡的调子: “昨夜你高烧昏迷不醒,请来给你看病的女医生昨夜再回去的路上就被战西爵的人给堵住了…, 战西爵想必是觉得就是登门要人你也不会乖乖的跟他回去,索性就抓了时好以此威胁你就范, 说起来,他这一招比登门直接要人要好使的多,毕竟,你现在已经准备妥协了,不是吗?” 温时遇是真没料到战西爵会来这么一出,原本他以为战西爵会直接要人, 如果是直接要人肯定会恶化他们关系,偏偏那狗男人抓住了小姑娘心地善良的软肋逼她不得不就范。 温时遇心中很快流窜起的阴郁使得他温儒俊逸的脸有几分清冷。 他的话还在继续: “他不敢把时好怎么样。且不论时好是郁少南现在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也是我们温家嫡系的千金大小姐,总统夫人是她的亲姑姑,除了她自己谁也伤不到她。 所以,你不要受厉沉暮的影响,你只需安心的在我这养身体,剩下的我会去处理。” 顿了顿,“当然,如果你想被他威胁且向他妥协的话,就当我先前的话没有说。” 安小七不是不懂温时遇话中的深意。 简而言之,面前的男人告诉她,只要她不愿意被胁迫,战西爵就胁迫不了她。 但,安小七却知道自己不能任由势态向恶劣的方向发展,即便她深知温时遇不会对温时好置之不理。 可,因为她而把无辜的温时好扯进来,她怎么都做不到不闻不问。 何况,温时好的身份摆在那。 安小七不想把事情闹大,别的不说,就是郁少南若是真的想找她算账,一定会拿安家开涮,到时候给安家招来无妄之灾,那就不好了。 因此,安小七在温时遇话音落下后,就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我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安小七的回答,在温时遇意料之中。 他淡声道:“那好,等用完早餐,我亲自送你过去?” “不用了。” 安小七清楚的知道,战西爵霸道的占有欲不允许她身边存在任何的异性。 若是由温时遇亲自送他过去,只会更加激恼他, 若是他怒气上来真做了什么杀人见血的事,也就是一念之间的功夫。 …… ** 早餐后,安小七便坐车离开了。 温时遇立在高处,看着完全淡出眼底的黑色轿车,眸底是一簇簇难消的暗火。 …… ** 安小七是一小时后,给战西爵打的电话。 一夜未合眼的男人,嗓音是少见的沙哑以及阴森,“在哪?” 安小七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捏着手机的手心都在出冷汗。 她嗓音很淡漠:“你把温公主平安的送回医院,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见面。” 战西爵冷笑,讥诮道: “我还以为你找到了新的靠山后,就不把我这个曾日夜跟你缠绵的男人放在眼底了。怎么, 温时遇的金大腿是不够粗,不够罩着你么?这么快就向我妥协了?” 安小七向来知道战西爵的恶劣,只是没想到他能恶劣的叫她此时那么反感。 她淡淡的:“我在浮生居等你。” 说完,不等战西爵回应,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战西爵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愤怒的将手机摔的四分五裂时,江淮硬着头皮走到他的面前: “主子,郁少南来要人了…” 战西爵抬手暴躁的撤掉领口两粒纽扣,冷声道:“不是没把他女人怎么样?你安排人带他去领人不就得了?” 江淮心说要是事情那么容易就好办了,偏偏现在出了岔子。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主子,我话没有说完,是小四那边来了消息,说温公主…不见了。” 此话一出,战西爵整个人就火大的厉害: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才做完手术还昏迷不醒的? 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病人,你却告诉老子她不见了?” 江淮一个头两个大,战战兢兢的汇报道: “小四说,从监控上来看,温公主今天清晨四点左右就醒了,醒后她就拔掉了身上的所有医疗监护仪器……, 之后她就走出了实验室,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实验室后山的定山湖……” 欲言又止, “小四说,他们在湖边发现了温公主一双鞋,现在派出去打捞的人还没有温公主的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战西爵起初绑走温时好的目的很简单,逼安小七乖乖就范,他的本意并不是要把温时好这个人怎么样。 但,若是温时好在他的地盘上出了意外,他难辞其咎不说,怕是这辈子跟安小七都不再可能。 他太了解安小七了,若是温时好真有不测,就算他跟安小七之间没有任何芥蒂且感情十分牢固, 她也做不到踩着温时好的一条命跟他在一起,这会让她良心不安,会让她内疚一辈子。 所以,战西爵几乎在江淮话音落下,就怒吼一声: “就是把定山湖给老子抽干,也要把她给老子找出来,老子要活的!” 江淮觉得大佬很不讲道理,定山湖是盛京最大的淡水湖,那湖哪里是能抽干的? 而且,战小四说了,从目前种种迹象表明,温公主应该是自己跳湖自杀的。 江淮敢怒不敢言,只得硬着头破问道: “那……郁少那边,现在要怎么交代?郁少,带着十几号保镖,现在人就在咱们古堡庄园大门口,大有今天不把温公主带回去,就要把古堡庄园炸成平地的架势。” 战西爵头疼的捏了捏了眉心,“照实说。” 江淮惊讶:“……” “人多力量大,先搜救人。” 战西爵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是死是活都不能是失踪不见的下场,必须集中人力物力财力不惜一切代价搜救温时好的人, 至于最后的结果,无论好坏,我都会给郁少南一个交代,现在立刻去!” “好。” …… 温时好失踪定山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安小七的耳中。 跟她说这个消息的是莫念。 安小七那时还在浮生居奇怪战西爵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来找她,莫念就通过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当时,安小七就因为过度震惊而差点没握住手机,她嗓音都是不可抑止的颤抖:“溺水?” 手机那端的莫念焦躁不已,道: “具体不清楚,总之燕西京把燕家军大部分水性好的都叫去了定山湖参与打捞, 战西爵把能在盛京动用的人力物力也都动用上了,我现在人就在现场, 郁少南已经快急疯了,若不是燕西京拦着,他一枪能把战西爵的脑浆给崩出来…” 莫念是真的怕出大事: “你快点过来,我看温家的人也来了,若是还找不到温公主的下落,搞不好今天要血染定山湖了。” 安小七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眼,“我马上过去。” …… ** 一小时后,东方生物基地附近的定山湖。 定山湖是个环山湖,车子不好开进去。 安小七从车上下来,还没走出几米远,她的腰肢就被一股大力给向后猛浪的一把扯过去。 安小七下意识的侧首,对上的就是浑身湿漉漉光着脚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温时好。 安小七眼瞳蓦然收紧,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时,温时好就磕磕碰碰的道:“…我我……我劫财。” 安小七:“……???” “你你……你把钱包给我,我不伤害你!”虚张声势的握紧手上一根棍子在空气中比划着。 安小七看了会儿她,“你……不认识我了?” 温时好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很是困惑: “……我应该认识你吗?你快点给我钱,我要打车逃命,这里有坏人,他们把我绑在实验室,我好不容易逃过所有人的耳目,跳湖游了大半天才从这边茂密的森林爬上岸…” 安小七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所以说,做了脑部手术后的温公主是失忆了么?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温时好摇头,她从实验室醒来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安小七笑了下,“你倒是忘得够彻底的。” 她笑的让失去记忆的温时好有些慌张。 她讪讪的: “……你是谁?你是不是跟实验室里那些打捞我的人是一伙的?他们是坏人,他们觊觎我的美色,要把我抓回去……” 安小七有些好笑,温公主这该死的无敌的自恋啊。 她淡笑了下,道:“我是你的朋友,我叫安小七。” 耐性的解释, “打捞你的人,不是坏人,他们有的是你大哥的人,有的是你老公的人,也有你前男友的人……, 总之,打捞你的人,没一个愿意看到你死,他们拼尽全力都想着你能活。” 温时好怔了怔,她有点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 她竟然都有老公了? 她长的这么漂亮,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有老公了呢? 噢,还有被她甩了的前男友? 这是什么人间狗血啊! “你……你没有骗我?” 温时好讪讪的,虽然面前的女人长的比她还好看,但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应该不会骗她, “那……那我怎么醒来后发现自己是被困在实验室的?外面还有两个黑衣保镖看着我,明显就是大坏蛋。” 安小七一边摸出手机给莫念打电话,一边说道:“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以你现在的脑容量很难说得清…” 说话间,电话就被接通了。 安小七开门见山的对手机那端的莫念道:“温公主找到了,你跟他们说一声。” …… 骄阳似火的盛夏,即便是靠着湖边,空气也是炙热烤人的厉害。 安小七从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饼干递到饥肠辘辘的温时好面前,“不出意外的话,等下最先冲过来的会是你老公…” 说话间,温时好一双又眼就精准的捕捉到一抹昂藏挺拔飞奔而来的高大男人。 那男人应该是刚刚从湖中央游上来,头发湿哒哒的,一张冷硬过分的脸上,也挂着晶莹剔透的水滴, 伴随他跑近,他眸底全是骇人的红色以及无法掩饰的担忧。 温时好攥了攥衣摆,看着一下就冲到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磕磕巴巴的唤了一声,“你……你是我老公吗?” 应该是老公吧,刚刚那个漂亮女人跟她说了,最先冲过来的会是她老公。 应该没错的。 这样想着,嘴上就叫的更顺溜了,“老老公…”她老公真帅,就是样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安小七无情的打断温时好的冥想:“他不是你老公,他是你前男人!” 安小七话音落下,拄着拐杖的郁少南就出现了。 面色阴柔的俊美男人,一张俊脸有多阴柔那骨子里的就有多清冷桀骜, 有多清冷桀骜就有多么生人勿进,他漆黑如墨的眼瞳,更是冷的像冰,只那么朝她看着就让她本能的从头皮渗出寒意。 这个拄着拐杖的男人……他是? 很快,安小七的话就帮温时好解惑了:“他才是你的老公。” 温时好抿了抿唇,有点怯怯的往厉沉暮身后躲了躲,仍然是磕磕巴巴的口吻,问安小七: “这个瘸子是我老公…,那他又是谁?” 她口中的他,是指的厉沉暮。 安小七看到这里,都不用刻意去看郁少南的脸色,都能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嗜血的戾气。 安小七眉头跳了跳,对温时好道:“我先前说过了,他是你前男友!” 前男友三个字将将落下,温时好就下意识的离厉沉暮远了点。 她虽然失忆了,但还是很有羞耻心的。 虽然她有个不尽人意的瘸子老公,但也不能当着瘸子老公跟前任勾勾搭搭,这么寡廉鲜耻的事,她做不出来。 这么想着,温时好就小碎步的往面色阴沉至极的郁少南挪过去。 她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看着这个看起来脾气就很不好的……瘸子老公,卖乖的且软糯糯的唤道,“老……老公。” 男人只是无声的看着她,炙深的黑瞳越发森冷,森冷的叫温时好心底胆怯。 瘸子老公好像生气了噢? 生气她认错了老公? 温时好眉头皱了皱,经过长达一秒的反思后,主动认错: “老公大人…,很抱歉,我失忆了,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认错老公,应该可以被原谅的哦?” 郁少南视线落在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的手背上,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连同他变的难看的脸色,还有他冷冽的质问,“你叫我什么?” 人对于未知性都是下意识的感到不安,何况这种记忆像是被掏空的温时好,她对眼前所发生以及将要发生的一切更加感到惶恐。 她是下意识的就想讨好面前这个向她发难的男人,不确定的问:“你……你难道不是我老公?” 郁少南:“……” “刚刚那个漂亮女人,她说你是我老公的。” 郁少南在她话音落下,就无情的对她宣判道:“不许叫我老公!” 温时好有点委屈且阴郁,“为什么?”歪着脑袋,郁闷了两秒,“那叫你相公?” 郁少南盯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嗓音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玩味以及不易察觉的恼火: “连自己的老公都能认错,你哪来的资格喊老公?” 温时好咬了下嘴唇,好像有点伤心或者是难过:“你好像有点讨厌我吶。” 音落,男人就冷声讥诮道:“一个整天想着要红杏出墙前男友的女人,我应该很喜欢她么?” 第347章 她扬起脖子看他,笑的有几分妖娆 温时好只觉得心口一沉,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才没有。” 郁少南无情的打断她,对她抬了抬下巴, “觉得我冤枉了你?不信,你问问安小七那个女人,就最近一次,你还差点在皇家假日酒店跟你的前任干柴烈火地搞到了一起。” 温时好难过的眼睛都红了,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嘴巴真毒辣,句句都暗指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拒绝接受这样的自己,有些哽咽的道: “……你骗我,我才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不是那种没有羞耻心的女人。” 郁少南撩起红唇,似笑非笑般的问道: “知道你后脑勺的伤口哪来的吗?就是最近你跟你的前任被我抓奸在皇家假日酒店, 你慌不择路跌下台阶,当时就摔的差点脑浆四溅……,后来做了开颅手术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顿了顿,“看样子,你现在是脑子进了水,把从前自己不堪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有记忆已经是很糟糕了,还要被迫接受从前自己这样的不堪,温时好情绪一下就激动起来,恼羞成怒的质问: “既然觉得我这样不堪,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此话一出,郁少南整个胸腔都颤了颤。 他无声的望着她自眼眶里滚出的眼泪,眼底难掩浓重的讽刺: “离婚?离婚好成全你跟那个害你流掉一对双胞胎的前男友…” 此话一出,温时好眼瞳再次蓦然瞪大,难以置信的问:“什么?流产?” 她以为她可能跟前男友也就是藕断丝连,没想到她跟前男友还有过孩子,甚至是流产了? “公主殿下——”这一声是始终没发一言一语的厉沉暮唤她的。 但,此时已经被刺激的不轻的温时好却陡然打断他,并扭头质问他: “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我跟你有过孩子?还被你弄的流了产?” 厉沉暮面色沉的难看,没说话。 温时好有些失望,以及比失望更多的难堪还有难过。 她目光从厉沉暮身上撤回,落在了一直旁观的安小七身上,“……我老公,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虽然郁少南的话确实难听,且明显的避重就轻,但却也都是事实。 安小七点了下头:“差不多是这样。” 她说完,郁少南视线就朝她冷冽的逼视过来,阴狠的道: “安小七,得亏温时好是活生生的站在老子的面前,否则,你现在脚下站的地方就是你今日的葬身之所。” 顿了顿, “安小七,老子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别再因为你跟战西爵那痞子之间的破事把不相关的人给牵扯进来,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他说完,就把视线从安小七身上撤回,朝温时好看了一眼: “还不跟我走?打算跟你的前任一直杵在这?准备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温时好难过的擦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道: “我不要跟你走,那个安小七还说,我大哥也来了,我要跟我大哥回去,才不要跟你这个瘸腿老公回去受尽你的冷嘲热讽!” “大哥?” 郁少南喉骨发出近绵薄的讽刺, “温公主,从前你是个傻白甜,现在脑子进水后越发的蠢了。 若是你的大哥靠谱,为什么你的亲生母亲临终前却将你托付给我而不是你的大哥?” 温时好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她感受到了来自于世界的恶意,她愤怒的攥紧了小拳头。 郁少南看着她这幅被折辱了不行的样子,冷冷的干笑了两声: “温公主,别让我重复第二遍,现在跟我乖乖的上车回去,我还能姑且原谅你这一回红杏出墙认错老公,否则…” 温时好气急了: “否则什么?否则离婚的话,那简直不要太大快人心了。我巴不得离。”顿了顿,“离婚,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多少套房子?” 此话一出,郁少南就笑了,他这次都笑出了声。 他道: “温公主,虽说你出身富贵,但是因为你母亲临终遗愿是看到你跟我成婚, 所以你为了完成你母亲的遗愿不惜跟你父亲斩断关系……,简而言之,你嫁给我以后, 你父亲就断绝了你的财路,你若是跟我离婚,所面临的结局只能是净身出户……” 顿了顿, “当然,你可以在跟我离婚后让你大哥接济你,但你一个成年人总是靠兄长接济过日子你好意思?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长的漂亮,完全可以再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之后过上富太太生活? 别做梦了,你看看放眼帝国,谁敢要我郁少南不要的女人?” 温时好羞愤不已,非常有骨气的道:“难道我就不能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别闹了,温公主,你连初中都没毕业,拿什么自力更生? 出去卖吗?噢,你以前确实是靠演戏混点人气,但没有温家做为你的幕后资本, 别说你是在观众面前卖你那槽点很多的演技,你就是卖身那也是低贱大甩卖!”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难听的安小七都听不下去了。 她打断郁少南: “郁少,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温公主过去再怎么不堪,那也是你愿意娶过门的妻子,你羞辱她无疑也是在羞辱你自己,何必呢?” 或许是因为安小七的话说到了郁少南的痛处,让他失去了恶心温时好的兴致, 也或许是失忆后的温时好对即将面临的糟糕处境而感到惶惶无措, 总之,他们在安小七这句话话音落下后,就再也没有一句废话,走的十分彻底。 安小七看着他们开远的车,视线收回间,撞上了厉沉暮一双通红的眼以及淹没在他眼底下的痛楚,而有些怔然。 所以说,男人的劣根性么? 等到彻底失去了,才想起来要后悔莫及么? 安小七看着他萧瑟孤独的身影,莫名的就有些同情, 但她很快意识到她自己都一团糟,哪来的资本去同情别人?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打算原路折避开同战西爵碰面时,嘴里咬着香烟的男人就出现了。 上午的阳光过于猛烈,照的他俊脸异常森白,也异常的清冽。 他尚未来得及打理的胡子,冒着青色厚重的胡渣,密密仄仄的给他冷硬的脸平添了几股攻击性极强的野性。 他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视线越过她的身后,眯了眯眸。 安小七下意识的就侧首看向身后,一身白色斜襟长衫的温时遇如拢着华光缓步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因为是逆光,安小七看不太清温时遇脸上的神色,但却明显的感知到来自于身后战西爵身上厚重冷冽的低气压。 她视线从温时遇身上撤回,转过身来时,战西爵对着她的面颊就喷出一团呛喉的烟雾。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差点折腾出人命,你现在是不是很爽?” 安小七被他的话都气笑了,她撩起红唇: “战西爵,对我软禁的是你,逼我走投无路的是你,拿温时好的命威胁我的是你, 将我人格践踏到尘埃里的仍然是你…,你做了那么多极端的恶心人的事, 怎么到头来却变成了是我在折腾?请问,你还要不要脸了?”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将含在嘴里的烟夹在了指间,姿态慵懒而玩味的冷笑了下: “要脸?跟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老子还要什么脸,嗯?” 他说着,就在安小七被气红的脸色中,冲已经完全走了过来的温时遇抬了抬下巴, “温时遇,老天爷赏了你一个好投胎,近几年韬光养晦以后, 是觉得自己已经无敌到可以不把我这个战氏一族的继承人放在眼底了吗? 温时遇,你惦记谁的女人不好,你惦记老子的?你活腻歪了吗?” 战西爵的嗓音并不犀利,甚至声音都不大,但那话里话外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跟鄙夷。 他说着,视线便从温时遇脸上撤回,落在面前安小七通红的眼睛上,似笑非笑般的, “啧~,你这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是摆给老子看的,还是摆给你的温先生看的昂?” 话只会越说越难听,越说越刻薄, “安小姐,我就蛮纳闷的,该委屈的难道不应该我么? 跟你的师叔媾和生了野种的是你,欺骗我说那个野种跟你无关的是你, 这都还没分手就对另一个馋你身子的男人投怀送抱的仍然是你,被绿的满头草的是我这个男朋友, 我只不过是叫人把你软禁在房里给自己争取点时间去接纳你那肮脏的过去以及那个野种, 你就给老子转身投靠了温时遇?来,跟我说说吧,你跟温时遇很熟吗? 熟到能心安理得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夜?” 安小七眼圈泛红,嘴唇几乎都要被咬出了血泡。 她无声的看了战西爵好大一会儿,才波澜不惊的笑道: “既然在你的眼底,我是那样的不堪,既然战总又觉得跟我在一块无比的委屈甚至是耻辱,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的不分?” “分手?” 男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浓烈以及无情的嘲笑出声, “安小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在我睡腻你之前,分手是不存在的。 还是说,你已经饥渴到老子一个人都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要同时红杏出墙n个野男人? 既想要夏怀殇的宠溺,又要温时遇的追求……,同时脚踏那么多艘的船,你跟温淑宁也不遑多让了。” 顿了顿,丢掉手上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蒂, “别那么疾恶如仇的看我,你现在应该感到无比庆幸我现在对你的身子还存有那么三两分的兴致, 否则,你跟你的野男人们,大概不会如此安然无恙的站着喘气的。” 安小七在来的路上有想过,若是她看到战西爵,她就会把夏云澜怎么来的缘由跟他解释清楚。 但,眼下…… 她只觉得跟战西爵这一场纠缠,简直就是荒唐之极。 她在战西爵这番讽刺的话音落下后,就笑了,笑容不达眼底,且凉漠至极。 她讥诮:“战西爵,瞧把你牛掰的不行了,古代的土皇帝都没你那么豪横。你这么能耐是吧?” 她说到这,转身就朝温时遇走过去,扬起脖子看他,笑的有几分妖娆和慵懒: “他说你是我的野男人,怎么样,野男人,拿出点气魄出来,帮我吊打一下这个自负又狂妄的渣狗呗? 说不准,我一个高兴,下一段恋情的男主角就是你了。” 温时遇看着她笑的明明唇红齿白的小脸,又望着她隐忍在眼眶里的水珠,眯深了眸,温然缓缓的笑道: “大白天的见血,蛮不好的。我倒是有个不见血又能将他气的半死给你出气的法子…” 安小七下意识的问:“什么?” “你腰窝下方有颗拇指大的朱砂痣,敏感到碰一下就红的像是能渗出血,这个秘密……就是不知道战总,有没有见识过?” 此话一出,周遭万事万物都像是瞬间坠入寒窑,整个世界都凝结成了寒霜,冷的骨头随时都能碎裂一般,寒气逼人。 而安小七,也跟着倒抽了一口寒气。 她不得不承认,温时遇这句话,的确起到了杀人不见血的狠戾。 她下意识的抬首,看向战西爵阴森可怖的俊脸,也看他鹰隼戾气的眸。 她看他冷冷又淡到没有起伏的冲她笑: “你们这是已经脱了后交叠在一起媾和过了?我战西爵真的蛮稀奇的, 几天前你还能在我的怀里媚色无边的荡漾,跟我做着一切可以亲密无间的事……,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转身就劈开腿对温时遇热烈奔放的?还是说,是我看走眼了, 你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个骨子里的风骚轻浮,现在不过是本色出演?” 说到这里,战西爵就冷呵一声,笑的极其讽刺, “差不多就是本色出演了,否则也不会在十五六岁就怀了野种生下孩子。” 安小七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情绪起伏的。 但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是因为他的话以及他眼底削薄的寒意而像是被针密集的刺过,让她一时间疼的几乎失去了任何行动力。 她就这样无声的站了半晌,才漫不经心的笑了下: “听你这么说,我都突然觉得自己不够轻浮不够放荡形骸,更加的不识好歹, 否则,比你优秀又待我好的男人,是我师叔夏怀殇也好还是温时遇温先生也罢, 我干什么不要他们的爱,非得要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妒夫?” 安小七将妒夫咬的很重。 这番话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战西爵抡起胳膊就朝她的面颊上怒扇了过去…… 第348章 男人一把将她拽到身前,扣住她的下 只是,那一巴掌最终因为温时遇的强行闯入,没有直接落在她的面颊上,却仍然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跟着因为温时遇一个将安小七护在怀里的动作,最后的最后,导致了温时遇和战西爵带来的两伙人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最后,都出警了,这场恶斗才结束。 安小七最后还是被战西爵霸道的给强行带回了古堡庄园。 她如果不跟他走,战西爵扬言,就把从温时遇那抓回来的夏云澜卖到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被押回古堡庄园后,安小七就再次被软禁了。 她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偶尔闪电在云层里闪过,将乌云照出浅浅的金边。 下雨了,疾风骤雨。 安小七看着很快就被大雨模糊成一片的世界,一时间茫然的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处境中。 她最近时常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招惹战西爵,更后悔爱上他。 她总是觉得,如果当初没有她主动招惹,她精神上至少是愉悦的。 战西爵这次软禁她,倒是没有屏蔽她房间的信号,或者是不给她衣服穿,她只是被软禁了在这个卧房里,没办法出去。 当然,她也不敢贸然找她的师叔们求救,且不论战西爵表示她动这个念头没用,相反一旦被他发现她有这个动机,他不仅对夏云澜下手,还会拿她的师叔们开刀。 因为,战西爵这次是放了狠话的,又有温时好这个前车之鉴,安小七倒是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只知道外面天色完全黑的看不见时,林妈敲门给她送了晚餐上来。 大夏天的,林妈穿的有点严实,长衣长裤,就连脖子都被衣领给挡住了。 安小七一下就看出端倪:“林妈…,你怎么了?” 林妈避开安小七就要探到她胳膊上的手: “少夫人,我给你准备了晚餐,您多少吃点吧,长公子这回是犯了浑的,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这个身子骨是自己的,若是身子不好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小七现在面对软禁情绪倒是平静了许多,通过现象看本质,她已经看透了战西爵。 她闹的越凶,结果只会越糟糕,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但一定会拿她身边在乎的人或者事开涮。 所以,她还真没到那种寻死觅活,不吃不喝要绝食的地步。 安小七扶起筷子,动作斯文的喝着米粥,“林妈,你身上是不是受伤了?” 林妈不甚在意的笑笑:“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说话间,她胳膊上的袖子就被安小七给撸了起来,露出她手臂上的青紫鞭痕。 安小七看的眼瞳一缩,又不顾林妈反对,扯开她脖颈的纽扣,很快林妈脖子上的三道勒痕也清晰无比的暴露在空气当中。 安小七简直不可思议:“战西爵,他疯了吗?” 林妈微微低下头,“少夫人,按照家法,我没能遵照雇主的意思办事,是要受鞭笞之刑的。” “可您是他的奶妈…” 林妈:“少夫人,在战家,别说是奶妈,就算是主母夫人的身份犯了错,也是要挨家法的。” 安小七不知道要说什么,嘴里的米粥再也喝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机械性的一勺一勺喂着自己吃。 等吃完米粥后,她起身给林妈拿了一支药膏:“您用这个涂抹,一天两次,两天就能完全消肿散瘀。” 林妈说了谢谢,将餐盒收拾整理干净后,想了想,到底没好意思向安小七开口给她女儿米朵求情。 安小七看出林妈似乎有求于她,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战西爵那疯子把米朵又扔进派出所了?” 林妈有些惊讶安小七这么问,但还是点了下头:“是……是这样的。” “等……有恰当的机会,我会跟他说,放了你女儿。” 闻言,林妈感激不尽的差点哭了,“少夫人……,那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安小七面色无波无澜,淡淡的:“说起来,也是因为我而让你们受牵连。” “少夫人,您可千万别那么说。米朵,是她自己不争气,犯了错还被少爷留下了把柄,她是咎由自取…,至于我,我愿意帮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妈,您知道,云澜被关在哪吗?” 这个,林妈是真的不知道。 林妈摇头:“少夫人,云澜小少爷肯定不在庄园,不过,我倒是听江淮电话时提到过一嘴,说是要给他安排眼疾手术之类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手术? 此前,安小七是跟战西爵一块去见博朗医生的,当时博朗医生的意见是,手术风险还是蛮高的,她没有同意做这个手术。 现在…… 安小七眉头微微皱了下,问:“那……战西爵,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不太清楚,反正从下午送您回来后,他就离开了庄园。晚上我给他打电话,想问他要不要回来吃晚餐,电话也没有打通。” 安小七点了下头,“那等他回来,您若是不方便亲自上来告诉我,就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好的,少夫人。” …… 晚上快零点左右,安小七坐在床上发呆时,林妈电话打了过来。 应该是捂着手机声筒在给她打电话,所以声音特别小:“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欲言又止,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喝的醉醺醺的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女人恨不能把全身重量都挂在少爷身上,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安小七对此似乎无感,跟林妈说了知道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安小七就下床走出卧房的门。 门外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见她出来,就伸出手臂拦住她: “很抱歉,少夫人,长公子说了,没有她的允许您就只能待在这里。” 安小七笑了下,对保镖昂了昂下巴,“他回来了,你去跟他回禀一声,就说我想跟他谈谈。” 保镖面不改色,且拒绝去传话: “您想跟长公子谈,您完全可以亲自打电话给他,跟他约好时间谈,总之,长公子的命令是,不允许您走出这个卧房,也不允许我们离开卧房门口半步。” 安小七并没有因为保镖的话而生气,直接摸出手机拨通了战西爵的手机号。 想的蛮久的,不过却接通了。 但,说话的却不是战西爵,而是一个女人。 嗯,是安小七很熟悉的一个女人声音。 “战总,他让我问问安小姐你,找他究竟有什么事?” 又是林妙人!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轻笑道: “你告诉他,现在夜深人静,我寂寞难耐,想跟他干柴烈火,问他肯不肯见我。” 此话一出,林妙人面颊就烧的通红,暗骂了句安小七不要脸,但又十分嫉妒她是战西爵心尖尖上的女人。 … 她目光落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嘴里咬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烟,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他容颜阴柔,熏染着酒意的眸色显得异常潋滟迷离。 林妙人不禁就看痴了,心脏砰砰的跳很大声,心悸不已。 她不禁想,若是今晚能有幸陪这个男人一夜,她就算死也是愿意的。 战西爵察觉到她炽深的眸,目光朝她笔直的看去,“嗯?” 林妙人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摁了扬声器,有些难以启齿的将安小七先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后,目光水澄澄地望着战西爵。 战西爵从她手上将手机拿过来,一边示意林妙人坐到她的旁边,一边对手机话筒里的安小七讥笑道: “你果然是个骨子里透着风骚的,这么晚不睡,就是等着我来喂么?”顿了下,“直接下来吧。” 他说完,就挂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挂完电话,目光就落在林妙人……的身上。 年轻的女大学生,姿色确实不错,听话又乖巧,懂事又体贴……, 若是没有安小七,他兴许对她确实有那么几分兴致。 这么想着,视线就稍稍下移,落在了林妙人挺拔的心口上,似笑非笑般的:“整过?” 林妙人被他问的一下就臊红了脸,连忙摇头:“天……天生的。” 战西爵扯唇,又道:“喜欢我吗?” 林妙人咬了下嘴唇,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但却局促不安的低下了头。 战西爵视线从她身上撤开,不咸不淡的又道: “给你一个傍大款的机会,现在开始脱,脱到你难以忍受的范围,然后当着安小七的面取悦我……” 这话,听的林妙人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虽然,她很想傍大款,但却要当着安小七的面去做这种低贱的事,她做不到。 她捏了捏裙摆,红着脸道: “……战总,虽然我倾慕您,但我也不是不要脸皮的女孩子,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为什么却眼巴巴的跟着我回来?” 林妙人像是一下就被噎住了,呼吸滞了三四秒,才不亢不卑的道: “是我刚好接了您这一单代驾,我载您回来,收取您的费用,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战西爵笑了下, “是么?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话,怎么却记不住安小七曾警告过的你话, 你在知道雇主是我的时候,明明可以拒绝却偏偏春心荡漾不已的接下了这单, 现在却给我摆出一副很清高的样子,装给我看的,那就算了, 我是个粗人,喜欢简单粗暴的,你喜欢我,愿意为了我脱,那现在就脱, 不愿意可以立马转身就走,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这番话,说的很是玩味儿。 林妙人又羞又恼,但又很心动。 她知道,战西爵要求她这么做的原因,一定是为了气安小七。 但,她若是真的这么做,被安小七撞见,她一定会被安小七凌辱的很惨。 可是,若是能因此而恶心到安小七的同时,又能跟战西爵建立那种关系,她被辱被骂,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想着,林妙人就鼓足了勇气。 当她余光瞥到楼梯旋转处安小七的身影时,勇气就化成了行动力,直接就抬手拉开连衣裙的拉链…… 动作很快,快到安小七完全走到楼下时,她就将连衣裙给脱了… 她里面还有一件吊打小里衣,下面是一条平角裤, 但即便是这样,也抵挡不住她带给安小七视觉上的香艳冲击。 伴随安小七完全走过来时,她就故意跌到战西爵的身上。 她跌下来的一瞬,战西爵是本能的就要将她推开, 但看到出现在视线里的安小七时,他又深深忍住了那股想要吐的恶心感, 他既没有将林妙人推开,也没有伸手抱她,不过人却在这时点了根香烟。 他一边抽着,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神情莫测的安小七。 眼前这一幕,安小七肯定是觉得无比刺眼的,当然还有被她忽略的痛。 她淡淡的道:“这就是战总同意我走出卧房的目的吧?怎么,二位是打算即兴给我表演一段……?” 说着,就坐到沙发对面,饶有兴致的边看边评论道: “林小姐,你身体太僵硬了,你应该放松,还有,这姿势也不对啊,就你这种……看着有料其实皮肤很粗糙的身材板若是掌握不好技巧的话,是很难让男人有兴趣的…” 说着,又连连啧了两声,“呀,林小姐,你是不是外八字啊?你的腿怎么这么撇这么弯,一点也不直啊……” 林妙人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安小七扒了一层皮,听她的话只觉得羞耻难当,眼睛都红了。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她故作惊讶的道: “呀,林小姐,你怎么这么瞪我啊?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觉得跟我这么个盛世美颜的美女相比,你很自惭形秽?” 林妙人气的咬牙,深吸一口气后,她反唇相讥: “安小姐,我是不如你漂亮,也不如你会勾引男人,但是那又怎么样?现在能坐在战总大腿上,也说明是我有那个上位的资本,不是吗?” 安小七大笑:“一条从头到尾的渣狗而已,送给你了。” 战西爵眼角抽了一下,抬手掐了把林妙人的腰肢,痛的林妙人嗲了一声: “…,战总,你好坏,都掐疼我了呢。” 战西爵将她从大腿上掐下去,叫来躲在暗处的林妈:“躲着干什么?把林小姐带上楼,洗洗干净,我等下上去。” 林妈面色难看,但敢怒不敢言,只问道:“少爷,那……安排林小姐住哪里啊?” “就挨着安小七的卧房旁边的……客房。” 此话一出,林妙人激动的都要原地跳起,简直欣喜不已极了。 她觉得就算战西爵是利用她,就算她还有被战西爵利用的价值,只要她能跟战西爵沾上点关系,今后就不愁在盛京扎根立足。 所以,她十分趾高气扬的从安小七面前经过,跟着林妈上楼去了。 看吧,上次她来的时候,还被羞辱得像个丧家犬似的被赶了出去,现在她就马上打了个翻身仗,快要成为庄园男主人的新欢了。 …… 男人一旦恶劣的时候,那是没有底线的,尤其是那种有权有势的男人。 他能拔掉你身上所有高傲的刺,最后让你卑贱到尘埃里,碾成尘土。 安小七,现在就是这种被碾压到尘土里的感受。 “战总,打算这么一直软禁我?因为云澜在你手上,你软禁得了我一时,你能软禁得了我一世吗?” 战西爵喝的有点多,脑袋昏沉沉的。 他敞开着两条大长腿,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波澜不惊的道: “就算是软禁得了一时,你也就只能在这一时的时间里对我摇尾乞怜,任由我为所欲为!” 安小七不想跟他吵,最近吵的太多了,没意思透了。 她找他,不是为了吵架的。 有效的沟通才是她的目的。 她道:“战总,我就不跟你逗弯子了,盛京城是你的天下,我在盛京翻不出多大的浪,你成天把我软禁在房里,就是好人也会闷坏的,我要求明天出去……”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出去干什么?跑出去再给老子带绿帽子?” 提到这个绿帽子三个字,战西爵就想起温时遇中午恶心他的那句话。 安小七腰窝确实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他每次亲那,她都美得不像话。 这么隐私的地方,温时遇竟然如此清楚, 他就算再怎么心里上告诫自己,安小七不可能跟温时遇有什么,还是经不住这句话带来的实际摧残。 恼火是真的恼火,恶劣也是真的恶劣。 他几乎是在这句落下后,就站起并在下一秒倾身过去,一把将安小七拽到自己的身前,并将她置于他的下方。 客厅的沙发很大,但两个人躺着,还是拥挤而狭隘。 战西爵这个动作做完后,整个客厅里伺候的下人都悄悄的退了下去。 安小七意识到他要胡来,连忙伸手急急的道,“战西爵,我例假还没走,你不能胡来。” “老子一直觉得浴血奋战挺刺激的……” 安小七在他绷紧的下颌上亲了一下,“…不行,不行,我说了不行……” 或许是她软软糯糯又有点撒娇的意思,让战西爵心下有几分松动, 但他很快就联想到曾经的某个时候安小七可能也因为夏怀殇或者是……温时遇也这样过,他就硬起了心肠。 …… …… 当然,他最后到底是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毕竟,他还没恶劣到顾忌场合的。 他只是把安小七折腾的一身汗透,刺激的她求饶后,就掐着她从沙发上坐起,并冷笑道: “说你放浪形骸,说你是水做的,可真是一点都不委屈你!” 第349章 他在她耳边低叹,缱绻缠绵又似深情 战西爵暗指的是安小七很容易被他闹的有反应。 大概是将她欺负了一番,白天的怒气散了不少。 他终于善心大发的道: “今后,白天你有两个小时的户外时间,但想走出城堡的大门,也不是不可以, 拿你的实际行动出来换,比如给我做一顿早餐或者去公司给我送一顿午餐, 就多一个小时的自由。当然,你外出的时间必须得有保镖跟着。” 顿了顿,“想不想争取更多的户外时间,在你。” 说着,就站起了身,朝楼上走。 安小七追着跟上去,“想给你做爱心便当的女人很多,你干什么非得折腾我?” “因为折腾你这种狼心狗肺又水性杨花的女人比较有意思。” 战西爵顿足,侧首看着矮他一个台阶的女人,女人红红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告诉我,除了夏怀殇,你跟……温时遇究竟有没有?” “我说都没有,你肯定不会信,何必问呢?” 战西爵眸色深了深,“因为老子想听你亲口说!”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想着先前林妙人那副坐在他腿上的恶心嘴脸,又想想战西爵当时的反应,顿时失去了解释的兴致。 她淡淡的:“你都把新欢带到我的眼前甚至邀她下来留宿了,你觉得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也是。”战西爵冷哼一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 安小七站在台阶上,足足过去了三四分钟后,才……动了动有点发木的身体。 她没有再上楼,因为觉得整个古堡庄园因为林妙人的存在而彻底脏了。 她来到楼下的花房,坐到藤椅上,看着外面雨后的芭蕉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林妈过来找她时,她在藤椅上打瞌睡。 “少夫人,您这样睡该不舒服的,您还是上楼吧。” 安小七确实不舒服,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噢了一声。 只不过是,她才刚刚走到二楼,就从楼上传来女人很……缠绵的那种声音。 不是一声,是持续不断的……,像有色电影的女主角的那种。 唰的一下,安小七脸色一白,脚下一滑,若不是林妈就跟在她的身后她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林妈吓坏了,尖叫一声:“少夫人——” 听到她这声动静,楼上的保镖也跑了下来,“出了什么事?” “少夫人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 林妈急急的声音被安小七打断了,“没事,只是虚惊一场。” 林妈真是要气死了,她道:“少夫人,少爷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着,就扶着安小七下楼。 …… ** 那端,保镖上楼去敲战西爵的房门,“长公子,少夫人先前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您要不要看一眼。”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就将手上的香烟摁进烟灰缸里,对跪在地上一直婉转叫喊的林妙人踹了一脚,“不用再叫了,你走吧。” 林妙人嗓子火辣辣的疼,面前这个男人真不是个人。 把她留下来,又不碰她,还让她学那种声音叫,说叫的好明天就给她的账户打钱。 可怜,她那么卖力,叫了快半小时了,结果却被这个男人无情的揣了一脚。 林妙人实在是气不顺: “战总,我嗓子都快叫哑了,没得您半点怜惜也就算了,还要受您一脚,这是什么道理?” 战西爵挑眉,“说吧,要多少钱做封口费?” “五十万!”林妙人索性也不装了,反正她在面前的男人心里已经是个贪慕虚荣的垃圾女人了,既然如此,再也没有真金白银更实际的了。 只不过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男人会语出惊人的笑骂道: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你这破锣嗓子以及破烂演技,也值五十万?十个站街女都没你贵。明天钱会到你的账户。”顿了下,“滚——” 林妙人:“……” …… ** 林妙人下楼的时候,看到在客厅里喝着水的安小七,唇角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 “哎呀,到底是比不上安小姐您这种金枝玉叶的天之娇女啊, 战总还真是无情,完事了就要把我赶走,真是羡慕安小姐您, 即便在外面头沾花惹草脚踏n条船,最后还能被战总如此厚待,真是羡煞旁人!” 安小七本来都忽略她了,偏偏贱人找贱,送上门,她也没办法了。 她现在受制于战西爵治不了战西爵,还不能治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了? 安小七直接将喝水的杯子放下,随后身体慵懒的陷入沙发里,望着林妙人,淡淡地笑着。 林妙人被她笑的心下发颤,脸色一下就变了,“你笑什么?” 安小七指了指林妙人头顶上的监控,淡淡的道: “林小姐,大学毕业证应该就这几天才会拿到手的吧?你说,京大的教育部, 若是收到一条林小姐昨夜衣衫不整卖弄风骚勾引别人男人的视频,学校还会给你发毕业证么?” 此话一出,林妙人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跟着颤抖。 她出身寒门,一门心思的走出山村,考上大学,就是为了拿到文凭今后扎根盛京出人头地。 但是,安小七这个贱人,现在却要斩断她这条退路,这比直接拿刀戳她,还叫她难以忍受。 她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个文凭。 如果没有文凭,她还哪来的资本走入职场,更哪来的资本勾引纨绔子弟上位到豪门。 她太了解豪门上位历程了,没有文凭,再没了名誉,就算她有姿色又有什么用? 没有哪个二代或者是权贵愿意要一个没有学历又臭名昭著的女人做情人的… 总之,她若是没了文凭,无疑是凤凰被斩断了翅膀,成了落草的野鸡。 林妙人一下就急了, “安小七,有意思吗?你自己管不住男人,又留不住他的心,却还要怪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他, 像战总这种权势遮天的男人,他想要我,我一个卑微的无名小辈只有认命地份,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以为我愿意给人当见不得光的小三? 你凭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断我的退路?” “凭什么?”安小七怒摔了一只玻璃杯,笑了笑,“就凭你贱,就凭我能,只要我想,我就能!” 林妙人气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死死地咬住嘴唇。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别一副被折辱受了天大的委屈样,林小姐,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脱了裤子在我面前勾引我……男人的是你,找打的自然也就只能是你。 噢,还有,林小姐,那天在兰亭序约见了战家的表小姐温宁了吧? 那日在包厢里,你们合谋欲要算计战总上位的对话录音,我这还有备份呢, 你要不要听一听?还是等我把这些证据都甩到你们校内网站, 让你们全校师生都来观摩观摩你这个……院系的校花——人前有多自立,背后就有多风骚浪荡啊?” 林妙人所有的嚣张终于偃旗息鼓的退了下去,她一下就情绪激动哭出声来。 安小七看着她就烦, “这就哭了?你早该料到招惹我的下场,你今后哭的日子还在后面。” 顿了顿, “还有你在夜店推销酒的那些撩拨客人搔首弄姿的证据,我看要不一块打包发到网上得了,省得一件一件的上传麻烦…” 说话间,战西爵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其实已经在楼上的旋转楼梯口看了半天了。 他还以为这个狗女人一点醋都不会吃,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 战西爵眸底一闪而过幽深,走下台阶后,就径直走到了林妙人的面前,目光极淡地掠了她一眼,就朝安小七看去, “这是几个意思昂?在我的地盘欺负老子的新欢,安小七,你可真够有气魄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就一只脚搭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屈起腿,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痞懒。 她似笑非笑般地,“我就欺负她了,怎么着?你还要打我?”顿了顿,冷嘲了一下,“噢,你也不是没打过我。” 安小七指的是白天的时候,战西爵对她扇的那一巴掌, 虽然那巴掌最后落在她的肩膀上,但想起来,她仍然心脏拧的发疼。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脸色就是一沉。 他道:“虽然你确实蛮找打的,但打你我都嫌脏了手。” 他说着,就把目光从安小七身上撤回,看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林妙人, “哭什么?不过是一个文凭,盛京的天下还轮不到她说了算,安生的回去等着吧。 虽然知道面前的男人现在维护她,是为了刺激安小七吃醋,但林妙人心下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战西爵已经开了这个尊口,那么她的文凭就能保住。 所以,林妙人没再闹,很快离开了古堡庄园。 她走后,安小七就不想再看到战西爵了。 她起身,对林妈道: “林妈,隔壁的小洋楼要是有干净的房间的话,就给我安排一间,我今晚住到那边去。” 林妈知道,安小七是膈应城堡先前被林妙人染指过,她嫌这里脏,但又没办法逃离庄园,所以才想住到隔壁小洋楼的。 因此,林妈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道:“有的,少夫人,我等下就去安排。” 音落,战西爵就开口了:“这里是住不下她?怎么,还要给她盖个寺庙供着?” 林妈:“……” 安小七不想林妈被为难,对林妈道:“您先回去休息吧。” 林妈忧心忡忡的:“少夫人,那您……?” “没事。” 林妈迫于战西爵的压力,还是离开了是非之地。 安小七在这之后,自动绕开战西爵,径直上楼去了,战西爵跟在她的身后。 其实不过是睡觉的地方,只要心下无尘,在哪里睡都是一样的。 她来到楼上,推开卧房的门,准备摔门上锁时,战西爵的一只手就撑在了门上。 他酒意尚未褪去的眸在夜色中格外迷离潋滟,他目光紧锁她的眉眼,讥诮道: “我只说打你会嫌脏了自己的手,但却没说不换另一种令我舒坦的方式来惩罚你…” 其实,已经说得蛮露骨的了。 别的叫他舒坦的方式来惩罚她,安小七一下就想到了这男人要干什么? 她也一下就怒到了极致,吼道: “战西爵,你诚心恶心我呢?你要是欲求不满,林妙人还没有走远,只需一个电话,她就能回来陪你——” 她后面的话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而被战西爵带着惩罚性的吻给堵在了胸腔里。 安小七根本就反抗不了一心想逼她就范的战西爵桎梏,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卧房的门口被他连拥带抱的来到了卧房两米的大床上, 又是怎么发展到了最后沦陷在这场角逐里,成为一片没有灵魂的浮萍。 浮浮沉沉中,好似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叫,又听到了细如蚊蝇的低泣, 以及像是盘踞在梦境里经久不衰的男人的叹息,还有他似在她耳畔的低低呓语,似缱绻又似深情。 他说,“安小七,我该要拿你如何是好?” …… 一夜的荒唐,导致的后果是安小七到了翌日快晌午才醒来。 她醒后,浑身酸痛的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仿佛从地狱深渊里千辛万苦的爬上岸,痛苦不堪。 她抱着枕头,将脸埋在枕头上,等再抬起头来时,枕头的地方暗湿了一片。 那种前世才会有的穷途末路感受,再次朝她袭来了。 她的惶惶不安,她的无奈,她的无措,以及她心底交织起来的疼……, 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她,她如坠深渊,她迫切的想要逃离现在的所有一切…… …… 一番洗漱后,安小七推开卧房的门,竟然发现门外看着她的保镖都已经退下了。 她来到楼下,林妈正在打扫客厅,看到她,连忙道: “少夫人,已经晌午了,您饿了吧?中午想吃点什么?我熬了一上午的老鸡汤,要不给您做一碗鸡丝面?” 安小七点了下头,说了好后,问林妈:“……楼上的保镖…?” 林妈心情看起来比昨天好一点,笑眯眯的道: “今天早上少爷离开后,就叫人把保镖都给撤了,他还说,您在庄园里可以自由出入……” “那去外面呢?” 林妈面色变了变,道:“那……还是要请示少爷的。” 顿了顿,又道,“少爷还说,若是晌午您起来了,若是能给他送一顿午餐到世鼎大厦的话,他今天就带您去见一见云澜小少爷。” 可以说,战西爵是拿捏准了安小七的软肋了。 因此,安小七几乎在林妈的话音落下后,就道:“那麻烦您准备一下便当,我等下就给他送过去。” 林妈问道:“那……您是打算跟少爷一块吃?” 安小七点头:“嗯。” …… 一小时后,世鼎大厦。 安小七提着便当盒在保镖的护送以及监视下,搭乘总裁私人电梯,一路护送到了顶层的总裁办。 一身正装的男人,坐在老板椅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冒着点幽蓝色电脑屏幕看着, 偶尔,他指骨均匀的手指会在键盘上敲打着,排队等着他签字的男秘书,则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安小七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静静地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才看到男人的视线从电脑上抬起,并从笔筒里拿出签字笔在秘书拿的文件上唰唰的签着字。 此时,户外一缕阳光自他后背照了过来,使得他整个人都有种被滤镜加特的少年之感。 没有打领带的白色衬衫,以及随意的被他推至在胳膊肘的袖子,还有那在阳光以及清风下,浮动的额前碎发,都使得他干净如未涉世未深的少年。 战西爵很快就签好了文件,抬起头,就看到安小七托着腮发着呆看他的样子。 或许是偷窥被他被抓包现场,她在看到他看过来的视线后,就把脸瞥到一旁,用脑勺对着他。 战西爵放下签字笔,示意秘书都退下去后,把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整个模样就像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哪还有先前半点的少年感? 他直接对安小七招手,语调又痞又坏:“不是来给老子献殷勤送午餐的?坐那么远,老子怎么吃?” 这话听得安小七都想下意识的喷他,你没有腿吗,你不知道自己走过来吗? 但,她忍住了。 不过人也没过去,而是特别客观又礼貌的道: “用餐难道不应该是在休息室用?当然你若是想让自己的总裁办全是饭菜味,全当我没说。” 她这句话果然起到了作用。 战西爵,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不过,却没有径直走到安小七的面前,而是走到总裁办的门口,并在门口的地方停下,侧首对安小七道: “还不提着餐盒跟上来?安小七,既然有求于人,就拿出点真心实意的殷勤,不甘不愿的,实在捣胃口,你还不如别来给我添堵。” 安小七起身了,提上餐盒走了过去。 战西爵最先走出去,不过又在门口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安小七正好奇,就看到战西爵面前站着一个齐肩短发的女人。 跟顶流美女相比,她看起来算不得多漂亮,性子很温柔可骨子里又透着那么几分桀骜以及无法掩饰的精明。 嗯,她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盒,看样子…… “西爵,一块用餐吧?” “向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向晚笑笑:“实不相瞒,是我爸爸让我回来的,他说战老最近找他喝茶,有意想要撮合我们。” 战西爵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所以,你就提着爱心便当来找我?” 南向晚轻笑: “我们两家生意往来密切,若是真的能嫁给你,虽说是高攀了, 但想必战爷爷能相中我这个长孙媳妇,看中的多半是我的能力…, 至于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对你蛮不死心的,所以,怎么也得抓住机会啊。” 说话间,似乎像是才看到战西爵身后也提着便当餐盒的安小七。 她礼貌地朝安小七颔首,视线就从安小七身上撤回,对战西爵道: “啧,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有人给你送了爱心便当啊。” 战西爵眯了眯眸,淡淡的:“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吃吧。” 南向晚挑眉:“…会不会不太好?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 南向晚抬手梳理了一下散落在面前的碎发,笑道: “西爵,你是真不懂女人心还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让两个为你送安心便当的女人陪你用餐,你是给我俩找不快呢,还是给自己添齐人之福啊?” 说完,就将手上的便当盒,轻轻的往身旁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抛了过去,仍然笑的很温柔: “既然,你有佳人在约,我就下次再找你,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招女人恨。” 战西爵讥诮:“你不是要追我的?难道追我的内容里不包含对付情敌?” 南向晚: “拜托,我没那么无聊,放眼盛京想要爬你床上的女人海了去了, 每天我都要去斗一斗,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我以为,三十六计中的攻心为上,同样适用于追求男人, 与其使劲手段对付情敌,还不如想想怎么哄好你的心呢。” 顿了顿,目光看向神色始终淡淡的安小七, “再者,我可听说了,安小姐可是你的宝贝心头肉, 我若是真动她,第一个要拿我开刀的肯定是你,何必自讨没趣。” 这话说得蛮有道理,战西爵单手插进裤兜里,似笑非笑般的: “噢?你既然听说她是我的心尖肉,怎么还要追我?” 南向晚很坦荡的道: “很简单啊,我虽然对你很感兴趣,但对战少夫人的位置更感兴趣,毕竟战少夫人能给我的利益远比男人靠谱啊。” “你……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真够坦荡的。” 南向晚说了拜拜后就走了。 似乎这个短小的插曲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但也就是似乎。 战西爵顶层的办公室是有他单独的休息室的,休息室自带用餐区。 安小七将便当放在餐桌上,取出荤素搭配好的饭菜和汤后,又把用餐的筷子和勺子摆放好后,这才对立在窗口抽烟的战西爵喊道: “好了,可以吃了。” 战西爵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视线落在餐桌上的碗筷,抬了下眉:“怎么只有一双碗筷?林妈说你没吃。” 安小七:“我不饿!” 音落,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她的面前,眸底带着恼火:“安小七,你一天要是不作死我,你心里就能难受死?” 第350章 他很想她,想的发疯 说着,就把她摁坐在餐椅上,取出另外一双碗筷,给她打了一碗鸡汤后和米饭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喜欢摸起来没有肉感的女人,你今后每天跟在我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天的每一餐必须吃够一碗米饭一碗汤,这是标配。夜宵另算!” 顿了顿,“你也可以不吃,你且看看你还能不能见到你那个野种儿子。” 安小七在他恶劣的声音中,就扶起筷子,斯文且安静的开始喝着汤吃着米饭。 显然,她不想跟他对话。 战西爵眉头皱得更加难看,不过也没打断她用餐。 他坐到她的对面,也扶起筷子有条不紊地夹着菜喂着自己吃, 当然他还挑食,把不想吃的青椒什么的都丢进安小七的碗里,强迫她吃。 安小七起初是用目光无声地抗议,后面她就懒得瞪他。 他夹过来什么,她便吃什么。 就是吃着吃着,碗里对的满满的全是肉,她实在是忍不了了,拧起了秀气的眉头: “我不想吃肉,你不要再给我夹了,我腻得太狠,等下吃多少就得吐多少。” 战西爵没吭声,不过没再给她夹菜。 用完餐后,他就开始使唤安小七:“去刷碗。” 安小七基本上是不做这些的,她眉头皱了皱。 战西爵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不愿意。 她越不愿意,他越想她去做: “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叫你洗个碗还不愿意,你真把自己当成阔太太了?” 这话激起了安小七的火气。 她红彤彤的眼睛瞪着他: “战西爵,你够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从前对我说,今后不许我下厨房的,我就不洗!” 她这话吼的很大声,红红的眼睛还有雾气,像是随时都要掉出眼泪,看的战西爵烦躁的想一拳把玻璃墙给捶碎。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从她脸上撤开,道: “不想洗碗,就去洗点水果,老子刷完碗筷,要是看到你没洗好水果,我就把你摁在落地窗上,弄到你后悔出生!” 安小七:“……” 撩完狠话的战西爵,就将碗筷收拾好拿去洗了。 总共就没几个碗,他很快就洗好了。 回来后,看到休息室的茶几上摆放着洗好的葡萄,以及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小女人,眯了眯眼。 他径直走过去,挨着女人身旁坐下,拿出一个小碗,剥了一碗葡萄后又插上了一根牙签,就把那碗葡萄推到安小七的面前, “吃完,去睡一觉,晚上等我下班,我带你去见那个小野种。” 他说完,就抽出湿巾擦了手指,欲要离开时,安小七叫住了他。 他有些不懂战西爵如今这样的做派,一边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一边又无休止的践踏她的尊严, 践踏之后又做一些哄她的小举动,他究竟想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战西爵!”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顿足并侧首看向她:“嗯?” “…你看,战老已经开始给你物色战少夫人的人选了,我一不能生,二又有了跟别的男人的孩子,你我如今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何必呢?”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转身两步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目光通红的睨着她: “安小七,你非得让我这么不痛快么?” 安小七下颌被他掐的生疼,目光却没有半点躲闪,她好笑的问: “你这么不想分,怎么?你难道还想娶我吗?” “你也配?” 安小七在他怒吼的声音落下后,冷声道:“既然你觉得不配,那还这么纠缠干什么?” “因为老子不想看你这种没有心肝的恶毒女人在甩了我以后跟别的男人快活。痛苦,就大家一起痛苦,谁也别想快活!” 说完,就松开了安小七被捏的通红的下颌。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会儿她,冷冷的道: “安小七,只要你足够安分,你的几个师叔们和你的亲属们定然都能相安无事,明白么?” 顿了顿,阴狠的道, “我这个人,有时候恐怖起来,连自己都摧毁,何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说到此处,停了一下, “还有,你不觉得奇怪么?按道理无论是你跟夏怀殇的野种出事还是你出事,夏怀殇都应该出现救你们脱离苦海, 偏偏他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缺席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安小七心惊:“我师叔……他怎么了?” “他好的很。” 战西爵打断她, “就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来救你们母子? 若说,没有出面找我要你的人,还能理解,毕竟他应该是觉得我俩闹的越凶吵的越狠你就会越痛苦, 等你将我恨透了他再出现带你脱离苦海,你肯定对他感恩戴德; 但,他却不管自己的儿子,无情的好似那个野种都不是他似的,这难道不奇怪吗?” 是的。 等战西爵说完,安小七也觉得奇怪。 虽然夏怀殇人不在盛京,但安小七确定,她在盛京发生的事,夏怀殇肯定都了如指掌。 他明明知道她跟孩子现在需要脱离苦海,可偏偏他没有。 为什么? 这太奇怪了! 战西爵已经无情的走掉了。 安小七带着这个困惑,一直等到战西爵快要下班,都没能想明白。 想不通,就太想知道原因,最后她摸出手机翻出了夏怀殇的手机号。 夏怀殇此时人在云禅首府跟夏女士在下棋,棋局已经到了最后厮杀的地步,气氛玄妙。 因为安小七这个电话,而打破氛围。 夏女士在棋盘上落下一颗棋子,看着夏怀殇手上的来电显示,道: “小七,还是熬不住了,你可以出手了。” 夏怀殇端起一杯茶,抿了抿,“还不够。她对那个男人还没有彻底死心。” 夏女士吃过感情的亏,她太知道被深爱的人伤害是什么滋味了。 她叹了口气:“我担心她熬不住,会想不开。” “她是我养大的,自杀寻死,不像是她的做派,再等一等吧。” 夏女士又道:“你不管她,那至少也得管下澜儿,你总是对孩子置之不理,会让战西爵起疑心的。” 夏女士这话说的确实不错,只是夏怀殇还没有想好。 他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温时遇横插一脚,以你的名义给战西爵快递了一份dna医学鉴定报告提前暴露了云澜的身份,他是从哪得知云澜是小七的儿子的?” 夏女士已经派人调查过这件事,可以确定温时遇知道这个秘密不是从她这边传出去的。 她道:“我们的人都没有问题。” 夏怀殇眯深眼,“那是什么原因?” 夏女士想了想,道: “听说,温时遇对小七……也存了那种心思,且不比战西爵的少,或许他从中搅和的目的是得到小七, 只是挑唆小七跟战西爵关系时,利用云澜的身世搞事情,恰巧歪打正着云澜就是小七的儿子?” “也只能是这个还说得过去的牵强理由。” 夏怀殇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枚棋子,夏女士就输了,他说道, “温时遇,我跟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猖狂的惦记着我的人……”顿了下,“他该死!” 说完,就叫来赵小六和赵小五:“往帝都温家的温盅放个话,就说他的大儿子温时遇预谋弑父篡位,不得不防。” 闻言,夏女士挑眉:“你想把温时遇从盛京支走?” 夏怀殇:“他太讨厌,我现在没功夫收拾他,只能借用温盅的势力打压他,将他支走。” 夏女士道:“那万一,支不走呢?” 夏怀殇斩钉截铁的道: “不会。他的野心不允许他功亏一篑,最后毁在温盅手上。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温盅的亲儿子,若是曝出他不是温盅的亲生儿子, 温盅一定会对他赶尽杀绝,所以他不能让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一败涂地。” 此话一出,夏女士还蛮差异的,“他不是温盅的儿子?那他的父亲是谁?” “这个还在调查!” 夏女士一脸的唏嘘:“果然豪门狗血多!”叹了口气,“那小七的电话,你也不接了?” 夏怀殇有一阵子没联系安小七了,老实说,他很想她,想她的样子也想她的声音……,想的发疯。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接。 一旦接了,她在电话里只要一哭,他就会忍不住的飞盛京亲自把她人给捞出来。 “不接!” …… ** 手机那端的安小七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再拨出去后,对方手机就显示关机了。 电话打不通,安小七拨通了夏女士的电话。 夏允倒是接了她的电话。 安小七直接开门见山,对夏允表示自己现在的糟糕处境后,质问道: “您不是千方百计的想逼我跟战西爵分开吗? 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受够了他,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你是派自己的势力来帮我, 还是帮我转告一声师叔叫他派人过来都行,总之,我要跟云澜都离开盛京……” 夏允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 “宝贝,你跟战家那小子闹的越僵我越高兴, 等他什么时候把你折磨的彻底心灰意冷我这个做母亲的在出面吧, 现在……,哼,你的心都没死,我帮你有什么用? 改天,还不是被那狗男人几句好话又哄回去了?” “夏允!嘟嘟——” 安小七看着被强行挂断的电话,顿觉得欲哭无泪。 这时,江淮敲门进来,道:“少夫人,主子那边工作已经处理好了,我来请您过去。” “好,知道了。” 两分钟后,安小七走进战西爵的总裁办。 此时的战西爵在打电话,他身后还立着个抱着一沓文件的……南向晚。 南向晚看到安小七进来,先是挑了下眉,随后道: “安小姐,怕是来的不是时候,海外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我大概需要跟战总至少沟通一小时,不如你……去候客厅等一等?” 此时打完电话的战西爵在这时转过身来,直接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对安小七招手:“过来。” 因为她今天跑到这里来受虐,为的就是接下来见儿子。 她都已经忍受了大半天了,不在乎这点功夫。 所以,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乖巧的走了过去。 战西爵直接在她走近后,就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坐到他的老板椅上。 他自她身后圈着她,手指把玩着她海藻般的长发,对南向晚道: “她在这不影响你汇报海外的项目情况,接着先前的说…” 南向晚看着被男人圈在怀里的年轻女人,心下有几分好笑,道:“行吧。” 在接下来差不多半小时的沟通交流中,安小七都被战西爵囚困在大腿上。 夏天穿的不多,别看战西爵在工作状态时人模人样的,可只有安小七知道他有多恶劣的顶撞着她。 她都不敢乱动,像个乖巧的工具人似的,安静且没有任何兴致的听他们在讲工作上的事。 工作内容,大概是之前战家二爷战文霆在海外跟进的项目出了问题, 当时南向晚是那边的项目负责人之一,现在战文霆被m州警方关押,现在项目出了问题就只能是南向晚来负责。 好在,南向晚公事公办的效率很快,跟战西爵一番激烈的讨论后,就定下了善后的解决方案。 讨论结束后,南向晚就卸下职场微笑,对战西爵抬了抬下巴: “你这是……打算甩了今晚战老和我父亲专门给我们定下的相亲饭局么?” 音落,不等战西爵说话,拄着拐杖的战修远就出现了。 战修远是特地来抓战西爵去赴宴的。 只是,他万万都没想到,一进门撞见的就是战西爵把安小七抱坐在大腿上如此……不成体统的样子。 当下,战修远就气坏了。 他心下五味杂陈。 不能生育的安小七就坐在他大孙子的大腿上,这个女人在他大孙子的办公室都能这么妖精,这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指定都不知道把他大孙子迷成什么样了。 本来,他逼大孙子娶别的女人就困难重重,现在大孙子被这种狐狸精缠身,逼他分手那不是比登天还难。 战修远脸色几度变化后,冷声道: “战西爵,你一个堂堂的战家继承人,世鼎集团的总裁,上班期间抱着女人……你成何体统?” 说话间,安小七是下意识就要从战西爵怀里下来,只是战西爵将她腰肢扣的紧,她动不了。 她脸色一下就有些难堪,变红了。 战西爵觉得她红扑扑的小脸很可爱,旁若无人的在她面颊上香了一口后,对战修远笑道: “您说您这一大把年纪了,成天管儿孙那点私人感情上的破事,您老有完没完啊? 都跟您老说了不下八百遍了,我就好她这一口肉,我也什么办法?” 此话一出,战修远隔着办公桌就竖起拐杖朝战西爵肩上打去。 战西爵怕他误伤到安小七,直接出手抓住他的拐杖,继续厚颜无耻的道: “你打我没关系,碰到她,那就是大事了。” 说完,松开拐杖,把安小七也从腿上放下去,人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战修远,道: “男人有权有势却不能要一个自己想要的女人,要那些权势有什么意义?您年纪大了, 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刺激您,但我的私事,您老少管,今晚您跟南总设的宴我不会去。” 顿了顿, “当然,您一心想撮合我跟南向晚,我若是直接拒绝,也太不给您面子了,这样吧,等改天我设局,两家再约。” 他说完,就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欲要牵着安小七离开时,战修远在这时叫住安小七: “小七,你是个好孩子,但你不能生,我们战家也不能没有后,寻常这臭小子怎么宠你惯着你, 我都不会干预,但他却要因你而欲要断送战家未来的前程,这是0容忍。” 战修远说话态度很好,只是说话的内容却相当的强势: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能帮着我劝他跟向晚在一起多培养培养感情那固然最好,若是不能,也希望你不要干扰他们相处。” 这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的,安小七在战修远这番话中,脸色却始终漠然。 仿佛,战修远口中破坏他们战家子嗣绵延重任的女主角不是她一般。 她在战修远话音落下后,就袅袅嫣然的笑了下,淡淡的: “战老,瞧您这话说的,您是哪只眼睛看出是我死皮赖脸的要赖着您的大孙子的? 您睁大两只眼睛,好好看看,是您的大孙子厚颜无耻的对我步步紧逼, 他不依不饶的,我现在但凡有办法,也不至于会被您堵在这里羞辱。” 顿了顿, “还有,我安小七就算不能生,但想要我安小七的男人就得必须接受我不能生的事实, 且我安小七的男人今生今世就只能有我这么一个女人,所以,您老把心放肚子里吧。 只要您能说服战西爵别那么没脸没皮的死缠烂打亦或者是不择手段的软禁我, 我一定会跟他分手分的彻彻底底,更不会破坏您孙子的第二春以及妨碍你们战家开枝散叶的。” 这话听的战修远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被安小七噎的满胸腔都是无法纾解的恼火。 南向晚倒是会来事,眼看着气氛就剑拔弩张起来,连忙走过来对战修远笑道: “战爷爷,海外的项目出了问题,反正今晚我也要加班赴不了宴,不如我们下回再约吧?” 说话间,战西爵就拉着安小七走出了总裁办。 战修远看着走远的两人,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南向晚在这时给他顺着气,宽慰道: “战爷爷,这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还是西爵这种桀骜的性子,这事儿,光我一头热不行的,您急也没用。” 战修远怒气翻滚的厉害,呼吸急促,一连咳嗽了十几秒,都咳出血来了,才红着眼睛对南向晚道: “向晚啊,不是我急,是我这个老头子等不起喽。” 南向晚诧异:“战爷爷,您……?” “医生说我不仅心脏旧疾反复,还有肺癌。” 战修远觉得自己这把岁数了,不是怕死,是不能死。 他若撒手人寰,战家根基肯定要动荡的,“我要在死前,促成你们俩完婚。” 南向晚不太能理解战修远,她道: “战爷爷,说起来,安小七的外祖家是夏家,除却她不能生这个缺陷, 西爵跟她结婚对战氏一族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而我们南家, 势力比起蜀南的夏家,到底是薄弱了许多,您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做您的长孙媳妇?” 战修远叹了口气,眯起眸,沉思良久,道: “向晚,看事情不能只看表象,要看本质。 安小七的外祖家固然是夏家,但夏家早晚都要落到夏怀殇或者是夏琛手中, 夏家的权利最后无论是落在夏怀殇还是夏琛手上,他们都不会跟战家同气连枝的。 至于你们南家,虽然新搬迁过来,但却是当前圈内耳熟能详的豪门新贵, 你父兄一个在商一个在官还有一个在部队,早晚都能成为盛京圈子内的中流砥柱, 这对巩固我们战家根基无疑是最稳妥的。何况你是当前名媛圈里少有双商在线的, 你是最适合做战家长房孙媳妇的。” 南向晚神思飘的有些遥远。 她的确需要一个强大的婚姻和一个靠山来武装自己,让自己可以躲过一场无妄之灾。 她淡淡的道: “战爷爷,我看得出来,西爵性子纵然火爆,但他骨子里是敬着您又孝顺的,他若是知道您得了肺癌晚期,想必您最后的临终遗愿,他大概不会不听的。” …… ** 那端,安小七被战西爵带出总裁办后,就一路来到了大厦的地下私人车库。 战西爵打开车门,欲要将安小七塞入副驾驶时, 安小七蓦然抬起头,眸色有些浓稠地望着他,并温缓而娇软的唤了他一句,“战西爵~” 战西爵被她这声软软的腔调,叫的心尖都微末的颤抖了一下。 不过,他的脸色还是很臭:“如果你是要提分手,那么现在就可以闭嘴了!” 安小七:“……” “上车,带你去见你那个野种儿子。” 说着,就扣住安小七的手腕,将她塞进副驾驶。 安小七等他也上车后,再次侧首看向他,想了想,还是道: “你不觉得,横亘在我们两个人中间的不仅仅是你跟我的个人问题么? 来自于你爷爷的压力,你族亲的压力,我母亲的压力,我不能生的压力……, 统统这些,还不够让你放弃我们这段关系的吗?”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抬手掐住了安小七的下巴,目光喷火: “安小七,你是找抽么?不想让我在车上抽你,就给老子把嘴给我闭上!” 第351章 男人拥着她,嗓音有些缠绵:七宝, 他吼的很大声,话音落下后,车子就跟离弦的箭一样,嗖地一下,就驶出了停车库。 接下来,是长达两个小时的飚速。 战西爵将车子开的异常凶猛, 全程安小七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她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他,然后战西爵一怒之下带她共赴黄泉。 车子是在两个半小时后,在盛京边上的临安城军区生物野战基地停下。 车子停稳后,安小七就推门下车,呕吐不止。 一来是,战西爵车速太猛,开的她头昏目眩想呕吐,二来是她妊娠期生理上本能的想要呕吐。 总之,等她把苦胆都快吐出来时,夏云澜就被两个持枪的生物特种兵给带到了安小七的身后。 安小七从战西爵手上接过矿泉水,漱漱口后,一转身就看到了立在路灯下的夏云澜。 他眼睛上缠着一块厚重的纱布,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小身板却站的挺拔如松竹。 “母亲…,你是不舒服吗?” 夏云澜,凭借感知,走到了安小七的面前,并抬手,试图去拉安小七的手。 安小七半蹲下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比前几天看起来清瘦了不少的俊脸,一时心头五味杂陈的厉害,眼睛都红了。 就算不是她胎生的,时间久了,还是会母子连心呢。 “我没事,有点晕车。” 夏云澜,感受着母亲手心拂过他额头的温度,唇角上扬的弯了弯: “母亲,那个男人没有苛待我,这几天,我很好。” 太懂事的孩子,才叫人心疼。 安小七听了夏云澜这么说,心底越发的不舒服。 战西爵怎么可能没有苛待他? 她眉眼黯淡了几分,望着夏云澜缠着纱布的眼睛:“…眼睛怎么了?” 夏云澜道:“是做了手术。” 安小七心惊,即刻就站起来朝战西爵看去,正要质问战西爵一句时,战西爵便对她开口道: “第一期手术很成功,等第二期晶体植入后,就可以恢复正常视力了。” 夏云澜在话音落下后,跟着道:“…母亲,是云澜自愿要做这个手术的,跟他无关。” 之前,夏云澜在被战西爵关的那两三天,两人几乎是从早到晚的待在一起。 严格意义上而言,战西爵确实没把怎么样。 当然,也没有好态度给他。 不过,于夏云澜而言,他的感觉却很奇特。 他不仅没有恨战西爵囚禁他,甚至是莫名觉得这个男人很亲切,这个男人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夏云澜还想说点什么时,战西爵就示意持枪的生物特种兵,道:“带走吧。”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炸了:“战西爵,你什么意思?” 战西爵点了根香烟,叼在嘴里,眯眸吸了会儿,波澜不惊的道: “我是答应你见他,现在见到了,可以回去了。” 安小七:“可是……” “他刚做了眼睛手术,需要在无菌环境养着…” 说完,就转身朝一旁的越野车走过去,见安小七还立在原地没动,就侧首冷冷警告道, “还不滚过来?是想惹恼老子,终止他的第二期手术吗?” 这话听的安小七手指都在发颤。 夏云澜在这时伸手拍了拍安小七的手背,“母亲,等下次见面,云澜就能看到您了,云澜走了。” 安小七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堵塞,半晌,她才嗓音哑哑的开口道:“好。你去吧。” 夏云澜很快就被带走,安小七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转过身上了车。 坐上车后,战西爵就把嘴里的香烟给扔出车窗外,不咸不淡的问安小七:“晚上吃什么?” 安小七还沉浸在痛苦挣扎中,被战西爵突然这么跳跃性的话题问的有些愣住了,“嗯?” 战西爵脾气很不好。 他冷言冷语的重复道:“老子说,你晚上要吃什么?今晚住在临安城,不回去。” 安小七噢了一声,随即心不在焉的道:“随便。” “没有随便。” 安小七想着战西爵不仅没有对夏云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还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以及最专业的医疗环境给他做手术,她心理上多少都是有些动容的。 因此,她说话的态度比先前要温软许多: “随便就是我以前喜欢吃的现在仍然喜欢,以前讨厌的仍然讨厌,你看着安排就行。”顿了顿,“临安城最有名的不是海鲜吗?你带我去吃那个吧。” “不去。” 安小七:“……” 战西爵已经发动了车子引擎,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这次,不像先前过来时,开的那么猛,车速温缓,沿着海岸线,一路开到了老城区。 老城区,却不是闹市。 而是隐匿在城市一条幽深且静谧的宽窄巷子,巷子尽头有一个吊脚桥。 桥的两旁,挂着成千上万的红灯笼。 灯火交映间,两旁的篱笆墙上是花团锦簇怒放盛开的蔷薇,红白相间,芬芳浮动,怡情更怡人。 光是这上千只的红灯笼,就已经足够渲染出时光烂漫的古朴氛围,何况还有并蒂盛开的蔷薇花。 安小七最爱的便是蔷薇了。 她被战西爵牵着走过红灯笼高挂的篱笆墙,又穿过一片蔷薇花开,这才被带着走进一家古朴的私房斋。 应该是提前打了招呼,店家只接待了他们,且等他们落座后,菜就开始逐一摆上了桌。 两个人,十二道菜,两盘点心,一道农家老鸡汤。 大概是一直紧绷的神经在稍稍放松后心情也就跟着放松,也或许本来就是饥肠辘辘…… 总之,安小七今晚的食欲不错,且甚合她的胃口,所以她吃得不少,也没有妊娠反应。 可以说是,她最近最最饱餐的一顿。 战西爵见她用的不少,都怕她吃多了晚上积食,“就算再合胃口,也不要过量,等下积食,难受的是你自己。” 安小七不以为意:“难受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管得着么?” 战西爵不再搭理她。 自顾自的用着自己的饭菜。 事实上,安小七确实吃多了。 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安小七想散步消食,但战西爵拒绝陪她, 她只好一个人到先前经过的红灯笼高挂的篱笆墙附近走走。 战西爵则直接去私房斋楼上洗澡准备休息。 不过,他到底是不放心,对这里他从前在野战部队里的部下吩咐, “派个人跟着她,不要跟的太近,确定她安全就行。” “是。” 吩咐完,就准备上楼洗漱去了。 因为临时起意来的临安城,没有准备换洗的衣物,战西爵只得用了客房里给客人备用的换洗衣物。 虽然都是崭新的,但布料到底是没有他身上穿的柔软舒服,不过勉强还说得过去。 洗漱完,战西爵换上衣服后,就给远在m州的江澄打了电话。 “老大,您找我?” “夏女士的过去暂时不用调查了,没有任何意义。” 江澄迟疑:“那您…?” “帮我调查另外一件事。” 江澄道:“您吩咐。” “夏云澜既是安小七的亲生子,但安小七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少女, 怎么都不像是生育过孩子的女人,你去查查那孩子是夏怀殇他们找人做的代孕还是人造子宫培育出来的。” “好的,属下等下就去调查。” 江澄应答后,在结束这通电话之前,汇报道, “夏女士的过去,属下又有了一些新的突破。 夏女士从前女扮男装混进的西南军区后,就一直在大爷手下做负责他起居饮食的慰官, 她是16岁进的军区大院,按照她所言流掉大爷孩子的时间来看, 她跟大爷发生关系应该介于17-18岁之间,不过以大爷的人品,应该是在她18岁成年以后…, 不过很奇怪的是,大爷似乎并不知道她怀孩子这件事……” 战西爵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大爷在夏女士怀孕期间出过一次任务,那次任务回来后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好像还伤到了脑子,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江澄根据自己调查上来的线索推测道, “我猜大爷应该失去了部分记忆,忘了夏女士。之后,他回盛京养伤期间是当时您母亲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所以大爷在养好伤以后娶了您母亲,从而阴差阳错的辜负了夏女士。” 闻言,战西爵眯了眯眸,沉思了片刻,吩咐道:“那还是分出点精力去把当年的事情弄清楚吧。” “是。” “我母亲的下落,有进度了吗?” 此前,江澄已经调查到疑似战西爵母亲的女人被温盅养在西欧一个小国的庄园里。 最近,江澄也在跟进这件事。 她道:“我们的人已混入那个庄园了,等取到那位容貌酷似夫人的头发后,就可以安排基因比对。” “好。” “有结果了,第一时间汇报。” 结束通话后,战西爵看了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他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让安小七滚回来,不过想了想,决定亲自去接她。 来到楼下,在院子里看到那辆被他属下开进来的越野车,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他打开车门,在车上的储物盒把那枚被安小七还给他的红宝石戒指给取了出来。 拿上戒指后,他才走出古韵古香的私房斋。 …… 那端,安小七倚靠着身后的篱笆墙,踮起脚尖在触碰一只红灯笼下的流苏, 她觉得这只荷花灯下的荷叶流苏很漂亮,漂亮的想要将这只荷花灯占为己有。 但因为荷花灯挂的有些高,她踮起脚尖才勉强能碰到下面的流苏,却没办法将荷花灯给摘下。 就这么一蹦一跳的尝试几次后,有些挫败的耷拉着脑袋时,眸光不经意一瞥就撞到一抹白色身影。 仿佛踏着星光走来的男人,换了一件明显异于他尺寸的白色衬衫, 他袖口高高的推至手肘处,露出强劲有力的半截手臂, 他闲庭信步的朝她走过来,身后灯笼交相辉映的灯火似乎都成了他身后的布景。 巷子有点窄,他走过来时仿佛还携带一抹沐浴后的清香,一轮弯月高挂,清辉的月色穿过云层,照亮他的脸,也洒下一地的银白。 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悠远的古老深处走来,背后是光影交织的人间烟火,他俊美的有点不太真实,仿佛一碰即碎。 安小七一时间心悸不止,整个人都被突然而至的男人扰的有几分心乱。 她有些失神的看着已经完全走到她的面前,又抬起手穿过她的头顶为她摘下荷花灯的男人。 他似乎在笑,抬手将落在她发间的花瓣打掉,“多大的人了,还像三岁似的要荷花灯?” 说话间,安小七的手已经被战西爵握起。 她感觉无名指上有些冰冰凉凉的,低头看去,月光下那枚泛着冷艳光辉的红宝石戒指就那么安静的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连同这枚戒指的还有落在她手心里的荷花灯手柄。 她眼眶莫名就有些湿意,而面前男人眼底却有着诗意。 他俯首在她眉上落下一个浅吻,下一秒便捧起她的面颊,高挺的鼻子蹭着她柔软的脸,薄唇贴在她的耳骨,嗓音低低的, “我们结婚吧!” 安小七正被他耳鬓厮磨的心底泛起一层久违的甜蜜,下一秒便因为他这句话而有所怔然。 她抬首,眼波迷离的望着男人似藏了无尽柔软的黑眸,“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 男人在她的唇上舔吮了一口,嗓音很低,低到好似深情, “你是不能生还是有孩子,都没有关系。不能生不是你的错。有孩子,那也是从前的过去, 且看得出来你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没比我早多少,说起来,你也很无辜。” 明明很软很叫人动情的话,心脏却像被密集的针扎成了筛子,疼的让安小七一时间有些无力招架。 她有些无措的望着眼前这样突然对她无比柔软的男人, 他似卸下了满身的倒刺,向她露出最卑微的柔软,只是想将满身带刺的她拥扯入怀。 她不知道这股绵密的心疼,是疼他,还是疼自己。 “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好或者不好,好一个字,不好就两个字,很难吗?” 男人说这话时,眸底的柔软褪去,被深重的戾气所覆盖,好似她敢答两个字,他现在就能掐死她。 安小七心口酸酸涩涩的,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 就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抚平面前男人身上的戾气,所以她往他胸前一靠,脑袋就埋在了他的心口。 她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静了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调子,字斟句酌的说道: “你真的不介意么?我不能生却有一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 “介意能改变既定事实么?” 男人在这时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眉眼, “如果不能,那就只能接受。若是我不接受,难道真的要分吗?分手……” 他嗓音沙沙哑哑的,“分手,我舍不得。” 安小七眼泪滚了出来,且越发的汹涌,无法抑制。 “昨晚,我跟米朵没有发生,只是为了气你逼你向我服软,让她故意那样叫。” 男人的嗓音在这时越发的潮湿, “可是,你非但没有服软,还将你推的更远, 我有时候总觉得,你就触手可及近在眼前却有一种从未正在拥有过你的错觉…, 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们没有结婚,所以你从来都不属于我。所以,我们结婚。” 安小七眼睫微动,睫毛上掉下来一颗水珠,恰好滚落在战西爵的手臂上,不是特别烫人的温度,却灼他的心疼。 他手臂在这时将她圈入怀里,勒的有些紧: “我总是有一种无力感,不知道要该拿你如何是好。逼你软禁你甚至是想要打你……,都昭显出我这个男人的失败。” 一个男人,要靠不择手段的逼迫女人留在他的身边,这的确显得这个男人很无能。 安小七无声落泪,迟迟没有给战西爵答案,这让他的耐性近乎被磨尽。 他在这时,松开她的腰肢,向后退一步,隔着半米远的距离,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数到三,给我你的答案。” “一二……” 随着他念出口的数字,他的心脏也跟着发紧,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你不说话,也算是拒绝。”顿了顿,“如果你拒绝,我就毙了你——” 音落,唇上贴上来女人柔软的唇, 随后他的脖子便被女人给牢牢的锁住,跟着她整个人就往他身上扑了过来,两条腿很快就盘在了他腰肢上。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薄唇一张一翕间说出叫他满心满目的欢喜,“戒指你不都是已经戴上来了,还问我?” “老子要你亲口说,要不要跟老子结婚?” “要。” 音落,战西爵这才托着她的臀,将她压在身后的篱笆墙上, 一个法式长吻后,鼻尖噌了噌她柔软的面颊,“等回盛京,我们就准备婚礼,嗯?” 安小七被吻的有些迷离的眸,微微眨了眨,在他下巴上亲了亲,“都听你的。” “乖!” “战西爵。” “嗯?” “云澜,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母亲他们培育出来的。 他们说,我十五六岁前患有严重的血液性疾病,想用孩子脐带血救我…, 所以利用当时技术还不成熟的人造子宫技术培育了云澜…” 顿了顿,“确切的说,应该是培育了三个,只活下了云澜这么一个。”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薄唇贴上她的眼皮,亲了亲,“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 安小七脸蛋蹭着他胡子拉碴的脸,软软糯糯的道: “还不是因为太了解你的暴脾气,我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并不是故意要骗你。 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会拿云澜出气,也会跟我分手的, 我那时候想等找到一个恰当的机会再跟你坦白的,可你连云澜是我弟弟都不太愿意接受, 总是对他又坏又凶,我就更不敢跟你说的…” 战西爵问:“你是因为怕跟我分手,才不敢说?” 这么抱着,即便背后有风吹来,还是有些热。 安小七额头很快浮出点细细的薄汗。 她扬起的小脸有点红扑扑的: “至少在你派人将我扒光软禁起来之前,我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你接受云澜存在的事实而不会不要我的。” 这话听的战西爵胸腔震动许久。 他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以及眼底那些浓稠不散的委屈,一连几天绷着的所有神经在这一刻全部都坍塌了,随之而来的是心底无比的柔软。 他薄唇贴着她的耳骨,嗓音低低哑哑的: “…当时我气坏了,失去了理智,更怕你跑了以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气息缠绕间,薄唇就贴上了她的唇角,高挺的鼻尖子噌着她的鼻尖,若即若离的距离,缠绕着缱绻温柔以及从未有过的真诚, “是我不好,叫你伤心了。” 因为伤害已经造成,一句是我不好,并不能减少所造成的伤害,那显得太微不足道。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相爱的情人之间,有时候,闹的越凶越缠绵,否则就不会有那些经典的生死大爱的故事存在了。 安小七伸手抱了抱他精壮的腰肢,把整个人都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好一会才道: “我想回去洗澡,我衣服都汗透了。” 战西爵嗯了一声,下巴噌了噌她娇软的脸蛋,“牵着走,还是抱着走?” 安小七眼睛弯了弯,“我想要背。” 这么说起来,战西爵才恍然间意识到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背过她。 他松开落在她腰上的手,单膝半跪着,蹲到她的面前。 月光如洗,照亮男人宽厚的背,他这样拿枪指着都不会低下半个脑袋的男人,此时却甘愿半跪在她的面前,想来他是真的爱她的吧? 一缕久违的甜丝丝从心底涓涓涌出,安小七往他的背上靠去,圈住他的脖子,软软的调子,“可以走了。” 长约十米左右的篱笆墙,背后是挂满二三十米的红灯笼吊脚小桥,桥下是潺潺溪流,头顶是姣姣明月…, 月下是一对璧人,所有的一切都美成了诗意,像定格在某个时空里的画,经年流转以后,突然的某个瞬间忆起时,是经久不息的……余痛。 第352章 安小七抬手圈住男人的脖子,“老公 回到休息的客房,战西爵自然也出了一身汗。 不过浴室的浴缸比较大,两个人泡一泡,解解乏也是可以的。 他放好水后,就对坐在梳妆台面前发着呆的安小七提议,一起泡。 安小七起初是蛮抗议的,毕竟她太了解男人的劣根性,怎么可能就只是泡泡澡那么简单。 她脸蛋红红的,说了不好,又委婉的控诉昨夜他的暴虐之行,怎么都不愿意的样子时,人就被战西爵扒的一干二净去了浴室。 她的反抗,终归是无果的。 好在战西爵难得做一回正人君子,真的就是泡泡澡,也没做太过分的。 只是,安小七视线不可避免的总是能看到让她害眼睛的东西,她是羞的不行的。 打完沐浴液后,战西爵要求检查昨晚是不是伤到她,想看看伤口时,安小七险先无地自容。 她其实跟他做过很多亲密无间的事,但基本像这样坦诚布公的,是很少的…… 她不愿意,但架不住战西爵的强势。 折腾了一番后,战西爵眸色就沉了下去,扯过浴巾将她抱出水里,边走的过程,边哑声道, “都破了皮,怎么就放任着不管?白天的时候,林妈没有拿药膏给你吗?” 他白天清早起床后,看到林妈就交代了她,让她给安小七准备药膏的。 事实上,林妈的确给安小七送过药膏,只是安小七没用。 她有点娇气的控诉道: “黏黏腻腻的,擦的不舒服。说来说去,都是你不知道心疼我……,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遭这个罪的。” 顿了顿,强调补充,“我现在对这种事,都有了心理阴影了,你最近少动这个念头。” 昨夜,在林妙人走后,战西爵是存了心地折磨她, 他自然也知道行径过分,伤到了她,否则也不会早上就让林妈准备药膏的。 战西爵没说话,只是简单的给自己擦完身上的水,穿上衣服后,就十分有耐性的给安小七擦头发。 将她头发吹得半干后,他打电话叫人送来药膏和女生的衣服。 衣服自然都是这家店女主人新买但却从未穿过的,外穿的衣服可以穿一穿别人的,贴身的小衣还是要穿自己的好。 安小七穿好睡衣,就准备起身去把贴身衣服洗了,然后用烘干机给烘一下时,战西爵将她一把打横抱回床上。 他半蹲下去,取来药膏,死活要给她擦。 安小七都要羞耻死了,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她急的直叫:“……这一天下来我都忍了,也没多难忍,休息一夜,明天可能就不疼了,你非得叫我擦,我讨厌药膏的黏黏腻腻……” 但战西爵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然不依不饶。 安小七没了办法,只得咬牙道: “我自己涂就行了,你要实在是想献殷勤,你把我的衣服给洗了,先洗贴身的衣服,我等下要穿的。” “衣服等下我去洗。” 战西爵说这话时,深邃的眼瞳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你自己涂?你自己怎么涂?拿着镜子照着涂吗?能面面俱到涂到里面吗?你自己看自己,你难不难为情?” 安小七:“……” 接下来长达七八分钟左右的涂抹药膏过程中,安小七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煎熬过。 她拿着枕头盖在脸上,犹如被凌迟那么煎熬,偶尔因为难堪紧张的叫男人很不耐烦,不耐烦的对她凶: “安小七,你抖成这样,老子要怎么给你上药?” 然后,她就豁出脸皮,就像是条死鱼,任人宰割。 终于在男人一声好了之后,钻进被窝,被子还没举过脑袋,一边用纸巾擦手的男人一边哂笑道, “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被我用过多少回了,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探出里面的勾勾绕绕,有什么可羞耻的?” “……” 安小七,真是恨不能拿块抹布将战西爵嘴给堵上,气的眼睛圆溜溜的。 战西爵不再逗她,起身去洗她要穿的内衣。 他还是第一次洗这玩意儿,巴掌大的布料,啥玩意儿,能兜住啥? 洗的倒是挺快的,搓完了,清水又泡洗了三遍后,拧了水,就准备用烘干机烘干。 但,盥洗室的插头接触不良,烘干机不好用,他只好拿出来打算用吹风机吹。 安小七本来钻在被窝里,听到外面吹风机的动静,才将脑袋钻出来,看向战西爵。 嗯,男人神情专注的拿着吹风机正在给她烘内衣……, 她有点羞耻这么隐私的东西被男人这么拿在手上翻来翻去…… 因为先前用烘干机烘过,所以吹风机再吹一吹,很快就干了。 战西爵一回头,就看到安小七那红扑扑的小脸上,全是一言难尽的羞耻。 他心情不错,拔掉吹风机插头,就拿上那巴掌大的布料朝她走过去,“可以穿了。”低低笑了两声,“要我给你穿?” 安小七哪里肯,衣服丢过来后,就钻进被子里,一阵捣鼓,几秒就穿好了。 战西爵差点笑岔气,安小七气得拿枕头砸向他的脸。 结果非但没砸到,还被男人精准的给接着了。 战西爵拿着枕头一角,就掀开被子上床了。 熄了灯,就把安小七捞进怀里,唤着她的名字,“安小七。” “嗯?” “你之前说你的身份证户口簿都在你师奶奶那?等我派人将这些弄出来后,我们就先登记,登记好了在办婚礼,这样安排,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帝国嫁娶,还是蛮恪守古早的方式。 一般都是先办完婚礼再领结婚证,领完结婚证就意味着已经是结过婚了,结过婚再办婚礼总是差了点意义。 安小七对这个倒是不在意,她窝在他的心口,因为有点困,所以嗓音听起来有点恹恹的, “婚礼都是办给旁人看的,有人祝福的婚礼才有意义,我们…目前来看,注定是没多少人愿意祝福,所以登记就行了。” “你不觉得委屈?”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结婚没有鲜花求婚都是不完整的,现在她却说婚礼办的没有意义? 顾长夜那个斯文败类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愿意披上洁白婚纱的,除非是没有让她为之甘愿披上婚纱的男人。 别的女人有的,他战西爵的女人只能会是比别的女人多,怎么能少或者是直接忽略? “婚礼是一定要办的。” 战西爵在这时吻了吻安小七的额头,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安安静静的等着做新娘子,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顿了顿, “当然,你若是对婚纱或者婚礼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前跟我说,我让专门的婚纱设计师和婚礼策划过来听你的想法…” 安小七是真心觉得他们现在办婚礼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遭战老愤怒,遭众人白眼。 她不孕还有个拖油瓶的儿子,整个圈子早晚都会传开, 不说战家人怎么骂她,就是圈子里的人都要骂她是世纪妖女的。 碍于面前男人权势来参加他们婚礼的人,表面上恭维说着祝福的话,背后估计都要拿小人诅咒她不得好死。 所以,婚礼是真的没有必要,只会让她难堪和无所遁形。 她睡意一下就退了不少,用胳膊肘半撑起头,看着朦胧光线下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庞,说道: “婚礼,还是算了。一来,不被人祝福,二来,会让我陷入难堪境地, 我要过一辈子的人是你,有没有婚礼都只是一个形式。 你若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等我怀上我们的孩子后,到时候给我补上一个也行, 这样既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也能把婚礼办得理直气壮,我也心安理得。”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 让自己的女人委屈的没有婚礼,他心理上是不愿意的。 但,办婚礼,又让自己的女人心理上会有负担,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想着,实在不行,那就找几个真心祝福他们的好友,在教堂里办一场小型的婚礼,也算是有个仪式的。 当然,他没跟安小七说,只哄着她:“我考虑考虑。”说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乖,睡吧。” 伏在他怀里的女人很快睡熟,战西爵借着月色,看着她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以及卷曲而浓密的睫毛。 他看的有些出神,不禁幻想着,若是将来他们真的有幸能有个孩子,是个女儿的话, 一定会长的像她,睫毛弯弯长长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小嘴粉嘟嘟的…,怎么看都是粉雕玉琢的好看呢。 明明人就在他的怀里,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失眠,可就这样看着她睡熟的容颜,一夜未眠。 天刚刚亮的时候,他便起了。 他来到楼下的院子,原本打算晨练来着,战九枭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实说,战九枭几乎很少跟战西爵主动打电话,何况是凌晨四点左右。 战西爵琢磨着想必是有事,便将电话接通,还算恭敬的喊了声三叔后,战九枭开门见山,道: “老爷子住院了,肺癌晚期,不管你现在人在哪,都得给老子回来。” 闻言,战西爵眉头就皱了起来,“肺癌?” “我也是刚刚得知,他的主治医师说,老爷子这病瞒了有一阵子了,就算做肺移植,意义也不大。” 战西爵沉了沉脸色,“我知道了。” 战九枭又道:“安小七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战西爵挑眉:“嗯?” 战九枭想着自己目前跟季暖的糟糕情况,道:“我有事请她帮忙,你叫她接个电话。” “她在睡觉。” 战九枭有点暴躁:“睡了又不是死了叫不醒,你帮我叫她……” 战西爵似笑非笑般的: “三叔,就算是天王老子求人的时候,也该有三两分的低姿态。 就你这样的,还指望我去帮你把她从熟睡中挖起来? 何况,我好不容易才跟她和好,她起床气很大,我不会去触这个眉头。 等她什么时候醒,你自己打给她。” 说完,就掐断了战九枭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就起身去洗漱,又吃了早餐。 吃完早餐,才不过五点左右。 战西爵本来想先回盛京,安小七醒后让他这里的属下送她回盛京,但想想实在是怕节外生枝,还是上楼去把睡熟中的安小七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安小七难得睡这么个好觉,再加上孕早期情绪容易激动,被强行挖起来,她脾气特别大。 她小粉拳捶在战西爵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一双睡眼惺忪地眸凶巴巴地瞪着她。 战西爵任由她捶了会儿,手指缠绕着她散落在她胸前的长发, 俯首在她身前的雪软上轻咬了一口,一下就刺激的安小七睡意消失了一大半。 安小七一下就炸了:“战西爵——” 战西爵在这时抬头,在她怒气冲冲的脸蛋上亲了亲,哄着她:“很抱歉,这么早将你吵醒,但我们不得不走了。” 这话听得安小七皱起了眉头,“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爷爷住院了。”战西爵眸色有些沉重,“肺癌晚期。” 就像是隆冬的清晨,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也清冷了。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无意识的道:“这么严重吗?” “嗯。” 安小七起身了,“那你等我五分钟,我穿好衣服就能走。” “不急。”战西爵给她拿来衣服,帮她穿,“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等你吃完早餐,我们再走。” “不用,我可以在路上吃,何况现在也不饿。” 战西爵看了看她,抬手摸了摸她黑软的发顶: “爷爷那样反对我们,对你说过不少恶劣的话,你没有怪过他吗?” 安小七穿好袜子,下床后,就把脚踩在战西爵的鞋面上,微仰着脖子: “有什么可怪可怨的。说起来,站在他的立场,他也没什么不对。退一步来说, 我想要过一辈子的人是你又不是他,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别人对我造成不了太大的干扰。” 这话多少是有些打动到战西爵,因为她说她要想过一辈子的人是他。 他心下触动颇深,长臂揽过她的腰肢,托着她的臀将她抱着走进盥洗室。 安小七乖巧的圈住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脖子里,粉唇在他脖子上噌了噌,喃喃而不知在调子: “战西爵,若是战爷爷真的有什么不好,他会不会以不让你我在一起为临终遗言啊?” 此话一出,战西爵脚步就微微滞了一下。 当然,也就滞了一下。 他抱着她走进盥洗室,将她圈在他的怀里,面向着洗漱台。 他看着镜子里女孩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侧首在她腮帮上亲了亲,“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刷牙洗脸。” 女人在这时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对他扬起脖子,执拗地道: “怎么能是胡思乱想呢?完全有这个可能啊。万一,他老人的临终遗言就是逼你跟我分手而娶那个什么…南小姐的话,你会怎么做?是答应他,让他走的安心,还是……” 她后面的话自然是被男人骇人的眸色给逼得退了回去。 她娇滴滴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也要凶我?” 战西爵长指扣起她的下巴,眉目深深的望着她: “你担心的这些不会发生,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并不会因为要哄老人家走的心安而违背良心答应他。” 安小七弯了下眼睛,“那岂不是显得你很不孝?” “所以说你是红颜祸水。” 安小七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那你喜欢红颜祸水吗?” 战西爵被她闹的有些血气翻滚,提着她的腰肢就将她放坐在洗漱台上,人挤在她的身前,似笑非笑般的道: “宝贝,你是那抹了药膏都好了,是么?” 安小七面颊一热,就有些急了,“没有!” “没有,你闹我?你不知道大清早的男人不能随便惹的?” 安小七连忙推了他一下,从洗漱台上跳下,手忙脚乱的开始挤牙膏刷牙。 战西爵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眉头黑了黑,他还真是……经不住她的撩拨。 他丢下一句我去外面等你后,就走出了盥洗室。 安小七等他走出盥洗室,刷牙的动作才慢了下来。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思绪飘得有些远。 她是万万都不相信,战修远能就此作罢的。 老人家将子嗣看的那样重,现在又有重疾在身,再也没有比用他的生死来威胁战西爵的办法了。 …… ** 上午九点左右,战西爵驱车抵达盛京协和医院。 因为车子性能好,安小七睡了一路。 战西爵将车子熄了火,俯身钻进后车厢,摇了摇她,她才醒。 就是这样,她好像还跟没睡醒一样。 战西爵摸了摸她有些乱蓬蓬的头发,又看她倦倦的脸色,眉头无声皱了皱。 他薄唇贴了贴她的额头,温声问道:“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像睡不醒也很疲惫的样子?” 安小七悠悠有些埋怨的道:“还不是这几天被你折磨的心神恍惚,失眠的厉害,难得心情放空,就睡不醒似的,感觉哪哪都没劲呢。” 战西爵俊脸沉了沉,没说话。 安小七看他变了脸色,就哄着他道:“我又没怪你,我怪我自己最近太作了,行了吧。” 说话间,她就在男人的俊脸上亲了亲,故意用那种千回百转的调子哄着他: “老公,你不要总是板着脸子嚒,怪吓人的。” 她一句老公,就足以哄的战西爵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 他嗓音有些哑哑的:“叫我什么?再多叫几声。” 安小七抬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将红唇送到他的面前,“老公…老公……唔~” 若非是公共场合不允许,战西爵能将她拆骨入腹。 长久到绵密的吻后,他才牵着她的手下车。 安小七下车后,就有些犹豫: “战爷爷肯定不想看到我们在一起,更不想看到我,我去隔壁的咖啡厅等你,等你看完他来找我就行了。” 音落,不等战西爵语,他们身后就传来战九枭的声音,“安小七,算你有自知之明。” 安小七转身,看着阔步走来浑身都遮掩不住颓痞之气的精壮男人, 他身上黑色衬衫皱的不像话,西裤也是,胡子拉碴的,像是许久都未曾合过眼,男人眼底红血色很重… 安小七挑眉:“战三爷?” 战九枭开门见山:“我找你有事,我们单独聊聊。” 安小七唔了一声,问道:“若是想让我帮你劝季暖回心转意的话,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战九枭道:“不是。” 安小七迟疑:“那是……” 战西爵对季暖跟战九枭的事知道一大半,他在这时说道: “季小暖大概是被三叔伤到了绝望,现在为了躲他,已经向警方自首, 说是她蓄意谋害温宁腹中的孩子,她强烈要求坐牢,为的就是跟他一刀两断,永远都不想见他。”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有些心惊:“季暖要坐牢?” 战九枭在这时点了根香烟,一张清隽冷硬的脸庞在烟雾下显得尤为阴森。 他嗓子有点哑, “她现在在看守所,对我避而不见,要么一心求死,要么一心要坐牢,否则就自杀给我看…” 说话间,因为吸烟速度过猛,被浓烈的烟呛了一下, “你能不能帮我去派出去劝劝她,只要她不跟我作,我就娶她。” 这话听的安小七不禁觉得无语。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战九枭,轻笑道: “战三爷,你是时至今日,还看不明白么? 季暖宁肯坐牢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若非你步步紧逼将她逼至绝境, 她是绝不可能选择用坐牢的方式来躲你的。你但凡给她一条生路,放她离开盛京,她也不至于如此!” 此话一出,战九枭面色就愈发阴沉: “我给过她选择,是她不要。”顿了顿,眯深了眸,“她就算是坐牢,老子也不允许她离开盛京半步。” 对于战九枭的话,安小七感到匪夷所思的厉害。 她不可意思的地道: “所以,你找我,究竟是想让我帮你劝她想开点,还是想让我帮你推一把,让她陷入更深的万劫不复?” 战九枭道: “她若是肯听话,我抬举她做我战三爷的豪门阔太太, 她若是不肯,就算她以坐牢的方式躲着我,也就只能在老子的地盘坐牢, 哪怕是寻死,骨灰也只能撒在我东苑的花园里,半步都不许离开盛京。” 第353章 男人喉骨深深的滚动了几下,呼吸乱 安小七:“……” 战西爵在这时啧了一声,似笑非笑般的对战九枭道:“三叔,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战九枭抬手,将嘴上的香烟夹在指间,不甚在意地道:“什么事?” “这件事,爷爷也知道了。温宁是个冒牌货,她根本不是姑姑的遗孤,姑姑的遗孤早就不在人世了,她的真实身份是……” 此话一出,战九枭眉骨就不可抑止的跳了一下,“是谁?” “温淑宁!” 战九枭夹着香烟的手颤了下,差点被冒着猩红的烟头烫伤了手指。 他眼睛一下就红了,怒不可遏:“战西爵,你给老子把舌头撸直了说,她是谁?” “温淑宁!” 战九枭难以置信,且愤怒:“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安小七这时冷笑一声,“之前是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但不巧的是,我现在有了。” 温时好在滚下楼梯失忆前,给安小七发了一条能证明温宁就是温淑宁的证据。 那是个记录温淑宁整成温宁模样的视频剪辑…… 视频内容不长,安小七直接通过微信的方式发给了战九枭,发完后,说道: “说起来,温淑宁怎么都是你从前心底上的白月光,求而不得的朱砂痣……, 我不禁想,就算她犯了天怒人怨的错事你只怕都是要维护她的, 如今你为了她一巴掌扇掉了季暖的孩子,打掉了你自己的亲生骨肉, 现在又知道温宁的真实身份就是温淑宁,我都不禁好奇,你将会对她怎么做?” 战九枭这些年一直对温淑宁心存念想,不过是三年前他发病时第一个要了的女人就是温淑宁。 那晚他发病,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却能记住那癫狂的夜色, 女人为了救他而带给他的激狂和热辣,以及他醒后,发现地窖里流淌的血,那是他伤害她的证据。 但,奈何那阵子他病情反复,家中老爷子又棒打鸳鸯,他错失了她,等他再想追求她时,她那时候就已经是战西爵的女朋友了。 时至今日,想起昔年的事,战九枭似乎没了当初对温淑宁那种执着, 有的只是印象里,那千娇百媚的女人对各路男人们的左右逢源… 而现在,他又被告知,温宁就是温淑宁,这让他除了震惊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类似于温淑宁还活着的喜悦存在。 相反,他一想起温宁跟温淑宁是一个人,且前后跟无数男人纠缠不休, 甚至比从前变本加厉的放浪形骸,坏事做尽,他就有种吃了苍蝇屎的错觉,恶心的反胃! 他夹在指间的烟蒂烫到了他的手,他才面无表情地道: “是谁?究竟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是谁把她的脸整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安小七淡淡的: “是谁于你战三爷而言,重要吗?不重要。 重要的是,始终都知道你是战三爷的温淑宁,她从一开始接近你就不怀好意, 她恶意挑拨你跟季暖的关系,你跟季暖闹到如今的局面,幕后推波助澜的直接元凶就是她。 你因为她,亲手斩断了季暖对你的情,也亲手打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而你呢,你如今还派人锦衣玉食的伺候她,给她创造出最好的医疗条件。 而真心实意默默深爱你的女人却被你逼的宁肯蹲监狱也要跟你一刀两断……, 你不觉得很是羞愧难当悔不当初么?” 战九枭有没有后悔,安小七不知道。 因为,这时,战九枭的属下打来了电话,说原本在病房里养伤的表小姐不见了,请他指示。 战九枭对着电话声筒怒吼了一声: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把人给找出来。”顿了顿,强调补充,“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吼完,就即刻拔腿离开。 这边,安小七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想了想,对战西爵道:“…温淑宁只怕是废棋一颗,她幕后玩家,应该要斩草除根了!” 战西爵讥诮:“你之前不是还说,她幕后操控者是温时遇的,怎么今天的说辞都变了?” 提到温时遇,安小七就有点心虚,她道: “…我那晚问过温时遇,他说温淑宁的事跟他无关,应该是他父亲或者是他三叔做的。” 战西爵脸色不好看,眉头皱了皱:“你才跟他见过几次面,就那么相信他说的话?” 提到温时遇,战西爵是本能就恼火。 因为,他刻意不去想安小七在身处绝境后为什么第一个想要投奔的是温时遇。 他不去想,但不代表他不介意这件事。 相反,他介意且膈应,简直是膈应恶心极了。 所以,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好好跟安小七说话,就只能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道: “你不是说要去咖啡厅等我?那就先去咖啡厅,等我了解完爷爷的病情就过来找你。” 安小七知道他不高兴了,悻悻然的唔了一声,就去了咖啡厅。 …… 她本来就不爱喝咖啡,点了一杯果汁后,就托腮出神。 就这样看着玻璃窗外,发了会儿呆,目光收回时,竟然瞥见林妙人正在跟她的大哥有说有笑地喝咖啡。 捣胃口么? 太捣胃口了。 安小七一想到,她前晚才被林妙人给恶心了一通,这个女人转身就傍上了她大哥,怎么能沉得住气。 几乎是本能的端起咖啡,就走了过去。 “安先生,您的这个卡,我不能收,您还是拿回去吧。” 林妙人一个小时前,捡到了安季风丢失的贵重文件以及一块价值百万的手表。 她拾金不昧,大热天的等在了原地足足半小时,才等到失主。 安季风为了答谢她,特地请她喝咖啡,并赠送一张面值不低的购物卡作为感谢。 林妙人想钓安季风这个金大主,当然不能表现出拜金,这个卡她自然是要拒绝的。 只是,她话音才刚刚落下,迎面就被泼了一脸的冰凉液体。 因为是果汁,又被泼的猝不及防,林妙人眼睛瞬间就刺刺的胀痛,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下意识的就抬手捂住眼睛,并抽出纸巾去擦眼睛。 而安季风正要雷霆大怒,为林妙人出头时,一抬头就看到了安小七一张笑颜如花的脸,下一秒所有的怒火就偃旗息鼓了。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安小七:“小七,你怎么……在这里?” 安小七直接就拉过椅子,坐下,似笑非笑般的:“咖啡厅,你来得,我就不能来得?” 安季风因为对安小七有愧,所以面对她的冷嘲热讽,他并不在意。 他道:“当然能来得。你想要这家咖啡厅,大哥都可以买下来送给你。” 说话间,收拾好脸上狼狈的林妙人在这时睁开了眼。 她眼睛红肿的怒瞪着安小七,冷声道: “安小姐,你也太嚣张跋扈了吧?我究竟是哪里招惹你了,你凭什么一上来就泼我?” 安小七懒懒的笑道:“你勾引我大哥,就是招惹我,泼你,不是天经地义的?” 这话听的林妙人就好笑了,她道:“勾引?安先生,难道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妹妹这么污蔑我么?” 安季风连忙替她解释,对安小七道:“小七,你误会林小姐了。” 他将林妙人拾金不昧的事说了一遍后,道: “作为感谢,是我主动邀请林小姐喝咖啡的,你怎么能上来就不问青皂白的就泼她呢?你得给她道歉!” 安小七讥诮: “我为什么要道歉?这个女人前晚还差点爬上我男朋友的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猖狂得像个女王,我现在就算是泼她一万次她也得给我受着。” 此话一出,林妙人脸色就变了。 她本来是要钓安季风的,若是叫安季风误会她勾引战西爵,那她岂不是钓了个寂寞。 她连忙就怒道: “安小姐,说话得有依有据。前晚是战总喝多了找代驾,刚好是我接的单子。 我家庭贫困出来接代驾的活,有单子自然要接。 我将战总送到目的地,谁知道他威胁我说,叫我配合他演一场戏给你看, 我人微言轻卑微如蝼蚁,哪能不从?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幕…” 越说越义正言辞,好似事情真相就是如此似的, “总之,我跟战总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不要血口喷人,侮辱我, 我不是那种插足别人感情的下流胚,如果我插足了,我不会不认!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笑道: “是吧?听起来跟真的似的。演戏能演到脱的只剩下内衣当着我的面坐在我男人的大腿上,也真够拼的。三级演员都没你这么能放得开吧?” 此话一出,林妙人鼻子都快气歪了。 她被噎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目光下意识的朝安季风看过去,果然男人看她的目光不似先前那么欣赏,甚至是嫌弃。 林妙人企图再为自己辩驳点什么时,安小七下一句话差点将她打入地狱。 她道: “林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我男人冷战吵架,战西爵就真的能把你当回事了? 他那晚是不是承诺过你,愿意为你辛勤的表演付50万的酬劳? 这个钱,你现在应该还没收到的吧?” 顿了顿, “无论收没收到,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不出半小时, 你那晚勾引我男人脱衣服的视频以及你在夜店推销酒水卖弄风骚的视频将会火遍全网, 到时候别说你文凭拿不到,想必还会被学校开除学籍的。” 说到这里,轻笑了下, “所以,趁现在你还没有火,赶紧把脸给包起来提前离开这里吧,不然,我真怕你被人砸臭鸡蛋呢。” 林妙人的确没有收到战西爵承诺的那50万。 不是战西爵言而无信,是负责打钱的林妈故意没打。 林妈看不起林妙人这种不学好的下流胚,故意托着没打钱。 所以,林妙人才会在安小七这番话落下后,整个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不安。 若是没了文凭还没有钱,她今后拿什么资本在盛京扎根立足? 难道,真的要给王勋那种拆迁暴发户做情妇吗? 她一下就急的哭了,想求安小七,可她又自视清高,所以话里又没多少求人的姿态: “安小姐,何必要对我赶尽杀绝呢?就算是我招惹你不痛快,我跟战总到现在也是清清白白的吧? 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条生路?如果我没有文凭,今后要怎么在盛京立足?” “林小姐,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安小七言简意赅,“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今后将怎么立足那是你的事,滚吧。” 林妙人气的咬牙:“安小七——” “滚!” 安季风看林妙人哭的实在是可怜,对她挥了挥手,道: “她现在在气头上,你越说她越气,你还是先走吧。” 林妙人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可她知道,以安小七此时这样的狠毒,她求她根本没用。 但不求,她今后…… 林妙人原地挣扎了四五秒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安小七面前,声泪俱下地道: “安小姐,算我求你了,成吗? 我还有个带伤养病的弟弟,他才刚刚做完手术, 他需要我的照顾,若是我没有文凭,我将拿什么去照顾他? 难道,真的要去夜场卖身换取钱财照顾他吗? 你就当日行一善,给我和弟弟一条生路,行吗? 我弟弟他很优秀,我跟弟弟能走出大山,这中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我们姐弟俩知道……” 安小七被她吵的烦躁,大约是想着林妙人走上歪路多半也是被生活所迫,一时就动了恻隐之心。 她面无表情的道: “我看在你们姐弟自幼就无父无母的份上,念你的动机是为了要照顾你弟弟,就饶过你这一次。但,你给我记住了,只有这一次!” 闻言,林妙人就松了口气,“好。” 嘴上说好,但心理上已经把安小七记恨上了。 林妙人前脚刚走出咖啡厅,后脚就被来医院看住院老婆的王勋给看到了。 王勋馋她都馋了很久了,最近经常约林妙人,但都被林妙人拒绝了。 林妙人越拒绝,他越想弄到林妙人。 因此,当他在医院门口撞见林妙人后,二话不说就挡住了林妙人的去路: “宝贝,怎么着昂?怎么看到哥就跑?哥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 说着,王勋就从身上掏出一把房钥匙,道: “宝贝,哥哥可是把你心仪的那套房子都给买下来了,只要你点头答应跟着哥, 这套房子咱们今天就去办过户,晚上你就能拎包入住,怎么样?” 暑假快要到了,她就要搬离宿舍了。 林妙人经济压力很大,她弟弟每天术后的住院治疗费已经将她榨干了, 她根本没有钱再去租条件好一点的房子。 总之,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金主。 再加上,她刚刚又被安小七教训了一顿,对未来前所未有的迷茫, 因此,她特别想要一个靠山…,即便这人是矮矬丑的王勋,为了能扎根盛京,她一咬牙,就答应了。 她从王勋手上接过钥匙,道: “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学生,从未谈过恋爱,想要我心甘情愿的跟你,一套房子还不够。” 王勋一听这话,魂都快没有了,激动的道: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只要哥能办到。” 不过他人也不傻,现在女大学生都特别精,他怕被算计: “不过,想要我为你割肉,你得先提前让哥尝尝你的鲜,才行。” 林妙人看着他肥的流油的猪头脸,就想恶心。 但,为了自己的前程,她忍住了作恶,道:“对面就有个五星级酒店,去吗?” 此话一出,王勋眼睛都亮了,“宝贝,你真的答应了?没骗我?” 林妙人瞪了他一眼:“王勋,说实话,想包我做二奶的男人多的去了,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滚了。” 王勋一听,二话不说就扣住林妙人的手腕往自己的车上拽:“宝贝,现在我们就走着,哥让你瞧瞧哥的龙精虎猛……” 林妙人之所以会选王勋,一是因为王勋的老婆是个农村出生的妇女,她能斗得过; 二,王勋脑子蠢,随便她玩。 其他那些想包她的臭男人,要么就是家里母老虎厉害,要么就是本来就聪明,她一个都搞不定。 总之,她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安小七为瞧不起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 ** 那端,安小七在林妙人走后没多久,就被战九枭的人给抓到了他的面前。 温淑宁的人还没有找到,但看守所却传来季暖割脉自杀的消息。 战九枭深知季暖不想见他,他只得派人把安小七抓过来陪他一块去看守所。 安小七一听季暖割脉,当下就放弃挣扎,上了战九枭的车,陪他一块去了看守所。 …… 半小时后,城北看守所。 果然不出战九枭所料,季暖拒见战九枭。 但,叫他更始料未及的是,季暖连安小七都不见。 里面的女警出来见战九枭,把季暖的原话转给战九枭,道: “季小姐说,若是您在步步紧逼,她总有办法一死了之;若是,您尚且还有一丝人性,她就是坐几年牢的事……” 战九枭点烟的手颤了颤,漆黑的凤眸深不可测的睨着女警,“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她说,永不!” 战九枭,喉骨滚了滚。 许久,他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那她至少应该愿意见见安小七的。” 女警:“季小姐说,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包括安小姐,所以,你们请回吧。” 顿了顿,“上面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季小姐被判四年零一个月。她说,若是你执意拦着不让她服罪,她还是会自杀!” 还未到正晌午的太阳,已经浓烈的晒的人皮肤焦灼。 但,立在太阳底下的战九枭,周身犹如困在常年冰封不化的寒窑,除了冷和僵硬再无别的感受。 他不知道是怎么把烟点燃的,又是怎么抽完了一根香烟。 等一根烟后,他才沙哑至极的对女警道:“那就如她所愿!” 说完,就猩红着眼睛,转身就走。 他走出去两步,侧首对还立在原地的安小七道: “我跟西爵打过招呼你在这边,他让你直接打车回庄园,不用再去医院那边等他,他今天一天都会在医院。” 说完,就要弯腰上车时,战九枭的司机在这时对他道: “三爷,表小姐找到了,她在医院的顶楼,人好像已经疯了。” 顿了下, “她把莫家大小姐给打昏了,就半悬在护栏外,只要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扬言跟莫大小姐同归于尽。现在燕九爷也都过去了,” 闻言,战九枭即刻皱深眉头,冷声道:“直接过去!” 安小七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毛骨悚然的厉害。 她连忙跟上去,“我跟你们一块过去。” 战九枭冷声道: “你没听他说,那个女人已经疯了,她估摸着最恨的人就是你,其次才是莫念,你现在跟着过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老子可不负责!” 安小七道:“就是因为她最恨的人是我,只有我这个筹码去了,她才愿意跟你们谈判!” 战九枭略犹豫了一秒,就默许了。 半小时后,盛京医院大楼顶层。 没有任何遮挡物的二十多层的高楼顶层,空气焦灼的好似一个火星子就能爆炸。 身穿病号服的温淑宁,不知道为何,才短短两三天不见,她整个人憔悴的像是红颜垂暮的老妇。 她眼窝凹陷的很深,没有血色的脸蜡黄的都能看到她皮肤泛起的褶皱,满头青丝也失去了昔日的光泽,枯黄又毛躁。 还有她握着匕首的手背,似乎长出了老年斑。 再看她因为情绪激动而面目狰狞的脸,整个人都像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精神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她用匕首抵着的莫念已经昏迷过去,她半边身子都被温淑宁用一根绳索悬空在护栏外。 只要让她不痛快,她挥刀割断绳子,莫念就可以当场摔的血肉模糊。 安小七看着比他们先抵达这里的燕西京,以及立在他身旁不远处抽着香烟的战西爵。 比起战西爵脸上的面无表情,燕西京整张俊脸都绷的十分可怖。 他眼睛很红,脸上每一根线条几乎都绷到了极致,亦如他此时跟温淑宁谈判说话的声音,“你放了她,我答应你的条件。” 温淑宁根本就不信燕西京的话,她并不蠢。 燕西京带来的燕家军可不是吃素的,若非莫念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上,隐匿在暗处的狙击手随时能爆了她的脑袋。 她情绪激动,吼道:“燕西京,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割断绳子,让莫念和她腹中你的孩子,摔下去,摔的血肉模糊,哈哈…” 温淑宁说这话时,还摸出了一个打火机。 她嗓音还在继续: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佬,都很厉害,对面大楼里藏着狙击手,只要你们一声令下,我随时都能被打成筛子。” 顿了顿, “但,我奉劝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且不论莫大小姐被我迷昏了不说,她身上和捆着她的绳子都被淋了汽油,只要我的打火机轻轻那么一点,她随时就能血溅当场!” 燕西京看她摸出打火机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门眼。 他喉骨深深的滚了滚,才稳住乱了节奏的呼吸,沉声道:“你想如何?” 闻言,温淑宁就怒瞪着安小七的方向,大笑: “这样,你给安小七这个贱人淋上汽油,让她过来换莫念,不然我现在就点火,烧断绳子也烧了她!” 此话一出,正在抽烟的战西爵在这时徒手就掐灭了猩红的烟头, 他朝温淑宁看去,波澜不惊的道: “说到底,害你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是我,我淋上汽油,跟你交换人质?” 第354章 男人眼睛发红,周身肌肉迅速绷紧 “不——” 温淑宁大吼, “战西爵,你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摔死你最好兄弟怀孕的女人。 我告诉你,战西爵,我是恨你,我恨不能对你扒皮抽筋,但我更想让你痛不欲生。 你当初就是为了安小七这个贱女人抛弃的我,你不是最爱她吗? 再也没有让你目睹她死在你眼前的痛快事了……” 说着,又癫狂地干笑了两声, “反正我已经活不成了,所以就算死,我也得拉个垫背的, 比起让莫大小姐陪我一道去黄泉路,我更希望是安小七这个贱人跟我一块去死。” 战西爵眯眸,眸底渗出骇人的戾气, “活不成?温淑宁,我念我们从前好过一场,你有今时今日下场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只要你现在放人,我战西爵说到做到,不会追究你任何刑事责任, 甚至会给你一大笔钱,把你送到国外,让你安享一生,怎么会活不成?” 情绪激动的温淑宁被战西爵的话戳到了痛处。 她眼睛通红,面目可憎的吼道:“不……,我活不成了。都是安小七这个贱人,都是因为她……” 战西爵在这时又点了根香烟,桃花眼熏染着几缕蛊惑, 他朝温淑宁走近几步,眸色专注的深看着她的脸。 他说:“阿宁~” 只这一声,温淑宁头皮都酥了一下。 她眼泪汹涌的滚出眼眶,她情绪越发激动,“战西爵,你不要这么唤我,你不许往前一步…” 她怒吼,在这时咔嚓一下,就把打火机打着了。 气氛越发的剑拔弩张,燕西京在这时急的额角青筋暴突,激动的道: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让安小七跟你换!”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炸了,他冷目怒视着燕西京,咬牙道:“燕西京——” 燕西京已经快失去了理智,他红着眼睛,怒道: “老战,说起来,闹出这场祸根的是你跟安小七,我们都是被受害者,事到如今,你们自己之间的恩怨,凭什么要牺牲我的女人和孩子?” 不等战西爵反驳,安小七在这时开口道:“温淑宁,你把打火机灭了,我现在就淋上汽油走过去。” 这话听的温淑宁无比的兴奋,她眼底大放异彩,“限你一分钟,浇上汽油,给我滚过来!” 她吼完,就不再看安小七,而是看着战西爵: “战西爵,你当初无情地将我抛弃,又无情的将我尊严践踏到尘埃里……,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痛苦,今天,我就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痛不欲生…” 越说,越激动, “战西爵,你知道当初我答应跟你拍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跟从前的前任们分手的吗? 我为了爱你,不要他们的爱,跟他们斩断一切联系,可你呢? 你口口声声说要给我一个未来,承诺会娶我? 结果,你为了安小七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的尊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将嘴里的香烟从指间拿开,喷出一团青白的烟雾。 他一张俊美容颜,隐匿在这团青烟之下,有种不切实际的梦幻。 温淑宁看着他,那些淹没在心底的愤恨以及浓烈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来袭。 她哑着嗓音,激动无比地道:“你说过的,你会爱我一辈子,会娶我的…,是你背叛了我…“ 战西爵在这时从新将香烟咬进嘴里,嗓音温淡,似是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的说道: “阿宁~,当初安小七厚颜无耻的逼我扯证后,我有明确的跟你说过,给我一些时间, 等我跟她摆脱这段婚姻关系就会娶你,我让你乖乖的等等我, 结果…,你是怎么做的?你没有等。你非但没有等,你还背着我跟厉沉暮睡,跟燕西京睡, 跟其他连我都叫不上名字的男人睡……,是你将我一步一步推给安小七的,是你让我失望透顶…”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兜头浇到脚,淋的温淑宁有短暂的清醒。 她唇瓣颤抖的厉害,喃喃不自知的调子: “……是这样吗?你是因为爱我而感到失望透顶,所以才彻底跟我决裂的么?” 战西爵见她情绪有所松动,就算他不爱她,也得说爱。 他掸了掸烟灰,耐着性子安抚她的情绪: “当然。否则,我跟你拍拖的那三年,那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我为什么只跟你一起做? 我们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旅游,甚至是为你砸重金给你办演奏会,这些难道不是爱么? 金外滩18号,那栋老洋房,当初也是赠予你住的,是你不争气触犯了老子的底线, 也是你一手促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若是你当初能沉得住气, 今时今日,我战西爵的女人永远只能是你。” 这话听的温淑宁情绪起伏的厉害,她甚至都不禁懊悔不已,想着当初她若是能……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况且,她现在不信任任何人。 她连忙摇头,道: “不对,战西爵,你自从跟安小七那个贱人在一起后,连看我一眼都嫌弃的反胃, 现在却愿意跟我说这么多,一定是为了安抚我…,是不是?” 战西爵挑眉: “阿宁~,好歹你也是跟我拍拖了三年,我战西爵何时欺骗过你? 你能被逼到这一步,一定是遇到了前所有未有的麻烦。 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那么年轻,只要你放下仇恨,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还是那句话,你放人,我战西爵说到做到,不仅给你一大笔钱,还会在国外给你安顿好一切,嗯?” 可是,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的安抚作用。 温淑宁情绪仍然激动: “不…,来不及了。温时遇给我下了基因迅速老化的药,我现在细胞衰老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二十倍,我没有几天活头了。” 战西爵打断她:“所以说,给你改头换脸的幕后是温时遇?” 温淑宁是在跟厉沉暮最近一次通话中才得知温时遇给她下了基因衰老的药。 所以,她彻底绝望了。 她决定就算是死也要拉安小七做垫背,更不可能像个蠢货一样被温时遇利用。 谁让,安小七既是温时遇的命根子又是战西爵的心尖肉呢。 她冷笑道: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为我改头换面、改造基因的都是温时遇。 他让我以表小姐身份潜入你们战家,就是为了想窃取战家狼图腾内部军械机密……, 可是,他发现我身份败露后,就想弃了我这颗棋子。 甚至为了榨干我身上最后的价值,竟然骗我说,让我帮他做最后一件事,就给我一条生路。” 战西爵挑眉:“什么事?” 温淑宁道: “他让我,有朝一日面对你们控诉我的身份时,让我把幕后操控者栽赃给温盅, 温时遇想利用你们的势力帮他对付温盅,以此来帮他夺得温氏一族的绝对控制权。” 战西爵眯了眯眸,又道: “所以,当你意识到温时遇非但没有信守承诺要给你一条生路, 还给你下致衰老的药后,你觉得自己怎么都是死,就想在死前找最想报复的人报仇雪恨?” 音落,温淑宁就眼睛充红的笑道: “不错。我有今天,都是因为安小七造成的。何况,安小七既是你的心头肉又是温时遇的心尖软, 我若是把她给带到阴曹地府,你们两个害惨了我的狗男人,一定会痛不欲生一辈子,一箭双雕,哈哈…” 战西爵拧眉,嗓音裹挟着残暴的戾气,冷声问道:“温时遇的心尖软?为什么,他会打小七的主意?” 温淑宁冷笑: “我怎么知道?没准安小七这个贱蹄子就不是什么好货, 说不定她背着你跟温时遇都不知道上了多少回床了,他惦记安小七床上的滋味,有什么可稀奇的!” 战西爵忍着怒火,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手上运营着东方生物集团这个公司,东方生物基地专门就是研究生物基因工程的。 你说你被温时遇注射了导致基因衰老的药,我的生物研究基地没准就能治你的病呢? 所以,阿宁,你听话,你放了莫念,我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 温淑宁虽然心动,但是她知道她出卖了温时遇,就算战西爵信守承诺救她的命,温时遇也会弄死她。 她拒绝道: “我愿意接受温时遇当初给我改头换脸的交易,为的就是给自己报仇雪恨。 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温时好的两个孩子是我弄没的, 季暖的孩子也是被我间接弄死的,莫念现在在我的手上,现在就差安小七还没有血债血偿!” 顿了顿, “所以,战西爵,我不会让你跟温时遇以及燕西京如愿的,今天怎么我都要拉个垫背的。” 她吼完,就再次把打火机点燃,作势要去烧断捆住莫念的绳索,冲已经淋好汽油的安小七喊道: “安小七,我喊到三,你不过来,我就烧断绳子,让你的好姐妹当场死在你的面前!” “一、二……” 安小七扯唇,淡淡的:“不用数了,我这就过去。” 安小七说话间,战西爵整个情绪都膨胀到了极点,他几乎在安小七跨出的第一步就冲过去欲要拦住她时,燕西京挡住了他的路。 他们两个男人眼看着就要扭打起来时,安小七已经完全走到了面目狰狞的温淑宁面前。 她对温淑宁昂了昂下巴,道: “我人来了,你把打火机对着我就行了, 只要你一点,我就算烧不死也得全身大面积烧伤或者是毁容, 你要的不就是想让我痛不欲生吗?于一个天生尤物的美貌女人而言, 再也没有比毁容更叫她绝望的事,这比死还要痛苦……,我痛苦了,你怎么都算是报仇了。” 顿了顿,“所以,你把莫大小姐给放了吧,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你。” 安小七的话,并没有让温淑宁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怒目瞪着安小七:“谁知道你会不会耍花招?” 安小七挑眉:“我不是说了,你想我怎么配合你,我都可以。” 温淑宁用脚踢了一根绳子到安小七的面前,“叫一个人来把你捆了。” 安小七点点头,道: “你想叫谁来捆我啊?战西爵和燕西京的人,你肯定都信不过。” 拉长调子,像是思考, “不然,就叫战三爷好了,好歹从始至终都没伤害过你又深爱着你的男人就只有他了,想必,他最愿意为你效劳了。” 提到战九枭,温淑宁才惊觉五米之外果然站着战九枭的人。 看到战九枭,她就想到了季暖,她怒道:“不……,他现在爱的人不是我,是季暖那个贱人!” 安小七似笑非笑般的: “怎么会?你这可就冤枉战三爷了,从始至终,始终维护你的人只有战三爷, 他为了你,不惜一巴掌把季暖腹中的孩子都扇掉了, 现在季暖因为弄掉你腹中的孩子而被判了四年多的牢狱之灾, 再也没有比战三爷更呵护你的人了,你怎么能不信任他?” 听到这里,温淑宁就面目可憎的大笑起来,“信任?我现在谁都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她吼道:“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该下地狱,你们都不得好死……” 她说着,就一把揪扯住安小七的衣领,用点燃的打火机对着安小七还在流淌着汽油的头发丝,笑的花枝乱颤, “我要你现在,把我们两个捆一起!” 安小七心下了然,温淑宁这是打算跟她同归于尽的。 安小七没动。 温淑宁怒红着眼,一边逼着安小七往栓着莫念绳索的地方去,一边道: “我数到三,你不捆,我就烧断莫念的绳子,让她先行一步!” 安小七弯腰,捡起脚边的绳索,慢吞吞的道:“温小姐,你很不守信用么?” “少特么的废话——,给老娘捆,现在即刻马上!”温淑宁大吼一声。 安小七在她情绪亢奋的最高点时,反手就打掉她手上的打火机,并在下一秒作势劈昏她的脑袋时, 愤怒到了极点的温淑宁不知道哪来的大力,一把拽住安小七就翻出了护栏外。 千钧一发之际,先于所有人反应的战九枭几乎是以流光之速,抢在安小七完全坠出护栏外之前,一把拽住她的脚。 战九枭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 他上半身肌肉迅速膨胀,膨胀到把衣服都撕裂开, 一双凤眸冒着猩红的火光,撑裂衣服的手臂更是长出绵密厚实的毛发, 看的……还死死抱住安小七不放的温淑宁眼瞳都不可意思的缩了又缩。 尚未完全兽化的战九枭,力气仍然大到惊人。 他手臂稍稍向后一振,不仅安小七被他拉了上来,连同温淑宁都被他拉的靠向护栏边沿。 安小七得救后,战九枭就单手拉着温淑宁,不过此时的温淑宁身体仍然悬空在外。 她的脚下是万丈高楼,坠下去就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这一刻身处悬空中的温淑宁蓦然就恐惧到了极点, 她突然就没了去死的勇气,她不要被这么摔死,就是被一枪毙了也不要以这种惨状被摔死。 她拼命的想要挣扎上来,可惜战九枭就只是扣住她的手腕,没有要拉她上来的意思。 温淑宁因为身体悬空带来的死亡恐惧而奔溃到了极致,她哭着哀求: “阿枭,你拉我上去,你快来我上去…,我是温淑宁啊,我是你的温淑宁,我不要被这么摔死…呜呜…” 仍然眼睛冒着红光的战九枭却纹丝不动,他望着她,嗓音很冷: “你先前说,季暖腹中的孩子是你间接害死的,是怎么回事?” 温淑宁嘴唇哆嗦,结巴道:“我……我……” “说——” “是温时遇让我腹中的孩子停止了发育活不下来,我就想到了挑唆季暖,让她来造成我流产的假象, 而你肯定会为了维护我对她大打出手…,所以才说,季暖腹中的孩子是被我间接害死的!” 此话一出,战九枭就换了一只手直接就掐住温淑宁的脖子,把她悬空提了上来。 温淑宁很快,被他掐着脖子悬空在他的面前,因为缺氧以及窒息带来的痛苦,她不停的挣扎跟咳嗽。 她面色铁青的求饶。 但战九枭就跟没听到一样,仍然怒视着她,嗓音冷冽到了极致,吼道: “说,你对她还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祸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种犹如被绳索吊在当空的痛苦,温淑宁根本就熬不住, 她悬空的两条腿拼命的乱踢乱蹬,双手也不停的拍打战九枭的手臂。 因为战九枭并没有完全掐住她的喉骨将她悬空,而是依托她的下颌骨掐,否则温淑宁早被他掐死了。 他之所以这么掐,是让温淑宁能有喘息说话的机会。 因此,几番挣扎无果后,煎熬不住的温淑宁就招了: “还有…三年前那晚在地窖里献身救你的不是我,是…是季暖。 是我抢了她的功劳,让你错误的认为,那晚是我救的你。” 此话一出,战九枭整个额头青筋都绷了起来。 他嗓音又冷又狠,“给老子说的详细点!” “三年前那晚,我误闯关押你的地窖,亲眼撞见你当时狂躁症发作, 发狂的你失去意识,把当时给你送晚餐的季暖扯到身下残暴侵犯…… 当时我都吓傻了,不敢出声,更不敢乱跑, 我担心发狂中的你会把我撕碎,所以亲眼目睹了你侵犯季暖的全部过程……” 温淑宁因为氧气稀缺,艰难的说着, “当时,我以为季暖会被你就这么弄死,结果,她…在被你欺辱的昏迷醒来后, 就……就爬出了地窖…,我那时候一心想攀龙附凤,就占了她的功劳, 所以在你快醒来的时候,故意衣衫不整的躺在你身旁的…” 顿了顿,“还有,当时地上的那些血,都是季暖的,我身上的那些是我自己掐的…” 战九枭在她话音落下后,狠狠的闭了闭眼,等他松开温淑宁后,那看温淑宁的目光就像是看垃圾。 他冷冷的道:“温淑宁,你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宣泄老子心头之恨!” 温淑宁被他通红的目光看的连连向后倒退着,她一边拼命的咳嗽,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只是,她在倒退的过程中,脚不小心被绳子绊倒,整个人都重重的向后倒去,直接翻出了护栏外…… …… ** 温淑宁死了! 法医来拉尸体的时候,她整个躯干的骨头全部碎裂,骨头和血肉都黏糊在了一起,整个人……面目全非的叫人反胃! 伴随温淑宁之死,季暖被盛京女子监狱接走了。 战九枭亲自驱车两百公里,抵达盛京女子监狱。 他表示,季暖无罪,要接她出狱。 但季暖让这里的狱长给他带话, 狱长战战兢兢的立在战九枭面前,传达着季暖的原话: “三爷,很抱歉,季小姐说了,就算她没有罪,她也不会见你。”顿了顿,强调道,“她说永不!” 战九枭闭了闭眼,“你告诉她,我答应永不见她,但她能不能给老子从监狱里出来?” 监狱长带着他的话见了季暖后,很快跑了出来,对战九枭道: “季小姐说了,温淑宁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就是杀人凶手,她就是要坐牢,让您请回!” 顿了顿,欲言又止, “三爷,我瞧着季小姐是想以坐牢的方式躲着您, 你们中间应该误会很深,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然您过段时间等她气消了,您再来?” 说着,也跟着连忙表态, “既然季小姐没有犯故意伤害罪,我们这边也没道理真把她当个犯人, 但可以在监狱给她一份差事,供她打发时间, 等她什么时候气消了你们误会也都解除了,您可以随时来接人,您看行吗?” 战九枭只觉得心脏拧抽抽的发疼,烦躁的点了根香烟,抽了好一会儿,才对监狱长道: “我把话撩这里,她是我战三爷的女人,她人现在在你这,若是她有什么不好,或者是跑了,你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你听清楚了吗?” 监狱长战战兢兢的擦了把汗: “小的,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照顾好季小姐的,她有任何的伤风感冒,小的一定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 后来的几个月时间里,战九枭又来过好几次,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他被拒,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就是立在女子监狱的门口,望着面前巍峨壮观的墙头, 有时抽一根烟就走,有时候抽一包,有时候也一根不抽,但会靠着墙一待就是一天… 就这样周而复始,到了年关将近,战西爵跟安小七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最糟糕的时候,城南女子监狱传来季暖失踪的消息。 女子监狱给的说法是,季暖是避开所有监控,大概是钻下水道跑的。 战九枭得到这个消息后,很平静,既没有派人即刻去围追堵截,也没有追究城南女子监狱的任何人。 那晚,他只是待在季暖的房间里,抽了一夜的烟,喝了一夜的酒。 第二天的时候,他是被家里的佣人发现胃出血,送去了医院。 从那以后,在长达四五年的时间里,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季暖一个字,而属于季暖的房间却每天都被人打扫的纤尘不染。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故事拉回现实。 温淑宁之死,似乎没有掀起任何的浪花。 万恶的女人,死不足惜,没人会同情。 当然,温时遇否认他是温淑宁的幕后操盘手,甩锅的理由相当理直气壮——死无对证。 他不仅不认,还声称很冤枉,除非战西爵能拿出证据,否则他不认。 他甩了一手的好锅,战西爵倒也没多气, 毕竟因为他的挑拨,温时遇跟温盅的父子关系愈演愈烈,随时都能发生见血的冲突。 总之,温氏一族,因为温时遇跟温盅关系的恶化,而出现不小的动荡。 温时遇没精力来撬他的墙角,战西爵一颗心也稍稍稳定下来。 他在温淑宁死后的第三天,就请了帝国最好的婚纱设计师过来给安小七量尺寸。 那时,安小七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挑选婚戒的款式。 因为战西爵强烈要举行一个小型的婚礼,那在婚礼上肯定是要交换戒指的。 婚戒么,婚后是要戴一辈子的,所以安小七对挑选婚戒还是很上心的。 林妈上楼来找她,说是婚纱设计师到了时,她也没意外。 她放下平板,穿好室内脱鞋就跟着林妈下楼了。 只是,她人才刚刚到楼下,就看着精气神明显不如以前的战修远拄着拐杖出现。 他身后还跟着搀扶他的南向晚。 安小七眉头微微皱起,眸底闪过一抹凉色。 不等她开口先发制人,战修远就在她面前摔下一沓照片。 照片上的是夏云澜。 战修远开门见山: “安小七,我已经是一脚踩进棺材里的死人了,你非得逼我这个老家伙不择手段去干一些见血的事的话,我也是能做的。” 安小七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的厉色,弯腰将跌落在地上夏云澜的照片全部捡起。 她捡完照片后,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吩咐林妈:“林妈,去泡两杯茶过来。” 她说完,就对南向晚礼貌的笑道,“南小姐,不扶着战老坐下吗?” 第355章 男人狠狠掐了下她的腰肢,疼的她皱 南向晚今天穿的不是干练的职业装,而是比较轻熟名媛风, 裸粉色及膝连衣裙,v领设计,削减了她平日里职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女儿的温柔。 她身上配饰几乎没有,只戴了一对珍珠耳钉,饶是如此,依然给人一种贵女下凡的既视感。 她扶着战修远坐下后,就对战修远娇嗔道: “战爷爷,您只是说让我陪您吃晚餐,哪有您这样的?直接将我拐骗到这里? 即便您一心想撮合我跟西爵的婚事,也不该是这样强摁牛头喝水的,这不是适得其反么?” 顿了顿, “怎么说,当事人是我们三个年轻人之间的事,不如,让我跟安小姐单独谈谈? 这总比硬碰硬的强。还有一小时,西爵也该下班了, 他回来若是撞见您趁他不在来欺负他的女人,定是又要跟您急眼的, 不如我们女人之间私下聊聊,毕竟女人更了解女人,您说呢?” 战修远觉得南向晚说的有道理。 他喝着林妈端过来的茶,眉目未抬的道: “既然你都开口这么说了,我这个一脚踩进棺材里的人就卖你这个面子。” 南向晚在他话音落下,就侧首看向安小七,笑容可掬的道:“安小七,我们谈谈?” 安小七知道战修远这是一出院就直奔古堡庄园来的, 老人家肺癌晚期,她若是这个时候跟他硬碰硬, 搞不好又得进医院,到时候真有个好歹,她怕是跟战西爵喜事办不成办丧事了。 她起身,道:“那去书房说吧。” 南向晚微微颔首,道:“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说了算。” …… 进了书房后,南向晚就开门见山了。 她道:“安小姐,我就不跟你逗弯子有话直说了。” 安小七做了个请的手势,南向晚就有条不紊的道: “我不知道像你这么小的小女生能不能理解一个家族准继承人肩上的担子和压力。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战西爵现在远比你想的肩上所要承受的担子要重。 战老是铁了心的不同意他娶你这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战三爷也是铁了心的要等季小姐回心转意, 总之战家绵延子嗣的重任几乎叠加在了战西爵一个人身上…, 医生说战老目前的身体情况最长能撑到年底,也就是说, 在他不到半年的寿命里他一定会不余遗力的拆散你们, 这对你们来说,绝对是不小的压力。” 说到这里,视线凉凉的落在了安小七的脸上,看着她淡漠又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脸, “我不知道今后你们会面临怎么样的困境,就单单是现在, 战西爵在世鼎集团的执行权已经被战老收了回去,他在狼图腾的手令也被缴了……, 简而言之,战西爵现在在战家几乎没什么实权……” 说到这里,轻笑了一下, “当然了,战总自己的个人产业东方生物集团还在正常运营,就是不知道在面临战老的强势打压下,它还能正常运营多久。” 顿了顿, “还有,战老已经跟他发了最后的通牒令,他若是一意孤行非要跟你扯这个证, 他就把战总逐出战家族谱,永生永世都不许踏入战家老宅半步, 就算是死,也不得入战家祖坟…,战家的继承权他就算是传给战家二爷都不会给他这个长房长孙…, 安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南向晚所说,并没有半点夸张。 都是最近发生但战西爵从未在安小七面前提过一个字的事。 安小七:“……”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已经为了她承受了这么多, 他只字不提也就算了,既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给她安排婚纱设计师, 甚至是饶有兴致的跟她一块研究哪里的教堂举办婚礼的好…… 他为她阻挡了一切汹涌恶劣的风雨,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她成了他肩上的负累了么? “安小姐,你是明白人,战老现在已经知道云澜小少爷的存在, 他从前还觉得你以情妇的身份陪伴战总也没什么, 但你现在跟夏怀殇已经有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却还要踩着他老人家的脊梁骨跟战总结婚的话, 那么只会将战总逼向绝境,你忍心他苦心经营起来的一切就这么付诸东流么?” 南向晚的话直戳问题的痛点,多余的废话没有,只说要害, “现在战老是逼战总在权势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战总选择了后者。我想战老觉得战总这边行不通,下一步应该就对付你和那个孩子了…,怎么看,事情都只会越来越糟糕…” 说到这里,拉长调子, “不如,安小姐听我一句劝?先拒绝战总的求婚,拒绝扯这个结婚证, 劝一劝战总跟我假装订婚甚至是假装结婚以安抚老爷子的心。 你们都熬一熬,熬过这个半年,等战老死了以后, 战总仍然是权势遮天高高在上的战总,而你仍然是战总最爱的女人, 至于我,该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一定不会妨碍你们,如何?” 字面上的每一个字,安小七都听的很明白,但她不明白南向晚愿意这么做的动机。 毕竟,她看得出来,南向晚对战少夫人这个位置十分感兴趣。 她撩起红唇,淡淡的:“我不太明白…南小姐这么做的动机是?” 南向晚耸肩,无比坦荡的道: “实不相瞒,我跟安小姐你不一样,从小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被受男人们呵护的生活。 生在我们南家这种重男轻女的门第,女人的结局从一出生就被定死了, 她生来就是为了巩固南家势力而存在的,她的价值决定她在家族中的地位。 她将来是卖给富商做二奶,还是拿去跟豪门联姻,完全取决于她能给家族所创造的生意链有多大。 我不想被我那个没有人情味的爹逼着去嫁一个都能当我爹的老男人, 所以……,这就是我的动机。” 顿了顿,补充道, “我这么做,一来战总这样的大山能镇住我那个无情的爹, 二来,能傍上战家的这期间,南家在盛京的生意一定能锦上添花, 三么,我好借这个期间缓冲我那个无情爹带给我的压力,给自己找个比战总更适合我的退路…” 当然,还有四。 她要躲着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魔鬼! …… 战西爵比寻常提前半小时抵达古堡庄园。 他一下车,就看到停在停车坪战修远的车,当下就皱起浓黑的眉头。 福伯过来给他拿公文包,边走边道: “少夫人已经跟南小姐进了书房快一个小时了,家主倒是还没有为难少夫人。”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问道:“老爷子,人呢?” 福伯道: “家主说他难得过来一趟,很久没跟您一块用过餐了,他说您年少时最爱吃他做的疙瘩汤,现在跟林妈在厨房里和面……,说是晚餐他来准备。” 战西爵神情微末,对此没表态。 抬脚走进城堡,在玄关口刚刚换好室内拖鞋后安小七跟南向晚一前一后走下旋转楼梯。 战西爵视线直接掠过南向晚,去看她身后的安小七。 小女人穿着烟灰色居家服,头发被随意的绑出一个丸子头,两鬓散着一缕碎发, 整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倒是看不出特别的异色,甚至看到提早回来的他,还对他弯了下眼睛,笑的有几分娇气。 战西爵见她神色无异,琢磨着老爷子或者是南向晚没给她添堵,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他视线从安小七脸上撤回,落在已经完全走下台阶的南向晚。 因为他目光太过于攻击性,南向晚只觉得脊背被他看的发寒,对他摆摆手道, “战总,我只不过是跟安小姐聊了会天,你至于给我摆这么大的脸子嚒?” 战西爵面无表情:“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南向晚轻笑:“我们女人和女人之间,好聊的话题实在是太多了……” 战西爵连话都不让她说完,就似笑非笑般的打断她: “向晚,我若是你,除了工作以外,就该离我和我的人远一点,知道吗?” 南向晚耸耸肩,很是无辜的道: “战总,我也很没有办法不是?战爷爷将我诓骗过来,我人都到了这里,难道要甩脸走掉么?” “那现在,你可以滚了!” 战西爵话音落下,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战修远举着炒菜的铲子就走了出来。 他脸红脖子粗的对战西爵吼道:“臭小子,你叫谁滚?晚晚是我请来的,自然要留下来吃晚餐。” 战西爵浓眉一挑,“噢,这样?” 战修远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潜台词, “对,晚晚是我的贵客,她要留下来吃饭。我住院的这两天,都是晚晚来医院照顾我,可比你这个混账孙子强多了,于情于理,我都要请她吃饭。” 战西爵等他说完,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点完头,就抬脚朝安小七走过去。 他盯着安小七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了会儿,俯首在她耳边说道: “上去换身衣服,等下我们出去吃,嗯?” 战西爵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所以,此话一出,战修远就炸了:“战西爵,你什么意思?” 战西爵: “能有什么意思?您年纪大了身子骨越发的不好,我总不至于真的对您大逆不道把您赶出古堡庄园。 既然您想借我的地盘招待您的贵宾,我把地盘给您让出来,这有什么不妥?” 这话气的战修远整个身体都颤了三颤。 他深吸一口气,白眉倒立,因为气的太狠,嗓音都哆嗦, “混账东西,你是为了这个女人,连一顿饭也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战西爵嗤笑了下,道: “爷爷,您能不要偷换概念么?我没有不愿意陪您一块用餐, 但您把一个我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女人强塞到我的地盘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有意思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战修远索性就敞开了说。 他气的把手上的铲子都给扔了,怒目道: “混账,你为了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不惜跟我反目,你是真的要踩着我的尸体也要跟她结婚,是不是?” 战西爵毫不犹豫就给了肯定的答案:“是!” 战修远气的闷促,咳嗽了几声后,狠狠的闭了闭眼,长久后,他道: “那你就等老子尸体什么时候硬了再想着跟她结婚吧,至少现在,老子不许!” 战西爵眼睛都红了,正要大发雷霆时,女人纤细的手在这时拽住了他的袖口,随后把手钻入他的掌心。 她小脸看不出多少难过或者是难堪的异色,只是眉眼温软的望着他的眼睛: “你好好说话,不用动不动就发脾气,气大伤身,对肝不好。” 她的安抚,多少起到了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战西爵怒意被抚平了不少,正因如此,战修远才觉得安小七是个祸害。 他脸色越发难看,板着脸子看向安小七,冷声道: “安小七,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从前,我是因为信任你师奶奶才信任的你,没有对你的背景做调查。 现如今,你一不是什么清白之身的好女人, 二又不能生,三跟你别的野男人又生育了一个野种……, 别说你给他做正房少夫人,就是给他当个情妇都是欠了点的,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这没脸没皮的贴着他,是想让全盛京城的人都来看我们战家人的笑话吗?” 这话,十分难听,就像是刀子生生刮了安小七一层皮,叫她整个面颊都火辣辣的难受。 她抿了抿唇,忍下了所有,嗓音里听不出喜怒,但足见强势: “听您这么说,我忽然都觉得自己距离厚颜无耻还差了一大截。 这年头,豪门狗血多,我不在乎成为这狗血里的一员。 人都是利己主义者,既然您不尊重我,那就别怪晚辈说话也不留情面了, 就算您现在一头撞死在这里,您也阻挡不了我跟战西爵在一起……” “混账!” 战修远震怒后,又奇迹的平复了下来。 他淡淡的道: “你不就是仗着西爵他喜欢你?就算你在此之前跟夏怀殇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肮脏过去, 就算你跟他有过一个孩子…,这些,我都认了。只要你能劝得动西爵娶南向晚, 其他我都不会管。你们该在一起就在一起,想怎么恩爱就怎么恩爱,我绝不会干涉你们。” 于战修远而言,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但,安小七听到这里时,整个胸腔还是不由的颤了颤。 她下意识的就侧首看向面色阴沉又冷漠无比的俊美男人。 她听他冷冷的说道: “如果我爱的女人注定一辈子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那我还要战家继承人的身份有何意义? 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不能拥有,这个战家继承人的身份不要也罢。” 此话一出,战修远眼睛就冷锐的睨向战西爵,上了年纪的眼睛眼白有些浑浊,但岁月沉淀下来的犀利却让人心生畏惧。 他就这么专注的冷视了好一会,倏的就冷冷笑出了声: “就因为你现在还是战家继承人,倘若你不是战家的继承人,也不是战家的子嗣, 就凭你手上一个东方生物集团,不用我斗你,就你的那些仇家费费心就能把你斗的一败涂地, 到时候,你一没了权二没了钱,你拿什么来护她? 你就算跟战家划清界限,从此跟她隐姓埋名,你确定,你的那些仇家挖不出你的身份? 到时候,没有权也没钱的你,只能眼睁睁的等着仇家的报复, 而被你小心呵护的女人,更是他们想要报复的对象……” 顿了顿,愈发凉薄的口吻, “你还是太年轻气盛又狂妄自负了些,你想让她平安无事,你首先最不能割舍的就是头顶上的权势,只有权势足够无边,你才能为她遮住所有的灾难!” 说到这,拉长调子,冷呵一声,“你好好想想吧。” 战修远到底是没留下来吃晚餐。 不过,他在跟南向晚走之前,对安小七道: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若是真的爱他, 就不该眼睁睁的看他年少气盛的因你而放弃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权势。 他现在因为年轻,在面对权势和女人之间会自负的选择后者, 等到过几年他成熟了或者他危难当头连自己性命都难保了,他一定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爱他,不是将他逼上绝境,最起码是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你说呢?” …… 战修远留下这句话后,就带着南向晚走了。 安小七坐在沙发里,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 好似,她并没有受到战修远任何的影响,其实潜移默化中又清醒的认识到她执意跟战西爵在一起后所要面临的糟糕。 她算是看透了,战修远不惜要自损利益也要打压战西爵拆散他们的, 就像南向晚所言,为了逼她跟他分手,战修远可能要把战西爵逐出战氏一族。 如果是那样,无权无势的战西爵,他要拿什么资本来对抗他从前对抗的仇家。 无疑,是把他往绝境往死路上逼。 安小七心上说不出来的压抑。 她抬手支撑着额头,想着要不要等战西爵洗完澡跟他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时,林妈在这时走了过来。 她有些吱吱呜呜的道:“少夫人,那个婚纱设计师团队还在等着给您量尺寸,您看?” 提到这个,安小七才恍然想起来,战修远到来之前,是来了婚纱设计团队的。 若说,没有战修远的突袭,安小七现在应该是心安理得的量好了婚纱尺寸的。 但……,若说踩着战西爵的安危去结这个婚,她是根本做不到的。 她对林妈摆了摆手,道:“让他们走吧。” 音落,去楼上冲完澡的战西爵走了下来。 他换了身烟灰色居家服,看起来跟安小七的像是情侣款。 他面色看不出喜怒,但身上却有股难消的阴郁。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就对林妈道:“让他们等着,晚些给她量。” 安小七在这时抬头朝他看去,无意识的咬着唇瓣,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以已经走到她面前的男人说道: “……要不,改天再让他们来吧?反正,结婚证都还没扯,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我现在想跟你好好聊聊…”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就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他望着她的眉眼,手掌摸向她的脸,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爷爷最擅长瓦解人心。我若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么不堪, 脱离战家就是个废物的存在的话,他完全没必要逼我做这个战家继承人, 三叔除了性子暴虐以及他的狂躁症以外,其实各方面条件比我更适合经营战家祖业。 所以,他现在逼我们分开也都是暂时性的, 不让他折腾一下以好认清我们怎么都拆不散的话,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顿了顿, “老爷子主要还是太看重子嗣,三叔跟季暖的孩子没有保住, 二叔的儿子不争气,他自己现在又是肺癌晚期, 他把子嗣绵延的重任完全寄托在我这个身强体健的长孙身上, 所以,现在才刚刚是他发威的时候,今后为了逼我们分开更过分的事也会发生……, 这才刚刚开始,你就要打退堂鼓,你会让我觉得现在的所有坚持和付出都会不值,你明白吗?” 安小七抿了抿唇,将南向晚跟她在书房里的谈话内容大概跟战西爵说了一遍后,道: “…其实,我是觉得南小姐的建议是可行的。战爷爷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 想必他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你成婚…,若是你跟南小姐假装订婚,熬上半年, 等……战爷爷无憾的离开人世以后,我们再安排结婚,其实我是没意见的。 毕竟,既然能有一个很好的怀柔方式去解决当前的矛盾,为什么非得闹的大家都很不痛快呢? 若是战爷爷真的因这件事一头撞死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良心上都会说不过去的,不是吗?” 音落,战西爵整个脸色都沉了沉。 他在这时狠狠掐了一把安小七的腰肢,疼的她都皱起了眉头。 第356章 他刚一转身,腰就被女人给抱住了 他嗓音隐隐有些不悦,说道: “你太天真了。无论真假,一旦订婚了,下面就会有结婚……, 结婚证能造假,但婚姻系统造不了假。爷爷只是病了,不是傻了。 就算我跟南向晚是协议结婚,但在外人眼里,你就只是个没有名分的情妇身份, 你受得了自己只能以情妇的身份陪我一块熬到老爷子撒手人寰?” 安小七是本能的就脱口而出:“受不了。” 战西爵看着她有些红红的眼睛,手掌落在她的腰肢,随后托着她一块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他将她扣坐在大腿上,下巴噌了噌她软软的脸蛋儿, “宝贝,老爷子不会真的放弃我这个长房长孙的, 现在看起来矛盾很激烈,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其实,说到底我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 他没办法对我下手,所以一定会从你身上打主意。 所以,他下次若是单独约见你,你都要拒绝或者实在是避无可避你可以告诉我,知道吗?” 安小七脸蛋被男人胡渣子刺挠的有点痒,她往后躲了躲,眨巴着眼睛,“战西爵~” 战西爵挑眉:“嗯?” “我有时候觉得你恶劣的好像从未在乎过我,可有时候又觉得你好像真的很爱我…,就像是现在,我就觉得你很爱我呢。” 战西爵阴郁的情绪,仿佛一下就散空了。 他抬手扣起她的下巴:“我恶劣?” 安小七抬起搁在他的心口脸,望着他的眼睛,点头: “嗯,恶劣,你之前还动手打我了……,那一巴掌要不是温时遇拦着,我的脸现在肯定都还肿着呢。” 战西爵脸色变了变,但,到底是他理亏。 动手要揍她的,确实是他。 他仍然圈着她的腰肢,眼睛专注的看着她, “我承认,当时我确实因为你跟温时遇同框而气狠了,你还骂我是妒夫,我怒急攻心,受的可是内伤呢。” 当时,若不是温时遇出头护着她,欲要拦住他那一巴掌,其实,他那一巴掌怎么都不会真的打下去。 就因为温时遇这么强势出头,他才失了理智,那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当时,有没有很疼?”他在她唇上贴了贴,“其实,若不是你拿温时遇激我,之后温时遇又替你强出头,那一巴掌,我怎么都不会真的打下去的。” 翻旧账么,总是越翻越多的。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那你骂我那么难听,说我轻浮,说我风骚,就差骂我荡妇的……” 战西爵眉头深深的皱了皱,波澜不惊的口吻透着股无法言说的偏执味儿, “所以,误会只会越吵越深,你不应该有事瞒着我,甚至是欺骗我,所以,才闹的这么不可开交。” 安小七有点理亏。 瞒着夏云澜身份的事,确实是她不对在先。 她咬唇没说完,看起来好像是在反思自己。 战西爵在她唇角亲了亲,“所以,答应我,无论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都要想着告诉我而不是骗我,嗯?” 安小七腮帮子鼓了鼓,还是有点小埋怨的道: “那云澜是突然冒出来的,我自己都难以接受他的身份,所以怕你走极端才隐瞒的。” 悠悠的口吻, “而且,当你知道这件事后,我是有想过要跟你解释他的来历,是你不听,乱猜忌是我跟师叔发生关系后才生出来的…” 发生关系这四个字,安小七咬的很轻,但还是一下就激的战西爵血液翻滚,怒火中烧的厉害。 他面色摆的很难看的,都不抱安小七了。 直接将她从大腿上摘下去,凶巴巴的道:“以后,少跟老子提这种脏耳朵的字眼!” 说罢,就起身去了厨房! 安小七撇了下嘴角,哒哒的跟在他的身后跑过去,“你去厨房干嘛呀,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吃的吗?” 她追到厨房,看到战西爵已经挽起袖子,打开冰箱拿食材,准备亲自下厨的。 他刚刚取出一块牛排,后腰就被女人给抱住。 女人的小脑袋在他后腰上蹭了几下后,就钻到了他的眼前。 她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亲,讨好的道: “不要气了嘛,你难得回来这么早一次,还要生气,这不是辜负大好时光么?” 战西爵被她闹的没了脾气,将取出的牛排又放回货架,直接托着她的臀将她抱离地面。 随后,将她抱放在琉璃洗漱台上,狠狠吻了个遍后,在她耳边轻咬了一口, “你昨晚不是说馋牛排的?等下给你做。你自己出去玩,别在这闹我,嗯?” 安小七被他吻的眼波迷离,脸蛋红扑扑的,眼底也有些雾气朦胧的水汽,乖乖的噢了一声,就走出了厨房。 战西爵厨艺很好,煎的牛排,香而不腻,嫩度刚刚好,口感也极佳。 安小七很喜欢,不仅把自己盘子里的吃光了,还直勾勾的惦记着战西爵盘子里的。 战西爵有些好笑,他将自己盘子里分切好的都给了她,自己就只吃了一些意式面。 男人用餐速度向来比女人快,吃完面他就起身给安小七炸了杯鲜榨果汁。 等她喝完半杯后,问道:“林妈说,你这两天胃口很好,没有再吐过?” 说起来也有些神奇,自打从临安城回来后,安小七就没呕吐过,晨起时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恶心感。 她点头道:“可能是你把那家厨子给请了过来,我的胃口就变好了。” 战西爵点点头:“要是身体还有恶心的症状,还是要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的。” 安小七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事。” “等你身体养几天,我带你去见见那个……不孕不育的专家?” 安小七怔了一下,随后点头:“好。” 用完餐,两人在庄园里散步消食。 就是天有点热,但庄园胜在风景好,也是能忍受的。 安小七的手被身旁的男人牵着,不过还是有点抱怨, “这么大的庄园,竟然连个泳池都没有,要是有个泳池,夏天的晚上游一游还是很好的。” 战西爵淡淡的:“你喜欢,明天就叫人弄。” “那我还要一个很漂亮的秋千…,还要种蔷薇花…” 战西爵在这时停下脚步, “婚早晚都要结,婚房不能没有。既然要弄,就都按照你的喜好,翻新一下, 你要什么就把需求列出一个清单,等找好施工队,就可以开工了。” 安小七唔了一声,战西爵又道: “婚纱的尺寸还是要量的,你喜欢什么款式也可以提前罗列一下,等……” 战西爵明天要出差, “等我出差回来,我再让婚纱设计团队过来给你量尺寸,至于挑选婚纱的款式,我当时候在旁边给你一些意见,嗯?” 安小七对这个没多大上心,因为她冥冥之中,总觉得这个婚礼办不成。 她不答反问:“你要出差?” 她眉眼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战西爵手指剥开她挡在眼前的碎发,“嗯。” “去哪里?要去几天?做什么?” 战修远把战西爵在战氏一族的所有职权都没收了, 他自己独立运营的东方生物集团这两天也频频被老爷子动用势力打压, 现在股市有些动荡,战西爵要在出大问题之前去一趟帝都, 把自己这些年经营起来的资源和人脉都利用起来,以巩固东方生物集团不被打压。 他避重就轻的道:“去帝都,两三天就回来。” 是两三天,不是一两周,这个时间,安小七倒是能接受。 她乖乖软软的:“噢,那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十点!” 安小七腮帮子鼓了鼓,“这么赶?” “早去早回。” …… 因为安小七有点恋恋不舍,所以战西爵晚上的飞机有点赶。 安小七更是送他抵达的机场,搞的战西爵都想把她一块带走的。 只是,安小七接到了安歌的一个电话,因为安歌找她有事,她便拒绝了战西爵这个提议。 送完战西爵,安小七在一个小时后的安公馆,见到……许久不见的安歌。 安歌头发剪短了,是那种齐耳的学生头。 这个发型,显得少年感很重。 只是,安歌比之前看起来又瘦了不少,皮肤虽然很白,但却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病态。 安小七咋一见她,还以为她生了一场大病,眼底难掩担忧:“你……怎么了?” 安歌倚靠身后的老梧桐树,嗓音听起来有些嘶哑,“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了?” 安歌指的是安小七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瘦的事。 安小七道: “你应该多少听到了一些传闻,我不孕,无论是战老还是我母亲都反对我跟他在一起…,前阵子身体也不太好,吃什么吐什么……,现在好了。” 安歌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她烟瘾犯了,摸出香烟,又把烟给塞了回去,“我……闯祸了!” 安小七诧异,看着面前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年轻女人, “我……拿刀捅伤了秦茹。”嗓音很冷静,“捅了三刀!” 安小七心惊肉跳,秦茹是秦家的大小姐,夏琛现在法定上的妻子, 无论是何原因,她被捅伤,安歌都难逃刑事追究。 安小七心惊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时,安歌对她道: “我回来给我母亲上个坟,大概天亮后,无论是警方还是蜀南那边的人都会找到我。”顿了顿,“我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因为逆着路灯,安小七看不清安歌眼底的神色,但却能感觉到她无比的平静。 她道:“你说。” 安歌还是没忍住,将烟给点燃了,吸了一口,吐出一团薄雾后,她道: “我母亲的仇,我大概是报不了了,左琪你要帮我收拾掉。” 安小七点头:“好。” “我……我怀孕了。”安歌掸了掸烟灰,犹豫了一下,把烟丢到脚底踩灭了,“我想生。”顿了顿,“如果我坐牢,这事很难办,所以要请你帮忙。” 安小七等她说完,冷静的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捅秦茹。” 安歌扬起脖子,看了看头顶上的明月以及零零点点的星星, 良久,她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安歌最近接了大导演章华的新剧《黎明》,她的发型就是为了要饰演里面的女特工特地剪的。 白天的时候,安歌参加《黎明》的开机仪式后,收到了秦茹的邀请,说想跟她见面谈谈。 安歌最近受够了夏琛以及来自于夏琛母亲的折辱,所以就想着见一见秦茹把话挑明了说也好。 这才去赴宴。 秦茹把她就约在夏家老宅,两人谈话的时候,除了安歌和双腿瘫痪的秦茹还有秦茹的堂妹秦菲菲。 这个秦菲菲,此前一直在剧中跟安歌过不去,这次《黎明》的女主角又落在安歌头上,秦菲菲更看她不顺眼。 所以,见面后,秦菲菲难免找安歌不痛快,但两人也就是拌了嘴,并没有肢体上的冲突。 但……,安歌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的水果刀捅伤了秦茹…… 只知道,她等意识到捅伤了人后,秦菲菲正面目狰狞的大叫,说她杀人了。 安歌把当时的情形大致给安小七说了一遍后,安小七就想到了什么。 她问道:“你应该被她们套路了,秦茹是不是知道你怀孕了?” 安歌:“大概吧^……” 安小七分析道: “如果秦茹知道你怀孕了,她怕自己背后对你动手脚弄掉孩子,夏琛肯定不会放过她,所以才想到了这种苦肉计。” 安小七说的,安歌其实都有想过。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拿刀捅伤人。 安小七看出她眼底的困惑,道: “你知道催眠术吗?我好像听说,秦茹从前是个心理医生,她大概最擅长的就是催眠。 深度催眠可以控制人的意识,或许……是她对你做了深度催眠控制住了你…” 说到这里,看了眼神情莫测的安歌, “如果是这样,秦菲菲是目击证人,秦茹是受害者,你也有杀人动机……, 现场再无监控或者其他人证,可以说,秦茹这招苦肉计怎么都能把你弄进监狱里, 你一旦入狱,腹中的孩子她想再动手,随便在饮食上下功夫,就能弄掉。” 安歌听到这里,突地笑了笑: “艹,小瞧那个女人了。现在,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在事业巅峰期下大狱,再曝出个情妇身份,我岂不是身败名裂的再无出头之日了?” 安小七道:“那就要看……夏琛对你究竟有多少真情了。” 安歌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就对她摆摆手,道: “算了,比起被夏琛当个金丝雀的困一辈子,又对他那个心狠手辣的妈时时警惕,我倒还不如蹲监狱舒坦呢。” 安小七打断她: “这你就想错了,你觉得以夏主母的狠戾,她能让你在牢里舒坦?找人在牢里欺辱打骂折磨你那都是她良心未泯,她叫人在狱中害死你,也一定能做的滴水不漏。” 顿了顿,“所以,这个牢,你不能坐!” 安歌道:“眼下,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怎么都难逃一场官司的。” 安小七想了想,问道:“夏琛,知道你怀孕吗?” 安歌摇头:“我没跟他说。” 顿了顿, “他曾扬言,秦茹不能生,若是我哪天有了孩子,孩子的亲生母亲就只能是他夏琛的正房太太…” 似是自嘲地笑了笑, “我怎么敢跟他提?骨肉是我的,孩子生下后却要送给别的女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恶心么?” 安小七等她说完,道:“如果不是因为爱,你留这个孩子其实对你而言,是个累赘。” 这点,安歌是赞同安小七说法的。 她一个安家的私生女,有个给人当了二十多年情妇的过世母亲, 她一个名声不好听的女人,一没有过硬的背景,二没有足够的金钱,留下这个孩子若非是想母凭子贵,于她而言实在是个累赘。 可是,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可能是她第一个孩子流掉后,那段时间她总是后悔不已;也可能自信地觉得,她有这个能力做好母亲……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她现在都想生这个孩子。 她道:“我只是单纯的想生下她,我太孤独了,想活着的时候能有个牵挂,也有个奔头。” 这是安歌第一次在安小七面前卸下坚硬的盔甲,露出最柔软最孱弱的部分。 安小七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她们其实都是一路人,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 心念微动,安小七道:“那你逃吧。”顿了下,“我帮你。” 安歌轻笑:“逃?要怎么逃?” “置之死地而后生。” 安歌唇角微勾:“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想要我假死?”有些匪夷所思的问,“这要怎么瞒天过海?” “秦茹和秦菲菲联手算计了你,这个亏我们不能白吃。”安小七有条不紊的说道,“就算是假死,也得拖她们下水。” 安歌轻笑:“我以为我现在脱身都难,拖她们下水,岂不是比登天还要困难?” “事在人为!” 安小七眯了眯眸, “我可以从幽皇弄出假死药,只要人服下后,身体会出现死亡的症状, 例如:尸冷尸斑……,现在只需要一个有她们在场的契机。” 顿了顿,举例说明, “比如,激怒她们引发一场交通事故,你命丧当场,我恰巧经过现场,阻止他们把你的‘尸体’带走, 然后安家再为你办一场小型的入殓葬礼拒绝夏琛观礼……,差不多就能瞒天过海了。” 安歌听到这里,有些心动。 她道:“秦菲菲是一点就燃的性子,她现在恨不能在我身上装个雷达探测仪的想要抓我回去并将我千刀万剐,把她引诱到盛京并借她的手制造一场车祸很容易。” 安小七道: “不仅容易,还能变相把矛头指向她,让她迫于夏琛威压也好还是我的秋后算账也罢, 她一定会迫于压力不打自招,供出是秦茹利用了催眠术控制住了你的意识……, 这样如此一来,不仅能还你清白,还能让夏琛跟秦茹从此反目成仇, 而你,落得个逍遥自在之身,一箭三雕,岂不是很好。” 听起来,这个建议是不错的。 安歌沉思片刻,“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安小七想了想道: “你现在绝不能回安家,先找个安身之所,给秦茹或者是秦菲菲发挑衅短信,约她们来见你…” 提到秦茹,安小七就不禁问安歌,“秦茹,伤的重吗?” 安歌摇头: “我……我不太清楚,当时我手上拿着刀,刀上全是血,她胳膊上有两处刀口,看起来伤口不太深,深的应该是扎在她腹部的那一刀…,我意识清醒后,当时害怕,就跑了…” 安小七点了点头,道: “秦茹的伤势,我会派人去调查是否严重,后面的具体实施计划,我们私下保持联系…” 沉默了几秒,安歌有所犹豫的问,“能保证,不伤到腹中的孩子吗?” “那……要看孩子造化!” 安小七不能百分之白保证,事情会不会出现无法掌控的意外, “你会散打懂安全防范,所以诱发交通事故时,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受到任何撞击,假死药是安全的,副作用很小,其他我就保证不了了。” 顿了顿,“要不要这样做,你考虑一下,我等你消息。” 安歌说了后,就戴上鸭舌帽准备要走时,安小七从身上摸出一张卡,塞到她的手上, “这张卡,是我这几年来的积蓄,碰巧今天我出门拿的是装这张卡的包,卡你拿着,以后改名换姓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安歌拒绝了: “养孩子的钱,我是有的。”有些忧心的道,“我担心的是,他日事情败露,夏琛不会饶过你!” 关于这一点,安小七也想过。 她道: “就算败露,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没准你还活着的消息足够让他原谅你假死诓骗他, 何况那时候还有个孩子,孩子是你们之间最好的纽带,说来说去, 我这么帮你都是为了你和腹中的孩子,他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再多的怨恨也都会消化掉的,除非他真是个丧心病狂没有仁义的人。” 安歌:“我考虑好后,给你打电话。” 安小七点头:“那我回去等你电话。” …… ** 翌日清晨,安小七没等到安歌的电话,倒是等到了燕西京的电话。 燕西京在电话里,开门见山的对安小七说道:“老战出事了。” 安小七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门眼,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 第357章 她怀孕了,想生 燕西京此时的车已经抵达了古堡庄园的门口,他冷声道:“等下见面说。” …… 古堡庄园,会客厅。 顾长夜和燕西京坐在安小七的对面,两个大男人一个抽雪茄一个抽着香烟,烟熏雾绕的,气氛很沉重。 安小七拧深眉头:“出了什么事,你们倒是说话?” 燕西京掸了掸烟灰,道: “为了拆散你跟老战,战老不惜对东方生物集团下手,栽赃东方生物集团新上市的抗癌药物吃死了人, 不仅找了十几个病患闹事,还有十几家医疗医院也出面挑事,不出意外的话, 等早上股市开市,东方生物的股票一定会跌的惨不忍睹,眨眼间就是十几亿的蒸发…” 安小七心急,连忙问:“那他现在人呢?” 燕西京: “因为他是东方生物集团的负责人,新药出现了死人,已经被帝都那边警方刑拘了,说是让他配合案件调查。” 听到这里,安小七有种寒毛直竖的惊悚感。 她是做梦都想象不到,战修远手段狠起来会这么阴! 这是一点血肉情分都不顾了,不是针对亲孙子的公司而是对亲孙子的血肉之躯。 看起来,不单单是要搓搓战西爵锐气那么简单的。 顾长夜在这时掸了掸烟灰,补充道: “帝都刑侦局那边已经拿到了铁证,这批新药是老战亲笔签字发售的,现在出了问题,他难辞其咎。” 燕西京显然有些烦躁, “战老是发了狠的要搓一搓老战的锐气,原本交情甚好的几族长辈他都提前打了招呼, 说这事是他们爷孙内部矛盾,谁敢插手他们战家的家务事,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现在是……,有口碑的律师不敢接这个案子,有能力疏通关系的不敢得罪战老, 有胆识的又没有权势…,如果,战老是铁了心的不顾爷孙感情,我们基本上是没办法的。” 顾长夜道:“倒也不是那回事。战家还没到那种手可通天的地步,我们顾家是战西爵的外祖家……” 他话都没说完,燕西京就打断他: “别说那些没用的屁话。你顾家是他的外祖家又有什么用? 战老应该是跟顾老夫人通过气的,顾老夫人是战西爵的外祖母, 她定然也不赞同一个不能生的女人祸害她外孙子的大好前程, 她能对此事置之不理没有跟战老同仇敌忾就已经是她格外开恩了。” 顾长夜吮吸一口烟,拿脚揣了燕西京的小腿骨一下, “那你倒是说,这事怎么办?现在是他们爷孙俩内斗, 搞不好到了后面老战的仇家见缝插针对他下黑手,到时候他嗝屁了我们连个整尸都不能给他收。” 燕西京被顾长夜踹的小腿骨都麻了。 他抬脚揣了回去,很是不耐烦的冷言冷语的道:“这事怎么办,不是显而易见吗?” 说话间,就把目光看向安小七。 顾长夜多精明的一个人,很快就秒懂燕西京话里的深意。 他也把目光看向安小七。 安小七唇色有点白,她是没想过事情会闹的这么严重的。 她道:“逼战西爵跟我分手怕是很困难,战老不过是通过这件事逼我向现实妥协,他想从我这边下手。” 燕西京讥诮:“你倒是看的透通。” 顾长夜又点了一根烟, “既然看透了,你打算怎么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爷孙俩内斗到两败俱伤,还是给战西爵的仇家制造暗杀他的好机会?”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调子,“还是说,你会妥协?” 安小七有些茫然。 她咬唇,唇瓣上隐约泛出点血色, “我……我想,战老不会真的把战西爵往绝境上逼的,他是战老一手栽培起来的继承人,他怎么可能亲手毁了自己的心血…”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她加重语气,“他一定不会真的把战西爵怎么样的。” 燕西京扯唇,兴味的嗤笑道: “安小七,你别以为年事已高的战老不足以畏惧, 我告诉你,战家百分之七十的权利都在他的手上, 战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战老年轻时打江山打下来的, 所以,他的心若是真的硬起来,那还真没辙。 你别忘了,昔年战老的亲生女儿战文秀就是被他硬心肠给活活逼的跳井自杀, 他连亲生女儿都如此冷硬,区区一个不听话的孙子,叫他吃点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番话说的安小七整个心都揪扯的不行。 她甚至都有些动摇,黑瞳无意识的看向燕西京,“难道非得跟他分手,才能解决吗?” 顾长夜将嘴里的烟一口抽尽,眯眸打量了安小七一会儿,在燕西京开口说话前,说道: “那倒也不至于。战老不是说已经得了肺癌晚期没多少日子的? 不然,你假装答应他的要求暂时以情妇的身份委屈一下? 只要战老一死,今后战家还是战西爵说了算,他是娶你还是怎么样都凭他高兴。” 顿了顿,似笑非笑般的揶揄道, “就是,我蛮有些稀奇,你究竟何德何能,能让老战为你牺牲如此呢? 毕竟,于我们这样家族而言,找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做老婆这可比找了一个娼妇当老婆要更加不能接受的。” 燕西京在顾长夜话落下,朝他撇了一眼: “她何德何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战若是知道你在他背后这么瓦解她女人要跟他在一起的决心,你肯定没好日子过。” 他说完,就把目光落下安小七,道: “如果只是他们爷孙俩单纯的内斗,我跟长夜都不担心, 就怕这个时候战西爵的仇家落井下石背后捅刀子,这事,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你找战老谈。” 顿了顿, “当然,你不担心的话,那就等我们哥俩动用资源和时间去调查这个假药的案子, 真相出来那天就是老战出来的那天,就是我们现在也不保证,这一天是哪一天,老战能不能熬得住。” 安小七知道这件事如果她不找战修远谈条件,这件事不会那么痛快就结束的。 但,如果她不找战修远谈,战西爵会不会真的被仇家暗杀? 帝都不是盛京,那是天子脚下,暗处不知道纵横多少盘根错节的黑暗势力。 可是,她就这么快跟战修远妥协,战西爵会不会发疯? 安小七大脑已经激烈的开始内斗,人的神经也被一股空前的惶惶不安所牵动着。 但,其实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她听自己对他们说:“你们派人暗中保护他,我……我会找战老谈。” 燕西京起身: “我等下就飞帝都,亲自去警方那边疏通关系并找那些闹事的医院和病患协商……,长夜,留下来善后并做好东方生物集团的公关工作。” “那……麻烦你们了。” …… ** 安小七在他们走后,就拿着手机上了楼。 她倚靠着身后的沙发,坐了许久,也想了很多种可能。 战西爵无论是在商界还是军政,都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出事,那就是震惊三圈的大事。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看着他,不是说疏通关系把人捞出来就行的,大众要的是一个能说服他们的真相。 不清不楚的被放出来,只会加重大众的猜忌——说战西爵草菅人命还能被放出来简直天理难容! 总之,安小七越想越觉得战修远这招太狠,狠到她连半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电话拨出后,只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安小七开门见山:“我们见面聊聊吧。” 战修远显然不买她的账,冷声道:“电话里难道说不清楚?”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问道:“您直接谈条件吧,要怎么样才放人?” 战修远开门见山:“彻底消失在盛京,永远都不许踏入盛京半步!” 安小七都被这话给气笑了:“我做不到。” 战修远不慌不忙的道:“那就没得谈。” 安小七讥诮: “说来说去,他才是您血浓于水的亲孙子,他若是坐牢或者是被仇家暗杀都是你们战家损失, 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为了逼我跟他分手不惜把战家卷到风口浪尖上,是不是也太大动干戈了?” “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苍老而浑厚的男低音,冷笑道, “他若是坐牢或者是被仇家暗害了,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害,怎么会跟你没有关系? 安小七,我但凡能逼他点头跟你分手,也不至于大费苦心连战家名誉都不顾的这么对付他。 我说了,我威胁不了他,难道还逼不了你吗?” 顿了顿, “他今天在拘留所还能好好的关着,明天我安排几个练家子的混混跟他关一间,轮番上阵的跟他挑衅斗殴,你看看他还能不能安然无恙。” 安小七:“……”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离开盛京,永远不许踏入盛京半步,永远不许见他。” 大概是气血不足,此时发出剧烈的咳嗽以及闷促声, “做不到,那我们就熬着,他是我孙子,我定然不会真的让他死喽, 但皮肉之苦总是要吃一吃的,他太年轻气盛太自负, 且当是我在死前给他上最后一课,好好搓一搓他的锐气, 叫他清醒的知道,是儿女情长重要还是手握大权重要,没有实权,我看他拿什么儿女情长。” 说完,连给安小七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电话。 窗外是烈日炎炎,室内却安静的只剩下安小七的心跳声。 茫然以及无措,空前鼎盛。 安小七就这样一坐,就是大半天。 直至晌午的时候,林妈上楼喊她用午餐。 安小七根本没什么胃口的,她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办。 她舍不得对战西爵的情,又担心战西爵现在的处境。 她想过开口求夏怀殇,或者是温时遇能从中帮忙,但她知道一旦她向他们开这个口,且不论他们会不会真的帮这个忙或者能帮到忙, 事后战西爵知道她因为这件事而求了他最讨厌的情敌,他的自尊一定备受打击。 身为男人,他是不许这种事存在的。 其他几位师叔,无论是江怀瑾还是墨卿,本质上他们都是夏怀殇的人,想必也是不乐意插手的。 她的母亲,夏允就更不用说了,她巴不得他们分。 “少夫人,您多少吃点吧?”林妈看着发呆中的安小七,再次开口对她道,“少爷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您的,您若是什么都不吃,回头身子再一病,这可怎么办?” 安小七回神,“好。” 听她答应,林妈脸上就露出点笑意,说道: “刚刚庄园来了一个施工队,说是准备在庄园弄个露天泳池,现在已经准备施工了。” 安小七反应慢半拍,才想起来,她昨晚对战西爵随口那么一提,他就认真的当回了事。 安小七对此没什么表示,跟着林妈来到楼下。 因为从临安城招来的厨子很不错,安小七本来没什么胃口,但闻着菜香味,很快就用完了一碗米饭。 吃完午餐,安小七打算去一趟战家老宅,当面找战修远聊时,夏琛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看到夏琛的电话,安小七才惊觉想起整整一上午,安歌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昨晚,她们分开时,安歌明明跟她说,早上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的决定的。 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倾巢来袭。 安小七手指有些哆嗦的接通了夏琛的电话,不等她语,手机声筒来传来男人冷冽咆哮声: “安小七,安歌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安小七听得手机那端的风声以及不绝于耳的汽笛声,猜测着夏琛此时应该是在高架或者是大桥上。 她正要回没有时,手机那头传来夏琛属下的汇报声, “大公子,前面发生了严重的车祸,交警已经在封路了。是两辆车追尾,其中一辆黑色轿车撞破了护栏掉下了清浦大桥……,消防那边正在打捞……,那个,属下…” 欲言又止,“属下先前远远的瞄了一眼,另外一辆车头破损严重的驾驶座位上,好像是……秦菲菲秦小姐。” 此话一出,夏琛一颗心陡然就提到了嗓门眼,连电话都顾不上跟安小七说,直接掐断,踱步朝事故现场跑去。 他的属下紧随其后。 两分钟后,夏琛挤开围观的人群,看着被医护人员从破损的轿车上抬出来的秦菲菲。 即便,秦菲菲此时头破血流的厉害,但夏琛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夏琛几乎将她认出的下一秒,就踱步上前,一把揪住重症昏迷的秦菲菲,朝她怒吼: “秦菲菲,你给老子起来,给老子起来——” 他的暴戾,吓的医护人员第一时间竟然不是阻止而是胆怯,还是维护治安的交警拿着电棍强行将他拉开,医护人员才把秦菲菲抬上救护车。 交警要以妨碍公共执行罪抓他时,他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后,并对交警表示,先前被货架抬走的女孩子是他太太的堂妹,他一时情绪失控,希望交警能够理解。 交警碍于他的身份,没为难他。 夏琛不傻,昨天还在蜀南的秦菲菲竟然比他还早一步抵达盛京,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都不敢想,秦菲菲为什么会出车祸,因什么出车祸,那个坠入清浦大桥的车里栽的是谁? 只能强做镇定后,撤开领口两粒纽扣,随后叫来他的属下: “把附近的监控调出来,老子要知道坠下大桥的那辆车,究竟栽了谁?” 他的属下被他吼的头皮都发颤,不敢有一丝怠慢,连忙道:“属下这就安排。” 五分钟后,当夏琛看到手机上一段高清监控里,坐在黑色轿车驾驶座位上女人一张无比清晰的脸时, 周身就像是顷刻间被抽走了力气,脚下一软,单膝就磕在了地面上。 晌午太阳正是浓烈的时候,膝盖磕在焦灼的柏油马路上,他浑然不觉得烫或者是疼,而是大片到荒芜的惊惶。 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控感,超出了他负荷的能力。 他眼睁睁的看着手机监控画面里,这辆黑色轿车和女人一同撞破护栏坠进了黄浦江。 汹涌的惶恐不安,超乎寻常的压着他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又是怎么面目狰狞的对他属下低吼吩咐, 吩咐他们不惜一切力量动用在盛京的资源,参与打捞。 安小七收到安歌连车带人坠江的消息是在傍晚,消防那边打捞正紧锣密鼓的时候。 那时候,坠江的车已经被消防队打捞了上来,除了车和……刮落在方向盘上一条女款十字架锁骨链以外,整个车里再无别的东西。 夏琛一眼就将这条锁骨链认出来,这还是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戴在脖颈上的。 那年,他作为校董出席那届新生欢迎典礼,给当时的她颁发优秀新生奖学金。 那时,她穿着蓝白条连衣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亮。 她从他手上接过奖学金和奖牌,礼貌又疏离的说了谢谢。 她脖颈锁骨处的十字架吊坠,当时被阳光照的泛出刺眼的光。 …… 现在,吊坠还在,她的人…… 夏琛坐在江边,红着眼睛,烟不要命的抽着。 他最得力的助理都不敢靠近他,只远远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男人抽完最后一根烟后,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一双通红的凤眸里藏着锋利的暗芒,他沉声问:“秦菲菲醒了吗?” 助理道:“……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人还没有醒。医生说,若是三天内醒不过来,大概成植物人的概率大。” 夏琛咬牙:“如果醒不过来,那就永远都不要醒了。” 助理诧异的怔了一下,道:“大公子,如果秦菲菲真的死了,怕是安歌小姐死都洗不清她的罪名的…” “她没有死!”夏琛喉骨狠狠的滑动了一下,闭了闭眼,感受着胸腔里一颗心绵密的抽疼,“……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能死?她不能死,老子不允许她去死!” 他吼完,听闻消息已经找过来的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声音很淡的打断他: “昨夜,我跟她见过面。”嗓音有点酸,近似哽咽的调子,“她说,她怀孕了,想生,想让我帮她……” 怀孕? 夏琛周身都像是被强大的电流重重的击了一下,连着一颗心都痛的麻木了。 【作者有话说】 ps:追妻火葬场,就让夏琛打头阵吧 第358章 男人眯深眸,目光紧锁女人的小腹 他英俊的脸,因为戾气深重的表情相当骇人。 他眼睛不再猩红,而是隐约溢出了点雾气,眼瞳深处剧烈的凝缩着又凝缩着。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她说,不能告诉你,你会把她的孩子抢走送给秦茹…” 夏琛眼睫眨了一下,然后他举着香烟的那只手背就砸下来一滴水珠。 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许久的沉默后,他哑声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除却计划假死这件事,安小七把安歌跟她说的都跟夏琛说了一遍后, 她道: “秦菲菲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我想请问一下夏大公子, 你那位从一开始就被你深情呵护的小娇妻,你打算怎么安排? 想必,你现在找她质问,是不是她用催眠术陷害我大姐而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她肯定不会认的。” 顿了顿, “她不认,我大姐又被她的堂妹撞下大桥生死未卜……, 好听点叫失踪,难听点叫一尸两命,她这么惨, 难道还要顶着杀人未遂的罪在她死后还要被世人戳脊梁骨咒骂吗? 网上那些针对她的负面新闻,想必也不是从你这边流出去的…, 你都不给她讨回一个公道么?先后两个孩子,一个肾以及她现在的一条命, 夏琛,你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劫难!” 安小七最后一句,犹如重锤,狠狠的击打过夏琛的心脏。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 三天后,打捞无果,官方宣告安歌失踪。 消防那边已经停止了打捞,但夏琛的人,沿着黄浦江的下游,持续打捞了将近一个月才停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三天后,安小七在安家老宅整理安歌生前在安家的遗物时,心酸得难能自己。 安歌在安家生前的东西很少,一个行李箱就把她生前所有的衣服都整理完了。 她抱着不知道安歌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收集的相册。 相册里,有很多家人的照片,有爷爷,有爸爸,有温雅,有安季风,也有她。 安小七都不知道,安歌是怎么做到的,能那么完整的收集起她整个成长轨迹的照片。 从她出生一直到现在的19年,整整19张照片,记录着她这个同父异母妹妹的成长轨迹。 眼泪无声而汹涌! 原来,她这个大姐是那样的爱护她这个妹妹! 安小七想,安歌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最好的亲人。 她沉默寡言,她孤独冷漠,她默默的承受着痛苦,也默默的爱着他们身边所有的人。 她那样好,却那样的不幸。 安小七难过极了,抱着相册,眼泪流了整整一个下午。 安歌的人生,就像是最绚烂的花开在了贫瘠的土地上,昙花一现后就潦草的枯萎了。 与其说她失踪,不如说她死的尸骨全无。 生离死别第一次在重生后的安小七身上出现, 她恍然惊觉,她的重生非但没有改变任何一切,就连人生轨迹都不可逆的发生了新的变化,…… 明明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安歌还被封了三金影后的。 难道,安歌其实没有死,她在坠江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逃生了? 可是从现场打捞上来车破损的情况来看,坠江的安歌只能是凶多吉少的。 有人来敲门。 安小七将相册放下后,去开门。 身形修长的男人屹立在门口,他身上穿的还是三天前的西装西裤,胡子拉碴,周身难掩颓废。 他不知道是多久没合眼的眼睛,红的像是能渗出血来,整个人看起来狼狈的吓人。 他嗓音沙哑的厉害,“……我能在她房间待一会儿吗?” 安小七是痛恨夏琛的: “你有什么资格待在她的房里?如果没有遇见你,她就不会有今天。 她所有的灾难和痛苦都是你给的。她那么奋不顾身的爱你, 却发现诓骗她卖肾的是你这个罪魁祸首。你宁愿挖她的肾也要救秦茹, 那说明秦茹于你而言是最重要的女人,可为什么,当秦茹从植物人醒来后, 你娶了秦茹,还是要那么折辱我大姐?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条生路……” “我有罪!” 夏琛的一句我有罪,安小七后面的话就没再说了。 她湿红的眼睛看着夏琛,眼泪滚了出来: “我大姐是最好的人,可是我再也没有大姐了,夏琛,我再也没有大姐了……” 她喃喃自语的调子,哭的像个孩子。 夏琛在安小七的怒吼中,一颗心像被万箭穿心,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任何的疼了。 他还是立在安小七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重复:“我有罪。” 安小七咬唇,定了定情绪后,她哑声问:“你爱过她吗?” 夏琛在这时掀眸,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异色,“爱~” 他现在知道了,原来他爱她。 “那为什么?” 夏琛喉骨滚了滚,红红的眼睛里溢出自嘲的冷意,“…爱是原罪,我有罪!” 安小七把房间让给他了。 她来到楼下时,安公馆里里外外已经挂起了白联,安季风正在吩咐安家的下人准备办丧事。 安小七看到迎风摆动的白色挽联时,完全不受控制的就将那些白晃晃的布给扯了。 安季风皱眉:“小七,你在干什么?” 安小七低吼:“我大姐……她只是失踪了!没有打到尸体,安家就不许办丧事!” 她吼完,安静了三天的战修远打了电话过来。 安小七是下意识的拒听。 但,下一秒,战修远的短信发了过来。 安小七打开,入目的就是男人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上半身,以及鼻青脸肿的俊脸。 她都不敢将照片放大了看,就已经心脏疼抽抽的拧起。 若不是这张照片,安小七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一切都是战修远安排人做的。 时间,没有给她太多心痛的时间。 战修远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他开门见山,道: “他被打断了一根肋骨,却死活不肯妥协不愿接受治疗, 你知道的,有时候男人骨头越硬遭的罪就越深, 他要遭多少罪,全看你的决定了,安小七,我没太多时间给你考虑。” 顿了顿, “我知道你家中刚死了一个明星姐姐,现在应该是悲伤不已, 那我就……再给你两天思考的时间,下次他断的是什么骨头,我也不太确定。” 安小七以为,战修远给战西爵扣了个罪名将他扔进警局已经够狠,没想到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她在通话结束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拨通燕西京电话的。 电话一接通,她就问:“战西爵是不是受伤了?” 燕西京几分钟前才见过战西爵。 说真的,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么狼狈的战西爵。 他走出刑拘所,嘴里咬着根香烟,眯眸讥诮道: “先前我才见过战西爵,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不要告诉你他受伤的事, 看样子,战老安排一批退役雇佣兵进去把他打成那样纯粹就是做给你看的, 确实伤了,断了根肋骨,战老的意思是只要战西爵点头跟你分道扬镳, 他即刻就洗清战西爵身上的罪名放他出来并安排医生给他救治,否则……” 安小七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她几乎在确定战西爵确实受伤的事实后,就打断燕西京: “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肋骨都断了你不劝着他积极治疗,就这么任由他胡闹?是想落下终生残疾吗?” 燕西京这次来见战西爵,是带着有名律师过来交涉的,看看能不能保释候审的。 但,案子没进展,帝都刑侦局油盐不进,上面的老大押着不放人,他正烦躁的要死,被安小七这么火大的一吼,就有些暴躁了。 甚至是,口不择言! “安小七,老子为了你们那点男欢女爱的破事鞍前马后,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没时间陪, 你天高皇帝远的不闻不问,一个电话就指着老子能帮你排除万难解决困难?你当战老的权威都是纸糊的?” 安小七被燕西京吼的心肝颤了颤,跟着意识到自己先前态度不好,抿了抿唇,道: “抱歉,我先前态度不好……” 她话都没说完,燕西京就打断她: “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没有必要。你要是真心疼他,见不得他吃半点皮肉之苦……, 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不知道你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愿不愿意暂时低下高贵的头颅。” 安小七没说话。 燕西京的话还在继续: “我先前粗粗的看了眼战西爵身上的伤势,新伤旧痕不是一天弄出来的。 他被关押的这几天,战老陆陆续续往他的关押室里送了不少于十个犯事的雇佣兵, 他一顶三或者是一顶十,短时间是没问题,但怎么能熬得住连续三天的围殴? 何况,战老明显是要搓他的锐气,这三天,别说给他吃饭了,连口水都不给他喝。 照目前这个势头,他骨头就算再硬,也架不住战老这么折腾……” 光是听着,安小七心脏都抽巴巴的拧的生疼, 她根本就不敢想战老会不会在战西爵都被打断肋骨的情况下再派几个身手好的混混进去跟他斗… 她咬了会儿唇,“我知道你所谓的两全其美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跟聪明的人说话,就是爽快,一点就透。 燕西京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安小七喉头有些堵塞,定了定语调后,道:“好。” 挂了电话,安小七就给战修远打了一个电话。 战修远肺部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就算肺移植都不顶用,现在只能采取保守治疗。 安小七电话打过来时,他正准备去做化疗。 他示意忠叔将电话接通。 忠叔因为战九枭把季暖逼进了监狱而对战家多少有些怨言,所以对棒打鸳鸯这件事也是本能的排斥。 但,他跟了战修远几十年,多少又能理解战修远的心情。 所以,电话还是被接通了。 摁的扬声器。 “我想了下,您要求我从此离开他离开盛京并永远不踏入盛京城,我做不到……” 战修远连安小七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可我现在的条件就是这样。”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就冷声道: “你在我们最爱的时候不择手段的逼我们分开,就算真的成功了, 有朝一日,我们还是能旧情复燃走到一起,到那个时候, 你难道还能从地狱里爬出来阻止我们在一起吗? 于你而言,你今天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可言? 你现在这么做,只会在你有限的几个月时间里让战西爵对你恨之入骨, 就算你因病去世后,他兴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您。与其叫他恨你,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想法?” 安小七的话,一下就说到了战修远的痛处。 他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倍感焦虑战家的未来, 当然,没有哪个垂暮老人不想膝下承欢的,他是太想要了。 他浑浊的眼睛一闪而过幽深,冷声道:“你说。” “你反对我跟战西爵在一起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我不能生。 我一个一不能生的女人又跟别的男人有过一个孩子, 你担心我会答应战西爵的求婚而跟他结婚断了你们战家的香火,那么我今天就跟你……” 说到这里,安小七深吸了一口气, “我今天就跟您发个毒誓,我安小七一辈子不嫁入战家做战西爵明媒正娶的太太, 我甘愿成为他见不得光的情妇…,如有违誓言,就罚我不得好死永生不能轮回。” 这话听的战修远不觉得好笑。 他觉得发什么毒誓之类的就跟三岁小孩放屁一样没有任何分量。 他打断安小七: “一个毒誓就想叫我妥协?这怎么行?就算发毒誓,也不能发你的。你拿你那个野种的儿子发誓。 就说,若有违誓言,就让你那个儿子不得好死永生永世都不能轮回!” 安小七:“……” “不仅如此,你还要向我保证,不仅不做战家少夫人还要帮我说服他娶向晚, 等向晚嫁到我们战家后,你是甘愿以情妇的身份陪他还是怎样,都悉听尊便!” …… ** 安小七不知道是怎么结束这通电话的。 总之,电话结束后,她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连鬓角的发丝都汗透了。 一个人,倚靠着身后的墙壁,像是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走,腿下发软,一个重心不稳,就磕在了地上。 直至膝盖传来钝痛,她才堪堪回神。 因为摔下来太狠,膝盖都痛的发麻,缓了好久,才从新站了起来。 她站起转过身来后,就看到夏琛提着装满安歌生前遗物的拉杆箱出来。 接近黄昏的傍晚,他身影被夕阳拉的无比萧瑟,甚至是有些变形。 安小七视线落在他提着的那支拉杆箱上,道: “她如果还在,一定不愿意你碰她的东西,东西放下,你人走吧。” 音落,不等夏琛语,一道身影就突然闯过来,并一拳砸向夏琛。 夏琛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安培根那么一拳。 安培根连捶了他三拳,才收了手。 老实说,三个孩子里,陪伴安培根时间最长的就是安歌,也数安歌跟他最贴心。 安歌每次拍戏回来,都会给他带礼物。 哪怕是她上学那阵子,只要花奖学金,她都会拿出一部分给他买他喜欢的小玩意。 现在,跟他最亲的女儿死了。 他再也没有可以吐露心扉的贴心小棉袄了… 安培根是真的伤心,哭的鼻涕都在冒泡。 但,他也怂,夏琛的身份摆在那,他捶夏琛三拳已经是他最硬气的能耐了,再多的就不敢了。 夏琛擦了擦被安培根打的都出血的唇角,目光淡淡的自安培根身上掠过,落在安小七的身上, “她什么也没给我留下,这箱东西,谁敢拦着我带走,可以期待一下将我惹恼的代价。” 最后,夏琛还是把属于安歌的东西全都带走了,至此在长达五年的光景里,他再也未踏入盛京城半步。 …… 安小七在夏琛走后,简单的收拾好行李,就给燕西京打了个电话。 她开门见山:“我跟战老已经协商好了,这件事,你知我知战老知,我不希望他那么快知道。” 顿了顿,“我等下飞帝都,你现在直接安排人去接他出来看医生。” 音落,燕西京就诧异:“你要来帝都?” “我不放心他。” 主要是安小七觉得过去,战西爵看到她的人,他能踏实治疗,否则他一定会质疑自己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我过去,他看到我的人,能放宽心。” 燕西京没说什么,只说等她坐上飞机给他发条信息,他到时候安排人接机,就挂了电话。 后半夜,凌晨两点,安小七抵达帝都。 帝都,天子脚下,国际经济枢纽中心,可见繁华之璀璨。 这些,安小七都无心关注。 她刚下飞机,就看到来接她的……燕西京。 燕西京只说安排人来接她,却没说他会亲自来接。 何况,安小七潜意识里觉得,燕西京是不喜欢她的。 但,他却亲自来接她了? 只能说有事。 安小七走到他的车前,燕西京顺手将她的行李箱扔进后备箱后,就听安小七问: “怎么是你来接我?出了什么事吗?” 燕西京倚靠着车身点了根烟,嗓子有点沙哑: “战西爵怕是成精了。他不肯出来,说他了解战老的为人。 他说战老这才刚刚开始虐他就轻松放人不像是战老的做派。 他料定是你跟战老做了交易。老子好说歹说,他不仅不听,他还发脾气。” 掸了掸烟灰, “这不,他听说你来帝都了,不放心你,就指派老子来接你, 说是要听你亲口跟他说,你没有答应战老任何的交易,他才肯出来。” 有时候,人聪明的过分真的是一种罪恶。 安小七听后,除却起初内心涌起的波动,就只剩下平静。 她道:“那现在直接过去吧。” 燕西京将烟咬进嘴里,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当帝都是你家的后花园,关押战西爵的刑侦大队直系是帝国中央局的,是你说进就进的?” 安小七:“……” “最快也得是明天早上。” 上了车后,安小七就神经绷的有些紧。 战老能把手伸到中央局,可见他的厉害之处,难怪战家这些年一直立足于中流砥柱之席,繁荣鼎盛。 因为担心战西爵的伤情,安小七几乎是没怎么睡,混混沌沌地熬到了天亮后,她就起身去敲燕西京的门。 燕西京这几天没怎么合眼,难得他占床就睡,这会儿被安小七吵醒,那起床气简直是不得了。 脸拉的比驴都长,指着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冲安小七恶狠狠的凶道: “这才几点?早上五点半,你有病啊?他们那边九点以后才接待,你这个点爬起来,去个屁!” 安小七看着他炸了毛气到爆炸的样子,其实是有些胆怯的。 有些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平时看起来温润谦逊,但就是这些人一发脾气就叫人毛骨悚然。 安小七有些心虚的控诉道:“……是你说,早上就可以,你也没说几点。” 燕西京被吵的失去了困意,两条大长腿往茶几上一搭,摸起香烟就点起往嘴里送。 他抽的是那种烟草味很重的雪茄,味大,烟雾弥漫的闻的没有休息好以及空腹的安小七犯恶心。 她干呕了两声,燕西京差点没忍住抬脚将她踹出去时,她自己扭头就跑进卫生间狂呕不止。 呕的蛮严重的。 五分钟后,她才从卫生间出来。 彼时,燕西京一根雪茄已经抽完了。 他眯起眼,目光自上而下的将安小七打量了一遍后,视线最终落在安小七的肚子上,紧锁她的腹部后,很是玩味的 “我说,安小七,你该不会是有了?” 真不怪燕西京这么怀疑。 莫念两次怀孕,都孕吐厉害。 第一次莫念怀孕时,虽然他没有日夜跟她在一起,但第二次怀孕,他几乎是见缝插针的就要跟她腻在一块的,太了解孕吐这个节奏了。 只是,他问完,女人的脸色也就怔了一下,就给了他答案:“没有。最近才做过检查。” 燕西京挑眉,手上把玩着打火机,想了想,道: “说起来,想拆散你们这对鸳鸯的,不仅不少,还个顶个的来头不小。 你说,会不会给你检查的医生其实也被反对你们在一块的势力给收买了? 所以,检查结果出来是叫人失望的?” 燕西京随口这么一说,安小七却听的格外入心。 她觉得这个可能性虽然小,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她没说话,燕西京的话还在继续: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想检测自己有没有怀孕,实在是太容易了,一个验孕棒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跑到医院去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空子呢?” 他说完,就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给老子在最短时间内,把附近药店的验孕棒买过来。”顿了下,“要不同出厂商以及不同药店的。” 燕西京想的比较周全。 既然存在安小七怀孕被人算计的风险,他就不信那人手可通天, 能做到把不同厂商和不同药店的验孕棒都能做手脚,何况,这还是他随机安排去购买的。 燕西京最得力的手下,燕魁,他办事效率是很快的。 一刻钟后,安小七面前就摆放了至少十种不同厂商出品的验孕棒。 燕西京对她昂了昂下巴:“没尿现在就去喝水,喝到有尿了就去验!” 第359章 男人捧起她的脸,看了会儿 燕西京也是替战西爵急的,若是安小七真的怀孕了,那么眼下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他有很大一部分是抱着侥幸心理,让安小七去做这个尿检的。 所谓死马当活马医么! 但,很可惜的是,尿检的结果均是阴性。 安小七看着面前水台上,排成一排的却只有一条杠的验孕棒,心头是无法言说的失望以及难过,除此之外,还有难堪。 燕西京对这样的结果倒是不太在意的, 反正他本来就是抱有侥幸的,是阴性那是理所当然,是阳性那是喜从天降! 他看着从验孕结果出来就白着一张脸色的安小七,嘴毒的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能生。” 他说完,就把燕魁买来的早餐推到她的面前: “把早餐吃了,就你这死人脸色去见战西爵,他八成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他说完,就跟燕魁一块出去抽烟了。 安小七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红豆粥,牛奶,鸡蛋,煎饺……,视线变的有些模糊且越来越模糊后,才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自己喝着粥。 …… ** 那端,占地千亩的温家庄园,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敲门走进了一间禅意厚重的厢房。 一向早起的男人,在伏案抄经。 他一身烟灰色丝绸睡衣,坐姿笔挺,落笔风流,字迹俊逸洒脱,整个人都如身后的水墨画一般,禅意十足,耐人寻味。 小厮来到他的面前,却不敢出声打扰他抄经的雅兴,待男人放下笔,他才开口道:“温先生,有件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男人抬首,露出一张温和沉静的俊脸,淡淡的:“嗯?” “安小姐来帝都了。”小厮察言观色,“幸亏我们提前在她上飞机前装了窃听器…,否则,差点她就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听到这里,男人淡淡的脸色沉了一下,“怎么回事?” 小厮将清早安小七跟燕西京的对话以及买验孕棒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后,道: “我们的人在得知他们要去买验孕棒的消息之后,就提前把附近十几家药店的验孕棒全换了…” “你做的很好。”男人在这时夸赞了他一句“经此一事,她暂时不会再怀疑到自己怀孕这件事上。” 顿了顿, “另外,我叫你们暗中跟着她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像看罪犯似的监听她的一言一行,我的女人不需要隐私的么?把所有窃听器都给我撤掉。” 男人突然变脸,小厮瞬间就冒了冷汗,连忙道:“是属下的失职!” 温时遇其实不想让自己那么恶劣,他怕重蹈覆辙走上一世的老路。 何况,现在有战修远这个神助攻替他发力拆散他们,这个时候他最好不干预最好。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他也想看看安小七跟战西爵的感情究竟能不能扛得住现实压力。 所以,他在小厮话音落下后,又吩咐道:“把监视她的人都撤了吧,最近都不要去叨扰她。” “是。” …… ** 上午八点五十左右,安小七在燕西京的带领下,抵达关押着战西爵的刑侦局。 大概是战老提前放话,刑侦局的人竟然在门口恭迎她的到来,很是客气。 不过,天子脚下有天子脚下的规矩。 该办领人的手续却一样都不能少。 花了七八分钟签了一堆文件后,安小七就在会客厅,等着被安排见面。 只是,去带战西爵的狱警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安小姐,战先生说,他不想见您。” 安小七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并下意识地道:“不会的,他说等我来亲自问明我缘由后就会出来的。” “很抱歉,战先生现在的意思是,除非是战老亲自来跟他道歉并公开向媒体说明这是一场闹剧,他才出来,否则谁都不见。” 安小七一下就急了,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你去告诉他,他若是一日不肯见我,我就一日不吃不喝的耗在这里,看谁耗得起!” 狱警有些为难:“那好……吧。” 狱警很快去而复返,“安小姐,里面请吧。” 五分钟后,安小七见到了……数日不见的战西爵。 阴森森的关押室,只亮着一只灯泡,还是那种焦黄色的,光线昏暗的叫安小七一时无法看清战西爵的脸。 他穿着已经被鲜血染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白衬衫,黑色的裤子不仅褶皱的厉害也破损的厉害,看破损的地方,像是被匕首划的。 整个关押室,此时安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小七手抓住面前挡住她的一堵铁门,把脸贴在铁门上方的栏杆上,几度欲要开口,都因为喉咙酸涩难当没有发出声。 最先开口的,还是走到铁门前都有些吃力的战西爵,“不要哭。” 说话间,已经腾出手穿过铁门上方的铁栏杆之间的缝隙给她擦眼泪, “给你看到的,都是皮外伤,再加上饿了几顿,所以你的视觉上才觉得我现在被他施虐的很惨, 其实这些于我而言都微不足道。我年少时被扔进无人区的荒漠考核, 不吃不喝野外过了大半个月,都能挺过来,这点算什么?” 男人的嗓音,虽逐字清晰但却也虚弱, “何况,三叔因为季暖的事,现在跟老爷子玩失踪,爷爷找不到靠谱的人继承战家庞大的根基, 他就我这么一个能入他眼的嫡系亲孙子,不可能真的把我搞残或者搞死, 所以现在就是比:谁能熬得过谁,熬过去,他老人家妥协, 熬不过去,我昏迷不醒,他老人家也得妥协,所以我熬一熬就都过去了…” 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 “但,他却突然松口要放人,我太了解他了,宝贝,你告诉我,你究竟允诺了他什么,才让他得以松口的,嗯?” 他本来是拒绝见安小七,也拒接出来的。 一来,他怕他鲜血淋漓的样子她看见了会难过, 二来,他也担心从她口中套不出一句实话还要看她哭, 三来,他是真的想逼战修远当面对他松口并表态不再搀合他跟安小七之间的事…… 只是,这个小傻瓜,叫他没办法! 本来,安小七看到他浑身带血的样子,一颗心就拧抽抽的疼。 现在,男人又这么宽慰她,她感觉自己心疼的都快要窒息了。 她睫毛上都是水珠,秀挺的鼻子抽嗒嗒的,其实想忍住不哭,但就是忍不住,所以视觉上,眼泪就掉的更汹涌。 她伸手,想去触碰男人的脸,但又不敢去触碰,怕弄疼他脸上的伤,努力平复了几番情绪后,她道: “还以为你多牛逼多厉害的,几个人就把你打成这样。” 战西爵手指刮了下她哭红的鼻子,大言不惭的笑道: “他们被我打的更惨!”顿了顿,“但,没吃没喝,又被轮番围殴,多少是要吃点皮肉之苦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安小七却听的心脏揪起: “肋骨都断了,还叫只是皮肉之苦?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被抬出来你才肯罢休? 为什么,他都跟你妥协了,你还要自找苦吃,宁愿在里面待着受罪也不要出来?”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握住她的小手,淡淡的口吻:“我在这里踏实。” 说着,就把她的手拖到唇边吻了吻, “我说了,我太了解爷爷,他不可能那么痛快的善罢甘休,除非你私底下跟他做了交易,不然,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这么快就妥协。” 说到这里,低低的嗓音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所以,宝贝,你告诉我,你们私底下做了什么交易,嗯?” 此话一出,安小七当下就有几分心虚,但都被她掩饰在心疼的脸色之下。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没那么心虚,甚至是有理有据: “你也说了,战三爷因为季暖的事被刺激的不轻,跟战老玩失踪, 战老身体每况愈下,战二爷在m州摊上官司……,整个战家在战老眼底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你现在是他唯一能指望的孙子,他没有资本跟你赌, 他怕你万一有什么不测被仇家给暗杀了,到时候才是真的后悔莫及…” 听起来,确实是那么回事。 但,战西爵太了解战修远的为人。 他父亲走的早,他是战修远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太知道战修远磨砺人的手段。 战家的男人,就算是最废物的一个拿出来,那都是一头咬人吃肉的狼,何况战修远是战氏一族的家主,岂是那种不达目的就善罢甘休的? 战西爵料定是战修远跟安小七做了交易,但也料定从安小七口中套不出什么。 因此,与其他一个人待在这里消磨时间,倒不如先出去。 至少,安小七现在没有跟他说类似于分手或者表现出要疏远他的举动。 他无声且许久的沉默,让安小七一颗心有些慌张,甚至是无助。 她担心,他偏执的宁肯在里面将自己熬死也不肯出来。 越长时间的沉默,越逼的人接近奔溃。 安小七唇都快被咬出血泡时,男人在这时掰开她的唇瓣,“你想我出来?” 安小七不敢看他眼睛,但却拼命的点头,“嗯。” 战西爵低淡的嗯了一声,捧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她,“安小七~” 他没由来,唤着她的全名,让安小七神经敏感的一提,下意识的就有些慌张的应了一声,“嗯?” “我受的这些伤,吃的这些皮肉之苦叫你受不了而跟他妥协答应他的要求甚至是牺牲个人利益, 我念你因为心疼我而能理解甚至是原谅,但你记住了, 你若是真的等我出来之后养好伤跟我玩不辞而别甚至是销声匿迹的话, 我一定会让你此生都后悔认识我!” 闻言,安小七眼瞳深处就剧烈的缩了缩。 她仍被男人握在掌心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将心底的恐慌摁了下去,勉强挤出一个还算轻松的笑,“噢。” 她哦了一声,便低下头,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汹涌的暗色。 战西爵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皱了皱眉头,因为牵扯到眉尾的伤口,疼的面上肌肉僵硬了几度。 她不擅长掩饰情绪,即便她现在在努力克制,但战西爵还是看出她的异样。 他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低着头做什么?还是说,我猜中了你心底的真实想法?你想等老子养好伤以后就跟老子玩消失匿迹?” “我……我没有。”安小七匆忙抬起头。 她眼底是红的,这会儿眼里已经没了泪水,只有难掩的不安, “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我只是不敢看你身上的伤,我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口,我难受…” 安小七的话半真半假,她的确是不敢直视战西爵的伤口,也的的确确没有动过要离开战西爵的念头…… 但她也确确实实的跟战老达成了交易,以情妇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并在他伤好以后撮合他娶南向晚为妻。 因为心底有愧或者说是心虚,所以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她唇角牵动了两下,目光变的坚定,“战西爵,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许是她最后一句话,听起来还算有含金量,男人紧绷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但他的嗓音还是冷的没有温度:“但愿你没有骗我,说的都是真的。” 安小七把他的手拿着摸上自己的面颊,她的脸蛋在他满是茧子的掌心蹭了蹭: “我人就在你面前,你睁眼闭眼都能触碰到,怎么会骗你?” 战西爵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我暂时信你。”顿了顿,“我可能伤了不止一根肋骨,现在站着吃力,你先去找燕西京,让他准备好轮椅,等下我们就去医院。” 安小七点头,低头准备找手机打电话给燕西京弄轮椅时,结果发现手机装在包里,而包被她放在车上。 于是,她对战西爵抱以歉意的道:“我手机落车上了,你先坐回去,忍一忍,我等下就跟燕西京过来接你?” “好。” …… 五分钟后,安小七对在外面等候的燕西京道:“他同意出来了,不过伤的太重,现在需要一个轮椅。” 莫念不在身边的时候,燕西京是烟不离手的。 他掸了掸烟灰,就摸出手机去打电话,叫人送轮椅过来。 安小七则回到车上去拿手机。 手机才刚刚拿到手上,战修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安小七眸色瞬间就暗了一度,但还是将电话接通了,“有事?” “怎么样?见到他之后,有没有后悔答应跟我交易?” 从某种程度上,安小七真是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她不得不承认战修远老谋深算。 他就是故意引诱她到帝都,并让她亲眼目睹战西爵现在被打的狼狈不堪的样子,就是为了击破她的心里防线,让她妥协的心服口服。 安小七是真的很久都没那么用力痛恨一个人了。 她闭了闭眼,用力的克制窜起来的怒火,再睁开眼后,就已经很平静了: “您都恨不能在我身上装个雷达探测仪了,我见到他什么反应,您老在盛京不都是了如指掌吗?” 战修远苍老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说起来,你是真的很爱那个浑小子,女人能为男人牺牲至此也值得尊重。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等他养好伤,用你的方式想办法让他跟向晚扯证, 至于你跟他原来是怎么恩爱的今后仍然怎么恩爱我都不会过问……” 顿了顿, “当然,你也可以出尔反尔,但就怕你发的那个毒誓真的报应到你的儿子夏云澜身上,那可就不好了。” 安小七被他的话刺得心底发疼,她实在是没忍住火气,怒极反笑: “报应?表面看起来您老位高权重,所有人提起来都敬重有加,风光就差日月同辉了……”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 “可你这看似风光霁月的背后一定痛不可遏吧? 年轻时,求而不得辜负了我的师奶奶之后中规中矩的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生儿育女, 中年不仅丧子还丧女,前不久又刚刚丧了一个未出生的孙子……,我看你才是报应不爽。” 安小七口中的孙子,指的是被战九枭一巴掌扇的季暖流产的那个孩子, “可以说是,众叛亲离,落得如今连安度晚年的下场都没有呢。” 安小七的话,瞬间就戳到了战修远的逆鳞,让他痛的连呼吸都粗沉了。 “说句难听的,就算我现在迫于你的威压向你妥协, 并不惜拿我的儿子发毒誓向你承诺永远都不做你们战家的孙媳妇, 但别以为你就真的能对我为所欲为……,你以为他跟南向晚扯了证就能生出你们战家小继承人了? 醒醒吧,这年头,还是少做白日梦的好。” 说完,就即刻掐断了战修远的电话。 挂断电话,连手都在抖。 她明明立在烈日炎炎的日头下,但身上却抑制不住的打冷颤,有几秒的头昏目眩以及无法言喻的惆怅以及茫然。 她不知道,就算以情妇的身份甘愿陪在他身边,这样坚持的要跟他在一起,究竟有没有意义。 在一起,却没能心之所愿。 如果不幸福的话,那还在一起有什么意义呢? 徒增悲伤吗? …… 战西爵体质好,住了三天院后,除了肋骨的伤还需要养着,身上其他的伤基本上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一周后,当医生说可以住院回家静养时,安小七心上并没有任何的轻松,反而心底沉重。 出院,就意味着他伤快要养好了,养好了就意味着她要履行承诺了。 安小七将整理好的行李箱合上后,身后的病房门被敲响了。 她以为是推战西爵下楼散步的江淮他们回来了,就起身去开门。 结果门开,面前立着的却是南向晚。 温婉端庄的年轻女人,一身黑色职业套装,举手投足有种商场女精英的既视感,以及凌驾在这之上的千金贵女的气场。 她脸上挂着很官方的温柔的笑,“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安小七侧身,示意她进来,“进来吧。” 南向晚不喜欢逗弯子,直接表明来意: “我这几天在帝都出差,刚好今天公干结束,半小时前接到战老的电话,他叫我给你带句话,说……” 顿了下,掀眸看了安小七一眼,“说战西爵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你该履行承诺了。” 安小七面无表情,“话带到了,你可以走了。” 南向晚并没有因为安小七的话而难堪,只淡淡的道: “战爷爷的意思是,接下来,你可以尽可能避免跟战总接触,他的伤后续会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欲言又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怎么能不明白! 意思是给你挪地方,给你创造跟男人独处的机会。 安小七脸色没什么变化,“等回盛京,我会找合适的机会跟他提…搬出古堡庄园。” 南向晚微微颔首,“安小姐是聪明人,想必能把事能做的滴水不漏。” 【作者有话说】 ps:不要方,不要叫,也不要闹,都稍安勿躁!要弃文的,不拦着!简而言之,故事发展是按照故事大纲走的,不会因为读者不爽就即刻去调整节奏,希望相互理解! 第360章 他蹭着她柔柔的脸,嗅着她身上甜甜 …… 南向晚来的突然,走的也痛快。 她跟安小七总共说话没超过五分钟,在战西爵回来之前就离开了。 战西爵肋骨的伤,至少还得静养小一个月才能好,所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出行不便只得坐轮椅。 当他自己操控智能轮椅回到病房时,安小七已经将病房内的所有行李都打包收拾好了。 他看着站在窗前不知道因什么事发呆的安小七,视线落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她在转动那枚红宝石戒指,有好几次她好像都想把它取下来的冲动,但最后又都没有付出行动。 战西爵眉头皱起,唤着她的名字,“安小七~” 音落,安小七就转过身来,笑着看他,眉眼弯弯的像月牙似的,“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她说话间,就已经朝战西爵走过去。 战西爵看着她眉眼含笑的俊俏小脸,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她是真的笑还是假的笑,总之他无法将她看透。 他脸色不太好,“刚刚在楼下,我碰到南向晚了。” 安小七轻描淡写的道:“噢,她说她是来帝都公干,奉了战老的命顺道来看看你,结果扑了个空。” “只是这样?她就没跟你说点什么?” 安小七半蹲在他的面前,撇了下嘴角,故作忧伤的道: “当然说了。她说,你是战家的准继承人,战少夫人的诱惑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 已经不再是她对男人情感上的追求,而是对战少夫人这个身份带来家族利益上的满足…, 说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愿意试试,让我同为女人能理解她身为女人的心, 她跟大部分女人一样,同样爱慕虚荣,同样享受权势带来的利益之便……, 并坦白,并不介意跟我共侍一夫,希望我能认清眼前形势,不要逼的战老再对你下狠手……” 安小七的话,半真半假。 但,往往就是这种半真半假听起来毫无破绽。 至少,战西爵听她说完后,觉得她没有撒谎。 他仍然板着脸色,眉头皱着:“然后呢?你是不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想打退堂鼓了?” 安小七把小脸凑到他的掌心上,在他手掌里噌着,很是无辜的口吻,“我哪有?” 说着,就察言观色了会儿,悠悠的说道, “其实,客观来说,我觉得南小姐有些话是说的不错的。 与其让你跟病危的战爷爷把关系闹到反目,不如跟她……假装订婚什么的, 这样既能安抚战爷爷让他安享人生最后旅程,你也能名正言顺的继承战家的祖业, 至于我,我就乖巧的等着等你权利都稳固以后,娶我就行了。” 她话音刚刚落下,男人就无情的打断她:“不行。” 他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你想的太天真。有订婚就会有结婚生子……,我太了解爷爷, 他就算是躺进棺材都能把自己身后事料理妥当的人,不可能像个傻子似的被我们玩弄。 你能想到的,他同样能想到。你只需要明白一点,一旦你妥协,让他有下手的口子, 他就一定无所不用其极的,造出我跟南向晚的下一代!” 战西爵用的是造,不是生。 听的安小七震惊的胸腔颤了很久。 她是难以想象,如果战西爵跟南向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她会怎样? 她还能不能甘愿以情妇的身份陪伴他左右? 想必,她是不能的。 所以,战老料定她不能,才这么痛快就跟她做了交易,把她拿枪使去撮合南向晚跟战西爵扯证结婚的吧? 只要他们成为法定夫妻,战老再造一个跟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又有什么难的? 她不就是有个被造出来的亲生儿子么? 一旦,战西爵跟南向晚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那么她……一定会主动退出这场感情的角逐,惨败而归。 等到那时候,战老就算是九泉之下,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拆散他们的。 她怔然的表情,看的战西爵眉头皱的更深。 他伸手,捧起她白白的小脸,嗓音有些低,也有些凌厉, “我差点被他弄进监狱,也被打的浑身是伤甚至是骨裂骨折, 这些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我唯一不能容忍的是, 我那么拼尽全力的也要跟他反抗却因你的妥协而告终, 这样,你会让我觉得我的所有付出都不值得,你明白吗?” 安小七目光有些躲闪。 她心慌又心虚,她爱的男人太精明,精明的叫她无所适从。 好半晌,她才唔了一声,“知道了。” 战西爵将她拽起来,坐到他的腿上。 安小七担心他身上有伤,心惊但却不敢乱动,“战西爵,你别这样,你身上还有伤。” 这些天,大部分时候,战西爵都是躺在病床上,难得觉得现在状态还不错,他怎么能放过跟她亲近。 他鼻子蹭着她柔柔的脸,嗅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嗓音有些哑:“这几天,辛苦你了。” 战西爵住院的这些天,没有请护工,都是安小七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辛苦谈不上,但辛劳肯定是有的,至少在医院睡的不好。 她被男人鼻子蹭的有点痒,想躲,但又想着日后这样亲昵的时光可能会少,就没有躲,反而圈着他的脖子, “那你快点养好身体,好好犒劳我。” 男人是不禁撩的,两句话就能上火的那种。 战西爵一下就上火了,眸子都变的热热的了。 他在她脸蛋上轻咬了一口,低笑道:“都留着存货呢,等回盛京就都赏给你!” 此话一出,安小七一下就知道他说的存货是什么。 她娇嗔道:“你怎么那么不正经?” 战西爵讥诮:“男人对自己的女人都正经,那还是男人吗?” 说笑打闹,看起来很甜蜜又轻松,可不知怎么的,安小七就是怎么都快乐不起来。 故作轻松,可仍然有迹可循的心事重重。 …… ** 一天后,他们是乘坐私人飞机抵达的盛京。 安小七在古堡庄园又陪了战西爵四五天后,战老又找了她一次。 这次是直接约她在医院见的面。 那时,战老才刚刚吊完水,人比之前安小七所见的每一次都苍老,头发几乎全白没有一根黑的,脸色也蜡黄的没有血色, 但胜在他常年身居高位,练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一个眼神就是c位存在。 他客气的道:“坐。” 安小七轻笑:“不必了,您直接吩咐就行。” 战修远感觉这十多天未见,安小七气色好像不错,唇红齿白的,脸上还长了点肉,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朝气的令他暗叹——韶华易逝,岁月催人老。 他让忠叔给安小七倒了杯茶后,就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七啊~,战爷爷也是从你这个鲜衣怒马的年纪过来的,因为我强行介入你跟西爵的感情,想必你现在恨极了我……” 说着,就剧烈的开始咳嗽,咳的很严重,都咳出血了, “但,就算是做恶人,我也不能对不起战家的列祖列宗。 上回,你在电话里言辞犀利的说我遭了天谴遭了报应, 年轻时丧子又丧女,晚年重疾在身都没有好下场…,说的也没错。 老实说,若是让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左右战家的未来,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能安宁。 所以,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已经遭了报应的老家伙能死的安宁,就给战家未来一条生路吧。” 这次,战修远打的是亲情牌。 安小七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战修远突然打软牌,她才不好接牌。 她没说话。 战修远就觉得自己这招管用了。 他在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苍老而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 “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真爱无敌。 你跟西爵既然是真爱,又何必在乎那区区一张结婚证? 那不过是一张纸。如果一张结婚证就能让爱情保鲜, 那这个世界的离婚率就不会那么居高不下了。 如果你们相爱,就算没有结婚证,也依然能在一起。 但,战家不能没有后代,不能没有未来,这你应该清楚。 我只不过是给他安排个体面的女人借着他的种给战家生一个继承人,这有什么错?” 说到后面,嗓音就有些激动, “其实你也没错,你只是不能生,恰巧我那个痴情的孙子他爱你……, 我希望,既然能和平解决这件事,就不要闹的彼此都不痛快,你说呢?” …… ** 安小七回到庄园,是在两小时以后。 这几天,战修远已经陆续恢复了战西爵处理战家产业的一些职权。 积累的事情太多,他从早上起来就坐在书房里用电脑办公。 他听到安小七回来的动静后,就放下了搁在腿上的电脑,操控着智能轮椅进了卧房。 …… 嗯,女人在打开一只行李箱,正在往里面收纳她常用的东西,比如衣服,比如护肤品。 战西爵浓黑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安小七面不改色,道: “因为大姐坠江后就下落不明,我爸爸伤心过度酗酒如命,今天早上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浑身多处骨折,我要回去照顾他一阵子。” 安小七没说谎。 安培根确实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得浑身多处骨折。 战西爵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睛,似乎在分辨她有没有撒谎, 但转念一想她不可能撒谎,因为安培根有没有摔伤,他一查就能搞清楚,谎言会不攻自破…… 人家亲爹都摔断腿了,他好像不放人,很不像话。 他视线落在她的行李箱上: “你可以白天在安家老宅照顾安伯父,晚上回来,你怕来回跑辛苦,我会让司机准时接送。” “你受个伤,我还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顾了你一周,我亲爹伤的不比你轻,我不在身前照顾,像话吗?” 战西爵不高兴,板着脸子:“林妈说你吃完中饭出去了一趟,你出去见谁了?” 安小七:“去医院见了莫念姐,她今天产检,陪她说了会儿话。” 战西爵又道:“非得搬回安公馆?” “嗯。” 战西爵:“那就把我那份行李也收了,我跟你一块过去。” 安小七有些不可意思:“你去干什么?我照顾一个伤患就够烦的了,还要伺候两个?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战西爵面无表情: “我会带佣人过去。”顿了下,“总之,我睁开眼要看见你的人,闭上眼之前也要看见你的人。” 男人不容置喙的口吻,让安小七都没了法子。 她眉头皱了皱,无声的抗议了会儿后,说道:“行李我不收了,我先回去看看爸爸的情况,晚上回来。” 这话听的战西爵脸色才缓和了些,他嗯了一声,道:“等下让江淮送你。” “好。” 安小七离开古堡庄园后,战西爵就打了电话给燕西京,“你女人今天产检?” 莫念今天确实产检,燕西京亲自送她过去的,他道:“我送过去的,怎么了?” “你在医院看到安小七了没有?” 燕西京道:“我没看见。我送完她就回公司了。”顿了下,“不过,小念说,是安小七那女人陪她做的产假。” 战西爵沉默了几秒,问燕西京:“上回你跟我说,你在帝都机场接安小七时觉得有人跟踪她,这事,后来你查了没有?” 战西爵不提这茬,燕西京都差点忘了,他道:“当时只想着怎么捞你出来,哪有功夫?” “那现在就去查!” 燕西京顶了下后牙槽,很是无语:“你自己没人还是没能力?自己不能查?” 战西爵:“你了解当时情况,你来查,效率更高!” 说完,就掐断了燕西京的电话。 …… ** 那端,安小七回到安公馆,发现安公馆门口停着至少四辆全球限量款豪车,每辆车都配着两名异国男子保镖。 阵仗有点夸张,像极了黑社会大佬莅临某种贫民窟的既视感。 不等安小七弄清楚怎么回事时,从安公馆里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男人。 一个看不出实际年纪的高大挺拔男人,他身着一身叫不出名字的大牌,西装革履,气场强大厚重,气质是难以超越的显赫。 他长了一张精雕细琢的深邃五官,头发是浓密的黑色,但眼瞳却是湛深的蓝色,鼻子也比东方人高挺,唇形很薄,有种薄情冷冽的味道。 他是谁? 安小七心中发出疑问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比起她眼底的探究,混血的贵族男人看起来要平静很多。 只是,他看她的目光因专注而显得深不可测。 安小七抿了抿唇,视线越过男人的后背,看向许久都未曾见过的夏怀殇,眼睛莫名的有些灼热,喉咙耸动了一下,半晌才说:“他是谁?” 她问的是夏怀殇! 夏怀殇从那男人身后走了过来,来到安小七的面前。 他视线将安小七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眸色一闪而过幽深, 她似乎过的没有他想象的糟糕,小脸也长了点肉肉出来,整个模样比从前每一次见更妩媚迷人。 不是说战老向他们施压逼他们分手,他们应该不好过才对,怎么…… 夏怀殇思绪千回百转间,克制住心中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温声道:“詹姆斯盖伦。” 安小七正诧异以及震惊时,夏怀殇下一句话几乎让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亲生父亲!” 当人的情绪陷入极端的情况下,可能反应在脸上的表情只有一种——愣,如此看起来反倒是显得平静。 其实,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那恍惚的几秒间,内心世界有多崩塌甚至是狼藉不堪。 因为难以置信,安小七的眼瞳在几番剧烈收缩之后,她才找到自己听似平静的语调,“我亲生父亲?” 她讥诮反问的话音刚刚落下,安季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安培根就出现在安公馆大门口。 安季风面色阴郁的厉害,坐在轮椅上的安培根情绪较之他人要显得面目狰狞很多。 他一出现,对着盖伦就泼出一盆污水,并愤怒低吼:“滚——” 被泼了脏水,气场成熟厚重的男人显然不悦,但实际上也就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再多的反应都没有。 倒是他带来的那些保镖,瞬间就朝安培根围攻上来,大有要狠狠教训安培根一顿的意思。 只是,那男人只稍稍抬了下手,那些保镖就又迅速退了下去。 男人将脏了的西装外套脱下,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湛蓝色的眼眸看向安小七,嗓音低醇的像抚慰人心的大提琴,音质好听的不像话。 “跟我走,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安小七舔了舔唇角,笑意不达眼底的道:“我叫了快二十年的父亲坐在那,我不认识你……”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从一个属下那接过一个文件袋,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dna医学鉴定报告。”顿了下,“你是成年人了,要尊重客观事实。” 安小七拒绝接受面前递过来的文件袋。 她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以及听到的一切都匪夷所思的厉害。 她叫了快二十年的爸爸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眼前这个素未谋面一上来就跟她说他才是。 不可笑,不匪夷所思么? 安小七视线朝夏怀殇看去,那是她前生今世都无比信任的男人,抿了抿唇,唤道:“师叔…” 日头高,太阳大。 夏怀殇看着面前扬起汗津津小脸的小姑娘,从属下那接过一把遮阳伞,撑开后举过她的头顶。 他打着伞,她仰着头。 他们四目交汇,身后是不绝于耳的蝉鸣,他们眼中的世界好似只剩下彼此。 安小七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望着他愈发清隽俊美的脸庞,喃喃的调子,“我不明白?” 第361章 他眸底翻滚着浓黑热浪,一把将她打 “师姐也来了,她会告诉你所有!” 此话一出,原本还坐在轮椅上平复着怒意的安培根,情绪一下就膨胀到了极点,直接从轮椅上摔下来,激动的道: “允儿来了?她在哪?我要见她?我要问一问,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他愤怒咆哮,额角青筋暴突,目光喷火,仿佛只要夏允现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能掐死她一般。 就在他话音落下时,为首的豪车,车门从里向外被推开。 最先迈出车的是一双缎面刺绣的绣花鞋,跟着是女人白璧无瑕而又紧实的小腿,然后才是包裹着女人凹凸有致风韵无限身躯的丝绸旗袍。 改良款的新式旗袍,荷叶绿,将女人傲然好身材修饰的越发亭亭玉立, 她仿佛就是万千荷塘中那唯一一朵绽放的莲,灼灼其华,顾盼生辉。 岁月,像是从未在她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亦如当初初见时那惊鸿一瞥,美的叫人犯罪。 安培根从看清夏允脸后的那一刻,人就怔住了。 他目不转睛,眼瞳深处有华光溢彩的惊艳,也有交织着复杂情绪的浓烈……, 但他人却狼狈的摔在地上,打着石膏的腿骨痛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他看着已经走过来的美妇,却陌生的好像从未这样认识过她。 女人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清丽的眸冷漠着,声音也是。 她逐字清晰的对他宣判道:“小七不是你的孩子。” 此话一出,安培根思绪就拉回现实,愤怒道: “夏允,你竟然背叛我,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媾和生了野种?不仅如此,你还一直把我当猴耍, 让我给这个野种当了整整19年的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此时安季风已经将安培根扶坐到了轮椅上。 他话音落下,最先开口的不是夏允,而是盖伦。 扔了西装外套后的盖伦,上半身只着一件白色衬衫,如此先前厚重的气场因为这抹白色就显得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儒贵之气。 但他的嗓音却比之前的冷,甚至是削薄,他道: “安先生,我感念你给她做了将近二十年爹的份上,暂且不计较你一口一个野种的这么称呼她。” 顿了下,“詹姆斯家族,根基虽不在你们帝国,但在帝国惩治个什么人,你们帝国的总统阁下也得给我递刀。” 说话间,已经动作优雅的挽起袖口,视线垂落在夏允身上,明显不悦的口吻: “不是说好了,不露脸的?怎么?见到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前任丈夫,你心软了?还是想跟他再旧情复燃再躲老子再甩老子一次?” 夏允今天过来,其实没打算跟安家人见面。 但,有些事,当断则断,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她没理盖伦,而是对眼睛都红起来的安培根道:“小七不是你的孩子,但季风是。” 正当安培根心下有几分安慰时,夏允下一句话直接气的安培根差点昏过去,“但,他却不是我跟你的。他是…梅梅的。” 梅梅,这个名字乍一听,遥远的几乎已经蒙了尘土,但风一吹,她又清晰无比的显露出来。 安培根怔了许久,才想起那个……叫梅梅的女人。 他拒绝接受:“不……不不…,季风是你十月怀胎,是我跟你的儿子,不是那个贱女人…” 夏允冷笑: “怎么?你年少轻狂的时候玩了她,觉得她是个小姐不配进你们安家的门就狠狠的甩了她…… 可怜你这般无情无义,她却拼了一条命也要把属于你的儿子给生下来,你凭什么?” 安培根脸色白了一度。 夏允的话还在继续: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二十多年前,你酒驾撞死了人,是她给你善后替你坐牢。她因为生季风时伤了根基,坐牢没两年就病死了。” 顿了顿, “至于我,为什么愿意帮梅梅以母亲的身份照顾季风,又为什么会选择嫁给你……” 此时安培根周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嗓音更是发颤的厉害:“为什么?” “一来,当年我惨遭战家大爷抛弃,想在盛京落脚后找机会报复他; 二来,为了躲盖伦…,三来,当怀孕的梅梅找到我并求我帮她时……, 我便毫不犹豫的就算计到了你这个一无是处但胜在好把握的狗男人身上了…” 顿了顿, “所以,从始至终,你在我的眼底就只是一个棋子,即便你婚内出轨温雅那个女人, 我也没有任何的波澜。还有,我生小七早产并不是因为你婚内出轨打击的, 而是……无法接受那年战家大爷出车祸传出死讯的消息造成的……” 夏允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别说安培根气的脸色煞白,就连……盖伦呼吸也跟着粗沉。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夏允冰冷的脸,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蓦然收紧,终是没忍住,冷声质问: “你是时至今日,还忘不了战文忠那个男人吗?” 夏允回头,撇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盖伦,若不是当初你从中作梗,让他在出任务的时候刺杀他,害他脑部受创丧失部分记忆忘了对我的承诺,他后来就不会娶顾家的女人……” 夏允,也是最近才调查到战家大爷战文忠当年是因为脑部受创失忆了,才辜负了她。 所以当真相浮出水面后,夏允才更加痛恨盖伦。 她觉得,她这一生都毁在了盖伦这个男人手上。 盖伦却不这么想。 他觉得,战文忠该死,他抢了他最爱女人的心,甚至让她才18岁就怀上孩子,他恨不能对战文忠扒皮抽筋… 盖伦没说话,只是湛蓝的眼瞳溢出森森然的异色。 夏允觉得自己对安培根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她道: “安培根,其实我并不欠你,也不欠你们安家。安华集团是我打下来的江山, 它有今时今日,这些年我在幕后没少做出贡献。 我只不过是短暂的把安公馆当成了藏身之所,除此之外,我还帮你培养了一个儿子,一个安华,一个季风,我们之间扯平了。” 她说完,准备转身拽安小七上车时,一直抽烟没有说话的安季风在这时出声了。 他近似冰漠的腔调,问:“她葬在哪?” 到底是自己培养的,就算不是她亲生儿子,那也是她救命之恩姐妹的儿子,夏允做不到铁石心肠。 她转过身,目光淡淡的看向安季风: “你若是愿意,我们仍然可以是母子关系,你仍然可以喊我一声母亲。” 顿了顿, “至于你亲生母亲……,她临终交代,说她身份卑微低贱不想让你知道她的存在,所以要求在她死后骨灰抛向了大海,永不接受你的祭拜。” 安季风抽烟的手颤了颤,眼睛有些红:“那她娘家,有没有什么人?” “她是个孤儿,被卖进的夜店…,被迫接的恩客。” 安季风好一会儿没说话,静了许久,“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您为什么会帮她?” 夏允:“有次我被顾猛算计,差点被他强暴,是她帮我脱险,之后就成了关系甚密的姐妹。” “顾猛?” 安季风有些诧异。 顾猛是顾家最上不了台面的存在,有名的好色变态。 他是顾长夜的三叔,顾长霖的亲爹,很早以前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坏了命根子,可就算是坏了命根子,他现在仍然是男人女人都玩…… 总之,是个特别恶劣的狂徒。 “对,就是你们圈内那个臭名昭著狂徒,顾家最上不了台面的废物。听说被我打坏命根子后的他,更加变本加厉的恶劣了?” 安季风掸了掸烟灰,望着面前自己叫了二三十年母亲的女人,从未觉得她那样陌生,陌生的像是冷血动物。 安季风问:“我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夏允点头:“你说。” “您有没有把我当成视如己出的亲生儿子过?” 夏允诚然: “视如己出,那是做不到的,毕竟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但,你从小大打对你的关心和爱护,都是发自内心的。” 此话一出,安季风仿佛绷了许久的神经才在这一刻松动,他嗓音有点哑:“谢谢~” 谢谢这个女人,让他亲生母亲在临终前能走的踏实且体面。 也谢谢这个女人,给了他如今安家大公子这样的身份。 更谢谢她,让他成长的历程中从未觉得母爱是缺失的。 有时候真相很考验人性,也考验人的承受力。 就像是现在。 能接受眼前事实的安季风,备受打击的安培根,以及无法接受真相的安小七,至少她现在没办法接受。 安培根现在看到安小七,就仿佛是在看自己前半生的一场笑话, 他拒绝让安小七回安公馆,甚至是放了狠话: “从此以后,你我父女关系恩断义绝,你不要再来了,我不想见你。我的女儿只有一个,她叫安歌,你走吧。” 安小七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她看着仍然立在她面前的高大男人,跟他说了从见面后第一次的长句子: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不会更名改姓。” 盖伦眉头无声的皱着。 他没说话,但眼睛却盯着安小七看。 小姑娘长的一点都不像他,但倔脾气倒是很相投。 “无论你认不认我这个父亲,詹姆斯家族永远是你最后的退路。” 盖伦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抬起的手又落了下来, “父亲尊重你现在所有的选择,包括你母亲和怀殇也无法阻拦你的一切, 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但要记住,父亲是你最后的退路,我和詹姆斯家族随时都欢迎你回家。” 感动么? 万念俱灰的时候,这句话确实打动人心。 至少,安小七在听完这番话后,她没办法讨厌他。 盖伦说到做到,说完,就牵着夏允的手钻进了车厢。 车子开走前,他摇下车窗,看着她,道: “你母亲身子不好,我要带她回詹姆斯家族治疗,你在帝国无论遇到任何麻烦,只要你找到我,我都会不余遗力的帮你。” 说到这里,目光撇了眼立在她身后的夏怀殇,波澜不惊的口吻,“照顾好她。” 说完,就摇上车窗,几辆豪车,很快绝尘而去,仿佛从未来过。 安小七看着那开远的车,其实脑袋是支配着身体动的,可是无论怎么尝试,她好像都僵硬的动不了… 不仅如此,在突如其来的头昏目眩中,她周身像是瞬间被抽走全部力气,轰然倒塌,笔直地往前栽出去。 夏怀殇眼疾手快,行动快于大脑的截住她柔柔的身子,下一刻浓黑的眉头就褶皱的不像话。 他将人打横抱起的瞬间,就再也克制不住全部恼火,冲身后跟着的赵小六怒吼: “开车,去医院。”顿了下,“不,去盛京的幽皇中心。” 赵小六不敢怠慢,连忙把车开过来。 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安季风这个兄长,他心理上都是关心安小七的。 所以,他表示要跟着去,但夏怀殇一个眼色横过来,就叫人胆寒,何况他的话也难听: “你跟过来添什么堵?” …… 安季风想着受伤的安培根,身体上要照顾,精神上更需要纾解开导,到底没跟着去。 他没跟过去,倒是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 此时,战西爵仍然在电脑面前处理公务,接到安季风电话蛮意外的。 他将电话接通,“安大公子,有事?” “战少,无论你现在手上有什么天大的事你都得放一放了,小七昏倒了……被夏怀殇带走了。” …… 那端,盛京幽皇实验中心, 给安小七做完检查的医生走到夏怀殇面前,恭恭敬敬的道:“首领,小姐没事。” 此话一出,夏怀殇脸色就绷的难看:“没事她怎么会昏?昏了这么久还不醒,你跟我说她没事?” 医生不敢看男人的脸色,低下头,硬着头皮解释道: “…小姐是怀孕了,孕期低血糖,再加上天气热以及情绪波动大,所以……” 此话一出,医生顿觉得空气都变的稀薄,整个人都有种浸泡在寒窑里的错觉,从尾椎骨开始往头顶上流窜,冷的他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不敢动,只能偷偷打量男人的脸色。 英俊无比的男人,一张脸有多俊美,此时就有多冷漠,有多冷漠就有多不近人情, 他黑意淙淙的凤眸隐隐发红,他整个人好似冷静又似山风欲来,阴气森森。 就在医生觉得男人会情绪高涨雷霆大怒时,他无比平静的问道: “胎儿发育的如何?胎儿发育……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健康?如果对她的生命构成威胁,做了!” 医生抬手拂了把额头上的汗,道: “胎儿还小,目前倒是看不出什么,听胎心,孩子发育的应该是不错的。”顿了顿,“目前孩子还小,暂时看不出对小姐生命是否构成威胁。” 男人又不说话了。 寂静无声的盯着玻璃房里,那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看,他周身都是难以琢磨的深沉,时间越长越叫人毛骨悚然。 长久,他道:“她应该还不知道,先瞒着吧。” 医生:“是。” “让她自己醒吧,不要用药了。” “好的。” 医生退下后,夏怀殇就摸出一根烟,立在落地窗前无声的开始抽烟。 他抽了大概三根,白熙秋从一个实验走了过来。 他更是烟不离手的男人,走过来,看到立在一团烟雾下的夏怀殇,毫不犹豫就抬脚揣了他腿骨一下,嗤笑道: “怎么?你是在努力说服自己给她孩子当便宜爹呢,还是在挣扎要不要放弃她,成全他们这对痴男怨女?” 夏怀殇正心烦,白熙秋的话直接就戳到了他的枪口上,他不打白熙秋,他打谁? 第一拳挥出去后,白熙秋瞬间就炸毛了。 他哪是那种宁肯吃亏的,基本上当夏怀殇第二拳冲过来后,他捞起边上的椅子就迎了上去。 两个都是一个比一个狠的主,是顺手捞到什么就拿什么做攻击武器的。 几个来回后,脸上就都挂彩了! 白熙秋混黑,他寻常跟人打架都往要命的地方打,一拳就能撂倒一个的那种, 但面对夏怀殇,他倒是避开了他的要害,所以面对只想发泄的夏怀殇攻击时,他多少有些吃亏。 白熙秋打的不全力,夏怀殇泻火后,就知道他没有尽全力,也就收了手。 他收了拳头,面无表情的问白熙秋:“怎么不使全力?” 白熙秋擦了下带血的嘴角,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后,一脚踹翻一个凳子,然后四仰八叉的陷入身后的沙发里,痞懒的道: “她不能生的时候,你跟她还尚有机会,现在她偏偏怀上了……,你强行介入,你图什么呢?图她恨你还是就图馋她的身子?” 口吻越说越玩味, “你要只是馋她的身子,老子能弄一批比她身材好还干净听话的给你……,你要就是犯贱图她恨你,就当老子放了个屁!” 夏怀殇用脚把他搭在茶几上的腿给踢下来,在白熙秋边上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白熙秋虽然混黑,但他人皮相是真的白,冷白皮的那种,面相不似夏怀殇邪魅但却介于阴柔和邪魅之间,笑的时候是偏偏贵公子,冷的是时候是鬼见愁! 但,此时,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呼吸也比之前粗沉,就连夹烟的手都颤了下… 偏偏疲惫至极的夏怀殇,没有瞧见。 他只是仰躺着,像是闭目养神,更像是闭眼平复自己的情绪。 沙发有点小,他坐的不太舒服,只能往白熙秋边上挤。 挤还不算,他还十分不耐烦的赶他:“你滚那边去,老子躺一会。” 说着,大概觉得热还是烦的,伸手扯了下领口的纽扣,露出一片肌里清晰的肌肤,看的白熙秋血气翻滚的上涌。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片蜜色肌肤移开,但人却没从沙发上挪开半步,面不改色的道: “你躺你的,老子就爱坐这里。” 夏怀殇不理他,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厉害,心也拧抽抽的疼。 他难以接受,他养大的小姑娘…她竟然怀孕了,她自己都还像个孩子呢,怎么生小孩? 她身体那样差! 他不禁担心,这个孩子会不会加重她心肺负担,对她的生命会不会构成威胁… 如果构成威胁,他一定会是那个叫她痛恨的人吧,因为为了保她,他一定会强迫终止她的妊娠。 …… 夏怀殇闭着眼想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安小七怀孕的事时,赵小六敲门进来。 他绕过地上因两个男人打架而弄的一地狼藉,对夏怀殇道:“老大,战西爵那痞子来了了,他要见七宝!” 此话一出,夏怀殇就蓦然睁开了眼,眼底的红血丝很重,“打走!” 赵小六:“这……” 白熙秋在这时正经了脸色,讥讽道: “怎么?你这么快就决定了?要做令她痛恨的男人了?” 说着,掸了掸烟灰,深吸了一口气后,吐出一团青烟,似笑非笑般的, “且不论战西爵那块狗皮膏药你能不能打走,就是安小七她现在对战西爵那飞蛾扑火般的势头, 你能拦得住他们相亲相爱?你既然没考虑好要做那个令她痛恨的恶人,就不要把自己往恶人身上靠。” 说到这里,对赵小六道,“放他进来。” 夏怀殇没表态,默许了。 赵小六说了好,就退了下去。 白熙秋看着已经摸起一根香烟的夏怀殇,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后,道: “纸包不住火,她肚子里揣了个球不是揣了个瘤,活生生的小生命,比瘤子能叫人更早的发现,怀孕,你是瞒不了多久的。” 正因为知道,夏怀殇才烦。 他眯眸抽烟,没说话。 白熙秋见他那副鬼样子,就知道他对安小七不可能死心。 他将烟蒂扔进烟灰缸里,要笑不笑的对白熙秋道: “行吧,老子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左右能叫你高兴的事也就只有得到安小七这一件事了。” 他不想做这个恶人,那这个恶人就由他来做吧。 不过,作恶人,也得做个有脑子的,这样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白熙秋说完这句话,就起身走掉了。 他途径安小七的玻璃病房门口时,眼底一闪而过杀气。 …… ** 五分钟后,战西爵出现在夏怀殇面前。 此时的地点,是另外一个接待室,距离安小七的病房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战西爵开门见山,直接要人:“她人呢?我来接她。” 第362章 他想把心剖给她,想把全部的爱都给 夏怀殇倒是一改往日冷漠姿态,虽然语调冰冷,但态度却不恶劣:“你应该听说了,她身世的事?” 权利带来的最大便利就是,我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 自然,战西爵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派人弄清楚了安小七昏倒前后发生的事。 他不请自坐,坐下后,就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夏怀殇道:“大概是身世刺激到了她,也可能是天气热以及低血糖关系,现在还在昏睡没醒。” 顿了下,“我们难得能像现在心平气和的说话,等下一起喝一杯?等她醒了,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这话听的战西爵稀奇了。 他不动声色的压下眸底的异色,在桌面的香烟盒里倒出一根香烟,点燃后送进嘴里。 他眯眸抽了会儿,才似笑非笑般地道: “你找我打架或者是砍我的人我还信,找我喝酒,算是怎么回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夏怀殇淡淡的:“我这次来盛京,确实有事。” 战西爵:“洗耳恭听!” “女人被你抢走了,儿子好歹还给我,我这次过来是来接云澜的。” 战西爵讥讽道:“这会儿倒是想起还有个儿子了?之前,我跟她闹的那样僵,也没见你出面。” 夏怀殇摊摊手: “本以为,你们再闹一闹,我出面的时候儿子和女人都能带走的,现在看来,我是没这个福分。” 顿了顿,波澜不惊的腔调透着高高在上的强势,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她愿意跟你,你也不委屈她,我不搀和。当然,你身为男人若是顶不住家族和你爷爷的压力没能给她体面委屈的让她做了三儿,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战西爵掸着烟灰,眯深眸,默了片刻,他突然问道:“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夏怀殇:“嗯?” “此前,我收到的那份dna亲子医学鉴定显示寄件人是夏女士,后来小姑娘跟我表示,不是夏女士做的…,既然不是夏女士,那是你吗?毕竟,你这样做的动机最大。” 夏怀殇将泡好的龙井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端起送到唇边品了品后,道: “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谁按在我的头上都不行。下流胚才用下流手段,这事不是我。” 夏怀殇的回答蛮叫战西爵意外,他问:“不是你,是谁?” “小七长的招人犯罪,温时遇对她垂涎不是一天两天,应该是他从中挑唆,他想恶化你跟小七关系的同时,铲除我这个情敌,他坐收渔翁之利,一箭三雕,可见老谋深算!” 战西爵对夏怀殇的话半信半疑,他将手上的烟抽完,便起身站起,“我去看看她。” 夏怀殇微抬首,目光直视他的眼睛:“你还没说,你将云澜藏在了哪里?什么时候把儿子还给我?” “他眼睛刚做完二期手术,现在在康复中。” 提到夏云澜,战西爵多少膈应孩子是夏怀殇的‘种’,所以态度很恶劣, “有儿子了不起?能不能养大,还是个未知数。” 顿了顿,补充道, “因为忌惮爷爷会拿孩子开涮逼小七跟我分开,人被我藏了起来。你要是想接他,晚些老子派人把他送到你这。” 说完,也不等夏怀殇表态,迈开腿就走出会议室,在外面抓了个人,逼对方带他去见安小七。 因为夏怀殇默许,那属下很快就领着战西爵去见安小七。 快到安小七所在的休息室时,燕西京打过来一个电话。 战西爵微顿足,将电话接通,“说!” 燕西京暗骂了句脏话,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战西爵跑腿伺候的小弟。 他很不爽的道:“老子是欠了你的,给你鞍前马后,还要看你的脸色?” 战西爵着急见自己的女人,没功夫听他抱怨: “不能鞍前马后,认你做什么兄弟?就叫你干那点破事,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还没怎么样就抱怨个不停?” 燕西京被气笑了,他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两声后,言归正传,道: “你让我调查的事,有进度了。应该是温时遇的人。” 顿了顿, “不管你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条件,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总之即刻马上给安小七做一次全面的体检,老子若是没猜测,她八成是怀孕了。” 闻言,战西爵拿手机的手不可抑止的抖了下,嗓音听起来有些僵硬:“什么?” 燕西京将那日在帝都派人给安小七买验孕棒的事概述了一遍后,道: “附近七八家药店将近二十个生产商的验孕棒都被温时遇手下的人动过手脚,没测出阳性。” 说到这,拉长调子, “温时遇吃饱了撑的在安小七验孕棒上下功夫?除非,他担心安小七怀孕的事被你知道? 你们分不了手,那么他就没办法趁虚而入了,你觉得呢?” 战西爵等他说完,就掐断了电话,步伐稍显凌乱的疾步去见安小七。 几分钟后,当他立在玻璃房门外,看着躺在洁白如雪的床上睡熟的年轻女人,想着先前跟燕西京的那通电话。 怀孕? 她真的怀孕了么? 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么他们目前所面临的一切困难就迎刃而解了,他们一定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吧? 战西爵立在玻璃房外,就这样静静深深的看了安小七好大一会儿,才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大概是困境中突然降临的希望太难能可贵,所以害怕它只是一场空欢喜,所以明明心底是那么想知道答案,这一刻战西爵却不敢了。 他害怕是一场梦。 一触即碎! 他微倾身,额头噌了噌女孩娇软的脸蛋,在她面颊上亲了亲后打算拉过凳子等她自然醒来后再带她回去时,安小七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睫毛起初是轻颤了几下,才慢慢的睁开眼。 眼底的世界有些不真实,但又清晰的倒映着男人一张无比俊美的脸。 她的记忆好似还停留在安公馆,那几辆绝尘而去的豪车……, 所以当看到出现在视野里的战西爵时,表情明显的疑惑。 她怔了会儿,才开口道:“…这是哪里?你怎么在?我师叔呢?” 战西爵答非所问:“要不要坐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昏吗?” 安小七头不昏,但是有点渴。 她在战西爵的帮助下,靠着身后的枕头坐起,软软的有些娇气的道:“好渴,要喝水。” 战西爵给她倒来温水,喂到她的唇边,“如果没有不舒服,等下我们就回家。” 顿了顿,回答安小七之前的问题, “这是盛京所在的幽皇。你…下午的时候低血糖昏迷,夏怀殇以为你是旧疾复发就把你带到这了,我不放心你,所以就来了。” 喝了水后的安小七大脑意识逐渐清醒,想起了她今天下定决心搬离古堡庄园的原因。 战老逼她疏远战西爵,给南向晚创造跟男人独处的机会。 她抿了抿唇,心想着等下怎么找理由拒绝跟战西爵回去时,男人在这时半蹲在床沿。 他被光线映衬的越发深邃清隽的俊美容颜,看她目光的神色无比专注,专注的像是要将她吸入他的灵魂深处。 他在这时唇角勾起了缱绻弧度,一双桃花眼如夜幕下的星空,深邃而又辽阔。 显而易见的高兴?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男人只是轻描淡写的道:“你是老子的,想看就看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着,就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把她的腿放下床,帮她穿好鞋子后,直接就将她打横从床上抱起。 起落一瞬,安小七下意识的就圈住他的脖子,“你抱我去哪?” “回家,快天黑了。” 安小七想着,她还要履行对战老的承诺,只得急急的扯了个谎, “……我心口疼的旧疾犯了,想在幽皇观察几天…,等没事了,我在回古堡庄园。” 战西爵皱眉: “可夏怀殇说,医生对你检查的结果只是低血糖,旧疾并没有发作。宝贝,你为什么要跟我撒谎?你白天外出回来之后,就怪怪的,你是在躲我么?” “…没有。”有点心虚,拔高音调,“我为什么要躲你。” “老子不管你现在旧疾有没有发作,幽皇能给你治的,东方生物研究中心同样也能,你待在幽皇哪怕只有一秒,我也膈应的浑身不舒坦,现在我们回家!” 安小七:“……” …… 战西爵强行要把安小七带走,安小七一怕他起疑心,二担心他伤还没好全,回头再被气出个好歹,只得妥协跟他回去。 夏怀殇目送他们驶出幽皇的越野车,站在原处抽了好大一会儿烟,才转过身。 太阳偏西,偶有乌云从太阳上滚过,整个天空便显得有些压抑,甚至是消沉。 提着两罐白酒的白熙秋,看着容颜落在逆光处的夏怀殇,走了过来。 他开了一罐白酒,扔给夏怀殇,讥诮道:“舍不得,还眼巴巴的把她放走?” 夏怀殇接过酒,灌了几口。 高浓度白酒,辣喉又穿肠,烧的夏怀殇心窝子都热辣辣的。 他眼睛更是烧的通红,很是不悦的对白熙秋冷声道:“你给老子喝的什么?这么烈?” 白熙秋答非所问: “老子以为,你正心痛的难能自已,酒不够烈你不够消愁,现在怪酒烈,看来是你伤的不够深。” 烈酒有烈酒的好处。 喝的时候辣喉烧心,但是真的能起到消愁的作用。 夏怀殇又灌了几大口后,整个人就有点微醺的意思。 他感觉头有点昏,想找个地方坐下。 白熙秋眉骨微不可觉的抬了下,晃到他的面前,“怎么着?这就不行了?要我扶你?” 夏怀殇没理他,自顾自的走在他的前面。 他脚步有点虚,但也就是虚,走的还是直线,身体也没有失去平衡。 白熙秋亦步亦趋的跟着,那架势是随时都要‘救美’的意思。 奈何男人酒品太好,就是一瓶高浓度烈酒下肚,他也没有栽下去的趋势。 但,却熬不住酒气上涌的趋势,就近在长椅的地方坐下。 城郊草木葱茏,夏天蚊虫多。 白熙秋是真操碎了心,担心这冷血的男人被冷血蚊子咬,叫来自己的属下拿来了驱虫喷雾。 等喷完了,才拿脚对闭目养神的男人轻揣了一下,“往边上挪挪。” 依言,男人往边上挪了挪。 白熙秋挨着他坐下,将另一瓶白酒拧开灌了两口后,侧首去看仍旧闭目眼神的男人,“就那么放不下,那么喜欢?” 显然是有些醉的男人,在他话音落下后,就低低的轻嗯了一声。 白熙秋眸色深了一度,又道:“有多喜欢?” “想把心……剖出来,捧给她!” 白熙秋咬了下后牙槽,就将酒瓶子摔的稀巴烂。 酒瓶撞击地面,发出很大的撞击声。 夏怀殇掀起被酒气烧的通红的眼,觑了他一眼,骂了句有病,就又闭上眼。 白熙秋舌尖顶了下后牙槽,暗骂自己可不就是有病,这些年给他卖命,究竟图他什么? 白熙秋来了脾气,一把提起夏怀殇的衣领就把他揪起来,怒目朝他吼: “你特么的不是挺有种的?那么想要她,就抢回来,在这跟条死鱼似的,她就能回来了?” 夏怀殇这会儿丧的很,不想跟白熙秋硬碰硬。 他懒懒的踹出去一脚,道:“不想招她恨。”停顿了好大一会儿,“其实,也想看看,就算没有我的干预,他们究竟能不能走下去。” 如果,这都走不到一起,他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再纵着她了。 白熙秋眼睛都红了:“你大爷的,你就是个孬怂!” 他吼完就松开了夏怀殇,原地平复了几秒情绪后,“你怕招她恨,老子不怕!” 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远了。 …… 回到古堡庄园后,战西爵就叫来自己信任的医生。 此时,林妈已经让厨师准备好了晚餐。 战西爵让林妈先伺候安小七用餐,他则跟医生上楼去了。 安小七本来想问他叫医生干嘛,战修远在这时打了她的手机,所以她只得打住,看着手机屏幕犹豫着要不要接。 她是本能想拒绝接,因为料定不会听到什么好话。 但……想着白天在医院时战修远跟她的对话,以及他愈发苍白虚弱的脸色,总是有那么几分不忍。 安小七咬了会儿唇,还是将电话接通了。 电话接通,她不说话,对方也不说。 大概过了差不多七八秒的样子,战修远苍老的嗓音才淡淡的传来:“听说你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爹?” 詹姆斯盖伦上门认亲闺女的阵仗摆的有点大,再者他本来就是西方金融大鳄,身份摆在那,所以发生点什么,传到战修远耳朵里并不奇怪。 “怎么?我突然冒出来一个身份显赫的亲爹,是能令您改变决定还是怎么样?” 战修远干脆利落的就给出了答案:“不能。” 安小七讥诮:“所以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是詹姆斯盖伦的亲生女儿,那你就更不能跟战西爵在一起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拔高音量:“什么意思?” “战西爵的外祖父,就是死在老詹姆斯手上,所以,你认为,他的外祖母顾老夫人会同意战西爵跟她仇人的后代在一起吗?小七,这下,怕是你连以情妇的身份都不能陪在战西爵身边了。” 安小七深吸一下就重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冷静的道:“你们老一代人的恩怨凭什么要让我们小辈买单?” “倒不是让你们小辈买单,只是客观事实而言,横亘在你们中间的不仅仅是你不孕这件事, 还有血海深仇,我只是提前给你提个醒,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免得你被顾老太太登门打脸而不知何故,到时候痛苦的是你,左右为难的是西爵。” 安小七捏紧手机,冷笑:“左右,你是巴不得我跟战西爵断的彻彻底底,你才痛快,是吧?” “若是能这样,固然最好,毕竟古往今来,最坏事的就是红颜祸水!” 战修远冷笑了下,波澜不惊的道, “安小七,其实你明明知道,就算你们排除万难最后走到了一起,你们也不会幸福的,不是吗? 你有个跟夏怀殇的儿子,你有个杀了战西爵外祖父的亲爷爷,你还不孕……, 你凭什么觉得,你们在一起能幸福?你们在一起,只会让所有人都痛苦。 我会痛苦,痛苦的死不瞑目,战西爵外祖母会痛苦,她痛苦战西爵的不孝……, 就连你们自己也都会痛苦,为什么你就不能牺牲自己一个人的痛苦,让大家都解脱呢?” 安小七许久都没说话。 战修远的话在这时再次响起: “你非得让他因为你而陷入不忠不孝不义的境地么?想保护的女人他没办法给她幸福, 想要的床前尽孝他没办法做到,想给外祖父报仇他也无能为力……, 就连身为男人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爱情的结晶都是奢望……,你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过么?” 安小七被激起了脾气:“你不要再说了!” “让我不说,那也得建立在你不要那么蹬鼻子上脸的不守信用。 今天都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庄园,为什么又厚着脸皮回来? 如果你不回来,我今晚就有办法把向晚送到他的床上,都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战修远是真的急,他急自己日子不多,怕熬不过这场拉锯战,战家从此就断了继承人, “安小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让位并积极主动的撮合他跟南向晚在一起, 否则我能让他蹲监狱一次就能让他蹲监狱第二次……,当然,我若是再狠一点, 直接拿你开刀逼他娶向晚这样遭他恨的狠招,我也能干的出来。 毕竟,当初我就是绑了温淑宁才逼得他跟你扯的证。”顿了顿,“你好自为之吧。” 电话被挂断了。 安小七胸腔震荡许久都未从激烈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还是林妈,看着她脸色发白的杵在那发呆,担心她身体不舒服,走过去叫她,她才回神。 “少夫人,您没事吧?是谁的电话啊?怎么瞧着您脸色这么差?” 安小七挤出一个笑:“没事。” 她说着,就抬头朝楼上看去,“战西爵还没下来吗?大晚上的,他怎么叫医生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林妈道:“您要是觉得一个人用餐没意思,要不我帮您上楼去喊少爷?” 安小七正要说好时,战西爵跟医生一前一后走下了楼。 医生跟她颔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战西爵在这时走过来,“怎么还没用餐,特地等我的?” 安小七不想战西爵看出她的异色,故作轻松的嗯了一声,“是啊,一个人用餐哪有两个人有意思。” 战西爵牵着她的手,“嘴巴这么甜,哄我高兴?” “实事求是嚒。” 战西爵心下温软,捞过她的腰肢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是么?那等下,你可要多吃点,养胖点,嗯?” 说说笑笑间,两人去了餐厅。 似乎战修远那个电话并没有影响到安小七进食的心情。 她胃口不错,一碗半的米饭一碗汤,每一样的菜都用了不少。 放下筷子后,安小七就郑重其事的对战西爵道:“我有事想跟你说。” 几乎是同一时刻,战西爵也开口,说了同样的话。 安小七咬唇,“那你先说。” 战西爵轻笑:“饱了么?” 安小七点头:“嗯。” “那先上楼?” “好。” …… 五分钟后,书房。 当安小七看到面前排成一排的验孕棒和验孕杯时,眼瞳不可意思的缩了缩。 明明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却不明白战西爵……多此一举的缘由。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蜷了蜷,想起那日在帝都因为十几种验孕棒都是一条线而被燕西京冷嘲热讽的场面…… 那滋味是真不好受,像是被扒光了,然后刀子一片又一片的凌迟她的皮肉。 而眼前这一幕,让她又有这种被凌迟的错觉,神经末梢隐隐阵痛着。 她手指蜷缩的更加厉害,“我没有怀孕,你何必这样……让我难堪。” 战西爵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只是没想到她对怀孕这件事如此敏感,甚至是已经令她感到痛苦了。 他表情先是一怔,随后即刻明白她有今天这个反应也不怨她, 跟他谈个恋爱她承受了那么多恶意,又遭受了那么多不显山不露水的算计,一般人早就崩溃放弃了,但她还在坚持…… “宝贝,再验一验,嗯?” 第363章 战西爵眼眶有点湿润,拥着她:我们 战西的嗓音低低性感。 他将燕西京调查到的事情跟她详细的解释一遍后,道: “本来,我想着让医生抽血化验,但想着还是先用验孕棒试一试,等结果出来了,我们再去做进一步的确定。” 安小七站着没动,她或许因为可能怀孕而有所喜悦, 但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老詹姆斯是杀害面前男人外祖父的凶手,她是面前男人仇人的后代,他知不知道?或者,等他知道后,他会是什么态度? 其实,是什么态度根本没什么意义。 因为,安小七下意识的觉得战修远有些话说的很对—— 那就是,即便他们排除万难走到了一起,也不会幸福。 如果注定不幸福又叫那么多人痛苦,为什么不让她一个人痛苦而成全所有人呢。 “安小七,我在跟你说话,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显然,安小七的反应让战西爵很不满。 战西爵出声,唤回她的神思。 安小七听出他声音里的不悦后,就连忙去看他的脸,恰巧撞上他深邃的眼。 她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说了一句特别扫兴的话: “就算怀了,我是靠抗生素活着的身体未必能怀上健康的……宝宝~” 她说完,连自己都怔了一下,所以最后宝宝那两个字念的特别轻。 战西爵的脸色很快就变了,黑瞳溢出冷色,嗓音也冷: “听起来,你好像很不愿意怀上我的孩子?还没验就诅咒孩子不健康?”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安小七咬唇,低下头。 偏战西爵不让她如愿,在这时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高头,目光只能看着他。 她听他一字一顿的道:“既然不是不想怀我的孩子,那就去验。” 安小七眼眶有点酸,心里更酸。 她其实很能理解战西爵此时的心情。 他肩上扛着来自于战老的施压,他不仅仅是希望她怀孕,他实在是太需要她能怀孕,这样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的。 因为理解,所以心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上验孕棒以及验尿杯去的盥洗室,又是怎么在战西爵监视下把尿装进的尿杯里。 总之,整个验孕的过程,她就是个没有灵魂的工具人。 不过,在等待结果的那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她却倍感煎熬。 跟她一样煎熬的,还有目光始终都未离开过验孕棒的战西爵。 他比她还要紧张,期待,焦灼……甚至是惶惶不安。 安小七本来是看验孕棒的,最后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去看战西爵的脸了。 男人清瘦很多的脸庞,整个五官显得更加立体,不苟言笑的时候也更加冷清,冷清的没有人情味。 就这样看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最终还是会离开他,看一眼会少一眼,所以就看的特别专注,专注的让战西爵都不禁将目光从验孕棒上撤回,看向她。 眼底有些湿意的女人,眸色缱绻浓深,整张小脸看起来都是不开心的样子,看的战西爵心脏揪扯的难受。 他伸出长臂,将她往怀里轻轻一勾,把她脑袋摁在他的胸口上,低低的安抚道: “我说了,有孩子于我而言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没有关系,你不要太有心里负担,更不要因为怀不上而觉得愧疚?” 安小七眼泪掉了出来。 男人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在担心他们又空欢喜一场。 她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肢,把小脸撇向半边,怕自己的眼泪弄湿他的衬衫,让他又跟着心疼。 她小声吸了会儿鼻子,情绪稳定下来后,才说了句跟现在话题无关的话: “战西爵,你信不信因果轮回,前世今生啊?” “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还真是自负呢。 她本来还想跟他提一提前世今生的话题,委婉的向他透露着前世的事呢。 算了。 战西爵不知道安小七心里的想法,因为他大部分精力还是专注在验孕棒上。 其实,结果没多会就出来了。 清一色的两条红线。 安小七没看到,因为她周身都被男人包裹在怀里,可战西爵却目睹了验孕棒变成两条杆的全部过程。 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感觉胸腔有一团激悦的火焰,在烧,在翻滚,在吞噬他的所有负面情绪,随后而来的是许久都未曾有过的欢愉。 眼睛有些潮湿,因为他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战西爵不自觉的就放松手上的力气,怀里的小姑娘怀上了他的骨肉。 对,他的骨肉,他有孩子了。 他们真的孩子了呢。 情绪是能够传染的。 被他呵护在怀里的安小七很快就感觉到他起起伏伏的胸膛里,那颗心跳的比之前的快,就连男人的呼吸都因为情绪上激动而变的沉重。 安小七下意识的就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男人俯首下来脸,他吻住了她的唇。 很清浅的一个吻,贴上来后,就松开了。 男人抬起头,她才完全看清男人的脸,以及他眼眶里的湿濡。 他嗓音沙哑极了,“宝贝~” 难掩的激动,唤了一声后,又捧起她的脸吻了吻, “是两条线,全都是两条线……,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安小七大脑有好大一会儿的空白,等她人被男人悬空抱起时,她的眼瞳才恢复焦距,有些喃喃的口吻,“怀孕了么?” 医生说她宫寒不孕,母亲也说她身体抗生素打多了也不孕…… 但,现在眼前的事实,却告诉她怀了? 意外吗? 那简直是太意外了。 惊喜么? 只能说是喜忧参半! 没有怀孕的时候,想着怀孕了,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现在怀孕了,却又更加惶惶不安,总觉得来的太突然的惊喜,都不能够长久似的。 还有战修远的话,有犹在耳。 她不禁想,她怀孕了,是不是一切就可以粉饰太平了呢? “你累不累?” 高兴坏了的战西爵,在这时情绪稳定下来,他抱着安小七离开盥洗室,将她放坐在沙发上, “如果不累,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医院确定?等确定结果出来,我就告诉爷爷……” “明天吧?” 比起他难能自已的喜悦,女人的反应就太平静了。 平静的让战西爵感到意外,甚至是不仅产生疑虑。 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底窥探出点什么异色: “……怀孕了,你不高兴?告诉我,你在担忧什么?” “不是,我没有不高兴。”安小七如实说道,“我只是…觉得太突然,突然的像是做梦,而且我还有点累,不着急非得大晚上的跑医院一趟。”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把她抱回床上,即便他此时是那样想带她去医院求证以及落实她就怀孕的事实。 他将她抱回床上,便以耳鬓厮磨的口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明天等从医院回来,我就让人来给你量婚纱尺寸,挑选婚戒和婚礼场地这些都需要花时间…,不然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说话时,便捧起女人白嫩嫩的一张小脸,漆黑的眼如一张密不通风的网紧锁着安小七的眉眼, “婚房也要准备,你是想用望水居我父母在世时那套房子做婚房,还是就把古堡庄园翻新一下? 或者,你若是都不喜欢,我们再从新买一套?无论是新买还是翻新,都要装修一间宝宝房……” 安小七大脑还处在战修远先前给她打的那个电话中。 她不禁想,真的怀孕了,就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么。 她眼波微动,在这时出声打断还沉浸在喜悦中并向她规划着未来的男人,“战西爵~” 男人在这时半跪在床上,随后,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专注的目光落在她的眼底,他眼底全是喜悦的笑意。 可莫名的,让安小七感觉到心疼。 她看得出,他比她还要渴望新生命的到来。 “我……” 不敢看他的眼,视线稍稍撇开,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有些茫然的调子,“怀孕了,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么?” 战西爵眉头蹙了蹙,伸手将靠在他胸口上的女人脑袋抬起,并捧住她的脸,目光深望着她,一字一顿的道: “就算没有怀孕,摆在眼前的外界压力于我而言,也都不足为惧,我要的是你坚定不移要跟我在一起的决心,有孩子是锦上添花,没有孩子我们也能白头到老,你明白吗?” 安小七下意识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心想着,如果这里正在孕育这一条健康的小生命,该有多好。 不为别的,只为男人最后一番话。 他对她温柔缱绻的说:有孩子是锦上添花,没有孩子,我们也能共白头。 她想给他生孩子! 安小七在这时抱住他的腰,红唇在男人的面颊上亲了亲,“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 “乖~” …… 明明相依相偎,安小七却没有睡好。 做了不好的梦,梦到战老用他的龙头拐杖指着她的鼻尖骂她是祸水, 诅咒她腹中怀的是怪胎,就算生出来也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然后他一个拐杖重重的落在她的小腹,腹痛伴随鲜血绵密而至… 安小七大梦惊醒,一身汗湿。 战西爵自然是不在卧室的。 安小七起床后,看了下时间,早上九点。 洗漱完毕,人就下楼去了。 只是,她人还没有完全走下楼梯,只在二楼旋转楼梯的拐角,就看到林妈正挡着一个一身珠光宝气的老人上楼。 老人,满头银丝,衣着不凡,中式改良款绛色对襟长袍,胸前佩戴一支白色珠花, 脖颈上佩戴一串通体碧绿的帝皇绿翡翠项链,眼神不怒而威,周身自上而下透着一股刻在骨子里的骄矜以及高贵。 来人,安小七认识。 顾氏财阀当前掌权人,顾长夜的奶奶、战西爵的亲亲外祖母。 显而易见了,来者不善! “林佩芬,是我这个老婆子给你脸了,是吧?你到底让不让?” 林佩芬是林妈的名字。 面对顾老太太的威吓,林妈并不畏惧,她依然挡在顾老太太面前,不亢不卑的道: “顾老夫人,您请留步,我们家少夫人身子不舒服…,不方便接待您。” 顾老太太怒极反笑: “林佩芬,我老婆子今天就把话撩这了,安小七那个小狐狸精,今天就算是爬也得给我爬下来,今天见不到她的人,我就一把火把这里给点了!” 大权在握的女人,年轻时一代女豪杰,即便是八十岁的高龄气势也不减当年,顾长夜在她面前也得正襟危坐。 眼见着,顾老夫人带来的保镖要把林妈拖下去时,安小七在这时完全走下台阶,并出声道: “呦,我牌面挺大啊,竟然能劳驾得动顾老夫人亲自登门造访?” 闻言,顾老夫人就眯起锐利的眸子,冷脸朝安小七看去。 应该是刚刚睡醒,年轻又美艳到摄人心魄的女人,身着白色连衣裙,清纯又艳色,就连眼尾都飘荡着拨动人心的骚气,简直跟当年那个勾引她女婿的女人如出一辙…,怎么看都是不正经的胚子。 顾老夫人看着已经完全走到她面前的安小七,毫无征兆一巴掌就要朝安小七扇过来时,安小七果断就截住她的手腕。 她看着脸色都变了的顾老夫人,似笑非笑般的道:“顾老夫人,我可没有尊老爱幼的好习惯!” 说完,就狠狠甩开顾老夫人的手腕。 顾老夫人带来的保镖在这时连忙就要上前控制安小七时,顾老夫人沉声道:“都退下。” 安小七走到会客厅,落座后,看着也落座在对面的顾老夫人,开门见山的道: “说起来,我姑姑安好当年蹲大狱,您老功不可没。现在,是拆完我姑姑的姻缘后又想来拆我的姻缘? 我告诉,我不管你们老一辈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安小七还真不是你随意能拿捏的。” 这话听的顾老太太血压蹭蹭的往上飙。 她都被气笑了。 她看安小七的目光,就像是看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狐狸精。 她冷冷讥讽道: “安小七,我真该说你是无知无畏呢,还是该夸你一句你勇气可嘉? 这里是盛京,不是蜀南的幽都,更不是你西欧的詹姆斯家族, 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血溅当场,你凭什么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安小七扯唇,淡淡的:“就凭战西爵爱我,你今天动我一根汗毛试试,你且瞧瞧你们祖孙情分还有没有得做!” 都说恃宠而骄! 顾老夫人是真真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恃宠而骄。 安小七在她眼底,简直目中无人狂妄的不可意思。 顾老夫人不想跟她打口水战,直接吩咐手下:“把她给我带走。” 安小七秀眉一挑,掷地有声的问道: “顾老夫人,就你带来的这四个属下,就算个顶个都是顶尖的练家子,能打得过古堡庄园二十几号的保镖么?说你一句不自量力,都是抬举你。” 顾老夫人气的上脸。 除了安好那个贱人,已经很久没人能忤逆她了。 顾老夫人怒不可遏,“安小七——” “顾老夫人,你若是以战西爵外祖母的身份来这边做客的,我这个晚辈自然热情款待;你若是来者不善拿我寻仇出气的,那就别怪晚辈无礼了。 此话一出,顾老夫人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后,她眼神犀利的睨着安小七: “本来,就算你不能生留在战西爵身边,我并不会掺和,毕竟,千金难买他的喜欢。但,你是詹姆斯家族的后代,就算你以情妇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我也绝不同意。” 顿了顿,“你要是有脸有皮又识相的话,自己离开他,若是不然……” 说到这,目光深看了安小七一眼,“若是不然,你最好祈祷你能永远呆在古堡庄园不出来……” 安小七连话都没让她说完,打断她: “怎么?听你这口吻,你是想拿我开刀了?” 顿了顿,讥诮地笑了笑, “顾老夫人,你是中年丧夫做了几十年的寡妇把脑子给做的生锈了吗? 且不论我今时今日的身世地位,你如此高调的要对我赶尽杀绝, 我若是真的有一根汗毛的闪失,你觉得是我师叔夏怀殇会放过你们顾氏财阀, 还是我那个仅仅有一面之缘的亲生父亲——詹姆斯家族会放过你们顾氏财阀? 您老了,死不足惜。但你的顾氏子孙,可怎么办呢?” 顾老夫人面色几度铁青,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你这个贱人——”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顾老夫人,请注意您的身份,一口一个贱人的,知道的你是有身份的顾氏财阀掌权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市井泼妇,没有教养!” 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你想要报亡夫之仇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寻仇寻到我这,你真是找错了地方。 且不论,我有没有认祖归宗承认自己是詹姆斯家族的后代,就单单我这个人, 整个成长历程都跟詹姆斯家族毫无关系,我何其无辜? 凭什么要为你们上一辈人的恩怨买单?我不阻拦您找老詹姆斯报仇雪恨, 但你犯到我的面前来,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可不是我姑姑安好,无权无势只能任由你拿捏!” 顾老人气的血压翻涌,头昏欲裂的厉害。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冷静了片刻,怒道:“你还真是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寡廉鲜耻!” 安小七皱眉,表示不解。 顾老夫人:“你母亲夏允,当年勾引我女婿战文忠,破坏我女儿跟文忠的感情……” 不知道提到了什么痛点,顾老夫人情绪有些激动, “都是因为你母亲夏允,才害得我女儿和女婿如此不幸,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夏允那个狐狸精,文忠和我女儿当年就不会出车祸,都是因为她…” 听到这里,安小七就皱深了眉头,“把话讲清楚点?” “当年,文忠收到一条你母亲夏允被绑架的短信,文忠为了救她,单枪匹马的要去见绑匪…, 我女儿知道后担心他出事,带着那时还在生病中的战西爵开车去堵他…, 后面就发生了重大的交通事故…,我女儿生死未卜,文忠命丧当场, 这一切都是你母亲造成的,你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跟他在一起?” 安小七不说话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当年战西爵父母那场重大交通事故的起因,是因为要救被绑架的夏允。 她没说话,却能清醒的感知到周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间就冷却下来,身体冷的发抖。 她目光稍显迟钝的看向顾老太太,问道:“战西爵知道这件事吗?” 顾老太太冷哼:“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我也是最近才调查到。” 说到这,就冷冷哼笑了一声, “就因为西爵现在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是因为你母亲夏允才导致他父母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他一定不会再要你!” 最后一句话,顾老太太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安小七全身的神经像是瞬间绷到了极致,指甲深陷皮肉而不自知,良久,她道:“说完了?” 顾老夫人看她发白的脸色,又道: “今天我来,没想一下就能成功逼你离开他。我只是过来给你捋一捋你们能走到一起的可能性极小。 与其让他痛苦的无法做出选择,不如你来做这个提出分手的恶人……, 只要你离开他,我们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都跟你无关,我也不会对你这个小辈怎么样。” 顾老夫人说完这句话就带人走了。 林妈看着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脸托腮发呆的安小七,心下有几分不忍,走上前去,关心道: “少夫人,您没事吧?” 安小七回神,眼珠没意识的转了转,许久才像是有了焦距后,她问林妈:“战西爵呢?” 林妈道: “少爷大清早的就提着网兜和鱼竿去后山钓鱼了,说是要亲自抓鱼回来给您熬汤补身体, 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不要上楼吵您休息,等您什么时候醒了给他通报一声他就会回来……” 说话间,收到顾老夫人登门造访的战西爵在这时从外面急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古堡庄园的后山距离这有四五公里,男人大概是收到消息就往回赶的。 所以连裤腿上的淤泥都没来得及洗干净,一条裤腿卷至膝盖处,另一条裤腿垂在脚踝,袜口上还有污泥… 事实上,确实如此。 战西爵收到顾老夫人登门造访古堡庄园时,那时他正打算脱袜子下水的,因为担心顾老夫人为难安小七,当时连鞋子都没穿,就扔下捕鱼的工具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直奔安小七,见她安然无恙的坐在沙发上,提紧的一颗心才堪堪回落。 第364章 安小七看着他:无论怎么样,我都要 安小七看着他眼底抑制不住的担忧,心下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酸涩以及心疼。 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掉出眼泪。 于是,转移注意力,对林妈道:“林妈,我饿了,你把早饭准备一下吧。” 她说完,脸就被战西爵给板正。 男人捧着她的脸,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我外祖母,找你都聊了什么?” 安小七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大概是一些不看好我们在一起的话。” 战西爵其实能够猜到顾老夫人此行的目的,他想了想,道: “其实,我外祖父当年跟老詹姆斯是很好的朋友,一场任务中,老詹姆斯开枪误伤了外祖父。 外祖父临终前,有跟外祖母以及后代表示,不要寻仇…,只是,外祖母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放不下仇。” 顿了顿,望着安小七的眼睛, “她今天来,八成是把对老詹姆斯的恨撒在了你的身上……无论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嗯?” 安小七唇角牵动了一下,“好。”抿了抿唇,“等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医院吧。” “好。” …… 安小七用完早餐后,战西爵就驱车带着安小七去了盛京协和医院。 这次约见的是唐逸的母亲,她是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 因为这次没有人再动手脚,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唐母面带喜色的对战西爵道: “阿爵,恭喜你啊,小七怀孕十一周了,目前各项指标检查来看,都还不错。不过…” 就怕医生说话说的好好的突然来了个转折,不过或者但是这种词。 战西爵眉头一下就皱起,沉声道:“不过什么?” 唐母笑了笑,示意战西爵不要那么紧张: “你别紧张。我跟小七的母亲允儿是好朋友,对小七既往病史还是很了解的。 小七从小体弱,心脏长在右边,心肺功能都比常人要弱……, 她又是熊猫血,我担心的是随着胎儿发育长大,小七身体可能会吃不消。” 闻言,战西爵眉头皱的更深,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有……”顿了下,“如果有,这个孩子,我就不要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安小七的话音落下:“我要生!”顿了顿,强调补充,“无论怎么样,我都要生下她!” 唐母看着他们,心下有些复杂,仿佛看到了当年夏允找她说要保战文忠那一胎时的情形。 “目前来看,胎儿发育正常,小七身体也没有明显不适,建议过两周再来复诊,如果胎儿发育正常小七身体也没有特别不适,我个人觉得可以生。”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理智且客观的问道: “我想知道,若是她身体承受不住这一胎或者本就发育不正常而终止妊娠的话,她后面再孕的概率有多大?”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会问这种问题。 她诧异且有些茫然的看向身旁的男人,但男人脸色除却严肃再无别的表情。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 唐母在这时叹了口气,客观的道: “实不相瞒,阿爵,小七的身体……其实受孕率是很低的,这一胎,怕是你们唯一一次的机会!” 怕自己把话说的太绝,让两个年轻人难过,“不过,万事没有绝对,没准你们有福气,下一胎还能是双胎呢。” …… 因为这一胎来的太不容易,战西爵对安小七的呵护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在等待复诊的那两周,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伴在安小七左右。 这两周,出奇的平静。 战修远既没有登门也没有电话短信逼她跟战西爵分手。 顾老夫人那边,同样没有任何表示。 但,这并没有让安小七感到心安。 她一直有种感受,就是头顶上悬着一把锋利的宝剑,虽然现在还没有坠下来,但早晚有一天它刺过来,就是开喉见血的要命。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觉得距离那把剑刺下来还有许久。 古堡庄园的露天泳池、儿童房、婚房……都装修的差不多了, 庄园里里外外也都翻新了一遍,就连婚纱都赶了出来……,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往特美好的方向发展。 安小七看着由设计师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婚纱,抹胸款式,冗长繁复的设计,裙摆和头纱都很长……单单视觉上,就觉得它神圣而美好。 “很漂亮。”她由衷的对设计师说。 设计师礼貌的道:“那要上身看看效果,看看细节上或者是尺寸上需不需要修改?” 安小七正准备点头时,拿在手上的手机振动了。 安好的电话? 安小七只犹豫了一下,就将电话接通。 但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安好的声音,而是……顾老夫人的。 “安小七,看来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听说,你们已经在拧婚礼的名单准备高调结婚了?” 安小七状似冷静的嗓音还是有些轻颤: “连战西爵都不在乎他父母的车祸起因是因我母亲而起,我又何必在乎? 他爱我,我爱他,我们现在有了孩子,结婚生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好一个天经地义!”顾老夫人在电话那头冷笑,“踩着那么多条人命,天经地义你是怎么宣之于口的?” 安小七答非所问:“你打电话来就是跟我讨论这个问题的?” “当然不是。” 顾老夫人冷声道, “上次我们第一次正面交锋,你有些话说的是不错的。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若是真有什么闪失, 却要我们顾氏财阀跟着你陪葬实在是不值。既然我动不了你,我还动不了你姑姑安好么?” 安小七嗓音一下拔高了: “你把我姑姑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调整乱了节奏的呼吸,“顾老夫人,牵扯无辜的人下水,这就是你为人处世的做派?” 顾老夫人在手机那头讥诮道: “安好怎么能是无辜的人?原本以为让她坐几年牢她出来后就能乖乖的做人, 结果一出来就又跟长夜和如风搅和在一起,搞得我们整个顾家家宅不宁被外人耻笑,我早想收拾她了…”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冷声道, “都说打蛇打七寸,想必你的七寸就是你在乎的那些……所谓的亲人吧? 怎么样,我给你时间考虑,是要你姑姑安好安然无恙跟战西爵分手, 还是要战西爵而让你姑姑从此沦为人奴,全看你的决定了。” 安小七狠狠的闭了闭眼,压下胸腔流窜出来的怒火后,反击道: “你拿我姑姑开涮,你的儿子顾如风,你的孙子顾长夜,他们干吗?你就不怕我再挂了你电话后,转身就打电话告诉他们叔侄二人?” 话都没说完,手机声筒里就传来安楚欢的哭声,“欢欢要妈咪,欢欢要妈咪…” 小孩子哭声一开始很汹涌,且越来越汹涌,但中途突然戛然而止,可见孩子要么是被堵住了嘴要么就是失去意识…… 而失去意识,就只有一种可能,孩子被打昏了? 意识到这点,安小七几乎怒急攻心:“顾老夫人,你还是人吗?拿一个孩子……” “安小姐,这个世界上少一个人或者是少一个孩子,真的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记住了,你的姑姑安好在我的手上,她的孩子也在我的手上, 你胆敢让长夜和如风掺和这件事,我就让她们痛苦且后悔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安小七心口一提,握着手机的手心全都是汗,她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考虑考虑…” “听说,你们计划这个月底就办婚礼?结婚证打算七夕这天去领?” 顾老夫人冷声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婚礼和结婚证,我都不希望发生。你做到了,我就放人。” 安小七:“只是这样?” 顾老夫人知道安小七这么问的原因,她轻笑,道: “婚礼取消,结婚证也没有办成,想必战西爵对你意见一定很大,他一定觉得你恃宠而骄很作……, 而我听说,你腹中的孩子好像发育也有点问题…,杀人诛心,等你作的他精疲力尽, 耗尽他对你的爱意后,再加上你腹中的孩子再有个什么不好的意外的话,你们分手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么?” …… 安小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这通电话的。 只知道,电话结束后,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哆嗦。 她手下意识的抚摸上小腹,已经十三周了,下午就是复诊的日子。 可…,顾老夫人凭什么这么恶劣的觉得她腹中的宝宝发育不正常? 她明明可以不受制于任何人,偏偏……让自己陷入泥足深陷的困境。 抽身离开,对不起的是她爱的男人。 不撤身,却要连累无辜的人跟她一同受难。 “安小姐,现在要试婚纱吗?”设计师在这时小心的打断脸色有些发白的安小七,“婚纱比较重,需要帮忙才能穿上,要不我帮您?” 已经被败坏了兴致,哪里还有试穿婚纱的兴趣。 安小七正要找个理由搪塞回去时,在战西爵陪同下许久都未曾出现的战修远到了。 比起之前几次见面的剑拔弩张,战修远这次态度好上很多,甚至脸色都显得和善。 当然,也就看起来显得和善。 战修远从进门就没说话,目光极淡的从安小七小腹上掠过后,看向一旁婚纱设计师以及她身后撑着婚纱的团队。 他眼底一闪而过幽色,却并没有开口。 此时,战西爵已经走到安小七面前,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并侧首问婚纱首席设计师:“婚纱试了吗?” 首席设计师恭恭敬敬的道:“还没有。” 闻言,战西爵就把目光收回落在安小七身上,“是设计出来的款式不喜欢,还是没来得及试穿?” 安小七抬眸,望着他的眼睛,想了想,客观的道: “款式都是之前沟通好的,婚纱也很漂亮,既大方又高贵,隆重也简约…,整体我都很喜欢。” 顿了下, “不过,我不喜欢太多钻石,显得庸俗……还有就是我最近长胖了点,不用试穿尺寸也都要修改的…, 让她们回去吧,等修改好了,下次我们一块去他们店里试穿。” 战西爵倒是没有看出她脸上有什么异色,等她说完,他便旁若无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也好。” 他说完,婚纱设计师团队就退了下去,并快速离开古堡庄园。 此时,战修远已经坐到了沙发对面,比以往清瘦许多的脸,看起来更加苍老,也病弱的没什么血色。 想必是癌细胞扩散以及做化疗导致的。 安小七不明白,他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也要来见她的原因。 不过,战修远很快就开口,解决了她的困惑。 不过,话却不是对安小七说的,而是战西爵。 他道: “不是说,今天是去医院复诊的日子?老天既然眷顾你们,在这关键的时候她怀孕了, 那么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太不近人情。无论她的身世如何,是因她母亲夏允接害死了文忠也好, 还是他父亲一手策划了当年绑架夏允的案子,总之,只要她腹中的孩子发育健康, 我都可以看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子孙面子,对她既往不咎。 只要她腹中的孩子健康且是个男孩,你们该扯证扯证,该举办婚礼就举办婚礼……,我都不搀和。”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完全听明白了。 战修远这是堵上门口,要亲自跟她一块去医院复诊的,就是为了确定她究竟有没有怀孕,以及腹中的宝宝是不是健康的。 如果腹中宝宝万一有不好,他会新仇旧恨一起算,仍然会逼他们分开。 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安小七这样想,目光看向战修远,唇上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换而言之,若是孩子有什么不好或者不是男孩,你还是要拆散我们,对吗?” 战修远情绪有些激动: “说起来,我是今天才知道文忠当年出车祸的诱因是因为你母亲, 若不是你那个狐媚子妈把文忠迷的鬼迷心窍,他就不会铤而走险的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救她, 若不是去救她,他路上也不会出车祸……,是你母亲间接害死了他,这是不可饶恕的原罪!” 越说,情绪越激动, “即便这些都跟你无关,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容忍一个害死我儿子女人的后代踩着他的尸骨进战家的门的?你哪来的理直气壮的做战家的少夫人?” 深吸一口气,“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祈祷你怀的是一个健康的男孩。” 说完,就拄着拐杖站起。 他目光在这时锐利的落在战西爵身上: “医院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等下带她过去,就能给她做全面的检查。”顿了顿,“我在外面等你们。” 若是没有顾老太太那个电话,安小七可能还会跟战修远battle两句。 但,现在似乎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因此,她在战修远话音落下后,就开口说道:“不用等,现在就去医院。” 此话一出,战西爵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本以为,老爷子的话多少都要刺激她反驳几句,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就轻而易举的同意了。 安小七此时已经站起身来,且抽出自己被战西爵握在手心里的手朝门口走去。 外面阳光很大,但却怎么都驱散不了她周身的寒意。 她整个人此时最大的感受,就好像如坠冰窟,连呼吸都是冷的。 如果真的要牺牲什么,那就牺牲她一个人吧。 大不了,她带着孩子……离开,总好过给无辜的人带来无妄之灾。 她这样想着,心也那样疼着。 …… 复诊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战修远看着对着电脑屏幕查看结果的医生,问:“男孩女孩?发育的如何?” “是个女孩。” 医生是战老这边信得过的人,她说完,便面带忧色的补充道, “战老,恕我直言,目前来看,胎儿发育的有些迟缓,还有胎心也接近临界点。 13周,正常胎心在110-160之间,但目前胎心只有107…” 顿了顿,“建议孕妇过1~2周再来复诊,现在胎儿还是太小,还不能确定这个孩子究竟健不健康,能不能要。” 安小七在来的路上,有想过孩子若是发育不正常的结果,但亲耳听到跟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她以为自己能承受,但事实上心底还是抑制不住的酸胀以及说不上的难过。 当然,她脸上却看不出别的异色。 比起她脸上的平静,战修远的表情显然是失望,当然还有如释重负。 毕竟,他在心理上拒绝接受安小七的身份,也拒接她怀上战家子孙。 所以,怀上了却不是男孩,他才如释重负。 不是男孩,随时都可以被舍弃! 他在这时,看了眼面色阴沉至极的战西爵,道: “看来,老天并没有完全眷顾你们。”顿了顿,“虽然怀了,却未必能保住呢。” 他说完,就要拄着拐杖离开病房时,一言不发的战西爵在这时冷声开口: “我一早就跟您说过,无论她能不能生,我的妻子有且只能是她。” 战修远在这时微侧首,目光冷冷的逼视着战西爵: “记住你现在蜜汁自负的样子,等哪天被她甩了的时候,回头想想自己当时有多愚不可及!” 战修远之所以说这种话,是因为他知道最近顾老夫人已经开始对安小七施压。 因此,战修远相信,待安小七心理防线一点点被瓦解以后,她一定会顾全大局而甩了战西爵的。 他也无比的清楚,再也没有比安小七主动跟战西爵提分手能动摇战西爵要跟她在一起的决心, 总之,最后逼战西爵放手的那个人一定只能是安小七本人。 所以,瓦解安小七的意志,足以! 战修远离开后,就给顾老夫人打了个电话。 大概说明了安小七的情况后,道: “你那边过两天再施施压,她差不多就承受不住放弃了。”顿了顿,“孩子发育情况不是很好,这个孩子的去留或将是他们矛盾激化的突破口。” 顾老夫人明白战修远的言下之意。 无非就是,若是安小七本就发育不好的孩子因为她个人一些愚蠢行为而造成流产的话,想必战西爵不会原谅她的。 …… ** 那端,安小七跟战西爵回到车上后,就侧首看向车窗外。 两人显然情绪都有些低落,甚至是无形中透着闷闷沉沉的压抑,连呼吸都像是随时会窒息一般。 战西爵有好几次要出声安慰她,但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太苍白无力。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安小七有多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 原本以为孩子的到来,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现在,他不禁想,若是孩子真的发育迟缓而必须流掉的话, 那么于他们而言,怀孕只是让他们多了一桩扎心的伤心事,仅此而已。 所以,他才觉得,说什么安慰都是苍白无力。 但,即便是这种时候,战西爵也没有放弃要跟安小七领证结婚的念头, 甚至是他都等不到原本计划的日子领结婚证,他想今天就去民政局。 就在他准备调转车头,把车开向民政局的方向时,安小七开口说话了: “战西爵…,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她嗓音很平静,也很疲倦,“我太累了,我总觉得我们在一起太辛苦了。” 太辛苦了,没有幸福可言。 她每天都会做噩梦,她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战西爵嗓音不可抑止的轻颤:“你说什么?” 安小七咬唇,像是做了极大的勇气后做下的决定:“就算是我对不起你,我们还是分开吧。” 战西爵没说话,只是脸色摆的异常难看。 安小七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只是强忍着没爆发。 男人在开车,她也不想再火上浇油,等会再搞出车祸。 车子自然是终止去民政局的,在四十分钟后停在古堡庄园停车坪。 车子停好后,男人就直接摔门下车,连等都没有等她。 安小七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男人走远的身形,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眼底泛出酸涩,很久都没有下车。 【作者有话说】 ps:老詹姆斯是小七的爷爷,不是她的爸爸,别搞错了! 第365章 她把脸靠向他,噌了噌他的胸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晴好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间就下起了倾盆暴雨。 安小七看着很快被雨水模糊成一片的世界,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叫人送伞给她时,副驾驶的手机亮了。 安好的来电显示。 安小七看到这个来电显示,一时间竟然有些胆怯。 她害怕又是顾老夫人打来的,她本能的想拒绝。 但,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电话还是被接通了。 “喂?” “七七,是我,安好。” 女人嗓音尽管虚弱以及沙哑,但安小七还是分辨出是安好的声音。 手机那端的是安好而不是顾老太太,安小七有些意外。 安小七连忙问:“姑姑?你现在怎么样?” “七七~” 欲言又止,但其实呼吸中隐约抑制着某种因痛苦而产生出的呻吟声, “我……我想求你,顾家那个老妖婆她把我抓起来囚禁了,她扬言要把欢欢卖到国外去。 她答应饶过欢欢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你离开战西爵……” 安小七心口一突,没说话。 但,手机那端的安好手上的手机很快就被人抽走。 等手机那端再传过来的声音时,已经是换了一个人。 “安小七,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一天后,你还没有做出决定,就别怪我对你姑姑和她的那个孩子不客气!”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道: “顾老夫人,你真的以为,抓了我姑姑和她的孩子就能威胁到我么? 这事,我若是真的捅到顾长夜那边去,你觉得以顾大公子当前对我姑姑的痴迷程度, 逼狠了别说他跟你反目成仇不敬着你这个长辈,他拿枪指着自己的脑门逼你乖乖放人,也是能干得出来的。” 顾老夫人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就讥诮道: “安小七,你说的这种可能确实存在,大不了就是一个鱼死网破的结局,比的不过是谁比谁狠。 我这个老太婆现在就料定你没我心狠手辣,你不敢贸然拿你姑姑和那个孩子的命冒险。 总之,你记住了,只要长夜或者如风知道这件事, 我保证让他们在见到那对母女之前让她们从此消失,且能做的滴水不漏,你信么?” 安小七:“……” “话说的太透就没意思了,安小七,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对方就要挂电话时,安小七冷声道:“等等。” 手机那端的顾老夫人挑眉:“怎么?你是现在就做出决定了?” “……我要见我姑姑一面,确定她是否安全。” 顾老夫人:“见面就算了,但可以视频让你看一眼。” …… 一分钟后,当安小七看见出现在视频里的安好时,整个眼瞳都不可意思的重重缩起。 几乎没穿什么的安好,身体软的像一滩水趴在地上…,看不清她的脸,但却能感觉到她无比痛苦的狰狞着… 视频画面很快被切断。 安小七电话打过去,不等她语,顾老夫人就开门见山的道: “我早看你姑姑这个下贱胚不痛快了,她凭借一身狐媚子的功夫勾引完我儿子又勾引我孙子, 你说我给她喂点东西然后再把她扔进男人堆里,她会是什么下场呢?” “不要——” 安小七惊恐的尖叫了一声:“不要,不要那样做!”有些哆嗦的口吻,“我……我会跟战西爵分手,你放了我姑姑她们。” 顾老夫人:“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顾老夫人就掐断了电话。 电话掐断后,她视线掠了一眼浑身都瘫软在地上的安好,即便是这样,她仍然强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呻吟调子。 顾老夫人是恨透了安好。 都是这个贱人,搅合的他们顾家家宅不宁,让外界嘲笑他们顾家叔侄同时看上一个女人,被一个女人玩的团团转… 越想越气,若不是怕顾长夜日后恨死她这个老太婆,她真的现在就想找两个男人进来的。 她强硬着恼火,吩咐身后伺候的婆子,道:“把她扔水里泡着,别回头药效大,她熬不住,真死喽!” “是。” …… ** 那端,安小七跟顾老夫人结束电话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很认真的将事前因后果捋了一遍,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被动,被牵着鼻子走。 她仔细的想了下,顾老夫人一定不会真的把安好和安楚欢怎么样。 不说安楚欢,就单单安好有任何的意外,顾长夜或者顾如风一定不会原谅顾老夫人, 到时候顾家内部动荡,顾氏财阀就会面临经济危机,而顾老夫人此生最大的成果就是顾氏财阀。 因此,她一定不会让顾氏财阀陷入危难之中。 所以,思量再三,安小七决定将安好和安楚欢被顾老夫人挟持的事告诉顾长夜。 奈何顾长夜最近在深城出差,电话没打通。 安小七连续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通以后,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顾如风时,暴雨滂沱的车窗外,战西爵打着一把黑色大伞出现。 仍然是阴沉着一张俊脸,拉开车门,就俯身进来,不由分说将一件雨披套在她的身上, 又把挡雨的帽檐给她拉好,随后就把手上的伞柄塞到她的手上,跟着便将她抱出车厢。 外面雨势很猛,安小七担心她乱动会弄湿他的衣服,倒也无比乖顺。 她将伞下意识的往男人身上倾斜着,男人便出声警告她:“打好自己就行。” 安小七抿了抿唇角,偷偷的打量着他的脸色。 有好几次,她都想将唇印在他的下巴上,哄着他,跟他道歉…… 但,每次她都忍住了。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们这样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不会幸福。 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她更加清楚,就算安好一事能够成功解决,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势力仍然会牵扯更多无辜的人下水。 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自私,自私的不顾任何人的感受。 或许短暂的分开,是当前解决困境的最佳出路。 这样想着,安小七就下定了决心。 等战西爵将她抱回城堡后,她便拽住将她放下后连多余眼神都不肯给她的男人。 男人仍然没有好脸色,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上,浓黑的眉头皱着,但却不说话。 安小七知道,他在等她开口。 她抓起他的手,把自己的脸落在他的掌心,噌了噌,嗓音软软的:“我们谈谈吧?” 战西爵眯了眯眼,嗓音有些冷:“谈分手?” 安小七想了想,找了个自以为比较贴切的说法:“……短暂的分开一段时间。” 音落,男人的呼吸明显一促,重重的眯起眼睛。 他脸色已经摆的相当难看了,下一秒,又怒极反笑: “你终于还是熬不住了么?我一早就跟你说过,我所有的努力到头来都顶不上你一句放弃。” 眼看着男人没有要跟她谈下去的兴趣,扭头就要走时,安小七连忙来到他的面前,挡住他要上楼的去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只是暂时分开,不是真的要分手…” 战西爵冷漠的打断她:“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先是暂时的分开,然后分开后再彻底消失么?” 安小七矢口否认:“我没有。” “没有?从你动要跟分开的念头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否则,你也不会说那句,就算是我对不起你的那句话。” 分开或者是分手的话题,显然是触动到了战西爵的底线,他完全是拒绝再聊下去的, “安小七,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生气么?我隐忍着没爆发,不代表我就能一直忍着。你再跟老子提一个分手试试?” 他说完,连楼上都不去了,提着车钥匙转身就走。 外面还在下暴雨,战西爵没拿伞,安小七拿着伞欲要追他。 顷刻间就被大雨浇透的战西爵则在这时顿足。 他侧首朝她看过来,朝她很凶的道: “不知轻重的东西,你跑出来做什么?淋病了或者是摔跤了,你对得起你自己还是对得起腹中的孩子?” 安小七咬唇,眼睛有些模糊。 “别跟着我,我现在烦。” 说完,战西爵彻底消失在雨幕中。 有好几次,安小七都想叫住他,跟他说,顾老夫人抓了安好和她的孩子…,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真的要分开,那恶人就由她一个人来做好了。 毕竟,她跟他说这些,只会加深战西爵跟他的长辈之间矛盾,即便,他早晚都会知道。 战西爵走后,安小七接着跟顾长夜打电话,奈何顾长夜电话非但没人接,还显示关机。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安小七还没有打通顾长夜的电话后,她给燕西京打了个电话过去。 燕西京此时在浮生居有个饭局,接到安小七电话倒是蛮意外的。 他是烟不离手的主,一手夹着烟,一手摁了接听键,很是不耐烦的道:“干什么?” 安小七听出他那边推杯换盏的声音,估摸着是在应酬。 她也不逗弯子,开门见山的道: “我找顾长夜有事,他的电话我打了大半天都是关机,想着他跟你交好,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燕西京将雪茄摁进烟灰缸里,要笑不笑的口吻:“你找长夜有事?你找他能有什么事?” “你那么八卦?是中间缺个零件?” 燕西京:“……”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 燕西京道:“他在深城出差,今儿早上才联系过,说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回来。” 今天的饭局,燕西京是c位,多的是巴结他的狗腿。 听到燕西京提到深城,就有个狗腿连忙献殷勤,道:“九爷,你朋友在深城出差吗?” 燕西京眼角余光撇了他一眼,“怎么?” “深城闹瘟疫还闹水灾,都封城了,你没看新闻吗?” 燕西京还真不不知道这事,他眉头一下就皱起,“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三点左右。” 说话间,燕西京已经起身了。 他提着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丢下包厢里一堆想要巴结他的败类,边往包厢外走边道: “深城瘟疫还闹水灾,说是下午三点封城了。” 安小七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那顾长夜电话打不通,该不会出事了?” 燕西京:“我给他手下打电话。”顿了下,“你找他究竟什么事?老战呢?” “我下午跟他发生了点不愉快,他生气后就离开了庄园。” 燕西京冷声道:“你少作他一顿,会死?” 安小七:“……” “他八成又躲在哪里酗酒去了。” 燕西京了解战西爵,也就只有安小七能逼的战西爵去买醉, “安小七别怪老子没提醒你,风口浪尖上,多少女人想爬他的床给战家传宗接代,你心里没点逼数? 他喝醉是小,若是被人下套骗走了继承人,到时候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燕西京说完,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说者有意,听的人就更加有意了。 安小七一下就被刺激到了底线,几乎在跟燕西京结束通话后,就像是来自于身体本能的给战西爵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 她连续拨了三四个都没人接以后,人就已经有些紧张了。 战西爵不接电话,她便把电话打给江淮。 江淮电话倒是接的很快,且恭恭敬敬的道:“少夫人,您有事吩咐?” “你跟战西爵在一起吗?” “少夫人,我今天休假。” 安小七道:“我不管你现在有没有休假,五分钟后,我要知道战西爵在哪里。” 江淮一脸懵逼:“……” 安小七已经掐断了江淮的电话。 此时,燕西京电话打了进来,道:“长夜那边有消息了,他被当成了疑似病例,暂时被隔离了,联系不上。” 安小七明显听到自己呼吸一滞,半晌才道:“知道了。” 安小七明显的不正常,燕西京多鸡贼的人,问道: “该不会是顾家那个老太婆拿你那个便宜姑姑和她的便宜孩子威胁你跟战西爵分手,你下午就是因为跟战西爵提分手,所以才把他气跑的吧?” 安好跟安小七没有血缘关系,可不就是便宜姑姑。 安小七没功夫计较燕西京嘴毒,想了想道:“是。” 燕西京啧了一声: “没想到你这么有情有义,为了两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对战西爵无情无义,你够可以的昂?” 安小七不想听燕西京冷嘲热讽,打断他:“我跟你坦白,不是为了听你冷嘲热讽的。” 安好到底是兄弟的女人,燕西京言归正传,正了正脸色,问道: “你跟我坦白,却不敢战西爵坦白?怎么着,你还真想分这个手?” 安小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跟燕西京如此平静的坦诚布公的说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大概有种见了鬼的友情。 “当前形势你也看到了……” 安小七将自己今天去医院产检的情况跟燕西京说了一遍, 又把来自于战老和顾老夫人的双重打压也分析一遍后,才道, “战老身体每况愈下,他现在恨我恨的咬牙启齿,估计死了都想扎个小人诅咒我不得好死, 顾老夫人记恨老詹姆斯误杀了她一生中最爱的男人,让她中年丧夫……, 她知道我的身份后没把对老詹姆斯的仇报复在我的身上已经是深明大义, 她只是想让我离开战西爵,其实她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而眼下,我虽怀了孩子但也难以确定孩子是否能留……, 无论能不能留,战老都不同意战西爵跟我扯结婚证……,我不想成为战西爵事业上和权利上的绊脚石, 他是男人,他从出生就生在权力之巅,如果战老因此剥削他的权势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的话, 我会觉得自己是他肩上的负累,我觉得身为他的女朋友让他这个男人很难做我很无能, 既然所有人都那么痛苦煎熬,为什么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呢?” 燕西京等她说完,讥笑道:“所以,你所谓的换一种方式,就是跟他分手?” 安小七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暂时的分开。” 燕西京又是一笑,“暂时是多久?是等战老躺进棺材里呢,还是等你瓜熟蒂落?” 安小七咬唇,抬手摸了下脸,嗓音有些低:“我……我没想有想过。” 燕西京冷讽道: “你没想过?不,你一定想过。我猜,你是这样打算的。 如果你腹中的孩子发育不正常没能保住的话,而你之后也不可能再生育, 你觉得因自己让战西爵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你肯定愧疚难当, 一旦你不能生育成为你的心魔,你大概走了以后就不可能再回头。” 顿了顿, “当然,如果孩子平安出生的话,而那时候战老已经不在人世, 你或许有回头再找战西爵复合的打算,但你待产跟他分开的那段时间会不会出别的岔子,那就要另说。” 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 “还有,你凭什么觉得,战西爵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你说回来就回来,你说离开就离开?你把战西爵摆在什么位置?” 安小七没说话,但却感觉到了心乱如麻,整个手心都出了汗。 燕西京不知道安小七在手机那端的脸色,他只客观的对安小七道: “安小七,你太不了解战西爵了,我保证,你甩了他,他一定会恨死你。后悔莫及的那个人也一定是你。” 安小七等他说完,状似轻松的问道: “所以呢?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要跟他站在同一战线,顶住一切压力,不顾旁人的生死,也要捍卫跟他的爱情吗?” 燕西京没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轻描淡写的道:“长夜的女人以及那个孩子,我会想办法将她们弄出来。” 燕西京的话,给安小七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先谢谢了。” “谢就免了。老子该说的都说了,至于最后你怎么决定,那都是你的事,别到时候分个手还拖老子下水掺和你们之间这点破事。” 燕西京气急败坏的说完,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安小七电话被燕西京挂断后,江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安小七接通,手机里就传来江淮的汇报声:“少夫人,查到了,主子在魅莊。” 安小七问:“都有哪些人?” “饭局南家父兄设的,南小姐也在……” 要说,盛京城最近风头无二的,便是这盛京城的新贵——南家了。 南家的产业原本在深城,但因为祖籍是盛京,南老爷子怀旧,就举家搬迁到了盛京,并有意深耕并扎根盛京。 这些外界传闻,安小七多少知道一些。 但,她从未主动去了解过南向晚的家庭背景。 她对南家的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来自于那日在古堡庄园的书房里,南向晚对她说的那番话。 【实不相瞒,我跟安小姐你不一样,从小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被受男人们呵护的生活。 生在我们南家这种重男轻女的门第,女人的结局从一出生就被定死了, 她生来就是为了巩固南家势力而存在的……】 因此,她对南家最刻板的印象,就是南家重男轻女。 至于,南家的家庭成员结构,她是不清楚的。 可以说,她对南家一无所知。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有那么三两分忌惮。 何况,南向晚是战修远重点栽培的长孙媳妇。 所以,安小七在江淮话音落下后,第一反应就是她要去找战西爵。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付出了实际行动。 安小七边换衣服,边对手机那端的江淮道:“你跟我说说,南家最基本的情况吧。” “南家……家庭成员比较复杂,南向晚其实是私生女。她上面有三个兄长,一个在商,一个在官,还有个在军队。她下面还有两个未成年弟弟。除了这几个兄弟,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也有五六个……” 江淮大概花了四五分钟将南家最基本的情况跟安小七说了一遍后,问道:“少夫人,您是打算过去找长公子吗?” 此时收拾好的安小七已经拿上了包,往楼梯口走了,“嗯。” “少夫人,外面在下暴雨,您怀有身孕还是不要出去了。” 雨天路滑,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意外,万一有个闪失,谁都担当不起,江淮小心的建议道, “您要是担心南家父兄套路长公子的话,属下现在就替您去跑一趟魅莊,保证帮您把长公子毫发未损的带回来。” 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战西爵真被南家父兄在酒里下了东西, 然后搞一出战西爵跟南向晚躺一张床上风流艳事的话, 别说南家会揪住不放他这个金龟婿,怕是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会跟战西爵不完也得完。 所以,安小七怎么都是要亲自去魅莊见战西爵的。 见不到他的人,她不放心。 她道:“没事,我等下让司机开车慢点。你多带几个人手过去,有备无患!” “好。” …… ** 四十分钟后,魅莊。 第366章 他长臂勾着她,下一秒就将她拽回身 ** 四十分钟后,魅莊。 盛京城有名的消金窟,即便是大雨滂沱的夜,也依然阻挡不了魅莊它的纸醉金迷以及歌舞升平。 她到的时候,江淮还堵在路上。 她从保镖手上接过伞,就推门下车。 地上积水有点多,脚刚刚落地,水就漫过了鞋面,湿了。 安小七顾不上这些,脚步有些凌乱的朝灯红酒绿的魅莊大厅走去。 走进大厅,就收了伞。 伞才刚刚收起,一抬头,就撞见一个中年男人在扇一个女人的耳光。 在这种场所,多的是逼良为娼的狗血。 别说男人打女人耳光,就是几个男人打一个女人也没多稀奇。 安小七见怪不怪,正准备抬脚朝楼上的包厢走时,她看清楚了被扇耳光女人的脸。 竟然是南向晚! 安小七下意识的就顿足,而被打了耳光的南向晚面上却无半点波澜。 她只是目光冷漠的看着那位中年男子,讥诮道: “南啸天,你最近是不是太膨胀了?战西爵,是你能算计得起的?你自己作死,别拖我下水!” 南啸天看着面前直呼他名讳的女人,目光冷冽又犀利:“你这个逆女,你敢忤逆老子?” 说着,就要抬手扇她的耳光。 南向晚不躲不闪,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南啸天,你再扇我一巴掌试试?信不信,我叫你人财两空,南家从哪来就给我滚哪去!” 南啸天是了解南向晚脾气的,这几年,父女俩明里暗里都不知道斗了多少回了。 南家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举家搬迁至盛京,根基不稳,若是这个时候能跟百年贵族的战家结亲,那对南家来说简直是最硬核的帮助。 他今天好不容易设宴把战西爵约出来,设了这个饭局……戏台都搭好了,她这场戏的主角却撂挑子,这怎么行? 南啸天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他压下怒火,冷声道:“房间已经开好了,趁他现在药效正猛的时候,你现在就给老子上去。” “我不去!” 南向晚拒绝的干脆:“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不去。” 南向晚态度很坚决, “南啸天,我若是你,现在想的不是怎么往他的床上送女儿,而是想着怎么等他熬过药效后获得他的原谅。” 南啸天点了根烟,眯起眼,冷声道:“药是战老给他下的,他就算秋后算账,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南向晚冷笑: “你当战西爵智障?没有你跟战老里应外合,借着大哥从部队回来的由头将他约出来,战西爵能给你脸赴你的宴?” 南啸天想攀战家的权势稳扎南家在盛京的地位,所以无论南向晚怎么反对,他都不想错失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因此,他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就当机立断的欲挥拳打昏南向晚时,安小七在这时示意保镖过去阻止。 保镖很快就截住南啸天欲落在南向晚后脑勺的手腕。 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手劲大,南啸天只是个在商场老练的商人,哪里经得住保镖的钳制。 当下手腕就被捏的酸痛不已,发出一声惨叫。 他怒不可遏:“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给老子松开?” 保镖面无表情,目光看向走过来的安小七。 顺着他的目光,南啸天也看到了完全走过来的安小七。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传言中战西爵捧在心尖上的狐狸精。 他眯深眼,眼底一闪而过惊艳。 难怪,战西爵油盐不进,要这么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 换作是他,身边有这么个尤物,他就是死在她身上都心甘情愿。 南啸天虽重色,但并没有昏了头。 他在这时重重甩开保镖的手,目光露骨的像是要把安小七身上的衣服给剥了。 他讥诮:“看来,你就是战西爵那个捧在心尖上不能生育的女人?” 安小七连看都没看他,目光落在半边腮帮子都红肿着的南向晚:“战西爵在哪?” 南向晚没想到会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撞到安小七。 她眼底一闪而过诧异,随后恢复淡然,坦白的道: “我不知道。饭局是南啸天利用我大哥的名义准备的,他跟战老里应外合,让战西爵喝下了带料的酒,战西爵中招后就被他安排了客房……” 顿了顿,补充道,“你也看到了,他为了逼我去爬他的床不惜对我大打出手。” 安小七视线从她脸上撤回,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下一秒,就把南啸天摁趴在地上,逼问他:“给你三秒,说,长公子在哪?” 南啸天脸贴着大理石地面,半个脊椎都像是被男人暴力的踩裂了似的,痛的胸腔发出闷促的呻吟声。 他耐不住痛,只挣扎了一下,就曝出了战西爵现在的位置:“……皇冠1号总统套房。” 保镖在他话音落下,对着的脸就重重的踢了一脚后,看向安小七。 安小七微颔首,准备抬脚朝电梯方向走前,问南向晚: “说起来,这也是你成为战家少夫人的捷径,怎么不走?” 南向晚眉目未动,波澜不惊的道: “我是对战少夫人感兴趣,但我更惜命,我还没愚蠢到通过这种方式逼战西爵就范。 我若是真的这么做,白白牺牲了自己不说,日后他秋后算账, 盛京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更别提战少夫人这个位置了。” 安小七心情微妙,淡淡的:“你倒是看的透通。” 南向晚扯唇:“我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但向来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顿了顿, “不过,老实说,安小姐,你觉得你跟战总在一起会幸福么?看起来,你们都好像爱彼此爱到不行,可为什么我瞧着你们……那么痛苦呢?” 说到这,浅笑了一下, “如果不幸福,那两个人在一起还什么意义呢?除了徒增痛苦,还拉一杆子人下水陪你们痛苦……” 抿了抿唇,“我若是你,识时务为骏捷,当机立断的放下,若是有缘,又何愁他日不能够再相逢?” 安小七眸色深谙了一下,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南向晚视线从她挺直的背收回,刚刚欲要转身离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南啸天一把就拽住她的手腕,面目可憎的瞪着她: “你这个逆女——” 说着,就又要对她的面颊挥出去一巴掌。 南向晚没有躲,目光森森然的逼视着他: “南啸天,你再动我一根汗毛试试?你自己是个什么肮脏玩意儿,别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 我南向晚告诉你,就我手上掌握你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就够爷爷让你喝一壶的。” 南啸天被南向晚的话唬住了,他那巴掌扬在当空,愣是没落下。 半晌,他才冷声道:“你少拿话诓老子……” 南向晚冷冷讥诮,沉声道:“那也是你有得诓。你把爷爷最器重的大丫鬟给搞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南向晚说完,南啸天脸都白了,不过他很快就理直气壮的道: “一个下贱胚而已,也至于他老人家跟我大动干戈?” 南向晚又是一笑:“是吧?那大哥知道当年他的未婚妻是怎么被你糟蹋后而悔婚跟他分道扬镳的么?” 话音将将落下,一道铁骨铮铮的男低音自他们身后传来,“义父?” 闻言,南啸天脸色瞬间就又苍白了一度,眼底掠过一抹惊慌,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他脸上挤出一个慈父般的微笑,道:“少衍,你来啦。” 来人一身黑,黑色短袖,黑色长裤,以及黑色马丁靴。 他身量高大精壮,包裹在衣服下的肌肉澎湃有力,五官硬挺,浓眉黑眸,鲜少能驾驭得了的短寸头使得他英俊不凡,周身都是抑制不住的钢铁男人之气。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南向晚的大哥,南少衍,此次是从军中休假回来,刚刚才抵达盛京。 南少衍对这个养父没多少感情,只略冷淡的嗯了一声,问: “是我来晚了?你们饭局结束了?战西爵人呢?” 南啸天是借着给南少衍接风洗尘的由头把战西爵约出来赴宴的,事实上,南少衍才刚刚下飞机过来。 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南啸天给利用了。 南啸天怕南向晚说真话,连忙道: “你是来晚了,饭局已经结束了,战西爵现在跟他女人在一起,你们下次再约。 我们父子俩也有小一年没见了,你爷爷在家中也怪想你的,你跟战西爵下次找机会再约, 我们先回南家,正好带你看看我们在盛京的南家府邸…” 南少衍摸了根烟,咬在嘴里,点燃,眯眼抽了会儿。 他视线稍稍倾斜,撇了眼南向晚半边红肿的面颊:“谁打的?” 南向晚扯唇,讥诮: “明知故问?在你们南家人眼底,我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以用来牺牲的工具,你们南氏子弟,谁没扇过我的耳光?你是打的少了?” 南少衍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凤眸眯的更深,似笑非笑般的:“几年不见,你倒是长脾气了?” 南向晚转身就要走。 南少衍抬手,就勾出她脖颈的衣领。 南向晚穿的是连衣裙,拉链在背后。 她这个时候若是挣扎,保不齐南少衍就能自她身后,把她拉链给扯坏了。 她不敢挣扎,只得顿足,侧首,眼底满是怒火,“南少衍,你发什么神经?” 南少衍将烟含在嘴里,他一张脸全埋没在浓郁的烟雾里,整个人显得又痞又邪。 他懒懒淡淡的:“不干什么。就是问问你,义父,为什么要打你?” 南向晚伸手,想推开他钳住她衣领的手臂。 但南少衍的手臂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根本推不动。 南向晚被南啸天打都没有哭,现在眼底却浮出一丝水汽。 她是那种很少掉眼泪的女人,商场男精英中的女强人,好看但不能亵玩的女王那一挂里。 因此,这要哭不哭的样子,就显得十分委屈。 这下把南少衍都乐坏了。 他松开她的衣领,把抽到尽头的烟蒂给掐灭后,长臂一伸,就把她给揪过来,推到南啸天面前: “这个不懂事的混账东西,是哪里招惹到了您?瞧把小脸给打的,都肿成这样了?” 南啸天其实是有点怵南少衍的。 南少衍是老爷子早年抱回来战友的遗腹子,从被抱回来就过继在他的户口下, 这些年他最受老爷子器重,是南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地位比真正的南家子孙还重。 因此,他都不敢直视南少衍的目光,只轻描淡写的道: “这个逆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爷爷给她说了一桩婚事,戏台子都给她搭好了,关键时候她掉链子……” 南少衍多精的一个人。 前几天,他跟战西爵通电话的时候,战西爵就跟他说了,战老跟南老商定两家联姻的事,要把南向晚嫁给他。 当时,战西爵问他这个南向晚名义上的假大哥,有什么想法时,他当时很是不屑一顾。 如今看来,这事八成是真的,错不了。 南少衍在南啸天话音落下后,就讥笑道: “所以,您是借着我回来的由头把战西爵哄骗出来赴宴的?然后给他下料,打算把她送到他的床上,如此就能促成一段佳话了?” 南啸天皮笑肉不笑,道: “这也是战老的主意。你虽然在西北军区,天高皇帝远的,但多少也知道你的好兄弟战西爵的一些事……” 南少衍对战西爵和他女人之间的事不感兴趣, 他现在就是觉得胸口有一团火,想泄,但又找不到泻火的出口。 他对南啸天摆了摆手,“他的事,我不感兴趣。” 他说着,又摸出一根烟,但没抽,夹在耳后,波澜不惊的道:“但有件事,我得提醒一下您。” 南啸天脸色黑了一度,没说话。 南少衍痞懒的扯了下唇: “从进无人区野战特训的时候我就认识战西爵那痞子,他可不是谁都能算计得起的? 你今晚借着我的由头算计他,虽然没出什么特别大的意外, 但他被你算计了是事实,所以,等明天他找你秋后算账时,您可别求到我的头上。” 顿了顿,似笑非笑般的,“您知道的,我跟他是好兄弟,您犯了他的忌讳,我不好插手的。” 说完,就看也不看南啸天一眼,抬手就扣住南向晚的手腕,连拖带拽的要把她拉出魅莊的大厅。 南向晚是对他避之不及,她宁愿跟南啸天这个畜生父亲共待一室,也不愿意跟南少衍走的。 可想而知,南向晚有多抗拒。 但,南少衍是什么人? 单手提着她,比拎小鸡还轻松。 南啸天看他们一拉一扯的身影,渐渐眯深眼,连忙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南家老爷子。 南老爷子还没睡,正在听新来的花旦唱曲儿。 接到南啸天电话,倒也没多心烦。 电话一接通,他就开口问:“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 南啸天:“没办成。少衍回来了,把向晚给带走了……” 南老爷子眯眼,没说话。 南啸天道: “爸,我早就跟您说了,南少衍这个白眼狼,您把他当亲孙子看,他可是个吃人肉不吐骨头的豺狼。 您先前是没看见,南少衍他……是怎么把向晚给带走的? 他是一点都不顾忌场合,直接把向晚扛上肩,这要是被战家人撞见,指定要怀疑他们兄妹……” 此话一出,南老爷子就愤怒打断他: “你给老子住嘴!少衍是我手把手调教的,是我们南家最有出息的子孙,要不是你那几个儿子没本事,我能这么器重他?” 说到这里,南老爷子就重重吸了一口气,静了片刻,道: “向晚是不能留了。就算跟战家联不了姻亲,也要尽快找好下家把她嫁出去, 可不能因为她这一颗老鼠屎坏了南家的名誉,让整个外界看我们南家的笑话, 外界可不管他们是不是亲兄妹,总之伦理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的耻辱,你明白吗?” 南啸天毕恭毕敬的道:“是,儿子明白。” …… ** 那端,南向晚被南少衍扛出魅莊后,人就被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外面雨还在下。 所幸,南少衍是将她摔在了停车坪的草地上,倒也没多疼。 不过,一身湿透,身上混合着泥水,南向晚整个人都狼狈的不行。 她想爬起来跑,但南少衍就居高临下的立在她的眼前,她知道,她逃不了。 他是个魔鬼! 她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站了起来,大雨将她脸上的泥水冲刷干净后,露出她一张白白净只能说是好看但却不绝色的脸。 南少衍撇了她一眼,“长能耐了?想借战家的势力彻底跟我划清界限,嗯?” 南向晚唇瓣都哆嗦:“南少衍,你是不是有病?” 南少衍懒得跟她废话,也不管她身上脏不脏,拦腰就把她抱起塞进了车里。 南向晚不安分要下车,开车的南少衍扯唇警告她:“你想试试速度与激情,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然后,南向晚就老实不动弹了。 她感觉自己今晚若是不顺从他的意,她活不过明天早上。 她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驾驶座上的南少衍撇头看了她一眼,“怕了?” 南向晚从储物箱里摸出一块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无比冷静的道: “今晚我可以陪你,但过了今晚,你放过我吧。” 南少衍没说话,他还想听听她究竟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什么混账话。 “我是个私生女,我母亲只是我那个人渣父亲一时兴起侵犯的一个女佣, 我不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我已经受够了白眼,不想再遭人嗤笑,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别说我不爱你,就算爱你,我们也没有出头之日的那一天。” 顿了顿, “何况,你有自己的心头爱,你还在等她回心转意,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为什么就不能换一个跟替身?” 在她话音落下,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将她打入地狱:“谁叫你最像她,也懒得换。” 南向晚:“……” 但下一秒,男人的话又让她涌起了希望。 她听他说:“她离婚了。” 他在这时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模糊着一张俊美的脸, “等她回来,你就自由了。”顿了顿,“不过在那之前,你敢招惹别的男人试试?” 音落,不等南向晚语,车子突然一个剧烈刹车,就拐入一个僻静的小路,四周都是茂盛的竹林。 南向晚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副驾驶的椅子就被摇平,跟着就是属于男人强悍到不容抗拒的攻城略地。 …… ** 比起竹林小道上,越野车里满室香色的迤逦,皇冠1号总统套房,也不遑多让。 安小七让保镖撞开门的时候,被眼前热辣的一幕险些恶心的吐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安小七虽然不知道,林妙人是怎么见缝插针出现在皇冠1号总统套房,并以这种近乎未着寸缕的交叠在战西爵身上的,但,这种单单视觉上以及听觉上的冲击,让她很是作呕。 因为她跟保镖的强行撞入,打破了林妙人下一个‘致命性’进攻。 她惊魂未定,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安小七看清了,战西爵身上的裤子还在,只是拉链已经松了。 不过,他好像很难受。 周身肌肉上的青筋已经暴突,像是随时血管都会崩裂断一般,面目狰狞的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 安小七被刺激到了,接了一盆冷水,不由分说就朝战西爵身上泼去。 饶是如此,战西爵也没有半点冷静,仿佛还有种火上浇油的气势,火越烧越旺。 安小七抬手捏了捏眉心,对跟着她的保镖道: “把他扔到水池里泡着,想办法让他冷静,实在不行就打昏!” 保镖不敢怠慢,伙同另外一个属下,疾步上去,就把身受药物控制中的战西爵弄进盥洗室。 盥洗室内,关门上锁的瞬间,安小七就把身上几乎没什么布料的林妙人给拎了起来。 林妙人,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个底裤。 她头发长,长发散落下来,倒也能遮挡身上最重要的风光。 安小七目光像刀子似的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后,由衷地夸赞道: “林小姐,你可真是好手段?连南家搭的戏台子,你都能见缝插针的钻空子?你就这么想当鸡?想出人头地啊?” 【作者有话说】 ps:都清醒点,不要瞎蒙剧情,南向晚和南少衍cp碰撞,看出来了么? 第367章 他眯深眸,视线再次落在她的小腹上 都这个时候了,林妙人除了最开始的羞愤,此时已经无懈可击了。 她不紧不慢的捡起地上一件白色衬衫,套在身上后,就开始一粒一粒地系上纽扣。 整个动作,做的慢条斯理,又挑衅异常。 她等纽扣完全扭好后,抬手,将胸前的长发甩向脑后,随后扯唇讥诮道: “这个年头,女人没点手段,怎么混? 不过,还是差了点运气,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这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给搞烂了。 不然,过了今晚,我就算得不到战少的垂怜,至少就凭跟他这一夜,也能得到战老的庇护, 毕竟,据说战老想要继承人都想疯了。我除了出身差了点, 但年轻貌美又身强体健,怀上战家继承人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顿了顿,“啧,还真是扫兴,到了嘴的鸭子,都飞了。” 她说完,就旁若无人的要去捡地上的牛仔裤。 安小七脚踩在牛仔裤上,她没能捡起。 林妙人支起身,抬起头,目光不亢不卑的看着安小七: “怎么?自己没本事管住自己的男人让他被人算计了,还怪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他? 就战总这样的大人物,别说狐狸精想勾引他,就连女鬼都想上。 我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女人,送到我眼前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林妙人现在才不怕安小七。 她已经拿到了大学文凭,现在也勾搭上了王勋。 她从王勋那得到了一套三居室不说,还从王勋那讹了500万的创业金。 要么,她肯答应跟王勋玩呢,就是因为这人猪脑子,好套路。 她手上有王勋几个见不得人的把柄,现在王勋还不是像条狗似的为她马首是瞻? 她现在有钱有文凭,还怕安小七跟她甩豪横? 大不了就是挨几个耳光的事?也不会闹出人命。 林妙人料定安小七不会真把她怎么办,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但,她预料的巴掌没有落下来。 安小七只是无声的看了她好大一会儿后,突然扯唇,诡异的笑了起来。 林妙人被她笑的浑身发毛,心底不安的道:“你……你笑什么?” 安小七冷笑道:“我是笑,现在是什么垃圾都能踩着我的脑袋有恃无恐了么?” 林妙人扯唇: “我是垃圾?那安小姐你是什么垃圾? 你连一个正常生育能力都没有的女人,你就算身份煊赫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战老和顾老夫人联手吊打?说真的,我就算是垃圾, 只要我能怀上战总的孩子,我在战老和顾老夫人眼底就是宝贝金疙瘩。 至于你,你就算是战总宝贝心尖肉, 你不能生的本质注定你在战老和顾老夫人眼底就是个不能下蛋的垃圾!” 顿了顿,“大家都是垃圾,你盛气凌人个什么劲?” 安小七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直打的林妙人跪坐在地上。 她微俯身,抬手捏住林妙人的下颌,似笑非笑般的: “这就盛气凌人了?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盛气凌人。” 她话音落下,江淮就到了。 江淮敲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唐逸。 安小七看了他们一眼,对唐逸道:“战西爵在盥洗室,正在里面发疯,你去给他打一针。” 唐逸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安小七对江淮道:“把她给我绑了。” 林妙人在她话音落下,就嘶吼:“安小七,你凭什么捆我?你敢捆我,你就是在犯法?” 说话间,江淮就已经把林妙人提起来,扯过一根电话线把她手脚都捆在了一起扔在了地毯上。 安小七在这时,看了眼她:“我不能生?你是多久的老黄历了?没人告诉你,我已经怀孕了14周了?” 林妙人诧异,显然难以置信。 正在这时,林妙人的手机响了。 是王勋打来的。 安小七示意江淮把林妙人嘴巴堵上后,接通了王勋电话。 电话一接通,王勋就心肝宝贝的叫: “宝儿,你人呢?房间我都给开好了,你怎么还没来?今晚我们玩点刺激的,手铐和铁链我都准备好了,嘿嘿…” 安小七听到这里,就把王勋电话给挂了。 电话挂断后,她给王勋发了个房间号,让他过来。 做完这些,她吩咐江淮: “查查这个叫王勋的人跟林妙人的关系,我倒是要看看,这年头当婊子还这么豪横究竟是仗了谁的势。” 江淮效率很高,五分钟后,就有了结果。 他将收集到的信息,简明扼要的对安小七说道: “王勋是林妙人现在的金主,两周前两人发展成地下情人关系, 林妙人手上捏着王勋两年前强了女大学生的证据, 威逼利诱王勋给她新注册的传媒公司投资了500万…, 这个王勋是拆迁暴发户,光拆迁款就有两千多万, 新分的房子有四五套,这个男人不是个好的, 家里的老婆已经怀孕四五个月了,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太不是个人了!” 说话间,王勋就到了。 他以为里面等着他的是林妙人,见门没关严,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就热情似火的扑进来…… 当他看见衣不蔽体的林妙人被捆在地毯上,以及房间里除了她以外的江淮还有安小七时, 当下就脑洞出是林妙人背着他勾引了别的金主而被原配给抓个正着的剧情。 二话不说,怒火中烧的王勋直奔林妙人,对着她的脸就怒扇了两耳光: “贱人,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新公司投资五百万,给你买新房子、 给你买车买包……,我甚至都打算跟家里的糟糕老婆离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王勋长的肥,那两巴掌下去就跟熊掌似的,打的林妙人嘴巴瞬间肿的馒头高, 她嘴吐血腥子,原本用来堵住她嘴巴的毛巾被打飞了,捆她的绳索也松了。 林妙人来不及捂住胀痛的嘴巴,下一瞬,头发就被王勋给薅住了。 他膝盖跪压在林妙人的背上,拽着她的头发扯的她头皮都像是要掉了下来似的,痛的她嗷嗷惨叫。 林妙人痛的眼泪直飚,大骂王勋: “王勋,你这个蠢货,别被他们当枪使了?你快放开我,事情不是你看到这样的?我是被他们算计的……啊——” 王勋已经打红了眼,扯的林妙人头发都秃了一块,发根还带着血丝。 不等林妙人反应,她人又被王勋扳过脸,对着她的脸又怒扇了两耳光,怒不可遏的骂道: “贱人,老子一心想跟你过日子,恨不能把心肝肺都捧给你, 你却背着老子脱成这样勾引别的男人?说,你这个贱货,你究竟背着我勾引了多少男人?” 王勋打了一通,怒气散了不少。 他也怕自己手下没个轻重,把林妙人打的哄不回来。 于是,收了手后,就等着林妙人跟他解释。 林妙人捂着头昏欲裂的脑袋,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愤怒,嘴唇都颤抖哆嗦着。 她嘶声力竭的对王勋吼: “王勋,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你很了不起吗?长的跟个癞蛤蟆似的,还想吃天鹅肉? 就你那五短身材,三秒就完事的废物,我凭什么为你守身如玉?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我们从今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 此话一出,王勋就怒不可遏! 他只恨手上都没一把刀。 不然,肯定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王勋捞起茶几上一个水晶烟灰缸,对着林妙人的脸就砸过去: “贱人,你不就仗着自己一张长的还不错的脸?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林妙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脸了,眼看着疯了的王勋就要朝她砸过来时, 她一边躲,一边怒吼威胁道: “王勋,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的手上?我劝你,见好就收,否则过了今晚,我明天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王勋被林妙人一下就捏住了七寸,那水晶烟灰缸就迟迟没有沉下。 他气的面色铁青,林妙人却在这时捂着肿成猪头的脸站了起来。 她目光怒视着王勋,眉眼神态充满了挑衅。 安小七将眼前这一切看在眼底,在这时对江淮抬了抬下巴,“把他们两个都捆了吧。” 此话一出,王勋和林妙人明显都怔了一下,尤其是王勋: “你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凭什么捆老子?” 他话都没说完,江淮三两下就把他给捆了,跟着林妙人也被捆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安小七等江淮做完这一切后,对他道:“把这个姓王的原配给叫来,让她多带几个人。” 江淮点头,立马去安排。 此时没有被封住嘴的林妙人在这时惊悚的叫:“安小七,你要干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 安小七在她面目狰狞的尖叫声中,扯唇,漫不经心的笑了下:“当然是帮原配吊打一下小三,顺便惩恶扬善一下啊?” 顿了顿,她淡淡的道, “帝国新《婚姻法》规定,丈夫在妻子孕期出轨,是要被判净身出户的。 你先前说,手上掌握了王勋的把柄?这个把柄是他两年前性侵女大学生的证据吧? 怎么样,你们一个犯了强奸罪还婚内出轨的渣男,一个包藏祸心又勒索诈骗的小三, 还有什么话要说?我看,还是留着等警察叔叔来了以后,跟警察叔叔说吧。” 闻言,林妙人整个人都虚脱的跪在了地上。 她不能让自己坐牢,她不能就这么完? 林妙人脸色白了黑,黑了白,几番挣扎后,她跪走到安小七的脚边,无比可怜的求饶道: “安小姐,求你网开一面,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做出任何勾引战总的行为…, 求你看在我好不容易从大山走出来,下面还有一个还在住院康复期的弟弟要照顾, 求你…给我一条活路……,我给您磕头了,求您了……” 安小七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上回,我就给过你机会。也明确警告过你,那是最后一次!” 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林妙人见自己所求无果,目光喷火的怒视着安小七的背影, 她想着这个贱人竟然怀上了战总的孩子,如果她没有这个孩子的话,这个贱人是不是也会跟她一个下场,这辈子都别想进战家的门? 心魔一旦产生,就越发根深蒂固。 奈何,林妙人被捆住了手,她现在没办法捞起工具去袭击安小七,她在等待机会。 王勋的老婆在一刻钟后就带着娘家的几个大哥大嫂出现了。 怀孕六七个月的孕妇,肚大腰圆,孕晚期因为身体浮肿的关系,王勋老婆的气色看起来并不好。 她的娘家几个大哥从一进门,就把王勋给暴打了一顿,几个大嫂拎起林妙人,就把她给扒的精光,又打又骂。 挣扎间,捆住林妙人手的绳索松掉了。 她现在顾不上被扒精光的羞耻,从几个悍妇手下一把钻到安小七的后背,捞起一把椅子就要朝安小七突袭过去时,反应过来的安小七,抬腿对着她的胸脯就揣出一脚。 这一脚下去,林妙人四腿八叉的仰面倒地,痛的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王勋的老婆,在这时,一脚就踩在她的三角地带,骂道: “下贱胚,我今天就要把你这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发到网上,让全天下的女人都好好看看,骚狐狸精被扒了皮以后的恶心逼样,看看,丑不丑…” 她说着,她其他几个嫂子们,就纷纷拿出手机对着林妙人的脸和光着的身子就一顿猛拍。 林妙人想死的心都有了,顾头不顾腚,死死的用手挡自己的脸,但她哪里是几个悍妇的对手? 场面一度失控时,警方也到了。 林妙人被警方带走时,目光狠狠逼视着让她沦落至此的安小七,眼底有不甘有悔恨,更有绝望。 但,安小七看她的目光却像是看一堆恶心的垃圾,刺激的林妙人发了疯的也要朝安小七扑上去。 警方强行将她囚困住,安小七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冷声宣判道: “这个女人先前对我蓄意谋杀,差点弄的我一尸两命,稍后我会让我的律师跟你们警方对接,控诉她的犯罪事实,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林妙人终于在她的话音中,像条死狗似的被警方给拖走了。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就林妙人今天的行径,她怎么都要被判坐四五年牢的。 可,安小七并没有教训她以后的痛快。 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看着盥洗室的方向,一颗心隐隐的痛着。 她是因为幸运,才阻止住了。 如果不是幸运,那么战西爵又会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醒过来? 战老能算计得了他这一次,一定还会有第二次……,难道每一次她都能及时出现么? 还有安好,也不知道燕西京那边是什么情况,安好有没有被他从顾老太太那救出来。 …… 安小七有一种很深的感受, 她感觉这段感情几乎耗尽了她的精力,她除了痛苦和疲惫,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这样想着,脑海里就不禁浮现先前在魅莊大厅撞见南向晚,南向晚跟她说的那两句话。 【如果不幸福,那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安小七,我若是你,识时务为骏捷,当机立断的放下,若是有缘,又何愁他日不能够再相逢呢?】 此时,盥洗室那边传来开门的动静。 打了镇定剂的战西爵已经昏了过去,他被保镖架着扶到了大床上。 安小七撇了眼,那就算因镇定剂昏过去的男人关键之处,仍然傲然挺立的地方,就知道战老这次给他下的料有多猛。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狠狠的闭了闭眼,几番平复后,她睁开眼,目光看向唐逸:“需要送医院吗?” 唐逸道:“不用,给他用了舒缓的药,睡几小时,就能好。” 安小七起身,有些疲惫的道:“我先回去了,你们照顾好他。” 唐逸诧异:“你不陪他?” 安小七嗓音很淡:“不了。” 她嫌这里的空气不好,也嫌这里的脏。 她更想逃离眼前这一切。 她丢下这句话后,就起身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小雨淅淅沥沥,下的有几分缠绵,但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 积水的深度已经漫过了她的脚踝。 安小七才将将一只脚踩进积水里,下一秒,手腕就被身后一道强劲有力的手臂给向后扯了回去。 安小七惊魂未定,诧异的侧首,对上的却是白熙秋一张要笑不笑的脸。 她身体很快就被白熙秋拽上台阶,正欲要拧眉问他发什么神经时,白熙秋先发制人:“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安小七挑眉:“你找我有事?” 白熙秋点了根烟,指着他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 “我发现你这人,最没心肝的厉害。厚此薄彼么?你只顾着肚子里的这一个,忘了云澜也是你的儿子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面色就沉了一度:“云澜怎么了?他不是被我……师叔给接走了?” 白熙秋道: “这孩子二期眼科手术虽做的比较成功,但这几天突然高烧不止, 夏怀殇没办法只能临时取消飞蜀南的计划,陪他在盛京的幽皇养病……, 这几日,孩子昏昏沉沉之中,总是念叨你的名字, 但夏怀殇那痞子怎么都不肯叨扰你,我心疼那孩子不是胎生娘养的实在是可怜,就来堵你了? 怎么样,跟我走吗?” 安小七只犹豫了一下,就点了头:“好。” 车子驶出魅莊时,白熙秋视线垂落在安小七的小腹上,轻描淡写的问道: “听说,你这一胎怀的不顺利?孩子发育迟缓,胚胎不太好?而且是女胎,战老十分嫌弃,仍然反对你跟战西爵在一起?你眼下,有什么打算啊?”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安小七问他:“你想说什么?” 白熙秋讥诮:“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你这难得怀上的一胎,怕也只是徒增悲伤一桩。” 安小七脸色变的难看,没说话。 白熙秋余光扫了她一眼: “安小七,我蛮想不通的?你是离了战西爵不能活了还是怎么的? 摆在你眼前的光明大道你不走,偏要闯荆棘丛里的小路,干嘛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我若是你,干什么非得受这个屈辱? 一边遭受战老的冷嘲热讽步步紧逼,一边又要饱受顾老夫人的寸寸打压? 现在,更是把你那个叫安好的姑姑拖下水? 你把自己所谓的爱情践踏在别人的痛苦上,你很荣耀还是很幸福呢?” 白熙秋的话,就像是把刀子,扎在了安小七的心上。 她脸色白了白,搁在膝盖上的手都无力的蜷缩起来。 白熙秋的话还在继续: “有时候,进一步是死,退一步是活。你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你进一步是万劫不复,退一步是海阔天空,大家都能相安无事,不是么?” 安小七知道白熙秋指的是什么。 他在说服她放弃跟战西爵的感情。 她沉沉吸了口气,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我会考虑。” 白熙秋眸底一闪而过异色,视线再次落在她的小腹上: “你是怕自己半路退出,他会恨上你?还是担心他在痛失你以后活不下去?” 顿了顿, “我告诉你,安小七, 那些所谓为情所困为爱自杀的狗血爱情故事也就只有在傻白甜的小说或者电视剧里出现, 现实中的男人,远比你们女人薄情寡义的多。你别以为他真的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 恨你,或许会恨一阵子,但不可能会是一辈子。再多的恨,都会被时间消磨的不剩下什么了。” 白熙秋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到了安小七内心最深的痛点。 她觉得自己一直没有狠下心来一走了之,大概是无法想象战西爵再跟她分手以后能不能承受得住。 毕竟,这个男人此前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她,不要不辞而别一走了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叫他自己都后悔的事。 说来说去,她最担心的还是他! “我只是……不想他痛苦,能暂时和平分手,是最好的。” 白熙秋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又看了她一眼,冷嗤道: “这个简单啊。我倒是有个叫他彻底心灰意冷的办法,让短暂的痛苦升级后,彻底死心,你要不要试一试?” 闻言,安小七微微撇头,看向驾驶座上白熙秋一张白的有些阴森的脸,“什么?” “云澜是你跟夏怀殇的儿子,你跟夏怀殇扯证,组建家庭,再打掉你腹中的孩子,你看战西爵那痞子死不死心!” 第368章 他解开衬衫两粒纽扣,眸色危险的看 此话一出,安小七即刻就冷声道: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不会打掉跟他的孩子,更不会跟……师叔扯证!” 白熙秋勾唇,似笑非笑般的: “你激动什么?假装跟怀殇在一起,再假装打掉你跟战西爵的孩子, 这样等哪天反对你俩在一起的势力都不在了,你带着属于他的孩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想必战西爵对你再多的恨也都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放下的,到时候你们重修旧好,岂不是人生圆满了?” 老实说,白熙秋的话,让安小七原本牢不可摧的定力,出现了裂缝。 即便她没有表态,但白熙秋也看出她心底的动摇。 他没再添油加醋的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知道,瓦解人心不是一蹴而就的,而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再不济,大不了他这个外力再推波助澜一下,若是安小七的孩子没了,不分他们也得分。 如果他们分手,想必夏怀殇那个狗男人就能得偿所愿了吧。 …… ** 战西爵是在两小时后清醒的。 他撑着头昏欲裂的脑袋,睁开骇人的血瞳后,就开始找手机。 只是,当他做出找手机的那个动作时,不经意一瞥,就撞见了手上端着一杯温水出现的……唐逸,以及立在他身后的江淮。 战西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目光稍稍环顾四周,就看出此时不是在古堡庄园,而是仍然在魅莊。 他从唐逸手上接过水杯后,喝完后,就哑声问:“几点了?” 唐逸看了下腕表:“快凌晨三点。” 闻言,战西爵眉头就狠狠的蹙起,他问江淮:“我手机呢?” 江淮从茶几上抓起战西爵此前发狂时而被他摔的屏幕碎裂的手机,递到他的手上。 战西爵撇了眼屏幕破损的手机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江淮今天是休假的,不该出现在这里。 于是,他接过手机后,就下意识的问他:“你怎么在这?” 江淮如实汇报:“是……少夫人让我来的。” 此话一出,战西爵脸色就越发阴沉起来。 他屈起一条长腿,身体后倾着,有些疲倦的靠了会儿,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冰漠: “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参加了南啸天设的饭局,南向晚和战老都在。 期间,他因为心情不好,喝了不少南啸天倒过来的酒。 他喝闷酒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等见到南少衍以后,跟他聊一聊南向晚的情况就回古堡庄园的。 结果,后面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江淮看他那样,基本上确定男人在被下猛料后,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 于是,他把事由经过,跟战西爵阐述了一遍后,道:“少夫人是在您打了镇定剂昏过去后走的……” 此话一出,战西爵嗓音就拔高了:“她走了?回哪了?” 提到这个,江淮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他支支吾吾的道:“跟她出来的保镖说,少夫人上了白二爷白熙秋的车,去了盛京所在的幽皇。” 战西爵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大概是躺了太久,也可能是药效带来的后遗症,让他有一种头重脚轻的错觉。 他脚下有几分失衡,身体往前踉跄了两下,才堪堪稳住高大的身体。 他走到落地窗前,从唐逸手上接过一根香烟点燃后,就递到嘴边无声的抽了一会儿。 一根烟后,他沉声吩咐江淮,道:“把南啸天给抓了。” 江淮稍显差异后,道:“事情是老爷子授意的,就怕抓了南啸天也是白抓!”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掸着烟灰,道: “南家这是给他脸了?老子是他们南家能算计得起的? 就算把南啸天打一顿,老子也咽不下这口气!”顿了顿,戾声低吼,“滚去办!” “是。” 战西爵在这时掐灭烟头后,就打算去一趟盛京幽皇的。 他不知道,安小七究竟看了多少他被算计后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的一幕, 但他却无比的坚定,安小七一定因为此事而生气,甚至是失望以及难过。 他不喜欢她生气,更不喜欢她难过。 何况,他从古堡庄园摔门而出时,他本就是冷了她的脸子的。 现在…… 她是终于忍无可忍,坚持不下去,是要身体力行的跟他分手决裂么? 否则,他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大半夜的投奔幽皇,去找夏怀殇! 本就没有平复下去的恼火,几乎是一点就燃的,只会越烧越猛。 战西爵满胸腔都是无处可泄的怒火,没有宣泄的出口,他迫切的想要看到安小七的人, 只要见到她的人,他的火爆的情绪似乎才能冷静下来。 他迈开步子,正准备往外走时,燕西京打来了电话。 燕西京几乎很少这个点给他打电话,除非是有不得了的大事。 战西爵只迟疑了一秒,就接通了燕西京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的燕西京便开门见山的道:“出事了,你来一趟吧。” “嗯?” 燕西京言简意赅: “电话里说不清楚……,大概就是为了逼安小七跟你分手,顾老夫人抓了安好和她的孩子…, 现在的情况是,安好被惹急了捅伤了顾老夫人,顾老夫人现在人在抢救,生死未卜。” 顿了下,“在盛京协和医院,你直接过来吧。” 信息量有点大。 战西爵立在原地,足足站了七八秒,才发应过来,燕西京在电话里说的什么。 所以,安小七下午跟他说要谈一谈分开是因为他的外祖母抓了安好威胁她,她不得已才这么跟他提分手的是么? …… 半小时后,盛京协和医院。 战西爵出现在抢救室门外,此时顾家的老少爷们见到他来,脸色各异。 战西爵舅舅不少,守在抢救室门外的,战西爵愿意走过去搭两句话的,也就是顾长夜的父亲以及排行老七的,小七爷顾如风,仅此而已。 战西爵跟顾家大爷打了声招呼后,就把目光落在顾如风脸上。 顾如风身上不少血,能猜出是他抱着受伤的老太太上的救护车。 战西爵神情微末,淡淡的开口:“外祖母,伤势如何?” 顾如风面色看不出喜怒,“刺了两刀,伤在胸口,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不知。” 八十多岁的老人,胸口中两刀,就算能挺过手术,那也是遭大罪的。 战西爵没说话,燕西京在这时走了过来,似笑非笑般的: “……我瞧着你是喜事办不成,半年内估计要接连办两场丧事!” 燕西京指的是,如果顾老夫人挺不过来,要办一场丧事;半年后,战老肺癌晚期,也得办一场丧事… 战西爵面色阴沉,喉骨微微耸动,没说话。 燕西京的话还在继续:“踩着血浓于水亲人的尸骨也守候的爱情,我看不要也罢,何必弄得众叛亲离呢?” “你闭嘴!” 燕西京闭嘴了。 顾如风在这时走了过来,目光看向燕西京:“你把安好藏哪了?” 燕西京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随即扯唇道: “不藏起来,难道等着警方再把她抓起来丢进大牢?我答应了安小七, 要把她平安带出来。至于,她后面要不要去自首,全看安好自己的意思。” 顿了顿, “还有,我真是要说说你们顾家子弟,安好是触了你们顾家什么眉头了? 好不容易出狱了又被你们叔侄俩给缠上,若不是你们叔侄这么纠缠, 顾老太太大概也不会拿她开刀…,现在好了,悲剧是一出接着一出,我看你们究竟怎么收场!” 顾如风在燕西京话音落下后,就斩钉截铁的道:“她不会坐牢,我不会让她坐牢。” 燕西京扯唇: “我现在关心的是,她会不会还拿刀捅人,顾老夫人把她女儿给弄失踪了,但凡是个做母亲的都受不了, 你还是想想办法,尽早把安好的女儿给找回来,否则……,这事,真没完。” 说到此处,又顿了下, “还有一事,我应该据实相告,安好说,她失踪的女儿是顾长夜的种, 是你们安家的子孙后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燕西京说完,就拍了拍战西爵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 “老战,你跟安小七之间的纠葛实在是牵扯太多人进来了,你好自为之吧!” …… ** 安小七接到顾老夫人出事后,是在翌日早上八点左右的时候。 她那时候正在陪夏云澜用早餐,跟她说这个事的是燕西京。 电话一接通,燕西京就开门见山的将事由经过说了一遍后,道: “本来就是你跟战西爵之间的恩怨,老子不想搀合你们之间的破事, 搞的我们几族矛盾恶化,长辈们脸上都过不去。 安好在我这不合适,等下我就会派人把安好给你送过去,后面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燕西京说完这句话,连给安小七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电话。 安小七看着完全黑掉的手机屏幕,还在嘴里的食物就再也没了滋味。 她手边上的夏云澜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便将目光看向她。 他眼部手术做的很成功,现在基本上恢复了视力, 只是现在还不能见太强烈的光,鼻梁上架着的是一副特殊材质的防护镜。 他看了会儿安小七的脸色,视线又越过她的头顶,落在从外面进来的高大男人身上。 男人手上拿着几只新鲜的蓬莲,裤腿上还沾着水汽,想来是刚刚从后山湖采完蓬莲就回来的。 夏怀殇径直走过来,将采摘的蓬莲交给佣人,吩咐道:“清理干净,给小姐送过来当餐后点心。”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安小七就回头看向他。 她目光太过于专注,乃至于夏怀殇有些错愕。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身旁,嗓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怎么了?” 安小七面上平静,心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有些话,她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只平静的道:“师叔,我有事……跟你商量,想请你帮忙。” 夏怀殇眉目未动,温淡的嗯了一声:“先吃饭,天塌下来有师叔顶着。” 安小七咬唇:“那等下去书房说?” 夏怀殇看了会她,“好。” …… 五分钟后,书房。 安小七给夏怀殇泡了一壶茶,给他满上一杯后,坦诚布公的道: “我想离开盛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离开他,跟他斩断一切爱恨纠葛…” 她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她可以自己承受所有磨难,但却唯独受不了无辜的人被拖下水甚至是为此付出代价。 安好和她的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是顾老夫人能挺过来,事情尚有退路。 若是她挺不过来,无论顾老夫人最初绑架安好或者是安楚欢的动机是什么, 安好都难逃一场牢狱之灾,而她跟战西爵就算在一起,内心深处也是有疙瘩的。 所以,既然怎么都是不幸,那就由她来斩断一切吧。 安小七是夏怀殇养大的,她心里纠结什么,在乎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 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上方的两粒纽扣,眸色淡漠的看着她:“你舍得?” 舍不得! 但却不能不舍! 安小七心底一狠,就给了夏怀殇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离了谁,地球还是照样转, 期待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没有期待就不会痛苦。断了彼此的念想和期待,一切痛苦都会过去。” 夏怀殇拉开抽屉,想点烟,但想到安小七腹中的孩子,又忍住了。 他只是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视线落在她无名指上那枚红宝石戒指,仍然是淡漠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腔调, “你希望我怎么做?” 安小七抿了抿唇,脑畔里回放着白熙秋昨夜在她耳边说的那一番言论,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假结婚,组建家庭…,断了他的念想……” 夏怀殇连她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 “你和我有一个儿子,给云澜一个完整的家庭,是为人父母应该尽到的本分, 为什么要假结婚?战西爵能给你的,我同样都能给,这些年也从未断过。” 安小七心底一酸,随即道:“可是我不爱你!” “你爱战西爵,战西爵也爱你,你们那么相爱,现在幸福了么?” 安小七语塞:“……” “并不是一定要相爱才会幸福。” 夏怀殇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安小七的软肋, 他的态度很明确, “小七,我不是你急于摆脱现状的跳板,将我利用完了就甩手不要了。 你心疼战西爵,可曾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过? 我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就该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为你鞍前马后? 我恨不能把心剖出来捧给你,但并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将我利用完以后当块抹布扔掉。” 顿了顿, “要么我们结婚,你和你腹中孩子的余生我来负责,要么你自己顶住你现在的压力跟他划清界限, 等你跟他彻底决裂恢复单身后,我再来向你追求我的幸福。” 谈崩了! 夏怀殇的话,让安小七无力反驳,甚至有种难堪,甚至是羞耻! 她默默的退出了书房。 夏怀殇在这之后,一拳捶爆了玻璃茶几,拳头是全是斑驳的血渍。 …… 安好是在一小时后被送到了盛京幽皇所在地。 安小七见到她时,她身上只裹了一件满是血的窗帘布。 没有穿鞋的脚底,像是被破碎的玻璃渣划出千疮百孔的血痕, 她暴露在空气外的手臂以及肌肤都有不程度的咬伤? 像是被嗜血的蚊虫叮咬,又像是某种迅猛的水生物咬的, 总之,安好整个人就像是被摧残坏了的冰美人。 如果不是安好刚毅的血眸,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足够清醒,她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安小七光是看着,就心酸不已。 她根本想象不到,安好在她见不到的地方被顾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折磨的。 她几度要开口问她,安好脚下失衡,一个重心不稳,人就重重的栽了过来,彻底昏死过去。 安小七连忙叫身后跟着伺候的女佣过来帮忙,将她抬走让医生给她检查。 安排好安好后,安小七看着倚靠着车头抽烟的燕西京,问:“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燕西京昨夜几乎没怎么休息,眼帘下方有些青黑,脸色摆的比石头还臭,“集装箱。” 燕西京昨夜带人在顾家仓库的集装箱里找到安好时,她整个人近乎赤裸的被困在一个水箱里,水箱里是成千上百的食人鱼幼崽。 当时,顾老太太正在给水箱加温。 要知道,水生物一旦水温异常,再温顺的鱼都会变的凶猛,何况是食人鱼? 他当时只觉得那女人被食人鱼折磨的面目狰狞,接近抽搐般的颤抖,整个人仿佛下一瞬会疯,更像是要断气。 等他带人强行介入,把她从水箱捞出来时,她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皮。 燕西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一个鲜血淋漓的女人身体, 这是无关男女性别的,当时他身为男人都看的头皮发麻,可见安好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这才有了后来她被解救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宰杀海鱼的刀,疯了似的朝顾老太太猛刺两刀。 事发突然,等人反映过来时,顾老太太就已经倒入了血泊当中。 而当时,安好却如魔怔一般欲要把倒入血泊中的顾老太太揪起,管她要女儿安楚欢的下落。 当时,顾老太太意识还在,她憎恶透了安好这个毒妇,哆嗦的对她宣判道: “你这个毒妇,你这辈子也休想见到那个贱种,她已经被卖到了国外,不知道成为哪个男人身下的禁脔宠物了!” 无论顾老太太说的真假,当时承受不住打击的安好,当场就昏了。 …… 燕西京将事由经过,大概跟安小七说了一遍后,道: “安好现在精神状态有些时常,你……最好能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当然,现在能治好她的最佳良药就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安楚欢的下落。” 安小七等燕西京说完,周身除了脊背深寒意外,更多的是内疚和不安。 她觉得,给安好带来这场无妄之灾的,跟她有着直接的关系。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冷静的问道:“欢欢,现在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燕西京掸了掸烟灰,道: “顾老夫人倒是真没对那孩子下狠手,只是叫人把那孩子给关在小黑屋里,一日三餐的供她吃喝, 只是这孩子……隔日被发现不见了,现在派出去找的人没有任何下落, 顾如风那边也着手开始排查顾家的下人……,不出意外,应该会有结果。” 顿了顿,“如果还没有结果,这孩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原本锁在小黑屋里的孩子不可能自己凭空消失,一定是被别有心机的人暗中使坏。 能对一个孩子下手的,要么是想讨顾老夫人欢心,要么就是痛恨安好,或者两者兼具。 几秒间,安小七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想起那日她跟安好在一块用餐时,陪顾老夫人一块出现打压安好的燕琼来。 燕琼,顾如风现在名义上的未婚妻,顾老夫人点名要将她娶过门的儿媳妇。 原本,她跟顾如风二人婚期将至,但无缘无故被拖延了婚期。 安小七不禁想,会不会是因为顾如风对安好旧情不忘想要悔婚而激怒了燕琼,燕琼把对安好的仇恨全都都报复在一个孩子身上? 有时候,女人狠起来,杀伤力绝对不会比男人弱的。 思及此,安小七即刻就把自己的想法分析给燕西京了一遍后: “你快找顾如风,去找燕琼,我猜孩子八成是在她手上。” 燕琼是燕西京的侄女,若是安楚欢真的在燕琼手上出了事,那燕家难辞其咎。 燕西京骂了句蠢货,就即刻上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安小七看着走远的车,心有余悸之后,更加坚定她应该趁早跟战西爵结束这场拉锯战,省的太多人都跟着遭殃。 …… ** 当天下午的时候,安楚欢也有了下落。 她是在顾家的一口枯井里被找到的,被找到时,因为缺氧而昏迷不醒,身上多处骨折,好在有惊无险。 害她坠入枯井的罪魁祸首,正是燕琼。 燕琼被连夜赶回盛京城的顾长夜打的半死,最后被扔进了派出所。 此时在幽皇安顿下来的安好,精神还有些恍惚。 安小七将安楚欢得救的消息告诉她时,她冰漠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浮动,只是抱膝蜷缩在角落里,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墙角看。 她更是不让任何人碰她,谁碰就打谁。 安小七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试图跟她沟通时,她手上的水杯也被安好给打翻了。 没人能近得了安好的身,直至携带满身戾气的顾长夜出现后,才有了转机。 安小七不知道顾长夜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安好。 总之,在顾长夜进入房间跟她沟通了半小时后,安好就平静的选择跟他走了。 她临上车的时候,一直没什么焦距的眼瞳在这时朝立在不远处目送她的安小七看去,也就只是看着,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安好跟顾长夜走了以后,安小七好似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其实胸口却比之前的每一次压抑的更沉重。 随着时间推移,沉重感越来越密,也越来越难以负荷,直至傍晚的时候,突然传来顾老夫人过世的噩耗。 当时,她正坐在书房里,拔下无名指上那枚红宝石戒指,犹豫着要不要将它收起来时,战修远打了她的电话。 大概是对战修远已经有了免疫,今时今日,安小七在接到他的电话时,就显得十分镇定了。 她划开接听键,嗓音冷淡:“有事?” 手机那端,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以后,传来战修远苍老而显得有些虚弱的嗓音, “顾家的老太婆没抢救过来,死了!” 安小七呼吸一下就重了起来,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战修远的嗓音还在继续: “她临终前的遗愿,就是希望战西爵跟你分手,顾家乃至于战家永生永世都不要跟詹姆斯家族的人来往。” 顿了顿, “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顾老太太是被你害死的,你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她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你是杀害战西爵外祖母的间接凶手!” 说到这,就冷冷讥诮地笑了笑, “说起来,你才是最大的赢家,即便是你手上多了一条人命, 战西爵那个痴情种,还是对临终前的顾老婆子说了对不起,他大概是非卿不娶的意思。 我看着顾老婆子死都不瞑目的音容相貌,不禁想到了自己病终前的一幕,我大概会跟她一眼,死不瞑目呢……” 安小七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不用死不瞑目,等他来找我,我就会跟他分手,你……”深吸一口气,“你可以安度晚年……,对战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安小七说完,就掐断了战修远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便将手上的红宝石戒指装进一只白色锦盒里,顺便摘掉了手腕上那支星空情侣表,也收进了一只首饰盒里。 等做完这些,她就开始等战西爵来找她。 这一等,就是四天后的傍晚。 彼时,顾老夫人的丧葬礼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数日不见,男人身形清瘦了不少,仍然是一张清隽俊美的脸,眼底红血色很重,眸色冷峻,一言不发的倚靠着身后的车头,手上夹着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 见到她出现,他将烟掐灭,支起身体,视线掠过她的头顶,深看了眼她身后的夏怀殇。 第369章 他抬手将女人扯入怀里,那样深情而 他薄唇很快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眸底翻滚着深不可测的戾气,以及比这更浓稠的血腥。 但,他很快就把视线从她身后撤回,对她伸出手,嗓音不辨喜怒: “婚纱已经让人改好了,婚房也都装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来接你,跟我走。” 夕阳自他身后照了过来,他英俊的脸,无比深沉的黑瞳,在夕阳下,都显得那么静好。 安小七视线从他眼睛移开,看向他衣冠整洁的胸口,声线温和而平静: “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来,为的不是跟你回去做你的新娘,是想当面亲口对你说, 你回去做你的战家继承人,我做回我劳伦斯家族的千金小姐…,我们分手。” 战西爵周身都像是被巨物狠狠的撞击了,胸腔是持续不断的轰动,眼瞳深处是绵延不绝的破碎。 他就这样站立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安小七一时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有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她只得再次重复道:“战西爵,我们在一起让太多人都跟着不幸,我们分手是当前最好的结果。” 战西爵在她这句话后,笑了。 只是,那笑容看起来稀碎,眼底是斑驳的冷血以及道不明的苍凉。 他长指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脸,眼底只有他的样子: “安小七~,你跟我说什么胡话,嗯?你肚子里怀着我的种,你爱我,我也爱你, 我们共同孕育着一个爱情结晶,你有什么理由要跟我分这个手?” 安小七看到他眼底的红越来越重,她在他眼底看到了比以往所见更深的偏执。 她将自己的下巴从他掌心撇开,嗓音是刻意的冷漠: “我受够了。我觉得我还是爱自己多一点,我跟你在一起除了带给身边的人无尽痛苦和折磨, 几乎不剩下什么了。横亘在你我之间的深渊,我迈不过去,也不想迈……, 至于孩子,你若是还想让她平安出生,你就回去做你的战氏一族继承人,否则……我们没有孩子!” 音落,战西爵整个眼瞳都不可意思的缩了缩,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恨? 他是做梦都想不到,他倾尽全部也想要给她体面的女人,有一天会拿他们的孩子要挟他,逼他分手! 战西爵的手,再次扣上安小七的下巴。 他手臂稍稍一沉,她整个人都被他拽到身前。 他一手握在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下颚,目光死死的逼视着她的眼睛:“拿孩子逼我,嗯?” 安小七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很冷静也冷清:“如果你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分手,你就当是在逼你。” 她音落,男人几乎就要掐断她的腰肢。 安小七痛的惊呼一声,恼羞成怒:“战西爵,你弄疼我了。” 此话一出,未等战西爵做出松开她的动作时,一直冷漠旁观他们的夏怀殇在这时伸出手来,强行将战西爵的手给扯开。 伴随这一动作的,是他走到了战西爵跟安小七当中,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他凤眸冷淡的看着战西爵,嗓音是难掩的嘲弄: “顶着顾氏一族和战氏一族的压力也要娶她,是觉得她还不够成为众矢之的的? 觉得她被骂的不够惨?还是觉得她身边的人被祸及的不够惨? 她内心是得多强大,才能无所畏惧的顶住一切骂名而跟你在一起? 你来告诉我,你除了带给她无尽的痛苦,你还能给她什么? 是爱么?可我看到的只有不幸和痛苦。” 顿了顿,补充强调, “她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最多也就承受着病痛折磨……, 现在你带给她的痛苦已经超出了她的负荷,我会带她走, 给她想要的一切,是爱还是治愈,都一定是最好的。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我会养……” 愤怒累积到了极点,最后的结果,就是武力解决。 战西爵一拳打出去后,夏怀殇就跟着反击了回去。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任由安小七怎么声嘶力竭的喊都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白熙秋带人将他们强行给拽开。 白熙秋显然是拉偏架,在将夏怀殇拉开后,对着战西爵的腹部就狠狠的给了重重几拳。 安小七心惊肉跳,在白熙秋不知道是第几拳垂在战西爵身上时,强行挤到他们中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白熙秋的暴力。 打斗,终于戛然而止。 安小七鼻端全是战西爵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她看着他染着鲜血的衬衫,以及受伤的手臂,强行把眼泪逼退后,对着他的面颊就挥出去一巴掌。 这一巴掌,看着打的狠,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打的不疼。 她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时,狠心又冷漠的道: “战西爵,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我真的会拿掉腹中的孩子!” 深吸一口气,“反正,医生也说她发育不正常,就算生下来,十有八九都是个痴呆!” 战西爵原本还因为安小七突然维护他而从心底涌起卑微的欢喜,此时却因为她的冷漠而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他突然间,就像是被斗败了的公鸡,松下了续起蛮是力量的肌肉,也松开了拳头。 他裹着血水的汗珠,顺着弧度刚毅的下颌一颗一颗的落下,他低头的那几秒,没人能看清他眼底的世界。 时间仿佛静止,他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在长久的平复后, 他像是最后一次的抬手将女人扯入怀里,那样深情而又缱绻的在她耳边低声说, “外祖母的过世,只是一场意外……,顾家的人不会真的把这个仇算在你的头上, 爷爷对我们在一起的排斥也都是暂时的,我们现在有孩子,未来一切都只会越来越好……, 现在只需要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给你想要的幸福,也一定能化解所有的矛盾, 是顾家跟詹姆斯家族,还是你跟爷爷之间的……,我都能解决, 我只需要你相信,我能给你幸福,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安小七感受到了这番话背后被他强行摁下去的……求而不得的惶恐。 她感觉眼睛已经湿的看不清,却又努力让自己清醒,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长痛不如短痛,若是有缘,或许他们……今后还能在一起的吧。 她这样想着,便拼劲全力的一把推开拥紧她的男人, “那就等你什么时候都能解决了再来找我吧,现在…,我只想分手。” 她说这话时,战西爵的眼睛已经红的十分骇人。 他纤长的睫毛微不可觉的颤了几下,目光紧锁她的小腹,无比顽固的口吻:“我若是不呢!” 安小七抿了抿唇,无比决绝的道: “那结果还是一样的。我拿掉孩子,你带着对我的恨,我们永远回不到从前,造成这样结局的,是你!” 顿了顿,缓过喉骨那难捱的酸涩, “我给了你选择。我们现在和平分手,我会努力把这个孩子生下, 毕竟这大概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怀孩子的机会,我就算是为了我一个要当母亲的心愿, 也会拼命的呵护这条小生命。如果你非得顽固不肯分这个手,那……我也能无力了!” 战西爵终于在安小七这番话中,清醒地人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再跟他开玩笑,她是真的狠心要跟他分这个手。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森森然的骇人。 片刻后,他收住笑声,也收起了眼底接近癫狂的戾色。 他逐字清晰的对她宣判道: “安小七,孩子是你唯一的救赎,你最好说到做到,把孩子给老子好好的生下来…” 音调冷了冷,“你生下她,我还能不恨,若是你将她弄没了,我保证,我们这辈子都没完!” 战西爵走了,车子驶出盛京幽皇的那一瞬,安小七周身都像是被抽光了全部力气,轰然倒塌,一病就是数日。 一周后,她的气色才好转。 她病的这些日子,战西爵虽然没再亲自登门,但却经常派人送很多滋补的营养品过来。 他只叫人送,却不管安小七会不会承下这个情。 他只知道,他的女人和孩子需要滋补的营养品,他总是要做点什么,日子好似才有盼头。 一周后,安小七再次看到过来给她送营养品的江淮后,把他叫了过来,对他道:“以后,别送了。” 江淮:“安小姐,请您别为难我们这些办事跑腿的,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 “我明早的飞机。” 江淮诧异:“您要离开盛京?是回蜀南还是……西欧的詹姆斯家族?” 安小七答非所问:“总之,我大概很久都不会再来盛京,所以请回吧。” 此话一出,江淮除却诧异,就只剩下错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盛京幽皇,就是当他硬着头皮把安小七的意思说给战西爵听时, 那时正在用电钻安装儿童床的男人,因为手没能握紧电钻,掌心被电钻刺出了一个血窟窿。 鲜血很快染红面前一张象牙白的儿童床,也染红了他卷至手肘处的白色衬衫。 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他只是怔了大概七八秒的样子,就关了电钻,转身走出儿童房。 江淮看着他明明挺直却莫名萧瑟的背,心下也跟着难受。 他赶忙追上去,想着说点什么以转移男人的注意力时,男人在这时突然顿足,对他面无表情的道:“…备车,去幽皇。” 江淮:“…就怕安小姐,不肯见您。” “见或者不见,都要去一趟。” 听说,孕15周,就会出现胎动的。 那个女人不要他的爱,更不要他的人,可每个辗转难眠的夜,他心里想的还是她的样子。 他克制着不去见她,暗暗的警告自己,不去见,她生下他们的孩子,他们今后再怎么样,还有一个孩子作为纽带,有了孩子,他们这辈子都不算完。 可是~,他从未想过,她会这个时候离开盛京,带着他的孩子,是准备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么? 一想到,很难再见到她或者再也见不到,他一颗心都不受控制的疼着。 …… ** 那端幽皇,安小七准备产检。 夏怀殇说,她大病初愈,按道理应该养些日子在离开盛京,所以为了她跟腹中孩子安全起见,还是要做一次全面的产检比较稳妥。 她躺在病床上,等着幽皇的医生给她进行四维彩超,检查孩子的发育情况。 四维彩超是孕中期的一次排除胎儿畸形的检查,一般是在孕妇20周左右做比较合适,安小七现在孕16周左右,原则上是不适合做这项检查的。 但,幽皇的医疗设备先进,为了尽早排查孩子发育异常的情况,所以就给她安排了这项产假。 因为关乎孩子发育情况,安小七躺在病床上,前所有未有的忐忑不安。 她担心,孩子发育不健康,她担心…她跟他唯一的孩子都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担心,她成为他心头上的罪人! 她闭上眼,全是战西爵那日离开前对她说的那句—— 【你生下她,我还能不恨,若是你将她弄没了,我保证,我们这辈子都没完!】 她永远都忘不了,他说这话时犹如卑微到尘埃里的低姿态。 …… 检查很快就有了结果。 事与愿违,孩子发育情况不容乐观,确实存在先天性畸形的可能。 一小时后,医生给了一个比较全面的综合评估: “我们建议终止妊娠,孩子就算生下来,十有八九是个低能儿!” 医生说的是低能儿。 通俗易懂的来说,就是智障或者是脑瘫! 安小七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个结果是什么感受,她好似很平静,但内心深处又久久无法平静。 她明明很难过,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只是这样呆呆的倚靠着床头,眼神空洞的看了会儿头顶上的天花板,很久都没说话。 夏怀殇知道她的检查结果后,就第一时间过来看她。 他看着她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小脸,皱起浓黑的眉头,良久,他开口道: “如果即便是这样,你执意要生,那就生吧!” 他的话,将安小七所有的神思都拉了回来。 她眼波微动,睫毛颤了一下,眼泪终于在这一刻滚了出来。 她哭的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眼泪汹涌的让人招架不及,喃喃自语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为什么。 为什么,她都已经放弃了她的爱情放弃了他…,却还是连一个健康的孩子都不肯留给她? 难道留个念想也不行么? 安小七情绪奔溃的厉害,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哽咽,很久很久都没有抬起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身边伺候她的人来了又走,外面的天色也愈来愈暗时,才从新抬起头。 眼睛有点红肿,但情绪好在已经完全平复下来。 “啧?这么痛苦?” 她刚刚抬起头,推门而入的男人就朝她走了过来。 安小七看着他,眉头微不可觉的蹙了一下,嗓音有点哑:“怎么是你?我师叔呢?” 白熙秋手上端着餐盒,他将餐盒搁在茶几上,逐一分拆好以后,对她昂了昂下巴: “要是哭够了,作够了,就过来坐,我们聊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安小七觉得自己跟白熙秋接触的越多,对他越排斥。 总觉得他笑容满面的背后会出其不意的对她捅一刀。 她对他有着本能的警觉。 她穿好鞋子,走下床,在白熙秋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白熙秋手上把玩着一只打火机,样子有点懒,看着在笑,但笑又不达眼底。 安小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提高警惕的问:“你找我有事?” 白熙秋摸出一根烟,欲要用打火机把烟点燃时,安小七出声阻止他: “你在我一个孕妇面前抽烟,合适吗?” 白熙秋似笑非笑般的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道: “怎么?你当真要生?医生都建议终止妊娠了,你还要把这个小怪物生下来? 我是该说你自私呢,还是该说你冷血? 你自己就因为先天性不足从小就接受各种的治疗,你自己痛苦不算, 难道还要让一个无辜的生命跟你一样走你的老路? 让她跟你一样,从出生就要受尽病痛的折磨吗?” 白熙秋的话,一下就刺激到了安小七。 她拔高音量,嗓音都哆嗦:“你闭嘴!” “明明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个智障,却还要把她生出来,安小七,你脑子有坑?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跟战西爵有一个孩子作为牵绊,无论孩子健康与否,你都不在乎? 反正,你们有个孩子做牵绊,你就还有机会能回到他的身边?” “不不不…,我只是单纯的想生这个孩子……” 安小七情绪激动的否定,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我……我不能让她化成一滩血水。她是我的骨血,她是什么样,我都能接受,也愿意接受……” 白熙秋看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估摸着让她主动放弃这个孩子是不大可能。 于是,峰回路转,他换了个话题: “你先前不是问夏怀殇人的?战西爵来了,他听说你明天要离开盛京,现在人就在幽皇门外,怀殇带人去赶他,怎么都赶不走呢。” 此话一出,安小七音量再次拔高:“他……来了?” 【作者有话说】 ps:有没有人被虐哭啊?别方,抚摸,乖! 第370章 他望着她,想问:他不够宠她,还是 白熙秋在这时,将一碗白米粥推到她的面前: “怎么?看你这样子,是想跑去见他? 安小七,你别忘了,是你死活要跟他分,并拿你腹中的孩子作为要挟,战西爵才肯跟你分这个手的。 你现在若是跑去见他,算是怎么回事?给他营造一个你想要跟他复合的机会? 那你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要白费了?” 安小七拳头握紧,指甲陷入皮肉里而不自知! 她咬唇,没说话。 白熙秋的话还在继续: “先吃点东西吧。你不是还想生的?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你腹中的小智障着想, 也不能总是饿着肚子?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孩子跟着你也真是遭罪。” 安小七病病歪歪的这几天,食欲不振,确实人清瘦了不少。 即便是今天感觉好很多,她一天下来,也没吃多少东西。 可能是太想要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本能的觉得只有自己多吃,孩子才能以更好的状态发育。 因此,她几乎没对白熙秋准备的食物有任何的怀疑,就端起一碗米粥,小口小口的吃起。 一小碗白米粥,一碗乌鸡汤,一块花卷……以及一小碟西芹虾仁… 吃完,她并没有即刻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此时,搁在手边的手机响了,是战西爵打来的。 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接时,白熙秋就已经替她接了。 白熙秋在她恼羞成怒的怒视下,对手机那端的战西爵似笑非笑般的道:“战总,有件事,我得据实相告!”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意识到白熙秋要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战西爵知道孩子发育不健康的事,试图要去抢白熙秋手上的手机时, 整个腹部突然像是被钝刀划了一下,从一上来就痛的她身体重重的摔回沙发里去… 她双手下意识的捂住绞痛的腹部,突如其来的坠痛,让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先前吃下的食物有问题时,耳边传来白熙秋近乎森森然的冷笑声。 她听他对电话那头的战西爵说: “说起来,女人狠的时候,是真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先前医生才刚刚告诉她, 她怀的孩子生下来十有八九会是个残疾并建议她终止妊娠…,她转脸就吃下了一颗打胎药…” 后面,白熙秋还说了什么。 安小七再也没听清楚! 她此时痛的缩成了一团,连喘息都十分痛苦,隐约间,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她伸手一摸,满手心的鲜红。 血! 痛苦裹挟着越来越密集的绝望,让她惶恐到了极致。 她痛的摔下了沙发,拼命的朝白熙秋脚边爬去, 但白熙秋却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摔到她的面前,似笑非笑般的: “何苦呢?就算急于跟战总摆脱关系,就算孩子再怎么发育不良,也不该这么着急吃打胎药啊? 都说药流不可靠,看吧……,现在多受罪?手术能解决的问题,非得让自己这么遭罪?” 安小七痛的只能发出虚弱的腔调,“…救……救我的孩子…” 可惜,她的声音太弱了,弱的手机那端的战西爵只听到了前半部分,【救我!】 原本通话中的手机,蓦然就被掐断。 安小七看着被摔在一米之外的手机,她忍着腹痛,拖着满身是血的身体朝手机爬过去。 她……想把电话回拨过去,告诉他,不是白熙秋说的那样。 血迹被她的身体拖成一条蜿蜒曲径的弧度, 她双手在艰难的触碰到手机时,感觉身体忽然哗啦一下, 涌出更多更浓稠的血块时,她终于难过以及绝望的闭上了眼,放弃了任何的挣扎。 她看着头顶上越来越模糊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体越来越清晰的疼,以及悄悄离开她身体的小生命,终于承受不住的闭上了眼。 …… 安小七算是刚刚进入孕中期的,药流显然不行,大出血不说,还做了一次清宫手术,才保住命。 她再次醒来后,是翌日早上七点左右。 意识迷迷糊糊中的醒来后,身体的余痛也逐渐被唤醒,她痛的眉头蹙着,感觉身边有人,努力了许久,才将那人看清。 “战西爵~”她唤着他,努力的爬了起来,可是她的手尚未碰到他袖口的衣襟时,男人就甩开了她。 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好似除了憎恶,再也没有别的情绪,“别碰我!” 安小七的手僵在了当空,她背上还扎着一根输液针,因为姿势不对,输液针里已经出现了回血情况。 但,战西爵却视而不见。 他只是看着她,眼底是无尽的嘲讽以及无法言喻的刻薄: “就那么想要摆脱我?老子明明都已经如了你的意,答应跟你分手,你只需要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我们从此互不干涉的。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她?为什么不给孩子一条生路?” “不不……,不是这样的?战西爵,不是这样的……是……” 安小七慌乱的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即便让他知道孩子是白熙秋弄没的,又怎么样? 孩子没了是事实,仍然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势力没有半点削弱,他们怎么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又何必多此一举? “算是我……对不起你。”她终是咽下了所有。 战西爵冷唇抿成一道直线,无声又冷漠的注视了她许久,突然大笑了两声: “对不起?你的一句对不起,能换回变成一滩血水的孩子么?” 若不是看她孱弱的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样子, 他真的想一巴掌将她从床上打下来,掐着她的脖子问一问,他究竟哪里对不起她? 他对她不好么? 他不够宠她,还是不够爱她? 他那么卑微的想让她生下他们唯一的骨血,哪怕孩子不健康,他仍然满怀期待他们的爱情结晶能够顺利降生。 是她,亲手摧毁了一切! 她让他身为男人,从未有过的挫败以及绝望,甚至是痛苦! “安小七~” 他突然很平静的唤了她一声,看她的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恶心, “我们这辈子都完了!你最好祈祷,我们永世不再有交集,否则,我见你一次就践踏你一次!” 战西爵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从未有过的惶恐以及彻底会失去面前男人的不安,让安小七本能的就伸手急于抓住什么… 她的手,才将将碰到他半片衣摆,下一秒伴随男人大力振臂而去,整个人就从病床上摔掉了下来。 她刚刚才小产,大出血后,身体虚弱的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等她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追着男人的身影跑出病房时,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开着空调的走廊,以及冒着冷气的大理石地板,寒气从她光裸的脚底升起,钻进她整个汗毛孔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寒碜。 因为知道,再多的纠缠都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她最后还是停下了追出去的脚步。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手下意识的落在了泛着绞痛的小腹,闭上了眼。 她都还没有感受过孩子的胎动,她的宝宝就已经没有了。 眼泪滚出眼眶,心底涌起一阵强过一阵的绞痛,安小七无力的跪坐了下去。 她身体靠着身后的墙壁,脑畔里不断徘徊的只剩下战西爵最后甩开她手的那无情而又决绝的一幕。 这一次,她终于意识到,她真的彻底失去了他,他们再无可能了。 “哭什么?”一道裹挟戏谑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刚刚落下,安小七周身的恨意就像是顷刻间被点燃,她撑着墙壁,让自己站了起来。 她目光阴冷的看着已经来到她面前的男人,不等她语,男人扯唇,笑意不达眼底的道: “安小七,说起来,你应该比谁都明白,你怀的是个畸形儿, 你将她生下来带给她的只有永远的不幸。你舍不得终结她的痛苦,只好由我来帮你…” 脸上的笑意淡下去, “结束她的痛苦,也就是结束你们的痛苦。你看,怎么都拆不散的关系,现在不是分的彻彻底底,皆大欢喜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对着男人的面颊就挥出去一巴掌:“白熙秋,我会杀了你!” 她嗓音又冷又颤! 白熙秋看着她眼底汹涌的愤怒,没有半点畏惧,当然也没有半点内疚。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塞到她的手上,眼神很冷,但唇上弧度勾的却很深: “刀在你的手上,现在我就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你扎过来,我不还手!”顿了顿,“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手上的水果刀大概有十几公分,无论扎在哪里,一刀下去,都是不小的伤害。 被仇恨、痛苦、愤怒等一同交织的安小七,几乎在握住那把水果刀的一瞬,就毫不犹豫的挥刀朝白熙秋心脏的地方扎去。 鲜血,很快染红男人面前的衬衫,浓稠又鲜红…… 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安小七在最后的挣扎中,停了手。 刀,只没入了胸口皮肉下方的三四寸位置,距离心脏还有好大的距离。 她松开了手,转过了身,嗓音是冷的:“…给我一个原因?” 她不知道白熙秋这么做的动机,他为什么要用这么阴损的招拆散她跟战西爵, 为什么要让那男人如此的恨她,让她跟那男人如今的关系到了冰火难容的地步? 白熙秋眯眸,嗓音里全是森森然的冷意: “原因?老子见不得夏怀殇那个孬怂因你这样痛苦! 他事事将你摆在第一位,舍不得你痛苦半分……, 既然他舍不得,那我这个做兄弟怎么都要助他一臂之力。 只有你跟战西爵分的彻底,他才有机会!” 顿了顿, “毕竟,云澜是你们共同的儿子,毕竟战西爵永远不可能再原谅你, 而你永远再也生不出孩子,不为别的,就算为了云澜, 你这一生唯一的孩子,你应该也会考虑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不是么?”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不可意思的转过身。 她看着白熙秋红起来的眼睛,看着他眼底阴森的狠意,忽地的就笑了一下: “白熙秋,都说人性最复杂,你不是我,你怎知我的想法? 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战西爵,就算我师叔夏怀殇他千好万好,但我对他永远都不会有男女之情!” 她说完,想转身走,可一只脚踩刚刚迈出去,就因为身体虚弱,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往前栽了下去… …… 等她再次醒来后,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她都再也没有见过白熙秋。 大概这次昏迷的比较久,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体能,醒来以后,身体所有的感知全部都被唤醒,那失去孩子的痛苦,开始经久不散又清晰无比的吞噬着她。 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她这样想。 手抚摸在小腹上。 她从未这样痛恨过自己的身体。 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所以除了身体上明显的余痛,她脸上再无别的痛楚之色。 莫念挺着大肚子来看她时,试图跟她聊天,她也能情绪平静的跟她说着话。 同为女人,都失去过孩子,莫念知道失去孩子对一个女人而言的打击,远比被看在眼底的伤要重的很多。 “七七~”莫念给安小七削了个苹果,她将苹果分成小块,用牙签插好,递到安小七的面前,“…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安小七眼波微微动了一下,淡淡的:“等过两天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会离开盛京。” “…战老病危了!” 安小七噢了一声,“是吗?” 莫念心情有点复杂: “战老病危通知书今天下了两次,医生说,若是熬不过去,就真的熬不过去……,若是能挺过去,那还有半年的活头。” 安小七神情很淡漠:“跟我有关么?” 莫念有些欲言又止: “他……今天跟战西爵说了临终遗愿,希望他能尽早跟南家的南小姐完婚……” 顿了顿,“他同意了。” 说到这,看了眼安小七,“不过他愿意娶的不是南向晚,是南家最小的女儿,南向娇。” 安小七搁在被面上的手指不自知的蜷了起来,她张了张口,半晌才发出声音,“是么?那是喜事!” “我……我是怕你熬不过去。”莫念心疼的看着安小七白的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脸。 “怎么会?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会停滞不前,所有的痛苦都是暂时的,心如止水,谁都伤不到。” 她的故作轻松,看的莫念眼眶有些热。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 战西爵婚期都定了,她说什么,都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何况,他们两个人,一个因为内疚,一个因为痛恨。 安小七内疚自己辜负了他;战西爵,痛恨她无情无义抛弃他,也弄死了他们的孩子。 男女之情,一旦掺杂爱恨,就只能是痛苦。 既然如此,分了也好,倒也落得个清净。 …… 三天后,安小七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离开盛京前,去了一趟安家老宅,拜别了安裴盛、安培根以及安季风。 从安家离开后,就跟着夏怀殇一道去了机场。 她要飞蜀南,等完成安歌最后的遗愿给她报仇后,她就打算彻底离开帝国,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在候机的时候,她猛然间的一个抬头,看见某财经频道正在播放的一条新闻时,唇瓣几乎被咬出了血色。 新闻标题: 【帝国第一权贵战氏家族继承人战西爵跟盛京新贵南家的千金小姐南向娇今日在维多利亚大酒店举办世纪订婚宴……】 有图有真相! 新闻播放出来的照片,是维多利亚大酒店的迎宾大厅。 迎宾大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战西爵跟南向娇的亲密合影。 照片上,男人一身熨烫妥帖的西装,气质超凡,不苟言笑的脸却俊美无俦;依偎在他身旁的女人… 应该是女孩,因为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身材卓然,脸蛋七分精致,三分天真……,是那种很多男人看了就会不自觉生出保护欲的类型。 他们站在一起,男的沉稳内敛,女的灵动翩跹…… 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小七视线从屏幕上的一对璧人移开,强压下胸口绵密翻滚出来的疼。 听到跟亲眼看到,真的是两码事。 她听莫念说起战西爵跟南向娇订婚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能够接受的。 可,亲眼目睹这一条实况新闻后,她知道,她的心骗不了自己。 原来,她真的彻底失去了他! 他即将成为别人的夫,也会成为别人的父,他们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即便有……,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见她一次,就会践踏她一次。 …… ** 时间过的很快,在红商国际大权被集中收拢并由夏怀殇掌权后,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 此时的左氏父女已经倒台。 左盟被判了死刑,左琪被判了终身监禁,好似一切都尘埃落定,帝国没有安小七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安小七在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时,房门被人敲响。 她连头也没有抬,就出声叫人进来。 来人是夏如烟,安小七大舅夏忠的女儿。 她在夏家住下的这阵子,夏如烟隔三差五的就跑到她的跟前来冷嘲热讽。 这次,也是一样。 夏如烟进门后,就窜到安小七的面前,打断她收拾行李: “喂,安小七,你听说了没?战西爵的新婚小娇妻怀孕了, 听说这次我外祖父过八十大寿,战西爵会把他新婚小娇妻一块带过来给他老人家祝寿, 你这个被他抛弃的前任,要不要去会一会他的正宫娘娘啊?” 怀孕! 怀孕这个词,于安小七而言,就是一把能凌迟她的无形刀。 提一下,她都能敏感的神经末梢发痛。 她没说话,继续整理着行李箱。 夏如烟嫉妒安小七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有个可以扎她心窝子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她嚣张又恶劣的一脚将安小七的行李箱踢开一点,笑道: “喂,小白眼狼,你这人有没有礼貌?我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给个回应?” 安小七一直对夏如烟忍让,是看了夏忠的面子。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胸腔里的怒火,把行李箱给拽到面前,继续低头整理。 面对她的挑衅,安小七的漠视,直接刺激的夏如烟情绪瞬间高涨起来。 她一脚就踩在了安小七的行李箱上,对上安小七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抬高下巴,盛气凌人的道: “安小七,我还以为你有多拽呢?原来不过是个怂逼?怎么,整天抱着战少的照片哭,却没种去见他? 是不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自卑到无地自容了?” 音落,啪的一巴掌,夏如烟脸就被安小七扇到了一侧。 夏如烟痛的整个腮帮子发麻,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安小七,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打我? 怎么?我说的哪个字不对?你跟你妈夏允一样,都是下贱胚。 未婚先孕,还不是遭报应,孩子留不住? 你比你妈更惨,好歹你妈还能生,你现在是连生都不能生……, 说你几句,就要扇我耳光?你这个被战西爵抛弃的烂货,就冲你现在不能生,谁还敢娶你? 呵~,夏怀殇吗?是,他是巴不得要上你这双破鞋,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啊? 还不是馋你的身子?别说夏怀殇馋,现在幽都的富家子弟, 就没有几个纨绔不想试试战西爵用过的烂货的…,下贱胚,就只配供男人享乐,哈哈哈…” 安小七已经很久没这么恼怒了! 她直接捞起茶几上一只花瓶,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下。 伴随花瓶四分五裂的声音,夏如烟头破血流。 最初从她头皮传来的不是痛,而是麻,跟着是顺着她眉心往下滴的血…… 鲜血肆意的瞬间,夏如烟痛声尖叫,低吼安小七杀人! 她尖锐的嗓音很快将夏家的佣人叫来,当然第一个冲在最前面就是夏如烟的亲生母亲,秦翠花。 秦翠花冲进来,看到头破血流的夏如烟后,即刻就大惊失色的将夏如烟护在怀里。 她一边哭一边骂:“安小七,你这个小贱胚,烟烟可是你的亲表姐,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安小七抽出湿巾开始擦手,擦完手,才掀眸冷了秦翠花一眼:“滚吗?” …… 【作者有话说】 ps:嗯~,都稍安勿躁,孩子还会有的,正在制造机会,让女主有健康宝宝,群么! 第371章 下一秒,他就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秦翠花被她阴狠的目光看的打了一个冷颤: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有夏忠和公公护着,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们秦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她撩下狠话,就带着夏如烟去医院包扎伤口了。 包扎完伤口后,秦翠花跟夏如烟就合计着要报仇,要出口恶气。 夏如烟一边忍着脑袋上伤口的痛,一边煽动秦翠花: “妈,是不是非得等安小七那个贱人把我给打死了,你才肯给我出头?” 秦翠花心疼的看着夏如烟,道: “我的乖乖,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还不是这个小贱人背景来头大,妈妈得想个万全的法子,不然非但给你报不了仇,我们母女俩都要跟着倒霉。” 夏如烟在安小七那吃了亏,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把安小七踩在脚底下狠狠凌辱。 她哭着道: “我不管,我已经受够安小七了,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最好永远滚出帝国,永远都不再回来。” 秦翠花何尝不想把安小七赶出夏家,自打安小七这阵子住到夏家以来,她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伺候不好她,夏忠跟她反目跟她离婚。 比起夏如烟,秦翠花更想把安小七逐出帝国。 思量再三,秦翠花道:“我倒是有个铤而走险的法子,就是这招有点阴损…” 夏如烟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贱人就该用对付贱人的招,要是我,我就把她扔进狼窝里,供男人霸凌,看她还有脸嚣张!” “猪脑子,你想的倒是美。安小七那小贱人,要是那么容易就被算计了,她还叫安小七吗?” 夏如烟气急:“那你说,要怎么才能出这口恶气?” “据可靠消息,战西爵的新婚小娇妻已经抵达了幽都,不出意外,她后天一定会跟战西爵准时参加你外祖父的八十大寿…” 秦翠花分析道, “听说她已经怀孕了,你说,要是因为安小七把她搞的流产了,是战西爵能饶得了她,还是南家人能饶得了她?” 此话一出,夏如烟就来了兴致,她道:“……听起来,有搞头?” 秦翠花拍了拍夏如烟的手背,安抚道: “不慌。只要把安小七也弄过去参加寿宴,让她跟那位南向娇正面起冲突,我就有把握把事情闹大。” “到时候,新仇旧恨,战西爵一定不会放过安小七。” 夏如烟一想到通过战西爵的手虐安小七,心下就无比痛快, “到时候,安小七肯定像条狗似的,再也爬不起来,搞不好,还能坐大牢。” 秦翠花忧心:“话虽如此,可是要怎么才能诓骗安小七去参加寿宴呢?” 夏如烟讥诮:“这还不简单?我们把夏云澜诓骗到寿宴上去,到时候跟安小七说她儿子有危险,她指定就来了。” 此话一出,秦翠花就对夏如烟赞许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好,随便转转就是个好主意。” …… ** 一天后的傍晚。 安小七刚刚跟远在西欧的夏允通完电话,就收到了秦翠花的电话。 “安小七,我不管我们从前有什么恩怨,你现在必须马上给我来秦公馆, 你那个儿子把我几个小外甥都给打了,现在他更是不得了了, 一个人爬上了高压线,怎么叫都不肯下来……, 回头他若是被电死了,你跟夏怀殇可别赖我们秦家人没照顾好就行!” 闻言,安小七眉头即刻就皱了起来,冷声质问:“他怎么会去你们秦公馆?” 秦翠花打马虎眼: “我怎么知道?腿长在他的腿上,又没长在我的身上……,兴许他觉得爹不疼娘不爱的,自己无聊跟着私家车溜出来玩的。” 秦翠花当然不承认是她诱哄夏云澜,说在秦家寿宴上能看到他亲爹夏怀殇。 “我没功夫跟你废话,你快点过来,我等下还要帮忙接待秦家贵宾!” 说完,不给安小七反应的机会,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安小七气的头发昏,连忙翻出通讯录上夏怀殇的号码,拨出去。 但夏怀殇电话没人接,安小七又给夏琛打了过去。 夏琛倒是接的很快,不过态度却很冷淡:“什么事?” “你有没有看到我师叔?” “没看到。” 安小七又问:“那……你有没有看到云澜?” 夏琛先前下车进秦公馆的时候,确实看到秦翠花牵着夏云澜出现过, 他嗯了一声,“他被秦翠花领着去秦公馆后院了。” 安小七心口一提,琢磨着秦翠花应该没按好心,但又想着夏云澜一般人伤不了他,也就没特别的担心。 于是,她很平静的对夏琛道:“秦翠花说他爬了高压线,你帮我派人盯着他点,我马上过去!” 闻言,夏琛的视线就从远处一对男女背影上撤回,似笑非笑般的:“……好。” 他挂了电话,就疾步朝那就要走远的男人女人追上去。 “战总!” 闻言,男人便转过身。 他清隽俊美的脸,印染着满室华光溢彩的光影,整个人都气度雍容的贵不可言。 他面无表情,淡淡的:“夏大公子,有事?” 夏琛视线撇了眼他身旁一身盛装出席的年轻女人,由衷的赞美道: “百闻不如一见,战总的新婚娇妻,果然温婉又端庄,比之前那个好太多呢。” 战西爵脸色一沉,显然不悦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前任。 他视线很快就从夏琛脸上撤回,帮忙给身旁的女人提着碍事的晚礼服,嗓音隐隐烦躁但又隐约透着体贴, “不是不让你穿这么累赘的?万一磕着伤到孩子,你担待得起?” 女人被凶,脸蛋掠过一抹绯红,讨饶般的口吻:“好啦嘛,是我的错~” 说话间,两人很快走远。 夏琛在这时,从服务生那接过一杯红酒,端起抿了两口后,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啧? 男人,果然无情起来,不比女人差什么的。 安小七,还真是活该! …… ** 安小七是在半小时后抵达秦公馆的。 她并不是来参加寿宴的,所以穿的极其普通,黑衣黑裤,就连鞋子都是黑的。 但,胜在她长了一张识别度极高的脸,一出现在秦公馆大门口,就被认出来了。 碍于她的身份,秦家人也不敢为难她,即便没有请帖,也放她进来了。 她入场后,就给夏琛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宴会大厅是宾客们给秦老献礼的一个环节,夏琛接到她电话时,正准备让人把他带来的礼品逞上去的。 他看到安小七来电显示后,略眯了下眼,就接通了她的电话:“到了?” “我在秦公馆花园,你让人把云澜给我送过来,我就不进去了。” “云澜那小子是在酒窖被我的人找到的,喝的烂醉如泥,我已经让人带他去休息了,你进来,我带你去找他!” 安小七正犹豫着,夏琛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此时,她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等稳住身体转过身来后,对上的就是女人一双无比清澈而又灵动的眼。 女人……身上的晚礼服不知何故,胸口的地方被红酒弄脏了,她有些歉意的对她道: “抱歉…,我不习惯穿高跟鞋,没撞伤你吧?” 安小七看着她满是真诚歉意的双眸,心底微微撕扯有些发疼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竹林深处走了过来。 微凉的风,空气满是桂花香,她目光看着那因为走近而逐渐清晰起来的男人身影。 清晰冷峻的眉眼,斧凿般的俊美容颜,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他周身每一根汗毛孔散发出来的都是她无比熟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他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裤之下,熨烫妥帖的白色衬衫使得他身形高大而挺拔,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清晰的刻着清洌而凌厉的凉薄。 他站到那女人面前,手臂越过她的肩,露出他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价值不菲的婚戒,嗓音是安小七很久都没有听过的温柔: “怀着孕,怎么还这么淘气?害我好找~” 女人对他弯眼睛,娇嗔道: “哪有那么娇气啊?我觉得里面太闷了,就出来透透气……,可是不小心弄脏了礼服,就想找个人问问哪里可以清理……,这不,一着急就撞到了这位小姐呢。” “是么?” 男人视线幽冷的朝她看来,像是从不认识她一般,冷漠也平静。 安小七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 她想头也不回的逃离这里,可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死活都要甩了我的前任。” 男人淡淡的腔调裹挟着嘲讽, “安小姐,方便帮我照顾一下我太太么?你带她去休息室,我等下就让人把她的备用礼服给她送过去。” 安小七看着战西爵平静又蓄着冷冷讽刺的眼睛,只觉得心脏都像是被人解剖了似的,痛不可遏。 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几番平复后,面上挤出一个笑:“抱歉,我不方便!” 音落,男人又是一笑:“是么?” 他冷幽幽的说完,下一瞬就一把将身旁的南向娇打横抱起: “看来自己的女人只能靠自己,老公抱你去休息室!” 女人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甜蜜,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乖点,别闹到孩子。” 说笑间,人很快就走远了。 等他们走远,安小七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其实早该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一成不变的爱…… 所有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再浓郁的爱恨也都会流逝,她现在这么疼,只因为时间还不够久,心底的伤还没有愈合,仅此而已。 “啧?后悔了吗?” 一道突兀的男低音自她身后传来。 安小七转过身,迎面吹来的秋风,吹散了她额头上细密的薄汗。 她看着端着一杯红酒出现的夏琛,“你这么闲,看我笑话?” 夏琛将盛满红酒的高脚杯递到她的面前:“喝吧,一醉解千愁!” 安小七心里正难受,哪里抗拒得了递到眼前的酒。 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把酒杯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夏琛挑了下眉,波澜不惊地笑了笑:“这么信任我啊?你不怕我在酒里下东西?” 安小七有种吞了死苍蝇的错觉,眼睛红红的瞪着他。 夏琛不以为意,“开个玩笑,这么凶做什么?” 他说完,叫人把秦翠花和夏如烟提到她的面前,似笑非笑般的: “这两个蠢女人,没憋着好。她们将你诓到秦公馆来,是谋划着你跟战西爵的老婆正面发生冲突,最好能弄掉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安小七当然知道秦翠花没憋着好,她不明白的是夏琛待她的态度。 她问:“你为什么帮我?” 夏琛在这时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眯眸抽了会儿,淡淡的:“谁让你姓安,是她认定的妹妹呢!” 夏琛口中的她,指的是安歌。 他说完,就把目光落在了脸色都变白了的秦翠花和夏如烟身上: “我看你们两个是好子日过的撑的慌?她今夕不同往日,詹姆斯家族的千金,有一根汗毛的闪失, 就算安小七放过你,詹姆斯也不会饶过你们,识相的,就道个歉,下次见到她绕道走,不识相, 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不过,今后若是你们招惹上了詹姆斯家族后,别哭着跑来求我们夏家帮你们求情就行。” 秦翠花跟夏如烟都是忌惮夏琛的,夏琛是夏氏一族的继承人,那是夏氏一族未来的家主,他的话她们不敢不听。 是本来就胆小,还是忌惮夏琛这个人,总之秦翠花跟夏如烟纷纷装孬,跟安小七道完歉后,很快就溜了。 安小七在这之后,就准备要离开秦公馆的,她对夏琛道:“让人把云澜带过来,我等下就走。” 她说话间,从小腹,没由来的涌出一股热浪,跟着人就有点头重脚轻。 她身体,更像是站不稳似的,摇晃了两下后,强撑着身体的平衡,眼睛红红的怒瞪着夏琛: “……夏琛,你给我喝了什么?” 说着,就狠狠摇了脑袋,以让自己突然模糊起来的视线变的清晰。 可,越摇,眼前视线越模糊,身上也越来越没力气。 夏琛咬着香烟,倚靠着身后一棵桂花树,看着头顶上半轮弯月,轻笑道:“还能喝什么?不就是酒喽!” 说话间,余光撇见了一个身影,是秦家五少,秦冷。 这个秦冷,很早之前因为调戏安小七被战西爵给吊打的手脚都断过。 他对此,一直怀恨在心。 这不,听说战西爵甩了的安小七来他们秦公馆了,他就过来碰运气,看能不能猎个色,以报当初断手断脚之恨。 “秦五少~” 秦冷没想到自己疑神疑鬼的身影被夏琛给抓了个现行。 他被认出来,也没再躲,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 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他当初被战西爵打断的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他走过来,就发现安小七脸色非常不正常,脸红的像鲜嫩的桃子,眼睛迷离的抓人心肺。 秦冷当下就意识到了什么,有点心猿意马的应付着夏琛: “夏大公子,你父亲正喊你进去给我爷爷敬酒呢,你一个人躲在这…憋着什么坏呢?” 夏琛在这时又点了根香烟,他似笑非笑般的对秦冷道: “这不是打算怜香惜玉的?她喝醉了,没人照顾…” “我帮你照顾?” 夏琛看他那猴急的样子,掸了掸烟灰,目光撇了眼他的腿: “怎么?腿这是好了?秦冷,你别怪老子没提醒你,就算没有战西爵,她身后还有个夏怀殇?你动她的主意,是觉得活腻了么?” 色令智昏! 何况,秦冷并不觉得他把安小七给欺辱了,夏怀殇会为了她这么一个破鞋而把他怎么样,好歹他还是秦家的五少爷呢。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这么说。 他一本正经的对夏琛道: “夏大公子,女人脱光了还不都一个样?我就算急色,也不至于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她是夏怀殇的心头肉,我当然不会碰她,我巴结照顾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动歪心思?”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歪心思,即刻就叫来一个伺候的女佣,“小翠,过来,把安小姐扶下去休息,她醉了!” 叫小翠的很快过来扶住站都站不稳的安小七。 夏琛深吮吸了一口烟,转过身,走掉了。 秦冷看他走后,即刻就露出贪婪又下流的嘴脸,对那个叫小翠的道: “把她给老子弄上楼,就弄那个我经常玩的那个房间。” 他口中的那个房间,是汇集了各种play工具的场所,什么手铐手链脚镣的都有…… 这个小翠从前也深受其害,听着就害怕的直打哆嗦,连忙应道:“是,五少爷。” …… 那端,夏琛回到宴会大厅后,约摸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才看到战西爵姗姗来迟,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小娇妻不在。 夏琛晃到他的跟前,端过一杯香槟,跟他举杯:“战总~” 战西爵对夏家人没好脸子,压根就不搭理他,准备后脑勺对着他时,夏琛拉长调子嗤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诡异,诡异的让战西爵不自觉的顿足,眉头皱的极深。 夏琛走到他的面前,英俊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你真的不要她了么?不爱她,甚至是恨她恨到她被别的男人摁在床上凌辱也无动于衷么? 你娶了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好似跟前尘斩断了一切…… 可我怎么觉得你身上那股恨意难消的劲儿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吹的人头皮发颤呢? 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不要等真的彻底失去,才后知后觉的后悔, 因为等到那个时候,你纵然权势遮天,你仍然只能接受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叫人无能为力的事。” 夏琛说完,就干了一杯香槟,转身跟找过来他的商业合作伙伴喝酒去了。 战西爵好似没有因夏琛这句话而有所触动, 但潜移默化之间,他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以内,周身都隐匿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焦躁以及越来越重的戾气。 其实,战家跟蜀南的秦家也没多交好。 其实,他只需要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 其实,他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 但,他出现在了这里。 即便,他现在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但,他又清晰的明白,秦家没那么大的脸面值得他亲自登门祝寿。 不承认,是因为这座城市里有她。 不承认,心里最真实的自己…… 是恶劣的想在她面前带着娇妻高调的招摇,还是蓄谋已久的只想报复她的薄情寡义, 但……,当看到她那么平静的看到他跟娇妻同框出现时,那一刻,他心都死透了! 行动总是先于大脑,当他电话拨出去,又将话吩咐下去意识到不该这样时,已经晚了。 “查查…安小七那个女人,怎么了?” 电话挂断后,他就开始倚靠着一个吧台喝酒。 三杯酒后,属下电话打了过来: “从监控来看,安小姐好像被人下了料,被秦冷那畜生给带到他的西苑了。”顿了顿,“……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 ** 一身汗透的安小七,虚弱的扔下手上一把带血的铁锤。 这把铁锤一分钟前,还在秦冷的手上。 而秦冷,现在却像条死鱼一样,头朝下向的垂在床沿, 鲜血正顺着他的后脑勺一滴一滴的垂落在脚边的地板上,他几乎精着的身体有一半横在床上,其中一条腿还压在她的腿骨上。 而她被压的那条腿,脚踝上还戴着一只上了锁的脚镣。 因为先前的反抗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打斗,她脚踝被脚镣磨破了皮,血染红了她的袜口,以及被剪刀剪破了还未被完全扒下的裤子现在只能挂在她的膝盖处。 比起脚踝上破损的伤口,在她身体里涨潮般的火焰,才是最煎熬的。 安小七感觉自己快煎熬不住了, 她的手机已经被秦冷砸碎了,那把锁住她脚踝的脚镣钥匙被秦冷抛出了窗外。 现在她面临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等药效吞没她的理智后,她会把秦冷这个垃圾当成唯一的救赎。 一种,现在拿着锤子把自己敲昏,等秦冷醒来后仍然被他凌辱。 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安小七都无法接受。 她想着还有第三种可能,一铁锤敲死秦冷,然后熬到秦家佣人过来? 门在这时,突然被一股汹涌大力踹开,跟着携带深秋寒意的高大身影疾步走来。 他穿的一身黑,身量高大威猛, 她强撑着理智想将来人看清,可是无论怎么用力,她眼睛好像都无法将他看清,只觉得嗓子热,且身上比嗓子热的地方更干涸… 【作者有话说】 ps:敲重点:记住,本文男女主身心干净,南向娇的人设后面会解释,都淡定住哈,mua!(*╯3╰) 第372章 战西爵呼吸一滞,最终还是将她打横 好似这是她眼前唯一的浮木。 她挣扎着,就从床上掉了下来,伴随她摔下来的一瞬,脚镣拴住了她的脚踝,她痛的一下眼泪就涌了出来。 一双有力的手臂在这时穿过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熟悉又陌生的有些久违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的钻进了每一次干涸土地。 安小七贪婪的嗅了嗅,来自身体的思念,让她的身体和理智彻底分成两派。 她本能的渴求他能给予更多,但精神上又清醒的知道这样做不对, 他家中有貌美如花的妻子,他们正共同孕育着一个孩子,她不能做这种恬不知耻的事。 …… 战西爵这辈子都没见过女人可以活色生香的成了精。 明明…… 明明她那么狼狈。 她披头散发,黑色衬衫纽扣已经被撤掉几颗,被撕坏的裤子若隐若现着令人神往的神秘… 她眼波迷离,哈出来的气带着酒香,汗透的长发有几缕贴在她红扑扑的面颊上, 她半咬着红唇,不让难以启齿的呻吟溢出喉咙,可偏偏她的手又那么肆无忌惮的朝他缠了过来… 她仰着汗津津的脸,细腻白皙里透着绯色的红,那片红,犹如燃烧人理智的火焰……一颦一笑,都极为艳色。 艳色,也勾人。 战西爵黑瞳落在她受伤的脚踝,捞起摔在他腿边的一只铁锤,对着渐渐有苏醒迹象的秦冷重重的给了一锤子。 打的是秦冷的命根子,秦冷直接被痛醒。 他身体痛的蜷缩成了虾米,鼻腔或者是胸腔里发出惨不忍睹的哀嚎声。 就在他感觉自己会痛死过去时,他的脸被一只黑色皮鞋重重踩在了地面上。 秦冷痛苦的发出嘶吼声,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始作俑者。 身形挺拔玉立的男人,面无表情的一张俊美容颜,眉眼藏着凶残的狠戾,他静静深深的睨着他,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对他无情宣判道:“秦冷,你找死!” 说完,他捞起铁锤就要朝他脑袋劈下去时,秦家老爷子闻讯赶来,大喝一声,“…战少,手下留情!” 秦老爷子看了眼面前的一幕,就知道秦冷这个混账又丧心病狂的干了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秦老爷子寻常对他胡作非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眼下这个秦冷竟然触到了战西爵的眉头,秦老爷子一下就紧张的血压都飚了起来。 他连忙招呼秦家佣人,把已经痛的半死不活的秦冷给护在了身后,这才给战西爵赔礼道歉: “战少,千错万错都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错,没有教育好这个畜生…,请你看在我跟你爷爷一场交情的份上,饶过秦冷这一次吧?” 战西爵答非所问: “听说,犯在秦五少手上的少女没有二十也有十九,好多个都是未成年, 她们忌惮秦家权势吃了亏不敢为自己伸冤,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咽下这口气。 瞧瞧这作奸犯科的现场,兴奋剂、手铐、脚镣、皮鞭、铁锤?堪比满清十八大酷刑现场…, 怎么,你们秦家已经手可通天,犯罪被抓了现行后还想要息事宁人?” 秦老爷子被说的老脸都没地方摆。 战西爵扯唇,脸上浮起邪魅的笑意: “我这人鲜少惩恶扬善,今儿碰巧心情不太好,这狗杂碎欺负老子的前任, 把老子摆在什么位置?她就算是老子不要的破鞋,是搓圆揉扁,那也只能由老子来。” 顿了顿,视线越过秦老爷子,对门外的江淮吩咐道, “交给警方处理,顺便把秦五少此前作奸犯科的罪证一并给处理了,老子要让他有生之年都永无出头之日!” 江淮:“是。” 战西爵说完这些,就撇了眼因药效而痛苦蜷缩成一团的安小七。 他拿脚朝她身上看似很粗暴的踢了一下: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若是洁身自好,怎么会招这种人惦记?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安小姐你的不对。记住了,人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幸运的, 你这次碰巧遇到了我这么个前任,下回你被哪个畜生糟践在身下的时候, 可得好好反省自己是不是平时太骚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招蜂引蝶呢?” 安小七原本都快濒临断裂的意识,因为他这一脚以及他的话,而整个人打了个寒碜。 她默默的垂下头,死死的咬住嘴唇。 她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就是令人羞耻的难耐。 她的脚镣是在两分钟后被开锁匠给打开的。 得了自由的她,却没有体力爬起来,何况她现在……衣不蔽体,动一下,都要走光。 是为了最后那点尊严也好,还是仅仅就是心底那点羞耻心, 她在这时奋力的拽下床单欲要将自己裹上时,战西爵就从也闻讯赶来的南向娇手上接过一件女士外套,迎面砸在她的脸上。 “安小姐,快穿上吧,这是我太太新买的衣服,可比你手上那件乌七八糟的床单干净呢。” 南向娇在他话音落下后,眼底就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扭头看向身旁高大的男人,他眼底看似是凉薄到无情的嘲讽,可周身每一根汗毛孔都在彰显他此时滔天的恼火。 这个男人在生气! 他因为…这个女人在生气。 一个能把男人气成这样的女人,于这个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南向娇视线很快从面无表情的战西爵脸上撤开,抬脚朝安小七走过去。 她将那件裸粉色长风衣披在安小七的肩上,随后搀扶她起来。 安小七身上很烫,滚烫的皮肤让南向娇一下就想到了什么。 她嗓音温和的道:“我们这次出行,带了家庭医生,安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等下让我的家庭医生给你看看吧?” 安小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是羞耻,是难堪,还是苦涩,亦或者什么心情都没有。 因为,她此时此刻竟然如此的感谢这位善解人意的年轻女人。 她嗓音在强作镇定后的颤抖:“…谢谢。” 南向娇因为靠着她,搀扶着她,所以知道安小七此时身体有多么的虚弱。 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还怀着孕,支撑不了安小七走出太多的路。 因此,她在这时将目光落在战西爵脸上,莞尔淡淡的:“老公,来帮下忙嘛。” 嗓音千娇百媚的柔软,让所有人都不禁将目光朝她看去。 大家都很诧异,这个怀着战少孩子的正宫娘娘,为啥如此大度,竟然能如此容忍前任的存在,甚至不惜让自己的丈夫帮前任? 是她太大度,还是她太有心计? 旁人不得而知。 因为,此时的战西爵已经在女人声音落下后,不由分说就把安小七给打横抱起,并稳步走出这肮脏的房间。 他走的并不快,时不时的等着身后怀孕的新婚小娇妻,看着十分宠溺,但又说不上来的微妙。 …… 外面降温了。 一阵秋风吹来,扑鼻的桂花香,也是扑鼻的寒冷。 安小七打了个冷颤,身体里的燥意仿佛散了一二,人的意识也渐渐的跟着清醒。 意识渐渐清醒,随之而来的是……无地自容的难堪。 她想从战西爵怀里下来,可是才挣扎两下,头顶上的男人就冷声嘲讽道: “怎么?是想当着我的太太勾引我么,要点脸,嗯?” 安小七呼吸一滞,气的眼泪差点掉出来。 男人恶劣的嗓音还在继续: “说起来,我太太孕期确实不太方便跟我同房,不过她深明大义又心疼我这个需求鼎盛的丈夫,她是能够容忍你对我卖弄风骚的。” 说着,就顿足,对已经跟上来的南向娇抬了抬下巴,“太太,你不会吃醋吧?” 南向娇淡淡的: “哪个男人没有个红颜知己啊?无论他怎么在外面花天酒地,只要知道回家对我跟孩子负责,这就够了。” 说到这,笑了笑, “做女人不能太贪心,太贪心的女人大都不会快乐,我只想做个种花弄草的闲太太,日子清闲,这就够了。” 若是之前安小七觉得难堪,那么她现在有种被比战西爵打了耳光还要重的羞耻。 她真是恨透了秦冷,也恨透了夏琛那个混蛋。 都是他们,让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耻辱难当过。 “战少,请你放我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才稳住自己的调子没那么颤抖, “谢谢你们夫妇今日相救,我…”喉咙滚了滚,“改日,我会设宴款待二位。”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唰的一下松开手臂,任由几乎软成一滩水的安小七滚落在鹅卵石的小路上。 她痛的眉心蹙起,发出抽气的闷疼声。 南向娇看着都有几分不忍,她想去扶安小七起来,但下一秒她人就被战西爵给打横抱走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近似缱绻宠溺的调子: “也就你心善,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下次你看到她就绕道走,你自己不觉得什么,我怕你腹中我的儿子看到她捣胃口,回头再动了胎气,这多不好?” 他说着,人就抱着南向娇走出了很大几步。 南向娇目光看向那仍然跌坐在石头路上的女人,眸底一闪而过同情,嗓音比先前轻,轻的只有她跟战西爵听到。 “你真舍得不管她?” 战西爵面无表情:“你很多管闲事!” 南向娇撇了下嘴角:“我还不是为了你?到了嘴边的肉,你也能忍住不扑上去啃?” 战西爵顿足,将她放下,并将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你真该庆幸,你现在是个孕妇!” 南向娇轻笑,眉眼弯弯的,“可不是,不然,我怎么能得战总这么宠爱?” 战西爵没理她,只在这时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差不多两分钟后,过来一个保镖。 他对那个保镖道:“把太太送回酒店。” 南向娇挑了下眉,随即笑着问道:“怎么了啊?又舍不得了?” 她说着,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抹高大的身影,猜测道: “呦,那不是安小姐的师叔,夏怀殇嚒?瞧瞧他这个来势汹汹,八成是来英雄救美的。” 音落,她就收到了男人的一记冷眼,“太太,不要恃宠而骄,嗯?” 南向娇见好就收,对她身后的保镖道:“走吧,我们回酒店。” 南向娇走后,战西爵就避开了夏怀殇,找了个暗处开始抽烟。 他倚靠着身后一棵老梧桐树,伴随他吮吸香烟的动作,猩红的烟头在月色下明明灭灭,一张俊脸也显得有些狰狞。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远处那一幕。 那个男人走过去,很快就将那半天也没有爬起来的女人给打横抱起。 他们往停车坪的方向走过去,女人大概是因为药效的关系耗费了全部力气,全身的重心全都赖在了那男人身上。 战西爵继续抽着烟,等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后,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截住夏怀殇的车,只要不死人,车和他的人随便撞。” …… ** 半小时后,幽都世纪大道发生了一场恶心的交通事故。 事故现场,一辆黑色宾利寡不敌众,几乎被撞到变形,里面驾驶座的男人当场昏迷,副驾驶上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被另外一个自称是她男人的给直接抱走了。 现场围观的群众,看得出交警很忌惮那个抱走女人的男人。 总之,事故现场惊心动魄,迎来了一大波群众驻足围观。 …… ** 要么说战西爵找的人都是专业的赛车手,撞车归撞车,副驾驶上的安小七大概也就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 她人被战西爵带回罗马假日酒店后,就把她扔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安小七本就没有散退的药效,因为蒸腾的热气而更加汹涌。 她难受的想要放冷水,但她的手才刚刚碰到浴霸人就被战西爵摁进了浴缸里。 安小七又哭又叫,战西爵就一直冷眼旁观着她。 他看她一点点的奔溃,一点点的放下自尊,又一点点的跪爬在他的腿边,卖力的向他寻求帮助。 她无助的撕扯他的衣服…… 战西爵却不让她得逞。 他掐着她的下颚,逼着泪眼模糊的她只能看着他的眼睛,逼她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许久以后… 终于当他满意她卸下浑身的伪装,说出内心最真实又不堪的渴望后,他如了她的愿。 …… 窗外,明月倾泻而下,室内交织着暧昧且绵密又此起彼伏的动静。 … 安小七做了一个很长却不愿意醒来的梦。 梦里珊瑚岛上的桃花全都开了。 她身穿洁白如雪的婚纱,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她跟那个孩子在梦里笑,他们朝红毯尽头的男人走去。 那男人西装革履,眉目英挺,深邃的眸里满是化不开的缱绻笑意。 他对她说: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她对他说:那我用余生来补偿你,好不好? 他们相拥,相吻,甜蜜的仿佛要天长地久。 梦里太美好,乃至于昏昏沉沉中的安小七都不禁叫出了男人的名字,“战西爵~” 她这一声,让始终都深陷于她的战西爵掐着她的下巴,在一阵强烈…之后,将她生生的从梦里拽醒。 安小七错愕的睁开眼,她眼瞳深处倒映着男人猩红的眼以及俊美无俦的脸, 她有种很深的感受,她可能会死在这家酒店的床上。 …… ** 事实上,她没有死。 当然,她比死还要难过甚至是绝望。 她根本就不知道,战西爵能恶劣成这个样子? 他是要逼她去死吗? 她做梦都想不到,战西爵会在跟她狂欢一夜后的翌日清早,让他的新婚小娇妻来给他们这对奸夫淫妇送衣服。 且,他在电话里,他交待的那么天经地义且问心无愧! “太太,你现在在哪里?”他慢条斯理的打着电话,一条腿还压在她的小腿肚上,“我在1818号房间,辛苦太太你现在过来一趟,给我们分别送一套衣服。” 战西爵开的是扬声器。 手机声筒里很快传来年轻女人温柔的回应: “好啊,我刚刚用完早餐,人还没从餐厅走,你们需要我给你们带两份早餐过去吗?” “还是太太体贴入微,知道我卖力的辛苦了一夜,需要补充能量。”战西爵懒懒的调子,有些玩味却也宠溺的调子,“那就辛苦太太了,等回盛京,一定会好好补偿太太你的。” 手机那头的女人娇嗔的笑了一下,就说了拜拜挂了电话。 安小七若是先前还有一丝丝初醒后被男人拥在怀里的温存, 那么此时此刻她感觉从尾椎骨窜起了寒意,且很快遍布四肢百骸。 她有一种被战西爵扒光了扔在了大街上的错觉,周围是人潮涌动,她是人们眼底的笑话,她终于被他逼成了她最不耻的样子。 她无法接受,她跟一个有妇之夫躺在一起,且接下来还要面对正宫娘娘。 她闭了闭眼,经过几番的心理建设后,她坐了起来。 被子从她胸前滚落在腰间,她欲要将被子拉起遮挡身前的风光时, 一旁的男人在这时从容不迫的精着上半身走下了大床,并在下一秒,将她身上的被子完全扯下床。 他微倾身,满眼的戏谑以及恶劣: “装什么冰清玉洁?知不知道你昨夜有多色?像个专吃肉的女妖精似的,老子幸亏是身强体健,不然现在阳寿已尽。” 安小七脸色很白,她的心很疼,身体也是。 她咬唇,眼圈通红,“战西爵!” 她拼尽全力,才使得自己的调子平静, “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至于因为被我甩了一次就这么报复我,让我难堪的下不台吗?” 音落,男人似是听了什么可笑的笑话。 他长指掐住她的下颌,目光一瞬不瞬的逼视着她的眼睛,冷漠而无情的道: “安小姐,说的这么委屈,你是对得起昨晚低声下气也要求我满足你的卑贱姿态,还是对得起你弄潮的那些床单被褥?” 安小七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的红了,是被气红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脸从战西爵掌心撇开,忍着被摧残一夜的疼,从床的另一侧下床。 她昨晚的衣服已经烂的不能穿了,整个奢华的总统套房能避体的就只有挂在衣帽间里的睡袍。 她往衣帽间走,刚刚取下睡袍欲要穿回身上时,男人自她身后一把将她摁在了她面前的大衣柜上。 而她的脸,正好贴着的就是一面穿衣镜,她整个人都以极其羞耻的姿势被他禁锢的纹丝不动。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嗓音很低却恶劣的像个魔鬼: “说起来,安小姐确实是万里挑一叫人念念不忘的尤物,怎么样,给你一个向我赎罪的机会,做一个随传随到的情妇?” 安小七拳头在这时握了起来。 她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大力,猛的一把推开他,对着的面颊就挥出去一巴掌,那巴掌响彻整个当空,清醒的让安小七莫名有种后知后觉的畏惧。 她是该畏惧的。 毕竟,在接下来男人快速快战的恶劣中,她看着镜子里被他逼的不堪的自己, 她都想自戳双目,深深的耻辱几乎要将她淹没。 那一刻,她都想跟他同归于尽。 其实这种事,做多了也挺没意思的,最起码不会真的那么快乐。 战西爵大底是想看她低贱到尘埃里的样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认清眼前的现实,他终究是被这个毒妇给抛弃了,他的孩子终究是被这个毒妇给亲手的扼杀在血泊里…… 此时,房间传来敲门声。 战西爵没再继续折磨安小七。 他跟她拉开距离后,就粗暴的扯下睡袍套在她的身上,恶劣的道: “说实话,再赏心悦目的女人也有腻的时候,比如现在,老子见你就腻的恶心,回头换好衣服,就滚吧!” 他冷漠的说完,拽下一件睡袍随意的穿在身上后,就去开了房门。 门外,南向娇一身名媛淑女装,气色极好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她淡淡的: “这是给你们准备的衣服…,我看安小姐的身材跟我差不多,再加上时间紧,就挑了一套我没穿过的,希望她不要介意。” 战西爵从她手上接过衣袋,讥诮道: “太太真是大度,对待奸夫淫妇这么宽容,简直是豪门主母的典范呢。” 【作者有话说】 ps:嗯,槽点太多,轻点喷。总之,这下可以有健康宝宝了。 第373章 她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咬了咬唇道 南向娇将手上的一个早餐盒也递到了战西爵手上: “难得你开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别忘了今天中午的飞机就行。” 她说着,就要走时,战西爵偏不让她走。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吃醋啊?跑什么?进来吧。” 南向娇皮笑肉不笑地问:“……不太合适吧?” 战西爵强拉着她进去。 南向娇:“……” 进门后,战西爵就去盥洗室冲澡去了,全然不顾房间里尴尬又难堪的两个女人。 其实,尴尬只有南向娇,难堪的也就只能是安小七。 安小七嘴唇都被咬出了一个血泡,她感觉面前的南向娇就像一面照妖镜,镜子里那个最该千刀万剐的妖孽是她这个三了人家婚姻的贱人。 南向娇眸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会儿她,想了想,道:“……你还好吧?”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笑出了声。 她觉得很可笑。 面前身为正宫娘娘的女人,在面对丈夫出轨的女人面前, 她非但不吃醋不生气,她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关心她这个三了他们婚姻的女人,这难道不可笑么? 安小七笑看着她,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你身为正宫娘娘,面对丈夫出轨的女人,你就一点都不生气么?” 南向娇眼底是淡淡的笑意: “有什么好气的呢?我顶着战少夫人的头衔,即便得不到他十全十的全心全意, 但因为这个身份,我从他那得到的实际利益远比虚无缥缈的情爱要多的多。 何况,他精力那么旺盛,我身为妻子现在却在孕期无法尽到义务, 现在刚好有个能叫他尽兴的姐妹,我为什么要生气? 难道非得吃醋打架闹的各自鸡飞狗跳人尽皆知,才算正常吗? 如果真是那样,丢的不仅仅是战家的脸,丢的也是我们盛京南家的脸, 我一个新妇,何必给公家和娘家的脸抹黑呢?息事宁人,不好么?” 安小七竟然一时间无法可说! 南向娇的话还在继续: “还有安小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跟战总是闪婚,我们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没什么感情, 论起你这个他的前任,我还没你了解他。我能做的是不惹恼他, 这样我在战家才有一隅之地也才能获得他更多的尊重,并不是所有看似退让就是真的退让, 以退为进,也是征服男人的一种手段,你说呢?” 说到这里,深看了安小七一眼, “安小姐,我知道你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既然你已经这么问了,我就跟你坦诚布公的挑明了说。” 安小七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心情等着面前的南向娇将后面的说完的。 “其实,我嫁给战总前,有认真的了解过你跟战总的过去。 战总愿意选择跟我闪婚,大部分是想要报复你杀了他的孩子, 你知道的,越是有权有势的男人越容易进入死胡同, 他大概永远都原谅不了自己当初那样乞求她生下孩子的女人却弄死了他的骨肉……, 所以,他选择跟我闪婚,包括这次把我带来幽都参加秦家寿宴, 大概也是为了能正面气一气你?亦或者,是想找机会报复你?” 顿了顿,笑了下, “当然,我不是战总本人,我不知道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我能料定的是,即便你现在跟他是有一条腿的关系, 但以安小姐你这样好强的自尊心,经此一事,十有八九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辈子都不想跟他再有交集的。所以,我猜,过了今天以后, 我跟安小姐这辈子大概不会再见面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做那个讨人嫌的恶人呢? 不如,给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我们以后很难会再见面,不是么?” …… ** 战西爵冲完澡从盥洗室出来后,房间就只剩下南向娇一个人。 她站在落地窗前,目光俯瞰着窗外车水马龙,脊背挺的比模范军姿还要直。 听到他从盥洗室走出来的动静,她便转过身来。 “她走了。”她淡淡的,“估计,这辈子大概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 她这样说,战西爵眉目未动。 他拧开一瓶搁在茶几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大口以后,波澜不惊的道: “幽都,你还有什么想要逛的,等下我陪你。” 南向娇挑了下眉,“我说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见你,你就是这个反应?” 战西爵又喝了几口水,讥诮道:“太太,你希望我是个什么反应?” 南向娇有点看不懂战西爵,她轻笑:“别一口一个太太的这样叫我,叫的跟真的似的。” 战西爵视线落在她的小腹,问道:“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来着?” “明年阳春三月。” 战西爵点了下头,便找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准备点。 南向娇是个孕妇,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和腹中的孩子,“你要是抽烟的话,我就回自己房间了。” 战西爵犹豫了一下,将嘴里的香烟取下,在这时状似无意的问道:“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南向娇耸耸肩,轻笑道: “还能说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呗。反正你大清早的叫我来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送衣服, 不就是想给她添堵叫她难堪的么。说真的,同为女人,我现在很同情安小七的遭遇,我都替她后悔招惹上你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战西爵:“所以,你要牢记自己的本分,不要招惹我,更别让我不痛快。” 南向娇赞同的点头: “战总,我时刻都谨记着自己的本分,除非必要非得扮演一个豪门太太,我一定不会干涉您的任何私生活。” 战西爵眯深眸,似笑非笑般的:“你倒是挺懂事。” 南向娇莞尔:“伴君如伴虎,我想要狐假虎威,总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是么?” 说到这,顿了一下,目光深看了战西爵一眼,试探性道, “老实说,我感觉安小姐跟你分这个手,一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她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怎么都是她的骨肉,身为女人,失去孩子,一定会比男人要痛苦的多……” 提到那个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战西爵脸色就彻底冷了下去。 他目光阴森,冷声道:“你可以滚了!” 南向娇被他凶,也不生气,她淡淡的笑了下,道:“滚之前,还有件事,我想跟战总你打听一下。” 战西爵不耐烦的皱眉:“说。” “我那个便宜姐姐南向晚最近被我爸爸给锁在了闺房,听他跟爷爷的意思是要把她嫁给燕家的八爷燕如故为续房, 这个燕如故,听说他犯有严重的嗜睡症,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小时在睡觉,是真的假的?” 燕家老八,燕如故,今年也有三十一二岁了,第一任老婆因为受不了他嗜睡的怪病,婚后没两年耐不住寂寞就把他给绿了。 离婚后,燕如故这些年也没再婚。 一来是他的病让很多家世好的女人不敢嫁过来守活寡,二来是他自己不想找。 这些,战西爵自然都是知道的。 他在南向娇话音落下后,就回答了她的问题:“如故确实犯有嗜睡症的毛病,说起来,我也有小一年没见过他了。” 南向娇啧了一声,道: “那传言看来都是真的?听说,他第一任老婆就是因为他嗜睡症严重而耐不住寂寞将他给绿了的。我那个便宜大姐若是嫁过去,岂不是等于守活寡?” 战西爵答非所问:“听起来,你好像跟南向晚姐妹感情很好?” 南向娇似笑非笑般的: “那倒也没有。在我们南家,最不能讲的就是兄弟姐妹们情分了。我之所这么帮她打听,也不全然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们姐妹一条心,搞联盟,不是么?” 她说完,就走了。 战西爵在她走后,点了那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走到落地窗前,眯眸俯瞰着远处。 那个该死的女人,才刚刚走到酒店大门口,这个距离看着,渺小的如同一粒尘沙,风一吹就散的再无迹可寻。 战西爵烦躁的将烟一口抽到尽头,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不经意间碰到脖颈上被女人挠出的抓痕,疼的呼吸倏尔沉了一下。 他视线从窗外撤回,来到一面镜子面前,脱掉衬衫,露出满身纵横交错的抓痕。 这个该死的女人,下手倒是蛮狠的。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 江淮打来的。 战西爵将电话接通:“嗯?” 江淮道:“主子,夏怀殇已经醒了,身上多处骨折,他的死党白熙秋查到了我们的头上,属下担心那个痞子会伺机报复您,您看,咱们要不要提前回盛京?” 战西爵:“他敢来,老子就让他有来无回。” 江淮又道:“那属下,多安排几个保镖暗中保护您。” 战西爵对此没表态,正好停好车的江淮看到走到酒店广场喷水池旁的安小七, 他瞧着安小七脸色很差,走路都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 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对手机那端的战西爵道: “主子,我……看到安小姐了,她好像很不舒服,走路像随时都会栽倒,要不要属下安排个人送她去医院啊?” 音落,手机声筒里就传来男人冷冽的讥讽声:“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少多管闲事!” 江淮:“……” …… 事实,安小七并没有江淮想的那么脆弱。 她的确不舒服,走路也摇摇晃晃的,但还不至于真的轰然倒塌的昏过去。 她腿心很痛,所以走路像踩在刀尖上,绕过喷水池,正准备坐到广场边上的一个长椅上时,自她身后传来一道女人很是惊喜的声音。 “安小七?” 因为声音似曾相识,安小七下意识的转过身。 穿着颜色无比鲜艳的年轻女人,像小旋风似的,一溜烟就跑到了她的面前。 她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拿着咬了一半的肉包子,腮帮子里因为正在咀嚼的食物而圆鼓鼓的。 因为,来人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举止神态以及外貌体型,都跟从前大相径庭,安小七一时竟然都没将她认出来。 “是我呀…温时好!”温时好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那个…,我胖了很多么?你怎么都不认识我了?” 安小七看着她白皙过分的脸,以及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唇上挤出一个礼貌的笑,“胖了……一点点。” 这话听的温时好有些闷闷不乐,她难过的道: “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那个抠精附体的老公,整天嘲笑我是个一无是处只知道混吃等死的肥猪。” 安小七:“……” 上一秒还难过着的温时好,下一秒又眉开眼笑的抱住安小七: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呐,在这里都能撞见,嘻嘻…” 说着,就给安小七一个大大的拥抱,抱完后,就好奇的问, “你也住罗马假日酒店吗?你在哪个房间啊?我等下跟我老公报备一下后就去找你玩?” 安小七:“我不住这里。” 温时好有点难过,这可是她失忆以后唯一一个愿意跟她诚心说话的女性,她扁扁嘴: “…那我们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觉得我好孤独,都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 她话音落下,自他们身后就传来一道男人阴气沉沉的嗓音:“温时好,你杵在那干什么?” 闻言,安小七即刻就感觉到温时好周身的神经一下就绷了起来。 她看得出,温时好很是忌惮这个声音。 安小七皱眉,撇过头,看着那缓步走过来阴气沉沉的男人。 他很快走过来,脸上的每一个线条弧度,眼底的每一个神情,甚至是每根汗毛孔都透着他深深的怒意。 温时好咬着小嘴巴,硬着头皮走到他的跟前,巴巴的道: “老公,你怎么下来了?我就只是买了个早餐而已…” 郁少南唇角一勾,冷声讥诮: “六星级大酒店的早餐吃不下你?非得溜出来买地摊货?温时好,你都不照镜子的?短短三四个月胖成这样,你是哪来的脸皮一顿吃这么多的?” 温时好因这话又气又羞。 她气鼓鼓的咬住豆浆的吸管,一口气将豆浆吸光后,打了个饱嗝,道: “我胖能怪我吗?还不是都赖你?都是你叫我吃那个药,吃的……” 温时好失忆,是因为脑部淤血没有散干净。 郁少南给她找了个专家,专家给她看完后说不需要再开颅,吃药就能把淤血散掉,只是这药有副作用,会让人体的激素失衡,会发胖。 因此,温时好觉得自己一下从九十几斤胖到一百三十多斤,百分之百都是因为那个抗生素的关系。 但,郁少南却不这么认为。 因此,他在温时好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 “别人一天加个宵夜也就吃四顿,你是一天吃八顿不够,半夜还要爬起来补两顿,自己管不住嘴,还要怪自己吃的药有问题?” 温时好气鼓鼓的,心口憋着气,没吭声。 “还没说你两句,就要摆脸子给我看?我就是一天八顿的养一头猪,三个月出栏也能卖几千块,我养你有什么用?除了成天给我添堵,别的也不剩下什么了。” 温时好眼瞳紧缩,咬了会儿唇,不知道哪来的虎胆,反驳道: “既然受不了那就不要受了,离婚不就好了,干什么成天给自己找气受?” 这话听的郁少南都不禁笑出了声,他唇角勾了勾,道:“是要离。” 温时好心口一突,一下就有些不安。 经过这几个月郁少南对她耳提命面的打击,以及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她是个一无是处混吃等死的寄生虫,这个念头在温时好心底烙下了铁的痕迹。 如果真的分手,她没有文凭,被亲生父亲逐出了温家,大哥也不照拂她,她现在又那么胖重回娱乐圈也不太可能…… 面前的男人,是她唯一的经济支柱! 如果面前这个男人真的跟她离婚,她今后要怎么生活? 她恨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富足的环境,过惯了养尊处优的好日子,现在是一点苦都吃不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胃口那么大! 稍稍一想离了婚即将面对的处境,温时好不说话了。 她心里想什么,郁少南一眼就能看穿。 他看着她,继续冷笑道: “不过,你要想好,就你这种好吃懒惰好逸恶劳的寄生虫,真的跟我离婚后,你还能不能过生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反正,我离婚的条件只有一个,你净身出户,我还你人身自由!” 温时好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 大概是最后那点骨气战胜了她就要认怂的心里,她在这时擦了把眼睛,特别豪横的道: “婚一定要离,但我又没有婚内出轨犯错,反而你是这个老公不称职, 不是对我冷暴力,就是对我人格侮辱,还三五不时的夜不归宿…… 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在外面养小三,我不管,离婚你必须给我分割财产。” 有点心虚,深吸一口气,虚张声势的道, “我也不是什么见钱眼开的人,更不会对你狮子大开口,你只要分我一套房子和一百万的精神损失费,就行了。” 这话听的郁少南发出绵薄的冷笑,他笑了好一会儿,才道: “温时好,我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跟我结婚总共没几个月,床都没跟我上一个,你哪来的脸跟我要精神损失费?” 提到这,温时好就理直气壮了,她道:“又不是我不愿意跟你上床,是你……自己不行,怎么能怪我?” 此话一出,郁少南脸子就变了:“我不行?我对着你那胖成一坨白花花的肥肉,有兴趣才怪!” 温时好气坏了,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哗哗直流,样子可怜的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 她一边哽咽不已,一边控诉: “……郁少南,你欺人太甚!帝国婚姻法,规定婚后财产属于共同共有,我离婚又没有要分你一半的财产,只是分了你上百亿资产里的九牛一毛,这你也不肯?” 郁少南在这时点了根香烟,他指着不远处的指示牌,讥笑道: “那指示牌还说,公共场合不准抽烟,老子现在就抽了,谁敢拦老子?” 温时好被他的话气的满脸通红,抬起袖子擦了把眼睛,眼眶红红的瞪了会儿郁少南,偃旗息鼓的道: “算了,我就是一个孱弱无力的鸡蛋,杠不过你这块又冷又硬的顽石,这个婚我不离了!” 郁少南扯唇:“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温时好吸吸通红的鼻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是识时务为骏捷,短暂的容忍和妥协能换来体面丰沛的物质生活,我为什么要跟自己美好的生活过不去?” “说你好吃懒惰,就只能依附男人而活,还真是一点都不屈你!” 温时好羞愧的咬紧了嘴唇! “……” “行了,别一副委屈的好似老子欠了你似的样子,还想做你面子上体面的郁少太太,现在即刻马上跟我回酒店,别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瞎鬼混!” 郁少南口中不三不四的人指的是安小七。 安小七现在倒是没心情跟他计较,她连看都没看郁少南,而是将目光落在眼眶红红的温时好脸上,道: “温公主,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面前这个只能靠安装一条假肢才能站在你面前的男人, 他当初腿受伤的原因是救你导致的么?这个世界,口是心非不是女人的专利, 有时候男人也很会用。一个在生死攸关的危险时刻,宁愿豁出去命也要护你周全的男人, 你真跟他离个婚试试看,你看看,究竟谁离了谁,过不下去!” 安小七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她的手机昨晚在跟秦冷的周旋中早摔坏了,没有手机用打车软件打车,好在……她那个便宜爹暗中跟着她的保镖在这时出现了。 “大小姐,先生让我转告您一声,帝国您若是实在熬不下去,詹姆斯家族随时欢迎您回家的。” 安小七疲惫的倚靠身后的椅子,闭上眼,平复了会儿心烦意乱的心情后,她睁开眼道:“你叫什么?” “您可以叫我阿德。” 安小七:“好,阿德,请帮我给你家先生打个电话。” 阿德在她话音落下,就拨通了詹姆斯的电话,“先生,大小姐要跟您通话。” 他说完,就把手机交到安小七手上。 安小七接过手机,只对手机那端的詹姆斯说了一句:“我想好了,决定认祖归宗!” 詹姆斯只略诧异了片刻,就道:“好。” …… 结束通话后,安小七就琢磨着接下来回詹姆斯家族的计划。 她打算三天后,离开帝国飞往西欧所在的詹姆斯家族。 只是,三天后,发生了一件大事,迫使她临时不得不终止这个计划。 白熙秋为了给夏怀殇报仇,带人绑了战西爵的新婚小娇妻南向娇。 【作者有话说】 ps:温公主,真是个人间小可爱,哈哈哈,(*?▽?*) 第374章 战西爵眸色深深,周身肌肉再次绷紧 白熙秋倒也没真的为难南向娇,他只是拿南向娇逼战西爵跟夏怀殇道歉。 战西爵不肯,就跟白熙秋发生了正面冲突。 打斗中,白熙秋被警方拘捕,战西爵为救新婚小娇妻身受重伤,大出血。 他是稀有血型:rhnull,世上最稀有的黄金血。 血库告急,急需用稀有血型rhnull救命。 将求救电话打到她这里来的不是他的新婚小娇妻南向娇,而是许久都没有联系过的战老战修远。 “是我,战修远。” 电话声筒里的战修远中气十足,并不似最近传言那般可能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他开门见山地道,“若是万不得已,我不会跟你打这个电话。” 安小七讥诮:“是么?” “西爵他现在有生命危险,正在你们幽都医院抢救,他是稀有血型,现在幽都医院稀有血型告急,我记得你是熊猫血,你能不能……” 安小七此时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她甚至都不知道白熙秋绑架了南向娇。 她听战西爵有生命危险,是本能的紧张和担忧:“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战修远嗓音很冷,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祸害?三天前,你故意在秦家寿宴上勾引西爵, 他为了把你从夏怀殇那带走,叫人把夏怀殇给撞了,夏怀殇浑身多处骨折, 他的好兄弟白熙秋因此怀恨在心,便抓了南向娇威胁西爵去给夏怀殇赔礼道歉……, 西爵岂是谁都能够威胁得起的?他非但不道歉还跟白熙秋发起了正面冲突, 白熙秋早有防备,西爵遭了暗算……,失血严重,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安小七听到抢救这两个字,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门眼。 她大脑空白的只剩下要即刻去见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能看到他并确定他是安全的,也好。 因此,她几乎在战老话音落下后,就给了肯定的答复:“我马上就去医院。” 安小七这么痛快的答应,在战老意料之中。 他道: “我知道你对他余情未了,但我不希望他知道是你献血救的他。 没有你,他现在过的很好,有个宜家宜室的新婚小娇妻, 不久以后,他们还会共同迎接新出生的小生命,你若是现在叫他知道是你献血救他的命, 他一定对你还不死心,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安小七只觉得心口如锥子刺过,鲜血淋漓的痛。 她握紧手机,闭了闭眼,平复了会儿心底绵密不断的刺痛后,道:“好。” …… 半小时后,安小七抽完八百毫升血后,差点昏到在医务室。 喝了两罐牛奶,又原地休息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缓过那阵强烈的头昏目眩。 她起身走出医务室,让人打听了一下战西爵现在的情况,在得知他已经脱离危险后,一颗心才堪堪回落至胸腔里。 一下被抽走八百毫升的血,安小七头重脚轻的厉害,脸上是怎么都流不完的虚汗,身上也是。 夏怀殇得知她出现在医院是为了给病危的战西爵输血时,那一刻他彻底看清了他跟战西爵的差距在哪里。 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他们这一辈子只能做叔侄关系。 心痛么? 自然是心痛的,甚至是悲凉,乃至于绝望。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他都想冲到安小七的面前,告诉她…… 告诉她,夏云澜是她跟战西爵的孩子。 告诉她当初创造夏云澜的原因,是因为战西爵的血型特殊性,只有用他的精血培育出来的孩子,才能对当时她的血液性疾病有帮助。 可是,他又生生的忍住了。 因为,战西爵结婚了,他现在不仅结婚了还跟新婚娇妻有了孩子。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夏怀殇,他害怕真相浮出水面后,安小七会恨他,他们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夏怀殇忍住了,只是吩咐赵小六:“你派人暗中跟着她,别有什么意外。” 赵小六点了下头:“好。” 说话间,最近一直在照顾夏怀殇起居饮食的暮照提着午餐盒走了进来。 经过幽皇近一年来的栽培,暮照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褪去了昔日大凉山的青涩以及肥胖,现在是一个身手敏捷的姑娘。 只是她的人看起来乖乖巧巧的,跟她野战特训的时候判若两人。 她将餐盒里的午餐准备好后,就被夏怀殇叫到跟前:“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跟着我,你去照顾安小七,负责她的安全。” 暮照眉目未动,道:“这件事,我有跟七七沟通过,她的意思是我只负责照顾您,我就算跟着她,她也会把我打回来的。” 夏怀殇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这是命令!” 暮照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也说了,七七拒绝了!” 夏怀殇:“暮小照,你敢忤逆我?” 暮照面不改色:“不敢!”顿了下,“您是自己吃,还是属下喂您?今天早上给您搓洗的换身衣服,属下怎么都没看到您的内裤,您是自己搓了?还是没换?” 一旁的赵小六瞬间石化! 夏怀殇脸莫名烧的慌,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不知羞耻!” 暮照语出惊人: “属下现在是您的护工,小七特地嘱咐我,叫我帮你照顾好。我给您搓洗个内裤有什么不知羞耻的?您前天躺着昏迷不醒的时候,连身体都是属下擦的,哪里是属下没看过的?” 夏怀殇气的满脸通红:“给我滚!” 暮照执拗的道:“等伺候您用完午餐,属下再滚!” 夏怀殇感觉自己可能会气死在病床上,他想一脚将暮照踹出去,“你这张脸,让我没有胃口,出去。” 暮照不出去,她就眼巴巴的盯着病床上的男人看,一副你除非打死我否则我就不走的架势。 夏怀殇是真拿她没辙,深吸一口气:“把午餐端过来吧。” 暮照咧嘴一笑,露出整整齐齐的一口小白牙,“是。” …… 那端,安小七在医院大门口,遇见南向娇。 南向娇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两个保镖,一人手上拿着行李箱,一人手上提着生活用具。 安小七草草的看了一眼,估摸着南向娇这是带着行李和生活用具准备在医院给战西爵陪床的。 战西爵为了救南向娇而身受重伤,南向娇在他住院期间陪床体贴照顾,怎么看都是夫妻情深。 安小七想避开南向娇,但南向娇在这时已经看到了她,并朝她走了过来。 “安小姐。”南向娇看着脸色发白的安小七,有些诧异,“你……生病了吗?脸色看起来很差。” 安小七淡淡的道:“……是的,所以来医院看看。” 南向娇半信半疑:“噢,那不要紧吧?医生怎么说?” “低血糖,没什么大事。” 南向娇点了下头,想了想,道: “安小姐…,你应该听说了吧,战西爵受伤的事。他伤的很重,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安小七指甲陷入掌心,掐出疼来,才让自己头脑清醒。 她问南向娇: “战太太,是在试探我么?我以为上回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跟战总的事早就翻篇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没必要总是翻旧账。” 顿了顿,“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美好的家庭,多保重。” 说完,她就挺直脊背与南向娇擦肩而过走掉了。 南向晚侧首,嗓音略显急切的叫了她一声:“安小七。” 她这次是直呼其名。 安小七顿足,但却没有转过身。 南向娇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安小七,有些话说的太透就很没意思了。战西爵这次栽在白熙秋手上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 他现在躺在那人事不省尚未脱离危险,你是作为前任还是作为事件当事人,去看一看他,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安小七皱眉:“因为我?不是因为战太太被绑架的?” 南向娇扯唇,淡淡的道: “是有这一部分原因,毕竟他身为我的丈夫,不能不管我和腹中孩子的生死。但我以为,害他直接重伤的却是因为你。” 安小七感觉自己的心脏抽拧了一下,“我…不明白?” “战西爵在跟白熙秋起冲突之前,我那会儿已经被成功救下且转移到安全区域了,战西爵却在这之后跟白熙秋发生了交火,原因只能是因为你。” 安小七心口提了起来:“什么原因?” 南向娇道: “我特地找当时在场的人问了一下,原来白熙秋跟战西爵说,是他说服你喝下堕胎药的…, 你知道的,战西爵很在意你怀的那个孩子,当场就跟白熙秋翻脸, 两人发起了剧烈冲突,白熙秋的属下担心自家的主子吃亏,就开枪偷袭了战西爵…, 这才让战西爵寡不敌众,倒在血泊里。” 顿了顿,补充道,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去见他一面, 毕竟,你流掉的那个孩子成了他心上的顽疾,他过不去这道坎, 他身为我丈夫以及孩子的父亲,我真的希望他能解开这个疙瘩, 能对你们的过去释然,而不是每每想起你以及你那个孩子而耿耿于怀。 所以,你能去见一见他,把当时你流掉这个孩子的初衷解释清楚吗? 哪怕只是一个道歉,你总得给你们的过去一个交代吧?” 安小七等她说完,看着面前被风吹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南向娇。 她有一种很深的感受,莫名觉得南向娇这个女人,要么是真的看透一切无欲无求无所谓,要么是她心机深的如星辰大海让人难以窥探她冰山一角。 总之,她竟然在她说完这些话后,答应了她的要求: “既然你非得要给你的丈夫讨一个交代,那就等他哪天脑子清醒了给我打个电话吧,到时候我会过去见他。” 南向娇笑了笑,“那就先谢谢安小姐了。” 南向娇说完,就带着两个保镖走掉了。 …… 两天后的傍晚,安小七陪夏云澜打完一场网球准备带他回夏公馆时,南向娇便将电话打给了她。 安小七喝了口矿泉水,才将她的电话接通,“喂?” “安小姐,没有打扰到你吧?” 安小七:“没有。” “是这样的,今天西爵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人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你若是现在方便的话,就过来吧。” 安小七想了想,事情能早点解决也好,早点解决,她也早没有后顾之忧。 因此,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好,我等下过去。” 南向娇:“那我等你。” 电话挂断后,安小七一抬头,就看到夏云澜正在望着她。 小家伙最近长得壮实了不少,好看的凤眼有股放荡不羁的风流味儿,漆黑的眼瞳似月下的河,澄澈,干净,也深邃悠远。 她从包里翻出干净的毛巾,给他擦了下脸上的汗,温和的问:“怎么这么看我?” 夏云澜心智早慧,虽然年纪小,但却懂的多。 所以,他从不给安小七提任何要求,也极少给别人添负担,基本上比较独立。 但,有件事,他憋在了心里很久,一直在找机会跟安小七提。 先前,他听到了安小七跟手机那边的女人对话,知道安小七等下会去医院见战西爵, 所以…他犹豫再三,开口道:“母亲,云澜想跟您一块去见见……战伯伯。” 安小七有些诧异,她问:“你能跟我说说原因吗?” 夏云澜坦诚道: “云澜的眼睛是战伯伯叫人给医好的,母亲教诲过云澜,做人要知恩图报。他现在……重伤在身,云澜想去看看战伯伯,亲口跟他说谢谢。” 安小七有些为难。 以她现在跟战西爵糟糕的处境,其实非常不适合把夏云澜带过去见他。 孩子是一片好心,但难保战西爵不多想,说她故意把夏云澜这么个野种带到他的面前恶心他… 夏云澜看出安小七的犹豫,道:“母亲,要是很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安小七看出夏云澜有些失落,问道:“你……你好像很喜欢他?” 夏云澜想了想,道:“就是觉得……他很亲切。” “亲切?”安小七觉得战西爵给夏云澜的印象怎么都不该会是亲切这个词的,她有些哭笑不得,“他对你,不该是很凶很恶劣的?” 夏云澜唇角动了动,道:“是看着凶,可…他对云澜却很好。” 安小七有了见了鬼的错觉,抬手挠了挠他茂盛的头发,“那带你一块去?” 闻言,夏云澜就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微笑:“谢谢母亲。” 夏云澜很重视这次跟战西爵的见面,他说完谢谢后,就问安小七: “母亲,你说,我应该买点什么过去看他,才会显得不失礼?穿什么,才显得更体面?” 安小七再次诧异,她站在夏云澜的角度,很认真的想了一番后,对他道: “你送什么,都是你的一番心意,心意这种东西贵在真诚。只要你有心,就不失礼。至于穿着,干净整洁就行。” 夏云澜:“儿子知道了。” …… ** 一小时后,安小七带着夏云澜出现在战西爵的病房门外。 病房门口,除了江淮以外,还立着四个黑衣保镖。 江淮看到安小七出现在这里本就已经诧异,再看到跟她一块出现的夏云澜就更加诧异了。 他感觉,安小七若是带着夏云澜进到病房里,战西爵能直接气的七窍升天。 江淮内心世界正天人交战着,安小七在这时开口,道:“烦请江特助通报一声战太太,就说是我来了。” 江淮面色有些复杂,想了想,字斟句酌的道:“那……云澜小少爷,这是?” 夏云澜礼貌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来感谢战伯伯,是他让我的眼睛恢复了视力。” 这个理由充分的再也不能充分。 江淮只得顶着压力,对他们道:“那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安小七:“有劳。” 江淮敲门走进病房,一分钟后,就出来了。 他走到安小七和夏云澜面前,礼貌的道:“二位里面请。” 安小七对他点了下头,就牵着夏云澜走了进去。 无比宽敞又奢贵的病房,男人并未躺在病床上,他人坐在轮椅上,面向落地窗外,背对着他们。 此时的南向娇将剥好的橘子递到男人的手上,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就微俯身在他耳边道: “安小姐来了,你们聊,我去给你准备晚餐。” 战西爵在这时,转动着轮椅转过身来。 面前一米之外,站着一大一小。 大的那个……人瘦的快脱相了,整张脸白的没有一点点血色,才几天不见,脸色差成这样,战西爵光是看着就心里发堵,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视线很快从安小七身上撇开,落在夏云澜身上。 长高了,壮实了,就是一想到这是个野种,就想把他扔出窗外去给摔死。 战西爵脸色越来越黑,南向娇心里啧了一声,跟安小七打了声招呼后,就不动声色的离开了病房。 最先打破三人见面后僵持的是夏云澜。 他走到战西爵面前,郑重其事的鞠了躬后,道:“战伯伯,我是来感谢您的,是您叫人医好了我的眼睛。” 战西爵面无表情,没搭理他。 夏云澜心里有些忐忑,犹豫了好久,才把自己此前亲手做的一块木刻画递到战西爵的面前: “这是…我照着您的样子雕刻的,希望您能喜欢。” 啪的一声,木刻画就被战西爵振臂一挥,摔碎了。 夏云澜心口一突,感觉内心有个什么东西也跟着碎了,他有点难过。 安小七是护短心切,一下就急了,“战总,好歹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你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该这么对孩子。” 战西爵目光极冷的看了她一眼: “安小姐,是生怕我忘了过去痛失孩子的伤痛,特地带这么个野种到我的跟前来凌迟我的吗?”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当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说这种话,太有失身份也非常不合适。 但,她也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跟他起冲突。 她在这时视线从战西爵身上撤回,半蹲下去,看着夏云澜: “云澜,母亲跟你战伯伯还有话要说,你……到外面等等母亲,嗯?” 夏云澜点头:“好。” 说着,夏云澜就要走时,战西爵用脚踢了一下摔在地上的雕刻画,“把你的东西带走,别碍老子的眼。” 夏云澜撇了眼地上摔成三块的雕刻画,道: “已经坏了,您要是觉得碍眼,等下叫人扔垃圾桶里就好。 晚辈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习惯。还有,您可以践踏晚辈送出去的东西, 甚至是践踏晚辈的心意……,晚辈只是想告诉您,晚辈该做的都做了,领不领情是您的事,晚辈问心无愧!” 说完,扭头就走。 那酷拽的劲劲儿,磨的战西爵心尖发痒,他竟然有种见了鬼的感觉,竟然该死的喜欢这野种身上这种劲劲儿。 但,他一想到这野种是夏怀殇的儿子,而他的孩子却被面前的女人给弄成了一摊血水,心情一下又跌到了谷底。 安小七不知道他心里世界,只想尽快解决问题。 她在这时对战西爵道:“我今天来,是想给我们的过去一个交待。” 战西爵冷唇一勾,满眼的嘲讽。 他没说话,似乎在等安小七继续说下去。 安小七在这时走到他的身后,手搭在他轮椅的扶手上,推着他往落地窗前走。 因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战西爵整个神经蓦然像是被蛰了一下,整个人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他正要问她干吗,安小七就在这时,半蹲到他的面前。 她微仰着脖子,落地窗外是橘色的霞光,她一张本来森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小脸,因这万丈霞光而显得有几分梦幻。 她对他说:“对不起~” 战西爵神经再次绷紧,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可他知道,他的心在这一刻好似坍塌了一块下去。 “战西爵,我欠你的好像不仅仅是一句对不起那么简单。” 安小七嗓音很平静,看着战西爵的目光眼却很真诚。 战西爵知道她这句对不起,是发自肺腑的。 “不过,再多的对不起都回到不过去。我怀的那个孩子, 医生说……是个畸形,就算生下来于孩子而言也是一种苦难。 我那时候想,就算她是个畸形,我也想把她生下来,因为那是我跟你的孩子。” 安小七说的都是实话,她当时确实是这样么想的, “可是,理智过后,我又想,我身为女人,一个看似有着背景极强的女人, 却迫于现实而过的这样艰难,我不想我的孩子在出生以后,因为残疾也要遭受世人的摧残。 日子本来就已经难过了,还要让我的孩子也这么难…,所以孩子没了以后,我虽痛苦但却也释然。” 安小七避重就轻,没有跟战西爵说明,当时流产是完全遭了白熙秋的算计,她是被诓骗喝下的堕胎药。 她觉得没有必要。 说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 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势力仍然会反对,何况战西爵现在已经有了家庭。 “我跟你说这些,倒也不是想获得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孩子发育的确实存在问题,也希望你能释怀,是我们跟这个孩子有缘无分。” 说到这,安小七看了会儿战西爵的脸色, “不过,你很快还会做父亲。新的生命到来,或多或少都能冲淡一些丧子之痛,不是么?”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在这时终于有所松动。 他似笑非笑般的说道:“你口口声声的表示跟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获得我的原谅,可我听着,就是你想求我原谅的意思。” 安小七眼睛有点红,深吸一口气,说道:“难道非得让我给那个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赔上一条命,这件事才能了结?” 第375章 战西爵深看着她,动作缱绻轻柔 此话一出,战西爵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眸底翻滚着骇人的厉色,喉结上下滚动了数次,才将胸腔里涌起的怒意强行的摁了下去。 良久,他极冷的道: “安小七,你听好了,你得给我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看着我,没有你,我战西爵今后的人生会有多精彩,嗯?” 安小七心口一酸,眼眶有些热意时,她站了起来。 她看着落地窗外,被霞光笼罩着的医院后花园,待那心口翻滚热烈的情绪平复下去后, 她转过身来,很淡地道:“好。” 她说着,就提出要告辞:“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说完,她就要走。 战西爵叫住她:“我让你走了?” 安小七挑眉:“嗯?” “安小姐,说起来,我有今天这般狼狈,都拜你所赐,你一句对不起就想要粉饰太平,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安小七知道他是想为难他,但却不知道他究竟要怎么为难她。 她不太明白地问道:“所以呢?战总想让我怎么赔偿您的经济损失?” “经济损失就算了,你我都不是差钱的人,钱能摆平的不是我想要的。” 安小七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战总,有什么要求,尽快提!” “我太太怀孕,照顾重伤在身的我实在是辛苦……” 安小七似乎都想到了他后半句话,连忙打断他: “好的,战总,我等下就给您找几个资历老练的护工照顾您,直至您康复出院。” 在她话音落下,战西爵视线就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冷笑道: “我以为,安小姐的劳动力才具备化解矛盾的价值。” “战总,这么做合适吗?” 战西爵讥讽道: “有什么不合适?都已经当着我太太的面发生过一桩奸夫淫妇的苟且之事,你给我当几天的护工,难道比你陪我上床还困难?” 说着,就像是了然般的哦了一声, “也是,当情妇,辛勤劳作的是我,舒坦的那个是安小姐你;当护工,辛勤劳作的是安小姐,舒坦的是我这个伤患。” 安小七被他的话气的不轻,但几秒间内又神奇的摁了下去。 她觉得这男人都不要脸了,她要不要脸的,好似也没什么意义? 她怒极反笑,道: “既然战总觉得,只有我成为您的护工才能让您对以往的种种释然的话,只要您的太太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战西爵啧了一声,冷笑道: “安小姐,我什么时候说,你做了护工,我就能释然的?给我做护工,不过是你赎罪的一种方式,仅此而已。” 安小七的心被刺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克制了恼火。 她目光看着他,没说话。 讽刺她似乎已经成为了战西爵现在本能的一个反应,但看她因此而就快要奔溃的表情心下又十分烦躁。 他冷着脸子,道: “行了,与其磨这些嘴皮子上的功夫,倒不如想想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护工。有的人,就怕嘴上说要做护工,身体却无时无刻的都在卖弄风骚,勾引男人。” 他说完,就摸出电话,打给南向娇:“太太,你现在过来一趟。” 南向娇这几晚住在附近的酒店,酒店有厨房,她又是个惯喜欢钻厨房的,厨艺比她脸蛋都漂亮。 战西爵给她打这个电话时,她正将炖好的排骨汤装在保温壶里,“你们谈好了?” “嗯。” 南向娇听不出战西爵的喜怒,但却莫名觉得战西爵现在心情应该是不错的,“好,我大概一刻钟到。” 电话挂断后,战西爵就对安小七道: “我太太她在给我准备晚餐,过来还需要一刻钟,在她来之前,别杵在这招我嫌,去安顿你那个野种儿子吧。” 安小七都恨不能手上有一支苍蝇拍,一拍子把他嘴给打肿,这男人恶劣的真是招人痛恨。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出病房。 门被她摔的震天响,战西爵在门哐当一声关严后,支撑起身体从轮椅上走了下来。 他伤在胸口,俯身去捡地上的雕刻画时,胸口的伤口都震的发痛。 他忍着痛,把那摔成三块的雕刻画全都捡起并放在茶几上拼好。 还别说,小家伙雕刻的功底很好,将他的样子雕刻的惟妙惟肖的。 战西爵想找东西将雕刻画给从新黏上,但找了半天没发现合适的,所以找了个袋子将碎片都收好后,就小心的放进他的行李箱了。 …… 安小七再次进来后,是跟南向娇一块进来的,此时的夏云澜已经被她派人给送回去了。 战西爵撇了眼她们。 南向娇是因为孕早期,孕吐厉害,所以瘦。 可当安小七跟她同框出现后,战西爵觉得安小七竟然比南向娇还要瘦, 几天前他还没有这种感觉的,怎么就几天的功夫,会瘦成这样? 战西爵心下疑惑的不行,突然是下意识的就问: “安小姐,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因为干了什么亏心事而心里不安,几天不见就瘦成这个鬼样子?” 安小七懒得搭理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的道:“我胖瘦跟战总你有关系吗?” 战西爵理所当然的道:“怎么没有?你瘦的像个女鬼似的给我当护工,我这不是给自己找晦气?” 安小七:“那你可以换个叫你赏心悦目的,何必自己找晦气?” “那怎么行?别的护工再怎么赏心悦目,也没有使唤安小姐叫人心生痛快。” 安小七真是觉得战西爵还不如被白熙秋的属下给捅死呢。 她气的说不出话。 南向娇在这时问战西爵:“你叫我来,说有事,是什么事啊?” 战西爵扯唇: “我说叫安小姐给我当几天护工以赎罪,她说她是个要脸皮的女人,说你这个战少太太要是不点头,她不愿意!” 闻言,南向娇就柔柔地笑了笑,道: “噢,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谁照顾你都是一样的,有人帮我分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虽然,安小七已经见识过南向娇这位贤妻的温柔大度,但此时还是因她的话而有些不可意思。 战西爵接下来的话,更让安小七大跌眼镜: “有免费的护工,还要让你这个太太辛苦,这多不像话? 这样,你等下就收拾一下行李,回头我让江淮送你去机场, 你回盛京好好养胎,别再有什么节外生枝再被什么仇家给绑架了, 是伤了你还是伤了孩子,我都会心疼,嗯?” 南向娇原本还平静的眸色终于涌起了一丝波澜。 她眼瞳一闪而过诧异,想跟战西爵说她其实没那么想回盛京,她还想逛逛幽都有名的戏园子的。 结果,她目光刚刚才对上战西爵一双深邃又冷冽的眼瞳后,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 “……你担心的也不无顾虑,为了安全起见,我都听你的。”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对她招手:“过来。” 南向娇……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他的面前。 战西爵在这时从轮椅上站起,他个头高,稍稍做出一些亲密的动作,就显得十分宠溺。 他手指将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撩到耳后,嗓音缱绻温和: “这趟幽都之行,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太太不要怪我才好。” 南向娇觉得战西爵要是去演戏,肯定能捧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 她仍然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委屈谈不上,就是你现在受伤,倒是叫我担心。” “你亲力亲为的照顾我,才叫我担心呢,万一身体累出个毛病,对你跟孩子都不好,别瞎操心,等我出院了,我就会回去陪你。” 安小七完全无视他们,战西爵本来是做给她看的,结果她漠视,他就觉得没意思极了。 他不仅觉得没意思,他还生气。 南向娇走后,他就开始对安小七发脾气: “安小七,你是来赎罪的,不是来当阔太太的,你到底有没有点眼力劲? 我现在要吃饭,你杵在那干什么?跟个算术珠子似的,拨一下动一下,不拨不动。” 安小七也不气,他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南向娇准备好的晚餐给逐一端出保温盒。 摆放好筷子,喝汤的勺子,用来插水果的叉子…… 等弄好这些后,她把战西爵推到餐桌前:“现在你可以用晚餐了。” “你喂我!” 安小七保持微笑,问他:“战总,你是先喝汤还是先吃米饭?” “汤。” 依言,安小七就开始用勺子喂战西爵喝汤。 因为她料定战西爵会为难她,所以在喂他喝汤之前,特地吹了吹,就怕他回头说她要烫死他什么的。 结果,她吹完喂到他嘴边,战西爵抬手就打掉了她勺子,气急败坏的道: “你懂不懂卫生?把口水都吹汤里,这么恶心,我怎么能喝得下去?” 安小七忍住了。 她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她现在就发脾气,后面要怎么过? 她弯下腰捡起摔在地上的勺子,一言不发的去盥洗室把勺子清洗干净后,从新过来伺候他。 一顿饭的功夫,安小七就觉得战西爵比祖宗还难伺候,她整个人都疲惫的不行。 她收拾好餐桌,想去盥洗室休息一下,前脚进盥洗室的门,后脚战西爵就扯着嗓子使唤她: “安小七,你人死哪去了?” 安小七对着水龙头洗了把脸,擦了脸上的水后,走了出去。 她来到战西爵的面前,问:“您还有什么需要?” “给我读新闻。” 安小七努力保持冷静,道:“战总,您想听什么新闻,可以听书的app给您播放。” “我就要听你读!” 安小七:“……” “叫你读个新闻,就甩脸子?你这个护工还到底能不能了?” 安小七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能,她能极了。 简直是能屈能伸! 能屈能伸到了后面,战西爵都觉得折磨她没意思。 他掀起眼皮,看着用指甲剪给他修剪脚指甲的女人,终于慈悲大发的道: “等剪完指甲,你去吃饭吧,安小姐这么娇贵,别回头饿出个好歹,你那个待你恩重如山的师叔再找我算账,我本来都已经伤的这么重了,再因为这个雪上加霜,那就得不偿失了。” 安小七现在对他的冷嘲热讽已经有了免疫,能做到自动屏蔽。 她直接提上自己的包,就要走。 战西爵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干什么去?” “下楼去吃饭!” 战西爵冷着脸子: “安小七,你到底有没有半点身为护工的自觉?我是重伤在身的病人,你把我一个伤患单独扔在病房,你像话吗?” “战总,你……离开我一小会儿,会死吗?” 战西爵被噎了一下:“……”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甚至撒也撒了,我就吃个饭的功夫,你不至于让屎给堵死吧?外面等候差遣的保镖难道都是死人?” 战西爵就是不想她离开病房,无赖又理直气壮的道: “你记住了安小七,你是过来赎罪的,你必须随传随到。”顿了顿,“不就是吃个饭?我等下叫人把你的工作餐送过来。” 安小七在他的话音落下后,问:“是不是晚餐过后,我还要留下来陪床?” 音落,战西爵就理所当然的道:“当然。不然我半夜上厕所,谁伺候?” 安小七点点头,表示能理解,“那可以给我一个小时的假期吗?我至少得回家一趟拿我的换洗衣服吧?” “不行!”战西爵拒绝的很干脆,“你们夏家是没人了?打个电话能做到的事,为什么要自己特地跑一趟?” 安小七毫不掩饰的就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道: “因为你比祖宗还难伺候,我很窒息,我想透透气,行不行?” 战西爵又暴躁了。 他怒摔了一套茶具,指着地上的瓷器碎片,道:“不许用扫把,就用你的手把地给老子清理干净。” 安小七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后,无视他的话。 她找来扫帚过来清理地面,战西爵在这时给他的属下发短信吩咐: “准备一些女人补气血的晚餐,去幽都最好的餐厅定,一刻钟内必须送到。” …… 安小七实在是被战西爵折腾的筋疲力尽,所以当保镖提着丰富的晚餐给她时,她就没注意这顿晚餐有多金贵。 一口汤喝下肚,那都价值千金的。 虽然很饿,但她吃相斯文,慢条斯理的,给人一种很享受的错觉。 战西爵在她用餐的时候倒是没折腾她,视线时不时的从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抬起去看她。 一开始,看一眼就会继续回归电脑,处理公司的公务。 但后面,看着看着,视线就渐渐黏在了她身上,理智告诉他要移开,偏偏又移不动。 有好几次,他差点被安小七抓包。 安小七饱餐了一顿后,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果然,还是美食能治愈人心呢。 她收拾完餐盒后,特别主动的去问战西爵: “医生说你伤口不能沾水,洗澡肯定是不能洗的,我是避嫌呢叫保镖来给你擦洗,还是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擦?” 战西爵到了嘴边你给我擦洗生生变成了:“你少勾引老子,老子的身体是你想看就看的?” 安小七点点头,表示了解:“那等下我让你的保镖过来给你擦洗,我去附近的商场买一些日用品。” 或许是因为她态度很好,也可能是心里某个神经变的柔软,战西爵这次竟然没阻止她。 “给你半小时,多一分钟,你可以期待一下后果。” 安小七很好说话的样子:“嗯。我看你电动剃须刀接触不良,要给你买个回来吗?” 战西爵没想到安小七会跟他说这个, 他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板正脸子,道: “别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让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安小七,你听好了,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 安小七对这番话,好似很平静。 她脸上表情很淡,跟她的声音一样: “你不用那么疾言厉色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强调,我自己心里都清楚。” 她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战西爵在她走后,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有种许久都不曾有过的孤独,以及比孤独更严重的是压在胸口上的消沉。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但,却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就这么跟她斩断了一切, 等他再被失眠折磨而痛苦的时候,他一定会发了疯的懊悔, 他在有她的城市,却对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余生连属于她的记忆都会变的越来越稀薄。 这种接近变态的心里,他有时候自己都想不明白,他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放不下她,他完全可以把她逼回来。 可是,他一想到她那样决绝的将他甩了,也杀了他的孩子,他又无法做到原谅。 …… 时间其实过的很快,很快就过去了二十分钟。 战西爵却觉得过了很久。 他拿出手机,好几次都要拨安小七的电话,问她为什么还没有滚回来,但都忍住了。 直至时间到了二十八分钟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把电话打了出去。 安小七没接。 因为她这个时候在坐电梯,两个手上都提着东西,不方便。 她不接电话,战西爵脸色瞬间就变的难看,随后是心理上的不安。 他电话一遍一遍的打,伴随一个又一个未接电话,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心里更是天人交战的厉害。 他开始胡思乱想,安小七是不是熬不住他的虐,临时逃了? 她会逃哪里去? 是逃回夏家,还是逃出幽都甚至是帝国…… 如果她离开帝国,她能去的好像只有詹姆斯家族…… 若是她真的去了詹姆斯家族,那么……他跟她? 战西爵越想越气,越气越不安。 直至,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开门的动静,且当他目光撇见安小七的身影时,他的怒火才隐隐消散。 安小七将买好的东西,刚刚放到茶几上,战西爵就把手上的手机朝她身上暴躁的打过去: “你是死人,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越来越像个暴躁的妒妇,脾气坏,整个人也恶劣。 她躲过那支朝她身上打过来的手机,轻描淡写的道:“我没有手接。” 战西爵被她的话给噎的半死,半天没吭声。 安小七没再理他,低头把买来的生活用品拿到卫生间后,折回身来,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把电动剃须刀,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第一次买这种东西,不知道好不好用,你等下让保镖给你试一试。” 战西爵冷哼一声,“东西是你买的,为什么你不能帮着试?” 安小七蛮客观地道: “战总,不是我不能帮你试,是实在不合适,我以为只有夫妻或者是情侣之间才比较适合做这些的。 况且,你也说了,要我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护工,别做一些撩拨勾引你的举动,恕我抱歉!” 战西爵再次被噎的心口难受,他脸色又不好看了。 安小七直接视而不见,道: “这间病房,看着蛮大的,但布局的不太合理,没有护工睡觉的地方,等下我会弄一张单人床过来,战总你没意见吧?” 战西爵终于有机会出气了,“你是来当护工的不是来度假的,沙发是睡不下你,还是地铺睡不下你?” 安小七等他说完,目光十分认真的将他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 “战总,你总是这么中气十足的跟我呛,会让我觉得,就你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像是个重伤在身的人,倒像是随时都可以拎包出院的?” 顿了顿,“你该不会是装的?” 战西爵白了她一眼:“老子有那么无聊?” 他说完,就身体后倾,往身后的枕头靠去,对她道: “你让保镖进来给我擦洗吧,等他擦洗完,你给我上药。” 安小七嗯了一声,就去叫保镖。 保镖给战西爵擦洗身体的间隙,她去见了主治医师,特地了解了一下战西爵的情况。 听了医生的话,安小七才确定,战西爵确实伤的不轻,他胸口的枪伤倒是不要紧,严重的是让他肺动脉大出血的刀伤。 医生的意思是病人最好能静养,不能刺激他的情绪,更不易走动,不然伤口感染,伤的就是内脏,搞不好会加重病程。 安小七气战西爵是真,但担心他的伤也是真。 所以,在接下来差不多的几天时间里,她都尽可能的对战西爵千依百顺。 无论战西爵对她提出有多么不合理的要求,她都能忍。 所以时间久了,战西爵就觉得折磨她也没什么意思。 直至又过了一周,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回家静养时,他才又开始折腾。 他不折腾安小七,他折腾自己。 他一天在浴室泡三次冷水澡,深秋的天,好人都是要生病的,何况是他。 战西爵如愿的发烧了,高烧,还死活不肯吃药。 安小七气的想把收拾好的行李箱砸他脸上,眼睛都气红了: “战西爵,你是不是觉得,你把自己弄的残废了,我就能被你折磨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了?” 【作者有话说】 ps:嗯,都苟住,下章就带球跑了,保不齐,还能生,哈哈哈,(* ̄︶ ̄) 第376章 安小七难产双胞胎,战西爵毫不知情 战西爵睁开都被烧红的眼睛看着她,“听你这意思,是老子愿意发这个高烧的?” “那你为什么不吃药?” “老子从小就讨厌吞药片!” 安小七忍了忍,才心平气和的道:“那就输液,输液效果更快。” “我怕扎针!” 安小七气的瞪圆了眼睛,十分无语。 “…这有什么问题?男人难道就必须得不怕打针吃药?” 安小七静了好一会,才突然说道: “战西爵,我明早的飞机,飞西欧詹姆斯家族,我父亲亲自派专机接的我,这是半个月以前就计划好的,所以,今晚是我最后照顾你。” 她说完,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战西爵因她这句话,感觉自己的行为就像是个智力衰弱的傻逼,难堪且可悲。 他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能干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当然,更多的还是……被他强行忽略的疼。 他应该早该看透她的,她从始至终,都是个自私自利又无情无义的女人。 其实,战西爵不知道的是,安小七在给他做护工的这半个月里,战修远几乎每天都给安小七打电话,就差耳提命面的叫她滚了! 发烧其实是很不舒服的,浑身酸痛无力,喉咙涩而干甚至是疼,脑袋就更不用说了,昏昏沉沉的更难受。 因此,战西爵很不舒服,精神和肉体都倍感煎熬。 他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看着那渐渐有些斑驳起来的光线,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往下坠, 一直坠却永远都没有着陆点,这种接近惶恐的感觉,让他不安,焦躁,心痛……,最后归于平静。 他平静的吃了药,也吊上了水。 安小七提着晚餐回来时,看到他闭目养神的在接受输液,其实还是有些诧异的。 一进门,男人就睁开眼,脸色很冷,接近凉薄寡冷的那种。 安小七明显觉得他又恢复到了自她流产后,他骨子里的冷血。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那抹强烈的不适后,将准备好的晚餐逐一摆上餐桌。 等摆好餐具后,她走到他的病床前,“晚餐好了,你是自己吃,还是我伺候你?” 战西爵:“你走吧。” 安小七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道:“好。” 她说这话时,目光是最近难得专注而认真的看向他。 她将他看的很认真,像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永别。 清隽浓黑的眉,高直挺拔的鼻子,性感凉薄的唇,以及那双深邃潋滟的桃花眼,那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以及她再也无法融入进去的世界。 她感觉自己眼睛有点酸,就立刻把目光从他身上撇开,然后转过身。 她迈出去的第一步时,身后响起男人冷酷无情的声音: “永远都不要再回来。”顿了顿,嗓音有些嘶哑,“永远。” 安小七身形狠狠的怔了怔,片刻后,她云淡风轻的回道:“除非有必要,否则永生不会踏入帝国。” 她丢下这句话,就疾步离开了病房。 她这些天在医院陪床的日用品一件都没有带走,包括她的换洗衣服。 战西爵无声无息的在病床上躺了会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动机,他最后拔了输液针从病床上走下来。 他步伐有点乱,冲到了病房门口,又生生止住了。 他头靠在门板上,这样平复了后,转身走到落地窗前。 他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夜色,在漆黑的夜色中寻找那熟悉的影子。 天色太黑,楼层太高,他眼睛视线太模糊,他拼尽全力,也没能看到他想要看的影子。 他的心跌到了尘埃里,静寂无声,枯萎了。 他逼退自己的视线,目光从窗外收回,转过身来。 他看着……餐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晚餐。 荤素搭配,色相很好,看起来很家常。 但,他知道,这些日子,他一日三餐,每一道饭菜都是她亲手做的。 即便,她的厨艺不好,但他觉得,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了。 …… ** 翌日下起了雨,秋雨如丝,秋风寒意阵阵。 安小七裹着身上薄款风衣,看着来机场送她的男人以及……被男人牵着手的孩子。 她对这座城,有着无法言说的感情。 是故地重游,也是生离死别。 安小七眼眶有点酸,但最后还是没有眼泪流出来。 她对那牵着孩子小手的高大男人,说道:“师叔,等我在詹姆斯家族安顿好了,就把云澜接过去。” 夏怀殇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对她纵然有万般不舍,纵然有情深义重,纵然是一腔赤子之心,但都得不到她半点爱意上的回馈。 就是忽然的忽然,他好似痛不可遏以后,释然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痞懒的笑,波澜不惊的口吻透着缱绻宠溺: “好好照顾自己。年底,我会把云澜给你送过去。”如果到了年底,你还是没能从伤情的痛苦中走出来,我就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你… 如果一定要有人妥协才能有所幸福,那就让他妥协好了。 当然,如今来看,即便是他妥协,她也未必能得偿所愿,但至少她有权知道孩子的身世,不是么? 飞机冲破云层的刹那,安小七还是哭了。 她终于还是撇下了一切,别了她最爱的人,也别了对前世恩怨的仇恨。 再痛苦,日子也得向前看。 所有新的开始,都是一种艰难。 这大概是她重生以来,人生最漫长又痛苦的时候。 詹姆斯家族,远比她想象的家大业大,宗族关系盘根错节,内部矛盾远比她看到的激烈。 她以为,她母亲夏允被詹姆斯带回家族后,最起码詹姆斯是以正妻身份把夏允放在第一位的。 事实上,所以的一切都是只是她以为。 夏允,不过是被詹姆斯养在了一个环境无比优美的庄园里,那个庄园远离城市喧嚣,即便是入了冬,依然依山傍水花木扶疏,恍若人间仙境。 她的母亲,成了詹姆斯的情人,而她成了詹姆斯的私生女。 她这个备受詹姆斯宠爱的私生女,成了詹姆斯家族眼中钉肉中刺。 隔三差五的,詹姆斯夫人就会来找她们母女麻烦,隔三差五的,詹姆斯家族其他儿女就会来添堵。 好在,詹姆斯位高权重,詹姆斯夫人忌惮他的威严以及害怕被离婚,她也没那么猖獗。 日子过得倒也没那么难捱。 就这么在詹姆斯家族平安度过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安小七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国内频道的某个新闻,因为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而从沙发上摔下,当时就昏了过去。 那条新闻的标题是:【盛京燕氏一族燕九爷空难,燕太太因刺激而早产……】 安小七醒来后,思维还停留在这条新闻上。 燕西京空难? 燕西京就这么没了? 那莫念姐姐,她要该怎么活? 她早产? 孩子怎么样? …… 安小七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脚还未平稳的落在地上,一道浑厚的男低音自她头顶上方落下。 “你醒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才惊觉她的房间里除了立在她床前的詹姆斯,还有夏允。 男人湛蓝的眼瞳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的脸,“你……怀孕了。” 安小七怔然。 “已经三个月了,双胎。” 安小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感觉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眼泪汹涌而至。 她掩面痛哭,心情柔肠百结,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詹姆斯等她哭够了,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后,无比平静的道: “当初,你跟那个姓战的小子没能走到一起,是因为不能生育。 现在那个姓战的已经再婚娶妻,且传闻他的太太年后就会生产, 无论你对他是余情未了还是旧情难忘,你现在的情况都不适合再去找他。 但,你若是想生下这对孩子,我这个做父亲的会全力支持, 我是这个意思,你母亲也是这个意见。” 这大概是安小七第一次觉得詹姆斯这个父亲其实是不错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五官轮廓无比英挺的俊脸,想了想,道:“我……想生。” 詹姆斯抬手,揉了揉她黑软的发顶,沉默片刻,道:“傻孩子,你要知道,你会很辛苦,嗯?” 安小七眼圈有点湿濡,咬了咬唇,“我会甘之如饴。” 詹姆斯微末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是舍不得孩子,还是仅仅因为孩子是那个男人的?” 安小七笑了笑,道: “孩子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礼物,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顿了顿, “就像母亲当年,她明明不爱你,却还是拼尽全力的生下我并将我养活长大, 我想,她也是这样觉得的。一个人太孤独,日子总是要有盼头,才好过。” 夏允心情是复杂的,她是过来人,她爱过、恨过、拥有过,也失去过,现在好似释然了可冥冥之中还是觉得会有遗憾… 但,她从未后悔过,生养安小七一场,这是唯一跟她分享过心跳的存在。 她在这时走到病床前,握住安小七的手,“小七…” 她的嗓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她这声对不起来的有些突然。 安小七有些错愕,她眼波微动,“妈,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夏允想了想,还是将夏云澜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安小七: “你不要恨妈妈,妈妈本以为都是为了你好,可妈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安小七心口沉了下去,脸色也淡了下去。 她……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以接受这个真相,但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能释然这个真相。 她低下头,静默无声了很久,抬起头对夏允道: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就这样吧。”顿了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夏允心底难受,她还想跟安小七说点什么时,詹姆斯将她半拥在怀里,侧首在她耳边哄着: “她长大了,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独当一面,是外界压力也好,还是来自于她心理上的,真正能让她强大的,是她自己本身足够强大。” 夏允擦了把眼泪,跟詹姆斯离开之前,对安小七道: “你的那个好朋友,莫小姐,她生了一个健康男孩,母子平安。不过很遗憾的是,燕西京的尸体没有打捞上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个消息,让安小七想到了半年以前,安歌的车祸。 她的尸体也是没有打捞上来。 安小七多希望,无论是安歌还是燕西京,都能像她一样幸运,只是失踪却都还活着。 生活因为这两个突然来临的小生命而过的有盼头。 安小七每天都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她按时做胎教,按时吃饭,按时吃水果,也按时做运动…… 她每天日子都很充实,充实的没有时间去想那个已经离她很遥远的城市以及那个从她生命里离开了很久的男人。 …… 直至,来年的初春,那时进入孕中后期的她,挺着大肚子,实在是辛苦,每天活动量只能在庄园内。 那天,她散完步在花园里采了一束花回到房间,拿着剪刀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听着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声。 她最近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插花,就是她最近十分热衷的事情。 她将修剪好的花插进花瓶里,看着窗明几净的窗外,霞光满天,人懒懒的有种时过境迁的错觉,好似眼前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电视不知道放的是哪个国际频道,一时说外语一时又说国语。 她将插好的花瓶摆放在阳台的梳妆台上,一张白里透红的脸沐浴在灿灿的夕阳里,耳边传来电视里的国语。 “国际快讯,帝国战氏一族继承人战西爵于今日凌晨两点喜得贵子,传闻将会在珊瑚岛为这位小公子举办跨世纪百天宴……” 人对于本来就很敏感的信息,就会异常敏锐的去捕捉。 安小七视线悠悠的从窗外收回,转身去看电视时,那条新闻已经不在了。 她怔了许久,直至视线变的模糊,她才惊觉满脸的水。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分开了。 原来,他真的不再属于她了呢。 她的手,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被剪刀刺破了,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洁白如雪的裙子上。 她的身后是唯美的夕阳,在奢华干净的西式城堡里,她的身影仿若怀旧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帧都那么孤独,就连绚烂的夕阳都无法将其击碎。 【你走吧。】 【永远都不再要回来。】 【永远。】 【安小七,我们彻底完了。】 …… 在这件事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安小七就断了看新闻的习惯。 她开始变得更忙碌,忙碌着等待新生命的到来,直至那天羊水破了,她被推进产房。 因为安小七执意要自己生,产程变得异常痛苦。 痛了两天一夜,宫口才开了三指。 那时,她痛的好似要断裂成两半,咬着牙,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裳和头发, 她累的好像没有力气,可明明又那么清醒,那么清醒她的孩子即将到来,也那么清醒孩子来临之前带给她无尽的绞痛。 那时候,她痛到无力时,莫名的想着,孩子的父亲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遥远的帝国,是在陪伴他的妻子,还是在陪他的孩子呢? 事实上,安小七在受苦的时候,战西爵既没有陪他的妻子,也没有陪他的孩子。 他在医院陪病危的战修远。 谁也没能想到,战修远竟然熬过了隆冬,在初夏来临之际,生命燃烧到了尽头。 临终前的回光返照,他脸上连褶皱都比从前变的平滑,脸色甚至看起来都显得红润。 他拉着战西爵的手,说了很多发自肺腑的话,一半是委以重任,一半是他这一年以来都未曾宣之于口的歉意。 他说了很多抱以歉意的话,战西爵也就只是静默的听着,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战修远想,战西爵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逼走了安小七这件事。 他浑浊的眼底有湿意,长吁短叹后,他跟战西爵说: “让南向娇把孩子报来给我瞧瞧,我瞧一眼……,到了那边,好跟战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人生八苦! 战西爵都经历过,也看得开。 他并没有因为战修远的病危,情绪上有太大的波澜,但战修远的要求他也都会竭尽所能的满足。 他说了好,就走出房间,在门外一众战氏子弟中对怀抱着几个月孩子的南向娇道: “把孩子抱进去给他太爷爷瞧瞧,好让他老人家走的宽心。” 南向娇微微点头,便抱着孩子走了进去。 南向娇的孩子很乖,脾气跟她一样,不吵不闹。 战修远倚靠着身后的靠枕,对南向娇伸手,“我…抱抱孩子。” 南向娇看着他笑,如同寻常她给人的感觉,莞尔温柔。 但她却没有把孩子给他。 时间越长,战修远气息越闷促,他大口喘着粗气,“孩子……,我要抱抱孩子……咳…” 南向娇在这时,拉过一把椅子,抱着孩子坐到床沿。 她恭恭敬敬的:“战老~” 此话一出,战修远眼瞳就蓦然睁大,眼底是不可意思的震惊。 她唤他战老,而不是爷爷。 战修远怎么能不诧异。 他诧异急了,因为他不明白南向娇究竟要干什么。 南向娇接下来的话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战老,有句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针对即将去世的人说的。今天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这个场合。我实在是不想您临终前,走的这样稀里糊涂,走的不明不白……” 战修远喘息越来越闷促,好似下一口气上不来,他就直接窒息而亡。 他艰难的问:“你……你什么意思?” 南向娇在这时掐了下孩子的小屁股,小家伙就嗷嗷的哭了几声。 南向娇在孩子宏亮的啼哭声中对战修远宣判道:“孩子…,不是你们战家的种呢!” 战修远脸色骤变。 他气息不顺,感觉周遭的氧气变的异常稀薄。 他想要跳起来掐着南向娇的脖子,质问她……质问她怀里的野种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还想叫战西爵进来,告诉战西爵真相,孩子不是他的儿子,让他把南向娇的嘴脸看清,将她逐出战家…… 可是,他拼尽全力,连一声调子也发不出。 南向娇看着因为怒火攻心而痛苦挣扎中的战修远,嗓音仍然是温温婉婉的: “您先别那么大动肝火,孙媳妇的话还没有说完,您得留着口气,听一听孙媳妇后面要说的话。” 战修远此时已经从嘴里喷出一腔浓郁的血,目眦欲裂的瞪着南向娇, 因为大口大口的呼吸,他胸腔起起伏伏异常激烈。 南向娇在他的怒目中,轻描淡写的道: “当初,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逼安小七跟战西爵分手的时候,最大的原因是觉得她不能生育,但……你知道么,她的儿子夏云澜,其实是战西爵的。” 此话一出,战修远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说是精彩纷呈。 他从最初始对南向娇的痛恨,到听到夏云澜是他们战氏一族的子孙时的情绪激悦,以及到了最后的最后,他眼瞳渐渐开始涣散时,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仍然死死的瞪着南向娇。 他在等南向娇说出原因。 可是南向娇却没能如他的愿。 她在这时抱着孩子站了起来,目光终于淡了下来。 她看着战修远,嗓音是几乎从未出现过的冷漠: “你想知道原因?很抱歉,我不会告诉你。” 顿了顿,冷笑了一下, “你只需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战家未来小继承人, 他是因为你的冷漠无情才导致他至今都沦落在外无法认祖归宗的, 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认祖归宗。而我的儿子,一个跟你们战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 他在未来,或将会继承战氏一族家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这个狠戾凉薄的人, 你说,你是不是……死也不会瞑目啊?” 战修远一口鲜血喷溅,活生生的被气死了。 他张口,瞪目,眼瞳涣散,整张脸……面目狰狞。 他死不瞑目! 南向娇视线从他脸上撤回,微微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摸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喂,战老过世了。” 手机那端传来男人淡漠的嗓音:“好。” 南向娇怕男人失信与她,连忙道:“你答应我的事…?” “他在监狱会有人保护,不会被你父亲让人在暗中弄死。” 南向娇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哆嗦:“好。” 【作者有话说】 ps:剧情过渡期,后面战狗要追妻啦~ 第377章 安小七生下一对双胞胎……,战西爵 男人冷淡的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前,突然问:“……孩子,该不会真的不是战西爵的?” 南向娇矢口否认: “夏先生,要求我这么说的是您,是您为了达到把战老气到气绝身亡的目的,特地嘱咐我这么刺激他的。” 手机那端的男人好像在这时点了根香烟,静了会儿,才蓦然掐断她的电话。 电话被掐断后,南向娇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她在害怕。 害怕孩子的身世被曝光,害怕她的孩子没有战家这个庇护伞活不成。 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孩子不是战西爵的秘密。 …… 战修远死状惨烈。 因为怕传出死不瞑目不好的言论,他被推进火葬炉的那一刻脸上都盖着一块绣着奠字的黄稠布。 他尸体被推入火葬炉的那一刻,远在西欧庄园的安小七终于历经千辛万苦的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因为难产以及产后大出血,安小七因这一胎耗损了全部元气。 她病病歪歪的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身体才渐渐康复。 日子很快又过了一年,到了来年初夏时,一双儿女已经学会了蹒跚走路,在草坪上追着蝴蝶跑…… 安小七那时躺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看着他们奶胖的身影,听着他们咿呀学语,觉得这一辈子就这么守着两个孩子也挺知足的。 她以为,她的生活可以一直一直这么平静。 但,美好总是那样的短暂。 她这辈子,注定要先颠沛流离,才能长长久久的拥有幸福。 那天,夕阳格外的红,她一个人抱膝在庄园里的山头欣赏着大片风景时,一个电话打断了她所有平静的生活。 夏怀殇出事了! 养她长大的人,出事了! 跟她打这个电话的是白熙秋。 原本白熙秋是要坐牢的,但战西爵诡异的放过了他。 “你一个人在国外快活的这两年,可曾有想过有的人因你,每日每夜生不如死的度日如年?” 每次跟白熙秋通电话,安小七都十分烦他的冷嘲热讽。 白熙秋害得她第一个孩子流产,她始终对白熙秋都充满了恨意。 因此,她对白熙秋不可能有好的态度,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单刀直入,道:“说重点!” 白熙秋嗓音是近两年来第一次的卑微: “怀殇快不行了。ks项目宣告失败,他因为脑瘤复发,现在……生命垂危。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回来……回来,看看他?在他还有意识前,看一看他,哪怕只是一眼?”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突然的叫人招架不及。 安小七看着远处渐渐垂落到水平线以下的夕阳,看着暮色霭霭的天空,心口像是沉了一块石头,压的她像是窒息了一般,连呼吸都是焦灼的痛。 她想起,她难产大出血的那天,他漂洋过海的来看她。 他握着她的手,眼眶很红,他比她还痛苦的对她说:“七宝~,我们剖了吧?” 她摇头,她说剖对孩子不好,她想要一对健康的宝宝。 然后,她看到他眼眶从红变成了湿,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后来,她知道,孩子被生出来后大出血的那天,他给她输了将近1000毫升的血。 她拿命生两个孩子,他拿命守护着她。 从始至终,她亏欠最多的也就只有他而已。 他现在病危,她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幽都,去看他。 …… 她临行前,去看了孩子。 孩子到底是随了父亲的姓。 男孩:战擎州。 女孩:战云笙。 名字,都是她起的。 看着熟睡中的他们,她心潮涌动的厉害。 她感觉时间真快,转眼间她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可是他们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跟自己的亲生父亲见上一面。 其实,安小七有想过,他日等孩子都大了,她就告诉孩子们的身世,毕竟孩子有权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只是,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她永远都不会忘,战西爵那样决然而冷漠的跟她说: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 这成了她的心魔,她觉得无论过多少年,她都不该去打扰他现在平静又幸福的生活。 …… **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安小七跟安歌一样,车祸。 只是,她比安歌幸运。 安歌车祸掉下大桥后,尸体没有被打捞上来,以失踪告终。 安小七是车子被撞下大桥时,人被打捞了上来。 她是在赶往机场的路上,被一辆越过围栏撞过来的大货车撞翻了车,连人带车掉下的大桥。 被打捞上来后,人虽被抢救了回来,但医生说成为植物人的概率很大。 战西爵得知安小七出事成为植物人消息的那天,他在干什么呢? 他正在古堡庄园陪南向娇的孩子踢皮球。 那天是夏至,天气却不热,树荫很厚,天高云阔,夏风习习。 江淮满头大汗的跑到他的跟前,嗓音哆嗦:“主子,出事了。” 战西爵跟南向娇的孩子踢球踢的正起劲,蛮恼江淮打扰的。 他眉头一下就皱的极深,满脸的不悦:“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孩子都快被你吓哭了。” 江淮看了眼抱着战西爵一只腿的小少爷,眼底一闪而过复杂,他不知道要怎么开这个口。 “……是属下冒失,那属下先退下了。” 战西爵俯身,把抱着他一条腿的孩子抱在怀里,目光睨着江淮:“不是有事?什么事?说!” 江淮支支吾吾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战西爵:“不是什么大事,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老子还以为是谁死了!” “是…是安小姐。” 战西爵正准备给孩子擦汗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一双深沉无比的桃花眼在这时朝江淮冷过去: “好好的,跟老子提那种女人做什么?不论生死,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江淮绝不信战西爵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安小姐出车祸,被撞成植物人了!” 像是夜深人静的隆冬,突然如坠冰窟,从汗毛孔浸入心脾,随之而来是久久不能散尽的寒意; 更像是平静幽深的海面突然掀起狂风巨浪,在战西爵心上重重一击,随即分崩离析,破碎的毫无踪迹可寻。 车祸? 植物人? 他好似听到了什么愚不可及的笑话,眸底溢出浓烈的嘲讽,冷声道:“从哪听到的谣言?” “是云澜小少爷。”江淮心情复杂万分,“是他亲口说的。” 战西爵像是突然被人刺激到了逆鳞,目光骇人,嗓音无比冷冽: “老子说了,此生,她是生是死,都跟老子无关,不要在跟老子提这么个叫人倒胃口的人!” 江淮被凶了一脸,没有害怕,只有揪心: “主子,您还是前厅看看吧,白二爷带着云澜小少爷亲自登门。白二爷说……” 提到白熙秋,战西爵的脸色瞬间就降至冰点,“他还敢来?他哪来的狗胆,敢登我的门?” “白二爷说,云澜小少爷……他,他其实是您跟安小姐的骨肉,他连亲子鉴定都给您送来了。” 战西爵的手不可抑止的颤了一下,因为难以置信。 他黢黑深邃的桃花眼生生溢出一抹猩红,“你说什么?” “云澜小少爷,他是您的……您的亲骨肉!” 战西爵犹如五内俱焚,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烧成了废墟,痛且麻木。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像是站不稳,身体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他像是为了要确定什么,腾出一只抱着孩子的手,一把揪住江淮衣领,怒不可遏:“你跟老子开什么玩笑?” 江淮目光直视他骇人的眸色,红着眼睛道: “主子…,属下没跟您开玩笑,这一切都是真的。 夏怀殇病危,安小姐原本计划是飞幽都看病危的夏怀殇, 但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成植物人,状态不容乐观。是夏怀殇让白熙秋把云澜小少爷给您送回来的。” 说到这里,江淮嗓音都有些哽咽: “夏怀殇说,他这一生想要守护的女人没有守护好,他不想她的孩子到最后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弄错…” 战西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去见的白熙秋,又是以何种心情去面对那个一别就是两年之久的孩子。 战云澜个头长了很多,比同龄的孩子至少要高出一个头。 他长的精壮结实,这么小,浑身自上而下就流泻出无与伦比的刚毅之气。 他仰头看着面前望着他眼圈都发红的高大男人,跟他记忆中的一样,仍然高大威猛,也仍然深不可测。 战云澜没有忘记,两年前那日,他被面前男人摔碎成好几块的那副他花了三天才雕刻出来的雕刻画。 男人当时是那样的厌弃他呢。 现在,他这样情绪激动的看着他,想伸手触碰他的脸,但那手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爹地~”一道奶音很重的声音自战西爵身后传来。 被南向娇抱着走过来的孩子,在这时乖乖的唤着战西爵。 战云澜心情微末,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年轻的女人以及她怀里抱着的快两岁的孩子,眼底隐约渗出猩红。 南向娇视线自动掠过白熙秋,看向战云澜,声线很温柔:“他是你弟弟,小名叫诚诚。” 战云澜没说话,视线从南向娇身上移开,仰头看着战西爵,嗓音很淡: “我今天来,不是来认祖归宗的,我是来跟你划清界限的。” 战西爵就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目光一瞬不瞬的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 他突然觉得,夏怀殇将战云澜养的很好。 他骨子里有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血性,骄矜且傲骨。 战西爵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然后……他眼眶便酸胀不已,胸腔里有一股毁天灭地的恨意。 他真的是好恨呢!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初,他跟她那样艰难也要在一起,明明夏怀殇只要说一句,说云澜是他的儿子,他跟她岂会是如今这般境地? 心很痛,像被千万根无形又尖锐的针,密集的刺中,痛的他不得不发怒。 他愤怒且咆哮的一把揪扯住一旁抽烟的白熙秋,他掐住白熙秋的脖子,冷声质问:“为什么?” 白熙秋一下就被掐到了气管,瞬间就因为缺氧而面目狰狞。 他艰难的从喉骨深处发出颤抖的调子:“你确定,要当两个年幼的孩子跟老子讨论这个问题?” 战西爵松开了他,随即对南向娇道:“把两个孩子带下去!” 南向娇轻笑:“我是没问题,就怕云澜小少爷不愿意呢。” 白熙秋在这时缓过气管的钝痛,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对战云澜道: “你外婆说等下会跟你视频让你看看你母亲,你跟着战太太下去吧。” 闻言,战云澜微点头,便跟着南向娇下去了。 战西爵等两个孩子都走远后,再次一把掐住白熙秋的脖子。 白熙秋也不反抗,讥诮道: “云澜是你的种,这是毋庸置疑的。原因,很简单, 安小七年少时患有血液性疾病,需要脐带血才能治愈。 当时,夏女士在筛选基因库时,发现你的血型最适合,便…费尽心机的将云澜培育出来。” 说到这里,抬手推开战西爵还掐在他脖子但明显力道已经松下来的手臂, “至于,你跟安小七闹关系闹的最僵的那阵子, 夏怀殇和夏女士都没站出来把孩子身世说出来, 一来是当时反对你们在一起来自顾老太太和你爷爷的势力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们不愿意安小七在受了这么多委屈后还要因为你而向他们妥协。 二来,你是不知道你父亲跟夏女士之间的恩怨纠纷? 还是不清楚你外祖父的死跟安小七的亲爷爷有关……, 你以为摆在你们面前的,仅仅是她不能生育这一个问题么? 说起来,还不是你的无能?一个男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所爱之人受尽委屈,不是这个男人的无能,还能是什么?” 战西爵没说话! 因为,他竟然无力反驳。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震动许久,像是被什么钝器生生劈了开来,心血淋漓以后,是无尽的痛。 白熙秋的话还在继续:“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战西爵眼睛很红,眸底全是骇人的戾色:“说!” 白熙秋从身上掏出一把枪,扔到了战西爵的手上,“我要向你赎个罪。” 战西爵猩红的眼瞳明显一缩,目光怔怔的看着白熙秋。 白熙秋又点了根烟,这次抽的有点凶狠,烟雾吸进肺里,呛的他眼睛发红。 他皮相阴柔,皮肤白皙,红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有股猖獗的劲儿, 他调子慵懒,淡淡的道:“安小七当初那个流掉的孩子,是我做的!” 此话一出,战西爵周身的血液瞬间就翻滚起来, 他额角青筋绷的凸起,那把白熙秋扔在他手里的枪,枪口已经精准的戳在了白熙秋的眉心。 白熙秋的话还在继续,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道: “她怀的那个孩子,四维彩超做下来确定是个畸形, 我看过那个b超单,胎儿发育情况明显少了一条胳膊, 这么严重的残疾儿即便是生下来,痛苦的,我想不仅仅只有孩子,还有安小七以及你……” 顿了顿, “当然,让我诓骗她喝下堕胎药的主要原因不是这个。 主要原因是,只要她没了这个孩子,你们就一定能分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如果是这个结果,夏怀殇大概就能得偿所愿。” 说到这,眸底溢出冷漠的讥讽,话锋倏尔一沉,冷声道, “结果…,还是败给了现实。安小七不要他的情更不要他的爱, 她宁肯孤独终老都不愿意给夏怀殇一个机会。所以啊,我就不禁想, 我当初做的那些,好似毫无意义…,我今天来,跟你坦白这些,倒不是我这个人坦荡, 其实真不怕你笑话老子,如果夏怀殇活不了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一枪毙了我,我死在他前头,他还能派人给我收尸料理我的身后事…” 战西爵不感兴趣白熙秋对夏怀殇存了什么心思或者扭曲的感情, 他在听完白熙秋这番话后,竟然奇迹的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行为。 他只是无力的垂下手臂,把枪扔给了他,嗓音很冷的对他道:“你滚吧。” 白熙秋稍显意外,薄唇微微牵动了两下后,说道: “安小七是五天前出的车祸,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救回来,现在詹姆斯先生传过来的消息是, 她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他的意思是,让你无论如何都过去一趟,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战西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白熙秋说完这些的,只觉得一颗心都像是要被生生搅碎了,就那么拧巴巴的疼着,痛着。 他过了许久,才用近乎欲要断裂的嗓音,冷声问白熙秋:“什么重要的事?” 白熙秋眯了眯眸,冷笑道:“…谁知道呢。” 其实白熙秋能猜到,詹姆斯先生八成是要告诉战西爵,安小七偷偷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事,可他偏偏就是不想现在告诉他。 再也没有比看到战西爵痛苦以及比痛苦还要煎熬的事了,都是这个男人才让夏怀殇求而不得的。 白熙秋走了。 他走的时候连跟战云澜打招呼都没有,因此当战云澜知道他走以后,发了好大的怒火。 战西爵那时在收拾行李准备飞西欧詹姆斯家族,听到江淮说战云澜发怒把古堡庄园的保镖都打的浑身是伤,问他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战西爵知道战云澜身体存在特异功能,一般人制服不了他。 于是,他一边打电话给战九枭,让同样存在基因变异的战九枭过来给他照看一下孩子,一边去见战云澜。 他打算亲自跟他谈一谈。 他见到战云澜时,战云澜正单手把南向娇的儿子举过头顶,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南向娇的儿子估计就能被他活活摔死。 南向娇见到战西爵就如同见到救命稻草,红着眼睛求救:“……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不要伤害到他…” 相较南向娇情绪上的激动,战西爵整个人冷静的不像话。 他立在战云澜面前,目光同他对视了片刻,半蹲下去,道: “你母亲若是知道你伤害无辜的人,她一定会十分难过且很失望,我想, 无论我这个做父亲的有多么不称职,你应该都不会让你母亲难过和失望的吧?” 他的话,让情绪盛怒中的战云澜恢复理智。 他放下了南向娇的儿子。 两岁左右的孩子一落地,南向娇就飞扑过去把哭的哇哇叫的孩子给抱在怀里,逃野似的离开了。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 “无论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你跟我都是父子关系,这是不争的事实。你……”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就是此时此刻,战西爵看着战云澜英气的眉眼,就心底发酸发胀的痛苦极了, 他稳了稳有些颤抖的腔调,继续说道,“你留下来,等我把你母亲从詹姆斯家族接回来,嗯?” 战云澜绷紧的脸色因为战西爵最后一句话而有所动容。 不过,他脸色仍然摆的很难看,冷声质问: “你把她接回来做什么?她如今都已经是植物人了,你难道还不肯放过她,还要接回来继续羞辱她吗?” “我不会!” 战云澜其实是恨战西爵的。 他觉得都是战西爵不够珍惜不够男人,所以才让自己的母亲受了这么多的磨难,才有了今时今日的下场。 总之,当初若不是战西爵对他母亲赶尽杀绝将她逼走,他母亲就不会变成植物人。 因此,战西爵那三个字‘我不会’于战云澜而言,实在是太廉价了。 他冷漠的讥讽道: “你不会?你怎么不会?你家中娇妻仍在,你们还有个共同可爱的儿子,你把我母亲接回来,你将她置于何地?小三还是情妇?” “她会是我的妻子……” 战西爵嗓音又低又哑,但看着战云澜的目光却无比坚定, “无论她还能不能醒来,未来是什么样子,是生还是……死,她都会是我的妻。” 许是战西爵的目光打动了他,也或许是他的话感动了战云澜,也亦或者是小孩子本身就无比期待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总之,战云澜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他情绪空前的平静,理智也完全回归至最佳状态。 他看着战西爵的眼睛,道:“你…会跟你现在的女人离婚?” “……嗯。”战西爵没跟战云澜表明他跟南向娇之间的真实关系,因为在他眼底战云澜始终是个孩子,“会的。” 【作者有话说】 ps:宝儿~,剧情仍然过渡哈,女主不会失忆,莫乱猜,群么(* ̄︶ ̄) 第378章 他深情的望着她,一颗心都拧了起来 战云澜眸色沉了沉,他先前跟南向娇打过交道,他觉得南向娇并不是个坏女人。 他有些纠结,想问,那南向娇和她的孩子怎么办,但因为太想要父母团聚,出于私心,他又没问出口。 于是,他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我要跟你一起飞西欧,去看母亲。” 战西爵拒绝他:“不行。” 战云澜皱眉:“为什么?” “你母亲这次车祸,像是詹姆斯那个原配太太暗中策划的,你母亲以及你外婆现在的处境都不安全, 詹姆斯太太痛恨了你外婆,你是詹姆斯的亲亲外孙,你跟我一块去,万一有个好歹,我要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战云澜撸起袖子,露出臂力惊人的小臂,“我很厉害,可以给母亲报仇!” “可你母亲,最希望的是你能平安喜乐,一生无忧,但凡有半点危险她都不愿意看见,你听话,嗯?” …… 父子俩几番较量后,战云澜妥协了。 战西爵在这之后,将两年前那幅被他摔碎、后来又被他黏回去的雕刻画摆在战云澜面前,“这幅画,雕得挺好的。” 战云澜看着被黏的完全看不出像是被摔碎过的雕刻画,心下掠过一抹暖流,嗓音难掩欣喜的问:“你……把它粘回去了?” 战西爵抬手,挠了挠他浓黑茂密的短发,“可以原谅我了吗?” 战云澜嘴硬:“再说吧!” 战西爵看了下手表,觉得是时候出发了,“听你三爷爷的话,等我和你母亲回来,嗯?” 战西爵口中的三爷爷不是旁人,正是战九枭。 战云澜辈分是分的很清楚的,他干净利落的回道:“好。”顿了下,“儿子等您跟母亲一块回家。” 他用了儿子作为这句话的主语,让战西爵瞬间就热泪盈眶,心潮涌动的厉害。 他不想让孩子看到他眼眶湿红的样子,转身离开了。 这一走……,本以为最长也就是几周的日子,结果一走就是……四年。 历史,再次惊人的相似! 战西爵跟燕西京,不愧是难兄难弟,就连出事都是完美复制。 空难! 战西爵乘坐的那辆飞往西欧詹姆斯家族的飞机,在飞机快要抵达西欧加州城的加勒斯海湾时,突遇极端的恶劣天气,飞机坠毁了。 坠机的那天,植物人状态下的安小七流下了眼泪。 因为她这个举动,詹姆斯和夏允以为她是有苏醒过来的迹象,结果经过医生特别周密的复诊以后,还是确定她没有任何苏醒过来的可能。 希望破灭! 夏允难过极了。 跟着战西爵坠机的消息传过来后,夏允看着嘴里还咬着安抚奶嘴的一对龙凤胎孩子,当时就昏了过去。 遇到事情,男人永远都是比女人理性的。 詹姆斯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当地的航空局和地方性政府,以及动用了詹姆斯家族全部的物力人力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打捞。 打捞进行了三天三夜,飞机残骸被打捞上岸,整个飞机的乘客无一幸免。 有的捞到了尸体,有的尸骨无存下落不明。 战西爵属于尸骨无存下落不明的那一批人物名单里。 …… 在进行一个月打捞也无果以后,无论是詹姆斯还是战家的战九枭,都只能接受战西爵真的坠机身亡的事实。 战西爵空难事件,带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战氏一族家庭内斗尤为激烈,外族联合打压不说,就连政府都对战家频频打压。 好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战九枭顶住了所有压力,经过长达两年之久的血拼,让战家摇摇欲坠的根基再次扎住了脚跟。 又过了两年多,当威名赫赫的战九枭大名连当局总统府都要忌惮时,他才终于恍然惊觉他已经连续四年没有休息过了。 空前的疲惫,以及心理上无边的孤独,让他最近频频梦到季暖。 这天,他终于让秘书给他腾出了半个月的假期,他当晚就给最近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的安小七打了个电话。 刚刚苏醒没多久的安小七,还在康复期,不过正常行走是没问题的。 她接到战九枭的电话倒是不稀奇的。 因为最近,这个男人隔三差五就气急败坏的问她什么滚回来照顾她的儿子…… 安小七一来是刚刚大病初醒,没精力给出准确的回应;二来,她才消化掉战西爵空难的消息后人的状态不是很好…… 总之,经过大生大死的磨难后,安小七内心变的无比强大,当然脸皮也比从前要厚很多。 刀枪不入的那种! 她将战九枭电话接通后,就开门见山的道: “三叔,你在帮我照顾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我完全康复后就回国把云澜接回来。” 这话两个月前,战九枭就开始听了,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他点了根烟,倚靠着身后的老板椅,吞云吐雾的抽了会儿,斩钉截铁的道: “安小七,老子没功夫跟你一个小娘们唧唧歪歪, 战云澜是我亲侄子,是战家子孙,老子是把他当继承人栽培的, 你做什么美梦呢?老子辛辛苦苦栽培的准继承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老子是叫你现在滚回国来尽尽你为人母亲的义务,不是叫你来把老子的继承人给拐走的。” 安小七:“……” “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再不滚回来,别怪老子无情无义,你从今往后别再想见他!” 战九枭吼完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这时,原来是战西爵助理的江淮在这时敲门进来。 战九枭嘴里咬着烟,抽烟的样子邪性的不行,对江淮吼道:“不是都跟你说了?今天开始老子休假,公司业务上的事别找老子。” 比起伺候战九枭这个祖宗,江淮更愿意伺候战西爵。 江淮是很怕战九枭的,那一个眼神甩过来就跟刀子似的利落,他害怕。 他战战兢兢的道: “…三爷,不是工作上的事,是…兰城季家那边送过来一个喜帖,说是季家双喜临门,请您过去喝喜酒!” 战九枭对季家没好印象,尤其是季灏州的女儿季莲生。 他冷淡的道:“随便派个人送个礼意思意思就行了,老子不去!” “三爷,您都不问问是什么喜事,就拒绝的这么干脆,不怕后悔?” 战九枭掸着烟灰,一张冷硬逼人的俊脸显得深不可测: “他们家能有什么喜事?是哪个倒霉蛋娶了季莲生那个老女人了?” 江淮觉得战九枭嘴是真的毒,跟吃了砒霜似的。 人家季莲生,在兰城那也是首屈一指的漂亮美人,虽说今年也三十了,但她看着年轻啊,哪里老了。 心里这么吐槽,面上却不显,连忙道: “您只猜对了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是季灏州失散多年的女儿被找回来了,季灏州还给她定了一桩婚事, 订婚宴就在季莲生大婚那天。怕是您做梦都想不到,他那个女儿是谁?” 此话一出,战九枭夹烟的手,莫名就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谁?” “是……您从前的大丫头,季暖。” 江淮说到这,又故意加重语气的叹了口气, “哎,季暖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季州长为了补偿季暖这些年来吃的苦,给她定下了一桩婚事,是兰城贺家的太子爷贺西洲。” 战九枭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因为脚步太急,膝盖撞到了桌腿,痛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但,他顾不上膝盖上的疼。 他边走的过程中边对江淮道:“定一般最早去兰城的机票,即刻马上!” 江淮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补充道:“三爷,您现在就算杀去兰城,您也堵不到季暖小姐的。” 此话一出,战九枭就顿足,凤眸冷厉的睨着已经走到他跟前的江淮。 他目光冷的像刀,看的江淮头皮发麻。 他完全不敢跟战九枭对视,目光瞥向旁处,连忙把后面的话给说完: “属下已经提前帮您打听过了,季家的婚宴是在下个月,季暖小姐人现在还在西欧,还没回来呢。” 战九枭冷脸:“她这些年一直都在西欧?” 江淮道:“这个属下……不清楚。属下只知道,季暖小姐这次去西欧,是去陪…贺西洲贺先生的,他在那边有个研究项目,正在答辩期,两人应该是…在热恋期,所以……” 所以什么,不言而喻。 战九枭的脸子彻底暗了下来,眸底是凶狠的戾气,整个人的样子在江淮看来就是个被绿了满头草的妒夫。 江淮在他发怒前,连忙道: “属下都已经打听好了,他们在f国的加州城,刚好跟安小姐所在一个城市,属下觉得您得师出有名?” 江淮说的挺委婉的。 他没有直接说,大佬你就算想厚颜无耻的横刀夺爱,但也得师出有名。 毕竟人家季暖小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兰城季州长的千金二小姐,身份显赫尊贵, 你若是还像从前那样强取豪夺,非但追不回心上人,还得招人耻笑—— 说堂堂商界霸主战三爷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寡廉鲜耻…… 江淮心里活动密集,战九枭同样如此。 人总是能在长久的孤独中变的更加清醒,再也没有比孤独带给人的清醒更叫人理智了。 何况,季暖一走,差不多就是六年之久。 六年呢。 若是当初那个孩子还在,也都已经五岁多了。 这样想着,心底便涌起如涓涓细流般的疼。 战九枭倚靠着身后老板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眯眸抽了一会儿,对江淮道: “让加州城那边的事业部准备一下,我最近去那边出差。”顿了顿,“顺便,去看看安小七那个女人。” 江淮问:“那是今天出发还是……?” “现在。” 江淮:“……” …… ** 将近40小时的飞行后,战九枭抵达加州城。 他刚下飞机,就摸出手机给安小七打了个电话:“你在什么地方,发个坐标过来。” 此时,已经是加州城晚上六点多了。 安小七刚刚做完一套康复训练,人现在满头大汗,她等下还要做另外一组肌肉复苏训练的。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太明白战九枭的话,反问:“什么意思?” 战九枭言简意赅:“我在加州城机场。”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诧异出声:“你在加州?云澜跟你一块吗?” “他最近有野战训练任务,没带过来。” 安小七原本欣喜的心情一下就淡了,她淡淡的道:“噢,那你来加州城……干嘛?” 战九枭:“出差。顺便看看你这个冷情冷血大难不死的女人,如今康复的怎么样了。” 安小七没多想,报了一个地址后,就掐断了战九枭的电话。 两人是在一个小时后一家西餐厅见的面,是一个极具情调的露天咖啡,视线所见之处,是充满异国风情的建筑,以及印染城市灯火的美丽湖畔。 战九枭到的要稍早几分钟。 他落座后,就掏出烟打算抽。 文明城市,又是公共场合,服务生礼貌的过来阻止,战九枭只好作罢。 他无聊,目光自然而然就被护栏外悠悠徜徉的湖畔所吸引,僻静幽深的湖面倒映着排排复古灯,湖边立着一个背对着他的长发女人。 因为是长黑直发,在一堆外国人眼中就十分醒目,何况她还穿着白衣蹁跹的长裙,于战九枭而言,那就更扎眼了。 她大概很喜欢面前的那条湖,所以一直趴在面前的一棵石墩上看着它,灯光自她身后落下,她整个人有种脱离人间喧嚣之感,好似幻影,显得虚无。 战九枭的心没由来的悸了一下,从未有过的强烈,驱动着他起身想走向那个白衣女人。 只是,恰在这时,安小七到了。 她整个人的状态比战九枭想象的好太多,除却人看起来瘦了些,整个人的模样仿佛还停留在好多年前的样子,当然细看还是有许多不同。 比如,她眉宇间不再似当年桀骜,只有淡淡风云,好似在笑又似没有,多了股岁月沉淀下来的莞尔,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很舒服,当然还有被战九枭忽略掉的美色。 战九枭掠了她一眼,视线下意识再朝台下那湖畔看下去时,那身穿白裙的女人早已不在原地。 他视线收回,示意安小七落座后,人也跟着坐下。 战九枭不是来找安小七叙旧的,他单刀直入: “云澜比一般孩子早熟,他很敏感,性子太孤僻,除非必要连跟我这个三爷爷都说不上两句话, 我担心他后面心理上会出问题,你若是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复的差不多,就回去陪陪他。” 顿了顿,强调补充,“他是我栽培的继承人,只是叫你陪他,你明白吗?” 安小七是两个月前从植物人状态下醒来的,看似睡了四年,可只有她知道自己好似历经人世百年那么漫长。 很多东西都变的淡了,那种为情生为爱死的事情,如今在她看来简直愚不可及,再也没有比活着和健康更重要的事。 她很少去想从前的事,也很少去想……那个人,或者偶尔想起时,心里似乎也没什么起伏。 她现在,只想快点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看着她三个孩子健康长大,这也是一种人间值得。 因此,她在战九枭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过完这个月,我就会回国。” 战九枭冷淡的嗯了一声,状似无意的问她:“你跟……从前的人还有联系吗?比如莫念她们……” 安小七挑了下眉,很快就反应过来战九枭大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坦白道: “季暖要订婚的事我听莫念姐说了,但我俩都跟她断了联系,这个消息也是莫念姐收到兰城季家的邀请函才知道的。” 战九枭没想到安小七这么鸡贼,一下就说出他的意图。 战九枭面色略显难堪之后,不再掩饰此行目的,道: “安小七,看在老子帮你养了几年儿子的份上,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我?” 安小七抿了口咖啡,柔柔的笑道:“说说看?” 战九枭用瓷器考究的勺子慢慢搅动着面前冒着香气的咖啡,是少见听起来就很沧桑又叫人心生触动的嗓音, “我不知道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但我觉得很苦, 尤其是当你幡然醒悟后,本来很苦就变的又苦又涩。 我这些年常常梦到她,她就像是盘踞在我心口上无法纾解的心魔, 我没有她一辈子也能过,可是会心有不甘,心有悔恨,我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无论结果如何,总好过什么都没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安小七托着腮,灯光下,白皙干净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她漂亮的眼睛弯了弯,说道: “明白自然是明白,就是觉得不合适。” 此话一出,战九枭脸子就冷了。 安小七完全无视他的冷脸,继续道: “季暖骨子里是个倔强有主意的女人,能让她心甘情愿嫁的男人,那至少是她喜欢的。你……现在横插一脚,何必呢?” 不过是徒增一场憎恶罢了。 战九枭没说话了。 他看着面前不再冒着热气的咖啡,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 安小七叹了口气,视线掠向他的身后,看着隔桌坐下来的男人女人。 女人一身质地精良的白色及脚踝连衣裙,脖颈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锁骨链,五官并不是特别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就显得十分清秀,耐看的叫人移不开眼。 在看她身旁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眉眼精致,五官俊逸,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温润之感,看着就觉得很绅士,很贵公子。 安小七视线收回,对战九枭抬了抬下巴: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要靠缘分,靠自己,远比靠别人有谱。” 战九枭挑眉,不太明白:“嗯?” 安小七轻笑: “你找我,大概是想让我帮你把她约出来,因为在你看来,我跟她关系算是好的。于我而言,我将她约出来确实容易,不过这样就坏了我们本来愿意做好姐妹的初心。” 战九枭:“……”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不过嘛,我实在是觉得你可怜,也蛮想看看你被她虐的更可怜的时候会不会哭,所以我打算帮你了。” 战西爵:“…………” 安小七在这时站了起来,且在战九枭满眼不可意思中越过他走向他的身后。 当他的目光落在隔壁桌的男女身上时,整个眼瞳都无比剧烈的缩起,随后而来的是胸腔深处久久都无法平复的轰动。 明明那么想要冲过去,可又那样镇定自若的坐在原处。 当然,他的目光却一直紧锁那个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的白裙女人。 此时的安小七已经跟那个白裙女人说上了话…… 噢,确切的来说,是已经相拥而泣了。 女人的情绪复杂也直白。 复杂的叫男人猜不透。 但直白的又叫男人刮目相看。 比如,战九枭就很羡慕安小七那一句‘好久不见,我很想你’说的那么随意且自然。 他也想说,我很想你,但他知道他说不出口。 安小七自然而然就被季暖拉着坐下了。 异国他乡,两人互诉衷肠大概了五六分钟,才想起来各自身边的男人。 季暖最先给安小七介绍:“这是……我未婚夫,贺西洲。” 季暖介绍贺西洲的时候,贺西洲已经绅士的站了起来,对安小七伸出手,“你好,贺西洲。” 安小七礼貌的跟他握了手,“你好,安小七。” 安小七跟他握完手,便将目光看向战九枭,十分自然的介绍道:“那是我三叔,战九枭。” 她说这话时,目光捕捉到了贺西洲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安小七暗叹,贺先生,只能对不住您了,谁让您不是我亲戚呢。 “三叔,坐这边吧。” 战九枭因安小七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心脏都跳到了嗓门眼。 他目光下意识的就看向季暖,他本以为她看他的目光至少有痛恨, 结果她的目光只有平静,平静的任何一丝波澜都无迹可寻。 她甚至大大方方的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战九枭不知怎地,那一刻,他感觉心脏都拧了起来。 他半晌才回应了一句,“好久不见。” 季暖道:“久别重逢,战三爷,不过来坐一坐吗?” 战九枭目光落在她一旁的男人,以及那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臂,心里想的是—— 久别重逢,老子能砍了你身边那个男人吗? 【作者有话说】 ps:昨天看章评,有读者磕战三爷跟季暖cp的?嗯,下章,将会由战三爷的视角推动战西爵跟安小七再次相逢,都稳住,mua!(*╯3╰) 第379章 他圈着她,浓情而缱绻 显然,现实是不能的。 战九枭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挨着安小七,坐到了季暖跟贺西洲的对面。 安小七担心战九枭憋不住,出手伤人。 结果,整个接下来交谈过程中,他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诡异。 他跟贺西洲交谈甚欢,从当前的金融局势聊到军事,又从军事扯到家常,好似是失散多年的旧友,若非两人是情敌安小七都觉得他们是关系甚密两肋插刀的老友。 不知道是谁说挺晚了,要回去。 这个局才散。 季暖临上车前,跟安小七约了下次见面时间,说她最近发现了一家中式海鲜馆,口碑特别火爆,那家店在加州城下面一个小镇,不接受预约,就是现场排队,一天一百个号,多一个都不接待。 安小七倒不是多馋这个海鲜,她现在住的庄园一日三餐都是中式的,想吃什么都有。 不过,她跟季暖是久别重逢,有些情分是不能散的,所以季暖一提议,她就答应了。 季暖跟贺西洲的车走远后,安小七视线从夜色阑珊的远处撤回,看着已经抽上烟的战九枭。 男人一张逆在鹅黄路灯下的冷硬俊脸,不苟言笑的时候更加冷漠,冷漠的叫人忌惮。 安小七唇角微微勾了下,轻笑道: “这个贺先生,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家世背景跟季家相得益彰,单看硬件条件,是真的不错。” 战九枭抽烟的动作更狠了,一张脸全都笼罩在一团青白的烟雾之下,神色不明,不过气场却愈发森然。 安小七是不忌惮他的,她笑道: “原来季暖爱吃海鲜?不然,你把那家中式海鲜馆给买了?等我们那天去吃的时候,你以老板的身份出现也不唐突?” 战九枭还是没说话。 安小七蛮好奇的,她有点八卦地问: “这要是搁从前,贺西洲现在八成都被你打残了。唔~,战三爷,我蛮好奇的,你是怎么忍住才没能动手的啊?” 战九枭掐灭了烟蒂,将它扔进垃圾桶后,睨了安小七一眼:“是得多愚蠢,当着她的面打她的男人?” 安小七啧了一声,笑道: “几年不见,战三爷的情商,真叫人刮目相看,很有长进嚒?”顿了顿,揶揄道,“怎么?明着不来,来暗的?” “什么暗的?下流胚才背后捅刀子。” 安小七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道:“那改天见。” 战九枭:“我送你。” 安小七另外一对龙凤胎孩子被保护的很好,除却白熙秋和夏怀殇知道,国内的人都不知道。 安小七倒不是不想让这两个孩子认祖归宗,而是……南向娇如今仍然是战西爵的妻子, 她若是这个时候爆出一对龙凤胎孩子,明显是在向南向娇这个战少夫人挑衅,这是安小七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她不想让战九枭送她回庄园发现这对孩子,拒绝的很干脆:“我自己打车。” 战九枭倒是没坚持。 安小七转身走下台阶两步时,战九枭突然叫住她,“安小七。” 安小七转过身,看着那立在台阶之上因为灯光原因而酷似那个人的战九枭,心口突地一下,像是毫无征兆的被扎了一根针。 很细的那种,不会多疼,但是刺刺的,会不舒服。 她问:“怎么了?” “这个给你。” 安小七:“什么?” 战九枭从暗处走下台阶,将手上一个精巧的盒子递到她的面前,道: “这是四年前他出事时,在打捞上来的密码箱里找到的。”说到这,看了眼安小七,“他应该是特地带给你的。” 说来说去,他那个痴情种的侄子,最后还是因为安小七把自己的命葬送在了她的手上。 当然,这句话,战九枭是万万不能说的。 安小七其实大概能猜到首饰盒里装的是什么。 她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是越来越不平静的内心。 她将首饰盒接过来,然后慢慢的打开。 散发着冷艳夺魄的红宝石戒指,一如当年,美的叫人心动。 这枚戒指,是当初分手时,她还给他的。 安小七盯着戒指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无比平静的道:“还是不要了,看着堵心。”主要是睹物思人! “觉得堵心,要么卖了要么扔了。这东西,本来就是当年他送给你的,从来也没易过主,属于你的东西,你有处置权。” 安小七拿着戒指转身走了。 转身的一刹那,泪水就糊了满脸。 但稀奇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这样流泪满面。 眼泪就是不停的掉,但心情却也没多么难受或者是难过,可就是止不住眼泪。 一个人找个了长椅坐了好久,才完全平静。 夏允见她这么晚还没回来,担心的给她打了个电话: “七宝~,你说出去见朋友,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孩子都睡了吗?” “白天他们很淘,现在累的睡着了。” 安小七噢了一声,身体后倾着,看着天幕上的星空,恍惚间觉得距离上一次这么看星空的还是很多年前在蓝湾岛。 那时,安歌跟夏琛还没有闹僵,那时候安歌还活着,战西爵也活着……那时的晚风,真好。 “妈,我想回国了。” 夏允静了半晌,才道:“…我也想家了,想幽都那片海。” 安小七轻笑了一下:“你舍得爸?” 夏允面颊有点红,她现在被詹姆斯宠的越来越像个恋爱中的小女人,“他会陪我。”顿了顿,“不过,还要等上一阵子。” 詹姆斯家族在加州城根基雄厚,家族关系盘根错节,为了利益各族间勾心斗角每天都在发生。 当年安小七的车祸,就是詹姆斯原配夫人以及原配所生的女儿策划的。 安小七因此成为植物人躺了四年之久,詹姆斯原配夫人以及那个女儿被判了十年牢狱之灾,除此之外,她娘家的势力也备受打击。 如今,詹姆斯因为没有儿子没有准继承人,所有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忙的脚不沾地,最近更是没时间陪妻女。 安小七都能理解。 若不是她咸鱼,只想做个快乐的米虫,没准她还能为詹姆斯先生分担一些。 “妈,我等下就回去了,爸,他今天回去了吗?” 夏允正在厨房炖醒酒汤,已经快要起锅了: “他今天应酬结束的早,已经回来了。不过喝的有点多,我等下要去照顾他,你抓紧回来,别让妈妈操心。” 安小七说了好,夏允才挂了电话。 她电话刚挂断,正准备拿碗把醒酒汤盛出来时,自她身后就贴上来属于男人才有的宽厚胸膛。 男人的下巴落在她的颈子里,薄唇若即若离的贴着她的耳朵,“都说了,我没醉,怎么还弄这些?烫了手,怎么办,嗯?” 夏允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用拳头将他推开一些,抬起头看着因为酒气上涌而眸底显得欲念很重的詹姆斯, “都多大年纪了,你也不分个场合,叫下人看到或者是孩子们看到,多难为情。” 詹姆斯斧凿般的英挺容颜,隐约浮出一丝笑意,他长臂再次落在夏允的腰上,将她扯入怀里,异常低哑的道: “允儿,我们错失了将近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你我在最美好的年纪错过了,现在苦尽甘来,还不允许我抱一抱?” 夏允觉得詹姆斯喝多了,他寻常多冷硬的一个人,才不会跟她说这种话。 夏允连忙哄着他:“是是……,给你抱个够,但现在我们先把醒酒汤喝了,别回头胃疼了难受?” 詹姆斯觉得女人身上很软,距离上次将她弄的狠以后被禁了大概有半个月了吧? 是酒精作祟也好,还是本身就有这种冲动,总之他在夏允话音落下后,就俯首吻住了她。 这种事,他向来都是疾风骤雨,势不可挡的。 何况还是喝了酒。 夏允真是怕死他了,她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了,真是遭罪,急急的叫住他:“等下…” “等不了了。” 詹姆斯动作很快的, “很早之前,看到你穿着围裙,我就想在厨房弄你的,乖……家里佣人都下去了,孩子们也都睡了,算是满足我一个愿望?你我年纪都不小了,我还想给詹姆斯家族生个继承人,你不配合,我找谁生,嗯?” 半推半就……,一切就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好在詹姆斯骨子里到底是个传统男人,到底是没在厨房。 不过,进入主卧,那简直是不给夏允任何喘息机会的…… 浮浮沉沉,跌宕起伏之中,詹姆斯在她耳边闷促一声后,缱绻又深情的道:“允儿,我还想…” 夏允:“……” 不过,安小七回来的动静,打断了他的好事。 夏允如释重负,詹姆斯也笑的有几分无奈。 他在夏允汗津津又嫩生生的脸蛋上亲了下,有些感叹: “你吃了什么仙丹了,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倒显得我老了,今天早上起来都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詹姆斯其实保养非常好了。 他本身自律,身强体健的是真不输年轻人,甚至比成年人多了更浓郁的成熟味,至今外面惦记他的野花仍旧层出不穷。 夏允想到这个,就撇嘴哼了一声: “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多少女人惦记你,你能不能注意点,不要穿的那么年轻?” 詹姆斯在她腰肢上轻柔的捏了捏,“嗯,好。”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夏允:“嗯?” “七七如今才二十六,你真的希望她一辈子都单着?孩子终归是要离开父母的,等她的孩子都大了,离开她了,她该多孤独?” 夏允皱眉,有点发愁:“你是想?” “你觉得威廉那孩子怎么样?” 夏允客观的道: “说实话,那孩子成熟稳重,为人正直, 最重要的是从六年前他认识七七后就一直对她存了想要结为夫妻的意思, 即便七七后来成为植物人,他这些年以来,也一直都很关心七七, 七七若是肯答应他,倒也是一桩美事。” 威廉是詹姆斯一手栽培起来的,他当然觉得威廉不错: “那我们…改天跟七七谈谈,问问她的意见?若是她愿意,就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多走动走动。” 夏允想了想,“就怕七七不愿意,还怨我们?” “总是要试试的。那孩子不错,将来会是个人物,小七交给他,我们老了以后不在这世上了,她也能有个靠山。” 夏允点头:“好。” …… ** 几天后,安小七发现一件事,詹姆斯最近常在家办公,且把威廉叫到家里商讨公司上的事。 本来,她也没多在意。 但,威廉每次来,都总会花很多时间陪她一对龙凤胎孩子,搞得两个孩子跟他很亲, 每次他一走,两个孩子都要闹,她这才隐约意识到什么,且这个意识,很快就在第五天的傍晚得到了印证。 “小七,你觉得威廉怎么样?” 最先开这个口的是夏允,她看起来问的很随意,其实是斟酌了许久。 安小七只是有些诧异,倒也没多震惊。 她用汤勺给自己打了一碗汤,小口的喝了会儿,才说道:“客观来说,他非常优秀,但不适合我。” 她开口就把退路给斩断了,夏允后面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全都派不上用场,她目光看向詹姆斯,很明显是等他动员。 这些天,夏允已经被詹姆斯洗脑了,觉得女人这一生太无欲无求才是最可怜可悲的。 因为无关悲喜,最孤独。 夏允,怕安小七孤独成灾,久而久之会得心病。 要知道,再也没有比心病最叫人痛不欲生的。 她得过,她知道这很痛苦! 詹姆斯在这时放下筷子,湛蓝色的眼瞳无比深邃,他目光专注的看着一个人时,会明显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即便安小七是他女儿,安小七也同样会有这种感受。 她收到詹姆斯的目光时,便掀眸看着他,笑道: “是觉得我成老姑娘了,赖着你们,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詹姆斯给她倒了杯果汁,推到她的面前,嗓音低醇也温和: “最近我找威廉聊过,那孩子坦言对你一见倾心,想为自己争取一次追求你的机会。我跟你母亲都慎重的考虑过这件事,但却不能为你做主。不过,有些建议,我们还是想说给你听。” 安小七放下喝汤的勺子,眨眼道:“您说,我听着。” 詹姆斯:“爸爸有些话可能说起来会很扎你的心,你不要往心里去。” 安小七咬唇:“好。” 詹姆斯点了点头: “爸爸是过来人,知道你是个长情的好孩子,放不下过去。 但人总不能活在编织的幻境中,即便战西爵他还活着,你们能在一起的可能性也不大。 他有妻子有孩子,即便他抛妻弃子也要选择跟你在一起, 你一会因为愧对那对母子而良心不安,二也会因为膈应战西爵跟那女人上过床也有过孩子……, 无论怎么样,你心理上都是不舒服的。何况,战西爵现在已经死了。 你为他守身如玉,孤独一生,苦的除了你自己,并不能打动任何人。 爸爸跟妈妈,都希望你不要走我们的老路,辗转半生以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错过眼前人…, 小七,你听爸爸的,给威廉一次机会,也给自己走出阴霾的机会, 如果真的连威廉都打动不了你,你仍然坚持孑然一身,我们也是支持的。” 詹姆斯的话,几乎是直击安小七灵魂深处的,一针见血的效果。 安小七听后,沉默许久,才状似平静的道:“我……考虑考虑吧。” 听到她这个答案,夏允跟詹姆斯都暗自松了口气。 詹姆斯道:“是要慎重考虑,不急,等你想好了,有了决定,就试着跟威廉走动走动。” “好。” 结束这场交流后,安小七晚上陪完孩子等他们都睡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拉开抽屉,拿出那只锦盒,从里取出那枚红宝石戒指。 她把红宝石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过了这么多年,戒指大小仍然合适呢。 这一晚,她戴着这枚戒指,回忆着前程往事,眼泪流了一夜。 第二天,她因为眼睛肿的厉害,连房间都没出。 到下午的时候,她接到战九枭的电话,眼睛才好一些。 战九枭虽然人在加州城,但却是自那晚分开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安小七还是有些意外的。 电话接通时,她把那枚装着红宝石戒指的盒子锁进了箱子里,揶揄道: “战三爷,我跟季暖约的是明天下午,不是今天,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 战九枭在电话那头浓烈的嗤笑了一下,一边烟不离手,一边目光紧锁一家装修很low的海鲜酒楼? 噢~,确切的说,不能算是酒楼,只能算是个大排档。 他道:“我在她说的那家海鲜酒楼。” 安小七一下就笑出了声,问道:“你真去买人家酒楼了?” 战九枭无比邪魅的口吻:“是呢。就是这家老板很不识抬举,千金不换,死活都不卖。” 安小七悠悠的口吻:“那你打给我做什么?我又不能让那家店老板点头答应。” 这话听的战九枭就笑了,他讥诮道: “这可没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没准你这个美人一出马,别说一个破海鲜大排档了,就是肋骨,他都能打断两根熬汤给你喝。” 安小七只当是战九枭开玩笑,没在意:“战九枭,你怕不是闲的,跟我扯这些,真无聊。” 战九枭掸了掸烟灰,身子慵懒的倚靠着身后的车门,似笑非笑般的:“过来么?” “不去,我要训练体能了。” 战九枭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眯眸沉思了片刻,“行吧,你忙。” 掐断电话后,从海鲜酒楼出来的江淮就连忙跑过来,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三爷,属下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掌勺的大厨,真的是长公子,长公子他还活着……活着。” 比起江淮的激动,战九枭是淡定的再也不能淡定了,那简直就是置身事外的镇定。 他拿脚轻揣了下江淮的小腿肚: “一个大老爷们,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儿?”说话间,又点了根烟,夹在手里,样子有点痞,“蝎子说,这家店的老板是他?” 江淮擦了把大鼻涕:“注册人两个,都姓朱。” 战九枭哦了一声,问:“那我大侄子,叫朱啥?” “朱石。” 战九枭被烟给呛到了,咳的满眼通红,“猪啥?猪食?还是猪屎?” 江淮:“……是朱石,石头的石。” 战九枭咬着烟嘴,笑骂道: “这名字真糟践人。也就他现在脑子坏了,记不得自己是谁,不然就单单这鱼腥味重的穷酸之地,你看他能待几秒钟?” 提到战西爵脑子失忆了,江淮就愁容满面的,他问道: “三爷,长公子把自己是谁都给忘的一干二净,对我们的人警惕性又极高,这接下来怎么办啊?” 战九枭吮吸了一口烟:“急什么,我难得见他这么穷困潦倒一次,先玩玩再说。” 江淮:“……这样,好吗?” 战九枭冷哼: “有什么不好的?都是因为这狗东西,害的老子这几年一心扑在祖业上,老子累死累活的帮他照顾妻儿,守住家业,他倒好,在这逍遥快活的当掌勺大厨,老子要是不恶心恶心他,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江淮:“…………” “你等下跟蝎子汇合,把他现在的家世背景都给摸清楚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现在身边都有哪些亲近的人……,包括是已婚还是未婚,这些统统弄清楚。” “是。” …… ** 江淮办事效率很快,半小时后差不多就摸的七七八八了。 他立在战九枭的面前,道: “四年前长公子出事后,是被一个跑海上运输业务的老汉给救下的。 那跑运输的人家姓朱,是侨居在加州城的华人,也算是有能耐,指着他一个人养活一家四口, 还在加州城买了房。不过日子也没那么宽裕,尤其是救了当时伤的很重的长公子后, 日子过的捉襟见肘。本来,朱老汉打算把长公子交给地方性政府按照失踪人口来处理的, 但朱老汉的老婆和小女儿相中了长公子,想让长公子给他们家做倒插门, 奈何长公子嫌他女儿长的黑,这事就一直没成…,不过,失忆后的长公子为了感谢朱老汉的救命之恩, 倒是认他做了养父,长公子也是争气,凭借他的商业头脑几年内就帮他们家连开了三家海鲜连锁店……, 目前来说,长公子成了朱家的顶梁柱,朱老汉做梦都想把小女儿塞他床上。” 战九枭等江淮说完,笑的都快岔了气。 帝国的商业霸主,脑子坏了后在这穷酸之地不仅当掌勺大厨还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这不好笑么? 【作者有话说】 ps:首先,虽然只更新一章,但真的很肥,字数6000+, 其次,战大厨上线,开启疯狂追妻之路啦,hhh~o(* ̄︶ ̄*)o 第380章 男女主久别重逢,他目光热辣的盯着 江淮等战九枭嘲笑完,有些一言难尽的道:“三爷,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直接表明身份,还是?” 战九枭点了根烟,眯眸抽了会儿,漫不经心的笑道: “他的海鲜酒楼是租的,还是自己的房子?如果是租的,就很好办。找到房东,把它买下来,老子要让他开不成店,乖乖的来求老子。” 江淮:“如果都是租的,是三家店都买下来吗?” “当然!” 江淮觉得战九枭这招有点狠,他讪讪的道: “这样,会不会太绝了?毕竟,朱家人是长公子的救命恩人…,我们这样赶尽杀绝,好像有点不太好?” 战九枭对着江淮的屁股踹出去一脚,笑骂道: “老子还怪这家人心怀不轨包藏祸心呢,若不是他们私心,想让他给他们家做倒插门, 老子也不至于替他劳心劳心守着祖业四年,这狗逼一家人,害的老子白白错过了四年大好的时光, 老子没对他们扒皮抽筋,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顿了顿,就事论事的道, “当然,没有这朱家人,战西爵这狗东西八成骨头都烂成渣了,说来说去,朱家人确实待战家有恩。” 说到这,蛮认真的思考了下,补充道, “这样吧,等把战西爵逼回国后,他想怎么报答朱家人,全凭他心意,反正老子再也不想替他管家产,老子只想做个闲云野鹤的快活自由人。” 江淮先前是见识过失忆后战西爵的性子有多猖獗的,那简直就是个不怕死的狂徒。 先前,他只稍稍提一下是来收购他们家店的,要不是他跑的快,差点就被他一刀把后脑勺辟出一个血窟窿。 因此,他也觉得,以如今战西爵这种脾气,只能用资本施压,逼他乖乖就范。 于是,江淮在战九枭话音落下后,就回道:“属下等下就去办。” 战九枭眯眸,不慌不忙的道:“不急,等明儿季暖跟安小七在这约完会之后,慌啥。” “是。” 嗯,事实上,计划跟不上变化。 季暖临时有事,跟安小七取消了海鲜店之约,当天就飞了国内。 临走前跟安小七发了条抱歉的短信,说是下次有机会再约。 安小七倒是没什么,左右不过一顿饭,她无所谓。 战九枭就炸了。 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逮季暖的,知道战西爵还活着只能是意外之喜。 现在季暖临时杀回国,还是跟贺西洲一块回去的, 他一想到这两人在拍拖随时都存在上床睡觉的关系,心就跟被利爪挠了似的,因此他在加州城哪里还待得住? 他在季暖前脚上飞机,后脚就跟着追回国去了。 不过,他把江淮和蝎子都留在了加州城,随时待命,去搞朱家的海鲜连锁店。 战九枭一心扑在季暖身上,就把战西爵这茬给扔到了脑后。 还是江淮在差不多小一个月后,实在是按捺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战九枭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茬事上。 已经进入深秋,兰城气温低的呵气成雾。 战九枭拿着望远镜,看着窗外立在湖边喂鸳鸯的年轻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现在已经跟贺西洲高调的定了婚,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战九枭一边用望远镜偷窥喂鸳鸯的季暖,一边暗暗琢磨对待季暖这事还是得来硬的时,江淮电话打了进来。 他本来就烦躁,接到江淮电话就更烦躁,态度极差,气急败坏的道:“什么事?” “三爷,这都快一个月了,咱们这边还动手吗?再不动手,长公子可就要犯重婚罪了。” 这话听的战九枭都稀奇死了,他问:“怎么?我那大侄子不是嫌弃人家闺女黑的?这是想开了?” “具体属下也不清楚,反正朱老汉现在逢到熟人就说他们家下个月要办喜事,姑爷就是咱们长公子。为了提前庆祝,他们家海鲜店最近都打八五折呢。” 这话听的战九枭都乐坏了。 他闷闷哼哼的干笑两声后,道: “你这样,你想办法把安小七引过去…,不不,你让南向娇过去,然后再把安小七也弄过去,最好让他的新婚旧爱一块出现,我蛮想看三个女人撕逼大戏的。” 江淮:“三爷…,您开玩笑的吧?” 战九枭最近没空搞战西爵,不代表他真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 相反,他现在要加快速度把战西爵逼回国内,且以最快速度继承战家产业,他才好拿出十全十的精力追回自己的女人。 他冷声道:“你看老子是在开玩笑?还不滚去办,我晚两天过去。” “……好吧。” …… 事实上,安小七比南向娇先知道战西爵还活着的事。 要么说,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呢。 事情就发生在江淮给战九枭打电话之后的几分钟。 又经过一个月康复训练,安小七现在整个身体机能已经完全恢复,且达到了最佳状态。 人的状态一旦恢复,从前喜好的胃口就会被打开。 她最近蛮馋海鲜的,就跟家里的厨子提了一嘴,但厨子味道做的不够正宗,她就没怎么用。 这一切,传到追求她的威廉心里,他就格外的留意。 经过几番打听,威廉就打听到了口碑很不错的朱家海鲜馆。 于是,当机立断,就叫人排上了号,拿到号以后,他就主动约了安小七。 安小七本来要拒绝,但想着那日父母跟她说的那些话,她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是有道理的。 何况,她的一对龙凤胎孩子,非常喜欢威廉,喜欢到都情不自禁的喊他威廉爹地。 “好。” 威廉听到手机里传来女人一声好字以后,当下心情就无比激动,他道: “我……我等下去接你。最近降温,你怕冷,把围巾和手套都戴上,再带个保温杯,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这是安小七对威廉的印象。 安小七心情微妙,嗯了一声,嘱咐道:“你…开车慢点,我瞧着外面天气好像是要下雨。” 闻言,威廉就温淡的笑了下,柔声道:“好。” 挂了电话,安小七出于礼貌,觉得怎么都该画个淡妆收拾一下,不修边幅就出门,显得太不尊重对方。 因此,她花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简单的画了个裸妆,换了件比较凸显气色的橘红色薄款大衣,里面搭着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色连衣裙,换了一双浅色短靴,浓密而蜷曲的长发自然而然的垂在腰间…… 如此,她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青春明艳的气息以及比这更夺人心魄的芳菲妩媚。 当她收拾停当,来到楼下时,夏允第一眼看到她第一反应就是惊艳,随后才是错愕: “你……你这是要出门?”试探性的问,“是跟威廉?” 安小七将手上白色围巾挂在了脖颈上之后,对夏允莞尔勾唇: “您跟爸爸,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听得我耳根子都生茧了,别的不说,就算是朋友,威廉约我,我总该给面子的。” 夏允欣慰的笑道: “你能迈出这第一步,就是个好兆头。怀殇……大病过后,完全不记得你了,不然,我心底中意的女婿还是他的。” 提到夏怀殇,安小七的神色明显有些黯淡。 夏允知道自己无心提了一嘴,估计戳到了她的痛处,连忙补充道: “怀殇如今也挺好的,我上次回国看他,他已经完全康复了,一心扑在事业上,身边还有个暮小照那么个体贴的人照顾着,一切都挺好的。” 安小七点了点头,看着门外淅淅沥沥飘起的小雨,“等这次回国,我去看看他。” “嗯。” 母女说话间,威廉就到了。 他穿得十分正式,一身裁剪得体的燕尾服,打着领结,脚上是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他即便什么都不说,往人前一站,都是一道风景线。 威廉,是宫廷贵族出身的混血。 他身材偏西式挺拔高大,五官兼具东方男人温润之气又混合着西方人深邃立挺的特点,他的眼睛和鼻子都很漂亮,鼻梁高直,鼻头挺拔冷峻,眼窝深邃,眼瞳像星空下的海,潋滟深邃…… 这是一个无论皮相还是气质都十分令女人心动的男人。 他跟夏允打了招呼后,视线就落在了安小七身上,眸底一闪而过惊艳,随后温和的笑道: “外面下雨了还降温,我担心你寒气入侵,会犯腿疼的旧毛病,不然……我们下次再过去?” 四年前,那场车祸,安小七的腿伤的很重,所以她的腿其实不太好,稍一受寒,就觉得骨头凉气嗖嗖的。 这些,她不曾对任何人说,但没想到威廉已经对她细致到了如此地步。 她对威廉笑了笑,道:“我今天蛮想去尝尝那家口碑不错的海鲜,走吧。” 威廉说了好,就动作十分自然的将围巾给安小七围好后,给安小七递出了一把伞,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门。 …… 本以为跟威廉用餐,安小七会有压力。 事实上,并没有。 用餐过程很愉快,威廉谈吐不凡,十分绅士,言谈举止没有任何的逾越,安小七偶尔还能被他逗笑。 如果不是接下来的一个意外,安小七觉得……她可能会给威廉和自己一个机会。 偏偏最后服务员在上最后一道时蔬汤时,不偏不倚,那滚烫的汤就撒在了安小七白色连衣裙上, 且很快渗透过连衣裙烫的安小七当时就痛的皱起眉心,眼底泛出了水汽。 烫伤的部位比较隐私,在大腿内侧。 她只觉得钻心的痛,又不能即刻去掀开裙子查看伤势如何,痛的眼泪都隐忍在眼眶里。 因为事发突然,威廉反应过来发生时,当下眸底就溢出一抹骇人的戾气, 他什么狗屁绅士全都消失不见,对着那做错事的服务员就怒吼一声:“你是怎么做事的?” 女服务员是标准的东方人,年纪不大,估计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跟安小七比起来就十分的普通, 当然若是扔在普通人里又有几分姿色,主要是她肤色偏暗,如果白一点的话还是很可爱很能讨男人喜欢的。 她大概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也可能是这个包厢里的客人给她的感觉是贵不可言得罪不起, 所以当气度不凡的威廉冲她吼时,她第一反应就是被吓住了,吓的眼泪都快掉出来,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眼前这一幕。 威廉见她纹丝不动,气的踹翻了一把椅子:“杵着干什么?还不扶她去盥洗室冲冷水?” 安小七缓过最初的痛,也就能忍住了。 她见那个女服员都被威廉吓哭了,连忙出声道:“算了,她也不是不小心,你别吓坏她。” 说着,就把目光从威廉身上撤回,落在女服务员脸上: “应该烫破了皮,你扶我去一下洗手间吧,然后看看能不能先给我弄点药膏来,怪疼的。” 不知所措中的女服务员在听到安小七这番话后,慌里慌张的过来扶她: “……药膏……药膏有的,我先扶您去清理?” 女服务怕包厢里贵不可言的男人追责,搀扶安小七的动作显得十分急迫, 但就因为她这样的冒失,她跟着打翻了一只碟子,碟子好巧不巧砸到了安小七烫伤的部分,当下安小七眼泪就被疼的流出来了。 这还是威廉第一次见安小七掉眼泪,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是因为伤心难过,仅仅是因为生理上的疼。 威廉这个脸色瞬间就变的异常难看,他直接迈开长腿过来,一把推开女服务员,不由分说就把安小七打横抱起,快步走向盥洗室。 女服务跟在他们身后,但又没有进盥洗室。 安小七痛到顾不上男女有别,被抱进盥洗室后,就准备用冷水冲刷烫伤的部位时,这才想起来威廉,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你让那个女服员进来帮我放下水吧。” 威廉冷脸嗯了一声,转身走出盥洗室,睨着那站在半米之外的女服员,冷声道:“耳朵聋了?还不进去帮忙?” 女服务员被吼的心肝俱颤,一边将眼眶里眼泪逼退,一边跑进盥洗室帮安小七清理。 因为安小七伤的地方隐私,威廉只能回避。 他折回包厢,立在包厢的窗口,久久无法平息胸腔里的恼火。 大概五六分钟左右,那个女服务员从盥洗室出来,走到他的面前,怯怯的道:“…我去拿药膏…” 威廉转过身,无比冷漠的道:“伤的怎么样?” “……破了皮,丝袜……丝袜粘在了皮肉上,得……得拿个医药箱过来处理一下…” 因为害怕,嗓音都颤抖, “我…我现在就去拿医药箱,等简单处理好伤口,我送您女朋友去医院,后续该赔礼道歉还是该赔偿多少钱,我都…不会逃避的。” 威廉冷笑:“把你皮剥了都不够赔她一根头发丝。” 女服务员:“……” “让你的同事把医药箱拿过来,再把你们店的老板也叫过来。”顿了顿,冷声补充,“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女服务员被吓的不轻,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响了大概一秒,对方就接通了,手机声筒里很快传来男人低醇好听的嗓音,“娇娇?” 听到熟悉的男人嗓音,女服务员喉咙哗啦一下,就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石头哥,你快来…我闯祸了,我在……在12包厢,客人被烫伤了…” …… 两分钟后,威廉望着敲门而入的高大男人。 他上半身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厨师大褂子,下半身是黑色迷彩服裤子,脚上是一双棕色牛皮马丁靴,嘴里还叼着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 他挽起袖口的手臂,露出肌理分明的肌肉,一双桃花眼裹挟三分潋滟七分邪气,整个人自上而下都透着无法遏制的猖獗痞气,以及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贵气,且两股气息,扑面而来。 威廉稍显惊诧,冷声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男人眯眸,将包厢扫了一圈,落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朱娇娇身上,没理威廉,而是对朱娇娇招手: “哭什么?有什么事,有我吶。” 闻言,朱娇娇哭的更凶了,一把扑进他的怀里,鼻头蹭着他的胸口:“呜……,石头哥,我怕。” 朱石嫌朱娇娇身上黏稠的要命,抬手将她摘离自己的胸口,道:“医药箱给拿来了,你先去给客人上药,我跟这位先生交涉。” 朱娇娇擦了把眼泪,从朱石手上接过医药箱,乖巧的嗯了一声,就去了盥洗室。 朱娇娇走后,朱石就对威廉昂了昂下巴,道:“这位客人,怎么称呼?” “威廉。” 朱石点点头,道: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朱石。发生这种事,我深感抱歉,伤害已经造成了,再多的对不起都是放屁,不如来点实质的,要赔多少钱,才能完事?” 说话间,又点了一根香烟,他吮吸频率快,一张英挺刚毅的俊脸很快模糊在一团青烟之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痞气,根本就看不出来他道歉的诚意在哪里? 威廉本就恼火的心情瞬间就膨胀到了极点,他目光冷视着朱石:“赔再多的钱也抵不上她一根头发丝。” 这话听的朱石就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舌尖顶了下上牙槽,讥诮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烫回来?” 威廉:“你这个建议不错!” 此话一出,朱石就不紧不慢的将手上抽到尽头的烟头摁进餐桌上一个高脚杯里,那只高脚杯里的香槟是安小七先前喝剩下的。 他做完这个动作,捞起一把椅子就要朝威廉的头砸过去:“…你大爷的,找事吧,昂?” 千钧一发之际,扶着安小七走出盥洗室的朱娇娇连忙松开安小七,急速冲过来,抱住他的腰: “石头哥……,你疯了,他们是詹姆斯家族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詹姆斯家族在加州城的威名太大,大到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 朱娇娇急的要命: “石头哥,你冷静点,这附近整个商业街都是詹姆斯家族的,要是惹着他们,我们家的店就全完了。” 朱石被朱娇娇的话唤回了理智。 他把椅子扔给扔了,对威廉抬高下巴: “行,老子怕了你了。是要烫回来,才扯平,老子替她,成不成啊?” 威廉面无表情:“不行。” 此话一出,朱石就啧了一声,怒笑道:“你还来劲了,是吧?” 威廉扯唇:“这么护着她?你女人?” “怎么着?就允许你护你女人,不兴老子也心疼女人?” 威廉冷笑:“你的女人比得过她一根头发丝,嗯?” 这话听的朱石就再也压不住怒火了, 他把袖子撸到最高处,眼底全是无尽的狠戾,“你女人这么金贵?镶金还是带钻,嗯?” 人都是有猎奇心理的,说话间,他就扭头看向身后,他倒要看看这个被烫伤的女人究竟有多金贵。 只一眼,他原本不甚在意又不屑的眼眸瞬间就重重的眯起,眸底深处跌宕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惊涛骇浪。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红颜祸水,这女人怎么能这么白,这么嫩,这么…又纯又欲?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娇嫩的仿佛吹弹可破,浓黑的长发披在脑后,修身的白色连衣裙将她身材修饰玲珑有致, 视线往下是她包裹在裙口之下一双笔直白皙的小腿,她的腰肢是真的细,感觉都不够他撞的,估计撞一下就能弄断…… 视线顺着裙口往上移,定格在大腿根一处明显潮湿的地方,眼神隐约有几分灼热……, 他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男人会这么生气,原来烫到了那里? 朱石莫名觉得有些口渴,喉骨微微耸动两下,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处暗色地方移开,重回到女人的脸上。 大概是被烫的不轻,所以娇养的富家千金小姐不堪伤痛眼底全是雾蒙蒙的水汽,以及他看不懂的复杂而又浓郁的神色。 她这个要哭又不哭隐忍到了极致的样子,当着她的男人对他做,是不是很不合适? 从朱石转过身那几秒内,无论是朱娇娇还是威廉都不同程度的察觉到了整个包厢氛围明显发生了变化。 女人通常在面对比自己出色的女人时,那灵敏度一定是高于男人的。 朱娇娇很快就因为朱石对安小七过分的关注而不满的蹙起眉头,并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手臂:“石头哥~” 音落,不等朱石回应,已经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战西爵的安小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侧首,状似淡淡无奇的调子,问朱娇娇:“你叫他什么?” 第381章 她一把抱住男人的腰,男人身形明显 朱娇娇因她眼眶里隐忍的冷漠而有所忌惮,下意识的就回道:“石头哥,我……我未婚夫。” 安小七心口一滞,过了半晌,她才冷笑道:“石头哥?” 她咀嚼着这三个字后,目光从朱娇娇身上撇开,落在面前……身穿厨师服的高大男人,似笑非笑般的: “看起来是脑子坏了,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这话听得别说当事人朱石有些怔然,就连威廉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几步走到安小七跟前,目光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上,“认识?” 安小七感觉那些尘封许久的伤痛伴随这两个字以后逐渐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后是狂涌而出到令她难以招架的苦涩。 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但最后她给人的姿态就是很淡漠,“是啊,认识。” 此话一出,这些年一直都想知道自己原来是谁的朱石一下就抓起了她的手腕,情绪激动的沉声道: “我们从前认识?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 安小七手腕被他抓的生疼,她振臂挥开他,目光在这时落在朱娇娇的脸上,轻描淡写的道: “他是你未婚夫?” 朱娇娇被她目光看的心下有几分胆怯,要么说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差距的, 是浸透在骨子里的高人一等,还是浮于表面上的盛气凌人,通常一个眼神,就能分出高下。 显然,她是处于劣势的那个。 在朱石来他们家之前,他们家并不富裕,异国他乡的排挤以及并不富裕的物质生活让她从小就有些自卑。 此时,面对各方面都比她强出百倍的漂亮女人,她的自卑就显得越发汹涌。 她抿唇强作镇定地道:“……是,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惶恐的不行。 她害怕面前的漂亮女人是朱石从前的家人,更怕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这么被斩断了。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又是一笑,冷声道: “你要跟他下个月结婚,怕是不行的。他家中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妻子以及一个聪明帅气的儿子,怎么都得等他把离婚手续办了,才能娶你呢。” 唰的一下,朱娇娇的脸色就白了,人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腿软的差点都站不稳。 再脆弱的女人,在面临被抢去最重要的东西,都能豁出去爪子挠人的。 她强作镇定了几秒后,情绪激动的道: “你胡说八道,你凭什么那样说我石头哥?我石头哥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婆孩子,他是我爸的养子,是我们老朱家的上门女婿,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如今的安小七早不是几年前的安小七了,她再也不是那种逮谁咬谁的性子。 再大的情绪起伏,她都能粉饰太平在一张言笑晏晏的伪装之下。 她淡淡的: “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说,留着跟战太太说吧。” 说到这,意有所指的道, “噢~,你不还不知道的吧?你眼前这位石头哥,是帝国鼎鼎有名的商界霸主,战家的继承人。 他本名叫战西爵,你就算再孤陋寡闻,互联网这么发达,随便查一查也是能够查得到他的信息的。” 顿了顿, “至于,因为你完全不专业的服务水平害的我吃了如此皮肉之苦, 说一句道歉就想叫我原谅显得你们太没诚意也显得我好欺负, 赔偿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我是真瞧不上,毕竟你们这边整条街都是我们詹姆斯家族的, 我要你那几个钱有什么用?是能让我不痛还是能让我消气?” 此话一出,朱娇娇眼泪就滚出了眼眶,急巴巴的向身旁的男人求助,“石头哥~” 朱石把她拽向身后,护短意思很明显了。 他冲安小七抬了抬下巴: “你还没说,我跟你是什么关系?瞧你这小娘们白白嫩嫩,一副好似被我糟践又抛弃的样子,该不会是我从前不要的小相好?” 毫无征兆的,像是被钝器刺过穿心脏,疼也木。 时至今日,即便脑子坏了,但男人这张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劣,真叫人讨厌。 安小七被招惹到了脾气。 她目光直视面前这个叫‘朱石’的男人,无比冷漠的道: “连最起码的服务态度都没有,都说顾客是上帝,你就是这么对待上帝的?瞧把你牛掰猖獗的,是还没被社会或者是资本毒打过,嗯?” 这话说的十分挑衅,朱石眉头瞬间就皱成一个川字。 他觉得面前这腰肢纤细的小娘们不是个好的,他沉声道: “这位小姐,娇娇不小心烫伤了您,我们诚心诚意的给您赔礼道歉,是您不仅不肯接受,还处处挑衅,现在又说这种话,怎么?你们有钱有权已经狂妄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顿了下, “这样吧,不就是烫伤了叫你很不爽的?我替娇娇烫回来?她烫到你哪里?是大腿根还是那个地方?” 说着,目光就极其邪恶的睨着安小七两腿中间,唇角勾着痞气的弧度, “如果是烫到那里,那算了,烫坏了我做不成男人不值得。你说个,叫你能消气的办法,嗯?” 安小七在他说话间,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视线从他脸上撇开,对眸色极其复杂的威廉道: “威廉,这一片区是你部下在管?我先前上来的时候,这家海鲜酒店煤气罐暴露,存在安全隐患,举报一下关了吧,别等到害人害己出问题的时候再善后,没意义。” 威廉其实心里极其的复杂。 从安小七先前叫出战西爵的名字时,他的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但,他现在又看不懂安小七这个做派。 以他对安小七的了解,他觉得安小七至今对战西爵都是念念不忘的,可是她言语中明显都是对这个男人的打压? 几秒内,威廉思绪千回百转。 他沉默了片刻,对安小七温和的嗯了一声:“是该整顿。”顿了下,柔声问,“还能走吗?去医院看看,别落下疤。” 疼是真的疼,烫破了一层皮呢,大腿内侧本来就皮肤娇嫩,先前从盥洗室走出来,磨的更疼。 “去医院吧。”抿了抿唇,犹豫道,“你扶我下楼。” 海鲜馆是在加州城下面的一个靠海的小镇,街道错综复杂,整条商业街都是老旧的房子,因此没有电梯。 没有电梯,只能靠步行。 但每挪一步,安小七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的鼻尖都冒冷汗。 威廉看着她疼的眉心蹙着,他脸黑的异常难看,什么绅士不绅士的他也顾不上了,直接俯身不顾安小七的反抗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正好在楼梯口,威廉眸色深沉的望着她因为情绪激动而绯红的脸,沉声道: “不疼?非得遭这个罪?伤口若是加重了,几天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你很高兴,是不是?” 这还是威廉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安小七说话,安小七一来是真的疼,二来她也有些惊愕所以就被唬住了。 等她被威廉抱上车并驱车离开后,立在三楼包厢窗台抽烟的朱石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强烈感受,就是看着那个叫威廉的男人抱着那个女人时,他都恨不能冲进后厨摸出一把砍柴的刀把他的爪子给剁下来。 这个念头挺强烈的,所以他对失忆前的过去越发好奇。 甚至是,有种恨不能把脑袋劈开,即刻记起从前的事。 可是,他那么绞尽脑汁的想要去记起什么,除了头疼,过去的记忆一片空白。 朱娇娇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早就惶惶不安的不能自己。 她要怎么办? 刚刚那个漂亮女人认识她的石头哥,还说他是什么战氏一族的继承人,甚至男人家中还有娇妻和儿子。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他是不是会撇下她跟爸爸妈妈,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是那样,她跟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不,她不要这样。 他们相处了四年,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她好不容易等到他愿意娶她,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朱娇娇心里这样想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就握了起来。 她鼓足勇气,往男人走过去,并在靠近男人的下一秒,一把自男人的身后抱住他的腰。 男人身形明显僵了一下,并欲要做出将她推开的举动前,朱娇娇抱得更紧。 她把脸靠在男人宽厚紧实的背上,嗓音带着哭腔: “石头哥,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的,你是不是变心,不要我不想娶我了?” 朱石摁灭烟头,转过身,拉开朱娇娇,面色很淡,声音也是淡淡的: “娇娇,答应娶你是为了报养父的恩,他身体越来越不好,唯一的心愿是希望我娶你并照顾好你。” 顿了顿, “但,我知道,那只是义务,不是爱。当然,若是没有先前那个女人说的话, 我若是娶了你自然会对你负百分百的责任,没有爱也没有关系, 该履行丈夫的责任和义务我一样不少,更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什么。 但,你也听到了,我原来的生活里应该有妻子也有孩子……,我没办法再娶你,我要弄清楚我是谁…” 他话都没说完,朱娇娇就情绪十分激动的打断他,哭着道: “石头哥……你知道的,我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的,我那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兴许刚刚那个女人就是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妻子孩子呢? 我们提前结婚……对,我们提前结婚,好不好?” 朱石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无比孱弱的朱娇娇,抽出一片纸巾给她擦了擦: “很抱歉,真相没有弄出之前,我不会答应。” 朱娇娇心都快碎了,眼泪哭的更汹涌。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若是他先前没见过那个漂亮女人,他也没觉得朱娇娇有多不好看,最多就是皮肤黑了点,但胜在她年轻还身材好,该有肉的地方特别丰满…… 但,看了更好看的了,再看眼前这么哭的朱娇娇,朱石觉得她是真的丑。 越哭越丑。 他被哭的心烦,说道:“娇娇,你别哭了,不好看。” 朱娇娇:“……”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朱娇娇感觉自己的梦都破碎了。 他道: “你先前也听到了,刚刚那个女人扬言要搞跨我们家的海鲜店, 估计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我等下去找朱奋商量商量对策,你也回去好好想想我刚刚的话, 本来我就觉得我们不合适,后厨的小李对你倒是一心一意, 你嫌人家长得不好看不要人家,其实老实说,我跟你一样,我也嫌你长得不好看。” 朱娇娇蓦然瞪大眼睛,难过的眼泪都忘了掉了。 朱石倒不觉得这话伤人,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 不过,朱娇娇看起来很难过, 他想起她此前为了逼他娶她,还自杀过一次,怕刺激到她,话又软了点: “这话虽然难听,但都是为了你好。反正,不管我从前是谁,今后我若是真的认祖归宗了, 一定不会对你和爸他们不负责的,只要你们愿意,我们还能永远生活在一起。” 最后这句话,起到了哄慰朱娇娇的作用。 就像是绝望时,迎来了一抹曙光,她又死灰复燃了。 她擦了把眼睛,带着鼻音,乖巧懂事的道: “好,你去找奋斗哥吧,舟舟刚刚还给我打电话的,说奋斗哥刚刚出海回来,这次捞了不少货, 还说谈了一笔大订单,准备冷链出口到帝国去,这个渠道一旦打通,舟舟他们家就发达了,比搞海鲜店赚钱。” 朱石当然知道这件事。 因为这条销售渠道是他跟朱奋一块谈成的,是跟帝国一家专门做海鲜供应的电商平台合作的,幕后的老板他有了解过,竟然是个女人。 这个年头,女人强起来,都叫他们男人无地自容。 “嗯,这件事我知道。” 朱石轻描淡写的说完,就离开了海鲜店。 他已经想好了,先前得罪的那一对男人女人不是好招惹的角色,这个海鲜店八成是要黄。 不过没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东边不亮西边亮,赚钱还不容易? 大不了,他跟朱奋合伙一块干,把加州城整个海鲜供应市场给垄断了,他们干这个同样也赚钱。 只是,朱石开着拉海鲜的货车还没抵达朱奋的冷链仓库,就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 朱娇娇打来的: “石头哥,你快来吧,我们店被几个拆迁车包围了,他们手上有当地政府的拆迁令和拆迁原因的说明文书……” 说着,就带着颤音补充道, “还有,爸被抓了,是另外一家海鲜店发生了煤气罐爆炸,伤到了客人,爸当时在那个店里,公司注册信息有爸的名字,警方来了以后直接把他抓去调查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朱石面色一沉,车头在前方拐弯口急速打了个弯,就调头往回开:“我马上过去。” …… ** 那端,安小七在清理完伤口后,医生的意思是她创伤面积大,若是处理不好有可能二次感染引起发烧等其他症状,建议住院观察两天,等伤口结痂了再处理。 自从大灾大难以后,安小七是蛮珍惜身体的。 所以医生的建议,她听了,何况她也不想伤口留下难看的疤。 因此,她对威廉道:“那就那麻烦你帮我办住院手续了。” 威廉看她遭罪,心疼都来不及,哪里会觉得麻烦? 他都恨不能把自己身上一块皮撕下来给她缝在伤口处。 他点头:“等办完手续,我回庄园那边,把你的日常洗漱用品都拿过来。” 安小七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跟我妈说了,她等下会送过来。现在已经不早了,我爸刚刚给你打电话,给你临时派了个出差任务,你还是别管我了,工作要紧。” 因为是詹姆斯直接下的出差任务,事情也确实棘手,非威廉出面不可,威廉即便心中颇有微词,但也只能认。 他嗯了一声,临走前道: “我大概三天后回来,这几天寒流过境,加州城偏冷,你记得注意保暖,更不要贪凉, 水果都要捂热了再吃……,手脚怕冷的话就用几个热水袋…,别的饮食上也要注意,清淡一些,对伤口有利。” 太体贴入微的男人,是最容易能打动女人的心的。 但,安小七却感觉到了压力。 她有些一言难尽。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一个人爱不爱你,看眼睛就能知道。 她怕威廉投入的太深,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值得。 “威廉。” 她叫住给她整理病床的男人,男人抬起头,一双幽深的眸子蓄着温浅的笑,“嗯?”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坦诚布公的道:“……你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威廉点头:“嗯,我看出来了。” 安小七抿唇,“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威廉想了想,道: “除非你还爱着他存了跟他破镜重圆的心思,无论他是谁,好像都跟我无关。” 他只知道,他想要什么,无论她给不给他一次机会,但至少在她挑明拒绝他之前,他都是坚持初心的。 威廉离开安小七病房后,就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他属下打来的, “总裁,事情办的很顺利。我们带着执法人员去拆迁时,正好朱家另外一个海鲜店出现煤气罐爆炸事件,警方已经扣留了朱老汉,只要我们施压,不仅他们海鲜店开不下去,还要摊上官司的。” 海鲜店发生煤气罐爆炸,蛮叫威廉意外的。 他眯眸,问道:“出人命了?” “没有。伤了几个人。不严重,不过有个孕妇惊吓过度,出现了先兆性流产征兆……,可以从这上面做文章。” 威廉点了根烟,他其实很少抽烟,因为安小七不喜欢。 他点了根烟,却没往嘴里抽,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边沿,静了片刻,冷声道: “孕妇就算了,有损阴德,让几个受伤的闹点事出来,给他们吃点教训就行。” 他寻常宝贝不得连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的,被烫伤成这样,不出口气,威廉咽不下这口气。 …… ** 安小七是局部烫伤,只要听医嘱按时擦药以及吊两次消炎水就行。 医生给她吊上输液后,她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本书,正准备翻时,病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门外,是两个被突然闯入她病房男人而撂倒的保镖。 安小七有些不可意思,如今落魄到需要做掌勺大厨以及给人做倒插门的战西爵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敢到她的面前嚣张? 不等她语,那身穿黑色夹克,腿上穿着迷彩裤子的高大男人,几步就闯到了她的床前。 他眉目硬挺的俊脸,满是凶神恶煞的戾气,眼眶通红的能杀人。 安小七挑眉,对从地上爬起来已经跑进来的其中一个保镖道:“阿德,把这个没有礼貌的人,扔出去。” 阿德是安小七的贴身保镖,他先前跟战西爵交手不小心大意,吃了亏,脸上有明显淤青。 此时,得了机会,他当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提着一个电棍,就朝战西爵打过去。 战西爵虽然脑子坏了,但功夫是一点都没少,再加上这几年他干尽了粗糙的体力活,那浑身都是嚣张的劲。 很轻松就躲过了。 当阿德第二棍子朝他挥上去时,安小七出声道:“别打到脸,这么好看的脸打伤了,回头他的娇娇该心疼了。” 阿德:“……” 詹姆斯给安小七派的两个保镖,那都是顶尖高手, 何况他们手上都持有武器,几个两回后,战西爵就被两个保镖给摁住手臂,制住了。 安小七看着他面目狰狞的脸,都要笑死了。 她啧了一声,道: “战总,脑子坏了以后,是连功夫也大不容从前了?这样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说说看,找我什么事?” 说完,就眼神示意阿德: “放开他,别回头把他打出个好歹,哪天他记起自己是谁了,再报复你们全家,这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睚眦必报了。” 阿德:“……” 阿德跟另外一个保镖退到一旁。 战西爵得了自由,就怒火中烧地质问安小七: “你这个小娘们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心肠那么歹毒?叫人拆了我的海鲜店不说,还把我爸给关进了派出所,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ps:作者写的不仅仅是男女主故事,是全世界,感兴趣的,可以留意一下朱奋~ 第382章 战西爵抬手扣住她的下巴,目光变的 这话听的安小七有些莫名其妙,她估摸着拆海鲜店是威廉动手叫人做的。 但,男人口中的爹被扔进派出所,她是真不知道。 她皱眉: “你说你家海鲜店被拆了,暂且先算在我的头上,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爹被扔进派出所,关我什么事?” 战西爵冷脸,厉声道: “难道不是你做的?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男人派人搞的破坏,搞的老子另外一家海鲜店发生煤气爆炸,陷害的我爸。” 安小七讥诮:“战西爵,你是脑子坏了以后就只剩下冲动和蛮力了?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想俯首掐着她白嫩的下巴,对着她的嘴狠狠教训一顿。 但,他克制住了。 他面无表情,冷声笑道: “请不要叫一个我不知道的陌生名字,我叫朱石。”顿了下,“老子要是有证据,你还能安生的躺在这养伤?” 言外之意,有证据,早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抓起来了。 安小七被他的话都给气笑了。 她抬手拢了拢挡在眼前的头发,一手托着腮,目讽刺的打量着眼前这不可一世的……男人。 她似笑非笑般的道:“好叭,猪先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爹被抓跟我无关。” 战西爵被她托腮的动作撩到了,他感觉心脏狠狠的悸了一下,目光不自然的从安小七脸上移开了一点, “不是你,就是你那个男人做的。” 安小七唔了一声,道: “有可能吧,但以我对威廉的了解,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后耍阴招的,不过看在你这么个大孝子的份上,我帮你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战西爵没想到安小七这么好说话,他脸色好看了一点。 安小七叫来阿德,吩咐道:“你跟威廉的助理沟通一下,打听一下朱家海鲜店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的,大小姐。” 五分钟后,阿德就有了结果。 他恭敬的对安小七汇报道: “大小姐,已经调查清楚了,朱老汉所在的那家海鲜店发生了煤气泄漏爆炸事件,伤了好几个人……,警方是例行办案把他人给拘留的。” 安小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目光重新落在战西爵脸上,道: “朱先生,你都听到了吧?是你们海鲜店出现了安全隐患并造成了人员伤害, 听说,还有个孕妇因惊吓过度出现了先兆性流产,我若是你,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安抚受伤的伤患以及他们的家人,别回头他们闹起事来,你爹怕不是拘留那么简单而是要蹲大牢的。” 战西爵:“……”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你从我这里离开,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就不告你强闯私宅的罪名了。” 战西爵看着安小七一张一翕的唇,以及她眉眼那淡淡然的高姿态,心底窝火的不行。 他都不禁想,他从前究竟是怎么得罪过这小娘们,怎么就让他有种这小娘们在报复他的错觉? “有事。” 音落,安小七挑眉:“朱先生还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从前的事。” 安小七唔了一声,说道: “这个啊,我已经跟你远在帝国的三叔说过了,他一个月前好像就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 顿了顿,补充道, “不出意外的话,他还有你的妻儿估计就这两天抵达加州城,到时候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去问他们好了,毕竟,我跟你其实也不熟的。” 战西爵并不觉得自己跟面前的女人不熟,他道:“老子怎么不觉得?” 安小七扯唇,讥诮道:“从前,我总共跟你认识可能也就一年这样子……,能有多熟?” 战西爵:“……” “朱先生,说起来我对你真的蛮仁厚的。我现在身上的烫伤还疼着,竟然能这么好脾气地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应该也有点自觉?我需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战西爵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即刻离开,他来这一趟是解决问题的。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仁厚?不是你让你的男人对我的海鲜店赶尽杀绝的?你们前脚才走,后脚拆房子的就来了,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安小七仍然是很淡的唔了一声,特别真诚的道: “说真的,朱先生,虽然我跟你不是很熟,但你从前可牛掰了,总是仗势欺人, 每次我都被你欺负的卑微到尘埃里。如今,你是说我报复你也好还是怎么样, 受伤的是我,让你赔几个店,损失几个钱,也没什么的吧?谁叫你家海鲜店有安全隐患呢?” 战西爵不知道从前究竟发生了哪些不愉快,但他能感觉到面前女人说这些话时,那些听似轻描淡写的语调里是无尽的嘲讽。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把她伤害过。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害,让事到如今的女人提起来如此的轻描淡写又无尽嘲讽呢? 男人和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情债? 这个词一旦在脑海里产生,战西爵就越发根深蒂固。 这个小娘们,一定是他从前的相好。 难道是他辜负了她? 毕竟,这个小娘们说他已经有妻儿了。 战西爵没有要走的意思,安小七很是不满的蹙起眉头: “朱先生,是还没尝够我家保镖的拳头,想再加个餐才肯走么?” 战西爵觉得这个小娘们,轻轻软软的调子里,绵里藏针,是个不好惹的。 可他偏偏就要招惹,他太好奇过去了。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想老子走也行,放了我爸。”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 “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朱老汉被拘留,跟我没关系,你要保释你直接去派出所不就完了。” “要是能保释,我会来找你?你的威廉给警方施了压,警方各种借口不准保释,我爸他身体不好,他才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没多久,不能这么折腾。所以,还请……”顿了顿,“你怎么称呼?” “安小七。” “噢,那我恳请安小姐看在跟我一场旧相识的份上,能不能往下面放个话,让我先把人保释出来?” 顿了顿, “毕竟,安小姐你也说,我好像家世背景都很不错,谁也不能保证人会一辈子都落魄, 没准我重回家族登上继承人的宝座,回头想起今日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而无果时, 再回头报复你,这多不好?凡事要留有余地,不是么?” 安小七点了点头:“说的好像蛮有道理的。”顿了下,吩咐阿德,“阿德,你去把这事办了吧。” 阿德:“好的,大小姐。” 战西爵没想到安小七会这么痛快,一双深邃潋滟的桃花眼痞懒的打量着安小七,但眸底好似蒙上了一层阴霾,你完全瞧不起他眼底的神色。 他淡淡的讥诮道: “安小姐真是人美心也善,难怪你男人那样宝贝你,不过是烫破了一层皮,他就能把我们家都给端了,真是嚣张啊。” 安小七歪着脑袋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明明已经过去了六年了,他这张脸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无形中又跟从前有所不一样。 黑了点,五官轮廓的每一寸弧度更冷硬了,明明就是个掌勺的大厨,可偏偏自上而下都是狂妄不羁的嚣张, 好似没有从前高人一等的贵公子派头,可他身上那落拓之余的气场又抑制不住骨子里是个矜贵的。 哎,贵公子就是贵公子啊, 哪怕变成流浪汉了,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矜都不会因为落拓而有所减少的呢。 安小七将他打量个遍,言语透着点玩味儿: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弄的我好像很圣母?你的女人把我都烫的住院了,我现在不仅要听你这么个穷酸冷嘲热讽,还要为她的爹求情?你这样,弄的我很不愉快。” 她说完,视线就从战西爵身上撇开落在了阿德身上: “阿德,这事咱们不插手了。”顿了顿,冷声道,“把朱先生给我赶出去!” 音落,就在阿德跟另外一个保镖来抓战西爵时。 战西爵突然俯身逼近,长指一把扣住安小七的下颌。 他这几年过了不少接地气的苦日子,满掌心的茧子,跟他掌心抚摸到的属于女人娇嫩的皮肤完全不一样。 这女人的皮肤怎么能那么嫩? 比他做的鸡蛋羹还嫩。 搞得他想将她摧毁! 因此,他掌心力量很重,痛的安小七眉心下一刻就蹙起,并朝他面颊上挥出去一巴掌。 只是那巴掌在完全落在他的脸上时,他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纤细柔嫩的手腕。 他目光逼视着她烟视妩媚的眼瞳,嗓音隐忍着薄怒,冷笑道: “我这人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小娘们,你玩儿老子呢?” 他话音落下,阿德跟另外一个保镖就拿着电棍朝他后背砸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战西爵掐着安小七的腰肢就将她从病床上提起,用安小七的身体挡在他的面前,而安小七则以十分羞耻的姿态被他禁锢在他的大腿上。 阿德跟保镖心惊,只得把电棍移开。 此时,有了人质的战西爵目光无比的阴狠。 他扣住在他怀里乱挣扎的安小七,恶劣的道: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从头发丝都飘着富家大小姐的气息,是被男人娇惯坏了吧?出尔反尔,嗯?信不信,我弄你丫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安小七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到了腿上的伤口,烫伤远比刀伤要疼的。 因为烫的创伤面积大,而且是一大块皮破碎,水泡粘连着皮肉上的血,这么一折腾就隐约有血渗透出来。 安小七疼的深吸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冷静。 对,冷静! 她嗓音是少见的犀利,道:“我花钱雇你们是来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的,都杵着干嘛呢?” 她这话是对阿德和他的同伴说的。 有了安小七的话,阿德跟他的同伴也就没再顾忌战西爵的身份。 嗯,一打二的局面很快就出现了。 战西爵手上没有工具,很快就处于劣势,并被制服。 他目光喷火的瞪着她,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十恶不赦的蛇蝎美人: “安小姐,你先想好,你这样招惹我的后果。” 安小七烫伤的地方火辣辣的,她低下头看着血水已经完全渗透过病号服的地方,实在是有种难消的火气。 她觉得,战西爵嚣张的都叫她忍不住要搓搓他的锐气。 亦或者,她心中其实是有委屈,她千辛万苦的为他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儿女,却还要被他这般薄待,她心中多少有恨…… 所以,她要教训他。 她对阿德道:“就以故意伤害罪,把他扔派出所吧。”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重重的眯起了眼,但唇角却勾起邪痞的笑弧,冷笑道: “我来之前碰到一个叫江淮的,从他口中得知我那个在帝国手可通天的三叔正马不停蹄的往这边飞,听说他做梦都想把我抓回去继承祖业。安小姐,你能关我多久?” 安小七掀眸,望着他的眉眼,眼底满是嘲讽: “无论关多久,你现在也就只能像个废物被我的保镖制服。”顿了顿,朝阿德低吼了一声,“扔出去!” 战西爵被阿德弄走并扔进了派出所。 在面对权力之巅的詹姆斯家族大小姐,如今的战西爵简直是以卵击石,是搓圆揉扁全看安小七的心情。 战西爵被警方带走后,安小七心情极差。 她从植物人醒来后,得知他空难的消息,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夜深人静时以泪洗面。 她当初离开他时,纵然带着恨意难平,但也从未想过要他死。 活着的时候,因为现实压力,仿佛已经耗尽了对他的爱。 可传来他空难的消息后,她一颗心还是痛不可遏,直至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现在,他竟然又好好的活在她的眼前,她内心不知道有多欢喜,她孩子的父亲仍然还活着。 可她也知道,无论这个男人是生是死,其实都不会跟她再有交集。 因为,他是南向娇的丈夫,以及她孩子的父亲。 她也从没想过跟他还有什么可能。 偏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非得厚着脸皮来招惹她? 有记忆的时候欺负她,脑子坏了失忆后是变本加厉直接要对她动手了? 呵~ 真是欠收拾。 原本以为,把战西爵扔进派出所,安小七能安生两天。 至少,她觉得在战九枭找到她时,她能安生两天养伤的。 嗯,事实上,第二天一大早,‘朱石’先生的未婚妻就找上了门。 安小七自然不是朱娇娇想见就能见到的。 她人到了病房门口就被阿德给拦住了。 朱娇娇社交圈比较干净,身边也都是比较淳朴的人,像这种黑衣保镖也都只在电视上看过。 她被阿德一个眼神就给瞪的头皮打冷颤,心底怕的要死。 但,架不住爱情带来的驱动力,让她克服了害怕。 她抿了抿唇,泪眼婆娑的道: “先生,我是来给安小姐赔礼道歉的,烦请您去里面通报一声,我就跟安小姐说两句话,就五分钟……,行不行?” 阿德面无表情:“别逼我动手打女人。” 朱娇娇被他身上骇人的戾气吓的浑身汗毛直立,哭的更凶了,“先生,求求你了…” 她带着哭腔,声音也大,就差下跪磕头了。 安小七昨晚失眠,本来就没怎么睡,很快就被外面动静给吵醒了。 朱娇娇跟阿德打了几个迂回,估摸着阿德应该就是长的凶,不会动手真打女人,就大着胆子冲病房门里面喊道: “安小姐,你醒了吗?” “我是朱娇娇,我来给您道歉了?” “您能见我一面吗?” “我就道个歉,耽误您两分钟,求您见我一面吧?” …… 安小七被吵的头疼,对外面准备把朱娇娇赶走的阿德道:“让她进来吧。” 闻言,朱娇娇面上就是大喜。 她匆忙擦了把眼泪,稍稍整理好衣服后,就提着水果篮走进了病房。 深秋,清早的阳光明媚而干净。 那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女人,周身拢着一层淡浅的金光,整个人美的有几分不真实。 她周身上下只穿了宽松的病号服,头发蓬松而浓密,阳光下的皮肤白嫩娇软……,整个人像只还没有睡醒的猫,高贵而慵懒。 朱娇娇,感觉安小七就是一面镜子,她在安小七面前,无所遁形。 她觉得,比起安小七这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她自卑的无法抬起头。 她没有安小七白,没有安小七漂亮……,更没有安小七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 她有些局促的站在安小七的面前,结巴道:“……安小姐,对…丢不起,您的伤口好些了吧?” 安小七开门见山,道:“昨天你已经道过谦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眼圈红红的道: “安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犯蠢不小心烫伤了您,您说,您要怎么才能消气,是烫回来还是打我一顿我都能接受,只要您放了我石头哥,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安小七最烦的就是这一套。 她撑着因没有休息好而隐隐作痛的眉心,有些不耐烦的道:“起来。我这人最烦动不动就下跪的这一套。” 朱娇娇咬唇,没有起来。 她眼底全是水汽,无比可怜且卑微的看着安小七: “安小姐,我找律师咨询过了,如果您真的要告石头哥故意伤害罪,他可能就会坐牢……,算我求您了,我给您当牛做马,还不行吗?” 安小七只是想搓搓战西爵的锐气,根本就没想过真的要把他怎么样。 只是,真是没想到,这个朱娇娇对战西爵是真爱,为了他都快失去自我了。 安小七眉头皱的更深,说道:“你多大?” 朱娇娇没想到安小七会问这个,有些错愕,随后道:“我…21了。” “噢,那就是说,你认识他的时候,才17?” 朱娇娇咬唇,没说话。 “你爹将他从海上捡回去的时候,你对他一见倾心?你就没动过脑子想过他可能是个有家室的人? 他不见了,他家里的亲人会着急会发疯?为了你一己私欲,你把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留在你们家, 霸占他长达四年之久,现在他的亲人马上就要找上门了, 你却还妄想着跟他结婚把他拴在身边一辈子?你要脸皮么?” 朱娇娇被这番话刺激的心口发颤,眸底漫出猩红的水汽,咬唇,强做镇定的狡辩道: “安小姐,何必把话说的那样难听?没有我爸,就没有现在的石头哥。 是我们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记不得从前的事,我们家收留了他, 并给他办了身份证,若不是我们给他身份,他现在就是个黑户, 保不齐就被加州城警方给抓去做苦力了。我们有什么错?你以为去政府报人口失踪, 他就能找到原来的家了?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安小七啧了一声。 这是个绵里带刺的,看着弱不禁风,实则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这种人,最可恨了。 安小七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直奔主题,道: “我让你进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他早晚都是要去继承祖业的, 我就不说你长相普通跟他身份悬殊配不上他的话了,就单单他现在家中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娇妻, 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我若是你,就聪明点,趁他现在对你们老朱家还感恩戴德的时候多要多好处, 别等到哪天他凉薄无情的时候再后悔什么都没捞到。” 音落,朱娇娇就带着哭腔道: “你以为我是看中他的钱?我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就爱上了他,会在乎他的钱和他今后显赫的地位?” 安小七扯唇,淡看着她,眼底是难掩的轻视: “所以,你是觉得以你的魅力是能留住他的人,还是觉得他能为了你放弃他从前的身份以及他的妻儿? 你是分不清眼前的形势?非得做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儿?” 朱娇娇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嗓音哆嗦的对安小七道: “安小姐,我今天来就是想求您放我过我石头哥的,至于我跟他的事,好像都跟你无关吧? 就算他从前有家室,他原配都什么还没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这话说的十分挑衅了。 安小七长吁一口气,掀眸笑看着朱娇娇,逐字清晰的对她宣判道: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有资格。我跟他也有孩子,比起他那个原配妻子,我才是他从前最求而不得的女人,你说,这个资格够了么?” 【作者有话说】 ps:哎,最近卡文,写的不顺,都乖点,别闹~ 第383章 战西爵无比震惊:他跟安小七竟然有 “你说,这个资格够了么?” 顿了顿,愈发冷讽的道, “我猜,你现在一定是不可意思,已经慌张的不行了吧?你是不是特害怕你的石头哥知道真相?” 朱娇娇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说,眼前这个女人才是他石头哥最爱的女人? 震惊,惶恐,不安……复杂的情愫倾巢来袭,几乎要把她给吞没。 她感觉自己都像是要站不稳,身体有些摇晃,心脏更像是被人生生拧住了,疼得连呼吸都窒息。 安小七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淡淡的: “放心,我这人可不像你这么厚脸皮,明知道他有家室还要去横插一脚。 所以,我即便跟他有孩子也没想过要跟他怎么样,更不会主动去告诉他这件事,当然他早晚都会知道。 而你这个,跟他什么都没有的,却想要空手套白狼?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朱娇娇:“……” “你走吧。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关两天,自然就放他出来了。” 朱娇娇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走出病房的,就是当她去拘留所探视战西爵时,心情无比的焦躁。 她拿着电话筒,对着一堵玻璃墙的男人说道: “石头哥,我去求过那位安小姐了…,她说她只是想教训一下你,并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等你被放出来,我们就去把结婚证给扯了,好不好?” 战西爵才被关押了一宿,因为心里总想着从前的事,以及满脑子都是安小七对他冷嘲热讽的样子,他这一晚都没合过眼。 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收拾这小娘们。 他熬了一眼的眼睛,双目通红,脸上是跟阿德起冲突时打的淤青,再加上他胡子拉碴的,整个人江湖气很重,邪痞邪痞的。 他在朱娇娇话音落下后,答非所问: “谁叫你去找那个小娘们的?以后别去招惹她,那个女人就没憋着好,知道没有?” 朱娇娇只当他是关心她,又想起安小七说的那些扎她心窝子的话,想了想,就毫不犹豫的开始抹黑安小七。 她一边委屈的抹着眼泪,一边状似无意的控诉道: “其实,还好啦。富家大小姐嚒,难免是有些脾气的。我只是给她跪下,她也没真的为难我的。” 此话一出,玻璃墙里头的战西爵即刻就皱深眉头,愤怒道: “那个小娘们,这么欺负你?你不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她叫你跪,你就跪?朱娇娇,你骨气呢?” 朱娇娇咬唇,眼眶里憋着眼泪,不说话,一副委屈不得了的样子。 战西爵想着她就一小姑娘,被安小七那种女人欺负了,估计也就只能忍辱负重。 于是,他口吻缓了缓,道:“算了,这事不怪你,下次不许随便给人下跪,听到没?” 朱娇娇温温的嗯了一声,哽咽道:“知道了。” 她说着,就又要开始提出结婚证的事,但战西爵就是不提这茬,打断她,“爸,现在被保释出来了吗?” 朱娇娇咬唇,面上表情更难过了: “还没有。那几个被火烧伤的伤患和家属在闹事,警方这边压根不给保释,现在……我跟妈还有大姐都不知道要该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啊,石头哥?” 战西爵被她哭的心烦,“又没人死,你哭什么?” 他凶了一句后,朱娇娇就止住了哽咽。 战西爵在这之后说道: “你去找那个叫江淮的,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去把爸给保释出来,去把这件事摆平。 否则,等哪天我做回战家继承人,第一个就拿他开刀给他找不痛快。” 此话一出,朱娇娇第一感觉却不是惊喜这件事能这么容易解决,而是担忧战西爵要回帝国做回继承人。 她唇角动了动,实在没忍住,问: “你……是打算要回帝国的战家了吗?你是打算不管我们了吗?” 战西爵倚靠着身后刷了油漆的铁椅子,轻描淡写的道:“以前我是怎么管你们的,今后仍然会管你们。” 探视的时间有限,朱娇娇还想跟战西爵说话,狱警就来把战西爵给带走了。 朱娇娇救人心切,没办法,只得去找江淮。 她把战西爵原话,一字不漏的跟江淮说了一遍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江先生,请问,这件事,您能摆平吗?” 江淮迟迟没插手这件事,一是战九枭不让他插手,让战西爵跟安小七先撕一撕,二是威廉那边也有人盯着,他只能观望。 现在朱娇娇找到他,江淮还是蛮忌惮失忆战西爵的。 虽然大佬失忆了,但是大佬的身份和地位还摆在那,而且他无比确定战九枭的打算,只要战西爵愿意继承祖业,战九枭肯定不会再管战家的事。 简而言之,为了给自己留有一线余地,江淮决定把朱老汉捞出来。 因此,他在朱娇娇话音落下后,就说道:“这件事,我会去安排。” 朱娇娇点了点头,说了谢谢后,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问道: “我想知道……,他在帝国真的有老婆和孩子吗?” 江淮坦白地道:“嗯。” 朱娇娇还不死心,“那他跟那个老婆感情好吗?” 江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特别客观的道: “无论好不好,我们家长公子的身份摆在那,你们身份悬殊,走不到一起的。” 朱娇娇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无地自容。 她忍了忍,才没去问江淮,安小七是不是也跟战西爵有孩子一事。 江淮在朱娇娇走后,舔着脸皮去医院见了一次安小七。 他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问她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让威廉的人松松口,让他把朱老汉从派出所保释出来。 安小七答应了。 因为,她知道这些年,战云澜得到过江淮不少照顾,她更不会为难他。 她几乎在江淮提出要求,就点头答应了:“好,这件事,我等下就让阿德去处理。” 江淮说了谢谢,安小七跟他问了一些战云澜的情况,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江淮没忍住,问安小七: “安小姐,那个威廉……,他现在是您的男朋友吗?” 安小七想了想,说了一个比较妥贴的词: “一个追求者,不过我在考虑,毕竟他确实出类拔萃,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优秀。” 江淮心里觉得有点可惜,他这可惜是替战西爵感到可惜。 他想了想,对安小七说道: “安小姐,其实四年前您出车祸后,长公子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悲痛。 尤其是在得知云澜小少爷是您跟他的孩子,以及当年您流产的那个孩子真相,他是十分懊悔的。 所以,当晚就决定飞加州城找您的……,他临走前跟云澜小少爷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答应他, 会把您接回来,等接回来后就跟现在的太太离婚的…” 安小七听后,像是有所触动,又像是没有。 她淡淡的:“都是过去的事,提了没什么意义。” 安小七都这么说了,江淮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差不多两天后的一个下午,许久不见的南向娇过来找她。 对待南向娇这个女人,安小七自然不能把她跟朱娇娇归为一类人,即便她们都是跟战西爵有关系的女人,但南向娇还是很值得尊重的。 毕竟,战西爵‘死’了这四年,南向娇就守了四年。 安小七对她很客气。 从南向娇坐下后,她就让阿德给南向娇泡了一壶好茶。 南向娇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脸色不知道是因为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还是因为什么,反正她脸色看起来很差,蜡白蜡白的。 安小七关心的问了一句:“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南向娇对安小七还是有所保留的,她道:“没有,坐了几十个小时飞机,身体难免不适。” 安小七点点头,赞同道:“那是要好好休息,别太操劳。” 南向娇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的对安小七道:“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我打算跟战西爵离婚了。” 安小七端茶杯的手微顿,随即淡笑道:“噢。” 南向娇观察着她的神色,没看出什么异色,继续说道: “当初跟他闪婚,也是形势所迫,家里逼的……” 细节南向娇没多说,因为她还要护着自己的儿子,否则她会告诉安小七真相,孩子跟战西爵无关, “我们婚后一直没什么感情,他出事后的这几年,我一直渴望摘掉战少太太这个头衔, 只是…,南家的父兄现在胃口是越来越大,他们还想借着我这个战少太太名头之便在外面掠夺钱财, 总之,我已经受够了。既然,战西爵现在还活着,我觉得是时候摆脱这个婚姻束缚以及南家的桎梏了。” 安小七等她说完,表情很淡的说道:“战太太,我不太明白?” 她不明白,南向娇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是在暗示她,他们离婚了,她可以跟战西爵重修旧好? 要怎么重修旧好?即便是离婚,他们不是也还有个孩子? 何况,如今战西爵脑子已经坏掉了,不记得她,更不记得对她的爱…… 噢,他应该对她是没有爱了,只有恨。 同为女人,南向娇当然明白安小七所问的是什么。 她淡淡的道: “安小姐,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我跟他离婚,而你是那个最有可能跟他走到一起的女人。 毕竟,当初他离开盛京飞西欧找你的初心就是要跟你重修旧好,且临走前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书, 只不过是,那份离婚协议书他没有来得及签字,所以这份协议至今没有生效而已……” 顿了顿,抿唇笑了笑, “说来说去,他出事前最爱的女人还是你,如今他还活着,我也没有道理在跟他继续耗下去, 至于离婚后他恢复单身,你还要不要他,那是你的决定,我只想把真相告诉你。” 安小七等南向娇说完,凉漠的看了会儿南向娇。 眉眼温柔的女人,穿着一身低调却奢贵的衣服,骨子里透着名媛气息,笑意浅浅的样子十分坦荡。 她不禁觉得,战西爵何德何能,能娶到南向娇这么个通透的女人。 身为女人,她站在南向娇的立场来看,她觉得南向娇其实也是受害者,被婚姻牢牢捆住了五六年之久,好似没什么,但人生究竟有个几个五六年? 何况还是女人? 女人的青春是最耗不起的。 想到南向娇的不易,反观自己,安小七觉得还不如她,南向娇都知道悬崖勒马,她干什么还要去贴一个脑子都坏掉且比从前更不知好歹的男人? 因此,她很快在南向娇话音落下没多久,对她说道: “没有他,无论是我躺着那人事不省的几年,还是我清醒的时候,我都过的挺好的,连你都受不了的男人扔给我,我也是不稀罕的。” 南向娇笑了,这是她最近笑的最灿烂的一次。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边上有个浅浅的梨涡: “安小姐,话别说的太绝对。缘分这种东西,它妙不可言,兜兜转转,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你躲不掉,别人也抢不走。” 南向娇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在这时站了起来,对安小七告辞: “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得去一趟那难缠的朱家,看看这家人的脸皮得多厚,扒着人家丈夫不肯放人。” 南向娇在来见安小七的路上,就已经让人去警方那边疏通关系把战西爵从派出所捞出来了。 他从派出所出来后,就被朱娇娇直接接回家去了,说是朱老汉心急复发,等着他回去拿主意。 总之,南向娇从抵达加州城到现在还没跟战西爵碰上面。 一小时后,当她抵达朱老汉家时,战西爵正扛着一把锄头从他们家院子里走出来。 估计是到不远处菜地里除草的,也可能是挖菜。 他身穿迷彩服外套,同款裤子,外套里面的黑色背心被他掖在皮带下,脚上是一双棕色皮靴, 裤腿一高一低地卷在靴口的上方没有掖在靴子里,再加上他嘴里叼着一根旱烟,整个由内而外都散发着狂野不羁的痞气,男人味十足。 难怪,朱家的小女儿死活要嫁他。 南向娇在打量战西爵的同时,战西爵也发现了她。 这是他自打有记忆以后,见过第二个好看的女人,细皮嫩肉的。 只不过是,有了安小七那个绝色在前面打了头阵,所以南向娇在他眼底就只算得上漂亮,却并不惊艳。 他痞懒的晃到她的跟前,撇了眼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对她昂了昂下巴:“找我?” 南向娇轻嗤:“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战总扛起锄头下地干农活?看来,你脑子是真的坏了。” 战西爵吮吸了一口烟,一手将烟从嘴边拿开,一边将锄头立在身前,对南向娇一本正经的道: “麻烦纠正一下,请教我朱先生,我不姓战。” 这话听的南向娇心里都要笑死了,她挑眉道:“好吧,朱先生,知道我是谁吗?” “你跟那个姓安的小娘们是什么关系?” 南向娇扯唇,很认真的想了下,说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应该是情敌。但是吧,我们又从未因为你这个负心汉而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觉得嘴里的烟抽的不香了。 他就说嘛,姓安的小娘们跟他有一腿,难怪她看他那么不爽。 他在南向娇话音落下后,若有所思了几秒后,问道:“你是……战西爵的老婆?” 南向娇啧了一声,“你是不承认自己从前的身份?还是不承认我这个老婆啊?” 战西爵视线在这时很认真的打量着南向娇。 此时,深秋的夕阳微垂,将身穿橘色大衣的年轻女人渡上一层温浅的柔光,使得她本就看起来温婉的脸更加亲和,可又觉得温和只是披在她身上的一层外衣,剥开外衣她骨子里应该是凉漠无情的。 战西爵只看了她一小会儿,就特别肯定地道: “你肯定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眼光没那么差,没道理会喜欢一个没有胸的女人。” “……” 南向娇皮笑肉不笑的道: “所以,你脑子虽然坏了,但审美一直都没怎么变,一直都喜欢c+以上的?即便那个女人是个小黑妹,你也喜欢?” 战西爵思维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南向娇口中的小黑妹指的是朱娇娇。 他没有否定南向娇主观上的武断,说道: “看来,你这个女人确实不讨我喜欢。”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问,“姓安的那个小娘们,她有d。” 南向娇觉得战西爵即便脑子坏了,还是跟从前一样恶劣。 她笑道: “是的,她不仅有d,还是你从前求而不得的女人,你知道你是怎么跟我结的婚么? 你在她流掉你们第一个孩子以后,为了报复她,就选择跟我闪婚了。说起来,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啊…” 说着,还故作伤心, “跟我闪婚后,又出轨跟她纠缠不休,你是前前后后把我们两个女人的心都给伤痛了的。 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想早点把婚给离了,早点脱离苦海开启第二春。” 这番话信息量很大的,战西爵夹烟的手微不可觉的颤了一下,痞懒的道: “两个漂亮的女人都能栽我手里,看来应该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女人脑子有问题。” 南向娇不想跟他废话了,她觉得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无疑是慢性自杀。 她脸色淡了下来,说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四年前你出事前留给我的离婚协议我带来了,我已经签好了字,只要你签了字,后续回国后,我们就能去民政局办手续了。” 说话间,就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递到他的手上。 战西爵看着离婚协议那几个大字,随后把目光落在南向娇的脸上,波澜不惊的问道: “听说,我跟你还有个孩子?离婚后,孩子归谁?” 南向娇讥讽道: “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还管孩子归谁?这离婚协议书是你拧的,上面写的很清楚,儿子归我,跟你无关。” 这话让战西爵有些匪夷所思,按照他的认知,如果他有儿子那绝不可能让自己的种喊别人爹的。 他不相信,他会不要儿子。 于是,他问道:“儿子为什么归你?难道不是老子的种?” 他随意的一句话,听的南向娇心虚的不行。 如果战西爵不是失忆,他当然知道孩子不是他的种。 现在他失忆了,她儿子现在正需要战家庇护,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种。 因此,她虚张声势的道: “还不是你这个负心汉?为了表决你对安小七一颗真心, 不想委屈她,所以才甩了离婚协议给我,丢下我跟孩子飞西欧找她的, 你就是在这趟航班出事的,说起来,你也是为爱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若是你,现在就该想想怎么再从新追回她,毕竟,当初拼了命也想要她回心转意的是你呢。”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这时,偷听他们说了半天话的朱娇娇在这时走了出来。 她目光十分警惕的看着南向娇,“你…要跟我石头哥离婚?” 南向娇目光极淡的撇了她一眼,了然般的说道: “哦,你就是那个霸占我老公四年之久的…小三啊?是啊,我跟她离婚,你是不是很高兴?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这话听的朱娇娇既心动也难堪,她脸颊不知道是被羞红的还是气红的,有些恼怒的说道:“你说什么呢?” 南向娇扯唇,讥诮道: “真不是我嘲讽你,就算我跟战总离了婚,你也没机会。”顿了顿,“知道为什么吗?” 朱娇娇抿唇,心底忐忑到不行: “你不就是来找我石头哥离婚的,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了,你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饭吗?” 可真是嚣张啊! 安小七被迫三了她婚姻时,都没这女人嚣张。 南向娇要笑不笑的道: “朱小姐,你照过镜子么?我就不拿你跟安小七比了,你就跟我比吧? 我打听过你的背景,你连初中都没毕业,你一没学历二没背景三还长的这么普通, 你凭什么觉得战总会爱你这颗黑不溜秋的小青菜?安小七她不美还是她不香?更何况……” 话锋倏尔一转,下一句话,直接把朱娇娇打入了地狱,令她无比绝望, “更何况,安小七跟战总还有个十岁大的儿子,那可是未来战家的小继承人,你拿什么跟她挣,嗯?” 第384章 战西爵将她扯进怀里,强势将她打横 错愕,难堪,羞耻,以及潜滋暗长的疯狂嫉妒,几乎要把朱娇娇吞没。 她眼眶委屈的发红,除了不知所措,一颗心都在颤抖。 她下意识的就把目光瞥向身旁的男人。 身形昂藏而挺拔的高大男人,他眉目深深,清隽俊美的脸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可冥冥之中又有什么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他手夹香烟,仍然面无表情,时不时的自他唇齿间喷出一团薄薄的青雾,眸底是化不开的一团浓黑的墨色,叫人完全无法窥视他内心的一丝波澜。 朱娇娇看不透他,才更加惊慌失措。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拽男人的衣摆,男人这才将目光瞥向她:“刚宰了一只鸡,你去把毛给拔了,晚些我过去把鸡炖了给爸熬汤。” 他声音低醇,好听的叫人安心。 朱娇娇听他这么说,至少心理上觉得面前的男人不会离开她,因为他仍然担心着她的家人。 朱娇娇咬了会唇,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等你一起,天已经快要黑了。” 战西爵掸着烟灰,淡声道:“我还有几句话跟这个女人说,你先回去,别不听话。” 朱娇娇是害怕他生气的,她即便不愿意,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掉了。 等她走远,战西爵才面无表情的问南向娇:“我跟她有……孩子?”嗓音是被烟熏后的沙哑,“我伤过她?” 虽然是疑问,但其实陈述的是肯定句。 南向娇瞧着他这副对从前一无所知的样子,甚是好笑。 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想了想,说道: “老实说,我对你们从前的爱恨纠葛不太了解,只知道,你们是在最爱的时候迫于外界压力而分开的……” 战西爵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什么外界压力?” 南向娇扯唇,笑道: “你那么想知道,就回去做你的继承人好了,再也没有比权利能给人带来便利了。我漂洋过海的来这一趟,目的只有一个,离婚。” 战西爵对南向娇扬了扬他手上那份离婚协议,冷淡的道: “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我想要的女人,既然是他从前的意愿,这个字我会签。” 南向娇点了点头,说道: “虽然,你脑子坏掉了,但行事做派跟从前一样凉薄,果然豪门最是冷血了,好歹我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要不然你在离婚协议书多加几个条款,多赔偿我点?我怎么都是为了你守寡了四年呢。” 不知道为什么,战西爵有种感受,他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温婉又笑意浅浅的女人,她在睁眼说瞎话。 虽然他没有证据。 他咬着烟,又狠狠嘬了一口后,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我怎么瞧着你都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鬼话?” 顿了顿,强调补充, “女人天生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尤其是你们这种长的好看又家世背景好的,老子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南向娇有种被气笑了的错觉。 她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意思,觉得天都快黑了,她得去找霍九枭交差了。 于是,她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最近可以考虑考虑何时启程回国,我在帝国等你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说完,南向娇就转身在她的保镖护送之下,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子扬长而去之后,战西爵提着锄头走到不远处一个靠河边上的菜地里去。 暮色深沉,深秋的河边有点冷。 他借着微弱的光亮,用锄头刨了一把蒜苗,跟着又刨了两颗大白菜后,看着近在眼前波光嶙峋的河面。 秋风吹来,河面微波荡漾,好似有什么东西拂开了他的心,一下就侵入了心脾,钻出一抹微不可觉的疼。 那个女人,真的是他最爱的女人么? 当年,他飞机出事,也是因为要来找她的么? 如果真的那么爱,最不该忘的不应该是她么? 偏偏,他对她的记忆一片空白。 一个流产的孩子,以及一个十岁大的儿子? 她看起来很小,怎么都不像是有个十岁大的儿子的。 …… 一团疑云,让蛰伏的野心蓬勃而起,战西爵摸出手机翻出刚存上没多久的江淮电话。 电话一拨通,他就理所当然的吩咐道:“你安排一下,我要跟你家三爷碰个面。” 江淮此时正在卑微的伺候战九枭,战九枭在发脾气,原因很简单,季暖在两分钟前打了他一耳光。 此时,正是气氛膨胀到冰点的时候。 江淮捂着手机听声筒,战战兢兢的道:“…长公子,今天怕是不行,三爷心情不好,您等他去找您吧。” “老子就要今晚见他。” 江淮感觉自己要裂开了,小声问道:“您有什么急事,可以先吩咐我?未必非得找三爷才能解决的…” 战西爵打断他:“你能解决?你是能帮我抢女人,还是能帮我抢回继承权?” 江淮:“……” 江淮正一个头两个大,此时从愤怒中冷静下来的战九枭朝他睨过来一眼,冷声道:“谁的电话?” 江淮被他目光看的头皮发麻,强作镇定的道:“是……是长公子,他要见您。” 战九枭先前被季暖扇了一耳光,季暖虽然人已经走掉了,但他的脸还是疼的。 战九枭现在心情极其的不爽,他再一想到这些年一直没空去找季暖都是因为战西爵害的,他此时就恨不能把怒火全撒在他的身上。 他单手掐腰,平复了几秒心情后,对江淮道:“开扬声器。” 依言,江淮打开扬声器。 不等战西爵语,战九枭冷声道: “怎么?是穷酸的掌勺大厨让你看出了贫富差距,你心生自卑,觉得自己没本事了?连安小七那个女人都斗不过,所以才想到我这个三叔来?” 开口就是火药味。 战西爵浓黑的眉头皱起,痞懒的说道: “你有权有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追着女人满世界的跑?我听说,你老大不小了,被一个女人玩弄至今还单着,你倒是蛮有本事的。” 战九枭脸黑的瞬间难看:“……”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话锋倏尔一转,直奔主题: “为了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追求您晚年的爱情,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决定回去顶替您的位置继承战家产业。” 顿了顿,补充条件, “不过,前提条件是,你得让安小七那个小娘们跟她那个叫威廉的男朋友分手,然后跟我在一起, 否则,老子就当一辈子的朱石,而你一辈子就只能为战家卖命, 做一个体面的赚钱工具人,毫无幸福和自由可言。” 说完,就掐断了战九枭的电话。 战九枭被他的嚣张都快气昏过去了,他伸手粗暴的扯开领口的两粒纽扣,对江淮道: “这个混账东西,脑子坏了是分不清楚形势?跟老子都这么豪横? 你……,你去把他那个叫朱娇娇的未婚妻给老子抓回国,老子倒要看看,他能猖狂到几时?” 江淮犹豫,说道:“三爷,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现在是文明社会,咱们绑架……这?” 战九枭冷脸: “你是猪脑子吗?我什么时候说要绑架的?他们老朱家是战西爵的救命恩人,作为感谢, 我们请朱老汉的小女儿到帝国旅游,好吃好喝的伺候,这有什么问题?” 江淮秒懂大佬的潜台词,连忙脸上堆着笑,说道:“没问题,属下这就去安排。” …… ** 翌日上午,安小七烫伤差不多结痂了,她让阿德去给她办出院手续,另外一个保镖去给她买早餐,她一个人在病房里收拾东西时,战西爵不请自入。 她弯腰,撅着屁股钻床洞底下找手机,浑然不觉病房有人闯入。 手机摔的靠里边,她几乎把整个脑袋都钻进了床洞底下才勉强能够碰到手机边边的地方。 因为要找好角度把手机给拽出来,所以不停的调整姿势,这使得她本就挺俏的蜜桃臀就十分……挺拔。 何况,她今日换下了病房服,虽穿的是宽松牛仔裤,可包裹着臀部的布料却因为她的动作而显得紧绷,连同布料缝合的线条下—— 那神秘地带,都散发着热辣因子。 战西爵原本怒火中烧的怒意,因为眼前这一幕,而发生了质的改变。 同样是火,前者是怒火,后者是邪火。 他喉咙微不可觉的吞咽了两下,强压下那无名的燥意,几个健步冲上前,扣住安小七一个脚踝就将她从床洞底下拽了出来。 安小七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吓的本能抗议,待看清视线里男人一张俊美的脸以及通红的眼时,直接怔住了。 她愣住的间隙,人就被战西爵一把打横抱起,扔回了病床上。 安小七反应过来想要做点什么时,下一秒人就被战西爵俯身控制在身下。 她看到他通红眼底自己的身影,一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不让他靠的更近,思维还在运转他为什么在这里以及发什么疯时,就已经开口叫门外有可能回来的保镖,“阿德……” 她张开的嘴才发出一个腔调,就被战西爵给堵了回去。 他本来,就只是不想她大呼小叫,结果她味道出奇的好,让他尝了一口就想要吮吸的更多。 完全是陌生到无力招架的汹涌,安小七被吻的都快喘不过气, 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等他终于肯松开她时,她整张脸都快媚出了水。 行动先于大脑,她啪的一下就对战西爵挥出去一巴掌。 只可惜,把巴掌只打在了战西爵的下颌上,没扇到他的脸。 安小七气坏了,怒道:“你混蛋——” 这男人,太不要脸了。 失忆前对她动手动脚,失忆后,仍然如此。 他就那么有恃无恐? 战西爵被她虽然没打到脸,但男人被打了总归是不高兴,何况他本来就是要兴师问罪的。 他掐着她的下颌,目光透着点阴狠的味道,哑声道: “安小姐,你派人把娇娇给抓了,为的不就是逼我来见你的么? 你是掐准了时间,故意摆弄着撩拨人的姿势勾引我的吧? 我随了你的意,你怎么还不高兴了?你们女人,怎么就那么爱口是心非还难伺候?” 战西爵也没觉得自己手上用多少力气,但却女人下颚肉眼可见速度的红了一片。 他真担心自己不小心把她给捏碎了,手上力道松了松,支起身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坐起身来的安小七,见她无比嫌弃的擦了自己的嘴后,起身去了盥洗室。 战西爵以为她要上厕所,就没厚着脸皮跟上去。 差不多等了五六分钟也没见她出来,就耐不住性子找了过去。 结果,就看到女人在不停的刷牙漱口…… 草! 这个女人,在嫌弃他脏? 儿子都十岁了,这女人嫌他? 战西爵不禁想,这女人从前肯定被他从里到外都弄坏过,不然他就吻了她一下,她至于这么嫌弃? 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女人就接了一杯水毫无征兆的泼了他满脸。 战西爵:“……” “清醒了吗?” 安小七终于舍得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 “朱先生,你只是失忆了,又不是真的智障了?请问,我有什么动机要绑架你的娇娇?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找错人了。” 战西爵眼神带着审视盯着安小七看,说道: “你为什么没有这个动机?我听说,我那个太太昨天下午找过你,她跟你说会离婚, 你肯定觉得我一旦离婚你就能趁虚而入,你绑走了娇娇,你就少个竞争对手, 何况我们还有个十岁大的儿子,你母凭子贵,取而代之原来战少太太的位置,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安小七目光像看智障似的将他从头到脚的看了个遍。 她怒极反笑: “你哪里的自信,我会要你这么一个被女人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回的破烂货? 我告诉你,朱先生,我有男朋友,就那天在你们海鲜馆的那个, 他比你帅比你有钱还比你有品味,我干什么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要你这个垃圾?你给我滚——” 安小七说的这些话在战西爵听起来都是事实,可他听完后就是想要生气,虽然他也不知道生什么气。 他总不至于对这个小娘们一见钟情了吧?毕竟,他对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望着她因为暴力刷牙而弄的满是水的脸蛋,将近半分钟的沉默后,他道:“真不是你做的?” 安小七用毛巾擦了把脸,冷淡的道:“我没那么无聊,受伤在身还要搀合你们家那点破事。” 说完,她就推开他,走出盥洗室。 战西爵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看着瘦其实很有料的身形,说道: “战九枭他说,是你给他出了主意,说只要抓了娇娇就能把我逼回国, 他还说,我要是不信就来找你。若是想叫他放人,只要你答应放,他就放。 他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不至于说谎话诓我?你说,我究竟该相信谁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都恨不能把战九枭拉过来当面对质。 她觉得战九枭真不是个人,把她拖下水,究竟想要干嘛? 报复她,因为他替他们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或者,只是纯粹给她添堵来着的? 安小七冷静了会儿,坐到沙发上,看了眼立在她面前人高马大的男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手机摔在了床洞底下,你帮我把它捡出来,我给战九枭打电话,我们当面对质。” 战西爵站着不动,“我为什么要帮你捡?” 安小七拿眼横他: “你不是想要把事情弄的真相大白的?你不捡我怎么帮你找回你的娇娇?”顿了顿,揶揄道,“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没那么想要找回她?” 战西爵去捡了。 这女人,太不是个省油的灯了。 他觉得这个小娘们,不好搞。 把手机捡回来,递到她的面前,目光就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先前,安小七在盥洗室,不小心水淋湿了胸口,她穿的是白色长袖衬衫,里面是黑色bra,俯身打电话的时候,若隐若现的事业线,实在是叫他没办法移开眼。 这一切,安小七当然是浑然不觉。 她翻出手机通讯录上战九枭的号码,很快就拨了出去。 电话秒接,安小七就有种战九枭是特地在等她电话的错觉。 安小七情绪有点激动,电话一接通,她就态度很不美好的质问道: “战三爷,你究竟要干嘛?你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战九枭对着落地窗抽烟,他冷声道: “老子帮你们养了几年儿子,你们一个当掌勺大厨逍遥快活,一个躺了三四年不问人事,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搞你们,我还不能撒口气了?” 安小七心口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 战西爵心下却微末,他不懂,什么叫一个‘躺了三四年’,这是什么意思? 战九枭的话还在继续: “安小七老子跟你说,我已经受够你们了,都是因为你们俩之间的破事,害得老子跟了倒霉了四五年……,总之,你给老子听好了,你不把战西爵弄回国去继承战家产业,大家谁都别好过。”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那你绑架朱娇娇干什么?” 战九枭嗤笑: “谁绑她了?只是请她到我们帝国旅旅游,又不会怎么样她。”顿了顿,“当然,在战西爵跟我交接完之前,我不会让他们见面。” 安小七许久都没这么头疼了,她觉得这辈子真是倒了血霉了,摊上战家祖孙三代。 她抬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平复了几秒后,冷静的回道: “你把她人放了吧,她就是个小女孩,你一个大老爷们抓她也没什么意思……” 战九枭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我放了她,你能把他弄回国?” 安小七道:“他人就在我这,你放人,我说服他回国。” 战九枭冷嗤: “估计行不通。你知道这厮昨晚跟我谈什么条件么? 他说,想要他继承产业还我自由可以,但必须帮他弄到你,他说他要跟你谈恋爱呢……, 所以,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你这里。这样吧,我也不管你会不会答应跟他谈恋爱, 只要你把他弄回国,我就放回朱娇娇。反正,放朱娇娇的决定权在你那, 战西爵那厮最终缠着的只能是你,你自己看着办。” 战九枭甩锅特别狠,说完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安小七再打过去,直接被拉黑了。 她气的半死,想摔手机,但想想手机才买没多久又忍住了。 她跟战九枭的通话,开的是扬声器,所以战西爵听的一字不漏。 他看着被气的不轻的安小七,开口道:“你跟那个威廉分手跟我谈恋爱,我答应你回国,然后你们把娇娇给放了。” 【作者有话说】 ps:恢不恢复记忆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没有记忆,他爱的那个人始终如一,何况男主早晚能记起,都急啥?公子也想一天怒喷个十几万字,让你们爽到起飞,但显然不能。请相互理解,理智追文,剧情都是跟着大纲走的,不喜欢现在的剧情,可以先去看别的书,书城里有千千万万的书…,都乖乖的,群么,mua!(*╯3╰) 第385章 战西爵摸了她一把,随后将她扛上肩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简直异想天开,想屁吃呢。 她浓烈的讥讽道: “你回不回国继承你们战家产业关我屁事?朱娇娇能不能被放回来跟我有一毛钱关系? 你爱回不回,快滚,别回头我叫阿德打的你满地找牙,怪不好看的。” 战西爵脸色冷了冷,厚颜无耻的道: “怎么不关你的屁事了?我回不了国,战九枭就没办法脱身,他没办法脱身就没办法全力追求他的女人, 他追不回他的女人,他第一个开刀就是你,就算他拿你开不了刀,他手上还有你的儿子, 要是他不做人了,你的儿子可怎么办呢?” 安小七:“……” “当然,他也可能拿娇娇出气。但,也不至于真的把她怎么样,最多吃点皮肉之苦……大不了日后我回归帝国,多给她一些补偿就是了。” 安小七等他说完,掀眸看着他,波澜不惊的冷笑道:“听起来,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老实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女人,身材好,皮肤好,脸蛋好……, 浑身都散发着叫男人想对你原地禽兽的因子,我为了追求你这样的人间绝色, 使点手段也没什么,所以,安小姐,你考虑考虑,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猖獗么? 简直太猖獗了! 从前处处受制于他被他压着也就算了,现在他都落魄到给人做上门女婿了还想要压制她。 想屁吃呢。 安小七怒极反笑,说道:“朱先生,你照过镜子么? 战西爵不懂她话里的深意,眸色幽深,薄唇溢出一个疑惑的腔调:“嗯?” 安小七讥诮: “你是不是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帅?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帅的跟别人不一样? 所以,就特自作多情我一定能春心荡漾被你无敌的美色所吸引? 还有你这从内而外自信到猖獗的底气究竟是从何而来? 你凭什么觉得,我这么一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就能被你这么一个穷酸掌勺的随意拿捏?” “……” 这话,似乎并没有在战西爵心底掀起多少波澜。 他眉目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突然嗤笑道: “安小姐,还真不是我自信,我听说,当年你为了能跟我在一起,那是披荆斩棘的受尽了磨难, 即便是在为我流掉一个孩子以后,还对我心怀憧憬…… 你当初那么不可自拔的爱上我,难道不是因为我长的帅?” 不提到那个流产的孩子,还好。 提到那个化成一摊血水的孩子,安小七就像是被刮起了逆鳞。 她许久都没有波动的一颗心,在这时疼了。 她舔了舔唇,刚要发怒让他滚,这时出差的威廉到了。 他应该是下飞机后就直奔她这边来,一张斧凿般的俊美容颜略显得风尘仆仆,但却仍然英俊且贵不可言。 他一身价值不菲的私人订制,西装革履,气度雍容,跟地摊货加身的战西爵相比,无形中气场上就先声夺人高人一等了, 何况他手上还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粉玫瑰,那简直就是少女怀春时的理想主义——梦中白马王子。 他进来后,视线极淡的掠过战西爵后,就将那束玫瑰花送到安小七手上,道: “伯母打电话说,你今天出院。我下了飞机后,看着时间还来得及就过来瞧瞧你。” 安小七接过他的花,粉色花瓣上还沾着鲜嫩的水珠,她眉眼弯弯的: “东西都收拾好了,等阿德他们办完手续,就能回去。” 她说着,就起身去找花瓶,打算把这束花给插起来,然后连着花瓶和花一块带回庄园的。 只是,她抱着花才走出去两步,战西爵就伸出一条腿绊了她一脚,她手上的花没拿稳,花摔出去不说,就连她自己的人也跟着重重往前栽出去。 战西爵本意是觉得那花碍眼,想毁了那束花,并不想对安小七怎么样。 千钧一发之际,他是出于本能就做出要去捞急速栽出去的安小七。 只不过是,威廉的动作快于他,他动作敏捷的在安小七摔倒前的一瞬伸出手臂托住了她的身体。 安小七稳住身体后,火气就蹭蹭的飙到了高点。 但,涵养又让她的怒火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 她看了看地上散落了一地花瓣的那束粉玫瑰,视线从花瓣上移开,落在了战西爵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冷笑道: “朱先生,你这么有恃无恐,是不是觉得跟我有个十岁大的儿子且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再嫁,是因为还爱着你啊?” 战西爵目光带着审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安小七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扯唇,冷淡的道: “说你自作多情真是一点都不委屈你。是没人告诉过你,我那个十岁大的儿子不是我胎生的? 还是没人告诉你,这些年我之所以没有开始新的恋情是因为我成植物人躺了好几年? 是,我承认,当初你跟战太太新婚那阵,我的确对你还存有念想, 但自从你们的孩子出生后这个念想就彻底破灭了,一个女人, 是得多愚蠢把自己大把的青春浪费在一个渣男身上?朱先生,话说的太透就没意思了, 你要是还要脸皮,就滚吧,别回头被我叫来保镖打出去后,大家都很难堪。” 战西爵似乎并没有因这话有多少情绪起伏,只是他一张俊美的脸比先前阴沉了些许。 他听似没有任何情绪的调子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问道:“不是胎生是什么意思?” 安小七望着他,仍然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也仍然是当初她爱过的那个男人, 只不过是今时今日,尤其是南向娇来找过她以后,她对他的那些执着一下就淡了很多。 可能是觉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这个男人毕竟跟别的女人做过很多亲密无间的事,否则他们也不会有一个儿子…… 她大概是觉得他脏了吧,心里膈应,所以就会觉得不值得,自然而然就放下了。 她看了会儿他,淡淡的说道: “当初我还很年少时,身子一向不太好,16岁那年我患有严重性血液性疾病……, 我母亲为了给我续命,利用当时技术还不是完善的人造子宫培育了一个你我的孩子……” 安小七花了两三分钟就把当年的事给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遍, “说起来,比起你的太太为你胎生胎养的儿子,我这个儿子的存在其实是蛮讽刺的。 所以,不要再自我多情我是因为爱你才愿意给你生孩子的,我们的事,六年前就翻篇了, 我现在看到你,没有对你恶语相向,大概还是顾忌着孩子的脸面,毕竟你还是孩子医学上的父亲。” 战西爵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脸上每一根线条弧度都显得凌厉。 他似乎对她安小七的话没多少感受,但又清晰的觉得自己好像很生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他目光仍然一瞬不瞬的望着安小七,静了片刻,道:“植物人,是什么意思?” “跟你有关系么?” 战西爵:“……” “你走吧。你的……娇娇,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人把她给你捞出来,至于你还回不回战家继承你庞大的家业, 那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把人捞出来,只是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的纠缠,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战西爵走了。 他倒不是被安小七的话给气走的,而是安小七今天跟他透露的消息太多,他需要去落实一些事情。 比如,她说给他流产过一个孩子。 比如,他们十岁大的儿子不是胎生的。 比如,她为什么会变成植物人? …… 不过,他走前,又特别嘴欠的对威廉讥讽道: “瞧着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那么爱捡别人用过的?一束破玫瑰,就想把女人哄到手,你的玫瑰是镶金还是带钻?” 威廉想揍他! 不过,他握紧的拳头又放下了。 他淡淡的道:“千金难买她喜欢,只要她喜欢,无论是玫瑰还是狗尾巴草,就是真金不换。”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弯腰将摔在地上的那束玫瑰捡了起来。 摔坏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花还是好的。 她在威廉的话音落下后,就对战西爵说道: “朱先生,说起来蛮讽刺的,我跟你谈恋爱那会儿,你送花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情调和烂漫上, 你远不及追求我男人的万分之一。你给我的,好似除了无尽的痛苦和磨难,真的不剩下什么了。” 战西爵走掉了。 安小七在这之后,将剩下好的玫瑰插进花瓶里。 威廉看着她的背影,心情极其的复杂。 他有一种很深的感受——明明就要唾手可得的爱情,离他更遥远了。 可能是觉得,如果不果断点,他一旦输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因此,当安小七将好花转过身来时,他就对安小七说道:“七七,我们结婚吧?” 安小七明显怔了下。 威廉的话还在继续: “从见到你的第一次,我就对你倾心不已,这些年也一直都未曾改变过, 我想娶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这几年以来一直都想做的一件事。 我父母都很开明,他们也很喜欢孩子,我们结婚后,不会再要孩子,你的两个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跟你说这些,怕吓着你。但,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说, 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毕竟,他是那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一个女人拼了命也要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无论她对那个男人有多少恨, 这个男人注定会影响她一生的,爱恨始终是相依的……” 说到这,顿了顿,语调缓了缓,笑了笑, “没吓着你吧?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能接受,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说实话,威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小七其实是有认真考虑的。 威廉是独生子,他父母思想其实是比较传统的人,哪有父母不想要自己的亲子孙的。 即便,他的父母不介意她的过去以及她的一双儿女,他们婚后还是会被盯着生孩子。 而她的身体,在难产这一对龙凤胎以后,耗损太多,当初是差点摘除子宫的,所以不可能再育。 因此,就客观事实而言,她觉得她跟威廉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她已经因为迫于长辈反对而失败的一次感情经历,不可能再重来一次,再伤害一个无辜的好男人。 “威廉,对不起。” 这句话落下后,威廉唇上溢出一个微末的苦笑,他挑眉,风轻云淡的道:“能给我一个原因么?因为他?” 安小七摇头:“不是。” 威廉:“既然不是,我有权追求你,对么?” 安小七看着他无比深邃的眼瞳,那眼底是华光璀璨的赤诚,她好似无法拒绝。 她想了想,说道:“对于一个心死的人,很难追的。” 威廉笑了下,轻描淡写的道:“总有死灰复燃的奇迹。” …… 出院后,安小七回到庄园,过了大概五天,朱娇娇的事情有了进展。 嗯,不过,事情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而是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了。 那天,又陪贺西洲来加州城出差的季暖约安小七出去逛街。 她收拾停当,车子刚驶出庄园三公里以外的地方,迎着她的车头就撞上一辆运输海鲜的冷藏货车。 她开的是女款轿车,即便轿车造价不菲,但车型小巧,哪里经得起被几吨重货车这么迎头撞击? 因此,车头瞬间就瘪了下去,车子跟着也熄了火。 不过,撞她的司机开车技术很六,只撞坏了她的车,但却没伤到她的人。 安小七是出过车祸,心里有阴影的。 车子熄火后,后知后觉整个人都虚脱在驾驶座上。 她一身汗透,手虚搭在方向盘上,脸色苍白,眼瞳空洞了许久才渐渐恢复焦距。 她看着车窗外,从对面冷冻货车上跳下来的高大男人,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握紧,指骨发出清脆的嘎吱声,眼底溢出森森然的冷意。 这个男人,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带着滔天的怒火开门下车,身体还未站直,人就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腕摁向了身后的玻璃窗上。 他结实挺拔的高大身躯严丝合缝的贴着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澎湃有力的心跳,以及来自于他胸腔里的愤怒。 安小七想挣开他,却只能被体力惊人的男人扣的更紧,她现在都后悔自己任性没带保镖出来。 因为烦躁或者是愤怒,她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因压抑着怒火嗓音听起来无比冷漠,“你干什么?” 战西爵在这时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高头,目光只能逼视着她的眼睛,嗓音阴森森的: “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究竟对娇娇做了什么?” 安小七听的一头雾水,她怒极反笑:“那种看着就捣胃口的女人,我能对她做什么?” 战西爵因为安小七扭动的厉害,被蹭的浑身邪火。 他一拳捣碎了车窗玻璃,朝她低吼:“说话就说话,扭什么?” 安小七:“???” “我去机场没有接到她,不是你跟老子说,是你派人把她从帝国带回来的,为什么没有接到人?” 战西爵不提这茬,安小七都快忘了,她出院那天就吩咐手下的人去帝国捞朱娇娇回来的。 因为朱娇娇是被战九枭给关押的,他不肯放人,安小七就请季暖出面跟战九枭谈条件。 战九枭耐不住季暖的撩拨,当天就把朱娇娇的人放了。 她的人接到朱娇娇后,就返程的。 现在想起来,好像是今天飞机落地的。 至于,人为什么没接到,安小七是真的不清楚。 她甩开战西爵扣住她的手,揉了揉被捏的通红的手腕,随后道: “我怎么知道?腿长在她的腿上,从帝国飞往加州城中途至少要转两趟飞机,谁知道她是不是中途跑掉了?” 战西爵在这时来个电话,是朱老汉打来的。 他在这时,身体从安小七身上微微撤开,将电话接通。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朱老汉的哭声:“朱石啊,娇娇让人给绑架了,对方要五百万的赎金,这可怎么办?” 闻言,战西爵眉头就拧成了一道川字,不过嗓音却沉着冷静:“哪得到的消息?” 十分钟前,朱老汉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接通后传来的就是朱娇娇呼救的声音。 她声称自己被绑架了,对方要五百万赎金,不给就撕票。 朱老汉花了五六分钟时间,才颠三倒四的把事情经过跟战西爵说了一遍。 战西爵听后,对他道:“你现在跟绑匪说,问他怎么交易,先安抚他们的情绪,我马上回去。” 朱娇娇突然被绑架,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一条人命的事,往小了说也是五百万的事。 无论是哪一种,对战西爵而言,都很棘手。 他迟迟不肯回帝国,战九枭不可能放权和钱给他,再者之前海鲜店闹出煤气泄漏爆炸事件,家里的钱都赔的差不多了,他现在手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因此,无论这件事是不是安小七做的,安小七都成了战西爵当前最好的筹码。 他二话不说,本来想揪着她衣领上他的货车,然后觉得麻烦,一把就将她扛上肩,扔到了副驾驶上。 跟着,他就把车门上锁,并把安全带给她绑好。 绑好后,人还没开始发动车子,女人一巴掌就朝他的脸招呼过来。 讲真的,失忆后的战西爵脸皮是真的厚,刀枪不入的那种。 他被安小七扇了一巴掌,非但不恼,还痞笑道:“就这么点劲?给爷挠痒痒呢?” 他说完,就发动车子引擎,一脚油门踩下去后,就对副驾驶不安分的安小七警告道: “你要是不想跟冷箱里的死鱼待一起,就给爷老实点,听到没?” 安小七手机已经被战西爵给收走了,她过了那阵恼火后,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战西爵着急救朱娇娇的人,所以车速飚的特别猛。 安小七是出过车祸的,所以全程的神经都高度紧张。 她双手紧紧的抓住扶手,都不敢直视车窗外,但闭上眼脑子里狂涌进来的全是四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因此目光最后就落在了全神贯注开车的战西爵身上。 他今天穿了件类似消防员的橘黄色工作服,服装上贴着某个冷鲜供应链的log,鲜艳的颜色凸显着他此时身上过分冷硬的气质,以及无与伦比的英气逼人。 大概是她目光太专注,所以飙车中的战西爵余光撇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弧: “安小姐,你这一副几百年不见男人的饥渴难耐样子,实在是招男人想犯罪。” 安小七面颊一热,目光从他身上撇开,看到外面飞速的风景,又连忙把视线撤回,垂眸看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发抖的双腿。 她强作镇定,但还是有些颤抖的道:“……我害怕…” “怕什么?” 安小七闭上眼,感受耳边灌进来的风声,说道:“怕出车祸,几年前因为车祸差点死掉…,心理有阴影了…” 她嗓音听着就有些颤抖的。 正好是一处红绿灯,战西爵终于有空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本就皮肤白皙的女人,大概是恐惧到了极致,整张脸更苍白的过分,鬓角的发已经汗湿,一双手死死的拉着边上的扶手,因为用力过度,手指头都勒的通红… 战西爵神色不明的看了会儿她,视线收回,车速慢慢恢复正常。 车子大概又驶出去了五分钟后,他余光撇了眼已经缓过神来用纸巾擦着脸上汗的安小七,说道: “害怕,还自己开车出门?” 安小七擦完脸上的汗,视线就飘向车窗外,轻描淡写的说道:“因为喜欢。” 战西爵嗤笑了一声,言归正传的说道: “娇娇莫名其妙造人绑架,你的属下都不跟你汇报的?还说这件事,跟你无关?” 安小七视线从窗外撤回,落在了战西爵脸上:“听起来,她要是有什么好歹,你还要把我千刀万剐?” 战西爵腾出一只手,长指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的又坏又痞: “小娘们细皮嫩肉的,千刀万剐我可舍不得,大不了就让你顶替她的位置,给我做老婆。所以,站在你的立场来说,为了不给我当老婆,你怎么都该配合我的。” 第386章 他将她接了个满怀,目光幽深的看着 安小七:“……” “听着,安小姐,我现在既没权也没钱,绑匪是什么来头我现在也一无所知,你要是乖点, 就先借我五百万稳住绑匪的情绪,若是不然,你身价这么贵我就拿你去跟绑匪交换,把娇娇换回来。” 顿了顿,强调补充, “安小姐,你一直都生活在顶流的贵圈里,被保护的很好,怕是还不知道f国黑暗险恶的一面。 这个国度,暗娼园子那么多,就凭安小姐这姿色, 绑匪估计连赎金都不想要就能把你给生吞的,所以,怎么看,他们都不会吃亏的。” 这话听的安小七都不禁觉得好笑。 她冷笑道: “你是觉得詹姆斯家族的人都是不喘气的?我在距离我们家三公里不到的地方被你给劫持了,不会有人找?”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突然靠边紧急刹车,下一秒就扣住她的下颌,目光邪魅的在她身上游移: “所以,你更该乖乖的配合我,不然我现在就是把你从里到外欺负了个遍,大不了也就是坐几年牢的事, 何况,你就是看在那个十岁儿子的份上,你大概也不会真的报警抓我去坐牢, 毕竟,传出去有个坐牢的爹,名声很不好听,你总是要给那个孩子留几分面子的。” 说到这,就轻轻拍了拍安小七的脸, “乖,别逼我对你动粗,毕竟我真的很坏很恶劣,美色远比金钱和权利更具备蛊惑力,嗯?” 话音落下,安小七的手机震动了。 战西爵撇了一眼来电显示,备注名是阿德。 有了先前的警告,战西爵吃定安小七不会跟他死杠,毕竟他看得出来,她特别忌惮他的触碰。 因此,他把手机还给了安小七: “接电话,告诉你这个保镖,说你没事,多一个字,你可以期待一下我究竟能有多坏。” 安小七:“……” 阿德的电话,最后安小七还是接了。 “大小姐,您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看您的车子熄火在庄园附近,车头凹陷的严重…” 夏允和詹姆斯已经知道了战西爵还活着的消息,他们从始至终其实都不看好战西爵的。 何况,战西爵现在不仅脑子坏了记不得从前的事,还有个‘未婚妻’。 总之,用詹姆斯的话来说,别叫他看见战西爵,不然他一定打断他的腿后在跟他算别的旧账。 因此,安小七还是很忌惮她跟战西爵在一起的事传到詹姆斯耳中的。 所以,她对阿德撒谎了。 她道: “出了点小交通事故,我正要打电话叫你把车拉回去的。我现在人打车去见朋友了……,这事,你别跟我爸妈说,省得他们担心。” 这话错洞百出,阿德何其精明。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即刻就问道:“大小姐,您是不是被战家那位……给劫持了?” 安小七:“……” “您要是说话不方便,就不用说,属下等下会带人过去救您。”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时,安小七叫住他: “不用了。既然被你猜到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确实在他车上,他的女人被绑架了,他想拿我做筹码搞钱。” 阿德皱眉,想了想,道: “朱娇娇的事,是属下让下面的人拦着没上报,她是在费城飞机中转站以上厕所为借口溜掉的,估计她是在那时被绑匪给盯上的,这件事,是属下没办好。” 几个大老爷们看着一个女人,其实是挺不方便的。 比如,就拉撒这件事,就很容易让女人钻空子。 安小七觉得这事怪不得阿德和他的属下。 她道: “你等下到朱老汉家吧,朱老汉已经接到了绑匪讨债的电话,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让你在费城的属下去跟绑匪周旋。” 阿德:“好。” …… 安小七想的很简单,战西爵挟持她的目的是为了救下朱娇娇。 于她而言,把朱娇娇安然无恙的还给战西爵,她就能彻底摆脱他。 摆脱战西爵就是她当前最重要的事。 战西爵是她心上避之不及的顽疾,来势汹涌,她根除不掉,会疼的。 所以,挂了电话后,她就对战西爵道: “人,我尽量将她平安无事的带回来,但我希望这件事以后,你也能识相点,不要再干预我的生活,真的招人烦。” 战西爵是分的清局势的,安小七既然答应会将人给平安带回来,那多半是问题不大。 所以,他现在倒是不担心朱娇娇的安危了。 他慢条斯理的摇下车窗后,点了一根土烟。 是那种烟草晒干后直接卷起成条状的那种,这种土烟,烟味重,还呛喉。 一般抽烟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安小七这种本就讨厌抽烟的? 烟雾缭绕间,她很快就被浓重的烟雾给熏的秀眉蹙起。 她本就不是什么吃亏的性子,更不可能因为谁而妥协什么。 不喜欢,就直接甩脸子给战西爵看了,“能掐了么?” 她眉头皱巴巴的了,眼底还有隐忍的火气,样子看起来气鼓鼓的,像他家隔壁被惹恼的土狗,特别可爱,想捏两把。 战西爵一手掸着烟灰,一手扶着方向盘,眸底全是恶劣的笑意: “嘴痒,你要是能用别的地方给爷止痒,爷就掐了。” 安小七:“……” 战西爵看她那一副被气的不轻的样子,将土烟凑到唇边深吸一口后,对着她的面颊就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 安小七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呛得眼泪都快咳了出来。 战西爵啧了一声,将烟扔出了车窗外。 他将两边车窗开到最大,伴随车速的提升,深秋的冷风很快将车厢内烟味散退。 他看着一张小脸都咳红了的安小七,眸底一闪而过兴味,讥诮道: “你这小娘们真是娇气,爷们抽根烟都能被呛哭?这要是被爷们疼在床上的时候,你岂不是要把整个床单都弄湿了?” 一语双关! 安小七本就红的脸因他这话就更红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用恶劣来形容,就是个毫无廉耻心的狂徒,跟地痞无赖一个档次。 她不理他,把脸瞥向窗外,后脑勺对着他。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 啧,脾气还挺大,不理人呢? 战西爵腾出一只手,扯了下她的丸子头,结果也不知道拽到了什么,女人如海藻般的茂盛头发顷刻间就散了他满手。 也因为他这个扯疼了她的动作,女人气鼓鼓的扭过头来。 她那个甩头的动作,发尾扫过他的掌心,也扫过他光裸在空气中的小臂,一下就痒到了心底去。 那稍瞬即逝的一刻,战西爵不禁好奇的想着,他从前跟她相爱的时候,她窝在他怀里是何等的千娇百媚? 她这样娇小,那时依偎着他,他那时在想什么呢? “他们说,你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 战西爵在安小七怒目中,找了个比较好聊的话题。 安小七胸腔里的怒火像是顷刻间就找到了排解的出口,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嗤笑道: “是啊,你比我大了快十岁,你都快奔四了,真老!” 战西爵舌尖将腮帮顶出一个包来,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三十六就老了?你没听过,老司机活好技术好?还是没听过,老当益壮这个词?” “……”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 这男人脑子坏掉后,真是跟土匪差不多,满嘴的黄腔。 安小七又不理他了。 战西爵不再逗她。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加州城下面一个小镇,朱老汉家中。 车子熄火后,战西爵最先下车。 拉货的冷冻车,车架子大,车身也高。 他下车后,就绕到安小七那一侧,朝她递出手臂,做出要掐她下来的举动。 安小七现在看到他这块狗皮膏药就头疼,根本视而不见,自己找准角度,直接跳了下来。 战西爵觉得这小娘们气性大的很,很难哄。 嗯,比朱娇娇难哄多了。 朱娇娇给她夹块菜都能喜滋滋的美上两三天,这个女人,估计把他身上的肉割两三块给她当下酒菜,她都未必肯赏个好脸给他看。 相较之下,他还是喜欢乖顺听话的,太折腾的女人能把男人给作死。 他不就是被她给作的死过一次? 安小七双脚落地后,朱老汉听到院子里传来停车的动作,就第一个冲到了院子,其次才是他的老婆。 朱老汉最先看到的就是战西爵,刚要拉着战西爵把朱娇娇的事跟他详细说上一遍时,余光就撇到了安小七。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她身上有股叫他自惭形秽的贵气,以及遥不可及的显赫气场。 他原本焦虑的神色,因为安小七的出现,而陡然就变成了警惕。 他可听说了,他救下的这个养子,其实是个背景显赫的什么继承人,来头不小,而且听说他家中有妻儿,这么个好看的女人,不会是他的妻子? 不是说都快离婚的? 她来他们家干什么? 难道要跟娇娇抢朱石? 朱老汉越想,心里越忐忑,目光审视的将安小七打量一边后,问战西爵: “朱石啊,她是谁?她来我们家干什么?” 朱老汉的话还没说完,他老婆一下就冲到了安小七的面前,指着安小七鼻尖就对朱石哭骂道: “哎呦,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家娇娇因为你还在受苦受难,你却跟小狐狸精勾勾搭搭, 朱石,你对得起我们老朱家吗?哎呦,我那个苦命的娇娇噢…” 战西爵对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没啥感觉,他等朱母哭骂够了,才波澜不惊的对他们道: “她不是什么小狐狸精,是我儿子的妈!” 晴天霹雳,朱母被这话打击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 还是朱老汉淡定。 他目光看向安小七,眼底闪过诸多复杂以后,强作镇定的问道: “您就是……南小姐?听说,之前您来过一回,是跟我家朱石提离婚的事,那份离婚协议我家朱石不是已经签完字让人快递回国了么?不知道,您远道而来,是……?” 真是奇葩一家人。 安小七对这家人第一印象就很不好了。 她抬手拢了下落在眼前的长发,答非所问: “听说,你女儿被绑架了,你们此前因为海鲜馆爆炸把家底都赔的差不多了, 这不,朱先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求到了我,低声下气的求我帮忙救人, 我本来还看在往昔跟他的情分上想帮他一把,您的夫人倒好, 扯着嗓子把我从里到外的骂了一遍,我一下就不开心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此话一出,朱母眼泪就生生的逼了回去,她即刻马上就给安小七赔礼道歉: “姑娘啊,真是对不起,我就是个皮糙肉厚的老妇人,情绪一激动就口不择言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粗俗的老妇人计较……,您请家里坐,家里坐?” 一旁的战西爵在这时连忙厚颜无耻的应声道:“里面,请吧,太太?” 他将太太字眼咬的特别重。 听的安小七不禁都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战西爵置若罔闻,走在他的前头带路。 朱老汉和朱母跟在安小七的身后,心情万分的复杂。 两人在后面还说着悄悄话,朱母问朱老汉: “不是说都要离的?我怎么觉着,这女的来者不善,她会不会出尔反尔又不跟朱石离啊? 要是真这样,娇娇可怎么办啊?家里的亲戚都还等着喝他俩喜酒呢,我看这喜酒喝不成要被他们笑话死了。” 朱老汉也烦的要死,他朝朱母凶: “你问我,我问谁去?眼下是把娇娇救出来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等下说话注意点,别把人给得罪了,我瞧着这女人不好惹。” 朱母讪讪的点头:“我心中有数,娇娇没平安回来前,我指定把她当祖宗一样捧。” 朱老汉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现在天也晚了,我估计这女人晚上不会回去,你等下做好准备,把家里最好的房间给她收拾出来。” 朱母:“成。” …… 安小七进门后,就大致的将朱老汉家给打量了一遍。 就是蛮居家的,家里没什么特别值钱的摆件,但该有的全都有……,也很干净,桌子椅子都擦的特别干净,客厅的布艺沙发都散发着干净舒爽的味道,可见朱家人比较爱干净。 其实,安小七不知道的是,是战西爵这人龟毛的要命, 他受不了自己睡觉和生活的地方邋里邋遢,所以朱家人都是按照他的要求,隔三差五就会做全面大扫除的。 安小七落座后,战西爵就问她:“喝什么?” 安小七也不跟他客气,问:“有什么?” 战西爵特别爱逗她,他觉得她生气的时候特别可爱,他不禁又要逗她: “太太,光临寒舍,就算没有,我也能给你造出来啊。” 安小七不跟他贫嘴,轻描淡写的道:“就白开水吧。” 说完,她就看到战西爵转过身拿上一只干净的玻璃杯去了厨房。 约摸一分钟后,一杯浓郁的奶茶就搁在了她的面前。 安小七这一刻心情是有些复杂的,红豆奶茶,她蛮喜欢的。 他不知道他是特地打听了她的喜欢,还只是凑巧。 她礼貌的说了谢谢,朱老汉跟朱母就从外面进来了。 接下来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里,都是朱老汉在描述绑匪要赎金以及朱娇娇求救的具体细节。 等他们说完,阿德带着保镖也到了。 安小七简明扼要的将朱娇娇被绑架的一些线索跟阿德说了一遍后,吩咐道: “你现在就派人去交涉,先礼后兵,确保朱娇娇的安全,损失几个钱倒没什么,要把她的人毫发未损的带回来就行。” 阿德点头:“好的,大小姐。” 安小七又道: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这绑匪不去绑架那些富得流油的富家子弟却盯上了朱小姐,没准是有幕后使者, 你等把人平安救下后,联合费城那边的警方把这伙人给端了,看看能不能查出别的什么猫腻。” “是。” 阿德应下后,迟疑了几秒,问安小七:“大小姐,那您……现在跟属下走吗?” 安小七喝了口奶茶,正准备说等下就跟他走时,战西爵在这时出声道: “娇娇没回来之前,她只能在我们老朱家待着,哪都走不了。” 他话音落下,阿德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他的眉心。 战西爵痞懒的笑了下,冷笑道: “有种,你就开一枪试试?我儿子要是没了爹,你看你家大小姐能不能废了你!” 赤裸裸的有恃无恐! 偏偏,他拿捏着人的七寸,叫人拿他毫无办法。 阿德第一次被人气到,眼睛都气红了。 其实,若是安小七不愿意,战西爵是威胁不到她的。 只是,她不想把这事闹到詹姆斯那,让他知道了,战西爵准没好果子吃。 而她要的不过是解决完这件事,她跟他彻底一笔勾销,省的他总到她的面前给她添堵。 因此,她在这时对阿德道: “留两个人下来,你去跟踪这件事,我……觉得这个小镇环境还挺不错的, 留一天两天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我不希望我爸妈他们知道这件事,你明白么?” 阿德脸色沉了沉,静了片刻,才说知道了。 阿德留了两个保镖后,就走了。 他办事效率素来很高,一小时后,他那边就传来了朱娇娇的消息。 人已经被救了,不过有两个兄弟受了重伤,还损失了小一百万,不过那边的警方已经出动了,那伙人估计也逃不掉。 安小七将这个结果给朱老汉和朱母说了一遍后,道: “朱小姐已经被救下了,最快也得明天上午才能被送回来,你们现在可以放心了。” 朱老汉跟朱母,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朱母又开始发愁,发愁她家小女儿的未来幸福可怎么办。 至于朱老汉,他倒是憨厚,觉得朱娇娇跟战西爵身份悬殊,能走到一起的希望渺茫,还不如放手算了。 夫妻两人各怀心思的说了谢谢后,就去准备晚餐需要的食材了。 他们家晚餐,只要战西爵在家,基本上都是他做。 原因是战西爵嫌弃他们做菜不好吃,他嘴巴刁钻,所以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因此,家里都养成了习惯,只要战西爵在家,其他人准备食材,备好食材由战西爵掌勺。 战西爵在他们去厨房准备食材时,问安小七:“你晚上想吃什么?” 安小七搁下水杯,杯子里的红豆奶茶已经见底了。 战西爵视线从水杯扫了一眼,去看安小七的眼睛,他还在等她回话。 结果,安小七在这时站了起来,对他道:“朱小姐现在已经安全了,我走了。” 她说完,就提起搁在布艺沙发上的手提包抬脚迈出了一步,再迈下一步时,手腕就被战西爵给扣住了。 他一双含带笑意的桃花眼望着她,语调慵懒又痞气: “安小姐,我先前说的哪个字你是听不明白,嗯?难道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那我就再说一次?” 他说这话时,唇上漾出的笑意越发深邃,有种他好好脾气的错觉: “在娇娇没有被安全的送到我的眼前,安小姐,你哪里都不能去。” 安小七看会儿他。 她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些往昔,好似从始至终,他待她的态度始终都是如此强势。 是她逼他闪婚时他最讨厌她的那阵,还是后来他们相爱最深情缱绻的时候,他对她永远都是绝对的强势和霸占。 现在么,他都成为一个穷掌勺大厨还有求于她了,仍然是霸道,实在是没道理的。 她抬手,将散落在胸前的浓密头发梳理到脑后,唇上掠起淡淡的笑弧,“我若是不呢?” 战西爵手臂向后微振,就将安小七一把拽到身前, 他垂首,气息若即若离的贴着她的耳边四处,嗓音邪魅的说道: “安小姐,那就很不好意思了,别怪我对女人动粗。” 安小七的两个保镖在朱家院子外面,当她意识到战西爵要对她做出点什么时,她后脑勺就被战西爵重重一劈,身体软软的倒进了他的怀里。 失去意识的女人,身体重心全部朝他胸口上砸过来,这是战西爵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那么清醒无比的感受着来自于女人身上无比柔软的韧性。 他接了个满怀,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无比精致的一张白皙小脸, 她眉如墨染,极具东方古典美人特色,唇不点而朱,鼻梁精巧高直,眼型也生的极好看…… 他不禁想,她若是笑起来的时候,一定是最好看的女人。 朱母在这时从厨房出来,想问安小七有没有忌口的,结果看到的就是战西爵怀抱安小七的画面,当下脸色就冷的异常难看。 她板着脸子,强压着胸中不满,说道: “朱石啊,你前妻这是哪里不舒服了?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ps:剧情过渡,已经在铺垫追妻虐渣的路上了,猛男式撒娇,理智追文,轻点喷~ 第387章 他捏住她的下巴,就俯身逼近她 战西爵在她说话间,就已经将安小七打横抱起了,他答非所问:“妈,你给她收拾了哪个房间?” 朱母看他那宝贝不得了的样子,心口就愈发阴郁,她道: “我把你大姐出嫁前的房子收拾出来了,挨着娇娇的房子,你直接抱过去吧。” 朱老汉跟朱母一共生了两个女儿,老大今年已经四十了,嫁在隔壁一个镇上,家里是做打渔的,逢年过节的会回来住上几天。 不过,朱家大姐有狐臭,她房间收拾的再怎么妥帖,战西爵都觉得有味儿。 当下,他就皱起了眉头:“大姐有狐臭,把娇娇的房间给她住,你去收拾一下。” 朱母的脸子瞬间就拉的比驴还长,再也抑制不住怒火。 她道:“朱石,虽然我不是你亲妈,但你好歹也叫了我几年的妈了,有些话,妈实在是憋不住,不说我心里憋的慌……” 战西爵打断她:“先去收拾房间,晚些再说,憋一会儿也不要紧。” 朱母:“……” 她看着已经抱着安小七就往楼上走的战西爵,心里气的不行,但人却连忙跟着一块上去了。 这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会不会在她的家里做出伤风败俗的事? 上楼后,战西爵抱着安小七就径直朝自己的卧房去,朱母看在眼底,连忙叫住他: “朱石啊,你这是做什么?你可是要娶娇娇的人了,你把……你前妻抱进你卧房,这多不合适? 这样,你等下,妈等下就把娇娇房间给收拾出来,很快的,就几分钟的事。” 朱母生怕战西爵脾气一来不乐意,说话间就打开了朱娇娇的房门,两分钟就把床单被罩给换好了。 她将床铺整理好后,就连忙对抱着安小七的战西爵道: “朱石啊,床是铺好了,就是她真的没事吗?若是真的身子不舒服,我看还不如送到医院去吧, 这女人那么金贵,万一在我们家弄出什么好歹,我们全家都要跟着倒霉的。” 战西爵将安小七放到床上,给她脱了鞋和袜子,盖好被子,这才搭理朱母:“她是被我敲昏的。” 此话一出,朱母面色就是一惊,忧心忡忡的: “哎呦,朱石啊,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这么冲动莽撞?你怎么能把她给敲昏了呢? 她这醒后,可不得要找你算账?找你算账还要连累我跟你爸还有娇娇,这可怎么办?” 战西爵拉着她从房间出来,关上门之后,嗓音听不出喜怒的回道: “她要走,娇娇没平安回来,不能让她。她现在是我们手上的筹码,万一娇娇出了事,可以拿她开涮,跟她那边的人谈条件,这么做都是为了娇娇好。” 此话一出,朱母就觉得有些道理。 她心下松快了一些,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她仰头看着面前这个皮相无比精致的俊美男人,说道: “朱石,你别怪我这个老妇人唠叨,你当初刚被你爸救回来的时候, 为了救你的命,我们家就差砸锅卖铁倾家荡产的,你可不能不讲良心的, 我们救了你的命,也没指着你怎么要报答我们,我跟你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娇娇了, 她可是我们老两口老来得女,你千万别辜负了娇娇……,所以,你既然已经在离婚协议书签了字, 那她就是你的前妻,你应该跟她保持距离,这种搂搂抱抱的,多不好?” 战西爵面色无澜,等她唠叨完,说道:“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朱母心情才彻底大好,立马又眉开眼笑的了: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不让我们操心,我跟你爸食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就是不知道你前妻有没有忌口的,等下你做的时候,去问问她的保镖。我可听说了, 这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金贵,万一吃了什么过敏,搞不好都是要命的,我们可不能摊上人命官司。” 战西爵想抽烟了,但烟不在身上,在楼下。 他冷淡的嗯了一声,就迈开腿往楼下走。 他在楼下的茶几上摸出一根土烟,走到院子才把烟给点上。 战西爵闷声抽了会儿,叫来安小七其中一个保镖,问道:“你们家大小姐,有没有忌口的?” 保镖道:“大小姐对芒果过敏,平常饮食上倒是不挑食。” 战西爵咬着烟嘴,狠狠嘬了一口,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后,又道: “这还没到冬天,她手脚就冰冰凉凉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保镖是阿德的属下,他对安小七的日常其实是不太了解的,他道: “这个我不清楚,没准是几年前车祸时留下的病根。” 提到这个车祸,战西爵就沉沉的眯了会眼,他等一根土烟抽尽,说道: “听说,她当初的车祸是詹姆斯原配夫人和他们的女儿幕后策划的?”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具体不清楚。” 战西爵点点头,又道: “我打听了一下,这个詹姆斯原配和她的女儿,被判了十年的大牢,但最近却被提前释放了,这是怎么回事?” 保镖完全不清楚这件事,他坦白道:“这件事,我没听说过,不清楚。” 战西爵不再问他,从身上摸出两条贵重的香烟扔给他: “兄弟,守夜怪煎熬的,两条烟拿去跟你哥们分了吧,给你们提提神。” 保镖觉得战西爵挺会来事,守夜确实难熬,也没跟他客气。 他接过烟,说了谢谢后,心情不错的拿上烟去找他的同伴去了。 战西爵在这之后,从身上摸出手机,给远在帝国的战九枭打了个电话过去。 战九枭现在人在机场,他准备飞加州城,因为季暖现在在加州城。 他看到是战西爵的电话,就果断接通了,开口态度就相当恶劣:“你一个穷掌勺的,找我什么事?” 战西爵开门见山:“老子考虑好了,回去继承祖业。” 这话听的战九枭无比的稀奇,他啧了一声:“怎么?安小七那女人答应跟你谈恋爱了?” “没有。” 战九枭更稀奇了,冷笑道:“你不是说,她不跟你拍拖,你死也不肯回来的?” 战西爵:“就是突然觉得,只有权势才能让男人得到想要的,铲除不想要的,摆在面前的权势我不要,岂不是显得很蠢?” 战九枭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闷哼的笑了两声,随即揶揄道: “啧,看来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觉得战大厨的身份配不上金枝玉叶的贵族大小姐,所以想着,最起码得先恢复昔年的身份,至少在门第上能门当户对吧?” 对于战九枭的冷嘲热讽,战西爵丝毫没感觉,他只关心自己想要的: “我要怎么做,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身份?” 对于这点,战九枭挺客观的分析道: “就以你现在的资质,不找几个金牌金融顾问给你加班加点的培训,没三五个月你没办法跟老子做交接。” 战西爵:“那就烦请你这个做长辈的,尽快把你口中所谓的金牌投资顾问给老子送过来,老子要夺权!” 对于战西爵现在势要夺回继承权的势头,战九枭是相当求之不得的。 他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话,就回国吧……” 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打断他:“不回。” 战九枭来火了,笑骂道:“战家的大本营在帝国,你赖在加州城干什么?” 战西爵:“她在加州城。” 战九枭咬了下后牙槽:“战西爵,你照过镜子么?你脸皮真厚!” 说完,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大概过了几秒后,他手机里躺进来一条战九枭的短信: 我大概四十小时后到加州城,到时候会让秘书给你做个全面的策划。 战西爵将手机收起来后,就去了厨房。 他把自己养了三四年且经常给它喂食的老母鸡给宰了,清理内脏洗干净后,就加了枸杞红枣以及老参片开始放砂锅里炖。 老母鸡炖上后,就从冰冻的货车上取了几只小奥龙,一份拿来盐焗,一份拿来红烧,还有一份拿来炭烤。 小奥龙处理干净后,就拌调料。 腌制的过程,又在电饭锅里煮上了红豆薏米粥。 其他的一些家常菜,朱老汉夫妇已经准备好了,他只要倒油翻炒就行。 朱母觉得,这个饭菜已经准备的够丰盛的了,又是海鲜又是鸡鸭鱼肉的,应该差不多了吧? 结果,她又看到战西爵开始切螃蟹,取蟹膏,包起了小笼包。 看到这里,朱母就心底又不是滋味了。 这些菜,都是细活,一年到头也不见他给他们家做一次, 这回一下就做全了,这要不是为了哄那个女人,她都能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 朱母越想越气,要不是朱老汉拉着她,她都要摔锅摔碗的。 朱老汉把她从厨房强行拖出来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就朝她凶:“你是怎么回事?” 朱母眼眶一酸,眼泪一下就掉出来,哭骂道: “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就是救了个白眼狼回来, 自从这个女人来我们家里后,你看朱石眼底还有我们老两口吗? 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睛就跟狼看到肉似的,我就不信他还能娶我们家娇娇。” 朱老汉板着脸子: “本来,我救他就没图他回报,是你觉得人家皮相好,想让他给我们家做倒插门, 我当时寻思着,他失忆了,人在异国他乡也没个落脚点,觉得这事也行。 但,人家现在家里人都找上门了,家中有妻有儿的,回去认祖归宗跟妻儿团圆不是天经地义的? 娇娇跟他成不了,我看也没什么损失,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 此话一出,朱母就气的打碎了一面镜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你懂个屁?当初为了救他的命,我们都差点卖房子,我们对他掏心掏肺的,图什么呀? 图他白眼狼啊?我不管,他是我相中的女婿,娇娇没他也活不成,他必须得娶娇娇……, 我听说他家挺有钱的,要是娶了娇娇,咱们也能跟着光耀门楣…” 这话听的朱老汉就来气,他怒吼道: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个那个富贵命吗?一脸贪婪相,别给我整事。 娇娇跟他的婚事,要是能成我自然是高兴,不能成,我也不说二话,总之,他今天身份今非昔比, 他已经不是我们的朱石了,他是战家继承人,你别去招惹他,听到没有?” 朱母被凶的直摸眼泪,但到底因为忌惮着战西爵身后的势力,也不敢说什么。 … 安小七是在两小时后醒来的。 那时,战西爵已经将晚餐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老母鸡汤还差了点火候。 他将灶台上的火拧小,将手洗干净后,就从厨房退了出来。 他先是去喊朱老汉和朱母,“爸、妈,晚饭好了,你们先吃,我先上去看看,等会再下来。” 他说完,也不等里面回应,就转身朝楼上走。 他推门进去时,安小七已经醒了,不过应该是刚刚醒来没多久,人的大脑意识还没回笼,身体靠在枕头上,手捏着后脑勺的地方。 此时,外面夕阳微垂,穿过窗户,将本就温馨的房间渡上了一层缱绻柔光,让人的神经无比放松,有种时光慢慢,岁月静好的错觉。 战西爵进门后,看着周身都披着一层柔软光束的安小七时,有片刻的恍惚。 好似,在他想不起的记忆里,又似梦里也曾出现过的某个画面,眼前的情景让他似曾相识,且感觉尤为强烈。 他只怔了几秒,就迈开腿完全走到床前,未等他开口,女人就朝他脸上怒摔过一只抱枕: “战西爵,我真是受够你了!” 女人这次叫他的是战西爵,不是朱石或者是朱先生,可见他将她劈昏,她得多生气。 战西爵任由枕头砸到脸上,又跌落在他的脚边,随后波澜不惊的道: “安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是要下去吃,还是我端上来一勺一勺的伺候你?” 安小七:“……” “安小姐,别那么愤怒的看我,好歹我也是你儿子的亲生父亲,何必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呢? 你就不能权当是来我们小镇度假旅游么?吃吃农家乐,晚上到小镇的海边走一走,不是挺惬意的?” 安小七估计觉得也挺没意思的,她看着窗外橘色的霞光,以及远处被霞光披上一层金色大海,托着腮,好一会儿, 她悠悠的问道:“那个海,离这有多远?” “开车的话,一刻钟这样子。” 安小七点了点头,“那等下去那边看看吧,我也有好多年没看过海了。” 她突然的乖顺,让战西爵有些怔然,当然还有淹没在心底下的莫名欢喜。 他半蹲下去,拿起她先前脱下的袜子,握住她一只脚就要给她穿时, 安小七神经就像是被马蜂给蛰了一下,即刻就把脚给缩了回来,红着脸对他吼:“你干什么?” “安小姐,你瞎了?看不出来我是在巴结你,伺候你?好歹我的娇娇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呢。” 安小七:“……” “脚拿过来,穿了袜子再穿鞋,晚上风大,别着凉了,回头再生病了,我们家可担待不起。” 安小七拿脚踢开他的手,“你别碰我,我自己穿。” 战西爵立在了一旁,等着她下床穿袜子穿鞋。 她屈起一条腿,露出一截白嫩脚踝,低着头,动作慢条斯理的将袜子穿上,穿好一只又穿另一只。 她穿的是小短靴,黑色铅笔裤刚好扎进小短靴里,站起来的时候,一双腿又直又长。 战西爵视线在她腿上停留了几秒后,说道: “这两天降温,早晚温差大,你刚从被窝里起来,要不要找件外套给你披上?” 安小七中午本来是要去见季暖的,晌午的时候,深秋阳光惬意又舒服,所以,她出门的时候穿的不多。 她上半身只穿了件薄款米色毛衣,并没有带外套。 现在战西爵这么一提,她还真觉得有点冷。 不过,她可没穿别人衣服的习惯,她拒绝的很干脆:“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她说着,视线不经意一瞥,就看到房间梳妆台上摆放着的一张合影,应该是一张抓拍的照片。 背景是沐浴着夕阳的海边,女孩一颗脑袋从男人腋下钻出来,笑的很灿烂,男人侧首回眸看她,眸色温淡…… 这张照片,抓拍的很唯美,会让人想起初恋的味道。 嗯,照片上的女孩是朱娇娇,男人便是她眼前这一位了。 安小七视线从合影上撤回,看向一旁的战西爵,道:“晚上我不住这,你在附近给我定个酒店。” 战西爵挑眉:“这附近都是小旅馆,专门供暗娼园子营生的那种,你要住?” 安小安:“反正我不住你们家。”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讥诮道:“吃醋?觉得这房间是娇娇的,你心里膈应?” 说完,就长臂一勾,把安小七拽到跟前,俯身将她逼退至床头柜的地方,双臂撑在床头柜两侧,目光紧锁她的眉眼, “不然,你住我房间,我粗皮老糙肉的,随便在哪挺一夜,也没关系,嗯?”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全都喷洒在安小七的脸上,安小七抬手推了他一把,压住心底的慌乱,急声道: “谁要睡你……” 此话一出,战西爵一下就笑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就把唇贴在她的下颚上,轻咬了一下,讥诮道: “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好心把房间和床让出来给你,安小姐却想睡我的人,嗯?” 安小七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眼底都气出了水汽。 战西爵不再逗她,怕她真甩脸子走了,他还真拿她没办法。 毕竟,他现在对她那么感兴趣,可不能惹急了。 他身体拉正,手也从她下颌上移开,恢复惯有的邪痞,淡声道: “且不论我还没有跟现任的妻子完全办完离婚手续,就算跟她办完了,还有个女人等着我要娶呢, 安小姐,你虽然漂亮的叫人犯罪,我也是有道德底线的。放心吧,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下楼吃饭,去的晚了,我那个特事儿的养母,估计要骂你是勾引男人的骚蹄子了。” 安小七:“……” 失忆后的战西爵在安小七看来,比从前更恶劣。 从前他纵然对她霸道,但到底因为爱她。 现在么,除了一张脸还是那个人,他是嘴毒又厚脸皮,她发觉她拿他毫无办法。 她打算漠视他的存在,转身就走出朱娇娇的房间。 战西爵紧随其后,盯着她因为走动扭摆的腰肢以及挺俏的蜜桃臀,觉得这小娘们身材是真不赖。 嗯,不赖的想要占为己有! 他想追她,且这个念头愈发强烈。 “安小姐~”他脑子里跳出这个念头,就盯着安小七的后脑勺喊了她一声,“那个威廉还是狗廉的男人,他真是你男朋友?” 行走中的安小七听到这话就顿足,并转过身来。 她是突然顿足,战西爵并没有收住脚步,所以她一停下来,鼻子就撞到了男人的胸膛里。 他满身都是浸泡在厨房里的油烟味,老实说,味道很复杂,混合成熟男人气息以及油烟和烟草味,这味道肯定是不好闻的。 她嫌弃的一把推开他,在他开黄腔前,笑骂道: “怎么?你想追我啊?就你这从头到尾连头发丝都飘着油腻味的中年萎缩大叔,给我提鞋都不配,我看不上你。” 顿了顿, “还有,请你嘴巴干净点,别开口就喷粪,要不是我拦着,你以为你跟你毫无血缘关系的爹妈还能站在这好好喘气? 不用我爸动手,威廉就能把你们一家逼到走投无路,所以,瞧不起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吧。” 战西爵也不气,等她说完后,就一针见血的道: “听起来,你应该跟你男朋友关系很好?可你都被我撸走了大半天了,也不见他给你打个电话? 看来,你这男朋友要么是不怎么样,要么他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男朋友,顶多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对吧,安小姐?” 安小七气的磨牙,扭头就哒哒的往楼下跑。 战西爵看着她被气的不轻的样子,心里涌出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欢愉。 嗯,八成被他蒙对了。 这小娘们肯定跟那个威廉不是情侣关系。 如果是他有这么个勾人的女朋友,他就算不把她拴在裤腰带上看着,怎么也得三五不时的打电话关心的。 但,这小娘们从被他抓回来到现在,也没见那个威廉打过一个电话过来。 这么想着,他唇上弧度也深了点。 这个女人,真是撞到了他的心尖尖上了,他一定要追到手! 第388章 战西爵看着她,似情深也似无言的伤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女人于他而言,最起码得看着赏心悦目,才算是完美的。 比起朱娇娇这颗土青菜,他更喜欢安小七这朵艳杀四方的曼陀罗。 安小七一口气跑到楼下,就看到朱母跟朱老汉从餐厅那边出来。 两口子已经匆忙在餐厅吃完了。 朱母看到她那白里透红的脸蛋以及红掉的耳根子,就忍不住多想,这小蹄子肯定把朱石给勾引了,当下脸子就不好看。 她深吸一口气,才遏制住怒火,不过开口说的话却是很不好听的, “…姑娘啊,我是个痛快人,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你跟朱石都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的, 他现在是我家娇娇的未婚夫,是我们老朱家的上门女婿,我希望你能注意点分寸, 跟我们家朱石保持适当的距离,别干出一些伤风败俗的丑事来,你难堪我们也跟着丢人。”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就冷了她一眼: “人要脸树要皮,你们厚颜无耻的霸占人家法定上丈夫这么些年也就算了, 现在他的家人找上门来怎么还没脸没皮的往上贴?他这都还没完全办完离婚手续呢, 你是什么立场跟我说这种话?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此话一出,朱母就被噎的半死,气的眼眶都红了。 还是朱老汉连忙站出来,抱以歉意的道: “……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我家这老婆子嘴碎,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那个……朱石,你快带客人去用餐吧,我跟你妈都已经吃过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话间,战西爵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走过来,就将目光落在安小七气的不轻的小脸上,笑意淡淡的道: “妈,您瞧瞧,您都把我太太给气成什么样了,这要是气出个好歹,她出尔反尔不跟我离婚,我娶不了娇娇,这可怎么办吶?” 朱母:“……” 安小七怒极反笑:“战西爵,你给自己留点脸面,行么?一口一个太太的叫,对得起南向娇么?” 此话一出,朱母就震惊的看着安小七,问道:“你不是他太太南小姐?那你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安小七扯唇,轻描淡写的道:“前妻!” 说完,就自己往餐厅走,因为她饿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都不知道给朱母、朱老汉以及战西爵带来了多大的内心波动。 朱母是心里藏不住事的,等安小七走进餐厅她就拉着战西爵的手,急急的问道: “朱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究竟娶了多少个老婆离了多少次婚啊? 哎呦,我那个苦命的娇娇噢,她怎么就那么实心眼非得喜欢你呢? 你说说你,这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的,她今后跟了你,能有幸福吗?” 战西爵被她吵的脑壳子疼,面无表情的打断她:“那就别跟我了!” 说完,就甩下满脸震惊的朱母和一脸复杂的朱老汉走进了餐厅。 朱母要找他理论是几个意思,被朱老汉给拖回来了。 那端,战西爵走进餐厅时,安小七已经落座了且一副等待着被伺候的样子看着他。 战西爵倒也没说什么,一个人去厨房,花了几分钟,把餐具以及菜都端上桌之后,给她最先打了碗汤色香浓的老母鸡汤,随后才给她打了一碗米饭。 安小七中午没吃饭,饥肠辘辘的,闻着浓郁的鸡汤味,就已经情不自禁的用勺子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着了。 战西爵在她喝汤的时候,帮她把澳龙的肉给剥出来,放进她面前的餐盘里。 富家大小姐嚒,估计寻常被伺候惯了,他给她弄什么,她就吃什么,倒是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战西爵看在眼底,将蟹黄包给她夹了两个放在碟子里后,就不给她剥澳龙了,他怕她吃多了,腹泻。 但安小七还没吃够,主要是战西爵厨艺太好,她胃口大开,盘子里没有澳龙,她便眼巴巴的望着他, “我还没够呢,继续剥。” 战西爵浓烈的嗤笑了一声:“你自己没手?” “我在家都是家里佣人剥的。”她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说你有求于我想要巴结我的?继续剥,我给你继续巴结我的机会?” 战西爵给她扒了,将剔出来的肉放在她的盘子里,状似无意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会离婚?” 这个话题,让安小七咬蟹黄包的动作滞了一下。 她想了想,才找了个比较妥帖的说法,对他回道: “嗯,我们属于闪婚又闪离。你那会……,特迷恋一个小提琴家, 迷恋到每年都给她开几场小提琴演奏会,给她买豪宅豪车什么的……, 我跟你婚姻存续期间,你连一片姨妈巾都没给我买一个,我不跟你离婚才怪呢。” 这话听得战西爵不信,他觉得自己怎么都不是那种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男人。 他持高度怀疑,问道:“我从前有那么恶劣?” 安小七讥诮: “你可别侮辱恶劣这个词了。咱们扯证没几天,你就把小提琴给弄到我们婚房去了,你说呢?”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他看安小七碗里的鸡汤喝完了,又给她打了一碗,等将碗搁在她手边并落座后,说道:“我还是不明白?” 安小七挑眉:“不明白什么?” 战西爵道: “我没道理放着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不要去外面招花惹草,难不成,那个小提琴家比你还漂亮?” 安小七鼻腔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可不么?那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尤物,你跟你最好的兄弟同时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她能同一时间让好多个性伴侣因她和平共处,你说她魅力大不大?” 战西爵被恶心到了,喝水都呛入了气管里,咳了半天。 安小七托腮看着,一双水澄澄的桃花眼满含讥诮。 她等战西爵咳的差不多了,又补了一刀: “至少有一回你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被她弄上了床,她还拍了跟你艳照刺激我来着……, 你跟他躺在一张床的这个期间,她同时跟其他两个男人也有染,其中一个就是你最好的兄弟, 他们啪的可猛了,直接在你兄弟老婆的家门口啪,你说这个女人,厉不厉害?” 这话听的战西爵犹如吃了一颗死苍蝇,被捣足了胃口。 他抽出纸巾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又抽出湿巾把手指也擦的根根清亮干净。 等做完这些后,他掀眸淡看着安小七, “听你把我描述的这么恶心,我都不禁怀疑,你说的真假。即便是真的,那你这个做妻子的, 一定也很不称职?要么是不肯陪我做,要么跟我闪婚的时候动机不纯根本就不爱我?” “……” 她跟他闪婚那会儿,确实动机不纯来着,不爱也是真的,但后来快离婚那阵,她确实对他也很心动。 安小七用筷子戳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赤豆米饭,视线在这时抬起看着战西爵,淡声道: “说起来,确实是动机不纯,所以才闪婚闪离。” 她承认的坦荡。 战西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说不上来的不爽。 大概是承认的太干脆,所以就变相告诉他,他们婚姻存续期间,她根本就不爱他,甚至是连喜欢都谈不上。 他心里不爽,人在这时站了起来,“你慢慢吃,我出去抽根烟。” 虽然海鲜纵然不错,吃多了也是腻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理所当然的对他道:“好腻,你给弄杯解腻的果汁吧。” 战西爵挑了下眉,嗤笑道:“你真当自己是来度假的?没有果汁。” “哦。”女人有点不高兴的噢了一声,好似很妥协的道,“那就给我泡一杯柠檬水吧。” “没有柠檬。” 女人越发的不高兴,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他: “你们家怎么什么都没有?没有柠檬,那蜂蜜总该有的吧?你给我泡杯蜂蜜水吧。” 战西爵:“你怎么那么事儿?” 安小七:“那你倒么?不倒的话,我打电话让我保镖去附近给我买了。” “……” 战西爵去给她倒了。 他给她泡完蜂蜜水之后,就走出了餐厅。 外面,橘色的夕阳已经完全西沉,但天边的霞光还是迤逦潋滟的不像话。 他走出院子,就点了根烟,开始无声的抽着。 他们闪婚又闪离? 究竟是什么样的动机,能让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甘愿跟他闪婚?图财还是图权? 他从前,真的有那么渣么? 婚内出轨? 即便是婚内出轨,他没道理会碰那么脏的一个女人。 毕竟,他是失忆了,但他坚信骨子里的一些习惯是改不掉的,比如他爱抽烟,比如他爱干净。 噢,想到了干净,他又想起先前那女人嘲讽他是浑身都透着油腻味的中年大叔。 战西爵几口就抽完了一支土烟,踩灭烟头后,他就上楼去洗澡了。 不过,洗澡前,他翻出江淮的手机号,给他打了个电话。 目的是向他求证,他跟安小七以前是否存在过婚姻关系。 但,这个口口声声称是他从前高级助理的江特助,从他嘴里似乎套不出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总是跟他打太极,问他一句就答一句,多一句都不肯。 战西爵被气的暗暗磨牙,在挂断电话前,对电话那头战战兢兢的江淮宣判道:“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 江淮当下头皮就裂开了,连忙无比委屈的道:“长公子,属下好像没有得罪您吧?” “问一句答一句,你不是号称我的高级特助的?怎么,对我从前的事,不清楚还是根本就不想说?” “……” 江淮心里苦,他感觉是前有狼,后有虎。 战九枭给他打过招呼了,让他不该说的绝不能说,该说的少说,等他家长公子什么时候回归位置了,再说。 总之,用战九枭的话来说,就是不能和盘托出,他自己想知道,就让他自己滚回帝国亲自查。 “长公子,您跟安小姐感情上的事,其实都是私人问题,属下也就只知道个大概,属下不是当事人,是真的不了解的。” 战西爵骂了句废物,挂电话前,突然想起来一事,问:“我跟她闪婚闪离,前后多久?” “从扯证到离婚,差不多三四个月?具体,属下也给忘了。” 战西爵又问:“婚姻期间内,我跟她是分居还是同居?” 江淮:“……先是分居,后来同居。” 战西爵很不满这种模拟两可的回答:“什么叫先分居后同居?” 江淮被凶的浑身打冷颤,连忙解释道: “就是一开始您痛恨安小姐痛恨的要死,不想跟她住一起,后来您爱上安小姐以后, 恨不能一天跟她睡八百回觉,只是即便您跟她同居了,您跟安小姐在婚姻存续期间内,都没真枪实弹过的……” 说到后面,话都变小了。 战西爵感觉自己不行了,被气的。 虽然不知道是气从前自己的愚蠢和恶劣,还是就只气江淮这种唯唯诺诺说话的态度。 总之,他气到想原地爆炸。 他咬牙:“所以老子跟她在婚姻期间内,连她一根汗毛都没碰过?离婚后,她还是个处?” 江淮苦哈哈的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的……,亲肯定是亲过的…” 战西爵掐了他的电话。 他提着换身衣服去了盥洗室,冲完澡出来后,对着镜子擦拭头发上的水,眼睛里全是森森然的冷意。 他看着镜子里一张精雕细琢般的冷硬俊脸,试图通过这张脸回忆起什么,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哪怕记起一点也总好过这种对过去除了大片荒芜就只剩下无力之感。 他们结婚的时候,无关情爱。 他们离婚的时候,她仍然无关情爱,他却深陷其中? 那么,他为什么要答应离这个婚呢? 一团邪火,直冲脑门,战西爵一拳就把面前的穿衣镜给打成了蜘蛛状的裂痕。 他的手指关节,隐约渗出血迹。 …… 因为想着,等下要带那个好看的蛇蝎美人去海边散步,为了能衬得上她高贵的身份, 战西爵从大衣橱里翻出两年前一套朱娇娇给他买的西装,这套西装从买来以后,他就穿过一次。 是他参加某个厨师大赛拿奖时,穿着去领奖的。 他慢条斯理的抖开一件白色衬衫,有条不紊的穿好,跟着就是穿西装裤子和皮鞋。 对着镜子,又捣鼓了一下头发和刮了胡子,觉得一身的穷酸气和匪气退的差不多隐约有些贵公子派头了,他才提上西装外套满意的下楼。 他下楼后,就直奔餐厅,但餐厅里已经没了安小七的身影。 战西爵想到某种她离开的可能性,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跟着就迈开大长腿往院子里走。 他几步就走出院子,当视线撞到不远处女人柔柔的背影时,他一颗心才堪堪回落。 周身沐浴着霞光的女人,踮起脚尖在逗弄一只趴在墙头上的橘猫,那猫咪是隔壁胖婶养的,性子温吞,特别粘人。 女人只不过是用手挠了它几下的下巴磕,它就翘起尾巴围着她手臂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响动。 大概蛮喜欢它的,女人在这时将橘猫给抱进了怀里且在这时转过身。 她的目光不经意看到他,眼瞳明显缩了缩,且人明显的怔在了原处,眼底更是流泻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愫—— 似情深也似无言的伤痛,虽这个眼神稍瞬即逝,但战西爵确定了,那是她最真实的内心。 是他这个装扮,跟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完美的重叠,然后勾起了她往昔不好的回忆么? 事实上,是这样的。 安小七看到他这样西装革履俊美如斯的样子,第一反应就是记忆里那个矜贵邪恶的男人又回来了。 他总是这样眸色专注的看着她,然后霸道的将她扣进怀里,在她耳边或是恶劣或是缱绻的说着话。 那些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记忆,倾巢来袭,又在片刻之后被她强摁到了谷底,最后归于平静。 “这只胖橘,一天前才掉进过粪坑,你不觉得臭?” 果然只是换了皮囊,脑子还是那个坏了的脑子。 安小七故作失望的叹气道: “我本来还觉得,即便你穿的是一身廉价西装,但气质上怎么都有些当年贵公子的派头,结果一开口就败坏了所有,你还是比较适合做猪先生。”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伸手打掉她怀里的那只胖橘,随后长指扣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骂我呢,嗯?” 安小七:“……” “是猪先生还是朱先生,都是你前夫儿子的亲爹,所以,安小姐,看在咱们儿子的份上,给个追求你的机会吧?” 安小七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不跟有妇之夫的男人谈恋爱,更不跟明明是有妇之夫外面还养着野花野草的渣男谈。” 战西爵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话,说道: “你三观不错,等我恢复身份,解决完娇娇和办完离婚手续,给追吗?” 安小七蛮不懂他的,她很是好奇的问:“我能知道原因吗?你为什么要追我?” 战西爵蛮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坦白的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姿色的女人,你就当我是见色起意。” 顿了下, “当然,我隐约觉得,你特别爱我爱到无法释然的那种,刚好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没道理放着这么爱我的漂亮女人独自寂寞,所以,无论你承不承认,我都要追你,你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安小七:“……” “还去海边吗?那边有一条蛮有名的粉色沙滩,不过现在过去看不到了,要白天。” 这男人说话的思维切换自如,上一秒还在跟你谈前程往事,下一秒他就能回归现实。 安小七感觉自己特没出息,不过才短短的几小时相处,她感觉心底某个地方就塌陷了一块下去, 那看似牢不可摧的城墙早晚有一天会土崩瓦解,她再被伤一次呢。 因为受过伤,知道那是什么痛,所以如避蛇蝎,不敢冒险。 因此,安小七在战西爵的话音落下后,就拒绝了,“不去。” 她不想跟他独处在一个空间了, “晚上我是不会住你们家的,你要是不放心,我把我的证件放在你这,等明天你的娇娇平安回来了,你再把证件还给我。” 战西爵眸色不明的盯着她白净的脸庞看了一小会儿,才道:“证件什么的,就算了,你直接走吧。” 安小七诧异的看着他:“……” 战西爵单手插进裤兜里,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了不明的远处: “左右我们还有个儿子,只要儿子在,我们这辈子关系都断不了,更不会断了联系。” 第389章 战西爵强行闯入她的门,目光邪痞的 说到这,他视线从远处收回,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安小七道: “走吧,送你回去,正好认一认未来岳父岳母的大门。” 安小七都要呕死了! 她觉得她被战西爵拿捏的死死的,浑身都气不顺。 她没好气的道:“不用你送,我怕我爸发起火来打断你的腿,他好几年前就想打断你腿来着的。” 战西爵轻笑:“啧,岳父对我成见这么大?那看来,是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那我更应该去负荆请罪了。” 安小七:“……” 战西爵油盐不进,非要送她。 安小七拿他这种厚颜无耻的没办法,索性不搭理他。 她转身上了保镖的车,关门上锁后,就吩咐保镖:“回城里我那套公寓吧。” 她吩咐完,保镖就发动车子引擎,然后这辆车的身后就一直尾随着战西爵那辆拉冰鲜的货车。 车子快要驶到目的地时,阿德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安小七接通:“什么事?” “大小姐,朱娇娇绑架的案子基本捋清了,幕后主谋是安娜小姐。” “安娜?她不是还没出狱?”安娜,就是几年前策划安小七出车祸的主谋,安小七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倾慕威廉,“她的动机是什么?” “属下不清楚。” 毕竟安娜跟朱娇娇是断层的阶级关系,完全没有任何交集,却被安娜策划的抓了, 阿德不好揣测安娜的意图,他只就事论事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在费城飞机中转站朱小姐是在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后才决定逃走掉的……” 安小七问:“什么匿名短信?” “短信的内容说,护送她回加州城的保镖根本就不可能让她活着抵达加州城,因为保镖都是您的人,而您是战少的前妻以及战少儿子的母亲,说您有杀她的动机……” 阿德将整个短信内容说了一遍后,道, “朱小姐看完这条短信就信以为真了,趁上卫生间的时候逃了,她是逃出飞机场没多远就被绑匪给抓了。 属下查过这批绑匪,都是从局子里放出来没多久的混子,正是缺钱的时候, 说是有人卖了一条线索给他们,告诉他们只要抓到朱小姐,就能搞到钱……” 安小七等阿德说完,冷笑了下:“所以,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幕后是安娜做的?” 阿德:“是属下无能。” 安小七又问:“她提前出狱,跟史密斯家族有关?” 史密斯家族是詹姆斯原配夫人的娘家,也就是安娜的外祖父家。 这件事,阿德已经落实清楚了,确实跟史密斯家族有关。 阿德如实回道: “自从史密斯家族由那个私生子掌权之后,史密斯家族最近半年势头发展的很猛, 不少政要机构都有他的势力,安娜被提前放出来这件事,是这位新继承人做的。” 四年前,安娜跟原詹姆斯夫人联手策划谋害安小七车祸一事之后,詹姆斯就对史密斯家族开始密集打压,史密斯家族因此备受打击。 现在史密斯家族愿意扶持一个私生子上位,毋庸置疑是跟这位私生子达成了合作关系。 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把安娜和她的母亲从大牢里救出来。 搞不好,他们下一步就是报复詹姆斯。 安小七表情有些凝重,说道:“你跟爸爸打声招呼,最近多留意史密斯家族那边的动静。” “好的,大小姐。” 安小七:“朱娇娇,明天几点到加州城?”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就能抵达加州城机场。” “她到了以后,直接把人给朱家送过去。” “好的。” 掐断电话后,安小七才推门下车。 此时,战西爵已经从他的货车上下来并抽完一根土烟了。 他看到她下来,就迈开步子走过来,“安小姐,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送来。” 安小七:“……” 战西爵完全无视安小七的无语,波澜不惊的继续说道: “我说了我要追你,得言出必行,从一日三餐开始。” 安小七想着就以战西爵如今厚颜无耻的程度,你若是拦着,他若是能蹬鼻子上脸。 她想了想,说道:“从镇上跑来跑去多累,不如你跟我上楼吧。” 此话一出,战西爵舌尖就将腮帮顶出一个包来,似笑非笑般的说道:“上去后,你不会拿刀砍我吧?” 安小七扯唇:“谁知道呢,那也得上去之后才能知道。” 战西爵:“……” 安小七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她走出差不多三米多远,战西爵才迈出大长腿跟了上去。 安小七的个人公寓是个复式,上下两层,里面装修都是最好的,只不过是她鲜少过来住。 刷了眼瞳密码之后,安小七推门进去。 她进门后,在门口玄关处的鞋柜拿出一双女士拖鞋换上后,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扔在了战西爵面前: “别弄脏我的地毯,弄脏或者弄坏了,你赔不起。” 战西爵关注的焦点不是她说的话,而是落在他面前一双半新不旧的男士拖鞋。 她的独栋公寓为什么会有男人的拖鞋,而且能看出使用的频次很多? 威廉不是她的男朋友,不代表她没有其他的男人? 那么,那个可以拥有一双固定男士拖鞋的那个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上床睡觉的关系? 可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 毕竟,这个女人从植物人醒来也就三四个月时间。 这么想着,战西爵冷着的脸色又稍好了一些。 他顺手把门带上,跟着就拿脚把那双男士拖鞋给踢开,然后脱了自己的皮鞋,光脚踩在柔软又厚实的地毯上。 此时,安小七已经去厨房烧热水去了,等她从厨房出来后,就看到战西爵像找野男人似的,目光四处打量。 安小七敛起眸底的兴味,对他道: “你不是想追我?帮我把厨房的生活垃圾给倒了,回头等上来后,帮我买点水果,除了芒果我不吃,其他的水果你看着买点。” 顿了顿, “噢,我家里没有备用牙刷和洗漱的换身衣,你上来的时候记得给自己准备一下,我不喜欢我的房子和床被人弄的脏兮兮的。” 战西爵单手插裤兜里,看着面前女人眉眼含笑目光温软的模样,眯了眯眸,笑道: “你能这么好心,留我住下?” 安小七扯唇:“好歹你是我儿子的亲爹,留你住一晚,也没什么。” 战西爵看着她笑盈盈的一张脸,总觉得这个女人笑里藏刀。 他咬了下后牙槽,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嗯…… 厨房的垃圾是做干湿分离的,虽然垃圾不多,但从垃圾的分类来看,很明显,这些垃圾都是才产生的。 而且,都是生活垃圾。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今天是在詹姆斯庄园堵到的安小七,也就是说安小七至少从昨晚到现在没住在这边。 那么,这些生活垃圾是谁产生的? 战西爵脸子一下就绷的相当难看。 他转身走出厨房,看着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在给谁打电话的女人。 她嗓音温温软软的,眉眼神态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这个电话持续了差不多三分钟,才结束。 女人挂了电话后,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原本还言笑晏晏的脸很快就不见半点笑意,甚至是蛮不耐烦的对他说道: “不是让你去丢垃圾的?”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解开了西装的纽扣。 他把西装脱了随意的扔在了沙发上后,又动作慢条斯理的把衬衫卷至手肘处,这才对安小七嗤笑道: “安小姐,玩儿我呢?” 安小七眨眼:“何出此言呢?不是你大言不惭的要追我的?叫你倒个垃圾,就是玩你?” 战西爵在这时,朝她走过去,并俯身逼近。 安小七倒也没多紧张,不过却屈起一只腿,盘在了沙发上,身体也向沙发后靠去。 她看着面前男人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鼻端是他身上浓烈而又熟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且那气息正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汗毛孔,她只觉得心跳在这时剧烈加速,让她有种心慌意乱的错觉。 “没玩我,嗯?” 男人在这时,单膝跪在沙发上。 噢,确切的说,是单膝跪在她两腿中间,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颌,一双桃花眼噙着痞懒的笑, “这个公寓明显有男人生活过的痕迹,你昨晚根本就没住在这里,厨房的垃圾是新鲜的, 门口有男士拖鞋,卫生间也有男人洗漱用品,这个生活垃圾只能是男人产生的,你让我给你男人倒垃圾,嗯?” 说话间,楼梯的玄关口传来脚步声,战西爵是下意识的就抬头朝楼梯的地方看去。 嗯,四目相撞,星火燎原。 身穿烟灰色居家服的混血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镶边的眼镜, 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睡醒过,又像熬了很久没有睡过, 他冰蓝色的眼瞳红血丝很重,浅棕色偏卷的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宅,是那种高级技术宅的那种。 “他是谁?” 两个大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朝安小七质问过来。 安小七在这时,屈起一条腿,把战西爵踹开,人从他怀里钻出来,对已经走下来的男人道:“吵醒你了?” 约翰挑了挑眉,眼底带着审视,看着安小七:“???” 安小七对他俏皮的眨了下眼:“怎么,看到我不高兴?” 约翰是詹姆斯的侄子,安小七的堂兄, 他是搞科技研发的,因为最近有个项目赶进度经常加班,他就借宿在安小七这个公寓, 因为这个公寓距离他的公司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他最近忙于项目,没怎么关注他这个堂妹,所以对他堂妹带回来的男人,相当的好奇。 他走到水台前,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了几口后,才对安小七昂了昂下巴: “这…满身地摊货的男人,你也朝家里领?你也不怕我揍他?” 安小七对他摊摊手,很是无奈的道:“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我有什么办法?” 约翰浓烈讽刺的笑道:“叔叔给你派的保镖都是饭桶?还是你不会报警?亦或者,就想把他领回来让我替你教训他一顿?” 安小七蛮轻描淡写的一句,直接让喝水的约翰差点呛喉,“他是……我儿子的爹。” 约翰:“……” 安小七:“他脑子坏了,是个残障人士。” 战西爵:“……” 安小七又道:“你这是睡醒了?还是还没开始睡呢?” 约翰很快就从战西爵身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捏了捏发胀的眉心,道:“项目测试不合格,哪有功夫睡?今晚还得去公司通宵。” 安小七啧了一声,“你这么拼干什么呀?” 约翰故作难过的叹了口气: “为了早日摆脱父母财政桎梏,实现财富自由,顺便娇养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妹妹啊,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你们是什么关系?”完全被无视的战西爵,终于忍无可忍的插话进来,冷声道,“安小七,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这是失忆后,战西爵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出安小七的名字,可见他有多生气。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终于舍得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反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一个能在我个人公寓自由出入的男人,跟我能是什么关系啊?” 战西爵:“……” “朱先生,我一早就跟你说过,我很难追的,何况你是我所有追求者中资质最平庸的一个,我若是你,现在就不会留在这里自取其辱,自找难看。” 战西爵不信安小七跟约翰有一腿,男人爱不爱女人,看眼神就能分辨出来。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冷声宣判道:“你们不是情侣关系,这男人看你的目光没有欲!” 这男人,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约翰此时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似笑非笑般的道:“欲望这种东西,都是在深夜里猛浪,大白天的,多有辱斯文!” 战西爵:“……” 安小七在这时火上浇油,走到约翰面前,仰着脖子对他撒娇:“你最近天天加班都没空陪我,威廉还以为我们闹掰了呢。” 约翰特别配合的在这时伸手揉了揉她蓬软的发顶,笑道:“那厮,这么欠?等哥哥忙过这阵子,非得找他好好算账。” 两人一唱一和的,战西爵听不下去了,气的摔门而出, 门被摔上的刹那,约翰就掐了把安小七的脸: “你个没良心的,拖哥哥下水?他现在是脑子坏了,但身份还是战家的子孙,万一他记仇回头找哥哥算账,哥哥饶不了你。” 安小七撇嘴:“你饶不了我,我就让嫂子饶不了你。” “嗨,你个小没良心的,哥哥才帮你教训了大渣男,你就这么祸害我?” 安小七:“你放一百个心吧,他不会报复你的,因为他早晚都能查出你的身份。” “……” 约翰啧了一声,问道: “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昂?威廉是我的大舅子,我肯定是希望你能跟他走到一起去的,可现在瞧着这势头,不妙啊……” 顿了顿,拉长调子问,“你是不是还没放下他啊?” 安小七其实心里迷茫,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她的以后,又怎么会想她跟战西爵的以后呢。 她面色淡淡的:“不知道。” 约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她的大脑门,“不长记性的东西,你别忘了,他是有老婆和孩子的人。” 说完,就不管她,转身又上楼去了。 差不多五分钟,就一身西装革履的下来,手上还拿着一把车钥匙,显然是要出门的。 此时,立在窗口的安小七将视线从窗外撤回,看了他一眼:“你是……?” “回家一趟啊,小半个月没逞欲了!” 安小七:“……” 约翰走后,安小七视线从新落到窗外。 战西爵开的那辆货车还在那。 安小七在窗口站了大概半小时,见那辆车还没有走的意思,索性不看也不管了。 她洗完澡,跟庄园那边的夏允报备今晚不回去后,就躺到了床上睡觉了。 本以为,会是个失眠难熬的夜,但奇怪的是,她今晚睡的特别好,一夜无梦到翌日早上九点才醒。 因为休息的好,一身轻松。 她去盥洗室洗漱完毕,换了身清爽又保暖的行头,就打算出门的。 只是门刚刚打开,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而强烈的怔住了。 她也不知道战西爵是从什么时候就守在她的家门口的,反正他脚边的地面上是一滩厚厚的烟灰。 她打开门时,他正丢掉一根烟头,用脚踩灭,一只空了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精美的早餐盒,餐盒的上面又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估计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开门,眼瞳明显缩了一下后,说道:“我还以为你能睡到十二点。” 他说着,就强行挤门进去。 安小七:“……” 他进门后,就把鞋子脱了,然后把早餐盒搁在茶几上,说道: “早餐是我在附近,借朋友家的厨房做的,食材新鲜,味道不比五星级大饭店差,你先吃,我借用一下卫生间。” 不等安小七语,他转身就轻车熟路的摸进了卫生间,然后关门上锁。 安小七:“……” 反正都是要吃早餐的,安小七犹豫了一下,也没矫情。 毕竟,食物无罪,浪费粮食可耻! 她拆开餐盒,上下一共三层,有汤包,虾饺,蒸蛋,也有八宝粥和滋补的山药排骨汤。 冒着香浓的热气,一下就勾出了安小七肚子里的馋虫。 她扶起筷子,吃了一颗虾饺,入口滋味鲜嫩,唇齿留香,真如男人所言,味道不输外面的星级饭店。 美食能让人心情变好,何况本来就休息不错的安小七,心情就越发的不错了。 只不过是,当她吃的差不多时,被战西爵的一个骚操作给败兴掉了。 “安小姐,能帮我拿下浴巾吗?” 刚刚搁下筷子的安小七,瞬间就反应过来,战西爵借她的卫生间不是为了方便而是洗澡。 她当下就裂开了,怒气冲冲的跑到盥洗室门口,“谁让你用我的洗澡间的?” “我熬了一夜,身上不是烟草味,就是给你做早餐时弄的油烟味,我嫌脏。” 安小七:“你嫌脏,为什么不在你朋友家洗,偏偏跑到我家来?” “因为我怕你饿肚子,也着急想来见你。” 安小七:“……” “帮我拿条浴巾,没有浴巾的话,擦水的毛巾也行…” 男人理所当然且厚颜无耻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噢,还有,我没有换身的衣服,先前的衣服已经湿了,如果穿在身上弄脏了你的地毯我赔不起,所以,还要麻烦你借一套衣服给我。” 顿了顿,强调补充,“我不要别人穿过的。” 安小七气的说不出话来,刚要开口叫他就穿湿衣服出来时,男人在这时突然拉门。 她听到这个拉门的动静,就即刻如同触电似的背过身,怒道:“战西爵,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战西爵看着门外完全背对着他的女人,一双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他手扒拉着门框,笑道: “安小姐,我就是个厚颜无耻的粗人,没有廉耻心,所以请你快点去给我拿衣服,不然我就这么精着出来,你别怪我耍流氓。” 说着,就把门拉的更大声,听的安小七一溜烟就跑了没影。 战西爵在这之后,发出一连串闷哼的欢愉声。 他倚靠着门框,看着头顶上装修的极为奢贵的吊顶,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几小时前跟江淮的一次通话。 他从江淮那得知,住在安小七公寓里的男人叫约翰,是她的堂哥。 这个女人,为了摆脱他,就诓他。 可见,她对他如避蛇蝎,从侧面映衬出他从前应该将她伤的不轻。 伤的很深么? 那她是不是很难过? 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很痛苦? 她那么讨厌他,他还要不要打扰她现在的平静生活? 战西爵想的出神,这时搁在水台上的手机震动了。 他撇了眼来电显示,是朱娇娇打来的。 他将盥洗室的玻璃门关上,拿起手机,摁了接听键:“娇娇?” 第390章 她往他怀里一扑,抱住了战西爵精瘦 他将盥洗室的玻璃门关上,拿起手机,摁了接听键:“娇娇?” “石头哥,你现在在哪?呜呜……,我好怕,我现在已经到加州城机场了……,来了一伙人,跟护送我的人打起来了,你快来……” 声音啪的一声,戛然而止。 战西爵瞬间就拧深了眉头。 安小七在这时也拿来了衣服。 只是,未等她敲门,面前的磨砂玻璃门唰的一下就被打开了。 跟着,她眼瞳里就跌进来男人无比精壮的成熟身体,壁垒分明的肌肉上全是未擦干净的水滴且顺着胸肌一直往下滚落……,滚进男人那茂盛的一亩三分地中间…… 安小七的面颊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口干舌燥的厉害,都忘了要做出回避什么的…… 战西爵倒是淡定,伸手从她怀里扯过衣服,一边动作快速的穿衣服,一边痞笑道: “没见过还是没用过?今天是没空让你看个够了,下次不仅让你看还让你用,乖,回避一下,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起了反应,你不负责也得负责,嗯? 此话一出,安小七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羞耻的不行,慌忙的跑开了。 战西爵一分钟就穿戴完毕,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她,对她严肃的道: “娇娇出事了,先前打电话来求助,说他们刚下飞机就来了一伙来路不明的人跟他们打了起来……,现在人已经联系不上了。” 安小七怔了一下,当下就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她拿出手机,给阿德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她就问:“怎么回事?” 阿德正要跟安小七汇报这件事,所以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汇报道: “是安娜小姐做的,她带人把朱小姐劫走了,说你敢把事情闹到警方那边去,咱们就等着收尸。 她还说,反正,如今史密斯家族摆平一个臭打鱼妹的死,就一句话的事。” 安小七拧着眉头:“她这么猖獗,究竟要干什么?” 阿德:“她说,她要见你。” 安小七嗤笑:“她大费周折的,就只是为了要见我?” 阿德解释道: “詹姆斯先生此前立过遗嘱,遗嘱里没提到分任何财产给她,她大概觉得直接约您约不出来,就用了这个办法。” 安小七冷笑:“你去告诉她,朱娇娇一不是我爹妈,二不是我祖宗,她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闻言,阿德把安娜的原话给安小七转述了一遍: “安娜小姐料定您会这么说,所以她的意思是,虽然朱娇娇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但她却是您前夫的心头肉,她若是死了,您前夫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您的头上, 继而等他恢复战家继承人的身份,他一定会拿詹姆斯家族开刀,到时候詹姆斯家族在帝国的产业一定会备受打击……” 安小七讥诮:“这个蠢货,她怎么想不到她才是罪魁祸首,就算战西爵要开刀,第一个也是拿她开刀!” 阿德等安小七说完,问道:“那这件事,我们现在还要不要管?” 音落,战西爵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 “为什么不管?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老子警告你,她不能有一根汗毛的闪失!” 说完,就狠狠的推了一把阿德,犹带怒火的目光看向安小七,说道: “安小姐,实不相瞒,我已经答应战九枭做回战家的继承人,你若是还忌惮着战家的势力, 就劳烦您出手帮我把娇娇平安无事的带回来,否则的话, 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儿子的亲妈,我都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好说话的, 至少不会让你现在过的这么逍遥快活,大不了大家都不痛快,看看谁先被折腾死。” 这话说的又狠又冷血。 安小七原本还因为他早上送早餐一事而有所松动的心,一下就彻底冷透了。 她无声的看了会儿他通红的眼睛,突地笑了下: “那就拭目以待,谁先折磨死谁,你有能耐就自己去捞人,少杵在我这招我恶心,给我滚——” 战西爵着急救人,他看出安小七不像是要帮他救朱娇娇的,所以在她话音落下后,转身就走掉了。 安小七在他走后,气的眼圈都发红。 气归气,但觉得这件事,还真的不能不管。 朱娇娇再怎么讨人厌,也是一条人命。 安小七手指拨弄了会儿战西爵带过来的那玫瑰,想了想,对阿德道: “我等下会打电话给威廉,让他去交涉吧。” 威廉是安娜的前未婚夫,且跟史密斯家族现任继承人关系不错,他是去直接找安娜还是去找史密斯现任继承人,这事都是能被摆平的。 阿德也赞同安小七这个做法,说道:“属下也是这个意思。” “嗯,你等下带人直接去见威廉,跟着他去把朱小姐平安给带出来,然后给朱家人送过去吧。” “好。” 阿德走后,安小七起身就把那支玫瑰花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给威廉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前因后果后,道:“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改天请你吃饭。” 威廉轻描淡写的道:“本来,我就是要找她的,只是比计划早了一些。”顿了下,“当然你请我吃饭,我荣幸之至。” 安小七越发的不好意思,她道:那就这周六吧,你到庄园,我亲自下厨。” 音落,手机声筒里就传来男人缱绻温和的笑意,他淡淡的道:“好啊。” 两人又聊了会儿,才挂断电话。 大概傍晚的时候,事情就有结果了。 阿德打了电话过来,说人已经接到了,不过朱娇娇受了伤,人现在被送去医院了。 安小七:“伤的哪里?” 阿德刚给朱娇娇办完住院手续,道: “头部受了撞击,中度脑震荡,然后就是被吓的不轻,人的精神有点失常。” 闻言,安小七问:“你通知战西爵了吗?” “还没。不过战少应该已经知道了,战家三爷跟史密斯先生是商场上的好友,战少直接求助到了战三爷, 战三爷带着战少亲自登了史密斯家族的门……,只要史密斯先生找安娜问话,战少就能知道情况。” 安小七等他说完,道:“那你给朱家父母打个电话吧,等他们家人到了,你就带人撤吧。” 阿德有些为难,道: “……大小姐,这位朱小姐现在吵着要见您,情绪很激动,若是见不到您的人就从十九楼跳下去,这……要怎么处理?” 此话一出,安小七眉头就皱了起来,冷笑:“那就让她跳下去好了。” 阿德:“她看起来不像是随便喊口号那么简单,先前闹的时候,还割破了静脉的……” 安小七有种被恶心到了错觉,胸口里一团邪火无法消散,忍了又忍,“你现在去告诉她,我等下过去。” 阿德:“好。” …… 安小七是在半小时后到的医院。 那时候,情绪仍然激动的朱娇娇根本不配医生治疗,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美工刀,缩在病床一角。 安小七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她一双接近涣散的眼瞳才恢复焦距,最后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安小七的脸上。 安小七走到她的病床前,眼梢里全是不屑,冷笑道: “朱小姐,为了一个有妇之夫在这寻死觅活的,知不知道,你的爹妈为了要救你操碎了多少心?” 朱娇娇在她话音落下,就情绪无比激动的道: “都……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我,若不因为你,我就不会被绑架,更不会受伤,都是你因为你这个女人……” 安小七打断她: “朱小姐,你找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的?是没人告诉你,你现在还有机会在这喘气指责我, 都是因为我圣母普照了你?若不是你父母和你的石头哥低声下气的求我救你, 你现在不是被人卖了就是被奸了,没准尸体都硬了。你见到我,一句谢谢没有也就算了, 开口就这种态度,你的教养都让狗给吃了?谢谢,两个字很难以启齿吗?” 朱娇娇被安小七的话噎的半天都没说出话,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她一边哭,一把用手背擦眼泪,估计被安小七眼底浓烈的讽刺刺激到了,终于说出要见安小七的原因: “安小姐,我找你,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安小七冷哼:“是么?” 朱娇娇咬着嘴唇,平复了几秒情绪后,掷地有声的质问道:“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要跟我抢石头哥?” 安小七冷嗤:“他需要抢?我很稀罕他么?” “安小姐,大家都是女人,就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要是对我石头哥半点旧情都没有, 那你现在能发个毒誓吗?就用你十岁大的儿子发毒誓,说你安小七若是对他有半点爱慕之心, 你的儿子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吗?” “啪——”的一声,她的面颊就被安小七怒扇了一巴掌。 恰在此时,战西爵从外面推门而入,撞见了她打朱娇娇耳光的一幕。 朱娇娇最先反应的不这一巴掌带来的痛,而是撞见战西爵进来后,就无比委屈的控诉道: “安小姐,你别欺人太甚。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么要这么羞辱打骂我?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差点就被那个叫安娜的女人派人给强了? 我只不过是想跟你确认,你对我石头哥还有没有旧情,这你也要打我?” 安小七没注意到战西爵的进来,她此时被朱娇娇都气坏了, 在她话音落下后,抡起胳膊又要扇出去一巴掌时,手腕在这时被一抹大力给狠狠扣住了。 不等她转过身去,从病床上跳下去的朱娇娇一把就抱住了战西爵精瘦的腰肢,带着浓重的哭腔,说道: “石头哥,你终于来了……呜呜……” 安小七:“……” 有好些年,安小七没被人这么恶心过了。 她在这时,转过身来,且甩开战西爵扣住她手腕的掌心。 她目光凉漠的扫了面前狗男女一眼,冷声道:“人,我已经交到你的手上了,别再来找我麻烦。” 她说完,就侧身要走时,战西爵叫住她:“将我的人打了,也伤了,想拍拍屁股就这么走掉?” 安小七怒极反笑,她道:“听你这意思,我特么的是吃饱了撑的,特地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扇她一耳光?” 战西爵在这时,将朱娇娇从自己的怀里扯出去,视线仍然落在安小七的脸上,听不出喜怒的调子, “没准你就是吃饱撑的。” 安小七又是一笑,“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都觉得我打她打的轻了。” 音落,出其不意,抡起胳膊又给了朱娇娇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相当狠,直接把朱娇娇嘴巴子都扇出血来了。 她打完,全然不顾朱娇娇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目光笔直的看着战西爵: “怎么,我就打她了,你是不是还要替她给打回来昂?” 她说这话时,朱娇娇就捂着冒血水的嘴走到战西爵的面前,显然是在等他给她出头。 结果,男人却只是冷淡的问安小七:“说说看,她怎么招惹到的你,要那样打她?” 安小七扯唇,冷讽:“听你这意思,好像我说出点什么正当理由,你还能为我伸张正义替我出气了?” 战西爵:“……” “既然不能,你哔哔那些没用的干什么?人,我已经帮你弄回来了,今后,我希望你别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添堵。” 说完,这次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开了。 战西爵眉头皱的深刻,目光从她的背影上收回,落在朱娇娇……梨花带雨的脸上,说道: “她看着怎么都不像是会随便动手打人的女人,你怎么招惹她了?” 朱娇娇有点不可意思。 以往她若是受了什么欺负,他开口的第一句都是关心她,结果他现在开口却是这么一句。 难过,心酸,痛苦……,各种情愫一同纠结在她的心头,使得朱娇娇都忘了要痛哭流涕。 她喃喃的调子中带着咄咄逼人的强势: “腿长在她的腿上,她跑到我这二话不说就甩我两个大嘴巴子,凭什么? 从始至终,我招她还是惹她了?就因为那天我不小心烫伤了她,她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吗? 她跟安娜有仇,凭什么最后祸及的却是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安娜的人给强了? 我跟我的家人,只是救了你……,如今,我们全家都要跟着遭殃,你一句感谢都没有, 却要因为一个女人而怀疑我?你是不是看上她,不打算要我了?” 战西爵等朱娇娇发泄完,淡淡而又凉漠的回道: “你跟爸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个恩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这些年虽然嘴上从未说过一句谢谢, 但这几年我是没少在行动上为这个家做贡献的。是下地干农活,还是下海捞鱼, 亦或者是后来开海鲜酒楼……,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报恩?” 说到这,看了看朱娇娇又要落泪的眼睛,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你不要哭,不好看。” 朱娇娇:“……”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 “至于你问我是不是看上她了,这个我要跟你坦白,我确实觉得她长的好看, 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都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且有打算要追求她, 至于你和爸他们,我不会不管你们,等我恢复了身份以后, 我会把你跟爸以及大姐他们全都接回帝国享福,至于娶你这件事,你不要再想了。” 说完,他就在朱娇娇泪如雨下的视线中转过了身。 朱娇娇以为他要走,情绪激动的张口就叫住他: “石头哥…,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如果我贪慕虚荣,我早就跟小李哥谈恋爱了,何必这些年耗在你一个人身上……” 闻言,战西爵就转过身,打断情绪激动中的朱娇娇,看起来表情仍然是朱娇娇记忆中熟悉的样子,仍然温淡,可不知怎地,她却觉得他变了。 变的更加陌生。 她听他波澜不惊又无比薄情的说道: “娇娇,你要是非把事情挑开说的话,那我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娶你,即便你以死相逼从这19楼跳下去也不能改变我这个决定。 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风光大葬,爸他们,我会替你养老送终。” 说完,也不去看朱娇娇是个什么反应,转身就朝病房门外走。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稍稍顿足,道:“你好好养伤,晚些我会派人在这保护你。” 此时已经被刺激的快要绝望的朱娇娇再次备受震惊, 她眼泪模糊的看着那屹立在门口的高大男人,嗓音哆嗦着问:“派人保护我?” 战西爵:“我已经答应了跟战九枭回帝国。” 言外之意,他现在有权也有钱调派人手保护她。 朱娇娇腿下一软,瘫在了地上。 她不甘心的看着那完全消失在病房里的高大男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将要彻底失去他了。 他若是朱石,她跟他仍然有机会。 但,如果他是战西爵,那就是她遥不可及的存在了。 朱娇娇痛苦不堪,绝望的想死,但到底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 那端,战西爵离开病房后,就对立在门口等着他的江淮道:“派两个人保护她。” 江淮恭恭敬敬的道:“好的,长公子。” 战西爵心情不好,他脸色板的很难看,给人一种无比压迫感,他冷声问江淮: “那个女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江淮秒懂战西爵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谁。 他连忙道:“安小姐往左边走了,左边靠近电梯。”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就转身朝左边疾步走去。 他眼不瞎,先前那个女人明显被气的不轻,本来就不好追,现在被气成那样,他若不成热打铁哄回来,以后再想撩她,比登天还难。 但,战西爵到底是在病房耽搁了时间,等他追到楼下的时候,安小七早走了没影了。 他想着追不到人,那最起码打个电话什么的,结果摸出一个半新不旧的手机准备打电话时,才恍然惊觉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他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最深,有种要怒摔手机的冲动。 “啧~,也就只能看你在那女人面前吃瘪的样子,怎么着?把人给得罪了,现在又想起来要哄了?” 此时,一道无比刺耳的男低音自他身后传来。 战西爵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半米之外正在眯眸抽烟的战九枭。 他看了战九枭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把她现在的手机号码给我。” 战九枭是相当满意战西爵如今这个‘斗志昂扬’的状态的。 他在安小七那越是吃瘪的狠,越能刺激他对权利和金钱的渴望。 因此,他怎么可能会让战西爵这么容易就得到安小七的手机号? 他掸了掸烟灰,睁眼说瞎话,道:“我没有。” 战西爵不信:“你凭什么没有?” 战九枭冷笑:“她又不是我女人,我为什么要有?” 战西爵握紧了拳头,因为他想捶战九枭: “你不可能没有,我跟她的儿子是你在抚养,你们之间不可能没有联系。” 战九枭将烟送到嘴边,吮吸了一口,轻笑道: “话虽如此,不过我手机被我女人闹性子给扔海里了,刚换的手机里没有她的号码。” 在战九枭话音落下,战西爵就已经确定了,战九枭根本就不想把安小七号码给他。 他咬了下后牙槽,似笑非笑般的道:“反正,就是不给是吧?” “猪大侄子,真不是我不给你,是真的没有。 其实,我觉得你就算是有她的手机号码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以我对安小七那女人的了解,她刚刚才被你气的不成样子,电话就算打通,她也能把你拉黑。” 关于这一点,战九枭觉得自己说的蛮客观的,一点添油加醋的成分都没有, “我若是你,还不如走一走苦情的人设,用真情打动她,女人最吃这一套了。” 战西爵脸冷着,没说话。 战九枭一根烟已经抽的差不多了,他掐灭烟头,对战西爵道: “这样吧,我等下派人帮你打听一下,她今晚住在哪里,你晚上去卖弄一下你的深情人设?” 第391章 她还躺在他的床上,被他强行困住 顿了下,“不过,你现在必须得跟我去见几个金牌顾问,早点熟悉一下战家的产业。” 对于这个安排,战西爵没有异议。 因为,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让他对权利感到无比的渴望。 …… 那端,安小七从医院离开后,就去见了季暖。 两人约在一家环境非常优美的西餐厅。 用餐期间,季暖实在没忍住好奇,就问对面静静喝着红酒的安小七: “七七,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可听说了,那姓朱的一家人特事儿。” 安小七答非所问:“几年不见,你变得八卦了嘛?” 季暖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不是想给你出口气嚒,我好久都没打过人了。” 安小七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她反问道:“你最近打战三爷打的少了?” 季暖因安小七的话差点咬到舌头:“那是他欠,找打。” 提到战九枭,季暖就火大: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欠,他竟然叫人开车去撞贺西洲,当时要不是我在贺西洲的车上,没准贺西洲就被撞残了。” 安小七觉得战家的子孙,没一个是人的,一个比一个恶劣。 她跟季暖瞬间就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同身受。 她在季暖话音落下后,就赞同的点道:“那他确实找打。”顿了下,“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真的要跟贺西洲结婚?” 季暖想了想,道:“他比较适合我。” 安小七一针见血:“我看你是除了战九枭,跟谁都比较适合吧。” “当然不是。那至少得长的好看,身材好,摸起来有料才行……,有的男人就是中看不中用,床上不顶事,我可不要。” 安小七的三观被震碎了。 季暖浑然不觉这话有什么问题,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床上不顶事,怎么生儿子?我打算至少生两个孩子,孩子出生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管,只管孩子,我就爱伺候孩子吃喝拉撒,一定不让他们受一丁点的委屈……” 这话听的安小七有些心酸。 她其实是能够理解季暖的。 季暖是从出生就因各种原因被父母抛弃的,她从小就没有任何的父爱母爱,她的童年是灰色的, 她唯一温暖的记忆是来自于战家的东苑以及东苑里那个待她有养育之恩的男人…… 可是,后来,这唯一的温暖却将她伤的最深,她失去了一个没有成形的孩子,她当初离开时遍体鳞伤…… 所以,她才那样渴望孩子,也渴望跟孩子的美好亲子时光。 安小七静静的听着季暖说,神色渐渐飘的有些遥远。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 她当初也失去过一个孩子,后来怀上一对龙凤胎时,她那样决绝的想要生下他们,大概当时的心情是跟季暖一样的。 这顿晚餐,是在一小时后结束的。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 降温了,出了门,扑面就是冷飕飕的风。 安小七紧了紧身上薄款长风衣,对准备上车的季暖道:“你跟……贺先生,结婚日期定在哪一天?” 季暖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摸着太阳穴,想了下,道:“噢,是在那个……腊月初八,还有两三个月呢。” 安小七点点头,不太明白的问:“为什么定在腊月?天寒地冻的,连婚纱都穿不了。” 季暖:“贺西洲他妈身子不好,估计熬不过新岁,若是年前不把婚事办了,怕她过世,又得等一年。” 顿了顿,补充解释道,“兰城那边有个旧习俗,就是家里若是有长辈去世了,是要守丧一年才能办喜事。” 安小七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示意她上车: “你快回去吧,天怪冷的,也就你仗着身子好,光腿穿裙子。” 季暖朝安小七眨眼,临上车前,说道: “我定的婚纱下个月就到了,我想请你帮我参考一下意见,其实也想请你做伴娘的,你到时候有时间吗?” 安小七轻笑:“伴娘就算了,我又不是小姑娘。” 顿了顿,“不过,婚纱的话,我可以帮你参考一下意见,反正我近期是要打算回国的,等我们回国后,我们再约具体时间。” 季暖高兴:“好啊。” 关车上门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安小七说道, “噢,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就是六年前我们一块拍的那部被夏琛动用关系压着没播的戏《忘川》, 最近开播了,我因为魏玲珑那个角色,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有不少导演想跟我约片呢。” 《忘川》一直被夏琛压着没播,这件事安小七是知道的。 当年《忘川》这部戏,拍的其实蛮不顺利的,因为中途换了好几波角色……,比如,魏玲珑这个角色原本是温淑宁后来换成了季暖。 总之,时隔六年,历经磨难后,这部片子上星剧了,安小七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错觉。 她道:“我大姐如果还活着,她应该很欣慰,这是当年她出事前最后一部作品。” 提到安歌,季暖也有些难过。 她拍了拍安小七的肩膀,道:“等你回去,给她上柱香吧。” 安小七眼圈有点红,点点头:“好。” 季暖走后,安小七就准备打车回……公寓的,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战西爵早上换下来的衣服还扔在她的盥洗室。 那换下来的衣服,势必包括男人贴身穿的内裤什么的,这要是被约翰那个大嘴巴看见,到时候这事传到了她爸爸耳中,指定都要怀疑她跟战西爵已经滚过的。 总之,安小七毫不犹豫就打车回了公寓。 付钱下车,准备掏出手机给夏允打个电话报备今晚仍然不回去顺便跟孩子也唠几句去时,目光不经意一撇,看到一辆……车身异常风骚的豪车——西贝尔。 她这个小区,其实出现几辆豪车真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辆限量款西贝尔,没个两三千万拿不下来,它是真的贵。 贵到安小七不禁多打量了它一眼。 当然,也并未放在心上。 …… 等她乘坐电梯从电梯里出来时,当下眉头就皱成了一团。 她只不过是一脚刚刚踩出电梯的门,那原本倚靠着她家门口的男人在这时就挺直身躯,并在下一秒迈开大长腿朝她走过来。 安小七看到他就是一股汹涌恼火直顶天灵盖的,毕竟两三小时以前,这男人还脸不是脸的朝她凶的。 当然,她恼火归恼火,但并不代表她就丧失了理智。 男人女人力量悬殊摆在那,她除非是脑子抽了现在跟他硬碰硬。 是理智也好,还是身体里的一个下意识反应,总之当战西爵抬脚朝她疾步走来时,她就连忙把脚缩了回去,并摁了电梯关门键。 战西爵料定她是要跑的,所以抢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一只手伸了进去。 安小七:“……”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伸手把安小七从电梯里给捞了出来。 安小七简直想把自己给拍死,为什么会脑抽的要回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一把推开战西爵,不让他碰到自己: “战西爵,你有没玩完?我在医院里说的还不够清楚?蹬鼻子上脸,你还臭来劲了,是吧?” 战西爵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堵到她。 他眼风淡淡的扫过她红扑扑的小脸,鼻子朝她耳根子的地方嗅了嗅,“你喝酒了?” 安小七:“……” “安小姐,不要想多,我是来拿我那些地摊货衣服的。” 安小七:“…………” “安小七,不开门么?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癖好,打算晚上抱着我的衣服睡觉吧?” 安小七受不了他的刺激,刷了密码后,就打开了门。 进门后,她就凶着他:“拿上你的破烂货赶快就滚。” 战西爵进门后,就慢条斯理的脱了鞋子,朝客厅的沙发那边走过去。 安小七当下就瞪圆了眼睛:“你的衣服在盥洗室,不在客厅。” 她说话间,就看到战西爵将一个塑料包裹搁在了茶几上。 因为袋子是透明的,安小七一眼就看出里面装的是不同品种的水果。 战西爵在这时说道: “昨晚你让我给你倒垃圾时让我给你买水果我没有买,今天早上我过来时太早了,水果店都没开门,所以现在给你补上。” 安小七:“……” “安小姐,我今晚过来呢,就两件事,一是拿回我的衣服,二呢,给你道个歉,先前在医院里我不该那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朝你凶,希望安小姐你能宽宏大量,不要生气。” 顿了顿,厚颜无耻的笑了下, “其实还有三和四。三呢,是感谢你在救娇娇这件事上鞍前马后……这四嚒,是我个人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要是安小七手上有一杯水,她现在一定精准无误的就朝战西爵脸上泼过去了。 她忍了忍,压下满胸腔的恼火,无比平静的道: “你的歉意和谢谢我都收下了,现在可以拿上你的东西滚了吗?” 战西爵不滚,他是运气好才堵到她的。 他抬手,解开西装上一粒纽扣,然后敞开着腿,身体后倾着,笑道:“能给我倒杯水吗?我喝完水就走。” 安小七面无表情的拒绝:“我们家没有你喝水的杯子。” “那就用你的,反正我又不嫌你脏。” 安小七:“……” “安小姐,我好歹还提着你最爱吃的水果,怎么都算是客人吧?你的教养就是让你这么对待客人的?我喝了水就走了,你非得不让我喝,是不是想让我多陪你一会儿?” 安小七气的咬牙:“不要脸!” 战西爵看她被气的不轻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有更不要脸的。” 你能拿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怎么办? 报警? 别闹了,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能开得起西贝尔那样豪车的大佬了,她报警有个屁用? 安小七气的把包扔在了茶几上,转身去厨房拿水杯。 战西爵趁机翻出她包里的手机,不过手机设置了密码,他打不开。 恰在这时,手机里进来一条威廉短信: 【老家寄来了石榴,明天去庄园的时候给你带两箱过去。】 战西爵眉头皱了下,她喜欢石榴? 不动声色的将安小七手机放回包里后,他又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怎么才能把威廉这个绊脚石给捶碎。 “水。” 安小七在这时把倒好的水推到他的面前。 战西爵回神,端起水杯,两大口就喝完了。 他喝完后,就站了起来,“我就不打扰安小姐你休息了。” 他说完,真的去盥洗室把他的衣服用一个塑料袋装好后,提在手上,往门口走。 不过,他在门口穿好鞋之后,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安小七一眼,“安小姐,祝你好梦。” 安小七朝他打过去一只抱枕,“滚!” 战西爵滚了。 他走出门以后,就摸出手机给江淮打了个电话,“我那个十岁大的儿子,现在在哪里?” 江淮:“不出意外,澜少爷大概今天夜里三点左右到加州城。” 战西爵有点意外:“他来加州城了?” 江淮道:“三爷说,以您现在的攻势,效率太差,他说您需要一个助攻,没准就能打动安小姐的心。你爱情顺利,三爷的工作才能交接的顺利。” 这话听的战西爵真是舒心,他觉得战九枭终于做了回人。 他问道:“我跟我这个儿子的关系如何?” 江淮有点一言难尽,他道:“……不太好。” 这话听的战西爵就不高兴了,“怎么个不好?” “就是在您飞机出事前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他都没有改口叫过您父亲。” 战西爵:“……” “不过,看得出澜少爷,还是很希望您跟安小姐破镜重圆的。” 此话一出,战西爵提紧的一颗心就松了不少,道:“这孩子懂事,我喜欢。” 江淮:“……” “夜里我跟你一块去接机。” 江淮:“好的,长公子。” 战西爵走到了安小七的对门,一边拿钥匙,一边又道:“他有什么喜欢的,我想做一个合格的慈父。” “……” 江淮:“这个……澜少爷他性子比较孤僻,半年都听不到他说几个字,若是他的喜好,他很喜欢研究枪械火药这些东西。” 战西爵:“……” “长公子,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三爷现在正找我呢。” 战西爵:“你去忙吧。” 挂了电话后,战西爵拧开房门,走了进去。 嗯,这是他动用资本威逼利诱刚刚买下来的房子,里面的家具都没来得及换,不过床垫被褥什么都已经换过了。 战西爵进门后,就再琢磨江淮的话。 喜欢枪? 他到哪里去搞枪? 就算搞到了枪,未必能讨小家伙喜欢,毕竟小家伙不缺这些玩意儿,他应该蛮喜欢新奇独特的。 这样想着,战西爵就在房子里找到了一个工具箱,从里面翻出斧头锤子锯子…… 他用锯子锯断了一个小桌腿,他打算用这个小桌腿现雕一个新奇独特的。 …… 翌日,安小七被敲门声吵醒。 昨晚,战西爵走后,安小七跟夏允视频了一个多小时。 一对龙凤胎孩子两天没见到妈妈,在视频里闹的很,非得闹她给他们读绘本。 她连读了五个故事,小家伙们才睡。 等他们睡着了,她又跟夏允聊了好大一会儿。 视频结束后,她就失眠了。 所以,已经是上午快十点了,她都没醒。 被敲门声吵醒,她还是很不爽的。 不过,看了时间,已经不早了,起床气也没那么大。 起来后,她就琢磨着,这么暴力敲门的估计是约翰,所以也就没看猫眼,直接就把门给打开了。 门一打开,看到提着早餐盒的男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眉头当下就皱了起来,欲要摔门上锁时,战西爵把身后的战云澜给拉到他的面前,淡笑道: “儿子,快叫妈!” 六年~,六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何况是成长的孩子。 当年还是小小的一个孩子,如今个头都已经快赶上她了。 他得有一米七了吧? “母亲~” 虽然只有十岁,但战云澜身上那股老练成熟的气魄却不输成年人的。 即便他现在内心情绪波动的厉害,但面上却无任何一丝波澜,一双漆黑无比的凤眸澄澈干净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跟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但还是有所变化。 她好像比从前更好看了,也比从前更温婉了。 “方便进去坐一会儿吗?”战云澜在安小七震惊的眸色中,又补充了一句,“儿子有点想您了。” 虽不是自己胎生的,但到底是她的儿子。 安小七怎么可能不让他进门。 她几乎在战云澜话音落下后,就侧身让战云澜进门,战西爵自然就厚颜无耻的也跟了进去。 父子俩在客厅的沙发落座后,安小七就连忙把战西爵昨晚带来的水果给洗好装盘放到了战云澜面前,有些忐忑的道: “云澜,我……我不知道你要过来,妈妈这边什么都没有准备,你先吃点水果,等下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妈妈说,妈妈……” 战云澜听出安小七言语里的歉意和愧疚,他怕安小七心里难受,在这时说道: “这些年,儿子过的很好,母亲不必自责。” 他说完,从水果盘拿出一根香蕉,剥了皮后递到了安小七手上: “儿子这次过来,其实是想拍一张全家福,儿子马上要进狼图腾特战部了,一年只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所以,儿子想要一张全家福,希望母亲能成全。” 他说完,就眼巴巴的望着安小七。 安小七还能说什么? 即便,她现在明明看到战西爵那一脸欠揍的笑,她也只得点头:“好……啊。” 得到安小七肯定的回应,战云澜漆黑如墨的眼瞳微微闪烁了下,他音调未变的对安小七又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用早餐了…” 说话间,人就在安小七和战西爵一脸的诧异中站了起来。 他正处在身体快速生长的阶段,身形偏瘦,隐约已经有了青春少年之感。 他站起来后,就把目光看向眼睛都快喷火的战西爵脸上,波澜不惊的口吻: “等下还要出去拍全家福,您就打算穿这身大裤衩去?” 言外之意,你不应该回去打扮一下,至少别给我丢脸? 战西爵本来还因为战云澜那句‘那我们就不打扰您用早餐了……’而生气,觉得战云澜不上路子,结果战云澜下一句话就抚平了他心中的恼火。 啧,到底是他的崽,向着他呢。 因此,战西爵很快就在战云澜话音落下后对安小七厚颜无耻的说道: “现在是十点,一小时足够你吃饭加化妆洗漱的,我跟儿子十一点过来接你。” 顿了顿,补充说道, “小区附近就有个影楼,走过去七八分钟,拍完照,我们还能去逛会超市,儿子说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你亲手包的饺子,为了满足儿子的心愿,等下就辛苦你了。” 安小七:“……” 要不是战云澜在,安小七都想拿把刀把战西爵脸上的皮刮一层下来,她就是想看看这男人脸皮究竟有多厚。 心里这么想,但脸上却不能显。 毕竟,早前战九枭还特地打电话跟她说,战云澜比一般孩子早熟且性子孤僻,内心敏感,若是叫她看出来她跟战西爵不睦,肯定会给他的心灵造成伤害。 因此,就算是为了儿子,安小七觉得自己也是能够勉强跟战西爵和平相处的。 她对战西爵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啊~” 战西爵满意了,然后转身欲要跟战云澜离开时,安小七突然问道:“云澜住哪?跟谁住?” 战西爵微侧首,轻描淡写的回道:“跟我住。” 顿了顿,强调补充, “因为你不待见我,咱们儿子性子又孤僻不愿意住酒店,为了方便我们一家人能有更多相处的时间,我把你对门的房子给买了,我们现在是邻居。” 安小七:“……” 说完,战西爵就跟战云澜离开了安小七的公寓。 身后公寓的门关上的一刹那,战云澜先于战西爵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头,眸色深冷的望着战西爵,垂在身体的手握成了有力的拳头,嗓音冷漠:“为什么要对母亲撒谎?” 战西爵觉得这崽子真是随了他的种,瞧瞧这大逆不道的样子,真帅。 战西爵唇角邪魅的挑起一抹笑弧,讥诮道: “虽然你嘴上没说,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想让她陪?老子给你创造了一个亲子机会,只不过是让她给你包一顿饺子,你还要揍老子?” 战云澜眸色一沉,冷声道:“讨来的幸福,我不要。” 他说完,转身就朝战西爵的公寓走。 战西爵立在原地,看着少年那挺直纤瘦的背影,眯深了眸。 他找了个安全通风口,倚靠着身后的墙壁,点了一根烟。 烟熏缭绕间,他拨通了战九枭的电话。 战九枭今早的心情不错,昨晚他在一家酒吧逮住了喝的醉醺醺的季暖,虽然昨夜他没有乘人之危把她真给吃了,但在她身上也占尽了便宜。 这会儿功夫,季暖还光溜溜的躺在他的被窝里,被他强困在身下…… 第392章 战西爵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拽进怀 ……而他的掌心之下,还握着女人纤细的腰肢。 战九枭仗着人高马大且身体本身存在的异能,他轻而易举的就把从睡醒后就朝他愤怒咆哮的季暖给桎梏的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他还能腾出一只手,去接战西爵的电话。 手机去划接听键时,还不忘低头在季暖娇艳的唇上咬一口,并警告道: “季小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了解我的为人了,你扭的越厉害,我身上的邪火就越汹涌, 你大可以期待一下,我能不能把你弄废了。老子不仅能, 还能一个电话把你的未婚夫给叫过来,到时候看谁面上更挂不住!” 季暖气的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咬的特别狠,但战九枭却不觉得疼,他感觉爽爆了。 此时电话已经接通了,并传来手机那头战西爵低醇沙哑的嗓音,“老子有话问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声筒里就传来一声女人粗重的呻吟。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咒骂道:“战九枭,你要是个人,现在就给老子从女人床上下来,老子有事找你。” 手机那端的战九枭唇从季暖胸口上移开,嗓音略显不耐烦地说道:“说——” “我那便宜儿子,是不是心里有问题?” 战九枭没有孩子,战云澜是他亲手栽培起来的,论情分,他比战西爵这个亲爹要负责的多。 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就浓烈的讽刺道: “别人都是胎生胎养的,他是医学创造出来的小怪物,从出生就不被待见,更不被父母所爱……, 他来到这个世界仿佛就是罪孽,他一个从未被厚爱过的孩子,你指望他能心里有多健康?” 闻言,战西爵将烟抽的更狠了: “那你这个当长辈的,除了供他吃喝,把他当个机器人似的栽培他,就没有给过他一点点情感上的关爱?” 战九枭冷笑:“他亲爹亲妈都没给他多少关怀,你指望我?就算我愿意给,他也得肯要才行。” 战西爵面色冷了冷,“请过心理医生吗?” 战九枭此时被季暖掐到了命根子,他痛的发出一声短促的闷痛,听的战西爵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 战九枭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下一秒就冷着脸子把季暖板过身来, 使得她背对着他,方便他一下就能侵略到最彻底…… 从一上来就是最汹涌。 季暖哪里受得了。 她痛的感觉都要灵魂出窍了。 整个大脑犹如炸开了一道白光,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偏这个时候贺西洲的电话打了过来。 季暖涣散的眼瞳在这时迅速缩起,不等她出声阻止战九枭,男人就已经伸长手臂从床头柜上拿起她的手机,并划开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贺西洲温缓而有磁性的男低音: “暖暖,很抱歉,现在才给你回电话,昨晚有个项目出了问题,我昨天一夜都待在实验室……,你现在,在哪里,我等下去接你,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眼看着战九枭就要开口说话时,季暖情急之下,连忙腾出一只手捂住他嘴。 战九枭看着她红扑扑又汗津津起来的小脸,眼神焦灼的警告着她。 季暖感觉自己脸都像是被人活剥了一层皮下来,她羞于启齿来自于男人愈发绵密的刺激, 只怕开口发出不堪的调子,直接从战九枭手上夺走手机,并把手机关机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有空朝战九枭唰的挥出去一巴掌,直打的她掌心都阵痛。 伴随她打他一巴掌之后,季暖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价。 她差不多两天,都被战九枭囚困在这家酒店,连房门都不让出。 …… ** 那端,战西爵挂了战九枭电话后,原本打算给江淮也打个过去,打算问一问战云澜情况的, 结果电话还没有拨出去,朱娇娇的电话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显示,战西爵倒也没多烦,就是眉头微不可觉的蹙了一下。 他接通了朱娇娇的电话,道:“怎么了?” 朱娇娇现在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她跟战西爵如今越来越大的差距, 她很明白她越是死皮赖脸的纠缠他,越遭男人的厌烦,所以她这个电话是来……妥协退让的。 男人嚒,最喜欢听话懂事的女人了。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 “石头哥,我……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如今你我身份悬殊,是天差地别的存在。所以…”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那么痛苦甚至是听起来正常,“所以,我们取消婚约。” 顿了顿, “不过,我爸妈的意思是,他们老了,想落叶归根想回帝国……,还有我大姐一家子,他们也有回国发展的计划……” 战西爵等她说完,基本上明白了朱娇娇的意思。 他在她话音落下后,说道: “你们待我有恩,我不会不管你跟爸妈他们,你们想回国扎根,我会派人安排好…, 你现在好好把伤养好,等养好了伤,我安排你跟爸妈他们一块回国。” 朱娇娇已经听说战西爵近期要回国的消息,所以她听到战西爵这么说,提紧的心一下就松了。 她想要的很简单,就算他不爱她,只要能跟他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下,远远的看着他,也是一种人间值得。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温温的道:“知道了。”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忙了。” “等等……” 朱娇娇心急地道: “噢,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就是我……觉得我没那么娇贵,脑震荡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在医院待不习惯,我想出院,想回家……,你能不能接我回家?” 战西爵:“不行,我问过医生,你至少还要住两天医院观察观察。” 朱娇娇以为他是关心她,心底涌起一抹卑微的欢喜: “那……好吧。”抿了抿唇,“石头哥,我想吃你做的鸡汤云吞,你要是方便的话,能给我做一份吗?” 即便朱娇娇没有受伤住院,寻常她跟战西爵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都会满足。 因此,这在战西爵看来,就是一个正常的需求,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答应了:“好。” 得到战西爵肯定的答复,朱娇娇这才舍得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战西爵回到自己的公寓。 他推门进去时,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战云澜低头摆弄昨晚他熬了一宿给他做的那只木枪,连多余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战西爵想着先前跟战九枭的通话,多少都有些触动。 他原本打算就这么走过去跟战云澜聊一聊,但显然不合适,对待这种心理上有问题的小孩,行动上的关爱远比嘴上说的要更能起到抚慰心灵的效果。 …… 一小时后,收拾停当的安小七就敲响了战西爵的房门。 她手上提着一盒刚出炉的蛋挞,是她现烤的。 主要是凑巧了,约翰喜欢甜食, 她发现冰箱里有现成的蛋挞皮和蛋挞液,想着庄园里她那一对龙凤胎的孩子喜欢吃蛋挞, 就觉得战云澜应该也是喜欢的,所以就花了点功夫烤了一炉。 给她开门的是战西爵,此时的战云澜在房间接电话,是战九枭打来的。 门开,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穿的像个新郎官似的立在她的面前。 量身定做的高定西装西裤,将他身形修衬的挺拔玉立,他半倚靠着门框,眸底噙着一抹玩味儿的痞笑, 英挺俊美的容颜因为逆着光使得他五官轮廓有种匪气不羁的味道, 他眸光幽深的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突然腾出一只手一把掐住她的腰肢将她扯到了身前,并在下一秒将她身后的门给啪的一声关上。 安小七惊魂未定,下一秒她整个身体都被战西爵强摁在身后的门板上, 他身体更是朝她倾轧而来,轻笑道:“打扮的这么漂亮,果然是儿子的牌面比我大,嗯?” 说话间,就要对安小七动手动脚。 安小七连忙腾出一只手拍打他就触上她面颊上的手,“战西爵,你别逼我当着孩子的面不给你脸……” 战西爵看着她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以及她泛着香艳气色的红唇,眸色愈发滚烫。 他记得它的滋味,那日强闯她的病房,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强吻了她, 那混合女人清纯又干净的滋味,让他亲上了就如同刻入了骨髓深处,每每想起时,都叫他满身都有股难消的邪火,让他备受煎熬。 “别提脸不脸的,我在你眼底大概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你指望一个混蛋要什么脸?” 安小七:“……” 战西爵看着她被气的越发通红的鹅蛋脸,实在是没忍住胸腔里的邪火,俯首就在她面颊上啄了一下, 随即将自己高大身体向后跟她拉开一段距离,并恶人先告状, “你说你明知道我对你图谋不轨,还穿的这般招摇,生怕裙子不够短?腿露的不够多? 不占你便宜,占谁的?得亏老子是正人君子,这要给一般男人,直接就把你扒了摁在门板上弄了。” 战西爵将弄字咬特别暧昧,气的安小七都想摔门而出。 她怒极反笑,淡淡的调子透着股无法言说的玩味,“你这么想追我?” 战西爵看着从盛怒中很快平静下来的女人,眯了眯眸,似笑非笑般的道,“看起来还不够明显?” 安小七讥诮道:“是挺明显的,不过最明显的是让我见识到了人的脸皮真的可以厚到刀枪不入。” 战西爵手臂伸过她的头顶,以身体和胳膊将她完全禁锢在方寸之间,微微俯身,呼吸出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能贴着安小七的汗毛孔拂过。 他深望着安小七一双盈盈笑意但却淡若如水的眼眸,笑道: “本来没遇到安小姐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脸皮有这么厚,看来我身上有许多未解之谜等待安小姐亲自来开采呢。怎么样,大家都单身,给个机会,让我追你?” 单身? 安小七抬起下巴,目光与战西爵尤带潋滟笑意的眼眸相撞,她轻嗤: “单身?请问,作为朱先生你是解决了你现任的未婚妻,还是摆脱了她的纠缠?又请问,作为战总,你的离婚手续办完了么?” 战西爵:“……” “既然什么都没有,你自己不要脸,别拉着我跟你一块不要脸皮。” 战西爵关注的从来都不是安小七的冷嘲热讽,他永远能从第一时间查找问题聚焦点。 比如,此时,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问: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解决这些问题,你就答应跟我谈恋爱?” 安小七目光像看智障似的看了他一眼: “战总,你自从脑子坏了以后,真是越发的天真了,你恢复单身我就一定要跟你谈恋爱? 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追求我的男人没有上百那也有一二十的。 论长相,比你长的好看又年轻的比比皆是,论身份地位比你这个穷掌勺的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差地别的档次, 当然,又比你好看还身份显赫的也不是没有,重要的是我本来就是豪门,身外的所谓显赫地位与我而言又意义不大。 所以,你哪来的自信,你离个婚然后甩掉对你痴心一片的村姑,我就一定要答应跟你拍拖?凭什么?” 这番话,安小七可以说是蛮讽刺的。 但,战西爵听后完全无感。 他目光紧锁面前一张女人近在咫尺的鹅蛋小脸,嗓音蓄着薄薄的笑意: “安小姐,你可真够矫情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很多东西也是努力就能够得到的, 唯独感情不能,爱情尤甚。是得多愚蠢的女人才会把自己的幸福这样明码标价,你以为是打游戏匹配呢?” 安小七:“……” 战西爵说这话时,人就已经完全支起身,并与安小七拉开一段距离。 不过,他仍然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安小七,眼底那一层薄笑也笑的越深, “我只知道,我要的女人,我不能得不到。” 顿了顿, “当然,安小姐很难搞,真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到手的,但我坚信,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一定能磨成针。” 面前的男人亦如从前一般,狂妄自负… 噢~,是比从前更狂妄更自负了。 安小七看了会儿他,突地诡异的笑了下。 这笑容着实讽刺,让战西爵本能的就不喜欢,甚至隐约有些恼火。 他冷声道:“笑什么?” 老实说,安小七此时心情不太好。 她心里很疼,脸上却笑的愈发深刻。 她眼底的光隐约有些湿气,但又无法通过她的眼睛窥探出她内心一丝的波澜。 她淡淡的: “我只是在想,我当初那样义无反顾爱着的男人,在‘死’而复生后变成如今这般糟糕不堪, 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我对他还存有美好的幻想, 至少在我成为植物人醒来后得知他是因我而空难我能记住他一辈子, 至少……他到‘死’前的那一刻,他满心满目都在懊悔为什么要那样对我赶尽杀绝。 如果没有当初你的步步紧逼和寸寸打压,我至少不会躲到加州城来,一待就是这些年……, 我承认,我们当初分手不能全然怪你,我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但,凡是总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因为那时候爱你不想看着你那么难做……” 说到这,自嘲的笑了下, “如今,我跟你说这些,倒不是证明我曾经有多爱你或者现在依然还爱着你,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翻篇了,以后也不太可能。” 战西爵在安小七最后一句话话音落下后,面部线条就绷的异常难看,可他眼底却始终又带着笑意, 因此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森然和诡异。 安小七对他扬了扬手上带来的蛋挞:“我给云澜做了蛋挞,他在哪,我去拿给他。” 战西爵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给她让开了一条路,指着一间客卧:“他在里面。” 安小七朝他点了下头,就准备抬腿要走的时候,战西爵出声叫住了她,“安小七。” 他这次喊的是她的全名。 安小七身形微怔,有几秒时空上的错愕,像是回到了许多年以前他那样唤着她。 她微侧首,目光定定的落在男人英俊的脸上:“嗯?” 战西爵眸色幽深的同她对望,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腔调里是发自内心的歉意,“对不起。” 安小七被他这没由来的一句,闹的心口突的慢跳了一下。 她眸色有些微怔,“嗯?” 战西爵: “虽然我想不起我从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能从你的言行举止看到当年我对你造成过不小的伤害,我替当初的他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安小七眼瞳有几秒剧烈的收缩后,一颗心也跟着从深渊里冒了出来,好似从贫瘠的土地抽出了尖尖的嫩芽。 她没想到,从始至终都这般恶劣的男人会在这个时候跟她道歉。 虽然,这一声对不起对他们从前的过往是那么微不足道。 几秒的恍惚后,她轻描淡写的道:“都过去了~” 说罢,就去敲了战云澜的房门, 战西爵,在这之后打开门又出去抽烟了。 浓烈而又呛喉的烟雾,很快将他一张英气逼人的俊脸笼罩住, 他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眺望着窗外的不明远处,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可心情却愈发的烦闷以及无法忽视的疼。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烦恼以及又那样的疼? 因为这个女人说的那些话么? 她说,他们从前都翻篇了。 她说,你放过我吧,再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她话里话外都是我对你不会再有半点爱意,即便我们还有个儿子。 其实,说起来,他真的不觉得自己对她是一见钟情。 拜男人劣根性的基因所赐,于大部分男人而言,女人大概会是他们的猎物, 安小七是最能激情男人征服欲的猎物,从一开始因她美色所惊艳, 到后来对他们从前恩怨纠纷而感兴趣,以及现在,他理性上的客观分析,他选择她应该是最优解…… 总之,他其实并不觉得他是爱上她的。 他只是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刚好他们有个儿子,而她是他从前的前妻,比南向娇那个女人好看,所以他想要征服她。 可,盘踞在胸口上的烦闷究竟是因何而起呢?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觉得那绝不是爱吧? …… 这个问题,其实深究起来毫无意义,因为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会改变决定。 他看过战九枭给他发的战家最近在海外市场的拓展业务,如果能娶了詹姆斯家族的千金, 将战家产业在海外市场扩大几十百甚至是百倍,这对于他日后稳固战家继承人的地位是最好的帮助。 一根烟后,战西爵重新回到公寓。 他进去时,正看到安小七从战云澜房间出来,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目光四处乱晃。 战西爵走过去,淡声问,“找什么?” “你家有没有……剪刀?那种理发专用的。” “…专用理发的剪刀没有,不过普通的剪刀是有的。”战西爵说到这里,皱眉问,“你找剪刀做什么?” 安小七道:“云澜头长了,盖住了眼睛,我觉得他大概是不愿意去理发店的,想着……给他打理一下。”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问安小七:“你觉得我的发型怎么样?” 这个话题有些跳跃,安小七思维没跟上:“嗯?” 战西爵意有所指的道:“从我最初那躺着的大半年我需要人照顾,这些年我的头发都是自己理的。” 这句话,战西爵说的重点是后半部分,但安小七却将前半部分当成了重点。 她是下意识的问:“你…躺了大半年?” 战西爵一边示意安小七跟他去储藏室拿工具箱,一边道: “我当年被养父从大海里救上来时,浑身多处骨折,很长一段时间吃喝拉撒都是在床上……,前后养了八九个月以后我才能正常行动自如……” 战西爵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些当年的事,但安小七知道那八九个月一定是他记忆中最黑暗和痛苦的经历。 得伤的多严重,需要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想必,他这样凉薄的人对朱家人视如亲人,大概是因为在那段时间被朱家人照顾的很好,他心里感激不已的吧。 安小七出神的间隙,战西爵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拽进怀里,俯首逼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第393章 战西爵红着眼睛,一把将她摁到了沙 安小七推开他,很淡的回道:“没想什么。” 此时战西爵也松开了她。 他抬手从货架上取下一个工具箱,提在手上,“我帮他理发吧。” 顿了顿, “虽然我才做了十多个小时的父亲,但从对他一番观察来看,客观来说,这孩子心理上有点问题, 别瞧他看着什么都比普通同龄孩子懂事独立,其实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渴望……被关怀,你可以拒绝我的追求,但我希望你能多关心他一些。” 不用战西爵刻意提起,安小七对战云澜的感情始终都是愧疚大于别的感情。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心里就愈发的愧疚。 她微微抿了抿唇,“我……知道。” 战西爵嗯了一声: “他是昨夜凌晨三点半到我这的,洗完澡后,把我原先没来得及洗的衣服都洗了, 早上泡热奶的时候也给我泡了一杯……,他看似毫不在意的冷淡, 其实行为上的细节都在处处透着讨好我这个做父亲的,如此可见,他是多希望我们能多一些陪伴。” 安小七没想到战西爵会这么细致,看似粗狂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细致入微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为人父母上,她觉得自己做的比不上战西爵,虽然这感觉不强烈。 “我……,我会多陪陪他。” 战西爵点了下头,道: “等下我们拍完全家福就去逛超市吧,想必再也没有比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最能让他感到慰藉的事了。” 对这个提议,安小七不再有任何的意义,她点头:“好。不过……,我不会包饺子。” 战西爵扯唇,淡笑道:“这不是有我这个穷酸大厨?你还怕做不出饺子?” 他说完,就最先走出储藏室。 安小七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因为昏暗光线而显得厚重挺拔的高大身影, 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全感就那么悄无声息的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一起走出储藏室后,战西爵就对安小七道: “你…要不去洗点水果?我瞧着,这孩子喜欢甜食,你给切一些哈密瓜,我去给他理发。” 安小七点头:“好。” 说完,战西爵就迈开长腿朝战云澜房间走,而安小七则转身去了厨房。 她打开冰箱,从冰箱里找到哈密瓜,抱出来后用水洗干净,就开始削皮以及切块。 因为她记住战西爵说的话,战云澜喜欢甜食,她给哈密瓜切块时,将中间最甜的部分切在了一个盘子里,其他的装入了一个盘子。 切好后,她放刀具时因为操作不当,不小心划破了一个手指,很细的一道口子,但因为刀口有点深,当下就出血了,安小七摁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血。 她等不流血以后,对着水龙头将手指上的血冲干净后,才将插好叉子的果盘端了出去。 她没有直接把果盘端进战云澜房间,而是把水果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以后,去了他的房间。 敲门进去的时候,战西爵已经给战云澜剪好了头发。 嗯,短寸头! 安小七,觉得直男的审美真的是……叫她一言难尽,得亏她儿子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驾驭得了,这要是给普通人孩子,得丑哭。 战西爵见她进来,余光撇了她一眼,随后抬手拍了拍战云澜的肩膀:“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 无论剪的如何,难得的是这样陪伴。 战云澜心中是欢喜这种被呵护的感觉的,只是他素来情绪不显,很淡的道:“还凑合。” 战西爵轻笑:“滚去把身上的碎发洗干净,地上的头发我来收拾。” 战云澜在镜子中看到立在战西爵身后半米远的安小七,她眉眼弯弯的含着温软笑意,面颊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红。 安小七在这时朝他笑道:“我儿子随了我的基因,很帅。” 她说着,怕战云澜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道: “快去洗一下,我跟你……爸爸,帮你房间收拾一下,等后再休息一下,我们就出门去拍全家福,然后去超市……买一些食材给你包饺子?” 战云澜说了好,转身朝盥洗室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安小七在他走后,去外面拿了扫地的工具进来,战西爵自然而然的从她手上接过扫把时, 余光撇了一眼她的手,看到那抹暗红色的细长伤口时,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他脸色不太好看,沉声: “你可真是尊贵无比的千金大小姐,削个水果就切一根手指,你怎么那么笨?” 安小七不以为意,“又没切到你的手,你瞎叫什么呀?”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直接就扣住她的手腕把拉她走出了战云澜的房间。 安小七急急的叫住他:“干什么啊?” 战西爵没理她,将她一路拽到客厅扔到沙发上后,一分钟后找来医用棉球和创口贴。 强行给安小七清理完伤口贴上创口贴以后,对她冷声道:“你以后还是不要进厨房了。” 安小七看着面前小题大做的男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战西爵视线同她对视了会儿,道:“也不要再瞎做点心拿儿子做试验品,你蛋挞烤的一点都不怎么样。” 安小七: “怎么会?你说我不擅长厨艺,这个我认。但做西点,我可是找专业老师学过的,蛋挞怎么会做的不行?” 战西爵:“甜的发苦,也叫行?糖化就是老化,你给儿子吃那么多糖,是在害他!” 这是自从见面以后,战西爵凶安小七,她无力反驳的一次。 …… 一家三口是在半小时后出门的,在公寓附近的一家照相馆拍好全家福后,就去了附近的超市。 在挑选食材这一块,安小七和战云澜都是不及战西爵的,毕竟他们寻常也接触不到这些。 挑水果,安小七觉得自己是行的。 可当她拿起一个又大又圆的梨子时,自她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的梨从她手中抽走, 她下意识的回头,鼻尖就差点撞到男人的胸口,但男人却眉目淡然的跟她说道: “这种中看不中用,甜度不够,要挑梨皮浅一些,梨窝深一点的,水分多,甜度也多,可以给你们做个冰糖燕窝雪梨水。” 说话间,人就已经挑了五六个装进了塑料袋,装好后就扔进战云澜推着的购物车里。 可能是因为他挑挑拣拣的动作太过于娴熟,娴熟到跟昔年那个坐在老板椅上指点江山的霸总相差甚远, 让安小七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她莫名喜欢这样的人间烟火。 柴米油盐,何尝不是一种安逸? 挑完水果,就去了海鲜区和鲜肉区。 这些,安小七跟战云澜都是不懂的,他们对这两块区域不感兴趣,就直接推着小推车去了卖蛋糕和点心的区域。 原本,安小七是想给战云澜挑些甜品的。 但,当她看战云澜目光落在一个六寸大的蛋糕时,心脏没由来的扯了一下。 她像是恍然惊觉,战云澜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过过一次生日。 一个不是胎生而被创造出来的医学‘小怪物’,谁又能记得他的生日,谁又能把他的生日当成一回事呢? 毕竟,他当初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只是救她的命而已。 安小七眼眶有点酸,指着玻璃橱窗上的那只蓝莓蛋糕对点心师傅道:“这个,帮我打包下。” 音落,不等点心师傅说话,战云澜就拒绝了:“不用了,我不喜欢蛋糕。” 他说完,就推着小推车去别的区域了。 安小七看着他茂林修竹的背影,以及他微微耸动的肩膀,心底像埋了一根刺,针扎般的不舒服。 战西爵挑选好海鲜和肉找过来时,看到她就是眼圈有点红红的样子。 他眯眸,沉声道:“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他都快十一岁了,还没人给他过过生日。” 战西爵淡漠的嗯了一声,就对她道:“食材都买的差不多了,再提两桶奶就可以结算回去了。” “好。” …… 回去的路上,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基本上没人说话。 回到公寓后,战云澜就说自己有一堂网课要上就把自己独自锁在了房间。 安小七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底越发的不是滋味。 战西爵看在眼底,出声叫她:“…我会做蛋糕。” 安小七眼底一闪而过精光,看着他的目光变的有些热切。 战西爵对她弯了下唇角,“还不过来帮忙?” 安小七反应慢了半拍,“……噢,好。” 因为总共就没几个人,云吞皮和饺子皮都是现成的,所以战西爵调好饺子馅就能包。 安小七是不擅长做这些的,不过跟着战西爵学的倒也有模有样,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饺子和云吞都包好了。 包完这些,战西爵就去烤蛋糕胚胎和调制奶油,安小七在边上配合做草莓酱。 等一个小小的六寸蛋糕也做好后,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安小七看着卖相很是不错的草莓蛋糕,由衷地对战西爵夸赞道: “看来,你脑子坏了以后,也不全然一无是处。” 说话间,门外传来门铃声,战西爵正在给草莓蛋糕做最后的装饰没有手,就对安小七示意道: “可能是新买的空气净化到了,你去开下门。” 安小七抽出湿巾擦了擦手,“好。” 两分钟后,当安小七打开门看到立在门口……气质温婉的女人时,整个人身形明显怔了一下,连同脸上温淡的神色也都黯淡了下去。 未等她语,来人对她抱以歉意的笑道:“我很意外,安小姐你也在。”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点头道:“……战太太别误会,我只是过来陪云澜吃顿饭。” 南向娇笑了下,点头道:“我们要杵在门口说话?”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侧身给南向娇让开了一条通道。 南向娇打算在门口换室内脱鞋的,但发现鞋柜里没有,而安小七脚上穿的是一双崭新且很合脚的粉色脱鞋,足见即便是脑子坏了的战总,眼底永远都只有安小七这么一个女人。 南向娇唇角勾起一抹笑弧度,朝已经从厨房走出来的战西爵投去一眼,讥讽道: “我不是提前跟你打过招呼,说我今天会过来,怎么都没给我准备拖鞋?” 对于南向娇的到访,战西爵倒是不意外的,他淡淡的: “你不说你只是来一下就走?何况,我也不知道你穿多大的尺码。” 南向娇故作埋怨道:“不知道我穿多大的,却知道她穿多大的?” 战西爵冷淡的道:“我向来对毫不在意的东西不感兴趣,谁让你资质平平没能让我感兴趣?” 没有几个女人被男人嘲讽姿色平庸而能高兴的,南向娇都被他气笑了。 她突然就想恶心一下战西爵,而对安小七道: “安小姐,以我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这男人也就这张脸还能看,其他的是真的不行。” 战西爵想一脚把南向娇给踹出去,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你究竟找我干嘛来的?” 南向娇开门见山,道:“……嗯,我是想跟商量一下,能不能先不要对外公开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战西爵皱眉:“原因?” 南向娇从包里掏出一个离婚证,递到战西爵手上,答非所问的道:“离婚证我已经让人办好了,我把你这份给你。” 顿了下,回答战西爵的问题, “我不能让我那个贪婪的爹知道我现在跟你离婚了,一旦被他知道,就算他不把我打死也会逼我复婚或者改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总之,我现在还需要战少太太这个头衔自保一下,不过,你放心,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两个月,我就能找到新的靠山。” 战西爵等她说完,面无表情的问:“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就是一刀两断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 南向娇看着他,睁眼说瞎话,道:“因为,我是你儿子的亲妈,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咱们儿子今后可就没有妈了。” 战西爵:“……” 安小七听到这里,看似没人什么变化,其实只有她知道,她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做到这样风轻云淡的杵在他们中间。 是啊,他也是南向娇儿子的亲爹。 南向娇的话还在继续: “既然你没给我买拖鞋,我就不进去打扰讨你的嫌了,但为了我们的儿子,我希望战总您能认真的考虑一下,你就当是我为你守了四年寡的一点补偿,可以么?” 女人柔软又舒服的嗓音,面带笑意,有理有据,完全挑不出任何的不妥, 让战西爵一时间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可他明明有种被她利用的错觉,虽然他找不到证据。 战西爵没出声,南向娇大概就知道战西爵多半是不乐意。 她能看出来战西爵有多想追回安小七,明明离婚了还要假装是她的丈夫,这会增加他追安小七的难度,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顶着‘小三’的骂名被人指指点点的。 南向娇见攻克战西爵无果,只得将目光落在安小七的身上,仍然是温然淡淡的调子: “安小姐,虽说云澜少爷不是我亲生的,但这几年我也没少为他操心过, 你能不能看在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心,帮我说说话啊? 只是让战总晚两个月公开我们离婚的消息,我暂时还住在古堡庄园,行么?”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倒是把问题抛给了安小七。 她有种被架在熊熊烈火上灼烧的错觉,连同血液都翻滚着热辣温度,让她一颗心倍感焦灼。 她唇上勾起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又不达眼底,漫不经心的语调: “战太太,我何德何能,能帮你说服战总?这件事,跟我无关,你们自己解决就好。” 顿了顿,补充道, “至于,你这些年没少为我儿子操心,我对此深表感谢,我相信我儿子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也一定都会记着你的恩情,所以,你怎么都是不亏的。” 说完,她就转身朝客厅走了。 此时,战云澜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余光瞥到了玄关口的南向娇,眸色微微异动了一下。 南向娇显然也看到了他,温和的对他打了招呼: “云澜,加州城虽然空气比盛京湿度大,但最近寒流过境,湿度也是明显下降的,我给你准备的哮喘喷剂,你要记得喷。” 战云澜嗯了一声,问:“您一个人过来的?”顿了下,“诚诚怎么办?” 南向娇嗯了一声,说道: “本来诚诚吵着要哥哥我心软想带她来,但你也知道,诚诚身子弱,我怕她会生病。” 战云澜点了下头,道:“不出意外,我后天就回。” 他说完,就不再说话。 南向娇后面跟战西爵大概又不痛不痒的聊了两句后,就走了。 南向娇来去匆匆,好似没掀起什么波澜,但其实已经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每一个人,虽然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出什么。 比如,战西爵和安小七共同搭配做的草莓蛋糕,到底是没有摆放出来。 不过,他们午餐的确是吃上了饺子。 饭后,战云澜去洗碗,看到战西爵围着灶台下云吞,冷声问道:“你没饱?” “去医院看个病人。” 战云澜皱眉,“那个叫朱娇娇的女人?” 战西爵不置可否,此时安小七过来跟他们告辞: “我…突然有急事,要先走了。”顿了顿,目光抱以歉意的落在战云澜身上,“云澜,妈妈……晚上回来陪你?” 战云澜:“您忙,不要紧。” 战西爵则在战云澜话音落下后,问:“什么急事?要送吗?” “不用。” 她说完,就离开了战西爵公寓,回家从新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就下楼了。 此时,阿德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 安小七见到他后,就问:“我妈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昏倒?” “具体属下也不清楚,詹姆斯先生此时还在飞机上我们联系不上他,就只能先通知您了。”阿德如实汇报到,“不过夫人已经送往医院了。” “好。” 半小时后,加州城医院贵宾特需病房。 安小七敲门进去,医生正在跟夏允沟通,瞧着夏允面上难掩的喜色,不像是得病的。 安小七隐约想到了什么,于是径直走到夏允面前,目光落在她穿着病号服的腹部,眼底是淡淡的笑意, “……您这是老蚌生珠,有了?” 夏允面颊一红,既是臊的也是气的。 她这把年纪了,拼了命的要给詹姆斯生二胎,其实多少是有些难为情的, 毕竟她的外孙外女都那么大了,她再生一个出来,脸上确实挂不住。 但,架不住爱情的力量,她是发自内心想给詹姆斯拼个儿子的。 因此,她缓过那短暂的尴尬后,她对安小七点头道:“是有了。” 安小七脸上浮出一丝复杂的喜色,随后故作忧伤的道:“完了,有人要跑出来跟我抢家产了。” 夏允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 安小七言归正传,问道:“医生怎么说?” 夏允:“……嗯,孕酮有点低,然后说我年纪大了,建议在医院保胎一周。” 安小七点点头,道:“多少周了?我这个太子爷弟弟长的如何?” “快十一周了,医生说长的不错。” 闻言,安小七心下一松,觉得只要不是外力碰撞什么的,夏允这一胎是稳稳的了。 她道:“这马上要入冬了,你早年伤了腿,身子骨也弱,要我看,不然就在医院养一个月,我估计爸到时候也是这个意见。” 夏允十分讨厌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听完就皱深了眉头: “你少在你爸面前提,我不想住医院,一周最多了,多一天都不行。” 安小七想了想,道:“也行,到时候庄园里多聘几个专职医生陪护,爸他肯定是双手双脚赞同。” 母女俩在一块聊了大概十多分钟,夏允突然话锋倏尔一转,板着脸子问: “你最近几天,神神叨叨的,你别告诉我又跟战西爵那混账东西鬼混到一起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心虚的反驳道: “别说他现在脑子坏了对我没有爱意,就算是他没有失忆对我满腔热爱,那也不能啊。 我可是有感情洁癖的,绝不会要一个跟别的女人上过床的男人,何况他还跟别的女人生过儿子呢。” 她说的一本正经,夏允目光却迟疑的看着她,挑眉道:“真的?” 安小七给她剥了根香蕉,喂到她的嘴边,“那您给我一个我还愿意跟他在一起的理由?” 夏允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回道:“你们有孩子。”顿了下,“不是一个,是三个!” 第394章 他一把握住她的腰肢,跟着就将她扣 安小七神色怔了怔,随后对夏允眨眼,说道: “我承认,他是孩子亲生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也确定, 未必是我们必须在一起了,他才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如果,他哪天脑子好了我就直接跟他谈一谈孩子们的事; 如果一直恢复不了记忆,那我就等孩子们懂事一点的时候跟他们提, 问问孩子们自己的意见,如果他们想认祖归宗,我是不拦着的。” 安小七要求的很简单,她不希望她的孩子要像其他那些贵族继承人从小就要接受各种魔鬼训练, 她只求孩子健康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只求孩子健康喜乐,足矣。” 夏允在这时伸手戳着她的大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笑骂道: “你真是个不成器的,自己没什么志向还要拉着孩子们跟你一块疯。” 安小七拉长调子轻哂道: “您肚子里不是还揣着个有志向的?有他就行了。我呢,如今所求不多,即便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是蛮知足的。” 夏允不听她打岔,追着先前的问题了,问道: “你最近真的没跟战西爵厮混?我都问过阿德了,说战西爵那混账东西为了救一个叫娇娇的女人, 还把你给抓了的,这事得亏你爸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他能把战西爵的皮给扒一层下来。” “……” 安小七见瞒不住,只好轻描淡写地道: “这两天,我确实跟他见过,不过现在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我们日后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顿了顿,连忙转移话题,道,“云澜来了加州城,我晚些带他来医院瞧瞧您?” 提到战云澜,夏允眸色就有些复杂。 这孩子四岁以前都是跟着她的,但她那时候痛恨战家人,因此也痛恨战云澜身上流淌着战家人血液, 所以,她对战云澜几乎没什么爱意,对他只有过分的严苛。 总之,夏允心理上对战云澜是愧疚的。 当然,她也不觉得战云澜会愿意见她这个外婆,毕竟感情这种东西都是双向的,你对我好,我大概可能会有回应,何况她从未厚待过他。 “……算了吧,那孩子跟我不亲,他若是想见我,肯定会主动跟你提,既然未提那就是不想,你别让孩子干不愿意做的事。” 安小七想了想,说道:“好。” 两个人大概又聊了差不多快一小时,詹姆斯就到了。 男人一身长款黑色风衣,飞快的步伐已经乱了节奏,尤其是从进门后都像是用跑的,几个健步就来到了病床前。 到底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了,不像是初为人父的毛头小子,即便情绪雀跃的厉害,那也能遏制在一张俊脸之下,毫无波澜。 他目光看似凉淡的撇了一眼夏允的腹部,随后略显沙哑的嗓音淡淡的在空气中响起,“辛苦你了。” 他说完,就把目光从夏允身上移开,落到安小七的身上: “我听闻,你最近跟姓战的那个穷酸走的很近。” 他说的是陈述句,但安小七却听到了削薄的冷意。 老实说,她是有些忌惮詹姆斯身上那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厚重气场的。 因此,她在詹姆斯话音落下后,就讪讪的嗯了一声,道:“就是闹出了点小摩擦,现在已经解决了。” 詹姆斯浓黑的眉头微抬,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安小七的脸,淡声道: “在我有空管你跟他之间的破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是要跟他重修旧好呢还是一刀两断,总之,绝不能是这种纠缠不清的,嗯?” 要么说有个大家长管东管西,青春发育期的孩子会叛逆呢? 就连安小七现在都有这种心理,被家长约束,那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她在詹姆斯话音落下后,就敷衍的唔了一声,“知道了。” “你妈有我陪着,你直接回庄园看看孩子,那两个淘气的混账东西,看着我就胀气。” 安小七那一对龙凤胎,现在正是人嫌狗不理的年纪,别说詹姆斯看到他们胀气,有时候安小七也能被他们气的半死。 男孩,战擎州还好一点。 女孩,战云笙那简直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有次,她用打火机把阿德的大胡子都给烧了,吓的阿德现在都不敢留胡子。 现在,家里没个能镇得住她的人,指望女佣看着他们,还真是不行。 因此,安小七在詹姆斯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好。” 走出贵宾特需病房后,安小七就琢磨着要怎么做才能在一对龙凤胎和战云澜之间做好平衡时, 挨着夏允病房不远的另一间特需病房的门在这时打开。 安小七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所以走路没太在意,人就被从那病房里走出来的人给大力撞倒了。 但摔的也没多疼,因为走廊铺的都是地毯。 “哎呀,这什么人呐?眼睛长到天灵盖上了,走路都不看路的?烦人……” 安小七在一个妇人粗狂的咒骂声中站了起来。 她身上没摔多疼,但中午因切水果弄伤的手指刮到了垃圾桶的拐角,上面的创口贴已经剥落了,里面细长的口子豁开了点,隐隐渗出血。 她站起来后,就转过身,目光冷冷的朝那位五大三粗的妇人看过去。 伴随她冷冽的目光,那妇人的骂声戛然而止,脸上颇是意外和震惊,当然还有心虚和不安。 朱母本来以为自己撞的就是个普通医院打杂的人,没想到,却是身份显赫的贵族千金。 她心一下就慌了,但下一秒她又镇定了。 她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反正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她现在可是身份尊贵的战西爵养母,她怕啥? “原来是安小姐你啊。”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走路怎么都不看路呢?” 安小七目光冷淡的望着她,讥诮道: “我走在中间,走的好好的,是你突然从里面跑出来撞到的我,你长眼睛了?” 朱母被噎的面色难看。 她先前确实着急出门,就没注意走道里有没有人。 她理亏,只得硬着头皮道: “安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是我出门没看黄历撞到了你这尊老佛爷。” “……” 有的人,不开口,就单单从长相就能辨别出好赖的。 朱母,就是这种人。 安小七一眼就将她看的透透的了,一脸尖酸刻薄相,这种人最难缠了。 道歉都没有道歉的样子,搞得她很好欺负? 安小七脸子一下就冷了,冷声道: “朱大婶,你是不是觉得,你家朱石马上就能登上豪门了,你们全家都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朱母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被安小七这么难听的说出来,实在是生气。 她气的横眉倒立,怒道: “安小姐,我不就是撞了你一下,你又没受伤,我都跟你道歉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至于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说话间,本就没关严的病房门在这时被打开了。 朱母一看到朱石,就连忙恶人先告状,道: “朱石,你看看你这个前前妻,我就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有她那么仗势欺人的吗?” 战西爵从朱娇娇病房出来后,目光就落在了安小七的脸上,随后是她那只流血的手指。 虽然血液渗的不多,但那抹细长的鲜红,刺的他很不舒服。 他浓黑的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极致,直接走到安小七的面前,扣住她的手腕就拉着她往病房里走。 病房里有消毒的医用棉花,他打算给她处理的。 但,安小七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可能配合他。 几乎是在战西爵扣上她的手腕时,她就推开了他:“看到你们这家人就恶心的作恶,别碰我。” 说完,转身就要走,直接被脸色异常难看的战西爵一把扛上了肩,扛回了病房。 朱母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惊肉跳,也连忙跟着进去。 战西爵将安小七扛回病房后,就将她摁坐在一张椅子上,对她道:“先把伤口清理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叫来病房里的一个护工,吩咐道:“把小药箱拿过来。” 护工很快拿来医药箱。 此时,安小七已经不挣扎了。 她目光在这时越过战西爵的头顶,看向他身后病床上眼圈已经通红起来的朱娇娇,以及一脸怒气的朱母。 她目光从她们母女身上撤回,落在了半蹲在她面前给她处理伤口的俊美男人,恶从心生。 “战总~” 她突然的乖顺,以及温软的语调,一下就让战西爵的视线从她手指上的伤移开,落在她的脸上,“嗯?” “我真的是好委屈吶。” 女人故作忧伤的表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无辜又可怜的望着他, “好歹从前我们真心相爱过,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我呢?” 虽然,知道她演戏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点九,但这句话听的战西爵整个人都莫名身心舒畅。 他视线从她白白嫩嫩的脸上移开,给她的手指从新贴上了创口贴以后,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底是藏不住的兴味: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若是不帮你主持公道,显得我很刻薄冷血。”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 她往战西爵身前靠近了一步,把那只缠了创口贴的手指伸到他的面前: “你看看,好疼的吶,你不说想追我的,你看你,就嘴上说说,也不知道心疼?” 战西爵感觉自己完蛋了! 他望着女人雾气蒙蒙的黑瞳,以及她眼底暗藏着的促狭,心像是被一抹柔软的春光拂过,跟着整颗心都软了起来。 他抬手一把握住她的腰肢,跟着就将她扣到怀里,半拥着转过身去。 安小七没有挣扎,她就是要这样气死朱娇娇和朱母的。 再也没有这个能打击到她们的事了。 她不仅不挣扎,还特别配合的往他怀里又凑近了几分。 朱娇娇在这时都快气炸了,忍了又忍,才没爆发,她淡声道:“请问安小姐,我妈怎么着你了?”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讥诮道: “你又不瞎,不是都看到了么?我的手被你妈弄的都流血了,她连一个诚意的歉意都没有, 就恶人先告状,你说你们家人怎么都这么奇葩啊?一个逮着人家男人就要做老公,一个逮着就要认儿子, 便宜都叫你们给占尽了,还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秀给谁看的?朱石,还是战总?” 朱娇娇:“你——” 朱娇娇气的说不出来话来,朱母可沉不住气,她几乎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嘴上不饶人了: “哎,你怎么说呢?要不是你掺和进来,朱石就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了,本来我们一家人过的好好的, 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突然冒出来搅事。再说,没有我们老朱家,朱石早死了, 都说救命之恩大于天,我们都是他再生父母,认他做儿子怎么了? 管你什么屁事?你只是他的前前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 啧,这张嘴真是厉害。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无比委屈的望着战西爵,矫揉造作的道: “你……听听,你养母又欺负我了,我很不开心呢,晚上我不跟你回家吃饭饭了,哼——”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心惊的看向安小七,“你……们住一起了?” 安小七挑眉,淡淡的道: “没有啊,我可不像某些女人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就喜欢倒贴。 我那么难追,怎么能跟个渣男住一起啊?是你的石头哥,对我死缠烂打,特地在我家对门买了一套房子,为了方便讨好我呢。” 顿了顿,她指着茶几上一份还没有吃完的云吞,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你还不知道的吧,就你这份还没吃完的云吞,就是今天中午他给我做的时候,没吃完,剩下的。怎么样,味道还不错的吧。” 朱娇娇终于绷不住了,眼泪都掉了出来。 但,她已经跟战西爵表明过态度,说不再对他觊觎那种心思,这口气只得自己生生咽下去。 朱母也气坏了,她正要找安小七理论,一直没说话的战西爵在这时开口了。 他淡淡语调好似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但还是有种朱娇娇和朱母从未见识过的……凉漠: “虽然,你们待我有救命之恩,但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被道德绑架。 从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的很清楚,我会养你们老,护你们一生安稳, 但你们企图驾驭我的人生,这肯定是不行的。我这人,最喜欢恩怨分明,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希望我们这几年相处下来的情分能一直长长久久……, 所以,不要做一些令我讨厌的事,比如动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一根汗毛的女人。” 顿了顿,强调补充,“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招惹她。” 他说完,目光就从震惊到不可思议的朱娇娇和朱母身上离开,微垂首看向还倚靠在他胸前的女人,轻笑道:“还满意么?” 安小七:“不满意。我这人可记仇了。” 战西爵:“你想如何?” 安小七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本来我是一点都不稀得搭理你,但你若是能跟这朱家人从此断绝来往,兴许我看在儿子的面上理一理你,如何?” 战西爵不知道她说这话的真假,但能辨别出安小七是真的讨厌朱家人。 他挺认真的想了想,客观的说道: “彻底断联系,怕是做不到。但我可以答应你,不亲自管他们,他们今后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的属下就行。”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特别夸张的道: “哇,战总,你好冷血啊,朱家人对你掏心掏肺,你却为了美色就这么把他们都给抛弃了,你怎么那么坏啊?” 战西爵:“……” 安小七目的达到了,她在这时同战西爵拉开一段距离,对他道: “那可不行,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跟不干净的东西沾上关系,你想我搭理你,就必须得在他们之间做出选择。” 顿了顿,改变了一下语调,娇嗔道,“战总,好好考虑呦,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说完,安小七就出了病房。 这端,安小七前脚刚走,后脚朱母就如临大敌的一把走到战西爵面前,老泪纵横的道: “朱石,你为了那么个女人,真的不打算管我们了?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 你忘了你当初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你爸是怎么伺候你的?给你端屎端尿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战西爵等她叨叨完,面无表情的道:“她不喜欢。” 顿了下,在朱母面如土色中,跟着补充道, “不过,我不会不管你们,我说过,我会养你们老,就一定说到做到。 只不过是,今后负责你们回国后发展的不再是我,会有专门的人服务你们, 每个月我也会给你们打生活费,你们若是觉得无聊想工作,我也会给你们安排……, 总之,只要是你们的要求合理,我都会尽量满足,但等我回国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是你们随传就能随到的。” 此话一出,难过的连眼泪都掉不出来的朱娇娇,下意识的问: “那……我们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见你一面呢?生病?” 战西爵:“生病会有医生。” 朱娇娇绝望的眼瞳都蓦然瞪大了,她冷笑: “听你这意思,除非是得什么绝症或者我们当中有谁要死了,我们才能见到你,是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战西爵说这话时,语调始终是淡的,淡的叫朱娇娇心凉,让朱母心慌,“不过,没那么绝对,逢年过节我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你们。” 他说完,就提上自己的外套挂在手肘处,在走出病房前,对朱娇娇和朱母道: “我快要回国了,近期学习计划很重,后面没时间过来,你们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江淮,他会帮你们处理好。”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朱母在这之后,气的嗓音都哆嗦: “娇娇,你看到了没,妈一早就跟你说,这个男人面相就是个冷血的,现在印证了吧?还好你们没有在一起,不然可有你受的。” 朱娇娇都难受死了,她在朱母话音落下后,就冲她发火:“您能让我安静点吗?” 朱母看着她这幅恹恹儿的样子就来气,她骂道: “死丫头,这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干什么就那么死心眼?朱石不是说了吗,反正我们以后回国又不缺钱, 他家底那么厚,接触的肯定都是有钱人,到时候让他给你介绍个对象,没准你还能嫁入豪门,不是也挺好的?”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火大了,她哭着道:“你就知道钱钱钱,你掉钱眼里算了……” 朱母被她噎的也火大,怒道: “妈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全家着想?我们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你成天对那个白眼狼掏心掏肺,有什么用?还不如要点实际的,有钱才能有富裕的生活。 我跟你爸年纪都大了,你爸之前还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这日常吃药就是不小的开销, 你连个文凭都没有,我们不指着朱石养,难道能指望得上你?” 朱娇娇:“……” …… ** 那端,战西爵走出朱娇娇病房后,就直奔楼下。 只可惜,他没能如愿堵到安小七。 他本来打算驱车追她的,但这时朱奋给他打了个电话。 战西爵只犹豫了一下,就接通了他的电话:“有事?” 朱奋确实碰到难处了,他家里突然到了一批穿黑衣保镖的人,扬言要抓走他的妹妹,说他妹妹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权贵。 朱奋势单力薄,想到战西爵如今的身份,所以就给他打来了求助电话。 他言简意赅的将事由经过跟战西爵说了一遍后,道: “说是舟舟惹到了他们家继承人,要把舟舟抓走,你……能不能派几个兄弟过来帮忙?” 战西爵等他说完,就道:“你先拦着点,我等下就派人过去。” 朱奋说了谢谢,战西爵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战西爵就给战九枭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他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道:“有件事,需要您出面帮忙解决一下。” 因为弄到了季暖,战九枭心情是很不错的。 他难得心平气和的回道:“说。” 战西爵道: “我有个兄弟的妹妹不知道怎么的就招惹到了史密斯家族的现任继承人,他们派了一伙人到我兄弟家门口,扬言要带走他的妹妹……” 战九枭等战西爵说完,问道:“史密斯?刚刚夺权没多久的那个?” 战西爵道:“是的,我听说,你们商业往来密切,私下交情不错,所以,能不能让他高抬贵手?” 战九枭等他说完,若有所思了几秒,问道:“你朋友的妹妹,是不是一个打鱼妹?” 战西爵:“嗯?” “如果是那个打鱼妹的话,那我爱莫能助。” 战西爵皱眉:“你认识舟舟?” 战九枭道:“我不认识什么舟舟还是西西的,老子只知道史密斯先生最近被一个打鱼妹打掉了一颗牙,他正派人全世界的抓她,估计这厮…” 说到这,突然顿了一下,话锋倏尔一转,笑着问,“那个什么舟舟的,是不是长得挺好看的?” 以战西爵男人视角来看女人,朱舟舟长的确实不错,不过谈不上多美。 男人最了解男人,战九枭这么问,战西爵就秒懂他话里的潜台词,“你的意思是,那个史密斯看上了舟舟?” 【作者有话说】 ps:噢,朱奋要上线了,感兴趣的,可以留意一下,还有,舟舟不是反派! 第395章 战西爵将安小七摁住,给龙凤胎女儿 战九枭想了想,道: “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单身,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他若是真的想找那个小姑娘麻烦,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抓人却不伤害她,八成是看上她了。” “那你把史密斯电话给我,我来跟他交涉?或者,你牵下头,弄个饭局,晚些我跟我朋友带上舟舟亲自给他赔礼道歉?总之,舟舟性子单纯,不适合豪门。” 战九枭啧了一声,特稀奇的问道:“搞得跟自己亲妹妹似的,这么护着她?” 战西爵没理他,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 他直接开车去了朱奋家。 差不多一小时后,就跟史密斯在一家星级酒店见上了面。 促成这个饭局的是战九枭,因此他也在场,且比战西爵他们到的早。 他到的时候,史密斯正给一只鹰喂食,鹰随了主人了,嘴叼,连牛腱子上的肉都不肯吃了。 它要吃牛心。 史密斯叫人把刚刚空运过来的牛犊子的心给切片后,就用银色的钳子开始一块一块的喂着它。 战九枭到的时候,他刚好给鹰喂完食。 通体毛发黑亮的老鹰,尖嘴利爪,眼神鹰隼凶悍,跟他主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史密斯跟战九枭关系不错,他看到战九枭走过来后就让人把老鹰给拿下去伺候,自己亲自过来接待。 东方人喜欢喝茶,史密斯给战九枭泡了杯茶后,就开始跟战九枭聊起了天,聊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事。 差不多这样过了五分钟左右,战西爵跟朱奋和朱舟舟就到了。 他们一到,战九枭和史密斯就终止了谈话。 前者,将目光落在……一个身穿藏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身上,后者则盯着藏蓝色工作服男人身旁的年轻小姑娘身上。 战九枭看的是朱奋,史密斯看的是朱舟舟。 两道目光,都无比灼热,只是表达的兴趣不同。 史密斯最先开口,他对朱舟舟道:“你过来,我不打你。” 朱舟舟的爹是搞打鱼业务的,朱舟舟的妈是个兽医,不过她原本专业是中医,国外对中医市场需求低,所以她开了个宠物医院。 不过,她的中医本事也没落下,全部发挥在了朱舟舟身上。 因此,从小到大朱舟舟的身体就被擅长做药膳的妈妈调理的非常好,这种好也体现在她的身材上。 比如,她略胖,该肉的一定很肉,该瘦的又没多少肉。 视觉上会觉得她略显丰腴可又因为她长了一张萌软可爱的脸蛋,所以就不会觉得她的身材很劲爆热辣,不过仍然叫男人为之心痒。 否则,史密斯就不会劳师动众的亲自出马。 不错,他看上了这个敢打掉他牙的东方女人了。 但,朱舟舟可不是个任由人拿捏的性子。 所以,她在史密斯话音落下后,并没有过去,但却礼貌的对他鞠了个躬,抱以歉意的道: “史密斯先生,那天是我认错了人,所以这才不小心打错了人,希望您能原谅我。” 史密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笑了,笑的让朱舟舟脊背深寒: “我是长了一张多大众的脸,让你能认错人?”老子不帅么? 朱舟舟鼓着包子脸,有点无辜的口吻:“很抱歉,我有脸盲症。” 史密斯:“……” 史密斯被噎住的间隙,轮到战九枭说话了。 他对战西爵抬了抬下巴,讥诮道:“啧,说你们是难兄难弟,真是一点都不屈!” 战西爵挑眉,一时没明白。 战九枭在这时伸手指向他身旁穿着藏蓝色工作服的男人,笑道:“不介绍一下么?” 战西爵:“我兄弟,朱奋。” 这时正端起茶杯喝茶的战九枭被呛到了。 他被呛的猛咳了好几声以后,才语调痞懒的讽刺道:“你们…一个猪食,一个猪粪,很好。” 战西爵眯眸,“大家都是爷们,能敞亮点吗?娘们唧唧的,说话含沙射影的,有意思?” 战九枭在这时摸出手机,一边翻出安小七的号码拨出去,一边对战西爵道: “你脑子坏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所以,老子找个能听得懂人的说。” 战西爵:“……” 朱奋隐约从他们对话中听出一丝信息,他在战九枭电话被安小七接通前,出声道:“你认识我?” 战九枭扯唇: “稀奇死了,好歹咱们小时候差不多是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瞧你这话说的,你脑子也坏了?” 朱奋:“……” 此时,安小七接通了战九枭的电话。 自从战九枭叫人绑了朱娇娇给安小七惹了这么多事以后,安小七对他是没好态度的。 她电话一通,就有点不耐烦的道:“战三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战九枭语调里透着点玩儿,笑道: “我听说,你跟燕家那个寡妇关系很是不错,你躺了好几年植物人醒来后,她还不远万里的飞过去看你,有这回事吧?” 安小七从不觉得战九枭会无聊的跟她闲扯淡,所以她在战九枭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战九枭,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能别拐弯抹角的?我没功夫听你在这瞎扯淡!” 战九枭嘿了一声,不跟她逗弯子了,“我在星河大世纪酒店,你过来一趟吧。” 安小七:“我没空,就算有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过去……” 战九枭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随后,他举起手机对着叫朱奋的男人就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将照片转手就给安小七发了过去。 差不多一分钟后,安小七电话回拨了过来。 战九枭故意晒了她十几秒后,将电话接通了,“肯来了么?” 安小七嗓音是强制冷静后的镇定,“他真的是燕西京?” “单看皮相是没错的。” 安小七:“你怎么……” 战九枭知道她要问什么,说道: “要么说,这两个脑子坏了的狗东西能成为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都是空难,都是……死而复生,你直接过来吧。” 说完,安小七电话就被挂断了。 此时的安小七还未抵达詹姆斯庄园。 她摸出手机给阿德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庄园亲自看管龙凤胎孩子,不然一般人唬不住他们。 安顿好以后,她点开了莫念的微信头像。 上面最近一条聊天信息是莫念半小时以前发过来的,内容是: 【我今天带着孩子去给他上香了,告诉他,我不想再为他守了!】 燕西京空难比战西爵要早个两年,自从他出事以后,莫念差不多为他守寡了快七年。 莫念从少女时期就开始迷恋着燕西京,她把女人最珍贵以及最美好的年华都献给了燕西京。 如今,她好不容易想开了,有了从新开始一段新恋情的打算,燕西京竟然又‘死’而复生了。 这叫安小七怎么跟她说? 当然,安小七虽然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会比较好,但她知道莫念必须知道这件事。 因此,最后,她只给莫念发了一张燕西京的照片,没有编辑任何文字。 莫念看到这条微信时,她正在燕砀山的燕公馆整理燕西京的旧物,以及他们当初结婚时拍的婚纱照。 莫念打算把这些……东西都一把火烧了的,毕竟这让她想起来就是不堪痛苦的过往。 但,当她看到安小七发来的微信后,她就停下了手上整理的活。 照片拍的很随意,但照片像素却很高。 莫念将照片放大后,仔仔细细的将上面的男人看了一遍后,竟然没有多少惊喜。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 大概就是一种,噢,这个她法律上丈夫的男人竟然还活着吶。 嗯,她得把这件事告诉公公,然后把他的人给弄回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她还没有想到。 …… 莫念是在看完安小七这条微信的一小时后给她打电话的。 那时候,安小七已经见到了燕西京,且确定燕西京跟战西爵一样,脑子坏了。 嗯,他不仅脑子坏了,还有一条腿好像走路也不太灵,有点坡脚,当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据安小七了解,救了燕西京那家人可比朱家人好太多了,更没有朱家人这么狗血和奇葩,要认他做干儿子和上门女婿什么的。 那户人家非但没有,还时常帮他打听他家人的下落。 总之,安小七首先对朱舟舟的印象是不错的,对失忆后的朱奋第一印象也还说得过去。 她将了解的情况跟莫念全部交待了一遍后,对莫念道: “如果你来加州城,提前告诉我航班,到时候我派车去接你。” 闻言,手机那端的莫念犹豫了一下,问安小七:“你……跟他说到我了吗?” 安小七道:“没有,我觉得这事,还是你来说比较好。” 莫念:“好。” 两人结束通话后,安小七一转身,就差点撞到来找她的燕西京。 她看着面前身形精壮又高大的男人,“……有事?” 虽说穿了最廉价的工作服,但男人骨子里的温儒气质是不曾削减的。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我……家里是不是有个腿脚不太利落的妻子?” 这是战九枭先前嘴欠的时候,跟他这么说的。 安小七看着他一张经岁月洗礼后愈发有男人味的一张俊脸,温温的笑了一下,道: “你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老黄历,她当年因你而受伤的那只腿现在已经被治好了。” 音落,男人又问:“那我……跟她的夫妻感情如何?” 安小七反问:“你觉得呢?” “一个能为我守寡七年的女人,想必是很爱我?” 安小七讥诮:“你这无敌强大的自信跟战总简直是如出一辙,你们真是比亲兄弟还亲。” 燕西京:“何以见得?” 安小七想了想,说道: “嗯…,当初你婚内出轨的女人就是战总当年宝贝不得的心尖宠,你们两兄弟竟然没有因此闹掰,你说你们是不是很亲?比基佬还要亲密!” “……” 燕西京沉默了将近十秒以后,再次疑惑道:“婚内出轨,她还愿意给我守寡七年,这难道不是爱?” 安小七都被他的话给气笑了,她想了想,道: “嗯,最初是很爱你,爱到几乎要为你死过一次,但……,女人再多的爱意都经不起男人无情的消耗, 何况是对你这个已经死了七年的男人而言,她还能有多少感情呢? 她愿意守着,不是因为真的想给你守寡,而是她的背后有个年幼的孩子需要她抚育, 她的娘家势力不敌你们燕家,为了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她必须做出取舍!” 燕西京又不说话了,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个女人默默付出了那么多,他有孩子了呢。 他想见见这个了不起的女人! 沉默半晌后,他道:“……能麻烦你给我一个她的联系方式吗?” 安小七啧了一声。 她觉得失忆后的燕西京真礼貌,比战西爵好多了。 但,她拒绝了燕西京的要求:“等她找你吧,如果她想见你的话。” 燕西京没说话,安小七在这时转身准备离开。 只不过是,伴随她这个转身动作,一头就撞到了朝她走过来的战西爵怀里。 男人胸膛坚硬,撞的她鼻头发酸,眼眶也有点酸。 她揉了揉泛红的鼻头,憋下胸腔里的恼火,准备侧身离开时,战西爵先她一步挡在她的前方。 安小七:“……” 战西爵垂首,目光紧锁她的眉眼,眼底有哂意,波澜不惊的调子: “云澜刚刚打电话过来,问你晚上还过去吗?他说很快就要回帝国,能跟你亲近的日子不多。” 此话一出,安小七一下就被抓到了软肋,她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的道: “我等下回公寓,晚上让他过来跟我住吧。” 战西爵对此没有异议:“那既然顺路,安小姐可以捎带我一起回家吗?” 安小七皱眉:“你不是换了一辆很风骚的跑车?”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掏出车钥匙扔给了燕西京,“现在没有了,车借我兄弟开了。” 安小七:“……” 战西爵见她被气的不轻,就故作叹息道: “安小姐,只是蹭个车,又不干什么?还是说,安小姐心里有鬼,怕跟我待在一起久了对我产生爱情的火花,所以不敢跟我接触甚密?” 安小七直接漠视他。 她推开他,径直走出包厢。 战西爵不紧不慢的尾随其后。 两人先后上了电梯。 虽然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次战西爵一改往常,没有厚颜无耻的对安小七揩油。 电梯快要到一层的时候,阿德打了电话过来。 安小七在电梯门开的时候,接通了阿德的电话。 电话一通,就传来阿德的汇报声: “大小姐,小少爷被笙笙小姐给打破了头,流了不少血,您要是没事,还是回来吧。” 此话一出,安小七头皮都快炸了,心底也是慌张的不行。 她呼吸明显一滞,顿了几秒后,冷静的问:“伤的重不重?” “伤的倒不多重,家庭医生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小少爷惊吓过度,现在发起了高烧。” 安小七:“……” “笙笙小姐也被吓坏了,她怕挨揍,把自己锁进了房间,谁叫都不肯开门。” 安小七等阿德说完,回道:“我马上回去。” 安小七挂了电话,就来到停车坪找到自己的车。 嗯,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车子打不着火。 战西爵立在她的车窗外,眯眸一边吞云吐雾着,一边沉思他先前偷听到的女人电话。 小少爷? 笙笙小姐? 他们是谁? 跟安小七是什么关系? 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让她毫不犹豫就果断放弃陪他们的儿子而回去? 战西爵感觉嘴里的烟抽的没滋味,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此时从车上走下来的漂亮女人。 她被灯光晕染的有几分梦幻的脸上,满是焦急。 战西爵掐灭了烟头,挑眉淡淡的道:“怎么了?” “车子熄火。” 战西爵噢了一声,“然后呢?你还是要打车回庄园不管我们的儿子了?” “……”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 “……很抱歉,我晚些会跟云澜解释,如果能来得及,我处理完事情就会回公寓看他。” 闻言,战西爵就淡淡的嗤笑出了声,问道: “安小姐,我蛮好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急事能让你抛弃下儿子而不管呢?” 安小七被噎的说不出话。 战西爵在这时话锋倏尔一转,突然问道:“刚刚电话里提到的……小少爷和笙笙小姐…,他们是谁?” 安小七心脏咯噔一下,眼底一闪而过慌张,随即就开口道:“跟你无关。” 战西爵冷笑: “怎么会无关?本来你是要陪我儿子的,结果就是因为这两个人你选择抛弃了他, 直白来看,这是因果关系。往深处了想,这两个人在你心上比我们的儿子还重要, 作为孩子的父亲,难道,我不应该问一问么?” 安小七本就不想跟战西爵有太多的牵扯,她是不可能让战西爵知道那一对龙凤胎孩子的。 所以,即便被战西爵的话噎的胸腔恼火,她也没有说什么。 她在这时掏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准备叫车。 战西爵撇了她一眼,在这时摸出手机翻出战云澜的手机号,当着安小七的面准备要拨时,对她道: “既然,安小姐这么狠心,那你就现在亲自跟咱们儿子解释清楚好了,省的他现在还眼巴巴的等我们一块回去,吃他亲自为我们做出来的晚餐呢。” 本来,安小七心底就不好受。 此话一出,安小七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正当她要说点什么时,她的手机再次被打通,这次不是阿德打来的,是战云笙。 安小七眉心蹙了蹙,正准备接电话时,手机被战西爵伸手夺了过去,且在下一秒划开了扬声器。 手机一接通,就传来小女孩才有的奶糯糯的嗓音: “妈咪,笙笙错了,笙笙不要被打屁屁,妈咪回来以后,阔不阔以不要打笙笙屁屁?” 孩子软糯糯的嗓音还在空气中清晰无比的回荡,战西爵的情绪从震惊到疑惑只有两三秒,好似心底并没有特别激涌的情绪波动, 但他知道,他周身的神经都因为小女孩的声音而绷到了极致,好似下一秒就欲要断裂一般。 他在安小七过来抢夺他手中的手机前,对手机那头的小女孩毫无感情的说道:“我不是你妈咪!”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云笙用纸巾拧了拧鼻涕,礼貌又乖巧的问道: “数数,你是谁?你跟我妈咪在一起吗?阔不阔以,让我妈咪听下电话?” 战西爵关了扬声器,举着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仍然是毫无感情的腔调,“你妈咪是谁?叫什么?” 这个问题把战云笙难住了好几秒,她想了好大一会儿,才乖乖软软的道: “我妈咪有很多名字,英文叫安琪,中文叫安小七,小名叫七七,小七……还有七宝……,好多好多吶。” 战西爵若是先前还觉得这个孩子跟安小七无关,那么……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个孩子也是安小七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好似情绪一下就膨胀到了极点,但下一秒又消失的毫无踪迹。 他一手扣住安小七的手腕,将她摁压在车窗玻璃上不让她乱动,一手拿着手机继续跟电话那头的小女孩说话,“……你叫什么?” “我么?” 已经五岁的战云笙,已经能分得清很多了,且主观意识很强,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问你那么多问题,你一个也没有回答,你是不是小偷,你偷了我妈咪的手机?” 战西爵觉得这孩子挺有趣,他身上的戾气在这时锐减不少,连同嗓音都是他不自知的低软: “我跟你妈咪是很多年前就认识的朋友,我叫战西爵,你呢?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音落,手机声筒里很快就传来小女孩脆脆甜甜的欢快声: “数数,你也姓战?我也是。我大名叫战云笙,小名叫笙笙,妈咪生气的时候会叫我小混蛋,打我的时候会叫我狗东西呢……” 第396章 他不禁想她是不是很疼,心理上以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通话在这时突然被挂断了。 战西爵再回拨过去时,显示已关机,想来是因为对方手机没电的关系。 电话没打通,战西爵好似没受到任何的影响,但安小七却在他眼底看到他愈发猩红起来的眼眸,以及比这抹猩红更浓稠的晦暗。 他目光紧锁她的眉眼,静了片刻,嗓音有稍些许的暗哑,以及无法言说的潮湿,“孩子是我的么?” 安小七是下意识就反驳道:“不是。” 战西爵点点头,他似乎料定了女人会这么说,“好,你回庄园吧。” 他说完,在这时撤开压着安小七的高大身躯。 安小七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就放过她,甚至连问都不问孩子为什么也姓战。 “如果不好叫车,我等下送你?” 安小七拒绝了:“不用。” 说完,她扭头就跑。 战西爵屹立在原处,看着那越跑越小的人影,心底有个地方塌陷了,柔软的一塌糊涂。 战云笙,她也姓战……,是他的孩子么? 如果是,为什么从未有人跟他提过? 难道是当年她瞒过了所有人,偷偷的在异国他乡生下的么? 战西爵立在原地许久,直到身后传来燕西京喊他的声音,他才将目光从安小七消失的地方撤回。 他转身,看向跟燕西京一块过来的朱舟舟,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战九枭。 他对燕西京道:“你跟舟舟先回去,我找他有事。” 燕西京把战西爵西贝尔的车钥匙还给了他,淡声道:“我开了货车来的,你的车你自己开走,我跟舟舟还是比较习惯坐货车。” 战西爵嗯了一声,燕西京就拉着朱舟舟走了。 不过,朱舟舟走前,实在是好奇,特别八卦的问战西爵: “石头哥,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啊?她好漂亮啊,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东方女人。” “我孩子妈!” 此话一出,本来一点都不关心他私事的燕西京就没忍住,冷声问道:“你也有孩子?” 燕西京用了一个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得知自己有妻儿且不知道战西爵有孩子时,他是比战西爵感到荣耀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战西爵竟然也有孩子了,燕西京那点荣耀一下就没有了。 “可能不止一个!” 跟着战西爵下一句话,直接把他给噎的通体难受,气的他扭头就走。 他走出去两步,发现朱舟舟还想八卦,又转身把她给强行拖走了。 战西爵看到燕西京这么吃瘪的样子,心下涌出一缕欢愉,虽然这种情绪很淡且很快被另一种焦灼的情绪所取代了。 他视线在这时落到手夹香烟的战九枭身上。 战九枭正在打电话,是跟季暖打的,季暖说要见他,见不到他的人,她就从十五楼跳下去。 虽然战九枭觉得季暖不会真的从十五楼跳下去,但他知道季暖因他把她给吃了而火大,何况他现在还把她困在酒店里。 总之,战九枭结束完跟季暖的通话后,脑子里就只剩下要赶紧回去哄她。 因此,当他看到挡在他面前的战西爵时,很是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 战西爵开门见山,冷声道:“安小七,她一共给我生了几个孩子?” 这话听的战九枭都要稀奇死了。 他浓烈而又毫不掩饰的讥诮道: “还给你生几个?你当初把她欺负成什么逼样了,你还指望她能给你生几个?” 虽然完全记不起从前的事,但战西爵从战九枭的语调中完全能判断出他当年一定比他想象的要恶劣的多。 他在战九枭话音落下,就沉声道: “虽然我不记得我从前把她伤害成什么样,但我并不觉得当年我们即便是分开也是不爱的。既然她对我还有感情,背着我给我偷偷生个女儿,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战九枭在这时将冒着腥红的香烟凑到嘴边吮吸了几次,喷出一团青白的烟雾后,他薄唇勾起慵懒的笑弧,嗤笑道: “她为什么要给你生?当初你跟她分手转身就娶了南向娇,没两个月你跟南向娇就有了孩子, 你在你新婚娇妻怀孕期间逼她跟你上床,让她被迫做小三……,她被你欺辱的卑微到了尘埃里, 她为什么要给你生?她是不介意你跟南向娇上过床,还是不介意南向娇怀了你的崽? 还有,你知道你们当初是因为什么才被父亲打压的吗?” 战西爵很快反应过来战九枭口中的父亲是他的爷爷。 他在战九枭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战九枭掸了掸烟灰,眯深眸子,冷笑道: “因为当年安小七不能生。因为她从小就得了怪病,吃了太多的抗生素导致生育功能萎缩, 她当年倒是给你怀过一次胎,但那个孩子在16周左右的时候被检查出来发育不良少了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的我给忘了……, 总之,这个孩子流产后,她因清宫刮胎导致身体就更加大不如从前,怎么可能再怀孕? 何况,据我所知,你逼她离开帝国前,总共就跟她就上过一晚的床, 还是她当时被人算计下了药的,那怀孕的概率更加渺茫…,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最近,战西爵是听过不少人跟他提过,安小七为他流产过一个孩子。 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中间的具体细节。 他有想过,那个孩子没能保住多半是意外,却唯独没想到是因为她先天性身体不良导致孩子发育不全,最后……不得已才流产的? 16周? 16周,孩子应该都已经成型了吧?生生的被刮掉,她当时是不是很疼? 是肉体上的,也是心灵上的。 战西爵没能从战九枭口中听到想要的答案,眸色有些晦暗,周身的气场也变的愈发阴郁起来。 战九枭在这时将烟一口气抽完,掐灭烟头后,挺奇怪的看了眼他,依然是嘲讽的语调: “说吧,大侄子,好好的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才会找我问这么智障的问题?” 战西爵在这时跟战九枭要了一根烟,他将烟点燃以后,抽了会儿,才将之前跟战云笙通话的事跟战九枭说了一遍。 “……是个小女孩,听着声音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她喊安小七妈咪。” 战九枭等他说完,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嫉妒。 因为嫉妒而反驳,他道:“因为她姓战,因为她喊安小七妈咪,你就以为她是你的种了?” 战西爵在战九枭话音落下,目光就冷冽的睨着他: “不然呢?她又没有其他的男人,如果孩子是她生的,那只能是老子的种!” 战九枭心里难受,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了,一个崽儿都没有。 但如果安小七那狗女人真的偷偷给战西爵又生了个女儿的话,加上南向娇的孩子,那战西爵就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战九枭很快就对战西爵打击道: “谁告诉你她没男人了?当年她跟你热恋那会儿,想打断肋骨给她熬汤喝的痴情种个顶个的比你强,没准就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 说到这,顿了一下,反问道,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那小女孩就是她生的?说不定是她朋友的孩子,或者是领养的孩子,她只是那孩子的干妈……” 不等他说完,战西爵就奇怪的打断他: “老子听你这话,怎么就那么不期望老子有孩子呢?你是不是嫉妒老子?嫉妒老子虽然比你辈分小,年纪也比你小……,但老子却比你有福气,先后有两个女人愿意给老子生儿子?” 战九枭被噎的难受。 要不是当年,他那一巴掌把季暖的孩子打掉了,他至于今天要受战西爵的冷嘲热讽? 战九枭都被气坏了,他道:“有孩子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跟老子一样,如今也就只能舔着脸子去哄女人?” 战西爵无视他的冷嘲热讽,冷声问道:“先前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当年她跟我在一起时,有狗男人想要横刀夺爱?” 战九枭被战西爵给刺激到了,他故意恶心战西爵,揶揄道: “是啊,我就不提温时遇了,我就跟你说一说那个为她生为她死的……夏怀殇吧……,他是安小七此生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 ** 一小时后,战西爵回到公寓。 脑子里回荡着战九枭跟他说的那些话。 此生最重要的人么?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心情,总之战九枭跟他透露的消息让战西爵阴郁的心情愈发阴沉。 他拳头在这时发出了清脆的嘎吱声,好似下一秒就能把面前的墙壁砸出一个窟窿。 他立在公寓门口,冷静了会儿,才摁了密码打开门。 他推门进去,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战云澜目光就朝他看来,以及看向他的身后。 没看到他身后的安小七,他目光明显暗沉了一度,但却稍瞬即逝。 战西爵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失望,在这时走过去,对他道: “她让我跟你说声抱歉,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但她会回来的。” 战云澜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没关系,晚餐都热在锅里,我先回房了。” 战西爵见他要走,在这时叫住他:“中午的时候,我和她一起给你做了一个蛋糕,要不要尝一尝味道?” 战云澜晚上准备食材做饭的时候,就已经在冰箱里看到了蛋糕,只是他没想到,蛋糕会是战西爵跟安小七亲手做的。 他面不改色的道:“不用了,我吃过晚饭了。” 战西爵:“……那就只能扔掉了,毕竟这种东西不能过夜。” “……” 战云澜薄唇抿了抿,“浪费可耻!” 战西爵轻笑了下,在他话音落下后,径直走进厨房。 大概两分钟后,捧出那只有六寸大小的蛋糕。 男人不像女人那么矫情,吃蛋糕就会吹蜡烛什么的。 战西爵直接用刀将蛋糕一分为四,给战云澜分出一块后,说道:“我打算将她追回来,你支持我吗?” 战云澜用叉子挖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入口奶香四溢,一下就甜糯到了心底,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动作优雅的吃了一小会儿后,说道: “怎么追?还像从前那样对她步步紧逼么?只要她不乐意,您就用强?” 战西爵被这话呛的有点不舒服,他静静深深的看了会儿战云澜,才沉声道:“不会。” 战云澜没说话,低着头继续吃着蛋糕,甜甜的,心情都跟着莫名欢喜。 …… 安小七是在半小时以后到的。 她刚要敲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到她手机号码的朱娇娇打了个电话给她。 她最开始没有接,但朱娇娇跟着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说明了她的身份。 因此,当朱娇娇第二次把电话打给她的时候,安小七就接了。 安小七十分好奇,朱小姐大半夜的给她打电话所谓何事? 电话一接通,不等安小七语就传来朱娇娇温温淡淡的嗓音:“安小姐,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安小七话都没让她说话,就讥诮道:“既然知道是打扰,为什么还要打?” 朱娇娇似乎并没有因安小七这句话情绪上有任何的波动,她仍然是温温淡淡的调子,说道: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于安小姐您来说,是一件蛮重要的事,所以就按捺不住的给您打了过来。” “是么?” 朱娇娇在这时语调轻笑了下,道: “当然。毕竟你是我石头哥的前前妻,毕竟我石头哥现在想追你而你似乎也想给他一个追求的机会, 所以有些事,我还是要跟安小姐你交待清楚一点比较好,不然我怕安小姐你有精神洁癖,怕事后再知道真相会受不了。”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挑眉讥讽道: “朱小姐,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不自量力而向我挑衅的女人。来,说说看,你要交代什么?又想向我挑衅什么?” “安小姐,真是敞亮人,跟你说话真是痛快。” 朱娇娇打这个电话过来,的确就是向安小七挑衅的。 她太害怕失去战西爵了,她怕如果她再不出手,安小七这个狐狸精就真的把她的石头哥给勾走了。 因此,她道: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就是跟你说一声,石头哥当初被我爸救上来后, 有差不多半年左右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他躺在床上养伤的那段期间, 只要我爸出海不在家,基本上都是我在照顾他……,除了洗衣做饭一日三餐的伺候, 还包括给他擦洗身体以及换衣服,他平角裤穿多大的尺码,这些都是我给挑的……, 该看的和不该看的我都看过。我想,没准我比你还了解他的身体, 他身上哪里有痣,以及哪里有疤痕或者是胎记,我都很清楚的……, 所以,希望安小姐跟我石头哥若是真的在一起了,你千万不要介意啊。”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语出惊人的反问道:“那你用过吗?” 朱娇娇:“……” “我猜,是没有。” 安小七语调慵懒,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嘲讽, “毕竟,人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不会变,战总从始至终都是个愿意将就自己的男人, 这种不将就也体现在他对女人的要求上。朱小姐,身高不足一米六,罗圈腿还相貌普普通通, 我想战总就算再怎么饥渴,他都没办法对你硬的。”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冷笑道, “所以啊,朱小姐下次把我当成假想敌以及向我发出挑衅之前,最好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一副什么德行,别跟个跳梁小丑似的,丑人多作怪!” 说完,不给气的都快要爆炸的朱娇娇任何反驳的机会,啪的一下就掐断了电话。 因这个电话,安小七多多少少都被朱娇娇给恶心到了。 她恶心的倒不是朱娇娇给战西爵擦身体什么的,人受伤不能动需要被照顾的时候是可以忽略性别的, 她恶心的是朱娇娇这么个垃圾玩意儿拿这种事到她的面前炫耀,脑子智障了吧? 自己不要脸,还把自己的不要脸昭告天下? 安小七被恶心的不行,一直在等她回来的战西爵在这时打了电话进来。 安小七看到他的来电显示,莫名就有种被火烧浇油的错觉。 她深吸一口气,几番冷静以后,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这种人左右了情绪,她来这里是为了看儿子的,不是来受气的。 这么想着,她直接挂了战西爵的电话,摁响了门铃。 战西爵很快过来给她开门。 她立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目光冷淡的看着他,说道:“我来接云澜去我那边休息。” 战西爵看着她似乎有点不高兴的脸,眯了眯眸:“谁惹着你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安小七就有点火大了。 她掀眸,看着面前一身烟灰色居家服加身而显得温润如玉的一张俊脸,冷笑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对你痴心一片把我当成假想敌的朱小姐了。” 此话一出,战西爵身上温润的气质一下就被另一种阴冷的气息所淹没。 他仍然垂眸看着女人白净的一张小脸,嗓音淡淡然的低沉:“她跟你说了什么?” “太恶心太不要脸了,我说不出口。” 战西爵眸色又是一沉,静了几秒后,道: “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我跟她没什么,毕竟她长的丑,不可能有什么……” 安小七不想听他废话:“战总,太晚了,我接完儿子就回去休息了。” 战西爵答非所问:“我们给你留了蛋糕,你进来吃完再回去休息也不迟,云澜他还在洗澡,你进来等一等?” 安小七拒绝的很干脆:“男女有别,夜深人静的,我就不去了。”顿了顿,“至于蛋糕,你留着自己吃吧,我才从庄园那边吃完回来。” 安小七没撒谎,她确实是在庄园那边陪战云笙吃完蛋糕过来的。 提到庄园,战西爵就问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虽然很冒昧,但我实在是好奇。请问,安小姐,你能跟我解释一下,战云笙,她是谁么? 她为什么喊你妈咪?为什么姓战?为什么名字中间也带云,为什么……” 安小七就知道,战西爵早晚都是要追问战云笙的身世的。 所以,她从庄园过来的路上,就想了应付的说辞。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即刻坦荡的说道: “喊我妈咪,是因为她是我收养的孩子。叫她战云笙,是因为……怀念当年我流产掉的那个孩子, 那个流掉的孩子是个女婴,当初我就想好了这个名字,所以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她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打断她: “既然是收养的,为什么叫战云笙,而不是安云笙?她不应该是跟你姓的,为什么要跟随我的姓?”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讥诮道: “你以为呢?难道是因为我对你恋恋不忘,所以即便是收养了一个孩子也要让她跟你姓?” 战西爵:“……” “战总,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一来是这个被遗弃的小女孩本来就姓战, 二来是这个战的姓氏,能时刻提醒我当年的惨痛的代价,让我以此为戒, 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栽在你们战家人的手上,仅此而已。” 听起来,好似有些道理呢。 战西爵没有即刻就反驳安小七这番说辞,他在她话音落下后,波澜不惊的对道:“那改天带给我见一见,我请她吃蛋糕。” 安小七冷笑,眸色凉薄:“是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错以为我们关系已经熟到可以聊这种话题了?” 第397章 战西爵拥着她,低笑:宝贝,你舍得 战西爵完全漠视安小七的冷漠态度,他道:“那就等哪天我们关系熟了,再见一见也行。” 对于厚脸皮的人,安小七选择漠视他的存在。 她道:“我先回公寓了,我过会再来接云澜。” 说话间,洗完澡的战云澜,在这时走了过来。 安小七即刻就换了一张笑脸,温柔的道: “云澜,妈妈来接你去我那边休息,明天妈妈一天都陪着你,带你四处逛逛?” 战云澜已经规划好了明天的行程,他道: “儿子想明天去看看外婆。我给她带了一些土特产。”顿了下,解释道,“儿子明天下午就要启程飞盛京,所以……就只有半天陪您。” 安小七诧异,问:“怎么那么急?不是说后天吗?” 战云澜道:“独狼特训计划提前了,儿子要进组考核。” 安小七皱眉:“是你自己要去,还是你三爷爷逼你的?” “是儿子自己要去的,跟三爷爷无关。” 安小七不再说什么,对他伸手,特训地点在哪里?” 战云澜想了想道:“先回盛京集合,然后跟教练一块去兰城……,因为特训基地保密,儿子不能说。” 安小七说了好,就牵着战云澜的手回了自己的公寓。 战西爵厚脸皮的跟在他们身后,只是被安小七拦在门外。 他在安小七摔门上锁前,一只手挡在门缝里,要不是安小七反应快,他手都能被夹断。 安小七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对他发火,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心平气和,“战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战西爵倒没真的挤进门。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把伸出去的手给缩了回来,一本正经的道: “我突然想起来你家厨房的垃圾还没有倒,你把它提出来或者我进去把它弄出来,然后帮你扔掉?” 安小七:“……” 两分钟后,安小七把两大袋垃圾塞进战西爵的手上,冷脸道:“现在可以滚了吗?” 战西爵扯唇,淡淡的:“晚安,安小姐。” 说完,就真的走了。 安小七看着他提着垃圾上了电梯后,才把门给摔上。 战西爵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原本眼底缱绻的笑意,一下就消失不见。 他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江淮。 “长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战西爵面色清冷的吩咐道: “派几个人去詹姆斯庄园附近蹲点,调查一个叫战云笙的小女孩来历,要尽可能的详细。” 此话一出,江淮就觉得这事不好办,他道: “长公子,这件事……怕是不好办呐。詹姆斯庄园固若金汤,我们的人根本混不进去……” 战西爵打断他:“连这点破事都办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属下,会尽力的。” “如果真的混不进去,就等他们出来,总之……,我要知道那个小女孩的来历。” “是。” …… 挂断电话,战西爵丢完垃圾后,直接上了一辆车。 他去了趟医院见朱娇娇。 朱娇娇那会儿因为白天被战西爵的话而刺激的没有办法入睡,她害怕被战西爵抛弃,更害怕她的石头哥恢复了往昔的身份后她再也无法跟他有交集。 她无法接受她就要失去他的事实。 所以,她痛苦、挣扎、惶惶不安以及不知所措……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灰色,再无阳光照耀进来,连呼吁都变得窒息,她要怎么活? 眼泪无声而汹涌,把枕头都弄湿了。 她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她不禁想,若是没有安小七,会不会一切就能变好? 想到安小七,她就不禁咬住嘴唇,恨的连心都在发颤。 都是这个狐狸精,都是她抢走了她即将唾手可得的幸福。 如果没有她突然闯入他们平静而安稳的世界,她现在都已经跟石头哥结婚了。 凶狠的恨意,让朱娇娇眸光在黑色中变的愈发阴森,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狠毒。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她视线下意识的就朝亮着灯光的门口看去。 背光走来的高大男人如夜幕下的神,伴随男人阔步走来,属于他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很快就飘落到了鼻尖。 朱娇娇心脏就那么无法遏制的悸动起来,她还带着泪光的眼底满是惊喜。 她目光灼热的盯着已经完全走到她的病床前且在这时摁亮了床头灯的高大男人。 暖黄色的床头灯照亮他一张眉目英挺的俊脸,以及他一身她叫不出名字的大牌衣服, 他好似跟她记忆中的那个朱石一样,可他的穿衣打扮以及他的周身气场甚至是看她的目光都变了。 变的那么陌生。 朱娇娇眼底的喜色一下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 她开始惊慌,这大半夜闯入她病床的男人不是来关心她的,而是…… “朱娇娇。”男人嗓音低沉,气息冷冽,目光亦然如此,“你跟她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此话一出,朱娇娇悸动不已的心瞬间就被冻住了一般,凉透了。 她坐直身体,眼泪又从眼眶里滚出来,冷声质问: “是不是安小七那个女人跟你告状,让你大半夜的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的?” 战西爵看着朱娇娇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张脸,随手从床头柜抽出一张纸巾给她: “不要哭,你本来就不好看,哭起来更难看,把眼泪擦干净,我不喜欢跟一个哭起来丑巴巴的女鬼说话!” 朱娇娇还在难受,生生被战西爵这句话给刺激的眼泪都忘了掉。 她眼瞳剧烈的收缩了几秒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几秒后,讥讽道: “所以,你要追她是因为她长的好看?” 战西爵轻描淡写的道:“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 朱娇娇心口愈发酸胀,她跟着问:“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那大部分原因呢?” “这跟你无关!” 朱娇娇已经伤透了心。 有的人,被伤透了心,反而就变的更冷静。 她冷静的看着面前高大而挺拔的俊美男人。 他气质那样矜贵,容颜那样俊美,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息…… 可是,他那么冷血呢! 朱娇娇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淡声道,“那你大半夜的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讽刺我长的丑?” 战西爵冷声道:“我没那么闲。” 朱娇娇:“……” “从进门第一句话,我就说了,你都跟她说了什么?我要你一字不漏的给我重复一遍。” 朱娇娇看着面前连说话气息都变了的男人,心底渗出一股汹涌的寒意。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他的冷漠而忌惮他,甚至是害怕他。 她目光从他冰冷的脸上移开,冷声道:“我跟她说了很多,记不得了。” 战西爵面色愈发冰冷:“不记得?那就捡重要的说。” “没什么重要的,都是些过去的事。比如,当初你被爸救回来以后,躺着那大半年,我一日三餐的伺候你……,差不多就是这些稀碎的。 怎么,安小姐究竟跟你告了什么状,让你这么兴师动众的对我这个当年拼了命也要父母救你的女人这么凶?” 对于朱娇娇话里的讽刺,战西爵没多大的感受。 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问清楚朱娇娇究竟跟安小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安小七那么排斥他。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比如,警告。 “你以后都不许再招惹她,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通通都不允许。”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冷笑:“我不找她,万一她找我,怎么办?” 战西爵冷看着她的脸,说道:“她看见你就跟见了死苍蝇似的恶心,不可能上杆子恶心会主动找你!” 闻言,朱娇娇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气炸了。 她气的眼睛通红,目光冷冷的看着战西爵,厉声道:“朱石——” “我姓战。” 朱娇娇眼瞳再次震了震。 此时,男人已经转身,就要头也不回的走掉时,她急于要抓住什么,突然悲伤不已的唤道: “石头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去找安小姐的麻烦,你别不理我不管我,好不好?” 战西爵从来就没有想过不管朱老汉一家人,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他是会做的。 他脚步微顿,道:“国内我已经都给你们安顿好了,等回国后,你们就能定居下来。” 朱娇娇:“谢谢…”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转过身,目光凉漠的看着朱娇娇: “记住我先前说的话,不要去招惹她,我会不高兴的,嗯?” 朱娇娇因这句话而刺激的将嘴唇咬破了皮。 半晌,她才状似很淡然的样子,说道:“知道了。” 战西爵转身走出病房后,朱娇娇气的将手机砸了出去,手机砸到地板上,最后屏幕被摔的四分五裂,像她一颗破碎不堪的心,再也无法愈合。 …… ** 翌日,安小七起了个大早。 她去厨房简单的做了个煎蛋,准备给战云澜做个三明治时,搁在水台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余光撇了一眼,是战西爵发来的短信。 内容很简单:我在你家门口,若是醒了就给我开门。 安小七原本想忽视这条短信,但转念一想,战云澜今天下午就要飞走,琢磨着他应该蛮希望父母陪伴的,因此又改变了主意。 她将煎蛋装盘后,就转身走出了厨房。 打开门,果然看到立在她门口正准备抽烟的男人。 他今天穿的格外英挺俊美,薄款长风衣,里面着一身裁剪得体的湛蓝色西装,袖口隐约露出一截白色衬衫边缘以及一只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头发应该是打了蜡,发型帅气有型,整个人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高贵以及凌驾在这之上的成熟冷魅气场,颇叫安小七眼前一亮,心底也明显一悸。 她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定定的落在他手上拿着的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不等她语,男人就将那束玫瑰花塞到她的手上,然后不请自入,直接越过她,挤进了门。 他在门口玄关处,脱了鞋,就腾出手把还呆在门口的安小七给拉进屋里。 关门上锁的刹那,他就将她摁在了身后的门板上,将她整个人都困在自己身体和门板之间。 安小七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以是因为男人身上气息太浓郁,她此时整张小脸都煞红的厉害。 她欲要用那束鲜花打他的脸,战西爵在这时只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让她这个动作僵在了空气当中,“七宝~,你舍得打我,嗯?” 有那么十几秒的持续空白,安小七的手就僵在了空气当中。 她眼瞳蓦然放大,眼瞳深处倒映着男人一张缱绻温和的俊脸, 他眼底藏着近似宠溺的笑意,漆黑的眼瞳里全是她的身影,目光专注的望着她的眼睛,似曾相识又似无比情深…… 有那么几秒离奇的念头自安小七大脑里狂涌出来—— 他是不是记起了什么时,战西爵下一句话将她的幻想拉回现实。 “这么看我?我以前经常这么唤你么?” 安小七大脑彻底清醒,她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全部怒意,那束花没有真的朝战西爵打过去。 她垂下手,很淡的道:“你能放开我么?” 闻言,战西爵身体微微向后退开,不过撑在门上的两条手臂还没有完全撤开。 他眸光深邃无比的看着她,嗓音低低淡淡的说道: “你不喜欢玫瑰?我记得上回那个威廉送你时,你还蛮喜欢的,到处找花瓶要将花给插进来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就讥讽道:“我只是不喜欢你送的。” 战西爵不以为意:“是么?” 说着,就佯装沉思了几秒后,说道, “上回你还控诉我从前没有给你送过任何礼物,听起来就很混蛋。 我琢磨着,从前的我再有诸多不是,那也都是过去时,过去我想不起来, 那就只能从现在开始经营我们的未来,所以,安小姐,给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从前的过错,嗯?” 安小七皱眉,隐约已经怒了:“谁要跟你有未来?” 战西爵在这时彻底跟她拉开一段距离,人在这时将黑色薄款长风衣脱掉罩在安小七的脸上,轻笑道: “我去准备早餐,你帮我把衣服挂起来。” 安小七将他的衣服从脸上拿开,但却没有扔掉,因为此时的战云澜从卧房走了出来。 战西爵人已经往厨房里去了,安小七只得将他的衣服找个衣架挂了起来。 挂好衣服,又把战西爵带来的那束玫瑰……也找了个瓶子插了起来。 她这间公寓,装修偏冷硬,清冷寂静的客厅因这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而显得……格外宽敞明亮。 她用喷水壶给玫瑰花喷了几下水,指尖拨弄了几下花瓣上的水滴,脑畔里涌起昨天在医院詹姆斯跟她说的话。 【在我有空管你跟他之间的破事之前,你好好想清楚,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是要跟他重修旧好呢还是一刀两断,总之,绝不能是这种纠缠不清的,嗯?】 要重修旧好么? 这是安小七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她托腮,看着窗明几净的窗外,想着曾经那好似刻苦铭心的记忆,可认真回想起来,其实又那么淡。 淡到如今想起来,不觉得疼,那只是一段关于他们从前的故事,仅此而已。 但,他又那么清新无比的存在过,他也是孩子们的父亲,她曾经爱过的人。 他们都为彼此牺牲过。 她迫于那时来自于战老的压力,她选择退出成全当时他的权利和地位; 他后来在听说她车祸成植物人时,不远万里的飞往西欧来接她,也为此因空难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磨难了那么多年,属于他们的好日子却迟迟没有来临。 他没了记忆,更没了对她的爱。 她没了热诚,却释然了对当初的恨意难平。 虽然他刚办完离婚手续恢复了自由身,但他们要从头开始,其实很难。 至少,摆在她面前的,她讨厌那个叫朱娇娇的女人。 …… 安小七的思绪,被一杯香浓的红豆奶茶所唤回。 战西爵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豆奶茶递到她的面前,浓深的眸色蓄着缱绻的笑意,懒懒淡淡的口吻: “红豆是我早上现磨的,尝尝看。” 安小七先前给战西爵开门时,全部注意力被他的穿衣打扮所吸走,就没注意到他那拿着鲜花那只手上还提了一个塑料包裹, 塑料包裹里装的就是红豆奶茶粉以及他早上要做早餐的食材。 当然,这些安小七也没问。 她定定的看了会儿面前冒着热气的奶茶,也透着这层热气看着视线里的男人, 他穿着最昂贵的高定衣服,从头发丝都飘着从前矜贵的霸主气息,偏偏做的又是一些接地气的琐事,是战西爵跟朱石的混合体么? 这两种气质相撞,真的有些奇怪。 她视线从男人身上撤回,伸手从男人手上接过红豆奶茶,淡声道:“谢谢。” 她说着,就捧起杯子抿了一口,味道是真的不错,香浓却不腻口。 她小口喝了一会儿,想了想,对还没有走开的战西爵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洗耳恭听。” “若是没有我们介入你现在的平静生活,你应该是已经娶了朱娇娇的。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选择放弃了她而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毕竟,我看起来就很不好招惹,也是你得罪不起的女人。” 第398章 战西爵俯身逼近,这时抬起安小七的 战西爵唇上牵出笑意,目光专注的看着安小七的眼睛: “坦白的来说,我根本就不爱她。答应娶她,一是她以死相逼非我不嫁;二,你就当我是为了报恩,虽然没有感情但她听话懂事勉强也能凑合着过。”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嗤笑道:“所以,我们的出现刚好给你一个正当光明甩了她的理由?” 战西爵打断她: “不是。如果我想娶她,就算我恢复了战家长公子的身份,就算南向娇不跟我离婚,就算你也对我死缠烂打,我仍然会娶。” 安小七挑眉:“所以,你招惹我的原因……?” “我说,我对你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忠贞不渝,四见非卿不娶,你又不信。” 安小七:“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若是敢从这18层跳下去,我就信。” 言罢,就侧身,推开一扇飘窗。 战西爵在这时目光深不可测的看了会儿安小七,突地闷声笑了两声。 安小七被他笑的有几分恼怒时,他下一秒单手撑着窗台边沿,纵身就跳到了窗台上。 他速度极快,快的安小七紧张的心脏一下都提到了嗓门眼。 她是下意识的就伸出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他的一只手臂,嗓音明显的发颤:“不要——” 战西爵当然不会真的跳! 傻逼才会跳! 他双腿耷拉在户外,人就坐在窗户上,看着清晨被阳光笼罩下的加州城,明明是他生活了四年之久的城市,却那么陌生。 他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安小七手也不敢松,“你下来。” 战西爵微侧首,看着她隐隐焦灼的眼睛,静了会儿,他突然问道: “你单身,我现在也单身,我心悦你,你也没有喜欢的男人,何况我们还有孩子,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心悦,就要给你机会?照你这么说,心悦我的男人那么多,我是不是每一个都要给他机会?威廉都心悦我这么些年了,我是不是更应该给他机会?” “他能跟我比么?我才是你儿子的父亲,我们两个在一起,最合拍。” 安小七讥诮:“说来说去,你追求我的本事,就只剩下拿儿子说事了?” 战西爵轻笑:“儿子是加分项,为什么不说?” 安小七:“……” 战西爵也意识到,他这么说,安小七肯定不乐意听,连忙正了正脸色,问道: “你总想跟我划清界限,是不是因为当年我在跟你闹掰以后娶了南向娇,之后又育有一个孩子,你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还是因为,我失忆后又跟朱娇娇牵扯不清?” 其实,有这部分原因,但安小七觉得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她想了想,挺真诚的对他道: “我不爱你了,这个理由够么?你在飞机出事以前,我们大概有两年多是彻底断了联系的, 你从未关注过我,但我却没办法不关注你。因为你太高调,高调到几乎每个月都能上一次国际新闻, 你带着你如花似玉的娇妻上头版,带着你聪明可爱的儿子上头条, 你总是能在我平静无澜的生活里无孔不入……,每每这种时候,我就不禁想,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让我知道这些,故意报复我呢?久而久之,这种想法就被时间冲淡了,毕竟,我何德何能呢?” 说到这,手从战西爵手臂上撤回,捧起先前那杯红豆奶茶,小口喝了会儿,继续悠悠的说道, “时间久了,就什么都淡了,何况是虚无缥缈的爱情?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还指望我能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等你?老实说,那两年里,偶然的时候,我是幻想过, 你会不会来找我?因为,我觉得你应该对我还是有爱的,毕竟你那么恨我。可是,没有……”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 “所以,在那最初的两年里,我们都没有联系,还不够看出,我们当时的情况么?我不爱你,你也不再爱我,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战西爵神色不明的看了会儿安小七,“听起来,好像是有些道理。” 安小七: “所以,你没失忆之前都没想过要跟我重修旧好,现在跟我提,有什么意义?没准你哪天突然恢复记忆,后悔了,这多不好?”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人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然后人稳稳当当的立在安小七面前,目光平视着安小七: “我去看看水开了没有,给你们下饺子。” 他说完,就转身朝厨房走。 安小七在他走出两三米的时候,叫住他: “战西爵,其实,唯一能把我们还牵扯到一起的也就是孩子。所以,除了孩子的问题,我希望我们最好能不联系。” 战西爵似乎没有因她的话而有所影响,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去了厨房。 此时洗漱完毕的战云澜走出了盥洗室,他不是故意要偷听大人说话,是他听觉本就比普通人要好, 所以,战西爵跟安小七的说话内容他基本上都听到了,也听明白了。 所以,他们的父母,最终还是要分开的么? 战云澜走到客厅,从茶几的下方摸出一个八阶魔方,低着头,随意的拨弄着。 不过一两分钟,他就将魔方完全复原。 他将拼好的魔方搁在茶几上,视线在这时抬起,看向已经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来的安小七,想了想,道: “当年父亲飞机出事前,跟我聊过。他说,生死不论,他都要接您回来,他的妻子始终只能是你。我纵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当年他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顿了顿,目光变的有几分热切, “兴许,当年他娶南姨本就是一场交易呢?母亲,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相。 儿子,跟您说这些,并不是劝和你们在一起,而是,儿子觉得你们互看彼此的眼神骗不了人, 你们明明心底都应该是在乎彼此的,为什么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安小七没想到,这些话,是出自一个十来岁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她惊讶的一时间大脑空白,说不出话来。 战云澜在这时起身去了房间,几分钟后又走了出来。 他手上多了个相册,相册不厚,估计就只有几张的样子。 他将相册递到安小七的手上: “这是他飞机出事后,从打捞上来的密码箱内发现的,里面全是他收集你为数不多的照片。” 安小七触摸到相册的手指蜷了蜷,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此时,已经下好饺子的战西爵从厨房走了出来。 安小七视线朝他看去,正好撞到他看过来的视线,且他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战云澜抢先安小七一步:“您当年珍藏母亲的照片。” 战西爵眯了眯眸,就从安小七手上将那本相册拿走,大致的翻了翻后,对战云澜道: “你去厨房把饺子盛出来,我等会跟你母亲去餐厅。” “好。” 战云澜走后,战西爵俯身逼近,一手在这时抬起安小七的下巴,眸色幽深又专注的看着她: “这个相册,我大致的翻了翻,除了一张我跟你的合影,其余的全是你。 对于过去的事,我几乎想不起来,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我不知道了还好,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去深思。就拿这个相册来说,如果当年我对你不爱了, 为什么要珍藏你的照片?既然当年我在飞机出事前是爱你的, 那么,没准哪天我突然恢复记忆了又想起今天因你那些屁话而放弃了你,岂不是要后悔死?” 安小七:“……” “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是要追你,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不会再错过你!” 他说完,就把安小七从沙发上拽起来: “吃完早饭,我送你跟云澜一块去医院看你母亲,然后我去见三叔跟他交接一些工作上的事。” 他平静的说完,就转身走进餐厅。 走出两步后,突然又顿足,朝她看过来: “听说前岳父大人一直想打断我的腿,不然我送过去给他打一下,等他气消了,他兴许看在孩子的面上没准还能替我劝你跟我在一起?” 安小七:“……” …… ** 用完早餐,战西爵就真的送安小七跟战云澜去医院了。 车子熄火后,战西爵最先推开车门下车。 他倚靠着车头,看向从车上下来的安小七以及战云澜,对安小七道: “估计岳母大人也不待见我,我今天就不上去给她老人家添堵了,等哪天她出院了身体能扛得住怒火攻心了,我再去拜见她。” 他说完,就又对战云澜道:“你下午几点的飞机,到时候我送你。” 战云澜说了个时间,战西爵就开车走了。 安小七在战西爵驱车离开后,就带着战云澜去了医院贵宾特需区。 电梯在贵宾特需区停留,安小七跟战云澜一前一后从电梯上走出来时,恰逢陪伴朱娇娇下楼散心的朱母二人。 安小七目光只极淡的撇了他们一眼,就准备侧身走开时,实在是沉不住气的朱母在这时叫住她:“安小姐。” 安小七微侧首,目光冷淡的看着她。 此时朱母和穿着病号服的朱娇娇目光却看向安小七身旁的战云澜,朱母将战云澜简单的打量了一遍后,问道: “您边上这位小公子是?” 大清早的就看到令她讨厌的人,她原本选择漠视,结果对方还要凑到她的眼前来,那就别怪她诚心恶心回去了。 因此,安小七在朱母话音落下后,就笑意浅浅的回道: “他是我跟战总的儿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帅?你说他是像我多一点,还是像战总多一点?” 此话一出,朱母面色就无比难看。 朱娇娇几乎是要被刺激疯了的,她双手握拳,指甲深陷皮肉而不自知,完全忘了昨天大半夜战西爵跟她警告过的话。 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厉声冷笑道: “安小姐,你是未婚先育么?我看安小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你这儿子看着怎么都得有十一二岁了吧? 你是不是还未成年的时候就跟我石头哥搞上了? 呵~,我一开始还以为安小姐这通体的贵气以及书香之气,那怎么都是货真价实的名媛, 没想到,事实上却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啪——” 她话都没说完,啪的一下就被安小七扇了一记耳光。 伴随朱娇娇啊的一声尖叫,朱母就跟老母鸡护崽儿似的挡在了朱娇娇面前,指着安小七的鼻尖就破口大骂: “你这个狐狸胚子,你凭什么打我闺女?怎么,是我闺女说到你的痛处了? 自己不要脸未婚先育生这么大的儿子就不要怪别人看笑话,别以为你有钱有势就能为所欲为, 我告诉你,朱石可跟我们保证了,谁要敢欺负我们,他第一个就不放过。 安小七,你给我等着,看我不让朱石要你好看!”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就对她讽刺的笑道: “我还以为你们多有骨气?瞧把你们能耐的,这么嚣张?让我儿子的父亲给我好看?你们哪里来的脸?” 朱母被这话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朱娇娇也被气的眼底泛出泪水。 她只知道战西爵跟安小七有一个儿子,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还长的这么出类拔萃,这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她眼泪隐忍着没有掉下来,咬牙切齿的道:“安小七,你别欺人太甚!” 安小七目光冷漠的鄙视着她,笑道:“总有犯贱的蠢货自以为是自找难看,不打你们打谁?” 朱娇娇深吸一口气,静了片刻,忽地冷笑了一下: “安小姐,你情绪这么激动做什么?说你未婚先育你就这么大动干戈? 怎么,是不是你这个儿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之你们对他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和义务, 他心里有病,你怕我的话刺激到他啊?” 她将那句他心里有病咬的特别重。 安小七是下意识的就将目光看向战云澜,果然他原本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变的更加阴森,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安小七眸色一下就黯淡了下去,她视线从战云澜身上撤回,从新落在朱娇娇的脸上,对她昂了昂下巴: “朱小姐,知道招惹我的代价么?” 朱娇娇被她目光看的头皮发寒,下意识的就往朱母身边靠了靠,虚张声势道:“你还想干什么?” 安小七冷笑: “我瞧着你们过了一两天的富裕生活就真把自己当成贵族了?战西爵他要报恩,愿意养着你们惯着你们,我可不。” 她说完,就不再看朱娇娇和朱母他们,伸手牵住战云澜握紧的拳头,对他道: “你外婆还在等我们,我们先过去。” 战云澜薄唇抿了抿,最终跟着安小七离开了。 他们走后,朱母心里就越发的忐忑不安。 她连陪朱娇娇下楼散步的心思都没有了,而是不停的在朱娇娇耳边叨叨的问: “娇娇啊,这小狐狸精,该不会真的要对付咱们吧?” 朱娇娇捂着半边红肿的脸,气的牙根都打颤,她气愤不已的道:“我怎么知道?” 朱母知道她心情不好,谁被打脸能心情好的。 朱母看着她红肿的脸蛋,心疼不已的道: “娇娇啊,你疼不疼?咱们还是回病房吧,我等下用冰块给你敷一敷,这样消肿快。” 说着,实在是担心安小七真的对付他们,她又念叨道, “不行,我得给朱石打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免得到时候安小七那个狐狸精真的欺负咱们,咱们无计可施。” 对此,朱娇娇没意义。 因为,她十分清楚,以安小七的实力,想对他们赶尽杀绝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她揉了揉肿痛发酸的面颊,在朱母打电话给战西爵之前,说道: “石头哥现在已经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头,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说。” 朱母点头:“瞧你这话说的,妈是那种蠢货吗?” 她说着,就翻出战西爵的号码拨了出去。 只可惜,电话打了三四个,战西爵都没有接。 电话没打通,朱母就越发的气愤不已: “真是个白眼狼,他当初来咱们家的时候,跟个活死人似的躺了大半年, 我们全家掏心掏肺的对他好,结果…他摇身一变成了大总裁,现在却开始嫌弃我们了,连电话都不接, 真是气死我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把他丢海里喂鱼。” “妈,你能消停点吗?” 朱娇娇被朱母吵的心烦意乱,“你把他丢海里,你还不如把我丢海里喂鱼呢。” 此话一出,主母就伸手戳向朱娇娇的大脑门,骂道: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心里还想着他?妈就说一句气话,你都不让说他?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天下好男人那么多,非得稀罕他?” 朱娇娇被说到了痛处,眼泪直飚: “我就是喜欢他,我也没有办法,反正这辈子我就只认定他,别的男人,我谁都瞧不上!” 朱母气的半死,正要说点什么时,突然她们面前的电梯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黑衣保镖。 其中一个朱娇娇认识,叫阿德,是安小七的人。 朱娇娇心下忐忑,结巴道:“你……们,想干什么?” 阿德面无表情的道: “这家医院是詹姆斯家族开的,现在我们拒收你这个病人,请朱小姐现在回病房收拾东西离开吧。” 朱娇娇被安娜的人打的中度脑震荡,这两天又因频繁刺激而没有休息好,其实她现在站着都是有点头昏眼花的,现在却要被强行赶出医院,她非常生气。 她咬唇,气的浑身都发抖:“我们交了住院费和医疗费的,你们凭什么赶人?” 阿德冷看了她一眼: “我们家大小姐看到你不爽,这就是原因。怎么,朱小姐死皮烂脸的不肯走么?”顿了下,“难道,真的想让我们动手把你们赶出去?” 朱娇娇第一次意识到贫富差距,如果不是依附战西爵,他们什么都不是。 她只觉得自尊扫地,咬唇道:“不用赶,我们自己走。” 顿了下,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骨气,补充道, “一开始,我要是知道这是安小姐家的医院,我就是横死街头,也不会住进来。” 阿德轻笑:“希望真如朱小姐话里那份骨气一般,朱小姐也是个有骨气的人。” …… 十分钟后,朱母跟朱娇娇就搬离了医院。 只不过是,他们前脚刚到医院楼下,后脚就被人截上了一辆面包车。 …… ** 安小七跟战云澜一直在夏允的病房待到了晌午。 詹姆斯特地抽出时间过来陪他们一块用午餐。 因为考虑到夏允需要静养不宜挪动,所以詹姆斯就没在医院附近定餐厅,而是让家里的厨师做好了午餐送过来。 特需病房,是个两室一厅,可以在客厅用餐。 詹姆斯让人把午餐都摆上桌以后,就去把夏允抱回了客厅。 安小七跟战云澜紧随其后,四口人,刚刚落座,阿德就敲门走了进来。 詹姆斯朝他睨了一眼,“有事?” 阿德本来就是詹姆斯最得力的手下,是詹姆斯为了保护安小七特地拨给安小七用的。 因此,阿德是本能的敬重这个雇主。 他在詹姆斯话音落下后,就恭恭敬敬的回道:“先生,是战少,他要求要见大小姐。” 此话一出,詹姆斯就啪嗒一下,扔下了筷子。 夏允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安小七又看了看低头刨着米饭不说话战云澜。 考虑到战云澜的情况,怕影响孩子的心理健康,她在这时出声对詹姆斯道: “筷子惹着你了?拿筷子撒什么气?” 詹姆斯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绷的阴森,他道:“他倒是敢来?” 夏允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块山药片,哄着他:“你说话就说话,别那么大的戾气,都吓着孩子了。” 提到孩子,詹姆斯面色才缓和了一点,不过脸色仍然难看,他对阿德道:“让他滚——” 安小七在这时察觉低头刨米饭的战云澜手明显停住了,估摸着詹姆斯的态度让这个少年心里不舒坦了。 因此,他在詹姆斯话音落下后,问阿德道:“他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阿德:“大概是为了朱小姐的事。” 此话一出,安小七面色就变了,她皱眉道: “加州城那么多家医院,我们家医院不收治她们,大有别的医院收留她们,战西爵不至于因这个跑来跟我兴师问罪的吧?” 阿德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安小七,说道:“……是朱小姐跟朱母在被赶出医院后,就失踪了!” 闻言,安小七瞬间就被败坏了所有兴致。 她怒极反笑,“所以呢?所以,他是觉得我把他的娇娇和养母给弄失踪的?” 阿德:“属下不是战少,不知道他是否是这么想的。他只说,恳请您务必见他一面。” 不等安小七语,詹姆斯冷声道:“让他进来。”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看向詹姆斯。 詹姆斯在这时也在看她,他湛蓝色的黑瞳直视着她潋滟澄澈的眼睛,波澜不惊的说道:“正好,趁这个机会,给我你的决定。” 安小七故作没听懂的问:“什么?”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最近没空管你跟姓战那小子之间的破事,不代表这件事我就不会管。 正好,云澜也在这,当着孩子的面,你给一个痛快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要是有骨气呢,就跟他断的一干二净跟威廉好好相处, 若是没骨气非得跟他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真的把你们怎么样, 但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没名没分的跟他纠缠不清。 我一不能让我的女儿委屈,二也不能让姓战的什么都不做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把你哄骗走, 三,他必须跟他从前所有跟他有牵扯的女人断的干干净净才行……,如果,他做不到,休想招惹你!” 安小七:“……” 战云澜在这时,将目光看向安小七。 他搁下吃饭的筷子,薄唇抿了抿,过了片刻,他对安小七说道: “母亲,虽然儿子很希望你能跟父亲破镜重圆,但儿子更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心,做出选择。 儿子已经长大了,很多事都能独当一面,好的和不好的,儿子都能接受。 所以,您不要因为觉得歉疚我这个儿子而委屈了自己。” 说到这,他站起身来,对所有人道:“你们大人说话,晚辈就不搀合了。” 他说完,就对还没有离开的阿德道:“德叔,您带我去附近商场逛一逛吧,我答应过诚诚,给她带礼物的。” 战云澜口中的诚诚是南向娇的‘儿子’,阿德是知道的。 阿德觉得战云澜是真的懂事,比他看到的那些按照教科书栽培的富家子弟优秀太多,优秀的叫人心疼。 “好。” 阿德跟战云澜出去后,战西爵就走进了特需病房。 这是战西爵有史以来第一次跟……詹姆斯见面。 身份显赫的成熟型男人,一身考究的西装加身,气场不怒自威,身上沉淀着岁月以及久经权贵熏陶后才有的厚重气场,他什么都不说,就足以震慑全场。 战西爵很快将詹姆斯打量了一遍,想着面前这位是金融大鳄,他未来的岳父大人,他得端出谦卑的姿态,兴许能博得对方一两分好感。 因此,他很快敛起身上的戾气,温淡有礼的道:“詹姆斯先生,打扰您的午餐时间,实在是冒昧……” 话都没说话,一只玻璃高脚杯就朝战西爵的大脑门精准无比的砸了过来。 第399章 男人扣起她的下巴,哑声质问:你不 明明战西爵可以躲过,偏偏他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伴随玻璃高脚杯撞击地面摔碎的声音,战西爵额头裂开了一道血口子, 随后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滚落过他的眉骨,跟着是鼻梁骨下颌……,然后溅落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抬手去擦血什么的,倒是安小七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眼,眼睛里全是复杂的异色。 夏允倒是很会舒缓紧张的气氛,她在这时连忙出声,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暴戾?气大伤身,你不知道?” 詹姆斯依旧板着脸子没说话。 夏允在这时叫来自己贴身伺候的女佣,“把地上收拾一下,顺便给他清理一下伤口。” 战西爵在这时从女佣手上接过一块无菌纱布,动作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血迹抹干净后,用纱布摁着伤口的地方,这才说道: “不必了。”顿了下,“岳父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以尽情的发泄,晚辈受着就是。” 詹姆斯面无表情,冷眼看他:“谁是你岳父?” 战西爵: “虽然您现在我不是我的岳父,但从前是,以后也会是。所以,早晚都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又有什么关系?” 詹姆斯都被战西爵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 他薄唇勾出阴森的笑弧: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让你娶她?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她今时今日的地位?” 战西爵眯了眯眸,菲薄的唇溢出冷淡的笑意,“凭我想,我就能!” “无耻!” “猖狂!” 战西爵:“詹姆斯先生,如果您的女儿愿意,那就是千金不换,您再怎么拦着也没用,不是么?” 詹姆斯再度被他的话给气笑了,他冷声道: “听说你脑子坏了,看来坏的不是一星半点,我看是智障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假设这种荒唐的事存在…,她现在就能告诉你,她不愿意!” 闻言,战西爵就痞懒的笑了一下,波澜不惊的口吻: “就算现在不愿意,那以后总有愿意的时候。” 顿了顿,补充道, “毕竟,您也是这么过来的,不是么?我听说,夏女士年轻时跟我父亲相亲相爱的时候,您也就只能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备胎, 您不是也等了二十多年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怎么,只许您情深不许,就不允许晚辈也做一个长情的人?” 此话一出,空气就陷入了空前的剑拔弩张中。 詹姆斯苦等夏允二十多年,这可以说,直接触碰到了詹姆斯的逆鳞。 詹姆斯气坏了,冰蓝色的眼瞳渗出一丝丝血红来,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庞因为阴森可怖的情绪而显得十分吓人。 战西爵却置若罔闻。 他的话还在继续,继续的火上浇油: “说起来,我的情况比您当年的情况好太多了。我听说,您是在夏女士最痴迷我父亲的时候将她强了这才导致她怀上了安小姐。 我想,夏女士当初肯定是恨透了你的。可我就跟你不一样了,虽然当年我们是分手了的,但我们分手时并不是因为不爱。 相反,正是因为她太爱我所以才处处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最后她为了我的大好前程而向现实妥协,因此她也吃尽了委屈受了尽了苦楚……, 我那时候应该是蛮浑蛋的,我非但不理解她还在那时候娶了别的女人,想必是伤透了她的心……,这才让她感到绝望离开帝国的吧…” 说到这,目光极淡的掠了詹姆斯愈发难看的俊脸,仍然波澜不惊的调子, “何况,我跟她还有孩子。连您这个强了女人的男人都能等到夏女士的回心转意,我为什么不能追回当年那么爱我的女人?请问,我比您差了哪里么?” 这番话说完,整个空气安静的落针可闻。 但,这种气氛也就只持续了十几秒,就被詹姆斯漫长的冷笑声给打破了。 他好似并没有被战西爵这番话而刺激到,他目光凉漠的朝战西爵投去一眼,逐字清晰的对他宣判道: “她当年的确很爱你,爱到奋不顾身的也要成全你的前程,你将她伤的遍体鳞伤,让她尊严扫地的逃出了帝国……, 你凭什么觉得,你当年将她践踏到尘埃里以后她就能不计前嫌的跟你重修旧好? 又凭什么觉得,她对你的爱会一成不变?是没人告诉过你,人性以及感情是最复杂多变的?”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还有,你们战家人的教养,就是让你揭长辈的短的?” 战西爵面色终于冷了下来,他目光直视着詹姆斯的眼睛,坦白的说道: “正是因为人性复杂,人的感情亦然如此,所以我现在才要马不停蹄的加油追求她。”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她本来就很不待见我,很难追了,您这个长辈从中再横插一脚,让我难上加难,这样真的很讨厌。” 詹姆斯等他说完,冷声问:“追她?你准备怎么追她?厚颜无耻的拿云澜威胁她?还是用你的两个娇娇膈应她?” 两个娇娇? 战西爵反应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詹姆斯口中的两个娇娇分别是谁。 朱娇娇和南向娇。 关于这一点,战西爵觉得自己可以解释。 他在詹姆斯话音落下没多久,就有条不紊的说道: “实不相瞒,我已经跟南向娇办完了离婚手续,也明确拒绝了朱娇娇的爱意,我现在是单身。” 詹姆斯讥笑:“所以,合着你单身,你就配追求她?” 战西爵皱眉,说道: “合着您的意思,爱情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如果是这样且您也能替她做主的话,那这件事就很好办了,您开个价,要什么条件您才能同意我跟她交往?” 詹姆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血压都飙高了。 安小七眼看形势不对,在这时出声打断他们,她问战西爵:“所以,听你的意思是你非追求我不可了?” 战西爵在安小七说话的时候,目光就落在她淡漠的一张小脸上,“当然。” 安小七轻笑: “是么?那么你突然来找我做什么?”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先前阿德说,你找我是为了朱娇娇的事?” 关于这一点,战西爵不否认,他道: “娇娇跟我养母在被你赶出医院以后就失踪了,我只是来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音落,安小七就冷讽道:“你干脆说,是不是我怕人把她们母女给抓了得了。” 战西爵看着安小七她略带讽笑的眼睛,客观的分析道: “我听说,她们出事前招惹过你,为此你还扇了娇娇一记耳光,从某种程度上存在这种可能。” 顿了下,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十分理智,如果你那么做我肯定要找你要人,到时候我们又得纠缠在一起,你最不希望的就是跟我有纠缠,所以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安小七怒极反笑:“这就是你追求我的方式?” 战西爵:“……” 安小七:“每次,口口声声说跟别的女人已经断了一干二净,可三番五次都是因为你的女人找上门来,这就是你要追求我的态度?” “……” 安小七视线从他脸上撤回,看着面前碗里不在冒热气的鸡汤,微末的叹息一声,说道: “你的娇娇和你的养母失踪确实跟我无关,但你既然找到我了,你希望我能给你提出什么帮助尽管提……” 顿了下,话锋倏然一转,嗓音冷了一度, “不过有件事,我现在就要跟你表明,我已经不爱你了,以后也不会,所以,我希望今天所见是我们最后一次所见。” 战西爵:“我不同意!” 詹姆斯在这时叫来保镖:“把他给我打出去!” …… 之后大概有一周的时间里,安小七再也没有见过战西爵。 不过却听说了朱娇娇跟朱母是被战西爵的二叔战文霆给绑走的。 战文霆这些年,一直跟战九枭明争暗斗想夺权,结果权利没夺成却把‘死’了好几年的战西爵给等活了。 战文霆觉得搞不定战九枭,那搞一搞脑子坏了的战西爵还是可以的。 这才把朱母和朱娇娇抓回了帝国,为的就是跟战西爵谈判。 战西爵也因为这件事,提早启程回了帝国。 身边没了战西爵纠缠,安小七这些日子过的倒也顺遂安宁。 这天下午,莫念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空见一面。 安小七直接对她说道:“我现在就是个闲散人,怎么会没空?” 莫念此时在朱奋所在的小镇,她其实已经到了这边有好些天了,只是一直拖着没有去找他。 现在给安小七打这个电话也是说这个事。 她道:“我在他家附近,刚刚看到他出海打鱼才回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难以想象昔年尊贵无比的燕九爷会落魄到穷打鱼的了……” 安小七话都没让他说完,就笑着打断她: “你可别小瞧他,朱奋先生可不是穷打鱼的,他可比战西爵有出息多了,他几乎垄断了加州城一半的冷鲜供应呢。” 莫念:“……” “你想好了,要跟他见面了?” 莫念道:“早晚都是要把事情解决的,早一点也好。” 安小七问道:“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莫念想了想,道:“不用了,等我跟他聊完,我去找你。”顿了下,“如故发烧了,我今天夜里的飞机,他是离我一天都不行的。” 燕如故,莫念跟燕西京的儿子。 因为早产,体弱多病。 这是安小七都知道的。 都是当妈的女人,孩子一不舒服,最操心就是母亲了。 所以,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还是别跑来跑去瞎折腾了,你处理完跟燕九爷的事就直接启程回国吧,反正我近期也要回一趟国的,等我回国,我去找你。” 莫念嗯了一声,“也好。”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立了冬。 这天,安小七飞机抵达兰城机场,阔别六年之久,她还是从遥远的国外回到了帝国。 即便,兰城不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但近乡情怯这种心情还是油然而生了。 她提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不经意一瞥,看到一幅关于《忘川》的巨型海报时,身形明显的怔了怔。 她目光紧锁海报上安歌主演的魏长生定妆照—— 女扮男装的魏长生,白衣蹁跹,衣袂飘飘,她骑着一匹白色战马,仿佛要乘风归去…… 想起昔年往事,安小七眼眶有些酸涩。 她不禁想,若是安歌她还活着,该有多好。 降温了,兰城入冬后,风就像是刀子似的吹得人脸皮发疼。 安小七有点后悔,后悔答应季暖来兰城这一趟。 因为贺西洲母亲病危,季暖婚礼提前了,安小七是过来特地参加她的婚礼的。 不过,在举行婚礼之前,她还要给季暖新到的婚纱提供修改意见。 只是,季暖说要来亲自接她,安小七等了半天无果正准备打电话过去问时,季暖把电话打了过来。 安小七拢紧身上的羽绒服,将脖颈上的围巾往面颊上提了提,背着冬风,这才接通季暖的电话,“喂?” “七七,你到了吗?我这边发生了交通事故,被交警抓了个现行,现在过去不了……,我让贺西洲去接你了,他开的是黑色宾利……” 季暖把贺西洲的车牌号也给安小七说了一遍后, “他应该很快就到,等下我把他手机号发给你,你打给他。”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好,那晚点我们见。”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将手机刚放入包里,就看到一抹欣长挺拔的身影从一辆黑色宾利欧陆走下来。 他衣着不凡,身形修长挺拔,气质温润,于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安小七第一眼就将他认出,正是贺西洲不错,只是他并没有看到她。 她刚要对他摇手打招呼时,下一秒一个身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人突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将他整个人都撞的向后连连倒退了两步。 起初,贺西洲在看清那女人的脸时,很快就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摘离出,但那女人不依不饶,又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她不仅扎进他的怀里,还踮起脚尖要去亲贺西洲的唇。 有好几次,贺西洲都板着脸子将她从身上拽下来,但架不住那女人疯狂,总是有那么三两下的被亲到。 安小七眸色复杂的看了会儿,心想着这两人关系怕是不简单时,突地那女人冲他低吼一声: “贺西洲,我怀孕了,你敢娶姓季的那个女人,我就打了孩子,带着孩子的尸体去你们的婚礼上大闹一场,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更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安小七震惊不已。 恰在此时,贺西洲看到了她。 贺西洲眯了眯眸,目光从安小七身上撤回,落在面前女人一张要哭不哭的脸上,不耐烦的道:“那你就滚去打胎好了。” 他说完,就一把甩开女人扒在他手臂上的手,抬腿朝安小七这边走过来。 他很快走到安小七的面前,全然没有任何被安小七撞破丑事的尴尬,一派然的温儒淡雅,彬彬有礼的道: “安小姐,让你见笑了,没等太久吧?” 音落,先前那位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人在这时冲过来,全然不顾是什么场合,再次抱住了贺西洲的腰,死活不肯松手。 贺西洲面色已经很难看了,但他的修养让他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人动手。 他只是冷声警告道:“郝时光,别逼我对你动粗!” 对于他的警告,郝时光完全无视,“我就喜欢你对我动粗,越粗越带劲。” 贺西洲气的狠狠闭了闭眼,抬手将她大力的从自己的腰上摘走。 娇滴滴的年轻女人,哪里经得住男人这么暴力对待。 郝时光连忙呼痛:“哎呀,你那么大劲干嘛?我胳膊都要被你掐断了。” 她吼完,就发现了安小七竟然长的比大明星还好看,当下就警铃大作,带着很强的敌意,冷声质问: “你是谁?你跟贺哥哥是什么关系?” 安小七挑眉,反问道:“请问,你跟贺先生是什么关系?” 郝时光冲安小七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上了床的关系。”顿了顿,强调补充,“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跟我贺哥哥是什么关系,都给我听好了,我已经怀孕了,你没戏!” 安小七笑了下,嫣然淡淡的调子:“是么?那贺先生要结婚的新娘是你喽?” 此话一出,郝时光眉头就皱成了一团,“你是谁?你跟季暖那个狐狸精是什么关系?” 安小七波澜不惊的回道:“闺蜜!” 闻言,郝时光就乐开了花,她道: “哎呀,原来你是她的闺蜜?难怪你也长的像个狐狸精似的。喂,你叫什么?带手机了吗? 快点拍我们,告诉你的好闺蜜,说我不仅三了她的未婚夫还怀了他未婚夫的孩子, 让她赶紧跟那个战九枭滚回盛京吧,别耽误我跟贺西洲的美好幸福生活。”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问道:“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孩子多少周了?” 郝时光不知道安小七问这话里的深意,皱眉道:“你问这么多干嘛?又不是你男人的种,多管闲事。” “怎么能叫多管闲事?这可关乎我闺蜜的大好幸福呢,我不应该问?” 郝时光现在是恨不能昭告整个兰城,她怀了贺西洲的孩子,当然她最想挑衅的人是季暖。 现在她堵不到季暖,由季暖闺蜜的嘴告诉她这个消息,也是一样的。 因此,郝时光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说道:“今天刚好12周,怎么样,你有意见?” 安小七点了点头,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面色无澜的贺西洲: “三个月的话,那时候战三爷还没纠缠上季暖,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你最想背叛了她,对么?” 贺西洲:“只是个意外…” 安小七打断他:“所以,你打算怎么跟季暖解释?” 贺西洲仍然平静无澜的回道:“我跟郝时光睡过这件事,暖暖知道。”顿了下,“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怀孕了。” 安小七:“所以,我可以理解季暖原谅你出轨并仍然愿意嫁给你?” 贺西洲不置可否。 安小七视线从他们身上撤回,淡声道:“我就不打扰贺先生跟郝小姐叙旧了,我打车就好。”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 贺西洲在她上车前,叫住了她:“安小姐。” 安小七微侧首:“贺先生,还有什么事?” 贺西洲逆光而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安小七却觉得他此时心情应该是糟糕透顶的。 她听他说:“这是我跟暖暖之间的事,我希望安小姐作为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安小七讥讽的笑了下: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既然都已经有孩子了,怎么?你还想让季暖给你孩子当后妈?贺先生,是我高看你了。” 她说完,就让司机帮她把行李箱装入后备箱,然后上车走了。 兰城算是北方的一线城市,车子从上高架就开始堵。 安小七托腮看着车窗,想起来一件事。 差不多就是一个多月前,季暖离开加州城跟她说的那件事。 说她在酒吧喝醉后被战九枭带回去的第二天,她被迫跟他发生了关系。 当时,她问季暖好好的跑什么酒吧喝酒,白白给战九枭占了便宜。 她当时眼圈有点红,对她轻描淡写的只说了心情不好…… 想必,季暖是因为知道贺西州出轨郝时光的事,当时心情不爽才去酒吧买醉的。 现在这个社会,节奏快到成年男女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也很……冷漠。 大家都好像更爱自己多一点,如果发现感情里存在不忠的嫌疑,基本上就快刀斩乱麻,果断分手的。 如果,明明知道对方出轨还要选择要在一起共度余生,要么是因为太爱,要么就是因为不爱。 在安小七看来,季暖显然属于后者。 安小七是在一小时后她下榻的酒店见到的季暖。 安小七不知道这件事还好,既然知道了,作为朋友,她觉得怎么都要听一听季暖的想法。 因此,她将自己在机场撞见的事跟季暖说了一遍后,问道:“你现在还要跟他结婚吗?” 季暖面色很平静,只是目光看起来有些暗淡,其他类似于伤心难过的情绪是没有的。 她好似很不明白,于是问安小七: “为什么男人都那么靠不住?一个月前,他跟我坦白这件事想求得我原谅时,我当时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安小七道:“贺西洲说他跟郝时光上床是意外!” 此话一出,季暖就笑了:“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呢?他第一次是因为喝多了跟她滚了,第二次第三次呢?” 安小七皱眉:“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嫁给这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 季暖想了想,客观的说道: “他是继母给我精挑细选的女婿,季贺两家联姻关乎的利益太多,我只是个私生女,我不想父亲在继母面前难做, 若是退这个婚,打的就是她这个州长夫人的脸,她本来就因为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女而埋怨父亲,我不想父亲这么难做。” 顿了顿,“当然,一开始,我也没觉得贺西洲有问题。” 安小七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季暖低头,看着左手戴的那枚订婚戒,拨弄了几下戒圈,就把戒指给拔下来了。 她将那枚戒指扔进了垃圾桶里,淡淡的道: “算了,我这辈子只想给自己的孩子当母亲,才不要给别人养儿子。” 说话间,贺西洲电话就打到了季暖手机上。 季暖只犹豫了一下,就接通了,“暖暖,我们谈谈?” 季暖打断他:“贺西洲,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静了大概七八秒,才传来贺西洲有些沙哑的嗓音: “暖暖,是战九枭搞的鬼,是他收买了郝时光并创造各种条件让我跟她发生关系的……,我们能见面聊一聊么?” 季暖觉得既然是分手,还是慎重一点的好,电话里说这件事总是差了点意思。 因此,她在贺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给了贺西洲答复:“地点和时间,你来定。” 闻言,手机那端的贺西洲,心下微微一松,温声道:“好。” 挂了电话后,季暖正要跟安小七吐槽点什么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季暖挑眉,问道:“你叫了客房服务了?” 安小七摇头:“没有。” 说话间,敲门声越发的密集,不像是酒店客房服务的,更像是来讨债的。 安小七心中正迟疑,季暖的手机再次响起。 安小七余光撇了一眼她的来电显示,是战九枭打来的。 季暖原本想拒接,被安小七给拦住了,“我怎么觉得门外敲门的就是他?” 季暖:“……” “接吧。以我对战三爷的了解,他这种人最不讲道理的,你越是冷着他,他越是能蹬鼻子上脸。” 闻言,季暖就接通了战九枭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战九枭低沉的男低音,“小暖,开门,你不开门,就别怪我暴力的一脚踹坏门。” 此话一出,季暖就深吸一口气,说道:“战九枭,你究竟要干嘛?” 战九枭嗓音透着股狠劲儿:“我还能干谁?当然是你!” 第400章 男人目光猩红的逼视着她:你乖一点 自从上次在加州城,季暖被战九枭连囚禁了两天差点下不了床以后, 季暖就对战九枭敬谢不敏,无论之后战九枭怎么热脸贴冷屁股的追着她,她都无动于衷。 她不仅无动于衷,她还跟贺西洲把婚礼都给提前了,这一举动完全刺激到了战九枭。 因此,战九枭一把手上的业务交接到战西爵手上后,人就飞到兰城来了。 他今天要是见不到季暖的人,他觉得自己能放一把火把这个酒店烧了,他跟着一块同归于尽。 “季小暖,你怎么就那么贱?你不要我的爱,却要贺西洲那种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狗男人? 你知不知道,他跟你谈恋爱期间跟一个姓郝的女人偷情?不仅偷情,还被人拍到了激情视频。 你要不要看看,在你人前人模狗样的贺先生,脱了裤子以后是怎么不做人的……” 季暖等他说完,语调平静的问:“你说完了么?” 她完全没有情绪起伏的语调传入战九枭的耳朵里让他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冷声道:“没有。老子还没说完。” 季暖波澜不惊的讥讽道: “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说,他不仅跟郝时光偷情还弄出了孩子?如果是这些的话,大可不必,我已经知道了。” 此话一出,战九枭沉声怒道:“你知道,你还要嫁给那个垃圾?” 季暖反唇相讥: “他是不是垃圾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是垃圾。战九枭,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为了温淑宁那个垃圾是怎么对我的? 打我骂我羞辱我?一巴掌把我的孩子给打没了……,一句对不起就想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你想屁吃呢!” 战九枭被季暖的话给噎住了。 季暖的话还在继续: “战九枭,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早在六年多前,你一巴掌将我的孩子打没了以后, 我就已经对你彻底死心了,更不会爱你,我宁愿那个跟我结婚的人是贺西洲,也永远不会要你这种连自己亲手骨肉都下狠手的渣男!” 顿了顿,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对贺西洲耍阴招,你敢指天立誓,贺西洲出轨郝时光这件事,跟你无关?” 战九枭在她话音落下,就浓烈讥讽道: “老子承认,最近一段时间,贺西洲频频跟郝时光发生关系是跟老子有关,但两三个月以前贺西洲就出轨郝时光,这件事跟老子无关!” 顿了顿,强调补充,“季小暖,男人出轨,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季暖连话都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他: “战三爷,你真是多管闲事逮屁吃。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就算我跟贺西洲结不了婚,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多看你一眼,就叫我恶心!”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掐断了战九枭的电话。 跟着伴随‘砰’的一声暴力,安小七的客房门被战九枭给暴力踹开了。 未等安小七跟季暖反应过来,战九枭高大威猛的身形几步就跨到了季暖的面前,并在下一秒他一把扣住季暖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拽起。 战九枭被惹恼了脾气,他现在怒火中烧,季暖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安小七更是帮不上忙。 季暖甩不开他,只能眼圈红红的瞪着他,低吼道:“战九枭——” 战九枭眼睛很红,一双凤眸一瞬不瞬的逼视着季暖的眼睛,嗓音压抑着怒火,冷声道: “季小暖,你乖一点,就少吃一点苦头,嗯?” 季暖腾出一只手,对着他的面颊就扇出去一巴掌。 战九枭没有躲,挨了一巴掌后,目光变的更红,他扯唇,笑的诡异: “现在我们就去见你父亲季灏州季州长,谈一谈我跟你的婚事!” 季暖只觉得他的话可笑,她也就真的笑出声来: “婚事?我跟你的?你凭什么觉得我父亲会同意,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音落,战九枭就松开季暖的手腕,跟着对着她的面颊就甩出一大堆‘艳照’。 同一个场合不同的方位,比如酒店的地板,酒店的沙发,酒店的落地窗,酒店的大床、酒店的浴缸…… 但,主角却是同一对男女。 从艳照的激烈程度,视觉上只会让人觉得照片主角放纵又沉沦,完全看不出女人是否是自愿的。 季暖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照片,她眼瞳不可意思的蓦然放大,眼底很快漫出浓烈的水汽,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愤怒,是羞耻,还是痛苦……,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笑着眼泪掉下来,泛着泪光的眼睛望进战九枭的眼底,冷笑道: “战九枭,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劣,恶劣的叫人恶心呢!”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她在加州城被战九枭囚困在酒店那两天发生的一切都被战九枭给拍了下来。 战九枭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觉得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不择手段一点,也没有关系。 因此,他在季暖话音落下后,就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死都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能出此下策。季暖,你给我听好了,你胆敢嫁给贺西洲或者是别的男人, 我保证,这些照片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父亲季州长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还有哪个男人敢要我战九枭碰过的女人——” 砰的一声,伴随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战九枭头破血流。 从他的头顶,开始鲜血淋漓。 此时季暖手上还握着一个细颈花瓶的瓶口,手的虎口处被划破皮,正在往外渗出鲜红的血。 战九枭定定的望着她通红的眼睛,突地从身上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塞进她的手里,嗓音沙哑甚至是潮湿的对她说道: “这么恨我?因为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你躲我躲了这么多年,我为此也懊悔不已六年之久, 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时常想,若是当年我懂得珍惜,若是当年我没有打你那一巴掌,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长的很结实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过的很幸福?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错了就是错了。” 说到这,战九枭深吸一口气,他面颊上是从头顶上流淌下来的血痕,鲜红的血色,使得他本就硬挺的俊脸看起来森森然得吓人, 他顿了顿,微末的叹息了一声,“是不是,非得你扎我几刀给那个孩子赔命,你才肯原谅我呢?如果是……” 他说到这,突然就握住季暖那只举着瑞士军刀的手腕,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口,“如果是,你就尽管来剖我的心好了。” 说到这里时,战九枭周身气息都变了,变的消沉甚至是卑微。 他一双通红的眼仍然紧锁季暖因为震惊他这一举动而不可思议的脸,语调缓了缓,低低哑哑的说道: “我想把心剖出来,捧到你的面前,告诉你,里面藏着你。” 说话间,又朝季暖手上的瑞士军刀撞上了两寸, “暖暖,即便我罪该万死,但,你能不能别不要我?我受不了你不再属于我这个事实,我感觉自己会疯!” 此时的战九枭胸口的鲜血已经顺着刀柄滚进季暖的袖口里。 温热的血流,弄湿了她的衣服也浸透到了她的皮肤上。 季暖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时,松开了刀柄,也甩开了战九枭扣住她手腕的手,“战九枭,你真是个疯子!” 战九枭脸色发白,但人的身形却依然站立的笔挺有型,“是,我是疯了。” 他喉骨滚动了两下,嗓音越发的潮湿: “如果,真如你所言,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我大概会真的放弃你。可是,你醉酒的那天夜里,哭着喊着念着我的名字,说你想我……, 天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欢喜,你明明心里有我,我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嫁给别的男人,我做不到。 暖暖,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不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祸事来……” 季暖等他说完,大脑有长达十几秒的空白后,她闭了闭眼,无比平静的道: “你现在还能走吗?”顿了下,“如果不能,我叫救护车。” 她说完,视线就从战九枭身上移开,落在一旁不知道什么心情的安小七身上,哂笑道: “身为女人,被战家的男人纠缠上,是不是很可悲?” 安小七无法感同身受季暖的心情,却能明白她此时的无奈以及淹没在这之下的委屈。 她没有回答季暖这个问题,而是客观的对季暖道:“他再不送医院,明天财政头条就是战三爷英年早逝的喜讯了。” 战九枭:“……” 季暖打了救护车,安小七去拿工具箱。 在等待救护车的间隙,她简单的给战九枭处理了一下伤口。 但,伤口太深了,根本就无法止血。 因此,还没等到救护车来时,战九枭就已经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也是直到这一刻,季暖看着他蜡黄的血色,人才真正的焦急。 安小七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想了想,对给战九枭擦额头上冷汗的季暖说道:“爱恨相依,何必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呢?” 季暖眼圈有点红,抬头看向安小七:“你不是也一样?” 安小七神色呆了呆,想了想,道: “我跟你们情况不同。战九枭如今还是孑然一身,他单的这些年一直都在等你。而我,当年是在他婚姻最美满的时候被迫离开,他跟别的女人有孩子,跟别的女人有过婚姻……,这些,我都没办法忍受。所以,我们不一样。” 季暖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可是,你心里还是有他!” 安小七笑了笑,道:“……早没有了。” 季暖没再说话。 战九枭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盛京战西爵耳中。 那时的战西爵还在加班加点的看财务报表,江淮跟他提这件事时,他连头都没有抬。 江淮见他不为所动,补充道:“据属下了解,安小姐也在兰城。”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财务报表上圈圈点点的男人就放下了钢笔,目光从一堆厚厚的文件中抬起头,“嗯?” “安小姐跟季暖小姐是很好的朋友,季暖小姐原本在下周六跟贺家太子爷大婚,安小姐作为她的闺蜜是来参加婚礼的。” 闻言,战西爵眯了眯眸,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江淮:“三爷这次是独自一人飞的兰城,连个伺候的秘书都没有带。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就赖上安小姐了,扬言说是安小姐报恩的时候到了,毕竟他给安小姐养了四年多的儿子。” 战西爵挑眉:“然后呢?她就真的打算伺候他?” “具体……,属下不清楚,反正现在安小姐人在医院。” 江淮回话间,战西爵就已经起身了:“安排一下,去兰城。” 江淮为难:“长公子,您才刚刚接任没多久,现在就翘班飞兰城,以二爷马首是瞻的股东们怕是要颇有微词的。”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说道:“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谁最能煽风点火带头闹事,到时候拿他们开刀!” 江淮又道:“…还有件事,属下向您汇报。” “说。” “就是……您的养父养母他们说,他们祖籍是兰城人,现在既然已经回国了,想回一趟兰城老家小住一阵子,让我问问您的意见。” 闻言,战西爵就皱深了眉头,“这种鸡零狗碎的事也要跟我汇报?你不能处理掉?” 江淮为难,委屈道:“长公子,是这样的,您的养父养母他们一家人才到盛京没几天,像出行的这些证件都还没有补全办齐,他们是不能正常搭乘交通工具的。” 顿了顿,“所以,属下才要请示您的意见的。要么是我们派人专车接送,要么是私人飞机接送。前者,路远,人和司机都受罪,后者,显得劳师动众,会被股东们诟病。” 战西爵觉得江淮说的也有些道理。 他才刚刚接管战九枭工作不久,不服他这个脑子失忆的人很多,难免他们会闲话。 因此,他想了想,对江淮吩咐道:“你派人去接他们,我们一块搭乘私人飞机去兰城吧。” 江淮在他话音落下后,想了想,字斟句酌的道:“这样会不会……不好?” 战西爵板着脸子:“你怎么那么事儿?” “……” 江淮战战兢兢的:“长公子,不是属下事儿。是属下觉得,这斗米养恩,升米养仇啊……” 战西爵并不觉得朱家人心术不正,他道:“他们没你们这些有钱人心思多,他们吃鲍鱼高兴,吃馒头也能快乐。” 江淮不敢再说什么,应道:“那属下,等下就去安排。” …… 一小时后,古堡庄园后山的私人飞机场。 战西爵倚靠着一根灯柱在抽烟,烟熏缭绕间,他从身上摸出手机,翻出安小七的手机号码,随即毫不犹豫的就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并传来女人疏离淡漠的嗓音:“喂,请问哪位?” 战西爵舔了下后牙槽,笑了下,然后把电话给掐断了。 掐完电话,他心情不错的看着头顶上方苍穹的夜色,心里盘算着等到了兰城要怎么才能被安小七待见时,朱老汉一家人就到了。 朱老汉跟朱母生了两个女儿,老大朱翠翠嫁给了一个打鱼的,那个打鱼的一家人姓李,拖家带口也六口人。 朱老汉这边,就是朱老汉自己,朱母,以及朱娇娇。 总之,一共加起来有九口人。 朱翠翠年过四十,因为身材臃肿有狐臭。 不过她秉性随了朱老汉,为人比较随和也善良,战西爵对她的印象一直都挺不错的。 因此朱翠翠走在最前面,所以战西爵最先跟她打招呼:“大姐,你怀着身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朱翠翠憨厚的笑了笑,说道:“我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想回去给她老人家上个坟,如果她老人家还活着,她今年正好一百岁。” 战西爵点头,表示理解,“那你当心着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此话一出,不等朱翠翠拒绝,朱翠翠的老公李大明就跑上前来,忙道: “你大姐最近总嫌腰疼,我在网上看中了一个按摩椅,好几万块,你大姐心疼钱,拦着我不让买!” 他说完,朱翠翠的婆婆也连忙走过来说道: “哎呦,我们家人口多,朱石啊,你给我们在盛京安排的那套三居室,太挤了,早上上厕所的时候都排队,你大姐现在在孕晚期,上厕所特勤,太不方便了。” 此话一出,朱翠翠就板着脸子冲李大明和李母发火:“你们这是干什么?开口就要东要西的,你当朱石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闻言,李母就不高兴了,直拍大腿: “翠翠,瞧你这话说的?朱石现在都是大总裁了,给我们换一套大点的房子能花他多少钱?这对他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啊?再说,我们换大一点的房子还不是为了你?你看看你多能生,这都第三胎了……” 战西爵在这时瞪了李母一眼:“你冲她嚷嚷什么?” 李母被他眼神吓的瞬间就嫣儿了,不敢再吭声。 战西爵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朱翠翠身上,淡声道: “你们房子都是下面的人安排置办的,我不清楚。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你们住在一起拥挤,等从兰城回来,我叫人从新给你们置办。” 朱翠翠有点难为情,“……朱石,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那房子不小,有一百二十多平……” 战西爵赶时间,不想杵在这聊这些:“大姐,就这么定了,你先上飞机吧,我赶时间。” 朱翠翠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她转过身跟李大明一块朝飞机那边走,边走的过程,边低声训斥道: “李大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自己有手有脚的,为什么总指望着别人发财?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幅贪婪的嘴脸,不然我带着孩子们单过,你该死哪里去就死哪里去?” 闻言,跟在他们身后的李母就气得咬牙,但她忌惮战西爵又不敢对朱翠翠发火,只能忍着,想着等有机会再收拾朱翠翠。 … 那端,朱母和朱娇娇一家三口也走了过来。 朱母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庄园,跟童话剧里的城堡一样,奢华贵气,就连私人飞机场都造的富丽堂皇, 她只恨自己眼珠子都不够用,走走停停,到处乱看。 比起她对古堡庄园的稀奇无比,朱老汉跟朱娇娇就淡定的很多。 朱老汉走过来,跟战西爵打声招呼后,说了句客气话:“朱石啊,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战西爵道:“正好我去兰城办事,听说了你们的事,顺路!” 朱母心情是不错的,喜不自禁的道: “朱石啊,要么说你孝顺,你给我们一家三口安排的那个小别墅,我们都很喜欢,就是…地理位置有点偏,去哪里不方便,要是能有辆车,就很方便了。” 朱娇娇最气的就是她妈没骨气,总是这幅爱慕虚荣的嘴脸。 因此,她在朱母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你要车,你会开吗?” 朱母:“……” 朱老汉附和:“就是,我们家没人会开车,要那玩意干啥?” 朱母气的咬牙: “不会开车,不能给我们聘个司机?若是没有我们,朱石能有今天?是他说,接我们回来吃香的喝辣的,我就提一下买车的事,你们也要说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战西爵被她吵的脑壳子疼,对她摆手道:“等回来,会给你们安排。我赶时间,你们快上飞机。” 战西爵这么说,朱母才没有闹。 她跟朱老汉先朝飞机那边过去,朱娇娇还没有过去。 她目光贪婪的看着面前通体透着尊贵无比气息的高大男人,抿了抿唇,唤道:“石头哥~,你还是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将手上的烟头丢掉,踩灭后,就迈开大长腿朝飞机那边走过去。 他步伐大,朱娇娇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石头哥…,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战西爵脚步微顿,侧首朝她淡看了一眼:“嗯?” 朱娇娇咬唇,无比纠结道: “我是……我是想找工作,你能不能帮我找份工作,我不想整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无比淡漠的道:“你除了会干服务员,别的也不会。”顿了下,“在家乖乖的不是挺好的?”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被刺激的脸红了,但又无力反驳,只得咬牙道:“就是干服务员,我也不愿意坐吃等死,我闲不住!” 战西爵点了下头,问道:“你确定,你真的要当服务员?” 服务员是个卖体力的活儿,累死累活的,老实说朱娇娇不愿意干这个。 何况,她跟战西爵提要工作,其实是想在他身边做个端茶送水的活儿的,这样就能天天看到他。 “我……我是想让你在公司里头给我安排个端茶送水的活就行。” 闻言,战西爵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你想干端茶送水的活,可以。”顿了下,“但,我不会把你安排在我的公司,安小七她不喜欢我跟你接触。” 此话一出,朱娇娇气的嘴唇都快咬破了,眼泪全都包在眼眶里。 第401章 战西爵一把抱住她,将她护在身前 战西爵不再看她,不过话却是对她说的:“朱娇娇,把你放在我身上的心思收一收,别招我讨厌,嗯?” 朱娇娇眼泪终于没憋住,掉出了眼眶。 但,她倾慕的男人却连一丝怜惜都没有,转身就走远了。 朱娇娇看着男人那越来越远的背影,因爱生恨的祸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埋下了种子。 …… ** 五个小时后,兰城特需病房。 安小七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以及装饰漂亮的吊顶灯,有种想把吊顶灯给敲碎打爆战九枭脑袋的错觉。 “安小七,你究竟有没有报恩该有的态度?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安小七视线从头顶的吊顶灯移开,落在躺在病床上的战九枭身上,轻嗤: “战九枭,你要是不害臊,我也能帮你举着小便器,让你尽情尿个够!” 战九枭手术后,就只能仰卧,不能下床,何况他头顶上还挂着两个输血袋,他现在动一下就头昏眼花的。 总之,一句话,他现在吃喝拉撒全在床上。 安小七说要给他找个护工,他不干。 他偏要让安小七在他床前二十四孝的伺候他。 两分钟前,他就厚颜无耻的提出让安小七给他买个新的小便器过来。 安小七直接就拒绝了,原因很充分,病房里有医用小便器。 但,战九枭矫情,他表示医院的小便器配不上他高贵的身体。 所以,先前,安小七才想打爆吊顶灯,把战九枭脑袋给砸出一个坑来。 但,战九枭浑然不觉,他已经惹恼了安小七。 或者,他认为安小七真的能举着小便器看着他尿。 因此,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极其无耻的道:“那你举吧,老子现在就想尿!” 安小七盯着他眉目未动的俊脸看了足足五六秒以后,就起身拿来小便器,然后特别暴力的掀开盖在战九枭身上的被子,目光撇向他的裆,意有所指的道: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战九枭:“……” 安小七:“不过,战三爷,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确定你这么使唤我不会遭报应?” 战九枭冷嗤:“能遭什么报应?你现在死活都不肯要我那猪大侄子的爱,除了他,还能有谁让老子遭报应?” 此话一出,病房门在这时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跟着携带初冬料峭寒意的战西爵就出现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落雪,战西爵黑色大衣上落了不少雪。 他从一进门,目光就锐利的扫过安小七举着小便器的那只手,最后落定在战九枭的脸上。 战九枭当时的心情就是,草,他明天会不会见不到太阳? 事实上,要不是安小七拦着,战九枭今晚的尸体都能冷透! 一记拳头,毫不犹豫就要朝战九枭砸过去时,安小七就挡在了战西爵的拳风之下。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因愤怒显得异常暴躁的俊美男人,冷声道: “医生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他抢救回来,你一拳下去他不死也残!” 顿了顿,强调补充, “老实说,你们两个当中谁死了都是死不足惜,但可惜的是,你把他给打死了然后你惹上人命官司, 然后当年战老留给你们叔侄俩的江山就要易主了,不知道他九泉之下会不会变成厉鬼,死不瞑目? 噢,重要的是,你们两个血浓于水的亲叔侄,自相残杀,好么?” 她言尽于此,就把手上的小便器塞到战西爵的手上,“太晚了,我回去了,接下来,你们是打是杀,都跟我无关!” 说完,转身就走。 战西爵转手就把小便器砸战九枭脸上,随后疾步追着安小七走出病房。 他在门口对守在门外的江淮道:“派人把你家三爷照顾好,别死了或者是残了,老子还指着他跟我一块同气连枝打理好战家祖业!” 说完,就阔步去追安小七。 安小七走的本来就不快。 两三步,战西爵就追上了她。 安小七倒也没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他,走到电梯门口时,转过身问他: “你怎么看都不像是特地飞兰城看战三爷的,怎么,听说我在这,特地来堵我的?” 战西爵看着她只穿了一件薄款黑色羽绒服,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黑色大衣给脱了,然后不由分说的裹在了安小七的肩膀上。 大衣上是男人未散的体温,擦过她的耳朵,暖暖的像是拂开了心底的寒意。 安小七眉头微蹙,抬起手臂想要将搭在她肩上的大衣拿开时,战西爵开口道:“外面下雪了,先穿着。” 安小七:“我不冷!” “你冷!”战西爵一边摁了电梯,一边波澜不惊的说道,“就算现在医院供了暖气你不冷,但出了门以后,还是会冷。” “那我也不要你的衣服!” 此时电梯门开,战西爵摁着她的肩膀她将推进去后,说道: “上次,你当着前岳父大人的面说不再爱我,且明确表示要跟我划清界限永生都不来往时,我当时有跟你表达过态度,我不同意。” 顿了顿,有条不紊的说道,“这阵子我太忙,没空去找你,是不是让你产生了我已经放弃要追求你的错觉了?” 安小七:“……”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很抱歉的告诉你一声,我没有。” 仍然是波澜不惊的语调,只是男人说话的嗓音多了几分缱绻偏执的味道, “我只是在竭尽所能的适应这个战家长公子的新身份……,让自己能够尽快掌握大权,以此能配得上你尊贵无比的千金之躯!” 安小七等他说完,在这时转过身,仰头望着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 “是么?听起来,你好像为了能追求我而做出了不小的牺牲?可,战总,你这么委屈究竟因何而起呢? 比起你之前穷掌勺的,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身份,你自己不觉得你在享受权力之便么? 请问,你有什么损失?你现在跺跺脚,盛京城都要颤三颤,这么威风,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为了我怎么怎么的了,有意思吗?” 战西爵是早料定安小七是不会给他好脸子的,只是没想到她对他会如此的排斥。 他被安小七的话噎的半天都没吭声,不过目光却始终都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纠缠,看的安小七不舒服,所以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电梯递到一层的时候,果然一楼的温度比楼上冷多了。 安小七疾步走出电梯,战西爵紧随其后。 外面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昏黄的路灯下,大雪纷飞,地上隐约铺上了一层白。 安小七立在门口,下意识的就拢紧披在她身上的男人大衣,当然,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后,就把肩上的男人大衣拿开了。 她正准备把手上的男人大衣还回去时,就看到战西爵已经率先走下台阶,并很快走出好几米远。 安小七只得追着他,边跑边喊:“战西爵……” 战西爵听到她的喊声,就停下脚步等她了。 她在昏黄路灯下,显得那样玲珑娇小,小小的一只,朝他飞奔而来,撞到了他的心。 战西爵等她跑近了,就伸手把落在她头发上的雪给掸掉,随后视线落在她手上抱着的那件大衣: “安小姐,怪冷的。听说,你早年因为流产而伤了身体,后来又出了那样一场重大交通事故,身子骨越发的不好了。所以,别折腾了。 衣服你还给我,我也不会要。你实在是觉得我的人以及我的衣服都叫你膈应的话,垃圾桶在那边,你直接去丢掉就好了。”顿了顿,“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说罢,原地等了安小七十几秒后,见她没什么表示,真的就转身走掉了。 他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完全淡出安小七眼底时,安小七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短信内容:安小姐,我的电话号码存一下,不为别的,我们还有个儿子作为牵绊,不是么? 安小七看到这条短息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眶酸涩不已,那一刻她泪流满面。 那端,战西爵发完这条短信后,就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我之前,让你去查那个孩子的来历,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一点进度都没有?” 江淮也很无奈,他道: “……长公子,是詹姆斯庄园被保护的太好了,我们的人进不去,那里面的人又显少出来,基本上我们找不到机会。” 战西爵面色很冷,亦如他此时的嗓音: “没找到机会?你不会让那些饭桶创造机会?是人就会有弱点,我瞧着那个叫阿德的,他一定知道不少秘密,你让那些饭桶就从他身上下工夫,我就不信,搞不明白一个孩子的来历!” 江淮等他吼完,应了一声后,实在是好奇,忍不住的问: “长公子,您千方百计的想调查一个孩子的来历,是……因为那孩子跟安小姐有关系吗?” 战西爵冷声道:“她喊她妈咪,她姓战,她说她叫战云笙,这算不算是关系?” 江淮:“……” 战西爵挂断电话后,就直奔下榻的酒店。 他跟安小七定的是一家酒店。 他到的时候,朱家人基本上都歇下了,只有朱老汉还守在酒店大门口。 战西爵推门下车,看到他,就朝他走过去。 朱老汉见到他,就连忙丢掉手上抽了一半的香烟,朝他走过去: “……那个,朱石……”说着,又连忙笑了下,“瞧我这破记性,你已经不是我们家的朱石了。我叫你阿爵,你不介意吧?” 战西爵应道:“不会。您特地等我,是有事要跟我说?” 朱老汉点头,说道: “阿爵,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知道的,娇娇妈就是大字不识的粗妇,没见过世面。 人呢,尖酸了点,也贪婪了点,但她的心不坏。所以,你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我是这么打算的,省的她日后在你眼皮子底下作妖,就想着不然就在兰城扎根算了, 所以,想听一听你的意见?我怕她不安分,日后闹的你鸡犬不宁,伤了情分不说,还丢人现眼,你觉得呢?” 音落,未等战西爵语,朱娇娇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暗处跑了出来,眼睛红彤彤的冲朱老汉喊道: “不要!”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没那么激动, “我不要留在兰城,我从一出生就一直生活在加州城,我对兰城一点感情都没有,比起兰城这种冬天冷的叫人骨头都冒寒气的地方,我更愿意待在盛京,盛京至少没有这么冷。”至少有她想见到的人。 知女莫若父,朱老汉知道朱娇娇心里盘算着什么。 他怕朱娇娇钻牛角尖,吃感情的苦。 因此,他在朱娇娇话音落下后,就板着脸子对她训斥道: “朱娇娇,你过完年马上也22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你掂量过自己有几斤几两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跟朱石不合适,何况他如今身份今非昔比? 我就怕你跟你妈白日做梦成天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所以才决定在兰城扎根,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受不了了。 她眼泪吧嗒吧嗒的止不住往下掉,几度哽咽以后,怒道: “我不管,你要在兰城就在兰城,反正我已经长大了,今后我的人生我做主,您少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她低吼完,朱老汉气的对着她的面颊就打了一巴掌,怒道:“混账!” 朱娇娇不可意思的捂着面颊,这是她记忆中朱老汉第一次扇她耳光。 她震惊,愤恨,怒不可遏…… 她捂着红肿的面颊,不可意思的怒吼道:“你竟然打我?” 朱老汉打完朱娇娇以后,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娇娇,我都是为了你好。” 朱娇娇擦了把红突突的眼睛,冷笑道: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要扇我耳光?你究竟是怎么做父亲的?为了我好,难道不是为我争取我想要的?而不是活生生的斩断我的退路,让我连梦都做不成。你不是为了我好,你是扼杀我!” 朱娇娇态度很差,她眼中的朱老汉已经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的仇人了。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拧深眉头,训斥道:“怎么说话的?你朝长辈吼什么?混账东西。滚去睡觉!” 朱娇娇被战西爵一凶,原本都憋退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她眼睛红红的看着灯影交织下,战西爵那张愈发清隽俊美的脸, 她一想到如果今后再也见不到她,她感觉一颗心都缩了起来,拧抽抽的疼。 她咬了会儿唇,平复几秒情绪后,对战西爵说道: “石头哥,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他愿意在兰城扎根,我不愿意。还有,你之前在飞机上答应过我,说给我安排工作的,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她说完,余光撞见一抹从出租车走下来的女人,眼底一闪而过阴狠,眸光一眯,就佯装身体失衡,重重的朝战西爵的身上栽过去。 战西爵是下意识的做出要接住她的动作,但他伸出去的手在某一时刻又突然撤了回来,因此朱娇娇最后就真的摔倒在地。 地上的积雪还没那么厚,她膝盖磕在鹅卵石上,痛的眉心直蹙。 她正准备抱膝坐起时,视线里跌进来女人一双黑色长筒靴。 她视线往上,对上的就是安小七俯瞰下来的冷淡视线。 朱娇娇瞬间就耻辱难当。 她有种被战西爵剥了皮以后扔在了安小七面前的错觉,她觉得自己此时卑贱的像个下贱胚,毫无尊严可言。 可,安小七只看她了一眼,目光就从她身上移开了。 那眉眼中的轻视,瞬间就激怒了朱娇娇所有愤怒的情绪。 她在安小七抬脚走开时,一把拽住安小七的脚踝。 安小七没想到朱娇娇会突然发疯,伴随朱娇娇这股大力的拉扯,她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 眼看就要重重摔出去时,千钧一发之际,战西爵伸手将她接了个满怀。 安小七惊魂未定,战西爵在接住她身体的下一秒,扭头就冲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朱娇娇怒吼,“朱娇娇,你抽什么疯?” 他目光凶狠,嗓音冷冽而凌厉,是朱娇娇从未见过的样子,一下就被他吼的怔住了。 朱老汉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在这时走了过来,对战西爵道: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她,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过她这一次……” 说着,目光就抱以歉意的看向安小七, “安小姐,实在是对不住了,这死丫头突然发疯,让您受惊了,我给您赔不是,对不起。” 此时朱娇娇已经从战西爵的怒吼中反应过来,她目光看向安小七又看了看战西爵,讥诮道: “你吼什么吼?我只是想借助安小七的腿爬起来,谁知道她自己站不稳……,再说,她也没摔着磕着,你至于吗?” 若不是朱老汉拉着,战西爵觉得自己能一巴掌朝朱娇娇扇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了片刻,面无表情的道:“至于!” 朱娇娇:“你——?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四年,我们四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从前一个抛弃过你的女人吗?” 朱娇娇吼的很大声,她将抛弃咬的特别重,这几乎刺到了战西爵的逆鳞。 战西爵回国后的这些日子,除了应付战氏一族的股东,他的全部私人时间都用来调查跟安小七的过去。 比如,当年他跟安小七具体分手的原因,其中一个说法就是安小七为了甩了他不惜打胎。 总之,被抛弃,触及到了战西爵的底线。 他几乎在朱娇娇话音落下后,就抡起胳膊朝她的面颊扇过去。 只不过是,千钧一发之际,朱老汉挡在了朱娇娇的面前。 战西爵只得作罢。 他深深闭了闭眼,几番平复以后,他淡声对朱老汉道:“您先前的提议,我同意了。” 说完,就谁也不看,强拥着安小七离开。 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安小七终于从他怀里挣扎开来。 她望着面前男人黑意淙淙的桃花眼,想了想,欲要开口说点什么时,男人先于她说话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因为她又在你眼底刷存在而更加讨厌我,但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保证,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更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任何的暧昧……” 安小七没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她很平静的打断他:“战西爵~” 顿了顿,像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所以沉默了几秒后, “战西爵,老实说,没有你的这些年,我的日子过的平静且安逸,既没有特别大的惊喜也没有特别的恼火, 但自从你死而复生我们再次重逢以后,我的生活被你和你的养父一家人搞的一团糟, 我每看到你们一次,我就要被恶心一次……,你总是让我那么……那么的无力,像枷锁,卡的我快要窒息了。”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补充道,“你能不能,饶了我啊!” 电梯门在这时开了。 安小七说完这段话后,就抬脚走了进去。 战西爵站在电梯门外,身形未动,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隐约有些阴森,甚至连同眸底都流窜出一股寒意。 他在电梯门就要关上前,伸手挡住电梯的门,嗓音低低淡淡的说道: “我回国的这段时间,花了很多时间去了解我们的从前……,总结到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我在飞机出事的前一秒都再深爱着你。我虽然记不住从前那些对你的爱, 也不记得对你的恨。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什么都不做,无论我有没有恢复记忆我都是后悔的。 毕竟,现在的我喜欢你,若是不追求你,我会遗憾。当然,若是哪天我突然恢复了全部记忆, 却想起今日因为你的拒绝而放弃了你,我一定会抱憾终身。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是后悔的。所以,为了不让自己他日后悔莫及,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安小七:“……” 战西爵将手从电梯门中间撤回,想了想,又补充道: “你不要那么着急的拒绝我,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一下这件事。” 第402章 醉熏熏的安小七望着他:战西爵,我 这一刻,安小七的心情是很平淡的。 只是有种忽然而来的惊叹—— 原来,他们已经纠缠了这么多年,命运的齿轮似乎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电梯门在这时合上了。 伴随电梯升起,电梯门的男人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周身疲倦,是旅途劳累的疲倦,也是历经浮浮沉沉的疲倦。 她只想放一缸热水澡,泡一泡,将周身的疲倦冲刷干净,然后沉沉的睡上一觉,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的那一种,这样似乎就不会那么痛苦而纠结了。 但,总是事与愿违。 她泡完澡后,疲倦虽散了,但却无半点困意。 夜深人静的兰城,大雪纷飞的夜晚,安宁的让人放下了满身的负累。 安小七拢紧身上的睡袍,在落地窗前看了会儿雪后,走到酒架旁,取下一瓶年份不错的红酒。 她用开瓶器打开红酒后,就爬上靠着落地窗上的榻榻米上。 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眼神迷离的望着窗外的雪景。 不知不自觉中,一瓶红酒就见了底。 她有些头重脚轻,眼前的视线也变的有些模糊,只下意识的将目光收回,看了会儿头顶上的天花板,心里想着还没有给远在加州城的龙凤胎发视频,就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去找手机。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她的包里……都没有。 唔,难道是丢了? 丢了不好。 这个年头,命可以丢,手机不能丢,里面藏了很多秘密呢。 安小七皱起眉,想打电话叫客房服务来着,这个时候房门的铃声响了。 喝的醉醺醺的女人,大脑总是慢于行动的本能。 当她打开门时,脑子里才想起来——夜深人静的独居女人,不能随便给人开门的。 可是,面前的男人,是她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人了。 她手扶在门框上,眼波微微荡漾了一下,迟钝的道:“…战总,你有什么事?” 她一开口说话,就是满嘴蛊惑人心的酒香。 战西爵眸色微微眯起,眸底是一闪而过的异色。 醉了? 他微倾身,朝她身前凑近几分,女人唰的一下就朝他打了一巴掌,潋滟的桃花眼全是警惕,“你不要靠我太近!” 战西爵觉得她警觉性不错,被打了竟然没生气,主要是她打的也不疼。 他视线从她红艳艳的唇上移开,落在她红扑扑的脸上,一本正经的道:“安小小姐,我捡到了你的手机,过来还你。” 提到手机,女人眼睛就亮了一下,“在哪,快给我。” 战西爵从身上掏出她的手机,不过却没有即刻还给她,“我捡了你的手机,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女人唔了一会儿,才道:“哦…,那谢谢你。” “……” 战西爵有些一言难尽,沉思了片刻,又道:“我不要口头上的谢谢。” 音落,女人就端端正正的站好,像是参加葬礼似的,对着他就深鞠一躬:“谢谢!” 打了个酒嗝,“可以把手机还我了么?我还要给我的两个崽崽打电话发视频的……” 她后面嘀咕的很小声,战西爵没听清楚。 不过,却不影响他厚脸皮。 他循循善诱的口吻:“还给你可以,但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可以么?” 女人很认真的想了想,才舍得把门拉开,侧身让他进去,“那你快点噢…” 战西爵进门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安小七。 安小七接过手机,他就真的去了洗手间。 差不多两三分钟后,他从洗手间出来,看着趴在榻榻米上拨弄手机的女人。 她睡袍的带子松了,领口开的很大,隔着两三米远,他几乎一眼就能看清那曼妙的风景。 战西爵单手插裤兜里,眸色瞬间就漆黑的不像样子,可大脑又奇迹般的无比冷清。 他甚至想起了那日第一次跟南向娇见面时的对话,她说安小七有d。 嗯,她眼光果然是毒辣的。 经他鉴定,的确货真价实! 他抑制住自己朝她走过去,嗓音隐隐有些沙哑,不过听起来还是挺正经的样子:“安小七~” 安小七头疼的厉害,手机解锁半天,也没搞好。 她听到有人叫她,就下意识的回应:“什么事?” 战西爵看着她……活色生香的样子,眸色深了深,才道:“我是想问你,你要不要喝水?” 喝酒尤其是喝醉的人,大都口干舌燥的,所以战西爵给自己找了个特别好的理由接近她以及拉近跟她的关系。 “唔~,喝。”女人软软的调子,有些迟钝的提出要求,“要柠檬蜂蜜水,白水不好喝……” 战西爵说了好,就转身去总统套房自带的茶水间给她搞柠檬蜂蜜水去了。 调好蜂蜜和柠檬,试探了一下水温和甜度,就端着从茶水间出来。 嗯,此时客厅的榻榻米上已经没了女人的身影。 不过,战西爵听到了卧室里有女人爬上床的动静。 不知道是哪里触碰到了他心底欢快的神经,他在这时薄唇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欢愉声。 他朝卧室走过去,在……卧室的地毯上看到摔在一起的睡袍,以及女人一只室内拖鞋,另外一只拖鞋被女人扫在了床尾,而女人已经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了被子里。 战西爵一想到被子里的女人……可能不着片缕……,喉骨是下意识的滚动了两下。 他走过去,看着眼睛在这时打开的女人,嗓音低沉:“柠檬蜂蜜水好了。” 女人眼睛眨了眨,像是很困惑不已,然后就问他:“你…怎么在这?” “安小姐,你手机丢了,恰好被我捡了,我好心好意的过来给你还手机,然后你却使唤我给你倒水伺候你……” 女人听了后半信半疑,好一会儿没说话。 静了大概有十几秒的样子,她语调清醒的使唤他:“要喂,我头疼,我不要坐起来,就要躺着喝……” 战西爵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释:“躺着不能喝,会呛到。” 女人娇气的不行,皱起了眉头,非常不满的道:“我就是不要起来,就是不要动,就是要喂……” 战西爵看着她被酒气蒸的红彤彤的脸蛋,微微俯身,气息若即若离的在她耳边煽风点火: “那我喂你,不过你要听话,不要闹?” 被窝里很暖和,房间只亮了一张静谧的落地灯,而眼前视线里的男人俊美的让安小七有些花痴,因此,她很快就被蛊惑住了心智。 她伸出一根手指触碰了一下男人的面颊,觉得手感不错,又掐了一把。 战西爵被她掐的腮帮子都发酸。 他眸色沉了沉,喝了一口柠檬水随即对准她的唇就喂了过去。 蜂蜜的甜,柠檬的酸,以及……混合着记忆深处久别重逢的男性气息,让安小七一下就有些痴迷。 她近乎贪婪的攀着男人缠绕了会儿,战西爵被她闹的……都快炸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强行跟她拉开一段距离,视线沉沉的看着眼睛都雾气蒙蒙的安小七。 他深吸了几口气,琢磨着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的,等明早天一亮,她酒后算账,指定要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因此,战西爵果断连人带被子的将安小七抱进怀里,改为端着水杯喂她喝。 她倒是没太闹腾,喝了一大半后,她就吵着要躺下。 战西爵把她从新放平,准备起身把水杯端走时,女人在这时从被窝里伸出手拽住他,“战西爵,你不要走,我好想你…” 她说着说着,突然就变成了一个腔调,很浓重很委屈不已的哭腔,“你真是个混蛋,我在加州城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总是不来?” 安小七越哭越伤心,她此时的记忆还停留在到加州城最初的那两年。 她生完一对龙凤胎以后,那段时间抑郁过一阵子,时常患得患失的。 “你不来就不来,跟你的新婚娇妻为什么还要那么高调?高调到人尽皆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 她哭了会儿,又骂了会儿。 战西爵寂静无声的看了许久,才想起来要做什么。 他将手上的水杯放回床头柜,腾出手把她的手塞进被窝里,然后摸出手机翻出摄像的功能,将手机放在一个最佳的摆设角度后,他走到床前,问那个又哭又闹的女人: “他这么恶劣,你却还想他?为什么?” 女人眼睫上还沾着水珠,伴随睫毛轻颤,那眼泪就掉落在了枕头上,半晌,才说: “……他把我的心偷走了就再也没有还回来。”眼泪掉的更汹涌,“我想让他把心还给我…” 战西爵的心,蓦地一下,就被这句话给扯痛了。 他不禁想,当年的战西爵是得多愚蠢,才把这么一个深爱他的女人给弄丢了这么多年。 战西爵喉骨滚了滚,俯身下去亲吻着她红肿的眼皮,嗓音低低沙哑的道: “现在,就把心给你好好不好?把我的给你,这样就能扯平了?” 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唇在下一秒就吻上了她的。 是酒精发酵,还是成年男女的本能,亦或者是压抑在骨子里的思念……,这一刻,一旦吻上了,就是最汹涌的难分难舍。 痴男怨女,好似再也没有比这种事最让两人关系高歌猛进的。 可能是记忆中对这档子事没有记忆,战西爵倒像是醉的更深的那一个,疾风骤雨后,从一上来就是最深,幸运的是喝醉后的安小七情动的不错,所以才没吃太多的罪。 …… 翌日上午,安小七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过来时,就感觉周身每个汗毛孔都在叫嚣着强烈的不适, 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痛的不可意思,她蓦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然后反应慢半拍的侧首看向身旁…… 男人一张沉静无比的俊美容颜,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跌进眼底,而他们同盖在一条被子之下的身躯……是精着的。 安小七大脑再次像是被抽空了,完全想不起来,这狗男人是怎么睡到她的床上,当然她浑身的痛又提醒着她,该发生的一定都疯狂的发生过。 她撑着醉酒后头昏欲裂的脑袋,发了会儿呆,目光再次看向身旁仍然没有任何醒来迹象的男人。 时隔这么多年,他仍然俊美如斯,也仍然那么恶劣。 安小七不禁想,他是怎么能做到在侵犯了她以后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男人是料定她真的不能把他怎么样么? 不知道是恼火自己醉酒,还是恼火男人如此猖狂, 安小七越看他越来气,抡起巴掌就朝男人英俊的脸庞扇出去,那是她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其实她大脑里并没有产生要打他的念头。 毕竟,成年男女,醉酒后发生了关系,未必都是男人的错,没准女人占了主导位置。 兴许是她掌风太大,也兴许男人本身就很警觉,因此当她那一巴掌就要贴到战西爵的脸上时,他眼睛蓦然睁开并在下一秒出手钳住她的手腕。 他眼底还有尚未散退的睡意,眸色深沉而浓郁,待看清视线里女人一张娇艳欲滴的脸蛋时,下一秒薄唇勾起一抹痞懒的弧度,随后翻身便将女人拖拽至身下,俯首对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犹豫。 安小七本就是恼火的,结果未等她撒火出气,战西爵又对她这样,她哪里肯配合的? 可,她的扭动和挣扎只会让晨起的男人产生更浓的兴致。 他单手扣住她不安分的双手,腾出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颚让她不能乱动弹,随后在她气鼓鼓的腮帮上轻咬了一口,“火气这么大?” “战西爵,你给我滚开——” 战西爵不滚,将她整个人禁锢的更加纹丝不动。 他低低淡淡的腔调彰显着他此时心情很不错: “安小姐,是不懂还是不明白,男人晨起的时候,通常胃口都很好的,你能安分点,不要乱扭了么?” 安小七很快意识到,不同于她身体特别之处属于男人身上的明显变化。 随之,她也很快意识到,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是如此的悬殊。 她不再挣扎,但胸腔里的怒火却未曾减少一分。 她冷淡的质问:“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又怎么会在我的床上?战西爵,我告诉你,我可以告你强奸罪!” 战西爵等她说完,目光里带着明显的哂意。 他波澜不惊的笑道:“安小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真的很冤枉的。昨夜,我捡到了你弄丢的手机,好心好意的给你送来……” 说到这,故意拉长调子, “结果,没想到喝醉后的安小姐你会这么色?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拉着我的胳膊抱着我的腰肢死活不肯放手,对我上下其手也就算了,还不停的在我身上煽风点火……” 顿了下,在安小七满眼不可意思的眼瞳中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 “我当时就在想,像我这么一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肯定不能乘人之危啊,那我成什么了?尤其像身份尊贵无比的安小姐,我哪敢占你便宜? 但实在是架不住安小姐你的热情似火……,于是,为了防止你酒后算账,我把你昨夜邀请我的一幕都给录了下来……” 顿了顿,“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播放给你看?” 安小七早在他这番言辞中,一张脸难堪的都像能滴出血来。 她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啧了一声: “安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正经,昨夜就有多好色?你还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吗?就算不记得,你至少身体上还是会有感觉的吧?” 安小七都被气坏了,“战西爵,你少在这颠倒黑白……” 战西爵话都不让她说完,在这时腾出一只手从床头柜上摸出他的手机。 他很快就翻出一个视频,点开播放键,举到安小七的面前。 安小七心虚,因为她喝醉了,她不知道昨夜是不是真的如战西爵所言那样,像个女色鬼似的…… 因此,她是下意识的就推开不看。 可已经晚了。 就算她闭上眼睛选择不看,可视频里的声音还是她的。 “战西爵,我好想你…” “你把我的心偷走了…” “我还爱着你…,你不要走,你陪陪我……” “要抱抱……,亲一亲……” …… “不够,还要……” 属于她的声音中,断断续续的传来男人偶尔的回应,或轻或重的气息听的她面红耳赤。 安小七感觉自己难堪的要死,也羞愤的要死。 她都气哭了,带着浓重的哭腔,冲战西爵吼道:“能不能把它给删了,我不要听,更不要看!” 战西爵看着她此时泪盈盈的眼睛,唇上弧度勾的更深。 他盯着她红扑扑的脸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将手机里正在播放的热辣无比的视频关掉。 他做完这些以后,拇指擦过她红突突的眼皮,薄唇在她眼睫上卷走一滴眼泪,随即将脑袋深埋在她的颈窝里,深吸着她身上温软的香气,低低沙哑而又显得模糊的嗓音,说道: “既然一直都还爱着我也想着我,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呢?” 安小七被他压的喘不过气,她眼神呆呆的看了会儿天花板,想了想,无比平静的反问:“我膈应!” 战西爵:“膈应什么?” 安小七不想说话,屈起一条腿对准战西爵的下腹踹过去。 战西爵疏于防备,人就真的被踹开了,且在下一秒一把被安小七推的摔下了床。 很快,他精壮的身体暴露在安小七的视线里,他身上纵横交错着不少抓痕,毫无疑问,那是她挠的。 她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他的脸上,“昨夜,我只当是被狗咬了,你滚吧。” 战西爵在这时站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捡起摔在地上他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慢条斯理的穿着。 他一边穿,一边低低淡淡的笑道:“安小姐,还真是无情呢,免费嫖了我一夜,连口水都不让我喝就让我滚啊?” 安小七朝他怒摔过一只枕头。 战西爵任由它朝自己砸过来。 他在枕头砸到他的脸,随后坠在他脚边以后,他厚颜无耻的笑着问: “安小姐,这枕头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实在是没什么攻击力。你要是想解气,还不如捞起床柜上的台灯朝我脑袋上砸呢,就算不死也能见一见血的。” 安小七:“……” “噢,我忘了,你对我余情未了,至今还爱我,舍不得打我……,哎,我真的很搞不动你们女人,明明心里爱的要死,却又做出一副深恶痛疾的样子,不累还是不痛苦? 你乖乖的接受我的追求,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或者嫁给我为妻,这样不好么?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些东西是分得很清楚的。 比如,我不滥情,没有不良嗜好,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你跟我结婚,我只会对你负责,绝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 他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冷笑着打断他: “战总,你说的这个人是你自己么?没有不良嗜好?不滥情?能管得住自己下半身? 战总,你是不是也太能标榜自己了?抽烟是良好嗜好?乘人之危跟我发生关系是你口中的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不滥情?前后你两个娇娇都还没有处理好就来招惹我…,你还敢说自己不滥情?” 战西爵本来最后一粒衬衫的纽扣都是要扭好的,然后因为安小七这一句话,而停下了整个动作。 他看了会儿她淡漠到冷血的一张脸,跟昨晚她的千娇百媚完全是两个样子,这让他心底十分不舒服。 他脸色也淡了些许,声音还是温温缓缓的调子: “你讨厌我抽烟,我可以少抽甚至是不抽。你觉得我滥情,这就有点冤枉我了。 且不论我现在已经跟南向娇离了婚,就算没有离婚,那个女人我对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更不会跟她再续前缘什么的。还有,朱娇娇,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表示过,我跟她更不可能。 至于,你说我管不住下半身,这就更冤枉我了。不是你昨晚梨花带雨的求我…,我还真不愿意。 毕竟,我为了逞这一时之快,换来的是你更多的恨意,我要的是跟你长长久久的日子,而不是这一夜, 我四年多清心寡欲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会熬不住这一晚?还不是你哭的可怜又说爱我,我才随了你的意的。” 安小七一下就被他的话给绕了进去,一时竟然无力反驳。 她无力反驳,胸腔里的恼火才更加汹涌。 她不知道是气男人的厚颜无耻还是气自己的不争气,就是当她眼泪再也止不住掉下来时,战西爵都被她哭的心脏揪成了一团——抽抽的疼。 第403章 男人那样拥着她,还是让她为之沉沦 他是最烦女人哭的。 他记忆中,朱母跟朱娇娇都特别容易情绪化,在他面前哭也是常有的事。 但,她们的眼泪,只会叫他心烦。 只有,眼前这位,哭的那么好看又那么叫他心底不痛快,把他的心都快给挠成了血窟窿了。 战西爵烦躁不已,他扯了两粒纽扣,单手掐着腰肢,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的道: “你这个小娘们,能不能不要哭了?哭的老子心烦!” 但女人不仅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哭的更汹涌。 无声的眼泪,才是最委屈最伤心至极的。 战西爵一下就被她弄的很心慌。 他连忙半跪在床沿,想着说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想我怎样,才能不哭?” 这句话果然奏效了,女人眼睫微微颤了一下,望着他:“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 战西爵:“这个不行。你现在都哭成这样了,我现在若是走掉,你只会更难过更委屈更生我的气,你想我走,除非你现在不哭了也没那么生我的气,我再走。” 安小七:“……” 战西爵在这时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眼睛,见她没有躲避,又壮着胆子,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抱进了怀里, “你心里有我却不要我,是因为膈应,那你告诉我,你膈应什么?” 闻言,安小七喉咙越发的堵塞,心口也越发的难过。 她垂下眼帘,心里想着这个问题。 是啊,她在膈应什么? 膈应他跟南向娇有过一段婚姻以及共同孕育过一个孩子,还是膈应他空难以后被朱娇娇端屎端尿伺候的那些…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安小七情绪在这时稳定了下来。 她掀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一张俊美的脸旁,也望着他浓稠漆墨的眼睛,“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为什么死活要追我?” 气氛,好似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战西爵定定的望着安小七的眼睛,沉默了会儿,薄唇在她额头上贴了贴,随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老实说,我有想过这个问题。从见你第一眼,我就有种想要将你占为己有的冲动。 再后来的几次接触中,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但,那时候,我们身份悬殊, 你是金枝玉叶的千金大小姐,我一个穷掌勺的好像配不上你,这让我当时有点自卑, 所以我就想着要回到原来的家族,继承权利。这样,我们大概就是门当户对了。 后来,随着了解关于我们的过去,我发现我对你的那种冲动不再仅仅是身为捕猎的心态, 而是一种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渴望,我觉得我对你不仅仅是喜欢,应该是爱上了你的。 即便,我们没有云澜这个儿子,我也想要追你,想要你。” 安小七等他说完,在这时推开拥着她的战西爵。 她将两人距离拉开,目光淡淡然的望着他,讥讽道:“是么?那么朱娇娇呢?” 战西爵皱眉: “我说过,我是朱石的时候愿意答应娶她,是因为她以死相逼,我那时候也没有别的喜欢的女人,大概是抱着报恩的心情就答应了。 后来,当你们找到我,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当时跟南向娇还是婚姻存续期间的关系后,就已经跟她解除婚约。如今,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更不可能跟她有什么……” 安小七打断他: “不跟她有什么?你口口声声说要跟她划清界限,结果你飞兰城还把他们一家几口带到兰城,甚至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刷存在,这就是你跟她所谓的划清界限?” 战西爵看了会儿安小七的眼睛,她眼圈还红红的,眼皮有点肿, 他想着昨夜我们癫狂的时候她眼睛也是这样红红的,但包含的情绪不同。 前者,是有浓烈到炙深爱意的,后者是冰冰冷冷的。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有条不紊的说道: “飞兰城,是因为他们祖籍兰城……,我养父有意在兰城扎根不再回盛京, 昨晚被你撞见我跟他们在一起时,养父跟我商量的就是这个事情, 朱娇娇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情绪激动,她不愿意在兰城扎根,所以才大闹了一场…” 顿了顿, “不过,我已经答应了养父,让他们扎根兰城,今后朱娇娇也会在兰城。所以,如果你答应跟我拍拖,朱娇娇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更不会膈应到你。” 说到这里,目光深望着安小七的眼睛,想了想,说道: “虽然我已经忘掉了属于我们的过去,也忘了对你的爱以及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向你保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安小七心脏蓦然一紧,像是被捏到了最柔软的地方,明显的疼也明显的悸动。 但,她只是跟战西爵的目光对视了会儿,就轻描淡写的道:“你能先离开我的房间吗?” 战西爵脸色沉了沉,静了片刻,低声问:“那你现在还那么生气么?” 安小七:“……” “如果你没那么生气,我现在就走。”顿了顿,语调隐隐有些卑微,“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将我手机号拉黑,让我想联系你的时候总是换手机号码,频频换号,真的很烦。” 安小七:“你走吧。”顿了下,“我不会拉黑你。” 安小七这么说,战西爵这才离开了她的总统套房。 在他走后,安小七一个人独自坐在床上想了很久。 她不知道这叫怎么一回事? 明明吃亏的是她,结果却被他三寸不烂之舌又给说的动摇了? 她不是应该甩他两个大嘴巴才对吗?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甚至懊恼,她为什么昨晚要去喝那瓶红酒,如果不是喝醉了,她就不会胡说八道,更不会被他揪住把柄? 当然,她最气的还是战西爵的恶劣。 她觉得自己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丢了手机,一定是战西爵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手机顺走了,然后恰在她喝醉的时候他厚颜无耻的登堂入室…… 可重点是这个么? 重点是,原来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没用,她还是低估了那男人对她的蛊惑力。 安小七心烦意乱,抱膝想了很久,直至肚子传来饥饿,她才掀开被子下床。 走进浴室,冲完澡出来,不经意抬头撞见镜子里的自己时,眼瞳明显的缩了又缩。 她脖子以下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好皮,从上到下,几乎都是纵横交错的暧昧痕迹,就连……肚脐眼周边都没有被放过。 安小七暗骂了句脏话,她觉得她就不该对战西爵有好脸色的,这男人下手是真的没个轻重。 她都能想象得出来,在她醉的稀里糊涂,他是怎么……循循善诱低哄她做出…令她想象不到的各种限制级动作。 安小七对着玻璃镜子就泼出了一杯水,她决定最近都不搭理他,晒着他,省得他登鼻子上脸! 从浴室出来,安小七打开行李箱,穿戴完毕后,就打开了门准备出去。 门开,就看到提着精致餐盒的高大男人。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仍然是黑色西装西裤以及修身笔挺的黑色大衣,只是款式稍显得正式,看起来他等下是要参加什么会议? 不等她语,男人就开门见山的道: “知道你应该饿了,给你送了早餐。你等下吃完早餐,今天就不要出门了,一来是外面化雪天气冷,二来我们昨晚折腾了很久,你身体也吃不消。” 安小七真是难以置信,这个男人是怎么能把厚颜无耻做到如此坦坦荡荡的? 她一言不发,且眼底的怒气明显越来越深,战西爵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她要发火。 因此,他特别识趣的将手上的餐盒强行塞到她的手上,然后道:“知道你现在看到我就胀气,我就不招你的嫌了。” 说罢,转身就走。 安小七真是拿他没办法,想把他带来的餐盒给扔了,但想想她现在走路确实疼的有点吃力,索性啪的一声就把门给合上,从新回到房间里。 饥肠辘辘,再加上战西爵送来的早餐都是按照她的胃口准备的,所以安小七吃了不少。 餐后,她就坐到了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开始跟远在加州城的一对龙凤胎儿女视频打电话。 大概视频了一个多小时后,安小七的房门在这时被人敲响,敲的特别用力,她只好终止了视频电话。 她挂断视频电话后,就起身朝门口走。 通过可视液晶屏,看到门口怒拍门的是一个身穿粉色公主裙的年轻女人,她手肘处搭着一件羽绒服,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保镖。 总之,瞧着架势,就是来者不善的。 安小七眯了眯眸,心里琢磨着郝时光为什么会找她时,门外传来郝时光无比嚣张的叫喊声, “安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实不相瞒,你现在住的这家酒店是我们家开的,你不开门,我就只能自己开门了。” 她都这么说了,安小七自然是给她开门的。 门开以后,郝时光就要冲进她的房间,只是被安小七伸手拦住了。 即便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安小七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色。 她只是波澜不惊的问:“郝小姐,我跟你仅有一面之缘……,请问,你这劳师动众的,这是什么意思?” 郝时光在她话音落下,就气哼哼的道:“季暖那个女人呢?她在不在你这里?我找她!” 安小七皱眉,淡声道:“她不在我这……” 话都没说完,郝时光就带人强闯了进去。 安小七看着郝时光带人将总统套房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没找到人以后,讥诮道:“郝小姐,我是不是可以告你啊?” 郝时光没找到季暖,情绪本来就很激动,现在被安小七这么一说,她就更气愤了。 她带着两个保镖走到安小七的面前,冷笑道: “告我?告我擅闯民宅啊?本小姐告诉你,你脚下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本小姐的,你尽管去告,我倒要看看,谁敢抓我。” 安小七挑眉,视线极淡的掠郝时光小腹一眼,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郝小姐,孕妇戾气这么重会对胎儿发育不利的。你说你,千方百计的才怀上贺西洲的孩子,你就指着这个孩子做贺太太的,这要是万一有个好歹,你的贺太太美梦岂不是要泡汤了?” 此话一出,郝时光就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大小姐,属下打听过这个女人,她跟季暖小姐是很好的朋友,季暖小姐躲着不见您,不如我们把她给抓了?” 音落,郝时光就差拍手叫好了,“抓!”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出声绵长的讽刺,讥笑道:“抓我?” 郝时光被安小七阴森森的目光看的有几分胆怯,“怎么?我请你去喝茶,不行啊?” 安小七:“不行。” 郝时光咬牙道:“别给脸不要脸啊,我连季州长的千金都不怕,怕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安小七冷笑: “郝小姐,你属下的人办事不行啊。他只打听到我跟季暖是好姐妹,难道就没调查到我是詹姆斯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么?你可以期待一下,动我一根汗毛,你们郝家拿什么跟我横。” 顿了下,又是一笑, “噢,你也可能觉得詹姆斯家族远在西欧,手伸的没那么长管不着,那么,你总该听过我跟战家长公子有个儿子吧?你说,我要是在你手上出了什么事,身为我儿子的父亲,他会不会放过你啊?” 此话一出,别说郝时光没那么嚣张了,就连她的属下也都不敢造次了。 不过,她却不会跟安小七道歉,而是气呼呼的对她的保镖怒吼道:“丢人现眼的废物,还不走?” 说着,就要带人离开时,安小七叫住了:“郝小姐…” 郝时光眉头皱起,不耐烦的问道:“安小姐,还有什么事?” 安小七对她轻笑:“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顿了下,“郝小姐,你的教养让你连一句诚恳的歉意都说不出来的话,也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眼色就很淡了,“就是不知道,明天郝家的酒店连锁业务会不会倒闭了。” 郝时光终于因安小七这句话而怂了,她在这时敷衍说道:“安小姐,对不起,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安小七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 “你还不配让我计较。想让我不找你们郝家开涮,来跟我说说,带人找季暖干什么?你三了她的未婚夫,她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敢找上门,你怎么那么理直气壮?” “我为什么不理直气壮?贺西洲是我肚子里孩子的亲爹,季暖那个狐狸精又不爱贺西洲,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 我找她,又不是要真的对她做什么,就是要她一个痛快话,如果她连我怀孕都不介意仍然要跟贺西洲在一起的话,我无话可说,保证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的一干二净。” 郝时光说这话时,语调又狠又冷,但眼睛却是红的。 女人看女人还是很准的。 这一刻,安小七至少确定,郝时光是真的爱惨了贺西洲! 郝时光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 安小七在她走后没多久,就给季暖打了个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电话一接通,安小七就将郝时光来找她的事跟季暖说了一遍后,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总是躲着她或者是躲着贺西洲,都不是办法的。” 此时的季暖在季家。 她几分钟以前,才刚刚跟季灏州结束关于她要解除跟贺家婚约的沟通。 因此,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把她跟季灏州谈话的内容跟安小七说了一遍,然后道: “我爸的意思是同意解除跟贺家的婚约,他说这件事由他去找贺家的长辈说。” 此话一出,安小七大概就明白季暖是怎么想的了。 因此,她在季暖话音落下后,问道:“你打算跟战三爷和好了?” 季暖道:“……再看看吧。他人被我捅伤住进了医院的事被我继母知道了,她说我是扫帚星,让我不要给他们季家惹事。” 顿了顿,“我最近有部新戏,编剧是我继母,用她的话来说,如果我还想成功参演这部戏,就必须给战九枭赔礼道歉,不然一定没好果子给我吃。” 安小七其实能够感受到季暖再桶了战九枭那一刀以后,她内心的动摇。 只是,有些恨,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在季暖的心里,当年那个被战九枭一巴掌扇掉的孩子始终成了她心口上的疙瘩,这些年一直都没能解开,所以她才迟迟不肯回心转意。 作为局外人,安小七不好说什么,只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跟贺西洲取消婚礼,那么我留在兰城也没什么意义,若是没别的事,我打算今天就离开兰城飞幽都。” 季暖想挽留安小七:“这么着急要走?好歹待两天,我尽下地主之谊嘛。” “兰城太冷,我不喜欢,风吹的骨头缝都钻寒气。” 季暖道:“那也不用那么着急走啊?你昨天才到的兰城,今天就又有走,你当自己是空中飞人,你不累啊?这样,今天别走,晚上我带你去看冰雕看花灯,明天下午再走,行吗?” 安小七不好驳了季暖一番好意,只好道:“那行吧。” 季暖心下一松:“那晚上我去酒店找你。” 安小七揶揄道:“我希望在那之前,季小姐能解决好私人恩怨,省的不三不四的人再强闯我的房间恶心人!” 季暖:“遵命,小的这就去处理这件事!”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无所事事,就看着窗外还未散尽的积雪,发了会儿呆,想着她早上在陌生的环境以及男人怀里醒来时,那短暂的一瞬,她那会在想什么?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至少那一刻她没有她想的那么恨或者是怒,很平静。 但,平静之下,又昂藏着一颗悸动不已的心。 是的。 即便他如今什么都想不起,当他那样拥着她,亲吻她,她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的因他悸动。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能攻占她的心呢。 不然,就这样算了,他总是孩子的父亲,而她总是能沉迷他带给的蛊惑……,兜兜转转这么些年,累了,不想再逃避了。 他记不记得她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说他现在好像已经爱上她了。 想到这里,安小七视线从窗外收回,转身走到茶几旁,俯身拿起搁在茶几上的手机。 她翻出那个未存战西爵姓名但却是他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拨出去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这次,敲门的节奏很有礼貌。 安小七没多想,走过去开门。 门很快打开,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孕妇面色焦急的站在她的面前,明明很焦急但又明显克制着情绪,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您是安小姐吗?” 安小七不认识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 但这妇人眉眼神态显得憨厚善良,并不讨人嫌,因此安小七对她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 她面带笑意,点了下头,道:“我是。” 音落,那孕妇一激动,就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 安小七:“……” 安小七扶她不及,只听她噗通一声下跪后,整个神经瞬间就绷到了极致。 那孕妇好像也觉得自己这样下跪不合适,又连忙爬了起来,情绪激动的道: “我……是朱娇娇的大姐,朱翠翠。你能不能救救娇娇,我实在是联系不上朱石……, 娇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想不开,喝了半瓶农药……现在昏迷不醒, 她现在人已经被送往去医院的路上了……,我们……”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是这样的,安小姐,我不是存心来打扰您的,是我实在是找不到别人了。我能拜托你帮我联系一下朱石吗?” 安小七看得出朱翠翠十分在意朱娇娇这个妹妹,这是血肉亲情。 安小七一下就想到了当年安歌也曾这样拥护她的,心下触动颇深。 她想了想,安抚朱翠翠,道: “你们联系不上他,不代表我就能。你直接跟我说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我看看能不能提供帮助?” 朱翠翠有些难以启齿,但人命关天,她也顾不上什么脸不脸的了。 她一咬牙,就坦白说道:“我……们在帝国的证件都还没有办全,之前的积蓄没办法转过来,加州城的货币在帝国不流通……” 安小七听懂了,点头道:“缺钱是吧?” 朱翠翠用力的点了下头:“是的,安小姐,如果你肯借给我的话,我一定感激不尽。” “钱的事我等下帮你解决。”顿了顿,问,“你们去的哪家医院?等下我找找关系,帮她找个好点的医生吧。” 此话一出,朱翠翠就差千恩万谢了。 她又要给安小七下跪,安小七哪里承受得起一个孕妇这样,连忙伸手去扶她。 她的手才刚刚托起朱翠翠的手臂,朱翠翠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安小七低头就看到她的裤子湿了。 羊水破了—— 安小七心惊肉跳,“你……羊水破了?你多大的月份?” 朱翠翠都被吓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哭着回道:“…还不到32周。” 安小七只觉满头黑线,觉得朱翠翠若是品性不好讹上她,她还真说不清。 但,眼下,救人要紧。 正当她要拨救护车电话时,来找朱翠翠的朱母见状,二话不说,对着安小七的面颊就挥出去一巴掌,破口大骂: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为什么要谋杀我的女儿?我跟你拼了……” 安小七因为分心要扶着朱翠翠,另外一只手又在打电话叫救护车,因此这一巴掌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个彻底。 她被打的像是腮腺炎发作了,连耳根子都发痛。 未等她做出反应,朱母就要伸手过来揪扯她的头发。 推搡拉扯之间,朱母把朱翠翠撞的摔了一跤,跟着就是一声朱翠翠闷促的痛苦声,以及她身下大片渗透出来的鲜血。 朱母再也顾不上找安小七算账,往地上一瘫,哭天抹泪的…… 安小七现在没功夫找她算账,打完救护车电话后,又连忙拨了战西爵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并传来男人明显轻快的嗓音:“安小姐~,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安小七打断他:“出事了……” …… 一小时以后,战西爵抵达兰城医院。 第404章 战西爵深望着她,喉骨耸动着,呼吸 此时,朱老汉一家几口都在。 朱母看到战西爵一来,就立刻指着安小七的鼻尖,恶人先告状: “都是这个毒妇,都是她害的你大姐早产,医生说,你大姐凶多吉少,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你说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心肠歹毒的坏女人?我那苦命的女儿呦……,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啦。” 她哭的撕心裂肺,吵的整个等候室里的人都朝她看来。 战西爵面色阴沉,冷声打断她:“要哭就出去哭,医院禁止喧哗。” 朱母本以为能等到战西爵为她伸张正义,结果却听战西爵这么一句,气的没差点昏死过去。 此时的战西爵目光已经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在他出现后就朝他走过来的安小七。 伴随安小七走近,他很快就发现安小七半边面颊红肿着,当下眉头就皱到了极致,沉声问:“谁打的?” 安小七讥诮:“我说是谁打的,你能帮我打回来?”顿了下,目光就落在躲在朱老汉身后的朱母身上,“战总,你可真是摊上了个了不起的养母呢。” 战西爵面色愈发的阴沉,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安小七,静了片刻,问:“…里面怎么样了?” 安小七:“孕妇大出血,还在抢走,孩子已经被送进保育箱了,情况也说不好。” 战西爵脸色很难看,他没有问安小七具体原因,视线从她身上撤开,转身看向朱老汉,冷声道:“娇娇又是怎么回事?” 手术室一下送进去了两个女儿,大的在抢救,小的在洗胃,两个都生死未卜,朱老汉整个人备受打击,脸色苍白的像霜打过似的,蜡白蜡白的。 他眼睛有些红,因为担心和焦虑,搁在胸前的两个手都不停的颤抖。 他思维慢了半拍才对战西爵回道:“娇娇……” 嗓音有些哽咽,也沙哑的厉害, “娇娇她听说你要把我们一家几口安顿在兰城,让我们在兰城安家落户,她无法接受今后见不到你的事实就……自己跑去药店买了农药……” 朱老汉后面说不下去了,只低着头,抬手颤颤巍巍的擦着眼泪。 朱母情绪很激动,只是先前压着,但现在她想着手术室里躺着的两个女儿有可能救不过来,就再也遏制不住汹涌的怒意。 她在这时从朱老汉身后跳出来,指着战西爵的鼻子就哭骂道: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要我说,当初我们就不该救你,如果不是因为救你, 我们一家几口就算在加州城过的清贫些,也不至于祸害的我两个女儿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跟你前妻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纷,娇娇现在都如愿的嫁给了你, 她只不过是爱你,她有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我的娇娇才二十一岁,要是就这么没了,我也不活了……” 朱母越哭越激动,越激动心中就越愤怒。 她哭骂完战西爵又把矛头指向安小七: “还有你这个女人,你既然都已经跟他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不休? 你是富贵大小姐,你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跟我女儿抢男人?你是缺男人就会死吗? 你逼的我小女儿喝农药自杀,又祸害我大女儿早产大出血, 你这个狐狸精,你心肠怎么那么黑,你是怎么能下得了手的……,我跟你拼了——” “啪——” 毫无征兆的一巴掌就把朱母的脸给扇到了一边,咒骂声戛然而止。 安小七冷看着满目震惊的朱母:“你这张嘴,真是找打。” 朱家几口人,在这时纷纷将目光瞪向扇朱母耳光的安小七。 朱老汉神色复杂,先是愤怒而后是隐忍。 他的大女婿、朱翠翠的丈夫李大明在这时终于忍无可忍的冲安小七低吼: “你这个毒妇,你凭什么打人?我老婆和孩子要是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没有五百万作为赔偿,这事绝不能这么完了。” 此话一出,朱翠翠的婆婆李母也在这时跳了出来,拔高音量附和道: “对,我儿媳和孙子要是有个好歹,没有五百万作为赔偿,这事别想就这么算了!” 闻言,安小七就冷冷的笑出了声: “赔偿?所以,都这么大年纪还要给你们李家拼儿子拼孙子的朱翠翠在你们眼中就值五百万?你们真叫人恶心!” 李大明被骂的起了脾气,撸起袖子,就伸手指着安小七: “五百万只是经济赔偿,我老婆和孩子若是真的有不好,你还要赔我们精神损失费……啊——” 话都没说完,他就惨痛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战西爵直接将李大明那只指着安小七鼻尖的手指给掰断了。 李大明痛苦的差点在地上打滚。 李母一直忌惮战西爵,她在这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着急的去关心李大明伤的如何了。 战西爵冷看了李家母子一眼,无情又冷漠的对他们宣判道: “我收回原先对你们的承诺,从现在开始,除了大姐和她的孩子我不会在管你们的死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滚——” 此话一出,李大明和李母脸色瞬间就嫣儿了,李母不甘心,哭着道: “你凭什么叫我滚?我儿媳妇还在里面躺着,我不滚。我家大明更不会滚……” 战西爵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叫来江淮:“把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给老子赶出去。” 音落,江淮很快就带人把李大明和李母给赶出了等候室。 与此同时,战西爵目光落在脸色都白了的朱母身上,冷声道: “我不信娇娇能有勇气喝下农药,为了满足你贪婪的心,难道不是你在幕后推波助澜,给她出的馊主意?” 此话一出,朱母就心虚的心底发颤。 当她听说战西爵答应朱老汉的要求要把他们一家几口撇在兰城时,她当时就气愤不已。 这兰城哪有盛京繁华,哪有盛京那样大城市好,明明能在盛京扎根为什么要在兰城? 因此,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气愤不已。 再加上,朱娇娇因这事寻死觅活的,所以她才给她出这个喝农药的馊主意。 只不过是,她没想到朱娇娇这么实心眼,会真的喝? 她当时,只是说买瓶农药回来吓唬吓唬朱老汉,然后让朱老汉去求战西爵打消让他们在兰城扎根的念头。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 朱母没吭声,战西爵又道: “等下酒店走廊的监控就会送过来,它会还原大姐当时为什么会摔跤以及为什么会大出血。” 顿了顿,冷笑一声,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祈祷,大姐无事,否则就算你是我养母,你若是犯了什么罪,我同样能把你送进监狱。” 此话一出,朱母就瘫坐在了地上。 而反应过来什么时的朱老汉对着她的脸就给了一巴掌:“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能教唆自己的女儿喝农药?” 朱母被打的眼泪直掉,狡辩道: “我……我又没有让她真的喝?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老不死的? 要不是你找朱石说要扎根兰城,娇娇她能在我面前寻死觅活的? 我只是跟她说,让她买瓶农药回来吓唬吓唬你,让你跑去跟朱石说, 说你改变注意了,不在兰城落户还是在盛京,我哪里晓得,她会真的喝……” 朱老汉被气的不轻,想打她,又觉得她哭的可怜,所以忍住了。 他深吸几口气,又问:“那你说,好好的,翠翠为什么会去找安小姐?” 朱母忌惮战西爵身上的威压,此时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她在战西爵冷目注视下,说道: “……我发现娇娇真的喝了农药后,就马上通知了翠翠。但,翠翠联系不上朱石,我们身上又没有钱, 情急之下我就想到了娇娇跟我说安小姐也住在这家酒店,所以是我让翠翠去找安小七寻求帮助的……” 音落,不等朱老汉语,战西爵就冷目睨着她:“既然是向她寻求帮助,为什么要动手打她的脸?” 顿了顿,嗓音越发冷冽,“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我连她一根汗毛都是舍不得碰一下?你有想过打她以后的代价么?” 朱母被战西爵猩红的目光瞪的头皮发寒,结巴道: “……我我当时看到……翠翠羊水破了,我以为是安小姐弄的,所以当时就失去了理智,所以……,我……” “我弄的?” 安小七冷声打断她。 “救人的是我,不问青皂白上来捣乱的是你,打人的是你……,是你亲手把朱翠翠推的撞到了垃圾桶上,害她大出血……, 而你这个满嘴谎话的悍妇,你一句道歉没有也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煽风点火胡说八道,我特么的是招谁惹谁了,摊上你们这样极品一家子?” 安小七是真的被这极品一家子气的不轻。 她说到这,深吸一口气,目光从朱母身上撤回,冷看了战西爵一眼,宣判道, “你不是想跟我复合吗?我特么的今天就把话撩这里。战西爵,在你没有处理完他们这一家子的破烂事,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见你,你听清楚了吗?” 安小七吼的眼圈都红了,可见她现在有多气,也有多委屈。 战西爵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以及她半边红肿的脸颊,半晌才淡声道: “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给你招惹了不少的麻烦,害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我对此感到很抱歉。 但,我向你保证,我很快就能解决好他们,并以后跟他们断绝来往永远都不会再有联系。 今后,他们生老病死,都不会再跟我有关……” 安小七才不相信他骗人的鬼话,她冷笑着打断他: “是么?说的这么好听,你要是真的能说到做到,我要你现在就跟我离开这里,你能吗?” 战西爵没说话,他只是眸色愈发深刻的看着她。 安小七薄唇微微勾起,寡淡的笑道: “你看,你说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于你而言,我和孩子在你的心里在你的大脑里,我们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比起跟你朝夕相处的朱老汉一家人,我们算个屁啊!” 闻言,战西爵就沉声道:“没有,你们很重要。” 安小七冷笑:“重要么?何以见得?” “我放弃了朱石的身份,放弃了他们,选择做回现在的战西爵,也选择了你跟孩子……” 安小七再次打断他,无比凉漠的讥讽道: “战总,能别说的那么委屈,好么?你放弃朱石做回现在的战总, 你首先得的就是朱石就算奋斗三辈子都到不了的富贵。 如果你不是战家的继承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我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妇女, 你还会放弃你的朱石身份,而选择做回另一个普通人且成为一个有问题孩子的爹吗? 我想,你一定不会那么痛快的就做出决定吧?” 战西爵从未想过这些,但他却在安小七这番话以后,蛮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他觉得,安小七是了解他的。 他至少不会那么痛快做回原来的自己,毕竟他对原来的自己一无所知,对从前的生活环境很陌生,陌生就意味着距离,而距离是冷漠的。 人对于冷漠的东西,都是下意识的排斥。 战西爵的沉默,在安小七意料之中。 她拉长调子哂笑了一下,说道:“就这样吧,我不会再见你了。” 她说完就转身欲要走。 战西爵是出于本能的就伸手拉住她。 安小七侧首望着他,脸上已经是隐隐浮出的怒意,“放手,能别叫我这么恶心么?” 战西爵喉骨在这时耸动了一下,呼吸有些沉,他盯着女人寡淡的一张小脸,半晌才说道:“我跟你走。” 音落,不等安小七语,此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跑出来两个医生,喊话道:“谁是朱娇娇的家属?” 闻言,战西爵就下意识的对那喊话的医生道:“我是。” 医生在他话音落下后,很快就走到他的面前,而此时战西爵还依然拉着安小七的手腕不放。 朱娇娇情况比较严重,因为她买的是高浓度农药,即便已经把洗胃等各种抢救措施都做了一遍,她的身体也出现了多种器官衰竭的症状,情况十分危急。 医生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把朱娇娇各种严重情况都说了一遍后,道:“要签病危通知书,麻烦你签个字。” 闻言,战西爵就拧深眉头:“这么严重?” 医生点头,道: “病人就算抢救回来,后遗症也是比较严重的。如果是中枢神经系统的后遗症,通常会出现头晕、头痛、精神或注意力不集中、手脚不协调、智力减退, 严重的可能会出现长期的昏迷、植物生存状态。如果是肾功能的问题,会引起肾损害,还会导致长期的血尿、蛋白尿、全身浮肿、尿少等肾功能衰竭的表现……” 此话一出,朱老汉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医生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乞求道: “我是朱娇娇的父亲,医生,我求求你们了,我孩子今年才21岁,她还那么小,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医生其实很讨厌病人家属动不动就下跪的,本来救人就是他们的天职,但动不动下跪就给他们施压,这让他们很有压力。 医生神情复杂的将朱老汉扶起,道:“病人家属,我们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请你不要捣乱打扰我们抢救。你们看,这病危通知书谁签?” 音落,朱老汉就拿不定主意了。 他连忙把目光落在战西爵身上: “……朱石,就算你不喜欢娇娇,但你跟她也相处了四年之久,你能不能……,能不能找几个专家救救她?她还那么小,她要是真的有什么好歹,我也活不了了。” 朱母此时也老泪纵横的跑到战西爵面前哭道: “我们家娇娇都是因为你才想不开的,如果你见死不救,或者娇娇就这么没了,你就是恩将仇报,你一辈子良心都不会痛吗?” 说着,就把目光恨恨的瞪向安小七,“安小姐,人命关天,你能不能对我女儿网开一面,不要那么没脸没皮的霸占他啊?” 这话听的安小七还想对她甩出一耳光子。 但,她觉得打这种人的脸,她都嫌脏! 她深吸一口气,在她话音落下后,挥开战西爵拉住她胳膊的手,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战西爵还要跟上去时,他的一条大腿就被朱母撒泼的给抱住了。 战西爵只好顿足,他视线在这时冷了朱母一眼,“松开,我来签字。” 战西爵这么说,朱母才松开手。 签完字后,朱翠翠的手术也有了新的情况,朱翠翠要摘除子宫才能保命,也需要签字。 因此,战西爵只能留下来等朱家姐妹做完手术。 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朱翠翠子宫切除后才保住了命,人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朱娇娇情况更严重一点,朱翠翠至少保住了命,但朱娇娇浑身出现脏器官衰竭,虽然被推出了手术室,却没有脱离危险。 战西爵跟医生了解了一番朱娇娇的情况后,问道:“你是说,她醒来后会出现半身不遂的后遗症?” 医生点头道: “有这个可能,病人农药喝的太多了,能被抢救回来已经是奇迹,她这种情况,肯定会有后遗症,像半身不遂智力减退等,都会发生。” 战西爵点了下头,道:“有劳。” 战西爵从主治医师那出来后,就把朱娇娇的情况跟朱老汉说了一遍,道: “虽然不知道她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是半身不遂还是智力衰退,我都会竭尽所能的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治疗,这点你放心。” 经这样高强度的打击,朱老十分后悔。 他后悔,当年就不该救战西爵,更不该听从朱母的话把战西爵留在家里当上门女婿一样培养。 现在,他一个女儿被摘了子宫在重症监护室,另外一个将来可能会痴呆或者半身不遂,他都不知道自己造了多大的孽。 朱老汉追悔莫及,对战西爵的态度也显得冷淡了,他冷笑:“就这样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战西爵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朱老汉心里定然伤心难过到了极致。 老实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战西爵也不想看到朱家姐妹这样,他对此多少有些愧疚。 他看了会儿朱老汉苍老的面容,道:“我答应你,无论娇娇将来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此话一出,朱老汉就冷笑道: “最好的生活?她要的不过是一个你,她若是能跟你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都会是好日子,她有今天全都是因为对你用情过深。” 此时备受打击的朱老汉情绪有些激动,他眼圈红红的质问道, “你但凡对她不那么凉薄,但凡给她一个好脸色,她也不至于这么绝望走上这条死路?她究竟有什么错?她还那么小,她只是因为爱你,却要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为什么……?” 战西爵脸色沉了沉,半晌,才开口低声道: “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我一早就跟你们说过,娇娇性子骄纵任性, 你们不能这么惯着她,不能那么溺爱她,惯的她不懂分寸,不辨是非…, 若是她从小就被教育的很好,知道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她就不会动不动的拿自杀威胁你们。 她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就没有资格谈爱。你们生她养她一场,她只顾自己的情绪发泄, 有想过她这么做父母会有多伤心,有想过你们吗?自私自利,自轻自贱,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 一席话,说的是相当无情,但确实是大实话。 朱老汉被战西爵这番话扎到了心窝子,疼的掩面大哭。 战西爵在这时低头看了下腕表,已经晚上六点了。 他在等朱家姐妹手术的间隙,抽空给安小七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现在,事情告一段落,战西爵决定等安顿好朱老汉一家,就去找安小七。 因此,他在这时对朱老汉道: “大姐和娇娇住院治疗的事我已经让属下都安排好了,你和大姐她夫家那边的人我也都叫人安顿好了,你等下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江淮,别说我没空,就算我有空,我也不可能一直陪您耗在医院里。” 顿了顿,“当然,你若是有连江淮都处理不好的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会亲自过来。” 闻言,朱老汉就擦了把红彤彤的眼睛,说道:“你是去找那个安小姐?” 战西爵不否认:“是。” 第405章 他将她扯入怀里,勒的很紧… 朱老汉点点头,想了想,道: “你见到她,替我跟她说声谢谢,没有她第一时间给医院上头打招呼,娇娇跟翠翠估计都抢救不回来。” “好。” …… 战西爵跟朱老汉聊完后,就离开了医院。 不过,他在医院大门口撞到从外面买完水果上来的朱母。 朱母现在看到他既害怕又痛恨,可她也卑微。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一家几口人还要依附着战西爵而生,她怕将战西爵得罪狠了,她们一家几口人全喝西北风。 因此,她看到战西爵从医院里出来后,即便心里再恨,她脸上也强挤出了一个微笑,道: “朱石啊,我先前仔细反思过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这个当妈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娇娇,怨不得旁人……,还有,劳烦你替我给安小姐带个话,就说改日我会亲自给她赔礼道歉……” 战西爵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养母。 以前,他觉得朱母虽然市侩,但心眼不坏,但眼下他却不这么认为。 心眼坏不坏,不是用眼就能看到的。 因此,战西爵连朱母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 “不必了。你的歉意她瞧不上。”顿了下,“以后,请你见到她就绕道走。不是每一次你招惹她以后,我都会这么好脾气的选择宽恕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朱母脸上的笑瞬间就冷了下去,气的说不出话来。 战西爵不再看她,走下台阶直奔停车坪。 上车后,他就再次翻出安小七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这次,嗯,又被拉黑了。 战西爵气的一拳砸向面前的方向盘,他目光阴森森的睨向车窗外。 初冬的傍晚,整个兰城都裹着一层料峭而又神秘的寒意,就连医院门口错落有序的路灯都显得那么萧瑟,像极了他荒芜的心。 就这样静了会儿,战西爵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查查,她现在在哪。”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挂了电话后,就把车窗摇下,开始抽烟。 两根烟后,手机震动,是他的属下打来的。 “长公子,安小姐现在左岸咖啡馆。” 战西爵:“她跟谁在一起?” 属下:“是季暖小姐。” 闻言,战西爵挂了电话后,就驱车直奔左岸咖啡馆。 结果,他到的时候,安小七跟季暖已经离开了左岸咖啡馆,两人一块去看兰城最有名的冰雕了。 战西爵没堵到人,满胸腔都是无处可泄的邪火。 等打听到安小七人在冰雕城以后,再次压下怒火,前往冰雕城。 兰城昨晚才下了一场初雪,前来冰雕城看灯的游客很多。 战西爵从车上下来,入目可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这让他原本被遏制的怒火再次蓬勃涌出。 这么多人,无疑是大海捞人。 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热闹。 战西爵倚靠着车头,无声的抽了会儿烟,他的属下就带着人出现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是江淮的堂弟,叫江箐,是个特别有眼力劲的。 他看出大佬情绪很不好,连忙道: “属下通过gps定位功能,已经确定安小姐现在的具体位置了。她现在人在许愿树那边。”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掐灭了烟头,冷声对江箐道:“带路。” …… 一刻钟后,战西爵果然在一个许愿池看到安小七的身影。 不过,她此时身旁待着的根本就不是季暖,而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那男人手上盘着一串拂尘珠,一身黑色考究中山装,五颜六色的灯光模糊着他的脸,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但他于人潮汹涌中却显得尤为鹤立鸡群超凡物外。 而他身旁的女人,正在往许愿池里的一棵苍穹老树抛着心愿牌。 她全神贯注的抛着心愿牌,男人则全神贯注的看着她。 他们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像是要成为彼此的永恒,是那么登对。 汹涌的嫉妒,几乎要将战西爵的理智吞没。 他喉骨滚了又滚,才松开已经握紧的拳头。 他撇头,沉声问江箐:“那个男人是谁?” 江箐在他话音落下后,连忙往前跑进了几步,待看清那男人模样后,又赶紧跑回来,汇报道: “是温家的现任家主,温时遇先生。” 乍一听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但很快这名字就像是一根针直接扎到了战西爵心底最深处。 之前,还在加州城时,战九枭因为嫉妒他有孩子而故意恶心他,说愿意给安小七打断肋骨熬汤喝的男人,除了夏怀殇就是温时遇了…… 因此,战西爵对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 所以,他在回国以后,还特地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温时遇的情况。 只是,亲眼所见,没想到温时遇……会这么招人妒恨。 不是说他是个靠吃药才能续命的病秧子?不是说他冬天都足不出户的?不是说他病的都失去生育能力的? 全特么的都是谣言! 战西爵脸色愈发的难看,一言不发的怒视着那一对男女,冷静了片刻,沉声道: “这个姓温的,听说这几年结过两三次婚?” 江箐是个八卦的,提到这些,他就滔滔不绝的道: “是结了四次婚。这个温家家主,真是邪了,特别克妻。娶一个死一个。 最长活不过一个月。最短的当天婚礼上,新娘子走红毯时就摔死了。 最近这个,好像是半个月前才举办婚礼,我跟淮哥打了堵,赌他现在的老婆活不过新岁……” 战西爵关注的重点,从来不是这些。 他捕捉的信息是,温时遇现在不是单身。 既然是有妇之夫,想跟他抢安小七,那就没门了,毕竟以他对安小七的了解,她最讨厌的就是给人当小三了。 这么想着,战西爵心口的怒火少了一点。 他在这时,抬脚朝许愿池那边走过去。 此时,安小七已经将许愿牌抛到了许愿树上,一张小脸被寒气冻得有点红。 温时遇看着她亮晶晶又黑漆漆的眸子,心底冒出隐隐的酸痛。 他深望着她的眼睛,低低缱绻的口吻:“七宝~” 闻言,安小七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应道:“嗯?” 温时遇眸光有些焦灼,“你能不能让我抱抱,就一下?” 安小七挑眉,“五年前,你飞加州城,在我的屋檐底下淋了一天一夜的雨我都没给你抱,现在也不会。” 温时遇想起五年前他飞加州城的那一趟。 他好不容易才求了詹姆斯先生让他进詹姆斯庄园看到她。 那时,她大着肚子,已经快要临盆,身子笨重的走几步路就要停下喘几口气。 他在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停下脚步喘气歇息的时候唤了她一声。 当时,她朝他看来,身后的霞光将她整个人都烘托的异常绚丽,她看着他笑,眉眼弯弯的,但却笑的他心底发疼。 因为,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彻底失去了她。 她宁愿躲在遥远的加州城,偷偷的给那伤透了她心的男人生儿育女,他输得难道还不够彻底么? 他输的简直是一败涂地。 那天傍晚,他们坐在一起聊了很多,有上一世他们的前尘纠葛,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只不过是,他的憧憬里有她,而她的规划里没有。 他将她送到她的小洋房,她停下脚步,看了会儿暮色沉沉的天空,对他道:“阿遇,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了。” 他当时只觉得心都要被掏空了,眼眶有点酸,看着她黑黑亮亮的眼睛,对她道: “七宝~,只要你愿意,你腹中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嗯?” 他说完,她笑的眼眶晶莹,可又没有眼泪滚出,“阿遇,别傻了,你走吧,我不恨你了。” 她说完,就要转身朝小洋房里走。 他在这时抓住她的手腕,浓稠而又沙哑的口吻:“七宝,我很想你……,我想抱抱你,就一次,好不好?” 她说了不好,然后就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小洋房里。 然后,那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他立在她的屋檐下整整一夜,又熬了一个白天,她也不肯出来见他一面。 后来……,他们只偶尔联系,渐渐的就断了联系…… 一别数年,没想到会在兰城的冰雕城遇见。 “可,我仍然想再抱你一次,跟我们的过去道个别?” 这大概就是执念? 安小七看着面前眼睛隐隐通红起来的男人,心下并没有多少松动,但说话的语调却柔软了很多,“阿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温时遇眼眶终于湿了,未等他开口说好,一道高大的黑影生生地插在了他们当中,将他们的目光彻底打断。 有些人,哪怕是一辈子见不了几次面,但却如影随形的在你的心上扎了根,且伴随肆意疯长,他盘踞在你的心口成了你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顽疾。 于温时遇而言,战西爵就是他心口上那扎了根的顽疾,无法治愈。 就是这个恶劣又霸道的男人偷了他最爱女人的心。 他偷了她的心,将她伤的最深,却得到了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爱。 可能是早在很多年前就有的冲动,只是到了如今他才这么做,所以他毫不犹豫就给了战西爵一拳。 这一拳出乎所有人意料。 安小七是从未想过,像温时遇这样的人会亲自动手打人。 战西爵是没料到,这个想挖他墙角的男人,他都还没找他算账,他会先动手? 因此,当他面颊遭受重重一拳的下一秒,他抡起胳膊就要打回去时,安小七在这时挡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冷淡的看着他:“战西爵,你给我住手吧!” 本就因为嫉妒而恼火的男人,无缘无故的挨了一记拳头后又被女人强行给拦住,这只会更加激怒他。 因此,战西爵根本就不可能停手。 他一把就将安小七拽到他的身后,对着温时遇就又挥出去一拳。 安小七一直都知道,温时遇这些年身子不好,别看他现在站着没什么,其实他身子骨虚的很,哪里承受得住发疯的战西爵打? 安小七还是毫不犹豫的阻拦。 这次他抱住的是他的腰,手臂勒的紧紧的。 战西爵因她这一动作而稍显停顿,这一拳就没有落到温时遇的身上。 但,恰是他被安小七抱住的这几秒,温时遇又连续给了他两拳。 这一举动,几乎点爆了战西爵。 他觉得今晚,他就算不把温时遇打死也得揍的半残。 可是,当他甩开安小七准备把温时遇往死里打时,温时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顿住了所有暴戾动作。 他道:“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战西爵看着温时遇无比凉漠又讽刺的眸色,想着他这句话里的潜台词。 “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打你偷了我最爱女人的心。” “第二拳和第三拳都是为了她打的。打你偷了她的心却又将她伤的最深,战西爵,你究竟何德何能让她待你如此?” 温时遇将最后一句话咬的很用力。 何德何能让她待你如此? 战西爵咀嚼这几个字,他觉得温时遇这句话里包含的内容太多。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问:“什么意思?” 温时遇没再搭理他,目光越过战西爵,看向被战西爵甩的差点都摔跤的安小七: “你真是自找苦吃,你就是选择夏怀殇,也不至于这么苦着自己。” 他说完,转身就走。 江箐此时带人拦住温时遇的去路。 温时遇冷看了他一眼:“不自量力的鼠辈,让开!” 战西爵在这时出声:“让他走。” 他说完,就把目光看向安小七,“看来,当年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你背着我跟不少男人勾勾搭搭……” “啪——” 安小七毫不犹豫就朝他挥出去一巴掌,打的她掌心都阵痛。 她打完以后,就冷冷的笑道:“温时遇说的不错,我还真是自找苦吃!” 说完,就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战西爵。 但战西爵却在下一秒,将她扯入怀里,情绪有些激动。 他俯首在她耳边,低低呢喃的调子,有些消沉也有些深情: “…告诉我,什么叫自找苦吃?你究竟还为我做了哪些我不知道的牺牲?那个叫战云笙的小女孩,是不是……” 喉咙有些沙哑,“是不是你背着当年的我,悄悄生下的?她是不是我女儿……” 第406章 他半拥着她,目光浓烈的像是要看透 安小七心里想的很清楚。 就算,她因他而动摇,她也绝不会在战西爵没有处理完朱娇娇一家人问题以前而把一对龙凤胎的身世牵扯出来。 因为,她要的是一个彻彻底底属于她和孩子们的战西爵,而不是除了她和孩子以外别人的朱石。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斩钉截铁的道: “不是。”顿了下,强调补充,“当年,我为你流产过一女婴,清宫后彻底失去生育功能,所以,你少白日做梦,笙笙不是你女儿,她是我的养女。” 她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 “战西爵,我说过,在你没有处理完跟朱家人问题以前,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几分好脸色,你就吃定我了?你信不信,你再这么没完没了的纠缠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兴许是这番话起到威慑作用,战西爵在这时松开了她。 他垂首看着她冰冰冷冷的一张小脸,又看了看她的手,波澜不惊的说道: “你刚刚打我那一记耳光,手是冷的。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出来?” 说着,就要脱外套往安小七身上披。 安小七推开他的手臂:“战西爵,你是不是觉得我喝醉了跟你上了个床,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突飞猛进了?” 战西爵并没有这么觉得,他如实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先前那个姓温的说的话。他说我偷走了你的心,说你自找苦吃……,你没有反驳。 从这里,我再次确定了,在你心里,无论再过多少年,我都是你最爱的男人, 既然你这么爱我,却为什么不愿意现在就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想不明白这个?” “……” 安小七想了想,说道: “你一定要一个原因的话,如果你现在恢复了记忆,我希望你必须要在朱娇娇他们一家和我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而不是像现在,永远都将他们排在第一位。 你是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么?以你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别说她们只是住院治病,就算他们家闯祸杀人,只要你一句话就能帮他们洗白的。未必,事事都需要你亲力亲为才能解决。 但,事实上,你真的就像是他们养的儿子,养的上门女婿,随传随到。可你如果有记忆,你就只能是战西爵!”是她的战西爵! 战西爵许久没说话。 但,目光始终紧锁着安小七的眉眼。 他望着她淡漠到一张疏离的脸,也看她眼底淡淡的凉色,一时间只觉得明明是他想要的女人,但却是那样清晰的意识到他从未走进过她的内心,也从未了解过她真正需要什么。 是从前的战西爵也好,还是现在的战西爵也罢,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人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 要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 安小七还是走了,连夜离开了兰城飞了幽都。 战西爵是在翌日早上得到的消息。 那时,朱娇娇已经醒了。 她比医生预判的要好太多,既没有半身不遂也没有智力减退,当然她很虚弱,虚弱的要插导尿管,虚弱的连眨眼都很费力。 但,好在她醒了。 战西爵隔着一块玻璃窗淡淡的扫了病床上她一眼后,转身对身后的朱老汉道: “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娇娇年轻体质好,从现在开始积极配合治疗,今后慢慢调养,还是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的。” 闻言,朱老汉心下一松,脸上也有了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又道: “我刚刚见了大姐,大姐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新生宝宝现在体征也是平稳的,医生说,养个小半个月,大人和小孩都能平安出院。” 此话一出,朱老汉心下又是一松,感觉连呼吸都畅快了,想了想,他对战西爵道: “朱石啊,昨天有些话,我说的有点过头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为娇娇和翠翠跑前跑后的,辛苦你了。” 战西爵淡淡的:“就当是还当年你待我的救命之恩了。” 此话一出,朱老汉的心就是一紧,有些紧张的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朱石,你是?” 战西爵在这时,目光看向朱老汉的身后,是给朱老汉送早餐的朱母到了。 他视线从朱母身上撤回,从新落在朱老汉身上,仍然是淡淡冷冷的调子: “既然你们都到了,我今天就把话跟你们说清楚。当年,你们待我有救命之恩,我一直牢记在心, 这些年,也一直竭尽所能的在报答你们……,包括现在我即便已经恢复了昔年战家长公子的身份也从未断过要报答你们的心意,为此,我想把你们从国外接回来跟着一块享福……” 说到这,顿了一下,嗓音变的越发冷漠, “但,我发现我错了。斗米养恩,升米养仇。我觉得,我对你们该尽的责任和义务都已经做到了……, 今天以后,我会给你们留下足够的钱够你们安身立命,至于今后你们要活成什么样子,又将怎么活,我们都再无关系。” 顿了顿,强调补充,“即便是你们当中有谁不再人世了,也都跟我再无关系。” 此话一出,朱老汉就难过不已,老泪纵横。 他是真的跟战西爵处出了感情,想着这一别就是永远,心里多少有点不舍。 但,他知道,战西爵说的也没错。 他自己不贪婪,但却不能代表他的老婆、他的女婿他们不贪婪。 贪婪,是人性之恶,是最能养仇的。 因此,朱老汉难过归难过,但他讲道理: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当然,我不管你是怎么看我这个朱老汉的,但我现在一家几口都在兰城了,两个女儿还在住院,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所以我就不跟你在钱上客气了。” 战西爵说了好: “钱的事上,您可以尽管开口。除了安置你们全家的费用,日后,我会按照大姐、您、娇娇等他们的人头,每个月让人给你们打一笔生活费。”顿了顿,“希望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说完,就转身要走时,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的朱母连忙叫住他: “姓战的,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难道就想用几个钱把我们打发了?” 战西爵侧首,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不然,我还要给你盖个寺庙供着你?” 朱母:“……” “趁现在,我什么都没想起来,还顾念着咱们之前的情分,给你钱你就拿着,别等哪天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你连一毛都拿不到!” 说完,连看都不看任何人,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他去另外一栋楼,见了同样在住院的战九枭。 战九枭被季暖那一刀扎的挺狠的,补血带都换了好几次了。 战西爵到的时候,正好碰到季暖被她继母押着过来给战九枭赔礼道歉。 战九枭现在哄季暖还来不及,哪里敢要她的赔礼道歉。 当然,他又不能白挨这一刀。 因此,他在季暖道歉声音落下后,就对她继母道: “季夫人,说白了,这件事都是我自己犯贱找罪受。当年若不是我辜负了她,她也不至于这么恨我。 但,我挨了她这一刀差点就死在她手上,若是什么都不追究,我实在是心中抑郁。我这人呢,一旦抑郁,就不高兴,一不高兴了就想找事……” 说打这里,话锋倏尔一转,就变成了威胁, “我听说由您主编的新剧《哑媳》要开机了?”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您那个早年犯了军纪坐牢的儿子,季少风少爷好像快刑满释放了吧?” 此话一出,季夫人脸色就是一沉,冷声问:“战三爷,有话不妨直说,我这人最讨厌说话拐弯抹角的。” 战九枭点头道:“要么说您是州长夫人呢,这性子爽快,真叫人欣赏。” 顿了下,语调一变,痞懒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季夫人,别那么紧张,我这人没你想的那么恶劣。我就是想跟您聊一聊我跟季小暖的婚事。 毕竟,季州长他不待见我,而他偏又听您的话。所以,我只能跟您聊了。 只要您支持我娶季小暖,想必季州长也同意我娶他女儿的。您看,您意向如何?” 季暖本来就是季灏州的私生女,季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季暖,但她因为跟季灏州感情好,只能认了季暖这个私生女。 眼下,战九枭这么说,而季暖现在已经跟贺西洲解除了婚约,再也没有比战九枭把季暖娶走更合适的安排了。 因此,她在战九枭话音落下后,即刻就表态了:“你想娶季暖,我同意。” 此话一出,季暖就看向季夫人,明显是不愿意。 但季夫人接下来一句话,又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情: “但我们季家女儿可不是那么好娶的。当年,你将这死丫头欺负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一句话,就想娶走我们季家女儿,这可没门。” 战九枭见娶季暖这件事有了眉目,当下就正经起来,连忙问道: “未来的岳母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老子都行……” 季夫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江湖气特别重的糙汉子,三句话不说,就是老子老子的。 她冷声打断他: “不用你上刀山也不用你下油锅。就是等你出院了,你从楚门大街,三步一叩九步一拜,一路跪到我们季公馆,边跪边说你对不起季小暖。如果,你能拉下这个脸子,我就给季小暖做主了,不嫁也得嫁!” 战九枭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脱口而出:“我能!” 此话一出,季夫人就多看了他一眼,“啧,传闻战家就没几个是人的,为了一个女人,你倒是能屈能伸?” 战九枭轻笑:“我听闻当年季州长为了能娶到您,那也是三跪九叩的,追求毕生所爱,没什么可丢人的。” 音落,季夫人就把目光从战九枭身上移开,撇了眼季暖,淡声道: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你这个孩子也实在是可怜。从小就没爹没妈,一路坎坷,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定下一门婚事又被人绿的满头草, 我这个当主母的,虽只是你的后妈,但也是希望你今后的日子能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当然,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也无法感同身受你对战三爷昔年的恨, 但我知道,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嫁给良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人疼之入骨, 而有的人一生颠沛流离,却仍然孤独。你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浪子回头,是你的幸!” 季夫人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季夫人离开病房后,等了半天的战西爵面上就绷不住了,他在这时对季暖道:“季小姐,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你男人说。” 季暖面颊一热,“别胡说八道——” 战西爵:“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你们在加州城的时候不就已经滚上了?你看,从加州城一路滚到了兰城,他不是你男人,是谁的?” 季暖说不过他,气的提上包就要走。 战九枭生怕她一走了之又不回来,连忙叫住她:“暖暖……” 季暖微顿足,侧首看了他一眼,“我不走,等你们聊完,我要找你谈谈。” 战九枭眸色微深,半晌,才道:“好。” 季暖走后,战西爵就开门见山的对战九枭道:“你能跟我说一说,安小七跟夏怀殇的事吗?” 战西爵已经调查到,安小七现在人已经飞幽都了,她去见了夏怀殇。 前有温时遇,后有夏怀殇,让战西爵内心警铃大作,他虽然也从别的渠道了解过夏怀殇,但他觉得都不如战九枭知道的多。 总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但,战九枭却没能给他想要的答案,他只讥诮道: “猪大侄子,真不是三叔不帮你,是三叔真的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但可以确定,当年的夏怀殇是可以把心都剖给安小七的,这样还不够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 ** 战西爵是五分钟后从战九枭房间出来的。 他出来后,就看到季暖在打电话,从她偶尔的通话中,战西爵判断出,她是在跟安小七通话。 他等季暖结束这个通话后,问季暖:“你们先前在电话里说会在盛京见面?什么时候?具体是哪天?” 季暖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战西爵挑眉,深看了季暖一眼: “季小姐,是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我现在已经跟南向娇离婚,我跟安小七有个儿子,我心悦她,她心里也有我,作为她的闺蜜你不帮忙撮合我们在一起,这像话吗?” 季暖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她心里有你?何以见得?有你,还看到你就跑……” 战西爵连话都不让她说完,就打断她:“我们前晚才上过床,她缠着我疯狂的时候说想我,这还不够?” 季暖耳根子一热,她才不信战西爵的鬼话,“不可能——” 战西爵再次打断她:“怎么,你难道还有兴趣看我录下来的性爱视频?她昨晚喝多了,酒后吐真言,这不可能有假。” 季暖:“……” “既然她心里有我,我现在也喜欢她,作为她好朋友的你,你忍心看到我们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相守? 我又没强求你为我们的爱情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贡献,我只是想问你,她什么时候回盛京,我好去接机,好去献个殷勤,这也不行?” 季暖觉得战西爵这张脸皮跟战九枭的不遑多让,比古城墙带拐的地方还厚。 她面色冷了冷,道: “战总,看起来你好像真的很爱她一样。那么,同为女人,我想告诉你,七七她心里大概最膈应的是什么。” 战西爵皱眉:“膈应什么?” 季暖轻笑: “当然是膈应你把她最爱的男人给弄脏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个女人真正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是0容忍自己最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的, 而你是不仅跟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除此之外,你跟南向娇还有一段长达六年多的婚史。 于她而言,你就是块看似华丽的锦缎,但从内里已经腐烂掉了,她一碰就作呕,你明不明白?她再爱你,又有什么用? 想让她跟你在一起,除非是她对你的爱已经大于对你的恶心,不然,你们在一起,真的很难。至少强逼着她跟你在一起, 她不会十全十的快乐,至少她每每想起你将她摁在身下做的时候同样也这么跟别的女人做过……,不恶心吗?” …… ** 战西爵离开了兰城医院,回了盛京。 一连两三天,季暖这番话就像是在战西爵的脑海里种下的魔音,让他寝食难安。 直至第三天傍晚,他签完最后一个文件后,叫人把休假的南向娇给抓到了他的面前。 南向娇的‘儿子’得了肺炎,这几天住院,她是在儿童医院被战西爵的人给抓过来的。 因为是被强行抓过来,南向娇态度极差,差到撕下了她最擅长的伪装——温婉。 她面色很冷,捞起战西爵老板桌一只水杯就要朝战西爵泼水时,战西爵的话打断了她这个动作。 “你泼一个试试?你看看过了今晚,我们离婚的消息能不能传遍整个盛京城?” 南向娇握紧玻璃杯,深吸一口气,将玻璃杯重重的搁下,冷声质问: “战西爵,你还是不是人了?诚诚肺炎住院,她需要我陪,她醒后看不到我会疯的。 你身为她的父亲,不尽到一点为人父的责任也就算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我强行从她身边抓过来? 你到底想干嘛?有什么能比诚诚的病还重要?” 战西爵等她说完,目光深冷的看着南向娇的眼睛,冷笑道: “因为安小七不理我,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心情不好,就总想搞点事发泄一下。 我很好奇,当年我为什么会愿意娶你?毕竟你的胸围只有一对a,模样长的也不是多招男人欢心, 我没道理会在被安小七甩了以后找你这颗青菜闪婚,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鲜为人知的交易?” 顿了下,拉长调子哂笑道,“你如今欺负我失忆了,就打算对我隐瞒当年真相?” 此话一出,南向娇视线明显就有些躲闪。 她把眼睛看向别处,说道:“真相?真相就是当年你被安小姐甩了以后痛不欲生,急于想要报复她,而那时我是战老看中的战家长孙媳妇,所以我们就闪婚了……” 战西爵打断她: “老子问的是你,不是外界因素。我看你怎么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家中长辈让你嫁你就嫁?跟我刚结婚就怀上了儿子,你肚子就这么争气?” 南向娇生怕当年的秘密在这个紧要关头的时候曝光,连忙掩饰眼底的惊惶,说道: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种争气?” 战西爵看南向娇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越发觉得当年的事一定另有真相。 他在这时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香烟,眯眸吞云吐雾了会儿,要笑不笑的口吻: “你不会是在跟我闪婚前,就跟别的野男人珠胎暗结?然后迫于别的什么无奈原因,走投无路时跟当时的我达成了交易吧?” 【作者有话说】 ps:这两天事多,稍微少更了一丢丢,等公子忙完…,都乖点! 第407章 战西爵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唇角溢出 此话一出,南向娇急的差点咬到舌头。 她气愤不已,甚至眼圈都红了,道: “战总,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身世清白的少女, 我把女人最圣洁的都留给了你,把女人这几年最好的光景也都奉献了给你这个死而复生的死鬼, 我含辛茹苦的帮你生儿育女,给你守寡了这么些年,你却要这么对我,你对得起谁?” 战西爵在这时慢条斯理的掸着烟灰,一双锐利的桃花眼却紧锁着南向娇的眉眼。 半晌,他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里,轻描淡写的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做个dna亲子鉴定把。” 南向娇:“……” 战西爵:“怎么?这是什么表情?” 南向娇咬唇,强做镇定,没说话。 战西爵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撇了眼几秒钟之前躺进来的一条短信,是季暖发过来的。 他手指点开那条短信,里面是一条关于安小七今天飞盛京的航班信息。 战西爵算了下时间,距离安小七飞机降落时间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他现在去机场的话,正好能接上。 因此,他看完短信,就起身拿上自己的外套: “我没功夫听你在这谎话连篇。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别被我揪出什么,否则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算回来,到时候你们母子二人别找我哭。” 说完,就走出去了两步时,又顿了一下,微侧首看着脸色都苍白起来的南向娇, “还有一件事,当初在你之前,我爷爷看中的是你大姐南向晚,后来我却娶了你,这要怎么解释?你打算怎么跟我编这个谎?” 南向娇此时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觉得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不会坦白真相的。 她对答如流的解释道: “不管你信不信,真相就是当年我大姐南向晚之所以没有嫁给你,是因为她是你最好兄弟南少衍的女人, 你再怎么混账也不可能抢你兄弟的女人。当然,我大姐是巴不得要嫁给你以此能摆脱南少衍的……,只是她没能如愿而已。” 战西爵眯眸:“南少衍?”顿了下,“他们后来呢?” 南向娇道:“后来?后来,当然是我大姐悲惨人生的开始,她这些年被南少衍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都一两年没见过她了。不过南少衍,倒是经常见,只是我们关系一直不太好,很少能说上话。” 战西爵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南向娇在这时候,瘫坐在身后的椅子里。 她双手捧脸,静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回儿童医院。 只是,当她回到儿童医院后,却被告知,孩子不见了。 在三甲医院,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孩子,绝不可能是意外,而是预谋。 战西爵是在快到机场接到南向娇求助电话的:“诚诚丢了……” 虽说他对战云诚没太多的父子情,但从他回国后,就一直跟这孩子生活在古堡庄园,谈不上朝夕相处,却也多少有点感情。 总之,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不管孩子。 因此,他在南向娇话音落下后,就道:“我马上过来。” …… ** 那端,安小七飞机平安降落。 她提着一个小型拉杆箱,从机场出来,仰头看着华灯初上的盛京城。 阔别多年,这伤心之地,她又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安季风打来的电话。 她是来给安歌上坟顺便参加安季风儿子满月酒的。 电话接通后,还未等她开口说一句话,后脑勺就被人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后,人被捆在一棵梧桐老树下。 四周环境是个蛮怀旧的老四合院,院内只亮着一只蜡黄的灯泡,光线不亮但基本上院内的一些陈列是能够看清的。 比如,安小七一米之外有一口古井,井口边上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小孩。 小孩浑身都湿哒哒的,吵闹不止。 两个男人,一个看着身形纤长玉立,一个身材魁梧壮实。 那个身形修长玉立的脾气非常暴躁,他在吼那个哭闹不止的孩子:“再哭,我就拔了你的舌头,然后再把你扔到井里去。” 音落,那原本还哭闹不止的孩子噌的一下,抱住他的手臂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很快,那男人就痛的倒抽一口冷气,将那浑身湿漉漉的孩子给提了起来。 他单手提着那孩子后领上的衣服,把他悬空到古井上方,阴气森森的道: “狗东西,你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你爹霸占老子女人这么多年,连你也欺负老子?快给老子道歉,不然丢你下去喝凉水!” 男人边上的壮汉在这时出声道:“老大,这孩子还有用呢,别回头给弄死了。” 那男人在这时冷声嗤笑:“要不是老子先前救他,他现在尸体都硬了。” 壮汉连忙附和,道:“可不嘛。也不知道这狗崽子怎么从房间里溜出来还掉到井里了,幸亏老大你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将他捞上来,不然真的能淹死。” 顿了顿, “老大,这孩子是我从儿童医院拐出来的,抱出来的时候身上滚烫滚烫的,好像病的不轻……, 你看他现在浑身都湿哒哒,要不要给他换个衣服啊?虽说他是战西爵的种, 但他也是南小姐的儿子,万一她知道您这么对待她儿子,她肯定对您恨之入骨。” 闻言,南九卿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他今天抓这个小崽的目的只有一个,逼南向娇跟战西爵离婚。 因此,他在他属下大江话音落下后,就把战云诚隔空抛给了大江。 大江一把接住浑身都被冻的发抖的战云诚,又犯了难处,“老大,可咱们没有小孩的衣服,怎么给他换?” 南九卿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视线越过大江头顶,同清醒过来的安小七遥遥相望,凉薄的唇勾了勾,答非所问: “大江,战西爵那狗杂碎睡了老子女人这么多年多,你说我要是把他的女人也给弄了,是不是就算报仇了?” 大江脑子反应慢了半拍,才道: “噢,好像是这个道理。”顿了下,“但是,老大,这会不会不太好啊?我们才刚刚出狱,要是犯这种强奸罪,没准又得进去,这多不值?” 南九卿对着大江光头的脑袋就拍出去一巴掌,“废物,你怎么这么怂?这么好看的女人,你不想试一试?” 大江转过身,目光才将将跟安小七撞上,就脸红的低下头: “我不敢……,我不敢弄这么好看的女人,我妈从小就跟我说,越是好看的女人,心肠越歹毒,我怕死她手上!” 南九卿放声一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活该没女人愿意跟你。” 说完,南九卿就朝安小七走过去,对着的面颊就喷出一团烟雾,随即笑道: “安小姐,真是很抱歉了,暂时先委屈你了。” 安小七已经从他们的沟通中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就是南向娇早年相好的从监狱里出来了,相好的得知南向娇非但没有为他守身如玉还嫁人生孩子了,他痛恨不已,就想报复来着。 安小七沉思了片刻,道: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打听过我的身份?如果你知道我的来历,想必不会这么对我。毕竟,招惹上詹姆斯家族的千金,比犯强奸罪要倒霉得多。” 顿了下,“当然,除非你是不怕死,那就另当别论。” 南九卿啧了一声,阴冷的笑了下: “这么一听,我还绑了个王牌?正好我刚出狱,现在一穷二白,不然我拿你跟詹姆斯先生勒索点钱?以好让我东山再起?” 安小七:“所以,你绑架我跟这个孩子,究竟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女人啊?” 南九卿觉得安小七是个明白人,说话总是能说在点子上。 他笑:“你们两个,一个是战西爵想要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儿子,我要钱又要女人,不是显而易见的?” 安小七:“你这么贪,不怕阴沟里翻船?” 南九卿冷笑: “安小姐,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刚从里面出来,一穷二白的,赌赢了就有了翻身的资本,赌输了,大不了再进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安小七反问:“你不怕死?” 南九卿讥诮:“你不觉得,人有时候活着比死还痛苦?比起生不如死,死也是一种解脱啊。” 安小七:“……” “大江,外面怪冷的,把安小七请屋里头,我给姓战的那个死鬼打个谈判电话。” 大江脑子有点木,他道:“老大,我没手,我还抱着个小祖宗呢。”说话间,小祖宗就咬了他一口,咬的他倒抽冷气。 偏南九卿在这时还踹了他屁股蛋子一脚,“蠢货。你不会把他先弄进屋,然后再出来弄这个女人?” 大江:“有道理。” 南九卿:“……” 要不是大江对他死心塌地的,南九卿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用他这种蠢货。 大江很快把战云诚关进了小房间折了回来。 他很快又把安小七也给关进了小房间。 等做完这些之后,他跑到南九卿面前,道: “老大,两个祖宗都关小房间了,现在怎么办?那大的喊饿,小的喊冷,要不要属下把暖气供上,然后给她们做两碗鸡蛋面?” 南九卿想踹死他,拿眼瞪他:“你有没有身为绑匪的血性?你当抓他们来度假的?还真把她们当祖宗一样供着?” 大江觉得被骂的冤枉,他道:“我不是想着你一天都还没吃的,就想着给你做的时候顺便给她们也做一碗。” 南九卿气的头昏,“滚滚滚……,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只要别让她们人跑了就行。” 大江:“哦。” 那端,安小七看着缩在墙角浑身直哆嗦的战云诚,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 她觉得战云诚一点都不像战西爵,眼睛和嘴巴像极了南向娇,就是鼻子比南向娇的挺,额头也不似南向娇那么圆润,总之,第一眼会觉得她长的很清秀,身上没有男孩子那种……英气。 她琢磨着,可能是因为战云诚是早产的关系,身子弱,所以男生女相? “你是澜哥哥的妈妈,对吗?” 最先打破他们彼此沉默的是战云诚。 安小七看她因为冷而抖个不停的小身体,对她招手:“过来,我给你暖暖。” 战云诚有些犹豫,但还是架不住对面前女人的好奇,走了过来。 安小七脱了下自己的羽绒服,但却没有即刻给战云诚裹在身上,而是对她建议道: “你身上湿透了,总是穿着会生病,我帮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把我的毛衣给你套上,然后再穿上羽绒服,你就不会冷了。” 战云诚打了个喷嚏,因为太冷,音调有些哆嗦: “那你会冷会着凉吗?如果你着凉生病了,澜哥哥一定会难过的,诚诚不要澜哥哥难过。” 安小七从她的话语中听得出战云澜跟战云诚感情一定比她想的还要好。 她心下五味杂陈,为自己一些想法而感到可耻。 她忽然想通了,无论大人做了多少错事都不该祸及孩子,孩子何其无辜呢? 她不该把对战西爵和南向娇的怨念牵扯到一个孩子身上。 “不会,我是大人,大人比小孩子抵抗力强,不会生病。” 战云诚抿了抿唇,犹豫道:“那……我换衣服的时候,你不要看?” 安小七笑了一下,温和道:“好。” “你把眼睛闭起来!” 安小七闭上了眼睛。 战云诚这才开始脱衣服。 妈妈从小就跟她说,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女生,就连澜哥哥也不可以。 她得快点换好衣服。 可是,纽扣扯到头发上了,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扯下来,正急的要哭,门外传来开门的动静。 情急之下,战云诚一把钻到安小七怀里,安小七也因为她这个动作睁开了眼。 她目光迅速的掠了怀里差不多是光溜溜的小家伙,意识到什么时,连忙捡起地上的羽绒服给她裹上。 做好这一切以后,安小七看向来人。 南九卿手上提着一个手铐和塑料袋。 因为塑料袋是黑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但,安小七能感觉的到,南九卿身上的戾气绝对是先前在院子里的十几倍不止。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不由分说就要对她动手并欲要把依偎在她怀里的战云诚给提走。 安小七自然是不肯,阻挡在他的面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之间的矛盾犯不着拿一个孩子出气。”顿了下,问道,“请问,怎么称呼你?” 南九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九卿。” 安小七皱眉:“你也是南家的人?你跟南向娇是……?” 南九卿冷笑道:“南向娇父亲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他踩着我父母尸体上位的,你说是什么关系?” 他说完,就粗暴的要把战云诚从安小七怀里拉出来,安小七仍然拦住他。 南九卿因先前跟南向娇一个很不愉快的通话,现在情绪异常阴冷。 他看着面前挡在战云诚身前的安小七,冷笑道: “安小姐,我不很明白,你是几个意思?这个小杂种是战西爵那狗杂碎的,你不是应该痛恨他才对?你给老子在这装什么圣母普照?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给处置了?” 不要试图跟一个情绪激动的疯子讲道理,这是安小七很早就明白过来的一个道理。 她不知道南九卿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会变得这么阴狠,但可以肯定跟南向娇有关。 因此,她在南九卿就要施暴时,她灵机一动,连忙对他吼道: “南向娇现在是单身,她已经跟战西爵离婚了。” 此话一出,情绪盛怒中的南九卿果然身形明显一怔,下一秒就揪住安小七的衣领,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男人手劲大,安小七真担心他下一秒突然发疯把她给勒死,只得尽量语调平稳的安抚他,说道: “早在一个多月以前,他们就办完了离婚手续。”顿了顿,强调补充,“是南向娇要求离的。” 南九卿眸色深眸了会儿,阴狠的笑道:“安小姐,老子是拿刀捅伤过人又坐过大牢的人,你千万别拿这种话诓骗老子,你明白么?” 安小七见他情绪没先前那么激动,伸手推了他一把,把她身后都吓傻了的战云诚护在怀里。 她半蹲下去安抚了会儿战云诚,把裹在她身上的长长羽绒服给裹好后,对南九卿道: “这种事,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想知道具体细节,我们可以单独聊,但能不能不要戾气这么重的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事?” 音落,南九卿目光便从安小七身上移开,撇了眼缩在她怀里的战云诚,在这时对门外吼了一声: “大江,把这小野种给老子带出去,我有话要跟安小姐单独聊。” 话音落下,不多时,大江就出现了。 安小七见状,连忙道:“他长的这么凶,还是算了,孩子留在我这吧。你想要问什么就问。” 大江:“……” 南九卿在这时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安小七的对面,点了根烟,抽了会儿,说道: “你说他们离婚,但我刚刚才跟南向娇那狗女人通过电话,她说除非是她死了,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跟那姓战的离婚,你们两个,究竟谁在撒谎?” 闻言,安小七便明白了,南九卿为什么突然戾气这么重。 原来是被南向娇的话给刺激的。 “南先生,虽然我不知道南向娇为什么要骗你,但你之所以抓我是因为在你看来我是战西爵最在意的女人,既然如此,你觉得战西爵能不跟她离这个婚?何况,他们现在已经离了……” 南九卿吮吸了一口烟,在这时,出声打断了安小七: “既然是离婚,姓战的为什么还允许南向娇住在古堡庄园?为什么,他不对外公开他们已经离婚的消息?据我所知,那姓战的现在追你追的那么紧,他最不该做的就是对外隐瞒离婚的消息,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ps:噢,上新了一个人物:南九卿。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么? 第408章 他将安小七勒的很紧,气息若即若离 “关于这点,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日在加州城,南向娇登门找战西爵,低声下气的求他,说她现在还不能对外公开离婚的消息, 说她如果现在就公开,她的人渣父亲一定会逼她复婚,如果复婚不成也会把她卖给别的男人做续弦……, 她大概也是时局所迫,心有苦衷,不然她不至于低声下气的求战西爵。不过,当时的战西爵是明确拒绝她这个恳求的。” 顿了顿,补充解释道, “当然,战西爵最后为什么同意了,其实也不难猜。他刚回国接手战九枭手上的业务,如果这时候就曝出了离婚消息,别的不说,就是南家那一脉肯定对他颇有微词,一定不会支持他上位。 但如果隐瞒离婚的真相,南家一定会鼎力相助他…,关于商场上的道道,想必南先生应该比我明白个中关系。” 南九卿等安小七说完,若有所思了会儿,撇了眼依然伏在安小七心口上的战云诚。 他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南向娇劈开腿给战西爵生的,就完全无法遏制满胸腔的妒火。 他丢了烟头,一下就把战云诚从安小七怀里扯过来,跟着对大江吼道: “把安小七给老子捆了,这种蛇蝎美人,小心思最多,还是捆了安全。” 大江连忙哎了一声,就找来绳子把安小七连人带椅子的捆在了一根柱子上。 做完这些,还往安小七嘴里塞了一团棉花。 大江见一切妥当后,对南九卿道:“老大,面下好了,您要不要吃点?” 南九卿对着他的屁股就揣出去一脚:“饭桶,你就知道吃吃吃……” 大江被踹的也不生气: “老大,我在面上给你窝了两个鸡蛋还有你最爱的酱香牛肉,你胃不好,不能饿,还是吃点吧。” 说着,就把目光看向被南九卿一手提在空气当中的战云诚, “老大,这野种还是属下来照顾吧……,我看他好像都不行了,昏昏沉沉的,是不是昏死过去了啊?” 此话一出,南九卿才意识到战云诚确实昏了过去。 他由提改为抱,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烫的他掌心都热。 他想着先前跟南向娇那个通话,南向娇扬言如果孩子有个好歹就一刀捅了他或者捅了自己。 总之,这孩子还真不能有个好歹,万一把脑子烧废了,南向娇真能跟他拼命。 这么想着,南九卿就抱着战云诚走了出去,大江跟在他的身后。 边走的过程中,大江听他说道:“你去给她弄个退烧药,别死我这,晦气!” 大江为难,道:“老大,我们才刚刚出来,身无分文不说,我们这儿地理位置偏,黑灯瞎火的到哪里给她弄退烧药?” 顿了下,眼见男人要发怒,连忙补充道, “不过属下有个物理降温的法子,用酒精或者是冷水擦拭身体,能降温。 如果还不好,那就得送医院,我隔壁家的二狗子就是因为从小高烧送医院晚了烧成了智障, 现在都三十好几了还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吃喝拉撒都在身上……” 南九卿被他絮絮叨叨的都快烦死了,他把战云诚暴力的扔在了他的木板床上以后,就掐着腰对大江吼: “那还不去弄水弄酒精?再磨磨唧唧,老子砍了你!” 大江:“……” 大江怕被砍,连忙拿上一个盆去外面院子的井里打水。 结果,人才刚刚走到井口边,院子的大铁门就被一股大力给撞开了。 然后大江看到以战西爵为首的一群拿着枪械工具的人以后,拔腿就往回跑。 他进门连门都没敲,恰好撞见南九卿在给战云诚脱衣服。 大江被外面的阵仗吓的结巴,“老大,战西爵……” 他话都没说完,面颊就被飞过来的一个不明物体击中了面颊,跟着就是南九卿一声怒吼:“滚出去等着!” 大江不知道南九卿发什么疯,突然变的这么暴躁,但还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这边,南九卿连忙把战云诚的衣服给拉了回去,一双凤眸阴森的眯起。 不是男孩的? 怎么是个女孩…… 南向娇究竟在搞什么? 她为什么要对所有人隐瞒孩子的性别? 难道这个孩子……? 脑子里突兀的跳出一个强烈的信号! 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 恍惚间,一道白色身影就冲到他的面前,他连人都没看清,面颊就重重的被打了一巴掌。 南九卿目光明显一沉,下意识的动手打回去时,南向娇对着的另一边脸又怒扇了一耳光,“南九卿,你怎么不死在大牢里?” 南九卿被她扇的也来了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猩红的瞪着她: “啧~,几年不见,摇身一变成为战太太你长能耐了,嗯?” 南向娇手腕被他勒的紧,她着急看孩子,想挣扎又挣扎不开,气的挥出另一只手朝南九卿怒扇过去。 南九卿疏于防备,再次被打了一巴掌。 他彻底被激恼了脾气,单手就把躺在床上昏迷中的战云诚给拎了起来,举过头顶,目光阴森的盯着脸色都吓白了的南向娇,冷声道: “老子问你三个问题,答的不满意,老子就将她头朝下,摔死她!” 南向娇心口一提,急的眼泪都快掉了,但偏又忍在了眼眶里。 这时,战西爵也带人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南九卿手上托举在半空当中的战云诚。 因为在他潜意识里,战云诚是他的儿子,就算没有感情他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因此,他从一进门,枪口就指着南九卿的脑门。 南九卿在这时扯唇,笑的阴气森森的: “搞了我的女人,让老子的女人给你养孩子,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却拿枪指着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们全都跟着一块陪葬啊?” 说到这,冲大江怒喊一声,“大江,之前老子让你埋的火药,你都埋对了吗?” 此时大江正被两个黑衣保镖押着,听到南九卿的话,就立刻回道: “老大,都埋好了,只要你摁下遥控,这儿就能被夷为平地,咱们来世再做好兄弟!” 南九卿现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他又不怕死,就算死了还有这么多人给他垫背,反正他都是赚的。 因此,他在大江话音落下后,就咧嘴大笑: “战总,像我这种蹲过大牢的死不足惜,可你和你的女人还有孩子就不一样了。就不说你了,就安小姐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若是轰的一声被炸的血肉模糊的,这得多惨啊?”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眸色阴冷,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来,跟老子说说看,你的条件,你想要什么?” 南九卿见有了谈判的余地,就笑的更真实了。 不过,他现在没功夫跟战西爵谈条件,他要找南向娇算账。 他目光从战西爵身上撤回,落在了脸色异常难看的南向娇身上,“三个问题,我问你答。” 南向娇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说。” 南九卿在这时把战云诚改为抱在怀里,目光紧锁南向娇的眼睛: “你明明答应过我,说等我出来,为什么背叛誓言,背叛我?” 南向娇咬唇,目光冷漠的望着他:“因为,我别无选择。我不嫁,你就只能死在大牢里!” 此话一出,南九卿就皱深眉头:“什么意思?” 南向娇喉咙滚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静: “我那个畜生父亲,他跟我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说,如果我不听话乖乖接受他安排的婚姻,他就叫人在监狱里弄死你。”顿了顿,“就算不弄死也要弄残!” 闻言,南九卿眸色深了深: “是么?听你这么说,他拿我的命逼你结婚你很爱我?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却管不住自己的腿? 为什么要劈开腿跟姓战的做?不仅做了,还生下孩子?南向娇,我进去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 你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行苟且,等我出来以后就弄死你全家,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南向娇冷笑:“问第二个问题吧。” 南九卿视线在这时从南向娇脸上移开,落在战西爵的身上,讥诮道: “好,那就问问第二个问题。来,你当着你这个脑子坏了的老公面,说一说,为什么要对所有人隐瞒孩子的性别?明明是个女孩却要对外宣称是个小子?” 此话一出,战西爵目光就撇向了南向娇,薄唇勾起极淡的弧度,“是么?” 南向娇一颗心现在已经乱的七上八下的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撑着镇定的。 她道: “……隐瞒孩子性别,是因为当初所有人都期待我怀的是男孩,是战老也好还是我南家的父兄, 他们都希望我怀的是男孩。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男孩才有资格继承战家祖业。 可我偏偏就生下了女孩,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就威胁我说,要么对外隐瞒孩子的性别说是生了男孩, 要么他总有办法弄死我的女儿且逼我直至生下男孩为止,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关于这一点,南向娇是没有撒谎的,她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她说完这些,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但,即便她哭的眼泪模糊,一双眼睛也一直紧盯着南九卿怀里的战云诚。 孩子就是女人的软肋。 她看着都烧的糊涂的战云诚,心都拧成了一团,问南九卿: “可以开始第三个问题了吗?诚诚她本来就肺炎没有好,现在烧成这样,要立马送医院…”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突然出声的战西爵打断了: “我第一眼就觉得你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坏。欺负我脑子坏了记不得从前的事? 你为了这个杀人犯这么忍辱负重,真的很难叫我不怀疑,你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此话一出,空气陷入了长达五六秒的寂静。 就在南九卿都因为这个想法而感到错愕时,南向娇斩钉截铁的道: “战西爵,你还是不是人了?你可以不爱我,可以追求你的安小姐,但不能不认自己的孩子!”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上前一步,扯了一根战云诚的头发,随即讥笑道: “这么激动做什么?真金不怕火炼,你心虚什么?老实说,我虽然不喜欢你这个女人, 对你生的孩子也没什么特别感觉,但如果这个孩子真是老子的种,老子不会不管。 但如果这个孩子跟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南向娇你可以期待一下,你们日后母女的悲惨生活了。” 顿了下,叫来江青和江淮,“把这根头发拿去做个dna鉴定!” 饶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南向娇也没有吐一句实话。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随你的便。”顿了下,就伸手欲要将战云诚从南九卿怀里抢过来。 但,南九卿怎么可能如她的愿? 他本来还因为战云诚如果是他的孩子而感到喜悦,结果一听战西爵要做亲子鉴定南向娇却是这个态度,激动的心一下就跌到了谷底。 他冷声道:“第三个问题。” 南向娇擦了把眼睛,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南九卿,你怎么不去死?” 南九卿腾出一只手捏住南向娇的下巴,目光冰冷的望着她的眼睛,阴狠道: “我为什么要死?你的父兄害的我家破人亡,害我蹲大狱,害我妹妹至今下落不明,就连我最爱的女人都背叛了我……,你们过的风光依旧只有我像条落水狗,我为什么要去死?最该死的难道不是你们?” 南向娇心口一突,心脏拧扯的生疼。 她忽然的忽然,觉得面前她深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原来他那么苦! 可是,她现在能怎么办? 能告诉他真相吗? 他刚刚出狱,一无所有,如果她说孩子是他的,她那个畜生爹一定不会放过他和孩子的,而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要做的,仍然是等。 等……他羽翼丰满,等他能护得住她们这一对母女。 可她等的真的太累太累了! 她从十五岁就爱上了他,如今已经二十七岁了,整整十二年。 十二年,她的爱情还没有开花,她太累了。 南向娇抬手捧了会儿脸,让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后,她看着南九卿,唤了他一声: “卿哥哥,你把孩子还给我,她是我的命,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她嗓音很卑微,卑微到了尘埃里,也扎进了南九卿的心尖尖上,让他一颗心都痛不可遏。 他眼睛猩红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道:“第三个问题。” 南向娇舔了舔唇角:“你说。” “安小七说你们离婚了,离了吗?” 南向娇点头,道:“离了。一个多月前办完的离婚手续。” 南九卿说了好,就把战云诚还给了南向娇。 南向娇抱住战云诚的刹那,一颗提紧的心才堪堪回落。 她急着要带战云诚去医院,对江淮道:“备车,去医院。” 江淮说了好,南向娇在离开前对南九卿道: “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向战总给你求过情了,你把安小姐放了,再诚恳的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顿了下,“南九卿,你若是还想翻身,最不该招惹的就是他。” 说完,南向娇就抱着孩子离开了。 南九卿倒是能屈能伸的。 毕竟,他还要留着命报仇雪恨,留着命把他的妹妹找回来…… “战总,实在是抱歉,我这个人被关的太久,处理问题的手段比较粗暴,烦请你看在我们昔年的交情上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战西爵冷笑: “别说我记不得从前的事,就算我记得从前跟你有交情,但你今天也触到了我的底线,一句抱歉就想要息事宁人?” 南九卿轻笑:“战总,先别那么激动。等我把话说完。你看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不是给你创造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战西爵第一次觉得,厚颜无耻的人原来这么讨厌。 难怪,安小七那么讨厌他。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就冷笑道: “你是在里面没待够?”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都是文明社会了,我就卖南向娇一个面子不以暴制暴了,直接报警处理,让你一次性在里面待个够。” 南九卿:“别介——” 战西爵连看都不再看他,从大江那问出安小七所关之处,就转身去找安小七了。 当他看到安小七人被捆在椅子里,嘴巴被封,双脚戴铁链时……,他能遏制住一枪毙了南九卿全凭他现在的理智。 他很快把安小七松绑,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她身上无外伤,整个绷紧的神经才松下来。 得了松绑的安小七,就下意识的问:“孩子没事吧?” 战西爵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冻得冰冰冷的身体裹住后,淡声道:“没事。” 安小七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听到了南向娇跟南九卿争执的声音。 现在,外面突然这么安静,想必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好,没事就好。” 说话间,她人就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被捆的酸胀的手脚后,就相当不满的对战西爵淡声道: “我真是要被你的两个娇娇给烦死了,走一个来一个,你能不能别再来招惹我了?” 战西爵静静深深的看了会儿她,突然就将她扯入怀里,狠狠的拥住。 他其实还想吻她,只是怕她恼怒,就没有那么做。 他将安小七勒的很紧,气息若即若离的贴在她的面颊四处,嗓音低低沉沉的似有浓稠的情绪: “我本来是要去机场接你的,结果就发生了这种事……” 因为男人勒的紧,安小七能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的颤意,好似他很担心她么?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还是抬手将两人撑开一些距离,只是她态度不似战西爵印象中的冷冷冰冰,多了些温柔。 她仰头看着男人俯瞰下来的视线,抿了抿唇,问道:“你会对外公开你离婚的消息么?” 战西爵还落在她腰上的手在这时松开,改为捧起她的脸。 他眸色浓郁而深邃的望着她的眼睛,好似多年以前无数个浓情蜜意时刻他那般望着她。 他嗓音有些低哑,但却沉稳有力:“会。” 安小七眼睫微动,又问:“那你会跟朱家人断绝联系么?” 战西爵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信号—— 比如,眼前这个在他眼底难以攻克的女人是不是心底已经松动了?她是不是要答应做他的女人了? 这么想着,心底便涌起一抹无法言说的欢愉,像是持枪的狩猎人连一颗子弹都没有付出就抓到了猎物,有种不劳而获的意外。 因此,战西爵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们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安小七点了点头,说了好以后,她仰着脖子对他娇软的道: “我舟车劳顿,刚下飞机就被你前妻的竹马给抓到这里来,我现在是又饿又累还很生气,战总,你要负责!”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唇角就勾起很深的笑弧,他望着她的眼睛,笑道: “安小姐,我很愿意鞍前马后的为你效劳。” “是么?”安小七拉长调子,淡淡的冷嗤,“说的好像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能答应似的。” 战西爵:“当然。” 安小七伸手将他落在她脸上的手都给打开,波澜不惊的对他道:“那你现在派人把我送回安公馆,然后从我的面前消失。” 闻言,战西爵就做出委屈状,“安小姐,大家年纪都不小了,你不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安小七挑眉:“难道不是为了你跟南小姐的女儿?” 顿了下, “毕竟,你先前也说了,你原本是想去机场堵我的,结果半道上收到了你们女儿被绑架的消息,只好舍弃了我而选择去救你们的女儿,只是很意外的是,南九卿这厮不仅抓了你们的女儿也抓了我,对吧?” 战西爵被噎的有点难受,他觉得女人真的很不讲道理。 先前,她问了他那两个问题,他还以为她是准备答应跟他谈恋爱的,结果……又翻旧账。 他颇是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随后把一张俊美英挺的脸凑到她的面前,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要笑不笑的口吻: “我觉得你这个女人很不讲道理,嗯?战云诚被绑架,身为孩子的父亲,我难道不应该出面……” 第409章 战西爵几步就追上了她,将她打横抱 安小七话都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他: “应该。”顿了下,“但,我想要的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把我放在第一位才行。如果你不能,那就不要相互打扰了。” 战西爵:“……”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我被你前妻的情夫敲了一棍子,我到现在后脑勺都酸胀的发疼, 我平白无故的因为你们之间的过节而遭受了无妄之灾,皆拜你所赐。 我觉得你处理不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要招惹我。 我现在是一点点的生气,等我真的很生气,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笑着问: “是么?你在加州城生我的气还少么?在兰城我把你睡了的那晚,你早上醒来也很生气……, 所以,安小姐,我很好奇,你很生气于我而言,我要面临的代价是什么。 不理我?怕是不行。别说你在加州城都躲不掉我,何况你现在人就在我的地盘我的眼皮子底下,只要我想,你真是插翅都难飞的,不是么?” 安小七冷笑: “我以为时隔多年,你纵然失去了记忆,但追女人的手段应该会有所高明,结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人失望,你怎么总是那么爱咄咄逼人呢? 我当年被你逼的退无可退,背井离乡……,你是不是还要再来一次,我们都再死一次,你才能收手呢?” 战西爵不说话了。 安小七在这时推开他高大的身躯,走了出去。 纵然盛京不比兰城气温低,但入冬后又是夜里,冷风一吹还是冷飕飕的。 何况,安小七之前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给了战云诚。 她一走到院子,就被冻的打了一个喷嚏。 战西爵几步就追上了她,并很快脱了自己长款风衣给她披上,随即俯身就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安小七本来想要挣扎,但她觉得身体真的很不舒服,手腕疼脚踝也疼,就连动一动脖子也是疼的。 何况,她觉得自己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都是拜战西爵所赐,他出一点劳动力不是理所应当的? 因此,就这么一路被战西爵抱回了车上。 车上已经开足了暖气,坐到车上后,她就过河拆桥的对也欲要上车的战西爵道: “战总,我说了,你派个人送我回安公馆就行了,你的人可以消失了。” 战西爵那个要上车的动作就卡在了门口,他想着她先前那一番膈应他的话—— 你是不是还要再来一次,我们都再死一次,你才能收手呢? 因此,他放弃了强上车的念头。 他目送车子离开,在不太宽敞的深巷里点了一根烟,烟熏缭绕之间,好似一颗心就这么空了,像挂在天上的一轮弯月,真特么的孤独。 …… ** 一小时后,安公馆。 安季风和新婚娇妻以及安培根都出来迎接安小七,安老爷子半年前就病故了,那时候安小七还是植物人。 安小七下车后,第一眼就看到两鬓都斑白的安培根。 这个她从前叫过爸爸的男人,原来他也老了。 人一上了年纪,往事浮上心头,人的眼皮子就浅,包不住眼泪。 安小七眼眶有点酸,眼泪险先掉下来时,突然从斜对面冲过来一个红艳艳的身影。 差不多一米四五左右的女孩,杏眼桃腮,五官精致,长的十分漂亮。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仿佛踏着月色走过来,身上的气质如同月色一般,高冷又贵气。 安小七在看清她的模样时,鼻头一酸,眼泪就再也止不住的滚了出来。 她嗓音有些沙哑,出声唤道:“姑姑。” 安好点头,“好久不见。”她说着,便侧首对身旁十来岁的小姑娘介绍道,“她就是安小七,云澜的母亲,按照辈分,你应该唤她一声姐姐。” 昔年的安楚欢,已经改名了,随了她爹顾长夜的姓,改名叫时欢。 名字是顾长夜改的,说是寓意时时常欢喜。 顾时欢在安好的话音落下后,就特别有主见的道: “我不要喊姐,我要喊安姨,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妈妈的亲侄女啊。” 安小七轻笑,“你随意,开心就好。” 顾时欢弯眼睛,笑道: “安姨,妈妈为了等见你,都没有跟爸爸回去,爸爸都快气坏了,妈妈不走他也不肯走,一个人躲那边抽烟呢。” 说话间,顾长夜就从一处暗色的地方走了过来。 几年不见,温儒雅痞的男人越发成熟,周身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贵气。 安小七视线同他相撞,不等她语,男人最先开口: “啧,走都走了,又死回来干什么?这是又要打算再折腾战西爵死一死,才算功德圆满?” 他话音落下,就收到安好一记冷眼。 顾长夜挑眉:“你瞪我干什么?老子说错了?要不是当年她那么作,非得跟战西爵分那个手,至于是今天这个局面?” 这话听的安小七就不乐意了,她冷笑道: “顾大公子,你哪来的脸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当年,要不是你那个食古不化的奶奶抓了安好姑姑和她的女儿威胁我跟战西爵分开,你哪来今天美人孩子热坑头的好日子? 没准,当年我姑姑就被你奶奶用食人鱼给活生生的咬死了。我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成全了你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你一句谢谢都没有,开口就是这么大的敌意,你哪来的脸?” 顾长夜:“……” 时隔多年,旧事重提,安好对这件事多少都是有疙瘩的。 当年,顾老太太差点把她折磨死,这件事都给她造成了阴影,乃至于到了如今,她从来不敢下水,洗澡都是淋雨,连浴缸都不泡。 安好脸色不好,安小七很快就意识到她先前只图了一时口头之快,忘了顾及安好的心情。 因此,她很快在这时握住了安好的手,微笑道:“姑姑,我的话不是针对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安好自然是明白安小七的意思,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愧欠了安小七。 因此,她道: “你说的没错。当年,你跟战西爵分手,多多少少是因为我跟欢欢的关系……,这些年,我时常会想,若是当年没有我和欢欢被那个老太婆绑架,你会不会就不会跟战西爵分手,你们是不是如今过的也很幸福……” 安小七打断她:“姑姑,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就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了。” 此时的顾长夜觉得自己嘴里的烟抽的没几把味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是不给安小七道个歉,安好至少要让他打一个月的地铺。 草,睡地板,哪有抱着女人睡舒服。 思及此,顾长夜就踩灭了烟头,对安小七道: “行了,算我嘴贱,说了不该说的,我现在就给安大小姐你道个歉,请安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行吗?” 当着老少爷们的面,安小七也不好不给顾长夜的面子。 她在顾长夜话音落下后,就大大方方的道: “顾大公子难得这么真诚,那我就收下你的歉意,至于这件事,我希望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 她说完,目光就迎上走过来的安季风以及他身旁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身上。 因为当年温淑宁的事,安季风对安小七一直都很愧疚。 因此,他此时情绪有些激动,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难得回来一趟,这次就留下来过年吧?” 顿了下,补充道, “爸他这两年身子不好,半年前做过一次胃部手术,他常常念叨,说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两个女儿都不在他的身边……” 安季风说到浓处,眼圈都红了。 安小七心下触动颇深,她觉得有些情分还是断不掉的,即便当年她觉得眼前这一切都能被抛弃被割舍。 可是,如今,重新拾起来时,竟然那么疼,那么不是滋味。 安小七眼眶也有点红,她对安季风的邀请没做出回应,而是看向安季风身旁的年轻女人,笑着问道:“这是嫂子吗?” 音落,那年轻女人就对安小七热情的打招呼:“你好,我叫南乔。” 闻言,安小七眸色掠过一抹异色,但稍瞬即逝,“你好,安小七。” 安小七跟南乔客套了两句并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后,就走到了安培根面前。 此时的安培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看的安小七十分难受。 她喊了一声爸,安培根更是痛哭流涕,安小七只得上前抱了抱他,安抚了好一阵,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外面天冷,孩子也耐不住冷,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回安公馆,一直到凌晨,安公馆才彻底安静下来。 安小七住到自己原来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波动太大的关系,还是因为换了个环境,她躺着睡不着,就想着去安歌原来的房间看一看。 披上衣服后,她就去了安歌的房间。 跟她当初离开安公馆的时候一样,安歌房间陈列一点都没有变,只不过是因为常年没人住,陈旧味比较浓。 安小七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梳妆台,看着窗外的月色,静静深深的发了许久的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冥冥之中觉得安歌一定还活着,活在她所不知道的哪个地方。 她在幽都探望完夏怀殇和外公以后,跟夏琛见过一面。 时至今日,夏琛都还没有跟秦茹离婚,不过他却把她禁锢在了蓝湾岛。 整整六年之久,他都似乎未曾到过蓝湾岛? 听说,如今的秦茹都快被折磨的疯了,中间自杀过无数次,每次都又被夏琛叫人不余遗力的抢救了回来。 夏琛说她不配死! 她问过夏琛,是不是直至秦茹死了,他都不跟她离婚? 夏琛当时只冷声跟她道: “为什么要离?离了,我母亲还会给我塞别的女人进来。当然,如果她真的死了,我就对她挫骨扬灰,连个牌位都不会有,更不会以夫之名给她立碑!” 当时,她只觉得有些可笑。 他搞得自己好像很深情,当年安歌还活着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珍惜? 现在做这些,究竟给谁看呢? 何况,据她所知,夏琛这些年经常跟各大女明星传绯闻,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洁身自好的。 安小七疲惫的闭上了眼,又坐了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 翌日,安小七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 是南乔。 安小七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南乔,“嫂子。” 南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七七,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是……有人找你。” 安小七看了下墙壁上的挂钟,早上八点,然后问道:“谁找我?” 南乔:“是……是我三姐南向娇。” 安小七因她这句话,有些混沌不明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她问:“她找我?” 南乔跟南向娇是同父异母,南向娇的亲生母亲死的早,南乔是南震续弦生的。 虽是同父异母,但姐们两人感情还是不错的。 因此,当南向娇大清早的找上门来时,南乔才愿意过来跟安小七通告这件事的。 南乔把南向娇登门所求之事给安小七转述了一遍后,道:“我三姐着急捞人,战少那边所求无果,她就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安小七等南乔说完,淡声道:“这件事我帮不了。南九卿犯的是绑架罪,他现在被警方关押,我哪来的通天本事去捞他?何况,我根本就不想捞他。” 南乔面露忧色,道: “七七,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你不出面的话,南九卿活不过今晚。因为我父亲知道他提前从监狱里释放出来就招惹到战少十分生气。 所以,昨夜在南九卿被扔进派出所一小时后,我父亲就收买了好几个跟他关在一起的混混,那些混混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管制刀具带进去的, 总之,南九卿跟好几个持刀的混混单打独斗了大半夜,他伤的很重……,若是战少不松口放人,南九卿今晚一定会被我父亲的人弄死在里面……”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反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在我眼底就是个绑架犯,你指望我一个受害者去捞他,你们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说话间,南向娇在这时破门而入。 熬了一夜没有睡的南向娇,身上穿的还是昨晚安小七所见穿的衣服。 一身驼色大衣,衬得她的脸色很憔悴。 她一双熬红了的眼睛显得戾气很重,但很快那戾气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目光在安小七朝她看来时,就紧锁着安小七的眉眼,说道: “安小姐,我知道跟你提出这个要求很可耻,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如果我不去捞他的人,就只能给他收尸,你能不能看在我帮你照顾云澜这么多年的份上,帮我这一次。” 安小七眉头微微拧了拧,静了片刻,道:“你要是拿这个说事的话,我帮。但我只帮这一次。”顿了下,“但,绝不会有下次。” 闻言,南向娇心下便是一松,说道:“安小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明白的。”说到这,深吸一口气,“不过,我还有件事想恳请你帮忙。” 安小七眉头皱的深了深,但却没有立刻表示不满,“你说说看。” 南向娇道: “经过昨晚这么一闹,我父亲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跟战总离婚的事。 他现在不仅知道这件事,还知道了诚诚性别暴露的事……, 他现在恨不能对我扒皮抽筋,更恨不得对南九卿千刀万剐, 我担心他兽性大发对诚诚也下狠手。所以,这段时间,你能不能让战总别那么无情无义, 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说服一下他,让诚诚继续住在古堡庄园?等这件事过去后,我再把诚诚接出来?” 安小七不是不通情达理的。 她六年前在浮生居匆匆见过南震一面,那时南震对南向晚大打出手,已经见识过他的阴狠暴戾。 南向娇担忧不无道理。 何况,安小七能感觉到战云诚跟战云澜感情很好,就是站在战云澜的角度,她也应该帮这个忙。 毕竟,孩子无罪! 因此,她在南向娇话音落下后,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她道:“虽然我不知道战总为什么对你们的女儿都这么无情,但这件事,我会跟战总说。” 顿了顿, “当然,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说得动他。毕竟,他脑子坏了以后,我完全看不透他。 你若说他无情,他偏偏对那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朱老汉一家掏心掏肺; 你说他有情,他现在却对你和你们的女儿又这么无情。所以,南小姐,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的。” 南向娇在她话音落下后,说道:“不,只要你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忙。” 安小七挑眉:“南小姐,战总究竟给了你什么样的错觉,让你会这么认为他会对我言听计从?” 音落,南向娇就笑了笑,近似艳羡的语调:“因为…他爱你啊,还能因为什么。” “爱我?” 南向娇点头: “当年,我跟他闪婚……,其实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们虽是法定上的夫妻,但婚后却一直都是各过各的。 除非是在必要场合,我们会扮演着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私底下,我们基本上互不干涉。 有次,我因为诚诚生病,急的忘了敲他的门闯进了他的私人领域,当时他差点没把我给灭了。 也是那次,我意外看到他房间墙壁上挂了一张你的巨幅照片……,所以,他失忆前心里深爱着你。 如今,即便是失忆,他对你仍然跟对别的女人不同。总之,你于他而言,始终都是最特别的。” 闻言,安小七许久没有说话。 那一刻,她的大脑是空白的。 因为,她万万没想到,南向娇跟战西爵婚后会是这样相处的方式。 可是,如果他当年那么爱她,为什么会娶南向娇,只是因为恨她所以要气走她? 安小七半天没说话,南向娇又道: “你可能心里有困惑,当年他明明那么爱你为什么还要跟我闪婚,甚至是高调的在你面前秀恩爱。 其实,他是因为爱而不得,心生怨恨。他痛恨你宁愿流掉你们第一个孩子斩断他最后一丝期待,也要跟他分手; 也痛恨自己因为他的无能而不得不接受长辈的安排……,他太自负太傲娇了, 所以恨就显得病态而偏执。但,归根究底,他还是因为爱你。” 安小七在南向娇这番话说完,长久以后,她淡声道: “那么,你当初为什么愿意嫁给他?毕竟,以你现在这个焦急的程度,你应该很爱南九卿才对。你最不该的就是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因为被不喜欢的男人碰,身心都很恶心。何况你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ps:南家三姐妹:南向晚(cp南少衍)、南向娇(cp南九卿)、南乔,别弄混了;另外,真相已经慢慢揭露了,别急,群么mua!(*╯3╰) 第410章 他抬手就把她给拽到怀里,摸着她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南向娇都没有把当年真相彻底和盘而出。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道: “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甘愿如此。当年,只有我嫁给战总,我父亲才答应不对坐牢的南九卿赶尽杀绝……,总之,安小姐,你知道一件事就好,战总在情感上,从未背叛过你。” 安小七神色不明的看了会儿南向娇,良久,她道: “我看你为了孩子为了男人跑前跑后的,早饭应该还没吃,你跟我嫂子先去楼下吃饭吧,我收拾好后就会给战总打电话……” 南向娇未等她说完,就焦急的打断她: “别打电话了吧,我想他更愿意见到你的人。”顿了下,“然后,我可不可以跟你一块去见他。” 安小七静了片刻,道:“我考虑一下,你先去吃早饭吧。” 南向娇想了想,说道:“好。” …… 大概八点半左右,安小七从楼上下来。 南向娇看到她,就从身后的沙发站了起来。 安小七撇了眼搁在她面前茶几上没有动过的早餐,淡声道: “看来不把你男人和孩子安顿好,你是真的吃不下饭。” 南向娇对此没说什么,只道:“我等你吃完早餐,我们再一起走。” 安小七道:“算了,直接去找战总吧,省得你坐立难定。” 南向娇:“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安小七到底是顾忌着南向娇现在的心情,所以早餐喝了杯牛奶就跟南向娇出门了。 因为南向娇说,战西爵今日去南氏大楼参加南家投资的新能源项目。 因此,两人上车后,车子就直奔南氏大楼。 如今,南家产业基本上都是南少衍在打理,但他作为南家养子手上并没有多少实权,只享有代理执行权以及部分决策权。 一小时后,车子抵达南氏大楼。 但,南向娇和安小七却被阻拦在前台,不给她们进电梯。 南向娇发火,指着前台的秘书长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南家的三小姐……” 秘书长为难的道:“三小姐,真的很抱歉,不是属下不让您进门,是南总他亲自下令不许您进入南氏大楼的。” 南向娇拧深眉头,怒道:“这南氏大楼又不是他南震一个人的,是我大哥南少衍盖的,何况我也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 话都没说完,啪的一声,就被突然走过来的南震怒甩了一巴掌。 南向娇不可意思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南震,眼底除了愤恨没有一滴眼泪。 她目光冷冽的望着愤怒不已的南震,南震却咬牙切齿的怒道: “不知廉耻的东西,丢人都丢到公司来了?你是生怕自己过去那破烂事别人不知道?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还不滚?” 南向娇冷笑:“我不知廉耻?” 南震板着脸子,冷声道: “我冤枉了你不成?要不是你当年那些下贱事败露了,战西爵能跟你离婚?老子今天好不容易把战西爵给请过来,就是为了探探他的口风,问问他跟你还有没有复婚的可能……” 他话都没说完,南向娇就打断他:“没可能。就算他同意复婚,我也不会复婚!” “逆女——” 南震雷霆大怒,对着南向娇又是一巴掌扇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安小七扣住了他那只打落下来的手腕。 直到这时,南震才注意到安小七。 他是个好色的,对所有漂亮的女人都过目不忘。 几年前,在浮生居,他见过安小七一次。 差不多的情景,当年他是教训南向晚那个私生女被安小七阻拦,如今他在自家公司教训自家的女儿同样还是被阻拦。 南震的眸色一下就眯到了最深,视线将安小七打量了一遍后,脸上溢出不阴不阳的笑: “安小姐,几年不见,真是越发漂亮了。”顿了下,“怎么,我教训我女儿,有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安小七在这时松开南震的手腕,冷声道: “我有事找战总,南小姐是陪我一起来的,既然是跟我一起过来的,我就不允许任何人当着我的面欺辱她,即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也不行。” 南震脸色变了变,冷笑道:“安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小七扯唇:“虽然也不指望南总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但我要是不让你说,我怕你憋的泌尿系统有问题。” 南震气的脖子都红了,但他很快又大笑出声:“安小姐,这么关心我的泌尿系统?怎么,你对我的肾感兴趣?” 安小七咬了后牙槽,随即对他昂了昂下巴: “南总,我瞧着你这年纪没有六十也有五好几了,就你如今的身份,说这些不入流的话,合适吗?” 南震嗤笑:“那也看是对什么人。安小姐高调出现在盛京,绿了我女儿的婚姻,还指望我对你笑脸相迎?我没放狗咬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那都是我怜香惜玉,毕竟谁让安小姐你长的招人稀罕!” 说着,就要对安小七上手,摸安小七的脸。 安小七在他的手就要触上她的脸之前,就笑了,笑容诡异,让南震都心虚。 他的手就滞在了半空,“你笑什么?” 安小七扯唇:“当然是笑你蠢了。真是不知道你这一脸肾虚又没长脑子的人是怎么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 顿了下,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了唔了一声,“噢,你是靠卖女求荣上位。” 南震脸色震怒: “安小七,这是在盛京,不是你远在加州城的詹姆斯家族,你再怎么猖狂也得搞搞清楚,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安小七讥讽道:“你是蛇吗?你充其量就是条地沟虫!” 南震怒不可遏,但他也不敢打安小七,毕竟她身份摆在那,况且他也听说了失忆的战西爵对她仍然一片痴心。 他不敢打她。 但,在言语上还不敢占占便宜吗? 他怒极反笑: “我身上有条虫,不仅能屈能伸,到了晚上还特别汹涌,跟过我的女人都夸它威武不屈。 我看安小姐缺男人都缺到跑回盛京三人家婚姻来了,想必是很久没见识过男人身上这条虫了吧? 不然,我现在就带你去我的办公室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他的后脑勺就被不明物体给重重的砸了一下。 他转身刚要破口大骂,就看阔步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高大男人。 他一身熨烫妥帖的墨色西装西裤,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满是阴森的戾气。 他步伐跨的很大,几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随即薄唇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弧,波澜不惊的口吻: “南总,这是要带谁去你的办公室啊?” 南震不知道战西爵听到了多少不该听的,他此时也分辨不出战西爵的喜怒,原本想就这么敷衍过去时,战西爵捞起前台上的一个玻璃摆件,对着南震就招呼过去。 他打的异常凶狠,每对着南震的脑袋暴击过去,南震都发出短促的痛苦声。 很快,南震脑袋就被打的头破血流,打完脑袋你以为这就完了? 打完脑袋,战西爵对着南震的裤裆就重重的给了两脚,直接把南震踹的痛的昏死过去。 等南氏大楼的保安反应过来什么时,战西爵已经收了手。 他从身上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清理着手背关节处的血迹。 擦的时候,这才注意到,手背上沾了不少玻璃渣子。 他脸色阴沉着,看着过来要扶南震的保安,冷声道: “你们南总大白天的对年轻女性进行性骚扰,我下手重了点,你们没意见吧?不然,要不报警,让警察秉公执法?” 说话间,南少衍闻讯也到了。 南少衍一看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南震,又介于以往南震的风流艳史以及安小七也在现场,几乎就猜出了个大概。 他在这时对保安道:“还不送医院?真的等进派出所上头条吗?” 闻言,保安和闻讯赶来的南震保镖都敢怒不敢言。 虽说南家大权不在这位养子手上,但现在整个盛京谁不知道南少衍手可通天,区区南家这点产业他压根就看不上,谁敢得罪他这个鬼阎王? 很快,南震就被他的保镖和保安抬走了。 处理完这些,南少衍便对安小七抱以歉意的道: “安小姐,实在是抱歉,我这个养父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秉性,没冒犯到你吧?” 安小七第一次见南少衍。 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五官线条刚毅冷硬,别看他身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西装,看似很好说话又温润的样子,可身上却有股隐匿着的残暴。 对,是残暴,不是阴狠! 这种人,一旦狠起来,就是毁天灭地的。 安小七不禁想起,当年南向晚之所以没有跟战西爵闪婚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南少衍的干预。 就是不知如今的南向晚,是不是还活在他的魔爪之下? 安小七没有第一时间搭理南少衍,南少衍菲薄的唇溢出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般的: “安小姐,你这不吭不响的,倒是说句话昂?不然,阿爵还真以为你被怎么了,回头把气撒我头上,我岂不是要成为冤大头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这才轻描淡写的道:“你那个人渣养父没有冒犯到我。” 南少衍点点头,“这就好。” 他说着,目光就从安小七身上移开,落在她身旁的南向娇身上,换了一张冷脸,“为了个杀人犯大清早的跑到我的公司闹什么?” 南九卿当年犯的是杀人未遂罪,他当年差点把南震给捅死。 所以,在南少衍眼中,南九卿就是个杀人犯。 但,南向娇对他的冷嘲热讽完全不在意,她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南少衍一个。 不过,话却是对南少衍说的。 她道:“听说大嫂怀孕了?” 南少衍眯眸:“你消息倒是够快的。” 南向娇讥讽道: “能不快么?南向晚给大嫂当了几年活体的血液供体,她现在怀孕造血功能更差,南向晚的血都快被大嫂给吸干了。有好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南向晚都打电话给我,说她现在生不如死……”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冷笑道, “南少衍,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南向晚一条生路? 她被你圈养的这几年,若不是因为你的无情,逼她打胎,你们的孩子现在都能满地跑了, 究竟是为什么呀?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圈养着她?难道,仅仅是为了给大嫂续命么?” 此话一出,南少衍身上的气场瞬间就阴鸷了下去,厉声道:“南向娇,你少多管闲事,嗯?” 南向娇冷笑:“你放心,我没功夫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说完,目光就落在了战西爵身上: “战总,既然你如此的不顾及我们之前的夫妻情分,我只能求到安小姐这边来了。 当然,我没料到我那个人渣父亲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连安小姐都调戏,为此我感到很抱歉。 我不求你原谅,但求你不要记恨这件事,日后不要报复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就已经很感恩戴德了。”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面无表情的道:“我看你是嫌南九卿在里面死的不快,特地添把火,是吧?” 此话一出,南向娇脸色就白了白,咬唇没说话。 气氛剑拔弩张之间,安小七在这时走到战西爵面前,仰头挡住他的视线,淡声道:“战总,我……” 战西爵连话都不让她说,就冷声打断她:“安小七,你为一个绑架你的畜生求情,你是脑子智障了?” 安小七面对战西爵的冷言冷语,毫不在意。 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往他身前又走近了一步,如此,两人距离近到可以呼吸纠缠。 安小七仍然仰头看着他,看着他漆黑的眸底翻滚着的怒意。 她知道,那怒意来源于先前南震调戏她时而产生的。 她看了会儿他,淡声道:“我就不能是为了别的来找你?” 战西爵眉头微皱: “安小姐,你大清早的跟南向娇到南氏大楼来堵我,难道不是为了给南九卿那个畜生求情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就语调温软的道:“我就不能是为了我自己?” 战西爵:“嗯?” 安小七:“能换个地方说话么?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行注目礼。” 许是她今天说话方式跟他认知里有所不同,战西爵心底某根柔软的神经就被她拨到了。 他眸色一下就温和了起来,抬手就把她给拽到怀里,随即对南少衍抬了抬下巴,道: “南大公子,方便安排一个空间给我们处理一下私事吗?” “当然。” …… 五分钟后,一个小型的会客厅。 安小七跟战西爵面对面的坐着,南向娇在会客厅外面等候。 本来,南向娇也想参与进来的,但被战西爵给明确拒绝了。 因此,小小的会客厅,就只有安小七跟战西爵。 安小七喝了口战西爵递过来的温水,就开门见山的道:“你把南九卿捞出来并护他安全,我跟你在一起。” 闻言,战西爵就定定的看了会儿安小七,随即薄唇溢出一抹浓烈的讽刺,讥诮道: “安小姐,能说一下原因么?之前,我那么死乞白赖的求你跟我好,你要死要活的不同意。 现在你为了要救一个绑架过你的杀人犯而同意跟我谈恋爱,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怎么,你看上那个杀人犯了?”顿了下,“那他更该死了!” “……” 安小七在这时搁下喝水的纸杯,淡淡的语调里透着点说不上来的怅然: “战西爵,老实说,面对你厚颜无耻的追求,我真的很难不心动。 每每你在给我营造出你很爱我的气氛时,我都觉得自己很没骨气,因为我是那样贪恋。 我心动也羞耻。我总是告诫自己,已经被伤害过一次,我在面对你时最不应该有的就是心动。 可是,你每一次的靠近我都会忍不住的悸动……,可悸动之后我又十分痛苦。 不错,如你之前所言的那样,我膈应你跟南向娇有过婚姻,也膈应你们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你们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共同做着夫妻之间最亲密无间的事……,可南向娇今天找到我, 她跟我说,你们婚后基本上处于分居的状态,各过各的。 她告诉我说,你跟她在婚姻存续期间,你心里一直深爱的人是我……, 我听完后,就有一种很深的触动,心想不然就这样吧,兜兜转转好几年, 命运的齿轮既然让我们又撞到了一起,为什么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顿了顿,目光有些淡然的看向玻璃窗外明媚的太阳,倏尔笑了下,眼底藏着水滴, “人活着,眼里得有光,才有盼头,不是么?” 战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他静静深深的看着面前女人一张嫣然淡淡的小脸,也看她眼底那细微的水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很深的感受,这个女人一直都爱着他,且这种爱亘古不变。 他的心被撞开了,然后源源不滚出汹涌的热浪。 他喉骨狠狠的滑动了两下,哑声道:“你答应跟我谈恋爱,这跟捞不捞南九卿有什么关系?” 安小七语调仍然很淡,淡淡的,也温温软软的: “因为,我觉得南向娇跟我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吃了很多鲜为人知的苦,我想成全她的爱情,也成全我自己。她若是能有好的归宿,我跟你重修旧好,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 空气安静了长达七八秒,战西爵才淡声道: “鲜为人知的苦?能跟我说一说,这些年你都过了怎么样的日子么?将近四年的植物人,这确实是人间疾苦,但这不算是鲜为人知,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我想知道,那些我不知道的。” 安小七单手托腮,侧首看向玻璃窗外鎏金一般的阳光,轻描淡写的笑了下: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被知道的也早晚都会知道……”说到这,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战西爵的脸上,“现在,战总可以答应捞人了么?” “如果这是你答应跟我谈恋爱的必要条件,这个人,我不捞也得捞。” 顿了顿,战西爵话锋一转,沉声问, “你先前还说膈应我跟南向娇有过婚姻,也膈应我跟她有个孩子。因为知道我跟她婚后虽同在屋檐下但几乎没有交集,所以就想明白了,愿意跟我重修旧好。 那么,不膈应南向娇,连战云诚也不膈应了吗?那毕竟是我跟她上了床以后才有的孩子。”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尖就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刺的鲜血淋漓。 怎么能不膈应? 她一想到他跟南向娇也曾翻云覆雨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她怎么能不膈应? 是膈应死了好么? 她脸色白了白,可语调又是那么淡然,好似她看的很淡: “淡然膈应。但,孩子是无辜的,我难道要拿一个孩子怎么样吗?何况,我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反复提,又有什么意义?” 战西爵目光紧逼着她的眼睛: “所以,你明明仍然膈应却也愿意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一直都爱我,爱到可以包容我从前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安小七在他这句话落下后,情绪就很激动。 她像是瞬间被点了导火线,下一瞬就炸了。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他,冷笑道: “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看,我战西爵真是了不起,都‘死了’这么久了,还有女人默默的爱了我许多年,且未来还要一直爱下去,你是不是很骄傲,很自豪?” 安小七吼完,提上包,就起身要走。 战西爵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同意跟他和好,他哪里肯真的就放她这么走掉。 他几乎在安小七转身的刹那,就动作先于大脑的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随即不由分说的就捧起她的脸,捏开她的下颌,深吻了下去。 安小七本就是恼火的,她哪里肯那么让他称心如意? 几乎在战西爵探入她的口腔时,她就咬住了他。 舌根很快传来清晰无比的刺痛,跟着就是尝到了铁锈味, 但即便是这样,他要吻她的动作也就只顿了那么一下,跟着就是绵密到安小七无力招架的汹涌。 第411章 男人亲了亲她的腮边,哄着她:多抱 等结束后,安小七整个人都需要依托着他的臂力才能站稳。 她脸蛋红艳艳的,眼睛也是水光潋滟的,娇嫩的战西爵想把她一口都吞掉。 他仍然是捧着她的脸,薄唇在她耳边蹭了噌,浓稠的气息有些潮湿, “你同意跟我拍拖,我很高兴。听你亲口承认你一直都很爱我,身为男人,我确实感到自豪又骄傲。 毕竟,于我这样一个丧失记忆过了好几年苦日子的男人而言,再也没有比一个苦苦深爱他多年的漂亮女人更值得他感到荣耀的了。” 说着,薄唇吻上她的眉心又落在她的唇边,时不时的啄着, “虽然,我怎么都想不起从前我们在一起的事,想不起对你的情,也不记得我对你的爱,但我知道我现在的心,我向你保证,我只会比从前对你更好,也更爱你。别气了,嗯?” 安小七任由他抱了会儿,说道:“我不耽误你工作,你等下把南九卿的人捞出来吧,听说他在里面伤得很重,搞不好是要残了。” 战西爵亲了亲她的腮帮子,有点不想她走:“多抱一会儿。” 安小七推开他: “你刚刚才从战三爷手上接管事务,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我可不想被那些人在背后骂我是蛊惑君心的狐狸精。” 战西爵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摸了一把,痞笑道:“你本来就是狐狸精。你知道你自己喝醉的那晚有多妖精么?” “……战西爵,你够了!” 安小七用力推了他一把,战西爵这次也就被真的推开了。 他没再厚颜无耻的贴上去,只淡淡的看着她笑:“你等下有什么安排?我处理完工作去找你?” 安小七:“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去松鹤公墓给我大姐和爷爷他们扫墓。” 战西爵低头看了下时间,对她道: “不然,你等我一小时,我陪你去?你一个女人,跑那种阴气森森的地方,我不放心。” 安小七拒绝:“我又不是一个人,阿德已经从加州城那边飞过来了,等下他会陪我一块去。” 战西爵没跟阿德交过手,但他能看出阿德是个能打的。 不过,他还是想陪她一块去,于是道: “他是他,我是我。你那个保镖,对你再怎么忠心,他也是男人,是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老子就是要去。” 安小七对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到处招花惹草?” 战西爵:“……” 最后,战西爵拗不过安小七只好作罢。 几分钟后,安小七跟战西爵从小型会议室里出来。 南向娇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事被安小七搞定了。 她走到安小七面前,跟安小七说了句谢谢后,对面无表情的战西爵道: “战总,可以给我五分钟吗?我有事跟你说。” 战西爵对她态度很冷淡:“说。” 南向娇:“我想单独跟你聊。” 战西爵挑眉,冷笑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要单独跟我聊?” 南向娇顺着他的话说道:“确实见不得人,所以要单独跟你聊。” 她说完,就对安小七道:“可以麻烦你回避一下么?”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说道:“我在楼下等你。” 南向娇感激的说了谢谢后,就跟战西爵进了小型会议室。 进去后,战西爵就冷淡开口:“说,你只有五分钟。” 南向娇在他话音落下,就开门见山的道:“你不用跟做诚诚dna医学鉴定了。” 音落,战西爵就浓烈的冷讽道:“怎么?终于编不下去了,那孩子压根就不是老子的种,对吧?” 南向娇没否认,“是,她是我跟南九卿的孩子。” 顿了下,解释当初她跟他结婚的真相, “当初我发现怀孕后十分害怕,我怕保不住这个孩子,因为当时我也不确定南九卿能不能在监狱里熬出头, 我想着这大概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就费尽心思的想把孩子生下来,正好那时候,你觉得我是你闪婚的合适人选, 我迫于现实以及家族压力,你急于闪婚摆脱安小七对你的困扰,所以我们就协议结婚了。” “协议结婚?” 南向娇点头:“对,协议结婚。我帮你装扮好别人眼中的战少夫人,你护我平安。” 战西爵目光看向她:“所以,我当初是知道你怀孕的?” “不错。虽然当初愿意嫁给你做战少夫人的豪门千金不少,但叫你觉得没有后顾之忧的却聊胜于无。 你怕那些对你动了感情的女人处理起来很麻烦,所以就找了个我这样的。 你大概是觉得,我一不可能爱上你给你带来困扰,二是当初我怀孕了,你正好能利用这件事报复当初甩了你的安小七……, 总之,我们结婚是一拍即合,相互利用,无关感情的……,我们婚后,私底下甚至连在一起吃饭都没有过,更别说是上床这种事。” 说到这,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道, “我跟你说这些,一是现在形势所迫,我不得不跟你坦白当年的真相。 二来,是觉得安小姐一直都很膈应我跟你有孩子这件事,想着由你之口去跟她说明真相比我说要好。 三,是想恳请你……,能不能暂时不要对外宣称诚诚的身份? 当年,你虽然跟我没有感情,但诚诚是你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她两岁以前,你经常抱她,很喜欢她……, 所以,你能不能护一护她?我怕诚诚的身份暴露以后,南家人更容不下她,我那个畜生父亲一定会弄死她的……” 战西爵等南向娇说完,冷淡的道:“既然孩子不是我的,我就更没有义务为你跟南九卿之间的破事买单。” 闻言,南向娇就深吸一口气,说道: “战总,虽然我知道你冷血无情,但你不要忘了,在云澜的眼中,诚诚是他手足情深的兄弟,若是因为你的无情让诚诚真有什么意外,云澜一定会恨你薄情寡义。” 战西爵冷笑:“威胁我?” 南向娇眼睛有些红,眼底藏着泪水:“不是威胁,是来自一个母亲的卑微。” 说到这,眼泪还是没能抑制住,掉了一颗下来, “云澜性子孤僻,诚诚在他的心底比你这个做父亲的还要重要,他们两个从小就感情深厚,我希望你不看佛面看僧面,暂时的护一护诚诚,行吗?” 战西爵觉得南向娇有今时今日都是咎由自取,但想想她身为母亲为了孩子低声下气的求人,便动了恻隐之心。 他在南向娇话音落下后,道:“那就在你处理完南九卿跟南家的矛盾之前,让她一直住在古堡庄园吧。” 此话一出,南向娇的眼泪就再也绷不住,汹涌滚出。 她说了谢谢,还给战西爵鞠了个躬,才准备离开。 只是,她刚转身时,被战西爵叫住了:“等等。” 南向娇微侧首,“嗯?” “暂时不要告诉她孩子身份的事。” 闻言,南向娇就诧异的怔了一下。 她还以为战西爵知道孩子身份后,会第一时间告诉安小七,毕竟在她看来,如果安小七知道诚诚的身世后,至少她心理上是有所谓慰藉的。 南向娇有点看不明白战西爵了,于是问道:“为什么?” 战西爵在这时点了根烟,含在嘴里吮吸了几口喷出一团烟雾后,他眯眸道:“因为她会更恨我!” 南向娇再次怔了一下,“何出此言?” 战西爵用力的吸着烟,沉默了片刻,才道, “如果她知道我跟你不仅是协议结婚,就连孩子也跟我没关系,她只会更怨恨我。 毕竟,在我飞机出事前的那两年,我对你既无爱对你的孩子也无责任, 可我却从未动过念头去找过她,或者想着跟她复合,而那两年里恰是她过的最煎熬的日子, 而这些煎熬和痛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那时候我去找她,她就没那么多痛苦……,所以,她只会更怨恨我。” 顿了顿,一口气将烟抽完,掐灭烟头后,补充道, “等有恰当的机会后,我会跟她说。但绝不是在她刚刚愿意跟我和好的时候。” 音落,半晌南向娇才道:“好。” …… ** 那端,安小七原本乘坐电梯准备去一楼时,因为没注意看电梯是上还是下,因此就座错了。 等她察觉电梯是上时,电梯已经往楼上升了两层。 她抬头看了下电梯楼层,还有两层就到了顶层,索性也就没有按停。 电梯很快就抵达了顶楼,电梯门开时,她连人都没看清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撞的向电梯壁倒去。 那人很快反应过来撞到了人,连忙伸手去拉她。 四目相撞,安小七眼瞳明显差异的怔住了。 时隔数年,她昔日眼底的那个精明干练的年轻女人,再无昔年华光。 她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头发因为长期血气亏损的原因而枯黄的厉害。 不知道是多久没有睡过了,她的眼睛看起来很憔悴,红血丝很重,眼底的戾气也重,应该是在躲着什么人,因此她整个眸色都显得异常的焦躁。 安小七在打量她时,那女人只匆匆掠了她一眼,就急忙摁上了电梯门。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安小七就看到了被电梯门挡在外面的南少衍。 他白色西装上是鲜红的血,但看得出血不是他身上的,倒像是…… 安小七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很快从电梯门外撤回,落在了仰头靠在电梯壁上的南向晚。 她那只垂落在身侧的手心里攥着一把美工刀,美工刀正往下滴着血,血流的速度不快,但溅落在地上却能发出吧嗒吧嗒的动静。 安小七最先开口:“你受伤了?要帮忙吗?” 南向晚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她像是才反应过来有人在跟她说话。 她干裂的嘴唇在这时动了动,强挤出一个笑:“小伤,不要紧。” 她说完,就用手上的美工刀从身上割一块布下来,随后几下就把掌心的伤给缠好了。 做完这一切,她的魂才好像完全活过来一般,看了会儿安小七,说道:“你能借我点钱吗?” 之前在楼下的时候,安小七听到了南少衍跟南向娇的一些对话。 虽是仅有限的信息,但也能足够判断出南向晚如今的处境十分糟糕。 一个女人被活生生的囚禁了五六年之久,不仅如此,还要为那个男人的妻子做活体血液供应站,这个女人得惨成什么样子? 噢,南向娇还说,南向晚这几年内还给南少衍打过胎? 安小七不清楚,南向晚这些年过着怎样的人间疾苦,但身为女人,她这一刻无比的同情她。 因此,她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问道:“你要多少,给我个账号,我打给你。” 南向晚眼圈一下就红了,情绪有些激动: “不,不能打我账号,他会冻结我的账号,我要现金。”顿了下,“现金,你现在有多少?” 安小七有些为难:“我身上只有几百。”顿了下,“不过,我有一张银行卡,我把密码告诉你?” 南向晚有些感激不尽,“好,那你把卡现在就给我。”顿了下,“还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安小七道:“你说。” 南向晚从安小七手上接过银行卡以后,就拿着美工刀抵上她的脖子: “南少衍为了他老婆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放我走的,委屈你做一下我的人质,帮我离开南氏大楼?” 说着,不知道是因为触到了哪根神经,她眼泪突然就汹涌不止, “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离开过这栋大楼了。我母亲病危的那一天,他答应过要带我去见她最后一面, 但是他老婆那天故意摔断腿说是我推的她,然后直到我母亲死,我都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我连她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安小七,求你帮帮我,不然我活不下去了。” 南向晚的眼泪和南向晚的话让安小七十分同情,但她所经历的痛苦安小七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同为女人,安小七答应了她的央求。 她道:“好。” …… 不出南向晚所料,当她用美工刀‘抵着’安小七脖子从电梯上下来时,南少衍就已经在一楼大厅等着她了。 他不是一个人在等,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黑衣保镖。 见到她们出来,南少衍就丢到夹在手上抽到一半的雪茄。 他五官英挺冷峻的脸,在这时溢出诡异的笑容来。 他对南向晚意有所指的道:“长本事了,嗯?”说着,脸上的笑容就越深,只是眼神却森冷,“乖,把刀放下,伤着别人不要紧,别伤着自己,嗯?” 南向晚冲他吼:“南少衍,你再敢过来一步,我就扎死她,我扎死她,战西爵就一定会捅死你,你试试看。” 南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笑的异常鬼魅:“你扎她一刀试试,看看战西爵是先捅死你,还是先捅死我。” 说话间,战西爵就到了。 战西爵从一出现,脸色就异常清冷。 他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对南向晚道:“你把刀放下,我帮你摆脱这个男人!” 此话一出,南少衍面色就是一沉,对战西爵抬了抬下巴,警告道:“战西爵,你少搀合老子的私事!” 战西爵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南向晚面前,冷声道: “你不相信我,但你总该相信安小七吧?她愿意给你当活靶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愿意帮你。 她想做的事,我都会支持。所以,你把刀放下,不然你若是真伤到了她一根汗毛, 我保证别说你今天走不出这个大门,你今后生生世世都迈不出这个大门,你信么?” 南向晚是个理智的。 她觉得与其得罪战西爵,不如为自己搏一把。 赌赢了,她就有机会摆脱南少衍这个变态的桎梏。 赌输了,大不了她就继续跟南少衍回去,下次再找机会,或者她干脆不找机会了,拉着南少衍这个魔鬼跟她一块下地狱。 噢~,确切的说,不仅仅要拉南少衍下地狱,她还要把他的心头爱也拽下地狱,她要他们都不得好死! 南向晚眸底一闪而过狠戾,下一瞬,她便把手上的美工刀丢掉了。 而南少衍在她丢下美工刀的下一瞬就迈开大长腿朝她走过去。 南向晚并没有躲闪,而是将目光看向战西爵,讥笑道:“战少,说话得算话啊,不然做什么男人?”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叫来江淮:“送南向晚小姐安全离开。” 他吩咐完,南少衍便撸起了袖口。 虽然他在笑,但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战西爵,五六年前的时候,老子就警告过你,不要招惹老子的私事,更不要招惹老子的女人。从前你脑子好的时候,还算识相,现在脑子坏了,是不把老子的话当回事了,是么?” 这番话,明显是话里有话的。 战西爵虽然不记得过去,但却调查过。 他自然是知道,当年他差点要闪婚的对象是南向晚,因为南少衍强行介入,他最后娶的人才是南向娇。 总之,战西爵知道,南少衍现在是动了怒火的,搞不好是要打一架,但打一架也未必能解决问题。 战西爵眯了眯眸,随即薄唇扯出一抹兴味的笑弧,波澜不惊的口吻: “南大公子,这怎么都是文明社会了,你一个有妇之夫,囚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说都很不男人。何况,你是她的谁,哪来的权利剥削她的人生自由?” 闻言,南少衍就浓烈的冷笑了一下,他朝战西爵抬了抬下巴: “我是她的谁?”顿了下,“我是她丈夫,你说老子是谁?” 音落,战西爵就眯深了眸,“丈夫?你女人不是慕州长的千金?” 南少衍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吮吸了一会儿,目光含着笑意,波澜不惊的笑道: “那都是老黄历了,我已经跟慕南枝走完了离婚手续,现在法定上的妻子是南向晚小姐。”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冷冷的道,“战总,警察都管不了我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你算哪个葱?” 此话一出,南向晚情绪就有些激动的朝南少衍吼道:“南少衍,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南少衍掐断猩红的烟蒂,目光阴冷的看着她,冷声道:“那你现在就去死好了!” 南向晚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绝望的笑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这个男人给弄成了已婚的。 她眼底全是隐忍的泪水,她目光看着那几步之遥的大门,外面阳光真好,空气应该也很好吧,可是,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呢。 南向晚闭了闭眼,眼泪无声滚落着,砸在她的手背上,温温的,可她的心却是凉的。 嗯,凉透了! 大概是真的太累太绝望了吧,她笑着落下眼泪,又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睁开了一双空洞的眼眸。 她对那个一身白色西装革履的男人点了点头,“好啊。”顿了下,像是困惑不已的口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南少衍看着她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以及她像是风一吹就倒下的消瘦身形,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受——这个女人,怎么会憔悴成这个鬼样子? 他明明那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为什么还是这样瘦? 他脸色阴沉着,“说。” “我喝下的那碗打胎药,真的是你让慕南枝端给我喝的?” 南少衍眸色晦暗不明,静了片刻,才道:“这重要吗?无论是谁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闻言,南向晚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是么?你这么在乎她?一切以她为中心,那为什么要跟她离婚而不择手段跟我扯证?我听说,她现在还怀孕了,你们不是更应该相亲相爱才对?” 南少衍心头烦躁不已,在这时狠狠扯了下领带,冷声道:“你要死就痛快的去死,不死就跟老子乖乖的……” 他话都没说完,眼瞳就蓦然收紧,跟着视线尽头里就撞入女人挥刀割破喉骨的情景,鲜血因为血管爆裂而顷刻间飞溅出来,喷了他满脸……且源源又持续不断,他甚至能感受到血的温度的。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叫,才把怔在原地的南少衍思绪拉回,他朝身后的保镖大吼一声:“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他吼的时候,南向晚就仰头倒了下去。 南少衍一个健步冲过去将她稳稳的托住,随即用手紧紧摁在她喉骨的出血点。 可是,无论他怎么摁,血都止不住,鲜血肆意从掌心溢出又从他指缝里流淌下来……, 终于的终于,他一颗心跌向了无底洞,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在这一刻几乎将他的理智吞没。 【作者有话说】 ps:哇,南少衍真的好狗啊,渣男中的战斗机,不知道能不能洗白~(*/w\*) 第412章 他双目通红,一把将她扯到身前 好在这时,懂医学护理专业的南向娇从电梯下来,她看到眼前这一幕,很快就冲过来给南向晚做紧急止血措施。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南向晚被推上车的时候,人早已没了意识,手脚更是凉透了的。 救护车来的快,走的更快。 安小七看着那匆匆来又匆匆离开的救护车,整个脸色都不太好。 她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好久以后,身体才像是有血液回升,也才有了知觉。 她转过身,回望着身后半拥着她身体的男人,唇角抿了抿,说道: “我记得六年前,我们闹分手闹的最汹涌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要自杀什么的,但冥冥之中又对未来莫名的期待,所以就没走到那一步。” 她说这话时,嗓音很低很低,“我想,于南向晚而言,南少衍是她盘踞在心口上的顽疾,死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吧。” 安小七说的轻描淡写,战西爵心底却柔肠百结,疼抽抽的。 她当初也想过要自杀,那他究竟得把她伤害成什么样子呢? …… 南向晚的手术进展的十分不顺利。 从清晨到日暮,又从日暮到翌日的黎明,才抢救回来。 只是人躺在重症监护室,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安小七听到她这个消息时,车子才刚刚抵达松鹤公墓。 她昨天因为南向晚的事,后来取消了给安歌扫墓的计划,所以就改为了今天。 初冬的松鹤公墓,安宁的只有飞梭在深林里虫鸣鸟叫的声音。 安小七手捧着一束雏菊,走到一墓碑旁,半蹲下去,目光端看着墓碑上女人无比年轻的容颜。 墓碑上的照片,应该还是安歌上学时期的证件照,笑容清澈,眼底有光,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 这还是安小七第一次见安歌这样的笑容,只是没想到会是在她的墓碑上看到。 触景生情,有些心酸! 她想着,她身边认识的女人,基本上不是因男人死,就是被男人伤的只剩下半条命。 如今,修成正果的,好似就只有顾长夜和安好了。 她倚靠着墓碑,自言自语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空荡荡的陵园,让她心情无比的沉重。 不知道坐了多久,头顶上落下一抹厚重的阴影,不等她抬头,她人就被一股大力从地上拽起,跟着就是男人压抑着怒火的男低音: “谁叫你那么靠着她的?你都挡到她晒太阳了!” 安小七劈头盖脸的被来人凶了一脸,有点不爽的道:“现在装什么深情?你早死哪去了?” 夏琛把他带来的一束鲜花摆到墓碑旁,然后就挨着墓碑边上坐下。 他坐下后,目光深深沉沉的看着不明的远处,良久,他沉声道:“是我对不起她。”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安小七其实对夏琛的恨早淡了。 她在他身旁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淡声道: “你怎么会过来?你妈不是逼着你跟秦茹离婚娶那谁家大小姐传宗接代的?你还有空跑这里来?” 夏琛腿长,蜷腿坐着不舒服,便伸出其中一条腿搁在台阶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后,他冷声道:“我有儿子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下意识的问:“哪个女人给你养的私生子?” 夏琛点了根烟,眸色眯的异常阴森,“不是私生子。” 安小七眸色怔了怔,“不是私生子?难道是秦茹的?” 夏琛没说话,算是默认。 安小七一下就来了火气,她实在是为安歌感到不值: “当年,若是不秦茹跟她那个什么表妹联合算计我大姐,我大姐就不会出车祸更不会下落不明……, 事后,你惺惺作态的打捞了她两三个月后就没了下文。你对得起我大姐吗?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非但没有把她送进监狱,还跟她生儿子? 你连婚都不肯跟她离,你就那么爱她吗?” 安小七吼完,等来的就是夏琛长达两三分钟的沉默。 他闷声抽烟,不说话。 安小七气的拿脚踹他,“夏琛,你配给我大姐扫墓吗?你这个人渣,你给我滚——” 夏琛像是被她这一脚踹的灵魂附体,被烟熏染的有些低哑的嗓音在这时缓缓开口道: “…,那个孩子今年五岁了,前两天我去蓝湾岛见她,跟她谈离婚的事,她才把偷偷给我生儿子的事告诉我。” 安小七讥讽道:“我是不是还要恭喜你一声,你终于有后了?” 夏琛仍然是答非所问的说道: “那孩子我见了,长的像我,虽然体弱,但很聪明。”顿了下,“dna基因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孩子是我的。” 安小七看着他,没说话。 夏琛的话还在继续: “我已经三十好几了,这个年纪冒出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即便不是我最爱的女人所生,于我而言,也是弥足珍贵!” 他话音刚刚落下,未等安小七发怒,衣兜里的手机疯狂的震动了。 夏琛掏出手机,是蓝湾岛那边的座机打来的。 他微拧眉,将电话接通。 本以为是秦茹或者是照顾秦茹的佣人打来的,结果不是,而是他五岁左右的儿子夏行川打来的。 “请问,你是我爸爸,夏琛先生吗?”小男孩声音很礼貌。 夏琛不小心点了扬声器,在这时说道:“我是。” “……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小男孩捂着电话声筒,说话很小声, “我妈妈在岛上的一个山洞里藏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 她好像生病了,我今天偷偷跟着给她送饭的女佣跑过去看她时,她浑身都抽搐,还口吐白沫…… 我好害怕……,我担心她死掉,你能不能派个人来救救那位阿姨。” 小孩子说话是没什么逻辑的,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噢,我想起来了,那个阿姨她长的有点像我妈妈看的那个《忘川》电视剧里的女人, 可是她本人没有电视里那么好看,因为她太瘦了……” 此话一出,夏琛情绪瞬间就膨胀到了极点。 他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并在下一秒摁住激动的情绪,强作镇定的道: “你偷偷发现这位阿姨的事,有没有让别人知道?” “没有。因为,我妈妈好像很不喜欢那个女人,我看到我妈妈打了那个女人……,我不敢让她知道。” 夏行川说着,就听到了外面有人进来的动静,连忙道, “我不跟你说了,妈妈他们回来了,要被他们发现了。” 说完,就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夏琛听到手机声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后的下一秒,就从手机里翻出他最信任的属下手机号。 打通后,他言简意赅的道,“你亲自带人去蓝湾岛,把蓝湾岛所有人佣人抓起来审,把一个关在山洞里的女人救出来。” “是。” 挂断电话后,夏琛就疾步跑下台阶。 他先前跟夏行川的电话,安小七听的一字不漏,跟夏琛激涌的情绪相比,安小七同样很激动。 她连忙跟上夏琛的步伐,边跑边道:“我跟你一块回幽都。” 夏琛现在还不清楚安歌如今是什么情况,万一安歌不肯见他,那还有安小七能跟她说上话。 因此,对于安小七这个提议,夏琛没有异议。 两人很快就驱车离开松鹤公墓直奔机场。 上飞机前,夏琛冷声道: “听说你跟战西爵复合了?才刚复合,你现在就跟我飞幽都,他事后肯定要找老子麻烦。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报备一下,别不声不响的离开,手机一关机就是好几个小时。” 安小七倒是被提醒了。 她就算不打电话跟战西爵报备一下,也得跟安家那边打招呼。 毕竟,于安家人而言,安歌才是安家真正血脉相连的后代,安家有权知道安歌现在的处境。 因此,安小七很快给安季风打了个电话。 她简明扼要的跟安季风说明情况后,道: “我跟我姑姑和爸他们也说一声,若是你们一块过来的话,提前把航班告诉我,我到时候派人接你。” 安季风说了好,就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安小七又给战西爵发了条短息,大致说了下她要飞幽都的事因。 发完信息,就上飞机了。 战西爵是在一小时后才看到她这条信息,等他打电话过来问她具体情况时,安小七那时候就已经关机了。 战西爵联系不上人,心情异常抑郁。 他好不容易才跟安小七和好,最担心横生枝节什么的,因此他很快就叫来江淮,让他安排飞幽都的事。 江淮办事效率很高,一小时后飞机就能飞。 但,临上飞机时,战西爵接到了远在兰城朱老汉的求救电话,说是朱娇娇病情突然恶化,下肢失去了知觉,兰城的医疗水平有限,问他能不能派个专家飞过去给她看。 战西爵现在对朱家人已经十分反感,但对朱老汉这个养父,他又做不到那么无情。 毕竟,当初给他端屎端尿照顾他最多的就是朱老汉。 因此,对于朱老汉的请求,战西爵答应了,“专家我会安排。” 闻言,朱老汉提紧的心才松了下来,说了谢谢后,抱以歉意的道: “朱石,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给你打这个求助电话的,你放心,今后除非有必要我一定不会打电话打扰你现在的生活。”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后,淡声道:“以后你有事直接找江淮,被安小七知道我还跟你们联系,她会跟我闹!” 朱老汉说了好,战西爵就挂了电话。 …… ** 七小时以后,蓝湾岛。 阔别多年,安小七再次出现在蓝湾岛时,有种恍然惊梦的错觉。 她看着四面环山的蓝湾岛,冬日的夕阳已经完全坠落。 暮色沉沉的海边偶有海鸥飞过,沉沉的霞光将整个海平面渡上一层缱绻金光,波光嶙峋的十分美好。 她视线很快从远处的海平面收回,看向正在对夏琛汇报情况的男人。 她听那个男人对夏琛道: “大公子,我很抱歉,我们的人找过去时,并未在山洞里发现任何有人待过的痕迹。这里的管家和佣人,也都审过了,他们都不承认。” 夏琛面色阴冷,冷声问:“秦茹那个女人呢?” “小少爷发烧了,太太在照顾他。” 夏琛眉头拧的异常深刻:“他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烧?” 夏琛的属下道:“太太说,小少爷晌午的时候在海边玩泥沙,不小心落水,受了寒气。” 夏琛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医生去看了吗?怎么说?” “医生说,小少爷体弱,现在的情况搞不好可能就是急性肺炎,半小时前已经输上液了。” 夏琛两三口就把烟抽到了尽头。 他掐灭烟蒂后,就阔步朝蓝湾岛那座富丽堂皇的城堡走去,安小七跟在他的身后。 边走的过程中,安小七问夏琛那个属下:“阿福,那些佣人现在都在哪里?” 阿福道:“都在城堡的门口站着。” 安小七又问:“你怎么审讯的他们?” “威逼利诱,都试过了,没用。”顿了下,补充强调,“我打断了管家的腿,都没逼他们说出实话!” 安小七噢了一声,道:“兴许,管家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几个个别的知道。” 阿福点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特地把太太身边伺候的张妈和李嫂单独关起来审,但她们嘴都特硬,完全撬不开,我也没办法。” 闻言,安小七脚步微顿,对阿福说道: “是人都有弱点,张妈和李嫂是秦茹的心腹,一般手段既然撬不开她们的嘴,那就用别的。”顿了下,“比如,她们有没有什么软肋,她们的儿女或者孙子?” 经安小七这么一提,阿福就开窍了,连忙道:“我这就去重审。” 音落,夏琛就出声阻止他: “不必了,直接把她们带到我的跟前,我亲自审。”顿了下,“让别人去照顾小少爷,把秦茹也一并带过来。” “好的,大公子。” …… ** 十分钟后,夏琛捞起客厅一只实木椅就朝张妈和李嫂怒摔过去,“说,人被你们藏哪去了?” 那把椅子打的张妈和李嫂瞬间头破血流,但张妈和李嫂就是不松口,咬死说根本就没有藏人这回事。 夏琛暴躁的扯了下领带,目光从她们身上移开,落在了坐在轮椅上的秦茹,讥诮道: “阿茹,你可真是手段了得,调教了这么两个忠心护住的奴才,嗯?” 秦茹面色很淡,脸上看不出一丝异色。 她冷笑道: “夏琛,我看你是想那个女人想疯了?那个女人早就死的尸骨无存了,你就算是把这里所有人都打死,她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何况还是在这座岛上? 这个岛是你的,这里的佣人大部分也都是你的人,我若是藏着一个什么人,他们能不给你打小报告?你发什么疯?” 说到这,就哽咽了一下,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这些年,我从未想过你能原谅我,也从未奢望你能回心转意给我一个好脸色,我原本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养大我们的儿子,可你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音落,夏琛就怒摔了一个茶杯,冷笑道: “我的人?我的人最后还不是被你都收买了?他们但凡给老子通报一声,你能一个人偷偷将行川养这么大?” 提到孩子,秦茹忽然就情绪无比激动,怒道: “要不是因为害怕你因当年的事迁怒到儿子,我能这么偷偷的养他?我要是正大光明的养着他,他也不至于这般体弱……”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一直没说话的安小七打断了: “秦小姐,我有个大胆的假设,你嘴里口口声声的儿子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你的,而是我大姐生的啊?” 此话一出,原本气氛紧张的大厅瞬间就膨胀到了极致。 但,这话对秦茹来说,似乎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她粉唇勾起,笑看着安小七,讥讽道: “我听闻安小姐车祸后成了植物人躺了好几年,怎么,你脑子躺智障了? 我十月怀胎要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怎么就成了你那个死鬼大姐的了? 安小姐,说话都是要讲真凭实据的,信口雌黄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明白么?” 安小七等她义正言辞的说完,也跟着淡淡的笑了下: “秦小姐说的很有道理,确实需要证据。这样,你心里若是没鬼,你敢跟夏行川做个亲子鉴定么?” 闻言,秦茹就毫不犹豫的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秦茹说这话时,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素质太好了,还是怎么样,总之安小七几乎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她视线从秦茹身上移开,对阿福道:“我让你做的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阿福在这时走过来,对安小七道: “查到了。张妈的儿子前阵子开车撞死了一个儿童,但作为肇事司机他现在却平安无事,原来是花了三百万私下解决了,这笔钱的来源是太太叫人汇的。” 顿了顿,继续说道, “李嫂这边情况是,她有个脑瘫女儿需要照顾,长年累月下来开销不小,但李嫂这几年日子非但没有过的捉襟见肘,还在三环以内买了房,这笔钱也是太太私下给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就把目光从阿福身上移开,落在夏琛身上,笑道: “夏先生,你太太可真是了不起,虽然足不出岛,却打的一手好牌呢。我蛮想问一问你,这些年,你口口声声说将她禁锢在岛上,冷暴力她……” 顿了下,拉长调子讽刺道,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变相袒护她呢?蓝湾岛,多少顶级名流无限向往的海岛,你将她禁锢在这美如仙境的地方, 除了不让她从这个岛上出来,不仅派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还从不短了她的零花钱……,怎么看都像是被你呵护在心尖尖上的。 如今,她更是猖狂的不得了,睁眼说瞎话,你怎么看啊,夏先生?” 夏琛面色阴沉,眸底戾气很重。 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一个健步冲到秦茹面前,揪着她的衣领把她从轮椅上一把揪了起来。 秦茹这些年经过康复训练,她的腿虽然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但站还是能勉强站一站的。 她被夏琛暴力的揪起,双腿颤抖的站立着,可目光却不亢不卑的看着夏琛, “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夏琛,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过我吗? 从始至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们青梅竹马,年幼时一起长大,我们以前明明那样相爱的, 我是因为救你才摔成了植物人,没有我,你现在早死了。我好不容易才从植物人醒来,却发现下半身不能动弹,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却背叛了当初要爱我一生的誓言,一直跟安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对于这些,我也忍了。 我想,只要你给我一个名分,你跟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事实上,你是给了我名分,但那又怎么样? 我就像个永远也等不回丈夫的寡妇一样,夜夜独守空房。身为女人,我难道不应该恨安歌那个贱人吗? 我承认,六年前我是算计过她,想用苦肉计,让她扎伤我,然后把她送进监狱的。 但,后来不是没有成功?最后害她坠入大桥的不是我,是我表妹,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那个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死心。”顿了下,面目狰狞的低吼一声,“有种你就亲手打死你儿子亲妈,来啊——” 夏琛看着她这张面目狰狞的脸,从未有过的厌弃和恶心瞬间吞没了他的理智。 他一把将她摁回轮椅,捞起茶几上一个玻璃摆件就要朝她脑袋砸过去时,一道尖锐的男童音自他身后传来,“不要——,不要打我妈妈!” 说话间,夏行川就跑了过来,挡在了夏琛面前。 他明明那样纤瘦娇小,可眼神那样坚毅。 夏琛喉骨突兀的滚了滚,最终那玻璃器皿没有真的朝秦茹头上砸去。 但,那玻璃器皿最后却打落在了张妈身上。 张妈脸都被打青了,不等她呼痛,夏琛就揪住她的衣领,冷声道: “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儿子送进监狱,一枪毙掉!” 他吼完,又把目光落在一旁的李嫂身上, “还有你,再敢有一句假话,老子就把你那个脑瘫女儿丢大海里喂食人鱼!” 此话一出,张妈和李嫂再也不绷不住了,即刻就跪地磕头求饶。 最先说实话的是张妈: “先生……先生,我知道安歌小姐被太太藏在了哪里,她……她现在,在中心湖的水箱里,您快过去吧,去晚了,安歌小姐怕是凶多吉少啊。” 第413章 他只是这么看着她,却还是那样想要 音落,夏琛再也顾不上教训任何人,带着阿福就直奔岛上的一处中心湖跑过去。 安小七没跟着去,她在这时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脸色如死狗的秦茹,“你这个女人,真是该千刀万剐!” 音落,不等秦茹语,对着她的脸就唰唰的扇了两耳光下去。 她打的狠,直接把秦茹从轮椅打的摔倒在地。 因她这一动作,刺激到了夏行川。 夏行川护‘母’心切,掉头抱住安小七的手臂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别看他瘦小,但他就像个狼崽似的,咬住就不撒手。 很快,安小七的手背就被咬破了皮,鲜血淋漓。 安小七痛的眉心蹙着,夏行川冷冷的看着她,“你这个坏女人,我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安小七看着他怒气冲冲的俊脸,他模样确实长的像夏琛,可是他的眉毛和眼睛像极了安歌小时候的照片。 安小七心口酸胀不已,既气又心痛。 她深吸一口气,使唤夏琛带来的保镖,“把小少爷带下去,我有话问你们家太太。” 依言,保镖就把夏行川强行拉开。 随后,安小七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后,就对张妈和李嫂道: “现在是你们将功赎罪的唯一机会,来,说说看,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把我大姐弄到这个岛上的,孩子究竟是我大姐的还是秦小姐的?” 顿了下,警告道,“我奉劝你们,想好了再说,有一个字的假话,我就切了你们的舌头。” “我说……”李嫂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连忙道,“我是四年前才来这个岛上的,那时候安歌小姐就已经在这个岛上了,我那时候过来的主要职责就是给关在山洞里的安歌小姐送饭。” 顿了顿,“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闻言,安小七心脏就抽拧了一下,眼圈红红的睨着李嫂,“也就是说,从你来这个岛上,我大姐就一直住在那个山洞从未挪过位置?” 李嫂哆嗦道:“也不是……,安歌小姐发疯发狂的时候…”欲言又止,“太太就会命我跟张妈把她捆了扔到中心湖的水箱里泡着,等她什么时候冷静了,再送回山洞里。” 顿了顿,补充道,“太太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她扔进后山的蜂林里,让人捣烂蜂巢,让蜜蜂叮咬她……” 安小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李嫂说的这些。 她只知道,她听完这些后,恨不能对秦茹扒皮抽筋。 她难以想象,就在夏琛的眼皮子底下,安歌竟然饱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折磨。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冷声追问:“发疯发狂?” 李嫂低着头,不敢看安小七的眼睛,结巴道: “这个我不知道的……,我被招进来的时候,安歌小姐精神就很不正常了,经常性的发疯发狂。不过,有好几次,我看到张妈都在安歌小姐的饮食里放不明的药粉……,我在想,会不会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此话一出,张妈就如临大敌,跪地求饶,语无伦次的道: “……不不不……,不是我,是太太,是太太她要我放的。太太说,她就是要把安歌小姐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估计知道自己要倒大霉,到了眼下这一刻,为了保命,张妈便和盘托出, “安歌小姐当年出车祸的第二个月就被太太派出去的人在一个打鱼的农户家里找到的。 当时,安歌小姐就被带到了这个岛上。太太为了逼安歌小姐就范,就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 说她若是不配合,就让她一尸两命,若是她肯配合,她就饶过她跟腹中的孩子。 安歌小姐生完孩子以后,太太就把她的孩子给抢走了,并以此作为要挟。 只要安歌小姐有一个不顺太太的心意,太太轻则打骂,重则就将安歌小姐关水箱, 或者是给她吃那种伤脑神经的迷幻剂,久而久之,安歌小姐的脑神经就受了重创……,发病的时候,连她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闻言,不等安小七语,抱着安歌回来的夏琛就出现了。 他携带满身戾气,走过来就是一阵冷风,让整个客厅瞬间就犹如坠入冰窟。 他怀里的女人已经昏迷不醒,他现在没空处置这些人渣。 因此,从他进来后,他就面无表情的吩咐阿福:“把所有人都抓起来,等我空了再处理。” 顿了下,视线落在瘫在地上的秦茹,他看着秦茹发白的脸色以及她眸底绵长的冷笑,沉声道: “把秦茹这个贱人单独给我关起来!” 他吩咐间,安小七就已经走到了夏琛的面前。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被夏琛抱在怀里的女人,她都难以想象,安歌这些年究竟过着怎么样的苦日子。 她身形消瘦,面黄肌瘦,双颊颧骨高耸,眼窝凹陷……,就连枯燥的头发有一半都白了,唇色白的都脱了皮……,整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犹如历经百年沧桑,千疮百孔的厉害。 安小七看在眼底,一颗心酸胀发拧的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才冷静下来,只是嗓音有些哑哑的:“还是送医院吧。” 夏琛道:“她如今这个样子,受不了折腾,我已经叫了医生,等医生到了后做完初步检查再做决定。”说到这,顿了一下,“你跟我上去帮忙。” 看得出,安歌应该很久很久没有洗过澡,她身上又脏又臭,半白的头发里还有虱子在蠕动。 因此,安小七在夏琛话音落下后,就说道:“好。” 两人先后上楼。 秦茹看着他们的身影,一颗心都冷的发颤。 她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把安歌的命留到现在,更不该让他们的孩子出生,还一直养在身边养了这么久。 眼下,事情败露,夏琛一定不会让她好死。 就算是下地狱,她也绝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掉。 还好,她给自己留了退路,否则,夏琛就是让她死上一万次都不会解恨的。 思及此,秦茹很快冷静下来。 她在阿福过来押她时,她冷目扫了眼阿福,冷声道:“少拿你的脏手碰我!” 阿福先前目睹了安歌被夏琛从水箱里救出来的全部经过。 当时安歌双手只被一根绳子悬挂在水箱里,水箱里全是到处乱爬的蚂蟥。 夏琛将安歌捞出来时,她光裸在外的皮肤上全是吸食人血的蚂蟥,有的鲜血被吸的来不及吞噬,从蚂蟥的吸盘里溢来的鲜血横流,整个场面异常阴森可怖。 当时,阿福看的头皮都发麻。 他简直难以想象,秦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如此阴毒。 现在,明明事情已经败露,她竟然还如此猖狂,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哪来的底气? 因此,阿福在秦茹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太太,大公子说了,要把你单独关起来的,请你配合属下。” 秦茹艰难的从地上爬着站了起来。 她目光冷看着阿福,笑的异常阴森,“我若是不配合,你还能打我?” 阿福看着她笑的妖妖娆娆的嘴脸,忍着怒火: “太太,别说大公子本来就对你没有感情,如今真相败露,你以为大公子还能放过你?我就算是打了你,大公子也不会说什么。” 秦茹舔了舔唇角,笑看着阿福,“是么?” 她轻飘飘的说完,就从身上摸出手机,给夏主母打了个电话过去。 夏主母很快将电话接通,并传来她的冷淡的嗓音:“你终于想开,愿意跟阿琛办离婚手续了?” 秦茹似笑非笑,道:“为什么要离?我怀孕了,你们老夏家的种呢。” 此话一出,夏主母那边就沉默了长达七八秒,过了会儿,夏主母才冷笑道: “阿茹,你跟夏琛的感情早在五六年前就破裂的一塌糊涂,你现在怀孕?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怀上阿琛的孩子?阿琛从不去你那……” 她话都没说完,秦茹就打断她: “我敬爱的婆婆,你千万不要低估了一个女人想要捍卫自己的欲望。 就像您,明明在外面养了那么多男宠,如今还不是一样光鲜亮丽的坐着夏家主母的位置? 孩子就是我捍卫自己权威最好的筹码,我当然要不择手段也要怀上了。” 说到这,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 “当然,我今天给您打这个电话最主要的不是向您透露我怀孕这件事,而是想告诉您另外一件事。” 此话一出,夏主母就冷声问:“你还有什么事?” 秦茹轻描淡写的说道: “就是安歌那个狐狸精被夏琛发现了,当初是你建议我把安歌给囚禁在岛上的,现在事情败露,你身为知情者以及主谋之一,你是不是应该出来担一下责任?” 顿了下,意味深长的道, “您这些年,没少往夏琛床上塞女人吧?为的不就是想要早点抱孙子?现在我肚子里揣着个现成的,您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夏琛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的吧?” 说完,不等夏主母回应,秦茹就掐断了电话。 电话掐断后,她就朝阿福淡看了一眼,“一个仰人鼻息的狗奴才,还要打我?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我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阿福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诮道: “太太肚子这么争气?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现在怀孕?我可不记得大公子什么时候在你这留过宿,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没准,就是个烧大锅饭的老男人的。” 音落,秦茹对着阿福就怒甩了一个耳光,直打的阿福腮帮子都发热。 阿福眸底渗出怒意,“你这个毒妇——” 秦茹冷声打断他: “阿福,信口雌黄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承担胡说八道的后果。 两个月前,夏琛来蓝湾岛找我谈离婚的事,那天他虽然只在蓝湾岛前后待了不到两个小时, 但两个小时能发生的事情很多,不是么? 要不要,我把那天我们夫妻床上亲密无间的视频发给你欣赏欣赏?” 此话一出,阿福就气的说不出话来,“你——,无耻!” 秦茹讥诮: “无耻么?我怎么就无耻了?你们家大公子不无耻?还是安歌那个狐狸精不无耻? 我跟他早在六年前就扯结婚证了,他们两个何曾把我这个正牌太太放在眼底?还 不是隔三差五的就滚到一张床上。我这个正牌夫人略施小计跟自己的丈夫上个床,就叫无耻了?” 阿福说不过她,他一时又不好确定秦茹话里真假以及夏琛的真正心思,所以他还真不好对她怎么样。 他叫人将她关进一个房间让人看管后,就连忙上楼去了。 他敲响房门,隔着一道门,对里面的夏琛说道:“大公子,属下有事汇报。” 此时的夏琛正在跟安小七给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安歌清洗身体,听到阿福的话后,十分恼火的回道:“老子不是跟你说过,现在没空?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阿福犹豫了片刻,道:“是……是太太——” “滚——” 被凶,阿福仍硬着头皮道:“大公子,是太太扬言说她怀孕了!” 此话一出,正准备给安歌泡洗头发的夏琛,动作明显就那么滞在了空气当中。 他面色阴沉的骇人,给安歌搓洗身体的安小七视线在这时冰冷的看向他。 不等安小七语,意识恢复大半的安歌在这时突然对着夏琛的面颊就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拼尽全力才艰难地吐出一个破碎的音调,“滚——” 夏琛被女人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扇的有些发懵。 他第一感觉竟然不是痛,而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她打他,说明她此时的大脑意识是清醒的,说明她还记得他。 他情绪有些激动,试图要将浴缸里的安歌捞进怀里狠狠拥住时,被女人又扇了一耳光。 夏琛面色冷了下去,眼睛很红,但眸色却很深冷,像西伯利亚的风,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安歌闭了闭眼,眼角有些湿润,良久,她道:“你放过我吧!” 夏琛在这时站了起来。 他欣长的身影落在她蜡黄的脸上,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安歌唇角勾起一抹冷弧,讥诮道:“是么?你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待呢?”说到这,她在安小七的搀扶下,将身体坐直了一些。 她这几年,身体被折磨的形容枯槁,完全坐直身体后,整个人更显得瘦骨嶙峋的厉害,就连胸前都没什么肉的。 她的话还在继续:“是把生你养你栽培你的亲生母亲也关进水箱里折磨一番呢,还是把怀了你亲生骨肉的太太也关进去?” 此话一出,夏琛就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沉声问:“什么意思?什么我母亲?” 安歌扯唇,用一块热毛巾盖住了脸,嗓音自毛巾后闷闷的传来,“将我囚困在这座岛上,是你母亲授意秦茹做的,够真相了么?” 夏琛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一下,片刻后,他疑惑说道: “按道理,我母亲若是知道你怀孕,她不会这么做。她就算再不喜欢你,也不可能不认自己的孙子!” 安歌冷笑,讥讽道: “夏琛,你真是太不了解你那个母亲了。在她的眼底,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我母亲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像我这种女人怀上你们夏家的种于她而言就是个耻辱柱,她恨不能亲手把我的孩子刮了,怎么可能让我生?” 顿了下,似是提到了什么悲凉之处,她沉默了长久,才继续说道, “当初,你母亲要弄掉我的孩子,我为了保全腹中的孩子最后跟秦茹做了交易。 她掩护我生下孩子,我心甘情愿被她关进山洞,受尽她的侮辱。”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毛巾拿开,视线冰冷的望着夏琛漆黑如星辰的眼睛, “对于这个交易,秦茹不仅答应了,还要走了我孩子的抚养权。 她说,她要折磨我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能让我跟我的孩子相认……” 夏琛等她话说完,问道: “所以,我母亲一直以为你早就被秦茹给弄流产了?你生孩子这件事,她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安歌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了会儿窗外冰凉的夜色,答非所问: “夏琛,这些年,支撑我活一下来的不是我要报仇这个信念,而是我舍不得孩子。” 顿了下,“你若是对我还有一丝丝的愧疚或者是情分,就把孩子还给我,而我……” 想了想,才道, “而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至少在我养精蓄锐从新站起来之前,我不会对你的亲生母亲以及你的正牌太太动手……” 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 “当然,你也可以不放我离开,那么你能得到的只能是我的一具冷尸。” 抿了抿唇,语调一转,自嘲的笑了下, “其实,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我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于金贵无比的夏大公子而言怕是已经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所以,我好像威胁不了你什么。 不过,你好像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么?我不是还有个詹姆斯家族的妹妹的?再不济,我还有远在盛京城的安家的?他们都是我的靠山,我仍然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安歌在说这番话时,夏琛始终紧锁她的眉眼,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艰苦的磨难,让她的容颜不复当年,身材更是干巴巴的没有任何吸引力,可他还是那样想要她。 他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的要求我会答应你。孩子是你拼了命要生下来的,他既然是你的命,我就不许任何人拿你的命开玩笑,连我都不能。”顿了顿,“但,你说要离开我,这个我做不到!”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浴室。 他走后,安歌身体就如同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沉到了浴缸里。 安小七手忙脚乱的将她从浴缸里捞起来,手臂托着她的腰肢,问她: “还能坚持洗完吗?如果能,我们就继续,如果不能,我扶你出来,等换好衣服,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安歌原本冷静自持的心,因安小七这番话瞬间就崩塌了,眼睛很快就被眼泪模糊,世界在眼底模糊成了一片。 她眼泪来的迅猛,好似要把这几年隐忍的委屈在这一刻发泄干净,所以她伏在安小七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安小七任由她靠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等安歌发泄够了,安小七才道:“大姐,一切都会好的。” 她说的那样坚定,坚定的让安歌都快要信以为真了。 她破涕为笑,“会么?”她哀叹着,“小七,我感觉,我这辈子等不到我的好日子。” 安小七被她的话给说的眼睛都红了:“不会,我们都能等到自己的好日子。”嗓音哑哑的,“如今,我们还有机会守着我们的孩子,这就是好日子,不是么?” 此话一出,安歌的眼底终于有了华光,璀璨而潋滟,那是曙光,是希望。 安小七帮安歌洗完澡换好干净衣服后,夏琛安排的家庭医生就到了。 一共来了三位医生,还带来了几台医疗器械。 简单的检查后,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安歌因营养不良造成的消瘦可以日后慢慢调理。 但因为长期服用慢性致幻剂,已经伤到了脑神经,这个要看后期治疗情况,暂时不能保证能不能根治。 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是,只有一颗肾的安歌,出现了早期肾衰竭症状,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要等一系列化验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确诊。 总之,安歌的目前情况不大好。 医生走后,安歌吃了点东西后,就对安小七道: “孩子呢,我想见见。”嗓音有点哑,也有些破碎,“…我……我只在他出生的时候看过他一眼,连口奶都没喂过他一口。” 幽都的隆冬虽没那么冷,但她临盆的那晚下着暴雨,山洞里湿气重,她生下孩子以后浑身就湿透了。 她只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被秦茹叫人拿走了。 秦茹叫人拿走孩子以后,就对她泼了一身的冷水,然后饿了她三四天,才叫人给她送食物。 往昔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每一幕,都是那么清晰无比的痛。 “孩子……,有点不舒服,发烧了。”安小七在这时打断安歌的思绪,“夏琛担心孩子烧出毛病,已经派人将他送去医院了。” 安歌心口扯了扯,静了片刻,道:“我……我们现在能离开蓝湾岛吗?” 安小七对安歌摇头: “夏主母来过了,跟夏琛在楼下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两边的人打了起来。夏主母把秦茹带走了,夏琛把整个蓝湾岛都封闭了起来,现在……我们出不去。” 顿了顿,“不过,你别担心,夏琛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说话间,夏琛敲门进来。 他径直走到安歌跟安小七面前,对安小七面无表情的道:“我跟她单独谈谈,你先出去。” 安小七视线在这时看向安歌,征询安歌的意见,问道:“你要跟他谈吗?” 安歌想了想,既然夏琛如今对她还有几分情,那她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因此,她很快就对安小七道:“是该好好谈谈。” 安小七说了好,就离开了房间。 安歌在安小七走后,望着面前身形修长而挺拔的男人。 他的模样比从前还要俊美如斯,气质更是雅人深致的厉害。 可是,她知道,他只是个披着一层人皮的冷兽,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唇角勾起冷弧,讽笑道:“如果你是跟我谈情谈爱谈追悔莫及……,那就算了。” 【作者有话说】 ps:在线征集吊打“秦茹、夏主母”办法,要大快人心、要解气解恨的那种,不然公子难受! 第414章 他望着她,缱绻深情的道:不,我永 夏琛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 “我想问一问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当初那么混账的我,给我一个补偿你们母子的机会?” 闻言,安歌就讥讽的笑了起来: “夏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那么想弥补我们母子,等你什么时候弄死或者弄残秦茹和你母亲的时候,再来找我说这件事吧。” 夏琛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道:“是不是处理好这件事,你就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安歌眉头微挑,波澜不惊的调子: “夏琛,于我而言,你就像是一场来势凶猛的灾难,是心里避之不及的顽疾……,这些年,既然我躲也躲不掉,那么,你若是一直这么穷追不舍,那我只能跟你同归于尽了。” 此话一出,夏琛心脏就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他眸色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良久,他道:“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时,安歌叫住他:“你什么意思?” 夏琛微侧首,看着她枯瘦如柴的身影,波澜不惊的道: “既然,你那么想要同归于尽,那就带着孩子一起吧。” 此话一出,安歌心口就狠狠的颤了颤。 她咬牙:“夏琛,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夏琛看着她眼底冰漠的神色,只觉得分外刺目。 他完全转过身,走到安歌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擦过她瘦高的颧骨,眼睛猩红的厉害,嗓音也是哑哑的:“都是你逼的,嗯?” 安歌喉咙滚了滚,将视线瞥向旁处。 夏琛将她脸板正,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 “安歌,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如果还要再失去一次的话,那就一起同归于尽好了,至少,到死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他语调平稳,却已经有了明显的偏执味。 安歌许久都没有说话,长久,她道:“我要夏太太的位置。” 顿了顿,“六年前,我管你要过,你失信与我,没有兑现。如今,我要这个位置,不是因为我还像六年前那样爱着你,而是因为再也没有比这个位置能更方便我报仇雪恨了。”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既然,你没办法对你亲生母亲下手为我报仇,那你就给我这个夏太太身份好了,我自己动手报仇,如何?” 即便,她被折磨的如同红颜迟暮的老妇,但那双眼睛还是如当年初见时那般——澄澈潋滟! 夏琛目光同她对视了片刻,沉声道:“好。”顿了下,“但,她到底是生我养我一场,我不希望她死!” 安歌扯唇:“夏琛,比起生不如死,死也是一种解脱,我为什么要让她死啊?她这些年,犯了多少事?你舍不得将她送进监狱,那就由我来为人民除害吧!” 顿了顿,“至于秦茹,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会手下留情!” 夏琛:“不用你动手,秦茹我会帮你解决干净!” 他话都没说完,安歌就打断他:“不,比起报复你那个恶毒又下贱的妈,我更愿意亲自手刃秦茹!” 夏琛从未见过这样戾气深重的安歌,他眉头微微蹙了蹙,默了片刻,说道: “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但,我的条件,你不能不从。身体养好前,你只能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对此,安歌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我有自己的家,无名无分的为什么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苟且? 我要夏太太的身份,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敷衍我,随便扯个证这件事就算完成了。 我要的是风光大嫁,你不明白么?还是你觉得,我在你的眼底从来就不配披上圣洁的婚纱?” 有那么长达几秒的恍惚,夏琛的大脑是空白的,可胸腔里的一颗心又那么明显的像是被针刺过,疼的那么那么鲜明。 他眸色沉沉的看了会儿安歌,嗓音沙哑的道:“我没有那么想……” 安歌连他的话都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他:“那就让我走。” 音落,空气再次陷入安静。 夏琛没说话,安歌视线落向窗外。 重金打造的蓝湾岛,即便是夜深人静时,那也灯火璀璨的异常梦幻。 像她少女时代的梦,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将来自己长大了,推开一扇门就是一片海。 如今,她倒是常常能看到波澜壮阔的海,没想到却成了她如今的噩梦。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海了。 谈判绷了,没有谈拢。 夏琛的强势,从最开始乃至于到了如今安歌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他也没有一丝丝的妥协。 但,他也没像从前那样,强势的逼压她。 只是在离开安歌房间前,表态道:“我会考虑。”顿了下,“但,我同意的概率很小。除非,你让我陪你一块回盛京,直至你身体养到康复为止。” 安歌对此没表态。 这一晚,她跟安小七躺在一张床上,聊了很久。 天见晓的时候,她们才睡去。 但,很快又在两小时后醒来。 她们是被突然闯入她们房间的一群黑衣保镖给吵醒的。 保镖是夏主母的人,他们从一进门,就欲要对安歌下手,“安歌小姐,我们主母有请。” 安歌因长年累月被虐待,身体本就被掏空,再加上昨天一整天情绪波动以及晚上没有休息好,她现在头昏目眩的厉害,身上更是没什么力气。 因此,她说话的嗓音都变是有气无力的:“不去!” 那为首的保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小少爷在夫人手上。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此话一出,安歌眼瞳就蓦然紧缩了一下,“我要见你们大公子!” 保镖道:“我们主母抓了住院的小少爷,大公子已经先过去了。” 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补充道,“安歌小姐,我们主母让我给你带一句话,现在她是给你脸请你过去,等不给你脸了,你这辈子都休想见到小少爷一面。” 此话一出,安歌就冷声道:“我去。”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就跟着道:“我跟你一起。” 音落,那保镖道: “詹姆斯小姐,这怕是不行的。我们主母说了,这是我们夏家的私事,你一个外姓人最好不要插手, 否则的话,她可不管你是谁家的贵族千金,招惹了她,她就算拿你没办法,但你那个大病初愈后的师叔……,那就不好说了。” 闻言,安小七就冷笑道:“她这么猖狂?你让她动我师叔一根汗毛试试?” 但,她的话对那说话的保镖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威慑效果。 最终,安小七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歌被强行带走。 安歌被这伙人强行带走后,就连忙追下楼。 楼下那些夏琛留下来保护安歌的人手已经被先前那伙人给打的蜷缩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安小七在这伙人中,看到了阿福。 阿福肩窝处扎了一把七八公分的刀,鲜血肆意的流,但他脸上却没太多的痛苦表情溢出。 他见到安小七从楼上下来,捂着伤口,连忙跑到安小七的面前,道:“大公子现在电话联系不上,我担心主母会对安歌小姐不利,现在怎么办?” 安小七比阿福冷静,她问道:“你有白熙秋的联系方式吗?” 阿福摇头:“白二爷才刚刚出狱,我只在上回二公子的病房见过他一次,那人邪性的很,我都没跟他说上话,没有联系方式。” 阿福口中的二公子指的的是夏怀殇。 夏怀殇四五年前因为脑瘤复发,这些年做了好几次大手术,伤到了脑神经,以前许多的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 但,却无比神奇的是能记住白熙秋这个混迹暗色地带的痞子。 总之,在阿福印象中,白熙秋是个不好招惹的。 阿福的回答,在安小七意料之中。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道:“你现在想办法联系上他,我先打个电话。” 阿福说了好,安小七就从手机通讯录上翻出了温时遇的手机号,犹豫了一秒,就把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大一会儿,才被接通。 但,接电话的却不是温时遇,而是一个女人声音。 女人声线温柔,“喂?你找时遇吗?他在泡药浴,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是他妻子!” 此话一出,安小七想要说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了。 过了片刻,她才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说完,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她原本想着,夏主母是受制于温时遇的,所以才打电话给温时遇想请他帮个忙。 只不过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他刚刚新婚不久的妻子。 安小七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急昏了头。 她好不容易才断了温时遇的念想,现在给他打这个电话算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显在破坏他跟现任妻子的夫妻感情么? 安小七正懊恼着,阿福那边弄到白熙秋电话后,就走到她的跟前,说道:“白二爷电话弄到了。” 安小七点了下头,道:“你打他电话,我跟他说。” 电话很快拨出去,响了大概八九秒的样子,才被接通。 男人嗓音慵懒又颓靡,像是没睡醒又像是醉醺醺的时候,“喂?” 安小七开门见山:“是我,安小七。” 此话一出,那边正准备倒酒的白熙秋手就滞住了,过了几秒,才传来他近乎浓烈的嘲讽声,“有求于我?” “是有求于你……” 白熙秋连话都不让她说完,就冷笑道:“你在我这几斤几两,你心里没点逼数?老子凭什么帮你?” 白熙秋之所以坐了几年大牢,是被詹姆斯搞进去的。 因此,白熙秋不可能对安小七有好脸色。 “…你那个金融巨鳄的爹,为了报当年我把你弄流产的仇,不仅将我弄进监狱,还三五不时的叫人在监狱里搞老子,要不是老子命硬,老子现在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安小七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受伤成植物人的那几年,白熙秋是被詹姆斯弄进监狱的。 关于这件事,安小七有些理亏。 毕竟当年,白熙秋诓骗她喝下流产的药物后,她事后是举刀扎了白熙秋一刀,当时这件事就算是了解的。 安小七想了想,说道: “你被我爸弄进监狱时,我那时因车祸成植物人,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若是对此有什么怨言,改天我亲自登门给你赔礼道歉,当然,显而易见的是,这么做并不能改变已经对你造成的伤害。”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将安歌被抓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后,道,“我想请你看在我师叔的面子上,帮帮我……” 白熙秋冷笑,打断她: “安小七,我看你就是多管闲事逮屁吃,搞的安歌跟你亲大姐似的。你少去招惹那个夏主母,回头若是祸及到怀殇,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等安小七再打过去时,已经被白熙秋拉黑了。 安小七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有几分发愁。 这几年,她师叔夏怀殇因病失了不少势,一年前夏琛父亲意外去世后,整个夏家的大权就落在了夏主母手上,就连夏琛都要处处受制于夏主母。 如果,夏琛被夏主母软禁,那么安歌现在的处境显而易见十分危险,而她许久不曾回国,在幽都几乎没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 正当安小七束手无策的时候,战西爵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抹曙光,连忙将电话接通,“喂。”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字,咬的有多委屈,听的电话那头的战西爵心尖都像是被刀给喇了一下。 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却也缱绻缠绵,“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嗯?” 此话一出,安小七眼眶就是一热,喉头更是堵的慌。 她平复了好几秒突然涌上心头的委屈,才故作镇定的道:“我遇到了麻烦……”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柔声打断她: “我还有一刻钟到蓝湾岛,你现在收拾一下,等接上你,我们一块去夏家老宅把你大姐弄出来。” 闻言,安小七无比诧异的问道:“你……你怎么?” “宝贝,我们才刚刚和好,你就一声不吭的飞幽都,我实在是害怕横生枝节,只能追着你过来了。” 安小七因他这番话,心下涌出一丝丝暖流,“那你怎么知道我大姐的事?” 闻言,手机那端的男人轻漫的笑了笑: “打听一下很难么?难得你孤立无援,身为你的男人这个时候若是能出现,急你所急,解你所忧,是不是很有存在感?” 安小七:“……” “乖,先这样,我在开车。” …… 挂断电话后,安小七紧张的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了下来。 她跟阿福打了声招呼,就提上自己的外套跑出了城堡。 清早的蓝湾岛,风吹在脸上有点冷,但环境却很优美。 远处波澜壮阔的海,近处绿色盎然的草坪,以及徜徉在天空中飞翔的鸟,一切都是那么安宁而美好。 安小七看了会儿远处被阳光照的金灿灿的沙滩,想着六年前她跟战西爵第一次来这座岛上的情景。 那天傍晚,夕阳很美。 他们肩并肩沿着海岸线走过,中途的时候有甜蜜,也有争吵。 嗯,好似从他们认识以来,争吵从未间断过,哪怕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 那天,他们明明上一秒还甜蜜,下一秒就又吵了。 她那会儿,刚被他捧着脸吻过,就患得患失的问了他:“战西爵…,若是有一天,我们要是分手了,你会怎么样?” 然后,当场他就翻了脸子,对她冷冷的说道:“安小七,我们之间没有分手,只有丧偶或者是决裂!” 她当时被他吼的心脏都发抖,可并不畏惧,望着他的眼睛,又问:“若是你不爱我了呢?” 然后,他望着她的眼睛,逐字清晰的对她宣判道:“不,我会永远都爱你。” 永远都爱你! 多么抚慰人心的一句话。 安小七不禁想,她大概就是因为这句话而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的吧。 他们都是大灾大难劫后余生死过一次的人,除了他没了往昔属于他们的记忆,他们如今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她爱他的心,始终没有变过。 他如今没了记忆,似乎也仍然爱她。 他们还有三个孩子,好像没有不在一起的理由呢。 安小七在一个长椅坐下,静静的想着从前的事,也静静的看着远处蔚蓝壮阔的海,一颗心也是那样徜徉而又荡漾着。 不多时,远处的隧道出口,进来一辆草绿色越野车。 那车开的极快,像流光一般撞进视野里,越开越近。 安小七人从身后的长椅站起,准备往车的方向走过去时,搁在大衣兜里的手机疯狂振动了。 她视线从远处撤回,摸出衣兜里的手机。 兰城的来电显示。 安小七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的要拒绝接听这个电话,可最终还是摁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一声女人中气不足但戾气却异常沉重的冷笑声,“安小姐,是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接陌生来电呢。”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粉唇就勾起讥讽的笑弧:“朱小姐,大难不死,是脸皮越发的厚颜无耻了?” 此时,手机那端的朱娇娇看着玻璃窗外明媚的阳光,眼底是阴森森的笑意。 她道:“比起安小姐勾引男人的手段,我这点厚颜无耻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小七冷笑:“所以,你打电话来,究竟是为了向我挑衅什么呢?” 朱娇娇视线从窗外撤回,目光落在自己渐渐失去知觉的双腿,回道:“还能挑衅什么?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抢回自己爱的男人喽……” 她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打断了她:“估计是不行了,因为我已经跟战总复合了。” 闻言,朱娇娇就呼吸一滞,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很快又诡异的笑出声来,嗤笑道: “噢?是吧?复合了就意味着就能天长地久了么?安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我石头哥一直都很洁身自好没有一丁点儿身为男人的需求啊?” 这话说的,已经很露骨且挑衅了。 安小七沉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朱娇娇扯唇: “我石头哥那方面需求很强的,他好几次喝醉了都被我……”说着,诡异的奸笑了几声,“总之,你记住一点,我跟石头哥的关系,远比你想的还要亲密。” 说到这,顿了一下,话锋倏尔一转, “当然,你现在去找他质问,他大概死也不认。毕竟,男人都是理智型生物,他没道理惹恼安小七你这么个绝色尤物。惹恼了你,他到哪去找你这样的好看又有钱的女人发泄欲望啊。” 无论朱娇娇说的真假,但不可否认的是,安小七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被彻底恶心到了。 有种吞了死苍蝇,想呕又呕不出来的感觉。 安小七好一会儿没说话,手机那端的朱娇娇越发的盛气凌人了, “安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被恶心到了? 呀,你若实在是被恶心的难受就跟我石头哥分手好了,反正我石头哥无论有过多少女人我都不介意, 我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我就很幸福了。我可不像安小姐你,金枝玉叶,承受不了任何的污点。”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直击安小七的痛处,补充说道, “听说,当年我石头哥就是在被你甩了以后跟南向娇闪婚的,她闪婚没多久就怀上了孩子。 你说,我石头哥那阵子跟南向娇一晚上得弄多少回啊,才能这么快就怀上孩子? 安小姐,我看你怎么都像是有精神洁癖的,你是怎么能想得开答应跟我石头哥复合的? 你每每被他抱在怀里或者被他摁在身下的时候,你都不会膈应么? 毕竟,他对你做的这些亲密无间的事,也曾跟南向娇做过。” 音落,安小七就反唇相讥:“那他跟你做过吗?” 朱娇娇心口一噎,呼吸就变的重了,“你——” “朱娇娇,老实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皮的女人了。 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是不是就不剩下什么了?你爹为了救你,给医生下跪, 你大姐为了求我救你顶着大肚子给我下跪……,就连你那个尖酸刻薄的母亲也都第一时间站在你的面前护着你…, 你有那么多爱你的亲人,你可曾站在他们的立场为他们想过? 你自己自轻自贱,还要拉着一家人跟着你一块下贱,我当初就该袖手旁观,让你直接肠穿肚烂被毒死算了!” 朱娇娇怒极反笑: “那恐怕要叫安小姐你失望了,我如今不仅活的好好的,还要时不时的出现恶心你,你是不是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啊?” 此时,安小七目光落在了停在自己一米远的越野车上,车门很快被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人下车后,就径直朝她走来。 第415章 他眸色隐隐有些焦灼,望着她:“宝 安小七在这时点开扬声器,对手机那端的朱娇娇道:“是挺后悔的。” 闻言朱娇娇心底就涌起一抹奇异的痛快,她觉得能把安小七恶心死,也是一种变相的报仇雪恨。 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笑的无比猖獗:“哈哈~,安小姐,你后悔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这就难受上了?” 此话一出,手机声筒里就传来一道男人冷漠无比的男低音:“朱娇娇,你真是作死!” 闻言,朱娇娇面色就是一白,难以置信的结巴道: “…石头哥……,石头哥,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她不是在幽都吗?我爸说你人在盛京的……” 她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从安小七手上把手机一把夺过去,关了扬声器后,对手机那头的朱娇娇无情的宣判道: “朱娇娇,你是不是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就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我既然能捧你也能把你一棍子打回原型,从哪里来就给老子滚回哪里去,听明白了没有?”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朱娇娇心口就是一沉,随即开始抽嗒嗒的哭诉道: “你何必这么凶我?说的好像我们全家都跟着你过上了好日子似的。从始至终,我朱娇娇跟你提过什么过分要求了?我只是爱你,如果这样也是一种罪过,那你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好了。” 战西爵被气的眉头突突乱跳,冷声道:“那你就去死好了。”顿了顿,“最好躲远点死,别叫生你养你的父母心寒!” 音落,朱娇娇就再也收不住情绪,哗啦一下哭出声来: “石头哥,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我其实是不想死的,我不仅不想死,我还想好好的活着能一直的看着你, 可是你连这点愿望都不满足我,这让我感到无比的绝望……,我感觉自己活着生不如死,所以才一时头脑发热喝农药的……” 越说,越哽咽,也越委屈,“石头哥,我错了,我再也不闹自杀了,我一定好好的听话,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我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战西爵懒得听她废话,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那端,朱娇娇看着被掐断电话的手机,气的将手机砸向病房门。 恰在此时,病房自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一身形修长如竹的男人。 那男人看不出实际年纪,一身熨烫妥帖的墨色西装西裤将他身形修衬的异常挺拔。 他眉宇间藏有一条蜈蚣状的刀疤,这条刀疤非但没有让他看起来面目狰狞,反而平添了几股狂野不羁的雅痞之感。 因为他气场太强,乃至于朱娇娇一时就被吓的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说点什么。 她结巴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来我的病房?我不认识你,你快走!” 说话间,那男人很快就走到了她的病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红突突的眼睛,随即唇角勾起一抹邪痞的笑弧。 他开门见山的道:“我是战文霆,战西爵是我侄子。”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立刻警铃大作。 因为,前不久,她跟朱母在加州城的时候是被战文霆派人给抓回国的。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战文霆在她心里是个坏人。 她神经高度紧张着,道:“你……你找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石头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战文霆长指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答非所问:“看你的病历,你才二十一岁?真是年轻啊!” 他叹息一声后,话锋倏尔一转,直奔主题,对朱娇娇说道:“听闻你对我那个混账侄子一往情深?不惜自杀威胁他回心转意?” 朱娇娇抿了抿唇,虚张声势道:“要你管!” “啧,一个小穷酸,还挺有气性?有点意思。”说着,战文霆就丢了一张名片给朱娇娇,“这样,我给你一次翻身的机会。你不是做梦都想跟我那个大侄子在一块么?跟我合作,我帮你实现愿望,嗯?” 此话一出,朱娇娇眼瞳就倏尔闪烁了一下,眼底藏着按奈不住的惊喜。 不过,她说的话却高度怀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究竟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坏事?” 战文霆薄唇勾起,邪气的笑了下: “你还不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现在唯一接近他的出路。” 说完,目光就看了眼她半开的领口,盯着她胸口鼓鼓囊囊的两团撇了一眼,似笑非笑般的, “说真的,朱小姐,你跟安小七那个蛇蝎美人比起来,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不过,胜在你年轻,身材还勉强说得过去,我这人也不太挑食,没准哪天兴致来了, 宠你一两次,你这辈子做不成我大侄子的女人,做一做我大侄子的二婶婶也是蛮好的。”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面红耳赤的朝他吼:“流氓,我要告你性骚扰,给我滚——” 战文霆冷笑,对着她的脸就给了一巴掌,打完后又无比心疼的问她: “疼不疼?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非得打一打,才听话,嗯?连战西爵那臭小子见到老子都要恭恭敬敬的喊我一声二叔,你一个小贱胚也敢叫我滚,找打!” 朱娇娇被他眼底阴狠的光吓的胆怯,眼泪无声的滚落,却再也不敢发出一个不满的腔调。 …… ** 那端,战西爵在挂了朱娇娇电话后,就把目光看向背对着他的安小七。 此时海风一来,将她的头发吹得摇曳生姿。 她明明周身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却莫名有种乘风而去的错觉。 生气了么? 战西爵不知道朱娇娇又跟安小七胡说八道了什么。 但显然,他能感觉到安小七的不高兴。 他眉头深深的拧着,本以为女人会冷着他,但很快她便转过身。 她目光很平静,嗓音也是温温淡淡的,且只字不提先前朱娇娇那一通电话,而是对他道:“我们抓紧时间去夏家老宅吧,我怕去晚了,我大姐吃亏。” 战西爵眸色幽深的看了会儿她的眼睛,说道:“不急。”顿了下,解释道,“我已经让江淮和江箐去跟夏主母交涉了。”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往他的车上走了。 战西爵跟在她的身后,在她就要打开车门钻进车厢时,他伸长手臂将她打开的那扇车门摁了回去,跟着高大的身体就覆盖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压在车窗上。 跟着,便微微俯身下去,气息散落在她的腮边四处,嗓音温缓有力,也处处透着诱哄, “七宝~,朱娇娇那个女人现在已经魔怔了,无论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信,嗯?” 安小七并没有躲着他的亲昵,只是目光很淡,亦如她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那样轻描淡写, “战西爵,我觉得你虽然失忆了,但较真起来,你脑子跟从前一样精明,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就像之前,你身份还是朱石时,你愿意答应娶朱娇娇,在你看来,那是你当时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后来,因为我们的介入,比起朱娇娇这种萝卜菜,你发现还是我这朵开在悬崖上的曼陀罗更适合你。 毕竟,一个詹姆斯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足够稳住你当前在战家的地位,不是么?”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眉头就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抬手,扣起安小七的下巴,指腹轻轻的在她面颊上滑过,嗓音低低沉沉的,有些无奈的叹息道,“安小姐,你一定要这么看我?” 安小七看着他发笑: “不然我应该怎么看?在你的眼底,跟你朝夕相处了四年之久的朱娇娇可以被舍弃, 跟你拍拖两三年恋爱的温淑宁可以舍弃,我并不觉得我在你眼底是特别的, 毕竟当年被你逼的退无可退离开加州城的是我,就连给你生儿育女的南向娇你也都被你无情的抛弃了,好似你永远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女人,不是吗?” 战西爵竟然被她的话给噎的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不可否认,他舍弃朱石的身份舍弃朱娇娇,是因为战西爵这个身份更能实现他身为男人的远大抱负。 舍弃南向娇,从最初他的立场来说,他就不喜欢南向娇那一款,何况他事后了解且调查过南向娇的背景,发现她在南家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因此,于他而言,他没道理因跟南向娇是夫妻关系就要接受也被南家利用的局面。 所以,他选择了单身且从前深爱过他的安小七,毕竟,她最合适不过。 她不仅身份显赫,他们还有孩子,再也没有比一个深爱着他且还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更适合他的。 战西爵的沉默,让安小七的心凉透了。 她看着远处壮阔的海平面,无声的沉默了会儿,说道: “我们的事,后面再说吧,现在我只想把我大姐从夏家那个人间炼狱里捞出来。” 闻言,战西爵便挡住她眺望远处的视线,目光笔直的深望着她的眼睛,逐字清晰的对她说道: “我想知道,是不是我替你将她捞出来你就能给我一个好脸色?还是说,你打算将我利用完了就甩了我?” 这话听的安小七有些心寒。 她笑看着他,淡淡的语调有些嘲讽,“所以,在你看来,若是你的付出得不到回报,你就不会帮我这个忙了,是么?” 闻言,男人便扣起她的下巴,薄唇欲要贴上她的。 但,他却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都能吹开她脖颈处的汗毛孔,痒痒热热的。 她想躲,但男人温燥的手掌将她下巴禁锢的纹丝不动。 她身后更是退无可退,她整个人都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态被他摁在车的玻璃窗上。 他眸色深深而又专注的看了片刻,随即对她波澜不惊的道: “我只是觉得,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我想要的。 如果,我为你鞍前马后的处理完你的难处,结果非但没有得到我想要的还被你推的更远,那我会觉得我很委屈。” 顿了顿了顿,强调补充,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真的不会帮你。毕竟,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很作,很难搞定。既然是意料之中的问题,你甩我几个脸子,我受着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到此处,话锋倏尔一转,低低沉沉的补充道: “宝贝~,我说了,朱娇娇现在已经魔怔了,无论她说了什么,她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气你,你若是下定决心跟我复合最不应该的就是受外界任何人的影响,嗯?” 安小七现在不想跟他说这些,她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再次强调道: “我也说了,我现在不想谈这些,可以先救我大姐么?”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一把捞过她的腰肢,将她人大力的拽进怀里,跟着,拉开她身后的车门把她塞到了副驾驶。 他给她绑好安全带之后,对她道: “不用去夏家,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找个酒店休息一下,我坐了大半夜的飞机又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真的很累的,嗯?” 安小七诧异,“什么?” 战西爵捏了捏她的脸,嗤笑道: “不相信我?不用我亲自出面,江淮他们也能把事情处理好。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陪我吃完早饭再睡一觉,等一觉醒后,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安小七:“……” 战西爵一看安小七这个反应,就知道她两百个不同意的。 因此,他在安小七开口拒绝前,就堵住了她的退路: “安小姐,我在你的眼底就是个唯利是图的恶劣渣男,那么,我完全可以行使我渣男的权利,不是么?你可以拒绝我,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拒绝我的代价就是你大姐的事,我不会再管。” 顿了顿,“你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毕竟,如果连我都袖手旁观了,你大姐能不能健全的活着,这可就不好说了。” 闻言,安小七就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道:“你威胁我?” “宝贝,就算是威胁,我也是被迫的,嗯?”战西爵看着她气呼呼的脸,实在是没安耐得住,俯首就在她的面颊上咬了一口,随即在安小七强烈的抗议中吻上了她的唇。 像是雕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他尝遍了她口中所有曼妙滋味,直至他被咬破了舌,才稍稍退开一些。 他眸色隐隐有些焦灼,望着安小七低声笑道:“安小姐,你这么嫉恶如仇的样子,对得起你的娇喘连连么?” 安小七气的挥手要打他,结果下一秒战西爵就将车门摔上,随即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座这边。 他开门上车,在发动车子引擎前,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他开的是扬声器。 显而易见,这个电话是打给安小七听的。 电话一接通,战西爵开门见山的问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江淮道:“我们已经见到安歌小姐了,她现在人没事。” 闻言,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说道:“夏主母是什么意见?她肯放人吗?” “她一开始是不愿意放人,但我们手上捏着她的黑料,她忌惮这些东西被曝光,只能妥协。不过,安歌小姐却不肯走,她想把她的孩子也一块带走,但夏主母不肯,现在僵持上了。” 战西爵等他说完,撇头就对坐在副驾驶上仍然气愤不已的安小七道: “宝贝,你听到了么?不是我不帮你救人,是你大姐太不识好歹。 她既要全身而退,又要带走夏家的小少爷,这怎么可能? 有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你大姐她自己现在都人不人鬼不鬼的,要回孩子又能怎么样? 只会吓着那孩子。不如,先把她自己搞搞好,等她有精力战斗了,再重新卷土而来,又有什么关系? 毕竟,她的儿子也是夏家的子孙,夏主母再怎么讨厌她,也不可能伤害她的孙子,不是么?” 战西爵说完,视线就从安小七脸上撤回,对手机那端的江淮吩咐道: “孩子就是女人的负累,那女人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带个孩子只会更糟糕。你这样,你能说服她跟你们走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实在不行就一棍子敲昏了给安家人送过去。” 顿了下,补充道,“我听说,安家那边也来了好几个人,你把她带出来后,就直接交给安家大公子吧。” “是。” 挂了电话后,战西爵就发动了车子引擎。 车子开出去好一会儿,战西爵见副驾驶上的安小七空前的安静,不禁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余光看了会儿她,没说话。 等车子驶出海底隧道后,他实在是恼火她不知道要摆着这个臭脸到什么时候,因此就冷声开口,最先打破了彼此的平静。 他嗓音沉沉的,已经是很不悦的口吻了:“你打算,就一直冷着我?” 安小七视线从车窗外倒去的风景收回,淡淡的看了眼他,“不说话就是冷着你?” “在我看来,不说话,就等于变相的冷暴力,冷暴力以后就是分手了。我女人才刚刚答应跟我复合……,没有一天就又要跟我闹分手,我应该很淡定么?” 安小七不想跟他吵架,因为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但,若是什么都不说,心里又憋的难受。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敏感?不想说话,是因为我在生气,我生气了自然不想理你。我不理你,就代表我要分手,那我还跟你上这个车干什么?”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下意识的道:“因为你现在别无选择,还有求于我……” 很快,他便意识到他这样说,只会更加激恼女人的情绪,于是又改口道,“好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嗯?” “不。你没错,是我的错。我就不该那么犯贱,重蹈覆辙跟你再来一次。” 安小七这句话说的很轻,但却犹如一块巨石猛烈的撞击到了战西爵的内心深处——痛不可遏! 第416章 他将她脑袋摁在胸口,嗓音异常缱绻 他脸色彻底冷了下去,不再跟安小七说话,一言不发的开着车。 直至,车子抵达他下榻的酒店且办理好入住手续后,他都没跟她再说一个字。 进了总统套房后,战西爵就径直走进盥洗室冲热水澡去了。 安小七看着他消失在盥洗室门口挺拔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她也不知道,他们如今的相处模式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禁想,若是没有朱娇娇那个电话,她现在对他态度应该是很不错的。 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既然愿意跟他复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觉得自己能够包容他过去的一切,包容他跟他那些女人们的纠葛,也包容他跟南向娇的孩子…… 但,事实而言,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她就是个俗气的女人,她就是小心眼,就是矫情,就是膈应他跟别的女人有什么……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刚刚鼓起勇气想要的爱以及爱人,若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下,又是那么不甘心呢。 安小七疲惫的闭了闭眼,想了想,既然自己犯贱要吃这个苦,她最不该有的就是矫情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盥洗室的门口走去。 因为是磨砂玻璃门,她的身影一靠近,在里面淋雨的战西爵就看到了。 他看着那在玻璃门口不停徘徊的女人,想着之前她在车上那近似荒凉到绝望的一句话—— 【不。你没错,是我的错。我就不该那么犯贱,重蹈覆辙跟你再来一次。】 跟他在一起,在她看来是一种犯贱以及恶心的行为,这样将她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他虽想不起对她的爱,但却无比清楚知道自己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心意是真诚的。 然而在她的眼底,他的真诚却成了一种耻辱,那他还要她做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徒增彼此的痛苦? 越想,战西爵心口愈发的堵塞,一口邪气冲上头顶,他一拳就将面前的一块玻璃墙给砸裂缝了。 安小七在门外听到这个动静,下意识的就推门进去。 四目相撞,好似有什么绵长的暗涌在潜滋暗长,但很快又无迹可寻。 安小七视线最先看的是他那只因砸玻璃而流血的手背,鲜血混合着水滴落在地面上,又很快被冲进下水道里。 她眼底很快漫出一丝水汽,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委屈,就是这一刻,她难过至极。 她无声的咬了会儿唇,就走到蓬头底下,扬起脸去看战西爵时,已经被淋了满脸的水。 她在他无言的沉默中,往他身前又走近了一步,望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你想听听我的心声,就抱抱我吧?” 安小七从一进总统套房的门,就脱掉了大衣,现在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已经完全被淋透,如此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很快就一览无遗。 战西爵一双幽深的桃花眼,伴随她衣服渐渐湿透,也从冰冷变的炙深而浓稠。 但,他却没有抱她,而是克制隐忍着邪火,冷声笑道: “比起听一听你所谓的心声,我更愿意你来点实际的,比如跟我上个床什么的。于男人而言,再也没有比女人愿意为他献身而感到满足的。” 安小七在他说话间,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水,随即看着他笑,“那算了。” 她说完,就转身迈出腿要走时,一把被战西爵捞过腰肢,自她身后将她抱紧在怀里。 他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散落下来的气息比蓬头里的热水还要浓烈,低低沙哑的嗓音: “说说看,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对我敞开心扉? 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真的很伤人?跟我在一起就是犯贱? 上次在兰城我们癫狂的那一晚醒来后,我就明确的跟你说过, 我要的是跟你长长久久的好日子,是你幸福我也觉得幸福的好日子。 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痛苦、是犯贱,那我们复合还有什么意义?给彼此添堵么?” 安小七等他说完,在他怀里转过身,伸手抱了抱他的腰肢,将整张脸都埋在他冒着蒸汽的胸口,闷闷不乐的调子: “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占了一大半。我一想到,你跟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还一起生过孩子,我就本能的恶心……” 她的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他一上来就最汹涌,乃至于安小七根本就无力招架。 不过几秒间,她就因体力不支而站不稳。 战西爵腾出一只手臂托着她,随即在她混沌不明时,一下就到了最深处。 连同这一个动作的,还有他缱绻浓稠的嗓音: “没有,你说的这些都没有,南向娇的孩子不是我的,现在还膈应还恶心么?” 但,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再也没有给安小七消化这个消息以及回应的机会。 而后的而后~,是安小七深埋在记忆里的灭顶畅爽。 浮浮沉沉之中,她不知道是因为太深陷其中还是因为被迫跟随男人节奏放逐身心, 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时,她自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阵近乎叫她无比羞耻的调子, 她才恍然惊觉原来这种事也可以这样叫女人身心愉悦。 由被迫到主动互动以及后来的后来深陷沉沦,可能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战西爵抱回床上的,只知道,后来很累,累的连追问男人最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力气都没有。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候。 那时,太阳已经偏西,通过宽大的落地窗照落进来,也照亮拥着她的男人。 他英挺而高直的鼻子,薄凉傲骨的唇,以及那浓深的眉头……,一笔一画的都印刻在了她脑海深处,跟她记忆里那个她爱的男人完美重合。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触上男人的挺拔的鼻子,只不过是微微的动静就将本就睡的不深的男人弄醒了。 伴随他漆黑的眼瞳睁开的一瞬,他们四目相撞,好似看到了彼此灵魂最深处。 她被他漆黑如星辰的黑瞳看的心下有几分悸动,又想着他们仍然纠缠在一处没有分开,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战西爵只觉得她这样少有娇羞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捧起她的脸就吻了吻。 一吻后,他将她脑袋摁在心口,嗓音异常温和:“一醒了,就闹我,嗯?” 安小七在这时从他胸口抬起头,无声的看了会儿他,说道:“什么叫南向娇的孩子不是你的?” 战西爵在这时半坐起来。 被褥自他脖子一下就散落到了心口以下的地方,他壁垒分明的肌肉上全是之前纵情时安小七抓出来的指痕。 安小七有点不好意思,她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的指痕移开,去看男人的眼。 此时,男人已经从床头柜的地方找到了一根烟,正准备点燃。 见她视线看过来,又犹豫着把烟放下,没有点。 安小七把脑袋靠进他的腹肌上,温温软软的道:“你抽吧。” 战西爵垂眸看着她无比乖软的样子,忽地升起了一抹强烈的恶趣味,他笑着道:“抽的太多,你不累我还怕伤身呢!” 安小七一下就反应过来,他嘴里的抽跟她说抽烟的抽不是一个意思,气的挥起拳头就打向他的心口。 战西爵任由她打着,抬手梳理着她黑亮而浓密的长发,“乖,别再煽风点火,小心你身体吃不消,嗯?” 安小七:“……” 战西爵到底是点了那一根烟。 他将烟夹在手指间,偶尔往嘴边送着。 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他视线垂落到安小七的脸上,跟她对视了会儿,说道: “打我第一眼见到南向娇时,我就对这个女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包括后来她告诉我说,我跟她有个孩子时,我对她主观上的感受仍然是不喜欢。 所以,我总是在想,我虽然失忆了但刻在骨子里的审美或者是习惯应该不会改的。 我大概不会碰她那样的女人,所以也就不禁怀疑她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为此,我一直想着跟那孩子做个dna亲子鉴定的。” 说到这,掸了掸烟灰,把香烟递到嘴边吮吸了一会儿,喷出一团烟雾后,跟着继续说道, “只不过是,因南九卿这么一闹,还没有等我付诸实际行动,南向娇她自己就不打自招了。她亲口承认,孩子不是我的,且跟我自打结婚以来我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说到这里时,一根香烟也被战西爵抽完了。 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腾出手一把就将窝在他肚子上的小女人给完全扯到他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伏在他的上方,目光一瞬不瞬的同她对视。 他看着她不知何时红起来的眼睛,指腹轻轻的刮着她娇嫩的脸颊,低低的笑道: “她跟我说完这些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我以前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为什么我宁肯娶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碰的女人而放弃了最深爱的女人? 他要么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个愚蠢的混蛋, 不然,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能叫我放弃你的,毕竟在我所有的认知里,我始终都是爱你的才对。” 顿了下,“噢,你也可能说我现在不爱你,那么至少是深深的喜欢。” 他说完,视线便从她脸上移开向下看去,当视线里撞入那傲然的风景时,呼吸一下就闷促了起来。 安小七很快就发现了来自于他身上的变化,她是动作快于大脑就要从他身上跑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动作总是快于她的,不过几秒的功夫,她又被…… 她眼瞳蓦然放大,又剧烈的收缩,大脑持续空白了十几秒以后,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比起之前在盥洗室时的急切以及鲁莽,此时的男人很有耐性。 只不过是安小七的思维还在持续高速运转,没有心思享受。 她很快就强行阻止战西爵,对他急急的说道: “那你知道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真相?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我一直都因为这个而膈应,你早一点让我知道真相,我至少不会每每想起来就难受……” 战西爵看着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捏了捏她的脸庞,想了想,才有条不紊的说道: “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觉得时机不成熟。因为,据我对安小姐你了解,你是个很矫情很难哄的女人。 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会真的因此高兴。毕竟,你最擅长的就是秋后算账。 你一定会想,当年的我宁肯娶一个女人回来当摆设也不飞加州城找你复合, 只能说明你在当年我的心目中十分的微不足道……,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切入正题, “当然,现在愿意说,是因为不得不说,毕竟你已经因为南向娇的孩子而膈应到要跟我闹分手,我别无选择。” 语调愈发的缱绻低沉,若即若离的贴在安小七的耳边, “事实上,我是做了个明智选择。毕竟,你现在愿意跟我做,也没之前那么生气甩我脸子,不是么?” 安小七竟然被他的话噎的一时无力反驳。 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这狗男人比她自己都了解她。 但,她又没那么气恼,当然也没那么开心。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就是大概是这样的一种心理—— 就这样吧,她这辈子跟着男人注定是至死方休的关系。 她没说话,但男人的话却仍然在继续,“既然你膈应的误会已经解除了,那么我们来谈一谈接下来的计划,嗯?” 安小七下意识的就问,“什么接下来的计划?” “安小姐,我不看自己的身份证都不知道,我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过完年我就三十七了, 我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是不是应该成个家啊?你爱我的心一直未变,我从前爱你今后只会更加爱你, 我们相互恩爱,还有个十来岁的儿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结婚日程提上来啊?” 音落,安小七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刚和好就要跟我结婚,战西爵你怎么那么会打如意算盘?” 战西爵等她说完,脸色就不太高兴的说道: “要怎么样,你才肯愿意跟我结这个婚?还是说,你觉得我想娶你的心是因为惦记上你们詹姆斯家族的钱财了?” 顿了下, “如果你要是觉得我贪慕你们家钱财,那大可不必。我现在就可以叫律师给你拧一个结婚协议, 其中一条就是,婚后我战西爵名下所有财产都归我太太所有, 我太太的始终是我太太的,如果我在婚姻存续期间有任何的不轨行为,我都净身出户,这样,可以么?” 他说的一本正经安小七竟然被他说的无话反驳,但她很坚定的是,自己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那么嫁了的。 于是,她开始控诉: “不是这些问题。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们闪婚的时候,你对我们的婚姻何其敷衍? 你宁肯花上亿给温淑宁那种公交车拍一枚价值连城的粉钻戒指也不肯在我们新婚当天给我买一枚婚戒, 更别说什么婚纱婚礼这些了……,总之,我对结婚这件事已经有了阴影,这些阴影都是你造成的,反正我不愿意。”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静了大概半分钟后,才噢了一声。 他噢了一声后,反问道: “所以,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为,只要有了婚纱婚戒和盛大的婚礼你就会考虑跟我结婚这件事?” “……” 安小七气的一把推开他: “我现在不想跟你聊这个话题,你滚去打电话问问我大姐那边什么情况。我大姐的事要是处理不好,别想我理你。” 战西爵啧了一声,痞笑道: “都说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你们女人同样也是过河拆桥。老子劳心劳力的喂了你大半天,你现在是吃饱喝足了就开始使唤我干活,也不给点奖赏?” 你能拿一个对你开黄腔的狗男人怎么办? 安小七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理他。 她起身下床,裹上一件毯子就朝浴室走去时,战西爵跟着追下床,自她身后抱住她,黏腻不行的口吻, “女王陛下,你气性可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大,是很大。行了,别气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问,嗯?” 他这么说,安小七也就没那么气了。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说道: “战西爵,既然现在误会都解除了,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就不会随随便便跟你提分手, 但你想让我就那么容易答应跟你结婚这不太现实,且不论我们已经整整六年没有见过了, 就单单失忆的你于我而言其实更像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你这辈子还能不能想起从前的事, 但至少现在我需要花时间了解现在的你,也给你时间了解现在的我, 如果真的到了感情水到渠成可以结婚的那天,自然也就结了,而不是像现在,你随口那么一说, 然后就草率的结婚。所以,我告诉你,我会慎重且认真的对待我们现在的关系, 也请你也同样认真,诸如你那两个娇娇这种事,我不希望今后再发生。” 说到这里,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下,嗓音已经很温柔了, “奖励已经给过了,你去打电话吧,我想知道大姐那边什么情况。” 战西爵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让安小七痛快答应跟他扯证,且他自己也无比清楚,这件事远比他想的要困难的多。 他之所以提,一来是自己确实想跟她扯这个证,二来也是试探一下她的口风,看看她自己的态度。 不出所料,她对这件事是相当抵触的。 因此,战西爵见好就好,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对她道:“行,我去打电话了解情况,你去冲个澡,等下带你去吃好的。” “我等你打完电话再去洗。” 战西爵轻笑,“这么担心你那个假大姐?据我所知,你跟那个安歌其实没多少感情的……” 安小七打断他: “怎么样才算是感情深厚?当初我们感情最浓烈的时候,还不是说分就分?我跟我大姐从前交集的确是很少,但交心这种东西,未必是朝夕相处就能办的到。” 战西爵抬手挠了挠她黑软的发顶,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一边笑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埋怨当初的我?觉得我不够爱你,所以才让我们彼此错过了整整六年,嗯?” 安小七抿了抿唇,神色淡淡的看向玻璃窗外慢慢西沉的太阳,有些怅然的道: “倒不是怨恨,只是觉得当初的我们还是太在乎自我、太爱自己一些,如果当时我们都能在往前坚持一步,没准就不是今天这个光景的。” 她说完,战西爵这边电话也打通了。 他开的是扬声器,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江淮恭恭敬敬的声音: “长公子,安歌小姐已经被平安带出来了,她现在没事,人也被我们送到了安家大哥那边去了。”顿了下,补充说道,“不过,她的孩子,还在夏家。” 音落,安小七就对手机那端的江淮说道:“那我大姐和大哥他们现在在哪里?” 江淮:“因为怕横生枝节,安家大哥在跟我们碰头后,就马不停蹄的带安歌小姐飞盛京了。毕竟,幽都是夏家的地盘,现在整个夏氏一族夏主母是当权者,她若是想除掉个什么眼中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安小七秒懂江淮的意思。 只要安歌还留在幽都,夏主母随时都会对她下黑手。 安小七沉默了片刻,又道:“他们什么时候上的飞机?” “已经飞了一小时了。”顿了下,“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十点左右就能抵达盛京。属下在盛京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人接机,也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安歌小姐,请您放心。” 安小七说了谢谢后,战西爵就让她去洗澡了。 等安小七去了盥洗室后,战西爵对手机那端的江淮道: “之前让你调查战云笙那个小女孩的身世,现在是什么进度了?弄到她带毛囊的头发了吗?如果弄到,立刻安排dna鉴定……” 第417章 安小七被他压着不舒服,抬手将战西 提到这个,江淮就头大。 他苦哈哈地道: “长公子,是属下无能,这件事还没有任何进展。从我们暗中开始监视詹姆斯庄园以来,就没见过有孩子从里面出来。 詹姆斯因夏女士怀孕对她格外保护,因此对整个詹姆斯庄园的管控比从前还要严格,我们的人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这件事,客观而言,战西爵是怪不到江淮头上的。 如果,詹姆斯庄园是那么进出的,那就不是显赫几百年的金融巨鳄了。 因此,战西爵这次没有责备江淮,而是吩咐道:“叫那边人都撤了吧。” 江淮诧异:“真的撤吗?没准,再守几天,就有新的突破呢……” 战西爵打断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究竟谁是谁的上司?” 江淮被这么一吼,屁都不敢再放一个,“是,属下立刻就去办。”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时,战西爵叫住了他:“等等。” 江淮:“长公子,您说,属下听着呢。” “你亲自去一趟兰城,替我当面警告朱娇娇,告诉她,如果下次她再不知死活的向安小七挑衅,就别怪我不顾昔日的情分, 叫他们全家从哪来就到哪里去。当然,如果,她能安分守己,他们全家仍然享有吃穿不愁的待遇。” 闻言,江淮就连忙答应道:“是,长公子。” 顿了下,欲言又止的建议道, “长公子,其实,我们大可不必一直养着他们一家老小。人的贪婪都是一点一点被喂出来的,您愿意养着他们是因为要报恩。但,他们却不这样想,他们可能会觉得您养他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战西爵等他说完,沉声问:“你的意思是?” 江淮道: “属下的意思是,直接一次性给他们一笔钱,从此以后彻底断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因为害怕自己这么说被大佬骂,江淮说到这里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您要知道,七七小姐从始至终最讨厌的就是您跟女人不清不楚,您现在好不容易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别回头因为朱娇娇这颗老鼠屎害得一辈子没了幸福……” 战西爵觉得江淮分析的有几分道理。 不过,他觉得这么做对朱老汉来说,实在是太伤感情。 毕竟,人的感情不是金钱就能买到或者是弥补的。 战西爵想了想,道:“这件事,等我考虑好再做决定。” 江淮道:“好的,长公子。属下也就是建议您,至于最后您做什么样的决定,属下都是支持的……” 战西爵不听他的拍马溜须,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他穿好裤子就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俯瞰着幽都整座城市繁华,据说这座城,是当年她生活过最久的城市。 这座城市里有一个叫夏怀殇的男人,那个男人将她捧在手心上,也藏在心里。 就是忽然之间,他很想见一见这个男人。 战西爵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心底无端的涌出无法遏制的烦躁。 他转身在客厅的茶几上找到香烟,点了一根后,正琢磨着要去见夏怀殇这件事时,安小七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 战西爵视线很快就被她手机上的备注名所吸走:夏怀殇! 他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眸色也阴霾的骇人。 他重重的将冒着猩红火苗的烟头摁进烟灰缸以后,就拿起手机接通了这个来电。 电话接通后,他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但又神奇的都没有挂断电话。 无声的沉默,使得战西爵胸口那原本的焦躁变成了一团无名的邪火,且越烧越旺。 就在他要掐断这个电话时,对方终于开口了。 是个低低沉沉但又似杂糅万千柔情的成熟男低音,“七宝~,是我。” 一句七宝,就足以让战西爵整个胸腔都狠狠的颤三颤。 若不是理智占据上风,他感觉他现在就能提上一把刀顺着无线电波爬过去,把手机那端的男人给砍了。 “七宝,我听熙秋说,你碰到了麻烦……” 战西爵终于再也遏制不住胸腔里的恼火,在这时冷声打断他:“她碰到麻烦自有她的男人帮她解决,你算哪根葱?你也配?”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就陷入了长达七八秒的沉默。 片刻后,便传来那男人近似无情嘲讽的调子,“你配?你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个话?” 战西爵被这话一噎,心口的怒火就更汹涌了。 他浓烈的冷笑了几声后,道: “老子当然配。我跟她是上了床的关系,就几分钟前,她才从我的床上下来,你说老子配不配?” 电话再次陷入沉默。 手机那端的夏怀殇视线从窗外的一棵梧桐树收回,目光落在手上拿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跟安小七合影,是安小七十七岁生日时,他们一起合拍的。 距离拍这张照片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 十年足够的长,长到明明可以放下一段情,可如今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疼。 夏怀殇视线从照片上移开,很久以后,他直接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战西爵被莫名其妙的掐断了电话,准备回拨过去时,洗完澡的安小七从里面的盥洗室走了出来。 被水蒸气蒸的脸蛋红扑扑的小女人,浑身自上而下都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妩媚,清纯又艳丽。 她很快走过来,语调明显带着质问,且有些紧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你拿我手机干嘛?” 说着,就欲要过来抢走手机。 但,战西爵此时却将手机举过头顶,任由安小七怎么跳,都够不到。 她够不到,本来一点点生气,现在就变成了很恼怒,腮帮子都气的鼓成了一个包子。 战西爵却视而不见,直接扣住她一只手腕,将她拖到自己的怀里以后,就将她摁压在他们身后的沙发里。 等做完这些以后,他便把手机给扔在了地毯上,随后扣起她白里透红的下巴,逼问道: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手机里是藏了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要这么防备我?” 此话一出,安小七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她手机的相册里有不少关于一对龙凤胎孩子的生活照,除了生活照还有跟他们沟通用的视频软件。 总之,在她还未确定跟战西爵是否有未来之前,她是不会暴露两个孩子身份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拿我手机干嘛?”安小七虚张声势的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作为新时代的人类,即便是夫妻也不可以随随便便拿对方手机的,这是侵犯隐私,是不被允许的……” 战西爵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有人打你电话,吵个不停,我就顺手帮你接了。” 安小七皱眉:“我手机设了密码,你怎么接的?”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描淡写地道:“无意中看过你用了一次手势密码,就记住了。” 安小七:“……” “那谁打来的?说了什么?” 战西爵答非所问,说道: “我听闻你那个叫夏怀殇的师叔,早年因为脑子肿瘤复发,这些年经过断断续续的治疗后,因脑神经受损严重,差不多把从前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闻言,安小七就拧了下眉头,问道:“是我师叔打来的?他怎么了?” 战西爵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眸色深了深,“你好像很担心他?” 安小七被他压着不舒服,抬手将战西爵推开一些,说道:“把好像去掉,我的命都是他给的,我担心他你什么意见?” 战西爵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他目光紧锁安小七的一双眼睛,过了片刻,嘴贱的问了她一句: “我还听说,当年他爱你爱的恨不能把心剖出来给你泡酒喝,为什么你偏偏要我这么一个害你伤心落泪的混蛋而不要他的爱呢?是不是他长的丑,你就喜欢我这一款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抬腿就揣了战西爵一脚,并在这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只是下一秒又被战西爵摁压在沙发里。 他气息粗沉,视线掠过她敞开的浴袍,眸色深了深: “生气?因为我说他丑你生气?还是因为我变相说出你辜负了他的一往情深而心里有愧,你才恼羞成怒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深吸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对战西爵有期待。 无论是失忆前的战西爵,还是失忆后的战西爵,他的芯没有换,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战西爵,你有意思么?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战西爵见她已经恼火起来的样子,语调缓了缓,说道: “你那么大的情绪干什么?我只是好奇,那个号称给了你生命的男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他在你的眼底千好万好你最后却选择跟我在一起,毕竟将你伤的那么深的人是我,始终将你捧在心尖上的是他。” 安小七怒极反笑,故意拿话刺激他: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觉得我安小七就是个下贱的受虐体,宁愿要你这个混蛋也不要那个待我千依百顺的师叔,是不是?” “没有。” 战西爵很快就给了肯定的答案,并客观的分析自己的观点: “我在想,是不是我当初下手的比他早,所以抢占了最佳的先机?” 顿了顿, “还有就是,我要确定,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只爱我一个。 毕竟,我担心我们才刚刚复合,就跳出一个横刀夺爱的,我怕你被抢走, 我问一问你们从前是否存在暧昧关系,不是很正常的么? 何况,那男人刚刚一开口,就肉麻的唤了你一声七宝,后面言辞言语中, 处处都透露着他不像是个失忆的。所以,跟他的通话让我很不爽,我紧张了,你明白吗?” 他说完,就不再压着安小七,人从她身上撤离,随后捡起地毯上的手机还给了安小七。 安小七从他手上接过手机后,他淡淡的口吻里是不容忽视的强势和霸道: “给他打电话,我们一起见面吃个饭,反正早晚都要从新认识一下的。” 音落,安小七就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 战西爵皱紧眉头:“觉得我不配跟你的师叔吃饭,还是觉得我根本就不配出现在你的社交圈?” 他说完,就不再看安小七,扭头就去了盥洗室。 等他出来后,安小七已经跟夏怀殇通完了电话。 安小七的大脑还停留在先前跟夏怀殇那一个通话的内容中。 夏怀殇说他最近记起了从前很多事,问了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也问到了她那一对龙凤胎的孩子,聊了一些日常……,但潜移默化中,都是那男人挥之不去的消沉之感。 直觉上,安小七自私的希望,夏怀殇还不如失去记忆的好,或许他就不会这样痛苦。 恢复记忆的夏怀殇,让她对他的愧疚只会越发的深也越发的沉重。 她觉得,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夏怀殇。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在战西爵眼底,让他本就没有消掉的怒火又隐隐有抬头的迹象。 但,最终,他还是极力的将那烈火遏制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就移步找到行李箱,穿戴完毕后,连个招呼都没有给安小七打,就抬脚出门了。 门摔的很大声。 也是这一摔门的动静,将安小七的思绪拉回现实。 安小七怔然的看着那扇已经紧闭的大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战西爵在生气。 虽然她不知道那男人的怒意究竟因何而来,但确定失忆后的战西爵跟从前还是有所不同,至少她不了解他。 当然,她笃定她也不会去哄他。 刚复合,也刚跟她上完床从她床上下来就是这样的态度,现在就眼巴巴的追出去哄,那她今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安小七视线很快从门口撤回,起身拿上自己的包就离开了这间总统套房。 既然安歌目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她打算等下就飞盛京,跟安歌见面后听一听她日后的打算。 在酒店门口叫到车,正准备抬脚钻进车厢时,自她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力气之大,几乎是猛的将她向后拉扯。 伴随这股汹涌大力,她鼻头狠狠的撞进了一堵坚硬的肉墙,属于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也在这时袭向她的鼻端四周。 不等她发怒,男人最先冷声开口: “我就下楼买个点心的功夫,你就一声不吭的准备溜掉?安小七,你诚心的要跟我闹,是么?” 闻言,安小七视线就落在了他那只提着点心的手上,眸色怔了怔,没说话。 司机师傅在这时狂摁喇叭:“喂,你们到底还走不走噻?不走别耽误我赚钱噻……” 他话都没说完,战西爵一个眼神横过去,司机就被吓的闭上了嘴,随即一脚油门的将车开走了。 安小七看着走远的车,又看了看被夕阳照的异常唯美的长长街景,视线从远处收回,看着眼前面色异常阴沉的战西爵。 她抿了抿唇,说道: “我也想问一问战总你,一声不吭的摔门走掉,是什么意思? 刚跟我上完床,就诚心招惹我不痛快,我都还没发什么脾气,你冲我吼什么吼? 几年前,你脾气纵然也坏,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冲我发火,就算冲我发火, 大部分时候也都会哄我。如今的你,究竟是谁助长了你嚣张的气焰?动不动就朝我甩脸子?” 战西爵等她说完,看着她眼底藏着的一层水汽,以及她身后那道夕阳下长长的街景,眸色深了深。 良久,他道: “都说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品能扭转负面情绪,先前我只是下楼给你买了甜品。 没有故意一声不吭的摔门走掉。原本是想跟你打招呼,但, 当时你那一副失魂落魄显然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我实在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顿了顿,微末的叹了口气,长臂揽过她的肩,将她摁在他的心口上,嗓音低低沉沉的, “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凶你。但你也不应该一声不吭就准备把我甩了走掉,这让我莫名的焦躁,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许是男人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也许是觉得无畏的争吵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总之这场冷战最后是无疾而终的。 当然,他们今晚也没有在幽都过夜,一块用了晚餐以后,就直奔幽都机场了。 候机的时候,安小七跟远在加州城的夏允通了一个差不多半小时的电话。 电话快结尾的时候,听到战云笙在手机那头吵着要见妈咪,那声音哭的撕心裂肺,听的安小七心都快揪成了一团。 安小七为了安抚她,只得在跟夏允结束电话后,躲着战西爵跑进女卫生间给她发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一接通后,镜头里就出现小家伙一张粉嘟嘟的包子脸。 战云笙从小就被养的好,奶胖奶胖的样子,就连哭鼻子都惹人怜爱。 安小七哄了她会儿,说再过几天就回去跟她一块过年,她心情似乎才好了一丢丢。 “妈咪,外公说,你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狗东西,眼巴巴的跑到帝国送给那狗男人吃……,这是什么意思?那个狗男人是谁啊?你们在谈恋爱吗?那我威廉爹地怎么办?” 安小七:“……” “妈咪,笙笙只要威廉爹地做真的爹地,别的男人,笙笙都不要的……” 安小七等战云笙说完,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如果,那个男人是你的亲爹地,你也不要吗?” 音落,镜头里的战云笙眼睛就明显亮了一下,随即又十分纠结,几番挣扎后,说道: “那笙笙两个都要,这样笙笙就有两个爹地疼了。”说到这,不禁好奇的问道,“妈咪,那个男人真的是笙笙的亲爹地吗?如果是亲的爹地,那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来看我跟哥哥?他是不是不爱我们?” 这个话题把安小七给问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解释,才能解释的清楚。 因此,她连忙跳开话题,说道:“笙笙,妈咪的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妈咪要挂电话了,拜拜~” “妈咪,要飞哪里?” 安小七:“飞盛京,去找你安季风舅舅。” 战云笙说了妈咪注意安全后,有史以来第一次乖乖的主动挂了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结束后,她就迈开两条小短腿一口气冲到战擎州的房间: “臭哥哥,你别摸你那些破刀破枪了,笙笙有话跟你说。” 战擎州懒得搭理她,但却把摆在面前的刀啊枪啊的往里面挪了挪,他害怕战云笙把他的宝贝都抢走。 战云笙看他那护刀护枪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切,臭哥哥,笙笙才不稀罕你这些破玩意呢。” 说着,就眼尖的发现在一堆枪械里有一把通体金色的小左轮,手完全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上手就要去抢时,战擎州对着她的大脑门就是一巴掌,直接就把她给惹毛了。 她也不管手边有什么,捞起来就朝战擎州的大脑门就是一下。 等打完了人,看到战擎州头上冒出来的血窟窿时,才意识到自己拿的一把铜色的小铁锤。 战云笙吓傻了,看着都被她一锤子敲昏了的战擎州,连忙跑出去喊人。 家里金贵无比的小少爷出了事,整个詹姆斯庄园跟着伺候的下人都心惊胆战的,偏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詹姆斯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可把跟着伺候的佣人都吓坏了。 一堆人,都围着受伤的战擎州转悠,就忽略了对小千金的关注。 战云笙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她害怕被罚跪祠堂,还害怕被打屁屁,她悄悄的跑回房间,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上自己用来存压岁钱的银行卡以后,就偷偷的离家出走了。 她是个闯祸精,等外公和外婆回来就算不扒了她一层皮,那妈咪回来也是要教训她的。 呜呜,她不要被妈咪教训,更不要被打屁屁,她要飞帝国去找亲亲爹地做靠山。 …… *** 七个小时后,当安小七飞机平安抵达盛京机场时,她便接到了战云笙不见的消息。 此话一出,安小七当时脸色就白了一度,腿更像是灌了铅了,一步都挪不动。 战西爵走出去了好几米远,才发现安小七仍然立在原处。 他皱眉,很快折身朝她走过去,低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出了什么事?” 安小七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嗓音也是: “我妈说,笙笙不见了,已经失踪了六七个小时,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找到……” 战西爵一时没反应过来,“笙笙?” 安小七感觉自己像是要站不稳,伸手抓住了战西爵的手臂,定了定心神,说道:“我女儿不见了。” 第418章 男人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唇角弧度上 战西爵眸色一深,默了片刻,说道: “先别急,四五岁的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你们詹姆斯庄园那么大,没准她躲到哪个角落里睡着了……” 安小七强压下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她道: “庄园里的监控,看到是她自己一个人背着一个小书包从狗洞里爬出去的……,这小混蛋,从来就没叫我省过心。我……我要飞加州城,现在,即刻马上。” 安小七情绪异常波动,战西爵能看得出来这个叫战云笙的孩子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一个养女,她至于这样么? “盛京没有直达加州城的飞机,就算有,现在也没有航班。” 战西爵在这时客观的对安小七道, “当然,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安排私人专机,但也是需要时间的。 你先不要急,好好跟我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在这发急也没有用。 毕竟,就算你现在坐上了飞加州城的飞机,等飞机抵达那边也都是四十个小时以后……,没准,那时候就已经找到她了。” 战西爵越是这么说,安小七才越着急。 她一想到,要将近两天才能抵达加州城当面了解情况,更是心急如焚。 但,她也知道,干着急没用。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将近一分钟后,将战云笙失踪的前因后果跟战西爵说了一遍,道: “那孩子从小就无法无天,都不知道闯了多少祸了,我最操心的就是她。万一她有个什么意外……” 她都不敢往深处了想, “她才五岁…,你应该也知道,跟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安娜她一直记恨我跟我妈抢了她们的地位,我最担心的就是她会对孩子下黑手的……” 说话间,安小七电话震动了,是威廉打过来的。 威廉基本上看着战云笙长大的,他的担心不必安小七的少,因此电话一接通,就没有任何废话,开门见山的对安小七道: “笙笙找到了,不过她现在人在飞往盛京的飞机上,上的是史密斯先生的私人飞机,我也是刚刚才打听到,现在还没有跟詹姆斯先生说,我等下会跟他说,你先不要急。” 安小七真是急疯了头,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威廉口中的史密斯是谁,“史密斯?” 威廉解释道: “对,就是那个刚刚接管史密斯家族产业的私生子史密斯,他是安娜的表哥,也是前詹姆斯夫人的亲侄子。” 这么说,安小七便反应过来,他是谁了。 史密斯家族新晋家主,是个私生子上位。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这人单看长相就十分的阴柔,喜欢养一些戾气重的宠物,比如吃肉的老鹰,咬人的狼…… 据说,老史密斯先生就是被他亲手勒死的,再加上这几年史密斯家族产业备受詹姆斯家族打压,史密斯家族就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位新的继承者身上了。 总之,这个史密斯家族的新晋家主,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好在他上位以后,詹姆斯家族就没再对史密斯家族打压。 换而言之,她跟这个史密斯新晋继承人是没有过节的,战云笙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安小七长舒一口气,冷静了片刻,问道: “他一个常年深居简出的人,怎么一下想到飞盛京?这一出门,就是漂洋过海几万里的,是为了什么吗?” 威廉道:“为了女人。”顿了下,“说是为了一个叫朱舟舟的女人,这个女人现在跟着失去记忆的燕九爷回到了盛京,说是要读大学,具体不清楚。” 此话一出,安小七很快就想起来最近她跟莫念联系时,莫念说燕西京已经回国了。 他不仅回国了,据说还把救他的恩人也接回了盛京。 安小七着急跟莫念确认这件事,于是她在威廉话音落下后,就说道:“好,谢谢你威廉,我先挂了。” 手机那端的威廉在这时稍显急促的唤了她一声,“七七——” 因为威廉鲜少用这种语调跟安小七说话,安小七心底莫名就产生了一股很明显的愧疚。 她其实能料到威廉将要对她说什么,因此她在他开口之前,就主动交代道:“我跟他……复合且已经在一起了。” 闻言,手机那端的威廉有几秒的呼吸粗沉,约摸十几秒后,他恢复了往昔惯有的雍容气度,半开玩笑的语调: “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改天你跟他一起请我吃个饭吧,毕竟这些年你们一对龙凤胎孩子一直都是我在帮忙照顾,你们怎么都应该感谢一下我这个充当他们父亲角色的扮演者,不是么?” 安小七说了好,抿了抿唇后,又补充道,“威廉,对不起,你会遇到更好的。” 音落,手机那端的威廉又沉默了几秒,片刻后,他道: “好好照顾自己,天冷,别让寒气入体,等以后上了年纪有你受的。” 安小七心底不是滋味,想说点什么时,威廉已经挂断了她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安小七的情绪还未从难过中缓过神来时,迟迟未见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战西爵把电话打了进来。 安小七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走了出去。 她找到战西爵,将威廉先前跟她说的事说了一遍后,对战西爵道: “你给燕西京打个电话吧。他从前脑子没有失忆的时候就不待见我,现在完全失忆了我跟他更是说不上话,你倒是一直跟他都是难兄难弟的好基友,他一定会帮忙的。” 因为事关一个孩子的安全,战西爵毫不犹豫的就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拨通了燕西京的电话。 此时的燕西京人在莫公馆的大门口,他隔着面前一扇铁艺大门,看着那屹立在铁门里的温婉女人,脸色不太好,显然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但,对于战西爵的来电,他倒也没觉得烦躁。 他将电话接通,沉声道:“什么事?” 战西爵直奔主题,说明来意:“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燕西京挑眉:“嗯?” “舟舟现在是不是在你那?她最近是不是又招惹了那个史密斯?” 燕西京还是很疼爱朱舟舟的。 他被朱舟舟父母所救的时候,朱舟舟那时候才15岁,现在过去了六年多,朱舟舟如今才21岁。 总之,朱舟舟在他的眼底就是个小女孩。 他一听战西爵这话,眉头就皱深了起来,因为他之所以把朱舟舟一家接回盛京就是为了躲避那个心狠手辣的史密斯。 可他带人都躲到盛京来了,舟舟怎么还会招惹到那个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 燕西京越想,身上戾气越重。 他眉头皱得深刻,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她怎么了?她人都跟我来盛京了,怎么可能去招惹那个混蛋。” 闻言,战西爵就讥讽道: “她招没招惹我不清楚,但问题是史密斯现在已经从加州城飞盛京了,据说他这一趟远道而来之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抓她的,你这边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音落,燕西京就不屑的说道: “他当盛京是他的加州城?他就算是在加州城横行霸道也得看一看詹姆斯家族的脸色,在盛京我们的地盘,他能翻出多大的浪?” “他原本是翻不出多大浪,但他现在手上握着一张王牌,不得不请你跟舟舟帮这个忙了。” 此话一出,燕西京脸色就彻底暗了下去,“什么意思?什么王牌?” “安小七的女儿在他的私人飞机上,搞不好那孩子就是他拐上飞机的。总之,等他飞机一降落,他一定会用那孩子跟安小七或者是我谈条件,他的条件差不多就是让舟舟换那个孩子,或者是让舟舟跟他见一面。” 音落,燕西京冷声道: “安小七的女儿又不是你的女儿,你急个屁?何况,詹姆斯先生的外孙女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还求之不得呢。那孩子若是真有什么,一定不会放过史密斯,这样舟舟就彻底安全了。” 顿了顿,补充道,“这件事,我们不会搀和,你自己解决。” 战西爵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死态度,他在燕西京话音落下后,就阴恻恻的说道: “听说,那个给你守了六年寡的莫大小姐最近在跟你打离婚官司?你整天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究竟有没有效果啊?” 战西爵的话,一下就戳到了燕西京的痛处。 燕西京气的没说话。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言语中全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学学老子,大家都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的,怎么老子就比你效率高?我不仅把安小七追到了手,还跟她如胶似漆,你看看你,总是贴着一张老脸,人家莫大小姐搭理你么?” 燕西京终于忍无可忍,怒吼:“战西爵——” “你冲老子吼什么吼?又不能把你女人给吼回来!” 燕西京现在气的想打人。 战西爵说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激怒燕西京,他的目的是戳完他的痛点后跟他谈条件。 因此,他很快见好就收,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道: “你应该知道,安小七跟莫大小姐是好闺蜜,不然你帮她把她女儿从史密斯那平安带出来,安小七帮你追回莫大小姐,如何?” 这话听的燕西京其实是有些动摇的。 毕竟,从他跟莫念从加州城回来以后,莫念就带着儿子燕如故搬离了燕公馆,跟着就是律师找上门,说是全权代理他跟莫小姐的离婚官司。 总之,自从莫念搬走燕公馆以后,燕西京想见莫念一面比登天还难。 比如,此时此刻,他就算是见到了莫念的人,还是被她关在了铁艺大门之外,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的。 燕西京没说话,战西爵就知道他心里是动摇的,因此连忙煽风点火的道: “以我对你们既往史的调查来看,莫大小姐其实对你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你说,你以前多渣啊?婚内出轨。出轨还不算,出轨了还因为护着小三把莫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流产了。 等好不容易小三被搞下台了,你又开始搞人家莫小姐家的公司……,自己飞机出事成了一个死鬼,又害得她守了好几年的活寡。” 说到这,浓烈的笑了一下, “你想想,你都那么渣了,她在你成为一个死鬼以后还愿意守着你的牌位为你生下遗腹子,这不是情分,是什么? 她现在跟你闹离婚,八成是觉得这些年受的委屈已经超出了她的负荷,且你轻描淡写的几句好话并不能起到安抚她的作用。 总之,你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好好巴结安小七,让她帮你去追莫小姐。就算追不到,那至少能给你们创造几个约会的机会也是好的。 没准,就是这有限的几次约会机会,莫大小姐就被你给追回来了呢?” 战西爵这番话,虽然刺的燕西京不舒服,但不可否认,燕西京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因此,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慎重的思考了几秒,道: “我考虑考虑,毕竟老子不能因为自己一己私欲而牺牲舟舟的幸福。” 战西爵冷笑道: “你就那么肯定舟舟跟史密斯在一起就是不幸福了?没准,舟舟心里还挺喜欢那男人的,只是她胆子小,害怕在那样大的家族很难生存,更怕因各种勾心斗角而连累父母,那孩子就是太孝顺了。” 说到这,话锋一转,改成威胁了,“ 我因为把你当好兄弟才这么跟你商量,我要是不把你当兄弟,我直接去找舟舟,舟舟就是看在我这个石头哥的面子上,她也会帮我的忙的。” 燕西京:“……” 战西爵的还在继续: “何况,在我的心里我把舟舟当妹妹一样看待,我还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如果她真的有危险,没准我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 战西爵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在加州城那几年,除了朱娇娇一家人,跟战西爵关系近的就是朱舟舟一家了。 比起朱娇娇,战西爵更喜欢性子纯真善良的朱舟舟。 因此,他最后一句话,成功打动了燕西京。 燕西京在他话音落下后,松口道:“我答应了,但我现在就有个要求,希望安小七帮忙。” 闻言,战西爵便在这时把手机递到了安小七手上。 先前战西爵跟燕西京的通话,安小七一字不漏的全都听到了。 她现在救人心切,即便觉得这样有损姐妹情分,但安小七也只能先确保孩子安全要紧,她打算等战云笙平安了,她再给莫念赔不是。 或者,直接就跟莫念挑明说,相信莫念也会卖她这个面子帮忙一块救孩子的。 所以,安小七接过电话后,就对燕西京道:“你有什么要求,尽快说。” 燕西京在这时把手机摁了扬声器,穿过面前黑色铁艺大门,把手机举到莫念的面前,说道: “你现在就跟莫小姐说,请她赏个脸,我请她吃个饭。” 音落,一直在静听他打电话的莫念在这时对手机声筒里的安小七道:“七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因为燕西京先前跟战西爵的通话开的不是扬声器,她只能稀稀拉拉的听到一些内容,再加上连蒙带猜,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莫念才一开口就这么问。 安小七听到她的声音后,就把战云笙走丢的事由经过跟莫念说了一遍,道: “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虽然这样做让你很为难,但……” 她话都没说完,莫念就答应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孩子了出事,你这种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何况,我跟他离婚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完手续的,这期间陪他玩玩也没什么的,确保孩子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安小七说了谢谢后,就彻底松了一口气,“我们等下就上飞机了,等明天见面了说。” “好。” 挂断电话后,莫念就叫守门的保安把铁艺大门给打开了。 她看着面前身形昂藏挺拔的高大男人,他一张俊脸在月色以及灯光下异常清儒雅魅,看她的眸色明明专注但却是那么叫她陌生。 她目光同他对视了几秒,把手机还给了他,淡声道:“你先前说,恳请我赏个脸,请我吃饭的?” 燕西京看着她温温淡淡的一张脸,视线稍稍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以及锁骨链上,说道:“嗯。” 莫念点了点头:“那进来吧,正好我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餐,你给我做吧。” 燕西京面色一怔,随即说道:“我……不会做。” 莫念唇角一勾,扯出一个无比浓烈的笑弧,“你做了几年穷打鱼的,竟然还不会做饭?” 面对莫念的挖苦,燕西京并不在意。 他道:“你要是非让我做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做的不好,怕败了你用餐的兴致。” “说要请我吃饭,结果你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连下个厨都不会。” 此话一出,燕西京面色就是一沉,说道:“不会做饭就是废物?废物的男人才总爱钻厨房!” 这话听的莫念就冷笑出声,她道: “别的爱钻厨房的男人是不是废物我不知道。但在我的眼中,你就是个五谷不分的废物!” 燕西京:“……” “不然,我请你吃好了。” 此话一出,燕西京就诧异的看着莫念。 他没想到,他才刚刚被面前的女人冷嘲热讽过,下一秒女人就说要请他吃饭。 他眸色怔了怔,默了片刻,说道:“你下厨?” 莫念扯唇: “当然了。毕竟,当年你愿意跟我结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厨艺好,这在你看来,很重要。” 她说完,就转身走在前头,燕西京看她走出去好几米远才跟上去。 莫公馆不像燕家老宅那么豪华气派,只是一栋年代比较久的老洋楼,以及占地面积不是特别不大的院落,好似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伴随燕西京行走的过程中,他又那么清醒的意识到,这栋年代久远的老洋楼沉淀着属于眼前这个女人成长过的足迹。 比如,那个爬满绿藤的秋千。 比如,那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花草草。 或比如,他足下走过的青石小路铺砌成的图案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在客厅玄关口的时候,女人给他拿了一双室内拖鞋,然后对他道: “想必,你今天是特地调查过才来我家找我的吧?如你所愿,我妈跟哥他们带着孩子一块去旅游了,今晚这栋老洋楼,除了几个佣人,就只剩下你跟我……” 说到这,顿了一下, “久别重逢,难得独处的机会……,燕总,你有足够的时间用行动或者是言语来打动我,我为什么要不离这个婚?于我而言,这个婚姻对我的意义何在?只要你说的在理,我就会慎重考虑,如何?” 音落,已经换好拖鞋的燕西京就对她说道: “我觉得你还爱我,不然不会生下遗腹子,更不会为我守这么多年的寡,我想补偿你们母子!” 音落,莫念就笑了,她道:“爱你?你哪来的这股自信?” 她自顾自的说着,也没给燕西京回话的机会,就又说道:“是挺爱的,不过那都是年少无知时候的事了。” 她说完,就径直朝厨房走去。 燕西京本来要跟着进去,但又改变了主意,只立在厨房门口,对里面开始系围裙的莫念说道:“我能参观参观吗?” 莫念没回头,但却回答了他的话:“不能。” 燕西京又道: “那我能去看看我们儿子的房间么?毕竟,如果你真的要跟我离婚,我至少得确定我儿子跟你,会不会比跟我委屈?” 本来莫念想怼他——没有他这个父亲儿子也被她养的好好的,但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看了会儿他,说道:“楼上第三间儿童房,其他房间,烦请燕九爷自觉。” 燕西京说了好,就转身去了楼上。 楼上好几个房间,但一眼就能看出哪间是儿童房。 他推开儿童房,没有第一时间往里走,只往里面定定的看着。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子母床,一面墙的书架,书架上除了许许多多的儿童刊物,还有一架很精致的小提琴。 除此之外,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书桌,不过这张书桌不是儿童款。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笔记本边上摆放着厚厚的稿纸,稿纸最上面的一行字写着‘离婚攻’略几个大字。 燕西京不知道自己看到这几个字是什么反应,好像没什么情绪,但似乎又有那么几分的不高兴。 呵~,这个女人,大概连做梦都想跟他离婚呢! 他拉过椅子,就坐在书桌面前。 他原本想翻一翻这堆稿纸时,视线又被藏于书架上一个蛮有些年代的日记簿给吸引了去。 鬼使神差的他起身,从书架上将这本日记簿给抽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成长经历都会有那么几年的叛逆期,但燕西京看完日记簿封面上莫念少年时期的大头贴就确定她是有的。 黑夹克,爆炸头,打唇钉,以及扑面而来肆意洒脱的青春朝气,简直就是混世当道的小魔女,跟他现在眼中温婉知性的莫大小姐完全是判若两人。 燕西京倚靠着身后书架,盯着日记簿上封面的大头贴看了会儿,便翻开了第一页,然后就是第二页第三页…… 前三分之一的内容,都很简单。 基本上就像是复制粘贴一般,比如今日天气晴,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玩了什么,又跟哪个傻逼干了架…… 差不多翻到快一半的时候,日记本的记录内容就发生了变化。 文字开始渐渐的变长,内容也开始渐渐变得生动,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少女怀春般的青涩。 他盯着其中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停留了片刻: 【他从我身边走过,带走了一阵风,却撞进我的心里再也挥之不散。】 燕西京在这行小字上停留了片刻后,又迅速的往下看。 【可是,他成绩那么好,我连字都写的这么烂,我要怎么样才能配得上他呢?】 …… 【从明天开始,哦,不,从现在开始,我要励志奋斗,成为一个能跟他比肩齐进的三好学生。】 后面,陆陆续续的又翻了几页纸,看到兴致浓处时,突然被一道犹带厉色的女低音给打断了。 “燕西京,你在干什么?” 说话间,那女人几步就冲到他的面前,欲要将他手上的日记本给夺走。 燕西京看着她因为恼羞成怒而气的红扑扑的脸,唇角弧度上扬的勾起。 他将手上的日记本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着那跳起来就要来抢日记本的女人,笑道:“原来你那么小就开始怀春暗恋我啊?” 就像是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人强行撕开,莫念羞耻也羞愤极了。 但神奇的是,这些情绪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她也不再去抢那本日记簿,只淡淡的道:“我做了面,现在下楼去吃刚刚好,再晚一点坨了就不好吃了。” 燕西京答非所问:“我见过莫小姐的字迹,漂亮的不像话。没想到,你以前的字会这么丑?” 他说话间,莫念就趁其不备从他手上将日记本抢了过来。 跟着,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摸出来的打火机,咔嚓一下就把日记本给点着了。 微弱的火苗很快就变的旺盛而猩红,燕西京脸上原本得意的笑,也一下就降到了冰点。 第419章 他看她的目光,过分炙深 他试图要抢走那还未烧完的日记簿,莫念提着带火的日记本就走进了盥洗室。 伴随抽水马桶的声音,燕西京最后只在马桶坑里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灰,再无别的痕迹可寻。 莫念看着他阴沉起来的俊脸,说道: “以前你纵然也恶劣,但还不至于这么无耻的去翻人家过去的隐私。现在,没有了,属于我们的一切,都没有了。” 顿了下,说道, “我以前不仅字写得烂,成绩更烂。但为了那自带滤镜的爱情,我义无反顾的从一个混世小魔女变成了一个人人艳羡的无敌学霸。 我拔掉了满身的戾气,只因为听说你喜欢温柔贤惠的姑娘……,我还听说你喜欢听人拉小提琴,就特地报了个小提琴班偷偷摸摸的练到了十级,但却从未给你拉过一次琴。 不是我不想拉,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鬼话,说是在心口上纹上心爱男人的名字就能心想事成,我还特地跑去纹了……, 统统这些,都是因为要无法自拔的爱你,或者是为了更好的配上你……”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但,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噩梦,如今这个噩梦,也都过去了,不是么?”说着,语调恢复平静,“下楼吃面吧。” 她说完,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燕西京视线盯着漂浮在水面上残留着纸片的灰烬,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做什么。 他下楼的时候,那碗面自然是坨掉了。 不过,莫念又从新给他下了一碗。 虽然,他搞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跟他倔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吃一口她以为状态最佳的面。 但,当他吃下第一口面条后,女人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她问他:“好吃吗?” 燕西京由衷的点头道:“不比五星级厨师的手艺差。” 闻言,莫念就对他笑了笑,说道: “我记得我第一次为你下厨做的就是面,那是我学了好久以后才能拿得出手的第一个厨艺。 只可惜,那天,我被烫了满手的水泡,那碗面你却没有吃。后来,那碗面坨了,最后被我吃掉了,心里却很苦。 然后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单向恋爱注定就是这个滋味?如果一直都是苦的,我还要不要这样的爱情?” 燕西京觉得自己的面吃不下去了,他搁下筷子,抬起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莫念的眼睛。 莫念目光却看在了旁处,眸色有些空洞,良久,她视线收回,跟燕西京的对上,说道: “事实上,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跟你在一起后,我的苦日子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 顿了顿, “所以,我想要甜甜的好日子。请问,燕先生,你能给我什么?你从始至终都只是最爱自己多一点, 何况你现在已经失忆了,连同从前对我那点的情分也都消失了, 何必还要做出这么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你这样,我并不会觉得你有多深情,只会让我厌恶,你明白么?” 燕西京好一会儿没说话。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燕西京问道:“所以,说来说去,你是一定要跟我离这个婚?” “是。” 燕西京眸色深了深,静了片刻,又道:“于你而言,什么才算是甜甜的好日子?” “没有你的日子,就是好子日。” 显然,这场沟通无疾而终。 燕西京离开莫家老宅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他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着的街景,脑海里不停回荡着的魔音——没有你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曾经义无反顾深爱着他的女人,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 那么,他明明对她没什么记忆,为什么却因这样的话而感到心痛? …… ** 一天后的傍晚,史密斯先生的私人飞机平安降落在盛京。 飞机打开舱门,他最先走下飞机,感受陌生城市带来的寒流过境的气息。 他穿的很少,只穿了件黑色薄款长风衣,一阵寒风吹来,吹散了他身上不少倦意。 他从属下那接过一只点好的香烟,眯眸抽了两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给掐掉了,并冷声对他的属下吩咐道:“以后都不抽了,戒了!” 属下诧异,但却不敢问其原因,不过却也能猜到个大概,估计是因为舟舟小姐讨厌人抽烟。 属下将他掐灭的烟接过来扔进垃圾桶里后,问道:“先生,要叫醒那个小祖宗吗?” 属下口中的小祖宗不是旁人,正是被史密斯连哄带骗弄上飞机的战云笙。 抛开史密斯家族跟詹姆斯家族以往的过节,就单单论人而言,史密斯还是很喜欢战云笙的。 那狗丫头就是个鬼灵精怪的东西,胆子野,花招也多,很有意思。 他薄唇溢出个阴柔的笑弧,答非所问:“你说,我要是认她做干女儿,她爹妈会不会同意?” 属下讪讪的:“属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但詹姆斯先生肯定是不同意的。” 顿了顿,“先生,您要是稀罕孩子,愿意给您生的女人大有人在,何必给别人当便宜爹呢?” 这话听的史密斯不禁心情大好,他笑道: “说的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再好,都没有自己亲生骨肉的亲。”说着,脸色又是一冷,“你懂个屁,一般胭脂俗粉配给我生孩子吗?” 那属下连忙堆着笑脸,说道:“那自然是不能。要属下看,您今后跟舟舟小姐的孩子,一定比战云笙那小祖宗长的还要聪明漂亮。”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气场干练的漂亮女人走到了史密斯面前,神色复杂的道:“先生,不好了,战云笙不见了。” 音落,史密斯眉头立刻就夹到了最深:“嗯?” 女人道:“应该是趁先前开舱门时偷偷逃了,属下已经安排人四处寻找了。” 史密斯脸色很不好看。 五岁点大的孩子,还是个小女孩,在机场走丢所面临的危险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轻则被诱拐失踪,或者被不良嗜好者猥亵,重则就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史密斯想看到的。 他才刚刚在史密斯家族站稳脚跟,可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得罪詹姆斯先生,否则他将面临很大的麻烦。 思及此,史密斯就冷声道:“找不回来,你们就可以自戕了。” 音落,不等那女人回应,史密斯电话响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朱舟舟打来的。 他眯了眯眸,犹豫了几秒,才接通。 电话一接通,果然不出他所料,开口说话的不是朱舟舟而是安小七。 “史密斯先生,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是怎么将我女儿哄骗上了你的飞机的,但,要我告诉你的是,如果我女儿但凡少一根汗毛,你就别想活着离开盛京。” 面对安小七的威胁,史密斯却不以为意的道: “安小姐,你当我这个史密斯家族的掌权人是纸糊的?你说动就能动的? 实不相瞒,我这一趟盛京之行,一是来谈情说爱的,二是来见帝国总统的, 如今的帝国总统是我舅舅,你觉得你若是动了我,你能全身而退么?”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说道,“安小姐,实不相瞒,小家伙前几分钟在机场走丢了。”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安小七急的险先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她在身后战西爵搀扶下站直身体,哆嗦着问道:“丢了是什么意思?” 史密斯:“十分钟前,飞机开了前后两个舱门,她大概是那个时候偷偷溜掉的。现在我已经让人全力是找了。” 顿了顿,解释战云笙上他飞机的起因, “还有件事,我得事先跟你表明,你女儿还真不是我连哄带骗上的我飞机。 前天,我是在加州城机场从一个疑似拐卖团伙手上将她救下来的。 当时,若不是我出面将她的人给截回来,没准她现在要么是被卖了,要么就是出意外死了。 总之,我从拐卖团伙将她救下了后,她听说我是飞往盛京,就央求我可不可以带她飞盛京找妈咪和她的亲爹地。” 说到这,就拉长调子轻哂了一下, “我看她小小的一只实在是可怜,就做起来好人好事让她上我的飞机了。当然……” 话锋一顿,变了个语调, “当然,我也是存了私心,想利用她这张王牌帮我顺利追求我心仪的女人,只不过是,现在出现了意外。” 安小七冷静的等他说完,冷冷的道: “史密斯,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祈祷我女儿没什么,否则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过你。” …… 安小七跟史密斯通完第一个电话后,战西爵和燕西京甚至是战九枭把盛京能动用的关系网全都动用了,第一时间参与了搜寻的工作。 但诡异的是,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都没人找到任何战云笙的下落。 她好似凭空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直至一个月后新岁即将来临的前几天,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天是清晨。 坐在飘窗上神思恍惚的安小七收到了一条短信,这才打破高度紧张的搜救工作。 短信是朱娇娇发来的:安小姐,我是朱娇娇,方便见一面么? 因为战云笙失踪一事,安小七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她现在压根就没空搭理朱娇娇这个脑残。 正当她要把朱娇娇拉黑时,手机里又进来一条朱娇娇的短信: 今天早上,在我的家门口突然来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她说她叫战云笙。 安小七看完这条短信,几乎立刻就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对方几乎是秒接,并传来朱娇娇淡淡的笑声:“安小姐……” 安小七打断她:“孩子在哪?” 朱娇娇看了眼躺在她的床上的战云笙,笑了笑,说道: “在我家。”顿了下,补充道,“噢,就是战总之前为了安置我们一家老小的那个家,盛京大道上的海棠名苑。”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疾步冲下了楼,边跑的过程,边质问道: “你捡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为什么不送到派出所?” “安小姐,若是你的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你第一时间难道不是急救? 我今天早上打算出门去医院复查身体时,就看到她倒在了我的家门口。 我请我姐夫帮忙把孩子抱回家给她做了简单的急救后,她才渐渐好转,她迷迷糊糊中说她叫战云笙……” 说到这,顿了顿,将话题切入正题, “我最近多少听闻你女儿丢了的消息,当下就想着她会不会就是你女儿? 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你,怎么样,如果她真的是你女儿,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 毕竟,你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我完全有理由毁了你最爱的孩子,对吧?” 说到这里,朱娇娇视线从床上的战云笙身上撤回,落在了门口只裹着一个浴巾身上胸毛很重的男人,眸色颤了颤,又道: “安小姐,我有个困惑,请请教一下。战云笙是你跟战总的孩子么?” 安小七觉得朱娇娇狠起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她当然不能说实话,万一激怒了她,她对孩子不利怎么办? 因此,她很快就回道:“她跟战西爵无关,你不要动她!” 朱娇娇扯唇,笑道: “安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不遵纪守法的公民么?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现在只想拼命的好好活着,想巴结你都还来不及,怎么敢得罪你啊? 我就不跟战总打电话联系了,你直接转告他一声,然后一块过来把孩子接走吧。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低烧一直不退,醒醒睡睡的,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呢。” 她说完,连给安小七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电话掐断后,就看向已经朝他走过来的男人。 刚刚沐浴后的男人,眉间里的刀疤隐隐显得比之前每一次所见都要狰狞。 他看她的目光更是充满侵略性,让她不禁想起最近这男人在她身上施暴的种种行径。 他会拿着皮条抽打她的身体,更会用猩红的烟头烫她的皮肤。 他甚至会用狗链子拴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学狗叫。 因此,朱娇娇现在看到他是本能的畏惧,但一想到她之所以忍辱负重都是为了能跟战西爵在一起,她又很快镇定下来。 她朝男人走过去,淡声说道:“电话我已经打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把孩子接走,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闻言,战文霆就将她拖到卫生间,把门关上后,就把她面朝洗水台的方向摁着。 随后,他看着镜子里朱娇娇因胆怯而颤抖的睫毛,不阴不阳的笑道:“你不是想跟战西爵在一起么?” 朱娇娇咬唇,看着镜子里男人那张阴气森森的脸,说道: “你不是知道?我之所以跟你合作,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就算我得不到他,也绝不允许安小七得到他,我不仅让她得不到,我还要毁了她!” 战文霆扯唇,手爬上她的后颈,一把将她扒了个精光, 随后从洗手台摸出一把刮胡刀,在她后背上划出两道细长的血口子,待鲜血源源不断溢出来时,他俯首舔干净。 明明伤口很疼,但朱娇娇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直至男人牙齿在她伤口上狠狠咬了一块皮下来,她才痛的发出闷哼的痛苦声。 跟着,她整个人就被男人扳过身来,然后就被扇了一耳光: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长相普通,身材勉强还说得过去的下贱胚,你拿什么跟安小七比?我那个大侄子凭什么会高看你一眼?” 面对男人的冷嘲热讽,朱娇娇十分冷静。 她道:“就因为知道比不上安小七那个狐狸精,所以才答应跟你合作的。”顿了顿,说道,“那么,请问战二爷,眼下需要我怎么配合,才能让战西爵多看我一眼且能彻底拆散他们呢?” 战文霆视线极淡的掠了朱娇娇胸前斑斑点点的烟头烫伤,瞬间对她失去了兴致,放开了她。 他不仅放开了她,对着她的脸又狠甩了两巴掌,待身上那股无名邪火散了差不多后,他才跟朱娇娇拉开一段距离。 他居高临下的对她冷笑道:“蠢货,戏台子都给你搭好了,你还不会唱戏?” 朱娇娇抿了抿唇,忍气吞声的道:“愿闻其详!” 战文霆阴森的笑道: “战云笙就是离间他们关系的最佳手段。我已经派人搞清楚了,战云笙就是安小七偷偷给战西爵生下的亲生女儿……” 他话都没说完,朱娇娇就情绪激动的打断他:“这不可能。安小七说,孩子跟战西爵无关!” 战文霆最讨厌他说话被人打断,因此她在朱娇娇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耳光: “贱人,老子说话的时候不许打断老子.” 朱娇娇捂住被扇的发胀的腮帮,强忍着胸腔里汹涌的怒火和恨意,说道:“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 战文霆看都没看她,开始从衣架上取下衣服穿起来。 他摘掉浴袍,挺拔的好身材便暴露在朱娇娇的眼底。 但,他身上的缺陷也清晰无比的跌进了朱娇娇的视线里。 第420章 战西爵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 她只在书上或者是影视剧了解过太监,而眼前的战文霆是活生生的给她诠释了什么才叫做真太监。 这男人八成是年轻时候得罪过什么人,那个东西是被一刀切,彻底断了根的。 总之,朱娇娇知道,战文霆就是个身心都有残疾的魔鬼。 她现在知道他不能人道的秘密,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脑袋栓到了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会被面前的男人弄死。 所以,朱娇娇时刻告诫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惹恼战文霆。 因此,她道了歉后,就学乖了,没再打断战文霆后面的话。 她听战文霆说: “你当这一个月老子是吃白饭的?把孩子弄过来到现在却半点收获都没有?我已经让人做了dna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就是,孩子是安小七跟战西爵的。” 说到这,话锋一转,阴狠的说道, “我现在需要你做的是,你要让战西爵知道孩子是安小七的亲生女儿,但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试想一下,如果战西爵知道安小七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他还会像现在那么缠着安小七不放?”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有些激动的道: “你想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只要能拆散他们,你叫我干什么都愿意。” 音落,战文霆就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一把,笑道:“乖,要一直这么听话,才对!” …… 战文霆是在一刻钟后离开的海棠名苑。 他离开后,朱娇娇就拾起茶几上战文霆离开前留下来的那一份文件。 里面一共两份文件。 一份是战云笙跟安小七的亲子鉴定报告。 一份是战西爵跟战云笙非亲生关系的假鉴定报告。 战文霆让她找机会趁安小七不在的时候,把这两份文件交到战西爵的手上,告诉他,说是在孩子身上发现的。 除此之外,战文霆还跟她说,盛京所有能做dna鉴定的机构或者是医院他都安插了人手,只要战西爵去复查dna医学关系,他们都能做手脚。 总之,要设计让战西爵中套,要让他深信不疑安小七在跟他分手之后跟男人媾和过,不仅媾和还生过孩子…… 朱娇娇将两份文件反复看了好几遍后,将文件原封不动的装回了文件袋。 等装完文件后,她走到大床前,撇了眼因为低烧睡的昏昏沉沉的战云笙。 她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安小七给战西爵生的,就嫉妒的想掐死战云笙。 但她知道,这样做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将战西爵推的越来越远。 总之,她自己得不到的,也绝不可能便宜了安小七这个贱人。 思及此,朱娇娇视线从战云笙身上撤回,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 这是战文霆给她的。 她本来因为喝农药导致双腿失去知觉面临下肢瘫痪的处境,战西爵派去兰城专家给她会诊也是这个结果,她是吃了战文霆给的这种药,现在才能正常行走。 战文霆给她这个药的时候,就跟她挑明说过这个药的副作用极大,其中最明显的副作用就是子宫丧失生育能力,终身都无法怀孕。 可那又怎么样,比起失去她最爱男人的痛苦,丧失生育能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朱娇娇倒了两粒药干吞下去后,战西爵电话就打了进来。 朱娇娇看到他的来电显示,心底明显激动,但很快又克制了下去。 她故意晒了好一会,才接通战西爵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不等她语,就传来男人低低冷冽的腔调: “你不是在兰城?你什么时候回的盛京?谁叫你回的盛京,谁允许你回的盛京?那个孩子怎么又会莫名其妙的在你的海棠名苑门口?朱娇娇,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把戏?” 朱娇娇等他吼完,就轻描淡写的说道: “战总,你是我的谁?我的人生凭什么要由你来操控?盛京我想来就来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轻笑了一下,“只是你质问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海棠名苑,我也想知道原因。” 她的话让战西爵心口一噎,瞬间恼火都被憋在了胸膛里,无处可以宣泄。 他深吸了几口气,冷声道: “朱娇娇,老子不管你玩什么花招,但你敢在安小七面前说一个字叫她不痛快,你就给老子等着瞧!” 闻言,朱娇娇就皱了皱眉,问道:“你不跟安小姐一起来么?” “我在城郊,会比她晚到!” 朱娇娇唔了一声,随后叹息了一声,说道: “战总,虽说你是我得不到的男人,我也为你疯狂的死过一次,可怎么办呢?我还是那么爱你呢。 得不到你的爱,能看一看你的人也是好的,所以你快点来看看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吧,我有重要的秘密告诉你。” 顿了顿,强调补充道,“是关于安小七跟战云笙的秘密,我猜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说完,连给战西爵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朱娇娇掐了战西爵电话没多久,大概二十钟后,安小七就到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她和阿德以外,还有随行的医生以及十几号保镖。 海棠名苑a区是别墅区,朱娇娇就住在a区最好的别墅里。 安小七看着面前占地面积好几百平的独栋别墅,想着这栋别墅是战西爵给朱老汉一家安置的,心底就膈应的不舒服。 她直接叫人开车撞开别墅的雕花大门后,就带人直接走了进去。 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她带人进去的时候,朱娇娇就已经在楼下的会客厅等着她了。 她身上穿着一身奢华富贵的大牌,还戴了不少名牌的首饰品。 总之她人朝沙发上那么一坐,还真没了从前的穷酸之气,奢贵的像个富家大小姐似的。 见到她来,她就叫来海棠名苑里伺候的佣人,吩咐道:“吴妈,给安小七倒茶!” 音落,安小七就打断她:“我不是来喝茶的,我女儿在哪?我现在要见她!” 朱娇娇扯唇,笑看着她: “安小姐,你觉得我身上这身衣服好看么?还有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全都是我石头哥之前派人给我置办的……” 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走到她的面前,给了她一巴掌,目光阴狠的对道她:“再废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朱娇娇被打的耳根子嗡嗡作响,但大脑的思维却无比的清醒。 她连肿胀的耳根子都不捂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 “安小姐,你权势遮天人多势众,别说你甩我几个耳光,你就是打断我的手脚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的。 就是,我蛮稀奇的,怎么说安小姐都是有素质有教养的富家大小姐,怎么干出来的事全都是没有教养的? 你搞搞清楚,是我救了你女儿。没有我,她现在没准就在我家门口被什么流浪狗给撕了吃了的……, 你对我这个救命恩人非但一句谢谢都没有,还上来就打人,你爹妈就是这么调教你的吗?” 音落,安小七就又给了她一巴掌,这次,直接将朱娇娇从沙发上扇的跌落在地上。 朱娇娇爬起来的时候,嘴巴都流血了。 安小七视线从她身上撤开,对身后的阿德吩咐道:“搜!” 音落,朱娇娇就冷声道: “不用搜了。你们来晚了一步,她被战家二爷派人给强行带走了。”顿了下,“就前脚的事。你们在路上没有碰到吗?”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皱深了眉头,“你为什么早不说?” 朱娇娇擦了把嘴角的血,笑道:“我这不是正要跟你说,你就到了。” 音落,安小七就不再看她,只冷对阿德道: “在确定笙笙平安无事以前,派人把她囚禁在这里,不许离开半步。。” 闻言,朱娇娇就厉声道:“安小七,你有病吧?你凭什么囚禁我?” 安小七:“就凭我想,你能奈我何?” 她说完,朱娇娇就气的说不出话来。 安小七知道最近战文霆在生意上处处跟战西爵针锋相对,她担心战文霆把跟战西爵生意场的矛盾带到孩子身上,所以半点都不敢耽搁,迅速带人撤离海棠名苑。 她前脚走,朱娇娇后脚就给战文霆打了个电话,说道:“安小七已经带人去找你了。” 战文霆扯唇,笑的阴狠:“是么?” 朱娇娇道:“前脚刚走……” 不等她说完,战文霆急掐断了她的电话。 朱娇娇摸不准战文霆这个神经病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把战云笙从她这里给强行带走。 难道他是想利用战云笙把安小七抓起来,然后跟战西爵谈条件,让战西爵交出手上的继承权? 如果战西爵被抢走了权利,那他会不会有危险?战二爷会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朱娇娇越想心里越惴惴不安。 她是不希望安小七跟战西爵在一起,但也不代表她愿意看到战西爵陷入危险之中。 因此,她很快就翻出战西爵号码准备给他打电话。 但转念一想,她又放弃了。 她觉得,没准战西爵现在都快到她的门口了,等见到他亲口跟他说也不迟。 事实上,战西爵果然在十分钟后就抵达了海棠名苑。 朱娇娇看他前脚进门,后脚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你来晚了,你二叔提前派人把战云笙给带走了,安小姐现在已经带人去找你二叔了。” 闻言,战西爵就转身欲要头也不回的离开时,朱娇娇连忙叫住他:“等等,我有个东西给你。” 战西爵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但嗓音却异常冰冷:“嗯?” 朱娇娇从茶几下方的抽屉拿出那只棕色文件袋,几步就走到战西爵的面前,说道:“这是我清早发现那孩子时,一同发现的,你看看吧。” 战西爵目光微垂,撇了一眼那棕色文件袋,沉声道:“什么东西?” “石头哥,你就是太傻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当初你跟安小七分手后她就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到现在么? 若不是这个文件曝出战云笙的身世,你怕是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的吧? 你知不知道,安小七在跟你分手后就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这个战云笙就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这里有两份亲子鉴定,一份是你跟战云笙的, 一份是战云笙跟安小七的。前者dna鉴定结果你跟战云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后者却证明战云笙是安小七的亲生骨肉,这孩子如今五岁, 算着时间,可不就是她在跟你分手以后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后生的?”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朝她低吼一声:“闭嘴?——” 朱娇娇并没有被战西爵的怒吼而吓的有丝毫胆怯。 她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讥讽道: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受不了你也得受着,不是么?站在安小姐的立场来说,你们当初分手后你就闪婚了南向娇, 她在那个时候伤心至极找个男人发泄,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凭什么分手后,安小姐就要为你守身如玉啊?” “啪——” 怒不可遏的战西爵一巴掌就将朱娇娇打的飞了一米多远。 朱娇娇额头撞击到了茶几上,瞬间就鲜血淋漓,她整个人痛的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比起伤口上的疼,她心里更是痛不可遏。 这是她记忆中男人第一次这么打她,也是第一次用这种狠戾血腥的目光看着她, 仿佛,她在他的心上就是个恶心的垃圾,除了恶心发臭,她的存在再无别的意义。 她恨恨咬唇,将眼底的眼泪全部逼退,冷笑道:“你果然是个狠戾凉漠的男人!” 战西爵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沉沉的目光异常森冷, “我若是真的狠戾凉薄,你现在就不会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跟我好好说话。” 说到这,深深吸了一口气,异常冰冷的调子, “朱娇娇,我给过你机会,也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能把你怎么样?” 朱娇娇任由额头上的鲜血肆意流淌,目光冰冷的看着面前眸色冰冷的男人,轻笑道: “你还要对我怎么样?我们朝夕相处四年多的感情却抵不上你跟安小七的几天相处, 你为了她,对我们一家老小造成的伤害还少么?你现在都打我了,你就是拿刀捅了我,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顿了顿, “但我要跟你说的是,你就算现在一刀捅了我,也改变不了安小七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劈开腿跟别的男人媾和的事实, 她更是给那男人生养了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你是不是每每想起来就恶心的反胃啊? 你还要跟她在一起么?噢,你大概可能还会跟她在一起的吧,但你心中一定不会好受!”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又给了她一耳光后,吩咐这里看管她的人:“把她给我捆了,遣送回兰城。” 闻言,朱娇娇就怒吼道:“我不会回去,我就要在盛京,你没有资格赶我滚出盛京。”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咬了下后牙槽,冷笑道: “是么?瞧瞧你身上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的?你这么有骨气,有种就凭借自己的本事在盛京扎根立足。现在立刻马上从海棠名苑给我滚!” 说话间,朱娇娇已经站了起来。 她唇上勾起诡异的笑弧,仰头眸色清冷的看着面前她一直爱着的男人。 她不禁想,这个男人可真是刻薄到了骨子里了呢。 她狠狠的闭了闭眼,等睁开眼以后,她掷地有声对他说道: “记住你先前说过的话,我凭本事在盛京扎根立足,还望届时,战总不要对我赶尽杀绝才好。” 她说完,就把身上所有奢贵的首饰品全都摘了,摘完了首饰,就俯首拿起沙发上她的手机准备要离开时,战西爵叫住她: “还有衣服!”顿了下,“你身上这身衣服,就算是当作二手货转手卖掉,那也是一笔好几万的收入,好几万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能是他们一年的收入。”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难堪的说不出话来。 她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说道:“战西爵,你非得这么羞辱我,你才能痛快?” 战西爵打断她:“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自轻自贱的德行也配我羞辱?” 朱娇娇眼瞳再次蓦然睁大,不可意思的看了会儿男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静了静,说道: “我连里面穿的内衣内裤都是用你的钱购买的,你是不是还要我把内衣脱了甩你脸上你才肯让我走?” 战西爵冷笑,道:“你要是有脸光着走出去,那就脱。没勇气,就给我换上佣人的衣服立刻滚!” 战西爵是真的被朱娇娇给恶心坏了的,他现在倒是不着急去找安小七了。 因为,据他对战文霆的了解,战文霆八成是拿安小七的孩子或者是安小七跟他要他手上的继承权,就算要不到继承权,那至少也会拿走他手上的一些股份。 总之,战文霆目的没达到,他不敢对安小七和孩子怎么样,何况战文霆胆子应该也没那么大,毕竟詹姆斯家族是他得罪不起的。 因此,战西爵直接在这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叫来这里伺候的佣人:“带她下去,换一套女佣衣服,除了这套衣服,连片纸巾都不许她带走,听到了吗?” 佣人拿的都是战西爵的工资,连忙点头道:“好的,长公子。” 说话间,就有两个女佣强摁着朱娇娇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换好衣服的朱娇娇很快被女佣又给押着出现在战西爵的视线里,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永远不可能成为美丽的白天鹅。 扒了一层奢贵装扮的朱娇娇,普通的像个路人。 她此时眼底全是羞愤的泪水,甩开摁着她肩膀的女佣,对战西爵吼道:“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战西爵视线冷淡的掠了她一眼,说道: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听话回兰城,你依然可以过富贵无忧的生活。否则,你今后就是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更别指望我会给你收尸。” 音落,朱娇娇就给出了她的决定,“放心,经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转身就要走时,战西爵叫住她:“等等。” 此话一出,朱娇娇还以为战西爵顾忌之前的情分回心转意了,连忙转过身,不过脸上却不露半点喜色,“战总,你还有什么吩咐?” 战西爵视线落在她脚上那双室内拖鞋,冷声道:“鞋留下,光着滚出去!” 这句话比被扇耳光还要叫朱娇娇屈辱。 她将眼泪强行逼退眼底,深吸一口气后,不仅把脚上的拖鞋脱了,连袜子也脱了。 脱完这些,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海棠名苑。 她走后,战西爵就问这里跟着伺候的女佣: “她是从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把家里的监控调出来!” “长公子,朱小姐是在三天前回来的。当时跟她一块回来的还有她的大姐夫李大明,不过李大明送她回来后就离开了。朱小姐回来后,这几天基本上没出过门的。” 顿了顿,补充道,“就是先前二爷派人过来抢走小朋友时,朱小姐好像跟二爷属下的人认识,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家里的监控前两天坏了,一直想找师父来修,但朱小姐说不急,这事就没安排上。” 战西爵没为难女佣,但是却打电话给了江箐。 电话一接通后,江淮就狗腿子似的说道:“长公子,您有事找我?”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说道:“你现在带人去把李大明抓起来,问问他是怎么跟朱娇娇来的盛京……” 这么安排好像不合适,战西爵连忙又道, “不,你派人跟踪他,查查他最近都跟什么人来往,是否有较大金额收入,至于什么时候抓他,等我的话。” 闻言,江淮立刻就回道:“好嘞,属下这就去办。”说着,又道,“长公子,有件事属下一直都犹豫着要不要跟七七小姐汇报?” 战西爵冷声:“嗯?” 第421章 战西爵眼睛有点红,他抬起手扣起她 战西爵冷声:“嗯?” 江淮: “是关于安歌小姐的。安歌小姐最近发病了,发病的时候六亲不认,逮人咬人,打了镇定剂都不见好。 看她的样子倒像是毒瘾发作……,属下猜测着,肯定是秦茹那个毒妇长年累月给她吃违禁品造成的后遗症。 您是知道的,这种瘾很难戒的。戒的好,就真的能好。戒不好,就是一条命。 何况,安歌小姐现在已经出现了肾衰竭……,我瞧着情况比较严重, 所以想问一问您,这事要不要跟七七小姐提前打一声招呼让她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自从将安歌从夏家老宅救出来以后,战西爵就叫江淮派人暗中保护安歌的安危。 只是,战西爵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想让安小七放宽心,但他自己却不太关心安歌生死的。 眼下,他倒是没想到安歌情况这么严重。 战西爵沉思了片刻,道: “你先跟安家大哥对接,把手上最好的医疗资源先安排过去,看看医生那边会诊情况,这件事,先不要跟安小七说。” 江淮:“是,长公子。” 战西爵挂了电话后,就夺门而出,直奔战公馆了。 在开车的路上,他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朱娇娇说的那些扎心刺肺的话—— 【但我要跟你说的是,你就算现在一刀捅了我,也改变不了安小七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劈开腿跟别的男人媾和的事实, 她更是给那男人生养了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你是不是每每想起来就恶心的反胃啊? 你还要跟她在一起么?噢,你大概可能还会跟她在一起的吧,但你心中一定不会好受!】 这番话就像是魔音,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深处让他整个人戾气愈发的阴森,也愈发的血腥起来。 车子快要到战家老宅时,他突然将车子熄火,静静深深的倚靠着身后驾驶座位上点了根烟。 一根烟后,他解开朱娇娇走前甩给他的文件袋。 文件袋里,果然如朱娇娇所言,里面装着两份dna亲子鉴定报告。 一份是战云笙跟他的,一份是战云笙跟安小七的。 前者亲子鉴定结果,他跟战云笙毫无血缘关系;后者鉴定的结果表明,安小七是战云笙医学上的亲生母亲。 战西爵看到这两个结果,似乎并没有多少情绪涌动。 他只是在这时摇下车窗,并拿出打火机将这两份文件给点了。 文件很快就被烧成一堆灰烬。 他看着被风一吹,就散的不见踪迹的灰烬,眸底是深不可测的巨大漩涡,里面好似藏着飓风,又似什么都没有。 他做完这些,就摇上车窗,直奔战家老宅。 他刚刚停好车,住在西苑战文霆就派人来请他了,“长公子,我们二爷有请。” 战西爵答非所问:“我听闻,你们家二爷早年被我父亲打断了命根子?” 战文霆的那玩意儿确实是被战文忠打伤了的,但真正造成致命伤害的不是战文忠打的,而是事后他在医院养伤期间被詹姆斯亲自一刀切割的。 要说这中间有什么渊源,说来就话长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当年战文霆看上了跟战文忠谈恋爱的夏允,求而不得后就对夏允使用了下作手段差点就把夏允给强了。 事情败露后就被当初恼怒无比的战文忠给打伤了命根子。 不过战文忠看在兄弟一场的面子上之后就放过了他,只不过是这件事传到了詹姆斯耳中后,詹姆斯可忍不了。 总之,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这个战文霆的属下很快就对战西爵回道: “我们二爷好着呢,龙精虎猛的,少在外面败坏我们二爷的名声。” 战西爵眯了眯眸,笑道: “是么?那我怎么听说,你们家二爷不能人道?据说,他养了一车厢的女人,要么用来骂要么用来打,却从来没听过他会疼哪个女人。” “长公子那么好奇我们二爷的私生活,不妨直接移步我们二爷的西苑,当面问问我们二爷。” 顿了顿,嚣张的补充道, “或者,也可以让我们二爷当场给你秀一段什么叫双飞?别的不说,就我先前过来的时候,我瞧着二爷对安小姐就很感兴趣,我看他看安小姐的目光都恨不能把她给撕了吃了,您还不过去么?”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满满的威胁了。 做了好几年穷逼掌勺大厨的战西爵,这些年也不是没有被人威胁过,但这是他记忆中唯一一次让他丧失理智想要杀人灭口的。 他捞起不远处一个消防栓,对着面前那身高不输自己的黑衣男人就打过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原本还流里流气的黑衣男人就倒在了血泊里,嗷嗷惨叫。 这时,准备出门的战九枭出现在了停车坪。 他今天打算飞兰城把季暖接回盛京跟他一块过年的,结果出门就见血腥,这让他觉得十分不吉利,很是不爽。 他径直走过来,拦住打人都打魔怔了的战西爵: “他就是战文霆身边一个跑腿的狗,你就是把他打残打死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要背上一条人命官司,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以后,真的智障了? 我先前打西苑经过,瞧着安小七那女人正被战文霆的人连拖带拽的往西厢房弄,你还不滚过去,等着去给她收尸吗?”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给了那抱头嗷嗷惨叫的男人又是一下,直接将他打昏过去后,才扔掉满是鲜血的消防栓。 他做完这些后,吩咐闻讯赶来的江淮: “查一查这个人的黑料,然后扔进局子里,老子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 江淮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对身后的属下挥了下手,然后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很快就被拖走了。 处理干净后,江淮道: “长公子,西苑的门全是二爷的属下,他们全都持枪站岗,我担心我们硬闯二爷会对安小姐不利,我们就没带人硬闯……” 战西爵面部线条异常紧绷,目光阴森的骇人,怒吼道:“废物!” 他吼完,战九枭拿话呛他: “你吼他干什么?说来说去,最废物的还不是你自己?当年你要是不那么作死,非得跟安小七闹成那样,你至于有今天? 战家的权利有三分之一在老二手上,你才刚刚继承我手上的业务,你现在拿什么跟他豪横? 你当老二这些年是吃白饭的?他现在抓了你女人又抓了你女人的孩子为的就是逼你交出实权,你现在过去就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战西爵连理都不理他,转身就要单枪匹马朝战家老宅西苑走时,战九枭骂道: “老子真是欠了你的,你给老子等等,老子跟你一块去。” 闻言,战西爵,微顿足,侧首冷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担心我权利被夺了,你没办法跟季暖那个女人逍遥快活,是吧?” 战九枭冷笑:“我担心你死无全尸,老子到阴曹地府不好跟大哥交待。” 战西爵:“……” …… 五分钟后,战家老宅西苑。 外面持枪站岗的人一看是战九枭跟战西爵一块出现的,即刻就恭恭敬敬的对战九枭道:“三爷,您怎么来了?” 战西爵不在的这几年,战九枭在战氏一族占了绝对主导地位,这些人是惯会看眼色的,当然不敢对战九枭不敬。 战九枭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冷声道:“我找老二有事。” 为首的属下有些为难的道:“三爷,我们二爷今儿个不方便招待您……” 话都没说完,那人就被战九枭一拳给打的飞出去了七八米远,其他人瞬间就心惊胆战的了。 在盛京,谁人不知,战家三爷不仅力大无穷还刀枪不入,是个基因突变的怪物,说是发疯的时候都生食人血。 今日所见,战三爷不过是一个拳头,就把他们老大给打飞了,他们还哪里敢造次? 因此,没人在敢拦战九枭的路,战九枭跟战西爵很快就闯进了西苑。 他们进去的时候,战文霆正泡在露天温泉里,左右各有姿色不俗的美女伺候他喝酒吃肉……,整个场面十分骄奢淫逸。 战西爵是一见到他,就疾步过去要将他从水池里捞出来千刀万剐的。 但,战九枭在他抬脚走过去的第一步就拦住了他。 战九枭挡住他的去路后,就对战文霆道:“老二,你要是觉得活的腻歪了,我也是能送你一程的。” 战文霆在这时单手撑着岸边,一个纵身就跳出了水面。 跟着,他就从一个美女那接过一块浴巾裹在身上,随后掐了把那女人的胸口惹得那女人娇嗔后, 他才慢条斯理的对战九枭道:“老三,你现在是见到我连二哥都不喊了么?” 战九枭赶飞机,没空跟他耗,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说说看,你抓了他女人和他女人的孩子,究竟需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战文霆扯唇,笑道:“老三,听你这口吻,好像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能答应似的?” 战九枭点了根香烟,眯眸抽了会儿,说道: “自然是不能的。但,我就是想让你清醒清醒,在战家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主人。” 此话一出,战文霆脸色就是一变,冷声道:“老三,你什么意思?” 战九枭对着走到他面前的战文霆就喷出一团呛喉的烟雾后,笑道: “老二,你这些年犯的那些事都够枪毙八百回的,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音落,战文霆的脸色就彻底冷了下来,“战九枭——” 闻言,战九枭就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二,你现在乖乖的把安小姐她们母女放了,我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面子上就暂且不揭发你了……” 顿了顿,“不过,你在边境三省的生意我是不能让你再做了,今后这块产业链将由我跟西爵亲自把关。” 说到这此处,就浓烈的笑了一下, “当然,你心中定然有十万个不愿意,但你可以反抗一下试试看,你看看我能不能把你和你的一族势力一网打尽,让你从此再无出人头地之日。” 战文霆之所以豪横,是因为经过他这几年的暗中发展,他的实力已经足够让战九枭忌惮的,何况现在盛京城的慕州长是他的好兄弟。 但,万万没想到,战九枭会如此猖獗对他说出这种话。 因此,战九枭的话非但没有叫他心生畏惧,反而激的他恼羞成怒。 他冷声道: “战九枭,你以为老子怕你?从小父亲就偏爱你跟老大,就因为我是私生子他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凭什么你们有的老子就没有?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才不怕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战九枭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 “鱼死网破?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属下都可靠?我告诉你,你手上有一半的人都是我暗中安插进去的, 你以为你很有能耐?西爵出事这几年,战家生意并不好做,我为了表面上我们兄弟一条心只能把一些不好啃的骨头扔给你,把容易出现问题的项目扔给你做……, 至少在外面人看起来,我们兄弟是一条心,外界不会轻易对我们战家背后下狠手。但,现在西爵, 他既然回来了,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战家的产业今后只会越来越好,绝不能败坏在你这颗脓瘤手上,该收回的权利我早晚都是要收回的,现在你既然作死,那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他说完,就叫了一声战文霆最器重一个属下的名字,“张江,把他给老子捆了!” 闻言,不等战文霆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人就被张江带着两个人给摁住了脑袋,随后就被五花大绑的给捆了,连同嘴巴都被胶带给封住了。 等张江做完这些,战九枭道:“让他在地窖里反省两天,如果反省的还不够彻底就给老子扔进派出所。” 张江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就带着他的人把战文霆给绑走了。 战九枭等战文霆被绑走后,就对战西爵道:“都三十好几岁的人了,遇事长长脑子,嗯?”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苑。 战西爵是在西苑战文霆的大床上找到的安小七。 安小七那时意识并不清醒,浑身滚烫……,一看就是被战文霆喂了不该吃的东西。 她被战西爵捞进怀里时,仅存的一些意识一直在念叨——笙笙,笙笙~ 战西爵看着她泛着潮红的脸蛋,想着战九枭先前说的话。 他觉得,战九枭骂的对 他跟安小七都蠢。 他是遇事鲁莽,试图用武力解决。 而安小七,她明明知道孩子就在战文霆手上,她亲自登门就等于是自投罗网的。 他都难以想象,如果他来晚了一步,战文霆是不是就已经得手了? 总之,战西爵现在整个人既恼火又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将安小七抱出房间后,就在门外看到已经找到孩子的江淮。 此时的战云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昏昏沉沉的好像没什么意识似的。 战西爵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怎么回事?” 江淮道:“属下不太清楚,好像是发烧了,浑身滚烫。”顿了下,“要不属下先把孩子送医院?发烧可大可小,万一烧坏了,可就变傻了。” 战西爵点头,冷淡的嗯了一声后,说道:“你先送过去,我晚点过去。”顿了下,“把孩子照顾好,少一根汗毛,老子就剁了你!” 江淮:“长公子您就放心吧,属下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照顾好她的。” 战西爵嗯了一声,江淮就带着战云笙先离开了西苑。 战西爵在这之后,则抱着安小七回到了他在战家老宅住的南苑。 叫来家庭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后,给出的结果是,安小七被喂了魅香,一种激发那种事的违禁品。 最好又不伤身的办法就是跟男人……。 总之战西爵打发了医生以后,就将安小七放进了浴缸里泡着了。 他放的是温水,给她泡洗的时候,她因为难受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但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她只是想爬出叫她不舒服的浴缸,是本能的想要放冷水,也是本能的往战西爵身上靠,想要获取更多凉快的办法。 总之,不过几秒的间隙,战西爵就配合她,一下就到了最深。 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安小七发了一阵阵调子不成调子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浴室的水蒸气越来越重。 战西爵也越来越狠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安小七突然推着面前扣着她的男人,断断续续的道: “笙笙…,笙笙呢?战西爵,笙笙在哪里?我要见孩子……嗯——” 战西爵眼睛有点红,他在这时抬手扣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底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嗓音明明沙哑却异常阴森: “告诉我,战云笙究竟是不是你生的孩子?” 许是他的目光太阴森骇人,也许是她身上的药力散了一大半, 安小七现在意识瞬间就像是清醒过来了一般,说道:“……都说了,是我捡回的——” 战西爵没有再让她把话说下去,只有更凶蛮的惩罚。 …… 许久以后,他撤身离开时,对她道:“孩子现在在医院,你冲洗一下,等下我们就去医院。” 安小七看着他无比冷淡的一张俊脸,胸口莫名的有些堵塞,虽然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委屈,但她知道她此时的的确确是委屈的。 是因为他的冷漠么? 他在跟她气什么? 气她第一时间出事,没有打电话告诉他? 还是气她单枪匹马的去见战文霆差点被战文霆给欺辱了? 如果是这个,那她也可以理解,这件事的确是她当时因着急要见到孩子而欠妥考虑。 此时,战西爵已经离开了盥洗室,他精着身子出来换好衣服后,就去了地窖找战文霆。 但,却被告知,战文霆已经逃出去了。 所以,战家二爷是有两把刷子的! 战西爵没找到战文霆泄愤,心情更加阴郁。 他倚靠着身后一块铁板,一边抽烟一边在想,究竟是谁撒谎?是安小七还是那两份dna鉴定结果? 如果那份dna鉴定结果是真的,那么安小七为什么要跟他撒谎,骗他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除此之外,又是谁故意让他知道这两份dna鉴定结果的? 藏在幕后的人,他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战西爵想不明白,烦躁不已的抽了一根烟后,给江淮打了个电话过去:“孩子怎么样了?” 江淮正要跟战西爵汇报战云笙的情况,因此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道: “长公子,属下正要跟您汇报呢。这二爷实在太不是个玩意了,他给那么点小的孩子竟然喂了那种药,现在孩子打了镇定剂,才刚刚睡,但医生说了,小孩子今后怕是要落下病根的……” 闻言,战西爵眉头就一下皱到了最深,“什么意思?那畜生,究竟给孩子喂了什么?” 江淮战战兢兢的道:“是魅香,属下知道黑市上这种东西,成人正常助兴的剂量是5ml,但医生说她至少被喂了20……” 此话一出,战西爵整个额头青筋都绷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医生怎么说?不好的病根是指什么?” 江淮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怕是性早熟,青春期会很难熬,容易冲动……做错事。” 江淮其实说的蛮委婉的,但战西爵却听明白了。 如果这个病根落下后,战云笙将来长大若是发病,可能需要跟男才能缓解…… 总之,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战西爵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冷声道: “联系这方面最好的专家给她会诊,务必要把后遗症减少到最小。”顿了顿,补充说明,“弄两根孩子带毛囊的头发,保存好,我留着备用。” 江淮说了好,战西爵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战西爵又给燕西京打了一个。 燕西京最近也是焦头烂额的。 一是自从那天莫念请他吃了那碗面以后就再也没给过燕西京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 二是朱舟舟被史密斯弄的怀孕了,但却被史密斯未婚妻给一巴掌打的住院了…… 总之,战西爵给他打电话时,燕西京才刚刚把史密斯给揍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因此,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燕西京不耐烦的嗓音:“什么事?” 战西爵道:“帮我个忙……”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燕西京冷声打断:“老子没空!” 战西爵道:“我知道你没空,就是麻烦你动动嘴皮子,让你手底下燕家军帮我抓个人,我刚回战家,根基不稳,手上可用的人手不多。” 燕西京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气急败坏的道:“你要抓谁?” “战文霆那个畜生!” 第422章 战西爵一把将她抱起,抬手捏了捏她 燕西京骂道: “你有病!你在战家根基不稳,老子在燕家根基就稳了?老子凭什么为了你去得罪不该得罪的势力?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战文霆再怎么不济,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处置了的。 你自己想办法,别说老子没空,就算有空老子也不帮你。”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战西爵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眉间的戾色越来越深,直至安小七手机电话打了进来,他才离开地窖。 他没有接安小七的电话,挂了她的电话后,就去找她了。 他找过去时,安小七已经穿戴完毕了。 她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俊美男人,想了想,道:“等见完孩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战西爵现在一看到她这张脸,就想起她先前婉转承欢时千娇百媚的模样,连同脑洞出战云笙就是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跟别的男人也是这么做才怀上且生下来的。 总之,他心底就像是被埋了一根刺,呼吸都痛。 他实在是没办法遏制这股叫他发狂的恨意,所以对安小七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冷淡了。 他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后,道:“江淮先前来电话了,孩子情况可能不太好,先去医院吧。”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口就是一提,她连忙道:“好。” …… ** 四十分钟后,盛京协和医院。 战西爵跟安小七一前一后来到战云笙病房前。 未等他们敲门进去,里面就传来一阵阵甜甜脆脆的嗓音: “叔叔,我威廉爹地很厉害的,他会造飞机,造航空母舰,还会造火箭呢……, 要是我妈咪跟威廉爹地结婚的话,那笙笙就是全世界第一顶幸福的小孩。 所以噢,你千万不要得罪我威廉爹地,不然我威廉爹地一定会打的你屁股尿流。” 说话间,就传来一道低醇无比的男低音,“笙笙,我们该走了,嗯?” 男人声线极具辨识度,战西爵一下就听出说这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威廉本尊。 因此,他在威廉话音落下后,就一脚暴力的踹开了病房门。 安小七不知道他突然抽哪门子的疯,更怕他吓到孩子,连忙紧跟着追了上去。 因为战西爵这一脚暴力,房间里两大一小纷纷侧目朝他们看来。 两个大的,一个是威廉,另外一个是江淮,小的便是被威廉单手抱在怀里的战云笙了。 江淮挡在威廉面前,大概是要拦住威廉带走战云笙,所以战云笙才对江淮说了先前那一大段话。 最先打破病房剑拔弩张气氛的是被威廉抱在怀里的战云笙。 鬼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妈咪,情绪瞬间就高涨到了极点。 她一边撒丫子从威廉怀里挣扎着跳下来,一边哭着喊道,“妈咪~,妈咪~” 安小七的心都快被她哭的揪成了一团,基本上在她跳下来的一瞬就跑了过去。 只不过是,眼看母女俩就要抱在一起时,战西爵一把揪住战云笙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小家伙身体忽然失衡,一双小短腿拼命的在空气中乱蹬,战西爵却视而不见,冷声道: “狗东西,还挺有劲儿。这样,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敢撒谎,我就把你扔出窗外,直接摔死,听到没有?” 此话一出,安小七跟威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冲战西爵吼道:“战西爵,你抽什么疯?” 因为他们是相当有默契的异口同声,这让战西爵本就不痛快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他提着战云笙几步就来到窗户跟前,并打开一扇窗,且在这时单臂将战云笙举到窗户口,仿佛只要他一个不爽就会把孩子扔出去似的。 他这个动作,很快就惹恼了安小七,安小七急的眼圈都红了: “战西爵,你究竟在发什么疯?你把笙笙还给我……” 战西爵打断她:“安小姐,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肯说实话,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说完,目光就落在战云笙肉粉粉的小脸蛋上,小家伙倒是没多害怕,好奇的打量着他,但就是先前哭的鼻涕还在,在鼻子上打泡泡。 战西爵觉得她脏兮兮的,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给她拧了鼻涕后,说道:“狗东西,你不怕老子摔死你么?” 战云笙黑漆漆的葡萄大眼眨了眨,奶声奶语的道: “我知道你,你是那天接妈咪电话的叔叔,你也姓战,你说你叫战西爵……,我也姓战,我叫战云笙。 他们都说你在跟我妈咪拍拖,你不可能摔死笙笙的。你要是摔死了笙笙,妈咪肯定会杀了你的。” 战西爵等她说完,对着她肉嘟嘟的腮帮子就掐了一把: “狗东西,这样,叔叔不摔你也不打你还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此话一出,战云笙眼睛就灿灿的亮了一下,但下一秒又撇着小嘴道: “妈咪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你都不把笙笙放下来,笙笙才不要听你的话。” 战云笙被养的好,她‘失踪’这一个月以来也没少吃一顿肉,老实说战西爵一直这么举着她,手臂还挺吃力的。 因此,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改为抱着她了。 他将她改为抱在怀里后,战云笙就凑到他脖子里嗅了嗅: “叔叔,你身上喷的什么牌子的香水,竟然比威廉爹地身上的还要好闻耶。” 她身上肉肉软软的,抱在怀里莫名的叫人觉得心情舒服。 何况,战西爵被她四处乱拱的小鼻子给噌的半点没了脾气,甚至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变温和了,“那谁更帅?”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对着他的面颊就吧唧了一口: “叔叔,笙笙没有亲爹地,你姓战,笙笙也姓战,我们既然这么有缘分,不如你做笙笙的干爹地吧? 加上史密斯爹地,威廉爹地,这样笙笙一下就有三个爹地了,不要亲爹也罢。 那个渣男,争分夺秒的把笙笙和哥哥生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顶讨厌的混蛋!” 不知道为什么,战西爵在她这话音落下后,就打了个喷嚏。 除此之外,他刚刚被战云笙哄的好起来的心情,又跌到了谷底。 他皱眉,问道:“你还有哥哥?”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无比吃惊的望着他,说道: “哇,叔叔原来你还没有取得妈咪的信任啊?妈咪没有跟你说,笙笙其实还有个龙凤胎的哥哥吗?” 战西爵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听完了这个消息。 他喉骨深深的滚动了两下后,又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战云笙弯着眼睛,悄咪咪的道: “我臭哥哥大名叫战擎州,小名叫阿州。妈咪开心的时候会叫他臭宝,不开心的时候会骂他小混蛋。” 战西爵等她说完,就把战云笙放到了地面上。 他半蹲下去,目光同一直好奇打量着他的战云笙平视,静了会儿,说道:“你去找你妈咪吧。” 他说完,就站起身来,对江淮道:“我们走。” 音落,战云笙就连忙抱住了他的大腿:“叔叔,你还没有回答笙笙的问题。” 战西爵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仰着脖子看他的小奶包。 她眼睛水汪汪的,又黑又亮,好似里面藏着满天星河,让人不禁想到了何谓纯真。 战西爵被她看的心头莫名发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做不到忽视她。 他面色仍然是淡漠的,但语调却没那么冷了,“嗯?” “叔叔,你阔步阔以做笙笙的干爹地啊?” 战西爵再次蹲了下来,他手指刮了刮她粉嫩嫩的腮帮子,温声道: “为什么不能是亲爹地?没准,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世界第一顶混蛋的渣爹呢。” 他说完,就发现战云笙黑漆漆的眼瞳就泛出了水花,但又没有真实的眼泪滚出来, 她好像很纠结,咬唇过了好大一会,才半是埋怨半是委屈的说道: “如果你是亲爹地,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找过我们呢?” 战西爵看着小家伙雾气蒙蒙的一双葡萄大眼,心脏拧的有些微微的疼, 良久,他道:“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嗓音有些沙哑,“我可以唤你笙笙么?” “当然。” 战西爵摸了摸她乌黑的发顶,又道:“那你唤我一声爹地来听?” 战云笙撇了下小嘴,道: “那你要送什么见面礼给笙笙?笙笙认干爹,都是要收见面礼的,何况你有可能还是亲爹地呢,那更应该要收见面礼的呢。” 战西爵:“……” 一旁仿若石化的安小七跟威廉,心思各异。 安小七是有一种很深的感触,她觉得血浓于水这种东西,真的很玄妙。 不过几句话的沟通,潜移默化就拉近了他们父女俩之间的距离。 看来,都不需要她亲自跟他挑明,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你想要什么礼物?”战西爵的话,在这时打断安小七的沉思。 战云笙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笙笙不知道,笙笙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亲亲爹地,如果你是真的笙笙亲爹爹,阔不阔以不要再抛弃我们?” 战云笙不知道,她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其实有多扎人心窝子。 既扎安小七的,也扎战西爵跟威廉的。 安小七是觉得,从不在她面前提关于亲生父话题的孩子,原来是那么渴望父爱。 战西爵是想到,在他不知道的这些年里,有这样一个女人可能在默默的为他付出,为他生儿育女……,他就无法原谅从前那么混账的自己。 只有,威廉? 他的感受可能就更简单一点—— 他到底是败给了现实,无论他有多爱,都无法替代亲生父亲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地位。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当天就买了离开盛京城的机票。 而安小七,也没有立刻就告诉战西爵关于孩子的身世。 她不说,战西爵也没问。 但,基本上,战西爵可以肯定,孩子就是他的。 至于那两份dna亲子鉴定,显而易见有人在幕后搞鬼。 至于是谁,战西爵也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战文霆。 因此,他安顿好战云笙并留安小七下来照顾战云笙以后,就亲自带人部署抓战文霆了。 事情是在后半夜有了进展,他是在一家地下夜店抓到的他。 当时,战文霆正拿着皮鞭抽打一个浑身只穿了三点一线的女人,那女人被打的半死不活,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发出惨不忍睹的调子。 待他伙同警方把战文霆地下夜店给包抄了,他才注意到那个女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朱娇娇。 隔着影影绰绰的光影,战西爵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浑身是伤的女人,冷笑道: “朱娇娇,这就是你的骨气?来跟老子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跟我二叔狼狈为奸勾搭上的?” 朱娇娇现在浑身都痛,但比起身体上的痛,她现在耻辱难当的恨不能死去。 她觉得谁都可以看到她如今狼藉不堪的样子,唯独不能让战西爵看到这样糟糕的自己。 但,她如今还是像条落水狗似的被面前的男人冷嘲热讽。 朱娇娇掩面冷静了片刻,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任何耻辱,哪怕让她现在就光着走出去,她也不会觉得自己丢人现眼。 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廉耻这种东西,算个屁。 这么想着,朱娇娇就抬起头,看向那一米之外居高临下蔑视她的男人,冷笑道: “你看不出来,我是受害者么?”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沉声道:“我只看到了你的下贱!” 朱娇娇心口一颤,指甲深陷掌心而不自知,她怒极反笑:“战西爵,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战西爵往她身前走近一步,目光阴冷的睨着朱娇娇的眼睛,冷声道: “朱娇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跟战文霆勾结到一起?又是从什么时候跟他一起诱拐战云笙的?” 朱娇娇擦了把糊了满脸的泪水,又擦了擦身上先前被战文霆抽打时流过胸前的血液,这才波澜不惊的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如果不动手,那我就走了。” 她说话间,人就已经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在这时摁亮了整个包厢最炽白的灯,在她站起的瞬间,朱娇娇觉得自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扔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她下意识地环起手臂抱住胸前,试图挡住身前的风景,但她身上实在是没什么蔽体的衣服,整个后背以及腿上,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她整个模样,就像是被摧残了的木偶,可怜又可恨! 她嗓音终于哆嗦起来,看着战西爵颤声道:“可以给我一件蔽体的衣服么?” 顿了下,深吸一口气,道明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只是这里的服务员,只干一些端茶送水的粗活,因为不小心冲撞到了战二爷, 所以他便叫人将我扒了,然后就开始用鞭子打我……,从始至终,我都是受害者, 我这么说,你会信吗?还是说,你更愿意相信我一定跟战二爷是狼狈为奸的?” 战西爵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沉声道:“只是端茶送水,没有卖?” 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朱娇娇,朱娇娇整个面部表情都变的有些狰狞,她讥诮道: “有没有卖,要不你亲自来验一验?看看那层东西,还在不在!” 说话间,战西爵便从一个女警手上接过一件宽大的毯子,朝她身上砸过去,随后对女警道:“按照正常流程,一并带走吧。” 此话一出,用毯子裹好身体的朱娇娇就冷笑道:“你真要抓我?” 但,战西爵连看没看她,迈开大长腿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朱娇娇笑的眼泪晶莹,女警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说道: “朱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有权怀疑你们在从事非法性交易以及涉嫌吸食违禁品……” 朱娇娇鼻子重重的冷哼一声后,没再说什么。 …… 天快亮的时候,派出所那边传来朱娇娇的一些情况。 “说。” “战少,出事了,那个朱小姐割脉自杀……,情况不太好。” 闻言,战西爵就拧深眉头,冷声道:“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收押个嫌疑人,却不能确保她的安全,都是饭桶吗?” “战少,是……这个嫌疑犯很狡猾,谁能想到她会用发卡割破大动脉?” 战西爵不想跟对方废话,冷声打断她:“现在人什么情况?送医院了?” “因为发现及时,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说到这,顿了顿,汇报道, “朱小姐的血检以及尿检报告都出来了,她没有吸食任何违禁品。然后,她也没有被侵犯,还是个干净的女孩……, 所以,从目前案件来看,她好像真的只是夜店里打工的女服务生,没有跟战二爷干违法乱纪的事。” 战西爵等她说完,问道:“战文霆,那边审讯情况,怎么说?” 对方有一些一言难尽的道:“……战二爷的公子把盛京第一大状师给请来了,他们拿着一份战二爷精神病鉴定书,按照正常流程把人保释了……” 闻言,战西爵就怒极反笑,“所以,老子忙了大半天,是抓了个寂寞,嗯?” “……”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一个破精神鉴定,就能让一个隐形大毒枭给保释,你们都是饭桶吗?” “战少,是……,是我们抓捕时机不对,战二爷的血检和尿检的结果是阴性的……, 我们手上没有证据证明他从事违法交易。当然,他地下开的夜店虽然存在问题, 但法人却是他的手下不是二爷本人。何况,二爷的公子现在是慕州长的女婿,我们得罪不起啊。” 战文霆有个儿子叫战道峰,以前是个不起眼的角色,自从战西爵出事后,渐渐浮出大众视野,近两年来,仗着老丈人的势力,愈发的锋芒毕露。 此人,无任何不良嗜好,更没有黑料,人生履历光鲜亮丽的不像话,是新生代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若非得问他有什么不好,那么战文霆大概就是他最大的污点。 总之,战西爵对他这个堂弟也就只是耳闻过,没见过,更不了解。 不过,此前他倒是听战九枭提过一嘴,说他才刚刚接手战家业务,根基不稳,最好谁都不得罪,尤其是娶了慕州长大千金的战道峰。 总之,战西爵意识到,想要弄垮战文霆这个畜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挂断电话后,就吩咐江淮,说道:“战道峰,你了解多少?” 江淮坦言,说道: “峰少,从小是跟随他母亲在他外祖家长大的,后来他母亲过世后,他就出国留学了。 他是在您出事的第二年才真正搬回战家老宅的。此人,性情冷淡,为人低调……,我们这些做属下不太了解。” 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说道, “不过他好像跟南大公子南少衍玩的好,您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一问南大公子。” 战西爵沉默了片刻,吩咐道: “你派人去调查调查这个人,看看他的人脉网络,他是怎么攀上慕家这棵高枝的,婚姻情况如何?是否有黑料等等。”顿了下,“你……,明天抽个我空的时间,帮我约下南少衍。” 江淮说了好以后,犹豫着问道:“长公子……,那个您跟笙笙小姐的亲子鉴定,还做吗?带毛囊的头发,属下都已经准备好了。” 闻言,战西爵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淡声道:“做吧。”顿了下,“用我们自己医疗机构做,免得出现差错。” 江淮:“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战西爵觉得自己得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究竟谁是幕后者,用战云笙做局。 虽然,他猜测十有八九是战文霆,但事由经过他必须弄清楚。 因此,他在江淮话音落下后,问道“让你派人跟着李大明,有收获了吗?” 闻言,江淮就连忙回道: “李大明最近在夜店赌钱,一下就把所有家底给亏空了。但朱娇娇帮他把债给还了,现在他人在夜店当保安,最近倒是没跟朱娇娇联系过。但,朱娇娇半个月前从兰城飞盛京,是李大明帮忙安排的。”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问道:“朱娇娇帮他还了多少钱?” “小一百万。”顿了顿,江淮补充道,“朱娇娇手上这些钱,是之前您吩咐我们打给她的零花钱。” 闻言,战西爵就皱深眉头: “我只叫你们别短了他们零花钱,没叫你一打就那么多,你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江淮觉得委屈,说道: “是您说,朱小姐跟朱老汉一家都是你的亲人,绝不能在钱上亏待他们。所以属下才……” 战西爵被噎的满胸腔都是无处可泄的恼火,气的心口疼! 第423章 战西爵拥着她,“告诉我,孩子是不 战西爵冷声打断她:“她现在私人账户除去我给的钱,有没有别的大金额汇款记录?” “没有。” 战西爵嗯了一声,说道:“你继续叫人暗中盯着李大明。” “是。” 挂了电话后,战西爵准备躺床上休息一会儿,等天彻底大亮了再去医院看看朱娇娇的伤势情况。 只不过是,电话挂断没多久,朱老汉电话打了进来。 朱老汉在电话那头老泪纵横的说了一大堆, 但核心思想是希望战西爵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要对朱娇娇赶尽杀绝,让他给朱娇娇一条生路,否则就是逼他这个老家伙去死。 战西爵本意上,他是希望朱老汉一家拿着钱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就行了,是朱娇娇一而再再而三的触他眉头,他这才动了怒。 当然,他虽然动怒,原则上又没想过真的对朱娇娇怎么样。 在他眼底,朱娇娇还是四年前他记忆中十六七岁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她很不懂事,只要她能改过自新还是可以被原谅的。 因此,对于朱老汉的求情,战西爵选择再给朱娇娇一次机会。 于是,他在朱老汉话音落下后,就说道:“你来一趟盛京吧,把她带回兰城,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手机那端的朱老汉闻言,一番感慨涕零以后,说道:“我跟你妈……,不对,我跟娇娇妈等下就上飞机,中午就能到。”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说道:“把航班告诉我,我叫人去接你们吧。” 朱老汉现在哪里敢劳驾战西爵车接车送,他刚要拒绝,手机就被朱母抢了过去: “那感情好啊,你爸最近老毛病犯了,总是犯心口疼,正好这次来盛京,顺便也查一查他的心脏病,看看能不能给根治了……” 战西爵等她逼逼叨叨的说完,冷淡的嗯了一声,才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就没了睡意,但周身的疲倦却是空前的。 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白昼,蔚蓝如洗的天空还未大亮,万事万物都格外的寂静安宁,一切都显得那么悄无声息。 他静静无声的看了会儿,视线从窗外撤回,提上外套走出了房间。 就是忽然的忽然,很想见安小七。 所以,在半小时后,他人便抵达了战云笙的病房门口。 外面是四个守夜的保镖,见到他来,都下意识的挺直脊背,战战兢兢的点头打了招呼。 战西爵轻轻推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睡的很熟的战云笙,以及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女人身影。 他推门走进去,将带来的早餐搁在茶几上后,就走到她的身后,自她身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安小七只觉得身后一暖,随即整个人都被一股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所包裹住。 她其实站在这里有些时间,身上其实是冷的,身体也是僵的。 所以,她反应慢了半拍,才转过身来,仰头看着面前眼睛有些红的男人,笑了笑,说道:“你一夜没睡?干什么去了?” “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男人伸手梳理过她的长发,随后双手捧起她的脸,眸色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气息有些消沉,亦如他说话的缱绻嗓音, “你跟孩子都遭了这么大的委屈,身为你的男人却不能把欺负你们的人绳之以法,这让我很挫败。” 他说话声音低低沉沉的,浓浓的挫败感让安小七不禁心软。 她想了想,说道: “扳倒战文霆这件事,还是等战三爷从兰城回来再从长计议吧。我听闻,战文霆有个很不错的儿子,叫战道峰。战三爷之所以迟迟没有弄垮战文霆,大概是因为忌惮着战道峰。” 顿了顿,“怕是这中间牵扯的利益太多,一发动千钧。” 说话间,男人的吻便朝她落了下来。 安小七没有躲,但也没有回应。 只是人依偎着他,任由他亲昵着。 男人大概是嫌她矮,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所以便将她抱着托起,随即摁压在了不远处的沙发里,以方便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深入。 可能黎明前的安宁让人的神经也跟着安宁和放松,也可能是男人本身吻技就很好, 所以安小七很快就承受不住他这样绵密的汹涌,她渐渐败下阵来,由被动变成了互动再到主动…… 最后的最后,当天边第一道阳光钻破云层照进来时,他们才分开。 但,男人还没有起来,仍然置于她的上方。 他看着她红滴滴的一张小脸,也看她眼底雾气蒙蒙的水色,鼻子蹭过她的耳颈,低低闷闷的问道:“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安小七被他的热息弄的有几分意乱,但理智还是很清醒的。 她轻笑道:“我就不信,你没有背着我偷偷做手脚?你没有背着我去做dna么?” 战西爵稍稍抬起头,看着她笑盈盈的一双眼,眸色深的像一口黑洞,似是要把安小七的灵魂吸了进去。 他喉咙滚了滚,嗓音沙哑的厉害:“我想听你亲口说。宝贝,告诉我,嗯?” 安小七抬手,手指描绘过他高直而挺拔的鼻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时候,我会觉得几个孩子里,就数擎州长的最像你。他几乎是缩小版的你。不过性格却不像的。” 她这样说完,战西爵就许久没有说话。 好似有什么浓烈的感情在胸腔里发酵,但实际上去捕捉时又淡到无迹可寻。 他只是将她拥的更紧,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变的有些湿红,嗓音仍然是哑哑的,“生的时候疼么?” 女人似乎一辈子也没有几件大事? 18岁成年算是大事,披上婚纱嫁人算是人生大事,然后就是生孩子了…… 这仅有限的几件事,生孩子算得上是最刻骨铭心的。 别的不说,刻骨铭心的疼是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的。 但再痛的经历提起来又是那么轻描淡写。 “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战西爵在这时从她身上起来,并在下一秒将安小七抱坐在大腿上。 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底看出一丝丝埋怨或者是委屈,可是她的眼睛那么澄澈,没有任何情绪可寻。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初离开帝国发现自己怀孕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小七望着他,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我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告诉你这件事呢?当初我被你逼的离开时,你在我的面前对我高调炫耀你跟新婚娇妻婚后生活甜如蜜,我是得多下贱,才会在这个时候厚颜无耻的跑去告诉你,战西爵我怀孕了。”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便将安小七从身上掐开,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好后,人就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形被清早的阳光明明照耀的异常梦幻却无形之中又是那么落拓,好似再浓烈的阳光都驱散不开他满身厚重的阴霾。 安小七看了会儿无言沉默中的他,说道: “自责或者是后悔亦或者是感动?大可不必。我以为,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双方都有责任。 当初选择生下孩子,并不是因为我那时候想给你生,而是觉得于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成年女性没道理再去伤害自然怀上的孩子, 更何况我的身体能自然受孕真是老天爷格外开恩,我为什么不珍惜这两个来到我身边的小天使呢? 所以,你是感动也好还是自责也好,于我而言,我已经承受的辛苦不会有所减少,过去你亏欠我的,都留着以后慢慢还我吧。” 顿了顿,“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能跟那些前任们斩断关系。否则,我会真的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差劲最混账的男人。” 说到这,安小七话锋一转,补充强调道:“尤其是那个朱娇娇,她的存在可比当初温淑宁要恶心的多。” 她说完,许久都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应。 他只是静静深深的看着她,许久之后,他指着搁在茶几上买来的早餐对她说道: “你先吃早餐,若是不合胃口,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做。” 他说完,就朝病床上睡的很深的战云笙走过去。 仍然是先前的状态,静静深深的盯着孩子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了好久,才侧首问安小七:“哪个更淘一些?” 安小七托腮,想了想,说道:“笙笙更淘一些,擎州要懂事一些。” 战西爵嗯了一声,说道:“她长的比你好看。” 安小七:“……” 战西爵:“小姑娘淘一点挺好,不会被人欺负!” 安小七讥诮:“嗯,她是不被人欺负,她都欺负别人。擎州的脑袋瓜子早晚能被她敲成瓢。” 战西爵:“……” 说话间,战西爵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眸色深了一度,随后摁了拒听后,对安小七道:“我有事,先去处理,处理完就过来。” 说着,就要走。 要么说女人第六感很强呢,安小七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八成是跟朱家那边有关系的。 因此,她在他转身要走时,叫住他:“别告诉我又是朱娇娇他们家的破事。” 战西爵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隐瞒,说道:“是大姐,朱翠翠的电话。” 安小七对朱翠翠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她原本不太高兴的样子就散了些,“她跟孩子还好吗?” “摘了子宫才保住的命。”顿了顿,说道,“不过,她体质好,现在已经出院了。孩子也是最近出院的。” 安小七唔了一声,“我瞧着那女人不像是没有骨气的,想必找你是有什么急事,你去接吧。” 战西爵大概能猜到朱翠翠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于是就把朱娇娇的情况大致跟安小七说了一遍后,道:“大姐大概是想问朱娇娇的情况。” 安小七在他说完,脸色就已经淡了下去: “所以,你还是要管她的死活?战西爵,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完全有可能是战文霆利用的一颗棋子, 没准笙笙失踪这么久全都是她跟战文霆搞的鬼。他们才刚刚害了你女儿,你却还要去救一心求死的她?你脑子没病么?” 战西爵半晌没说话。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目光从他身上撤开,冷声道: “我们的女儿在你二叔在你的娇娇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医生说她今后都会落下病根的,战西爵,别的我可以纵着你, 但,我是不会放过伤害我女儿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你的再生父母,我也绝不姑息,你自己看着办吧。” 战西爵是一早知道安小七不好糊弄的,所以,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表态了: “如果这件事跟她有关,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音落,安小七就笑着看他,问道:“所以,你现在是要丢下我们母女去眼巴巴的看你的前任?” 战西爵眉头皱了起来,眸色幽深的看了会儿安小七后,淡声道: “一,她不是我的前任。二,她不能真的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只会给我招惹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三,我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等她父母一来,我会安排他们即刻把她带回兰城, 从此都不会再出现。所以,给我点时间,嗯?” 安小七舔了舔唇角,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静了片刻,啧了一声,笑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护着她,不是么?如果笙笙就是她跟战文霆联合谋害的,那么你给我的交代就是叫他的爸妈把她带回兰城,这就算是对她的处置了?”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问道:“所以,你想我怎么处理这件事?” 闻言,安小七就面无表情的道: “这样吧,我看你对朱老汉一家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刻薄冷血,不如我来帮你了断这件事吧,省得日后我总被他们家恶心。” 战西爵看了会儿她温温淡淡的一张脸,低低沉沉的道: “如果这样做,你能痛快,那就这样办。”顿了下,“我先去公司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安小七没理他,低头打开搁在茶几上战西爵带回来的早饭。 战西爵原地等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想着她的气一时半会是消不了,于是还是决定离开去公司。 …… ** 晌午的时候,安小七喂完战云笙午餐,就去找了战云笙的主治医师了解战云笙的情况。 “医生,我女儿失踪了差不多一个月,但我问她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她说她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医生昨天就发现了。 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想了想,说道: “孩子的脑部片子我们都看过了,没有任何的外伤。我们想的可能性是,孩子过去一个月的记忆可能被人为深度催眠了。 所以,我们正想跟您商量商量,要不要我们找个专业点的心理医生给孩子做个催眠,唤醒她的记忆?” 顿了顿,说出自己的顾虑, “是这样的,安小姐。我们瞧着孩子精神各方面都很好,除了丧失这部分记忆没有任何的不好, 我担心万一过去一个月内发生的全是不好的事,她的记忆被唤醒后会不会对她身心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这件事,还需要您跟战少拿个主意才行,我们只能配合。” 安小七神色怔了怔,长久,她才道:“那等我们考虑好了再跟您沟通。” “好。” 安小七从主治医师这边离开后,就准备去找已经被抢救回来的朱娇娇。 只是,她在坐电梯的时候,电梯突然出现故障,在急速下跌的过程中,她身体撞到了站立在她身后的人。 身体上的碰撞,让她下意识的就要躲闪,但因为电梯故障,非但没有让她躲闪成功,而是整个人都跌进了那男人怀里。 不等她说道歉,她后腰一紧,人就被那男人给牢牢的护住,跟着电梯内的灯管就爆炸了,电梯也是在这时彻底停稳。 安小七惊魂未定,那人便松开落在她腰上的手,打开手机上的电筒,将黑漆漆的电梯厢照亮。 也是直到这一刻,安小七才将此人看清。 棱角过分清洌凌厉的一张脸,五官立体深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眸底藏有暗芒,一身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加身,使得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着无比矜贵高冷的气场。 总之,乍一眼看去,会下意识的联想到他大概会是个纵横政界或者是商场的高级精英,但稍稍加以琢磨,又觉得这人异常高深莫测,根本就看不透。 几秒内,安小七将他打量了一遍后,抱以歉意的道:“不好意思…”顿了顿,“还有,谢谢。” 那人冷淡的嗯了一声,对她伸出手,波澜不惊的淡声道:“安小姐,认识一下,战道峰。” 此话一出,安小七一下就眯起了眼睛。 她既没有跟战道峰握手,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他。 面对女人的冷淡反应,战道峰并没有任何的尴尬。 他将手撤回,面无表情的道: “我父亲现在还不能死,还得留着他喘口气把他后面那个汹涌的暗色势力给一并一网打尽,所以,安小姐,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和你的孩子一个交代。” 安小七眸色眯的更深,目光静静深深的看了会儿面前神情无比潇冷的男人。 片刻后,她讥笑道:“峰少好像很恨自己的亲生父亲?” 男人淡漠的说道:“请把好像拿掉。” 安小七挑眉:“我能知道原因么?” 战道峰在她话音落下后,视线掠过安小七的头顶,冷声道: “年少时,他不仅婚内出轨还经常家暴我母亲。我18岁那年,他当着我的面,把我当年的初恋给凌辱了。你能想象到的么? 一个彻底失去男性特征的男人要凌辱一个女孩时,他得有多猖獗和变态?”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 “这都不是他罪该万死的地方。他最万死的是,凌辱了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害得她直到现在都不能像个正常女孩活着, 我母亲也因为这件事打击而投江自杀。深仇大恨面前,若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死了不下千次。” 顿了顿, “所以,安小姐,你要相信我,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弄死他。但在这之前,我得把当年跟他一块凌辱我妹妹的畜生一块抓了才行,知道了吗?” 安小七等他说完,想了想,问道:“你妹妹是被战文霆和他的同伙一块给……?” 安小七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因为面前男人的脸色已经彻底阴狠了下去,连同眸底的戾色也变的十分浓重。 她说到这,顿了下,换了个话题,说道:“你口中的那个畜生,想必是来头不小?我能知道是谁么?” 音落,男人便深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安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么?” 安小七扯唇: “峰少,你既然想让我现在暂时不追究战文霆绑架我女儿这件事,那至少得给我一个充分说服我的理由,不是么?” 战道峰视线在这时从她脸上移开,冷冽的说道:“我的岳父,慕敬忠。” 慕敬忠,盛京省的州长,据说是年后总统大选最具备竞争力的选手。 难怪呢~ 安小七沉思片刻,又道:“所以,你娶慕家大小姐并不是因为真心爱她而仅仅是因为想通过这种方式为妹妹报仇雪恨?” 对于安小七的猜测,战道峰不置可否。 安小七觉得战道峰能获得慕州长重用,城府极深。 按道理,他应该不会跟她如此挑明这件事,想必是另有原因。 因此,沉思片刻,安小七看着他,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跑到慕州长面前告你的状?” 慕道峰扯唇,冷笑道:“你不会。你应该会比我更恨慕州长。” 安小七皱眉,表示不解。 战道峰的话还在继续:“你女儿战云笙失踪案,跟他有关系,绑架战云笙,就是他怂恿战文霆做的。” 安小七表示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战道峰冷看了她一眼,说道: “安小姐,你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聪明。还能为了什么?明年总统换届大选,慕敬忠想要上位最缺的就是钱。 他想扶持战文霆夺得战家继承权,让战文霆成为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库,到时候他还愁登不了总统之位?” 安小七没想到,区区一个绑架案,后面却关联这么多利益。 她越发觉得,如今的盛京城早已不是当年她印象中的盛京城了,暗地里暗潮汹涌,搞不好就成了这场政局之变的牺牲品了。 难怪,战三爷迟迟没有动战文霆,估摸着也是想到了战文霆跟慕敬忠之间的关系。 “所以,你出现这里,就是为了找我跟我挑明这件事?” 战道峰一边拨电话叫人来维修电梯,一边抽空对她道:“当然不是。只是意外撞见你,顺便就说了,毕竟早晚都是要说的。” 安小七:“……” “慕大小姐怀了孩子,我是来医院找她的。”战道峰毫不掩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安小姐,你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个孩子生不成吗?” 安小七:“……”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战道峰视线从安小七身上撤回,进入下一个话题,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也确定了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所以我希望安小七回去后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合作,我们一块把敌人一网打尽,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你说呢?” 说话间,电梯门外传来动静,“峰少,您在里面吗?” “嗯。” “峰少,大小姐她不放心您,也跟着来了。您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护着头蹲下去,我们等下就要撬门施救了。” 战道峰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门外就传来一个女人无比焦急的声音: “阿峰,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伤的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战道峰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慕琼枝,你躲远点,别被工具伤着,我没事。” 他说完,门外的女人果然安静了,说了好以后,外面就传来工具撬电梯门的动静。 安小七在这时,神色复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战道峰。 她实在是稀奇,这个男人前一秒还在跟她商量着要怎么弄掉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下一秒又换了一张脸关心他的老婆? 因此,她没憋住,就问了:“峰少,我能八卦一下吗?” 战道峰冷声拒绝:“不能!” 安小七:“……” “回去好好考虑我先前说的话,如果你考虑好了,随时打给我,我们到时候细聊……”说着,就给安小七递出了一张名片,顿了顿,补充道,“到时候,你也可以跟我那个堂兄,战西爵战总,一块来。” 安小七将名片接了过来后,直到他们安全得救都再也没有说过话。 因为电梯卡在半空当中,出于绅士,安小七是在战道峰托举下才成功得救的。 因为有这个托举动作,肢体难免看起来会亲密。 因此,当安小七刚刚双脚站到地面上时,慕琼枝就冲到她的面前,双目警惕的打量着她,并冷声质问: “哪来的狐狸精?小贱人,我告诉你,阿峰是我丈夫,别以为你有点姿色就能勾引到他。你要是敢勾引他,你信不信,我就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安小七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她: “慕大小姐,你对自己的婚姻这么不自信?怎么,战道峰难不成是你不择手段抢来的?还是说,你被人三过婚姻啊?见风就是雨,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 第424章 男人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拽到身前 此话一出,就戳到了慕琼枝的痛处。 战道峰的确是她不择手段倒追上的。 当初她为了能嫁给战道峰,愣是把当初战道峰在国外的女朋友给派人弄残了…… 总之,慕琼枝一直对自己的婚姻不自信,把战道峰看的死死的,生怕他被外面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因此,安小七这番话一下就刺激到了她。 她抡起胳膊就要朝安小七的脸打过去时,被也救上来的战道峰给冷声呵斥住了:“长点脑子,成天乱吃什么飞醋?她是战西爵的女人。” 说话间,战道峰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随即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拉一些,淡声道:“慕琼枝,你不要乱给我招惹麻烦,嗯?” 慕琼枝咬了咬唇,说道:“阿峰,对不起,是我太……太紧张了。” 战道峰在她话音落下,就轻描淡写的问道:“检查结果怎么说?” 提到这个,慕琼枝眼底就溢出灿灿的喜悦,她连忙说道:“医生说都有胎心了,宝宝发育很健康,阿峰,你要当爸爸……”了。 “打掉!” 此话一出,慕琼枝面色就是一怔,眼睛都红了,“为什么?” 战道峰面无表情的回道:“我不喜欢孩子,太吵,多余。”顿了下,“我有你就够了!” 实在是他说话的样子太冰冷,乃至于慕琼枝丝毫感受不到他任何的温情。 她眼泪差点滚落出来,她太想要一个属于这个男人的孩子了,于是连忙说道: “你不喜欢孩子,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把他交给佣人,不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样他就吵不到你也不会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战道峰在这时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笑看着她,问道: “都说女人孕期无比娇贵,我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时时得不到满足的话,后果只能是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你要是能忍受得了,那你就生吧!”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慕琼枝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连忙小跑着追了出去。 安小七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都说旁观者清,这句话应该是不假的。 想必,战道峰对慕琼枝从来就没有过爱,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利用!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安小七抛之脑后。 她去见了朱娇娇。 她找过去时,朱娇娇的病房里有人。 因为门半掩着,原本要直接推门进去的安小七透过微开的门就撞到了很‘辣’眼睛的一幕。 将朱娇娇摁压在病床上的李大明正在猴急的对她上下其手,朱娇娇对他又踢又打,就是没敢大叫。 安小七不禁想,正常女人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如果反抗不过,那必然会大叫求救的,但是偏偏朱娇娇没有。 难道李大明手上掌握了朱娇娇什么把柄?所以才逼的朱娇娇如此? 安小七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开始偷拍他们。 别的不说,李大明是朱翠翠的丈夫,无论什么原因他们俩厮混就对不起朱翠翠,这个真相得让朱翠翠知道。 安小七在录制视频的过程中,就听到李大明跟朱娇娇骂骂咧咧的争执声。 大概是朱娇娇踹到了李大明的要害,李大明一边捂着裆处,一边指着衣衫不整的朱娇娇骂道: “过河拆桥的死丫头,我是给你脸了?利用完老子就开始跟老子翻脸不认账了? 老子告诉你,你要么现在给我钱,要么就给老子爽一个,不然老子现在就去告诉安小七和战西爵, 说你现在跟战文霆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绑架战云笙也有你的份!” 音落,气的不轻的朱娇娇对着李大明就给了一巴掌。 她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从病床上走下来,抬手颤抖的指着李大明的鼻子,骂道: “李大明,我告诉你,你以为你脱得了关系?你要是不怕死,你现在就去,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死的更快。” 李大明被朱娇娇吼的有点心虚。 因为,战云笙的绑架案,他也参与了,虽然他只做了一些跑腿代办的粗活,但确实是也参与了。 但,他被朱娇娇给打了,这让他很不爽。 他扬起巴掌就要朝朱娇娇打过去时,朱娇娇冷目瞪着他: “李大明,你打我一个试试看?你看看谁帮你还掉你欠下的新赌债。”越说越气,“李大明,我大姐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么个垃圾。从加州城一路赌到盛京城,你怎么不去死?” 李大明昨晚才在赌场欠下一笔不小的赌债,他今天来找朱娇娇就是管朱娇娇要钱的。 结果朱娇娇非但不给他钱还把他给臭骂了一顿,李大明怒火攻心又见朱娇娇有几分姿色便临时起了歹意。 跟她拉扯中,发现朱娇娇身上有不少纵横交错的痕迹,他当下就联想到朱娇娇八成是被战文霆给弄了,所以就愈发猖狂。 一边骂她是个下贱的娼女,一边威胁她给他钱。 总之,他今天来医院最大的目的就是搞到钱还赌债,不然他有可能被人砍手砍脚。 所以,他还真不敢把朱娇娇得罪狠了。 因此,他在朱娇娇话音落下后,就面目狰狞的冲她吼道: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给我这个钱?庄家要是追不回赌债,我就把你卖过去抵债,反正我押的就是你的身份证。” 朱娇娇差点气昏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问:“你又欠了多少?” “不多,就七十多万。” 此话一出,朱娇娇就拔高音量:“七十万,还不多?你当我是开银行的?” 李大明理所当然的道: “朱娇娇,你少跟老子哭穷?七十万对你来说,还不是跟毛毛雨一样?战西爵当初给你那么多零花钱……” 朱娇娇想都没想,就打断他: “李大明,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我现在彻底跟战西爵闹掰了,我手上的钱基本上都被你败光了,没钱。” 李大明道: “你个死丫头,你能没钱?你不是成了战文霆的姘头了?你身上那些印迹,别告诉老子说不是战文霆弄的。就算战西爵不给你钱,你肯定也有办法能从战文霆那搞到钱……” 朱娇娇冷笑:“你是没睡醒吗?战文霆昨夜连窝都被战西爵带人给端了,我是因为闹自杀,才被送到医院来的……” 李大明打断她: “死丫头,你才没睡醒呢。老子已经打听过了,战文霆已经被他那个很厉害的儿子给保释出来了。你就拿他绑架战云笙这个案子威胁他,他肯定能给你钱。” 朱娇娇像看智障似的看着他,说道: “李大明,你真是个猪脑子。战文霆现在能被保释出来肯定是警方没有掌握足够让他蹲监狱的证据, 而我们知道他不少秘密,他现在没准就在想怎么弄死咱们俩或者让我们做他的替罪羔羊呢。” 此话一出,李大明就害怕了。 他只是贪财,但却惜命的很。 他结巴道: “那……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战文霆想弄死我们,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轻松? 要不,我打电话给你大姐,让你大姐去求战西爵原谅我们……, 就说我们是被战文霆胁迫做了坏事,求他对我们网开一面,救救我们?” 两人正争执不休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 为首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朱娇娇的大姐朱翠翠,其次是朱老汉和朱母,安小七则跟在他们最后。 先前安小七在偷拍他们时,朱翠翠跟朱老汉没多会就到了,是安小七拦住他们,这才让他们跟着也看了一场好戏。 朱翠翠身体才刚刚康复,但因为生孩子亏损太多,整个人瘦了二十多斤,脸色也是寡白寡白的。 但,怒火中烧的女人,就算再脆弱,那爆发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朱翠翠走到李大明面前,就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耳光,咬牙道:“畜生——” 因为,事情太突然,乃至于李大明都被打的懵圈了。 他惊恐错愕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朱翠翠,又看了看跟在朱老汉身后一同出现的安小七,腿下一软,差点都瘫在地上。 朱翠翠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但不代表她是个软柿子。 她深吸一口气,对李大明冷声宣判道: “李大明,我们夫妻情分已尽。孩子、房子、以及家里的钱都归我,你净身出户!” 她说完,不给李大明反应的机会,反手又给了朱娇娇一耳光: “不要脸——。”顿了顿,“朱娇娇,你真是太叫我们失望了!” 朱娇娇捂住被打的红肿不堪的脸,双目喷火的看着朱翠翠:“你竟然打我?” 朱老汉也被气的不轻:“朱娇娇,从小到大,你大姐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想着你,你却背着你大姐跟你姐夫做这种事?你还要不要脸?” 朱母十分溺爱朱娇娇,她在这时跳出来,冲朱老汉吼道: “你朝她吼什么吼?说来说去,还不是朱石的错。要不是当初你眼瞎救了他,我们家能有今天? 都是朱石害的我们家破人亡……,哎呦,我苦命的女儿呦,你怎么那么傻啊? 你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做违法乱纪的事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朱母说着,就抱着朱娇娇痛哭流涕。 朱老汉也是既心疼又愤怒。 可他现在是真没脸找安小七求情,朱娇娇跟李大明竟然狗胆包天,打起安小七女儿的主意,受灾受难的是安小七的亲生闺女,这叫他怎么好开这个口? 朱老汉一时愁容满面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倒是朱翠翠还算镇定。 她在这时走到安小七的面前,深鞠一躬,道: “对不起。安小姐,我知道一声对不起显得太微不足道,但娇娇没有被教好是我们的错,无论你接不接受,这声对不起我都是要说的。” 顿了顿,像是下了个十分痛苦的决定, “安小姐……,你按正常流程走吧,既然我们做长辈和长姐的没有将她教育好,那就由警方来帮我们调教吧。” 不等安小七表态,朱母就一把冲到朱翠翠的面前,毫不犹豫就给了朱翠翠一巴掌: “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害你妹妹?她才多大?你就要送她去吃牢饭? 有你这么做大姐的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几斤几两?你要是跟李大明离婚, 你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你想拖死我跟你爸啊? 你自己的事都一团糟,你就别害你妹妹跟着你一块倒霉了……” 朱翠翠都被打蒙了,也被打的十分心寒。 她苦笑着,看着面前因情绪激动而面目狰狞的朱母: “从小到大,你就向着她,我都感觉我像是捡来的。家里什么好的都留给了她, 本来我可以有很好的前程,是你让娇娇顶替我去上了重点高中,我这才辍学在家……, 这些年,我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过。但我想问一问,同是女儿, 如果今天犯错的是我,你会这么拼了命的护着我吗?” 朱母看着面前一向温顺从未跟她翻过脸的朱翠翠,一时间心情复杂万千,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翠翠的话还在继续: “当年,你贪慕李家给的彩礼,在我18岁的时候就把我嫁过去了。 当初,你要死要活逼我嫁给这个人渣的时候,可曾有想过这样会毁了我一生? 你可曾有过半点愧疚?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都不是你们亲生的。” 因为朱翠翠情绪异常激动,刺激的朱母话赶话,也就说出了实情: “是,你就不是我亲生的。你是朱老汉跟那个小贱人苟且生下来的。 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妈病死前,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我都恨不能把你给闷死在水缸里。 我告诉你,朱翠翠,你来我们老朱家,就是替你妈来还债的,你听明白了吗?” 朱翠翠在她话音落下后,伤心的落下了眼泪。 一直没说话的安小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这时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极淡的掠了朱娇娇满是难以置信的脸以后,对朱翠翠说道:“都说人心换人心,你换来了什么?” 朱翠翠眼泪无声的滚落,肩膀耸动的厉害。 安小七在这时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道:“既然换不回来,那就不要换了。” 此话一出,朱母就情绪激动的冲安小七吼道:“安小姐,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朱母觉得,家里跟战西爵关系最亲的应该是朱翠翠,如果连朱翠翠都不管他朱娇娇的话,那她宝贝女儿就彻底完了, 因此,她话越说越激动: “我告诉你,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朱翠翠养活这么大,图的就是她能知恩图报。要不是我当年对她格外开恩,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没准就被送到孤儿院成了孤儿了。她的存在就是替她妈给我们母女还债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安小七不禁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之人? 她怒极反笑,打断朱母,道: “你女儿涉嫌诱拐儿童罪,你觉得这仅仅是你们的家务事?你那么义正言辞,有什么话就留着跟警方说吧。” 这话听的朱母脸色大惊,她连忙跑到朱翠翠面前,仍然是疾言厉色的说道: “死丫头,你哑巴了?说话啊?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妹妹被送进监狱?她可是你亲妹妹……” 朱翠翠终于忍无可忍,在这时冷声打断她: “呵~,妹妹?她抢了我上学的名额时,怎么不说是我的亲妹妹? 跟我丈夫在一起厮混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她是我的妹妹呢? 无法无天闯祸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我这个姐姐?我没有这样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不要脸的妹妹。” 她说完,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老泪纵横朝她看来的朱老汉,质问道: “都是你的女儿,却是千差万别的待遇。当初,你争分夺秒将我生下来的时候, 有想过因自己背叛婚姻而带来的代价吗?你真是一个懦弱又不称职的父亲,也是个失败无比的丈夫, 更是个害人害己的人渣。我不禁想,我亲生母亲,是不是就是被你们给活活逼死的?” 朱翠翠一口气说完,就对安小七道: “安小姐,这件事,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今后都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我会尽快离开盛京回兰城的。” 她说完,就转身跑出了病房。 朱老汉心急,连忙追着欲要跑出去时,朱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老东西,你还有功夫去追那个白眼狼?你现在赶紧去找朱石,安小七这个毒妇都要把娇娇送进监狱了,只有朱石能救她,你快去求他……,如果娇娇真的有什么,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的面前。” 朱老汉被弄的骑虎难下,两边都是他的女儿。 他甩开朱母,在这时走到安小七面前,低声下气的道: “安小姐……,您能不能再给娇娇一次改编自新的机会?您看,您女儿现在也没什么事,她还好好的,还活蹦乱跳的……” 安小七咬了下后牙槽,冷声道: “合着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女儿还活着喘着气,你女儿犯下的错就能一笔勾销了,是吧?” 朱老汉面色难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小七沉声:“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第425章 他一进门,就把她拉扯到怀里,抱坐 安小七一想到战云笙因这件事烙下的后遗症,就怒不可遏。 她在这时走到朱娇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样子,笑道: “朱娇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跟我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绑架的笙笙,这一个月以来都是怎么对待笙笙的,为什么笙笙过去一个月的记忆都凭空消失了,只要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就饶过你这一次。” 朱娇娇现在已经魔怔了,她觉得她已经离死不远了,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安小七痛快。 因此,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 “谁稀罕你给的机会?安小七,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个法盲。你女儿绑架案,老实说我跟李大明不仅参与的不仅不多,且是被迫参与。也就是说我们动机是被迫的,你就算告我,我也判不了几年的。” 安小七等她说完,要笑不笑的口吻: “是么?看来你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不畏死亡的。”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比死更痛苦的事情?那就是生不如死!” 安小七说这话时,眼底全是冰冷的寒意,看的朱娇娇不禁心惊胆寒的厉害。 安小七在这时视线从她身上撤开,落在一旁因为过度害怕而发抖的李大明身上: “那么你呢?她想死,你是不是也想死?” 李大明是个孬怂,要不是一开始他被朱娇娇用金钱引诱,他根本就不会跟朱娇娇一块来盛京,赌钱的老毛病更不会犯,也就不会有今天。 他现在简直是怕的要死。 朱翠翠要跟他离婚要他净身出户,这也就算了,现在还要面临法律的制裁,这怎么行? 因此,李大明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哆嗦道:“我……我……我跟你去派出所自首,其实我跟娇娇……” 他话都没说完,朱娇娇就朝他怒吼了一声: “李大明,你信不信你兜出来以后,死的更快?你是没见识过战文霆的手段么?” 此话一出,李大明就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朱娇娇的话还在继续: “有些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想想你有几颗脑袋担当起这个后果。你的命贱的不值一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三个弱小无辜的孩子?李大明,你要是个人,就不要连累你的孩子,多少也有点担当,嗯?” 因为战道峰先前跟安小七说的那番话,所以为了顾全大局,将战文霆以及幕后的慕敬忠全部收拾,安小七觉得朱娇娇跟李大明还真不能现在就收拾,容易打草惊蛇。 何况,她多少能看出来,李大明跟朱娇娇应该参与这个案子不多,他们只是被战文霆和慕慕敬忠当枪使了。 她现在不动他们,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躲在幕后的战文霆必要的时候一定会斩草除根,对朱翠翠和李大明下黑手,然后制造一个畏罪自杀的场面,这样战文霆就能全身而退。 所以,她要在战文霆动黑手之前,先部署好抓住他下黑手的把柄。 总之,朱娇娇和李大明,再多留他们几天,也没什么。 何况,抓人得有证据,光凭她先前那个视频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朱娇娇跟李大明咬死不承认,案件也并不会有新的突破。 因此,安小七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在病房留下了三个微型监控。 安小七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些后,她转变了一个态度,对朱娇娇说道: “看来,我是撬不开你们的嘴了。何况,战西爵的确有意还护着你,否则他就不会在得知你自杀后还安排最好的医生救你。既然如此,这件事最后是什么结果,还是看战总的意思吧。” 这话听的朱母和朱老汉眼底瞬间就燃起了希望,朱娇娇心下也涌出一股畅快。 她觉得她的石头哥还是向着她的,这多少让她有了一丝丝慰藉。 安小七很快离开病房。 朱娇娇在她走后,就对朱老汉和朱母冷言冷语的道: “我的事你们少管,我已经长大了,你们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你要是心疼我,要么就打道回府回兰城老家去,要么就在这安营扎寨默默的支持我。” 顿了顿,“你们那还有多少钱,要是手上钱阔绰的话,就买个房吧。” 这话听的朱母就板着脸子,骂道: “死丫头,你少惦记我们老两口手上那点钱,这钱是以后给你留着做嫁妆的……” 朱娇娇连话都不让她说完,就冷声打断她: “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我本来下半身都是要瘫痪的,是吃了战文霆给我的药我才能站起来, 但那个药副作用很大,我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试问哪个男人会娶这样的女人? 何况,我心里只爱着石头哥一个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这话气的朱母都没忍住,对着她就扇了一耳光,“死丫头,你可真是个讨债的!” 朱娇娇捂住红肿的脸,冷看着她:“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是这个态度。” 朱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朱老汉对她也十分的失望,他在朱娇娇话音落下后,说道: “贱骨头。我老告诉你,我们在加州城卖掉房子的那些钱,你想都不要想了, 这些年我一直都亏欠着你大姐,你大姐马上要离婚,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很不容易, 我会把我手上卖掉房子的钱都给她。至于你,你就自生自灭,我再也不会管你!” 此话一出,朱母就跳起来要跟朱老汉打架。 打架么,只会越撕越狠,两个人很快扭成了一团。 朱娇娇气的要报警,这事才不了了之。 因为朱娇娇死也不肯回兰城,朱母跟朱老汉只能暂时留在盛京。 朱母甚至都动了把战西爵叫人在兰城给他们置办的房子给卖了念头,卖了兰城的房子然后在盛京城买。 但,因为朱老汉态度强势,这事就没定下来。 总之,朱母跟朱老汉离开朱娇娇病房去附近租房子时,朱娇娇的病房门在这时再次被推开。 进来好几个穿着白色大褂戴口罩的医护人员,但仔细一看,朱娇娇确定他们根本就不是医生,而是战文霆和他的手下。 朱娇娇看到他们,就立刻紧张起来:“你……你们干什么?” …… ** 安小七在离开朱娇娇病房后,就去世鼎大楼找战西爵去了。 她到的时候,战西爵办公室有人。 江淮对她解释道:“长公子还要有一会儿,不然,我领您到小会议室等一等?” 安小七挑眉,问道:“他该不会又背着我见了什么不该见的女人了吧?” 江淮讪讪的道:“……是南向娇小姐。” 安小七眉头微微蹙了蹙,说道:“她找战西爵,什么事?” 江淮挠了下头:“属下不太清楚。” 说话间,总裁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了。 是战西爵开的门。 他开了门以后,就抬手拉着安小七的胳膊走了进去。 他将安小七推到南向娇面前,面无表情的道: “你想跟我借钱,先问问我女人,她同不同意。如果她不高兴或者是不同意我借这个钱,我是万万不会考虑借这个钱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反应过来,大概是怎么回事。 南向娇找战西爵借钱,战西爵不想借或者是顾虑到她的感受,就把她当成了挡箭牌,给推到了南向娇面前。 安小七问:“南小姐,请问,你要借多少?” 南向娇在这时从身后的沙发站了起来,目光平平的跟安小七对视,说道:“……三个亿。” 安小七皱眉: “南小姐,三个亿不是小数目,就算是向银行贷款,没有任何抵押,银行根本不会考虑的。就算你有抵押,银行贷款也不会办的那么快。我蛮想问一问,这笔钱,究竟是你借的,还是你替南九卿借的?” 安小七的话一针见血的戳到了关键之处。 南向娇这个钱,的确是替南九卿借的。 南九卿若是想要东山再起,就算他再有本事短期内也根本起不来,除非有资本加持。 所以,想帮助他的南向娇就跑来跟战西爵借钱了。 当然,她开出的利息比银行高出了两个点。 南向娇花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把事情来龙去脉跟安小七说了一遍后,道: “我找战总借钱,开出的利息比银行高出两个点,这笔买卖,战总不亏。” 安小七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我想问一问,南九卿他人现在在哪里?身为一个男人,想要东山再起,却总是要让自己的女人冲锋陷阵,是不是很不男人? 既然他这么没担当,战西爵为什么要借这个钱给他?就凭跟你这点交情么?如果钱借出去后面要不回来,你是想让战总因为钱的事情把你们两个一块都送进监狱么? 如果是这个结果,你的女儿诚诚跟云澜这些年的兄妹情分会不会彻底决裂?我儿子云澜本来性子就有些问题,我可不希望他因这件事而受伤害。” 安小七说的这些,南向娇是没考虑过的。 她现在一心想帮南九卿东山再起,早点摆脱南震对他们俩的打压,所以考虑就十分欠妥。 因此,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说道:“安小姐,你说的这些,是我考虑不周。” 顿了顿,道,“其实,南九卿也来了,战总说一想起他绑架过你就不想见他,所以他人没上来。如果,你要是非得见一见他,才考虑借这个钱,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上来。” 安小七想起了一件事,还真得跟南九卿见一面。 因此,她在南向娇话音落下后,就说道:“那就让他上来吧,正好有件事我要跟他确认一下。” 五分钟后,烟不离手的南九卿出现在战西爵的总裁办。 他仍然是穿了一身廉价的地摊货,但那骨子里贵公子哥的雍容气度却丝毫不减的。 他一进门,就把南向娇拉扯到怀里,抱坐在沙发上。 南向娇被他闹的脸红,抬手打他不安分的手,气道: “南九卿,你特么的能不能像个人?别把你在牢里那股渣劲带到外面来。” 南九卿被骂也不气,但却放过了南向娇。 他敞开着大长腿,慵懒的抽了会儿烟后,慢条斯理地冲安小七昂了昂下巴,说道: “安小姐,听说你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安小七道:“能先把你的烟给掐了么?” 南九卿掐了烟。 安小七这才说道: “我打听过,在你家破人亡之前,你父亲跟现在盛京的慕州长是关系很好的兄弟,你那个失踪的妹妹还是慕州长干女儿来着……,按道理说,你现在出狱后,最该找人帮你东山再起的难道不是慕州长慕敬忠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慵懒不羁的南九卿面色就骤然一变,戾气深重的道: “别跟老子提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闻言,安小七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南九卿父母意外死亡以及妹妹失踪的案子,一定跟慕敬忠脱不了关系。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说道: “所以,我可以理解当初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除了南震以外,应该还有慕敬忠吧?” 南九卿眉头拧的深重,冷声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想要说什么?” 安小七道:“当然是谋求合作。” 南九卿挑眉:“嗯?” 安小七将战云笙绑架案一事大致给南九卿沟通了一遍后,说道: “慕敬忠现在位高权重,已经把手伸到我的女儿身上来,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但,光凭我一个女人之力,想搞他下台很不现实。所以,我就想着, 既然大家仇人是共同的,能不能联手,一起把这个畜生绳之以法呢?” 顿了顿,补充道, “如果你有兴趣一起搞的话,改天我做个局,把战道峰一起约上,我们详聊,如何?” 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又道, “至于钱的事,你不用问战总借了,我就可以借给你。你不是要搞大数据人工智能么? 我代表詹姆斯家族投资你这个项目。盈利了,按照协议正常分红给我们就行。 亏了,你也不用承担任何风险,怎么样?” 安小七这番话,等于是把现成的蛋糕喂到了南九卿嘴边,南九卿只要动动嘴就能吃到,他怎么可能不捡这个便宜? 何况,于他而言,多一个帮手帮他报仇雪恨,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因此,他几乎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不假思索的道:“成交!” 全程都被当空气的战西爵在这时有一点点郁闷,他觉得自己身为安小七的男人,身为战云笙的亲生父亲,却没帮上任何的忙,觉得自己很废物?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 因此,他在南九卿话音落下后,就沉声说道: “什么事都让你们做了,我这个身为孩子的亲生父亲却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很废物?” 他说完,安小七就朝他投去一眼,似笑非笑般的: “你何止是废物?你还助纣为虐,不是么?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中午去见你那个朱娇娇妹妹,她跟她那奇葩父母有多猖狂?我就不信,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的猖狂不是仗了你的势?” 战西爵被噎的胸腔犹如吃了一颗手榴弹,炸的他五脏六腑都不痛快。 偏南九卿在这时不阴不阳的说道: “安小姐,听你这么一说,战总还真挺渣的。要是谁把我女儿给绑架了或者是把我女人给欺负了, 就算那人是我的亲生老子,我也能把他大卸八块的给废了。何况,区区一个跟自己毫无血关系的女人, 你这么舍不得动她,难不成你对那个叫朱娇娇的女人余情未了啊?” 此话一出,战西爵捞起茶几上一个水晶杯就朝南九卿大脑门砸过去,怒斥道:“滚——” 南九卿轻松躲过,人在这时站了起来。 他这些年在牢里遭了不少虐待,人因为清瘦所以身体就显得十分修长,气质上也偏阴柔一些。 他在这时咧嘴笑的愈发欠揍,“战总,发那么大火干什么?怎么,你心虚啊?” 说着,就对安小七眨了下眼,意有所指的道, “安小姐,你眼光不行啊,好马不吃回头草,这种用情不专三心二意的男人最不能要了。你看看我, 我虽然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用情专一啊,不然我的娇娇也不会拼死拼活的这么护着我跟我的孩子,对吧?” 南九卿嘴贱的后果就是,在南九卿和南向娇被战西爵赶出世鼎大楼的半小时后, 盛京城就炸出‘战云诚’是南九卿野种的新闻,跟着就是‘战云诚’被战西爵无情的逐出了古堡庄园, 而后带来的蝴蝶效就是,南震得知此事雷霆大怒,直接派人把‘战云诚’抢到了南家老宅关进了小黑屋。 南震给南向娇开出的条件就是:“让她嫁给慕敬忠做续房,否则就别怪他对孩子心狠手辣。” 总之,事情发酵到了当天傍晚,南向娇都快急疯了。 偏她现在连南家大门都进不了,南九卿也被惹毛了,但他现在势单力薄,根本就拿南震没办法。 情急之下,南向娇又求到了安小七那里去。 只是那时,安小七正被警方堵在了战云笙的病房门口。 原因,涉嫌谋杀罪。 朱娇娇和李大明死了。 两人死状惨烈。 死因,坠楼身亡。 法医鉴定,朱娇娇死前,惨遭性虐。 下半身破损严重,从提取的液体来看,至少有三名以上异性,其中一个就是李大明的。 总之,这个案件虽然疑点重重,但因为朱娇娇身前留下的一份遗书以及一段录音,指名道姓她的死都是安小七一手策划的。 她在录音里表示,安小七找了不明社会闲散人对她进行施暴,因为不解恨还对她的姐夫下药,让她姐夫也对她进行了施虐……, 总之,她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以死明志,希望警方还她一个公道。 因为她的遗书和录音不知道怎么流传到了网上,现在成了热搜,警方迫于压力不得不对安小七提审。 总之,南向娇抵达战云笙病房时,看到的一幕就是安小七被警方带走的画面。 南向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怎么回事?” 安小七倒是很冷静,因为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她对南向娇压低声音道: “虚惊一场。你听我说,你等下去找战总,让他带人去朱娇娇病房仔细搜查西南角,我在那放了东西了,对案子有利。” 南向娇点头:“好。” 安小七又道:“你帮我照看下笙笙,她应该被吓着了。” 安小七很快被带走。 南向娇先去病房安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战云笙后,就连忙对这里看护战云笙的保镖说道:“你们给战总打过电话了吗?” “已经打了,长公子说马上就到。” 南向娇点了下头,对其中一个道:“案发现场,有没有你们的人?” “过去了两个。”保镖如实回道,顿了下,“不过,那边有警方的人在现场办案取证,我们的人只能在外围不能进去。” 闻言,南向娇便眯深了眸,说道: “我们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现在立刻去案发现场,找安小七留在朱娇娇病房里的东西,我猜有可能是监听器或者是微型摄像头。” 顿了顿,“我担心,现场办案取证的警方有可能已经被幕后给收买了。” 此话一出,那保镖就不敢怠慢,连忙带人火速前往案发现场之一——朱娇娇病房。 战西爵是在五分钟之后到的现场。 他人一抵达现场,朱母就跟疯狗似的冲到他的面前,欲要对他打骂,只不过是她的手还没碰到他半片衣角,人就被江淮给拦住了。 朱老汉也痛哭流涕的不行,眼底对战西爵全是怨恨。 在他们主观来看,就凭朱娇娇留下来的遗书和录音凭证,就能证明安小七是杀人凶人的。 总之,朱老汉难掩激动的情绪,对战西爵怨声道: “都是安小七那个恶毒的女人逼死了娇娇,战西爵,战总,我求求你,看在当年我救了你一命的情分上,给我可怜的女儿,给娇娇主持一个公道吧……” 战西爵面色阴沉,视线极淡的掠了他了一眼,嗓音低低冷冷的说道: “是要讨回一个公道,不是给你那自轻自贱的女儿朱娇娇讨的,而是给我女人安小七讨的。” 第426章 安小七挣开身后拥着她的男人,走到 战西爵说完,连理都不理他,直接带着另外一批刑侦科的人进了病房。 里面正在发生冲突,就是先前那批保镖跟里面刑侦科的打了起来。 “李副队,你出息了昂?办案现场打架?”说话的是战西爵带来的刑侦大队长吴队,“破坏案发现场,你负得了责任吗?” 被唤李副队的胖男人,一看是事事压他一筹的吴队,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他掷地有声的道: “吴队,你眼瞎了?这几个人藐视帝国法律,不遵守办案规矩来捣乱,我这是正常执法。” 说话间,战西爵就让那打斗中的保镖停手,冷声道: “混账东西,你们怎么能不配合办案,怎么能跟刑侦科的人起冲突?还不退下。” 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对李副队道: “李副队,我听说你办案水平比不上吴队,这个案子我已经交给吴队来处理了,麻烦配合一下。” 此话一出,李副队脸色就是一冷,黑得难看。 吴队很快带人进入现场调查,差不多七八分钟后,他们在病房西南角发现三枚米粒大的微型摄像头。 因为摄像头被踩踏过,出现了损坏,需要技术处理才能还原数据。 总之,案件很快在一小时后出现了新的突破。 那时候,全网都在攻击并辱骂詹姆斯家族的千金大小姐是个蛇蝎心肠的垃圾。 总之网络上的骂声已经达到了空前鼎盛,花钱热搜都降不下来,引起了全国民众高度重视,影响十分恶劣。 战西爵大致翻了翻网络上骂声一片的热搜,气的差点原地自焚。 #都说了,贵圈的女人最疯狂,这个詹姆斯家族的大小姐,一看就是因爱生恨,疯狂嫉妒,所以才对战少的救命恩人痛下狠手的# #垃圾,毒妇,这个朱娇娇太可怜了,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完全受不了,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猖狂至此吗?那个朱娇娇死的太惨了,她才二十一岁# #最毒妇人心。这个女人太狠了,将人逼死之前还找人把朱娇娇给凌辱了,靠,这是无法无天已经没人管了吗?# #战西爵也不是个好东西,喜新厌旧,玩弄别人的感情,简直就是一个白眼狼,呸——# …… 总之,骂声不断,热度居高不下。 战西爵翻了两页,就没再往下翻。 他眸色深深的俯瞰着窗外盛京城灯火辉煌的夜景,琢磨这件事热度闹成这样,不仅仅是幕后资本家在操控,一定是慕敬忠这个身居要职的政客在搞事情。 如果事情没有任何进展的话,等翌日股市一开,战家股票和詹姆斯家族的股票一定会跌成史上最低,总之,这将会引起一场激烈的商战,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十分钟以前,吴队那边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数据已经完全恢复,现在问他要不要把恢复的视频发到网上以澄清案件真相。 他想再看看这股火焰究竟能烧到什么程度,就对吴队那边说,暂时不急,再缓一缓。 所以,现在只需要等。 这个热度还不够,还不够烧死幕后黑手。 战西爵的目的很简单,就算这次烧不死幕后黑手,也至少得烧他们一层皮。 思及此,战西爵就给南九卿打了个电话,道: “你可以适当的往网络上抛一些当年南震谋害你父母死亡的案件详情了……,有证据最好,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总之要起到煽风点火混淆视听的作用,把火烧的越旺越好,稍后江淮会把南震这几年作奸犯科的其他证据打包给你,你看着发到网上去。” 南九卿就是因为缺少证据证明南震谋杀他父母,否则,他也不会被南震打压至此。 不过,眼下,或将是他掰倒南震和报复慕敬忠的最佳机会。 他说了好以后,战西爵就掐了他的电话。 战西爵挂断他的电话,又给战道峰打了一个。 电话一接通,战西爵就开门见山的道: “现在你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想必你作为慕敬忠女婿的这些年,应该没少弄到慕敬忠骄奢淫逸腐败的证据吧?” 战道峰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你以为,这些证据撒到网上,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战西爵,你是不清楚现在的整个政局的形势么?官官相护。拥护慕敬忠的关系已经延伸到了总统局,牵一发而动全身……” 战西爵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说,慕敬忠官威大,官官相护,他们搞不定他。 他连话都不让战道峰说完,就冷声道: “官官相护的前提,是因为福祸相依。如果,慕敬忠下马落网对那些拥护他的人不利,那么根本不用你动手,就有人替你刮了他。你要记住一点,叫一个人永远闭嘴的,只有死人能做到。” 顿了顿, “还有,是人就有弱点,我想,那些拥护他的人一定有办法让慕敬忠主动以死谢罪。而你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他认罪伏法给你妹妹报仇雪恨的么?慕敬忠落马了,战文霆还跑得掉?” 说到这,停了停,补充道, “如果你未来目标不在仕途,我奉劝你见好就收,不要得罪拥护慕敬忠身后的那些势力。当然,如果志向高远,想做一个廉政清明的好官,就当我最后一句话没说。” 战道峰沉吟片刻,才淡声道:“我会考虑。” 战西爵冷淡的嗯了一声后,挂断了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直接带人驱车去了城南派出所。 安小七还被关押在这里,他到的时候,派出所附近,全是蹲点的记者。 战西爵眯眸,撇了眼车窗外架着机位蹲点等着跟踪报告的记者,没有着急下车。 他打开手机,大致看了眼网络上的舆论,一条“慕敬忠圈养情人的新闻”被顶上了热搜。 新闻内容,有图有真相,视频热辣的都需要打马赛克。 视频里的男主角是慕敬忠,背景是在一个露天天然温泉。 慕敬忠赤着上半身泡在温泉里,他左右两边各抱着一个美女,身后跪坐着两个,温泉池里泡着两个,那些女人们是没有穿衣服的…… 毫无疑问,这条新闻能在短期内被顶上热搜,就是因为这条新闻的内容足够香艳,男主角身份足够敏感。 总之,舆论的风向很快就被这条热搜给引去了很大一部分流量。 战西爵大致翻了翻,便确定,这条新闻十有八九是战道峰爆料的。 毕竟,南九卿才出狱,慕敬忠这样绝密的隐私他没机会接触,只有身为慕州长最青睐的女婿才最有机会。 这条新闻热度被顶上去不到五分钟,另外一条标题为—— 震惊:位高权重的慕州长以权谋私不择手段联合南家大爷南震残害南家昔年掌权人南献夫妇 这条新闻因为涉嫌命案,以及当事人的身份敏感,很快被顶上了热搜第二条。 全国网民瞬间就狂欢了,惊天大瓜太多,熬夜吃瓜,热议不断。 随着事件以及舆论风向的逆转,开始有人匿名举报南震和慕敬忠的违法乱纪行为,到了最后便形成实名举报,且伴随实名举报,越来越多跌破人性底线的恶性事件逐渐曝出水面。 诸如禁脔未成年少女、走私违禁品,倒卖军火、带头吸食违禁品……, 甚至为了稳住自己在政局中的地位对那些存在威胁的人秘密谋杀,昔年南家掌权人南献夫妇就是因为不愿意同流合污而被残忍杀害…… 战西爵觉得网上舆论发酵的差不多了,在这时吩咐江淮,“那组视频可以发出去了。” 江淮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道:“是。” …… ** 那端,盛京城郊秘密私人会馆。 里面歌舞升平,一片欢声笑语,男人个个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伺候,女人则衣着暴露几近谄媚。 而他们正在兴奋的看着舞厅中央一场人畜大战。 所谓的人畜大战,就是让女人跟牲口…… 总之,场面腥骚又跌破人性底线。 安排这场表演的,正是想巴结慕敬忠的南震和战文霆。 战文霆嘴里抽着雪茄,在这时叫人把先前表演的女人给带到慕敬忠面前,对慕敬忠道:“慕州长,怎么样?” 慕敬忠看着眼前估计也就十八九岁容颜姣好的女人,对战文霆笑道:“大开眼界了,你们还挺会玩的。”顿了下,“只是可惜了,脏了。” 音落,南震在这时对他挤眉弄眼的道: “州长,这姑娘还有个双胞胎妹妹,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妥妥的了,就在您房里等着您呢。” 说到这,话锋一转,笑道, “您看,我跟二爷先前跟您商量的事,有没有搞头?安小七这个小贱人的官司一闹,明天股市一开战家股票肯定大跌, 咱们到时候抄个底,这战家以后的天下可就是我们兄弟三人的,到时候来年您的总统大选,还愁没钱笼络人心吗?” 慕敬忠觉得这事不太靠谱,但想着现在网上舆论对他们有利,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能把战家商业帝国占为己用的机会,所以他又不想放弃。 慕敬忠沉思了片刻,一边把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给推开,一边侧首问战文霆: “阿霆,这件事起因是你,你招惹的安小七现在又把她送进了局子里……,据目前形势来看,局势似乎对我们很有利,你确定你的人办事干净?” 战文霆灌了口酒,不阴不阳的干笑两声后,捞起一支空酒瓶对着趴在他怀里的女人就给了一下,直打的那女人皮开肉绽,愣是不敢发出一个悲惨的调子。 她不仅不叫,还下贱的对战文霆道:“嗯~,二爷,你打的可还衬手?不然妹妹换个地方给您乐呵乐呵?” 战文霆现在要谈正事,没功夫搭理她。 不过,却把手上一块金表赏给了她:“还挺懂事,挺能忍的。这块金表,老子赏你了。” 闻言,那女人即刻露出见钱眼开的笑脸,娇嗔道:“谢谢二爷,还是二爷最心疼我们这些女人呢。” 那女人谢完后,就把其他莺莺燕燕的女人也一并带了下去。 她将女人带出包厢后,就把戴在自己脖颈上的一条藏有微型摄像机的项链给摘了下来。 她摘完项链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里面拍到的内容同步到了云盘上。 等做完这些,她给战道峰打了个电话:“峰少,数据已经发给您了,您看……价钱怎么算?” 战道峰等她说完,转手就给她打了五百万,随后冷声道:“建议你,到国外避避风头,最近盛京不太平。” 闻言,女人千娇百媚的笑道:“那人家想你了怎么办?不然,你甩了慕琼枝,跟我远走高飞……” 她话都没说完,电话就被男人无情的挂断了。 女人对着手机屏幕呸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账户上几秒前到账的一笔五百万,又咧嘴笑的异常开怀。 靠,五百万,挨了那死变态一下,也算值了。 那端,包厢内,战文霆在慕敬忠话音落下后,就信誓旦旦的说道: “州长,瞧您这话说的,您还信不过兄弟我?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老大,比我亲兄弟还要亲,我还能害你不成?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我把我前妻的女儿送给你玩,你说对吧?” 慕敬忠喝了口洋酒,沉思片刻,问道: “文霆,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按说,安小七是詹姆斯的掌上明珠,来头不小,你这么去搞她,原因是什么?毕竟,你原本计划只是利用她胁迫战西爵交出继承权的,并没有往死里搞她的……” 战文霆对此没有隐瞒,他在慕敬忠话音落下后,就道出了实情。 他道: “你知道老子做了二十多年的太监有多痛苦吗?害的老子不能人道的就是詹姆斯。安小七这个狐狸精,是夏允那个小贱人劈着腿给詹姆斯生的,老子弄不了詹姆斯和夏允那个小贱人,还不能弄一弄他们的女儿?” 顿了顿, “等明天股市一跌,我们兄弟几个把战家的股票抄底全买了以后,整个盛京城就是咱们兄弟三个人的天下,到时候别说弄废战西爵和战九枭,就是詹姆斯只要他敢来盛京,老子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说到这的时候,南震就给他递过来一杯洋酒,骂咧咧的道: “战西爵那狗杂碎,不声不响就跟南向娇把婚给离了,害的老子在同行面前都抬不起头,老子当初逼南向娇嫁给他,就是想借着战家这座靠山行方便,结果还没两年他就飞机出事, 害的老子基本上没捞到好处。现在因为他跟南向娇离婚这件事,闹的我们南家脸上都跟着无光。他丫的,要是不弄废他,老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顿了顿,就跟战文霆碰了下酒杯,说道,“文霆,这件事,老子支持你。不过事成之后,可别忘了兄弟我。” 说话间,慕敬忠想起来一件事,查话进来,侧首问南震: “南九卿,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让人把他弄死在监狱里的?他怎么又跑出来兴风作浪的?南九卿,他可是南献的儿子,这小子一日不死,你我早晚都要出大事的。 南震,你可别忘了,你我有今日,就是因为联手弄死了南献夫妇,这个案子如果被暴露出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提到这个,南震也来气,他道:“也真是邪门了,我派了好几波人进去弄南九卿,但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好像里面有人帮他。” 闻言,慕敬忠就眯深眼,思量片刻,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是南向娇在幕后帮他?南向娇当初死活要跟他在一起,后来在他下大狱后转身就嫁给了战西爵,没准就是跟战西爵协议结婚,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监狱里的南九卿。” 此话一出,一语惊醒梦中人。 南震气的咬牙:“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早知今日,老子就该在她出生时掐死她。” 慕敬忠讳莫如深的道:“南向娇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馋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话都没说完,南震就连忙谄媚的说道: “那死丫头都不知道自己多有福气,竟然能叫您惦记这么多年。前两天,我跟她说,让她嫁给您,她还挺不乐意。 我心想,她之所以不乐意是因为没见识过你的雄伟,这不,我今儿过来的时候,一并把她绑来了,现在她就在楼上的休息室……” 说到这,欲言又止,“就是,看您更乐意要哪个?是要南向娇这个残花败柳呢,还是要先前那个双胞胎中的妹妹?” 慕敬忠喝了口带料的猛酒,笑道:“就不能双飞?” 闻言,南震跟战文霆就哈哈大笑。 慕敬忠喝下带料的酒后,就有点焦躁了,他起身,对战文霆道: “就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办,明天股市一开你们放手去买就好,剩下关于政府管控股市那边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 说完,慕敬忠就兴致勃勃的上楼去了。 南震跟战文霆则因为慕敬忠松口配合他们做这件事而高兴不已,当下就把先前驱赶走的女人又给叫了回来。 玩闹之间,南震想打个电话出去,结果发现一个信号都没有,当下就很奇怪的问战文霆: “文霆,你这场子怎么回事昂?怎么一个信号都没有?老子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此时的战文霆正在用烟烫一个姑娘,正玩得嗨,也就没当回事,说道: “估计是天气不好,没事,别瞎操心,我这场子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 话都没说完,砰的一声,整个场子就被一群持枪的武警给包围了。 南震大惊失色连脱在腿弯的裤子都忘了提了,战文霆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处。 武警的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几秒内就把在场子给控制住了,南震和战文霆的人连任何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反应过来的南震,震惊不已的质问战文霆:“怎么回事?” 战文霆脸色阴沉:“老子怎么知道……” 说话间,从武警身后先后走过来两个身形高大无比的男人。 一个是穿着检察官制服的战道峰,一个是穿着廉价地摊货的南九卿。 战文霆看清竟然是战道峰,瞬间就拧深眉头,怒骂道: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你竟然对自己的亲老子背后下黑手?” 战道峰对着的脸就给了一拳,冷声道: “都是因为你和这个畜生,害的我妹妹到现在都只能挂着导尿管活着,更是因为你这个畜生,把我母亲活活的给逼死。战文霆,实不相瞒,我为了等这一天,已经忍辱负重了十年,你们完了,奉劝你束手就擒!” 他话音刚落下,南九卿在这时就一把揪住了南震的衣领,愤怒咆哮道: “说,娇娇呢?告诉我,娇娇在哪里?南向娇在哪里?” 南震大概料到自己这次可能翻不了身了,所以他觉得就算是死,要是能杀一个还赚一个呢。 因此,他在南九卿话音落下,就从手上摸出一把小左轮,对着南九卿就开枪时,狙击手第一时间就打掉了他手上的小左轮。 南震掌心被打出了一个窟窿,痛的面部扭曲。 南九卿在这时对着他就揣出一脚,跟着就在他的裆部狠狠撵了下去,阴风阵阵的再次沉声质问:“说,南向娇在哪?” 南震熬不住痛,只得交待:“她在楼上818房间……” 南九卿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健步如飞的往楼上跑。 这时,战西爵也到了。 他不是一个人,还有被他从警方那边带出来的安小七。 安小七挣开半拥着她的战西爵,径直走到战文霆面前,目光冷漠的看着战文霆,沉声道: “战二爷,死刑也是分种类的。我听说其中最惨的一项,就是电击死刑。最安逸的是安乐死。 就你们犯的那些罄竹难书的罪,就是死上一万次也死不足惜。不然,我给你一个死的舒坦的机会? 来,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狗胆包天竟然动到我的头上的? 你是不清楚,我是詹姆斯家族的千金大小姐,还是不清楚我女儿是詹姆斯家族的小祖宗?” 战文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从他走上一条违法乱纪的路时,他就想过会有一天是这个下场。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栽在夏允跟詹姆斯女儿的手上,要知道他做梦都想对詹姆斯和夏允扒皮抽筋。 第427章 男人转过身来,圈住了她的腰肢 夏允,是他这辈子求而不得的女人,詹姆斯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人。 而他如今,却沦落成为他们女儿的阶下囚,这让他无法接受。 战文霆面色阴冷,眸色更是戾气的骇人,但下一秒他又笑的癫狂,眉间的刀疤显得异常诡异。 他答非所问:“死也得让老子死个明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你们给搞了,老子实在是不痛快。来,跟老子说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安小七冷笑:“你自己作死,怪谁?你没听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么?” 说着,就拿出手机,点开热度最高的一个视频,举到战文霆面前。 战文霆看着出现在视频里自己的一张脸时,瞬间脸色就冷到了冰点。 视频里的背景是朱娇娇那间病房。 因拍摄角度,刚好是笔直对着他的,所以他能看到自己整个对朱娇娇施暴的全过程。 最开始,他是叫人把朱娇娇给扒了,随后用鸡尾酒的酒瓶捅伤了朱娇娇最娇贵的地方,随后逼她写遗书,以及录遗言。 等这些做完后,又给朱娇娇喝了一瓶不明液体,等她喝完以后,又把抓到朱娇娇病房的李大明也喂了不明液体。 差不多下面就是朱娇娇跟李大明不堪的一幕,等这之后,就是战文霆的两个属下衔接上…… 总之,整个暴虐过程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不堪折磨的朱娇娇跳楼自杀,至于李大明则是自己因惊吓过度失足坠楼死亡的。 安小七给战文霆看的都是剪辑后的视频,时长就一分钟,但显而易见的是,朱娇娇之死跟她无关,罪魁祸首就是战文霆。 安小七等他看完,讥诮道:“现在,可以说你栽赃陷害我的动机了吗?” 战文霆在这时甩开摁着他肩膀的武警,松了松胳膊,冷笑道: “当然是想弄死你。老子真是后悔,那天在战家老宅的西苑,没能第一时间把你给弄了。药都给你喂了,却没弄,实在是可惜。” 音落,一直没说话的战西爵就给了他一记拳头。 战文霆被打的瞬间嘴角溢出血来,但他却在这时笑的异常阴狠。 他的话还在继续: “不过,老子一想到你们宝贝不得了的女儿在被我绑架的一个月内被我时不时的……玩两下,我就觉得,当初被詹姆斯一刀砍断命根子的仇就喧泄的差不多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跟战西爵的情绪瞬间就膨胀到了极点。 男人的动作永远都是强过女人的,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后,从身边的警方手上夺下一根电棍后,对着战文霆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他打的狠,不过十几秒,战文霆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还是安小七及时拉住他,才将他强行给拦住。 战文霆被打的昏死了过去,很快被警方带走。 此时,楼上的南九卿在这时抱着浑身是血的南向娇从楼上跑下来,安小七下意识的跑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南向娇是被毯子包裹着的,毯子上是血,她光裸的腿上也是血…… 鲜血肆意,看的安小七一时都不知道出血点是在哪个地方。 总之,看得出,南向娇伤的十分严重,南九卿整个人异常潇冷。 安小七顾不上多问,对南九卿说道:“需要帮忙吗?” 南九卿面无表情的道: “诚诚还被南震这畜生关在南家老宅,她最担心的就是孩子安全,你要是真心想帮忙,现在就带警方去南家把孩子带出来,你先帮忙照顾几天。” 安小七说了好,南九卿就抱着南向娇迅速撤离。 南九卿抱着南向娇前脚刚走,后脚,慕敬忠就被警方给强行押了下来。 先前南九卿硬闯慕敬忠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慕敬忠暴力对待南向娇的画面,总之南九卿根本就受不了那个画面刺激,当下就要对慕敬忠出手。 虽然有慕敬忠保镖在,但慕敬忠也被南九卿打的鼻青脸肿。 总之,当慕敬忠被强押下来时,鼻梁骨都是龇出来的,整个脸更是肿的像猪头。 因为,事发太突然,慕敬忠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至他看到立在人群中央那身穿检察官制服的战道峰,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完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一向器重的女婿会这么对他。 慕敬忠怒不可遏,挣扎强压摁着他的警方,冷声质问战道峰: “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如今身上这身制服,都是我帮你穿上的,你竟然这么对我?你这个狗杂碎——” 话都没说完,战道峰就往他身前走近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阴狠的说道: “狗杂碎?说你自己么?当年,我妹妹才16岁,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慕敬忠面色诧异:“你竟然知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战道峰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松开了他的衣领,面无表情的道:“你得手的当晚。” 慕敬忠咬牙:“所以,你娶琼枝就是为了要给你妹妹报仇雪恨?” 战道峰冷笑:“当然,还有为民除害。” 顿了下,补充解释, “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我是总统府特工局的,所以你跟你的部分党羽翻不了身了,等着法律制裁吧。” 说完,在这时不知道从哪收到风声的慕琼枝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也恰好听到了先前战道峰跟慕敬忠的对话。 她一直都知道慕敬忠不是个好东西,慕敬忠落网她并没有任何的伤心和难怪,她难过的是战道峰从始至终只是利用她。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战道峰:“阿峰,所以,从始至终你对我是半点感情都没有吗?” 战道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对为首比他官衔还大的首领说道:“可以收网了。” …… 收网后,安小七就亲自去了一趟南家,把战云诚给接了出来。 安排好战云诚以后,安小七跟战西爵去见了战云笙的主治医师。 经过再三确定,战云笙身体上没有受到战文霆实质性侵犯。 安小七猜测着,战文霆大概是为了诚心恶心她跟战西爵故意这么说的。 不过,战云笙被深度催眠这件事,肯定跟她绑架期间被战文霆虐待有关。 安小七觉得,不弄清楚这件事,她寝食难安。 因此,翌日,她跟战西爵又去警方那见了一次战文霆。 战文霆死活不交代他绑架战云笙的具体细节,安小七实在没了办法,只能跟警方这边人沟通,安排了一个十分擅长催眠的心理医生对战文霆进行了深度催眠,这才挖掘出一点线索。 战文霆将战云笙从机场绑架回来后,最开始是把她送往兰城让朱娇娇跟李大明照顾的。 大概在兰城待了十多天后,就派人把战云笙弄回了盛京放在他在城郊的一个别院里。 那个院子是他用来专门培养杀手的修罗场,里面的杀手大部分都是从孤儿院领回来的。 战云笙被带回盛京后,就放在那里,直至几天前才被带了回来。 安小七从战文霆嘴里套出这条线索后,立刻就去了一趟城郊这个秘密修罗场。 一番调查,锁定一个叫蒋孝霖的少年,战云笙被关押和虐待期间,是这位少年暗地里救的她。 总之,真相浮出水面后,安小七跟战西爵都心有余悸。 好在,战云笙现在情况稳定,人也没什么事。 为了感谢蒋孝霖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安小七跟战西爵商量,决定培养他。 总之,若干年以后,艳杀四方的国民影后战云笙,身后永远都跟着一个冷血又无情的保镖大人,他的名字在上流圈如雷贯耳——他叫蒋孝霖。 …… ** 伴随朱娇娇的死,战西爵跟朱老汉一家的纠葛仿佛也到了一个段落。 朱娇娇遗体火葬的那天,朱母登门求战西爵去见她最后一面。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拒绝道: “我跟她说过,若是哪天她自己把自己作死,她的尸体就算被恶狗撕咬,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更不会给她收尸,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朱母被他的话刺激的嚎啕大哭,骂骂咧咧之中被战西爵叫人给赶走了。 那时,安小七站在他的身后,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被人拖出庄园的朱母,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她不禁想,若不是朱娇娇执迷不悟,以战西爵对朱家人报恩的态度,没准过个一两代人,朱家就能跻身于豪门贵族的。 现在,闹成这样,究竟是谁的错呢? 安小七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战西爵挺拔的背上,莫名觉得他有些消沉,当然还有混合这股气息之外的冷漠。 男人在这时转过身,原本眸底的冷意一扫而过。 他圈住她的腰肢,望着她,说道: “现在,没有朱娇娇也没南向娇了,你可以考虑跟我结婚了么?” 安小七答非所问,说道:“战总,你好像很不高兴。” 战西爵嗯了一声,“是有一些。” 战西爵没有掩饰自己的内心,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安小七,逐字清晰的说道,“如果没有我,朱娇娇至少还活着。” 安小七挑眉:“自责?愧疚?” “那倒不至于。只是觉得可惜。那么好的年纪本来有很好的前程,却死的那么不光彩,不可惜么?” 安小七唔了一声: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见她最后一面?毕竟,她之所以走上歧途,都是因为爱你爱到失去自我……” 战西爵眯了眯眼,嗓音裹着淡淡的讥诮: “没人逼她这么做,也不止一次的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顿了顿,“说我凉薄也好,说我冷血也罢,为了今后不必要的祸事,从今往后,我会跟朱家断绝一切来往。” 安小七觉得大可不必,因为她并不觉得战西爵真如他自己所言那么冷血。 如果,他真的冷血,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念当初朱老汉的救命之恩而对朱家人格外包容。 如果,就让他这么跟朱老汉一家断了关系,他嘴上不说,心理上可能会有所愧疚。 毕竟,朱娇娇死了,即便朱娇娇的死是她咎由自取,但起因是因为他。 因此,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说道: “其实,客观而言,朱老汉和朱家大姐还算是明白人,尤其是朱家大姐很有当家做主的女人韧性,我很钦佩她。 何况,没有他们,我的孩子这辈子都不会有父亲。今后你能帮衬就帮衬着他们,我不会小气的说你什么。” 战西爵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强硬,他道:“我会给大姐他们一笔钱,今后不会再来往。”顿了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他这么坚持,安小七也没再说什么。 再过两天就新岁了,时不时就能听到放鞭炮的声音。 战西爵牵着安小七下楼,林妈看到他们下楼,连忙走上前来说道:“少爷,安小姐,你们午餐想吃点什么,我好提前准备。” 安小七说道:“不用了,我等下就回安公馆。”顿了下,“我带笙笙一块过去,你们照顾好诚诚就行。” 此话一出,战西爵脸色就不太好,他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把我女儿带回安公馆后,就不回来了?” 安小七挑眉:“我们又没有结婚,我为什么要回来啊?” 此话一出,战西爵胸口就是一噎,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的,十分难受。 他面色越发难过,默了片刻,道:“但我们在谈恋爱,还有女儿,是可以同居的。” 安小七故意拿话气他:“那可不行,我已经答应爷爷和大姐他们了,我今年要陪他们一起过年。我不能言而无信!” 音落,战西爵险些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满脸都是不爽,但却又无法宣泄,只咬了咬后牙槽,低低嗤笑道: “所以,你要带着我的女儿离开然后把我一个人丢下?让我一个人过年?” 安小七眨着黑漆漆的大眼,颇是无辜的道: “没有呀,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林妈和福伯他们可以陪你啊,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回战家老宅让你的三叔陪你跨年嘛。”顿了顿,“要是连战三爷都不搭理你,你还可以找你的堂弟,战道峰啊,反正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一路的狠戾凉薄。” 战西爵怒极反笑,“呵~,我发觉,你这个女人真是坏得不行的。” 安小七笑嘻嘻的道:“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嚒。” 她说完,就走下台阶,在阳光花房里找到战云笙。 安小七找到战云笙的时候,她正举着儿童电动剃头刀把战云诚头上最后一缕毛给剔的精光。 剔完了,还有模有样的帮战云诚身上的碎发给掸了。 安小七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气的快要心肌梗塞了,她都恨不能手上有个鸡毛掸子。 “战云笙,你在干嘛?” 因为她突然出现,又是突然大声说话,吓的战云笙一大跳。 她小手一抖,那把电动剃头刀就掉在了地上,跟着她掉头就跑,安小七追都不追上。 安小七气的不行,她捡起摔在地上仍在嗡嗡作响的电动剃头刀,将电源线拔掉之后,半蹲到战云诚面前。 她打量了会儿瘦瘦小小的战云诚,又看了看她被剃的光秃秃的小脑袋,是真的一言难尽。 她都不知道,这要是被南九卿和南向娇看到,她该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安姨,你不要骂笙笙,是我要跟笙笙玩剃头匠游戏的。她当剃头匠,我是她的小顾客。” 安小七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脸,温声道: “傻孩子,下次别跟她玩,她不是个好的,你跟她玩,只有被她玩的份。” 战云诚弯着眼睛,笑眯眯的道:“不碍事,她是云澜哥哥的小妹妹么,我是姐姐,我可以照顾她的。” 战云诚越是这么说,安小七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好孩子,下回,千万别那么惯着她,知不知道?她要是再欺负你,你一定要欺负回来,知道吗?” 战云诚眨眼道:“不会啊,剃头匠的游戏蛮有意思的。”说着,就突然问道,“安姨,云澜哥哥过年会回来吗?诚诚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战云澜去参加特训了,按照特训规则,他今年过年是不回来的。 安小七不想让战云诚失望,就说道:“他……应该会回来的吧。不过,要等安姨确定后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战云诚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问道: “安姨,你等下会带我去见妈妈他们吗?我听说,妈妈受伤住院了,我已经好些天都没见到她了,我想她了。” 小孩子嘛,总是依赖妈妈多一点的。 何况,战云诚从出生以后,基本上都是南向娇一手带大的。 自从战云诚被南震抓走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南向娇,自然是想妈妈的。 因此,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道:“等下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安姨就带你去见妈妈。” 战云诚说了谢谢,就跟着佣人去换衣服了。 安小七等她走后,就找出一根藤条,去抓战云笙去了。 战云笙是个精的,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挨揍,所以跑出阳光花房后就去找战西爵恶人先告状了。 她一口气就跑到战西爵面前,抱住他的金大腿,就开始滴猫尿:“爹地,你快点管管你那凶悍无比的老婆吧,她要打死你可可爱爱的女儿。” 她软萌萌的样子,看的战西爵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俯下身,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捏了捏她肉粉粉的脸蛋,温声道:“小坏蛋,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战云笙在这时对着他的面颊就是一个香吻,吧唧一口后,奶声奶气的道: “笙笙那么乖,才不会干坏事吶。就是跟诚诚姐姐一起玩了个剃头匠的小游戏……” 说着,眼睛就滴溜溜的转了转,有点心虚的道, “我是剃头匠,诚诚姐姐是小顾客,我把她的头发给剃光了,妈咪很生气……”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安小七对她的呵斥声: “战云笙,你给我下来,别以为你现在有靠山,我就教训不了你。我告诉你,你敢跟我对着干,我连你爹地一块揍,你听到没有?” 闻言,战云笙就往战西爵怀里拱了拱,然后挑衅的看着安小七,对战西爵说道: “爹地,你看到没有?你老婆就是个母老虎,你现在再不好好管她,以后我们父女俩就都没有好果子吃啦。” 安小七气的肺都快炸了,她觉得小孩子得从小就要教育,如果教育不好,很容易就长歪了的。 她深吸一口气,对战西爵道:“战西爵,你要是不想得罪我惹我不高兴,现在就把她放下来……” 战西爵在这时唇上勾起一抹凉凉的笑弧,似笑非笑般的说道: “安小姐,你跟我相识这么多年,应该是蛮了解我的为人吧?你觉得,你先前才把我气的不行,现在我能听你的么?何况你还要揍我的女儿,我能答应?” 安小七:“……” 这狗男人,这么快就融入慈父的角色了? 安小七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想当慈父是吧?老娘就让你当个够!” 说完,她就丢掉手上的小棍子,看都不再看这对叫她胀气的父女,上楼去了。 差不多五分钟后,她牵着战云诚从楼上下来,然后途径怀抱战云笙的战西爵时,连看都没看他们父女一眼。 直至她带着战云诚离开古堡庄园后,战云笙才窝在战西爵的肩窝处叹息一声,小声嘀咕道:“完了,你老婆离家出走,不要我们了。” 战西爵扯唇,忍俊不禁的道:“她就是欠收拾,等着瞧,你看爹地到时候怎么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无比崇拜的对战西爵竖起一个大拇指: “爹地,你真是世界第一顶厉害的男人,笙笙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收拾得了妈咪呢,就连外公都收拾不了她的呐。” 战西爵捏了捏她胖乎乎的小脸,轻笑道:“那是因为她没碰到我,不然,她早被收拾了。” “爹地棒棒,嘻嘻!” …… 事实上,一天后除夕的傍晚,当战西爵带着战云笙出现在安公馆门口时,战西爵就被啪啪打脸了。 窝在战西爵怀里的战云笙看着蹲守在安公馆门口的两只体型庞大的藏獒时,可怜兮兮的道: “爹地,你打得过它们吗?它们看起来好像比妈咪还凶啊,龇牙咧嘴的,笙笙怕怕。” 战西爵答非所问,说道:“你现在能哭出来吗?” 降温了,天空零星飘着点雪花,风一吹,冻得人牙关直打颤。 战云笙吸了吸被冻的通红的小鼻子,温温的道:“啊?为什么要哭啊?好好的,笙笙哭不出来…” 战西爵道:“装哭,会不会?” 装腔作势,战云笙是会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大过年的为什么要装哭吖? 她嘟起小嘴,问道:“为什么要装哭呀?新年要欢天喜地才叫过年呀……” “你不是想让你妈咪陪你跨年的?你不哭,她怎么肯出来见我们?或者我们怎么能进得去?” 战云笙不高兴地撇起了小嘴儿,控诉道: “爹地,不是你说,你一出马,就能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乖乖的跟我们回家家的?” 战西爵:“……” 第428章 男人将她抱了起来,手指摸了摸她娇 “哼,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也是个怕老婆的怂包,关键时候还得靠小孩子出马。” 战西爵:“……” “你们男人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么大言不惭的鼓吹自己有多厉害,结果呢?切~” 战云笙算是看明白了,爹地靠不住,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自己得罪的妈咪,跪着也得把她给哄好啊,谁叫那是她亲亲妈咪呢。 认清现实后,战云笙就向现实妥协了,她从战西爵身上一骨碌滑了下来,对战西爵伸手道: “手机拿出来,我来哭给妈咪听。” 战西爵:“……” …… ** 安小七在看到战西爵打进来电话时,她和安歌正在一边包饺子一边说话。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和调理,安歌面色比一开始红润了一些,整个人的体态也比之前年轻了些许。 只是她白掉的头发短期内是养不回来的,皮肤状态还是无法恢复到从前的娇嫩。 不过安歌并不着急这些,她有自己的计划。 她打算,等过完年,身体再调养一个月后,就去做肾移植手术。 等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就去做个深度的光子嫩肤保养,至于白掉的头发先染成黑色,等日后身体渐渐好了,自然就能长出黑发的。 总之,她现在要拼尽全力的活的更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报仇雪,才能给她的孩子一个很好的未来。 安小七迟迟不肯接战西爵的电话,安歌便对她轻笑道: “不接?要是真不想接的话,要么关机,要么拉黑,多简单的事儿。嗡嗡嗡的,吵死了!” 安小七:“……” 安歌在这时将手上一只包好的饺子搁下,抽出湿巾擦了擦手后,对安小七意有所指的道: “大哥先前已经说了,战西爵带着孩子在大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外面现在下雪,你忍心冷着那狗男人,你舍得冻着孩子?没准,他现在打你电话,有别的什么急事呢?” 安歌这么说,安小七心里便有点毛毛的了。 她擦了手,拿过手机,划开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小家伙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妈咪……呜呜……,笙笙痛,痛……呜呜……” 战云笙哭腔拿捏的准准的,一下就把安小七给急着了。 她举着手机就往门外跑,边跑的过程,边问:“怎么了?哪里痛?你爹地呢?他人呢?” 战云笙哽咽:“……爹地他……” 手机被掐断了,战云笙的话戛然而止。 安小七急的火烧眉毛,一口气就跑到了安公馆大门口。 然后,她就看到站立在雕花大门的一大一小,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不知道是谁在这时放烟火,伴随砰的一声爆竹声,不远处苍穹的夜幕被炸出了一道七彩迷离的光,跟着就是十分有创意的烟花秀。 先是‘妈咪我错了’的字样,跟着就是‘新年快乐’的字样…… 总之,不难看出,这场持续十多分钟的烟火秀是战西爵安排人在远处特地放给安小七看的。 安小七看着眼底起起落落的烟火,莫名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触,好似多年漂泊无依的灵魂,终于有了栖息之地,但又被另一种无名的孤独所替代,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受。 …… 一场烟火秀后,正当战西爵开口要说话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躲在暗处的夏琛在这时走了出来。 他手上夹着一根烟,漆黑的凤眸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有几分清冷。 他走过来,就冷声对战西爵讥诮道: “啧,战总多年不见,这哄女人的手段倒是见长了不少,整的花里胡哨的,哄十七八岁少女还有点用,哄安小七这种女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因为战西爵失忆了,所以这算是他回国后第一次跟夏琛打照面。 虽然失忆了,但昔年跟安小七相关的人际网络,战西爵是从回国后就已经搞清楚的。 所以,他还是很快就将夏琛给认了出来。 他在夏琛话音落下后,就浓烈的嗤笑道: “那也好过有些人,就只干禽兽不如的事。比如,骗女人的心又骗走她的肾救自己的白月光……” 此话一出,夏琛气场就变了。 他手指将猩红的烟头掐灭后,目光同战西爵冷漠的对视了几秒,讥讽道: “说得好像你很像个人似的。战总,咱们都是八斤八两的,彼此彼此,谁也别消遣谁,嗯?” 战西爵冷笑: “夏大公子哪来的这股自信,觉得跟我是一个起跑线的?我跟我女人是小打小闹,领证结婚就是眼前的事。你呢? 你凭什么觉得,你跟安歌小姐还有未来还有以后?她因为你失去一颗肾, 又因你而害的她过了五六年惨无人道的苦日子,你也好意思跟我相提并论?说真的,身为男人, 我都瞧不起你的做派。我要是你,想求着人家复合怎么也得拿出点单薄的诚意吧? 医生说安歌小姐肾衰竭严重,你要不要考虑把她从前挖走的那只肾给讨要回来昂?” 战西爵这番话,说的都是事实。 夏琛虽觉得刺耳,但也就只能受着。 当初,秦茹肾衰竭严重,他为了救秦茹的命,便设计让安歌步步深陷,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做交易。 如果不是他,安歌就不会失去一颗肾,身体更不会变的这样差。 这一切是他的罪,也是安歌的噩梦开始。 这些年,他做梦想赎罪! 但过去那么多年,他只觉得愈发的罪孽深重。 夏琛许久都没说话,战西爵也懒得继续拿话呛他。 此时,安小七走到了夏琛的面前,冷笑道:“你来干什么?” 夏琛又点了根烟,视线越过安小七的头顶,遥遥的看着安公馆那栋灯光璀璨的别墅楼,淡淡的道:“我来……看看她。” 音落,安小七就沉声道:“不需要,更不稀罕,趁我大哥他们现在都还没发火,你赶快走吧,他们可没我这样的好脾气。” 夏琛不走,他来盛京的目的就是要见安歌的。 见不到安歌,他不会走。 他咬着烟嘴深深吮吸了两口后,说道:“我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 安小七轻笑:“那你就滚远点等。” 夏琛又不说话了,他视线从安公馆的别墅楼撤了回来,落在了眨巴着黑溜溜大眼好奇打量他的战云笙。 小家伙眼睛很漂亮,圆溜溜的,黑漆漆的,也亮晶晶的。 她像只奶胖而又天真的猫,小嘴儿肉肉的,见他看着她,她便好奇的问:“叔叔……” 夏琛觉得人的眼睛有时候真的能治愈人心。 当初,他在千万人中,一眼就看中了那站在校庆领奖台上的安歌,也是因为她长了一双澄澈无比的眼睛。 夏琛半蹲下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你应该叫伯伯,我比你妈咪长了一个辈分。” 战云笙眨着眼睛,小嘴巴弯了弯,奶声奶气的道:“伯伯。” 夏琛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轻轻的捏了捏她软软的脸,“你妈咪将你养的很好。” 夏琛指的是战云笙被养的很结实,胖胖的,肉肉的,很可爱,看的叫他不禁羡慕战西爵的好命。 战云笙虽只是个孩子,但已经分得清,人高兴或者不高兴了。 她觉得面前这位伯伯,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悲伤,连眼神都是。 “伯伯,你为什么不开心?” 夏琛将手上的烟给掐了,无声笑了笑,说道:“因为……伯伯想要见的人见不到。” 战云笙皱了下小眉头,“为什么见不到?她去了天上吗?” 在战云笙的意识里,只有去了天上的人才是见不到的。 无端的,夏琛因她这句话,心口撕扯了一下。 大概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足够幸运,安歌现在应该就是在天上的。 他不知道要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说什么,所以便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话,战云笙就又道: “伯伯,天上虽然很遥远,但等笙笙长大了就给你造一个火箭让你去天上看她,好不好呀?” 夏琛被战云笙的话给逗笑了,他问:“为什么要等你长大了?现在也有火箭呢。” 战云笙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因为现在的火箭技术还不够,只有笙笙造的火箭才是世界第一顶厉害。” 夏琛又是一笑:“她不在天上。” “啊?那她在哪里?” 夏琛将她抱了起来,随后伸手指着安公馆的别墅楼,“她在里面。” 战云笙眼睛一亮,软糯糯的道: “近在迟尺,为什么不能见?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这里的男主人安季风是笙笙的舅舅, 他们家有个老头子叫安培根,妈咪说他是笙笙在盛京城的外公,你可以跟笙笙混, 笙笙带你去见想见的人,舅舅跟外公一定会给笙笙这个面子的。” “因为伯伯犯了错。” 夏琛的嗓音有点低,也显得消沉。 战云笙眉毛再次皱了起来,她不太明白的问:“妈咪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改掉就可以被原谅的吶。” “笙笙,谁叫你跟陌生人说话?过来!” 说这话的是安小七。 战云笙还是很怵安小七的,她小短腿在夏琛怀里乱蹬了两下,就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她落在地上就是小小的一只。 她仰着头去看夏琛,犹豫了几秒,小手便拉住了夏琛的裤管,然后眼巴巴的对安小七道: “妈咪,这位伯伯好可怜,我们看他这么帅的份上,帮帮他吧?” 安小七:“……” 战西爵:“……” 夏琛:“……” 战西爵觉得战云笙的价值观很有问题,若是将来她干什么事都要论颜值高低来排序的话,那岂不是要出大问题? 他两步就走上前,一把就将战云笙从地上抱了起来,对她教训道:“他是个挖人器官的坏人,不要跟这种人说话,听到没有?” 战云笙被吓到了,扭头就扑进战西爵的脖颈里,小手抱的紧紧的。 但,几秒后,又不甘心这么好看的伯伯会干这么残忍的事。 她偷偷的扭过头,悄悄的看了会儿夏琛,试探性的问: “伯伯…,你真的是坏人么?妈咪说坏人是要被送监狱的。伯伯你没有被送进监狱,应该不是特别的坏。” 抿了抿唇,“你以后多做点好事,等成为一个好人了,笙笙在跟你一起玩,好不好?” 夏琛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她给哄疼了,他不禁想,如果当初安歌那个没有流掉的孩子如果也是个女儿的话,那个孩子会不会也像战云笙这么贴心? 他嗓音哑哑的:“好。” 战云笙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伯伯,你要加油呦,等你变成一个好人,你想见的人就一定能见到,因为佛说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多行善事就会好运福到的。” 像是终年看不到光亮的黑暗,突然炸开一道曙光,就那么笔直的照进了心里。 夏琛说了好,随后道:“外面冷,雪下大了,你跟你爹地妈咪进去吧。” 安小七先前因为着急孩子,脚上穿的还是室内拖鞋。 何况,是个除旧迎新的喜庆日子,她倒也不会真的把孩子和孩子的爹扔在外面不管。 因此,她在夏琛话音落下后,就扭头往回走。 战西爵见状,便觉得安小七已经不生气了,因此他很快抱着战云笙跟着进去。 走出去两步后,微侧首朝夏琛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道: “你想见她还不简单?与其在这搞深情忏悔的人设,不如把你们的儿子拿出来遛一遛,你看看她还拒不拒绝得了你。” 他说完,就抱着战云笙疾步追了进去。 夏琛在这时,眯深了眸。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只是用孩子或许能捆绑住一个女人的身体,但却留不住她想要出逃的灵魂。 …… ** 安公馆对于战西爵的到来,是不欢迎的。 这种不欢迎,从战西爵一进别墅的大门就扑面来袭。 佣人对他的态度很冷淡,给他拿室内拖鞋都是用扔的,直接扔到他的面前连管都不管他,更别说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了。 安季风是看都不看的,跟安小七说话的时候,言语里全是对战西爵的讽刺: “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你往家里带的时候有请示过我这个当家主人么?” 音落,不等安小七语,已经自来熟的战云笙就把黑漆漆的小脑袋凑到安季风面前,问道:“舅舅,什么叫厚颜无耻?” 战云笙长的好看又可爱,连夏琛那种刻薄冷血的人都招架不住她的魅力,何况是做梦都想生女儿的安季风。 安季风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将她抱了起来,说道:“厚颜无耻,就是没脸没皮不要脸的人。” 闻言,战云笙继续不耻下问的追问道:“那没脸没皮不要脸的人都长什么样的吖?” 安季风被她给逗的乐不可支,捏了捏她软软的小鼻子,对她意有所指的道:“就你爹地那样的。” 战云笙小嘴巴一撅,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才不是,爹地有脸有皮还很帅的吶。” 安季风轻笑:“嗯,他是有脸有皮,还厚的刀枪不入。” 战云笙不要安季风抱抱了。 她小短腿蹬了两下,人就从安季风身上一骨碌滑了下来,一口气就跑到不请自入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战西爵面前,告状道: “爹地,臭舅舅说你脸皮厚的刀枪不入。” 战西爵将她掐坐在自己的腿上,波澜不惊的说道:“听到了。这又有什么关系?” 战云笙诧异:“那不是骂人的话吗?爹地,你肿么都不生气噢?” 战西爵刮着她的小鼻子,说道:“因为爹地心胸开阔不跟小肚鸡肠的人计较。” 音落,战云笙就哇了一声,“爹地,幼儿园的老师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好棒棒,比臭舅舅棒多了。” 音落,她面前就多了一根巴掌大的小猪佩奇棒棒糖,是安季风诱惑她的。 她话音落下后,看到棒棒糖,就忍不住的开始吞咽口水了,弯着眼睛对安季风道:“好舅舅,这是给笙笙的新年礼物吗?” 安季风答非所问,笑道:“想不想吃?” 战云笙舔了舔娇嫩嫩的小嘴巴,口水都快溢出嘴丫子了,“想次。” 安季风轻笑:“那舅舅给你一次哄我高兴的机会,舅舅一高兴了,就把它给你,嗯?” 小孩子一般对棒棒糖都没什么抵抗力的,何况是那么大还是小猪佩奇造型的棒棒糖,那就更没有任何抵抗力了。 战云笙几乎在安季风话音落下后,就忙不迭的回道: “嗯,好舅舅,你是世界第一顶好看的男人,也是世界第一顶好的舅舅,第一次见面就送给笙笙最喜欢的棒棒糖,好舅舅,笙笙最爱你了吶。” 战西爵:“……” 被逗的哈哈大笑的安季风心花怒放的说道:“是么?舅舅这么好?” 战云笙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上的小猪佩奇棒棒糖,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嗯了一声: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战云笙的舅舅呐,那必须是世界第一好吖。” 安季风见她被馋的不行,在这时撕下糖衣,把棒棒糖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是舅舅好,还是你厚颜无耻的爹地好呀?” 这个问题好难,战云笙纠结了会儿,伸出细细红红的小舌头舔了下嘴唇,问道:“舅舅,可以先让笙笙先舔一舔?” 安季风忍俊不禁:“那就给你舔一舔。” 言罢,战云笙就舔了一下棒棒糖最上面的小尖尖,哇,甜到起飞,还想再嗦一口。 可是,安季风已经不让她嗦了。 他在这时对她笑道:“怎么样?现在可以回答舅舅的问题了么?” 战云笙在这时从战西爵腿上跳了下来,狗腿子的对安季风说道:“厚颜无耻的爹地怎么能跟帅气的舅舅相提并论呢,当然是舅舅你最好了。” 安季风看着战西爵那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痛快了。 他把棒棒糖给了战云笙,“去吧,你妈咪她们在包饺子,你去找她们玩吧。” 得了棒棒糖的战云笙乐不思蜀,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安季风在她走后,脸上的笑意尽退。 他视线冷淡的落在战西爵的身上,冷声道:“听小七的意思,你最近缠着她跟你扯证结婚?” 对此,战西爵不否认,他板着一张清冷高贵的俊脸,冷笑道: “你这个昔年将她伤得不轻的假哥哥现在是要操心她的终身大事了么?你能替她做主的话,我也可以跟你说一说这件事。我的确有这个打算。” 安季风并不在意他言语里的嘲讽,讥讽道: “战西爵,且不说,你现在失去记忆了,就算你没有失忆,你们如今也是久别重逢,感情基础脆弱的不堪一击,你拿什么娶她?” 战西爵对安季风的话嗤之以鼻,“安季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感情基础脆弱的不堪一击了?” 安季风挑眉,说道: “战总,我觉得你对你们的感情基础过度盲目自信。你信不信,你们现在的感情,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比如,随便来个什么小白花过来和稀泥,你就得完蛋,你信么?” 战西爵眯眸,讥诮道: “安大公子,人不可能会在同一件事上栽两个跟头的,有了前车之鉴,你以为我还会跟别的女人搞什么暧昧吗?” 音落,安季风就讥讽道: “战总,你这么有自知之明么?同一件事不会栽两个跟头?不算温淑宁的话,你前有南向娇,后有朱娇娇,你已经栽了至少两次跟头了吧? 你自己说说,哪一次不是把小七给气的半死?她因为你跟南向娇闪婚,被逼无奈远走他乡悄悄为你生下一对龙凤胎孩子。 这一次,因为朱娇娇,她跟笙笙又差点折在你二叔手上,你哪来的脸对她张口提结婚的事?” 安季风这番话很不好听,战西爵整个气场都变了。 他冷冷的看着安季风,逐字清晰的对他冷声道: “安大公子,掂量掂量自己多管闲事前,有没有那个承担的后果,嗯?” 安季风怒极反笑: “威胁我?还别说,战总,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本事娶走我的妹妹。” 第429章 男人静静深深的望着她,眸底溢出深 他说完,就离开了客厅,去外面抽烟去了。 此时,在楼上给宝宝哺乳完的南乔匆匆跑下了楼。 她跑的快,途径客厅的时候,察觉沙发上有人,又连忙折身回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战西爵。 虽然觉得陌生,但战西爵那张脸还是很有辨识度的,她一下就想起来前不久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他,所以很快就知道了他是谁。 她略感诧异。 她没想到战西爵会在她的家里出现。 她微微朝战西爵点了下头,打了声招呼:“你好。” 战西爵掠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南乔这才跑出客厅,在户外看到抽烟的安季风,就冲他发火:“好啊,安季风,你又背着我抽烟?” 安季风被她吼的心肝都发颤,心虚的连忙把烟给掐了,然后撇了眼她身上单薄的睡衣,皱深眉头,不高兴的问: “才刚做完月子,谁叫你跑出来的,出来也不穿的暖和一点,没看到外面在下雪?” 凶归凶,但关心的动作却不减。 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裹在肩膀上,“跑出来干什么?” 南乔道:“我……我大姐来了,她想在我们家留宿一晚。” 闻言,安季风就皱起了眉头:“南向晚?不留!” 南乔急眼了:“为什么?” 安季风敲了敲她的大脑门: “她就是颗定时炸弹,留下来干嘛?等着南少衍派人来把我们安公馆给炸了?那我们家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南乔见硬的不行,来软的,眼泪几秒内就溢出眼眶,哭唧唧的道: “说什么婚后都要听我的,做什么都会以我为中心,更是要对我千依百顺的,结果我现在却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答应?我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呜呜……” 安季风:“……” 五分钟后,当南向晚也出现在安公馆加入包饺子行列中时,安季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因为,他前脚刚把南向晚放进来,后脚南少衍电话就打了进来。 南少衍别看他说话礼貌,其实他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痞子。 “我亲爱的妹夫,我家晚晚是不是投奔你们家去了?” 安季风:“说是要在我们家住一晚,外面风雪大,我就放她进来了。” 闻言,南少衍就笑着说道: “是吗?那妹夫不介意多我一个人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空手来的,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安季风还没来得及拒绝,他的电话就被南少衍给挂了。 被挂了电话的安季风,脸色黑的异常难看。 他撇了眼坐在沙发上跟个尊雕像的战西爵就更来火,他朝战西爵冷声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新姑爷了?都不知道抢着帮忙干活?听说你当了几年的穷逼大厨,想必厨艺不错,等下家里有客人来,你去配合厨房的阿姨炒几个菜去。”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就是因为当了几年穷逼大厨以后,才格外享受现在矜贵无比的贵公子生活,我为什么还要去下厨自降身份?” 音落,不等安季风拿话呛他,这时包完饺子的安小七从厨房出来,对战西爵喊道: “战西爵,今天难得这么多姐妹聚到一起,你到厨房给我们几个女人炒几个拿手菜吧,我们今晚一起跨年。” 说完,就跟着从厨房出来的其他女人们一块上楼去了。 南乔在楼上装了个家庭影院,她邀请女人们跟她上楼去看春晚。 总之,安小七丢下这句话,就不再管战西爵的。 战西爵整个脸黑的完全没法看,他稳如泰山似的坐在沙发上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安季风见状,就笑了: “战大厨,你真是不了解女人的心呢。我妹妹给你一次在她好姐妹面前展示一下你高超的厨艺,你还不快抓紧机会去炒几个拿手菜显摆一下?没准,你的厨艺征服了其他几个女人的嘴,她今晚还能让你睡呢。” “……” 虽然不爽,但战西爵想着如果他不进这个厨,他今晚这个跨年别想跟安小七一块过的。 他站了起来,冷看了安季风一眼:“你进来跟我一块帮忙。” 安季风拒绝:“抱歉,君子远离庖厨。”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我听说,你从前跟温淑宁也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好日子,这件事,就是不知南乔小姐,她知不知道或者清不清楚啊?” 安季风:“……” ……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下,何况是四个女人。 安歌,安小七,南乔,南向晚。 四个女人好像除了南乔感情顺利婚姻也算是甜蜜的,其他三个女人都饱受折磨。 南乔话多一点,安小七也还可以,安歌跟南向晚算是话很少的。 几个女人两瓶啤酒下肚后,话题从家长里短就聊到了各自感情的问题上。 打开这个话匣子的是南乔。 她先问的南向晚,毕竟南向晚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南乔问道: “大姐,我听说,南少衍那个混蛋跟慕南枝办了离婚手续后就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跟你扯证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自那日,南向晚挥刀割喉自杀以后,南向晚就一直被南少衍寸步不离的看在医院。 她是一周前才出院的。 出院后,她就被南少衍接回他的私人府邸了。 因此,南乔才想当面问一问南向晚,这件事是不是跟外面传闻一样。 南向晚对此没有隐瞒,她在南乔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以他现在今时今日的地位,跟民政局打声招呼就把结婚证给办了,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南乔唔了一声,琢磨了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现在慕州长被抓了,慕南枝无依无靠,南少衍把她给接回私人府邸了,你们两个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日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南向晚在这时诡异的扯了下唇角,说道:“他既然不肯离这个婚的话,那就让他前妻住着好了。” 南乔抿了抿唇,“可是……你并不开心,不是吗?” 南向晚轻笑: “不,我很开心。我一想到我连着两次的孩子都是被慕南枝弄流产的,我现在跟我孩子的仇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什么不开心?能够手刃敌人,难道不应该开心?” 她说着,就灌了一口酒,周身的戾气都厚重起来。 南乔心里有点不好受,但想想南向晚的遭遇她又帮不上忙,也就只能言尽于此。 倒是安小七在这时很客观的对南向晚说了一句: “不要把自己逼向死路,向死而生的路只会让你更加痛苦不堪。” 南向晚挑眉,笑了笑,说道: “放心,那个贱人还不配让我双手沾上鲜血。我要让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她不是怀孕了么,南少衍不是做梦都想要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么?” 闻言,安小七便皱起眉头:“我以为,孩子是无辜的。” 南向晚冷笑: “她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你知不知道,我第二个孩子都已经怀到六个月大了,还是被她设计搞没了。是个男孩,生下来的时候,他的小腿还是动弹的。” 说到最后,南向晚泣不成声。 聊天的氛围一下变得压抑起来。 安小七好一会没说话,过了片刻,她道: “你……能跟我说说,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没准,我们能帮你脱离苦海。” 南向晚在这时抽出纸巾,将眼泪擦净后,笑道:“不,你们都帮不了我,只要我自己是自己的救赎。” 安小七:“南少衍,既然那么爱慕南枝,他为什么跟她离婚而不择手段的跟你扯了结婚证?动机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南向晚情绪有些失控。 她道: “慕南枝把我第二个孩子弄没了以后,她大概害怕南少衍因这件事跟她翻脸,就自导自演自己摔下楼梯, 然后诬陷我,说是我将她推下楼梯的。她跟南少衍诬陷我推她的原因是,我因为愤怒她给我吃错了食物导致孩子夭折早产而情绪激怒,所以才推的她。 她当时,腿确实也摔断了。她住院期间,就反复跟南少衍自责,说都是因为她的错,不然就不会让他失去孩子……, 还说她的血液性疾病活不久,不如离婚算了。具体经过我不太清楚,但南少衍就是在这个时期跟她办的离婚手续。” 顿了顿,“他们离婚后,慕南枝并没有搬离他的私人府邸。直至我割喉自杀的那天,她才搬离。只不过是,最近因为慕敬忠倒台,她又搬了回来……” 安小七等南向晚说完,想了想,问道:“也就是说,南少衍跟慕南枝离婚是因为他一时冲动,他仍然很爱她?” 南向晚冷笑:“鬼知道那个变态什么想法。南少衍当初招惹我,是因为我长的像慕南枝,他把我当成了替身。慕南枝跟她第一任丈夫离婚后,他在慕南枝主动求和下娶了她……,差不多是这样的恩怨。” 安小七等她说完,沉思了片刻,分析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南少衍他有人格分裂症?比如,他白天是一个性格,晚上又是另一个性格。亦或者,他阶段性的裂变出另外一个性格?一个性格里爱着你,另外一个性格又爱着慕南枝?” 闻言,南向晚就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南少衍对她的所有暴戾以及偏执都源于他是个有精神疾病的患者。 她怔了好大片刻,才道:“我……我不知道。” 安小七又道: “那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南少衍发病的时候,根本就分不清你跟慕南枝?毕竟,你也说了你们长的很像。”顿了顿,补充道,“有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 南向晚:“什么问题?” “我记得几年前,南少衍在部队是混的很好的,他本来大有前途,为什么会选择退役当南氏产业的代理ceo?难道寄人篱下比自己干出一番军功伟业还要舒服?他退役从商,是不是另有隐情?比如,就是因为他的精神病?” 安小七这么说,南向晚才后知后觉,觉得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毕竟,当初南少衍卸下戎装,有一段时间过的相当消沉,不难看出他很不舍他的军旅生涯。 隐约有什么真相就那么悄悄的浮出水面,但南向晚却觉得,如果南少衍真的有心理上的精神病,她也绝不可能原谅她。 毕竟,这些年对她的伤害已经不可逆,她遭受的痛苦不会因此而减少。 南向晚好一会儿没说哈,安小七又道: “我在想,如果南少衍真的有这方面的精神病,慕南枝应该是知情者。 她当初选择放弃南少衍这个初恋嫁给别的男人,她大概是知道南少衍有神经病不值得托付, 只是她自己没想到她婚后会那么不幸,又想起南少衍的好,这才又勾搭上了南少衍。 总之,你现在要搞清楚两件事,第一,南少衍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第二,搞清楚慕南枝知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如果她知道,就不难判断出,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没准她吃回头草的动机就是为了帮慕敬忠稳固他慕州长的地位呢? 亦或者,还有其他你不知道的原因。” 顿了顿, “你再去查一查,慕南枝的前夫,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你既然想要报仇,就别再那么稀里糊涂的了。” 一席话,敲醒了梦中人。 一直静静听她们说话的安歌在这时开口道: “小七分析的有些道理。千万不要低估一个看似弱不禁风女人。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一想到,我竟然在一个下半身都快残废的女人手上栽了那么多年,我都想给自己两耳光。 如果自己足够聪明,那至少就不会落入敌人圈套,不是么?”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说道:“我听你们的,这件事我,会慎重对待。” 说着,南向晚就抿了下唇,看着安歌说道:“我先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夏琛在安公馆大门口。” 安歌很淡的噢了一声,“七七已经跟我说过了,他愿意给人家当看门狗,就让他当个够。”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问安歌: “我听他们说,你肾衰竭的厉害,医生建议的最佳方案是等合适的肾源做移植手术,你是什么打断?” 安歌托着下巴,目光冷幽幽的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悠悠淡淡的口吻: “我本来身体康健,甚至比一般女人都好。当年,我那个不争气的妈在外面搞网络赌博欠了好几百万, 那时候她并不受安家待见手上根本没什么钱,而我好强也没有跟家里说过这件事, 所以当有人花钱买跟我做交易,要一颗健康的肾后,我便答应了。过了许久之后, 我才知道我妈那个赌局是被人下了套的,就是为了钓我心甘情愿的跟夏琛做交易……, 总之,遇到夏琛便是我一切不幸的开始。如今,我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比如当初被骗走的那颗肾!” 她说完,在这时就站了起来并拿着手机走到了靠窗的位置。 推开窗,风一吹,便把外面的雪花也吹了进来。 安小七看到她拨出去一个号码,不多时便听到她对手机声筒里的人说道:“你这么想赎罪么?” 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凉漠的笑了一下,“那就请把当初挖走的东西还回来吧。我需要它来活命!” 这个电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差不多一分钟左右,她便掐断了电话。 荧屏上的春晚究竟放了什么,似乎并没有人在乎,吵吵闹闹的锣鼓喧天,不过是让各自的孤独显得没那么萧瑟而已。 差不多半小时左右的时候,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的战云笙气喘呼呼的从楼下跑上来,冲着安小七道: “妈咪,爹地做了好多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他让笙笙来喊你和你的女人们一块下楼吃糖葫芦。” 说话间,她便咬了一只糖葫芦在嘴里,囫囵吞枣的吃了会儿,便蹭到了安小七的怀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 “噢,楼下又来了个顶好看的男人,他说他叫南少衍,他让我上来告诉南向晚一声,说叫她下去,不然他就自己上来抓南向晚。” 抿了抿小嘴巴,好奇的问,“妈咪,南向晚是谁啊?他们是在躲猫猫吗?” 南向晚很馋孩子,她眼热的看着吃的腮帮子都鼓鼓的战云笙,温和的笑道:“我就是南向晚,你可以喊我南姨。” “南姨。”战云笙打量着她,想着楼下跟南少衍一块出现的那个妖艳女人,说道,“你跟南少衍那个男人带来的女人长的很像。不过那个女人一身的脂粉味,没有南姨你香香的吶。” 闻言,南向晚便在这时站了起来,眯眸笑道:“是么?那个女人,是不是穿了一身旗袍,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石平安扣啊?” 战云笙重重的点了下头:“嗯,她穿了红艳艳的旗袍,大冷的天,还光着两条白白的大腿,顶大的胸脯都快把衣服给撑坏了呢。” 战云笙这么一形容,南向晚基本上就确定了,南少衍带来的那个女人不是旁人正是慕南枝。 …… 一行人,是五分钟后来到的楼下。 安小七抱着战云笙走在最前面,安歌紧随其后,跟着才是南向晚和南乔。 安小七来到楼下,战云笙看到拿着烟火准备出去放的安培根很快就一溜烟的跟他跑了出去。 客厅里,没了孩子打闹,氛围很快就显得有那么几分剑拔弩张。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南少衍正在给慕南枝剥橘子皮,慕南枝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应该进来没多久的夏琛。 之所以说他刚刚进来,是因为他肩膀上的落雪还没有开始融化。 最先打破沉静的是慕南枝。 她在这时站了起来,很是友好的跟安小七她们打招呼:“你们好。” 她说着,就对已经走到她面前来的南乔道:“冒昧打扰,还请你这个女主人多多包涵啊。” 音落,南乔就扯唇一笑,“知道冒昧,还来打扰?脸皮这么厚?难怪前脚刚跟前夫分手,后脚就劈腿勾引南大公子呢。” 此话一出,慕南枝眼睛就红了,一副委屈不已的表情,说道: “安太太,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我跟少衍是真心相爱,我跟他在一起碍着你什么事了?” 南乔啧了一声,笑骂道: “真心相爱?真心相爱,那你为什么当初抛弃了南少衍跟你那个什么富商老公闪婚?后来你富商老公不要你了,你发现南大公子混的也不错又掉头来勾引他……,你当初来勾引他的时候,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我大姐那时候是他的女朋友?” 慕南枝被噎的半天才说出话来,“安太太,请你注意措词,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请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南乔都想给她一个大嘴巴子,“觉得难听,那你就不要干那种不要脸的丑事!” 慕南枝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她深吸一口气,扭头去看南少衍: “少衍,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难堪的么?我说不来,你偏要我来……” 南少衍在这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孕妇不要那么大的情绪,对胎儿不好。” 慕南枝没有接那张纸巾。 南少衍在这时从沙发站起,走到她的面前,给她擦了擦眼睛后,侧首看向南乔: “安太太,你这么大敌意做什么?瞧瞧你都把我前妻给欺负成什么样了。” 说到这,就欲言又止的笑了下, “按说,你应该没少听过关于我心狠手辣的传闻吧?别招惹我昂,安太太,想想你那个在我手底下做事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嗯?” 音落,南乔就被气的不轻。 一直没说话的安小七在这时就开口了,她讥诮道: “南大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带着前妻在我们安家耍威风,还甩给你现任妻子看,你很荣耀么?” 南少衍挑了下眉,冷声警告道: “安小七,上次因为你的多管闲事,我的晚晚被激的割喉自杀差点就没了。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你现在蹬鼻子上脸,是欠的么?” 闻言,安小七便冷笑道:“南少衍,听你这口气,你还想把我怎么着么?” 南少衍弯了弯唇,波澜不惊的口吻: “自然是不能。毕竟,安小七你背景显赫尊贵无比,我一时半会儿的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总有别的办法发泄到你的亲朋好友身上,也算是变相出口恶气了吧?” 音落,不等安小七语,突然走上前来的南向晚对着他的脸就怒甩了一巴掌,“给我滚——” 第430章 男人眸色深不可测,俯首在她额头上 南少衍被打的瞬间,眼睛就暴戾的红了起来,周身气场瞬间即阴森了下去。 慕南枝在这时惊悚尖叫,冲南向晚怒吼: “南向晚,你太过分了。少衍是特地来接你回家跨年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啪——” 慕南枝的脸瞬间就被南向晚扇到了一边: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还当自己是慕家二小姐呢?你父亲已经落马了,你只是南少衍的前妻,在我这个正牌面前耍什么豪横?” 此话一出,慕南枝就蓦然瞪大眼睛,不可意思的望着她,随后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茶里茶气的道: “……对不起,没想到你对我成见这么大。少衍,他只是觉得我现在无依无靠,又担心我腹中的孩子得不到好的照顾才把我接回来跟你们一起生活的, 其实……,我当初愿意跟他离婚,就已经决定把他让给你的,毕竟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没准哪天就死了。我死了不要紧,我只是担心少衍……” “闭嘴吧,慕南枝!”说着,南向晚又要朝慕南枝扇出一巴掌时,她那只举起的手腕就被南少衍给截住了。 南少衍眼睛仍然很红,目光冷冽的逼视着南向晚:“南向晚,你够了,嗯?” 南向晚深吸一口气,静了片刻,想着安小七先前跟她分析的那番话。 于是,几秒的平复后,她压下了所有的怒意,无比平静的对南少衍道: “你想养着她,我没意见。但,我要说的是,我看到她就会起生理恶心,要么你把她养在别的我看不见的地方,要么我搬出来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腾地方,二选一。” 南少衍道:“我若是不选呢?” 南向晚讥诮:“你不是最怕我死吗?那你从现在可就要注意了,要一天二十小时不见断的看着我,没准你一不留神我就断气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南向晚已经摸到了南少衍这个魔鬼的底线。 她的命,就是他的底线。 每次,只要她一折腾死上一次,那阵子就是他对她千依百顺的日子。 果然,她的话起到了威慑作用。 南少衍在这时烦躁无比的点了一根香烟,随后叫来他的属下,冷声吩咐:“把枝枝送回小南国。” 小南国是盛京老城区一处年代久远的老洋楼,造价不菲,是当前盛京地段最值钱的老洋楼。 从前,南向晚也曾在那里住过。 但,慕南枝却在这时满是震惊的看向南少衍,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她眼泪隐忍在眼眶里,红着眼睛看着南少衍: “何必这么羞辱我?小南国从前是她住过的地方,我不会住过去。你既然这么在意她的话,何必再管我的死活?你放心,没有你,我也能把孩子平安无忧的生下来……” 她话都没说完,看不下去的安小七就打断了她: “慕小姐,那么大的委屈干什么?觉得这么安排不合理,何必蹬鼻子上脸的勾搭南大公子呢? 虽然你曾经是他的妻子,但也就是曾经。毕竟,你曾曾经还是前前夫的妻子呢, 后来跟前前夫离婚后不是又闪婚南大公子了么?没准,你很快就迎来了第三段婚姻呢。” 慕南枝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安小七讥诮: “你什么你?觉得小南国住不下去你,你要是有骨气,现在就从这里滚,最好连南少衍的车都不要上,自己靠双腿离开这里,正好也让我们南大公子瞧一瞧,他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宝贝,还是挺有骨气的。” 南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就咬牙道:“安小七——” 安小七冷笑: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听不到。觉得我欺负她了,你完全可以亲自送她离开嚒,奸夫淫妇高调出现在正牌太太面前,说也不让人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此话一出,慕南枝又开始茶言茶语了,吸着鼻子,对南少衍道:“少衍,算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去找我大姐吧。” 说着,就裹住拢在肩上的白色貂毛大衣,转身就冲了出去。 南少衍两步追上去,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枝枝,让司机送你。” 慕南枝甩开他:“不用了……” 南少衍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以及地上白白的一层,皱起浓黑的眉头:“听话,雪天,地滑,嗯?” 慕南枝勉为其难的噢了一声,“那好吧,不过我还是不会住到你的小南国,我去我大姐那边。” 南少衍嗯了一声,便叫来他的司机,吩咐道:“照顾好她,将她安全送到慕琼枝那边去。” 慕南枝被遣送离开后,南少衍就板着一张脸子折回了客厅。 此时,已经准备好年夜饭的战西爵跟安季风一块从厨房出来。 其他几个女人在吃糖葫芦。 南少衍视线掠了一眼南向晚的方向,那女人言笑晏晏的跟着安小七说着话,眉目是这几年以来他所见的最生动的一次,这让他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 那时,她才十五六岁,爬在一棵枣树上,用长长的竹竿敲着枣子。 那时,她也是这幅言笑晏晏的模样,只不过是那会儿她还很青涩,也比现在身上有肉,少年感也很强。 “南少衍,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脑子。” 战西爵的话打断了南少衍的回忆。 南少衍嫌弃的撇了他一眼,“你穿的什么玩意儿?” 战西爵解开扎在腰上的围裙,一把摔在了他的脸上,“你感兴趣?可以拿回去研究研究。” 南少衍:“……” 战西爵在这时挽起袖子,撇了眼不知道是被谁放进来的夏琛,唇角微末的勾了勾,讥诮道: “啧,夏大公子,低估你了嚒?这么快就被放进来了?” 夏琛正在低头剥橘子,他将剥好的橘子搁到了安歌的面前,然后这才看了眼战西爵,似笑非笑般的: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好提前准备一份大礼恭贺你们。”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被噎住了。 他面色冷了冷,便没再看他。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用餐,四男四女,好似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发生。 各自的男人负责给各自的女人投食,期间用餐氛围远比安小七想象的还要轻松。 差不多快要餐尾的时候,战西爵接到一个电话。 那时,安小七喝的有点多了,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眼睛也醉意蒙蒙的好似有水汽。 她托着下巴,侧首看着举着手机听电话时脸色几度变了变的男人,悠悠的问道:“大过年的,谁打来的啊?真讨厌~” 音落,战西爵在这时就站了起来。 安小七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你要去哪?” 男人眉头皱的很深,眸色深不可测,似有浓烈的情绪迸射出来,但仔细看又无迹可寻。 他面无表情的道:“我养父……,他死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的酒意瞬间就清醒了不少,她撤开撑着自己下巴的手,问道:“不是说已经安排妥当回兰城的?” 战西爵答非所问,说道:“我去处理这件事,你带着笙笙今晚就住在安公馆,嗯?” 安小七唔了一声,语调听不出喜怒,“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雪天路滑。” 战西爵说了好,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又在她耳边说了声新年快乐这才撤身离开。 这一走,就是两天。 两天后的傍晚,一直没有跟战西爵通上电话的安小七给远在兰城的朱翠翠打了过去。 电话打了四五个后,才有人接。 但接电话的却不是朱翠翠本人,而是朱母。 死了女儿又死了丈夫的朱母现在情绪非常激动。 她在一接听电话后就对安小七声嘶力竭的骂道: “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狐狸精,都是因为你……你是杀人凶人,你逼死了我女儿又逼死了我的丈夫,你这个贱货,你怎么不去死啊?” 安小七等她吼完,冷声道: “朱大婶,你自己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让她走上这条不归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至于你的丈夫,我自问跟他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的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朱母怒吼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家老朱卧轨自杀就是被你逼的。要不因为你,我们家娇娇就不会死,如果娇娇好好的活着,我们家老朱怎么会想不开?你这个毒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朱母哄的撕心裂肺时,手机在这时被朱翠翠给夺走了。 朱翠翠拿上手机走到户外。 她看着被夕阳照的异常炫美的雪景,嗓音有些苍凉:“安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安小七道:“……你父亲的身后事都安顿好了吧?” 朱翠翠淡淡的嗯了一声,“已经埋了。”顿了顿,“你是想问战总,是吗?” “嗯。我琢磨着事情应该都办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打这个电话过来问问的。” 朱翠翠视线从远处撤回,淡声道:“不出意外,战总应该一个小时前就上了飞机。” 安小七说了好,准备挂电话时,朱翠翠突然喊住她,“等等。” 安小七皱眉,问道:“嗯?” 朱翠翠道: “我爸卧轨自杀前留下了一段录音,录音的内容我听过了。 他的中心思想,大概是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救下了战总, 他说他就算是死也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战总的冷漠无情。 如果当初,战总哪怕能对娇娇有半点温情的呵护,我们家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样子。 他说,如果战总跟你结婚的话,就等同于踩着他跟娇娇尸骨上位的, 他说,这是不可原谅的原罪。所以,他要以死谢罪,更要诅咒你们生生世世都不能走到一起。” 电话是在五分钟后挂断的。 安小七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就是看着那窗外如血的残阳,一颗心空前的沉寂。 朱老汉卧轨自杀这件事,看似对她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但无形中又像是朝她盖下了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束缚住了,也会像个魔咒将战西爵也给束缚住了吧? 毕竟,失忆的战西爵,他的大部分情感来源于朱老汉一家,于他而言,朱老汉和朱娇娇是他最亲密无间的人。 但,他们现在却都惨烈的死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内心至少是有愧疚的。 至于有没有难过,或者是悲伤,她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九点的时候,战西爵抵达古堡庄园。 他回来后,就第一时间问林妈:“安小七人呢?” 林妈道:“安小姐……两个小时前离开了古堡庄园,她叫我转告您一声,她回加州城了。”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头痛不已的捏了捏眉心,冷声道:“那笙笙呢?” “笙笙小姐也被带走了。” 战西爵踹翻了一只椅子,随后疲惫的往身后的沙发上靠去。 他看着头顶上奢华无比的吊顶灯,脑海深处回荡的全是朱老汉那段临终遗言以及他被火车碾压成碎块的尸体。 那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在他人生最狼藉不堪最惨不忍睹时候给过他最温情呵护的忠厚男人。 但,他却死的那样惨不忍睹。 他尸体的躯干血肉模糊的黏在了火车轨道上,头骨和整个面部都被碾压的分不出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鲜血和脑浆混合流淌了一地……,偏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战西爵烦躁的摸出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了好大一会儿,沉声问林妈:“她还说了什么?” 林妈道: “安小姐,什么也没说。就是叫我告诉你,朱老汉的死对你打击应该很大,她给你时间修补这个打击,正好她回加州城也看看擎州小少爷。” 战西爵夹着烟,眯眸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静静深深的坐了许久,提上外套就站了起来。 林妈瞧着他是要出门,连忙关心的问道:“少爷,您才刚刚回来这就要出门啊?” 战西爵走出去两步,突然顿足,侧首望着林妈,忽然问:“我从前是不是也没多爱安小七那个女人?” 林妈诧异,忙道:“少爷,您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啊?” 战西爵想了想,觉得自己那样问不确切,又改问道:“或者说,从前的安小七其实并没有多爱我?” 林妈叹了口气,老生常谈的道: “少爷,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才导致您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我要跟您说的是,一个女人在被男人无情伤害后还愿意给那男人十月怀胎生下孩子的, 这都不算爱的话,那什么才算是啊?何况,安小姐还偷偷的给您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冷声打断她:“不是说,这是她唯一一次生孩子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她这辈子都当不了母亲的。” 这话听的林妈就有点不高兴了,她道:“少爷,你要是这么想安小姐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战西爵倒也不是真的那么想安小七,他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安小七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不辞而别,还扯什么要给他修补伤痛感情的时间?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她觉得他去处理养父身后事觉得膈应,自己带着情绪跑掉的? 如果爱他,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呢? 战西爵带着浓重的负面情绪离开了古堡庄园。 去了浮生居,意外看到同样心情不好的南少衍,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要了一个包厢,喝起了闷酒。 酒过三旬,有人进来推销酒水。 是个长的挺叫人眼前一亮的女人,穿着jk制服,梳着清纯的丸子头,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叫人眼前一亮。 南少衍喝的有多,视线有点虚虚实实。 他打量了会儿那个女人,越看越觉得她眼熟,于是就拿脚踹向战西爵: “喂,你女人还有这一手?穿jk制服?” 此话一出,喝的更是头昏脑涨的战西爵便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影影绰绰的光晕中,那穿着jk制服的女人,还真挺像安小七的。 战西爵甩了下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点后,说道:“她不是。” 南少衍来了兴致,在他话音落下后,把那个推销酒水的女人叫到跟前:“都卖的什么呀?怎么卖呀?什么价位?” 那女人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开始有条不紊的介绍酒水的品类和报价。 南少衍等她说完,问道:“叫什么?” 那女人抿了抿唇,在这时抬起头,有些胆怯的看了眼南少衍,又看了看那坐在暗处身形异常高大威猛的男人,温温的回道:“林妙人。” 闻言,南少衍就啧了一声,“名字不错,长的也不错,看着人也挺机灵的,怎么跑这里搞推销昂?” 林妙人打听过,‘死而复生’的战西爵已经失忆了,早就不记得当年的她了。 她今天在这里撞见他,是意外也是蓄谋。 她在浮生居已经做了三个月的酒水推销员了,先前意外看到战西爵进来后,她就跟她的同伴调了班,蓄谋来这个包厢推销酒的。 她蓄谋而来的目的,是为了报这她五年的坐牢之仇。 当年,安小七亲手将她送进监狱,让她整个人生都一败涂地,这个仇,她不能不报。 她很快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坦言道: “我年轻时犯了错,大学文凭被吊销了,还坐过五年多的牢,只能在这种场所混口饭吃。” 她之所以坦言,是因为她了解过南少衍的过去,南少衍身边的属下基本上都是有黑暗史的。 总之,此人最欣赏坦坦荡荡的人。 果然,她的话语落下后,就传来南少衍兴味的笑声:“有点意思。”顿了下,“酒我们都要了,过来给我们倒酒。” 闻言,林妙人就连忙乖巧的开始给他们倒酒。 又一瓶白酒下肚后,南少衍接到慕南枝电话,女人在手机里哭,哭的林妙人都听见了。 “少衍,你快来……,南向晚那个女人她疯了,她要杀了我的孩子……,啊,好痛——” 此话一出,南少衍就犹如当头棒喝,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提上外套就要往包厢门外走。 不过走去几步后,又折身回来,对蹲在暗处偷偷欢喜的林妙人道:“你等下给他找个代驾,送他回家。” 闻言,林妙人就乖巧的应道:“好的。” 说完,南少衍就摔门离开了包厢。 这边,林妙人在南少衍离开后,就小心翼翼的问坐在暗处的战西爵:“先生……,您现在要回去吗?如果要回去的话,我给您安排代驾?” 她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却不这么想。 因为,先前在给南少衍和战西爵倒酒的时候,她把指甲上的小药粉搅和在了战西爵的酒中,如果药粉没问题,战西爵现在应该是起了药效,意识不太清醒的。 总之,林妙人这是试探他现在有没有意识。 果然,她话音落下后,半天都没有等到男人回应。 她没有等到战西爵回应,林妙人胆子就大了起来。 她在这时从半跪的姿势站了起来,朝沙发上的战西爵走过去,柔柔的说道: “……,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没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都是晦暗的……” 说话间,战西爵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我的女王大人。 林妙人蹙了下眉,很快就想到这个女王大人是谁。 因此,她壮着胆子将电话给接通了。 不等她语,手机声筒里就传来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撒娇声: “爹地,爹地……,你快点派人来接我们。妈咪说,飞往加州城的飞机取消航班了,我们现在在机场附近的酒店里, 妈咪去洗澡了,笙笙是偷偷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你快点来,不然妈咪知道笙笙偷偷给你打电话,她一定会打坏笙笙的小屁屁的……” 战云笙说了一大堆,没有等到电话的回应,抿着小嘴巴不高兴的问,“爹地,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听吗?” 音落,手机声筒里就传来女人一声浪荡的叫声后,颤着音调,说道:“你……爹地他在忙……” 说着,又叫了一声。 战云笙皱眉,“阿姨你是谁?你为什么跟我爹地在一起?你不舒服吗?为什么要这么叫?” 林妙人继续自导自演,一边叫出那种调子,一边道:“还不是你爹地那个死鬼,他欺负我……,我当然要这样叫,你还有事吗?” 第431章 男人深情而专注的望着她,嗓音沙哑 战云笙有点不高兴:“我要爹地跟我听电话,我不要你这个坏女人跟我说话。” 林妙人一想到她坐牢吃苦的这些年,安小七都跟战西爵有了孩子,就愤恨不已。 她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对她道: “都说了,阿姨在跟你爹地玩成人游戏,他现在不方便。等结束后,我叫他给你打过去。”顿了下,“你妈呢?” 战云笙不高兴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林妙人轻笑:“因为我跟你妈是旧相识啊,多年不见,所以想见一见呢。” 说完,就把战云笙电话给挂了。 电话被挂断后,安小七恰在这时从浴室走了出来。 战云笙眼睛红红的看着她,跑过去告状道: “妈咪,刚刚笙笙给爹地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她是个坏女人,她说她在跟爹地玩成人游戏,还乱叫,一会唔,一会啊的,我叫爹地,爹地都没有理笙笙……,爹地是不是有新欢不要我们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面色就难看起来。 但,她抱起战云笙,在她面颊上亲了亲,道: “你爹地不会不要我们,乖,你先到床上睡觉觉去,妈咪等下就打电话帮你叫人找爹地,嗯?” 战云笙还是不开心,眼泪汪汪的: “伯伯说,男女成年游戏会搞出小妹妹或者小弟弟,爹地跟那个女人玩这种游戏,也会生出小弟弟小妹妹的,到时候爹地有了新的宝宝那就不爱笙笙了,呜呜……,笙笙好不容易才有了亲亲爹地……” 安小被她的话说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将战云笙抱到床上,安抚了她一会儿,问道:“哪个混账伯伯跟你说的这些?” “夏琛伯伯。” 安小七气的咬牙,原地静了静,对战云笙道: “乖,你现在就乖乖的睡觉,等天一亮,你睁开眼,就能看到爹地,嗯?” 战云笙撇嘴:“那你保证!” 安小七:“妈咪向你保证,你明天睁开眼就一定能看到爹地!” 她这么说,战云笙情绪才稳定下来。 小孩子都是说睡就睡的,不多时,战云笙就沉沉的睡着了。 安小七在这之后,拿出手机走出卧房,来到酒店宽大的落地窗前。 她拨了战西爵的电话,打不通,关机了。 安小七眯了眯眸,给江淮打了个电话过去: “虽然是大年初二还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但,无论你现在在做什么,也请你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现在就去找战西爵。” 闻言,江淮就连忙回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安小七波澜不惊的口吻: “他应该被女人下了套。”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江特助,你现在就去找人吧。找到人后,把那个女人也给我一并带来。” 闻言,江淮便问:“那您现在在哪里?” 安小七给他发了一个地理坐标后,就挂断了电话。 江淮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的。 挂断电话后,他就连忙吩咐手下人去找人。 因为手底下的人手多,各个区域都有他部署的人,三分钟后就传来了战西爵的下落,说是在浮生居喝酒。 战西爵确定他的位置后,就连忙给浮生居夜场总经理打电话,告诉他,让他务必去包厢把战西爵弄出来,他一刻钟后就到。 吩咐完毕后,江淮就带着人骑上摩托车直奔浮生居。 只是,他们到的时候,总经理一脸为难的对他道:“江特助,您来晚了一步,战少已经打车离开了。” 此话一出,江淮就头大了,冷声问:“他是一个人?还是跟什么女人?” 总经理道:“是被我们这里推销酒水的女服务生送上的出租车,那个女服务生我没看清脸……” 话都没说完,江淮就沉声打断:“你是死人?监控不会看的?” 两分钟,总经理看完监控,对江淮回道:“查清楚了,那个女服务生叫林妙人,家住在港湾大街……,先前车子开出去的方向也是那边,车牌号是盛京gw37……” 有了车牌号,就很好追踪了。 江淮迅速带人追赶上去。 港湾大街,是盛京居住环境最复杂的地段。 有高档小洋楼,也有待拆迁的民房…… 总之,港湾大街好找,但住在里面的人不少找,就算根据具体地址找人都是要花一些时间的。 …… 总之,当江淮追到出租车下车地点,又根据浮生居提供的林妙人的地址找到时,都是十分钟以后了。 是一个城中村,林妙人租的一套房子,有单独的院子。 江淮带人强闯进去时,林妙人身上都脱的只剩下身上三角布料了。 而战西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虽衣服没怎么脱,但重要的地方,拉链是开的。 江淮心想,要是他再来晚一步,这怕是孩子都怀上了。 江淮一个头两个大,叫人将醉的像一滩烂泥的战西爵给扶起来后,就对林妙人嘲讽道:“狗改不了吃屎,下贱!” 林妙人早已经不是几年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了,她在监狱里什么人什么鬼没见过? 还在乎这个? 她慢条斯理的将衣服穿回去后,走到江淮面前,“好久不见啊,江特助。” 说着,身体就要朝江淮身上靠过去时,江淮对着她的脸就呸了一口吐沫,“不要脸!” 林妙人才不在意这个,她抬手擦了一下脸,冷笑道: “就这?我在监狱里连尿都喝过,还在乎你喷的这口水?” 顿了下,话锋一转,笑道: “是安小七那个女人叫你来抓奸的吧?哈哈哈,你以为这是第一现场么?浮生居的包厢才是第一现场呢。啧,战总果然是威风不减当年,真是叫人……” “拍——” 江淮忍无可忍,对着她的脸就给了一耳光,随即对身后的属下吩咐道:“带走。” …… 一小时后,盛京机场附近档次最高的大酒店。 安小七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妙人,有一种反应相当迟钝的疑惑——时隔多年,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能恶心到自己呢? 她拉过一把椅子,看着被摁跪在地上的林妙人,“出狱了昂?最近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林妙人扯唇: “那当然,我可是接受过深度改造的。”顿了下,“当然,你要是觉得我勾引你男人也算是违法乱纪的,那我就是犯错了的。” 安小七挑眉,轻笑:“林妙人,你真的挺叫我刮目相看的。” 林妙人扬起头,“那岂不是倍感荣幸?毕竟,你可是身份显赫的詹姆斯小姐,而我却是个有前科的下贱胚呢。” 安小七一听她这说话的口气,已经料定了林妙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林妙人了,她现在就是个脸皮厚到刀枪不入的无赖。 而对付无赖,好像会很困难? “我看林小姐如今这气势,好像无所畏惧什么都不在乎的。我想要从你身上出一口恶气的话,好像也就只能动一下武力了。” 顿了下,“比如,划破你的脸,或比如,直接给你注射什么艾滋病毒什么的……” 此话一出,林妙人脸色骤然就是一变,但很快她就要镇定下来,说道: “安小祁,你贱不贱啊?你说你,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战总不可呢?战西爵他有什么好的?跟他有过暧昧纠纷的女人那么多, 高贵如你,你就一点都不膈应?非得死活要跟他在一起啊?还偷偷的给他生孩子,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下贱胚!” “拍——” 林妙人被扇的嘴巴瞬间就出血了。 她擦了下嘴角,恶狠狠的瞪着安小七: “安小七,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我的前途全都毁在了你的手上。打我蹲监狱以来,我恨不能天天都能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但,我知道我们实力悬殊,我根本没有办法对你怎么样。于是我就想啊,我伤不了你,那至少能恶心你,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安小七,就算是被你弄死,只要能恶心到你,我也无话可说。你不是贱的非战西爵不可吗?我告诉你,在浮生居包厢的时候,我就已经……” 后面的话,安小七没让她再说下去,她直接往她嘴里塞了团东西,随后吩咐江淮: “找个妇科医生给她检验,看看她有没有……”深吸一口气,“有没有发生过关系。”顿了下,“给战西爵也一块做下吧。” 她这样说完,人就起身站了起来,目光穿过落地窗,看向远处遥远的星空,只觉得一颗心无比的空荡,“另外,在查一查战西爵的血检情况,看看有没有被下料。” …… 检查结果是在一小时以后出来的。 江淮把报告交到安小七的身上,说道:“在他们各自的身上没有检查到异于自己身体的分泌物,另外,长公子的血液报告也是好的。” 闻言,安小七就眯深了眸:“那他为什么到现在没有苏醒的迹象?” 江淮道:“医生说,应该是长公子喝酒的酒精度数太高了,他醉的太深了。” 安小七抿唇,“是么?”顿了下,眯眸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有的违禁品是检测不出来的呢?” 江淮怔了一下,“有,但很少见。” 安小七嗯了一声,对他道: “既然血检不出来,那就从别的地方入手,比如,林妙人的住所是否藏有非法违禁品……”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总之,这种社会脓瘤,可千万不能再出现在社会上为非作歹了,明白么?” 江淮秒懂安小七的潜台词,就是林妙人的住所没有违禁品那也得创造出她私藏了这种东西。 只不过是,后来江淮带着人跟警方一块搜寻林妙人住所的时候,确实搜到了不少克数的违禁品,那个克数足够林妙人将牢底坐穿的。 当林妙人得知自己租的房子被查出问题后,她就疯了。 她猛的挣开绑住她的保镖以后,一下就冲进酒店的卧房,一把将睡的很熟的战云笙给捞了起来。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就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弹簧刀抵触在战云笙的脖子上。 战云笙被吓到了,但又没有哭,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安小七的方向。 安小七担心林妙人狗急跳墙伤到战云笙,只得让身后的保镖都退下去,对林妙人说道: “你恨的人是我,放了孩子,我做你的人质?” 林妙人面目狰狞的大笑,冲安小七低吼道:“你这么担心这个小杂种啊?反正我大概是活不了了,不然这样好了,我来玩个新花样,怎么样?” 安小七拧深眉头:“你说。” 林妙人将手上的弹簧刀往战云笙白嫩的脖子里抵进了一寸,瞬间战云笙因为疼痛而哭出声来,跟着鲜血就流淌了出来。 她对强做镇定的安小七道:“你现在就给我脱,从头到脚脱的一丝不挂,否则,我现在就宰了她,然后我自己跳楼。” 音落,不等安小七语,在浴室泡了一个多小时冷水的战西爵在这时走了出来。 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高大的身形包裹在湿透的衣服下,使得他整个人又禁又欲。 林妙人看到他,就情绪激动的对他大叫:“战西爵,你还记得我吧?” 战西爵视线掠了她一眼,最后定格在她那只持刀抵着战云笙的手上,眸色冷了冷,“我跟你有仇?” 林妙人诡异的笑道:“当然。”说着,就对他厉声吼道,“你不许过来,否则我就一刀刺穿这小杂种的喉骨,叫你们一辈子都痛不欲生。” 战西爵在这时抬起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轻描淡写的冷笑道:“是么?” 他说完,不等林妙人做出任何的反应,眨眼睛捞起茶几上一只玻璃杯就精准无比的朝她那只持刀的手臂砸了过去。 林妙人吃痛,手上一松,那把弹簧刀就坠落在地上。 跟着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两步就走到她的跟前,揪住她的衣领就摁着她的脑袋朝玻璃茶几反复撞击过去,直至她头破血流眩晕不止,他才收了手。 此时,江淮带着警方也到了。 战西爵在让警方将她抓走之前,他揪住她的头发拽着她来到抱着战云笙的安小七面前,冷声道: “如果你还想余生能在监狱里痛快的活着,现在就给她们母女道歉。说,谁是狗杂碎?说的不好,老子就叫你变成狗杂碎,嗯?” 许是战西爵身上的戾气太重,也许是骨子里就是个怂的,林妙人终于知道害怕了。 她哆哆嗦嗦的道:“对不起……” 安小七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林妙人被警方带走后,江淮就把这里他的属下全部都带了下去。 因此,整个总统套房就只剩下安小七和战西爵一家三口。 好在战云笙伤的不深,她胆子也是个野的,倒也没受多少惊吓。 安小七给她的伤口处理好后,小家伙就窝在安小七的怀里,眼睛黑漆漆的望着浑身湿哒哒的战西爵。 小嘴巴抿了会儿,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爹地,刚刚那个坏女人说,她跟你一起做了成人游戏,你是不是不要妈咪和笙笙了?” 战西爵现在都要懊悔死了。 他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去喝这个酒,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算计成这个样子,还伤了孩子。 “爹地,你怎么不说话?你身上为什么都是湿哒哒的?你冷不冷?” 战西爵半蹲下去,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脖颈,上面隐约印出点血印,“不冷。” 顿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爹地不会不要你们。”嗓音有些沙哑,目光因深邃而显得温情,“先前有没有被吓着,伤口疼不疼?” 战云笙一听爹地没有不要和抛弃她们,眼睛一下就弯弯的了。 她翘起唇边,脆脆的道:“笙笙不怕。爹地是超级英雄,一下就把那个坏女人给制服了呢。” 说着,就从安小七怀里滑了下来,原本想要蹭进战西爵的怀里,被战西爵给制止了,“乖,爹地身上湿的,抱不了。等爹地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抱你,嗯?” 音落,战云笙便撅起小嘴巴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然后道:“好。” 战西爵起身,打了个电话叫人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再回到卧室时,战云笙已经耐不住困倦睡着了。 安小七给她盖好被子后,便朝战西爵走过去,面无表情的道:“我们到外面谈谈吧。” 战西爵本就不好的脸色一下就又沉了下去。 因为对过去记忆的空白,他根本就想不起先前那个疯女人是谁,更无从得知他跟那个疯女人从前存在着怎样的纠葛。 他不禁想,会不会又是一个跟温淑宁存在的那种招安小七恶心的女人? 如果是……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厅。 女人落座后,视线就淡淡的朝他看来,嗓音也是淡的,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知道刚刚那个疯了的女人是谁么?” 她说着,就浓浓讥讽的笑了出来: “也是,你脑子不好,怎么可能知道那么一个恶心的垃圾。 几年前,我跟你闹的很僵的时候,她曾是你用来恶心我的一颗棋子。 你给她弟弟治病,她为了报恩一心想以身相许来着。 我记得有次,你将她带回古堡庄园,让她当着我的面开始脱……,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说爱我的男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他究竟有没有想过,他如此恶劣的举动会让我很不高兴甚至是难过?” 说到后面,嗓音越发的轻描淡写了, “说起来,你们还真是蛮有缘分的。回回你被她算计的时候都是在浮生居, 回回你们差点就搞到一起的……,啧,有时候,我都不禁替林妙人感到惋惜。 她总是差了那么一点运气就能攀上你这颗高枝了,你说,可不可惜?” 战西爵等她说完,目光专注的深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所以呢?你跟我铺垫那么一大堆,究竟想给我判个什么刑?” 安小七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嗓音像是要融入这静寂无声的夜色里: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吧。”顿了下,补充解释道,“朱老汉的死,想必对你打击很大。而我,总是觉得跟失去记忆的你在一起时差了很多意思,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战西爵没说话了。 他在这时站了起来,无声的看着冷静而又淡漠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光晕的错觉,他这一瞬间,觉得她是那么冰冷,也那么陌生。 静了会儿,他喉骨滚动了两下,说道:“先分开一段时间,一段时间是多久的时间?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 安小七抬起头,目光看向他,轻笑道:“没准还会是一辈子呢。” 战西爵觉得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觉得自己若是在跟她这么僵持下去,他会发火,而她必然是要跟他反目。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惹她不快,将她推的更远。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走到落地窗前看了会儿窗外的夜色,良久,他道: “太晚了,你去睡吧,我睡客厅。你有什么想法,等明天天亮了以后再跟我说吧。”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战西爵在这时转过身,深看了她片刻,“你要非是这么一个态度的话,那就暂时分开吧。”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总统套房。 安小七坐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直至身上传来后知后觉的寒意后,她才起身回到了卧室。 可能是因为太疲倦了,躺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周身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遗憾,好像是在梦里错过了什么,就像是她连孩子都有了三个却直到如今都没有披上过婚纱那么遗憾。 翌日晌午,安小七便搭乘了飞往加州城的飞机离开了盛京。 那时,战西爵在做什么呢? 他坐在奢华贵气的老板椅上,看着今天早上江淮递到他面前的财务报表。 他整个人气场都是不好的,江淮汇报完以后,犹豫了好久,才战战兢兢的对他说道:“长公子,七七小姐带着孩子已经离开了盛京。” 第432章 男人眸色浓稠,嗓音缱绻温柔:“七 男人只冷淡的嗯了一声,似乎对此事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江淮一时摸不准他的脾气,也不敢多管闲事,只道:“那属下先退下了。” “等等。” 男人在这时搁下签字钢笔,身体慵懒的陷入身后的老板椅,开口道: “你去找个靠谱点的婚礼策划团队,策划一场求婚仪式。另外,婚纱设计这一块,也要最好的设计师来设计……,总之,我要的是最顶尖服务,明白吗?” 江淮有些诧异,他说了好以后,壮着胆子问道:“可是……,长公子,您现在不是跟七七小姐在冷战的?” 音落,男人就朝他脸上怒摔过来一只烟灰缸,冷声道:“滚——” 江淮避闪不及,半边脸颊都被烟灰缸砸肿了。 他揉了揉红肿的腮帮子,有点委屈的道: “长公子,真不是属下多事,是属下替您着急啊。你准备这些也没用啊,七七小姐她人又不在盛京? 别的不说,我们就说婚纱吧。婚纱设计首先讲究的就是尺寸啊,款式啊什么的……, 既然披婚纱的人是七七小姐,那咱们首先得跟婚纱女主人沟通一下她的喜好吧……”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打断她: “不用沟通。尺寸我会告诉你。至于婚纱的款式……”他眯了眯眸,“我设计好之后,你让设计师参考着做就行。” “那属下等下就安排。” 说着,就要离开总裁办时,战西爵又叫住了他:“战九枭跟季暖那个女人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经过战九枭不懈努力和厚颜无耻的追求,他跟季暖的婚礼定在了五月初,这是今天早上江淮八卦时得来的消息。 江淮将自己八卦来的消息很快跟战西爵说了一遍后,道: “具体日子还没有敲定,说是季小姐的继母是个信佛的,等她去一趟白龙寺求了签以后再定。” 战西爵等他说完,道:“五月太晚了。” 江淮没明白他话里的潜台词:“啊?” “你派个人去趟白龙寺把季夫人最信任的师傅给收买了,叫他跟季夫人说,就说季暖八字跟五月犯冲,不吉利。今年最适合她办喜事的只有阳春三月。” 江淮还是听的稀里糊涂的,不过却应道:“那属下等下就去办这件事。” 战西爵嗯了一声,又道: “求婚仪式最重要的不是盛大和隆重,是要能打动女人的心,所以你要尽心尽力的去做这件事,且要赶在战九枭跟季暖大婚前准备好。” 战西爵这么一说,江淮就反应过来,战西爵这么做的原因了。 无非是,战三爷跟季暖婚礼提前的话,那么作为季暖好朋友的安小七,她一定会来观礼的。 到时候,面前的男人便有了求婚的机会。 女人嚒,通常都是感性动物,只要求婚仪式弄的够浪漫,说的情话足够真诚,基本上就没跑了。 …… 求婚仪式提上日常以后,战西爵觉得自己的日子似乎就有了盼头。 他白天的时候会在公司办公,中间空的时候会跟婚礼策划团队沟通一下求婚仪式的一些细节,晚上的时候他大部分都躲在书房翻看资料研究婚纱款式。 差不多小一个月以后,他拿着他第一版婚纱手稿去见了安歌。 那时安歌因为肾衰竭已经住进医院了。 不过,她因为得到了最好又最专业的照顾,人的精神状态十分不错。 战西爵跟她表明来意,“这个款式,以你对她的了解,她会不会喜欢?” 安歌撇了眼他举到面前的婚纱手稿,挑了下眉头:“你设计的?” “当然。” 安歌嗤笑:“她现在连理都不理你一个,你哪来的这股自信,她会愿意披上婚纱嫁给你?” 战西爵淡看着她,面无表情的道: “这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款式她会不会喜欢?如果不喜欢,应该怎么修改她才会喜欢?” 安歌皱眉:“我为什么要帮你?” 战西爵没功夫跟她耗着,脸上浮出了一丝不耐: “你不是要报仇雪恨?你拿什么跟夏主母那个老女人斗?她现在是夏氏一族的掌权女主人, 就连身为她亲儿子的夏琛处处都要受制于她,你一个现在连活着喘气都成问题的女人, 你凭什么实力报仇?还有你体弱的儿子,就凭你,你要的回来吗?” 孩子是女人的软肋,这是公认的。 安歌也不例外! 她的儿子,夏行川就是她的软肋。 她沉默了片刻,客观而实事求是的说道: “我这个妹妹,心里藏了一颗少女心,无论再过多少年,她内心都是向阳而生。你这款婚纱设计, 少女感很强,头纱和纱尾拖拽的长度都是够的……,就是点缀的钻石太多,她大概不太会喜欢……” 安歌指出了好几个细节,战西爵边听边记。 婚纱设计问题沟通好以后,安歌就对战西爵坦言,说道: “我愿意给你提供这方面的建议,是客观觉得,你们兜兜转转这么多年, 孩子都两三个了,不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何况,七七这些年一直没有再交男朋友, 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你。既然你下定决心要跟她共度余生弥补她,我何不成人之美? 何况,战总开了金口,说要帮我复仇,我真的是很感激不尽吶。”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就讥笑道: “先把你口头上的感激不尽压一压,我需要的是实际行动。比如,从现在开始,你就时不时的跟她做一下思想工作,告诉她,叫她早点嫁给我。”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只有我跟她婚姻幸福美满了,我才会有那个闲心去多管闲事,比如帮你复仇抢回儿子什么的。” 战西爵说完,连给安歌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掉头走出了病房。 他在病房门口,看到提着水果出现的夏琛,啧了一声后,说道: “你以为你做这些,就能打动她的心了?与其做这些没用的,你不如砍一双秦茹的手捧到她的面前,兴许她还能给你个好脸子。” 说到这,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揶揄道, “噢,你应该舍不得,听说那女人怀孕了,你母亲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保护她,看样子,安歌小姐的肾脏移植手术是指望不上秦茹的肾源了。” 夏琛等战西爵说完,就怒极反笑:“安小七人都被你给气跑了,你不想法设法的哄好她,闲的操心老子的事?” 战西爵扯唇,淡笑道: “你倒是真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子像是那种操闲心的人?我操的是安歌小姐的心,毕竟她是安小七最重要的人之一,巴结安歌小姐难道不是变相再讨好安小七么?” 夏琛:“……”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夏大公子,你好自己为之,及时止损吶!” 夏琛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道:“你有空在老子面前逼逼叨叨,不如走走心防备一下你的情敌,嗯?” 此话一出,战西爵的脸子就是一冷:“什么意思?” 夏琛扯唇,讥诮道:“怎么?你不知道?” 战西爵脸色越发的难看,冷声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夏琛啧了一声,晦眸如深的道: “说的也是。你这么不受詹姆斯先生和夏女士的待见,你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夫妇二人一直以来最满意的女婿便是夏怀殇了。” 闻言,战西爵便捏了捏突突乱跳的眉心,烦躁不已的道:“你就算是要恶心老子,能不能特么的一针见血,说重点?” 音落,夏琛就笑道: “一针见血就是,大病康复的夏怀殇被詹姆斯先生盛情邀请到加州城做客了,据可靠消息,詹姆斯先生有意撮合他们。” “可靠消息?” 夏琛啧了一声,满是诧异的道: “呀,你混得这么差啊?安小七不理你,连战云笙那个小机灵鬼也不理你了? 她先前还跟我打电话说,伯伯,妈咪在跟一个叫夏怀殇的男人相亲,笙笙要不要告诉爹地…, 我就问她,你喜不喜欢那个夏怀殇男人啊?你猜她怎么说?” 战西爵的脸色已经黑的没法看了。 夏琛更乐了,笑道: “她说,喜欢的不得了,问我,说帝国婚姻法能不能一女二嫁啊?这样,她就有两个亲爹地了,一个是你,另外一个就是夏怀殇。” 战西爵被夏琛给气走了。 他来到医院楼下,上车后,就用手机翻出了战云笙的号码,拨了出去。 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手机一通,就传来战云笙含糊不清的嗓音。 她应该在吃什么东西,嘴里吧唧吧唧的: “战爹地,你找笙笙有什么事情?笙笙现在好忙的,笙笙还要吃串串哩。” 开口叫的不是亲爹地,或者是爹地,已经是战爹地了。 战西爵感觉自己头顶有点冒蓝烟,烧的他天灵盖都快裂开了,“谁给你烤的串串?” 战云笙在这时从鸡翅上撕下一块肉肉,喜滋滋的道: “是夏爹爹。夏爹爹烤的蜂蜜鸡翅超nice。笙笙已经决定了,在爹地排行榜中,夏爹爹跟爹地你并列第一,其他干爹地都靠后站。” 战西爵:“……” “爹地,你找笙宝贝有什么事情吗?”说着,声音就很小小的了,“爹地爹地……,笙笙不跟你说了噢,妈咪来了,妈咪不让笙笙跟你通电话,她会生气的。” 战西爵:“…………” 电话很快就被手机那端的战云笙给掐断了。 战西爵看着完全黑掉的手机屏幕,蛰伏许久的焦虑在这一刻瞬间就犹如涨潮般汹涌。 夏怀殇么? 那个曾割肝救过她的命且愿意打断骨头给她熬汤喝的男人,他终于是按捺不住下手了么? 战西爵喉骨深深耸动了两下后,从手机上翻出了存了许久都没有打出去过的电话。 电话大概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成熟男人低醇而又厚重的嗓音,在这时传了过来,“喂?” 战西爵开门见山,“是我,战西爵。” 手机那端的男人哂笑了一声,道:“我知道。”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你就那么想做便宜爹?” 夏怀殇在这时将烤好的羊排夹了一块递到安小七面前的餐盘里后,淡声道: “我现在说话不方便,要照顾孩子和女人,晚些等我打给你。” 说完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没把战西爵给刺激的原地坐火箭去加州城把夏怀殇千刀万剐。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这都叫什么事儿? …… ** 那端,加州城的詹姆斯庄园内,一处开放式阳光花房。 面容英俊无比的男人正在翻烤着羊腿,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和一个粉嘟嘟的孩子,不远处的草坪上还有个正在踢足球的男孩。 整个画面,温馨和谐的不像话。 此时,吃的满嘴冒油的小女孩在这时开口问对面英俊的男人,“夏爹爹,刚刚是谁在跟你打电话呀?” 夏怀殇担心她一下吃的太多不消食,腾出手来给她喂了一片消食片后,柔声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战云笙喜滋滋的唔了一声,又道: “夏爹爹,你可不可以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不要离开我们啊?你做的烤串串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串串,笙笙很喜欢。” 夏怀殇忍俊不禁,抽出一块消毒巾给她擦了擦小嘴,温声道: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下吃的太多,你去跟哥哥玩一会儿,消会食再回来,我给你烤虾虾,嗯?” 战云笙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皮,听话的嗯了一声,“那笙笙等下要吃多多的虾虾。” “好。” 小孩子都是贪玩的,战云笙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草坪上战擎州玩耍的足球给吸跑了。 夏怀殇看着她撒丫子跑走的小身影,脑海深处情不自禁的浮出许多年前他记忆里的画面。 那时,安小七也是这么小小的一只,不过她却没有那么胖,但她们母女俩身上那股机灵劲儿倒是蛮如出一辙的。 昔年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师叔喊的小东西,现在已经做了母亲,而他却仍然孑然一身呢。 “师叔,我爸先前在书房都跟你聊了什么?” 安小七的话,在这时唤回了夏怀殇的神思。 他在这时给安小七递了一杯酸梅汁,答非所问:“解解腻。” 安小七接过酸梅汁,咬着吸管喝了两口后,望着仍然认真烤着羊腿的男人。 明明已经过去了六年,他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从前越发的话少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专注,男人在这时抬眸朝她看了过来,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也没聊什么,只是叙叙旧。” 安小七不傻,她其实能猜到什么。 但夏怀殇没有点破,她再说出来,如果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说出来只会让他难堪或者是心伤。 安小七觉得,人最大的苦难,似乎不是身体上的病痛,而是情伤。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身体没有毛病的人却被情所困,最后早早的结束了生命。 安小七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说道:“你这几年病着,在夏家失了不少的势,今后有什么打算?” 鬼门关走了好几次的人,早已看参透人生。 夏怀殇在这时用刀撇了几片已经烤好的羊腿肉递到安小七面前的盘子里后,轻描淡写的道: “浮华万千,纵然权势遮天……”却得不到想要的女人,也不过一场空,“纵然权势遮天,也不过浮生若梦一场。” 他只想守着她和孩子,别无所求,“夏家有夏琛,他能撑起这个场面,我无心劳神劳力,累了,也力不从心。日子平静,够过就好。” 安小七后面又跟他聊了会儿,话题一直都是很平淡的那种,直至夏怀殇问了她一个比较犀利的问题,才让原本轻松的聊天氛围变的紧绷起来。 他问:“你打算躲他多久?” 安小七戳着面前冒着香喷喷孜然味的烤羊腿,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没说话。 夏怀殇看着她,一时间像是被戳到了心,没忍住,伸手隔空摸了摸她的发顶: “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哭鼻子,嗯?” 安小七本来没有滚出眼眶的泪水,因为夏怀殇这么一说,眼泪就滚了出来。 夏怀殇微末的叹息一声,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别哭。”他会疼。 因为孩子们就在不远处玩,安小七情绪很快就收敛好了,只是眼睛看起来有点红。 夏怀殇无声的看了会儿她,说道: “我初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到一岁,一点点小,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 我那时候也才十多岁,应该是个少不更事的年纪,但却莫名的想守护你,想把最好的都捧给你。 我有时候会不禁想,我们之所以有缘分,是不是因为上辈子亏欠你太多, 所以注定这辈子要为你鞍前马后的奔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就是没什么心愿,唯一的心愿是希望你能得偿所愿,我就觉得我活着的使命完成了似的。” 口吻缓了缓,声线愈发的温和, “所以,七宝~,你要过的很好很好,很幸福很幸福,我才能真的无憾。” 顿了顿,“否则,我会觉得,错失你,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你明白么?” 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 安小七视线再次变的模糊。 她看着面前风光霁月般的男人,从始至终,他待她都是那样坦荡又那样的无欲无求。 她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一定有一个叫夏怀殇的人。 她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风景因为眼眶里的泪水而稀碎的不成样子。 夏怀殇因她的热泪盈眶而心脏抽痛的厉害。 他在这时站了起来,目光远眺在草坪上戏耍的孩子,长久,他道: “真希望,你还没有长大,我们都还在青城山上的云禅首府呢。” 他说完,就拿上手机离开了。 他在一个视野开阔的人工湖坐下,翻出手机上那十几个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对方秒接的。 不等他语,手机那头便传来男人冷丁丁的嗓音,“夏怀殇——” 夏怀殇截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只无比淡漠的道: “战总,如果你处理问题的办法通常只是气急败坏的打嘴炮的话,我看这个电话进行下去没什么意义。”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西爵就深吸了一口气,他忍了忍,才压下胸腔里的恼火。 片刻后,他清冷的讥讽道:“我只是警告你,离我的女人离我孩子的母亲滚远一点。” 闻言,夏怀殇便笑道: “是你孩子的母亲不错,但是你的女人,你哪里的自信和勇气?朱娇娇前脚刚死,后脚你就又招惹上了一个林妙人,你是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恶心的叫人反胃,也配提做她的男人?” 战西爵被噎的心口闷疼,他咬了下后牙槽,冷笑道: “说的好像你这个永远只配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备胎迎来了出头之日似的。” 夏怀殇本意并不是为了膈应战西爵而膈应战西爵,但战西爵这人猖狂的实在是叫他忍不住的想要教训他。 因此,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笑道:“噢,还真被你说对了。”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西爵就炸了,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夏怀殇扯唇:“战总,你只是失忆了,并不是智障了,字面上的意思,不懂?等着喝喜酒吧!” 说完,连给战西爵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就果断掐了他的电话,并在下一秒将他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等战西爵意识到他的手机号码被拉黑后,他整个人被气的都快原地爆炸了。 他在这时,又点了根香烟,眯眸吞云吐雾着。 一连三根烟后,他翻出安小七的手机号码,犹豫了许久,都没有摁下去。 喝喜酒? 他狠狠闭了闭眼,所以这个女人最终还是选择甩了他不要他了么? 口口声声的说给他机会,说心里还有他,结果转身就投奔到别的男人怀里,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薄情太随性了些。 招惹他,给他机会又掐灭他的希望,就这么喜欢玩弄他的感情,是么? 战西爵俊美的脸溢出冰冰冷的寒意,他在这时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第433章 她往他身前走近了一步,靠进了他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战总,有事找我?” 音落,战西爵便冷声问道:“除了安小七,夏怀殇还有什么最在意的人么?” 手机那端的夏琛听到这话时,便从医院大楼走了出来。 他视线看向停车坪,锁定战西爵的车辆后就抬脚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边走的过程中,他边淡声讥讽道: “啧,战总,好大的戾气啊。怎么,安小七那狗女人终于舍得甩了你,她被夏怀殇的深情给打动了啊? 说真的,战总,论深情和专一你比不上夏怀殇,论千依百顺你比不上温时遇…,安小七不要你也是情理之中的。 当然,你也不是没有优势,毕竟你是她三个孩子的便宜爹。这女人啊,有时候为了孩子, 即便婚姻没有爱她也甘愿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而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所以,我有时候都觉得,安小七答应跟你复合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对你还有情, 而是因为她想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简而言之,战总,你于她而言, 其实真的可有可无,甩了你是正常现象,别难过,大家一起做难兄难弟,多好。” 战西爵没功夫听夏琛的冷嘲热讽,他言简意赅的道: “夏琛,你要是再废话,信不信,老子让你这辈子都跟安歌再无可能?” 此话一出,已经走到战西爵车前的夏琛敲了敲他的车窗,扯唇冷笑道: “你这么有能耐?自己感情都一团糟处理不好,你还有闲心多管闲事操老子的事?你是吃饱了撑的想尝点苦头,是么?”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摇下车窗,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其实我们都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嘲讽谁。与其在这相互膈应彼此,不如我们相互合作,各自讨回自己女人的心,不好么?” 夏琛先前连安歌的病房门都没能成功进去,他跟安歌现在的情况远比战西爵跟安小七的情况恶劣的多, 所以从心理上夏琛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跟安歌复合的机会的。 因此,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合作?比如?”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说道: “比如,你帮我把夏怀殇那狗男人从加州城给引回来并让他彻底打消娶安小七的念头,我就帮你跟安歌小姐和好如初,怎么样?” 闻言,夏琛便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听起来,好像是等价交换?你说说看,你想我怎么办帮你?”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夏怀殇在国内,还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吗?” 夏琛若有所思了几秒,淡声道: “较真起来,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叫夏怀殇低头服软的人只有安小七一个人。不过,眼下确实有一个能叫他从加州城立马回来的。” 闻言,战西爵就沉声问:“谁?” 夏琛波澜不惊的道:“白熙秋!” 战西爵皱眉:“白熙秋?” 夏琛道: “不错。如果说,安小七是夏怀殇心头上无法割舍的宝贝疙瘩肉,那么白熙秋便是他情同手足的兄弟。你想逼他从加州城回来见你,把白熙秋给抓了就够了。” 闻言,战西爵就说了好,然后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就将车当火箭开了出去。 夏琛被扬了一嘴的尾气,没差点气的七窍生烟。 白熙秋被抓的消息,是在两个小时后传到加州城夏怀殇耳中的。 那时,他刚从詹姆斯书房出来,接到白熙秋被战西爵抓了的消息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浮动。 他挂了赵小六的电话后,便去见了安小七。 他将此事跟安小七大致说了一遍后,道: “战西爵这痞子,八成是把我的话当真,以为你要跟我结婚,所以才抓了熙秋想逼我就范的……” 安小七等夏怀殇说完,无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看他真是智障了,脑子一天不如一天!” 她说完,便对夏怀殇道: “你这次来加州城是为了做脑部康复训练的,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了面诊专家的机会。这件事,我会跟他沟通好,确保白二爷平安无事。” 夏怀殇点了下头,目光晦暗不明的看了会儿安小七,长久,他道:“男人不能太惯了,嗯?” 安小七抿了抿唇,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惯着他。” 夏怀殇抬手,想抱一抱她,但那只手停在了当空始终没有落下,“太惯了,他不知道珍惜。” 就像是他,都把她的人给惯跑了,从此不再属于他了。 安小七望着他,许久后,她往他身前走近了一步,脑袋轻轻的抵触在他的心口,嗓音哑哑的:“好。” 夏怀殇微垂首,看着伏在他心口上的女人,一颗心都要绞了起来。 他那只停留在空气当中的手到底是落了下来。 他轻轻的虚揽着她,嗓音缱绻而温和: “师叔很早之前就给你准备好了嫁妆,如果你一定要嫁给那个人,就披上师叔给你亲手准备的嫁衣吧,那是我的心愿。” 他的心愿,就是亲眼看她披上他做的嫁衣! 安小七眼泪无声的滚落了下来,她在他的心口拼命的点着头,泣不成声,“好。” …… ** 夏怀殇从安小七房间离开后,安小七就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 她开门见山,说道: “战西爵,你把白熙秋白二爷给放了,如果你追求我的能耐只剩下要挟这点本事的话,你接下来可以期待一下,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跟孩子。” 战西爵:“……”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我师叔是故意拿话气你的,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轨。所以,你放人,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找我就行。” 顿了顿,强调补充,“战西爵,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战西爵等她说完,呼吸有那么两三秒的凝滞后,他沉声质问道: “自从你离开盛京回到加州城以后,我的电话你不接短信你不回……,如果我不主动出击你打算还要过多久才肯理我?” 说到这,他嗓音缓了一度, “林妙人这件事,是意外,当然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该去那种场所酗酒给别的女人钻了空子。总之,只要你不跟我闹,不再跟我继续冷战,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安小七等他说完,淡声道:“等你先拿出诚意把人放了以后再说吧。” 她说完,完全不给战西爵反应的机会就挂了他的电话。 战西爵被挂了电话,眉头黑压压的皱了好大片刻,才拨通江淮的电话让他把白熙秋的人给放了。 他以为,他放了白熙秋的人,安小七至少态度上会比之前好很多的。 但,当他把电话回拨出去时,安小七再次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他决定抛弃朱石身份的时候,是为了得到想要的权贵。 他花精力花时间去哄一个女人,为的就是要得到这个女人的全部,而不是动不动就甩他一脸的冷色。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叫人准备专机,他要亲自飞一趟加州城。 只是当三十多个小时以后抵达加州城时,他非但连詹姆斯庄园的门都没给进还被告知安小七出国旅游去了。 至于去哪旅游,詹姆斯庄园的管家却没有告诉他。 战西爵那时什么感受,好似没什么感受,但又明显觉浑身都是阴郁不散的戾气。 跟着他的江淮都不敢靠近他,躲的远远的,惨兮兮的道:“长公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战西爵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倚靠着身后的车头抽了两根烟后,拨通了战云笙的手机号。 战云笙这会儿正在庄园里跟狗打架,那只蠢的出奇的哈士奇被她打的差点灵魂出窍。 战云笙从哈士奇嘴里抢下皮球后,看到智能手环上进来的电话时,眼睛瞬间就灿灿的亮堂了一下。 她将电话接通,脆脆的唤道:“爹地~” 战西爵听到她的声音,浑身的戾气瞬间就被抚平了不少。 他低低诱哄道:“笙笙,你现在出得来吗?爹地受伤了,心口疼,你能不能想办法出来见一见爹地?”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惊奇的问:“爹地,你是在庄园门外吗?你受伤了么?伤在哪里?重不重?” 战西爵等她说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伤在心上,很痛。但你外公见死不救,他不让我见你,你能不能想办法出来见一见爹地?爹地很想你,也很想你哥哥……” 战云笙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孩,战西爵这么一说,他就觉得爹地好可怜。 她一边抽嗒嗒的哭着,一边委屈的说道: “臭哥哥跟妈咪出国去旅游了,妈咪说我是个捣蛋鬼,为了惩罚笙笙之前犯下的错这次旅游就没有带笙笙……” 越说越委屈, “笙笙跟爹地一样,都是被妈咪抛弃的小可怜,呜呜……,爹地,笙笙不要做被抛弃的小可怜, 笙笙要做爹地的小可爱,笙笙要跟亲亲爹地抱团取暖永远在一起吶……, 爹地,爹地,你等等笙笙,笙笙知道西南角的地方有个狗洞,笙笙等下就从那个地方钻出去, 爹地你快去那边等着笙笙,不然一旦被发现,外公一定会派人打坏我们的……” 一刻钟后,战西爵成功将战云笙从詹姆斯庄园拐走。 等上了飞机,飞机快要起飞时,他才给詹姆斯先生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内容精简干练:未来的岳父大人,笙笙我带回国了,身为您未来的女婿,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詹姆斯收到这条短信时,气的鼻孔冒蓝烟。 他将詹姆斯庄园所有跟着伺候战云笙的佣人和保镖统统惩罚了一遍后,才将战云笙被战西爵拐走的消息告诉安小七。 那时,安小七正沐浴着沙滩浴,对这件事基本上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她等詹姆斯发泄完恼火后,说道: “您一把年纪了,别回头因这点事儿气坏了身子,我妈和她肚子里的小弟弟还指着您呢。”顿了顿,“行了,这件事,女儿心中有数……”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詹姆斯打断了,他冷声道: “你能有什么数?我看你就是贱骨头,威廉你不要,怀殇你也不要,你非得去倒贴那个姓战的,你怎么那么没有骨气?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叫你念念不忘到现在?” 安小七等他发泄完,答非所问,说道: “如果他不是战文忠的儿子,您还会像今天这样反对我们在一起么? 就因为他是战文忠的儿子,是你情敌的儿子,所以从始至终您待他的态度始终存在偏见,不是么? 抛开他是战文忠的儿子,也抛开他失忆这件事,我跟他有今时今日也不全是他的错,不是么?” 话说的太透就伤父女情分了。 安小七太知道自己跟战西爵这辈子的归宿有且只能是唯一的。 前一天,她接到温时遇一个电话,闲聊的过程中,温时遇跟她提及了上一世的事。 温时遇跟她说,上一世在珊瑚岛给她收尸的男人是战西爵,以夫之名给她立碑的男人也是战西爵。 战西爵之所以以夫之名给她立碑,是因为前世的战西爵知道战云澜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即便这个孩子是被科技创造出来的产物,他也愿意在她下葬时给她体面—— 以夫之名,就是他给她最好的体面。 当时,她听完后,似乎没什么感觉,但潜移默化之中,她对战西爵再多的委屈和抱怨也都消失的不见了。 前世,在她最狼藉不堪的时候,有这样一个男人给她收尸又给了她体面,她无话可说。 安小七甚至不禁想,她之所以重生,大概就是来报战西爵收尸之恩的吧。 所以,她才会跟詹姆斯说出这样的话。 她说完,詹姆斯许久都没有回应。 安小七静静的等了会儿,想了想,说道: “你们上一辈人的恩怨早伴随着战文忠去世多年而该消散的,如今我跟战西爵连孩子都有了,如果我并没有觉得他不好,您一味的阻止我们在一起,只会让我很难做。” 顿了顿,微末的叹息了一声,“爸,我以为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父母给的永远都是父母觉得那是最好的,不是么?” 她这番话说完后,手机那端便传来了詹姆斯低低到浓稠的嗓音:“如果你觉得他是最好的,我跟你母亲不会拦着。” 顿了顿, “但丑话,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要说在前头。日子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你的日子无论过成什么样子,都不要跑到我跟你母亲面前唠叨。能称心如意固然是最好,如果不能,再苦的日子你也得给我跪着将它过完。” 詹姆斯说这样的话,安小七其实是能感应到他还是因她执意要跟战西爵在一起而生气的。 她抿了抿唇,难得跟这个父亲大人撒个娇: “我敬爱的爹地,哪有您这样做爹地的?您这是有了小弟弟就真的不打算要我这个亲闺女么? 我的前二十岁没有您这个父亲参与,难道后半生您也不打算管我了么? 无论是好日子还是苦日子,女儿飞的再远也都是您的女儿,不是么?” 詹姆斯被她的话给戳到了心中的软处,这些年他一直因为从未参与过安小七的成长而感到愧疚,所以才会竭尽所能的想要补偿她。 如今,安小七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再多言显得毫无意义。 毕竟,他给的未必是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似乎才是最合她的心意。 詹姆斯微末的叹了口气:“罢了,你好好的把你想要的日子过好,我跟你妈永远都会是你最后的退路。” 语调缓了缓,沉声道, “若是定下了好日子,提前告诉我跟你妈,我好提前给你操办婚事,我女儿的婚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敷衍的。” 安小七眯眸眺望着远处波澜壮阔的海平面,良久,她的风像是要散在了风里一般,那样轻软,“谢谢您。” …… 安小七这趟西欧之旅,在长达小一个月后才舍得结束。 那时,国内正是春暖花开莺歌草长的季节。 她回到加州城安顿好季灏州以后,就飞盛京了。 季暖的婚礼安排在四月初,距离她的婚礼还有不到一周。 季暖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让她快点回国帮她新款婚纱提一下意见,顺便试一试她精心准备的伴娘服。 安小七跟季暖表示,伴娘服就算了,她一个离过婚又生过孩子的女人做人家伴娘显然不合适。 不过,却表示可以给季暖的婚纱和婚礼现场提一下意见。 总之,当她抵达盛京以后,她真的好像就只是来给季暖的婚礼出谋划策的。 连续两天,她白天陪季暖去挑选婚礼需要用到的配饰,晚上则宿在安公馆,只字不提战西爵或者是战云笙。 直至第三日傍晚,终于有人按奈不住的出现了。 真是难得了,他这次是一个人出击,竟然没有带上孩子。 毕竟在安小七看来,用孩子钳制她,是这狗男人惯用的伎俩。 安小七看着拦在她车前身形异常高大的俊美男人。 隔着十多米远,他目光笔直的朝她的方向看来。 他穿着浅色薄款风衣,里面是熨烫妥帖的白色衬衫,手上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夕阳自他身后落下,洒满他的肩头,好似万籁俱寂只剩下他温儒雅美的样子。 安小七视线很快从挡在他车前的战西爵身上移开,落在驾驶座上,对开车的安季风道:“不用搭理他,直接开进去。” 闻言,安季风挑眉,笑看着她,说道:“他要是真的不让开,我这一脚油门下去,岂不是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安小七淡淡的道:“我亲爱的大哥,你真当战总的脑壳子残透了?车开过去,难道他不会躲?” “万一,他就是不躲呢?” 安小七扯唇:“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狗男人,付出的真心就要换回真心,在他没有讨回他想要的之前,他惜命的狠,才不会这么想不开……” 她话都没说完,安季风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车子就那么笔直的朝那几米之外的高大身形撞了过去。 安小七心口一提,下意识的捂上眼睛都不敢看。 车子在一阵强烈的紧急制动中停稳,安小七因为突然刹车而身体感到强烈的不适。 但,这些她又顾不上。 她下意识的在这时拿开捂在眼睛上的手,看向挡风玻璃前。 挡风玻璃裂成了蜘蛛网。 真的撞了? 安小七惊魂未定时,安季风在这时撇头看向她,似笑非笑般的: “啧,还是你了解他啊。”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瞧,这狗男人把老子挡风玻璃给砸的。” 说话间,安小七便看到手上举着半块砖的战西爵从后视镜里出现。 讲真的,他一手捧着鲜花,一手举着半块砖的样子,在夕阳下痞帅的不像话。 安小七在战西爵欲要举砖再次砸向车身时,摇下了她那半边车窗,“战总~,看你这样子是来找我求复合的?” 因为被安小七连续甩了两个月的脸色,战西爵本就不好的心情因为先前那开车撞向他的举动而愈发膨胀。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压下胸腔里那日积月累的恼火,才能在这短短的几秒间内做到如此的平静。 他目光深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既然看出来了,还问?” 安小七很淡的噢了一声,淡淡的笑道:“是么?” 战西爵听着她无比淡漠又接近嘲讽的嗓音,整个胸腔都犹如被填了一块湿重的棉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已经跟他冷战了两个多月了,还不够么? 她究竟还要甩他多久的脸色? 战西爵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恼火,平心静气的道:“你打算要冷我多久?宝贝,已经两个月了,嗯?” 在这些被安小七完全冷漠的日子里,战西爵不是没想过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僵持。 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他总不至于真的追逐她行踪不定的旅游找过去吧? 这种办法,在他看来是最愚蠢的办法。 毕竟,如果一个女人想躲着你,有时候你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的,就算找到她,她的心若是冷着你,你拿她也毫无办法。 他料定,她最迟也会在季暖婚礼前回来。 再不济,战云笙还在他这,她一个做母亲的总不至于连孩子都不要。 现在她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为了等这一天,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所以此时,他倒是没那么着急了。 他就不信,她还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第434章 他深吸几口气,沉声道:宝贝,你不 因为觉得筹码在他这边,战西爵缓过满胸腔那股恼火以后,他脸上的神色就淡漠了很多: “宝贝,聪明的女人通常都会选择给个台阶就会接着的。”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我这么舔着脸子来求你跟我复合,如果没有达到我预料中的效果的话,我大概可能会做出一些叫你十分不高兴的事了,比如,动一动你大哥,安大公子的公司?” 安小七很淡的唔了一声: “噢,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如此,除了这些腌臜的手段你就没有别更高明的手段了么?”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波澜不惊的说道: “高明的手段不是没有,但我以为,最行之有效的手段都是最上不了台面的。宝贝~,你从年尾就开始生我的气,一直甩我脸子甩到了现在,我再好的耐性也都要被你磨没有了,不要恃宠而娇,你真的惹恼我的话,我们彼此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顿了顿,强调补充, “既然在你的心里,我无论做多少努力都是你记忆中劣迹斑斑的样子,索性我再恶劣点也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你不能再这么冷着我了,安小七。” 战西爵重重的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把那束漂亮的不像话的玫瑰给扔掉了,随后转身走进暮色沉沉的晚霞里。 安季风在这时挑眉问一脸淡漠的安小七: “你这么挑衅他,不怕日后遭罪?我瞧着战总,从始至终都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没准他真能拿你大哥我开刀呢。” “怎么会?我看他一脸吃瘪的样子都不知道有多爽。他这浑身自负的毛病得治,治好了,再说吧。” 安小七轻描淡写的说着,在这时撇了安季风一眼,揶揄道, “还有,我亲爱的大哥,你好歹也是跻身于年轻有为的富商之一了,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垮你的公司,我看你这个安华集团的大总裁还不如退位让贤呢。” 安季风啧了一声,笑道:“你就作吧~” “作么?我有嫂子作?就单单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这一条,一般男人都受不了吧?我看你倒是蛮甘之如饴嚒。” 安季风:“……” 安小七:“所以啊,女人还是得作一作,婚后日子才能长长久久。” …… 战西爵来去匆忙,似乎事情就这样告了一个段落。 安小七回到安公馆,跟安家人一块用了晚餐后,逗了会儿南乔奶胖的儿子就去楼上找安歌去了。 安歌肾移植手术比较成功,现在术后出院在家休养。 安小七敲门去见她的时候,她正在看《忘川》的热播剧。 因为看的过分投入,乃至于安小七走到她的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安小七看着她眼底跳跃着的细微斑斓,就知道无论过多久,安歌都未曾放弃过追逐她的梦想。 如果不是因为被秦茹囚禁了六年之久,想必安歌如今应该是得偿所愿摘得三金影后了吧。 至少,在前世,她被大火烧死之前,安歌那时是荣耀满载的。 安小七视线从安歌脸上移开,轻笑道: “医生同意你出院是因为觉得家里环境比较适合静养,你倒好,这么不顾及身子,躺在吊椅上看这个?也不怕春寒袭击骨头,到时候落下一身的病根。” 闻言,安歌便关了摆放在腿上的平板电脑,淡淡的道:“本就一身病骨,不是现在保养就能养回来的。” 安歌这些年一直被囚困在山洞里,生孩子那年又是暴雨,身体早就在那时落下了病根。 她自己一身病痛,是那种稍稍被风一吹就浑身骨头冒寒气的身子,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修养就能养好的。 所以,她并不在意。 安小七虽不能感同身受她的病痛,但大家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因生孩子落下的病根倒是蛮同病相怜的。 她实在是心疼安歌,给她拿了一件毯子盖在她的腿上,道: “无论你现在的身子骨有多糟糕,为了你那个未成年的儿子你也得拼命的活着。心里总是想着报仇,活着得多没盼头?孩子,才是你活着最大的意义,不是吗?” 说着,话锋一转,“何况,能走上最高的领奖台,是你年少时最大的梦想吧?你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要做,为了你的梦想和你的孩子,大姐,你得活的光芒万丈才行啊。” 这些话,从未有人对安歌说过。 安歌听的心底五味杂陈,也听的热泪盈眶。 她忽然觉得,她虽出生不体面,身份也较为寒微,但有这样一个懂她的妹妹,也算是她的幸运了。 她在这时,释然的笑了笑,淡淡的道:“好。” 安小七扶着她从吊椅上下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她给安歌倒了温水,帮助她吃完药以后,说道: “我给你找了个调养身体的女中医,跟她约了明天上午的时间,到时候她会来给你看诊,你到时候可不要甩人家的脸子。” 安歌轻笑:“怎么会?你说的对,再没有比活着更有意义的事,我不能将自己的一生都毁在秦茹和夏琛的手上,我还有儿子,还有发光发热的梦想,我还能从头再来。” 安小七听她这么说,一直担忧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两人又聊了一些日常,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落在了安小七的身上。 安歌道:“一个月前,战总跑到我的病房给我看了几款他设计的婚纱,问了我一些意见,说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顿了顿,“瞧着他的势头,即便是失忆了,他心里还是想跟你好好过的,你……们现在据说是在冷战,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安小七托腮道: “他这个人呢,从前自负,现在是更加的自负,骨子里又异常霸道,常常唯我独尊……,这些恶劣的坏毛病不治一治的话,日后就算我们生活在一起,也会经常吵架的。” 悠悠的口吻, “我想要的日子,是温馨的,总是吵架,起初再甜的日子也会随着日积月累的矛盾而变味的。所以,他的性子,还是要磨一磨的,不能事事迁就他。” 安歌大概听明白了安小七的打算,“所以,你其实心里已经决定要跟他过一辈子了,只是现在觉得要磨一磨他身上的一些恶习?” 安小七叹了口气:“算是吧。” 说话间,战西爵的电话就打到了安歌的手机上。 他之所以没有打给安小七,是因为安小七至今都没有把他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移出来。 安歌撇了眼来电显示,笑看着安小七:“只怕是找你的。” 安小七挑眉:“不接。” 安歌想了想,道:“只怕是有事。” 安小七不在意的道:“他能有什么事?” “没准是因为孩子?” 安小七:“……” 安歌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战西爵冷冰冰的男低音: “帮我转告她,她可以一直甩我的脸子,但孩子不能不管。笙笙魅毒发作了,让她赶紧到古堡庄园来。”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脏就是一提,脸色骤变,嗓音也是抑制不住的轻颤:“我马上过去。” 音落,电话就被掐断了。 安歌是不太清楚战云笙魅毒的事。 她看着就要夺门而出的安小七,担忧的问道:“好好的怎么回事?什么魅毒?我只听过魅香……,那是一种催情剂来着。” 安小七担心战云笙的情况,只简明扼要的对安歌解释道:“战文霆此前绑架笙笙,给她喂了魅香,因为剂量大,医生那时候就说可能会落下病根。” 闻言,安歌就咬牙道: “真是畜生,连这么点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还好他现在被绳之以法被判了死缓。”顿了顿,“你快去吧,有事就电话联系。” 安小七:“好。” 四十分钟后,安小七心急如焚的抵达古堡庄园。 安小七一进门,就看到林妈提着一桶刚刚煮好的草药水从厨房出来。 安小七见到她,就连忙问:“林妈,笙笙怎么样了?” 林妈忧心忡忡的道: “唐三少给小小姐开了泡浴的中草药,我先前已经送了一桶熬好的药浴上去了,只见小小姐发汗,但人却是迷迷糊糊的没有醒。真是造孽呦……” 林妈口中的唐三少不是旁人,是唐逸。 因为战云笙的这个病根,不太好对外宣扬,战西爵只能叫信任的人过来给她瞧。 安小七在这时从林妈手上接过药浴,说道:“我来吧,你继续去熬药。” 林妈哎了一声,眼看安小七就要上楼时,在这时提了一嘴,道: “安小姐,您等下若是有空去看看蒋孝霖那孩子吧,小小姐发病的时候就是那孩子发现的。他左手被小小姐咬了一块肉下来, 我们都着急小小姐的情况就忘了照顾那孩子,那孩子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肉都被咬下来,愣是一声都没坑的。” 安小七等林妈絮絮叨叨的说完,道:“林妈,您先派个佣人去给那孩子处理一下伤口,我等下过去看他。” 林妈点头:“好的,安小姐。” 战云笙第一次魅毒发作,就来势凶猛,折腾到了后半夜,她才情况好转,沉沉的睡了过去。 安小七看着她苍白苍白的小脸,心里对战文霆简直要恨死了。 这么小,就要遭这样的罪,今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安小七心疼的亲了亲战云笙的额头,又陪了她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要去见一见蒋孝霖那个少年。 她从房间出来后,看到立在落地窗前抽烟的战西爵也没理他,直接下楼去了。 问了林妈蒋孝霖的房间后,就去了隔壁的佣人楼。 她找过去时,蒋孝霖还没有睡,在竹林苑里一口古井边上打水。 月光如洗,14岁的少年初长成,个头挺拔,隐约是不俗之姿了。 听到她走过来的脚步声,少年便放下打水的木桶,恭敬又疏离的跟她打了声招呼:“安姨。” 竹林苑的灯不太明亮,少年的五官看的不够真切,但那双眼睛却莫名让人觉得比天上的冷月还要清冽寒冷。 他身上更有一种叫人无法忽视的狠戾苍凉的气场。 安小七不知道仅仅只有14岁的少年,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劲的煞气,是因为有着无法言说的悲惨过去么? 可是,明明她叫人调查过他的背景,他只是战文霆从孤儿院收养的,并没有特别复杂的背景。 几秒内,安小七思绪千回百转,她走到蒋孝霖面前,温声道: “我问了家庭医生,他说你的手今后要留下疤痕……” “不碍事!”少年嗓音很淡,淡到没有任何温度,“小小姐,怎样了?” 安小七看得出,少年眼底的担忧是真诚的。 因为真诚,所以她对蒋孝霖放下了戒备:“她现在没事。幸亏你发现了并及时告诉了家里的大人,谢谢你。” 闻言,少年也就很淡的嗯了一声,“她没事就好。” 因为他性子太冷,一副拒人千里的气场,让安小七也不好再跟他继续说什么。 她想了想,也就没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对蒋孝霖道: “孝霖,你是大孩子了,很多事想必一点就透。我跟战总既然愿意栽培你,收留你,就一定不会亏待你。” 说到这,顿了下,话锋一转,补充道, “笙笙跟你很投缘,她很依赖你这个大哥哥,安姨希望今后你待她跟待自己的性命一样看重,这样可以么?” 音落,少年便点了下头,“恩。”顿了下,“你们救孝霖于水火之中,这个要求,是应当的。” 安小七总觉得眼前少年的眼底藏有暗芒的故事,但也显而易见的是他拒绝跟她深入交流。 但,有一点,安小七可以肯定,这个少年的心性端正,否则战文霆派人虐待战云笙期间他就不会多管闲事暗中救战云笙。 总之,这个少年还是值得栽培的。 “因为你此前是战文霆培养的杀手,没有户口。安姨想着,你总归是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能没有户口,不然我跟战总商量,将你的户口上在他的下面?” 音落,少年目光便第一次认真的看向她,静了片刻,他才淡声问道:“会改姓吗?” 安小七看得出他很在意自己的姓氏,“不会。” “好。”大概是想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但又嘴拙不知道要怎么表示,只是硬邦邦的补充道,“我会对小小姐很好,比对自己好。” 安小七会心的笑了笑:“好孩子,只有先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别人,嗯?” 少年眼底原本清冷的光变的温和了一些,他重重的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安小七给蒋孝霖留下一瓶祛疤的药膏,很快就离开了竹林苑。 蒋孝霖看着那很快就消失在月色里明艳夺目的女人,眸色变的有些深远。 他仰头看着头顶上那轮皎皎明月,又看了看远处环境极好的庄园,心里想着,他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座城扎下了根,也找到了可以茁壮成长的靠山了。 …… 那端,安小七从竹林苑离开回到城堡后,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战西爵。 他一身白色睡衣,头发正往下滴着水汽,过分清隽干净的一张脸此时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他朝她走过来,微俯首看着她的脸,嗓音低沉:“唐逸说,笙笙这种情况,怕是要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 闻言,安小七便蹙起了眉头:“就没有别的根治的法子?” 战西爵道:“没有。” 顿了下,解释原因, “魅香这种兴奋剂,现在已经被政府明令查封了。它本身提炼技术就不成熟,副作用极强,对人体伤害很大。何况,笙笙只是个孩子当时服用的剂量又大……,所以,她这种情况,只能日后一边调理一边寻求新的策略。”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头就犹如压了一块巨石。 她想了想,道:“为了确保笙笙的安全,从今往后,得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否则万一她发病被心术不正的男人给撞见……” 安小七后面的话都没勇气往下说,总之战云笙这个病根虽威胁不了她的生命,但一旦发作也是十分棘手的。 战西爵自然知道她心底的担忧。 他在这时,抬手将她扯入怀里,久违的拥抱让他空荡已久的心一下就满了起来。 他侧首,在她耳边吻了吻,安慰道:“没事,一切有我呢,嗯?” 安小七疲惫的闭了闭眼,任由他抱着,也没有说话。 战西爵抱了她会儿,微微支起身,气息若即若离的靠着她的,“今晚留下来,嗯?” 安小七其实是有些犹豫的,留下来意味着将会发生很多事。 战西爵见她犹豫,便抬手捧起她俏生生的一张小脸,低低蛊惑的道: “就算是为了笙笙,你跟我之间的冷战是不是也可以停一停了,嗯?笙笙虽然性子淘了点,也野了一点,但她到底是个恋母亲的年纪,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你了,如果明早上一醒来就看到她亲爱的妈咪,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嗯?” 安小七不得不承认,战西爵从来都是谈判的高手。 她被说服了。 她在这时抬手将战西爵从自己的面前推开一些,淡淡的道:“我跟笙笙睡一个房间,你不许打扰我们母女俩。” 战西爵挑了下眉: “宝贝,你一定要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顿了下,“但你要认清一个现实,就是你现在有多冷我,日后我在床上对你就有多不客气。” 说完,也不给安小七反应的机会,一把就将她打横抱起。 边上楼的过程,他边说道: “宝贝,冷战归冷战,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很有必要跟你商量一下的,后天是三叔大婚之喜的日子,按战家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晚辈要给他们奉茶,到时候你跟我一起。” 安小七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你们晚辈奉茶,关我什么事?” 战西爵淡淡的:“早晚都是要进战家门的,早一天奉茶会有红包拿。” 安小七无语的翻白眼:“我差钱?” 战西爵道:“你是不差钱,但你差沾了喜庆的红包。你难道就不想为咱们的女儿沾沾喜气?” 顿了下,“何况,咱们三叔向来出手阔绰,红包不是给卡就是给房子钥匙,你想想,是不是还是我们赚了?” 安小七:“……” 说话间,战西爵已经抱着安小七来到了楼上的主卧。 他将她在门口放下,随后将她囚困在墙壁和他之间,嗓音愈发的蛊惑: “你不奉茶也行,到时候笙笙还是要讨个吉利的。她是咱们战家最小的晚辈,上去给三叔说两句多子多福的吉利话,也是成的。” 战西爵说这些话时,手是有些不规矩的。 安小七躲着他,抬手将他推开,眉毛皱的厉害:“战西爵,你少得寸进尺,你再这样,我就跟你翻脸。” 战西爵气息有些紊乱,天晓得,这一两个月以来,他过的是怎么样的人间疾苦,忍的太难受了。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胸腔里翻滚的燥意后,低低哑声道: “宝贝,你不想我么?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被开垦的早,你应该也挺想的吧?亲一亲,这点甜头都不给么?” 安小七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可以。 她一把将就要倾轧过来的战西爵推开,板着脸子:“战西爵,你是不是觉得我留下来,就代表原谅你之前犯下的错了?” 战西爵觉得他们之间的冷战起因是因为林妙人,但认真想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但至于这个女人真正的生气点在哪里,他又捉摸不定。 总之,他是有一种被这个女人拿捏的死死的错觉,连呼吸都是梗塞的。 他咬了下后牙槽,抬手轻轻拍了拍安小七的脸蛋,一本正经的道: “宝贝,都跟你接触这么久了,难道我会天真的以为你这个女人很好哄么?你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我的。但……” 顿了顿,“但,你不原谅你的,我亲我的,也不冲突吧。噢,可能会有些冲突,比如你会更加不原谅我,那么我会更加对你肆无忌惮,如此恶性循环,吃亏吃瘪的还是你自己,这多不划算?乖,只是亲一亲,嗯?” 第435章 他气息若即若离的贴着她,嗓音微暗 安小七懒得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推开他,就转身推开卧室的门,进去后就把门给反锁上了。 战西爵挑眉,看了会儿紧闭的实木门,随后倚靠着身后的墙壁,无声的看了会儿天花板,随后低头看了眼裤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真是没出息啊,又得冲冷水澡。 因为睡的晚,所以睡得就沉。 安小七拥着战云笙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战西爵冲完冷水澡回来后,就看到母女俩相依相偎睡的香甜的样子。 他将手上那串备用钥匙搁在床头柜上以后,就掀开被子,厚颜无耻的上了床。 上床以后,便情不自禁的想将身旁的安小七拥进怀里,但又怕这样吵醒她跟孩子,于是就忍了。 他侧着身体,看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人儿,有一种很新奇的感受。 这是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这样的感受真好。 如果没有坠机,没有失忆,他会不会就不会错过孩子的出生,也不会错过孩子的成长,更不会辜负她的心呢? 细想起来,他的确是蛮混账的。 战西爵不禁想,他从前没有失忆时,他爱她或者她爱他时,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光景呢? 如果没有失忆,会不会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她会不会就更爱他多一点呢? …… ** 翌日,安小七是被在一阵绵密的窒息中惊醒的。 她因为突如其来的缺氧,导致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乃至于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嘴大口呼吸,因此就便宜了图谋不轨的战西爵。 他一下就探到了最深,等安小七反应过来什么时,她衣服都快没了。 她心惊肉跳的推他,但战西爵浑身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将她抬起的手给禁锢住了,并腾空对她道: “叫你都叫不醒,只能用这个法子喊你起床了。” 安小七气急,“战西爵,你到底能不能有点人样?你能不能有点分寸?笙笙还在呢……” 战西爵截住她后面的话,道:“宝贝,都十点了,嗯?笙笙早野的没影了。” 安小七皱眉:“她昨晚才发的病,身体正虚着,你怎么都不好好好看着她,又让她疯哪去了?” 战西爵看着身下气鼓鼓的女人,忍俊不禁的道: “小孩子精力旺盛,大清早就爬起来吵着要见三爷爷,说三爷爷那有七彩棒棒糖,她跑去找三叔了,三叔想让她在婚礼上给新娘子提花篮,带她出门去选小礼服了。” 安小七:“……”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只是嗓音里蓄着浓浓的哑意以及说不上来的低低蛊惑:“连三叔都修成正果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呢?” 说话间,鼻端呼出的热气就散落在了安小七脖颈四处,若即若离的噌着, “宝贝,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愿意给我点甜头?” 安小七是被迫闹醒的,起床气本来就大,这会儿被迫置于男人身下,态度自然是不好的。 她抬手,推开男人落在她脖子里的脑袋,可下一秒当目光落进男人那如嗜血的瞳眸深处时,心口莫名又是狠狠一颤。 她手指蜷缩了起来,一时间要说的话就梗在了喉骨深处,恰是这时,战西爵再次袭向她,且是完全不容置喙的霸道。 这种事,女人都是后知后觉的反应,男人是先天性的主导者,再加之战西爵许久不曾有过,从一上来就蛮急躁的。 因此,安小七起初体验并不好,但架不住战西爵后来技巧成熟的主导…… 总之,一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以后,安小七不知道是羞耻于自己的反应还是本来就气恼战西爵一惯的霸道和粗野,事后她对战西爵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的冷淡。 但,战西爵却浑然不觉他已经彻底将她给得罪了。 直至,她洗漱完毕,连口热水都不肯在古堡庄园喝上一口时,他才隐约意识到因为他一时的急色而把她给得罪了。 他拽住就要夺门而出的女人,眸色幽深的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要去哪?” 安小七试图甩开他钳制她手腕的手,冷淡的道:“松开,我要回去了。” 闻言,战西爵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安小七,你非得惹得彼此都很不痛快么?” 音落,安小七就浓烈的讽刺道:“战西爵,你是不是觉得强迫跟我上个床,我们的关系就可以突飞猛进了?” 战西爵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他盯着女人冷冰冰的一张脸,波澜不惊的道: “我明明记得,你被弄的很舒服。享受的是你,为什么偏偏一副被狗啃了的样子,你就这么委屈?” 安小七都想甩他一巴掌。 但,这股冲动被她给强烈的摁了下去。 她甩开他,目光冷淡的望着他:“战西爵,你非得跟我吵这个架么?”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撤回了落在她手腕上的手:“对不起,先前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是我不好。” 顿了顿,“你因为这个气恼的话,可以生气可以冲我发脾气,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要跟我冷战,甚至又要离开我?” 安小七有点难过。 就是一种瞬间就涌上心头的难过,绞着她的心,痛到四肢百骸。 她微微垂下眼皮,嗓音很低,“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对任何人任何事发脾气,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可以吗?” 战西爵想说不可以,因为他已经领略到了这女人带给他的冷暴力有多叫他难以忍受。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胸腔里的懊恼,静了片刻,自认为已经是很妥协的口吻: “好,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不在你面前出现,但你能不能留下来,嗯?” “不能。” 战西爵薄唇冷了冷: “如果这里实在是叫你无法忍受,那你告诉我,这次又要打算冷我多久?从你答应跟我复合谈恋爱以来,我们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闹别扭……” 顿了顿,“安小七,你这么乐此不疲,你不累我也会累的,嗯?” 此话一出,安小七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怒极反笑:“是么?我让你这么累么?那还是算了!” 说完,就扭头要走。 战西爵面色瞬间就冷到了冰点。 他在她转身离开的一瞬,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强势拽到身前,“把话说清楚,算了是什么意思?” 安小七觉得这男人简直霸道的不可理喻。 她唇上溢出讽刺的薄笑,“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战西爵看着她脸上讽刺的笑意,只觉得心里烦躁透顶。 他用舌尖将腮帮顶出一个包来,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小七在这时甩开他,淡到凉漠的笑道: “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觉得跟我在一起总是一直像舔狗似的舔着我捧着我你很辛苦你很累,你甚至觉得自己都快失去自我了,所以想分手,不是吗?” 战西爵抬手捏了捏突突乱跳的眉心,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大的戾气。 他客观而事实的说道: “难道不累么?为了能在身份上衬得上你这个詹姆斯家族的大小姐,我放弃了在加州城朱石的身份选择回国。 回国后,我既要忙于公司上的业务又要分出精力去了解我们从前的过去……,刚回国那阵子,我总是整夜整夜的想, 我跟安小七这个女人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过去?我想跟你在一起的心意很强烈,但你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很被动。 那么,只能是我主动。你讨厌我养父一家老小,我便答应你,将他们遣送回兰城老家不再让他们干扰到你。 你讨厌朱娇娇,我便不再跟她联系,现在她已经死了,就连给我第二次生命的养父他也死了……, 两条人命面前,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心意未曾减少,可你还是要跟我不停的闹,我难道不累么?” 战西爵说完,空气足足安静了长达半分钟之久。 安小七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块湿重的海绵,又像是喉骨被塞了一块浸透的棉花,她窒息的呼吸都像是变的闷促了起来。 长久,她漠然的望着面前男人因为情绪激涌而红着的双眸,淡淡的:“所以,你觉得朱老汉和朱娇娇的死,跟我有关?” 战西爵面色沉了沉,想上前试图抱起因为激动而眼睛都湿红起来的女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要碰到我。” 女人突然厉声道,抬手在空气当中将就要靠近的他拉开一段距离,嗓音清冷的说道, “老实说,当我得知朱老汉卧轨自杀后,当时我内心是有一些起伏的。毕竟,在我的内心,我觉得如果没有朱老汉一家就没有我孩子父亲的今天, 他们老朱家的本来善举却落得如今这样的结局,听起来就叫人觉得十分惋惜。我能理解你心理上的压抑和愧疚无比的心情,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因我造成的。” 说到这,顿了顿, “要说因果关系,好像他们的死确实跟我有些关系。毕竟,朱娇娇是因为嫉妒我抢走了她心目中的未婚夫才走上一条不归路的,毕竟朱老汉是因为痛失爱女而卧轨自杀的……, 这么看,你也没错。是我害的你养父他们一家家破人亡……,所以,你是不是还要我给他们立个牌位给他们披麻戴孝啊?” 话只会越说越犀利,越犀利越难听,越难听越伤人。 战西爵眸色幽深而复杂的望着她,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调平静: “客观事实而言,他们的死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甚至是他们咎由自取,跟你无关,更不存在所谓的因果关系。 而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会因为他们的死而愧疚的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 想必,我这个人在你的心目中功利性极强,自私又自利,关于这一点,你没有看错。 我就是个自私又自利的人,我想要的女人和想要的商业帝国那必须要弄到手。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两个目标,你可以因为先前上床的事跟我吵跟我闹,我也给你时间去平复自己糟糕的情绪,但……” 顿了顿,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牺牲了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又有两条人命在前面铺垫,我绝不会就这么放手的,更不可能跟你分这个手,你想都不要想了。” 战西爵一口气说完,安小七就凉凉的笑了一下: “战西爵,你真是永远都不了解我的心,更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你真是跟从前一样恶劣,自私自利又自负,霸道到毫无人性,你就这么笃定,你不想分手我就分不了这个手吗?” 说着,眼底便浮出一团浊气, “你那么笃定的原因,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孩子吗?觉得我连孩子都跟你有了三个,又跟你上了床,我就必须只能跟你在一起? 在大部分人眼里,孩子的成长少不了父亲的陪伴,更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应该牺牲一下自己而跟你在一起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但……” 深吸一口气, “但,战西爵,我已经很努力在尝试接纳现在的你了,可是一次又一次我都那么觉得,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那么窒息, 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那么失望,而我也明明那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还会这么痛苦?我真的,真的受够了,我不知道跟你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这么痛苦吗?” 此话一出,战西爵周身神经就是蓦然一僵,眸色一下就寒到了极限,嗓音也是异常冷冽: “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欢喜或者是甜蜜?” “说实话,从始至终你带给我的痛苦永远都是大于甜蜜的。噢,这么说,还不够贴切,应该说,比起你带给我的痛苦,那点甜蜜就十分微不足道了。 你从来都是一味的霸道,一味的索取或者是给予,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我的意愿,凡事都凭自己的意愿,怎么想就怎么做,你真的就像是个强取豪夺的恶霸, 我对你来说更像是个笼子里的私宠,只配被你禁锢在笼子里,我心里的想法于你而言,从来都是最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兴许是安小七最后这一番话让战西爵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因此,他这次没有再拦着安小七离开古堡庄园。 他不仅没有拦,还派人送她离开。 只是在她上车离开前,他对她道:“你说的这些,我以后都会慢慢改,但你不能不理我,嗯?” 那时,安小七则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嗓音对他轻笑道: “刻在骨子里的恶习是改不掉的。不然,等你哪天恢复记忆了,兴许我在你身上还能看到我从前深爱着的男人身影时,我们再和好吧。” 顿了顿,“毕竟,相较于现在的你,我更能容忍从前的你。” 经过这么一闹,安小七为了规避跟战西爵见面,她连季暖跟战九枭的婚礼都没有出席。 她没有亲临婚礼现场,但该随的礼都随了。 除了份子钱,她还亲手绣了一块婚书婊起来送了过去。 战九枭跟季暖大婚,算得上是近几年以来最隆重而盛大的婚礼。 婚礼当天来了不少圈中贵族,就连帝都那边也来了不少人。 据说,许久不曾露面的郁少南也来了。 除了郁少南,温家那边的温时遇也出席了婚礼。 总之,这场婚礼,办得声势浩大,震惊了整个帝国商业圈。 安小七看着电视荧屏上婚礼现场的报道,一身圣洁婚纱的季暖出现在镜头前时,是发自真心的祝福。 她觉得,女人最美的样子大概是披着婚纱奔赴爱情的样子。 看着好友披上婚纱奔赴爱情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羡慕,甚至是失落。 她思绪飘的有些遥远,眼前的视线也变的有些模糊,一个人看着电视发了许久的呆,直至窗外天色渐黑,她才恍然惊觉她竟然保持同一个姿势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腿有点麻,起身后,险些都站不稳,偏在这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疯狂的震动。 来电显示是战云笙。 安小七担心这小祖宗又闯祸,还没有缓过腿上的麻木感就跑去拿手机。 结果,不小心撞到茶几拐角,膝盖瞬间就青了一大块,痛的她眉心都拧了起来。 她顾不上膝盖上的疼,连忙将手机接通,结果电话传来的却不是战云笙的声音,而是蒋孝霖的: “安姨,小小姐又闯祸了……,她被南家大公子南少衍给抓走了,婚礼现场人太多我找不到战叔,只能先打电话给您,您快过来一趟吧。”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头疼的捏着眉心,一边上楼一边问道:“她怎么会招惹到南少衍那个痞子?” 手机那端的蒋孝霖目光清冽的盯着面前已经朝他撞击过来的一辆黑色布加迪,面不改色的道: “具体情况不知道,只说小小姐冲撞了南少衍的前妻,他前妻出现了先兆性流产,南少衍震怒就强行把小小姐提上了车。我现在人就挡在他的车前……” 蒋孝霖话都没说完,安小七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砰的一声撞击声,跟着就是车子因紧急刹车而发出震耳欲聋的摩擦声。 安小七心惊肉跳,从楼上拿上包和车钥匙,就一边匆匆跑下楼一边焦急的叫手机那端的蒋孝霖,“孝霖,孝霖……” 叫了差不多五六声,手机那头才传来蒋孝霖稍显闷促的声音,“安姨,我在……” 安小七在这时开门上车,边发动车子引擎,边担忧的问道:“南少衍那混蛋,该不会撞了你?” 蒋孝霖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血珠,“只是擦了一下,没事。”顿了下,“我没能拦住他的车,小小姐还是被带走了。” “孝霖,你听安姨说,如果你现在受伤了就先处理好身上的伤,南少衍他不会真的对笙笙怎么样,这痞子抓了笙笙,大概是有别的原因。” 音落,手机那端的少年就淡声嗯了一声,并挂了她的电话。 安小七在电话挂断后,就给南少衍打了过去。 估计对方就是在等她的电话,所以电话秒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南少衍波澜不惊的声音: “我不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又用什么办法,请你现在联系到南向晚,把她给老子带到小南国来,否则……,你教育不好的女儿就由我来替你教育好了。” 南少衍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安小七琢磨着南少衍这句话的深意,猜测着八成是南向晚躲着南少衍,南少衍找不到她的人,正好战云笙触到了他的眉头, 他便临时起意用战云笙要挟她,让她帮他把南向晚给找出来并给他送过去。 这么想着,安小七情绪便有些烦躁。 她给战西爵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心情就越发不好了。 她心里免不得要责怪战西爵这个当父亲的,明明他人就在婚礼现场,却看不好孩子,现在孩子都被人给掠走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人? 安小七打不通战西爵电话,便翻出南向晚的手机号开始拨打。 如她所料,南向晚的手机关机,也打不通。 安小七打不通南向晚的,只能从她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开始联系。 她第一个打的就是南乔,通过南乔这条线索,兜兜转转问了好几拨人,才找到南向晚现在的下落。 最后,安小七是在城南松鹤公墓找到的南向晚。 南向晚的亲生母亲葬在这里,她跟南少衍冷战的这几天就一直住在松鹤公墓附近。 安小七见到南向晚,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跟南向晚交代了一遍后,开门见山的道: “所以,现在无论你有多讨厌见南少衍这个人,还是要请你跟我走一趟的。” 南向晚倒是不在意的。 她觉得,没有安小七,只要南少衍真的想找她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能找到她。 她道:“他早晚都是要把我找回去的。”顿了下,说道,“上回你说南少衍可能有精神病,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确实发现他在看心理医生……,也在吃药。” 说话间,南向晚就上了安小七的车。 闻言,安小七便问道:“那慕南枝知道这件事吗?” “不确定。”南向晚不知道慕南枝知不知道此事,但却可以肯定另外一件事,“不过,我可以确定慕南枝的前前夫是个心理医生,至今都跟慕南枝保持着联系。” 闻言,安小七便挑起眉头,问道:“保持联系?只是电话或者社交软件联系,还是私底下会面?” “最近见过一次,是在那男人的诊所,说是去看抑郁症的。”顿了顿,“这件事,南少衍知道。” 安小七眯了眯眸,道:“那个男人叫什么?” “蒋成风。海城蒋家的大少爷。弃商从医,履历光鲜,没什么不良嗜好。现任妻子是海城那边的大家闺秀……” 安小七等她说完,道: “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去调查一下蒋成风跟慕南枝的过去,我总觉得,他们俩都不是个好东西,没准慕南枝肚子里的种都是蒋成风的。” 南向晚点头:“好。” …… ** 一个小时后,安小七跟南向晚抵达小南国别苑。 她们从车上下来时,南少衍正在院子当中杖打一个黑衣男人。 那男人被捆去了手脚,头摁在鹅卵石地面上,脸被南少衍一只尖头皮鞋踩得异常红肿。 但,饶是如此,那黑衣男人丝毫未溢出半点痛苦的调子。 倒是南向晚见此状,心惊肉跳的一把冲到他的面前,对着南少衍就要扇出去一巴掌,“南少衍,你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她那一巴掌被南少衍给扣在了空气当中。 南少衍目光冰冷的睨着她,冷笑道: “不知廉耻的东西,我早该知道你跟这个狗杂碎关系不简单的,南枝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倒是看出来了,怎么,你这么心疼他?说,你们是不是背着老子已经搞上床了?” 第436章 他双眸通红的望着她,而她的眼泪无 说着,就从属下那接过一根手臂粗的钢管,对着地上黑衣男人的脊背就重重的捶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南向晚朝那男人飞扑过去,等南少衍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南向晚被捶的一口鲜血差点喷出喉咙。 此时的南少衍,潜意识就要将南向晚从黑衣男人身上拽起来时,南向晚缓过身上那股痛以后,甩手就给了南少衍一耳光,冷冷的道: “他只是我弟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此话一出,南少衍就浓烈的讽刺道:“弟弟?老子还是你名义上的大哥呢,你现在还不是老子的女人?” 南向晚此时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擦了把嘴角的血,一把将南少衍碾在黑衣男人脸上的脚给推开,半跪下去给那男人解开捆在身上的绳索。 很快,那黑衣男人就得了自由。 他得了自由的下一瞬,捞起被南少衍扔在脚边的铁棍就朝南少衍的头顶怒砸下去。 南少衍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避闪不及,那铁棍一下就打断了他的手臂。 因为南向晚靠着他们近,她都能听到南少衍手臂骨头断裂的声音,当下因为恐惧南少衍不会放过黑衣男人,脸色都吓白了。 她大脑更是空白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对那黑衣男人又气又急的道:“你真是不要命,要气死我吗?” 那黑衣男人只是擦了擦面颊上的血水,眸光红彤彤盯着南向晚,静了片刻,吐出几个字:“跟他离婚,我带你走。” 此话一出,南少衍就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吩咐身后的保镖,“把他给老子往死里打!” 音落,南向晚就护在那黑衣男人面前,对南少衍道:“你放过小辞,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南少衍咬了下后牙槽,冷笑: “什么都答应,呵?晚晚,这些年,若不是你自我作死,我其实待你也很不错的,不是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过日子,嗯?你为了这么个垃圾玩意儿,现在什么都答应我?” 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就对身后的保镖怒吼道,“都聋了,给老子打,打死了算老子的。” 南向晚是真的担心南少衍叫人把楚辞给打死。 楚辞是南向晚母亲闺蜜的唯一儿子,南向晚这个南家私生女在被南家认回之前一直跟随母亲生活,她跟楚辞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都很好。 在南向晚眼里,楚辞是比她血浓于水还要重要的亲人。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楚辞被打? 她在这时,深吸一口气,对南少衍道: “南少衍,你不要逼我,我求求你,你不要逼我。你把小辞打残或者是打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说到后面,眼泪糊了一脸,有点语无伦次,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亲人了,我母亲已经病故了,我跟南家的关系并不亲近,小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你……念他年少轻狂,不懂事,放过他,算我求你了!” 南少衍被南向晚的眼泪哭的心烦,心底的怒火也烧的愈发旺盛。 他真的想把楚辞大卸八块然后丢出去喂狗的。 但…… 神奇的是,他在几秒间内,竟然奇迹的把满胸腔的怒火都摁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的将南向晚拉到一边,对着那眸色异常阴鸷的楚辞道:“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跪下给我道歉,我饶过你……” 他话都没说完,楚辞捞起地上的铁棍就将自己左手臂给打断了,随后他额头便因疼痛而浮出豆大的汗。 他目光冷漠的逼视了会儿南少衍,冷声道:“扯平了。”顿了下,“别为难她。我走!”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南向晚看着他被夕阳照的异常萧瑟又孤独的背影,心都快被搅成了一团。 此时,一直旁观的安小七走到南向晚面前,“你还好吧?” 南向晚先前挨了南少衍那一铁棍,现在脊柱疼的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但,她就是不想让南少衍看到她的狼狈。 她挺了挺身体后,“没事。” 她说完,目光掠过南少衍,看着从里面抱着睡熟的战云笙出来的慕南枝,唇角冷漠的勾了勾: “不是说被撞的先兆性流产的,现在还有力气抱孩子,你怕不是怀了个假肚子?” 慕南枝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在这时抱着战云笙走到安小七的面前,笑意淡淡的道: “安小姐,笙笙小姐到底是个孩子,她冲撞过来的时候我只是被吓着了,并没有动了胎气,现在我把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说着,她在安小七接过战云笙时,目光就看向南向晚,茶里茶气的道: “南向晚,要不是你成天跟少衍闹,让他寝食难安,给他找不痛快,少衍也不会拿笙笙小姐去威胁安小姐。你就不能安分守己的跟少衍好好过日子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什么故意失踪?还有你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少衍待他不好么?他出国的这些年学费,都是少衍在栽培他。 结果,这个混账东西在做什么?他竟然在钱包里偷偷藏着你的照片,说出来,你们俩要是没什么,谁信呢?偏你还要在少衍的气头上火上烧油的那么护着他……” 慕南枝话都没说完,南向晚对着的脸就怒扇了一耳光,打的慕南枝差点都没站稳。 她在身后的佣人搀扶下站稳身体,护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情绪激动的道:“南向晚,你心虚什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早就跟楚辞那个小白眼狼暗度陈仓了吧?” 此话一出,南向晚都想撕烂她的嘴。 但,理智又告诉她,慕南枝现在怀着孕,她若是真的把她给怎么样了,到时候她还得坐牢,不值当,因此又忍住了。 倒是安小七在这时开口讥诮道: “听说,慕南枝小姐犯有严重的抑郁症?最近看了前前夫蒋成风医生……,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慕小姐都跟蒋成风离婚好几年了,怎么说勾搭上就勾搭上了? 该不会是在南大公子不知道的时候早就跟蒋成风旧情复燃了吧?没准肚子里揣的肉疙瘩都是蒋成风的种呢。” 此话一出,慕南枝面色就是一变,怒道:“安小七,你少血口喷人!” 音落,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蒋孝霖也到了。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安小七面前,看了眼她怀里抱着的睡熟的战云笙后,冷声道:“这个女人我见过。” 她口中的女人,指的慕南枝。 说话间,他就伸手指着慕南枝,对南少衍道: “大概五个月前,我在一家酒店门口看到她跟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戴着无边镜框的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眼角有一颗美人痣,我听她喊那个男人叫蒋成风。” 他当然知道那个男人叫蒋成风,那是他堂兄,他父母都死在堂兄父母的手上。 他现在羽翼未满,只能借刀杀人,为父母报仇! 他话音落下,南少衍果然面色就不好看了。 他目光阴鸷的看向慕南枝,眸色深冷,但声音却隐忍着怒火,耐着脾气问道:“枝枝,你在我们没有离婚前,你没有背叛过我吧?” 此话一出,慕南枝像是受到了极大耻辱一般,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咬唇道: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堪的女人?我第一段婚姻很不幸,难道我会再犯贱的跟蒋成风有什么?我是得多贱啊?” 她哭得分外可怜,南少衍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听一个孩子挑唆。 他目光从慕南枝身上移开,冷漠的落在蒋孝霖身上。 他想起之前这个少年挡在他车前被他车头碰撞的瞬间,那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狼性,煞气十足,是个野的。 南少衍从他身上隐约看到自己年少时的影子,眸色眯了眯,冷声道:“你是何人?” 蒋孝霖答非所问:“您别管我是谁,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顿了顿,强调补充,“我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关于这点,您可以向安姨求证。” 此话一出,南少衍就将目光落在安小七身上。 安小七对他面无表情的道: “他原本是战文霆培养的死士,后因机缘际会,他救过笙笙的命,现在被战西爵所收养。如他所言,他的确有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或许这大概就是战文霆一开始决定培养他的原因之一。” 南少衍眯了眯眼,身上的戾气明显比之前的重。 安小七视线从他身上撤回,将战云笙交到蒋孝霖怀里,“孝霖,你先带笙笙到车上,安姨还有点事。” 蒋孝霖点了下头,就小心翼翼的把战云笙抱走了。 这边,南少衍已经叫来了家庭医生给他处理断了的手臂。 经过家庭医生的仔细诊断,给出建议道:“大公子,您这伤,必须得去医院接骨才行,否则会落下后遗症的。” 南少衍却不着急处理断臂的事情,他现在要处理另外一件事。 他忍着断骨之痛,目光冷冷的看着慕南枝: “枝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我们没有离婚以前你究竟没有背叛过我?” 慕南枝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冷的笑了起来: “南少衍,你就是让我再说一百次一千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当初跟蒋成风离婚的原因?他是个萎的,心里扭曲,婚后对我冷暴力, 我受不了才跟他离的婚。我跟他离婚后,跟你再婚,我们婚后的第一晚,你忘了?我还是个少女之身……,你怎么能这么猜忌我?” 音落,一直没说话的,南向晚在这时插话进来:“少女之身?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发达,谁知道你的少女身是不是后来补上去的?” 此话一出,慕南枝就情绪无比激动的怒瞪着南向晚: “南向晚,你真是够了。你究竟要干什么?我跟少衍已经离婚了,我把我孩子的父亲已经让给了你,你究竟还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难道你非得把我刺激的流产了,你才如愿以偿么?你是不是直到现在,还因为你之前流掉的孩子对我耿耿于怀,对我怀恨在心? 所以连我的孩子也不肯给一条生路?少衍已经三十多了,而你的身体医生说已经丧失生育能力了,我的孩子或将是他唯一的骨肉,你就不能给我和孩子一条生路吗?”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就浓烈讥讽道: “不是显而易见?当然是把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赶出去,不然还能干什么?你是没男人活不下去了?既然已经离婚了,大姐,我拜托你,要点脸,麻溜的从这里滚出去。 霸占我的男人,霸占我男人的房子,还要对我这个原配毫无下限的攻击,你怎么就那么有能耐?” 此话一出,慕南枝就情绪无比激动的道:“呵~?你也算是原配?要不是我跟少衍离婚,你能有机会上位?” 音落,南向晚就笑了: “慕南枝,你是个什么破烂货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还真当自己冰清玉洁呢?你就是被蒋成风玩腻了而不要的破烂货。 被甩了以后转身就来勾引当时跟我谈恋爱的南少衍,你给老娘记住,你从头到尾,就是个不折不扣寡廉鲜耻的小三,一个下贱的小三张狂到现在,究竟是谁给你的底气?” 慕南枝被骂,气到差点心肌梗塞。 但,她很快又无比冷静下来。 她怒极反笑,道: “谁给我的底气?你说呢?南向晚,你以为你是谁?你在少衍的眼底就是个替身。我因为患有血液性疾病,跟少衍婚后身子一直都不太好,所以没办法跟他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那阵子,少衍是不是特别爱找你昂?还不是把你当成我的替身?我仗着谁的底气,我当然是仗着少衍爱我的心了,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就将目光落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南少衍身上,冷声道:“南少衍,我在你的眼底,算个什么东西?” 南少衍在这时从他的属下那接过一根香烟,夹在手上没有抽。 他眯起眸,眸光晦暗的看着南向晚,没说话。 他没说话,慕南枝就更嚣张了,她道: “南向晚,你到底是做了少衍几年的床伴,养条狗还有感情呢,何况是养了个枕边人?少衍,没有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是怕把话说的太白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南向晚咬了咬牙,指甲深陷掌心而不自知。 她狠狠的闭了闭眼,感觉身体都像是要站不稳了似的。 这时,安小七走到她的身后,扶了她一把,“要不要紧?” 南向晚感觉此时的脊柱疼的厉害,她都怀疑可能被南少衍先前那一棍子给打的骨裂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安小七说了一声不要紧后,对慕南枝冷声宣判道: “既然,你们这对狗男女如此的相亲相爱,我就成全你们这对垃圾。”顿了下,目光冷冷的看向南少衍,“南少衍,你要是不想我在你面前再死一次,就把婚给离了。” 南少衍在这时,掸了掸烟灰,目光痞懒的看着南向晚: “就因为我没有说爱你没有向着你说话,就要跟我离婚?还是因为,你跟你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早就有了一腿,所以必须要跟我离这个婚?” 音落,南向晚就闷声笑了出来:“为什么不能是我对你这个垃圾深恶痛疾,再无半点爱意了?” 此话一出,南少衍就阴狠的在这时一把掐住南向晚的脖子: “南向晚,我说过了,你这辈子,生只能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南少衍的魂。就算是对你挫骨扬灰,也只能由我亲自动手,所以,不要再用你这条贱命威胁我了,嗯?” 说话间,慕南枝就在这时拉住南少衍那只掐着南向晚脖子的手臂: “少衍,这个女人虽然不知好歹,但她到底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这样会把她给掐死的。如果掐死了,谁给我输血啊? 医生说,我现在怀孕,贫血严重,最好两天补一次新鲜血液,才能确保我们的孩子平安降生。我是没什么的,但我就算是病入膏方我也要拼命给你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深深的眯起了眸。 她忽然有一种很深的感同身受。 她忽然就能理解南向晚这些年过着怎样痛苦而又煎熬的日子。 她没说话,但却在这时,摸出了手机报警了。 南少衍看到她拨打出去的110,瞬间就拧深眉头:“安小七,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安小七话都没让他说完,冷笑着打断他:“疯狗都没你们这么丧尽天良,今天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南少衍在这时示意保镖:“把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捆了给战西爵那狗男人送回去。” 音落,就有两个保镖动手要来抓捕安小七时,一辆风骚的越野车在这时突然撞开小南国院子的大门,强闯了进来。 跟着,便从车上走下一身形昂藏挺拔的高大男人。 他一身西装革履,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周身自上而下都流窜着一股不寒而栗的邪痞气场。 他几步就走了过来,一把将安小七拽到身前,目光冷冷的看着南少衍:“南少衍,我刚继承战家产业,本不想得罪你,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动老子的女人,你当老子是不喘气了?” 南少衍在这时咬了下后牙槽,对战西爵昂了昂下巴,“你女人多管闲事,她就是欠的……” 第437章 男人很快就追上她,并一把将她拽到 战西爵连话都不让他说完,就沉声打断他:“你少跟老子叽叽歪歪。老子现在要带走她跟南向晚,你没意见吧?”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 “如果你有意见,就到警察局喝茶去。警方应该会给你南大公子定个什么罪呢?婚内出轨还家暴……?随便审一审,南向晚跟你离婚官司的胜率应该会很大吧?” 战西爵说话间,安小七就已经报了警了。 她直接打的是夏忠电话。 夏忠这几年因为破了几桩国际大案,如今已经升迁成为掌管整个盛京省警局、刑侦等的夏座了。 区区一个普通的婚姻案件,他分分钟就派人迅速来解决了。 因为夏忠亲自发话,警方来的特别快。 因为有警方的干预,南少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向晚被安小七和战西爵带走。 南向晚坐在车上,在彻底离开前,摇下车窗对那浑身裹挟阴森气场的南少衍冷声宣判道: “南总,离婚协议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就会有律师找你签字。如果你不签,那我就只能起诉离婚。” 顿了顿, “别的不说,首先我跟你的婚姻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结的,这本就违背了《婚姻法》双方自愿的原则,原则上就是无效婚姻,想必法院的判决书会很快下来。” 南少衍看着她黑漆漆的一双眼睛,薄唇勾起凉漠的弧度,讥诮道:“是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婚离不离得成。” 南向晚面色一沉,在这时摇上了车窗。 摇上车窗后,安小七便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她浑身也是抖的厉害。 安小七不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这种害怕是刻在南向晚骨子里的。 安小七皱眉,安慰道:“南向晚,相信我,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南向晚话都没让她说完,就哆嗦道: “不……,你不了解南少衍,他是个魔鬼。我担心,如果我真的要跟他打这个离婚官司,他一定会动我弟弟楚辞的。” 安小七觉得南向晚这个担忧不无可能。 她眯了眯眸,问南向晚:“你弟弟楚辞,他是做什么的?” 南向晚擦了把红突突的眼睛,说道: “他半年前回国后就考上了检察官,最近刚过了试用期。他很少跟我说他工作上的事情,但我自己打听过,他现在是在战道峰手下做事,是他最得力的干将。” 闻言,安小七便道: “如果他是个检察官又特别受战道峰器重,南少衍一定会忌惮他公职人员的身份和战道峰如今在政局里的地位,他肯定不会轻易动他的。” 顿了顿, “何况,我瞧着你这个弟弟,看起来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他骨子里溢出来的强大远比你这个很没用的姐姐强势多了。 所以,当务之急,你要想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下定决心要摆脱南少衍的话,离婚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第一步。等离完婚,再收拾慕南枝也不迟。” 南向晚听安小七这么说,情绪便渐渐平复下来。 安小七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说道: “为了保证南少衍不在纠缠你,等下我跟大嫂说,让她收拾好一间客房出来,你最近就跟我一起住到安公馆吧。” 顿了顿,补充道,“我父亲担心我在盛京安全,给我派了好几个保镖,他们身手都不错,到时候我给你拨两个人使用。”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情绪激动起来。 她眼底全是感激的泪花,想要说一些感激的话,但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因此她只是在这时狠狠的抱了一下安小七,“谢谢。” 嗓音有点嘶哑,“无论我能不能挣脱出这个牢笼,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给的。” 安小七能够理解南向晚的心情,也相信她此时的所有感激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于南向晚而言,她的帮助是南向晚最后唯一的救赎,是她活着的最后一道希望之光。 安小七拍了拍她的后背,轻笑道:“好好的活着,用实际性行动感谢我吧,我可不要嘴巴上的谢谢。” 经过长达半小时的交心,安小七跟南向晚的关系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从普通朋友升华到了交心的关系。 车子抵达安公馆时,南向晚先下了车。 给他们当了一路司机没说话的战西爵在这时对也即将开门下车的安小七道,“可以给我五分钟么?” 安小七手上一僵,松开了门把手。 她目光对上男人晦暗浓稠的一双眼睛:“好,你说。我也蛮想听一听,为什么总是在我跟孩子最需要你的时候,却找不到你的人。” 战西爵面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无声的望了会儿安小七淡漠的一张脸,说道:“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手机被他们几个闹婚礼的人弄的掉进了酒池里……” 安小七没兴趣听他解释了,冷淡的道: “行了。反正这几年没有你这个做父亲的,孩子们也被照顾得很好,你对于我们来说可有可无,存在的意义不是特别大,我没兴趣听你解释这些。” 顿了下,话锋一转,问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下车了。” 战西爵一时间被噎住了。 但他手上的动作总是先于安小七一步,他在安小七欲要推门下车时,将车门给锁了。 锁上后,便对安小七道:“还有三分钟。” 安小七:“……” “看起来,你是真的不打算再理我了。但,我还是要客观的跟你分析,理论上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分的开的。 关于我这个人,你似乎比我自己还要了解,在你的眼中,我霸道又独裁,控制欲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所以,除非是我单方面觉得我们真的没可能或者是我不喜欢不爱你了才会真的放手。但,显然,我对兴趣浓烈且已经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更何况,我一直都以为,孩子可比一张婚书要牢靠的多。与其用一纸婚书捆着你,孩子才上最好捆着你的方式。 何况,我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季灏州那孩子,虽然我还没有见过,但笙笙和云澜对我这个父亲还是很依赖的,所以……,你现在可以不理我,但总是会有理我的时候。” 安小七等他说完,冷冷的讥笑了一下: “我觉得你去看失忆看脑子的时候,应该再去挂个心理科,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扭曲?这么病态?照你这么说,那些婚后有了孩子的夫妻都不能离婚了?” 战西爵薄唇抿了抿,没说话。 安小七不想在跟他白费口舌,黑白分明的眸子异常清冷:“五分钟到了,开门,我要下车。” 战西爵唇瓣抿的更冷,但显然他若是再不开车门,这个女人就要跟他急眼的。 他在这声将车门解锁,跟着安小七就摔门下车。 战西爵看着暮色沉沉下很快走出几米远的女人,推门下车追了上去。 他几步就追到安小七跟前,挡在她的面前,“你就算不理我,难道也不理笙笙吗?” 提到战云笙,安小七就火大。 本来,战云笙是在她的车上的,结果从小南国回来之前,战西爵就提前让人把战云笙和蒋孝霖送回了古堡庄园。 如果战云笙没有被这么安排,安小七原计划是要把孩子接回安公馆跟她一起的。 安小七抬手轻触了下突突乱跳的眉心,道: “我瞧着她最近跟你这个爹玩得心都野了,有没有我这个妈咪,好像也无所谓。她不在我跟前淘气,我还清净一些。”顿了顿,“还有,战西爵,你少拿孩子威胁我!我告诉你,你也威胁不了。” 说完,就错开一个身位,跟战西爵擦肩而过,直奔安公馆大门。 战西爵的脸色顿时冷到了极致。 他目光冷冷的凝视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身影,眉头黑压压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没有立即离开,倚靠着不远处一棵粗壮的老香樟树开始抽烟。 一连五六根后,感觉喉咙都抽的起蓝焰,不舒服了,才准备起身去车上拿水漱漱口的。 只是,这个时候,一道强烈的车头灯打落过来,不仅刺的他眼睛一时睁不开,还对他鸣笛。 “战总,请把你的车挪一挪,我要开进去。” 战西爵缓过这阵强烈的车灯后,才看清对他说这话的是谁。 竟然是温时遇! 战西爵一下子,整个人就不好了,这个从前对他女人有过歹意的男人,他来这里做什么? 战西爵疑惑的几秒,很快车上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安季风给了他答案。 安季风在战九枭的婚礼晚宴上喝了不少,他喝酒了不能开车,所以车就给来他们家借宿的温时遇开了。 安季风在摇下车窗后,就对战西爵道: “战总,我们安公馆养了好几条看门的狗,真的不缺您这一条,请您速速的把车移开,别耽误我招待贵宾。” 战西爵脸色顿时难看。 他无声的冷睨着面前车上的安季风,“贵宾?” 安季风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抽了会儿,讽刺道: “你不知道吗?噢,瞧老子这记性,我竟然给忘了,战总脑子不好,失忆了,记不得了。来,我就给您科普科普, 温先生呢,跟我是至交好友,他这次来盛京是参加战三爷婚礼的,作为我的至交好友,我当然不能让他住酒店了,听明白了吗?” 战西爵面无表情的等安季风说完,眸色深不可测眯了会儿,转身折回到了车上。 安季风本以为他是要把车开起来撞向他们以此泄愤的,结果,没料到他真的把车给移开了。 安季风眯眸,有点瞧不明白他的做派了。 在他的印象中,战西爵这个时候应该是被气的发狂才对。 他支着下巴,问身旁已经驱车朝安公馆大门开着的温时遇,“啧,这是转性了呢,还是着憋大招没发作呢?” 温时遇看着后视镜里从越野车上走下来的战西爵,答非所问:“真想一脚油门下去,把他失忆的脑子给撞醒。” 安季风啧了一声,慵懒的笑道:“那可不行。万一脑子没撞好给撞死了,我妹妹的孩子可就没有爹了。” 温时遇挑眉,淡声道:“想给她孩子做爹的男人少了?” 安季风唏嘘的看了眼温时遇,半晌,才道: “关键是,她就死心眼儿,那么多好男人不要,偏偏要战西爵那个烂渣,你把心剖给她,她也未必看一眼的。” 温时遇面色有点不好看,虽然他的嗓音还是温和的,“你话有点多。” 音落,自后面的座位传来一道女人醉醺醺的嗓音:“放屁,我的话才不多呐……” 说着就打了一个酒嗝,睁着迷迷糊糊的大眼看着车窗外陌生的风景, “咦,这是哪里?温时遇,本公主问你,这是哪里?我不要在这里,你快找个地方把本公主藏起来,不然被郁少南那个混蛋找到了,他又要打我……呜呜~” 这话听的安季风都快要稀奇死了。 他扭头看向后车厢里坐的东倒西歪的温时好,笑道: “温公主,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郁少南,什么时候舍得碰过你一根头发丝?” 温时好几年前坏了脑子失去记忆后,郁少南就开始找各种神经专家给她看脑子。 因为吃药和治疗等等关系,她脑子倒是被治好了,恢复了记忆。 但因为药物后遗症,她现在身材走形的特别厉害。 半年前,她恢复记忆后,实在是受不了郁少南阴晴不定的性格就跟他离婚了。 离婚后,温时好就搬回了温家老宅,在温时遇的庇护下过的倒也是滋润。 就是,她在减肥这条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越减越肥。 这次,她之所跟温时遇来盛京,是因为听说这里有个中医减肥专家,特别厉害,不用吃药跑步扎几个针灸就能瘦,她是慕名来找专家的。 只不过是,她在战九枭婚礼上,看到花式各样的自助美食和美酒,就把减肥这件事给忘了,所以一小不小心就喝的烂醉如泥。 这不,温时遇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叫两个保镖才把她这个烂醉如泥的两百斤大胖子给弄上了车。 “不,他打我……”温时好眉头皱皱的,“他不让我吃饱不让我喝好,就是打我……” 温时遇在这时将车停稳在停车坪,撇头看了眼她胖的都快变相的脸,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自说自话般的: “若是郁少南还要你,我都想打包将你快递给他,你真是走哪吃哪,饭桶!” 被骂饭桶,温时好还不高兴:“你才是饭桶,你全家都是饭桶……呜呜,本公主好可怜,没爹疼也没娘爱,现在连唯一的亲哥哥都要嫌弃我…” 温时遇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他下车后,安季风也下车了。 温时遇看着他,对他道:“你叫两个体力好的,把她弄下来……”顿了下,纠正道,“不,你叫四个体力好的。她那一身烂醉如泥的肉,没有四个体力好的,抬不动。” 安季风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打电话叫人来弄温时好,一边抽空对温时遇道: “先前,我在婚礼现场有看到郁少南,那厮,连看温公主一眼都没有,他是真的彻底不管温公主了?” 温时遇淡看了他一眼:“好吃懒做,脾气又差,还长了一身肥膘,这样的女人给你做老婆,你要不要?” 安季风答非所问:“照你这么说,要是小七胖成这样,你就死心了?” 温时遇:“她是她,肥猪是肥猪,能相提并论?” 闻言,安季风就乐不可支,“啧,我都怀疑,你不是温公主的亲大哥。” 温时遇冷笑:“我要不是她哥,她就睡大马路上,我都不带多看她一眼的。” 说话间,温时遇电话就响了。 温时遇拿出手机,撇了一眼来电显示。 稀奇了。 竟然是郁少南! 温时遇挑眉,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郁少南就言简意赅的道:“我在安公馆大门外,你把她送出来,我带她回帝都。” 闻言,温时遇就起了眉头,答非所问:“郁大公子,合适么?听说,你都快二婚了,你这个前夫,带她回去,算是怎么回事?” 此时,手机那端的郁少南撇了眼立在一辆草绿色越野车旁边抽烟的战西爵,波澜不惊的口吻:“温时遇,我给你五分钟,你把她送出来,否则,今后到死我都不会再管她!” 说完,就掐断了温时遇的电话。 他掐断电话后,正准备找战西爵揶揄两句时,又进来一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停稳后,很快就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周身气场异常阴森寒凉的男人。 他像是从地狱里走来,携带满身阴森之气,连呼吸都散发着冷冽气息。 郁少南在看清他的模样时,一双漆黑的眸子一下就冷到了最浓处。 厉沉暮? 他不是在坐牢? 出来了? 厉沉暮完全忽视朝他看过来的两道目光。 他在这时摸出手机给温时遇打了个电话,淡声道:“先生,我出来了。”顿了下,“我在安公馆门外,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温时遇知道厉沉暮今天出狱,但没料到他会找到这里来,且对温时好一直没有死心。 他在厉沉暮话音落下后,说道:“等下安公馆的管家会过去,你直接跟他进来吧。” 厉沉暮嗯了一声后,便结束了这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眼睛才极淡的掠了郁少南和战西爵一眼,最后停留在一旁抽烟的战西爵身上。 他朝战西爵走过去,淡声道:“战总,借个烟?” 战西爵不记得他是谁,因为厉沉暮皮相好,他下意识的就以为他也是安小七的追求者之一,所以态度很差。 他皱眉,冷声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跟安小七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厉沉暮万年不变的一张冷脸差点破功。 他掸烟的手僵了一下,挑眉道:“脑子坏了?” 战西爵:“……” “估计是脑子坏了,不然不会认错人,还吃醋吃错对象。” 说话间,安公馆的管家就从里面出来了,“请厉沉暮厉先生跟我进去。” 此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郁少南在这时冷声道:“等等。” 闻言,厉沉暮便冷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轻飘飘的嗤笑道:“我不记得我跟郁少交情好的已经可以正常沟通了,你叫我昂?” 经过这几年的医疗科技突飞猛进,郁少南按了那条智能假肢已经相当行动自如了。 不仅让他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那条腿还能跟真腿一样弯曲自如,甚至是做一些激烈的踢踹动作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两三步就走到了厉沉暮的面前,目光冰冷:“离她远一点,嗯?” 厉沉暮目光讥讽的看着他,笑道: “郁少,你这个人真的挺废物的。我做了整整六年的牢,你都没把她弄到手,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就降至了冰点。 安公馆的管家是个有眼力劲的,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时,他轻咳了一声,说道: “温先生让我转告二位,若是要打架什么的就等温公主醒了以后,他摆个擂台让你俩打个够,最后谁赢了,谁就能获得跟温公主约会的机会,但……” 说到这,话锋一转,“但,就是不能在安公馆的门口打,不论你们谁先动手,你们以后谁都别想见温公主。” 音落,厉沉暮便掐掉烟头,淡声道:“老子才不跟身体残疾的废物打,掉价!” 说完,厉沉暮就跟安公馆的管家进了安公馆的大门。 只不过是,管家走了几步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连忙回头对着战西爵的方向说道: “噢,战少,我们七七小姐让我转告您一声,她说你现在就是在安公馆站成了望夫石,她也不会搭理你的,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顿了顿,补充道,“先前,我特地查看了天气预报,天气预报说,一小时后会有大到暴雨……” 言外之意,趁现在没下雨,快滚吧,别回头下大暴雨再出个什么车祸翘辫子可就不好了。 说完,就完全不去看战西爵黑掉的一张脸,麻溜的带着厉沉暮走了。 战西爵满胸腔的恼火,蹭蹭的越烧越旺。 安小七跟他闹,甩他冷脸子,他认了。 区区一个安公馆的管家,都对他如此的冷嘲热讽,他怎么能不气? 但,很明显的是,他似乎除了生气好像别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毕竟,安小七不理他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她冷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一两个月之久且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偏因为他急色跟她上了个床,火上浇油的把她给彻底得罪了…… 总之,现在是哄也哄不好,吵也吵不起来,这种不上不下的势头才是叫他最头疼的。 战西爵愈发的力不从心。 他甚至有一种很强烈的感受。 觉得安小七如今已经到了懒得跟他吵的地步了,她似乎比他想的还要讨厌他。 这种种黔驴技穷的感觉,让战西爵如同困兽——情绪几近崩溃,暴躁也暴戾。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结果。 可现在的局势,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直热脸贴冷脸,这种滋味他简直受够了。 战西爵闷声的抽着烟,此时苍穹的夜幕亮起一道闪电,跟着就开始落雨了。 郁少南撇了眼他,实在是没忍住想龇他两句,于是便开口了: “啧,你也有今天?我记得当初你跟温淑宁热恋那会儿,专程跑到帝都给她开小提琴演奏会,那狂热的势头可比现在激情四射多了。难道那时是因为年轻,所以追求女人的本事特别浮夸? 可你如今追求安小七的本事连捧当年温淑宁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她给哄回来? 说真的,如果我是安小七,我也懒得搭理你这样霸道专政又自私自负的男人,刻板冷血没情商,跟你这种人在一起过日子,生活半点期待都没有。” 战西爵等他龇完,冷笑道:“你有情商你还不是被甩被人挖墙脚?” 郁少南:“……” 战西爵摔门上车,驱车离开了。 半路上,就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暴雨。 雨势很大,雨刷开到最大,都来不及刷掉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通常五十分钟抵达古堡庄园的路程,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 然而车子快要抵达古堡庄园的门口时,他又突然将车头调转一个方向,开走了。 外面雨大,风也大。 好似能看清车窗外的路,但好似又不能。 但,这都不影响车内男人飙车的速度。 他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一双漆黑浓墨的桃花眼深沉的看着车窗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下,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情绪涌出,唯一能彰显出他现在心情的,好似只要他愈发浓促的呼吸和表盘上已经飙到极限的数字。 他也不知道要将车开到哪里去,但却清楚的知道这种飞升的速度让他得到了暂时的放空。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他脑子里竟然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要是这个时候来一场车祸,是不是就能把他失去的记忆给找回来呢? 如果有了过去爱那女人的记忆,一切会不会就变的不一样了呢? 战西爵越想越烦躁,一颗心更像是被长满荆棘的藤条给团团裹住,随即又肆意疯长,直至缠绕到他的喉骨,甚至是四肢百骸,让他连呼吸都痛。 第438章 战西爵恢复记忆,他眸色深情而专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但,他想要发光发热去感化她的心时,她却半点机会都不肯给。 不给他机会,只能逼的他想要不择手段! 而,不择手段又会将她逼的更远。 如此,恶性循环! 战西爵心情愈发的狂躁,亦如外面瓢泼大雨。 他车速越飚越狠,直至…… 突然马路横穿过来一只野猫,他车子避闪不及,砰的一声跟对面行驶过来的卡车迎头撞到了一起。 …… 安小七接到战西爵出车祸的电话时,她那会儿正在跟安歌和南向晚她们说话。 通知她战西爵出车祸的是战九枭。 “来一趟医院,你孩子爹出车祸了。” 安小七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好似很平静。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绷着嗓音问道:“你说什么?” 战九枭显然没功夫跟她废话,他新婚之夜被战西爵出车祸这件事搅得他格外不爽。 他冷冰冰的道:“你聋了?我说,你男人出车祸了,快点来医院。” 他吼完,就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 安小七被他吼的心头慌张,整个大脑空白的像是丧失了思考能力。 车祸? 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会不会,是因为她最近一直甩着他的脸子,他连同战九枭给她演的苦肉计? 不,应该不会。 听战九枭那气急败坏十分不爽的心情,不像是这种可能。 如果不是,他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残?会不会死? 她孩子们才刚刚知道亲爹的存在,如果他残了或者是死了,孩子们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安小七心头慌张的厉害,脸色也白的不好看。 南向晚和安歌看在眼底,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安小七思绪拉回,强作镇定了几秒后,嗓音还是显得有些颤抖:“战西爵出车祸了,我要去一趟医院。” 说话间,她便匆匆的要离开房间。 安歌跟南向晚相互对视了一眼,连忙叫住她:“你先别急,外面在下暴雨,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开不了车,让大哥送你。” 安小七点了点头,然后就匆匆的跑下了楼。 此时,安季风跟温时遇还在楼下客厅喝茶,并没有休息。 安小七脸色不太好,又行色匆匆的,温时遇看在眼底后,便第一时间问道:“怎么了?慌成这样?” 安小七手指绞着手提包上的带子,嗓音有些紧绷:“战西爵出车祸了,我去医院一趟。” 闻言,温时遇人便讥诮道:“车祸?听说,你们最近冷战有一阵日子了,你一直不理他,没准是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呢。” 安小七一张苍白的脸在炽白的灯光下愈发的没有血色,她抿了抿唇,“战三爷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不像是他自导自演的。” 音落,安季风就浓烈的讽刺道:“你又不是医生,大雨倾盆的你跑过去做什么?他要是真的被撞残撞死,你过去也不能替他受着,有什么事,等天亮了以后再说。” 顿了顿,强调补充,“何况,如果他真的被撞的很严重,战九枭指定现在都派人来抓你了,可见战西爵没啥大毛病,你给我有点骨气,回去睡觉去,别瞎操这个闲心。” 安小七:“……” 安季风在这时撇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零点零五分了。 他视线从墙壁上的挂钟移开,从新落在安小七的脸上,嗓音仍然是削薄的讽刺, “你不是说那个男人蛮横无理自私又霸道,要给他吃点苦头好好调教他的?你们最近一直冷战,关系一直僵持着没有缓和的迹象,我也没看出他拿出了什么能够打动你芳心的法子? 他正愁没机会打破你们之间僵持的关系,他现在出了车祸你跑过去,不就是等于变相跟他妥协? 跟你讲了八百遍了,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冷着他,才能显得你没那么好哄没那么好得到,他才会更加珍惜你,你明不明白?” 安季风这番话,一下就让原本心情焦灼的安小七冷静了下来。 她仔细回想着战九枭先前跟她打那个电话的内容和说话的音调,想来战西爵出车祸是真,但应该是伤的不重。 否则,以战九枭的火爆性子,他开口第一句肯定不会是: 来一趟医院,你孩子爹出车祸了,而会说:快点来医院,来晚了,就等着给你孩子爹收尸吧。 因此,几番挣扎以后,安小七遏制住了去医院的冲动。 她没有去,差不多过去一个小时左右的样子,迟迟不见她出现在医院里的战九枭把电话给打了过来。 这次,他说话的态度十分的气急败坏,异常火爆:“你人呢?你属蜗牛的?就算是爬也爬到了……” 安小七打断他:“我没过去。”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九枭心口一噎,没气的背过去,“你说什么?” 安小七言简意赅: “他出车祸,医院会有最好的医生给他治,我大半夜的顶着暴雨冒着生命危险过去也并不能为他做什么,所以没去。”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九枭就咬了下后牙槽,冷笑道: “草——,老子新婚洞房花烛夜被你们两个狗逼东西搅和的一团糟,安小七,你不过来是吧?你给老子等着!” 言罢,就要挂电话时,安小七实在是没忍住,连忙问道:“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战九枭愤怒咆哮:“死不了!” 死不了,就是折腾人! 尽折腾他! 战九枭怒火中烧的掐断了安小七的电话后,就对那躺在病床上的战西爵冷了一眼过去: “战西爵,你就是个废物,脑子好的时候搞不定女人,现在脑子坏了被撞了,连苦肉计都哄不回女人,你有个屁用?” 他吼完,却没有等到病床上男人的回应。 战九枭怒瞪着他,察觉他只是面色无比平静的望着前方,似乎脸上再无别的情绪显露。 可冥冥之中,又觉得他整个人的气场跟最近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他头上缠着一块厚重的白色纱布,眉骨和鼻梁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额前浓黑的头发遮住了他此时睁开的双眸,一时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却听闻他很低哑也很疲惫的对他说道:“你回去吧。” 战九枭皱着眉头,深看了他几秒后,“你大爷的。你该不会出了个车祸,把脑子又给撞好了?” 战西爵答非所问:“你不是还要洞房花烛?还不滚?” 提到洞房花烛,战九枭就没兴趣关心战西爵脑子究竟有没有被撞的恢复记忆了。 他将手上的病历本朝他脸上砸下后,扭头摔门就走。 待病房门被砰的一声摔上后,战西爵才完全抬起头来。 他目光黑黑沉沉的看着窗外疾风骤雨的夜色,脑畔深处如放映老胶片一般,放映着那些似近又似远的画面。 想起了一些事,又因为这些事想起了那最不该忘记的人。 伴随脑海深处越来越清晰的记忆,眼前的视线就变的虚虚实实,模糊了起来。 原来,已经过了六年之久。 整整六年! 他还真是浑蛋啊! 他怎么舍得,在弄丢了她整整六年之久以后还要这么对她? 战西爵模糊的视线从窗外收回,缓了缓因为车祸带来脑震荡的眩痛之后,打电话叫来江淮。 江淮是在电话五分钟后出现的,他一进门,就毕恭毕敬的道:“长公子,您现在感觉如何?” “我要去安公馆。” 闻言,江淮便诧异的道:“现在?” 男人言简意赅:“现在。” 江淮想着医生的嘱咐,道:“长公子,医生说您脑震荡严重的厉害,这几天必须得卧床养着……” 但,他的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冷漠的打断了他:“备车,五分钟后,我要出发。” 战西爵态度强势,江淮没了法子,只得去安排。 外面暴雨格外的大,风也大。 打伞都没有用。 战西爵撑着伞走到车前并坐进车里时,他下半身的裤子都湿透了,肩膀上也湿了不少。 江淮给他拿了擦水的毛巾,他也没有要。 从坐上车后,他就无声的坐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始终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 …… ** 因为到底是担心战西爵的伤势,安小七这一晚睡的不踏实。 天见晓的时候,她就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她走下床,推开一扇窗,看着雨后清新如洗的早晨,嗅着空气中潮湿又清冽的春天气息。 楼下有人在跑步,沿着安公馆的不太大的草坪,一圈又一圈。 起初,安小七并没有将跑步的人认出来,直至有人唤了那跑步的人一声温公主,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跑步的人竟然是温时好。 安小七想着,温时好之所以出现在安公馆,估摸着是昨晚跟温时遇一块来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唤温时好温公主的竟然消失多年的厉沉暮。 因为隔着远,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 但,能看出,两人的沟通并不愉快,毕竟,男人挨了女人一巴掌,而女人转身就跑掉了。 安小七托着下巴,看了会儿,正准备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时,一向早起的南乔在楼下看到了她。 南乔手上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是她在竹林挖的春笋。 她仰头对安小七挥了挥手,打招呼道:“这么早醒,昨晚没睡好啊?” 安小七对她笑笑,说道: “哎呀,安季风真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娶了你这么个宜家宜室的好女人做老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大清早的,他怎么舍得你去挖笋?” 说话间,提着一把铁锹的安季风就从另一个路口走了过来。 他一身灰色居家服,卷起的袖口和裤腿上都沾了不少新鲜的泥巴,整个人沐浴在清早的阳光之下,显得有几分雅人深致。 他在这时将扛在肩上的铁锹落在脚边,仰头朝她撇了一眼,似笑非笑般的: “先前门卫跟我说,说我们安公馆昨晚后半夜就来了一条看门狗,还说这是一条傻狗,撑着一把伞,眼巴巴的在大门外站了一夜,你要不要去看看,这条傻狗什么个狼狈模样?” 安小七:“……” 安季风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自顾自的道:“你要是不想补觉的话,就洗洗下楼吧,等下我就叫人把那傻狗给请进来,别回头顶着伤昏死在我们家门口,这大清早的,多不吉利。” 安小七:“……” …… ** 一刻钟后,安小七来到楼下,就看到立在客厅里身型格外修长挺拔的男人。 他身上有一股厚重的湿气,是他衣服上的湿气也是来自于他给人的感觉。 听到她下楼的动静,他便转过身来,目光深寂地望着她。 大概是他的目光跟从前的不太一样,专注的给人摄人心魄的瑰丽之感,所以他看着她的时候,安小七莫名觉得怪异甚至是恍惚。 安小七看着他专注又深沉的眸,又看了看他脸上的擦伤和额头上缠着的纱布,见他半天没有说话,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这个男人又被撞坏了脑子时,男人在这时开口说话了。 他嗓音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又像是被什么厚重的情绪所吞没,所以显得格外沙哑,“我以为你不肯见我。”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个车祸确实造成的伤害不大,只是一些皮外伤和脑震荡,肢体上没残脑子也没残。 安小七视线从他身上一身湿哒哒的病号服移开,撇了眼他身后不远处站立着的江淮:“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闻言,江淮便无比委屈的道:“七七小姐,属下也没办法啊,这腿长在主子的身上,我哪能做得了长公子的主?” “是我要来的。” 男人说话间,便朝她走近了一些。 他想伸手触碰她的脸,但想着她还在生他的气,那只手最终又垂落在了身体前。 安小七其实很恼他,明明被撞的受伤了,还不好好的安分养伤,他究竟要搞什么? 她恼怒的看着他,但嗓音却又那样冷淡: “战西爵,你别以为,你搞这种苦情戏,我就能对你心软。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别指望我会把终身幸福交到你的手上,我不指望你,我的孩子也不会指望你这个不靠谱的爹。” 战西爵等她说完,深邃的目光将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 仍然是记忆里那个样子。 只是较之几年前,她身上褪去了一些少年感,眉眼里多了几分女人该有的温婉和柔媚,大概因为是真的恼她,她脸色很不好看,像是脸上敷上了一层白霜,冒着寒气。 战西爵喉骨微微耸动了两下,到底是没忍住,抬手抚摸上了她的眉和她的脸,嗓音低低哑哑的,“这几年,辛苦你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仔细听,却又有些不一样。 只是,安小七因为恼他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而没有细品他这句话。 她叫人给战西爵拿来一件擦拭身上水汽的毛巾,看着他身上已经半透的病号服,面无表情的道: “说说看吧,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我以为,你做了几年的穷掌勺大厨,都能开货车的车技应该很不赖才对。” 战西爵直接忽略她话里的浓重讽刺,轻描淡写的道:“为了躲一只野猫,变道的时候跟对面的货车撞上了。” 安小七皱眉:“算着你出车祸的时间,那时候你不是应该已经到古堡庄园的?为什么不回家?你不知道下暴雨在马上瞎逗留容易出车祸的概率很大?” “嗯,你训斥的对,是我不好,不该不回家。” 男人回答问题的态度极好,只是脸色有些白,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安小七皱眉,轻笑道: “真是稀奇死了,战总,竟然也能自我检讨了?我看你就不是那种做自我检讨的人。你少在我的面前阳奉阴违,现在赶紧回你的医院养伤去,别杵在我的面前招我闲。” 战西爵眸色动了动,眸色愈发专注的看着安小七,似是要将她灵魂看穿。 良久,他薄唇微微的动了动: “嗯,我不招惹你,等下就走。”顿了顿,抖了抖黏在身上的病号服,“我好像发烧了,能麻烦你给我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我换完就走。” 安小七看他脸色不好,不像是装的,想了想,道:“你……好像跟我哥差不多高,我去问我哥借一套。” 说着,战西爵就纠正她:“差很多,你哥最多一米八三的个头,我有一米九。” 安小七:“……” 战西爵的嗓音还在继续,淡淡的,又缓缓的,“不过没关系,总比穿湿衣服强,我可以将就。” 安小七对他翻了个白眼,正要拿话龇她时,战西爵又道:“以前没觉着,现在发现你翻白眼还挺好看的,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安小七拧眉:“你这么嘴贫,开车的司机怎么都没能把你给撞残,看着你我就来气。” “因为我福大命大。” 安小七咬牙:“你闭嘴吧。” 闻言,男人便听话的噢了一声,安静的杵着不再说话。 安小七懒得理他,转身去楼上找安季风借衣服。 安季风听了她的诉求后,很是嫌弃:“我还以为你多有出息,淋个雨,你就心疼了?” 安小七不理他,她从南乔手上接过衣服,“谢谢,大嫂。” 南乔温婉的笑道:“这套衣服,我买错了尺寸,从买来后就没上过身,战总穿着应该是很合身的。” 音落,不等安小七语,安季风就皱眉问她:“给我买的衣服,你还能买错尺寸?你什么脑子?” 南乔特别无辜的道:“噢~,是我将你和前未婚夫的尺寸给记混淆了,下次我注意点。” 此话一出,安季风脸拉的比驴都长:“南乔,你长能耐了?你是不是至今对那个狗男人还没有死心?” 南乔故作叹息的道:“谁还没个前任了,你看看我,我就不吃你跟那个叫温淑宁的醋。” 安季风:“……” 最近总有人在南乔面前嚼安季风从前跟温淑宁之间那点风流艳史,南乔起初是不在意的,但时间久了,就被恶心到了。 她一直憋着口气,没机会发作,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她龇完安季风后,就对安小七道: “我瞧着战总脸色不太对劲,估摸着他肯定是伤口感染发烧了,你快把衣服送下去给他换上,别回头中风真瘫了,到时候传出去你孩子爹是个半身不遂的瘫痪,这得多难听?” 安小七:“……” 安小七下楼去了,安季风看她完全走出房门后,就将主卧的门摔门上锁,扣住南乔的手腕就一把将她摁在门板上。 他虽眸光噙着笑意,但气息却异常深冷。 他掐着南乔的下颚,似笑非笑般的道:“南乔,大清早的就给我找事,嗯?” 南乔是不怕他的,抬手推开他捏着她下颌的手,悠悠的口吻:“谁找事了?” 安季风最烦的就是她这种不阴不阳的态度,他眉头无声的皱了会儿: “你是不是觉得精力富足的可以要二胎了?一个孩子不够你忙活的,还有功夫想着前未婚夫,嗯?” 南乔伸出葱葱玉手,拨了几下安季风衬衫上的纽扣,说道: “想给你生二胎的女人大有人在,也不差我一个。” 顿了下, “安大公子,你那个秘书就那么舍不得辞掉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按的什么心思,就是最近我去公司时,她总是想法设法的跟我提起你从前跟温淑宁如胶似漆的恋爱史,老实说,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说到此处,话锋就是一转,“奉劝你一句,最近别招惹我,不然有你好看。” 闻言,安季风便挑起眉头:“吃醋?” 南乔不理他。 安季风便在这时捏起她的下巴,随即就欲要狂野的吻下去。 南乔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安季风刚沉下来的脑袋还未靠近她的唇,就被南乔一把给推开了。 安季风身体重重的向后退了两步,正还想对南乔做点什么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秘书打来的。 南乔撇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眸色愈发冰冷: “今天不是星期天?有你这么压榨员工的老板吗?大清早的秘书就要找你沟通工作?” 安季风终于意识到,一向好脾气的南乔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他觉得要是不当面跟她讲清楚,他都不知道要被她甩多久的脸子。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解释道: “我跟梁昭是高中同学,她大学在国外修的金融专业,毕业后是我好不容易高薪挖过来的,人家有未婚夫,你能不能不要乱猜忌啊?” 南乔讥诮:“我本来也是有未婚夫的,我最后还不是嫁给你这个钻石王老五了啊?” 安季风:“……” 南乔的话还在继续:“接,你现在就给我接,我倒要看看,你们大清早的能聊什么工作。” 安季风觉得身子不怕影子斜,他在南乔话音落下后就接通了秘书电话。 电话一通,就传来女秘书礼貌又歉意的嗓音:“季风,很抱歉,大清早的打扰你。我是个人的事,想请你这个老同学帮个忙。” 此话一出,安季风就看到南乔脸色不太好看了。 他眉头皱了一下,态度还是很温和的回道:“你说。” “我……,我能不能麻烦你或者是派个人到我的公寓来一趟……,李家明他又发疯把我反锁在了家中……”欲言又止,“他还打了我,我感觉我小腿应该是骨折了……” 闻言,不等安季风语,南乔就对手机那头的女人道: “梁秘书,你未婚夫家暴你不会报警吗?你受伤在家,你不会打120吗?自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总是麻烦别人家的男人?你麻烦我男人的时候,都不跟我这个总裁夫人报备一下的?” 此话一出,梁昭心口就是一噎,深吸一口气后,解释道: “安太太,您能先别那么激动么?首先,我被家暴不想报警是因为不想传出去被父母知道,我不想他们操心,想自己私下跟李家明解除关系。 二,受伤没有打120,是因为我的公寓就在你们家一公里以内,季风派个人过来会比医院过来的快……”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当然,既然安太太这么介意的话,就当我这个电话没有打。” 言罢,不等南乔语,就掐断了电话。 南乔在这之后,将安季风的手机给砸了。 她砸完他的手机后,又无比轻描淡写地对安季风道: “我以为,以梁秘书的薪资水平,她就是在我们家附近租房子住都是有些困难的。所以,我想问一问,安大总裁,她为什么有能力住在我们家附近啊?难道是你们公司给员工的福利?” 安季风看了看她冰冰冷冷的脸色,觉得南乔有点小题大做。 他道:“公司的确会给内部高级员工提供住房福利,梁昭住的房子是公司提供的福利。” 【作者有话说】 ps:男主恢复记忆了,预示着正文接近尾声,要磕番外的可以留言,最后感谢一路追文过来的小宝贝,mua!(*╯3╰)~ 第439章 他手落在她的腰上,将她拥抱的更紧 “公司的确会给内部高级员工提供住房福利,梁昭住的房子是公司提供的福利。” 顿了下, “不过,我并不知道她挑选的房子会在我们家附近,所以,你能不要乱吃飞醋吗?别说我跟你结婚了,我就算是跟你没有结婚,我跟别的女人拍拖也不会跟梁昭有什么的,她压根就不是我的菜。” 音落,南乔就怒极反笑: “那谁是你的菜?温淑宁那种千娇百媚的?你别忘了你当初娶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真的爱我,而是觉得我待你有救命之恩,又觉得自己老大不小了,看我还顺眼,才跟我结这个婚的?” 安季风被她闹的来了火气,“孩子都生了,还要怎么爱你?南乔,你今天臭来劲了,是吧?” 他说完,也不等南乔是什么反应,就摔门而出了。 他在下楼的时候看到跟安小七一块上楼准备换衣服的战西爵,不爽的心情更加糟糕。 他拧深眉头,沉声道:“他怎么还没滚?” 面对安季风的冷言冷语,战西爵完全是置若罔闻,淡淡的道:“我总不能在你们家楼下客厅换衣服吧?” 安季风:“战西爵,你少跟老子来这一套。楼下有衣帽间……” 他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打断了他: “是有衣帽间,但我这人有洁癖,我宁愿穿着湿衣服也不要在别人用过的衣帽间换上干净的衣服,我觉得恶心。” 安季风怒极反笑:“用衣帽间你觉得膈应,你穿老子的衣服,你怎么不膈应?” 战西爵轻描淡写的道:“不是说,安太太买错了尺寸,你没穿过的?” “……” 安季风气的拳头都攥了起来。 安小七觉得战西爵是真的欠,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推搡着战西爵:“你要是不换,现在就给我滚。” 战西爵一脸惊奇的看着安季风,“啧,该不会是,我说了不该说的?” 安季风拳头握得嘎吱响,咬了下后牙槽,随即对安小七道:“要不是看他是你孩子的爹,老子现在就放狗把他赶出去。” 说完,安季风就要下楼了。 安小七察觉他不对劲,连忙叫住他:“你去哪?你该不会是跟嫂子吵架了?” 但回应安小七的只是安季风一个冷冷的背影。 战西爵在这时道:“都说狗改不了吃屎,八成是安大公子在外面偷腥被安太太给发现了,所以才大吵了一架……” 音落,安小七就对他发火道:“战西爵,你给我闭嘴吧!” 战西爵抬手摸了摸鼻尖,说道: “宝贝,还真不是我胡说八道。有次我在商业酒会上,看到一个长的挺妖艳的女人拼命的给安大公子挡酒, 那女人看你大哥的眼神就跟饿狼似的……后来,我特地打听了那个女人,原来是他的金牌秘书,叫梁昭。” 闻言,安小七就气的咬牙:“战西爵,你真是闲的,你打听我大哥秘书做什么?” 战西爵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当然不是闲的,我是特地打听那个女人消息的。要是真能弄到你大哥的把柄,我完全可以化敌为友,让你大哥帮我追求你……” 安小七:“……” 眼见安小七脸色越来越难看,战西爵见好就收,连忙在这时打了个喷嚏,说道: “宝贝,我应该是高烧了,脑震荡也变的严重了,我整个人现在头昏脑涨,浑身发冷还想呕吐,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战西爵没有夸张。 他确实被撞的脑震荡,从昨天半夜开始,他就头昏脑涨头昏眼花的厉害了。 只是,一直凭借超强的自制力忍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但,安小七却不这么认为。 毕竟,战西爵先前那么嘴贱! 她是不可能去扶他的。 她把人带回她在安公馆的房间后,就将他一个人扔进盥洗室,然后去找南乔了。 她看到南乔红红的眼睛,便确定安季风跟南乔果然是吵架了。 安小七安慰了会儿南乔,说道: “我能看得出来,大哥他其实很在意你。他如果不在意你,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没有必要每天听老婆的话,按时按点的回家。何况,他还经常三五不时地给你买礼物送惊喜,他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顿了顿, “当然了,就是因为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外面惦记他的女人定然是不少的。那些女人们的想法大同小异,不过是图财,图人的可能也有,但你要相信你们的感情。 婚姻是最经不起相互猜忌的。至于,你说的那个梁秘书,确实是个不安分的。你既然看她不爽,完全可以行使安太太的权利,叫我大哥把她开了不就行了?”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解释道,“至于我大哥跟温淑宁之间,那都是很多年前的破烂事了,早就翻篇了。你何必在意?” 其实,南乔也不是不相信她跟安季风的感情。 是她产后有点抑郁,人特别的焦躁,时常患得患失又常常自我否定,觉得自己身材走样没有自信心什么的。 安小七说的她都懂,就是脾气上来后没办法控制住而已。 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说道: “……可能产后有点抑郁,情绪总是失控,我后面会注意。他是安华集团的大总裁,惦记他的女人肯定是不少的,我要是每天都因为这个吃醋生气估计早就英年早逝了。 不过,这个梁秘书,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我这回得好好给点颜色给她瞧瞧。” 安小七轻笑: “男人都是贱骨头,吃到嘴里的觉得腻,得不到的才是最天仙的,你别总惯着他,也别太以他为中心,没事就找你的好姐妹出去喝喝茶, 打扮打扮自己,丰富一下自己的生活,你过的多姿多彩,他还怕你在外面撩汉子,哪敢真的在外面胡搞?” 两人在一起说了好一会的话,安小七见南乔心情好转,就起身道: “战西爵就是个厚颜无耻之徒,他换好衣服要是我不撵他走,他能赖在我房里直到天黑。” 闻言,南乔便轻笑道: “我瞧着他也怪可怜的,失去记忆不是他的错,你们以前因为误会而分开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我觉得,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始终爱你的心意没变,你虐他虐的差不多就行了,太过了,他不好过你也未必开心,不是吗?”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南乔的话都说在了点子上。 她嗯了一声,道:“我心里有数。” 安小七离开南乔的卧房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回来后,发现战西爵仍然在盥洗室没有出来,脸子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换个衣服而已,又不是泡澡,至于那么长时间? 想到洗澡,盥洗室就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 安小七:“……” 不等安小七发作,泡完热水澡的战西爵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就开始使唤她:“宝贝,我知道你在外面,可以劳驾你帮我拿下擦水的浴巾吗?” 安小七被气的一口气上不了,又一口气下不去,憋的肺都快炸了。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后,去了衣帽间拿来擦水的浴巾。 她在浴室的门口站了几秒,才拉开浴室的门。 浴室水蒸气有些浓郁,那周身赤条条的男人很快从浴缸里走了出来。 伴随他从雾气中走出来,安小七看到他身上有不少淤青和擦伤,想来是昨夜车祸时留下来的。 她视线冷淡的从他身上掠过后,就转身要走。 战西爵裹上浴巾,就紧随其后跟上她。 在快要走出盥洗室的门时,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扯到跟前,随即就将冒着热气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他手落在她的腰上,圈的并不用力,但因为周身散落下来的气息过分浓郁,便给人一种很厚重的压抑感,这种压抑让安小七忍住了要推开她的举动。 战西爵见她任由自己圈着,便将安小七在怀里转了一个圈,让她面对着自己。 她穿了件枣红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一件米白色长裙,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分外有神。 战西爵从今天见她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很想这样毫无缝隙的拥着她了,只是那时他身上潮湿怕冻着她。 现在,人就在他的怀里,咫尺之间,是那么真实。 他无声而专注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低低的柔声唤了她一声,“七宝~” 他嗓音因沙哑显得有几分浓郁,所以便有了几分蛊惑的味道。 “这些年,你一直就再也没有胖过么?” 闻言,安小七神经便怔了一下。 什么叫,这些年一直就再也没有胖过? 说的好像,他从前知道她比现在胖过似的。 “怀孕那阵子倒是胖过,生孩子时因难产大出血,后面再怎么调养就吃不胖了。” 安小七随口这么一说,战西爵呼吸就闷闷的了。 他微微抬首,垂眸深望着她的眼睛,又道:“对不起。” 他突如其来的对不起,让气氛变的有几分诡异。 安小七不知道他这句对不起,究竟是因什么要说的。 但,从始至终,他确实欠她不止一个道歉的。 她没在意,只冷淡的道:“可以松开吗?澡你洗了,衣服也给你拿了,现在可以松开我,换好衣服从我的眼前消失吗?” 闻言,战西爵眼瞳深处只是微微动荡了几分,几秒后,他便松开了她。 他抬手揉了揉她浓黑茂盛的长发,说道:“头发好长了。” 比他记忆里所见的每一次都长, “无论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说给你听,我爱你,远比我自己想的还要爱你,我们能不能和好?” 安小七没说话,战西爵见她一时半会也不会表态,又道: “你不用那么着急做决定,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等下就会走。”顿了顿,“就是我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的时候,你能不能回应一下?哪怕回一个空白的信息,也行。” 他忽如其来的卑微,让安小七觉得他跟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叫她说不上来。 但,她却给了战西爵想要的答案:“行吧,你现在快回医院躺着吧。我刚刚上网查了一下脑震荡若是救治不当,会落下头疼的顽疾。” 战西爵嗯了一声,“好。” 说完,安小七便走出了盥洗室。 战西爵在盥洗室换好衣服出来后,这时有人敲响了安小七的房门。 安小七去开门,立在她门前胖的她都快认不出来的温时好笑眯眯的看着她,“好久不见,听说你醒了,我就忍不住来找你了……” 她后面的话在看到安小七身后的战西爵时,就卡住了。 战西爵看了她一眼,想着安小七几年前跟温时好的交情,大概是想在安小七面前洗一洗身上的劣迹斑斑,于是难道好脾气的跟温时好主动打招呼:“温公主,早上好。” 温时好诧异,“咦,不是听说你脑子坏了失忆的么?你怎么还能认识我啊?” 关键是,她现在这么胖,200斤呢! 温时好的话也引起了安小七的疑惑,“你认识她?” 战西爵挑了下眉,便随即解释道: “昨天在三叔的婚礼上,整个宴会里的女人都在忙着钓金龟婿,只有温公主好像只醉心于美食,比较另类,所以就留意了一下,这才知道她原来是温家的千金小姐,温公主。” 他这番话,说的天衣无缝。 安小七倒也没挑出什么异样,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道:“你可以走了,别耽误我们姐妹叙旧。” 战西爵在这时系上西装上最后一粒纽扣,对安小七波澜不惊的道: “我听闻,你从前跟温公主交情不错,就算是爱屋及乌吧,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她对顽固型肥胖症很有办法,不然我给温公主引荐引荐?” 音落,不等温时好语,温时遇出现了。 他常年烧香念佛,身上沉香味比较浓郁。 他走过来,就带来一阵沉香味,“我以为,她得管得住嘴才行。” 音落,战西爵就眯眸朝他看去,四目相撞,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但又那么不动声色。 战西爵单手插裤兜里,眸色深不可测的看着温时遇,冷声道: “听闻,温先生现任娇妻是个小将军?要是被尊夫人知道……温先生沾花惹草,怕是回头日子不好过吧?” 闻言,温时遇就轻笑道: “你只听说她是小将军,没听过她还是个夫奴么?只要七宝愿意,她随时都会把温太太位置拱手相让,毕竟她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摆设。” 说话间,楼下的管家就匆匆跑上来,急急的对温时遇道:“温先生,大门口来了个开装甲车的女人,她说她是来找您的。”顿了顿,补充道,“她说她叫蒋青衣。” 此话一出,不等温时遇语,战西爵就拉长调子嗤笑了一下,“啧,这就是你口中的夫奴么?” 说完,也不去看温时遇的脸色,撤身离开。 因为,蒋青衣光临安公馆声势浩大,足足开了十六辆装甲车,每台车上都运输着好几辆坦克,搞的温时遇不得不出去见她。 四月初,又是雨后,天空格外的天高云阔,太阳照在人身上也是暖烘烘的舒服。 温时遇走出安公馆大门,就看到一个浑身穿着草绿色制服的年轻女人坐在装甲车的车头上。 她一条腿屈着膝,一条腿盘着,手上正在摆弄一把削铁如泥的砍刀,她打算等下用这把砍刀去砍竹子,然后给她家老公做竹筒饭,她家老公特别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边上有人见到从里面出来的温时遇,连忙狗腿子似的跑到她的跟前,小声道:“老大,你老公温先生出来了。” 此话一出,那女人立刻条件反射的就从车头上纵身跳下,然后板板正正的站好,脸上那股子冷冽的英气很快就被另一种神情所替代。 她秒表居家小媳妇,乖巧又温软的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男人。 哎呀,老公又瘦了。 蒋青衣眉毛不高兴地皱了皱,糯糯软软的口吻: “老公,我刚好在盛京走一批货运输坦克,听说你在安公馆做客,顺道就来看看你。” 说话间,整个人就黏上了温时遇。 温时遇欲要推她,但这女人就跟吃了软骨素似的,黏在了他怀里。 蒋青衣有点不高兴男人对她冷淡,撇了撇小嘴,娇滴滴的道:“老公,我好想你的,想要抱抱……” 正说着,视线就掠过温时遇,看向他身后出现的安小七,眉头一下就夹到了最深。 安小七视线在这时跟她对上,眉头挑了挑,没说话。 蒋青衣不高兴的撇着嘴,实在是没忍住,就对安小七桀骜的抬着下巴,打招呼:“你就是安小七吧?” 安小七直接忽视蒋青衣对她的敌意,淡声道:“温太太,搞这么大的阵仗是准备要炸了我们家吗?” 此话一出,蒋青衣就用手拨了拨自己的耳朵,眯眸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安小七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还是有点意思的,她轻笑:“难道你不是温太太?” 蒋青衣笑了,她对安小七的敌意一下就减少了一半: “算你识相,还知道分寸知道轻重。我告诉你昂,安小七,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你要是打我老公的主意,我就是卸下这身戎装我也能扒了你的皮,你听到了没有?” 安小七点头,笑道:“听到了。”顿了下,“要进来坐坐吗?” 蒋青衣撇了眼雕花大门内安公馆的一处竹林,说道:“坐坐就算了,我就想进去砍几根竹子。” 安小七说可以,蒋青衣就把身体从温时遇身上摘开,看着眼底隐约浮出不快的男人,“老公,你见到我很不高兴吗?” 温时遇指着她带来的车队,“你带着十几辆装甲车几十辆坦克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很高兴?” 此话一出,蒋青衣就连忙说道: “噢,这也不能怪我噢,我妈说了,你八字全阴特别克妻,她前几天去庙里算了一卦,说我跟你在一起要是想要长命百岁的话就得重装出击,这样才能旺我。” 抿了抿唇,小声低低的道, “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等下就让他们先走嘛。这次出完这趟货,我有三个月的假期,这三个月我已经规划好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在这个三个月内造小人, 你看,你年纪都不小了身子也不好,你得趁年轻抓紧时间给你们老温家留个后代啊,这种传宗接代的事,光我一个人使劲我也生不出来啊……” 温时遇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现在都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蒋家联姻,娶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女的。 他皱眉,淡声道:“蒋青衣,你怎么那么不害臊?” 蒋青衣在他话音落下,立刻就踮起脚尖,对着温时遇的唇瓣就拔丝的吧唧了一口,“我还有更不害臊的都没好意思让你见识呢。这才哪到哪啊?” 温时遇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闹的胸腔跟烧了一团火似的,怒不可遏:“蒋青衣——” 蒋青衣皱着眉头,“老公,你应该叫我衣衣,或者老婆……”顿了顿,对她身后的属下吩咐道,“把他给我弄上车,我们等下就回营地。” 此话一出,温时遇眼瞳就蓦然睁大,不可意思的看着她。 蒋青衣挑了挑眉,笑的狡黠: “哎,还是我妈说的对,做人不能太装了,表里不一太累了。我实在是装不来那贤妻良母的贤惠……”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老公,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惯着你了,男人啊,还是得治,不然他能上天。” 她话音落下,温时遇就被蒋青衣的属下给强迫的绑上装甲车了。 蒋青衣做完这些后,就真的带上她的砍刀跟着安小七去了安公馆竹林苑砍竹子了。 她一口气砍了十几根竹子。 等竹子被装上车后,她对安小七道: “安小七,我瞧着你跟那些普通妖艳贱货不一样,我今儿就把话跟你挑明了说。实不相瞒,我跟我老公结婚到现在还没真枪实弹过,之所以没有真枪实弹是因为他心里对你还没有死心。 客观而言,我很讨厌你。而被我讨厌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所以,安小七,我奉劝你千万别被我发现你背着我勾引我老公或者是跟我老公联系,连发短信都不行。 否则的话,你可以期待一下招惹我后的下场,你明白了吗?” 安小七等她说完,轻描淡写的噢了一声,道:“那祝你们一路平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安小七态度在蒋青衣看来很是敷衍或者是淡漠,搞的蒋青衣都怀疑自己像个撒泼的怨妇。 她鼻子哼了一声,气鼓鼓的道:“我不是吓唬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真的跟温时遇勾勾搭搭被我发现了,我真的能卸了你……” 安小七打断她,道:“温太太放心,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勾搭你老公的。” 第440章 他将她抱坐在床上,眸色缱绻浓稠的 安小七这么说,蒋青衣态度才了点。 她凶巴巴的道:“算你识相。”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小姑子是不是还在你们家?她在盛京这几天,你帮忙给照顾一下,我这小姑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蒋青衣口中的小姑子指的是温时好。 安小七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 因此,她在蒋青衣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 “温公主跟我是故交,不用温太太你嘱托,我也会安顿好温公主的。” 这话听的蒋青衣觉得顺耳,她对安小七的态度好了不少: “那个……,其实你人也没那么讨厌,等日后有机会你到帝都玩的时候,你可以来我们家做客。” 安小七说了好,蒋青衣才离开安公馆。 浩浩荡荡的一支车队,来去匆匆,扫起的尘土足足十几分钟后才散尽。 安小七等尘土散尽了,视线才从远处收回。 她仰头,迎着阳光微微的勾起唇,心底莫名的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欢喜, 好似历尽沧桑,因尘埃落定的结局是好的,她内心觉得无比慰藉,所以才这样欢喜。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也有个美好的结局呢? 安小七微微垂眸,想着清早战西爵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心下便有几分松动了。 她回到安公馆,亲自下厨炖了养身体的人参老母鸡汤。 这道汤比较费时,搞了差不多一上午才好。 安小七将老母鸡汤装进保温壶准备去医院看战西爵时,昨晚宿在安公馆的南向晚在这时匆匆跑到她的跟前,问道:“你是不是要去医院看战西爵?” 安小七点头:“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南向晚面色复杂:“你去医院能不能带上我?小辞出事了。” 安小七一时没反应过来南向晚口中的小辞,“小辞?” “是楚辞,我那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弟弟……”南向晚有点语无伦次,“他出车祸了。战道峰给我打电话说,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听起来,情况就蛮严重的。 安小七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回道:“你先别急,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们带上几个保镖,再一块去医院。” 南向晚嗓音有点哆嗦,“好。” …… 半小时后,盛京协和医院。 安小七让开车的阿德将车停稳后,撇头对身旁的南向晚道: “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你弟弟楚辞他这个车祸,是因为对方酒驾,单看视频监控看不出什么,但这个酒驾的司机最近账户上多了一笔金额不少的收入,想必是有人雇凶撞人。”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情绪激动的道:“一定是南少衍干的,对,你一定是他干的,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这么浑蛋。” 安小七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安抚道:“我觉得,未必是南少衍,没准是慕南枝呢?” 闻言,南向晚眼瞳就重重的缩了缩。 她喉骨深深的耸动了几下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几秒后,她道:“慕南枝,她想让我跟南少衍彻底反目成仇,想激化我跟他之间矛盾,然后再借南少衍的手除掉我跟楚辞,这招可真够狠的。” 安小七嗯了一声,“有这个可能。所以,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 南向晚深吸一口气,道:“好。” 安小七推门下车,南向晚紧随其后。 阿德也跟着下车。 阿德下车后,拨了两个保镖给南向晚,跟着对南向晚道: “南小姐,这两个人都是大小姐精挑细选出来的,你后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安排给他们做,他们会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南向晚说了好,跟安小七道了谢后,就先匆匆的离开了。 安小七在这之后,问阿德:“我叫你派人跟踪慕南枝,现在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阿德道:“那女人最近比较安分,很少外出,这边还没什么突破。”顿了顿,阿德建议道,“要不然,属下从她的前前夫蒋成风入手,没准他身上能发现新的线索。” 安小七点头:“好。”顿了下,“听说海城的蒋家是个人吃人的魔窟,想必这位弃商从医的蒋家大少爷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你务必要小心谨慎。” 阿德说了好以后,说道:“大小姐,先生叫我问问您,您跟战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他好着手给您操办婚事。” 阿德口中的先生指的是詹姆斯先生。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给了答复:“你跟他说,我跟战西爵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数,让他照顾好我妈就行,我的事他别管了。” 她话音刚刚落下,阿德就道:“怕是不行的,詹姆斯先生已经派人在盛京置办了房产,他的意思怕是今后要定居在盛京城,詹姆斯家族的业务也会慢慢转移到国内来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心惊肉跳的问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阿德道:“属下也是近期才知道先生的打算。”顿了顿,猜测着,“属下猜测着,没准先生是为了夫人才选择定居盛京的。毕竟,夫人在国外怎么都过不惯。” 安小七觉得阿德分析的有些道理,她打算等空了就给詹姆斯打电话问问这件事。 她提上炖好的鸡汤就朝医院大楼走去。 安小七敲响战西爵病房时,门正从里面被人推开。 开门的是战道峰。 一身黑色西装西裤的战道峰,神情削薄冷冽。 他看到门口出现的安小七时,目光撇了眼她手上提着的一只餐盒,眸底一闪而过兴味,似笑非笑般的道:“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闻言,安小七就蹙起了眉头。 战道峰侧身,给她让开一条通道,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大红色潋滟长裙的女人在给战西爵献殷勤。 安小七提着餐盒的手指紧了紧,战道峰则在这时附耳在她耳边低笑道:“安小七,我瞧着你再作上一两个月的话,没准下次就撞到他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说完,就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安小七:“……” 战道峰恶心完安小七走掉后,在病房里的战西爵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安小七。 他没想到,早上才赶他离开的安小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嗯,她还提着餐盒来看他? 这是不气了准备原谅他了么? 战西爵眸底一闪而过暗芒,推开面前要给他喂药的女人,淡声道:“唐大小姐,我不缺护工。” 那女人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笑盈盈道:“我知道,你是不缺护工,但你缺个老婆,我给你当老婆怎么样?” 战西爵讥笑:“我看不上你。” 那女人不以为意,轻哂道: “唐小三跟我说,你这几年都快被一个叫安小七的女人给折磨疯了,那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精啊,竟然让你连我都不放在眼底。”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波澜不惊的笑道: “唐大小姐,你照过镜子么?你是不是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十年如一日,永远都青春永驻啊?” 被叫唐大小姐的女人是唐逸的胞胎姐姐,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攻读医学博士后,一年回来不了几趟。 因为是高知识分子,美的攻击性强,导致她成为了资深大龄剩女。 她跟战西爵算是发小,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时候,跟战西爵玩过拜天地的游戏。 这不,她一回国就听说死而复生的战西爵为情所困都住院了,特地来恶心他来的。 因此,面对战西爵的冷嘲热讽,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笑道: “照啊,我当然照镜子,我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不照镜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人生三十往上,已经是老女人了? 你没听人说,女人越老越有味道,何况是我这种由内而外的成熟妩媚女人,特别有嚼劲,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试试啊?” 说话间,就要对战西爵动手动脚的。 若是战西爵没有恢复记忆,他八成现在一脚就把面前的女人给踢飞了。 奈何,他现在恢复了记忆,面前的女人是他儿时的玩伴,记忆中两人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他下不了这个手。 何况,如果真的把她一脚给踹伤了,那唐家的父母也必然是要找他麻烦的。 他这人最怕麻烦了。 因此,他在女人就要伸手袭上他胸膛时,只冷声警告道:“唐大妞,你够了昂?” 唐逸这个双胞胎姐姐,小名叫唐大妞,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唐乖乖。 “呦,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怎么还知道我小名昂?来,叫我一句乖乖,我听听?我记得咱们小的时候,一块还比过撒尿,看谁尿的更远, 那会儿子,你就是一口一个乖乖的叫我,现在怎么都不叫了啊?男人啊,果然都是黑心的鬼,最会变心了。” 说话间,余光朝门口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安小七。 这下,唐乖乖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下就来了更浓厚的兴致。 她这时朝门口的安小七抬了抬下巴,笑的明艳又夺目:“呦,这位漂亮的美人坯子是谁呀?”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走了进来。 她像是没看到唐乖乖,更是忽略她的挑衅。 安小七将餐盒搁在茶几上,撇了眼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堆文件报表的战西爵,“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人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换过了,脸上的淤青比早上安小七看的时候好像淡了一点。 他起身后,就走到安小七的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只要你来,随时都是好时候。” 他说着,就旁若无人的要捧起安小七的面颊去亲她泛着香艳气色的红唇。 唐乖乖一下就受不了了,“喂喂喂,战大狗,你够了昂,你当我是不喘气的昂?” 战西爵在这时朝她觑了一眼,波澜不惊的道: “唐大妞,你要是实在觉得没有男人能入你的眼,让你饥渴的难受,我也不是不能给你指一条明路。” 这话听的唐乖乖都要笑岔气了,她道: “怎地?你当了几年的穷大厨,还做过媒婆的生意啊?难不成,你还要给我介绍男人?我跟你说昂,我眼光很高的,别的不说,就颜值这一块怎么都得按照你的标准来找,不然你休想打发我。” 战西爵眯眸,在这时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差不多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 “回来,不然老子把她从二十层丢下去。” 战西爵说着,在这时就朝唐乖乖砸过一支玻璃杯。 当然,那玻璃杯没真的砸她身上,他是为了刺激唐乖乖尖叫。 果然,在玻璃杯落地砸的稀巴烂时,唐乖乖尖叫了一声:“啊——” 战西爵在她尖叫声中,突兀的掐断了电话。 他掐断电话后,就朝被吓的花容失色的唐乖乖投去一眼,“就这胆子,还学什么医?” 唐乖乖被招惹的有点毛了,“战大狗,得亏咱们三十多年的交情,你就这么对待我?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活该就被女人虐。那个……” 她说着,就将目光落在安小七的脸上, “那个安小七,是吧?我跟你说,这个战西爵他从小到大就是个坏的。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跟小姑娘玩亲亲玩拜天地的游戏,我就跟他拜过天地……,就他这种连温淑宁那种贱货都喜欢的狗男人,不是个好的。你听姐姐的,甩了他……” 她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道:“我看你不应该叫唐大妞,应该叫你唐大嘴。” 唐乖乖被战西爵掐的面红耳赤,痛苦的就快要喘不过气时,病房门在这时被一股大力给暴力踢开。 跟着,安小七就看到去而复返的战道峰阴气森森的闯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挥拳朝战西爵砸过去,“草,你大爷的——” 战西爵在这时松开了唐乖乖的脖子,战道峰因为要接住腿软站不稳的唐乖乖就收了拳头。 只不过是,他手刚刚落在唐乖乖的腰肢,唐乖乖就给了他一巴掌:“滚,少拿你的脏手碰我!” 战道峰面色冷了冷,没说话。 唐乖乖在这时缓过脖颈窒息的痛苦后,红着眼睛怒瞪着战西爵,咬牙道:“战西爵,你就是个浑蛋!” 战西爵讥诮:“省得你闲的难受,在我女人面前胡说八道,我直接把你难受给你找回来了。” 说起来,唐乖乖之所以单身这么多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战道峰给耽误了。 战道峰是唐乖乖的初恋,也是她唯一一次的恋爱对象。 他们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恋爱两年。 不过,那时候唐乖乖没有对战道峰暴露她是唐家大小姐的身份,两人恋爱期间甜如蜜。 只不过是,后来战道峰甩了她,回国后很快跟一个叫慕琼枝的女人闪婚了。 总之,在唐乖乖的眼底,战道峰就是个人渣。 因此,她现在看到战道峰只想吐,她被战西爵的话给气的不轻,根本没心思留下来了。 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战道峰跑了出去。 战道峰眸色冰冷的睨了战西爵一眼,“你都把她给掐青了!” 战西爵讥诮:“心疼?早几年干嘛去了?” 战道峰拳头握了起来,但终归没有发作。 战西爵的话还在继续: “你别看唐大妞一把年纪了,心思还是很单纯的。你若是现在跟那个慕琼枝把婚给离了,你好好的哄一哄,没准她头脑发热就跟你旧情复燃了呢?” 战道峰:“……” 战道峰离开病房后,安小七就安静的坐到了沙发上。 她面色无澜,看似没什么情绪溢出,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的厉害。 已经恢复记忆了,是么? 什么时候恢复的? 昨晚那个车祸? 因为恢复记忆,所以昨夜才不顾身上的伤在安公馆门口站了大半夜么? 所以,清早当她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说话的方式和态度都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么? 她无声而安静的坐着,战西爵看了会儿她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走到她的面前,单膝半跪下去,“在想什么?” 安小七神色怔了怔,看着面前男人五官立体的脸,粉唇抿了抿,“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战西爵在这时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眸深望着她的眼睛,“从车祸现场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就记起来了。” 安小七仍然是静静深深的看着他,脑子里一下就空白了,不知道要做出何种的反应,但莫名的又被一种极其复杂而浓烈的负面情绪所吞没住。 那感觉,像是几年累积下来的委屈,又像是挣扎无助的错愕,一同交织着她的神经。 “我想起来后,就不禁想,没有我的这些年,你一个人为我生儿育女该得有多苦?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 挺着大肚子顶着流言蜚语更要扛得住来自于内心的折磨而义无反顾的生下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孩子,她会该有多难?” 战西爵说到这里,嗓音已经很低很低了,俯瞰下来的一张脸,黑漆漆的桃花眼里蓄着浓浓的缱绻。 他在这时握了握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白白的小脸, “因为记得,所以便觉得失忆后跟你相处的日子里,那些我对你做出的伤害,真的是浑蛋。 但,不可否认,无论再过去多少年,又再怎么样的时过境迁,哪怕是我再也无法记起你, 可骨子里,还是那样一发不可收的想得到你,想跟你在一起。我在加州城的这些年, 不是没有想过从前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么样的人生经历,会不会是家境极好的人家,会不会有妻有女……, 但可能自己天性凉漠,因为记不得从前的记忆,所以这些在那时候的我看来似乎也没多么重要, 只在偶尔寂寂无聊的时候想起,随后又被忙碌的生活所替代,久而久之,我就很少想从前关于自己的事。 后来,日子愈发的平淡,直至那日在海鲜大排档里,你突然闯入我的生活, 那一刻,像是在我平静无比的生活里炸开了深水漩涡,让我沉静多年的心许久都不能平静。 那时候,我就在想,人生那么短暂,如果能得到这样的心头好,似乎日子就会有很好的盼头……” 说到这里,战西爵静默的笑了笑,看着女人怔怔然的一张脸,指腹刮了刮她精致的眉眼,低低温温的嗓音还在继续, “大概是一见钟情,但其实又觉得应该没那么喜欢你,可事实上远比自己想的喜欢还要多得多, 所以为了能更高效率的得到你,我做了不少令你反感的事,关于这一点,我感到很抱歉, 甚至是恢复记忆以后很懊悔,我觉得,上天垂怜我,让我不仅活着还能跟你重复, 我最不应该的就是还再继续伤害你。现在,我恢复记忆了,想要跟你天长地久的心意愈发浓烈。 可人生太短,天长地久太遥远,我只想在接下来的每一天,在这仅有显的生命里,都能跟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嗓音顿了顿,人也在这时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将脸色呆呆的女人抱坐在怀里,气息若即若离的靠着她的耳朵,嗓音浓浓的潮湿, “我不求你现在就答应我,但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无论再过多少年,爱你的心意不会变,所以,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将会用余生来呵护你,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我,好不好?” 好不好,这三个字,好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下就让始终沉默的安小七在这时抬眸看向他。 午后的阳光明媚,他们坐着的沙发面向宽大的落地窗。 她眼底藏着阳光也藏着星星点点的斑斓,像是年少时眼底那抹最艳丽的绚烂。 她看了会儿面前脸上流淌着浓浓宠溺的男人,他眸色幽深如浓雾一般让人无法看透,可那张被阳光照耀的脸又是那样鲜明夺魄,甚至是迤逦的不真实。 安小七抿了会儿唇,淡淡的:“听起来,好像很打动人心,你就是打算用这番话来打动我的啊?忏悔不像是忏悔,求婚不像是求婚,还叫我嫁给你,你真的蛮敷衍呢。” 闻言,男人就在这时挑起眉头,随即轻笑着将她抱起走到身后不远处的病床前。 他将女人搁放在床上,随即拉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一枚精巧的首饰盒。 那红色天鹅绒的盒子,做工精美,叫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男人在这时打开天鹅绒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看似简约其实做工以及选料极其考级的蓝宝石戒指。 他将戒指取出来后,对她低低的说道:“听你这意思,我现在拿出戒指,然后再跪一跪,你是不是就愿意答应嫁给我?” 第441章 男人将她圈紧后,下巴就落在她的脖 安小七挑眉,没说话。 战西爵看着她: “戒指,从我回国后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恰当的场合或者是机会跟你求婚,当然,眼前这个场所,也不是我心仪的求婚场所,我就算再怎么不懂情调,也不会在病房里跟你求婚。 先前跟你说的那番话,都是我发自内心的。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我,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因为孩子……” 顿了顿,笑了下,话题很快就跳跃到了下一个, “这枚戒指,叫海蓝之心,海蓝之心别名彼岸花,又称引魂之花,来自恶魔的温柔,这是商家用来打动消费者的说辞,但,他们说,这样的设计和这样的故事,女人会喜欢。所以,我想问一问,你喜欢吗?” 客观而言,这枚蓝宝石戒指设计简约而大气,心型设计很漂亮,因为蓝色是冷色调,确实贴了名字的寓意——恶魔的温柔。 女人们,天生都对这些珠宝首饰什么的没什么抵抗力。 何况,是来自心仪之人花心思打造出来的。 安小七粉唇微微动了两下,客观的说道:“挺好看的。” 战西爵轻笑:“挺好看的,但却不满意?” 安小七道:“不是不满意戒指,是不满意送戒指的人。” 战西爵:“……” “我觉得,你还是先把伤养好,我们的事等你出院以后再说吧。” 战西爵眸色动了动,对此也没说什么。 他将戒指从新装回锦盒后,便又从新抱着安小七回坐到了沙发上。 他一手圈着她,一手指着茶几上安小七带来的餐盒:“你炖的么?” 安小七从他怀里滑了出去,俯身打开餐盒,淡淡的口吻: “大概是觉得我这辈子逃不出你的魔掌了,想着总是冷战也不是个头,偶尔为你下一次厨,就当是冷你这些天的补偿吧。”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打开了餐盒。 冒着蒸腾热气的鸡汤,以及香糯的米饭和几个下饭的小菜,看着卖相是真的不错的。 战西爵看着她分拆勺子和筷子的模样,一颗心一下就柔软到了极致,嗓音是极其少见的温柔和沙哑,“你吃了吗?” 安小七将拆好的筷子递到他的手上,淡声道:“我吃过了。你快点吃,我有事得先离开一下……” 她后面的话都没说完,战西爵脸色一下就有点冷了,只是嗓音还是温柔的,“你不陪陪我么?医生说我脑震荡很严重,我现在看你都是两个重影,我……” 安小七在这时站了起来,淡声道:“战总,你没那么虚弱。”顿了下,“我只是离开一下,等下就回来了。” 在战西爵看来,安小七亲自下厨给他熬汤,就已经是变相跟他复合了。 才复合,都还没尝到甜头就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老实说,战西爵心里是有些抑郁的。 他眸色淡了淡,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好好脾气的样子:“你去哪里?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安小七看着他,有种大型犬狗惨遭抛弃时无比的哀怨和委屈之感。 她轻笑道:“我不走远,就在医院。”顿了下,说明原因,“南向晚的弟弟出了车祸,我去看看她那边的情况。” 战西爵哦了一声,“你对别人比对我还上心。” 安小七讥诮:“战总,别人没有鸡汤喝,你有。自信点,你跟别人还是很不一样的。” 战西爵:“……” 安小七离开后,战西爵就打电话叫来江淮。 江淮恭恭敬敬的立在他的面前,“长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战西爵将先前那枚海蓝之心交到江淮的手上,说道: “你等下拿上戒指去问问这枚戒指的主创,说,有没有可能在蓝宝石里凝固一块血色,使得整个水头更鲜明夺魄一些,也使得这个名字的寓意也更妥帖一些。” 江淮点了下头,说了好以后,问道:“听您的意思是,您是想在宝石里放上自己的一滴血吗?” 战西爵冷看着他:“不然呢?”他算是看出来了,女人就是女人,越是烂漫的东西越能打动她的心扉。 …… ** 那端,安小七找到南向晚时,楚辞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南向晚脸色很白,人倚靠着身后的白色墙壁,眼睛空洞的盯着手术灯的方向。 安小七将阿德买回来的奶茶,递了一杯到南向晚手上,说道:“我看你午餐也没吃多少东西,喝杯奶茶暖暖胃。” 南向晚将奶茶从安小七手上接过,说了谢谢后,问道:“你跟战总,和好了?” 安小七:“他恢复记忆了。”淡淡的语调,“缘分这种东西,命中注定,我认了。” 南向晚苦涩的笑了笑,“缘分也分好坏。孽缘就是孽缘,一辈子都不可能幸福。” 安小七看着她,谈不上多漂亮的女人,甚至是因为长期抑郁的关系,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阴郁的,身上有种无法参透的厚重之感,让人看着就会跟着压抑,可见这个女人过的有多煎熬。 她脖子上那道因割喉自杀的疤痕依旧清晰可见,这是她身上能看到的伤,那些看不到的,又该有多疼? 安小七看了会儿她,道:“总会好的,不是吗?” 可能是因为真的苦,也可能就是单纯觉得嘴里没有味道,想尝点甜的。 因此,南向晚在这时吸了口奶茶。 只是,明明很好的味道,却在她咽下去没多久,她就呕了出来。 干呕的不多严重,但她喝的那两口奶茶却吐的一干二净。 呕吐,对于近期有过性生活的女人而言,其实是相当敏感的。 安小七看着她,南向晚也是怔怔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南向晚下意识的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怀孕……” 可说着,说着,又没了底气。 那晚从安公馆除夕夜回去的路上,南少衍趁她半醉半醒之时…… 只有那一次而已。 而且,她记得当时他是做了安全措施的。 现在已经阳历四月初了,距离农历的除夕夜,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如果真的怀了,那至少宝宝是两个月的。 可是,医生不是说她不可能在怀孕的? 而且一天前,她因为要护着楚辞被南少衍狠狠打了一铁棍,那么暴力的冲击下,对于早孕期间的女人,一定会造成流产的。 可是,她并没有。 这么想着,南向晚就笃定了,她道:“我觉得,可能是昨夜着凉了。” 安小七看了看她,字斟句酌的道: “现在孕检很方便,一根验孕棒就能测出来。不过,你现在既然在医院,直接挂个号吧,如果怀了再说,如果没有怀那也能查出呕吐的病因。” 南向晚点头:“好。等小辞手术结束……” 安小七道:“楚辞这边,我帮你看着,他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我等下给你安排一下,你去直接看诊,花不了多少时间。” 南向晚担心楚辞安危,她现在不可能丢下楚辞不管。 安小七见劝不动她,只好道:“那就等他从里面出来,我陪你去看医生。” 音落,自她们身后就传来一道冷冽的男人质问声,“看医生?她怎么了?好好的看什么医生?” 此话一出,安小七跟南向晚就转过身去了。 南少衍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的身后,他的身旁还跟着脸色不太好的慕南枝,而慕南枝手上则提着一个病历袋,病历袋上贴着高危孕妇产检字样。 南向晚眉头皱了起来,但却没有搭理不请自来的南少衍。 她的冷漠换来南少衍更冷冽的怒视。 但,南少衍碍于公共场所又没有发脾气。 倒是他身旁的慕南枝在这声茶里茶气的道: “南向晚,你不舒服吗?不舒服就要去看。你身体本来就不是多好的,看似没什么的小毛病,日积月累也会成为大毛病的。” 顿了顿,视线看了看手术灯的方向,话锋一转,“你该不会是担心楚辞给急病的?我听说楚辞被撞的不轻,那个酒驾的肇事司机当场死亡……,楚辞该不会救不回来了吧?” 此话一出,南向晚情绪就险些激怒起来,好在安小七在这时拉住了。 安小七拉住她以后,目光极淡的掠了慕南枝一眼,“慕小姐跟南大公子来医院……这是保胎来的?” 慕南枝先前才产检过,做了四维彩超,产检结果不太理想,医生说胎儿有条小腿发育的有问题,叫过两天等老教授来了再复查确诊一次。 因此,安小七这话一下就激怒了她。 慕南枝双目通红,“安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诅咒我的孩子?” 安小七却看都不看她,目光落在南少衍的身上:“二位,妇产科的保胎科室不在这一层,请不要在这大声喧哗,叫人看了笑话。” 南少衍手上缠着石膏,那只打了石膏的手臂被一根绷带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整个人看起来高冷又落拓,落拓又叫人生人勿进,气场异常冷拔。 但,他似乎对安小七的话充耳不闻,只目光阴森无比的看着南向晚,冷声道: “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现在婚都还没离呢,就眼巴巴的守在这里,怎么?楚辞这白眼狼要是真的救不回来了,你是不是还要给他披麻戴孝?” 南向晚扯唇,“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少衍咬了下后牙槽:“南向晚,我看你真的是翅膀硬了,现在都已经分不清谁才是你的依仗了。” 话音落下,不等南向晚语,安小七在这时叫来阿德:“把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音落,阿德很快叫来他的手下,将南少衍和慕南枝给困在了一个小圈里。 阿德面无表情的对南少衍道:“南大公子,请吧。” 南少衍没动。 阿德又道:“有个消息想卖给南大公子你。”顿了下,“就是价钱有点贵,要看南大公子愿不愿意给?” 南少衍皱眉,“什么消息?” 阿德十分钟以前,调查到南少衍的身世之谜。 他道:“关于南大公子你的身世之谜。想必,南大公子这些年在南家一直寄人篱下,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年少时应该吃不过不少苦头吧?听说,你在南家得势以后,这些年一直在调查自己的身世,只是一直没什么进展……” 顿了顿,语调一转,补充道,“不知道是不是南大公子的人有问题,还是有人故意阻拦让你知道真相,总之,我的人稍稍认真的查了一查,就发现了惊天秘闻。” 此话一出,南少衍就紧绷着嗓音冷声追问:“什么惊天秘闻?” 阿德扯唇:“说来话长,总之您的身世跟海城的蒋家密切相关,跟蒋家的大少爷蒋成风也密不可分。” 顿了下, “想要知道细节,我开个价,您买我消息?或者,我也可以赠送,但前提条件是,请你现在带着你的前妻从这里离开。” 南少衍眸底的戾气越来越重,他沉默了片刻,视线掠了南向晚一眼,“别以为有了安小七做靠山,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南向晚,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说完,就带着慕南枝离开了。 只是慕南枝离开前,深看了南向晚一眼,茶里茶气的道: “南向晚,少衍他其实心里最爱的女人是你,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医生说我的血源性疾病没得救,生命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所以,我真的不会碍着你们什么事,我们慕家失了势,我得了绝症又怀着孩子,现在走投无路的不得已才找少衍的……” 南向晚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就想撕烂她伪装的嘴脸,她冷笑道:“滚——” 慕南枝要的就是南向晚这个态度。 南向晚越是这样,越能激化她跟南少衍的关系,到时候她就越是有机会把南向晚这个女人给折磨死。 可眼下最棘手的事是,她腹中的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 慕南枝跟南少衍走后,南向晚周身都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差点栽倒。 安小七及时托着她的腰,道:“你得沉得住气,才有机会绝地反杀。” 南向晚沉沉吸了一口气,对安小七重重的点了下头。 楚辞的手术是在一小时结束的。 医生给的结果是,病患脏器官多出破裂,胸腔出血厉害,整个脾脏被切了,现在虽然出血点都已经止住了,但还要进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等渡过48小时的危险期,才算真的渡过危险。 总之,楚辞手术的第一关闯过了。 他很快被推送到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一般不给探视,南向晚只隔着玻璃窗远远的看着他,毫无血色的男人,浑身插满医疗器械的管子,若不是心电仪器上的数字在跳动,她都怀疑他已经没了气息。 南向晚想着楚辞的车祸有问题,只能收住心底的哀痛,抓紧时间查明真相。 她视线从玻璃窗上移开,对身旁的安小七道:“那个肇事司机已经死了,那这个案子,调查起来不会那么顺利。” 安小七道: “事在人为,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容易‘说’真话。我已经让阿德锁定了那个肇事司机的尸体,等他的家属来认尸时,从他的家属入手,总是能调查到蛛丝马迹的。” 顿了顿,“但,你现在首要的事是跟我去做检查。” 南向晚点头:“好。” …… 半小时后,南向晚的检查报告就出来了。 妊娠9周,胎心稳健,孩子发育良好。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 南向晚对南少衍恨之入骨,但对于前后已经失去过两个孩子的南向晚来说,这个孩子她又一下无法狠心将她拿掉。 孩子的心跳声,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听过的最美丽的声音。 关于孩子一事,安小七觉得她是没有任何资格参与建议的。 孩子是一条命,她的建议可能决定一个孩子的生死,这是大事,她不能那样做。 因此,她对目光发呆的南向晚道:“这件事,你要慎重考虑,等下我叫保镖送你回安公馆,你好好思考这件事,楚辞这边,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放心吧。” 南向晚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安小七,只含泪点了点头,然后就在安小七安排的保镖保护下离开了。 …… 五分钟后,安小七回到战西爵的病房。 男人应该是一直在等她,她一进门,就看到男人目光盯着门口的方向,见她回来,他黑漆漆的眸底才有了华光溢彩。 不过,他看起来还是明显的不悦。 “怎么去了那么久?那个女人的事真的有那么麻烦?你需要帮她做什么,我派人去处理,你把陪伴她的时间分给我,可以么?” 安小七走过来看到她走前搁在茶几上的药片男人还没有吃,眉头无声的皱了皱。 她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的面前:“先把药吃了。” 战西爵看着她不太高兴的样子,乖乖的接过药片,对着温水将药吃下后,抬手就把安小七给拉坐到怀里。 安小七被他拥着,也没有抗议。 战西爵将她圈紧后,下巴就落在她的脖颈里,温声道:“可能觉得一直都是在失去,现在就特别容易患得患失,看不到心里就慌慌的。” 安小七在这时,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仰头看着他的脸,道:“你真的是比女人还要黏腻。” 战西爵看着她红艳艳的唇瓣,眸色暗了暗,哑声道:“那你粘我也是成的,嗯?” 说完,也不等安小七语,就抱着她坐到病床上,随后拿出一本精美的婚礼策划书给她,“这是你在跟我冷战的这阵子做的,你看看这样的婚礼安排,有没有需要改的。” 安小七很奇怪的看着他:“你都还没有正式求婚就已经搞好了婚礼策划,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嫁给你呀?” 闻言,战西爵便挑眉,淡淡的笑道:“难不成你还想跟我谈一辈子的恋爱?” 安小七托着下巴,佯装思考,过了片刻后,“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提议。” “……” 战西爵好好脾气的哄着她道: “宝贝,只是叫你提前看看婚礼策划书,有哪些不满意的我好叫人提前改了,至于婚前的求婚订婚以及三书六礼……,我一样都不会少的。” 安小七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大致的将婚礼策划书翻了一遍。 她看完后,眉毛皱皱的,很明显不太喜欢这样的安排。 战西爵问:“很不满意?” 安小七问他,“你这是在结婚?我感觉你是在虐我。” 战西爵挑眉,“怎么会?我捧着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虐你?” 安小七哼了一声,心想着你虐我虐的还少,但嘴上却说出她很不满意的地方: “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越简单越好,婚礼上请一些真心祝愿我们的亲朋好友就行了,那些没有关系的人就算了, 搞那么盛大隆重,除了礼仪繁杂,舟车劳顿……还要一直端着新娘的架子笑脸相迎,我光是想着就累。如果真的要办婚礼,我不要搞的那么复杂隆重,越简单越好。” 战西爵:“越简单越好?那这好办,领个证就结束了,还要婚礼做什么?” 安小七皱眉:“我说的是简单,没说不要婚礼。” 战西爵轻笑,“我要娶的女人,必然是要把最好的都给她,何况是婚礼,一定要是最万众瞩目的,婚礼这件事你只要负责披上婚纱就行,不会有多累。这件事,一定得听我的,嗯?” 安小七想都不想就拒绝道:“婚礼本来就是秀给我看的,如果我不满意,你就算弄的再盛大隆重我也不会开心,我就想简简单单轻轻松松,不行吗?” “宝贝,太过于简陋的婚礼会让我觉得委屈你,外界也会骂我战西爵聘娶詹姆斯家族的大小姐,婚礼却办的如此寒碜,他们也会吐槽你这个贵族大小姐根本就不受我们战家待见…… 传出去谁的脸上都不好过。别的不说,就算我答应你的要求,你的父亲詹姆斯先生他也不会同意的,你叫他的脸往哪里搁?” 安小七觉得这个话题不对劲,“怎么聊着聊着,就变成我们马上就跟要办婚礼似的?” 战西爵轻笑:“等我求完婚,不就是订婚和办婚礼么?” 【作者有话说】 ps:正文快胜利号角啦,番外会逐一安排,mua!(*╯3╰) 第442章 战西爵单膝下跪,眼眶湿红:嫁给我 “你婚礼究竟是办给别人看的还是办给我看的?我就想简简单单的,太繁复隆重的我不喜欢,我也不稀罕……” 关于婚礼这个话题,因为意见分歧的厉害,战西爵果断终止了这个话题。 他道:“好,婚礼这件事且搁置着,那我们聊一聊孩子的事。” 安小七挑眉:“嗯?” “之前,你觉得我失忆了不配让孩子们跟我相认,现在我记起来了,你什么时候才肯安排另外一个孩子跟我相认?” 战西爵指的是战擎州。 安小七答非所问:“我觉得你还是先把伤给养好吧。”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我爸好像要定居国内了,你养好伤才有精力将功赎罪获得他的心,如果我爸不原谅你,我跟你怕是没戏的呢。” 战西爵:“……” …… 战西爵一连在医院休养了三天。 三天后,他出院的那天,说好来医院接他的安小七没有如约出现。 这让他原本挺平静的心情一下就跌到了谷底。 他眉头黑压压皱起,拿上手机给安小七打过去,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 之后,他保持五分钟打一次,直至手机再也打不通,他的情绪终于绷了。 他坐到车上后,就吩咐开车的江淮:“调查一下,她现在在哪。” 大佬正在发火,江淮不敢怠慢。 几分钟后,他就调查到了安小七的下落。 挂了电话后,江淮就将调查上来的结果反馈给战西爵听, “那个安小姐被……被詹姆斯先生困在新安置的家中了。”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就是笙笙小姐也被詹姆斯派人给接走了。” 战西爵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冷声道:“那我那个未来的岳父大人是什么时候到的盛京,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江淮: “詹姆斯先生是包机低调回国,他在盛京安置的地方在天幕府庄园,那块地是几年前就被投资商给买走了,只是属下没想到,这块地幕后买主竟然是詹姆斯先生,看来,他是很早之前就计划好了要定居国内的。” 安小七被詹姆斯困在家中,战云笙也被接走了,这在战西爵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以他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确定詹姆斯既然选择在国内定居,从本质上来说他已经是默许了安小七跟他在一起了。 只不过是,身为父亲,他这个未来岳丈想给他点颜色瞧瞧,仅此而已。 总之,战西爵很清楚,想要顺利的娶走安小七,首先就是要通过詹姆斯这一关。 那么,要怎么哄好詹姆斯,这是一道难题。 战西爵想了想,问江淮:“云澜,是不是最近野战特训快要结束了?” 闻言,江淮便道:“说是今天下午结束最后一场实战训练就能结束。” 战西爵道:“你安排一下,去一趟野战基地,我亲自接他回来。” 江淮诧异:“现在?” 战西爵冷了他一眼:“还不去?” …… 一天后的傍晚,当战西爵带着战云澜风尘仆仆的从野战基地回来抵达天幕府庄园时,恰逢詹姆斯从外面开车回来。 詹姆斯看到庄园大门口站着的一大一小的人,湛蓝色的黑瞳便深了一度。 他撇了眼副驾驶上的夏允:“他倒是不蠢。” 夏允轻笑:“谁说不是吶。他带着孩子出现,我们总不至于当着孩子的面将他这个做父亲的打走。” 詹姆斯讥讽地笑了笑,“我女儿是那么好娶的?” 夏允低头,摸了摸已经隆起的小腹,笑意淡淡的: “你都是又要做爸爸的人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做的太过招未来女婿的恨。日子是他们小夫妻俩一起过的,他们觉得幸福,那便是幸福。” 道理詹姆斯自然都是懂的。 但,詹姆斯觉得夏允这话说得很不对劲。 他道:“允儿,我这什么都还没对他做,你就这么护着他?是因为他是战文忠的儿子,所以你爱屋及乌才这么维护他?” 夏允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没完了,是吧?不可否认,当初我因为深爱战文忠而辜负了你,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你非要跟我翻旧账,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夏允一动怒,詹姆斯就没辙了。 但,他心里是真的恼火。 难道他不应该吃这个醋? 他最爱的女人,初恋的对象却不是他,第一个男人不是他,甚至是怀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他的,他不应该吃这个醋? 心里恼火归恼火,但该哄的还是要哄。 他面色缓了缓,道:“我的错,是我小心眼,嗯?” 夏允不理他,她推门欲要下车。 詹姆斯将车门锁了,“允儿,你不要闹,嗯?” “谁跟你闹了?我肚子里还揣着你的种,我都这把年纪了折腾不起。我现在就是想下车透透气,看看我的大外孙,不行吗?” 詹姆斯:“……” 他到底是陪着夏允一块下车了。 傍晚,阴天,地面湿漉漉的。 因为天幕府庄园背靠幕府山,这会儿子起了一层白白的薄雾,整个空气中都荡漾着潮湿的水汽。 詹姆斯追上夏允的时候,就连忙把一件薄毯子搭在她的肩上,“湿气重,你身体畏寒,披上。” 年纪大了,就特别爱惜自己的身子。 依言,夏允便将身上的薄毯拢紧。 他们很快就走到屹立在庄园门口的战西爵和战云澜面前。 两个人应该站了有一阵子了,战云澜浓密的睫毛上沾了不少水汽。 因为这点水汽使得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少了几分老成,多了一些孩子该有的少年感。 战云澜看到他们过来,就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外公,外婆。” 夏允目光爱怜的看着他,“傻孩子,过来怎么都不提前跟外婆说一声?” 战云澜淡淡的:“澜儿过来的匆忙,就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 音落,詹姆斯就意有所指的讥诮:“是有人不让你提前打招呼吧?” 战云澜神色怔了怔,说道:“澜儿想过来看看弟弟妹妹,便央求父亲带我过来一趟。” 詹姆斯:“……” 此时,落雨了。 细雨如丝,幕府山风大,风一吹,有点冷。 夏允打了冷战,连忙从属下那接过一把伞撑起后举到战云澜的头顶: “傻孩子,下雨了,快跟外婆一道进去,你那两个淘气的弟弟妹妹没准这会儿在一起争东西打架呢。” 战云澜说了好,顿了顿,微侧首看向面无表情的詹姆斯,问道: “可以让父亲一道进去吗?澜儿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以来,还没有跟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一起拍过全家福,难得能聚齐,你们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可以暂时缓一缓吗?” 这话说的詹姆斯连回绝的余地都没有。 他没说话,夏允在这时开口道:“早晚都是要进家门的,那就一道进来吧。” 此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战西爵在这时走到夏允的面前,笑意浅浅的道:“那就叨扰了。” …… 天幕府庄园,远比看上去要大得多,内景更是繁花盛景,美不胜收。 战西爵进了天幕府庄园后,詹姆斯倒也没有为难他。 家里的佣人已经做好了晚餐。 战西爵和战云澜的到来,不过是多了两双筷子的事。 晚餐氛围说不上来的怪异,就连一向话多又淘气的战云笙都知道看脸色,整个吃饭过程都没敢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她吃完一小碗米饭,觉得餐桌上那道金丝虾球特别好吃,就伸手抓了两个在手里,她要拿去给蒋孝霖那个混账尝尝。 这么好吃的东西,蒋孝霖那个混账一定没吃过。 大人这会儿各怀心思,都没人顾得上她,倒是她抓虾球鬼鬼祟祟离开的样子被战云澜看在了眼底。 战云澜薄唇微勾了一下,将碗里最后一粒米饭吃的不剩后,起身跟长辈打了招呼就跟着出去了。 家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自己五六岁的大哥,于战擎州而言,很是神奇。 他也好奇的跟着跑出去了。 餐桌上没了孩子,用餐氛围更加暗沉,但谁也没有打破这样的氛围。 餐后,佣人欲要过来收碗时,一直板着脸子没说话的詹姆斯开口道:“蹭吃蹭喝还想噌走我的女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叫他洗。”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佣人看了看家主的脸色又看了看不太好招惹的战西爵,有点骑虎难下。 战西爵倒是不介意,他当了好几年的大厨,别说洗锅洗碗了,就是摘菜种地甚至是挑粪施肥的活也没少做。 他在詹姆斯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餐盘。 一旁的安小七托腮欣赏他优雅的收拾餐盘的模样,脑子里不禁浮出一个念想,她决定今后家里刷锅洗碗的活都让他来做,长得帅做这种事还蛮赏心悦目的。 战西爵收拾完餐盘就去厨房刷洗去了,安小七想蹭过去被詹姆斯给瞪了回来。 战西爵很快就将餐具清洗干净了。 他不仅将餐具洗干净,他还把厨房给打扫的一尘不染,这叫庄园里的佣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战少,这些粗活还是我们来吧。” 战西爵将厨房的水台最后一片水泽擦拭干净后,疏离淡漠的道:“你们家大小姐呢?” 佣人道:“大小姐跟家主去书房了。” 战西爵点了点头,摘掉围在身上的围裙就上楼去了。 他象征性的敲了敲书房的门,就听到门开的动静。 安小七红着眼睛从里面出来,战西爵看着她,眸色阴沉的一下就拧出水滴来。 他皱眉,“他教训你了?” 安小七确实被詹姆斯给训斥了,不过不是战西爵想的那种训斥,是语重心长的那种。 女人么,特别感性,说到感动的地方,她自然就会情绪激动。 安小七是因为詹姆斯说的那番话感动才红了眼睛。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说道:“没有。”顿了下,“你进去吧,爸他在等你。”抿了抿唇,补充交待,“你千万别跟他顶嘴,知道了吗?” 战西爵抬手揉了揉她黑软的发顶,嗓音低低沉沉的嗯了一声,才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就是两个小时之久。 等他从书房出来时,嘴角都青了,衣领上也带了不少的血渍。 可见,詹姆斯对他没有手下留情,将他给打了一顿,而他要娶走人家的女儿当然也不能还手。 安小七看他脸上的伤,又看了看他带血渍的领口,眸色有些复杂,心疼的问:“他还打你哪了?” 战西爵答非所问:“时间不早了,孩子都留下来陪你,我先回去了。” 因为他提出要走,且态度坚决,安小七一下就想到了什么。 她将战西爵给强行拉到自己的房里,关上门之后,就对他道:“你把衣服脱了。” 战西爵站着没动,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笑:“宝贝,不太合适吧?虽说,我蛮想的,但这种事,在你们家做,你爹能砍了我,嗯?” 安小七心急,“谁跟你说的是这个?” 战西爵垂眸,轻笑,低低哑哑的口吻:“不是这个,你叫我脱什么衣服?” 平常她要是跟他说这种话,这男人早猴急的就扑过来了。 这会儿子,推三阻四,没有问题才怪。 安小七望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你就当是我现在想欣赏你的身体,现在就脱。”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眸色愈发的深沉,他目光同安小七对视着,没有说话。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差不多十几秒,可能还要久的时间,战西爵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微倾身,额头贴了贴安小七的,嗓音哑哑的,“宝贝,你一定要看么?” 安小七手指已经触上了他西装上的纽扣,执拗的道:“一定要我帮你脱吗?” 战西爵:“……” “我记得从前每一次那种事的时候,你脱的比谁都勤……”她手指剥开他西装上的纽扣,敞开的西装里是一件带血的白色衬衫,且血液几乎要将他的白色衬衫浸透。 安小七看到这里,整个心脏都扯了起来,手指更是颤抖的厉害。 她大概能猜到詹姆斯单独跟战西爵谈话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见血的结果。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在这时欲要将男人的衬衫从裤腰里掀起时,男人便发出一阵闷促的呼吸,然后,安小七要掀他衣服的手就僵在了空气当中。 她皱眉:“弄疼你了吗?” 战西爵胸口上足足划伤了二三十刀,虽说刀口不深,但刀刀见血,衬衫剐蹭之间,自然是疼的。 只不过是这些生理上的疼,于一个大男人而言,是没什么的。 他在这时握住安小七的手,波澜不惊的道:“都是男人之间处理问题的方式,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别哭。” 战西爵这么说,安小七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眼泪无声的滚落了会儿,强迫将自己的手抽回,随后仍然是执拗的口吻:“我怕动作重弄疼你,你自己脱,我要看。”顿了顿,“就算伤的不重,那也是要上药的。” 何况,她也不信他伤的不重,衬衫都被血弄透了的。 战西爵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如了她的愿。 他动作自上而下有条不紊的解开衬衫的纽扣后,女人眼泪掉的比之前更汹涌。 不怪安小七这样。 战西爵整个胸口都是被锋利的刀片密集的割过,或深或浅的口子最短的也都有五六寸,长的都十几公分,纵横交错的伤口还在往外面渗血,她怎么能不难受。 安小七缓过胸口那阵窒息的疼和压抑,哑着嗓音问:“你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割的。” 事实上,就是战西爵自己割的。 詹姆斯说,要他拿出诚意,他才同意战西爵娶走安小七。 战西爵想着詹姆斯之所以不同意他那么痛快娶走安小七,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伤害了安小七且没有看到他忏悔的程度。 所以,他才拿出最粗野的方式,表达他的忏悔和要娶走安小七的决心。 只不过是,詹姆斯比他想的要难缠和冷漠的多。 直至他下了三十刀,他才松口。 他没说话,安小七就猜到是他自己弄的了。 她真是要被气死了,也心疼死了,睫毛上全是泪,“你怎么那么蠢?” “哪里蠢?” 战西爵抬手给她擦眼睛,但那眼泪却越擦越多。 他便捧起她的脸吻着她,直至吻的她没有力气再去伤心了,他才松开她,低低的笑道, “有时候看似最蠢最野蛮的方式其实是最行之有效的。这些伤口,看着吓人,其实都不打紧,养几天就都好了,接下来,在我养伤期间,你可以想一想我们的婚礼要怎么办。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要你风光大嫁,我说你想简单,他很是不高兴,还以为是我想委屈你呢。” 安小七现在哪有闲心跟他聊这个,她电话叫来阿德,拿来医药箱给他处理完伤口确定真的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心情还是不太好。 战西爵无声的看了会儿她,将她拉到身前,俯身抱着了她。 安小七想着他身上的伤,不敢挣扎,便任由他抱着了。 男人气息有些沉,贴在她的耳边,温温热热的,也酥酥麻麻的: “要是觉得心疼,就早点嫁给我吧。”说着,就微末的叹息了一声,“在这个世界上,能叫我挥刀自残的也就只有你了,嗯?” 安小七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她哽咽了会儿,“我又没说不嫁给你,你干什么非得这样伤害自己。” 男人轻笑,“再深的伤,时间久了也会结疤也会痊愈的。但我感觉我真的等你等了好久……” 嗓音越发的沙哑,也越发的浓稠, “可是,好久都没有等到你。我真的着急了,也没有耐性了,我只想早点将你娶回来,独家占有。” 他们错过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他是一刻都不想再浪费了。 人生那么短,都来不及幸福,哪有时间去浪费? 安小七鼻端里全是男人身上先前清理伤口时的消毒水气味,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抬手抱住他精瘦的腰,抿了抿唇,说道:“割的时候,疼不疼?” “比起你生儿育女的疼,微不足道。” 战西爵说话间,捧起安小的脸,高挺的鼻子蹭着她柔软的脸,嗓音低低哑哑的,“你是要觉得心疼,不然今晚央求岳父大人让我住下来?” 他眼神浓稠,嗓音蛊惑,安小七便下意识的想要答应时,房门在这时被敲响了,随即传来詹姆斯沉沉的嗓音,“还不滚,受点皮外伤就跑到女人面前卖惨,要脸吗?” 战西爵:“……” …… **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五月。 五月的盛京城,满城的蔷薇香,是个处处充满生机勃勃的好日子。 这天,南九卿跟南向娇修成正果扯了结婚证。 因为南向娇是二婚,南九卿虽说父母案子平反昭雪但他因为坐过几年牢也没什么亲朋好友,所以二人合计着就不大张旗鼓了。 但,毕竟是结婚,什么都没有,南九卿又觉得亏欠了南向娇。 因此,扯证的这天,南九卿在新置办的府邸设宴,叫上了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一同吃了个喜宴。 看似没多少人,但大大小小坐了五六桌人。 安小七、战西爵、战道峰、南向晚和南乔等等……,都在现场。 虽说条件简单,但南九卿还是把小型喜宴搞的有模有样的。 婚礼场地不大,但南九卿也是花了心思要给南向娇一个美好的回忆,所以现场布置的很浪漫。 有鲜花有漂亮的灯光也有全息投影打造出来的烂漫,总之,简单的婚礼也被办的分外热闹。 当一身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南九卿领着身披婚纱的南向娇出现时,安小七一双眼睛都在发亮。 她托腮,看着暖粉色帷幕下,那对相互许诺一生的新人,心底莫名感动。 耳边是悠扬的结婚主旋律,舞台上是一对新人交换戒指托付终身的美好名场,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交换完戒指,司仪说可以抛捧花,然后现场想抢捧花讨吉利的单身公子哥蛮热情的。 只不过是,那束捧花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精准无比的落进了安小七的怀里。 一束粉色的灯光在这时打落在她的身上,她一时有些怔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时,坐在她身旁的战西爵突然在这时站起身来,跟着便在所有人的诧异中单膝跪在了安小七的面前。 安小七正不明所以,男人在这时便从身上掏出一枚戒指。 还是那日在病房里所见的那枚蓝宝石戒指,只是蓝宝石的中间多了一个红色的心形。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安小七只觉得那颗红心,鲜艳的就像是一颗跳动的心,充满魔力。 她怔了好一会儿,视线才从那蓝宝石戒指上移开,落在面前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脸上。 记忆中,他对她单膝下跪的次数至少有一个巴掌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此时此刻,他单膝下跪在那里,这个场面好似是梦中的某个不断重复的场景,清晰无比的跃进了现实,那样叫她悸动。 时间仿佛静止,周遭万事万物也好像都停了下来,只有她胸腔里那颗心脏在这时狂热不止的跳动着,几乎要钻出她的喉咙。 男人在这时,眸色专注的望着她,低低缓缓的嗓音温柔的不像话: “宝贝,说起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本应该伴随那场飞机事故死去的。” “但,幸运的是,我好好的活了下来,这让我有了可以弥补你跟孩子们的机会,即便再多的弥补都修复不了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想要弥补的心意却从未改变。” “当年,若不是我犯浑,那样伤害你,逼得你背井离乡离开了帝国,我们就不会生生错过这么多年。” “你离开帝国去加州城的那头两年,我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你,但那时候年轻气盛心里总憋着一股劲,觉得被伤害的人明明是自己,为什么还要犯贱的再去找你……” “后来,我高调的携带那时的新婚娇妻出现在各种国际头版,我以为你看到这样的新闻如果心里还有我至少会回国看一看,可是我等了足足两年,也未能得到你半点回国的消息。” “于是,日子久了,我就想,这个女人真是冷血,我那时候对你的冷血无情痛恨无比…” “直至有一天,白熙秋突然带着云澜找到我。他说……” 战西爵说到这里时,嗓音很低很低,裹着浓浓的潮湿, “他说,你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云澜是我跟你的孩子,他还说你父亲詹姆斯还有更重要的事跟我说……” 顿了顿,微微垂下眼眸,盖住眼底浓重的墨色, “那时候,我想的最多的是,无论你车祸成为什么样子,生死不论我都要将你带回国,我一刻都等不及的想要去加州城见你。只是后来,灾难和不幸不期而至,坠机了。” 说到这,又兀自的笑了一下,笑着笑着,战西爵的眼睛就红了。 他的嗓音还在继续: “六年了,说太多对不起都弥补不了对你造成的伤害,但还是想要说。所以,给我一个弥补你跟孩子的机会,嫁给我?我将用全部的余生来补偿从前对你造成的伤害,给你和孩子撑起一片天,给你幸福,好吗?” 第443章 男人将她打横抱起,紧紧的护在怀里 音落,周围就轰的一声炸开了,异口同声的喊道,“嫁给他!嫁给他!” 但,这些声音并没有干扰到安小七。 她此时,情绪很平静,并无别的波澜。 她只是看着那枚冒着冷艳光辉的蓝宝石戒指,静了好大一会儿,才波澜不惊的说道: “你这戒指怎么跟我上次看到的不一样,是假的吗?” 她一开口就破坏了求婚的气氛。 但,却不妨碍战西爵强行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他将戒指套上去以后,便起身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哂笑道:“宝贝,有点眼力劲儿,世上仅此一枚,嗯?” 安小七将戒指对着灯光照了照,尺寸大小合适,款式看起来也还行,主要是她觉得自己的手漂亮,就是戴一根狗尾巴草也是美的。 她独自欣赏了会儿,看着面前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站起来的男人,歪着脑袋对他颇是不满的道:“你怎么起来了?我还没答应呢,你怎么能起来?” 战西爵眯眸,俯身逼近,旁若无人的捧起她的脸就是一记绵密到浓稠的炙吻,片刻后,无赖的说道: “宝贝,戒指都已经戴上了,你这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顿了顿,就佯装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若是觉得我没有跪够,等他们婚礼结束我晚上回去给你跪个够,嗯?” 说着,就又意有所指的道, “宝贝,这么多人看着呢,今天女主角是南向娇,我们可别抢了人家的风头,嗯?” 音落,南九卿在这时说话了,他口吻明显的不悦,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孩子都生一窝了,还搞这一套?尤其是你,战西爵,你穷的连求婚场所都找不到,非得在老子的婚礼上搞事情? 还有你,安小七,你究竟矫情个什么劲?嘴巴都裂到耳后根了,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你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安小七:“……” 战西爵:“……” …… ** 战西爵跟安小七的婚礼是在一个月后办的。 正值春夏之交,盛京的天气格外的热。 婚礼前夕,两人因为婚纱的事发生了很大的不愉快。 安小七要穿夏怀殇为他准备的中式嫁衣,战西爵不同意。 他几乎在安小七提出这个要求后,脸色就板的异常难看, “安小七,你是诚心要恶心我么?我亲手给你设计的婚纱你不披,你要穿夏怀殇给你准备的凤冠霞帔,你不是恶心我,是恶心谁?” 战西爵的不高兴在安小七的意料之中。 她是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此时面对战西爵的臭脸,她浑不在意的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说道: “客观而言,我师叔准备的凤冠霞帔比你准备的婚纱本来就好看了不止一个档次。何况,我们都是东方人,上下五千年的中式文明, 骨子里都是守旧的,我就喜欢中式嫁衣。何况,只是一件嫁衣,你也要吃这个干醋啊?我人都是你的,你有什么好膈应的?” 战西爵被噎的难受,胸腔起起伏伏的厉害。 他深吸几口气,强压着恼火, “宝贝,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时至今日夏怀殇到现在都对你没有死心么? 你披上他给你亲手缝制的凤冠霞帔,就等于是在变相完成他娶不了你的心愿。 老子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他这么一个恶心的男人给意淫了,老子就恶心的像吃了颗带屎的死苍蝇。” 这话说的不太好听。 安小七擦拭头发的手顿了顿,波澜不惊的口吻隐隐压着一团火, “你要是这么恶心的话,不然我换个新郎官好了。说什么婚后会对我千依百顺,我们今天白天才扯的结婚证, 你晚上就因为这点破事跟我吵。我就是觉得辜负了我师叔夏怀殇的一片真心,穿个嫁衣秀给他看,怎么了? 你要是连这点包容都没有,那我穿上你做的婚纱嫁给他算了。” 夫妻之间,吵架只会越吵越凶,除非有一个最先妥协。 已经吵架吵出经验的战西爵选择了妥协。 他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从安小七手上拿走她擦头发的毛巾,一边给她擦头发上的水,一边尽量语调缓和的道: “你不用拿话气我。你一定要穿上他给你准备的嫁衣的话,我设计的婚纱你不能不穿。 晚上举办仪式的时候穿我设计的婚纱,至于他设计的凤冠霞帔,你自己随便挑个时间吧。” 安小七琢磨着,这大概是战西爵最大的让步。 她在这时,半跪到他的大腿上,伸手摸到他的胸膛里,娇滴滴的口吻: “那要是现在我给你来个大肉的福利,是不是还有的商量啊?” 安小七的手不知道碰到了战西爵哪里,他呼吸一下就重了。 这阵子,两人忙于婚前准备,鲜少有这样亲密无间的时候。 因为太久没有,所以战西爵基本上一点就火的。 他哪里招架得住安小七的主动撩拨? 很快,他就将狗屁凤冠霞帔抛向了脑后,人都是他的了,不过是一件破礼服,又有什么要紧的? 美色面前,好像一切都变的微不足道了。 战西爵势头来的特别凶猛,像头疯牛。 一开始安小七就有点招架不住,纠缠半宿以后,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 她揪着身前面颊上全是豆大汗滴的战西爵,调子不成调子的问道: “我之前让你给孝霖那孩子户口上到你的名下,你上了没有?” 战西爵现在兴致正浓,哪有功夫想这事,敷衍的道:“又不是你亲儿子,你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 安小七掐了一把他胸口窝的肉,“你是不是没办?” 战西爵不知道是被掐她疼了还是因为别的极致,一下就闷哼了出声,发出叫安小七脸红心跳的声音。 安小七还想说什么时,后面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场灭顶酣畅后的结果,导致的就是翌日安小七在婚礼上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直至到了晚上走红毯的时候,她周身的神经才被唤醒。 这场婚礼,安小七到底是拗不过詹姆斯和战西爵的坚持,办的异常声势浩大,几乎轰动了整个帝国。 光是酒席就摆了一百桌,这些宾客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很多人安小七几乎没见过,但又有很多人安小七都熟悉。 比如,蜀南夏家的夏琛夏怀殇他们,白家的白熙秋,秦家的秦老; 兰城季家的季灏州,帝都温家的温时遇郁少南等。 盛京这边人就更多了。 安歌、南向娇、南向晚、莫念、燕西京、安季风、南乔,温时好等等。 …… 总之场面异常恢宏,安小七终身难忘。 婚礼是在珊瑚岛举办,为了举办这个婚礼,战西爵很早之前就叫人在珊瑚岛上盖了一座教堂。 当安小七披上一身凤冠霞帔挽着夏怀殇的手臂走进教堂时,红毯那头原本神采奕奕的战西爵一下气场就变了。 他看着那身穿凤冠霞帔的女人,又看了看那身穿中山装英俊无比的男人,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扎眼。 他都要懊悔死了,他就不该因为眼前的鱼水之欢而向她妥协。 战西爵绷着脸色一言不发的站定在那里,伴随夏怀殇的走近,脸色愈发的阴沉。 安小七头顶凤冠,凤冠上的流苏叫她一时看不清前方的视线,只隐约觉得几米之外的战西爵应当是不高兴,心下觉得有几分好笑时,身旁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安小七神色微怔,侧首看向身旁高大俊美的男人。 她在男人漆黑的眸底看到近似浓烈的深情缱绻,心口一紧,便涌出丝丝入扣的心疼。 她红唇抿了抿,“师叔,你……不要这样,我不好受。” 夏怀殇喉头滚了滚,看着安小七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静了片刻,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七宝……”喃喃而不自知的口吻,“最后一次这样唤你。”嗓音沙哑的厉害,“要幸福,嗯?” 他最后一句,嗓音很轻很轻,轻到淹没在现场的钢琴旋律中。 安小七眼睛有点红,点头说了好,夏怀殇便松开了她的手,“去吧。” 他看着她,一点点走向那红毯尽头的男人。 又这样站立着,听那神父在舞台中央念叨着,安静的仿佛要站成永恒。 直至,她说出了我愿意三个字,他才彻底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被漂亮的光晕拉长,身形异常单薄。 外面起了风,满鼻子的栀子香。 他爱的人,刻骨铭心也要爱的人,终于彻底离开了他。 她的幸福,大概是得以终老的最后勇气吧。 珊瑚岛涨潮了,海风吹起他的衣摆,他整个身形如同乘风而去。 他沿着长长的海岸线走了好一会儿,静静的出了会儿神,蓦然回首时,他看到那一身大红色嫁衣的女孩朝他飞奔而来。 中式嫁衣做工繁复,她提着裙袍跑起来很慢,等到她完全跑到他的面前,已经气喘吁吁。 她仰头望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将手上那束捧花扔给他。 他接了个满怀,她热泪盈眶,她对他说:“你也要幸福啊!” 他说了好,随后摸了摸她汗汗的脸,柔声道:“快回去,别惹他不高兴,也别叫宾客看了笑话。” 她说了好,他目送她离开,直再也看不见。 夏怀殇垂眸,看着手上那束寓意着吉祥的捧花,无声的笑了笑。 他想,她便是他的幸福。 她不要他了,他又哪来的幸福呢? …… 婚礼晚宴是在珊瑚岛可容纳一千人会客厅举办的。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犀利的尖叫声,跟着就是男人一道怒火中烧的嗓音。 男人对一个身穿白色晚礼服的短发女人怒吼道:“南向晚,你在干什么?” 闻言,不等那身穿白礼服女人回应,那之前最刺耳尖叫的女人突然在这时痛苦的拉住男人的袖口,哆嗦而又孱弱的道:“少衍,肚子疼……快,孩子……” 不知道是谁在这时大叫了一声:“血……好多的血……” 闻言,震怒中的南少衍视线便从南向晚身上离开,落在了慕南枝身上。 及膝裸粉色长裙下一双笔直的小腿,流淌下来两条血柱,伴随时间渐渐推移,两条血柱逐渐变成了三条四条甚至更多。 南少衍眼瞳剧烈的翻滚着浓黑戾色,他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抱起慕南枝去救医而是甩手就欲要朝南向晚挥出去一巴掌时,他那支怒甩出去的手腕被另一道强有力的手给控住了。 不等南少衍看清来人,那人便似笑非笑般的说道:“南大公子,不抢着先救人么?我以为一尸两命比兴师问罪更重要吧?” 说这话的是楚辞。 他之前出了很严重的交通事故,这一两个月几乎都在医院养伤,最近才康复出院。 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是跟着战道峰出席战西爵婚礼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到这个蠢女人又被这疯狗般的男人欺辱,实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南少衍一看是楚辞,周身的气场比之前更冷拔,只不过是慕琼枝大出血的厉害,她一直在哀求南少衍救孩子,南少衍也的的确确想要有一个康健的孩子,所以就没有跟楚辞硬碰硬。 何况,他也不屑跟楚辞这个毫无分量可言的垃圾硬碰硬。 因为在南少衍的眼底,楚辞还不配。 南少衍不敢再多耽搁,不过几秒间,他就一把将慕南枝打横抱起,冲婚礼主场的战西爵大吼: “你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没有家庭医生?没有,现在就给老子快点派车,老子要去医院。” 今天来了那么多宾客,为了防止意外,整个珊瑚岛,别说医生了,就是救护车消防车都是有的。 战西爵很不爽自己的婚礼现场被人搞杂,但人命关天。 再说,大喜的日子闹出人命多晦气。 因此,他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让江淮带着南少衍去了珊瑚岛临时搭建的救济站了。 要么说,世家大族就是豪横呢,只是办个婚礼而已,现场搭建的临时救济站真是应有就有,光是医疗器械这一块,是生孩子还是开一场心脑手术都不成问题。 总之,慕琼枝很快就被推进救济站抢救了。 在被抢救的间隙,南少衍开始对南向晚兴师问罪。 他无比暴躁的扯了扯领带,指着被楚辞护在身后的南向晚,冷声讥诮道:“呵~,还说你跟这狗杂碎是清白的,嗯?” 南向晚在这时从楚辞身后走到他的面前,答非所问:“南大公子,这跟你有关系么?” 说着,就扯唇笑的异常妖冶, “别忘了,我们今儿白天才扯完的离婚证,别说我跟小辞没什么,就算我今晚跟他回家睡在一张床上,你也管不着。” 此话一出,南少衍就炸了。 他面部青筋暴突,抬手就要将揪住南向晚的衣领将她拽到身前时,楚辞再次站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少衍,冷声道:“你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南少衍咬了下后牙槽,被气笑了。 他在这时叫来身后的保镖,沉声道:“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狗杂碎给老子捆到一边去。” 说话间,南少衍带来的保镖就跟楚辞扭打到了一起。 因为南向晚现在已经跟南少衍成功离婚,她最近已经辞了安小七派给她的保镖。 因此,现在的情况就是,楚辞一打四,何况南少衍的保镖手上都带有工具,很快楚辞就处于了劣势,一张俊脸就被打出了淤青。 南向晚要想阻拦,偏在这时,她整个人都被南少衍给禁锢住,并摁在一棵苍穹的梧桐树干上。 他高大威猛的身体更是倾轧在她的背上,看着南向晚的眸光异常诡异。 他抬手,掐住南向晚撇过来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就是狠咬一口。 跟着南向晚便发出一声闷促的痛,她的唇瓣就流淌出了血。 绕是如此,南少衍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他在这时,轻拍着她的脸,笑的像个鬼魅阎王,对他的属下道:“把那个姓楚的给我弄到她的跟前来。” 说话间,楚辞就被他的属下摁到了南向晚面前没有浇过水泥的土地上。 地面沙粒感特别强,楚辞是被突然摁趴下,因为胸腔闷痛他突然张口就吸了一口带沙子的土,瞬间就被呛的连声咳嗽。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的求饶。 他缓过那阵刺激的咳嗽,眼眶因为愤怒而充血,他目光嗜血的睨着南少衍,“南少衍,你不要碰她。” 因为情绪激动,他嗓子撕裂的厉害,“有种就冲我来,你放开她,放开她——” 楚辞越是这样,越是能激怒南少衍。 南少衍在这时冷唇一扯,冷声道:“老子有没有种,你的晚晚姐最清楚不过。” 说话间,空气中陡然就响起一声咔嚓布帛撕裂声。 跟着就是南向晚撕裂的怒吼声: “南少衍,你这个畜生,我已经跟你离婚了,你现在要是这么对我,我一定告得你把牢底坐穿!” 南少衍连话都不让她说,就要解开裤子硬来时,他的属下即刻就把楚辞调了一个方向,全都背过身去。 南向晚此时绝望的流下了眼泪。 她望着此处密不透风的树林,又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堡,心想着南少衍一早就算计好了,这里林子深不会有人到访,她都不禁要怀疑,她今晚会不会死在这里? 她就是贱命一条,她死不足惜,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楚辞…… 不不不,她绝不能让悲剧发生。 南向晚在南少衍就要强闯进来时,她突然急切的出南少衍的名字,“南少衍,我……我有话对你说…” 因为她嗓音颤抖,且隐约有几分卑微和乞求在里,让她身后欲要强行的南少衍停下了动作。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一轮清明的朗月,云淡风轻的嗓音里透着戏谑, “你亲爱的弟弟问我有没有种,你有什么话等完事后在跟我说,我现在就想做给他看,老子到底有没有种。” 说话间,南少衍手底下的保镖突然发出了几声痛苦的闷声后,就全都应声倒地了。 下一秒,南少衍尚未看清是怎么回事时,那原本还被强摁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突然像一道鬼影一般,突的向他背后袭来。 南少衍避闪不及,后脑勺就被楚辞用一块半砖给砸出了血。 南少衍从前到底是在部队里历练过,若非被诊断出严重的精神性疾病,他根本就不会退役。 因此,他刻在骨子里的敏捷使得他很快就做出反击。 但,就在这时,战道峰带人出现了。 手电筒的强光,很快将所有人都照亮。 南少衍眯眸,看着鼻梁上架着金框眼镜的战道峰,又看了看他身后带来的五六个打手,视线又从新落在楚辞身上,咬了下后牙槽,“搬救兵?” 然而,面目清冷的楚辞眼底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他在这时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的给衣不蔽体的南向晚披上。 跟着,他便俯身将南向晚一把打横抱起。 他途径南少衍,南少衍抡起拳头就要强行抢人时,战道峰开口说话了。 他听似淡淡实则异常嘲讽的腔调, “少衍,我跟你自幼相识,看在昔年旧交情的份上,我就跟你透过底吧,眼前这位爷,你我都得罪不起,你好自为之吧。” 此话一出,别说南少衍眸色出现了震惊,就连南向晚眼瞳都不可思议的缩了缩。 她怔然的看着眼前抱着她的男人,明明是她看了二十多年的一张脸,此时莫名觉得陌生的厉害,好似脸还是那张脸,就是人和气场都变了。 噢,确切的说,应该是灵魂都变了。 她想问点他什么,但男人却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斩断了她要问的问题:“不该问的不要问,南向晚,你给我长点脑子,嗯?” 他说完,就阴冷的朝南少衍投去一眼:“别叫我再看到你招惹她!” 说完,就抱着南向晚彻底走掉了。 战道峰带人也欲要离开时,南少衍连忙挡住他,眸色阴狠的问道:“把话说清楚,他是谁?” 战道峰答非所问: “你一心想要守护的白月光,好似在你心里也不是特别重要么?我先前找你们时特地去了一趟救济站,你猜她怎么了? 医生说,她血小板极低,大出血特别严重,孩子已经没了,大人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你还不跑过去看看?去的早没准还能看她一眼,去晚了,估计就要给她收尸了。” 音落,南少衍呼吸就是狠狠一沉,拳头握了起来。 ps:嗯,本文男女主故事正式完结,后续番外中,他们的视角不再重要;本文番外故事线,将会以南向晚和南少衍视角开启,请知悉,最后群么。 第444章 他强压着烦躁,将她抱回床上(番外 战道峰却冷嗤了一声,带着属下彻底离开了。 这时,南少衍抬脚揣了揣他瘫在地上不能动的保镖,其中一个被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说道: “大公子,我们中了麻醉,这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 南少衍咒骂了句废物,心里又担心慕琼枝的情况,没再多废话,抬脚疾步朝救济站那边跑过去了。 他到的时候,正好主刀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他来到南少衍面前,道:“抱歉,南大少爷,孩子没保住,是个男孩……” 孩子已经五六个月大了,是已经成型了的。 说到这,医生欲言又止,问道: “您要去看看那个孩子吗?已经成型了,产下来的时候手都还能动,活了三十多秒,就没了。” 南少衍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疲倦,良久,他才道:“大人如何了?” 此话一出,医生就不禁感慨,看来传闻不假,眼前这位南家大公子对慕南枝是真爱。 孩子没了也没见他多伤心,最终还是关心自己女人的安危。 “大人失血过多,不过现在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为了更好的医治,建议还是要将她尽快送进大医院的好。” 南少衍点头,嗯了一声,“我去看看她。” 医生道:“那……那个孩子,怎么处理?您还要看一眼吗?” 南少衍答非所问:“你们通常对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 闻言,医生字斟句酌的道: “是这样的,南大少爷。一般情况下,在医院堕胎后的孩子是由医院做统一处理的。也可以由家属带回去做处理。如果家属不要的话,医院一般是按医疗垃圾来处理的。也就是统一放入焚烧炉做焚烧处理。” 此话一出,南少衍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他捏了捏眉心,对那医生道:“他在哪?去看一眼。” “您跟我来。” 五分钟后,当南少衍看着那已经长成型的死婴时,整个人都像是拢着一团浓黑的戾气,久久挥之不散。 他盯着那还带着血的小小婴儿时,周身血液都快要凉透了。 他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最大的心愿是能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可现在连这个梦都破碎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被他弄的一塌糊涂,枉为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跟他说,慕南枝醒了,情绪非常激动,他的思绪才被拉回现实。 他视线从面前的胎儿身上离开,对身后的一个护士道:“处理好,我会带回去自行安葬。” 护士道:“好的,南总。” …… ** 那端,手术后的慕琼枝面色异常苍白。 她眼瞳空洞的看着头顶上的白色灯泡,想着在婚礼上发生的一幕以及一天前产检时医生跟她说胎儿发育肢体不全生下来也是个残疾,当时她就慌了。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搞不清这个孩子究竟是南少衍还是蒋成风的。 总之,这个孩子掉了固然心痛,但利用这个孩子的牺牲能得到她想要的这就够了。 正想着,她听到门外的动静后,几秒内就泪流满面,尤其当南少衍推门进来时,她更是跌跌撞撞的下床,一把扑进南少衍的怀里。 她泣不成声的对南少衍道: “少衍,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南向晚发生口角的,如果不是因为跟她吵架惹恼了她,她就不会不顾我怀孕的身体对我大打出手,这样我们的孩子就不会有事……” 南少衍此时情绪十分烦躁。 他强压着烦躁,将哭的异常伤心的慕南枝抱到床上后,安抚她道:“现在先把身体养好,其他不重要。” 慕南枝看着他神情并没有她预料般的愤怒,心下有几分不安。 她一边抽泣擦着眼泪,一边试探性的道: “……你没把南向晚怎么样吧?其实,当时那种情况,我猜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一时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 才出手打我耳光的,也怪我当时没站稳,否则就不会撞到桌子,如果没有撞到桌子……呜呜,我们的孩子……” 流掉一个成型的孩子对慕南枝来说,确实是件十分痛苦的事。 她说到后面,越泣不成声,这些眼泪都是真的。 最近慕南枝哭的太多了,南少衍已经看腻了,何况他现在的心思全被楚辞先前的话给勾去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慕南枝。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等慕琼枝哭够了,才沉声道: “你既然知道跟她不对付,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如果你不去招惹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医生说,孩子产下来的时候还能动,你现在后悔莫及,又有什么用?” 此话一出,慕琼枝就不可意思的瞪大了眼睛。 她震惊的不是孩子产下后还能动,而是南少衍说的话。 他不是应该找南向晚算账给孩子和她报仇的?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非但不给她出头,还要责备她? 慕南枝根本接受不了南少衍对她会是这个态度。 她情绪一下就失控起来,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呢?孩子没有了,难道是我愿意看到的?孩子是我身上的肉,失去孩子我比你痛苦一百倍,要不是因为你跟南向晚一直纠缠不休,她能有那么多的怨气对我,要说孩子没了,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话一出,慕南枝一下就后悔了。 她如今已经不是慕州长的千金了,她父亲已经下马了,她是罪臣之女,人人喊打,无依无靠,她现在唯一的仰仗就是面前的男人。 她怎么能这么说他,这无疑是引火自焚。 慕南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以后,又连忙道: “抱歉,我不该这样说,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可以么?谁叫我那么爱你,即便是跟你离婚了还要眼巴巴的想要给你生下这个孩子,想给你留个后……,都是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我的错,行了吗?” 正吵着,门外闯进来一个护士,急急的道:“南总,不好了,婴儿的尸体不见了……” 护士怕担责任,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我就去拿了个消毒水的功夫,回来后,就发现冷箱里的尸体没有了。” 说话间,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是战西爵。 安小七听说了这边的事,担心南少衍因为孩子流产的事迁怒到南向晚,战西爵是被安小七催过来看情况的。 战西爵今晚喝了不少酒,一进门浑身都是扑鼻的酒气。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半躺在病床上的慕南枝,波澜不惊的道: “珊瑚岛原本是个原始岛屿,虽说这几年一直都有人看管,但生态一直都不错,我听这里看管的负责人说,这里半夜常有狼叫,没准那死胎是被狼给叼走了呢。” 此话一出,慕南枝就被气的不轻,她攥紧被角,冷声道: “战总,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孩子在你的地盘上突然不知所踪,你一句岛上有狼就想把我跟少衍打发了吗?你这里明明设施那么齐全,这是连监控都不打算给我看一看了?” 慕南枝本就对这个没有平安活到出生的孩子感到愧疚,若是还没能给他好好安葬她会良心不安。 因此,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找回这个死胎的。 面对慕南枝的质问,战西爵倒是蛮坦荡的道: “监控,二位想看,随时看就是,又没人拦着你们。”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对慕南枝讥诮道,“就是我个人有一个问题很是好奇,想请教一下慕南枝小姐。” 慕南枝知道战西爵是安小七叫过来的,而安小七是向着南向晚的,她料定战西爵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想都不想就冷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战西爵扯唇: “那可不行。没什么好说,也得说一说。就是我想问一问,慕南枝小姐,你和这个孩子真的只是因为南向晚一巴掌给打没了的,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此话一出,慕南枝心口就是一颤,虚张声势的道:“战西爵,你少胡说八道挑唆我跟少衍的关系。” 战西爵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讥诮道: “那么激动做什么?我女人先前跟我说,说你怀的孩子有一条腿发育不全,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觉得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残疾,所以才想利用他搞一搞事情?” 音落,慕南枝就怒极反笑:“你们这么污蔑我,有什么证据吗?” 战西爵扯唇:“证据么?我现在没有……” 他说到这,视线从慕南枝的脸上移开,落在了一言不发的南少衍身上, “你要不要叫个医生过来问问,具体造成流产的原因啊?她在婚礼现场刚被扇了一耳光撞到桌子就立马大出血,这难道不可疑吗?没准她提前用了药,查一查血,很快就能有结果。” 提到验血,慕南枝就松了一口气。 她的流产药是从蒋成风那拿的,蒋成风告诉她,服了这个药以后,孩子产下后,血液里的药效也就过去了,根本检测不出来。 因此,她很快就对此无比坦荡的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尽管叫人来抽我的血化验就是。”顿了下,矛盾直指战西爵,“但,我的孩子在你的地盘上没了,战总,你必须得给我跟少衍一个交代。”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纠正道: “是死胎。”顿了下,“丢了东西,自然是要找回来,何况还是你们的骨肉。这样,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整个珊瑚岛一定全力配合你们找回你们的骨肉。” 言罢,扭头就要离开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江淮手上接过一个文件袋,随即甩在南少衍的胸前,波澜不惊的道: “噢,还有这个,那个……叫楚辞的让我转交给你的。” 南少衍眸色阴沉,并没有着急打开那个文件袋,而是下意识的问:“他把南向晚带到哪去了?” 战西爵啧了一声,讥诮道: “少衍,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几年前你不是这样的,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你是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吗?你已经跟南向晚离婚了。 你还不明么,离婚就意味着她今后跟谁在一起又跟哪个男人从新组建家庭亦或者是生儿育女都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嗯?” 战西爵离开了,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就像是密集的钢针一般,一起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痛不可遏。 他面色苍白,眸色通红,整个人都被一股深暗的戾气所笼罩,谁都不敢靠近他,就连慕南枝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她太熟悉这样的南少衍了。 这该死的疯子,是要病了? 空气就这样僵持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后,那周身戾气的男人在这时转过了身,朝她看了一眼,“慕南枝,你想跟我复婚吗?” 慕南枝求之不得,就在她要拼命点头时,南少衍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是一沓厚厚的照片,而照片里是男人和女人一同出入不同酒店的跟踪偷拍。 每一张照片里的男人女人都举止无比亲密,一看就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伴随南少衍一张一张的翻阅,他脸上的面部神经越发的清冽凌厉。 慕南枝看不到他看的是什么,正要开口问时,南少衍对着她的脸就把那一沓照片甩到了她的脸上。 她整张脸都被打的麻木了,怔了好大一会,她视线才落在面前散落满床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是蒋成风,女主人是她。 慕南枝眼瞳剧烈的出现了裂缝,强作镇定的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不是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些都是合成的……” “啪——” 南少衍毫无不犹豫的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是慕南枝记忆里,除了南少衍发病时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打她。 南少衍打完她这一耳光后,转身夺门而出。 他在门口抽了半包烟,叫来属下,吩咐道: “去查查蒋成风跟慕南枝最近是否有勾结。”顿了顿,“另外,在去查一查楚辞的身份,弄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 属下应下后,南少衍就让人去查看监控找那个失踪的死胎。 只不过是,监控被人故意弄坏过,那段监控不知所踪。 总之,南少衍确定,有人故意在搞事情,而他隐约猜测这事十有八九跟楚辞脱不了关系。 因此,当半小时后,他找到珊瑚岛楚辞住的房间后,就毫不犹豫的敲响了他的房门。 但给他开门的却不是楚辞,而是脸色不太好的南向晚。 她已然是换了一身行头,宽松的亚麻色长裙,及肩短发散落脖颈处,一张被灯光晕染过的脸显得格外娇俏,只是那双看他的眼睛格外的阴冷。 她一手护在门框上,另外一只手上拿着酒精棉,她人则抵在门框和门之间,很明显是一个不让他进来的姿势。 大概是许多突如其来的事倾轧而来,导致南少衍整个人疲惫的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跟南向晚吵架, 因此,即便他如此不爽南向晚在这么晚的时候还出现在楚辞房间,他也没有发火。 他正要开口说他是来找楚辞的,自南向晚身后就传来男人一道低淡的询问,“谁?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说话间,那男人便走了过来。 他身上还是穿着先前参加婚礼的行头,只是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上身着熨烫妥帖的白色衬衫,下半身是黑色西裤。 他一只高高卷起袖口的手腕处,是一片醒目的烫伤。 南少衍一下就猜出,他敲门时,南向晚应该是在给楚辞处理烫伤并没有做别的苟且之事。 他因为这个想法,整个心口一下就松快了许多。 他目光同楚辞撞上时,便开门见山的道:“我找你。” 楚辞唇角勾了勾,视线极淡的掠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般的:“噢?” 他这样说,视线便从南少衍脸上移开,垂落在了面前的南向晚身上,嗓音几乎是南少衍不曾听过的温柔, “你晚宴上没吃什么东西,元宵已经好了,多少去吃一些。”顿了下,“我此前在国外留学期间,你前夫出钱栽培过我,他现在既然找我,我不能真做那个白眼狼不给他这个面子。” 南向晚担心他们打架,便道:“你们不会打起来?” 楚辞轻笑:“若论单打独斗,我还真不是昔年南少将的对手。但……我瞧着南大公子来找我不是打架的,是吧,南大公子?” 南少衍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面无表情的道:“得多愚蠢才会觉得武力能解决本质问题。” 闻言,楚辞就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他将南向晚推回房间,随后人从房间走了出来。 两人也没走远,就在客房外面的露天观景台坐了下来。 南少衍点了根烟,他给楚辞也点了一根。 楚辞拒接:“晚晚讨厌烟味。她不仅讨厌烟味她还讨厌柠檬,但因为你喜欢柠檬,她刷牙的牙膏都是柠檬味的。” 顿了顿,“你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什么吗?你陪她逛过街买过衣服吗?或者从始至终你为她做过什么吗?” 此话一出,南少衍面部神经就冷了一度。 他没说话,但大脑却在运转这些问题。 答案显而易见,他从未为她做过什么,哪怕是陪她逛过一次街。 他没说话,楚辞的嗓音就愈发的冷冽也愈发的讽刺: “仗着晚晚对你的爱,你将她碾压到了尘埃里,你就那么想看她卑贱到尘埃里吗?你放过她,给她一条生路很难,嗯?” 音落,南少衍便不假思索的道:“嗯,很难。” 楚辞咬了下后牙槽,无声且冷漠的睨了会儿南少衍,“是么?” 他说着,唇角讥讽的弧度愈发的明显了,微微垂下眼摆弄着面前一只透明的玻璃杯,仍然是波澜不惊的口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很明显不想再跟南少衍浪费一句废话。 南少衍在这时沉声叫住他,“我想问一问,你喜欢她什么?” 楚辞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转过身来冷看着他的眼睛,“爱需要理由吗?” “你爱她?” 楚辞冷笑:“我能打断肋骨给她熬汤喝,也能把心剖出来捧到她的面前而甘之如饴,你说呢?” 此话一出,南少衍整个胸腔就狠狠的颤了颤。 他只觉得周身都泛起一股冷意,直至冷遍四肢百骸,随即迎来了大片到荒芜的惶恐。 他眸色冷了冷,随即怒极反笑,言语里是无尽的嘲弄:“那又如何?在她的眼底,你只是她的弟弟。” 此话一出,楚辞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度。 他脸上的笑意散尽,眸光幽深的看了会儿楚辞,片刻后,他道: “那也好过你这个让她避之不及的魔鬼强。” 南少衍来找楚辞不是来争风吃醋的,他是来求证的。 他在楚辞话音落下后,就言归正传的问道:“那个失踪的死胎,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楚辞在他话音落下,答非所问:“我请战总带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 南少衍:“你指的是那些照片?” 楚辞点了点头,讥讽道:“我就是想提醒一下南大公子你,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爽吗?” 闻言,南少衍额角青筋就爆了起来,“就凭这些照片?” 楚辞轻嗤:“啧,难道这些照片还不足以让你怀疑慕南枝跟蒋成风存在奸情?” 楚辞将奸情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南少衍被刺激的拳头在这时重重的握了起来,他目光冒火的瞪着楚辞,“南枝不会背叛我……” 他话都没说完,楚辞就打断他: “不会背叛?南大公子脑子这么不好的?我记得慕南枝第一段婚姻就是在甩了你以后跟蒋成风闪婚的吧?那时候我才17岁。我记得很清楚呢。怎么,南大公子不记得了么?” 此话一出,南少衍的脸色就变的分外难看。 楚辞的话还在继续:“有一说一。慕南枝能甩你第一次为什么就不能背叛你第二次?” 说到这,顿了下, “既然你这么不信,那我就不妨告诉你,那个死婴确实是我叫人转走了。但,你千万别误会,我没你想的那么十恶不赦对一个无辜的死胎下狠手。 我只是叫人提取他身上的dna,证明一下他究竟是你的种还是蒋成风的种,仅此而已。” 第445章 他深望着她,对她的爱,无声而又无 说完,他便伸手拍了拍南少衍的肩,继续补充道, “其实这件事你自己就能做,只是我担心慕南枝会在你做这件事之前毁尸灭迹。现在既然我的人已经提取到想要的了,稍后会把东西物归原主……” 顿了顿, “至于,南大公子你自己要不要去做个dna化验,那就是你的事了。还有,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替我的晚晚出头,狠狠吊打一番慕南枝,仅此而已。” 楚辞走了,南少衍在他走后的五分钟就收到属下的电话: “大公子,孩子的尸体被送回来了,慕小姐说,孩子既然被找回来,她想选个风水宝地让他入土为安,问问你的意见,选哪里比较好。” 南少衍在属下的话音落下后,就波澜不惊的口吻:“不急。我现在让你去做一件事……” …… 楚辞折回客房时,南向晚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托着腮,面前他先前煮的那碗元宵她一颗都没有碰。 楚辞见状,眉头无声地皱了皱,随即走到她的面前。 见到他过来,女人空洞的眼瞳才微微有了光,随即视线落在他烫伤的手腕处,道:“你伤口还没处理,我帮你上药。” 楚辞摁下她那只拿酒精棉的手,道:“小伤,我自己会处理,你怀着身子,身体耗损得厉害,吃点东西,嗯?” 南向晚垂了垂眸,低头看着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腹部,“我……我只是有些迷茫,不知道留下这个孩子是对还是错。我不想我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她话都没说完,楚辞就打断她:“他不会没有父亲,我们结婚,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此话一出,南向晚脸色就怔了怔,“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这个孩子我视如己出。” 南向晚周身神经就像是被电流刷过,立刻拒绝道:“不,绝不可能。” 楚辞面色冷了冷,身上被一股厚重的偏执味所笼罩。 心中燃起一团燥意,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叫嚣。 为什么?为什么南少衍那个畜生她都能忍,为什么不要他? 他比南少衍差了哪里? 心里这么想,可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 他眸色无声的看了会儿她,淡声道: “医生说,这个孩子流产远大于你自然生产的伤害,这个孩子既然跟你有缘且流掉他会伤害你的身体,你生下他,我养。” 顿了顿,“你觉得你是个残花败柳之身配不上我,我们暂时不考虑结婚的事,你平安把孩子生下就好,其他的我来安排。” 南向晚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地道: “小辞,不是这个原因,在我的心里你就只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对你有那种感情,你最好立刻马上给我打消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顿了顿,情绪有些激动的问,“还有,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连身居高位的战道峰现在都要看你的脸色?” 楚辞视线从她情绪失控的脸上移开,端起面前那碗不再冒热气的元宵,答非所问:“已经凉了,我去给你重做一碗。” 说完,就起身要往厨房走时,南向晚在这时起身,道:“别忙了,我没胃口,现在回去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一直隐忍着脾气的楚辞在这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动,南向晚目光被迫同他对上,莫名心头发慌。 她看着他,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少年,已然出落得愈发成熟,愈发清隽俊美,也愈发叫她看不透。 从小,她便觉得他身上有一股不同于普通人的贵族之感,不是普通富贵之家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倒显得像是来自王室,那种落拓的王孙贵族之气。 那时候她就笑话他,说他妈只是个做拉面的,怎么会生出他这么一个浑身透着贵族气息的王子,莫非他是什么王子投胎转世。 儿时的玩笑,也就只是儿时的玩笑。 可如今眼前的男人,身上那股怎么都压制不住的贵族气场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她不禁怀疑他的身世是不是真的贵不可言? 南向晚几秒间思绪千回百转间时,面前的楚辞便在这时将她挡落在眼前的头发拨向耳后,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说了,你晚宴上没怎么吃东西,你怀着宝宝,不能不吃,你看看你如今都瘦成什么样了。”顿了顿,压下隐隐火爆的脾气,“南向晚,你非得跟我闹?” 不知道是不是他目光太过于深寂,还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是南向晚陌生的冷漠,她一下就被他的话给唬住了。 她面色白了白,喃喃的道:“可我不想吃元宵。” 男人面色缓了缓,“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南向晚看着他那支烫伤手腕上的血泡,眉头皱了皱,“你烫伤都还没处理……”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揶揄道:“你少折腾我,说一个你想吃的,我做完了就会去处理伤口,嗯?” 南向晚从前被慕南枝算计的烫伤过大腿,那会子腿上全是鼓起的大水泡,她太知道烫伤带来的痛了。 虽然她不清楚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但她知道他肯定是疼的。 她眉头皱了皱,跟他讨价还价,“先清理完烫伤,不然我什么都不吃。” 楚辞眸色深了深,似笑非笑般的:“担心我?” 南向晚:“你就当我是担心你,心疼你,不行吗?” 楚辞看了看她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她在他所认识的女人里算不得多漂亮,但他就是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 他薄唇溢出了一个嗯字,随即道:“不过你带来的药膏没多大用处。” 他说着就打了一个电话叫他的人给送来了一支没有任何字号的特效药过来。 南向晚接过这个药膏给他涂抹均匀后,特别好奇的问:“这是哪里产的药?怎么涂上去后水泡立竿见影的就消了?” 楚辞在这时抽出消毒纸巾十分自然的给她的手擦拭干净,他做完这些后,就起身站了起来,答非所问,“想好要吃什么了?我去做。” 南向晚:“……” 这个男人对吃饭这一块还真是蜜汁执着。 她抿了抿唇,报了个她应该是想吃的:“我想吃麻辣烫,就是以前小时候我们家附近巷子口的那种,你能给我做?” 楚辞面色僵了僵,“孕妇不能吃辣。” “那你就做个不辣的。” 楚辞眸色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他,“你确定,我做了不辣的你就能乖乖的吃?” 南向晚隐约意识到他这个样子是在隐忍着脾气的,以前也没觉得这狗东西脾气不好,她记忆中的小辞特别乖,叫他打狗他不敢撵鸡的,基本上是千依百顺。 现在…… 为什么会有点忌惮他? 南向晚目光躲闪着楚辞,有点结巴的道:“那我……怎么知道,得看你做得好不好吃。” 闻言,楚辞便淡声嗯了一声,随后又道:“再说一个你想吃的,做两样多个选择。” 南向晚挑眉:“不麻烦吗?” “不麻烦。” 南向晚托腮:“我记得你从小就怕麻烦,叫你丢个垃圾,你却把垃圾桶拉到我的面前。” 楚辞挑眉:“是你太能产生垃圾,垃圾桶会更适合你。” 南向晚:“……” 楚辞也不等她说出第二个想吃的,就径直去了厨房。 他用有限的食材做了个不辣的麻辣烫,又做了一碗鸡汤挂面,在面上窝了个漂亮的鸡蛋,这才结束。 当南向晚看到面前卖相不错的麻辣烫和鸡汤面时,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后者。 楚辞等她一碗面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淡声问:“吵着要吃麻辣烫,最后吃了鸡汤面,你怪会折腾人。” 南向晚咬着筷子,据理力争,“那……你麻辣烫不辣那能叫麻辣烫么?再说,你先前还说孕妇不能吃麻辣烫的。” 楚辞给她泡了杯热奶,搁到她的面前,“把奶喝了,喝完送你回去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这碗充满儿时回忆的鸡汤面关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南向晚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她手指拨弄着面前的玻璃杯,对楚辞眨眼,道:“那这碗麻辣烫怎么办,倒了怪可惜的,不然你吃了吧?” “我不吃垃圾食品。” 南向晚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做的,你还嫌弃?” 楚辞点头,温淡的嗯了一声: “我自己做的难道就不是垃圾食品?里面调味剂太多,对身体不好。”顿了顿,“你要是非得闹我将这个吃了才肯去休息,其实也行。” 他说这话时,看着南向晚的眸光专注的吓人。 南向晚匆忙撇开自己的视线,道:“不是,我是觉得你先前在晚宴上也没吃多少东西,觉得你应该也是饿的。” 楚辞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战总的席地不怎么样,菜品看着多也奢贵,但每一样能入我的眼,还不如白米饭香。” 南向晚:“那是你不好伺候,我听其他宾客都纷纷称赞战总婚宴上的菜品都是一顶一的,请的是国宴大厨。” 提到战西爵,楚辞就想到了战西爵的女人安小七,他问:“你跟他女人关系好像很不错?” 南向晚嗯了一声,道: “你之前车祸住院期间,是我人生最晦暗的时候,是她对我出手帮助,包括我能跟南少衍成功离婚也是她在帮忙。总之,于我而言,她对我恩重如山。” 闻言,楚辞便点头道:“那找个时间,我会替你好好感谢她。”说着就将话题拉回,道,“奶喝了,送你回去休息。” 孕妇其实都不太喜欢喝牛奶的,奶腥味太重。 南向晚不高兴的皱眉,明显不太乐意。 楚辞在这时开口,道:“要我喂你?还是你想就赖在我房里不肯走?” “……” 南向晚最终还是把牛奶给喝了。 她喝完牛奶,楚辞便送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离开前,叫了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南向晚的安全,这才撤身离开。 南向晚这一晚睡的有点不踏实,醒醒睡睡之间,天就亮了。 海景房,眼一睁,入目就是落地窗外美不胜收的风景。 天连着海,海连着天,天水仿佛连成了一体,蔚蓝壮阔,让人看一眼就不禁想要徜徉其中,吹一吹户外的海风。 太好的景致,也能遣散身上的疲倦。 南向晚伸了个懒腰,起身去盥洗室简单的洗漱完毕后,就披上一件开衫出去了。 外面的空气,比她想的要好。 只是清早的海风有点冷。 她踩着脚下柔软的细沙,拢紧身上的开衫,缓步沿着海岸线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阳在这时渐渐钻出云层,照亮整个珊瑚岛,刹那间整个珊瑚岛都像是活了过来,美轮美奂的不像话。 南向晚驻足,在一块礁石刚刚坐下时,身后就传来一道十分年轻的女人声音,“你就是楚辞的那个姐姐,南向晚吧?” 闻言,南向晚便下意识的回头,仰视着面前一身穿着不俗的年轻女孩。 她梳着丸子头,一张不施粉黛的鹅蛋脸顾盼生辉,很是漂亮。 南向晚认真的回忆了一番,确定眼前这位她从未见过。 但,从对方的话音里又很快分辨出对方跟小辞是认识的,且关系很不错? 南向晚想了想,淡声道:“你是小辞的……同学?” 那女孩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眸光自带审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后,言语难掩轻蔑的道: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呢,原来不过如此。” 南向晚对她的敌意倒也没多在意,只道:“你喜欢小辞?” 那女孩挑眉,无比傲娇的口吻: “无论我喜欢不喜欢,他都是你这种残花败柳所不能肖想的,就你这种被男人蹂躏过的货色,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话说的就相当挑衅也十分难听了。 南向晚自问,她对楚辞没那个念头,且潜意识里觉得她被南少衍糟践过的身体配不上任何男人,但她跟楚辞自幼到现在的亲情都是最纯真的,她不许别人这么侮辱他们。 因此,她在那女孩话音落后,就轻描淡写的道:“你配的话,怎么从来没听小辞提起过你?” 此话一出,那女孩就恼羞成怒,“你——” 南向晚在这时站了起来。 她身高跟比面前的女孩高了一些,身上是年轻女孩所有没有的从容淡定。 她淡淡的笑看着她: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就你这种开口就没有教养的……富家大小姐,就是脱光了摆到小辞的面前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因为,他生平最讨厌就是没有教养的人。所以,这位小姐,你若是真的喜欢小辞,还是先反省反省自己怎么做人吧,别还没在他面前刷过几次存在就被他打入了地狱,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此话一出,那年轻女孩就被气炸了。 她恼羞成怒的道:“南向晚,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未等南向晚语,听闻保镖说南向晚大清早就溜出来的楚辞就出现了。 他在那女孩话音落下后,就面无表情的沉声道,“你还想她怎么跟你说话?” 音落,那年轻女孩面色就是一僵,气的眼圈都快红了。 但几秒内,她很快又平复下来。 她对走到南向晚面前就给她披上外套的楚辞说道: “楚辞,你要是为了她好,我奉劝你对她趁早死心,你我的婚事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而是他们。” 她说完,扭头就要走时,楚辞淡声叫住她,“南宫翎,别叫我看到你在她面前再胡说八道。” 南宫翎扯了扯唇,轻飘飘的讥讽道: “呵~,胡说八道?我哪句说的不是大实话?别的不说,就你亲生父亲那一关,以南向晚这个身份,她就过不了。” 说完,南宫翎扭头很快就走远了。 南向晚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眯深了眸。 她视线从远处撤回,落在一旁楚辞的脸上。 阳光洒满男人的肩头,他背对着身后的阳光,如拢着天光而来。 她看着他,只觉得他愈尊贵的不真实,而她如卑微在尘埃里的蝼蚁,光是仰视他都要耗尽她毕生所有的力气。 她喃喃而不自知的语调,“你…找到亲生父亲了?他是谁?那个抛弃蓝姨的男人,他是谁?” 楚辞看着她白白的一张脸,眼帘下淤青有些重,一看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他答非所问:“这里风大,孕妇吹太多的风容易着凉,生病要吃药,吃药对孩子和你都不好,我们先回去。” 他明显规避问题,南向晚便有些焦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是连我也都不能说吗?” 楚辞看着她眼底焦急的红,薄唇动了动,“有些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 音落,南向晚就道:“那你就两三句七八句的说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她执拗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孩子气,楚辞无端的笑了下。 他笑起来,连他背后的阳光都黯淡了下去,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南向晚一时就看呆了,她不禁想,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呢? 噢,说美男子又没那么准确。 毕竟,美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有点娇弱或者是阴柔,而面前的男人身上明明那么硬气,那种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硬气比厚重的山体还要强烈。 像是……神,那种由魔飞升上仙的神,身上魔性未泯。 他没回答,南向晚却被他笑的有几分不自在。 她面颊莫名的红了红,故意板着脸色沉声道:“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楚辞淡淡的:“对我好奇?挺好。” 第446章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眸色深沉而专 一切喜欢,好像都是从好奇或者是兴趣开始。 她对他好奇,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他的回答在南向晚听来莫名其妙,她是真的有点不高兴,“真的不能说?” 清早的风的确大,海风掀起海浪,水花四溅,潮气很重。 楚辞想着她此前已经流产过的身子经不起这样的潮气,便在这时不由分说就要将南向晚打横抱起时, 南向晚是条件反射的就往身后退了一步,且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你干什么?” 楚辞解开黑色衬衫上最上面的两粒纽扣,看着那立在阳光之下浑身对他充满戒备的女人,眯了眯眼,好好脾气的道:“这里风大,抱你回去。” 南向晚身上已经拢了一件楚辞带过来的毯子,她现在并不觉得冷。 她不仅不觉得冷,还因为跟楚辞同在一处因为局促而显得烦躁,烦躁似乎又产生了一定的热量,她此时额头上甚至都浮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道:“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过海了,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致,我想多逛逛。” 楚辞挑眉: “很多年是几年?我们自幼就生活在靠海的小镇,即便你被南家认回去以后,一年总是要回到当初我们生活过的小镇看一看,我记得……,我18岁生日的那天,你也回去过。该不会是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看过海?” 南向晚比楚辞大了三岁。 楚辞18岁的时候,南向晚就已经在盛京读大学了。 她读大学那会儿,已经是被南家认回去,做回南家的千金小姐,即便她这个千金小姐是个私生女,但比起从前她跟母亲在海边靠打鱼为生的日子要轻松很多。 只不过是,物质变好了,意味着她的人生自由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她去哪里做什么都被那会南震监视。 总之,南向晚确实是在给楚辞过完18岁生日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当初一起长大的小镇,也再没有看过海。 她没说话,楚辞大概就知道他猜对了。 他眸色深了深: “你实在是喜欢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先回去把早餐吃了,然后在稍稍的多穿一些,我开快艇带你到海上看看?” 对于自小生活在海边的人来说,美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因此楚辞的这个提议很快就拨动到了南向晚藏于心底的怀念。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道:“好啊,我们小时候还在海上一起打过鱼,你记不记得你有次不小心被渔网打入海里,是我跳海下去拼命救的你啊?” 楚辞看着她那因提到美好回忆而灿灿潋滟的眸子时,菲薄的唇勾了勾,淡淡的嗯了一声,“自然记得。” 南向晚越说越兴奋,跟楚辞提了许多儿时的回忆。 楚辞都一一的应着。 他等她兴致冲冲的说的差不多时,说道:“先回去,晚些我陪你一块到海上。” 音落,南向晚在这时抿了抿唇,又有些犹豫了,“……你会开快艇?你什么时候学的啊?” 楚辞答非所问:“我会的东西很多,难道每学一件之前都要跟你报备一下?” 南向晚撇了下嘴,楚辞没再由着她在这边吹海风,“你要是不想自己走回去,我现在就抱着你回去。”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下意识的回道:“我自己走。” 楚辞嗯了一声,便跟在她的身后,陪她往回走着。 南向晚怀孕,已经快20周了,因为人瘦不仔细看,看不出怀孕。 但,孕妇就是孕妇,她走路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她走的慢。 因此,回去的路程在楚辞看来就显得格外的漫长。 他看着她稍显笨笨的身形,想着年少时他们一起成长的回忆,又想着这些年他在国外求学而她却过着无比痛苦的日子,整个人不可抑止地变得阴森起来。 他想要保护的人却被南少衍糟践成这个样子,想起来还真是无比痛恨呢。 …… 回到下榻的住处,楚辞正要陪南向晚回房间时,他的属下找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道: “少爷,我们的行程不能再耽搁了,那边已经再催了。”顿了顿,看了看楚辞的脸色,补充道,“夫人她……已经抵达了珊瑚岛,她现在在等您。” 此话一出,一直面色无波无澜的楚辞在这时便眯深了眸。 他眼色冷了冷,道:“她怎么会来?” 那属下道: “说是您迟迟不肯认祖归宗的原因是因为南小姐,她本对南小姐没有任何兴趣,但现在就很好奇南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所以特地过来一趟想见一见……” 顿了顿,“当然,如果您现在就跟属下去见她的话,她便打消这个念头。” 典型的威逼利诱。 楚辞脸色不太好。 他视线从那属下身上撤开,看着南向晚不知道何时凝重起来的神色,对那属下道:“你告诉她,我稍后过去。” 那属下说了好,视线深看了南向晚几秒后,就匆匆退了下去。 他走后,楚辞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将南向晚送回了客房。 他将南向晚送回客房后,叫人给南向晚送来早餐,淡声道:“你乖乖的把早餐吃完,我等会就回来。” 南向晚看着面前精致又营养的早点,实在没忍住,便问:“……刚刚那个男人口中的夫人,她是谁?” 楚辞挑眉:“怎么?一定要弄清楚了我的身份你才能吃得下饭?” “你就当是这样。” 楚辞将冒着热气的豆浆端至她的面前,波澜不惊的道:“先把豆浆喝了暖暖胃。”顿了下,“喝完,我告诉你。” 依言,南向晚很快就把那杯豆香浓郁的豆浆给喝完了。 楚辞先前着急将南向晚寻回也没有吃早餐,这会子倒是不急着走的。 他在南向晚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给南向晚剥了个鸡蛋递到她的面前后,才波澜不惊的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不可意思的瞪大眼睛,问道:“那……蓝姨?” 楚辞在这时给自己倒了杯豆浆,一口喝完后,仍然是波澜不惊的口吻:“她是养我长大的养母。” 顿了下,轻描淡写的解释原因, “她原本是我亲生母亲身边伺候的女佣,因为各种原因对我生母产生了怨恨,所以……她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替换了我……”说到这,嘲讽道,“是不是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狗血?” 的确是狗血。 现在电视剧都很少拍这种替换人生的狗血剧情,因为会被观众喷。 南向晚震惊的说不出话。 楚辞在这时给她夹了一个虾饺,淡淡的:“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 因为信息量很大,南向晚一时惊奇的厉害。 她托腮,犹豫了会儿,字斟句酌的问道:“那……蓝姨现在在哪里?你亲生母亲会打官司告她吗?我很久都没有见过蓝姨了?” 提到这个,楚辞的面色就深了深。 南向晚的话还在继续: “……虽说我不知道蓝姨跟你亲生母亲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我记忆中蓝姨一直很……爱你, 你哪怕只是得了个头疼脑热的病她都能把自己急出病的。想必,她当初偷梁换柱应该是有难言的苦衷? 或者是一时冲动犯下的错?你应该……不会不管她的吧?” 楚辞嗯了一声,“自然。她是养我长大的人,我不会不管她。”顿了下,“你好好养胎,不要操心她。” 南向晚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我怎么能不操心?蓝姨跟我母亲是生死之交,蓝姨都把我当亲闺女疼,她现在若是真的摊上事,我肯定会寝食难安。” 楚辞皱了皱眉: “我说了,她是将我养大的人,比生我的人要来得亲切,我会安顿好她。” 顿了顿,俨然是不太高兴的口吻, “你现在,就是要给吃好每一顿饭,把身子尽快养好,为以后生产打下好的底子。” 南向晚从前也没觉得他脾气这么坏。 她记忆中只知道他话少,几乎从不反驳她,更不会对她发脾气…… 怎么,现在怎么气场都变的不一样了? 南向晚心里莫名发怵,没吭声。 楚辞很快就吃完了早饭。 他吃完早餐后,就站了起来对南向晚道:“你一个人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 南向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怂,都不敢忤逆他,听话的噢了一声。 楚辞走后,她便一个人开始安静的吃着早餐。 只不过是,她第一个虾饺还没有吃完,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跟着,不等她开门,紧闭的客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强行给打开了。 门打开的瞬间,最先就涌进来六个黑衣保镖。 保镖进门后,就错落有序的站好。 等他们人就位以后,一个看不出实际年纪的女人在这时仿佛踏光而来。 她一身黑色缎面旗袍,身形略显丰腴但却不胖,梳着高贵的民国发髻,手腕上戴着一只通体翠绿的镯子,明明身上再无其他饰品却给人一种极其珠光宝气的奢贵之感。 再看她的五官,精致的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东方美人,有种宫廷贵族的既视感。 若非她眼角微微的细纹,彰显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过痕迹,南向晚都要怀疑她跟她差不多大。 那女人很快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南宫翎。 南向晚不傻,几乎看到南宫翎一块出现时,她便笃定面前这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就是楚辞的亲生母亲了。 至于楚辞,想必也是被这个女人给支走的。 总之,这个周身气场通体富贵的富太太,一定是来者不善。 果然,未等她语,南宫翎就嘴快的先发制人了: “南向晚,你知道她是谁吗?我告诉你,她是我们帝国总……”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贵妇给打断了,“翎儿,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怎么总是改不掉?” 此话一出,南宫翎就选择乖巧的闭上了嘴。 她闭上嘴吧以后,那贵妇视线就很淡的将南向晚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她的腹部上,淡声道: “南小姐,我就不跟你逗弯子了。我是……楚辞的亲生母亲。我今天过来只有一个目的,离开他,你们不合适。”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搁下夹虾饺的筷子,静了静,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此话一出,那贵妇就淡淡的笑了笑: “南小姐,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么?别说你不知道楚辞喜欢你。且不论他如今的身份,就算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你一个肚子里揣着别的男人种的残花败柳,怎么好意思跟他在一起腻腻歪歪?你明知道他喜欢你,还要跟他玩暧昧,要脸么?” 这话已经说的相当难听且不留情面了。 南向晚手指蜷紧了一度,静了片刻,淡声道: “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小辞在我的眼底只是我的弟弟,我对他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念头……”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那女人冷声打断,“既然如此,我希望南小姐能跟他一刀两断,从此彻底断了联系。”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轻笑道:“你一句话,就要我们断绝二十多年的交情,凭什么?” 闻言,那贵妇便讥诮道:“因为……你不配,你的存在只会脏了他大好的仕途。” 音落,南向晚心脏就是狠狠一拧,冷声道:“这位夫人,你怎么看都是有教养的,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上不了台面?” 对于南向晚言语里的嘲讽,那贵妇并不介意。 她仍然是不屑又嘲讽的语调: “南小姐,不是我出口伤人,是客观事实,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只是南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不仅如此,你还离过婚堕过两次胎, 现在肚子里还踹着一个,你凭什么觉得总统之子跟你这样一个女人有瓜葛不是他人生的污点,仕途上的绊脚石?如果你想葬送他大好前程,你就当我先前那番话没有说。” 此话一出,南宫翎就不淡定了。 她急急的对那贵妇道: “伯母,那怎么行?万一南向晚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贱人,死活要纠缠楚辞,那不是等于变相害了楚辞? 您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们必须要把这个女人从楚辞的世界里赶出去,让他们永世都不来往,才行。” 但,对于她的话,那贵妇却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她在这时从沙发上站起,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向晚: “我给南小姐指条明路吧。能断绝楚辞对你念想的法子眼前就有一条现成的。你跟南少衍复婚,告诉楚辞,你对南少衍余情未了,这辈子生是南少衍的人死是南少衍的鬼……,总之,只要你跟南少衍复婚,我也不是不能同意你们今后以兄妹关系来往。” 顿了顿,“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南小姐是个聪明人,还望好自为之。毕竟,我眼底容不下脏东西。” 说完,贵妇就带人迅速撤离了。 楚辞是在半小时以后回来的。 他回来后,看着已经收拾好行李的南向晚,眉头无声的皱了皱,“不是说带你出海看看的?” 南向晚不想让楚辞看出异样,特别自然的说道: “医生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我的产检日期她给弄错了,不是明天下午是今天下午,我现在从珊瑚岛走,下午就能回到城里,还来得及。”顿了顿,“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亲自送我?” 楚辞端看她的脸色,“只是这样?” 南向晚对他眨眼: “不然还能是哪样?老实说,我也没那么想出海,海上风大,我这两年身子不好,吹太多风还真担心感冒生病的。 ”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你……跟你亲生母见到面了?聊的如何?” 楚辞道:“一开始没见到,先前见了,聊了一会儿,她就先离开了。”顿了顿,“既然你不想出海,那就回市区,正好我也有事要回城。” 南向晚说了好,便道:“我去跟七七他们辞行,你快回房收拾行李吧,等下我们一起离开。” 楚辞道:“行李会有人帮着收拾,我现在陪你过去跟他们辞行。” 南向晚拒绝:“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而且我们女人和女人说话你一个男人在一旁多不合适。” 因为亲生母亲来过,楚辞隐隐觉得他这个亲生母亲不是个善类,能坐上总统夫人之位的女人能是个什么善类? 因此,楚辞总担心南向晚会有什么不测,所以他道:“你们女人聊你们女人的,正好我找战总有事。” 闻言,南向晚就挑眉,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战西爵这么熟了?” 楚辞答非所问:“男人和男人之间建立关系,基本上都是基于合作,未必非得是交情很深才行。” 南向晚觉得这话没毛病,噢了一声,也没再拦着他。 只不过是,因为楚辞母亲那番话在她心理上掀起了不少波澜,所以她总是下意识想要跟楚辞拉开距离。 因此,在去跟安小七辞行的路上,她几乎跟楚辞没什么交流,当然楚辞也不是个话多的人。 而他们通常在一起时,南向晚又是那个喋喋不休话多的,现在的行为在楚辞看来就很反常了。 等他们快到安小七跟战西爵住的城堡时,楚辞终于没忍住,在这时开口问她:“你有心事?” 南向晚正走神,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男人问的什么。 她思维很快的组织好说辞,说道:“嗯。” 音落,楚辞便问:“什么事,跟我说说?” 南向晚不假思索的就回道: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南少衍。我其实很客观的分析了一下,我跟他闹成今天这个局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南少衍的精神病造成的,再者就是慕南枝的离间。 我觉得……南少衍他内心其实还是爱我多一点的,否则他不会一直对我穷追不舍,哪怕是离婚了他还想要跟我复合, 所以我就在想,为了未出生的孩子将来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跟他若是能冰释前嫌的话还是能从新走到一起的……” 她后面的话自然是没有再往下说的。 因为面前男人脸色已经是相当的难看,且身上也被一股厚重的气压所笼罩,那张俊美妖冶的脸阴沉的更像是能拧出水来。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眸色深沉而专注,长久,他沉声道: “你是因为要逃避我对你的感情故意这么跟我说的,还是因为你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南向晚不敢看他的眼。 她慌乱的错开目光,斩钉截铁的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从十六七岁就跟南少衍认识,一纠缠就是十多年,我从前有多深爱他别人不清楚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她话都没说完,楚辞就浓浓讽刺道:“你非得这么糟践自己,嗯?你一定非得这么贱吗?” 第447章 男人眸色炙深,喉骨深深的滚动着 这话说的很不留情面。 南向晚心口颤了颤,咬了咬牙,道:“对,我就是这么贱。” 音落,楚辞一拳就砸向边上的一根罗马柱,手背上关节处瞬间就血肉模糊一片。 南向晚因他这个举动吓的一大跳,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受伤时,楚辞已经被她给气走了。 南向晚原地站了会儿,才松开握紧的手,去找安小七去了。 她跟安小七告完别正准备离开时,安歌也来跟安小七辞行。 安歌跟南向晚打了声招呼,对面色异常红润的安小七道:“我准备复出了,现在过来跟你辞行。” 安小七看着面前气色比之前所见还要不错的安歌,想了想,道:“好,有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安歌点头:“那是自然。” 她说完,侧首看向南向晚,道:“你也要走?不然我搭个顺风车?” 音落,安小七便道:“我让阿德送你。” 安歌轻笑:“主要是我想跟晚晚一辆车,回主城区两三个小时,路上没人说话太闷了。” 安小七说了好,三个女人又聊了会儿才分开。 分开前,安小七在这时叫住南向晚,道:“有件事,我不知道楚辞有没有跟你说。” 南向晚挑眉:“什么事?” 安小七道:“就是……慕南枝早产下的那个死胎,孩子不是南少衍的。” 闻言,南向晚只心惊了一秒,便道:“……是蒋成风的?” 安小七点头:“对,蒋成风的。” 闻言,南向晚便扯了扯唇,“是吧?那岂不是有好戏要看?慕南枝现在人在哪?” 安小七道:“昨天后半夜,南少衍就带慕南枝去盛京协和医院了。那个孩子的dna鉴定结果是一个小时前出来的,这件事是战西爵跟我说的。” 顿了顿,补充原因, “本来南少衍是想打电话亲自告诉你,但是你手机将他拉黑了,他把电话打到了战西爵这边来,他想请我们转告你一声,说……是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想跟你见面好好谈一谈。” 闻言,南向晚微微垂眸,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藏于宽大衣裙之下的腹部,想着今早起来时那微不可觉的胎动,又想起那个高贵的夫人说的那番话,一时间恍然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音落,安小七便担忧的看着她:“你……真的要给他机会要跟他单独见面聊?” 南向晚余光看到跟战西爵一同从楼上下来的楚辞,到了嘴边的话连忙改口道:“孩子都已经有胎动了,就是为了孩子,也想再跟他试一试的。” 她说完,就低下了头,感受着来自于楚辞那道冷冽压迫的光束。 楚辞很快就从楼梯走到南向晚的跟前,他高大的身影落在了南向晚身上,使得她愈发感到压迫。 他眸色炙深,无声的看了会儿她,才波澜不惊的道:“所以,你宁肯要一个昨晚还意图强暴你的南少衍,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嗯?” 南向晚毫不犹豫的就开口道:“是。” 楚辞面色沉了沉,喉骨也跟着深深的滚了滚,片刻后,他沉声道:“好。但愿你能得偿所愿。” 他说到此处,目光便从她身上离开,对门外等候他的属下道:“不用回主城区了,直接去机场,我们飞帝都。” 此话一出,南向晚便在这时抬起头错愕的看向他。 但,楚辞已经毫不犹豫抬脚离开了。 她心口莫名的紧了紧,待他完全走出视线范围,她才将目光从楚辞身上离开。 不等她说什么,一身居家服的战西爵在这时一边将安小七半拥在怀里,一边对南向晚道: “客观事实而已,就算你是清白之身你也配不上今时今日的楚辞,何况你肚子里还揣着南少衍的种。”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警告他:“战西爵,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怀孕的事你不许跟南少衍透露半个字。” 闻言,战西爵便讥诮道:“南向晚,老子是得多闲搀合你们之间的破事?染了一身腥还不落好。” 南向晚:“那最好不过。” …… ** 下午,南向晚回到主城区。 她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安公馆,跟南少衍离完婚以后,她才从安公馆搬出来。 她为了摆脱跟南少衍的婚姻属于净身出户,离婚后,她身上仅有的一些钱都是南乔借给她的。 包括,她现在租的房子都是南乔给她租的。 总之,当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时,一时间竟然麻木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难道,她真的要跟南少衍那个魔鬼继续生活在一起么? 如果她不跟他生活在一起,那总统夫人会不会放过她? 她现在已经这么举步维艰了,不想再招惹上总统夫人这股势力。 她只是单纯的想摆脱南少衍,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仅此而已。 可,眼前,连她这想法都变成了奢望,变的遥不可及了。 南向晚在沙发上发了许久的呆,直至手机的铃声频频响起,才将她的神思拉回。 手机备注名上显示着两个字:蓝姨。 南向晚眯了眯眸,便接起了这个电话,“喂,蓝姨。” 电话里的女人嗓音明显的疲倦,“晚晚,你现在有空吗?” 南向晚看着窗外渐渐暗沉起来的天色,温温的嗯了一声。 “那方便见一面吗?” 南向晚说了好,问道:“蓝姨,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我在协和医院。” 此话一出,南向晚便担忧的道:“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是小河,她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小河,楚辞的妹妹,今年还不到20岁。 蓝女士这些年为了给楚河治病,吃尽了苦头。 …… ** 四十分钟后,盛京协和医院。 南向晚敲响楚河的病房门。 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妇人给她开的门。 那女人穿着朴素,身形清瘦,一张被岁月洗礼过的脸隐约能看出年轻时是个不俗的美人胚子。 看到南向晚来,她原本淡淡的脸上在这时浮出温和的笑意。 她嗓音也是南向晚记忆中的温和,没有任何的压迫感,“晚晚,你来了。” 南向晚将手上补身体的礼品搁在单人病房的茶几上后,就走到病床前看了看睡着的楚河。 老实说,她被南少衍软禁的这些年,她几乎跟外界断了联系,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楚河了。 记忆里,楚河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长成大姑娘了。 只是因为常年被病痛缠身,楚河脸上毫无血色,因心脏供血不足缺氧,她的唇泛着点青紫色。 南向晚看了会儿她,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着蓝女士的方向,低声道:“蓝姨,小河的情况,医生怎么说?” 提到楚河,蓝女士面上便浮出忧虑。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如实道:“晚晚,想必楚辞身世,你已经知道了。蓝姨,今天找你,其实是有求于你。” 南向晚看着面前和善的夫人,那是她母亲生前最好的姐妹,是她记忆中比亲姨还要亲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看着她,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她抿了抿唇,说道:“你说。” 蓝女士点了下头:“我们到外面说吧。小河心脏疼了快一天一夜了,先前吃了止疼药才睡着,我们不要吵到她。” 南向晚说了好,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外的不远处有个公共卫生间。 两人到了那边去。 蓝女士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南向晚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会儿她,想了想,才字斟句酌的道: “晚晚,你说我自私自利也好,还是骂我不要脸也罢,但眼下这件事只能你帮忙,小河才有救。” 南向晚神色怔了怔,说道:“蓝姨,你有话就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 闻言,蓝女士便点了点头,道: “是这样的。小河呢,她是先天性心脏病,原本医生说她最长活不过二十岁的,眼看着她就要二十了,最近发病也频繁,有好几次她是从死神那边抢救回来的。” “现在她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换心。但,这种手术,难的不是钱和技术是合适的心脏供体。而且,你也知道,在楚辞身份被爆出来之前,我们家本来就捉襟见肘,所以这个换心手术我之前一直都没有给小河报备过,” “所以,即便现在有合适的供体也轮不到小河,这种稀缺资源都是要排队的,谁家的孩子不是命,大家都等着救命。”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直奔主题, “但,楚辞的亲生母亲却跟我说,如果我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她不仅会原谅我错换她的儿子还会马上就能给小河安排手术,所以,我不得已,才厚着这个老脸找你的。” 南向晚不傻,她大概听懂了蓝女士的潜台词。 无非就是总统夫人用小河的命威胁蓝女士,叫蓝女士来说服她跟楚辞一刀两断,这辈子都不要再联系。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好像有点难过,但也好像又能够理解蓝女士的苦衷。 她眯了眯眸,说道:“那个女人想让你说服我跟楚辞断绝来往,这辈子都不要再联系,是吧?” 蓝女士面色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说道: “确切地说,她希望你立刻就跟南少衍复婚,彻底断了楚辞的念想。” 顿了顿,伸出手拉着南向晚的手,叹了口气, “好孩子,蓝姨是过来人,你跟楚辞身份悬殊,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你对他没有那种情情爱爱的心思最好,如果有,现在也是能断就断了吧,这样对你对楚辞都好。” 南向晚好一会儿没说话。 蓝女士见她没说话,就自顾自的说出楚辞的身世之谜。 因为南向晚心底想着事情,所以蓝女士的嗓音听起来便显得有些虚虚实实,但关键的信息她还是都听的很清楚。 蓝女士跟总统夫人之间的恩怨大概就是,蓝女士年轻时是个姿色不俗的美人,她的美色和性子受到了当时还只是州长的总统阁下欣赏,这让眼底容不下沙子的总统夫人一怒之下就把她嫁给了一个打杂的男佣。 婚后,那个男佣经常对蓝女士暴力,不是打就是骂,日子久而久之蓝女士就受不了了。 她好不容易跟那个男佣离异,结果却发现了怀孕。 总之,当她得知总统夫人也怀孕时,为了报仇,她历时八九个月策划了一场偷梁换柱。 她把跟男佣的孩子换给了总统夫人,而她偷走了总统夫人之子。 偷梁换柱以后,她便辞去了女佣的工作,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后来,孩子一天天大,她心里因为对无辜的孩子感到愧疚就把楚辞当成亲生儿子栽培。 甚至,为了能给楚辞一个好的家庭成长氛围,她跟了个打鱼的渔夫组建了家庭。 只不过是,没过几年好日子,第二任丈夫出海打鱼因为意外去世,留下她一个女人带着楚辞和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河。 简而言之,蓝女士的经历在南向晚听来,是不幸的。 想到蓝女士的不幸,南向晚又想到了自己。 比起蓝女士,她又何尝幸运过? 她是个私生女,母亲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夜店女人,后来在她被南少衍软禁期间母亲因病去世,除了身世的糟糕,她的经历又何尝不糟糕? 她少女时代就被南少衍这个恶魔缠上,如今已经纠缠了十多年,先后流掉了两个孩子,至今她都未能摆脱他的魔抓,或许这辈子都逃脱不出他的魔抓了吧。 她已经很不幸了,如果用自己的不幸成全别人,是不是也算是功德一桩? 何况,客观事实而言,她跟楚辞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能害了他,不是么? 这样想着,好似她也没什么损失。 唯一的伤害,大概就是她这辈子都逃脱不了南少衍的桎梏了。 南向晚沉思良久,才对蓝女士道: “老实说,我本来对楚辞就没有这种念头,不用你们说我也不会跟他有什么。我好不容易才从南少衍魔抓下解脱出来恢复自由身,也从未想过再跟他破镜重圆,但因为你们忌惮我会耽误楚辞,那么……,那就让我一个人的不幸成全你们所有人吧。” 说到这里,她目光深看了会儿蓝女士,“但愿,你们都能得偿所愿。” 南向晚这番话说的叫蓝女士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面色有点不好看,想了想,她道: “晚晚,话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能叫用你的不幸来成全我们所有人呢?别的不说,就你现在都怀孕快20周了,就客观事实而言,你跟南少衍复婚未必就是不幸的开始,没准你们过的比谁都要幸福。” 顿了顿,补充道, “还有,大家都是女人,你既然还愿意怀他的孩子给他生孩子,说明你潜意识里对南少衍还是余情未了的。如果你真的痛恨他的话,你最不该做的就是再怀上他的孩子以后还选择生下他。 你难道不清楚么,能让男人跟女人关系纠缠上一辈子的就是孩子了。晚晚,你成全我们也是成全你自己,最重要的是,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楚辞的满腔真情么?” 配不上! 这是南向晚在蓝女士话音落下后,大脑下意识的一个反应。 有些话,说的太过,就伤感情了。 南向晚没再因为这个话题跟蓝女士沟通下去。 两人很有默契的结束这个话题后,又聊了一些日常。 蓝女士道: “楚辞那孩子还是个重情义的,他给我和小河在盛京置办了一套大房子,还请了佣人和保护我们安全的保镖,我们现在是吃穿不愁,日子也是往好了过的…… 蓝姨呢,这辈子也算是历经风浪的人了,这些身外之物我都不在意,我只希望你和小河还有楚辞都能平安顺遂,这样就够了。 尤其是你,晚晚你是最叫我操心的,你母亲走的早,生前活的也不够光彩,蓝姨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你能明白吗?” 南向晚只是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 之后楚河发病被疼醒以后,南向晚看着她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当时触动颇深。 就是忽然有一种很深的感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那些情情爱爱,都特么的见鬼去吧。 楚河是被活活疼的昏死过去的。 等楚河被抢救回来以后,南向晚便打电话找南少衍了。 只不过是,南少衍电话没打通。 她没打通南少衍的电话,便决定打车去一趟香山公馆,那是南少衍常住之地。 她告别蓝女士和楚河以后,就乘坐电梯一直来到医院的一楼。 因为是初夏了,昼长夜短,外面的天还没有黑透。 南向晚从电梯走出来,立在医院大门看着暮色笼罩下的街道,看着车来车往,一时间茫然的心口发慌。 她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正准备翻出打车软件叫车时,肩膀突然被人给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她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台阶,还好撞她的人及时出手拉住了她一条手臂,她才免于一难。 她惊魂未定,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无比磁性的男低音,“你没事吧?” 南向晚循声望去,对上的就是男人一张英俊温儒的俊脸。 那男人身穿天青色衬衫,深蓝色裤子,眉尾有一颗鲜明的美人痣,明明是笑意浅浅的模样,但他却给人一种很强的阴鸷感。 此人,南向晚认识。 蒋成风。 当然,她不确定,蒋成风认不认识自己。 南向晚脸色不太好,蒋成风视线便落在了她护着腹部的手上,抱以歉意的道: “很抱歉,因为我的冒失害你受到惊吓,你若是哪里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顿了顿,“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是南太太,还是南小姐?” 此话一出,南向晚心口就是一提。 显而易见了,蒋成风认识她。 南向晚淡声道:“不必了。” 说着就要走时,蒋成风挡在了她的面前,“我还是叫你南小姐吧,毕竟你已经跟南少衍离了婚。” 南向晚对蒋成风第一印象很不好,她不想跟这个人有过多的交集。 所以,她对挡在她面前的蒋成风道:“蒋先生,我们不熟,请让开。” 闻言,蒋成风就扯唇诡异的笑道:“怎么会不熟?你弄掉了我前妻腹中我的孩子,你说,我该要对你如何是好呢?” 他说着,视线就笔直的落在了南向晚的腹部,意有所指的道,“南小姐怎么只胖肚子?莫不是,里面揣了个肉疙瘩?南少衍,他知道么?”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冷声道:“蒋先生,请你让开。” 闻言,蒋成风便低头看了下腕表,波澜不惊的说道:“这样吧,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一起吃个晚餐?” 南向晚:“……” 蒋成风见南向晚不为所动,微挑了下眉,跟着道: “放心,南小姐,我不会伤害你。我那个前妻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死不足惜,毕竟我并不缺少为我为生儿育女的女人。所以,南小姐,我不会真的要找你算账。” 顿了顿,“但,你现在不得不陪我一起吃这个饭。因为,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下意识的问:“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蒋成风波澜不惊的口吻:“去了,不就知道了?” “不去!” 蒋成风扯唇:“你肚子里揣着蒋家的种,想偷偷的生,没经过蒋家的老祖宗同意,只怕是你就算把他生下来也只会是个死胎。” 闻言,南向晚周身就涌出一股汹涌的寒意,她拔高音量,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让开。” 蒋成风扯唇,轻描淡写的口吻: “喔,你还不知道的吧?南少衍,他其实是我小叔,当年被人贩子给拐走以后就彻底下落不明了。如今,我们家老太后要让他认祖归宗,叫他回去继承万贯家产。 至于你这个怀有他孩子的前妻,没准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吶。走吧,我特地来寻的你,老太后还等着你呢。” …… 一刻钟后,当南向晚被蒋成风威逼利诱带到一隅茶楼时,南少衍也到了。 两人在包厢门口撞见。 南少衍一看到是蒋成风强押着的南向晚,毫不犹豫对着蒋成风的面颊就挥出去一拳。 蒋成风也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拳后,强忍着痛,颇是无辜的口吻:“小叔,哪有你这样的?侄儿都把小婶给您请过来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第448章 他眸光炙深的看着她,激动的道:你 南少衍面无表情的冷了他一眼,冷声道:“蒋成风,我跟你之间的恩怨,等老子空了再跟你算。” 他说完,就把目光落在南向晚身上。 但,南向晚却没有看他,显然是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这时,包厢的门从里面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两个气场很强的保镖。 其中一个走到南少衍面前,无比恭敬的道:“老夫人已经恭候多时,您里面请。”顿了下,又对南向晚道,“南小姐也一同进来吧。” 音落,南少衍跟南向晚便一前一后地进了包厢。 至于,蒋成风则被保镖给挡在了门外: “大少爷,老夫人说了,您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即日起程回祠堂面壁思过还有机会被原谅,否则,将你逐出族谱并没收你名下的所有财产,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蒋成风:“……” 蒋成风自问,这次他触碰到了老家伙的霉头,竟然被老家伙知道是他这些年暗中阻拦蒋家查找失踪多年的南少衍…… 总之,他这回要是不好好将功赎罪,怕是要倒大霉。 因此,他在保镖话音落下后就连忙说道: “烦请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一事要跟她老人家汇报,说完就走,不耽误她老人家跟小叔团聚。” 那保镖犹豫了一下,便进去通报了。 差不多一分钟后,那保镖就请蒋成风走了进去。 蒋成风进门后,就对着那坐在正位上的耄耋老人恭恭敬敬的道: “孙儿有一事汇报,您面前这位南小姐,她怀了小叔的孩子,如今已经快二十周了。” 此话一出,那原本对南向晚还百般挑剔的老人脸色一下就和善了不少,“此话当真?” 蒋成风笑道:“晚辈何时敢在您的面前信口雌黄啊。” 那老人气场强大,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朝他冷了一眼: “你跟你那个不成器的爹一个模样,都是个孬的,趁现在我没功夫收拾你,滚吧。” 蒋成风对她深鞠一躬,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南少衍就情绪无比激动的看着南向晚,嗓音难掩沙哑的问道,“晚晚,你真的……怀了我的骨肉么?” 南向晚没说话。 当然也没有看她。 她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蒋家的老太太是个精的,她很快就看出这两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她在这时对南向晚道:“南小姐,请坐。” 南向晚没有坐,而是波澜不惊的问:“我想知道,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蒋老太太说道: “本来,少衍不肯来见我,所以蒋成风就给我献出了一计。他跟我说,你是少衍宝贝不得了的前妻,如果把你请到我这边来做客,他自然就肯来见我。”顿了顿,“嗯,事实上,这个办法不错。” 南向晚等她说完,点头道:“那您现在已经见着他的人了,我可以走了吗?” 蒋老太太轻笑:“那怕是不行” 南向晚皱眉:“什么意思?” 蒋老太太道: “您怀了我们蒋家的骨肉,你腹中这个肉疙瘩可比你这个人金贵得多。南小姐,你是个命好的,少衍刚被我们蒋家找到你就怀上了他的种……,你算是母凭子贵,准备做蒋家的媳妇吧。” 说到这,目光落在了南少衍身上,笑着问道,“少衍,这个安排,你可还算满意?” 南少衍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上路子,帮他追回南向晚。 他刚要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愿时,南向晚便开口道: “我不会跟他复婚。蒋老夫人,如果您还想这个孩子平安降生的话,请您不要逼我,我根本就不稀罕您的小儿子也不稀罕你们蒋家的财富,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跟南少衍无关。如果你们一定要步步紧逼的话,那就一尸两命吧。” 此话一出,南少衍额角青筋就绷了起来。 蒋老夫人倒是淡定,她道: “南小姐,讲真的,就你的身份连给少衍提鞋都不配,我抬你做蒋家的媳妇你既然不肯的话,我也不逼你。只要你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我们蒋家不会亏待你。” 她话都没说完,南向晚就打断她: “蒋老夫人,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跟你们蒋家无关,跟南少衍也无关,孩子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把他抢走,听明白了吗?” 这话听的蒋老夫人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她讥诮:“南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眼看着蒋老夫人要动怒,南少衍在这时开口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我希望您不要插手。” 面前的男人是自己失散二十多年的儿子,蒋老夫人心疼他都来不及,哪来敢叫他不痛快。 因此,她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连连道: “好好好……只要你能尽早跟南家划清界限跟我回海城认祖归宗,一切都好商量。” 南少衍这条命是南老爷救的,南老爷子待他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再造之恩,现在南家其他几个晚辈都是不成器的,如果南少衍一走了之,南家怕是要彻底凉。 这是南少衍没有立刻答应蒋老夫人回海城认祖归宗的原因之一。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海城的蒋家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他在没有探实蒋家的内部情况他是不可能草率回去的。 老太太倒是真心想认回他这个小儿子,不仅想认回他,还想把家产都给他。 但,无疑老太太这么做,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总之,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他没有正面回答蒋老夫人的问题,淡声道:“这件事不急,我自有打算。” 他说完,视线便从老太太身上移开,落在南向晚身上,看了会儿她,温声道: “虽然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从前的种种混账行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想要跟你复婚。当然,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逼你,我会用实际行动打动你,直到你愿意跟我复婚那天为止。” 南向晚没有表态。 她有种深陷地狱的错觉,腹背受敌。 她既不想跟南少衍复婚,也不想耽误楚辞的未来发展,那么只能逐步击破,以退为进。 她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答非所问,“我现在不舒服想离开,你送我回去吧。” 蒋老太太是个有眼色的,她是看出来了,男人的心思都在这个女人身上,她若是在这时候拦着不让他走只会让他反感。 因此,蒋老太太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对南少衍道:“少衍,既然南小姐身子不舒服你就先陪她吧,我们日后再从新约时间见面。” 南少衍嗯了一声,就伸手要去牵南向晚时,南向晚避开他的手先行一步,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已经彻底黑透了。 街道两旁,灯火阑珊。 南向晚走出一隅茶楼,看着长长的街,拿出一根小皮筋将齐肩的短发随意的绑了一个揪以后, 她转身对走到她跟前来的南少衍道:“你想孩子平安降生,那就假装复婚吧。” 此话一出,南少衍面色就是一沉,“为什么要假装复婚?” 南向晚答非所问,“你这么想跟我真复婚?” 南少衍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说道:“嗯。” 闻言,南向晚便冷冷的讥讽道: “是么?那么,请问你的诚意在哪里?你能彻底跟慕南枝那个垃圾断绝来往吗?你现在明明已经知道她流掉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不是还是将她养在医院里,你就那么离不开她?” “没有。” 音落,南向晚就干笑了两声,“谁信呢?” 南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即刻表态:“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现在我跟我走,我带你去医院见她。” 南向晚觉得,以南少衍宠爱慕南枝的程度,他肯定不会真的不管慕南枝或者说对慕南枝赶尽杀绝的。 她真的蛮想亲眼见识见识南少衍是怎么吊打慕南枝的。 因此,她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轻描淡写地道: “那感情好啊,我也蛮想见识见识,你是怎么为我那两个还没有出生就被她害死的孩子报仇的。” 只不过是,南少衍跟南向晚人还没到医院,南少衍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慕南枝的主治医师。 “南先生,不好了,慕小姐割脉自杀了,您快过来一趟吧。” 因为接电话不小心点了扬声器,此话一出,南向晚唇角就勾起了讽刺的弧度。 她目光冷看了一眼身旁开车的男人,他好似很平静,嗓音不见喜怒的对手机那端的医生说道:“我马上过去。”顿了下,呼吸有些闷促,“她人现在怎么样?” 主治医生:“南先生您是知道的,慕小姐本就犯有血源性疾病,她之前因流产大出血身体亏损的特别厉害,现在……又割脉,人出现了失血性休克,已经在抢救了。” 闻言,南少衍面部线条就绷的异常冷硬,连气场都变了。 他嗯了一声挂了主治医生的电话后,就将车子提速了。 南向晚没看他,也没有去揣测他此时的心情,只是目光看向车窗外不断倒去的风景,一副谁都无法融进她的世界一般,无比淡漠。 南少衍余光撇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慕南枝不能死。” 闻言,南向晚视线便从窗外撤回,凉漠的看着他,“她死不死的我并不关心,包括你今后要怎么样安顿她我都不在意。” 顿了顿,“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吧,她已经失去了孩子现在又是一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忽然失去了要吊打她的念头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吧。” 此话一出,南少衍面色就是一沉,冷声道:“你不高兴我去管她,我可以不管她,今后也不会再管她……” 闻言,南向晚就出声打断他,讥讽道: “我不高兴的事很多,是不是我不高兴的你都不会做?你现在不放我下车就惹得我蛮不高兴的,所以,请你立刻马上放我下车。” 南少衍最讨厌的就是南向晚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 他眸色深了深,并没有将车停下,反而将车速飚的更高。 不过,他说话的嗓音却很平静。 他低低哑哑的嗓音似克制着某种情绪,平静且暗色, “天已经黑了,我把你一个孕妇放在马路上不放心,你告诉我,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等送你回去后我再去处理慕南枝的事。” 顿了顿,“你放心,等我将慕南枝的事彻底处理干净后,我今后再也不会管她,嗯?” 南向晚一时有点看不明白,南少衍为什么非要管慕南枝的死活。 毕竟,在她看来,慕南枝背叛了对南少衍的感情,她不仅背叛了,她甚至在跟南少衍婚姻存续期间出轨了蒋成风,还怀上怀上了蒋成风的孩子…… 以上,种种这些,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都应该是零容忍的才对,为什么他在面对这些还会管慕南枝的死活呢? 可能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没忍住,南向晚便好奇的问: “我能知道原因吗?为什么时至今日,你还是要管她?如果你爱她已经爱到可以原谅她所犯下的错,那么你完全可以跟她复婚, 又何必一边管着她又一边跟我信誓旦旦的说将会跟她划清界限?其实,你跟不跟她划清界限我并不在意,毕竟我已经不爱你了,不是么?” 南少衍面色冷的难看,气息愈发的粗沉。 他感觉似有一双无心的手遏制了他的喉咙又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周身窒息的发疼。 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车子在等一处红绿灯时,他才缓过那阵汹涌的疼痛。 他侧首看着身旁副驾驶上女人无比淡漠的一张脸,眸色沉了沉,讥讽的笑道:“不爱我?不爱我那你爱谁?” 南向晚扯唇,眉眼都是淡淡的嘲讽。 她目光凉凉的看着南少衍一张俊脸阴沉的脸,冷笑道:“南少衍,你脑子是不是有坑?不爱你难道我就一定要爱别人,才正常?” 南少衍拳头在这时握了起来,指骨发出咔嚓的松动声。 他薄唇抿了抿,过了片刻,才强忍着怒火,面无表情的质问道:“你是不是爱上楚辞那个狗杂碎了?” 此话一出,南向晚面色就冷了下去。 她无声的看了会儿南少衍,半晌后,浓烈的嘲讽道:“南少衍,你一口一个狗杂碎的,你的教养都叫狗给吃了?” 南少衍没说话。 南向晚的话还在继续: “你开口闭口辱骂别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担得起得罪他人的代价。还有,我如今爱上谁都不会再爱上你这个垃圾。” 南少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想着南向晚还怀着孕,搁以前他早对南向晚的脖子掐了出去。 他抬手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后,嗓音低低沉沉的警告道: “南向晚,你别以为你怀了孩子就能为所欲为,你将我惹恼了对你并没有半点好处,你乖一点,我们大家才能都相安无事,不是么?” 南向晚很奇怪的看着他,她觉得她并没有故意要拿话去气他。 她说的都是客观事实,也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她眸色无澜的看着脸色异常阴沉的男人,鉴于此前男人待她的种种劣迹她选择不再跟他废话下去。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直接开车送我回到住处吧。”顿了下,报了个小区地址,“清水苑18号。” 此时,红灯变绿灯。 南少衍发动车子,他大概知道跟南向晚的争执除了加深彼此之间的矛盾毫无意义。 因此,后面的路程中,他也没有再跟南向晚说话。 车子是在20分钟后抵达了南向晚的住处——清水苑。 清水苑,是主城区内很有年代感的老校区。 路灯昏黄,疏影斑驳。 昏暗的光线,将老旧的小区渡上了一层破败的气息。 南少衍最先推开车门下车。 他一推开门,就嗅到空气中荡漾着灰尘的破败气息。 他仰头看着面前年代老旧的小区,眉头皱了起来。 他转身对此时推门下车的南向晚道:“你就住这里?” 南向晚挑眉,轻笑道: “我不住这里应该住哪里?为了摆脱跟你的婚姻关系,我选择净身出户,这些年我被你囚禁几乎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我身上仅有限的钱只够日常生活开销,连这里房子都是南乔给我租的。” 顿了顿,“怎么样,看到怀着你孩子的前妻住在这样的地方,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啊?因为我有今时今日,都是你南少衍一手造成的。”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时,南少衍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嗓音隐忍着不容忽视的霸道和强势: “这里条件太差了,你若是实在不想跟我住到香山公馆的话,我可以给你从新置办一个高档的小区,至少比这里环境好还安全,嗯?” 南向晚并不觉得她居住的环境差。 她看着南少衍的眼睛,逐字清晰的讥诮道: “南乔给我租的是一套两居室,里面设备齐全,应有尽有,我并没有觉得不好。比起我小时候跟着我妈在海边小镇居住的房子,这里已经好太多了。” 顿了顿,“最重要的是,这里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而跟你在一起或者是住在你置办的房子里我只会噩梦不断窒息难忍,所以,看在我腹中你孩子的份上,你就饶过我吧。” 南少衍整个人再次因为她的话而气的周身血液沸腾。 他静了又静,才压下汹涌的怒火,沉声道: “你不是说要跟我假复婚的?虽说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用意,但如果我答应跟你假复婚的话,你不是还要跟我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南向晚挑了下眉,轻笑道:“我只说跟你假复婚,又没说真的要跟你朝夕相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说完,就甩开了南少衍,疾步消失在楼道里。 南少衍立在原地,站了足足五六分钟才被医院的慕南枝的电话给催走了。 他开车去医院之前,给他最信任的秘书金秘书打了个电话过去,吩咐道: “查一查,南向晚今天白天都跟谁见了面,见面后大概又说了什么,我要知道她近期所有的人脉网络。”顿了顿,“另外,之前叫你调查楚辞的身份,现在有进展了吗?” 闻言,手机那端的金秘书便如实汇报道:“楚辞……的身份很神秘,属下无能。属下只知道,他现在出入都被人严密保护着,无从下手。” 闻言,南少衍就在这时点了一根烟,抽了会儿,眯眸说道: “既然他的人被严密保护可见身份不简单……”顿了下,“他不是还有个生病心脏病的妹妹?还有他母亲,你从他们身上下手。” 音落,金秘书便应道:“是。” …… 南少衍驱车离开清水苑以后,另外一辆车抵达了清水苑。 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手上还牵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 是个男孩。 第449章 男人在这时伸手掐住她,眸光玩味 <!--go-->是个男孩。 …… 南向晚回到公寓,刚烧了一壶热水时,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皱眉,想着该不会是南少衍还没有走时,门外传来女人的嗓音: “南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请你开下门,我有事找你。” 这个声音,南向晚听出来了,是大慕南枝一岁的姐姐慕琼枝。 听说,战道峰最近要跟她离婚,她仗着腹中怀孕的孩子为保护伞,这个法院判决书就一直没有下来。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南向晚心中疑惑。 一分钟后,她给慕琼枝开了门。 门开,南向晚第一眼看的不是慕琼枝,而是跪在她门口的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 那孩子见到开门的她以后,就给她连磕了三个响头,随后道: “您好,慕南枝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是她的儿子,我母亲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您能不能看在她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而给她一条生路?” 这话听的南向晚一脸莫名,当然更多的是震惊。 她震惊面前这个自称是慕南枝儿子的孩子。 他看着怎么都应该有七岁左右的? 南向晚皱了皱眉,还是将那孩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她将孩子拽起来后,就请那孩子跟慕琼枝一块进屋了。 南向晚给他们各自倒了杯柠檬水后,慕琼枝就开门见山的对南向晚道: “小智是南枝跟蒋成风的儿子。但,蒋成风不认他,这孩子就一直都被养在国外。” “南枝想让蒋成风认了小智,就甘愿成为蒋成风对付南少衍的棋子,毕竟南少衍的真实是身份是蒋老夫人最小的儿子,如果他认祖归宗,那么蒋成风在蒋家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 “总之,南枝最开始的目的是成为蒋成风对付南少衍的帮凶,只不过是在这个过程中她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南少衍。” “当然,狗血的是,她又被迫跟蒋成风发生过关系,这才有了怀孕以及流产一事的风波……” “如今,我们慕家破败,南枝于蒋成风而言失去了利用价值,于南少衍而言她更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胚,如果这个时候没人拉她一把,她必死无疑。她死不足惜,可怜的是小智这个孩子。” 说到这里,慕琼枝道出她最担心的原因,“我最担心的是,蒋成风那个心狠手辣的畜生,他为了洗脱这些年暗中对付南少衍的罪证而杀人灭口,所以你能不能帮帮南枝。” 信息量有点大。 南向晚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他是蒋成风的儿子,蒋成风没道理不认他,我想知道原因。” 音落,慕琼枝便解释道: “当初南枝跟蒋成风是闪婚闪离,结婚四个月后就离了。离婚后的蒋成风娶了海城第一名媛,而那个时候南枝发现怀孕时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打掉了可惜,索性一咬牙就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那时,她生下孩子便去找蒋成风求他把孩子认回去,但蒋成风担心这个孩子会恶化他跟新婚娇妻的感情以及破坏他在岳丈面前的形象,所以就迟迟不肯…… 总之,他们之间的矛盾一言难尽,现在情况是这么个情况。” 南向晚听的有些稀里糊涂的。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慕琼枝一直都说她跟蒋成风在一起的时候蒋成风是个萎的,她因为他有毛病才跟他离的婚,她还说她跟南少衍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少女…… 可如果慕琼枝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慕南枝跟南少衍二婚扯证时,她都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 呵~,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却能把她跟南少衍都玩的团团转,更是把她一次又一次的逼向绝境,只能说明这个女人手段了得。 这么个手段厉害的女人,她若是真的想要活命,根本不需要她帮忙,她就能好好的活着。 因此,南向晚只沉思了片刻,便对慕琼枝道: “慕小姐,你真是抬举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气度,我先后两个孩子都被慕南枝设计害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怕是没人比我更恨她的人了。她有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 顿了顿, “还有,我以为慕南枝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如果她想活命,谁都不能拉她下地狱。就你们来的这期间,她刚给南少衍演了一场自杀的苦情戏,南少衍人已经去医院了, 由此可见,南少衍是她目前最大的庇护伞,有南少衍护着她,就算蒋成风想对慕南枝下手,怕是也没有机会的。” 她对慕琼枝说完,目光便落在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孩脸上,淡声道: “你若是真想救你的母亲,你找我没用,你应该去找蒋家老夫人,我一个小时前还见过她,那个老太太应当不会让蒋家的种沦落在外,如果你能认祖归宗,你今后就会是蒋家的小少爷,你便是你母亲的依靠,你就能保护她。” 不是南向晚圣母,是南向晚可怜这个无辜的孩子。 有句话怎么说的? 美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而晦暗的童年只能靠一生来治愈。 她给眼前这个孩子指一条明路,至于能不能治愈他的童年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那孩子也是懂事,不哭不闹,只怔怔的看着南向晚,过了好一会他对南向晚深鞠一躬,特别老成的说道: “我替我母亲给您道个歉,母债子还,来日方长。” 慕琼枝跟这个孩子没在南向晚的公寓多待,很快离开了。 他们走后,蓝女士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能料到对方会说什么,南向晚有点不想接这个来电。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踩着铃声的尾巴将这个电话接通。 电话接通后,蓝女士也不跟南向晚逗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晚晚啊,你见到南少衍了吗?你跟他提复婚的事了吗?” 顿了顿,话锋一转,一言难尽的说道, “先前总统夫人给我打电话了,她说那个心脏供体患者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如果明天天黑以前她没有收到你跟南少衍复婚的消息,那么小河就别想得到这个供体……” 南向晚看了看夜幕下灯火阑珊的城市,良久,她道:“好,我知道了。”顿了下,“你等我通知吧。” 这话听的蓝女士心口一松,又道: “那……你们明天几点跟南少衍去民政局复婚啊?总统夫人的意思是,要派人暗中亲眼确定你们办了复婚手续才行,她说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南向晚很不喜欢这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她舔了舔唇角,不太高兴的道:“不然,明天我去民政局,您亲自跟我一块去?” 她本来是一句气话,结果蓝女士却立即就应道: “那最好不过。正好你母亲不在了,我也算是你半个亲人半个长辈,领结婚证是大事,我陪你去合情合理,南少衍也不会说什么,我也能拍个证据给总统夫人看。” 南向晚等她说完,淡淡的口吻:“也好。” 挂了电话后,这一晚,南向晚失眠了。 天快亮的时候,她突然被噩梦惊醒。 她梦到自己周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但那些血却不是自己身上的,而是倒在她身旁男人身上的。 那男人脸朝下趴在地上,身上白色衬衫被鲜血染透,看不清脸,却能感受到他濒临死亡的气息。 她在梦里拼尽全力朝他的地方爬过去,她想看清他的脸,但梦里她哭的心碎眼泪模糊的她怎么都看不清他的样子。 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小辞—— 然后,她大梦一场,被惊醒了! 梦醒后,浑身汗透。 因为这个梦太真实,南向晚心有余悸。 她下床后就找到手机想给楚辞打个电话,毕竟这个梦不是什么好兆头。 只不过是,她手机解锁后,被将近二十多个未接来电给震惊住了。 全是战道峰打来的。 时间集中在凌晨两三点。 南向晚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不好的事,几乎是本能的就将电话回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并传来男人疲惫至极的嗓音,“喂。” 南向晚听到战道峰的嗓音后,就急切的问:“是小辞出了什么事吗?” 战道峰看着躺在病床上因为失血过多昏睡过去的男人,嗯了一声后,说道: “他中弹了,贴着心肺擦过,大出血。不过现在已经抢救回来了。之前给你打电话,是他当时情况危急,他怕自己挺不过去想听听你的声音……” 此话一出,南向晚心脏就揪扯的十分难受,眼泪也抑制不住的滚了下来,“你们不是飞帝都的,那么多保镖跟着保护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战道峰解释道:“本来他可以躲过枪伤,但为了捡回掉在地上你的照片,被打中了。” 关于是什么人暗中刺杀总统之子的细节战道峰没有跟南向晚透露任何的细节,他只轻描淡写的对她道:“现在他人很安全,已经住进紫金宫了。” 紫金宫,那是当今总统的居住地,想必帝国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那里了。 南向晚听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 战道峰的话还在继续: “楚辞手术前交代我转告你,他让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他让你老实巴交的等他回来。 还说,你好不容易摆脱跟南少衍的婚姻关系,不要再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毁天灭地的祸事。” 战道峰说到这里,顿了顿,补充道: “南向晚,我跟楚辞聊过,他无心仕途,此次帝都之行是他跟总统他们谈条件的,如果顺利,他今后还是会定居盛京陪着你的,你……好好想想吧,不要辜负他的心。” 不要辜负他的心。 在接下来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一直萦绕在南向晚的脑海里,如魔音般,周而复始,折磨的她脑袋发疼。 人果然是不能奢望太多,一旦贪欲太重,就会痛苦不堪。 南向晚果断打住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配不上那么好的楚辞。 她这种满身狼藉的女人就该一辈子跟南少衍这种人绑在一起,抵死纠缠谁也别出去祸害谁。 这样想着,南向晚就简单的将自己收拾了一遍后,给南少衍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南向晚淡声道:“在哪?我去找你。” 音落,男人便哑声开口,“你开门吧。” 闻言,南向晚怔了一下,随后才道:“好。” 一分钟后,她拧开公寓的防盗门,看着立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男人。 他一双眼睛,红血丝很重,脚下是一滩厚厚的烟灰。 此时,他手上还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 他被烟熏染的嗓子,格外沙哑,“我以为你至少会睡到八九点以后,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南向晚不喜欢他身上浓重的烟雾,抬手捂住鼻子,身体向后退了一步,答非所问,“你从什么时候过来的?” 南少衍将烟掐灭,淡淡的:“具体没看时间,差不多凌晨两三点的时候。” 南向晚:“……” 南少衍:“本来想敲门,但想着你可能睡了,就没有。” 南向晚面无表情的道: “你明知道你来的这个点我应该已经睡了,为什么要来?来了为什么又不肯走?难不成,你天真的以为,你在我的面前站了一夜我就能原谅你曾经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么?” 南少衍客观的道:“自然是不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站?” 南少衍如实的说道:“不知道。一开始想在楼下的车上等,但不知怎么的,烟抽着抽着就到了现在。” 他说着,目光就落在她眼底下的黑眼圈:“你昨晚没睡好?” 南向晚点了下头,随后道:“进来吧。” “我就不进去了,身上烟味重,熏着你跟孩子不好。”顿了顿,深看着南向晚的眼睛,说道,“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南向晚答非所问:“那你么呢?大半夜的跑到我这来,是为了什么?” “你昨天去见了楚辞的……养母蓝女士,在蓝女士女儿病房待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你跟蓝女士关系很好?” 南向晚挑了下眉:“你调查我?” 南少衍不置可否:“我只是想弄清楚,你为什么突然回心转意想要跟我玩假复婚的把戏。原来你是为了总统之子,为了楚辞,对吗?” “既然你都调查的那么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 音落,南少衍便自嘲的笑了一声,那嗓音听起来无比的苍凉, “因为总统夫人觉得你配不上楚辞的深情,你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为了斩断楚辞对你的念想成全他今后的仕途,你只能对总统夫人听之任之,所以才跟我提要假复婚以此欺骗总统夫人的同时还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因为只要我答应跟你假复婚,你既能断了楚辞的念想也能断了总统夫人对你的忌惮,等他们都断了念头以后,你还能在恰当的时机彻底甩了我远走高飞,我说的没错,对吧?我在你的眼底,现在也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了,嗯?” 话已经说的这么透了,南向晚觉得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她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坦白道: “不错。就是你说的这样。不仅如此,总统夫人还用蓝姨女儿的命作为要挟,让蓝姨作为说客,让她监督我跟你完成复婚。事实上,我现在腹背受敌,好似除了跟你复婚以外我别无选择。” 闻言,南少衍就笑了,那笑容无比的讽刺: “不。你并不是别无选择,你是在逃避对楚辞的感情。面对楚辞强势霸道的追求,你自卑了。 你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才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如果,你现在没有怀着我的孩子,如果你现在还是个清白之身,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妥协,任由他人威胁,你至少会为自己的幸福挣扎一下, 而不会选择跟我这个在你看来比杀人犯还恐怖的魔鬼在一起,对吗?” 音落,南向晚就讥诮出声: “呵~,原来你这么有自知之明?”顿了下,“那么,你还要跟我复婚吗?这次不是假的,是真的。毕竟总统夫人派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南少衍无声的看了会儿她,忽地冷笑了几声,“不爱我却愿意跟我复婚,看来你对楚辞是产生了真感情,你就那么想要逃避他么?” 南向晚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那么你复吗?” 音落,南少衍就沉声道: “为什么不复?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就算你现在不爱我,我也要把你捆绑在婚姻的牢笼中,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叫你痛快。” 他说完,南向晚就淡声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结婚证给办了吧。” 南少衍在这时伸手掐住南向晚的下颌,讥诮道:“这么赶?” 南向晚没有躲开,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南少衍,答非所问:“你难道不乐意?” 南少衍在这时伸手掐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身前用力一带,随即将她困在怀里,冷声道: “南向晚,你不要天真的以为跟我扯证复婚以后你还能做个快乐的自由身,复婚就意味着我可以随时随地的对你为所欲为,我想在客厅弄你你就只能在客厅给我弄, 我想在书房弄你也就只能在书房给我弄……总之,你可以不爱我但千万不要叫我发现你肉体上或者是精神出轨,你明白吗?” 南向晚在这时一把推开他,眼睛冷冷的看着他,淡声道:“你要是觉得强一个毫无生气的女尸的话,你可以尽管来。” 顿了顿, “亦或者,你也可以跟我不复这个婚,那么我腹中的孩子跟你不会再有一毛钱的关系,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不是吗?”<!--over--> 第450章 他想要的女人,生死不论,他必须都 南向晚口中的其他人,指的是蓝女士和她的女儿楚河。 南少衍被她的话刺激的不好受。 因为,南向晚的话,让他前所未有的意识到南向晚真的不再爱他了。 他生生的把这个女人推到了无尽的深渊里,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再得到她的爱。 但,那又怎么样? 他南少衍想要的女人,就算是死,骨灰也得埋在他的地盘上,何况她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看了会儿南向晚,唇角勾起浓深的讥讽弧度,淡声道: “那就今天。手续办完后,就搬到香山公馆吧。你孕周期已经不小了,得有人照顾着。” 对此,南向晚不再有异议。 有句话怎么说的? 绝处逢生。 未必,她现在的选择就是万劫不复的。 至少,在跟南少衍复婚后,她跟腹中的孩子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顾,至少她不会担忧孩子有什么不测。 至于其他人,似乎只会比现在更好。 比如,楚河能成功做上换心手术,比如楚辞能断了对她的念想有大好的前途。 这么想着,南向晚就释然了,好似压在身上的包袱瞬间就松开了,好似她连呼吸都顺畅了。 ……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那天办完复婚手续后已经过去了三个星期之久。 这期间,楚河心脏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再过一阵子就能出院回家休养了。 而她则注销了从前的所有联系方式,不仅跟楚辞彻底断了联系,她跟蓝女士也断了联系。 这期间,她甚至是足不出户,就连产检都是医生到家中给她做的。 至于,南少衍这阵子也很少回香山公馆,听说他去了海城的蒋家认祖归宗去了。 总之,在这三个星期的时间里,南向晚日子过的似乎很平静。 这天下午,她在书房画她从前断更了许久的连载漫画,连续画了两章后,香山公馆伺候她衣食住行的吴妈匆匆的跑上楼来。 吴妈是五十多岁的妇人。 她气喘吁吁的对正在专心作画的南向晚道:“太太,家里来客人了,您赶快下楼看一看吧。” 自从南少衍搞清楚辞的身份后,他担心楚辞暗中派人把南向晚抓走,最近整个香山公馆多了不少退役特种兵把守。 总之,能真正进到香山公馆里来的人,想必来头不小。 南向晚搁下手绘平板电脑,抬头看着吴妈,问道:“谁?” 吴妈道:“……是个老夫人,她是跟慕南枝一道来的。那老夫人自称是先生的亲生母亲,海城蒋家的老夫人。”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皱起眉头:“慕南枝?” 吴妈叹了口气,说道:“对,就是她。” 有点一言难尽的口吻, “太太,这个慕南枝,我一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这个小蹄子,不仅欺骗了先生的感情还给先生戴绿帽子,也就先生心好念着旧情没真的对她赶尽杀绝, 我还本以为因为孩子一事她能识相点不会再搞事情,今天我瞧着她还是死不悔改,明显就是来者不善的,要不,您要是不想见他们,我帮您给回绝了?” 南向晚眯眸沉思。 慕南枝竟然能在短短的几个星期内就获得了蒋老夫人的心,想必是蒋老夫人已经认下了慕南枝跟蒋成风生的那个儿子。 至于她今天陪蒋老夫人来香山公馆,八成是在蒋老夫人面前挑唆了什么,蒋老夫人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至于,挑唆了什么,南向晚就不得而知了。 南向晚沉思了会儿,问吴妈:“南少衍,是不是今天回来?” 吴妈道:“太太,今天晌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先生确实来过电话,他那会子在海城机场,让我转告您一声,他今天会从海城回来。” 吴妈说着,就连忙看了下时间,补充道,“算着时间,先生应该已经到盛京了,没准现在已经快到香山公馆了呢。” 南向晚在吴妈话音落下后,便点头道:“我先换一身衣服,你先下去帮我招待一下蒋老夫人。” 吴妈说了好,又犹豫的问道:“太太,我瞧着那蒋老夫人来者不善,要不然您等先生回来在下楼?” 南向晚问:“他们带保镖了吗?” 吴妈道:“带是带了,不过被我们香山公馆的保镖都给拦在了外面,没让他们进客厅。” 南向晚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楼去泡茶招待吧,我等下就下楼。” 吴妈不再说什么,很快下楼去了。 已经进入了六月初,暑气渐浓,孕妇比较怕热。 南向晚挑了件宽松但不太显肚子的棉麻长裙,她换好裙子后就下楼了。 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蒋老夫人坐着,慕南枝站着。 明明二十多天前还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的慕南枝,此时却容光泛发的像是破茧成蝶,光鲜亮丽的不像话。 慕南枝眼尖,看到南向晚从楼梯上下来后,她便开口对坐在沙发上的蒋老夫人道:“老夫人,南向晚已经下来了。” 此话一出,蒋老夫人本就等的不耐烦的脸色愈发的冷气逼人。 她目光朝走过来的南向晚看去,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了忍欲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冷声道: “你是仗着怀孕又跟少衍复婚,架子变大了不把我这个老太婆当回事了,是吗?”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讥笑道:“我要是真架子大,你们现在已经被香山公馆的人赶出大门外了。”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直奔主题, “就别逗弯子了,我们气场不投,直接说什么事吧,别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 此话一出,蒋老夫人就被气的不轻,“混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音落,南向晚就反唇相讥: “呵,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长辈了,蒋老夫人,我们很熟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闻言,蒋老夫人就怒摔了一只茶杯。 这时,慕南枝连忙过来给她顺气,安慰道: “老夫人,您息怒,南向晚我是了解的,她就是这种逮谁咬谁的狗脾气,您犯不着跟她生气,气坏了身子遭罪的还是您呢。” 蒋老夫人在她的安抚下,很快冷静下来。 但她也不喜欢慕南枝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用拐杖将慕南枝推远点,冷声道:“你别碰我,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慕南枝被骂也不气,她一边泪盈盈的滴着猫尿,一边无比忏悔的道: “您骂的是,我有今天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可即便我有多么不好,我也是您亲曾孙子的母亲,您就是看在小智的面子上……” 蒋老夫人被她哭的烦,冷声道: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别哭了,要不是看在你给蒋家生儿育女的份上,我早把你一棍子给敲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慕南枝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连忙收起了眼泪,说道: “是,我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才想着将功补过的,少衍已经被南向晚给迷住了三魂七魄,但您作为一家之主可得清醒啊。” 说到这,目光就冷笑着看着南向晚,冷声道, “南向晚,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清楚吗?你凭什么认为你腹中怀的孩子就一定是少衍的?要我看,你这孩子没准就是楚辞那个小白眼狼的。”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慕南枝心肠这么坏,竟然如此挑拨? 亏她二十多天前还看在她儿子的面子上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咬了下后牙槽,冷笑道: “慕南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下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跟南少衍在一起的时候还劈着腿跟前夫做?明明怀了蒋成风的孩子却跟南少衍说孩子是他的。呵~,你怎么这么能?自己不要脸把孩子给折腾的没了,现在又来折腾我了,是吗?” 面对南向晚冷嘲热讽,慕南枝脸色难看至极。 但,这不影响她的战斗力。 她有今时今日这样的处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拜南向晚所赐,她要是不狠狠的报复一把,她都难消心头之恨。 因此,慕南枝很快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 “南向晚,你别转移话题。我从前犯下的错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实不相瞒,我这次流产大出血医生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已经摘了我的子宫, 我现在已经是个不完整的女人遭到了报应。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不可饶恕,所以才想要改过自新,想要将功赎罪,想要揭穿你这个毒妇的嘴脸……” 南向晚面色一冷:“呵,我的嘴脸?” 慕南枝讥诮道: “我告诉你南向晚,少衍好糊弄,我可不好糊弄。你敢摸着良心说你跟楚辞没什么吗? 你这个孩子差不多是在农历一月里怀上的,那阵子你因为跟少衍吵架就搬出去住了,你当时所住的地址就是楚辞的单身公寓,你足足在他那边住了一周之久……, 你们孤男寡女的,要是没什么点什么,谁信吶?还有,据我所知,从新岁直到现在少衍他就只碰过你一次,那唯一的一次还是你喝醉的时候, 你肚子怎么就那么争气呢?喝醉还能怀上少衍的孩子?要我看你这个孩子没准就是楚辞的。” 音落,已经脑洞出南向晚跟楚辞苟且画面的蒋老夫人就忍不了了。 她厉声质问南向晚: “南向晚,我就不跟你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这样吧,直接做羊水刺穿吧,如果dna结果出来是少衍的,我会为今天的行为给你道歉, 如果……这个孩子跟少衍无关,那就请你立刻马上跟少衍离婚,否则别怪我这个老太婆心狠手辣,嗯?” 这话听的南向晚怒极反笑,她在这时叫来吴妈:“把这两个没有素质的东西给我赶出去,立刻马上。” 吴妈有点忌惮蒋老夫人身上的威严。 她走过来,战战兢兢的对坐在沙发上的蒋老夫人道: “蒋老夫人,哪有您这样侮辱人的?您怎么能听信慕南枝这个女人的谗言呢? 这个女人,她不是个好的。我听说,我们家太太前面流产掉的两个孩子都是被慕南枝给搞没了的。 这个慕南枝,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太太好……,还有我听说,做羊水刺穿是有风险的, 这万一孩子出了什么事,咱们谁也担待不起啊,要知道,我们家先生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吴妈的话多少让蒋老夫人心里有些忌惮。 蒋老夫人的本意只是想确定南向晚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他们蒋家的种,如果孩子是蒋家的却因为做羊水刺穿被弄掉了,到时候她怕是要肠子悔青了。 蒋老夫人一下就变的有些犹豫。 但,慕南枝却在这时煽风点火,扭曲事实,对吴妈疾言厉色的道: “吴妈,你少在那胡说八道。南向晚前面流掉的两个孩子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是她自己痛恨少衍对她软禁一心想逃, 所以在怀上孩子以后就想把他的骨肉打掉,你怎么能污蔑我是我搞的鬼?还有,现在医疗科技都那么发达了,羊水刺穿dna这种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南向晚要是心里没有鬼,她凭什么不去做?” 这话把吴妈给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毕竟她也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南向晚前面两个孩子就是被慕南枝给搞没了的。 吴妈一时语塞,再加上慕南枝后半句话,本来还犹豫的蒋老夫人就下定决心非要做这个羊水穿刺dna鉴定。 因此,她在慕南枝话音落下后就对南向晚道: “我不管你究竟跟那个楚辞有没有苟且行为,为了保证我们蒋家血统不被玷污,你现在必须跟我去医院把羊水穿刺给我做了。”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描淡写的道:“我要是不做呢?” 此话一出,蒋老夫人就被气的心口一噎:“你——” 慕南枝在这时道:“南向晚,你不做你就是心里有鬼,你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少衍的。” 音落,南向晚就毫不犹豫的甩了慕南枝一耳光。 慕南枝被打的耳根子失聪,怒不可遏的道: “南向晚,你就剩下这点本事了?你以为你打我一耳光就遮掩你怀了野种的事实了?可笑。我早晚都能扒了你的皮,让少衍看一看你这个贱货的真面目。” 面对慕南枝面目狰狞的嘶吼,南向晚则毫不在意的讥诮道: “南少衍会不会扒了我的皮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顿了下, “慕南枝,二十多天前,你大姐慕琼枝带着你跟蒋成风的儿子到我的公寓下跪给你求情,这个主意是不是你给出的? 我看在那无辜的孩子份上原本已经打算放过你的,但你如此的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手下留情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那流产掉的两个孩子跟你无关吗?可笑,你真当我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此话一出,慕南枝就心惊肉跳。 她心虚的道: “南向晚你少血口喷人了,你要是有证据我就不信你能等到今天也不追究?以你的脾气,估计早把证据交到警方手上叫警察治我的罪了吧?” 南向晚扯唇,目光阴冷的看着慕南枝, “你以为我没有提交过证据吗?提到证据,还真是心碎至极呢。我不止一次的跟警方提交过证据,但每一次都被深爱着你的南少衍给强行拦了下来。 因为南少衍百般阻拦,我人微言轻,我又能把你怎么样呢?但,今时不同往日,你背叛了南少衍已经彻底伤了他的心,我把那些备份的证据如果再交到警方手上的话,想必他不会再拦着的。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此话一出,慕南枝也没有崩盘。 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目标很明确,她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拉着南向晚一起。 她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余光瞥到门口进来的男人高大身影,立刻言辞犀利的将话题又转移到了南向晚腹中孩子的身份上。 她笑道: “南向晚,就算你把我送进监狱,我也要揭穿你寡廉鲜耻的嘴脸。我已经对不起少衍伤了他的心,我深知无法弥补对他造成的伤害,但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也这么害他,给他戴绿帽子。 你要是心里没鬼,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医院做羊水穿刺dna检测,证明你是清白,证明你的孩子跟楚辞是无关的,你敢吗?” 南向晚已经懒得在跟慕南枝废话,她对林妈道:“叫保镖,把她们赶走。” 此话一出,从门外进来的南少衍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他身上携带着风尘仆仆的疲倦,以及淹没在这之下的森森然阴冷。 他很快就来到南向晚的面前,看了看南向晚冷冰冰的一张脸后,又侧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蒋老夫人,随即目光落在慕南枝的脸上。 慕南枝看到他,就豁出去,说道: “少衍,虽然我在你的眼底就是个不值得被原谅的下贱胚,我也承认我是个下贱货。” “但是,今天如论如何,你都要听我一句话,南向晚她肚子里的孩子未必是你的,没准就是楚辞的。” “你别忘了,今年新岁的时候,南向晚因为你趁她醉酒跟她发生关系而吵架离开香山公馆,这之后差不多一周的时间里,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她整整一周都正在楚辞那。你是男人,你信他们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我也没说她这孩子一定就是楚辞的,只是叫她去做个羊水穿刺dna检测,她死活不肯,难道她心里不是有鬼吗?” 音落,南向晚就看着脸色愈发阴森的南少衍笑了起来。 她兀自笑了会儿,淡声道:“所以,你也觉得要做一做这个羊水穿刺么?” 南少衍喉骨深深滚动了两下。 他压下胸腔里涌出来的浓烈情愫,淡声道:“虽然这么做你会觉得寒心,但你要是心里没鬼那就去做一个。医生我来安排。毕竟,我没有给人当便宜爹的癖好。” 他说完,视线便从南向晚脸上移开,落在了慕南枝的脸上,无比厌烦的道: “慕南枝,我是不是对你太过于宽容了,才让你如此放肆?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里吗?” 此话一出,慕南枝面色就是一变。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内心翻滚着浓烈的悔恨。 当初,若不是她嫌弃他只是南家的养子身份配不上她是州长女儿的身份,她就不会跟他分手而跟蒋成风闪婚。 她哪里会想到,她这辈子会毁在蒋成风的手上。 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她这辈子一定只爱面前这一个男人。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慕南枝知道,南少衍一直没有对她赶尽杀绝,是因为顾念着旧情。 她深吸一口气,对南少衍说道: “我并没有那样觉得。我很感激你,在我那样伤害你以后你还能给我一条生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被南向晚这个女人欺骗,她只是做一做羊水穿刺也不会损失什么。如果孩子是你的,那最好不过,我真心祝愿你们能白头到老,如果孩子不是你的……那你也能及时止损,不是吗?” 南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后,面无表情的问她: “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你吗?不是因为我真的有多爱你,而是因为……愧疚,你明白?” 慕南枝不解,皱眉:“愧疚?你什么意思呢?” 南少衍道: “我跟你大哥早年在部队里是很好的战友,但,在一次实战演习中他为了给我挡枪死了,他临终前嘱咐我,让我照顾好他的两个妹妹,尤其是你这个容易闯祸的。他说,无论今后你犯了多大的罪孽,都要我保她一命……” 顿了顿,“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死不悔改,我觉得我可能要辜负对你大哥的承诺了。” 慕南枝不可思议的流了下眼泪,她一颗心疼抽抽的,“所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南少衍冷笑:“你觉得,以我们今时今日的关系,谈这个话题合适吗?最后一次。给老子滚——” 第451章 他紧拥着她,这一夜,他终身难忘 慕南枝被赶出了香山公馆。 蒋老夫人毕竟是南少衍的生母,他不能对老人家不敬,但说话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道:“您年轻时也是个统率三军的风流人物,怎么到老了还糊涂了?你听信谁的谗言不好,你听信慕南枝的?” 蒋老夫人是个拎得轻重的人。 她道: “我当然知道慕南枝不是个好的,但我这个老太婆眼底可容不下沙子,南向晚腹中孩子的事必须早点弄明白,不然我寝食难安。” 南少衍面色冷了冷,看着她道: “无论孩子是谁的,她这个人我都是要定的,所以……你还是少多管闲事破,别坏我们本来就太好的母子情分。” 这话听的蒋老夫人很是不高兴,她怒道:“我看你是被这女人下了降头了,魔怔了。” 南少衍答非所问:“我这里庙小,我就不留您下来吃晚饭了,您哪来的哪去,请吧。” 蒋老夫人也不想把关系搞砸,凡事要留有退路。 她在这时起身,对南向晚道: “南小姐,将心比心,如果是你儿子的老婆存在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我想你的心情会跟我一样焦虑, 我不是针对你这个人,只是身为母亲,想把事情弄清楚……所以,我先前言语上有一些过激或者不妥的地方,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作为长辈,我当然是希望你们夫妻之间和和和美美的,孩子也能平安出生。好了,今天就这样了,明天你们约好医生后叫上我,我跟你们一道去医院。” 蒋老夫人很快离开了。 客厅里,除了伺候的三两个佣人,就只剩下南向晚跟南少衍,但气氛却莫名比之前更加剑拔弩张。 南向晚坐着,南少衍站着。 他看着她,她低着头,齐肩短发散落下来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和她的眉眼。 南少衍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却可以肯定她现在身上憋着一股恼火,且一触即发。 就这样僵持了会儿,南少衍视线从她身上离开,对一旁候着的吴妈道:“太太晚餐吃了吗?” 闻言,吴妈连忙道:“还没有……我现在就去准备。” 许是想调节气氛,毕竟房子里的女主人和男主人若是吵架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下人也不舒服, 她道:“今天我给太太做了最爱的清蒸鱼还有酱鸭,再等五分钟就能上桌。” 南少衍嗯了一声,“去准备吧。” 音落,吴妈就要去厨房时,南向晚在这时站了起来。 她一米六八的个头在一米八九的南少衍面前显得格外娇小,都已经进入孕中期了,她身上几乎没怎么长肉,如此人就显得十分瘦弱。 她仰着头,看着面前脸上几乎看不出喜怒的南少衍,淡声道:“我们出去吃吧。” 因为她说这话时,目光十分的平静,平静的一如当年最初所见,那双漆黑澄澈的眸子格外的干净。 南少衍的心莫名悸了一下,他嗓音有点哑,“怎么突然想要去外面吃?” 南向晚扯唇,淡淡的调子里透着点嘲讽: “因为……我们明明已经纠缠不休了十多年,可我突然发现,你好像从来没有带我出去消费过一次,哪怕是一次。是逛街吃饭也好,还是看电影旅游也罢,都没有。” 南向晚说的是事实。 就因为是事实,且由她的口中说出来,南少衍才心中不好受。 他没说话,南向晚的声音还在继续。 此时,她淡淡的调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了, “我们之间,好似除了无休止的相互折磨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就连跟我上个床,你意乱浓深时都要对我百般折辱,你骂我母亲是个夜场女郎是个下贱胚,你骂我是个不受南家待见的私生女…… “你说像我这种下贱胚所生的贱人这辈子只能依附着你而生……统统这些,言犹在耳历历在目,让我每每想起时都格外的戳心。” 说到这,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轻笑道,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要指责或者抱怨什么,我只是想客观的表述我们过去的一些相处模式,那几乎是我这辈子最不堪的过往,我现在就想改一改这样的相处方式,不行吗?” 南少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呼吸渐渐浓促了起来,眸光也变的愈发深不可测。 他无声而又无边的看着面前的南向晚许久,才平心静气的道:“那我上去换身衣服,等下我们就出去。” 南向晚说了好,南少衍便去楼上了。 南向晚在他上楼后,她去了户外。 香山公馆,随处可见都是枝繁叶茂的老梧桐树。 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夕阳从树缝里泄露下来,疏影斑驳,像极了她暗淡无华的过去。 她倚靠着一棵梧桐树,脚边跑过来一条通体白毛的博美。 这条博美是慕南枝养的,养了好些年了。 有次,她端开水壶不小心烫伤这条博美,慕南枝跑去跟南少衍告状,南少衍知道后二话没说就替她出头了,他用滚烫的开水烫伤了她的脚踝,直到现在她脚踝处的那块伤疤还清晰可见。 可笑的是,慕南枝从香山公馆搬走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把这只博美带走。 因这阵子,南向晚喂它喂的多,这只已经五六岁的博美特别黏她。 它在南向晚脚步蹭了又蹭,南向晚一时就觉得有点心烦,不让它蹭。 但,狗这种通灵性的畜生,它通常就是很粘人。 南向晚越不让它蹭,它越是摇尾乞怜蹭来蹭去。 南向晚被蹭的来了点脾气,叫来不远处一个保镖,“把它打包一下,给慕南枝送过去吧,这是慕南枝的狗。” 那保镖很快就把博美给抱走了。 保镖身上戾气重,博美被抱走的时候鼻腔里发出嗷嗷嗡鸣声,像是哭泣,那双看南向晚的眼睛也是湿雾雾的。 南向晚一时间有点心软,但想着自己曾因为这条小畜生身上留下了终身都难消的疤一下就又硬起了心肠。 她将视线强迫避开,不再看它。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如其来的难过。 她看着天边如血色一般的晚霞,心情愈发的沉重。 南少衍换好衣服找过来时,她正托腮看着天边的晚霞,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她的人却像是已进入隆冬,冷的异常萧瑟。 他立于远处,看了会儿倚靠在梧桐树下的她,好一会儿才朝她走过去。 一个小时后,两人去了金外滩的环球广场。 南少衍定了个视野最开阔的星级大酒店。 点餐的时候,都是南向晚主动报菜名的。 点完餐,南向晚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边小口喝着,边对站立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金外滩夜景的南少衍说道: “你说,人要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应该死的不会太难看吧?外面是黄浦江,既不会血溅当场也不会被摔的四分五裂,还能留个全尸,死的也痛快,不会太苦……” 她这样说,那原本立在落地窗前的南少衍就疾步朝她走过来。 他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光冰冷的睨着她,冷冽而凌厉的口吻: “南向晚,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敢动一个自杀的念头试试,你看看老子……” 他后面的话被南向晚给打断了,她笑意淡淡的道: “你干什么啊?你松开我,你这样掐着我不舒服。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我为你牺牲一尸两命?” 她这样说,南少衍身上戾气才渐渐退了下去,只是心底却愈发的不安和烦躁。 他松开了南向晚,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向晚的眼睛,良久,他道: “吃完晚餐,你还有什么想要我陪你做的,都可以。” 南向晚从新坐回到身后的沙发上,淡淡的:“你陪我逛个街吧,我已经好几年没有逛过了。” 南少衍说了好,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星级酒店服务都是最顶尖的,菜很快就上齐了。 用餐期间,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但南少衍的一双眼睛却一直都未从南向晚身上移开过半分。 女人吃相斯文,细嚼慢咽,每一道菜都吃了不少,看得出这些菜很合她的胃口。 快要餐尾的时候,她搁下筷子,看着他,问道:“一定要去做那个羊水刺穿的dna吗?”顿了顿,“我听说羊水刺穿很疼,可以不做吗?” 南少衍神色未动,看了会儿她,淡声道:“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 说到这里时,他手强行把南向晚的手握在了掌心之下, “有些疼痛是可以忍受的,但有些疼一辈子都未必能治愈。这个穿刺,你不能不做。” 南向晚把自己的手从南少衍的掌心下抽回,微微低头,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淡看着他,温声道,“那就做吧。” 此话一出,南少衍本应松紧的心却莫名的被另一种烦躁的情绪所替代,且潜移默化中变的愈发惶惶不安。 餐后,南少衍果然说到做到陪南向晚去逛了一次街。 她就只是逛,几乎不买。 在一家珠宝店的时候,她看着橱窗里陈列的那套珍珠饰品,连试戴都没有直接就对店员说要买。 那套珍珠饰品于南少衍而言是一点都不贵,但对于南向晚来说是蛮贵的。 但她在南少衍要为她买单时拦住他,“我自己来。” 南少衍面色不太好看,“你哪来的钱?” 南向晚给营业员递出一张银行卡,轻描淡写的道:“我把从前搁置许久的手绘从新捡起来了,那本漫画最近连载后收益还很不错。” 南少衍一直都知道南向晚精通国画这些,只是没想到她有一天会靠这门手艺吃饭。 他没说话,南向晚的话还再继续: “这套珍珠我是母亲生前渴望却一直舍不得买的。她病重以及病危那阵子我被你软禁……” 说到这里,她低下了头,嗓音浓重且潮湿, “我因为你的软禁她临终前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跟我见上,我想她那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她的人生已经那么糟糕了,到死都没能跟我这个女儿见上一面,你说她该有多绝望呢? 南少衍,你让我和我的母亲都过的很绝望,你知不知道?你是个罪人……” 南向晚的眼泪滚出了眼眶。 南少衍胸腔涌动的厉害,他喉骨滚了滚,低声道: “那阵子我在外地出差,我有交代过管家带你去见你母亲……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你为什么没能去成。” 音落,南向晚就在这时抬起头。 她眼眶湿红,眼底是接近苍凉的嘲弄, “还能是什么原因?除了慕南枝搞的鬼,还能有谁会阻拦我跟我的母亲见上最后一面?她之所以能这么为所欲为,难道不是因为仗着你的势么?” 南少衍没再说话,只是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 营业员很快将珠宝打包好递到了南向晚的手上。 南向晚将东西接过来后,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 她道:“现在去松鹤公墓吧,我想给她上炷香。” 没人会在大晚上的跑墓地的,何况南向晚还怀着孕,南少衍本能的觉得墓地是个晦气的地方。 因此,他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道: “今天太晚了,如果你实在想去,明天早上我陪你去,下午我们再去医院做羊水穿刺?” 南向晚扯唇:“我现在就想去,不行吗?” 许是她红红的眼睛,以及眼底浓重的哀伤刺痛了南少衍的心,让他一时就心软了。 他说了好。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抵达松鹤公墓。 南向晚将买来的那套珍珠饰品整齐的摆放在墓碑前,随后跪了下去。 她一边给墓碑里的人烧着纸钱,一边低头念叨着。 “妈,我来看你了,这么晚了,天那么黑,你在那边还看得见我的脸吗?” “还是别看见了,我最近又瘦了,你要是看见准又要心疼担心我呢。” “我这阵子过得挺好的,吃得好穿得好,就连睡眠都变好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套珍珠首饰,你身前一直念叨着说等有钱就买了它然后跟我一起去拍一套母女装……现在珍珠我给你买了但你的人却已经不再了。” “……” 絮絮叨叨的南向晚说了好多。 “噢,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快要当妈妈了,宝宝发育得很好,你快当外婆了。我想着,等宝宝出生以后月份大一点就送过来给您看看。” “您要是一个人孤单,我以后就带宝宝多来陪陪您。” 南向晚又说了好一会儿,她才再烧完纸钱从地上爬起。 她膝盖跪的有点麻木,站起来的时候不太稳。 南少衍扶着她,她也没有躲闪。 她待身体站稳以后,对南少衍道:“你怎么都是我法定上的丈夫,你不应该给她磕个头么?” 南少衍神色不明,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夜色中,像是吞金兽,诡异的厉害。 他没有要跪的意思。 南向晚也没再坚持。 因为她明白,能让南少衍甘愿下跪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怕只有慕南枝能叫他做到。 至少曾经,南少衍给慕南枝跪过。 南少衍没有跪,但却半蹲下去给南向晚的母亲烧了纸钱。 从松鹤公墓回到香山公馆后,已经是凌晨了。 南少衍总觉得今日的南向晚行为反常的厉害,所以他一直等南向晚睡着了才拥紧她,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很平静的过了一夜,却也是他最终身难忘的一夜。 因为,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翌日上午,南向晚起床洗漱完毕后就下楼了。 此时的南少衍去晨跑了。 南向晚来到楼下,吴妈给她准备好早餐后,对她道:“太太,早上来了个快递包裹写的您的名字,您要看看吗?” 南向晚不记得最近买了什么东西,但却不甚在意的对林妈道:“你拿过来吧。” 闻言,吴妈很快就取来了那个包装的很细致的盒子。 盒子大小是一米长宽的那种,看起来不小。 因为吴妈抱过来时显得有点沉,南向晚不禁想着里面会不会是装了什么瓷器? 许是好奇,她对吴妈道:“你给拆了吧,没准是南少衍买的什么瓷器。” 吴妈很快找来剪刀,开始分拆盒子。 南向晚在这时,则用筷子夹了一只虾饺往嘴里送着。 只不过是,她那只虾饺才刚刚送进嘴里时,就被吴妈突然尖叫声给吓的掉了在地上。 她皱眉:“怎么了?” 此时被吓的不轻的吴妈结巴道:“是……是……” 她说话间,南向晚就已经起身朝她那边走过去。 待看清纸箱里的是什么时,南向晚吓的差点摔出去。 还是吴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太太,太太你没事吧?” 南向晚脸色蜡白的厉害,她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问吴妈:“快递是谁送进来的?” 吴妈道:“就是同城快递。” 吴妈看着纸箱里头和身体被彻底分成两截且浑身是血的博美,一边哭一边骂道:“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干的?” 南向晚看着博美身上那殷红的血色,想起昨天傍晚那血色一般的晚霞,整个人都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她强作镇定了许久,说道:“怪我,我不该把博美送给她,是慕南枝干的。” 吴妈擦了把眼睛,气愤不已的道: “这个女人心肠这么坏,怎么还没遭天谴……太太,她就是故意这么做,她这是在向您挑衅,咱们可不能再这么纵着她了。她这次可以杀狗,下次没准就是对人下手了。” 南向晚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她让吴妈叫人把博美拿下去安葬后,对吴妈道:“是不能再纵着她了。” 正说着,慕南枝的电话打到了南向晚的手机上。 南向晚看到她的来电显示,只犹豫了一秒就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慕南枝趾高气扬的嗓音,“南向晚,怎么样?我给你送的礼物,你还满意吗?”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便冷声道:“慕南枝,今时今日你向我发出挑衅请问是谁给你的勇气?” 闻言,慕南枝就讥讽的笑道: “南向晚,我如今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我连坐牢都不怕,还怕挑衅你吗?你不是说你都要告我坐牢的?那我趁现在还有人身自由的时候多做一件恶心你的事我就多赚一件,想想我就大快人心。” 音落,南向晚就深吸一口气,难道:“慕南枝,你真是死不悔改。” 慕南枝扯唇: “有种你现在就报警抓我去蹲大牢啊,我怕你啊?反正就算是蹲监狱我也不会被判死刑,少衍也不会真的不管我,他就算是看在我死去大哥的面子上,他也会疏通关系给我减刑的……” 顿了顿,“何况,我是重度精神抑郁症患者,警方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哈哈……” 南向晚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就冷声宣判道:“不,你少天真少做梦了,我会让南少衍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说完,南向晚就掐断了慕南枝的电话。 此时,南少衍晨跑回来。 吴妈看到他,就连忙跑过去跟他告状,“先生,那个慕南枝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她……” 吴妈将事由经过说了一遍后,道:“先生,您再不管管那个慕南枝,下次连太太的安危都会受到威胁的。” 南少衍被气的不轻,当下就吩咐他的保镖,道:“去把慕南枝给我抓回来。” 刚吩咐完,管家就在这时跑过来汇报道: “先生,蒋老夫人来了,她的车现在在大门外,说是等您和太太一块去医院的。”顿了顿,“她还说,她就不进来打扰你们用早餐的雅兴了,给你们半小时时间。” 南少衍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说道:“知道了。” 他说完,视线就落在面色苍白的南向晚身上,“你要不要紧?” 南向晚喝了口林妈递过来的温水,缓了缓,道:“今天可以不去医院吗?我现在不舒服,不想去医院。” 南向晚越是抗议去医院,南少衍越觉得她心里有鬼,他越是要坚持她去。 他薄唇抿了抿,看了会儿南向晚,沉声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就下午去,这个专家是我好不容易约到的。” 音落,南向晚就冷看着他,“你一定要这样吗?” 第452章 他像是魔怔的兽,眸色炙红 “如果你心里没有鬼,你怕什么?” 顿了顿,像是为了说服南向晚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他补充道, “你放心,就算你肚子里怀的是楚辞的野种我也不会逼你把这个孩子打掉……” 等她把他生下来,他会把这个孩子送走,这样她就跟楚辞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半点瓜葛。 总之,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养别的男人的种。 南少衍的话还在继续:“如果这样你都不肯去做这个dna检测的话,你今天不去我也会绑着你去的。” 南向晚没再说话了。 她已经对面前的男人彻底失望透顶。 她就是有一种很深很痛苦的清醒—— 南沙有不配她为他生儿育女,她跟这个孩子注定是有缘无分了,即便从一开始她是那么想要生下他,可冥冥之中她又清醒的觉得她护不住他。 她之前因为流产已经伤了子宫,眼前这一胎真的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 ** 事实上,南向晚的第六感是准确的。 上午做完的羊水穿刺后,当天下午南向晚就出现了先兆性流产。 频繁的腹痛以及宫缩,让她疼得差点在病床上打滚。 医生在第一时间采取了紧急的措施去保胎,但也就是减少了宫缩的频率,并没有脱离危险。 南少衍终于不淡定了。 他不仅不淡定,他周身都是骇人的戾气。 他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生命里就这么离开了,任由他怎么去抓都再也抓不住了。 蒋老夫人立在他的身后,他们一同看着玻璃窗内那躺在病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女人。 蒋老夫人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南少衍,客观的说道: “少衍,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只能说南向晚是个福薄的女人,她注定这辈子都跟孩子无缘跟你也无缘…… 这样,如果孩子无事你们日后夫妻俩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如果孩子没保住,那你就跟她把婚给离了吧。 我听医生的意思,她这个身体不可能再怀上孩子了,你是我们蒋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没有后? 你跟她把婚离了,我再给你从新安排好的女人……至于南向晚,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她,在钱的上面她可以尽管开口。” 此话一出,一直冷着脸色绷着情绪的南少衍在这时突然转过身,愤怒咆哮道:“够了——” 他雷霆大怒,没把蒋老夫人的心脏都给吼出来。 蒋老夫人既气又心疼他这个样子。 她忍了忍才没发脾气,“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我给你时间去考虑这件事,这事不急……” 她话都没说完,南少衍就冷声打断她: “不用考虑了,我这辈子只认定她一个人。”顿了顿,疲惫而又无力的捏了捏眉心,“你走吧,别逼我动手!” 在南少衍的潜意识里,他觉得,如果不是蒋老夫人听信慕南枝的谗言,那么他就不可能逼南向晚。 如果不是他逼南向晚来做这个羊水穿刺dna检测,南向晚现在就不会躺在里面。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什么狗屁孩子,什么传宗接代,通通都不重要。 他只想她好好的! 蒋老夫人一看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在心里把南向晚给埋怨上了。 她觉得南向晚就是拖累南少衍的红颜祸水,会给南少衍带来不幸,若是不把他们拆散,南少衍早晚会死她手里。 但,眼下,还要等一等,等一等and检测结果。 蒋老夫人不想跟南少衍硬碰硬惹他不高兴,没多会就离开了。 这一晚,南少衍都守在南向晚的病房外,直至第二天天快要亮的时候,医生对他宣判道:“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此话一出,南少衍整颗心脏瞬间就拧成了一团。 他嗓音暗哑至极,也绷的至极:“大人怎么样?”顿了顿,“今后,还有没有再怀上孩子的可能?” 医生道:“大人没事,不过因为生产出血严重,她现在昏睡过去了。” 顿了顿, “至于今后她还能不能怀上孩子,这很难说,没准她吃个几年中药调理,兴许也是有机会的,就是这个机会不太大。” 南少衍好一会儿没说话。 医生看他情绪不太好,想了想,才犹豫的问道: “南总,那……死胎,您这边要是不打算自己处理的话,我们医生这边就当做医疗垃圾拿去做焚烧处理了?” “不……不……,孩子在哪?我去……”像是拼尽全力,才说出后半句,“我去看看他。” 医生叹了口气:“可惜了,是个男孩,长的都挺好的。若不是你这边坚持要做羊水穿刺,他一定能平安降生。” 医生的话,南少衍无力反驳。 毕竟,在做这项检测时,医生再三跟他表明这个羊水穿刺是有风险的,且南向晚的风险比一般孕妇还要大。 他现在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南少衍很快去看了那个才长成孩子形状的死胎,差不多只有女人拳头大小,但该长的都已经长全了。 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就是一颗心抽拧到了极致,疼的没什么知觉了。 他亲手给这个死胎收了尸,安顿好后,检测机构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dna亲子鉴定结构99.999%,符合医学亲子关系。 当南少衍知道这个消息时,一拳捣碎了离他最近的一扇玻璃窗。 随即,他闷闷哼哼的笑了起来,且笑容越发的阴森和诡异,整双眼睛全是阴鸷的血色,让人将他跟走火入魔的神兽联想到一起,令人敬而远之,不敢靠近。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笑声渐渐变弱,最后化成一声粗狂又悲凉的戾呵中戛然停止。 南少衍爆吼一声后,脸上再无别的表情了。 他是个罪人!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还真是特么的讽刺呢。 病房那边传来南向晚醒来的消息,他的秘书金秘书在这时走到他的身后,字斟句酌的道: “南总……,南小姐醒了。”顿了顿,“她说,她想见您。” 南少衍喉骨深深滚了滚,他看着面前破碎玻璃窗上他先前砸玻璃窗时流淌下来的血,静了许久,他才哑声道: “你去告诉她,让她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子养好。” 闻言,金秘书明显的怔了一下,问道:“那您……” “我不过去了。” 不是他不想过去,而是他知道他现在过去面临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她失去了孩子,而他是罪魁祸首,她看到他一定会疯的。 以她今时今日待他的汹涌恨意,没准她现在都把刀准备好欲要跟他同归于尽的。 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他们余生还很长,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他要给她时间冷静,而不是在她最恼羞成怒的时候去招惹她,恶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南少衍说到做到。 一连两天他都没有出现在医院里,更没有去见南向晚。 当然,他也没有走远。 他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待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失孩子,还是因为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这两天失眠的厉害。 睡不着,或者是睡的迷迷糊糊之中又全是那孩子满身是血的模样…… 如此折磨之下,他整个人一下都颓废了不少,身上全是落拓不堪的戾气。 蒋老夫人有好几次来找他都被他拒之门外。 直至第三天下午,已经三天没有从酒店房间出来过,那时的蒋老夫人已经坐不住了。 她担心再这样下去,南少衍有可能会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杀的蠢事。 事实上,蒋老夫人就是瞎担心,南少衍这种人,至多就是消沉几天,不可能去干自杀的蠢事。 但,蒋老夫人不这么想。 在她再三央求南少衍开门无果后,她叫人把还在住院期间的南向晚给抓到了酒店。 也不能说是抓吧。 因为南向晚主观意愿上,她是愿意见南少衍,要跟见面‘好好’谈一谈的。 因此,当蒋老夫人派人到她的病房‘请’她时,她表示愿意走这一趟。 女人流产有时候比正常生产带来的伤害要更大,何况南向晚前前后后流产了三次了。 距离她失去最后一个孩子,才仅仅过去三天而已。 三天,连身体上的伤都尚未结痂何况是心理上的? 她整个人消瘦的厉害,脸色苍白的像霜,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病号服下显得异常消瘦, 明明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没有生气的亡魂,但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睛又格外的锋芒, 一个眼神竟然让蒋老夫人都莫名心底发慌。 她人站立在酒店门口,目光冷漠的看着眼前红光满面的蒋老夫人,唇角弧度勾了勾,溢出一个极其冷淡的讽刺, “瞧不起我的身份又惦记着我腹中的孩子?现在爽了?我这个你眼中钉肉中刺终于在被你搞死了腹中孩子以后跟你的儿子彻底决裂了,你开心吗?” 蒋老夫人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脾气,何况还是个身份不堪将她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的下贱胚。 她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讥诮道: “南小姐,这件事,你怎么能怨到我这个老太婆的头上?要是你之前跟别的男人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暧昧的话,我就不会挑唆少衍带你来做这个dna医学鉴定, 还有,这个羊水穿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做,很多高龄产妇为了排查孩子是否存在畸形发育都做了这项检测,怎么就你身子娇气发生这种不幸的事? 说来说去,只能说明你就是个命苦的,注定跟少衍无缘跟我们蒋家无缘更跟孩子无缘。” 顿了顿,强调补充, “说的也是,孩子跟你无缘也好,毕竟南小姐是私生女、南小姐的母亲是个夜店女郎,就这难堪的身份说出去孩子都要被同龄人给笑话死了,没孩子挺好。 你放心,南小姐,只要你跟少衍彻底断个干净,我这个老太婆不会亏待你的,你开个价,要多少钱,支票上的数字随你填……” 她后面还说了什么,南向晚基本上没再听进去。 她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老太婆一张一翕的那张嘴,直至本能的对着那张嘴扇出一耳光以后,她才开口对那老太婆冷声宣判道: “省省吧,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儿子南少衍的。”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你不是做梦都想我离开你的儿子吗?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我也会拉他下地狱,听明白了么?” 此话一出,被扇的都懵圈的蒋老夫人下意识反手就朝南向晚的脸上打过去。 南向晚没有躲。 她结结实实的挨了蒋老夫人一巴掌以后,波澜不惊的道:“现在好戏开始了。” 她说完,就在这时敲响了南少衍的客房门。 蒋老夫人此时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只知道南向晚这个不要脸的贱胚子打了她的脸这让她怎么都无法原谅。 因此,当南向晚敲响南少衍的客房门时,蒋老夫人就让她的属下揪住了南向晚的头发,将她押到她的面前。 南向晚头皮被扯的几乎像是要裂开,但她愣是没有发出一个疼痛的调子。 她目光冷冽的看着蒋老夫人,说道: “你现在将我打的越狠,等下我就越有机会说得动南少衍彻底跟你反目,不信,你现在就试试看。” 南向晚的话把蒋老夫人给唬住了,她气的面色铁青,骂道:“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威胁我?” 南向晚讥诮,“我连打你都毫不犹豫,威胁你算得了什么?有种,你现在就弄死我昂?” 她声音吼的很大,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客房里。 南向晚的声音还在继续,她现在改成嘶声力竭的哭喊: “南少衍……你母亲要弄死我,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你母亲给弄死了……” 她的声音成功的将客房里的南少衍给吸引了出来。 南少衍打开门的一瞬,入目的就是南向晚被两个保镖扯着头欺辱的场面。 南向晚几乎是在看他出来的一瞬,就对他哭着道:“南少衍,你跟你母亲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不是还要把我逼死,你才开心?” 说话间,南少衍几步就冲到了那两个保镖面前,将南向晚给拽到身前,护在身后。 他好几天没刮的胡须使得他看起来无比的粗野,那眸底的寒光几乎是要迸射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睨着面色复杂的蒋老夫人: “别以为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你就能为所欲为,我之前就有警告过你,不要动她不要她,你为什么偏偏要动她?” 闻言,蒋老夫人就面色冷清的说道: “少衍,你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是这个贱人最先动手打的我……她动手打了你亲生母亲,你竟然还护着你,你这个不孝子……” 她话都没有说话,南少衍就打断了她的话: “想让我做个孝子之前,请你先做个合格称职的母亲。就是因为你的不称职,让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卖了…… 我无父无母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凭什么你一出现就要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滚——” 蒋老夫人被这番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昏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几番平复后,她强做镇定的对南少衍道: “少衍,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妈一句劝?你想想看,这个女人先后因你流掉了三个孩子,你以为她还爱你吗?你现在还执意跟她在一起,你今后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南少衍打断她:“那也跟你无关!” 此话一出,蒋老夫人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她这次忍住了,没再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会加深她跟男人之间的矛盾。 她静了会儿,无比平静的对南向晚道: “你赢了,我儿子的心被你栓的死死的,我若是再阻拦你们在一起无疑是将我跟他母子情分往死路上逼。”顿了顿,“南向晚,你是聪明女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蒋老夫人就带人迅速撤离了。 南向晚等她走后,仰头对转过身来的南少衍说道:“孩子在哪?你把他葬在哪里?” 她面表情很冷,眼神更是冰的彻骨。 南少衍看着她,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他喉骨滚动了一下,哑声道:“葬在你母亲旁边。” 南向晚点了下头,又道:“慕南枝在哪里?我要见她一面。” “她被抓了,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闻言,南向晚唇角勾了勾,讥笑道:“那岂不是便宜她了?” 音落,不等南少衍反应过来什么时,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已经扎在了南少衍的胸口。 温热的血流洒了一地,南向晚却并没有立刻松开刀柄。 她非但没有松开,还旋转着刀柄,欲要再往深处扎时,自她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快如闪电的人影, 那人强行终止她接下来的举动,将她狠狠拽回身前让她跟目光错愕而又复杂的南少衍分开了很大一部分距离。 南少衍看着那恍若从天而降的男人,目光清冽的睨着他,眼瞳渐渐涣散,随后视线模糊,好似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物体时,他整个人向后轰然倒塌。 …… 南少衍伤势过重,南向晚自杀未遂。 两天后,南少衍脱离危险。 他意识清醒以后,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涌出突如其来的难过,比胸口的伤还要痛上几百倍,像是一颗心被掏空,再也没有东西能把它填满,空荡荡的,疼的生不如死。 她已经恨他恨到了这种地步么? 已经到了拿刀捅他的地步了。 他……终于亲手毁灭了她,也终将彻底失去她。 南少衍闭上了眼,藏于眼皮下的眼球微动,有温热的水流溢出眼角,随后他整个肩膀都耸动的厉害,陷入无尽而又无边的苍凉之中。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进来的是吴妈。 吴妈听说他脱离危险,特地来跟南少衍辞行的。 吴妈将提来的水果篮搁在病房内的茶几上,走到病床前,有些一言难尽的道:“先生,你还好吧?” 南少衍睁开眼,眼角通红一片。 他看着出现在他病房里的吴妈,微微坐直身体,哑声道:“还好。” 吴妈叹了口气,说道: “先生您跟太太闹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这个局外人看着都觉得心疼也心累。前些天您还在海城没有回来的时候,太太还说孩子的预产期是跟您的生日一天, 她说这个孩子跟您有缘,她给孩子做入冬的初生婴儿棉服时,还顺手给您做了一对护膝,说是您早年在部队里伤过膝盖,入冬后膝盖骨灰疼…… 本来太太这个孩子若是能平安出生您跟太太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感情也会逐渐好转的,要知道孩子是可以治愈伤痛的良药,但……太太失去了这个孩子。” 说到这,吴妈又忍不住开始叹气了, “先生,恕我直言,您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给太太一条活路吧,否则太太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她真的被你逼死了或者是被您母亲蒋老夫人暗中弄死了,你真的就能快乐吗?” 吴妈毕竟只是个外人,她言尽于此,顿了下,便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吶,这些年一直愿意留下来也是因为跟太太处出了感情,现在太太今后怕是要离开的,我今天来是跟您辞行的。” 南少衍好久都没有说话。 他疼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一颗心抽拧的麻木,好似连呼吸都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自己沙哑至极的问吴妈: “那双护膝在哪?”顿了顿,喉骨耸动了两下,“还有,她给孩子做的棉衣……” 吴妈道:“太太一共给孩子做了两套初生棉服,一双虎头鞋,一个帽子……,还有一件没有完成的夹袄。东西我都给整理好了,放在香山公馆您的主卧里。” 闻言,南少衍说了好以后,对吴妈道:“工资我会叫人多给你结算半年,今后若是你还想回来可以随时回来。” “先生,不用了。我已经找好下家了。” 吴妈觉得不能得罪旧主,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挑明说比较好,她补充道, “实不相瞒,我下面的一个雇主是……楚先生,他昨天亲自找的我,说是这些年太太都是我跟着伺候的,他希望聘请我过去继续照顾她,太太……现在愈发不好了,身边若是没个细致的人照顾着,只怕是挺不过今年的隆冬。” 此话一出,南少衍便沉声问:“她怎么了?” 第453章 她总是趴在他的耳边,缱绻缠绵… 吴妈一言难尽的道: “太太……那日捅伤你以后挥刀自杀……,这两天才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人瘦的像个纸片似的……医生说,身体上的伤可以治愈若是心死了,只怕是难以挺过今年隆冬。” 顿了顿,字斟句酌的补充, “先生,有句话我犹豫了好久如果不说,实在是憋的难受。我觉得,若是您在太太出院后主动跟她办理离婚手续的话,兴许她的心结就能打开,从此放下怨念,没准今后她就能缓过来,将来随着时间推移她总是能忘掉这些不愉快重新开始的。” 南少衍微微垂眸,又是沉默许久。 他整个人也显得异常消瘦,只是到底是男人,身上那股硬气是刚硬的,所以就会让人觉得这些伤于他而言都没什么。 吴妈看了他会儿,见他看起来很难过,便又道,“先生,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解脱。” 顿了顿, “当然,这种割舍对您来说是一种痛苦。但,您要相信我,我是个过来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包括那些此时看来刻骨铭心的痛, 等您将来年老以后,您回头再看一看如今的过往,你只会觉得那不过是你人生旅程中一场梦,梦醒了,痛也就散了。先生,一切都会好的。您跟太太今后都会好的。” 南少衍不知道自己今后会不会好,但吴妈的话多多少少说到了他心里的深处。 这次,他在吴妈话音落下后,就对她回道: “哪天等她身子养得差不多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会跟她去办理离婚手续。” 此话一出,吴妈喜极而泣,心下也跟着涌出一股难掩的慰藉,她道:“好的,先生。” 顿了顿, “先生,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等下还要去看太太,太太现在还不能进食,得需要护工帮她擦洗身体,她是个爱干净又害羞的姑娘,别人伺候她,她会不习惯的。” 南少衍搁在被褥上的手无声的紧了紧,发出两声清脆的咔嚓声。 他薄唇动了动,说道:“好,你照顾好她。” 吴妈点了下头,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对南少衍道: “先生,还有件事,就是您母亲蒋老夫人因为这件事大动干戈的厉害,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太太送进监狱,这件事因为太太还在抢救期,目前警方那边还没有跟进这个案子,我担心……” “我会撤诉。” 就算他不撤诉,以楚辞今天的身份想要捞南向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吴妈得了他的答复,便离开了病房。 她直接去了重症监护那边,换了护工服以及消毒后,就去见了南向晚。 她到的时候,南向晚刚推了止疼针睡了。 楚辞看到她来,便面无表情的问她:“都已经说清楚了?” 吴妈道:“我跟先生都已经说清楚了,今后会在您的手下做事照顾……南小姐,他也没说什么。” 吴妈暂时摸不清楚新雇主的脾气,所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 楚辞在她话音落下后,便吩咐道:“你照顾好她,我不会亏待你。” 吴妈点头道:“楚先生,您客气了,我跟南小姐十分投缘,能照顾她是我的缘分,您放心,我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照顾的。” 楚辞等下还有事要处理,说了好以后就离开了。 他从监护室离开,就直奔城郊派出所了。 他叫人把慕南枝带到他的面前。 此时的慕南枝,还不知道楚辞如今的身份。 她被狱警带出来的时候,狱警只告诉她说是有人来看她,她便问是不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 狱警说了是,她便自己脑洞来看她的人是南少衍。 所以,她在被带出来见楚辞的路上心里还隐隐藏着窃喜,觉得没准是南少衍打算放过她捞她出狱的。 只不过是,当她看到来看她的人竟然是她眼中无比穷酸的楚辞时,脸子瞬间就冷了。 她皱眉:“呵~,怎么,来给您的姘头南向晚出头啊?” 楚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道:“晚晚的三个孩子都毁在你这个女人手上,你就没有半点愧疚么?” 此话一出,慕南枝就哈哈大笑: “我为什么要愧疚?都是这个贱人,要不是这个贱人我能有今天?她害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没拉她下地狱都是我对你她仁至义尽。” 慕南枝知道自己未来没什么好盼头了,她有严重的血源性疾病,未来的下场只能是在监狱里渡过且病死在监狱里。 正因为意识到这点,所以她现在才肆无忌惮,谁都不怕。 反正都是死,还不让她嘴巴上图个痛快吗? 殊不知,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楚辞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见真情。但,我只在你身上看到无尽的丑陋和恶毒。慕南枝,你这些年之所以能好好的喘气活着都是因为晚晚不停的给你供血, 而你……却恩将仇报,不停的算计她欺辱她甚至是残害她和她的孩子……你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死不足惜,你明白吗?” 如今的慕南枝已经魔怔了。 她听到楚辞说这些,非但没有半点愧疚,还心下感觉无比的痛快。 她在楚辞话音落下后,就尖酸刻薄的讥讽道: “还不是她自己蠢?怎么全都能赖在我的头上?她要是有能耐,何至于接二连三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保不住?明明就是个废物,充当什么王者?就她这样的废物,还要跟我抢男人的爱,不是活该找虐吗?哈哈……” 她癫笑了两声,又突然戛然而止,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楚辞一张俊美无比的脸,若有所思的道: “我就纳了闷了,南向晚那个都快被南少衍给弄烂的破烂货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上心? 你说你,长的帅气又年轻,现在还在战道峰手底下当检察官,你要什么样身世干净的女人没有非?得 要南向晚那么一个浑身到下都被南少衍给玩烂的贱人?她就有那么好吗?还是你也下贱,就喜欢那种残花败柳啊?” 无疑,她的话触碰到了楚辞的底线。 男人拳头青筋暴突,一双眸子充红好似随时都能滴出血水来,偏他整个人又极致冷静。 他只是无声又冷冽的看了会儿她,片刻后,他冷声道:“你真是死不足惜!” 慕南枝扯唇,冷讽道: “楚辞,你就是一个小检察官,我就是被判坐牢或者是终身监禁那都是法院的事,你一个小小的检察官能决定我的生死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自己几斤几两?就 算你想对我赶尽杀绝,我相信少衍也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救我的,毕竟,他曾对我过世的大哥承诺过,无论我犯多大的错他都会在我危难当头救我一命的……” 她后面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下去了。 有人在这时对慕南枝看了一个简短的视频。 视频里出现的是南向晚那个跟蒋成风六岁大的儿子,是个跟踪偷拍的日常。 拍摄的日常是孩子过马路时差点被车撞的桥段。 整个视频不超过20s。 视频播放完毕后,楚辞的属下就对慕南枝道:“慕小姐,你儿子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好运的。想要你儿子健康长大,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此话一出,慕南枝就因为情绪激动而面目狰狞起来,愤怒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不许你们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似乎意识到了楚辞的身份不简单,她眯起通红的眼睛,问楚辞的那个属下,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他能自由出入这里,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听他的?他究竟是什么人?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我儿子?” 楚辞的属下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面无表情的对宣她判道: “他是你招惹不起的男人。慕小姐,你将楚先生最宝贝不得的心头挚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你说你将会是什么下场呢?不然,我给慕小姐指一条明路? …… ** 慕南枝在派出所上吊自杀的消息是在当天傍晚传到了南少衍的耳中。 那时,他才刚刚在医生的帮助下换过药。 过来跟他说这件事的是金秘书。 “先生,慕小姐上吊自杀了。” 他说完,目光就开始瞧瞧的打量着南少衍。 但,男人只是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稍显诧异,脸上再无别的表情。 金秘书想着派出所那边打来的电话,字斟句酌的对南少衍补充道: “警方那边的意思是,现在没人愿意给她收尸,想问一问您这边打算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南少衍神色很淡,冷笑道: “没人给她收尸?蒋成风不愿意给她收尸可以理解,慕琼枝难道也不愿意给她收尸吗?那可是她亲大姐。” 金秘书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道明了缘由: “慕琼枝因为死活不肯跟战道峰离婚到他单位门口闹已经被战道峰关起来了,现在谁都联系不上她。” “那活该她连死了都没人给她收尸。” 此话一出,金秘书大概就明白了南少衍的意思。 这是也不打算管慕南枝尸体的意思了。 一连半个月,慕南枝尸体都没人收。 直至,半个月后,慕南枝的儿子蒋孝智出现在警方的太平间,她的尸体才被运走。 那是蒋孝智记忆中第二次见自己的亲生母亲。 第一次是他两个月前过七岁生日时,慕南枝出现给他送了一只足球。 第二次,就是这次的太平间了。 虽然尸体被冰冻过,但肉眼上还是能依稀看出眼前这具尸体曾在烈日下被暴晒过,且身上腐败严重的地方还趴着一窝被冻死的蛆虫。 总之,那是蒋孝智有生之年第一次给人收尸。 说不上什么感受。 可能难过,也可能什么情绪都没有。 只是,经年流转以后,慕南枝之死,成了他心口上深恶痛疾的顽疾,让他痛苦不堪。 …… 慕南枝被蒋孝智火葬的那天,南少衍和南向晚一前一后出院。 他们出院的那天,正值立夏,空气燥热的没有一丝风。 两人在医院楼下的停车坪撞见。 隔着一辆车的距离,南少衍看着那被楚辞搀扶着的女人。 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她神情淡漠,但脸颊却泛着好看的血色,一看就知道这阵子就被照顾的不错。 在看她被高高扎起的丸子头,一身藕粉色连衣裙,整个人显得青春又朝气,丝毫不见半点颓靡之色,给人一种涅槃重生的错觉。 她目光在这时朝他看来,淡淡的眼神里似有无尽的嘲讽,可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南少衍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明明头顶太阳那么热辣,但周身却没有一丝的暖意。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同她对视,明明隔着一辆车的距离,好似他们中间隔了千沟万壑那么深,再也无法跨越过去。 不等他语,女人最先开口,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找个时间,把离婚证办了吧。” 她说完这句话,视线就从他身上撤离,在楚辞的帮助下上车离开了。 那辆黑色宾利,很快消失在南少衍面前。 南少衍却立在原地站了许久,直至金秘书出声提醒他,他才有了反应。 “先生,南小姐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南少衍视线从远处拉回,微微垂首,盖住眸底翻滚的湿意,默了许久,才哑声道,“好。” 南少衍跟南向晚的离婚证是在三天后的下午办完的。 南向晚并没有出现在民政局,是她的律师帮她全权代理的。 不过,那天吴妈也跟着律师去了。 她是专程跟过来拿离婚证的。 离婚证下来后,吴妈就拿着离婚证准备离开时,南少衍叫住了她,“吴妈,她还……好吗?” 吴妈道:“先生,太太……不,南小姐现在挺好的。” 顿了下,有些一言难尽的道, “先生,缘分这种东西,一旦尽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实不相瞒,南小姐现在人已经跟楚先生离开了盛京去帝都了。 我……拿完这个结婚证,今天晚上也会跟着去帝都的。楚先生在帝都给南小姐置办了新的院子,今后我们都会在那边定居的。” 说到这,看着脸色越发不好的南少衍,关心的问道, “先生,你跟南小姐纠缠了这么多年,先后失去了三个孩子,虽说是您没福,但人生还那么长,您还是看开点吧。” 南少衍没说话。 但,他的一颗心却疼的如此清晰。 他总觉得有人在这时劈开了他的胸骨,伸进去一只手,那只手狠狠的揪住了他的心脏,一圈又一圈的拧着它,疼的他周身都生出了冷汗。 他脸色很白,良久,他才对吴妈道:“好好照顾她。” 闻言,吴妈便道:“先生,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南小姐的。” 顿了顿,欲言又止的问道, “先生,我听说,您今后要回海城的蒋家了?盛京这边南家的生意已经交给了南九卿,是这样的吗?” 南少衍点了下头,“嗯,是这样。” 吴妈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挺特别的木盒子递到了南少衍的面前: “先生,我差点给忘了,这是南小姐叫我给你的。” 南少衍认得眼前这个木质盒子。 那是他当初还在部队里自己用木头,一刀一刀的雕刻出来的,里面装着一个套娃,是当初他哄骗她上床时送给她的,也是迄今为止他送给她的唯一一个礼物。 南少衍心脏抽痛的厉害,眼圈也在这时不可抑止的红了。 更甚者,好几次,他眼泪差点就滚落了出来。 他伸手将那只木盒子从吴妈手上接过来,脑畔里浮现的是十多年前,她还很青春年少时,她接过他送给她的礼物,她满心欢喜的将她毫不犹豫的交给了他。 那晚,夜色特别美,像她情到浓处时,她身上那朵嫣红的朱砂痣。 他们最甜蜜的那阵子,她总是趴在他的耳边,缱绻缠绵的,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衍哥哥,衍哥哥……” 这声音像是魔音,成了南少衍心口上的顽疾,经年不散。 …… 三个月后。 帝都入了秋,刮起了大风,帝都的香山美成了一副绚烂的油画。 那天,南向晚从香山寺上完香准备下山时,许久都没有出现找过她麻烦的南宫翎出现了。 南向晚看到她,只略显得诧异。 她眉眼很淡的对南宫翎道:“你找我?” 南宫翎冷笑:“不找你,难道本小姐是来上香的吗?” 南向晚自从跟楚辞到了帝都以后,几乎鲜少露面。 这是她第一次户外活动。 早上她上山时风还没有这么大,这会儿风已经削薄的有股料峭的初冬味道了。 她拢了拢被风吹的翻飞的外套,淡声道:“太阳快下山了,你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南向晚越是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南宫翎越是怒不可遏。 她一想到,都是这个破烂货才导致楚辞要跟她解除婚约,她现在就恨不能拿把刀把南向晚的皮给刮一层下来。 因此,她看南向晚的目光恨不能把南向晚给吃了。 她眼睛冷冷的瞪着南向晚,冷声质问: “南向晚,你到底要不要脸?你自己从里到外都脏成什么样了,你自己没点逼数吗?你是怎么好意思赖着楚辞不肯走的?” 南向晚淡漠的看着南宫翎,“我没有赖,是他不肯让我走。” 闻言,南宫翎就朝南向晚怒甩一耳光过去,只是那一巴掌因为南向晚后退一步落空了。 她没有打到,越发的愤怒: “不让你走,你怎么不去死啊?就你这种贱货,你配得上楚辞那样高贵无比的身份吗?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他才要跟我退婚的,你毁了我的幸福,你知不知道?”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轻描淡写的道:“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要你。” 她说完,就跟南宫翎错开一个身位,继续往下面的台阶走。 只不过是,再次被南宫翎给挡住了。 她眼睛充红的怒视着南向晚: “南向晚,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家室背景更是比你好了不止一个档次,你凭什么就认为他不会要我而要你?”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笑道: “南宫小姐,你是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身世背景好,但那又怎么样?我就算在你眼底就是个一文不值的破烂货,在他眼底我也是千金不换,这难道还不够么?” 此话一出,南宫翎就被气的浑身发抖了。 她伸手指着南向晚的鼻子,气到五官都快要扭曲了: “南向晚,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就算是死都不会对楚辞动那个念头的?” 南宫翎越气恼,南向晚看起来就越风轻云淡。 她背后拢着夕阳,人逆在夕阳下,周身如踩着霞光,站在那里,有种霞姿月韵的缥缈之感。 她看着南宫翎轻轻的笑着:“我是说过,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反悔了,不行么?” 此话一出,南宫翎再次震怒: “你……你爱上楚辞了?你这个贱人怎么那么恶心?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三个月前还挺着大肚子跟南少衍腻腻歪歪,仅仅才三个月你就立马爱上楚辞了,你恶不恶心啊?” 南宫翎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痛了南向晚的心。 她嘴上没说,但心里却给了答案。 恶心! 她没说话,南宫翎态度就越发的嚣张了。 她道:“我早料到你就是个寡廉鲜耻的下贱货,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给总统夫人送过去,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总统夫人还治不了你了。” 说话间,就涌上来两个保镖欲要对南向晚动手时,一道嗓清冽的男低音自南宫翎背后冷冷砸了过来,“我看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南宫翎下意识的转身去看向身后的来人。 迎着夕阳余晖走来的男人,身穿薄款长风衣,气场高贵冷漠,俊美的让周遭万物都瞬间的失去了光华。 他很快踩着台阶疾步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南宫翎,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16岁就不是个处了,也就是你家族那点影响力还有点价值,单论你这个女人,你连晚晚一个手指头都配不上。” 此话一出,南宫翎面色就如同被霜打了一般,又冷又僵。 她咬唇,气的掉下眼泪,怒吼道:“楚辞,你别欺人太甚!” 第454章 他捧起她的脸,俯瞰下来的眸色专注 楚辞在这时抬手轻轻拍了拍她无比娇嫩的脸蛋,讥讽道: “怎么,敢做却不敢认么?非得把南宫小姐的激情三人组视频公之于众,你才肯认?南宫小姐,我母亲好糊弄,我可不好糊弄。” 顿了下,手从她脸上果断撤离,拿出一块湿巾将手指擦拭干净并消完毒以后,他冷冷的警告道, “滚——,别叫我再看到你招惹她,否则,我让你们整个南宫家都因你的浪荡,名誉扫地,一败涂地。” 南宫翎被楚辞清冷而戾气的目光给吓到了。 她因腿软没站稳差点摔跤,更忌惮楚辞先前的话,带着人落荒而逃了。 南向晚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禁有些好笑。 她仰头看着面前脱了外套给她披在肩上的高大男人,“你怎么会过来?” 楚辞将衣服给她披上后,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波澜不惊的口吻: “有空就特地过来接你。”顿了下,明显不悦的责备道,“怎么这么不知轻重?我不是跟你说,去哪里都要随时有人跟着保护的?” 男人靠着她很近。 他俯瞰下来的眸色专注而炙深,说话间的气息像是随时都能吹开她的汗毛孔让南向晚感到心头发慌。 她面颊不自觉的红了红,强压下心口上的悸动,半开玩笑的道: “你给我指派的人面相都太凶了,我怕惊扰佛祖,所以就没让他们跟着进寺庙,他们都在山脚下……” 她声音越说越小,因为男人在这时已经俯身逼近,捧起她的脸。 因男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南向晚整个人都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可是,她身后就是怀旧的古城墙,退无可退。 她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伸手撑在两人当中,结巴道: “我……我下次出门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保镖,再也不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她无比忐忑的模样,落在楚辞的眼底,让他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浮出了一丝微不可觉的笑意。 他一手撑在南向晚身后的古墙壁,一手在这时扣起她的下颌,气息若即若离的贴着她,嗓音低低蛊惑的道: “晚晚,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我之前给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南向晚心跳如鼓,因为紧张,额头已经浮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身体仍然是后倾着,大概因为真的很难适应他的靠近,她整个身体都僵硬的特别厉害。 楚辞担心她身体紧密贴着围墙会着凉,在这时伸出一只手贴在她的后背上,随即将她整个人带离身后的墙壁。 不同于她身上的凉意,男人贴在她腰上的掌心温热有力,像是要穿过她的皮肤抚平她胸口里那颗悸动不已的心。 面对楚辞强势追求,南向晚并不是铁石心肠不行动。 相反,正因为楚辞待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跟此前南少衍的虐待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悸动不已的厉害。 可,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远比她想的要多的多。 她知道,一旦她点头答应他这个追求,面前的男人肩上所要扛起的压力一定是她所难以想象的。 现实版的灰姑娘和王子之间的爱情,不可能会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么美好的。 南向晚的无声沉默,让楚辞失去了耐性。 他在这时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白白净净的脸只能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泛着诱人色泽的唇瓣,嗓音低低沙哑的说道,“说话,嗯?” 南向晚手还撑在男人的心口,他心跳很快,像是随时都能从胸腔里蹦出来,钻进她的手心里。 她手指在他心口蜷缩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同他炙深的眸光对视了长达数十秒后,终于败下阵来。 她微末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先放开我。” 男人在这时皱起了眉头,嗓音里是不容忽视的霸道:“就这样说。” 南向晚彻底妥协了,她身体微微上前了半步,脑袋便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嗓音很轻的问着此时已经如同石化般的楚辞,“我想知道,为什么只喜欢我?” 她那么糟糕。 她糟糕的连一个普通的女人都不如。 她有着最不堪的过往,声名狼藉人人喊打……为什么,他在救她于水火之中以后那样厚待她。 明明,他们那么不相配。 男人很快回答了她的问题,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调子,有条不紊的陈述道,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当得知你跟南少衍在一起时,我很难过,但那时候你很爱他而我也太小了,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 后来,我去国外留学的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很消沉,但每每你打电话过来后我又无比的开心……随着年纪渐长而你的遭遇也愈发的糟糕,我愈发的管不住自己的心, 有时候……我甚至都动了一刀捅了南少衍的念头将你从他的魔爪下带出来。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你一定会很难过,所以就一直没有那样做……” 说到这,他顿了顿,垂首看着靠在他心口上的女人, “晚晚,你不要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更不要觉得像你这样的女人不配拥有幸福和爱情,你要相信,你才是我最大的救赎,明白么?” 南向晚很难受,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她在这时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脸更严密的贴在了男人的心口,嗓音喃喃的:“楚辞,我何德何能呢?我甚至连给你一个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楚辞在这时将她拥紧在怀里,薄唇贴了贴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嗓音很低很低:“晚晚,生孩子太痛了,就算你能生,我也不会要,我有你就够了。” 感动吗? 于南向晚这种千疮百孔的女人而言,楚辞这番话无疑是抚慰她伤痛的最佳良药。 她眼眶有些湿润,好久都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但趴在他心口上的肩膀却耸动的厉害,一看就是在哭。 楚辞在这时捧起她的脸,夕阳的余晖中,她泪眼盈盈的模样叫他心疼。 他薄唇贴了贴她的眼皮,最后有些颤抖的在她唇角轻轻的吻了吻,嗓音是克制后的沙哑,“哭什么?” 南向晚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的嗓音听起来有点撒娇的味道,“就是觉得配不上你待我的好。” 楚辞唇角微扯,“那你要加倍爱我,这样就配得上了。” 他半开玩笑的说着,就牵起了她的手,“风大,你身体受不了寒,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说着,又觉得南向晚走路慢,直接便将她打横抱起,边下台阶的过程中边对面颊羞的有点通红的南向晚道, “这两天帝都寒流过境,你要多穿点。” 因为是周末,前来香山寺上香的香客很多。 这个时候下山的人络绎不绝,此时的南向晚恨不能把脑袋全部窝在楚辞的心口,不让任何人瞧见她的脸。 因为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因整张脸都埋在男人的心口,所以说话的嗓音显得闷闷的,也软软的,“你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男人嗓音透着一抹轻快,“那又怎么样?我抱自己的女人还要经过旁人的同意?” 南向晚心脏跳的愈发的快了,手也情不自禁的圈紧男人的脖子,依然是闷闷软软的调子,“我最近长胖了不少,我有点重,你抱着会累……” “连自己的女人都抱不动,还混什么?” 南向晚只觉得心中涌起经久不散的甜蜜,在楚辞看不到的地方,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只不过是,南宫翎此前那番话,多多少少还在她心上烙下了印迹,让她稍稍想起整个人很快又消沉起来。 快到山脚下的停车坪时,她从男人心口抬起头。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黄昏的光线给男人俊美的脸渡上了一层柔软的光,他那样真实的触手可及,可……又那么远。 他们身份悬殊……他们真的能走到一起么?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专注,男人在这时垂首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色缱绻温柔,嗓音也是温柔的不像话。 他唤她晚晚,他对她说: “我无心仕途,想要的很简单,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们简简单单的过完这一生,我此生便会足矣。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外界压力,是来自我母亲的还是来自于世俗的眼光,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会处理好这些。 等我说服母亲和父亲他们,今后我们就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深居简出,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便好。” 许是楚辞的话给了南向晚一定的力量,让她暂时放下了那些外在压力。 如果他爱她,如果她是他的唯一救赎,为什么,她不要他的爱呢? 因为这样想,南向晚心情渐渐好转起来。 她在楚辞放她下来后,对开车门的楚辞道:“你说等下要带我去个地方,是去哪里啊?” 楚辞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等她坐到车上后给她绑好安全带,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们去郁家。郁少南今天跟温时好复了婚,他们请客吃饭。战西爵和安小七他们都在,我想着你应该蛮想跟安小七聚一聚的,就想带你过去。” 自从南向晚流掉那个孩子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社交过了,甚至她把从前的手机卡都给扔了,几乎是跟从前斩断了一切联系。 她渡过了最煎熬的一段时间,现在好不容易从过去的阴暗中走出来,若是能捡起从前的社交圈也挺好的。 何况,安小七待她有恩。 因此,南向晚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对他说道: “好。那你准备礼物了吗?郁少南跟温公主复婚,我们总不能空手上门。” 楚辞: “我跟郁少南交情不深,他之所以给我发邀请,大概也是安小七的意思。安小七这个女人,还是很不错的,你跟我一块来帝都以后,你换了手机号她联系不上你就经常打电话给我,向我关心你的情况,这个女人值得深交。” 南向晚嗯了一声,问道:“七七把孩子带过来了吗?” 楚辞道:“如果要带的话,估计也就带他们家小姑娘。他们两个儿子都被战西爵扔到狼图腾特战基地了。” 提到战云笙,南向晚眼睛便亮了一下,托腮道:“我们认笙笙做干女儿吧?” 此话一出,楚辞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自己生。” 音落,整个车厢的气氛就僵了一度。 楚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欲要连忙解释什么时,南向晚就已经抢先一步说道:“……我想,我好好看医生调理身体,应该还有机会怀上孩子。”顿了顿,“……我愿意给你生。” 楚辞没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的指骨有点泛白,眼睛也有点红。 …… 一小时后,帝都的郁家。 南向晚刚推门下车,就看到立在一米之外的安小七。 她穿了件姜黄色大衣,明明很老气的颜色却被她穿出了高级感,衬得她整个人明艳照人的不像话。 看到她下车,她便朝她走过来,笑道:“好久不见。” 南向晚扯了扯唇,“是有一阵子没有联系了。” 安小七拉着她的手,“帝都不像盛京,入秋后就跟进入冬天似的,我们进去说,别在这边吹风了。” 南向晚说了好,边跟安小七走的过程中边问:“笙笙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提到战云笙,安小七就脑壳子疼。 她道: “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迷上了拍戏,哭着吵着要去拍戏,跟我和战西爵闹了好久,战西爵是个女儿奴,被她闹的没辙,就答应她了。她……现在跟着我大姐在《大江》剧组,我跟战西爵打算明天一块去剧组看看他们。” 这话听的南向晚有点震惊,她轻笑道: “笙笙虽然年纪小,但跟你一样是个有主见的。我看没准她今后就是吃娱乐圈这一碗饭的,童星出道,今后必定火遍大江南北,你跟战西爵就等着沾光吧。” 安小七才不指望沾她的光,她也不需要沾任何人的光,她只想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尤其是战云笙别给她惹事就行。 因此,她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说道:“她不给我惹事,我就要烧高香了,还沾她的光,算了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郁家的客厅。 她们进门后,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因为她们前脚刚进门,后脚就看到郁少南怒扇了温时好一耳光。 因为他力气之大,直接将温时好一巴掌给扇的跌坐在了身后的茶几上。 茶几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水果在这时散落了一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安小七,她疾步上前,将温时好扶起,皱眉质问面色异常阴沉的郁少南,“郁少南,你是不是有病?” 郁少南却理都不理她。 他一把将安小七从温时好面前拽开,随即看着半边面颊都红肿起来的温时好,阴:“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温时好脸颊被郁少南打的发麻,后知后觉的疼痛很快传遍四肢百骸。 她眸底渗出冰冷的寒意,她唇角扯了扯,挤出一个无比讽刺的笑: “就因为几张照片,你就对我大打出手,是么?” 郁少南现在怒火中烧的厉害,几乎已经没什么理智。 他身上穿的还是白天跟温时好去民政扯结婚证的西装,此时被他粗暴的扯开纽扣后就摔到了一边。 他情绪暴躁的扯了扯领带,眸色猩红的看着温时好, “温时好,是几张照片的事吗?你背着我去见酒店见厉沉暮,又被人拍到衣衫不整的从他床上下来,还嘴硬跟他说没什么,你当老子智障呢?你就那么忘不掉他?你忘不掉他,你为什么还要跟老子扯结婚证?” 温时好被他的话刺激的来了脾气,她面红耳赤的冲郁少南吼道:“你特么的不相信我,那就离啊。” 此话一出,整个空气都陷入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中。 郁少南在这时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伴随他这一脚暴力,温时好发出一声闷促的惊呼声,跟着她整个人都痛的弯下了腰。 茶几上摔下来的一把水果刀,在这时割破了温时好的脚踝,鲜血如注,触目惊心。 最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是郁少南。 像是来自于身体的本能,他两步就跨到了温时好的面前。 只不过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衣角人就被温时好给推开了,“不要碰我!” 她说完,就在也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安小七帮助下站了起来。 随后是郁家佣人手忙脚乱的开始给她包扎伤口,清理地面什么的…… 等温时好脚上伤口处理的差不多时,在户外一起聊天的战西爵跟楚辞才进门。 战西爵是个精的,他一眼扫过去女主人和男人主人的面色,就知道这两人只怕是因为误会大吵了一架。 他眯了眯眸,对安小七招手:“走了,这喜酒怕是吃不成了。” 安小七:“……” 楚辞也看出了猫腻。 他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也对南向晚说道: “走吧。别杵在那看笑话了,人家郁公子也是要脸要皮的人。”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对郁少南抬了抬下巴,轻笑道, “郁公子,真不是我嘲讽你,是个人觉得男人打女人真的很不风度,不是吗?” 此话一出,怒火中烧的郁少南就将矛头指向楚辞。 他浓烈的嘲讽道:“是,我是没你有风度,就爱捡别人搞烂的破鞋穿!” 此话一出,楚辞一个拳头就朝郁少南招呼过去了,“你大爷的——” 千钧一发之际,南向晚及时抱住了楚辞的后腰,紧紧的拽住了他,“算了……我们走吧。” 她话音刚落下,郁少南就嘴欠的跟着说道:“你瞧瞧人家南小姐多有自知之明,她还知道我说的都是客观事实,知道她是被南少衍用烂的破鞋……” 他后面的话被温时好一巴掌给扇的卡在了喉咙当中。 温时好怒不可遏的对郁少南怒吼道: “郁少南,你要是有病就去吃药,别像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我特么的真是瞎了眼,竟然头脑发热跟你去复婚。” 她吼完,就抓起沙发上自己的手机,就要头也不回的冲出客厅时,郁少南伸手就将她拽回来,“你去哪?” 比起三个月前的200斤,如今的温时好经过一段时间的减肥已经瘦到了100斤。 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这一瘦下来,就连面目狰狞的时候都是一种别样的美。 她甩开郁少南,冷目看着他: “我就是睡马路也不要跟你这个垃圾在一块。郁少南,你龇别人的时候有撒尿照过自己吗?你真当自己装了一条假肢你就不是个残废了? 你自己就是个废物,就别嘲讽别人了。还有,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除了在演戏时挨过人巴掌,我大哥都没有打过我,你可真是牛掰,你打破了这个纪录!” 她吼完,就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客厅。 郁少南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在这时吩咐他的手下:“把她给我抓回来!” 一直没说话的南向晚在这时开口道: “郁少,我听闻你此前一直都是温公主的备胎,如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却不好好珍惜,怎么,你还想继续做回备胎啊?你嘲讽我是个破鞋。 呵~,你一个备胎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还不是说被甩就被甩啊?至少,我现在还有人疼有人爱,我瞧着郁少你,今后想要有人疼和有人爱怕是要难于上青天了。 毕竟,在我看来,你先前那一耳光打的不是温公主的脸,而是她的心。” 顿了顿,她在郁少南愈发难看的脸色中,轻描淡写的补充道, “何况,温公主就是温公主,无论再过多少年,她仍然美的光芒万丈不缺男人的追求,请问她缺你一个残废的爱么?她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的追求了。 所以,郁少,别五十笑百步了,大家都好不到哪里去,给彼此留点脸面不好么,非得是现在脸不是脸的,好看么?” 她说完,就对目光蓄着微末笑意的楚辞道:“都怪你,非要带我来这么个垃圾人家。” 第455章 她这股柔媚劲,能叫冷血的男人变软 此话一出,楚辞就特别配合的说道:“我的错。下次我们不跟这种垃圾来往,掉身价。” 说着,就牵起南向晚的手,对一旁的战西爵和安小七道:“战总,赏个脸吧,今晚到我那坐一坐?” 闻言,战西爵意有所指的道:“你问错人了,我们家我不做主。” 音落,楚辞目光便看向安小七,波澜不惊的道:“请战太太赏个脸?我女人她蛮喜欢跟你在一起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小七只好道:“那就多叨扰了。” 音落,南向晚就高兴的对安小七说道: “怎么会?正好这几天帝都有灯会,你在外面住酒店哪有住我那里舒服,你在我那随便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安小七扯唇笑道:“随你安排。” 说笑间,原本去抓温时好的保镖们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安小七是个不嫌事大的。 她一看到那几个灰头土脸的保镖,就特别夸张的道:“呀,这是被打了呀?谁打的啊?瞧瞧这脸肿的,连亲爹亲妈都快认不出来了。” 音落,南向晚就附和道:“没准就是温公主的追求者打的呢,毕竟又不是谁都像郁少这么残疾,也就能装个假肢在家踹踹桌子什么的。” 此话一出,郁少南就冷目睨了南向晚一眼。 南向晚才不怕他呢。 她瞪了回去,说道:“郁少,我虽然是个破鞋,但也是个有靠山的破鞋,你瞪我也没用。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我,我男人肯定不轻饶你的。” 郁少南呼吸一滞,没差点被气死。 他深吸几口气,才压下胸腔里的怒火,冷声质问那几个鼻青脸肿的保镖,“怎么回事?” 音落,其中一个领头的便连忙回道:“是……是厉沉暮。我们追着太太跑出去时就看到厉沉暮在我们家大门口,不等我们上前拦住太太,他就……” 厉沉暮那可是温时遇身边最厉害的打手。 就郁少南这几个属下,哪里是厉沉暮的对手。 不过两三分钟,他们就被厉沉暮给打趴下了。 那个保镖的话还在继续,“我们几个不敌他的身手,他将我们打了以后……太太就上了他的车离开了……” 郁少南的拳头在这时握出了咔嚓声,他嗓音冷了又冷,“派车跟着了吗?” 音落,那保镖便结巴道:“……没……没有。” “废物!” …… ** 南向晚一行人没在郁公馆多留,很快离开了。 四十分钟后,他们抵达楚辞在帝都的居住地红叶公馆。 他们到的时候,吴妈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晚餐。 家里难得来客人,吴妈看到女主人笑容满面的,她跟着也高兴。 吴妈带着好几个佣人忙前忙后的,也是欣慰。 晚餐后,吴妈看到进来端果盘的南向晚,笑眯眯的道:“家里难得来客人,我瞧着您跟楚先生都很高兴呢。” 南向晚点头,对吴妈说道:“吴妈,你等下收拾间客房出来,马上快中秋了,我想留七七他们在我这过完中秋再走。” 吴妈哎了一声:“南小姐,客房我已经让人提前收拾好了,被子棉芯什么的都是崭新的,洗漱用品也都是最好的,您就放心吧。” 说着,吴妈想到了一件事,有些焦虑的道: “就是……今天您下午不在的时候,楚先生的养母蓝女士打家里的座机找你,我说您不在家,她说等您什么时候回来叫您给她回一个。” 顿了顿,欲言又止的道,“南小姐,我估摸着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件事,要不要跟楚先生说一声啊?” 自从南向晚换了手机号以后,她基本上手机很少开机。 蓝女士打红叶公馆的座机找她,可见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但,不回这个电话,又显得她这个晚辈不礼貌。 犹豫再三,南向晚对吴妈道:“吴妈,你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现在给她回一个过去。” 吴妈在她话音落下后,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南向晚,犹豫道: “南小姐,真的不跟楚先生说一声吗?我觉得这个蓝女士如果是遇到什么经济上困难,她直接找楚先生就能解决问题,但却偏偏打给你,那肯定不是她遇到什么困难,而是她想给您找麻烦的,且这个麻烦还不能让楚先生知道……” 吴妈话里的潜台词,南向晚都明白。 正因为明白,且她现在已经决定跟楚辞在一起了,那么是早一点面对外界的压力还是晚一点面对这些压力,都显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坚定自己要跟楚辞在一起的决心。 因此,她在吴妈话音落下后,就说道:“没事,我能应付。” 吴妈神色复杂的说道:“那好吧。” 说着,就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您因为这些事而不愉快,您这身体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 这话听的南向晚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她唇角勾了勾,对吴妈道:“这些年,谢谢您。” 吴妈是真的心疼南向晚,她道:“是你这孩子太命苦了,实在是让人揪心。”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她一个先后都死过两三回的人,已经没什么可以叫她忌惮或者是害怕的了。 南向晚在两分钟后拨通了蓝女士的手机。 电话接通后,南向晚就开门见山的道:“蓝姨,你找我?” 音落,手机那端的蓝女士就毫不掩饰的道: “晚晚啊,是这样的,这不是马上快中秋了吗?现在小河也已经完全康复了,就想着到你们红叶公馆住一阵子,只不过是……楚辞他不太乐意,所以蓝姨才打电话给你的……” 南向晚虽然这阵子没有跟蓝女士联系过,但蓝女士和楚河的一些情况,她还是知道的。 蓝女士一个月前就跟楚河来了帝都,楚辞给他们安置了一套别墅,还有佣人跟着伺候,可以说他们吃穿都是不愁的。 因此,南向晚并不觉得,蓝女士只是单纯的想带着楚河来红叶公馆住一阵子的问题,没准是另有原因。 只是,她一时半会的也猜不出来。 不过,她不打算让他们住进来。 因此,她在蓝女士话音落下后,就对蓝女士道:“这个……您还是问楚辞吧,我做不了主。” 此话一出,蓝女士就有点不高兴的道: “晚晚,你这是跟我玩心眼子呢?楚辞要是能痛快同意,我能给你打这个电话?说来说去,你们红叶公馆的当家人还是你说了算。 明明只要你点个头就能答应的事,还要跟我逗弯子,你这还没嫁给楚辞呢,就不把我放在眼底,这今后你是不是还要骑到我头上啊?” 这话实在是难听。 南向晚也不打算给蓝女士的脸面了。 她在蓝女士话音落下后,就坦白道: “您跟楚河又不是没地方住?为什么非要住到红叶公馆来?是不是总统夫人又找了你,让你带着楚河过来给我找事? 实不相瞒,这几天红叶公馆有客人,我不方便接待你们。你们若是来这里做客我是欢迎的,但住在这里,楚辞若是同意我没有意见。” 顿了下,“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挂了吧。” 蓝女士一听南向晚要挂她电话,就气的上头,她道:“你现在是连跟我聊两句话的心情都没有了吗?” 南向晚深吸一口气,波澜不惊的道:“那要看聊什么话题了。” 此话一出,蓝女士就是心口一噎:“你——” 南向晚打断她: “蓝姨,咱们都认识二三十年了,您有话就不妨直说,不用跟我兜弯子。若是您待我不真诚,我也没办法待您仁厚。将心比心,不是吗?” 蓝女士计划带楚河住到红叶公馆确实另有所图。 今天白天,总统夫人找过她。 总统夫人对她允诺,说只要她能拆散楚辞跟南向晚,他就抬楚河做总统夫人的儿媳妇,到时候他们亲上加亲,总好过南向晚这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破烂货耽误楚辞的强。 这个条件十分诱人。 最重要的是,知女莫如母,蓝女士知道楚河偷偷倾慕楚辞。 如果,她能拆散楚辞跟南向晚撮合楚河跟楚辞在一块的话,那她这个当妈的肯定无比的欣慰。 南向晚毕竟是外人! 心里是这么打算的,但明面上肯定不能表示出来。 因此,蓝女士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我怎么就待你不真诚了?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转手就被你给勾搭走了,我说什么了吗?我现在要到我儿子那住一阵子都还要看你脸色,究竟是谁不真诚?” 南向晚不想跟她扯皮。 如今的蓝女士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善良的女人了。 或许,蓝女士本来就不是个善良的女人,只是她从前善于伪装。 毕竟,她都能把总统之子偷出来,把自己的儿子换给总统,她能是个什么好女人? 南向晚直接掐了蓝女士的电话。 蓝女士电话被挂断后,就气的摔了手机。 她摔手机时,楚河恰好从楼上下来。 她今年才20岁,很年轻,长的也很漂亮,就是毕竟才做过一场大手术,她脸色不太好,还是惨白惨白的那种。 她看到蓝女士摔手机的动作后,就皱起秀眉,问道:“晚晚姐不同意我们住过去吗?” 蓝女士心疼自己的女儿,这可是她的亲生姑娘,她当然不想让她失望。 因此,她在楚河话音落下后,就说道:“怎么会?明天,妈就带你去红叶公馆。你放心吧,有妈在,你跟你哥这事肯定能成。” 音落,楚河面颊就红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她问:“可……他只喜欢晚晚姐……” 音落,蓝女士就说道: “喜欢又有什么用。我还喜欢天上的月亮呢,我能把月亮摘下来吗?他现在跟南向晚就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再喜欢也没用,南向晚就是地上一滩烂泥,楚辞他是天上的月亮,他们不般配,明白吗?” 楚河因为自己有心脏病导致她没什么社交圈,也没什么朋友,她的三观受楚辞和蓝女士影响。 这几年,因为楚辞时常不在她面前,她的价值观基本上被蓝女士给腐蚀了。 总之,她觉得蓝女士说的很对,南向晚的确配不上身份显赫的楚辞。 虽然,她觉得自己也配不上,但是,总统夫人说她至少干净,说愿意给她一个做她儿媳妇的机会,那么她为什么不争取呢? 何况,她亲大哥现在依然受总统夫人信任,如果她能成功嫁给楚辞,她亲大哥也仍然受总统夫人和总统器重,那的的确确是一件亲上加亲的美事。 因此,楚河在蓝女士话音落下后,就说道:“那……那我都听您的。至于晚晚姐……我们后面多给点钱给她,这样也不算亏待她。” “那是自然。” …… ** 翌日清早,南向晚跟着吴妈在厨房准备给安小七和战西爵他们准备早餐时,红叶公馆的管家就跑来跟她说, “南小姐,楚先生的养母带着她女儿来了,现在人就在咱们红叶公馆大门外,您看……” 南向晚皱了皱眉,说道:“你放他们进来吧。” 音落,吴妈就道: “这对母女倒是会挑时候,楚先生前脚离开红叶公馆,她们后脚就到了,这不是逼您点头答应吗?” 南向晚道:“没事。我也蛮想知道,她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们也好对症下药。”顿了下,对吴妈道,“您再多准备两份早餐吧。我跟管家一块过去。” 吴妈道:“那您自己小心着点,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别因为一些不中听的话再气着自己。” 五分钟后,南向晚出现在红叶公馆大门。 她看着不过才三个月不见的那对母女,如今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变了一个模样。 如今的蓝女士已经再也看不出从前半点农妇的影子,她应该做过医美项目,整张脸年轻了不止十岁,就连体态都比从前轻盈柔韧了许多。 要么说,蓝女士是个美人胚子。 她稍稍在自己身上投入几分精力,人就通体容光泛发的不像话,像个贵妇似的站在,南向晚一时间都没将她认出来。 至于楚河,她本来就长的好看,年纪小,现在只稍稍在衣着上花了点功夫,整个人就像是富家小千金似的,亭亭玉立。 再反观自己,穿衣打扮什么的都显得很随意了。 南向晚视线在打量蓝女士和楚河时,她们也在打量南向晚。 比她们想的还要好,虽说她穿的普通,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饰品,但比起几个月前所见,如今的南向晚不仅长胖了些,还面若桃色,浑身倒下都透着股轻熟女人才有的温婉和妩媚。 这股子柔媚劲,能叫再钢铁的男人硬,也能叫钢铁男人软,那是一般小姑娘所学不来的。 总之,蓝女士当下就警铃大作。 至于楚河,她到底是年纪小,并没觉得南向晚这种姿色威胁到了她。 蓝女士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那不太爽的感受,对南向晚笑道: “我就说,你不是那种没心肝的人。嘴上说不愿意我们过来住,这还不是亲自来迎接我们了。” 南向晚皮笑肉不笑,说道:“进来吧。” 她说完,楚河就跑到她的跟前,亲热的挽起南向晚的手臂,眨眼道: “晚晚姐,还是你们红叶公馆好看,到处都是碧树琼花山清水秀的。你可真是好命,都流产过三个孩子了,我阿辞哥还那么宝贝你,他对你可真好。要是有哪个男人这么对我的话,我想想都觉得幸福死了呢。” 这话听似没什么,其实处处都在暗指南向晚是个糟糠之躯配不上楚辞。 南向晚眯眸,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臂抽回后,对楚河笑道: “谁说不是呢,他对我可好了,事无巨细的照顾着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有时候我都说他,我又不是瓷娃娃,叫他别那样。你猜他怎么说?” 此话一出,楚河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心里更是嫉妒的要死,但又无比的好奇。 因此,她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好奇的问:“他说什么?” 南向晚扯唇,笑的无比灿烂,说道:“他说,他都恨不能把肋骨打断给我熬汤喝,这算什么?” 闻言,楚河就不高兴的咬住了嘴唇,气的差点眼泪都掉出来。 但,南向却视而不见。 她的话还在继续: “他昨晚还抱着问我,说什么时候才肯愿意跟他扯证,给他一个扯证上岗的机会。我昨晚还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而犹豫……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么好的男人我要是还犹豫的话,那我简直太不识抬举了,我决定等他回来,我们就去挑个好的黄道吉日把结婚证给扯了……” 说到这,顿了一下,看了看楚河,又看了看蓝女士,“你们会祝福我们的吧?” 此话一出,一直说话的蓝女士就有点憋不住了。 她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你跟小辞若是真心相爱能走到一起,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是会祝福的。但……你们身份悬殊太大,我是没什么意见,总统夫人能纵容你们胡来吗?” 顿了顿,补充道, “扯结婚证这样大事,估计你们还没走到民政局,她就派人把你们给抓回去了,或者她直接往民政局放一句话,你们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扯证的。所以,晚晚,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你真的配不上楚辞……” ps:作家的话:这对番外是双男主,结束后会上郁少南跟温时好;另外新书已经在连载了,这本更新会稍微减少一些。 第456章 他直接伸手就将她扯进怀里,半拥着 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是噢,说起来,好像很困难的样子。但那又怎么样?楚辞说他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眼前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 他哪来的资格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幸福?所以,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件事。” 她说到这,就对身后帮蓝女士推行李箱的管家道: “管家,你安顿好她们,我还有更很重要的客人接待,今天没空招待他们。” 闻言,蓝女士就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她直呼南向晚的名字: “南向晚,你眼底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你这是甩脸子不打算接待我们了,是吧?” 南向晚很奇怪的看着她: “我不是说了?我还有更重要的客人要接待,没空。” 顿了下,“还有,你若是觉得我薄待了你,你心里气不过,大可不必留下来受我的气,大门就在你们身后,好走不送。” 此话一出,蓝女士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楚河也被南向晚眼底冷漠的神色给震慑住了,她有点怯怯的道: “晚晚姐,你变的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南向晚打断她: “呵~,变的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吗?楚河,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真心换真心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你们心里要是憋着好,我能这样对你们?” 南向晚说完,就再也不看任何人的脸色,转身就走。 楚河心情莫测,眼圈红红的。 她跟蓝女士被管家安顿好以后,就无比担忧的问蓝女士: “妈,晚晚姐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她变化好大。我记得小时候,晚晚姐对我可好了,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给我,现在……变的像个陌生人,我都有点怕她。” 蓝女士也觉得南向晚变化很大。 她在楚河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变成这样,还不是仗着楚辞对她的喜欢。要我看,她根本就不是喜欢楚辞这个人,而是喜欢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和他的钱财。 你想啊,她跟楚辞青梅竹马,她以前怎么不喜欢楚辞,偏偏在知道楚辞是总统之子以后喜欢他,这不是明摆着爱慕虚荣吗?不知廉耻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配得上楚辞吗?” 说着,就连忙安抚楚河, “小河,你别担心,只要有妈在,妈一定能让你得偿所愿,妈一定要揭穿南向晚贪慕虚荣的嘴脸,让楚辞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蛇蝎心肠。让他明白,南向晚一点都不爱他。 妈相信,只要等楚辞看清南向晚的嘴脸后,他一定会娶你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漂亮,他没道理不喜欢你这样的。” 这番话,楚河听的心里无比的高兴。 她脸上露出了点笑意,随后又道: “可是阿辞哥都被她迷得三魂少了七魄,我们要怎么揭穿她啊?何况,要我看,阿辞哥一点都不介意她贪慕虚荣。” 闻言,蓝女士就笑道:“你知道男人最介意的是什么?” 楚河一副求贤若渴的问道:“什么?” 蓝女士扯唇: “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被戴绿帽子,何况是南向晚这种有过男人历史的。想让他们感情破裂很简单,只要让楚辞相信南向晚对他用情不专,他一定会甩了南向晚的。” 这么说,楚河便来了兴致,她托腮问道:“妈,你有什么妙招吗?” 蓝女士沉思,说道: “一般男人还真不行,楚辞最介意的就是南向晚跟南少衍的过去。要是能让南向晚跟南少衍再发生点什么,这事就非常好办了。” 说着,就有点头疼的叹了口气, “但,难就难在他们俩一个在帝都一个在海城,连见面都难,更别说再发生点什么暧昧了……” 音落,楚河就连忙献上一计,忙道:“妈,我有个妙计……” 蓝女士眼睛一亮,问道:“你说。” 楚河在蓝女士话音落下后,就连忙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简单,我们去搞几张南少衍的照片或者是南少衍从前跟南向晚的合照,偷偷的放到南向晚的枕头底下或者是她私藏的箱子里, 然后再找机会去搞事情,让阿辞哥误会她至今都没有忘了南少衍从而在他心上埋下一根刺,等时间久了,他自己都会嫌南向晚脏。” 蓝女士觉得楚河这个计策不错。 她在楚河话音落下后,就连忙赞同道: “对,杀人诛心。你这个办法能起到诛心的作用。我等下就去联系个侦探去偷拍南少衍的照片……然后想办法再去搞他跟南向晚从前的合照,搞不到我们就p几张出来。” 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诡异的笑着补充,“最好能p成几张激情床照,保证楚辞看了就恶心。” 此话一出,楚河就眉飞色舞的笑道:“我最擅长ps了,p照这活就交给我吧。” …… ** 那端,南向晚吃完早饭后就给楚辞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楚辞正在陪总统夫人吃早茶。 他给南向晚的手机备注名是:晚宝~ 因此,当南向晚电话一进来,总统夫人眉头就不高兴的皱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不快,明知故问的说道:“是南小姐打来的?” 楚辞在这时起身,淡声道:“她应该找我有事,失陪!” 说着就要走时,总统夫人就压不住怒火,厉声道: “楚辞,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尊贵无比的总统之子,她就是个被男人玩烂的残花败柳,你好这一口愿意养着她我作为母亲也不是不能忍受, 但,你要是为了这种货色而迷失了自我甚至是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不顾忌我跟你父亲的脸面,那就别怪我对那个女人心狠手辣。” 这话说的十分难听。 楚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底迸射出清洌的寒芒,一字一顿的对总统夫人宣判道: “我跟您说过,我无心仕途,只想做个普通人过好自己的日子……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的晚晚甚至用她的命威胁我,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么? 不错,你是给了我性命的亲生母亲,但你于我而言就是个除了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所以,我警告您,别动她,否则,别说是您,就是你身后的整个娘家荣辱富贵都得跟着陪葬。” 顿了顿,强调补充,“您可千万别小瞧一个男人为了女人复仇的决心。” 此话一出,总统夫人就怒摔了一只茶杯,无比讥讽的说道: “真是大言不惭。你拿什么跟我横?你现在花的钱,仗的势,都是因为你是总统之子,如果你什么都不是,你算哪个葱?” 楚辞在她话音落下后,反唇相讥: “那么你呢?你这么嚣张,你娘家在整个总统政局里占了半壁江山的位置,难道不是因为仗了父亲的势?如果没有父亲,你娘家只怕还在卖房子吧?” 音落,总统夫人就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你!混账!” 总统夫人的娘家是帝都房产大亨,是个富商,但富商跟当官的怎么能比,富商说白了就是生意人。 如果没有总统作为靠山,总统夫人的娘家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能入政的。 总之,楚辞的话直接说到了总统夫人的痛处。 他的话还在继续: “请您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不要动我的晚晚。您给我记住一点,她但凡有任何的不测我就都算在您的头上。是,我现在是斗不过您…… 但如果我的晚晚没了,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也要登上权力之巅,然后对您和您的娘家都赶尽杀绝,明白了吗?” 楚辞说这话时,眸光清洌而寒芒,周身都散发着森森然的戾气,愣是让久经官场的总统夫人都渗出了一丝寒意,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楚辞很快离开了她的视线,总统夫人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被气的血压直飚,头昏欲裂的厉害,心里更是要将南向晚这个贱胚子给恨死了。 都是这个贱人,害的她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不睦。 她要是不把这个贱人给处置了,她这辈子都寝食难安。 这么想着,总统夫人就愈发坚定要弄废南向晚。 但,楚辞的话,多少让她产生了忌惮。 因此,总统夫人觉得最好这件事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 比如,借蓝女士和楚河这两把贪婪的快刀,或比如买凶杀人——给南向晚来个天外横祸等等。 总之,这件事,得从长计议,甚至是要以退为进。 这么想着,总统夫人就决定找个时间亲自去一趟红叶公馆,表达她此前对南向晚的偏见,表示她同意南向晚跟楚辞在一起,甚至是他俩扯证结婚都没关系 扯证就能白头偕老了么? 扯证也可以丧偶,不是吗? …… ** 那端,楚辞离开总统宫殿后,就上了自己的车。 他上车后,给南向晚回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不过,接电话的不是南向晚,而是安小七: “你那个养母和妹妹来了,晚晚被她们给叫过去了,说什么你那个妹妹被烫伤了什么的,晚晚走的匆忙,手机就落在我这了。” 此话一出,楚辞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静了片刻,对手机那头的安小七道:“我养母她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安小七道:“听你们家管家说,说是大清早的就过来了。还说,最近不打算走。”顿了顿,“我看你们家也不太方便,家务事一堆,我跟战西爵打算吃完中饭就走。” 昨晚,南向晚因为安小七到家中做客高兴了整整一晚,楚辞心理上想挽留安小七在红叶公馆多住几天的。 因此,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问道: “你跟晚晚说了吗?她好不容易有个说知心话的人,你来了又走,她指定又要伤心难过。” 楚辞能事事都站在南向晚的立场去考虑,安小七觉得很欣慰。 她笑道:“我瞧着你那个养母和妹妹来者不善,我跟战西爵毕竟是外人,等你什么时候处理好家务事我跟战西爵再过来。我这几天跟他去剧组看看我大姐和笙笙那个小浑蛋,不离开帝都。” 安小七这么说,楚辞也没再坚持。 他挂了安小七的电话后,就给蓝女士打了个过去。 他很少主动给蓝女士打电话,他电话一打过去,蓝女士就秒接了,且难掩激动的道: “小辞啊,你回来了吗?是这样的,我跟你妹妹好久都没有见你了,这不是马上快中秋了嘛,就特地带你妹妹来你这边过几天。” 顿了顿,强调补充道, “晚晚也说很久没跟我们见面了,她先前还说住几天哪行呢,怎么都得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说着,就点开了扬声器,问正在给楚河抹烫伤药的南向晚,“晚晚,你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南向晚现在想搞清楚蓝女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也不着急把他们赶走了。 因此她十分配合的对手机那头的楚辞道, “是这样。”顿了顿,“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七七跟战西爵他们打算吃完中饭就走,你要是有空就回来吃中饭吧,今天我下厨。 楚辞说了好,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南向晚将手上的烫伤药给楚河抹均匀以后,对她道:“这几天别碰水,注意清洁,若是感染发烧可就麻烦了。” 楚河看着南向晚眼底关心她的神情不像是假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是蓝女士让她故意烫伤自己的,她们打算用苦肉计陷害南向晚…… 总之,她此时目光有点躲闪,都不敢看南向晚: “晚晚姐,你这个药膏擦着还挺舒服的?我怎么都没见过啊?” 南向晚将药膏搁在楚河的面前,答非所问:“药膏给你留下了,一天三次,别多涂。”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待她走远后,蓝女士就拿起那只药膏,把提前准备好的不明液体注射到了药膏里,随后把南向晚先前涂抹在楚河脚踝上的药膏给清理掉。 等清理的差不多以后,蓝女士从新将注射后的药膏抹在了楚河的脚踝上。 她边抹边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小河,你要忍一忍,回头伤口溃烂发脓的时候会有点疼。” 楚河拧着眉头,有点担心的问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啊?” 蓝女士道: “留下点伤疤有什么要紧的?以后等你做上总统夫人的儿媳妇,有的是好日子过,何况这点伤疤,去做个激光疤痕治疗,根本就不是个事。” 蓝女士这么说,楚河就松了口气:“好,那我都听妈的。” …… 楚辞一个小时后就抵达了红叶公馆。 他前脚刚下车,后脚蓝女士就堵到了他的面前,有些一言难尽的对楚辞道: “小辞啊,你……现在跟晚晚感情都挺好的吧?” 楚辞一手提着超市买的菜,一手拿着两支红玫瑰,那是他先前去超市买菜时顺手买的两支。 他着急将买的菜给南向晚送过去,所以就对蓝女士说道:“妈,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蓝女士看着楚辞手上那两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就有点嫉妒。 眼前,这好歹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真是白眼狼,就知道给自己的女人买花,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她这个当妈的。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显露半分。 她温和的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妈多心了。就是小河先前不是不小心被开水烫伤了吗?那个晚晚就拿了一支药膏过来给小河用,一开始小河感觉还挺好的,现在……” 欲言又止的样子, “现在小河整个脚踝都化成了血泡,还流脓……我一看就不对劲,想着会不会是药膏过期了或者是有问题,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跑去问晚晚的话又怕她多心,所以听说你这个点回来特地来找你的,你跟妈去看看小河吧。” 说着,就妇人般的絮絮叨叨的说起了旧情,“你也知道,小河打小就可怜,现在还不容易治好了心脏病,这要是脚再烂掉了,这可怎么是好……” 楚辞心理上对楚河这个妹妹还是很疼爱的。 毕竟,在他的眼底,那都是他的亲人。 因此,他在蓝女士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这些菜都是晚晚要的,她今天要亲自下厨招待客人,我给她送过去等下就去看小河。” 音落,蓝女士就连忙从他手上将菜和那两支玫瑰都给抢拿到了手里,随后道: “小河现在疼的直掉眼泪,你去看她,看看要不要送去医院什么的,这个菜还有这个花我替你给晚晚送过去,不耽搁晚晚做事。” 闻言,楚辞也没觉得不妥,淡淡的嗯了一声,“好。” 蓝女士在他话音落下,就对他道:“晚晚住在那边一栋楼里,你直接过去,我给晚晚把菜送过去。” 说完,蓝女士不等楚辞回应,就率先提着菜和两支花离开了。 她走出十多米以后,看楚辞已经不在她的视线范围了,就把那支花故意给摔坏,然后捡起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干完这件事以后,才将菜给南向晚送过去。 南向晚那会子正在厨房跟吴妈一起清理虾线。 她看到进来给她送菜的是蓝女士,便下意识的问:“楚辞呢?” 蓝女士将菜搁在洗水台上,说道: “晚晚,你给小河用的是什么三无产品啊,你知不知道,小河现在整个脚踝都化脓流血了啊?楚辞听说小河伤的严重,哪里还有空来你这?”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挑眉,问道: “三无产品?你有眼力劲么?那是国家科研所的东西,一般烫伤涂抹个一两天就能痊愈的,你现在却跟我说小河的脚踝化脓流血了?你在开玩笑吗?” 面对南向晚的质疑,蓝女士面不改色的道: “晚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白天的,我还能编瞎话?我看没准就是你给的药膏有问题。”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怒极反笑:“请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蓝女士讥诮: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没准你就是想把我们赶走,怕我们母女俩抢走楚辞对你的爱,你心里吃醋,所以才这么做的。” 南向晚在这时用菜刀怒拍了一只蒜头,冷看着她: “我要是想赶你们,你们早上进的来吗?”顿了下,“你是一时不挑事浑身就憋的难受吗?” 蓝女士笃定这次能栽赃南向晚成功,因此,面对南向晚的警告,她毫不惧色, “南向晚,你可真是个白眼狼。你是不是忘了你被南少衍压在床上囚禁的时候,是谁给你妈收的尸?又是谁给她火化安葬的?我这大把年纪了,现在还要受你的威胁,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越说情绪越激动, “我告诉你,小河脚踝上的伤要是好不了或者留下难看的疤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是心里没鬼,你现在敢去见楚辞跟他说你这药膏没有问题吗?” 南向晚咬了下后牙槽,将手上菜刀砍进栈板上,随即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五分钟后,当南向晚看到楚河脚踝上血肉模糊的烫伤时,一下就皱深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此时,楚辞已经站了起来。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只淡声吩咐管家:“送医院。看着像是被化学药品腐蚀的。” 他说完,就将目光落在南向晚身后的蓝女士身上:“您有没有给小河乱涂抹东西?” 此话一出,蓝女士就十分生气的道: “小辞,你说的这叫什么混账话?我虽然没文化,但我也不是没分寸。晚晚都给小河送来烫伤药也抹了烫伤药,我还能给她乱抹其他东西?” 音落,楚辞就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小河怎么会伤成这样?” 一直忍着剧痛的楚河在这时哭唧唧的道: “阿辞哥,是药膏……晚晚姐给我抹完药膏没多久后,我就感觉脚踝火辣辣的疼。后来越来越疼实在是忍不了了,才拆了纱布…… 呜呜,好痛,晚晚姐……你究竟给我抹的什么药膏?是不是过期了啊?你可真是害死我了,我都要被痛死了……” 面对母女俩一唱一和的表演,南向晚唇角就勾起一个冷笑: “我之前只是单纯觉得你们反对我跟楚辞在一起而不喜欢我,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像是那么回事了。二位,你污蔑我的时候有想过这栋楼装了监控吗? 楚辞他担心我的安危,除了我们睡觉的房间,红叶公馆几乎都被他安装了监控。要不要把监控调出来啊?” 她说完,就对一旁的管家说道:“管家,去把监控调出来,别以为我南向晚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一下。” 她说着,就将目光看向楚辞,温温的调子,“我没有做过。” 她眼圈有点红,楚辞本来就没怀疑过她,哪里受得了她这个委屈的样子。 他直接伸手就将她扯进怀里,半拥着,薄唇贴了贴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低声道:“嗯,我知道。” 第457章 她被男人打横抱起时,整个人一下就 一旁都快石化了的蓝女士想着等管家把监控调出来就兜不住真相时,大脑高速运转了几秒后,连忙泪如雨下的对楚辞说道: “……你们别查了。是……总统夫人要我们这么做的。她想拆散你跟晚晚,就逼我们想办法离间你们的关系。 如果我们不听她的话,她就对小河下手。我是个做母亲的,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招,想着构陷晚晚心肠歹毒从而离间你跟晚晚的关系…… 说来说去,是我对不起晚晚,这件事跟小河没关系……” 蓝女士哭的声泪俱下,她说话的内容又天衣无缝,楚辞当然没有理由责怪她,就连南向晚都下意识的原谅她了。 因此,南向晚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说道:“这件事就这样吧,你还是先陪小河去医院看看伤,别去晚了治不好落下什么毛病。” 音落,蓝女士就哎了一声,连忙跟管家把楚河给抱上轮椅了。 楚河脚踝上伤口虽疼,但痛不过此时她妒恨的怒火。 想象跟亲眼所见是两码事。 她根本就忍受不了楚辞怀里拥着的是一个都流过三次产的垃圾女人,汹涌的妒恨让她一时没忍住,让她破口而出: “晚晚姐,生孩子究竟有多疼啊?你前面流了三个孩子,应该很疼吧?我现在也好疼,感觉就跟传言中生孩子似的,太痛了!” 此话一出,氛围就微末的冷了下去。 楚河的表情纯真且无辜,一点不像是故意挑事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种话给楚辞和南向晚造成了多大的伤痛。 她的话,让南向晚感觉自己长在心口上的疮疤被最钝的刀给生生割开,疼的血肉模糊。 而楚辞,他心底涌起的疼不会比南向晚的少。 得跟南少衍上过多少次床,才能先后怀上三个孩子? 这种痛,是长在暗处的脓疮,它见不得光,它只能一直生长在暗处不停的吞噬着他。 最先打破这样僵持氛围的是蓝女士,她看似责备楚河口无遮拦,实在是火上浇油。 她拍了下楚河的肩膀,骂道: “死孩子,你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胡说八道什么?下次不许在你晚晚姐面前提孩子什么的,知不知道?” 楚河假装听不懂的样子,问道:“为什么呀?难道生孩子不疼么?我看电视上演的,都挺疼的呢……” 她后面的话没敢再往下面说,因为楚辞目光冷厉的朝她睨了过去,然后她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吧。 闭上嘴巴后,楚河就对蓝女士道:“等下你们看完医生后就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就不要再过来了。” 此话一出,楚河就不高兴的道: “为什么?除了你出国留学,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在一起过中秋节的,你为什么不让妈和我跟你一起住?陪你一块过节?晚晚姐不是也说,她不介意我们住下来的吗?” 楚辞看着她,“没有为什么。”顿了下,“中秋节你想我陪你们,我会过去。就这样。” 音落,蓝女士就说话了,她不像楚河那么笨,她道: “我们回去是没问题的,就是……我怕总统夫人会拿我们开涮,毕竟我没有完成她的嘱托。” 楚辞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有我在,她动不了你们半根汗毛。” 蓝女士还想再说什么,但看楚辞那一副油盐不进的冷血无情的样子又给忍住了。 她亲生儿子嫌弃她出生不好,根本不愿意认她跟小河,眼下楚辞是她跟小河的唯一仰仗,她可不能真的惹楚辞不痛快。 因此,蓝女士见好就收: “那行。中秋节,你跟晚晚一道来,到时候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顿了下,笑道, “那个,你们哪天要是扯证了,若是不方便办酒席的话,妈在家里给你们凉个置办喜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好的。” 这话说到了楚辞的心坎了,因此她话音落下后,楚辞就应道,“好。” 蓝女士和楚河离开后,一直还未能从过去伤痛中解脱出来的南向晚在这时就被楚辞给捧起脸吻住了。 他吻的毫不克制,像兽! 痛的南向晚不禁发出模糊不轻的调子。 但,她没有躲闪。 她错愕的望着男人一双红艳艳的眸子,微喘着道:“你怎么了?” 楚辞眸色很深的望着她,看着她被咬破皮的红唇,以及她胭脂色的一张脸,嗓音有几分凶狠的偏执味,“我们结婚吧。” 南向晚在他眼底看到了明显的痛苦,这种痛苦,她看明白了。 他是男人,且爱她,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她跟南少衍的过去呢。 他痛的是这个。 南向晚微微垂首,盖住眼底泛起的酸意。 大概只过了两三秒的样子,她便抬起头对面前的男人说道:“好。” 她说了好,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落了下来,“就今天吧?可以么? 南向晚抿了抿唇,胸腔里那团涩意显得愈发膨胀了,但她还是说了好,“我都听你的。” 她说完,男人戾气浓深的眸子才渐渐归于平静,好似先前那个偏执戾色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他在这时将她扯入怀里,拥的很紧,紧的像是要将彼此勒进彼此的生命里。 他薄唇在她脖颈处贴了贴,“晚晚,我很爱你。” 南向晚心脏缩了一下,她手抱住男人的腰,脸贴在男人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温声道:“我知道。” “很爱很爱……” 南向晚眼眶终于是湿润了,她在这时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我知道你很爱我,所以你在乎,是么?” 她指的是男人在乎她过去跟南少衍的那一段。 她问了出来。 男人身形明显僵了一下,但却答非所问:“不是要准备午餐?我给你打下手。” 他避之不谈,南向晚便确定了,他是在乎的,他在乎她被南少衍碰过,在乎她流过三次孩子。 虽然是人之常情,但她就是心里不舒服了。 …… 午餐后,安小七跟战西爵离开。 楚辞看着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煮醒酒汤的女人,她身上穿着件鹅黄色毛衣,阳光穿过纱窗落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都温婉迷人的不像话。 他走过去,自她的身后将她拥进怀里,下巴落在她的颈窝里,低低缓缓的道:“不累么?这些事让吴妈做就好了。” 女人在这时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踮起脚尖抬手圈住他的脖子, “吴妈做的哪有我做的更有爱心,我就爱给你煮一些汤汤水水什么的。你中午喝的太多了,不喝醒酒汤,等酒精上头有你难受的。” 她说着,就有点嫌弃他,“你身上酒气好重,你去冲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我煮好醒酒汤等下就给你端过去。” 楚辞捧起她的脸,吻了会儿,才克制着某种邪念,温声嗯了一声,“好。”顿了下,“民政局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等休息会儿,我们就过去?” 闻言,南向晚眸色便有些怔然,她手指绞着男人衬衫上的纽扣,嗓音有些闷闷的, “我……好像还没有准备好……唔——” 她后面的话被男人一记炙深的吻给堵了回去。 几番纠缠而后,她气息微促,一张脸俏生生的娇艳。 楚辞看着她泛着水光潋滟的唇,以及她眸底因迷离而泛起的湿意,嗓音低低缓缓的说道:“从说一次?” 南向晚在他浓深的黑瞳里看到一团火,一团可以将她燃烧将她温暖的火,这一刻,她心脏都热了起来。 她好似回到了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心仪的爱人,心底冒着甜蜜。 她在这时对面前的男人毫不犹豫的点下了头,乖软而不自知的语调, “那扯了证的话,你就不能不管我不要我更不能背叛我,不然我会跟你同归于尽。” 她说这话时,目光严肃,只是语调柔软,但楚辞知道,她这番话不是随口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她的前半生死在了南少衍的手上,南少衍带给她一生的伤痛,她忌惮也害怕背叛,他都明白。 楚辞心下有几分动容。 他握起她的手,拖到唇边吻了吻,嗓音温缓而蛊惑,“从始至终,我都是你一个人的,我们之间没有背叛,我只忠于你。” 这算得上打动人心又哄慰人心的情话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情话的。 从前一直被南少衍薄待的南向晚,她更贪恋这样打动她心扉的情话。 她眼睛有点红,扬起脖子去看男人俊美无比的脸,懒懒淡淡的调子,“你好会说情话。” 楚辞轻笑,“这算是情话么?” 他并不觉得这算得上是情话,他说的都是他心里想的,他表达了他心里最想表达的。 “你喜欢听,以后可以多说给你听。” 两人又在厨房腻歪了几分钟,楚辞才上楼去洗漱。 他前脚走后,在外面修剪花枝的吴妈走了进来。 吴妈明显是有话要给南向晚说,但又一时不好开口,所以表情特别纠结。 南向晚看在眼底,觉得她要是不主动问问,吴妈估计要能被憋死。 于是,她将灶台上的火拧小以后,便问吴妈:“吴妈,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南向晚这么问,吴妈便硬着头皮对她回道: “……是……是南先生,他先前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人在帝都这边出差…… 他提出想要见您一面,将从前您落在他那的东西还给您,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就跟他说快递过来,但他说物品非常贵重怕弄丢了, 所以……他叫我问问您,能不能当面将东西交到您的手上。” 南向晚等吴妈支支吾吾的说完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她看着面前锅里已经煮沸的醒酒汤,眼前的视线变的有些不真实,但嗓音却很冷: “不见。”顿了下,“吴妈,你以后也都不要再跟他联系了。” 吴妈点头:“好的,南小姐,我今天就找个时间去把手机号给换了。” 说完,吴妈就走出了厨房。 这件事,看似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给南向晚造成任何的影响,但潜移默化中,还是多少影响了。 比如,她在将煮好的醒酒汤倒入碗里时不小心被烫到了手指头,比如她端着醒酒汤上楼的时候差点踩空阶梯而摔跤…… 再比如,当她端着醒酒汤出现在楚辞的卧室里时,她是那么局促而不安。 她将醒酒汤搁在了茶几上时,冲完澡的楚辞就从盥洗室走了出来。 他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毛巾,毛巾长度不够,只堪堪遮住他关键部分。 因此,他傲人的好身材几乎完全跌进了南向晚的眼底。 他壁垒分明的肌肉上还有水珠往下滚,一直顺着胸线滚落至人鱼线以及更往下的一亩三分地。 他很快走过来,举止自然又大方,“小脸这么红?” 南向晚下意识的背过身去,“醒酒汤好了,温度刚好,你记得把它喝掉,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说着,她就要走时,楚辞伸出手臂将她一把捞到身前。 他低笑,俯首在她面颊上咬了一口,“跑什么?” 南向晚心跳如鼓,身体有些僵硬,她的手更是僵硬的厉害。 好像她的手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放在哪里都有占便宜的嫌疑。 她的局促,她的慌张,她的小鹿乱撞,看的楚辞心头烧起了一团火。 他真想借着这股酒意为所欲为,但,又觉得那样会吓着她。 他圈着她的腰肢,将她抱坐在大腿上,随后腾出一只手将她烧的那碗醒酒汤端过到嘴边一口喝尽。 他将醒酒汤喝完后,就对她哑声道: “现在是一点,你若是累了,我们就午休一个小时,一小时后去民政局,如果你不累,你就陪我躺一会儿,我中午喝的有点多,现在状态不太好,我想在我大脑完全清晰时娶走我最心爱的女人,嗯?” 所以,一起休息和陪他躺一会有什么区别吗? 南向晚心脏都快跳破了喉咙,偏她又不敢乱动。 她怕自己一动,就把男人身上的毛巾给蹭掉了,那该多尴尬。 她不敢动,人就显得更加僵硬。 楚辞手贴在她的腰上,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更深的抱着,低低闷闷的笑道:“这么紧张?怕我?” 南向晚结巴道:“没……没有……” “那你怎么都不敢看我?” 南向晚面颊热热的,她连自己的喘息都不可抑止的变热了,她虚张声势的道:“谁……谁不敢看你了?” 说着,就将目光从旁处收回,落在了楚辞的脸上。 四目相撞,她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从来没见过男人的眼睛可以红成这个样子,也浓深成这个样子。 好似眼底藏着滔天烈火,又似深不可测的海洋,无论是哪一种,都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甘愿诚服。 她一下就怔住了,随后在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中,她被男人打横抱起,走向这间卧室那张色调极其冷淡的大床。 第458章 他喉头滚了滚,嗓音暗哑的厉害 有什么念头就那么呼之欲出,可尚未等她弄清楚那是什么时,她整个人都被男人倾轧下来的气息所淹没。 浮浮沉沉之中,她听到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随后而来的是她无力招架且从未体验过的极乐。 起初,南向晚总是有那么几分放不开。 她只能被迫承受来自于男人给的缱绻缠绵。 但伴随男人的极力诱哄,她所有的理智都被击的一败涂地,最后甘愿绽放成一朵最娇艳欲滴的花朵。 …… 良久,楚辞看着酣睡在他怀里的女人,手指拨开黏贴在她脸上的头发,薄唇吻了吻她的眉心,明明应该是满足的,可一颗心怎么都没办法高兴起来。 他想着她先前因绽放时千娇百媚的样子,想着她从前跟南少衍是不是也这样过,或者说比这样更甚更疯狂?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犹如荆棘疯长,尖锐无比的刺将他整个人缠住,连呼吸都是疼的。 楚辞没了睡意。 他就这样拥着南向晚,陪她一直睡到自然醒。 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她醒来后,太阳正偏西,阳光穿过窗户打落在她身旁男人的俊脸上。 他手上捧着一本外文书,鼻梁上架着一支无框眼镜,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整张侧颜在阳光下俊美的不像话。 南向晚情不自禁的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脸,男人便在这时搁下书,侧首笑看着她,嗓音缱绻而温柔:“醒了?累不累?” 楚辞年轻,他一上来就很凶,南向晚哪里承受得住,她自然是累的,否则不会一觉睡到这个点。 她不想动,但小脸却情不自禁的往他心口的地方靠着,“嗯,累,不想动,骨头疼。” 楚辞抬手,刮了刮她红扑扑的小脸,嗓音难掩宠溺,“只有累么?我以为你应该很享受才是……” 他说着,就伸手将南向晚从被窝里给捞了出来,让她整个人都完全趴在他的心窝处, “不能在赖床了,在赖民政局就关门了。允许你在趴五分钟,嗯?” 南向晚乖乖的嗯了一声,“那就在赖五分钟。” 她这样说,但殊不知她这个样子有多招人。 何况,她还以这样的姿势且不着寸缕。 楚辞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呼吸一下就沉了,“晚晚~,你可真是……” 南向晚尚未明白是什么意思,人一下就这样被…… 她被撞的一下清醒过来,抬手捶打他的胸口,但……还是架不住他眼底浓深的感情。 …… 经这么一折腾,等到民政局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好在楚辞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结婚证办的还算顺利。 结婚证虽然办了,但该有的婚戒婚纱婚礼这些都是没有的。 所以,楚辞心理上总觉得是亏欠了南向晚。 因此,从民政局走出来以后,他就对南向晚道: “晚晚,婚纱婚礼这些暂时我不能给你,但婚戒可以。我们一起去挑选一对婚戒吧?” 南向晚也觉得是该有个婚戒,不然总觉得这个婚结的太过于草率。 她欣然接受楚辞的建议:“好啊,那你有什么好的珠宝店吗?我们等下就去挑选。” 楚辞在这时打开车门,护着南向晚坐到副驾驶座后,对她的道: “不去珠宝店。今天是温氏集团一年一度高端珠宝拍卖会,我们去温氏拍卖现场捡捡漏。如果有合适且你也喜欢的咱们就拍,如果没有,那就定制,一般珠宝店的东西到底是差了点意思。” 南向晚对此没有异议,她说了好。 楚辞上车后,两人就直奔温氏集团。 一小时后,车子抵达温氏集团拍卖会现场。 楚辞到的时候,他的属下已经拿着入场券在那提前候着了。 看到楚辞跟南向晚下车,他的属下就拿着两张入场券朝他们走过来, “先生,南小姐……这是珠宝拍卖的入场券,里面都已经安排好了,请跟属下来。” 五分钟后,楚辞跟南向晚被安排进了一间半露天的vip包厢。 这个包厢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珠宝展示厅,以及拍卖会现场的大屏幕。 南向晚只要看着大屏幕上的珠宝展示,如果看到喜欢的,她只需跟楚辞的属下说一声便有人会去出价竞标。 总之,这是南向晚第一次感受到权力之便带给她的优渥之感。 只不过是,面对各式各样的华丽珠宝,她一直都兴致缺缺,没什么一眼看上去就特别喜欢的。 再加上先前喝水喝的太多,在包厢里熬了一个小时,她就憋不住了。 但,她看身旁的楚辞兴致很浓又不想扰了他的兴致,于是便只能对他道:“我……我去趟洗手间,等下回来。” 楚辞:“要我陪你?” 南向晚对他摆手:“不用。又不远。” 楚辞想着下一件珠宝就是一件某女皇戴过的宝石戒指,怕被别的买家给拍走,也没有坚持要陪南向晚去。 于是他吩咐他的属下道:“叫两个保镖跟着,护好她。” 南向晚觉得楚辞有点夸张,笑道:“我就是去上个厕所,这里面到处都是巡逻的警察,很安全,你别那么紧张。” 楚辞:“以防万一。” 楚辞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南向晚也不好再说什么。 卫生间不远,出门右拐走到底。 那两个保镖一直护送南向晚到卫生间门口才停下。 南向晚进了卫生间后,就长吁一口气,她是真怕两个保镖跟着一块进来。 她解决完个人问题洗好手从盥洗室出来后,就在卫生间的入口撞到从男卫生间走出来的……南少衍。 许久不见,一时间四目相撞,周围万事万物好似一下就静止了,只有他们四目交汇的眼神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细微的牵扯。 南少衍瘦了很多,整个身形显得无比欣长,身上少了几分匪气,多了几分清儒雅贵之感。 他一张在光影下不甚清晰的脸看起来有些落拓之感。 他应该是有些错愕会在这里碰到她,所以眸底还有尚未褪去的震惊之色。 于南向晚而言,南少衍是她避之不及的脓瘤,也是她过去最难堪的耻辱。 她很快就将视线从他身上撤回,抬脚准备离开时,南少衍像是来自于身体的本能下意识的拽住了她的手腕,嗓音略显急迫:“等等。” 南向晚顿足,侧首,目光冷看着他那只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放手。” 南少衍被她清冷无比的目光看的心头发紧。 他松开了南向晚的手腕,低低的道:“抱歉。” 南向晚讥诮:“你欠我的,何止是一句道歉?” 南少衍喉骨滚了滚,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看着面前……不过是才三个月没有见的女人,她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从头到脚看不出一丝破败之气。 不仅如此,她身上还长胖了些,一张脸蛋娇嫩的仿若是盛开在春风里的桃花,无比的诱人。 南少衍再一想到自己,这几个月以来,自己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心下不禁涌出几分悲凉 他自嘲的笑了下,哑声道:“可以单独聊会儿吗?” 南向晚扯唇:“那要我问问我老公愿不愿意。” 此话一出,南少衍心脏就扯了一下,跟着是他无力招架的疼,像无形的针刺的他一颗心千疮百孔,世上再无良药可医。 他无声的看着南向晚,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语调,“……什么时候的事?他待你好吗?” 南向晚不知道南少衍眼底的伤痛究竟从何而来。 她跟南少衍爱恨纠葛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而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里,她对他的恨是真的,但爱也是真的。 她爱他的时候,恨不能把心肺都捧给他,可是他何曾珍惜过一次? 哪怕一次也行。 一次,她也会觉得他眼底的伤痛都是真的。 她嘴角弧度越发的浓深,淡淡的调子: “就今天下午。他待我自然是千依百顺……为了跟我在一起不惜跟总统夫人反目,你说他待我好不好?” 南少衍看着她眼底那明晃晃的讥讽,突地笑了下,“听你这意思,你应该是很幸福么?” 南向晚道:“至少比跟你在一起幸福。” 南少衍点了点头,在这时点了一根烟。 他吸的狠,浓深的青烟很快模糊着他清隽英俊的脸。 他掸了掸烟灰,对南向晚抬了抬下巴,说道:“那你这样不被他父母所祝福的幸福能维持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南向晚冷看着他:“跟你有关吗?我跟他在一起,哪怕就是幸福一天,我也乐意。” 这句话对南少衍来说,太扎心了。 扎心又扎肺。 他将烟头隔空抛进了垃圾桶里,还想再说点什么时,从卫生间里走出一个身高大概有一米五左右的男孩。 他模样像了南少衍七八分。 他很快就走到了南少衍跟南向晚中间。 南向晚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他出来时,她的眼睛就黏在了他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开过。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南少衍:“他是谁?” 南少衍对那孩子招手,“怀瑾,我们走了。” “父亲,她是谁?” 那孩子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只是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白色裙子的温婉女人,他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吸引他的魔力,让他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南少衍嗓音很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孩子噢了一声,便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南少衍离开了。 直至他们走的再也看不见时,南向晚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起了一身汗。 她大脑有点空白,一时间像是没了魂似的,走路都像是没有根。 且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跟楚辞回到红叶公馆。 楚辞从她去完卫生间回到包厢后就察觉她不对劲,但他也没直接去问她。 等从拍卖会现场回到红叶公馆,他等南向晚上楼后就把那两个一直跟着南向晚去卫生间的保镖给叫到了跟前。 “怎么回事?怎么去趟卫生间回来后她整个人都不高兴了?” 那两个保镖也是个精的,知道南少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禁忌,所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南向晚跟南少衍撞面的事情。 但,眼下情形,是不得不说了。 其中一个在楚辞话音落下后,就很快交待道: “……是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南小姐跟她的前夫在卫生间的门口碰了面。” 另外一个保镖也连忙跟着补充道: “但,他们两个人也没说几句话。而且,南小姐始终对她前夫态度很冷漠,所以我们觉得这事就必要跟您说……”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楚辞无情打断:“除了南少衍,还有谁?” “……还有个男孩。” “那个男孩叫南少衍父亲……” 此话一出,楚辞面色就是一沉,“南少衍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属下也纳闷呢,那孩子看着个头怎么都像是六七岁的。” “南小姐对那孩子好像很好奇,从见了那孩子以后,她就好像有点不对劲……” 音落,楚辞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沉默了好大一会,才道:“你去查查那孩子的生母。” “是。” …… ** 那端,南向晚上楼后,就把吴妈给叫到了房间。 吴妈将一杯热奶搁在南向晚的面前,说道:“南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南向晚在这时,双手捧着热奶杯,待掌心传来暖意后,她才开口道: “你今天中午的时候跟我说,南少衍跟你打电话,说想见我一面,有件很很重要的东西给我,他有说是什么东西吗?” 吴妈记性很好,她想了想,就连忙回道: “南先生他具体没说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听他那口气,东西应该很贵重,必须要当面交给您的。” 吴妈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南向晚抬手撑了会额头,想了想,道:“……行,我知道了。您下去休息吧。” 吴妈看她脸色不太好,问道: “南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心事就要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憋坏的,我听说您跟楚先生已经扯了证的,今天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 您这会子愁眉苦脸的,楚先生看见了,他指定是要担心您。不然,您若是不好跟楚先生说,就跟我说说您的心事,没准我还能帮帮您呢。” 南向晚犹豫了片刻,便将自己今晚在拍卖会碰到南少衍的事情大致跟吴妈说了一遍,道: “……那个孩子,你说那个孩子的母亲会是谁呢?我印象中,南少衍固然恶劣,但他向来洁身自好,除了慕南枝和我,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他这个儿子如果不是慕南枝的,那是谁给他生的?为什么从前是半点风声都没有,这会儿突然冒出来?究竟是什么回事?” 吴妈想了想,道: “南小姐,我在南先生手下干了差不多十三四年的家佣,就我知道的,南先生确实除了您跟慕南枝以外没有别的女人……至于您说的那个孩子,他是不是叫什么怀瑾啊?”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震惊的望着吴妈:“您知道这个孩子?” 吴妈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 “……具体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我只知道,这孩子刚生下就被南老给抱回南家了…… 后来,没两个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孩子就被送到了国外,这些年他的吃穿用度一直是南先生在负担…… 至于,这孩子怎么就成了南先生的亲生儿子,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南向晚除了震惊就只剩下震惊了。 她跟南少衍恩怨纠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在国外培养了一个孩子。 其实这个年头,有权有势的慈善家,栽培几个福利院的小孩并不稀奇。 这么想着,南少衍别说培养一个小孩,他就是培养一个孤儿院的小孩似乎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他培养的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碰巧成了他的亲生儿子了? 这是什么天定的缘分?还是另有其因? 吴妈走后,楚辞就上楼来了。 他将从拍卖现场拍回来的蓝宝石戒指拿出来搁在南向晚面前的茶几上,嗓音不辨喜怒的道: “听说你今天在拍卖会现场见到了南少衍。” 此话一出,南向晚手里握着的牛奶杯就差点被打翻。 她抿了抿唇,视线从面前不再冒热气的牛奶上移开,抬眸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楚辞,“嗯,意外撞见,聊了几句。” 楚辞看着她白白净净的脸,以及眸底淡淡的神色,“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南向晚下意识的否定:“我没有不开心……” 楚辞扯唇,淡到漫不经心的语调: “可我看着,你就是不开心,且打算将这种不开心持续到我们的新婚之夜。” 他说这话时,已经微俯身,长指扣起南向晚的下巴,迫使她眼底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眸色已经不似先前那么平静,隐隐掀起了一层凶残。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逐字清晰的道: “晚晚,你不要惹我不高兴,毕竟这样,彼此都不会好受。” 他喉头滚了滚,嘶哑的嗓音透着狠戾,“我希望,你有生之年,都不许再跟他见面,嗯?” 第459章 他走到她的面前,醉意昏沉 <!--go-->南向晚一时间被楚辞浓深的戾气给吓到了,她好半晌才温声开口道: “今晚,只是意外撞见,并不是我刻意……” 楚辞打断她:“是意外还是蓄谋,我都不允许,更不许你跟他说话,哪怕是一个字。” 南向晚咬唇,垂下了头。 她眼眶有些酸涩,但始终又没有眼泪掉下来。 静了会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我知道了。” 她说完,就起身站了起来,但却没有看楚辞,“不早了,我先去洗澡了。” 说着,人就抬脚往盥洗室那边走去。 楚辞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眯了眯眼。 他的要求过分了么? 所以,她这是给她甩脸子不高兴了? 楚辞心底有点烦。 他出去点了根烟,原本是要抽,但想着南向晚不喜欢,他又把烟给掐灭了。 又降温了,他在楼下待身上吹的没有一丝暖意了才回楼上。 但又没有回他们的主卧,而是去了书房。 南向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才注意临时用来充当他们新婚之夜的主卧被刻意的布置过。 很土气的布置,但却很温馨。 窗户上贴着大红色喜字,被褥和地毯全都是红色的,就连床头的墙壁上都贴着红色剪纸,除了剪纸还有几张寓意多子多福的宝宝年画。 南向晚视线从墙上那几张宝宝年画收回,看着面前搁在茶几上的那支装着戒指的首饰盒子。 她微俯身,拿起那枚首饰盒并将它打开。 里面是一枚泛着冷艳光辉的蓝宝石戒指,据拍卖清单上介绍说,这是一枚17世纪某个西欧女王戴过的饰品,别看蓝宝石个头不大,但却是今晚温氏集团珠宝拍卖价格中最高的。 成交价,两亿! 南向晚手指拨弄着戒指上漂亮的蓝宝石,想着楚辞花出去的这两个亿里有多少钱是他自己的,又有多少钱是他身为总统之子这个身份的。 她盘腿坐了下来,试戴了一下那枚戒指。 她手指纤细,皮肤白皙,戒指尺寸像是专为她量身定做似的,很合适。 戴上去,很漂亮。 但,莫名的,她好像并不喜欢。 太过于奢贵,跟她的身份不匹配。 就像是她这个人,跟他在一起,总是无形中觉得自卑。 但,她知道,她戴上它,楚辞会喜欢,毕竟这是他爱她的心意。 心意这种东西,最难能可贵了。 南向晚将戒指戴上去后就没再拔下来。 她就这样坐在地毯上发了许久的呆,直至身上没了热气才惊觉已经过去了很久,而离开后的楚辞再也没回来,她这才从地上爬起。 她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了。 她揉了揉发麻的腿,待腿上那股麻意散退后,她才走出卧室。 卧室的对面就是书房,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隐约泄露出两道亮光出来。 南向晚走到书房门口,原本是要敲门的,但门在这时被风吹的荡漾了两下,跟着就被完全打开了。 书房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下,没看到男人的身影,但却传来扑鼻的酒气。 南向晚眉头微不可觉的蹙了起来,她抬脚走了进去。 书房因为窗户是完全敞开的,且没有通暖气,整个书房冷的像是隆冬。 南向晚红色吊打睡裙外面披了一件薄款开衫,这么一走进去,冷的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打了个冷颤,最后在书房最里侧的一个书架旁,找到喝的有些不太清醒的楚辞。 他一双被酒气熏红的眼,看着她的脸,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似是有些不满皱起眉头,但又什么都没说。 他面前的地板上空了两个白酒瓶,还有一瓶喝到一半的。 明显,他这个样子是醉了的。 南向晚蹲下去,从他手上将那半瓶白的拿走,俯身欲要将他拉起时,男人一把将她拽到身前,跟着就是无尽的深渊。 因为不适,南向晚眼瞳一下就扩大了最深,整个人都僵住了,也吓到了。 “你是不是……” 男人在这时抬起她的脸,醉意熏熏的眼直视着她带着泪意的眼,嗓音低沉又冷冽, “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穿成这样?你为他穿过大红色的吊带裙么?” 他只是这样说,却不给她回应的机会。 这是格外漫长的一夜……且叫她刻骨铭心。 南向晚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被带回卧室的,又是怎么苦苦哀求…… 总之翌日清早她猛然惊醒时,还有一种身处绝望的边缘。 她蓦然惊醒,眼瞳还带着潮湿,甚至眼角都还有未散退的泪意。 她喉咙疼的厉害,而比喉咙更痛的是浑身的骨头。 周身都像是被拆卸重组,无论动哪里,哪里都不适。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厚重的窗帘都挡不住外面灿烂的阳光。 南向晚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几番挣扎后才忍住钻心的疼从床上下来。 她疼的眉心蹙起,冷汗淋漓。 这样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完全适应。 去了盥洗室,小解的时候都出血了,可见她是遭了大罪了。 简单的洗漱完毕后,她换上一身柔软舒服的运动服,才将室内窗帘打开。 是个极好的天气,但再璀璨夺目的阳光似乎也无法照暖她晦涩阴暗的心。 她有种刚从狼窝逃出又坠入虎穴的错觉,对未来前所未有的迷茫。 昨夜,她见到了楚辞的另一面,一种犹如修罗附体的一面。 他邪恶,他黑暗,他像是锁魂的鬼魅。 但,她知道,他发泄的,不仅仅是他身为男人的暗火,还有那些一直被他压抑着的悲痛情绪。 他无比介意她跟南少衍的过去。 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逼问着她,逼问着她从前跟南少衍在一起时的种种……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严刑拷打,更是耻辱难当。 南向晚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直至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转过身来。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风姿卓越,丝毫不见昨夜狂野不羁的样子。 他走到她的面前,如古井般的黑瞳紧锁她的眉眼,半晌,他开口道:“对不起。” 他嗓音听起来有些消沉以及自责, “我……昨晚喝多了,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以及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但……能不能不理我?” 南向晚看着他眼底浓深的歉意,想着他昨夜的种种恶行以及那淹没在恶行中他的痛楚,又无法责怪她。 她只是淡淡的望着他,又淡淡的对他笑, “楚辞,我很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但如果你一直无法从我跟南少衍的过去中走出来,我想我们在一起远比你想的要艰辛的很多。不仅仅是来自于你父母的压力,还有你自我精神上的折磨。” 顿了顿,“难道,你每跟我在一起时,都要逼问我一次跟南少衍在一起如何如何做的吗?” 南向晚这番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她的话,犹如钝器,在楚辞心上挖了一道口子。 但他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波澜,唯有眸色是一眼看不穿的幽深。 他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让本就僵硬的聊天氛围愈发暗沉。 南向晚看了会儿他,想了想,又道: “我昨晚不开心,并不是因为我撞见南少衍以后对他旧情难忘,是因为他身边那个孩子。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对于一个失去三个孩子的女人而言,对孩子这种事情特别敏感, 我看到那个孩子不禁就想起我第一个流掉的孩子,我想着,如果我当初若是能保护好他,他应该也会跟那个孩子一般大的。” 抿了抿唇,又兀自的笑了下, “其实,我不怪你生气发火。毕竟,这事搁哪个男人身上都不好受。我不该对南少衍身边的人或者事产生好奇的。” 顿了顿, “今后,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交集。我饿了,下楼去吃饭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前说的那番话,你还要不要好好跟我过。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这么对我,但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原谅。” 说到这,强调补充, “楚辞,你不要让我有一种刚从虎口逃脱又掉进狼窝里的错觉,这样……我会很绝望的。” 楚辞仍然是看着她,看着她温温淡淡的一张脸。 他在南向晚这番话落下后,哑声道:“如果南少衍那个孩子跟你有关系呢,你还会跟他断绝来往吗?” 此话一出,南向晚俏生生的脸就暗了一度,嗓音也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楚辞深寂的望着她,冷声道: “几年前我在国外求学摊上一场交通官司,那场交通事故需要赔偿50万,是你卖卵给我筹的钱,你还记得吗?” 这件事,南向晚自然是记得的。 但,那都是六七年以前的事了。 如果不是刻意提起,她是怎么都不会去想这件事。 她在楚辞话音落下后,就道:“记得。这跟南少衍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楚辞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浓浓的冷笑起来,那笑容说不出来的苍凉, “那你知道,幕后的买主是谁吗?” 他是这样问,却没有给南向晚回应的机会就公布了答案, “是南老。南老为了操控南少衍给他们南家卖命,真是不择手段也要未雨绸缪。他不惜重金买下你的卵,然后在医学精子库弄到南少衍的,之后又找女人代生…… 孩子生下后就被他给抱回了南家,养了差不多两个月就被送到了国外。最近,南老病危,这才曝出这个惊天秘闻。 他希望南少衍能看在他给他培养了一个亲生子的份上,今后在生意上多照顾南家,让南家不要倒闭……总之,你昨晚看到那个孩子,是你跟南少衍的。” 楚辞一口气将调查上来的真相跟南向晚说明以后,周身的气息都变了。 他看似还仍然平静的语调,其实隐约已经有了颤音, “晚晚,那个孩子,是你跟他的……如果。” 他喉咙滚了滚,嗓音里透着浓重的湿意, “如果你还想回头去找他,我……不会拦着你。但……我只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过了今晚零点,如果你还没有从红叶公馆离开,我就当你是选择了我……” 南向晚打断他: “不用等到晚上,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我的答案,孩子是孩子,你是你,南少衍是南少衍。我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跟南少衍再有什么关系。 当然,我也不会因为你而放弃跟这个孩子保持关系……所以,如果你能接受我跟这个孩子在今后的成长过程中来往,那我们好好过?” 楚辞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给了他答复。 她真的对南少衍没有半点感情了么? 即便他们有了孩子,也是这样吗? 楚辞就这样平静的看了好了一会儿南向晚,“……如果,我不希望你跟那个孩子来往呢?” 南向晚没说话了。 她的脸色有点白,看着楚辞的眸光也黯淡了下去。 楚辞的话还在继续:“孩子是你们之间的纽带,因为孩子,你跟南少衍不可能真的断绝干净,这是不争事实,而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 南向晚这次是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直接错开一个身位,离开了卧房。 楚辞没有追出去,他只是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南向晚来到楼下,吴妈正好从厨房出来。 昨天是男女主人扯证新婚的好日子,今天女主人起来的晚,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吴妈很高兴南向晚终于找到了幸福的归宿,连忙上前去对她说道: “南小姐,今天早上是楚先生下的厨,您起来的有点晚,饭菜我都给您热在锅里了,我现在就去给您端出来……” 南向晚:“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吴妈一看她这个样子,才意识到她好像不高兴。 吴妈连忙关心的问: “南小姐,您……跟楚先生还没和好吗?这个新婚夫妻最忌讳有矛盾又不沟通的,时间久了,矛盾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南小姐,误会还是要趁早解除的好,别因为眼前的小矛盾而闹大,你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 道理都懂,但事情摊上自己的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南向晚打断吴妈:“我没事,只是想出去一个人透透。” 吴妈欲言又止,“那……您还是吃完早餐在让保镖跟着您出门吧。今天早餐,都是楚先生花了心思做的……” “没胃口。” 南向晚说完就走了。 楚辞是在一刻钟后下楼的。 吴妈一直在等他,看到他下来,就连忙对他道:“楚先生,南小姐她出门了,她不让保镖跟着,所以是自己开的车……” 闻言,楚辞眉头便无声的皱了起来。 他迈开长腿完全走下台阶,嗓音冷漠:“她什么时候走的?” 吴妈道:“大概有一刻钟了。”顿了下,“我不放心南小姐一个人,所以还是叫保镖暗中跟着了。” 楚辞说了好,就提上车钥匙也准备出门。 吴妈以为他是去追南向晚,便道:“那楚先生,您今天中午跟南小姐还回来吃中饭吗?今天是中秋节,我准备了南小姐最爱的桂花糕……” 楚辞面无表情的道:“不用了。她应该没有胃口吃桂花糕。” 吴妈:“……” 吴妈是个操心的:“那……那您回来吗?” “我今天去我养母那,晚上回来。” 吴妈道:“……那您不去找南小姐吗?南小姐走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她在帝都举目无亲的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她一个人会不会很难过啊?楚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辞面色无澜,淡淡的:“你说。” 吴妈道: “楚先生,南小姐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她过去受到了不少的伤害,内心敏感,她能拿出百分之百的心意跟你去扯这个结婚证,想必是真的被您的真心给打动的, 所以她是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但,你们才刚新婚,就因为误会而冷落她,这样只会寒她的心,时间久了,她的心就冷了,再想捂热就难了。” 楚辞看似仍然是一张平静的脸,只是胸腔那颗心已经缩了起来,发出阵阵般抽痛。 他默了好久,才淡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红叶公馆。 他驱车离开红叶公馆后,就给暗中跟着南向晚的保镖打电话,“保护好她。”顿了下,“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楚先生……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此话一出,楚辞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嗓音削薄而冷冽,“出了什么事?” “南小姐发生交通事故了。她……跟一辆盛京的车牌撞了。”顿了顿,补充道,“是……南少衍的车。他车上的孩子被撞的昏了过去……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楚辞呼吸一沉,嗓音就不可抑止的拔高了,“她有没有受伤?” “南小姐看起来只受了点皮外伤……” 楚辞打断对方说话:“坐标发我。” 闻言,他的属下就道:“……现在南小姐已经上了南少衍的车,他们应该是往医院那边去的。” 楚辞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突,冷声道:“我马上过去。” 他说完,一边给车子加大油门,一边用手机拨打南向晚的手机。 连续打四五次,电话才被接通。 不过说话的不是南向晚,而是南少衍:“她在抱我们的儿子,没功夫接你这个电话,有什么事直接到医院来说。” 【作者有话说】 ps:新书《离婚后豪门大佬变乖了》已上架七猫客户端,感兴趣的可以追一下,mua!(*╯3╰)<!--over--> 第460章 他嗓音很低,也很冷,“我不会离婚 此话一出,楚辞像是瞬间被点爆了。 他咬了咬后牙槽,冷声质问:“南少衍,你特么的是不是故意的?” 南少衍冷笑:“你指的什么?” 楚辞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 “你不知道?故意带着孩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故意让她的车跟你相撞,然后在精心策划一场苦肉计?” 闻言,手机那端的南少衍仍然是很淡漠的腔调, “你这么不相信她对你的感情?既然如此,那你还对她死缠烂打干什么?不是都扯了结婚证的?她连人都是你的,你还想怎么样?” 此话一出,楚辞就怒吼出声:“我想你去死!” 他吼完,就暴躁的掐了南少衍的电话。 南少衍在被掐断电话后,就将手机还给了南向晚。 他不咸不淡的语调里透着无情的嘲讽,“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以后就等于是脱离苦海了,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么。” 此时的南向晚一颗心全都在孩子身上,她没有功夫理会男人们之间的争风吃醋。 她怀里的孩子,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头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溢出,身上的温度也渐渐的变凉,整个情况看起来十分严重。 她急的脸色都跟着发白,一双眼睛更是因为焦急而通红的厉害,她在这时冲开车的南少衍吼道:“你要是个人,就把车开快点!” 其实南少衍的车速已经飚到极致了,“这是最快的速度。” 顿了下,眸光一沉,便阴气森森的对南向晚宣判道, “如果老子的儿子有什么,南向晚,老子这辈子都跟你这个女人没完。” 南向晚没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怀里脸色越来越白的孩子,眼眶酸胀的厉害,但却没有眼泪滚出来。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帝都最好的医院。 孩子很快被推进去手术。 南向晚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后,扭头就给了南少衍一耳光,直打的他都懵住了。 他足足怔了七八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冷血又无情的女人竟然打了他。 南少衍脾气一下就来了。 他暴躁的扯了扯领带,一把扣住南向晚的手腕,不管不顾的就将她拖离手术室等候区,将她一路拽到楼梯安全通道口。 他将人拽到安全通道口,就将南向晚摁压在身后的墙壁上,目光充红的看着她,嗓音却无比戏谑的道, “晚晚,我现在就是把你给弄了,你信不信,楚辞也就只能认栽?你也只能认栽?你绝不可能告我,不是么?毕竟,咱们儿子若是传出有一个犯有强奸罪的爹,名声不好听。” 南向晚一直都知道南少衍的恶劣。 时至今日,他依然如此,从未改变。 她根本不该乱动。 她不动,他身体都变化得如此明显,何况是肢体上的挣扎? 就是太了解这个人,所以连同他身上本能的反应规律,她都无比的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几番强做镇定后,她冷声质问道:“你明明可以躲过我的车的,为什么?为什么故意要让我撞?” 南少衍在这时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只能看着他的眼,“为什么?你说呢?不撞这么一下,你我能像现在好好说话?”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气的怒不可遏:“南少衍,你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 南少衍在这时候,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邪痞的说道: “晚晚,那也是你的儿子,你才是罪魁祸首。车技不好,就不要乱开车,要不是你突然变道并叫我认出来,我也不会故意配合让你撞的。 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如果咱们的儿子有事,你我都是罪人。罪人配有幸福吗?罪人不配拥有幸福,所以,要痛苦,大家就一起痛苦,而你跟楚辞离婚,也是早晚的事。” “啪——” 南向晚在他话音落下后,对着南少衍又是一耳光,“人渣!” 南少衍被打了,好似并不愤怒,而是兴奋。 他咬了下后牙槽,对着南向晚就吻了下去。 南向晚哪里是他的对手,无论她怎么挣扎以及愤怒,她都不是南少衍的对手。 她不仅不是南少衍的对手,还只能被他死死捏住下颌被迫…… 直至,他们身后的安全通道口的实木门被一脚大力踹开,南少衍才放过她。 南少衍在松开南向晚以后,就擦了擦被南向晚咬破的唇角,对突然闯进来打断他好事的男人抬了抬下巴,“来得挺快的。” 楚辞在他话音落下后,挥拳就朝南少衍打去。 男人么,为了女人打架,只会越打越凶狠,很快就有见血的趋势。 眼看事态闹大,南向晚挡在他们两个已经打红眼的中间,对他们吼道:“够了——” 她音落,不等南少衍和楚辞出声,跟着楚辞一块出现的蓝女士在这时就跳到南向晚面前,毫不犹豫的就给了她一耳光,怒骂道: “南向晚,你怎么那么下贱?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的寡廉鲜耻?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楚辞?他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刚跟他扯完证没多久就跟你的前夫厮混,你就那么离不开南少衍吗? 你既然离不开他,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楚辞?你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真是跟你妈一个德行,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胚子,这辈子都是好不了的。” 蓝女士一口气骂完。 整个空气陷入了前所有未有的死寂中。 南向晚不知道蓝女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知道,蓝女士这番话骂的她竟然一时无力反驳。 似乎,她确实就犹如蓝女士口中那个所描述的贱人一样,连她自己都恶心自己,何况是旁人。 南向晚没说话。 楚辞也没有 倒是南少衍在这时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根烟,像个旁观者,眯眸吞云吐雾着。 蓝女士见楚辞没有反对她,她胆子就更壮了。 她看着脸色苍白无血的南向晚,言语愈发激烈: “南向晚,你但凡有点羞耻心,你就不该这么对待楚辞。你就是一个南少衍玩坏了的下贱胚,你配得上楚辞尊贵无比的身份吗? 你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还是跟他扯了证。既然已经扯证了,为什么还要背叛他?你脏不脏啊,南向晚? 真不是我这个长辈不给你面子,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楚辞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她被你这么玩弄,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痛恨无比, 你要是有心,你就放过他吧,快点跟他离婚。你跟他离婚后,你想跟南少衍是亲嘴还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都无所谓,但绝不能是现在这勾勾搭搭,你将楚辞的脸面至于何地?” 音落,不等南向晚语,一直无声平复着恼火的楚辞说话了,他嗓音很低,也很冷,“我不会离婚。” 音落,一旁吞云吐雾抽着烟的南少衍就在这时痞懒的笑了,他道:“离不离,可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是吧,晚晚?” 南向晚嘴唇都在这时被自己咬出了血泡,一双眼睛很红,但眸底的光却是晦色的。 长久,她淡淡的道:“楚辞,你先回去,等孩子手术结束了我就回去找你。” 楚辞掀眸看着她,看着她面颊上那道清醒无比的巴掌印,默了片刻,他喉头滚了滚,说道:“好。” 他说完,就要走时,蓝女士还是不解恨的上前一步又要给南向晚一耳光时,南少衍一个健步上前,就扣住了她那支扬起来的手腕。 他嘴里还叼着一根冒着猩红火星的烟头。 他将蓝女士的手腕扣住后,就腾出一只手取走嘴里的烟头,对着蓝女士的腮帮子就摁了下去,“当老子死了,你再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猩红的烟头摁上来的一瞬,蓝女士就被烫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即刻就痛的面目狰狞,也不忘辱骂南向晚: “南少衍,就这种朝秦暮楚的女人,也值得你给她出头?南少衍,你现在就是把我弄死了,也改变不了南向晚这个贱人脚踏两只船的事实。 你是给她出头了,但她领你的情吗?你在她眼底,还不是跟个垃圾一样?你说,究竟图什么呢?图她不能生的身子? 还是图她背叛爱你的心?我是求之不得,你能把她从楚辞身边带走,这种女人她给楚辞提鞋都不配!” 南少衍觉得这女人嘴巴真贱! 他想拔了她的舌头。 不过,有这么个搅屎棍也挺好,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可以帮他拆散南向晚跟楚辞。 这么想着,南少衍就放开了蓝女士,随即对楚辞讥讽的笑道:“你这个养母,是真的不错,你可要好好孝顺她,她是真的爱你!” 楚辞拳头又握了起来,但很快又垂了下去。 他目光看着的还是南向晚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对她哑声道:“晚晚,你过来。” 南向晚没有动。 她其实想要动,但她那一刻,她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意识,她僵在了原处,一动不动。 她没有动,终于惹恼了楚辞。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她发火:“南向晚,你的心,就那么捂不透?” 南向晚眼睛在这时红了起来,她想解释,但好像说什么都是惨白无力。 她张了张口,眼泪滚下来的时候,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楚辞笑了起来,那笑声无比的讽刺。 他走了! 蓝女士也不敢单独留下来,她怕被南少衍给弄死。 她今天是来给楚河拿药膏的,在楼下的时候看到南少衍跟南向晚在一起时就一路追着过来的,她不仅追着还给楚辞拍了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总之,她在楚辞抵达医院后,就立刻告诉了他——南向晚跟南少衍在做苟且之事。 现在,事情朝她理想中发展,蓝女士心下无比痛快。 她小跑着跟上楚辞的脚步的,一想到自己的脸被南少衍烫伤了,就不解恨的道: “小辞啊,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啊?南少衍就是个疯子,你把南向晚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留下来,他俩指定要给你戴绿帽子的……你还是听妈的话吧,南向晚她真的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 她话都没有说完,行走中的男人突然顿足,转过身来。 他周身都是阴气森森的戾气,他冷漠的看着她,警告道:“你要是觉得舒坦日子过够闲的慌,那就滚回海边的小镇去打鱼吧。” 蓝女士:“……”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是她掏心掏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对她说的话? 她气的牙齿都哆嗦。 但,敢怒不敢言。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虽然说她才过了两三个月的贵妇生活,但要是叫她现在放弃,她肯定不答应。 有钱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去商场不用看标价,去做医美不用担心价钱贵,现在以前那些瞧不起她的姐妹谁不羡慕她? 总之,蓝女士不敢得罪楚辞。 她在楚辞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小辞啊,妈也是担心则乱,这样,我就不给你添堵了,你跟……晚晚的事你自己解决吧,妈等下就自己回家。” 顿了顿,“你……还是想开点吧,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别一个人钻牛角尖,昂?” 她说完就真的走了。 楚辞则来到医院的楼下车上。 他就这样在车上,一直等到傍晚南向晚出来,他才推门下车。 南向晚并不是一个人,她身边是来医院检查妇科的温时好。 楚辞迎着她们出来的方向走过去,南向晚看到他有些意外,“你一直在等我?” 楚辞嗯了一声,视线淡扫了温时好一眼,打了声招呼,“温公主。” 温时好对楚辞印象不错,她对楚辞笑了笑,说道: “我最近跟郁少南打离婚官司,我哥他被我嫂子给抓部队里造孩子了,一时半会儿的没人能hold住郁少南那变态,我能在你家小住几天吗?” 楚辞觉得自己现在跟南向晚关系蛮紧张的,若是这个时候有个人能跟南向晚说说话的话,可以缓解他们目前的关系。 因此,楚辞很快就给了他的答复:“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你确定,你跟郁少南是真的要离?” 温时好笑道:“为什么不是真的离?那种连老婆都打的男人,我不跟他离婚留着供着吗?” 楚辞:“……” 事实上,回到红叶公馆没多会儿,郁少南就带人找上门了。 虽说才中秋,但帝都不像盛京温度高,太阳落山后就只有几度。 温时好是临时决定来的南向晚这边,她晌午出门的时候穿的有点少,这会子稍稍在户外只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就冷的打了个喷嚏。 她看着那自出现就一言不发盯着她看的男人,冷笑道:“都找到这来了,怎么?是同意协议离婚了准备要跟我签字了?” 郁少南看着她被冻的红彤彤的鼻子,面色无澜的说道:“在我这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音落,温时好就讥笑道:“那你去死就好了。” 郁少南捏了捏眉心,耐着好脾气,跟她说道:“好好,你跟我好好说话,嗯?” 第461章 你是不是怀孕了 温时好继续讥讽道:“你想叫我跟你好好说话之前,怎么不好好的做个人。” 郁少南:“……” “如果你不是来跟我签离婚协议的,就滚吧,这儿没人欢迎你。” 若是先前郁少南的脸色难看,那么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没发看了。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温时好,方才淡淡的道:“你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温时好看着他一张在路灯下无比清晰的脸,笑道:“怎么着,你还想再给我一耳光?” 郁少南见她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便眯深了眸,似笑非笑般的道:“真的不跟我走么?” 温时好斩钉截铁的道:“不走。” 郁少南说了好,随即道:“那就别怪我对厉沉暮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温时好面色就是一沉,冷声道: “郁少南,你是不是有病,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祸及无辜,我们离婚关厉沉暮什么事?” 郁少南答讥诮道: “他也算无辜?一出狱就跑出来给我添堵,非得是你俩赤身叠在一起了才算是无辜?我们今天闹离婚,难道不是因为他?” 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温时好都气红了眼睛,她努道: “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是那个一直想爬你床的郁多多做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温时好口中的郁多多是郁少南奶妈的女儿。 郁少南从前还没有装假肢且瘫痪在床时,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郁多多在帮忙打理。 在郁少南眼底,郁多多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因此,他在温时好话音落下后,就下意识的否定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多多没你想的那么恶劣,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聋哑人。” 音落,温时好就笑了,笑容无比的讽刺: “什么意思?聋哑人难道就不怀春不谈情说爱了?郁少南,你自己瞎了看不出来,我可没瞎,那女人看你的眼珠子恨不能黏你身上,你心里没点数?” 郁少南觉得温时好就是无理取闹。 他抬手捏了捏突突跳动额角的,冷声道: “温时好,你脑子能不能清醒点正常点?郁多多她什么都不懂,她连手机都不会用,她哪来的脑子去合成照片来气我?如果她真的想勾引我,早在你还没有跟我扯证之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 温时好这样说着,就下意识的猜测道, “没准她觉得自己是个聋哑人配不上你这样尊贵无比的大少爷,何况,她是个小寡妇,她一个过门后丈夫就被车撞死的小寡妇,心里更觉得配不上你,所以才没有主动勾引你……” 郁少南被温时好的话给气的说不出话来。 郁多多身世比较可怜,小时候因为一场高烧,烧成了聋哑人,脑子也比较笨,学什东西都很慢,只能干一些打杂的粗活。 郁少南可怜她,就一直让她跟着奶妈一块住在他的宅子里。 去年的时候,更是给她说了一桩婚事,只不过是扯完结婚证的当天,郁多多的丈夫就发生车祸当场死亡。 总之,郁多多直到现在还是个完璧之身,是个可怜的小寡妇。 郁少南觉得她可怜,但温时好并不觉得。 她讨厌死了这个聋哑人,有好几次,她都是因为郁多多跟郁少南吵的架。 这次,这个男人更是可恶,宁肯相信郁多多也不相信她的话。 因此,温时好觉得跟郁少南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她对郁少南的回应已经不感兴趣了。 她转身就走。 但,不知道是被郁少南气的还是因为许久没穿高跟鞋的原因,脚下一个打滑,人就重重的向后栽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温时好下意识的就伸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但她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她整个人都跌进了郁少南宽厚温暖的胸膛里。 她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就抓住他的手臂。 郁少南被她吓的不轻,整个面部表情异常紧绷。 他掐着她的腰肢,将她扶稳后,就忍不住责备道: “跟你说了八百遍,不要穿高跟鞋不要穿高跟鞋,你就是不长耳朵!” 温时好站稳身体后,就一把推开他:“脚长在我身上,你管我穿什么。” 郁少南被气的胸腔起起伏伏,他忍了又忍,才压下胸腔里的恼火,难得是一副低姿态的对她道: “要怎么样,你才肯跟我回去?” 温时好现在就是不想跟他回去,她答非所问: “你把厉沉暮怎么了?我告诉你,郁少南,别因我哥不在帝都你就欺负我欺负厉沉暮,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 此时两人距离不过半米。 他先前被温时好气糊涂了,就一直忽略了她身上严重的消毒水味,这种消毒水味明显就是从医院里带出来的。 他注意力很快就被温时好身上的消毒水气味所吸引,“你去医院了?” 此话一出,温时好就有些心虚。 她虚张声势的道:“关你屁事!” 郁少南视线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你去医院干什么?” “去医院当然是去看病。” 郁少南步步紧逼,“看什么病?你哪里不舒服?我记得你这次例假推迟了一周也没有来,你是不是……” 温时好想都没有想就打断他:“不是!我是……我月经失调,我去看医生。” 顿了下, “你少做美梦了,我以前因为流产身体早就不行了,不可能怀孕,你这辈子都别想我给你怀上孩子。” 郁少南最后被温时好给气走了。 他离开红叶公馆后,就叫人去调查温时好白天去医院究竟挂了什么科,看的哪个医生去了…… 这端,温时好在郁少南走后,就连忙给今天给她看诊的女专家打电话,说如果郁少南的人找到她,让她千万别兜出她怀孕的事,否则让她这辈子都在妇产科混不下去。 她一番威逼利诱后,才放宽心。 她打完电话,就去找南向晚了。 南向晚因为楚辞现在拒绝跟她谈话,她一个人正在书房画她的连载漫画。 温时好找到她时,她才刚刚画完一章。 她答应读者今天要更新三章。 “南向晚,你竟然是《双生花》的原创作者?” 南向晚一边在平板上画着,一边淡淡的道:“只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打发时间。” 顿了下,便看了眼有些忧心忡忡的温时好,“你跟郁少南……聊好了?” 温时好双手托腮,叹了口气,道:“他不肯离,大吵了一架。” 南向晚搁下手绘用的画笔,看向温时好: “我瞧着你也不是真的不喜欢他,女人看女人还是准的,你眼神骗不了人,你心里有他。跟他闹离婚,应该不仅仅是因为那晚他打你的那一耳光那么简单吧。” 南向晚的话一针见血。 温时好抿了抿唇,想了想,说道: “是有一些别的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我觉得郁少南他……控制欲太强了,我跟他在一起都没什么自由,连喘气都觉得窒息,我不想事事都顺着他。 还有,他敢打我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我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他,今后这样争吵不休的日子只会多不会少。一辈子那么短暂,我不想浪费在无休止的争吵中。何况,我又不是没男人活不下去。” 温时好的话有一些孩子气。 南向晚不禁有点羡慕她身上这种洒脱劲。 也羡慕她的身份。 因为她是温公主,所有她有资本去抗衡她所不满意的。 而她呢? 因为她是个私生女,母亲是个夜店女郎,她的身份注定上不了台面。 所以,无论是在面对南少衍还是楚辞,她都有一种来自于尘埃里的卑微。 好似,无论她怎么踮起脚尖,都无法跟他们平起平坐。 南向晚一时有些失神,温时好便关心的问: “你没事吧?我今天在医院看到南少衍对你那样……楚辞他知道吗?” 温时好的话将南向晚的思绪拉回。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温时好说自己的事,想了想,才道: “楚辞现在不愿意跟我谈,我不知道跟他还能不能解释的清楚。”顿了顿,“我现在只愿孩子能平安无事,至于我对不起的人和对不起我的人,等过阵子再说吧。” 正说着,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的是楚辞。 温时好是个有眼力劲的。 她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一下就只剩下楚辞和南向晚。 楚辞朝她走了过去,他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外面天气冷给冻红的还是仅仅因为身上的戾气导致的。 南向晚一时间被他通红的眼睛看的心头涌起几分怯意,她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 楚辞原本是想要跟她好好聊一聊的,但他只要看的她被南少衍咬破的齿痕还在,他根本就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躁。 南向晚才刚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话就被楚辞尽数堵在了深处。 她起初是顺应他的,但楚辞的霸道和强势让她很不舒服,她是本能的伸手一把将他推开。 事实上,楚辞也确实被她推开了一些。 南向晚看着他一双犹如被烧了一团烈火的凤眸,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胸腔里涌起的涩意以及微喘的气息,淡声道: “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交谈。”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书房时,人被楚辞一把扣住手腕给带了回来。 他将她一把扯到身前,将她困在他和身后的书桌中间,漆黑的眸色泛着一丝丝寒芒。 他看了她会儿,淡声道:“那个孩子,医生怎么说?” 南向晚如实说道:“身上多处脏器官出血,小腿骨折……幸运的是没有性命之忧。” 此话一出,楚辞便扯唇凉漠的笑了一下,“这么说,他是死不了了?” 音落,南向晚就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辞长指拨开挡在她眼前的头发,随后捧起她的脸,高挺的鼻子若即若离的在她脖颈上嗅着,像是吸血鬼般,周身气场变的阴森起来。 他在她白嫩的脖颈咬了一口,听似没什么波澜的语调,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意思就是,这个孩子不死,你跟南少衍之间的关系不灭,不是吗?” 楚辞身上戾气太重,像见不了光的僵尸,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利齿咬上她的脖颈。 南向晚被他的气场给吓到了,她舔了舔红肿而又破裂的唇,尽量语调平稳的回道, “我说了,孩子是孩子,南少衍是南少衍,我既然已经跟你扯了证,心里就不会再想着别的男人,何况是南少衍那个禽兽!” 音落,她下颚就被楚辞捏住,迫使她的唇都合不上。 他看着她破碎而又红肿的唇瓣,气息阴鸷的道: “说的那么好听?非得是你跟他叠到一起了才算是背叛我?晚晚,你想要孩子,我们自己努力生,嗯?南少衍他对你不死心,他是故意利用这孩子逼你回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南向晚没说话,眼底浮出了水汽。 楚辞的话还在继续:“你的嘴被他咬破的时候疼吗?” 他这样自顾自的说着,“我挺疼的。”深吸一口气,“我不仅疼,还会觉得恶心,你明白吗?” 南向晚眼瞳蓦然瞪大,她难以置信,这种话是出自楚辞之口。 但,她很快又接受了这样的话。 毕竟,正常男人都接受不了撞见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暧昧的画面。 南向晚痛失了三个孩子,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七岁大的儿子,想让她对这个孩子不闻不问她做不到,何况这个孩子现在还重伤在身。 南向晚想了想,对楚辞说道:“能等孩子出院以后,我们在谈这件事,可以吗?” 楚辞看着她雾气蒙蒙的眼,整个魔怔的神经像是瞬间被刺了一下,断裂了成碎片。 他手指改为轻抚她的脸庞,气息变的有些消沉,喃喃的调子: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对你,有没有吓到你?” 南向晚想说有,但话到了嘴边又改口道:“没有。” 楚辞揉了揉她的发顶,长臂揽过她的身体,将她拥紧在怀里,薄唇贴在她的耳边,“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许是此时的楚辞让南向晚很动容,她在这时抬手抱住了他的腰,温温的调子: “楚辞,等那孩子出院后,我……我会跟他们划清界限的,但他住院这段期间,你可不可以不要阻拦我去见孩子?” 楚辞在这时吻住了她,气息紊乱的说道:“好。” 他说了好,随后就将南向晚抱坐到了书桌上,跟着对她低低哄慰道,“晚晚,我们自己生个孩子吧……” 第462章 我……我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他只是这样说,就已经快速的扯下南向晚的睡衣,随后是南向晚招架不住的凶狠。 南向晚没有拒绝,因为她根本就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可身体又那么清醒着,又那么被唤醒着。 她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被楚辞抱回卧房的,就是等翌日清早醒来的时候,他还深陷其中,好似一直都未从离开过。 她睁开眼,看着窗外昏昏沉沉的天色,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身后传来男人平稳的呼吸,她知道他还没有醒。 南向晚视线从窗外收回,微微闭上眼,脑畔里涌出昨夜无数个激荡的画面。 她难以置信,有一天她会像个夜店女郎一般使出浑身解数去取悦一个男人。 卑微么? 她都补知道怎么就活成了像现在这么个糟糕样子。 她有些难过,但这种情绪又没有持续太久就被醒后的楚辞给强行打断了。 清早的男人就像是破土而出的笋,比深夜之所见还要凶。 一番折腾后,她直累的睡了个回笼觉。 等再醒来后,已经是上午十点整了。 她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醒后意识尚未传向大脑时,人就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泼了个清醒。 未等她看清泼她冷水的人,她整张脸就被一巴掌给怒扇到了一边,跟着就是女人怒火中烧的谩骂声, “南向晚,你怎么那么下贱?你都跟我儿子扯证了,怎么还能不要脸的跟你前夫勾勾搭搭?”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沉,冷声质问,“我听说,你跟南少衍都有儿子了,是不是真的?” 南向晚被打的面颊火辣辣的。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裙,里面都是真空,而她的卧室里除了总统夫人还有两个黑衣保镖,她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她平心静气了几秒后,对总统夫人抬了抬下巴, “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法定上的妻子,你带着两个男人出现在你儿子的婚房看他妻子衣衫不整的样子,合适吗?” 此话一出,总统夫人恨不能直接将南向晚从大床上扯下来,然后叫她身后的两个保镖狠狠教训她。 当然,她不能这么做。 她如果真的这么做,楚辞一定会对她这个母亲恨之入骨。 但,她也没有因为南向晚的话而带着保镖离开,而是对南向晚怒道: “下贱的东西,也不看看几点了,竟然一觉睡到现在……”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南向晚给打断了: “是啊,我就是下贱,你儿子就是喜欢我这样的下贱胚,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昨晚折腾了一夜还不够,早上还来,这不……我一受不了,这不就昏睡到现在。” 说到这,就啧了一声,对总统夫人冷笑道, “你看不爽我,有本事就弄死我,如果弄不死,请你现在立刻马上从这里滚,否则,我们等着瞧好了。” 音落,总统夫人又抡起巴掌欲要朝南向晚面颊怒扇出去时,楚辞出现了。 他一进门,就朝总统夫人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总统夫人被他吼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惊愕的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高大挺拔的男人,下意识的问:“你不是跟你父亲去接待国外贵宾去了?” 楚辞身上戾气很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冷声道: “总统夫人,别逼我对您不敬,立刻马上从这里滚。” 总统夫人被楚辞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深吸几口气以后,对他道: “你宁肯得罪我跟你父亲也要维护这个下贱胚,是吗?楚辞,你真的觉得南向晚她爱你吗?儿子,别傻了,她根本就不爱你。 你只不过是她寂寞空虚时的跳板,现在南少衍带着跟她的儿子出现,她的心早晚还是会被南少衍勾跑的。” “不会!” 楚辞厉声打断她。 像是为了说给总统夫人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她不会。她答应过我,等那个孩子出院,她会跟南少衍和那个孩子断绝联系。” 此话一出,总统夫人就冷冷讥讽道:“是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 总统夫人很快带人离开了。 楚辞也没有多留。 因为,总统派人来抓他去见外宾了。 总统夫人和楚辞离开红叶公馆以后,整个红叶公馆陷入了空前的冷寂。 直至到了快要晌午的时候,南少衍的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南向晚看到他的来电显示,像是被黄蜂蛰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她掐断电话后,跟着南少衍发过来一条语音。 她看着这条语音短信,眼神空洞许久都没有焦距。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她才点开这点语言。 说话的不是南少衍而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他嗓音很虚弱,“你是我母亲吗?你能来医院陪陪我吗?” 南向晚情绪一下就奔溃了。 她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且越来越凶猛。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才恍然惊觉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 此时,她眼底早没了泪水,只有冷冷清清的神色,那是一种向死而生的神色。 她活着,不配为人女,不配为人母,也不配为人妻…… 温时好敲了许久的门,见里面没动静,担心南向晚出事,就直接推门闯入。 室内窗帘半开着,光线不太清晰的室内,到处都充斥着消沉的因子。 她在床尾的地方看到抱膝坐着的南向晚,她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披头散发下的一张脸毫无血色, 她暴露在空气当中的皮肤没一块是好皮,尤其是脖颈,全是楚辞弄出来的糟糕痕迹。 温时好从前吃过厉沉暮的亏,她也曾被厉沉暮在床上暴力虐待过,她懂南向晚此时的绝望。 温时好在南向晚身旁坐下,嗓音温温缓缓的,像是一记能抚慰人心的良药,她说: “晚晚,如果你还想好好的活着,你就走吧。” 她的话,让眼神空洞的南向晚眼瞳恢复了点焦距。 她撇头看着温时好,“走?”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应该能走到哪里去呢?” 温时好道:“与其留下来,被两个男人苦苦折磨,为什么不放过自己,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南向晚垂眸,嗓音很低:“如果能那么轻易就走掉,就好了。” 温时好觉得南向晚如今这个状态,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她不是被楚辞和南少衍他们逼死的,她也会被自己逼死。 因此,温时好才想帮帮她, “我可以帮你。你还记得那个艳绝小提琴界的温淑宁吗?她就是因为假死才得到一次苟延残喘的机会。我大哥的研究所有假死药,我可以帮你,假死脱身。” 南向晚没有说话。 温时好又道:“你不用着急做决定,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就好。” 南向晚嗓音哑哑的,说了好。 温时好想转移南向晚负面情绪,于是对她兴高采烈的道:“我来找你,是想有另外一件喜事跟你说。” 许是被温时好身上的好心情所感染,南向晚笑看着她,问道:“什么喜事啊,让你这么高兴?” 温时好有点不好意思,红着小脸说道:“我……我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要知道温时好此前是被判定很难再孕的。 南向晚是真心替温时好感到高兴,她笑着问道:“郁少南知道吗?” 温时好道: “我还没打算告诉他,他成天因为那个聋哑女佣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等他把那个聋哑女佣赶出郁公馆再说吧。” 顿了顿, “我昨天在医院检查的匆忙,都没好好检查,我想再去一次医院,但我又怕被猴精的郁少南发现我怀孕的事,所以,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医院……到时候如果他问我去医院干嘛,我就说是陪你去医院看你的孩子……” 南向晚虽说拒听了南少衍的电话,也没有回那个孩子的语音短信,但医院,她还是要去的。 毕竟,孩子是她的,孩子车祸也是因她而起。 因此,她在温时好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好。” …… 一小时后,帝都医院。 当南向晚敲响孩子的病房门时,南少衍正从里面出来。 他打开门,看到立在门口的南向晚,视线自她高领的毛衣上掠过,定格在她更红肿的唇上,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对她微微抬了抬下巴,淡声道:“孩子刚睡,我们到外面说。” 南向晚是来看孩子的,不是来跟南少衍叙旧的。 因此,她在南少衍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那我晚点再过来。” 她说着就要走时,南少衍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别着急走,听我把话说完。” 南向晚甩开他,“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南少衍是真的有事跟南向晚说,所以正了正脸色,对她道: “是怀瑾。这次车祸,算是因祸得福,意外查出他有白血病,医生说要等病理结果出来,才能决定日后的治疗方案。如果病理分型比较差,需要配合血干细胞移植治疗。” 顿了下,强调补充, “你知道什么叫血干细胞移植治疗吧?俗称骨髓移植。一般亲属配对成功的概率比较高一些。” 南向晚皱眉,好一会没说话。 南少衍的话还在继续,“你昨晚跟他回去,他没为难你吧?” 说着,就伸手欲要触碰南向晚的唇。 南向晚打开他的手,“跟你无关。”顿了下,“等怀瑾醒了,我再过来。” 南少衍道:“一起吃个午餐吧,正好我跟你说说孩子的病情……” 南向晚打断他:“孩子的病情我会向医生了解情况,不是非得跟你吃这个饭才能知道。” 南少衍扯唇,讥笑道: “看样子,昨晚你被楚辞欺负的挺狠。晚晚,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除非你跟我们儿子彻底断绝关系,否则楚辞不会纵容你的, 他骨子里就是个凉薄的白眼狼,你别指望他在接纳你的同时还能接纳你跟我的儿子。所以,你想要儿子就必须跟他果断离婚,否则,你这辈子都会跟怀瑾无缘无分,你明白吗?” “够了——”南向晚冲他低吼一声,情绪有点奔溃,“够了,不要再说了。” 她吼完,就转过身。 南少衍在这时将病房门合上,走到她的面前,长臂一伸,完全不顾南向晚如何反对,直接将她扯入怀里,狠狠的簕紧, “晚晚,你回来,好不好?你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嗯?” 南向晚根本就不是南少衍的对手,无论她怎么挣扎,她都无法脱离他的怀抱。 而当前这一幕,被特地跟踪南向晚的蓝女士给抓拍了。 蓝女士连续偷拍了十几张照片后,就兴高采烈的给楚辞发了过去,那会儿楚辞还在陪总统阁下招待外宾,没时间看手机。 等他看到这些照片时,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那会,他已经因为招待外宾喝了不少,看到这些照片后,一双眼像是被血染红,阴冷的像是能滴出血水来。 他怒砸了手机,低吼了一声。 南宫翎看到他暴躁发狂的时候,手上正端着一杯下料的红酒朝他走过去, “好好的,发什么疯?因为南向晚?我听说了,他前夫带着他们的儿子找上她了,她是不是开始摇摆不定,不知道是要你还是要她的前夫了?要我看呐,孩子就是女人的软肋,楚辞,为了南向晚这种女人,真的不值。” 楚辞没说话,通红的眼眶漫出一丝血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阴森。 南宫翎知道,这大概会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估计就真的错过了。 她的话还在继续:“心情不好,不然……一起喝一杯?再也没什么比酒精更能麻痹人的痛苦了。” 许是真的太痛,所以急于想要摆脱这种痛苦,楚辞接过了南宫翎递过来的红酒。 他一饮而尽,南宫翎唇上便溢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弧。 …… 南向晚是在傍晚的时候离开的帝都医院。 南怀瑾很懂事,南向晚陪他的半个小时里,他只跟她说一些开心的事,对于沉重的话题,他只字不提。 正因为孩子的懂事,才让南向晚心底万分纠结。 她刚走出医院大楼,人还未完全走下面前台阶时,一直想找机会恶心她的蓝女士一下就跳到她的面前。 蓝女士指着她的鼻尖就骂道: “南向晚,你真是太不要脸了,你说,你跟南少衍在病房里怎么待了这么久,你们俩要是没在病房里发什么点什么我都不信,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姑娘,没想到你竟然藏的这么深,真是跟你妈一样,天生就是个荡的,你对得起楚辞的一片真心吗?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南向晚心情不好,她目光冷漠的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女人,讥笑道: “我对不起他的一片真心,你女儿配得上,是么?蓝姨,你真当我傻,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么? 你想把自己的女儿送到楚辞的床上,想做总统的亲家母,想过人上人的生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南向晚一语就道中了蓝女士的秘密,蓝女士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她也没再掩饰。 她冷笑道: “对,我就是要撮合楚河跟楚辞在一块,这有什么问题?比起你这种水性杨花的下贱胚,我女儿这样清水芙蓉的干净姑娘更配得上楚辞, 哪像你这种破烂货,朝情慕楚,今早还在楚辞的床上,下午就又跟前夫厮混到一起,不要脸。” 南向晚扯唇,眼底是无尽的凉漠:“嗯,你要脸?你要脸,会拼命的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自己的养子床上?” 此话一出,蓝女士就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南向晚不在看她,径直走下台阶。 蓝女士被噎的不痛快,她也不想叫南向晚痛快。 她连忙跑下台阶,拦住南向晚的去路,怒笑道: “南向晚,你现在也就嘴巴上厉害,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跟南少衍搂搂抱抱的照片已经被我拍到发给楚辞了?你猜,他看到这样的照片会作何感想?就你们这种本身就存在问题的婚姻,你觉得还能坚持多久?” 南向晚没说话,蓝女士这番话似乎一点都没有打击到她。 她脸色很淡,像她眼底死寂般的神色,“说完了?”顿了下,“你敢再多废一句话,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蓝女士被她眼底的阴森以及死亡之气给吓到了。 她身体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没敢再拦着她。 温时好已经看完妇产科医生提前回去了,南向晚走下台阶后就上了一直在等她的一辆车。 她上车后,司机也跟着上车。 车子发动引擎,开出了大概几百米远的样子,司机对她道: “南小姐,楚先生刚刚发信息跟我说,让我带您去一个地方。” 闻言,南向晚落在窗外的视线就撤了回来。 她脑海里还在不停回荡着蓝女士以及早上总统夫人辱骂她的话,她整个人都有些乱,一时间就没太听清楚司机说的话。 因此,她在司机话音落下后,便问:“什么?” 司机重复道:“是楚先生,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是叫我带您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ps:嗯~,这个副本在收尾了,双男主会各有所得,一切都会苦尽甘来,么么,(* ̄3)(e ̄*) 第463章 她很爱你,想给你生个孩子 南向晚想着自己满身狼藉以及当前这样难堪的处境,她觉得是该跟楚辞好好沟通一次的。 因此,她在司机话音落下后,就说道:“好。” 她说了好,也没有问司机去哪里。 直至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帝国用来接待外宾的白宫大酒店,她才回神。 南向晚看着车窗外,巍峨壮阔又庄重无比的大酒店,心底莫名的涌起卑微之感。 她推门下车,便有服务员走过来对她道:“请问,你是南小姐吧?” 南向晚点头:“我是。” 闻言,那女服务员就露出一抹鄙夷之色,道:“跟我来吧。” 南向晚没有第一时间跟她进去,而是在这时掏出手机给楚辞打电话。 但,电话打了却没人接。 那女服务员见她没有跟上来,不禁有些不耐烦的对她道:“南小姐,楚先生还在等你,请你快点。” 南向晚心中有些疑惑,按道理楚辞不会不接她的电话,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她还是跟女服务员一块进去了。 富丽堂皇的白宫大酒店,就连地板都是汉白玉大理石切割而成,更别提墙壁上挂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壁画了。 跟着女服员乘坐电梯,一直抵达酒店顶楼,才在一处客房门口停下。 女服务员在这时敲响了门,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门一开,那女服务员便猛的推了南向晚一把,将她推进去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室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下南向晚只能看到面前宽大的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以及空气中强烈的淫靡之气。 这种气味让她很快意识到什么时,室内伴随啪的一声就亮起了仿若白昼的灯。 富丽堂皇的灯,晃的她一下眯起了眼,她下意识的就伸手遮住眼前的强光。 “南小姐。” 这时,自她身后传来一道女人千娇百媚的嗓音。 南向晚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在看到身后大床上仍然叠在一起的男女时,整个眼瞳都重重的缩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面前令她无比恶心的画面,但她知道,她现在周身都僵得迈不出去一步。 她静默无声的跟床上同她挑衅的女人对视,视线自她摇摆的腰肢上落到了那个似是在沉醉的男人脸上。 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 “南小姐,请自便,等我完事了,我们好好聊一聊。” 南向晚指甲深深陷入到了皮肉里,直至将掌心扣掉一块皮传来清醒无比的疼以后,她才找到自己的调子,“你给他吃了什么?” 南宫翎讥诮: “吃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我的,不是吗?”越说笑的越张狂,“你看,我们不仅郎才女貌,就连这种事,是不是也很搭?” 南向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许久,她讥笑道: “南宫翎,你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吗?无论你有没有想过,我都要告诉你,你会为今天算计他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南宫翎扯唇,笑的无比妖娆: “南小姐,你不仅长得一般,就连脑子也十分的普通。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总统用来接待外宾的地方。 我跟楚辞能在这里这样尽情狂欢,那都是总统夫人授意的,也是我们两家长辈默许的。我有两家长辈护着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倒是你,膈不膈应啊?如果你膈应或者是接受不了,完全可以跟楚辞离婚嚒?本来,你们就不配。早点离婚早点滚出帝都,别在我们帝都城丢人现眼,伤楚辞的心了。” 南向晚走了。 她这天晚上没有回红叶公馆。 楚辞药效散退以后,疯狂的找了她一夜。 但,整整一夜,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不,确切的说,一连一个月,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一个月后,帝都进入隆冬。 那天,楚辞冲到南怀瑾的病房,找到南少衍。 南少衍那会儿子正在给南怀瑾喂粥。 南怀瑾白血病不严重,做了几期化疗以后,基本上后续吃吃药就能康复。 今天就是南怀瑾出院的日子。 楚辞挖遍了全帝都也没有找到南向晚,只能找上了南少衍。 因为在他看来,能把南向晚藏起来的只有南少衍能做到。 但,事实上,南少衍也在派人找南向晚。 面对楚辞的质问,南少衍无比坦荡的对他道:“实不相瞒,我也在找她。” 楚辞不信,他目光通红的睨着南少衍:“我不信。她那么在乎孩子,她不可能不来见你们的儿子。” 南少衍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楚辞,仍然是波澜不惊的语调: “医院到处都是监控,她究竟有没有来看孩子,你完全可以自己调查。还有,楚先生,烦请你长点脑子,我特么的要是知道她在哪里, 我会在帝都耽搁这么久不回海城?如果我抓了她,我早把她带回海城销毁她从前的全部记忆,给她换个新身份从新开始了。” 楚辞:“……” 眼看着两人就要因为此事打起来时,温时好打来了一个电话。 她打的是楚辞的手机:“别找了,晚晚在我这。你过来一趟吧,她没了。” 此话一出,楚辞就拔高音量,颤抖的问道:“……什么叫她没了?” “她这阵子,为了逃避面对你跟南少衍和那个孩子,就一直求我将她藏在郁公馆,平时,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 欲言又止的口吻, “今天早上她吃完早餐后,特地将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我问她准备去哪里?她说,她想从来处来去处去,去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然后,今天下午等我产检回来后,就发现她人不在自己的房中。我发现她人不在自己的房中就立刻调出监控去找了……” 说到这,已经是难掩低泣的语调, “……她是中午投的湖,被找到时,尸体已经飘在水面上了,连脸都……泡发了。” …… 四十分钟后,楚辞跟南少衍出现在郁公馆。 此时,郁公馆已经为南向晚设了一个灵堂,南向晚身上穿着寿衣,身体冷冰冰的躺在一个漂亮的花环里。 因为‘尸体’被发现的晚,所以她整个人在南少衍跟楚辞看来,皮肤发白的厉害,即便是入殓师给她做了精心打扮,还是能看出她面部明显的浮肿…… 温时好在楚辞和南少衍动怒之前,先发制人,眼圈红红的对他们道: “晚晚……是被你们两个浑蛋给活活逼死的。她投河之前,留下了一封遗书。她说,她不想被火化。她说她生前已经过的那么不完整,她想完完整整的躺进棺材里,入土为安…… 她在遗书里还说,她的尸体不想被你们任何一个人碰,她希望你们能成全她最后的心愿,她的葬礼由我给她办。” 南向晚走的十分突然,这对于南少衍和楚辞来说十分的打击。 南少衍跟楚辞不约而同的在这时半跪了下去。 温时好余光掠了掠了他们一眼,将南向晚留下来的那封遗书递到他们的面前,继续说道: “晚晚她还说,她生来是个罪人,她不配为人女,不配为人妻,也不配为人母…… 所以她活着的时候不被人所爱,她那么拼命的想要活着,却发现活着比死还痛苦。 她说,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很窒息,所以想早点解脱痛苦。只是,她唯一放不下去的就是南怀瑾, 她希望,你们能看在昔年的情分上,好好对待这个孩子……至于其他的,她别无所求。” 温时好见铺垫的差不多了,话锋在这时倏然一转,直奔主题,道: “晚晚点名要葬在青山公墓,墓地是她很早之前自己就买好的,这是当时她买墓地的发票证据。” 说着,温时好就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你们两个少在她的灵堂前惺惺作态了,晚晚就是被你们两个给逼死的。 她是得多想摆脱你们,才能在很早之前就给自己选了墓地准备好了身后事? 你们知不知道,就连眼前的灵堂钱,都是晚晚她自己出的钱。她在遗书中跟我说, 她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女人,这辈子栽在了两个男人手中她其实没什么怨言, 但她不想连死都摆脱不了你们,也麻烦别人。所以,她在遗书中留下了她的银行卡密码, 说是葬礼的钱用她的银行卡,剩下的钱留给孩子……” 温时好从前可是个演员,无论是情绪还是演技都相当到位。 很快,南少衍跟楚辞都不得不接受南向晚离开人世的事实。 毕竟,南向晚的‘尸体’就摆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除了悲痛,以及无尽的追悔莫及,好似再无其他的情愫。 温时好给了他们差不多一个小时陪伴南向晚‘尸体’时间。 一个小时后,她对南少衍跟楚辞道: “晚晚说,她虽然不是什么爱美的人,但她希望在她走以后能体面,所以她希望在她脸上长尸斑之前,能入土为安。” 顿了顿,补充道, “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吧,南大公子你去把孩子接过来给晚晚送行,楚辞你去把晚晚生前最爱用的东西都给准备准备一块带过来吧,我等下还要打电话给七七她们,让她们一块来给晚晚送行。今天,就下葬。” 音落,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南少衍在这时哑声质问道:“她们,她们除了安小七,还有谁?” 温时好道: “当然是晚晚的亲人。南大公子,你真当晚晚是个孤儿吗?南向娇,南乔,可都是她的亲姊妹,别人不来送她最后一程,她们肯定是要送的。” 这话听的南少衍隐约觉得一丝怪异,他皱眉:“她们不是在盛京,现在飞过来,她参加得了葬礼吗?” 此话一出,温时好就哭得更伤心了, “你还有脸问?我不是说了,晚晚被你们逼得早就动了死的念头。她前两天就打电话给南乔和南向娇,让她们来帝都一趟,说是姐妹好久不见想聚一聚。 昨晚,她们姐妹几个就在一起聚过了……南向娇和南乔人都在帝都还没有离开,我报丧的电话已经去过了,估计等下她们就会到。” 这话,说的天衣无缝。 南少衍便没再吭声。 不过,他在起身之前,伸手试探了一下南向晚的手,尸体确实冷硬的,才彻底死心。 他起身给南向晚点了根香以后,就回医院接南怀瑾去了。 楚辞不肯走,他只是打电话叫吴妈把南向晚身前最喜欢的东西给送过来,自己则一直一言不发的跪在灵堂前。 他周身都淹没在浓重的哀伤里,头压的很低,浓密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叫人一时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但,他搁在双膝上的手背,却青筋暴突的厉害,可见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南向晚离世的噩耗。 吴妈很快就来了。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有楚辞的养母蓝女士。 蓝女士听说南向晚死了的消息,根本就不信,所以特地跟过来一探究竟。 吴妈跟南向晚是真的有感情,她一看躺在花圈里周身气息全无的南向晚,一下就悲痛不已的痛哭流涕。 她哭的都快岔了气时,蓝女士在这时钻了过来。 她伸手就要去触碰南向晚是否有鼻息时,被反应过来的楚辞一把扣住手腕。 蓝晴看着眼圈通红的楚辞,以及他眸底翻滚的戾色,吓的脸都白了,不过还是不死心的道: “你瞪我干嘛?你瞪我,她也不能活过来。又不是我逼死她的,是她自己脑子抽筋,明明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非得寻死,这能怪我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她自己心眼小,成天眼里就除了男人没别的了。她要是活得够独立够坚强,至于因为眼前这点小事寻死觅活的啊?” 此话一出,一直忍无可忍的温时好就给了她一耳光,“哪来的疯狗,给我滚出去。” 蓝女士被打的都要跳起来了。 她一边捂着自己红肿的面颊,一边指着温时好骂道: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楚辞的养母,是比他亲妈还亲的养母,你竟然打我……” “够了!”楚辞冲她怒吼一声,“她生前最爱清净,你吵到她了。” 蓝女士被楚辞吼的心惊肉跳,一时间也不敢再造次。 这边,吴妈将从红叶公馆收拾的东西拿到南向晚的跟前,一边一件一件的拿,一边一件一件的给南向晚说, “傻姑娘,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这老话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是得多难,才走上了这条路啊? 你瞧瞧,这都是你最近做的婴儿衣服,你前不久还跟我说,如果你有福分能给楚先生生个一儿半女, 你的人生也就会圆满的……你明明都已经把孩子的衣服做好了,怎么就……这么突然寻死啊……” 这话无疑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插楚辞的心脏深处,随即刀柄被用力的旋转着,挖的他整颗心都痛不可遏。 他眼睛终于还是湿红了起来,眼睫上沾着一颗水珠,伴随他眨眼的动作,那颗水珠就溅落到了南向晚的眉骨上,也浸透到了她的心底。 他在这时从吴妈手上拿过一件很漂亮的小马甲,嗓音嘶哑的问吴妈,“这都是她什么时候做的?” 吴妈擦着眼泪,难过不已的道: “您白天忙不在公馆,南小姐白天除了画漫画,大部分时候都在做这些。她说,她身份本来就配不上您, 但如果连个孩子都不能给您生一个那就太对不起您了,所以……她一直在偷偷做这些,心里盼着能给您生个一儿半女的……” 楚辞没再说话了。 他的心已经痛到了麻木,眼帘的视线开始的变不清楚。 他想抬手,最后摸一摸南向晚的脸,但想着她最后在遗书里说的话,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还想靠一靠她的脸,甚至是最后吻一吻她,但她在决定死亡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了他那样做。 “晚晚……”他喃喃的语调,透着无言的哀伤和痛楚,“我陪你一道去,好不好?这样你就不孤独了。” 他这样说着,就突地自嘲的笑了下, “我陪你,你应该也不会原谅我的吧。你宁肯死都要摆脱我,如果我真的陪你一道去了,你应该更加痛苦不堪吧?” 笑着笑着,眼眶里就溢出了滚烫的热流,“对不起,晚晚,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蓝女士看着楚辞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就气愤不已。 但,转念一想,这个贱人终于死了,她心里马上又痛快了。 她在这时对楚辞道: “小辞啊,你要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她的命,你还是想开点吧,这天下好女人多的是……” 她话都没说完,楚辞在这时就朝她走了过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清冽而凌厉, “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对你动手?是,你待我是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但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你偷换了我的人生, 我这二十几年会过的这般窝囊?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你就是个拐卖孩子的人贩子,我顾念你待我的养育之恩,一直拦着亲生母亲对你绳之以法, 你却那么不知悔改,变本加厉,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欺辱我的女人……蓝晴,从今日起,我跟你母女情分恩断义绝,你从哪来就打哪去吧,我会收走给你的所有一切。”顿了下,“滚——” 第464章 怀上了 此话一出,蓝晴就急的跳了起来,哭着道: “小辞,你怎么能因为南向晚这种女人这么对我?我跟你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子,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哪点不好?为了供你读书上学,我是砸锅又卖铁……我们二十多年的情分还抵不上南向晚一个死人吗?” 楚辞无情的对她宣判道: “抵不上。砸锅卖铁供我读书上学?我只记得,卖血也要供我读书的是晚晚,我在国外出事闯祸时,千方百计也要救我的也是晚晚……滚吧,蓝晴,你再不滚,我会动手打你,你别逼我!” 蓝晴最后被温时好派人给赶走了。 她人在被赶出郁公馆的当天,她跟楚河就被赶出了楚辞原来给她们买的别墅里。 她们被赶出来的时候,连一块布丝都没带出来,更别提其他值钱的了。 他们当天就沦落街头,连个住宿的地都没有。 …… 南向晚的‘葬礼’仪式比较简单。 等人到齐以后,只在郁公馆简单的进行了一个入馆仪式,就盖棺了。 定棺的时候,南少衍牵着南怀瑾的手都在出冷汗,南怀瑾更是察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南怀瑾扬起脖子去看南少衍。 男人的眼睛很红,像是随时都能滴出血来,但最后滚出眼眶的却是透明的液体。 “父亲,我不想改姓了,我想跟随母亲的姓。” 闻言,南少衍眼眶变得更加红了。 他在这时对南怀瑾道:“好孩子,去给你母亲磕个头吧。” 音落,一旁被安小七牵着手的战云笙也道: “我也想给南姨磕头,我要告诉南姨,我会替她好好照顾怀瑾哥哥的,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安心。”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下有几分欣慰战云笙的懂事,也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难过,她没想到,南向晚会走的这么突然。 她拍了拍战云笙的手:“去吧。” 战云笙最近因为拍戏都瘦了,身上还穿着宫廷戏服,走起路来都生风。 她很快就在南怀瑾身旁跪下,一起给棺材里的南向晚磕头。 一共磕三个,第三个的时候,她头上的宫女头饰划伤了南怀瑾的眼角,直勾的他鲜血淋漓。 南怀瑾是个能忍痛的,倒是把战云笙给吓的不轻,她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怀瑾哥哥,笙笙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说着,就翘起小嘴巴对着南怀瑾的眼角开始吹起,边吹边夸赞道: “怀瑾,哥哥你长得真好看,笙笙将来长大嫁给你,好不好?” 此话一出,全场的大人都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只有立在战云笙不远处的蒋孝霖,他眸底藏着暗暗的锋芒。 …… ** 三天后,帝都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暴雪。 那天,天气格外的冷。 温时好看着满天的鹅毛大雪,拢紧披在身上的宽大羽绒服,对那从上到下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女人说道: “今天夜里十二点的飞机,国外那边我都打点好了,等你到了那边,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那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女人,在这时将戴在面颊上的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被冻的乌青的脸。 她一边对手哈着热气,一边对温时好道:“谢谢你。” 温时好扯唇: “别那么客气,你是七七的好姐妹,就是我温时好的好姐妹,大家同为女人,都曾因为男人苦苦挣扎过,我希望你后半生能过的很好。” 那女人说了好,就从温时好手上接过一张机票,问道:“怀瑾跟南少衍离开帝都了吗?” 温时好怕冷,她在这时跺了跺脚,音调都打着颤: “离开了。今天早上走的。那孩子十分懂事,临行前,还去了趟青山公墓给你磕了头。” 南向晚点点头,说了好,就对温时好身后的郁少南道:“你们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郁少南早就不耐烦了。 要不是为了哄回温时好,他才不会脑残的答应这两个女人演一场假死戏。 要知道,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南向晚活着的消息会被楚辞或者南少衍知道,到时候,他无疑是他们眼中钉肉中刺。 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东西,联起手来报复他的话,估计能把郁家啃的连渣都不剩。 因此,郁少南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十分不耐烦的道: “你给老子走远点,就是将来老死,你也只能死在外边,别回来。你要是回来被他们两个知道,到时候我们整个郁家都要跟着倒大霉……” 南向晚打断他,淡淡的调子透着坚定, “不会。且不论我大概都不会再回来,如果真的回来而被他们发现,我保证,他们不会对郁家造成任何伤害。” 音落,郁少南就嗤之以鼻,讥讽道:“你这么肯定?凭什么?” 南向晚在这时垂眸,看了看自己藏于羽绒服之下的小腹,淡淡的笑道:“因为……我是他们孩子的母亲。” 此话一出,温时好眼睛便是一亮,“你……你怀上了?” 南向晚点头,但眼底不见任何的波澜。 温时好是真的替她感到高兴。 对于千疮百孔的女人而言,再也没有比一个孩子更能带给她希望了。 温时好高兴的道: “那你今后的日子就有盼头了。你到了国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给你提供帮助。” 不等南向晚回应,郁少南在这时特别嘴欠的道:“孩子谁的啊?你分得清是南少衍还是楚辞的吗?” 此话一出,温时好对着郁少南的胸口就给了一拳,“郁少南,你大爷的,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闭上。” 郁少南挑眉,颇为是无辜的口吻, “你捶我干什么?这个女人,在两个男人中间摇摆不定,没准她怀的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我也是好心提醒她……” 温时好怒吼:“郁少南你给把我闭嘴吧!” 郁少南看着温时好都快气成的包子脸,怕今晚又睡冷地板,只好把嘴巴给闭上。 温时好不让他说,但南向晚却在这时极淡的回他了:“孩子是楚辞的。” 此话一出,郁少南又乐了。 他忍不住揶揄道:“啧,你倒是不厚此薄彼,两个男人,一人给生了一个……”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 “南向晚,说真的,未来你才是最大的人生赢家。南少衍和楚辞,连个屁都不是。” 未来,南向晚是不是未来的人生赢家,南向晚不知道。 但,南向晚知道,通过假死她金蝉脱壳后,她获得了新生。 南向晚走了,一走就是十三年。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曾在她生命里留下过深深烙印的男人,一个得了绝症药石无医,一个出了车祸等待器官移植才能活命。 她是因为这两个即将垂死的男人,不得不从国外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她‘死后’的这些年里,这两个男人因为后悔莫及而关系走的越来越近,近到各自生命都快要燃烧到了尽头,两人还在同一家医院。 南向晚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仰头看着帝都这座越发繁荣昌盛的城市,呼吸这里陌生的气息,以及感受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寒流侵袭。 “妈,是这家医院吗?” 闻言,南向晚思绪拉回,微侧首看着手上推着一个拉杆箱的少女,对她点了下头,“嗯。” 小女孩穿着一身黑,头发被高高的扎出了一个丸子头,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以及一双含情潋滟的凤眸。 她皮相七分精致,三分艳色,通体自上而下都溢出非凡的贵气。 她叫楚怀玉。 怀瑾握瑜。 瑜为美玉。 南向晚希望她年老以后,她的一对儿女能像这个成语一般,能过的纯粹一点。 南向晚看着一旁拼命搓手哈着热气的楚怀玉,眸色溢出点爱怜的笑意:“现在知道冷了?” 楚怀玉对她扮了个鬼脸,随后道: “妈,你不是说你那个病重的故人住在这家医院的?我看这天等下就要下暴风雪了,我们快进去吧。” 南向晚嗯了一声,从她手上接过拉杆箱,就领着楚怀玉往医院大楼住院部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还是命中就是个宿敌。 她们在等坐电梯时,撞到了昔年那个总是高人一等对她破口大骂贱人的总统夫人。 今非昔比,当年的总统夫人在总统下台以后,其整个家族都没落了。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风光不再,岁月在她脸上也刻下了深深的印迹。 当然,她娘家是富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如今仍然是个贵妇,只是身上多了股风尘气,不再像从前那么趾高气扬。 起初,面前这个老女人还没有将她认出来,直至她走出去了三四步以后,她突然扭头冲着她喊道:“南向晚?你是不是南向晚?” 南向晚朝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我是。” 此话一出,那个老女人就一个健步冲上前来对着南向晚的面颊就要挥出一巴掌时,楚怀玉轻而易举的就截住了她那只手腕。 楚怀玉在国外拜了好几个师父,跟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姑娘不一样,她手劲很大,很快就掐的老女人嗷嗷惨叫。 她一边喊疼,一边骂道:“小贱胚子,你是谁?你给我放开?” 南向晚在这时对楚怀玉微微抬了抬下巴,淡声道:“阿玉,松开。” 楚怀玉松开了老女人的手腕。 那老女人便面红耳赤的对南向晚骂道: “你这个破烂货,原来你没有死?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害得我儿子至今都不原谅我,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楚辞一直到现在都不肯再婚? 你害得我们老楚家都快绝后了,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就又要情绪激动的朝南向晚撕过去时,南向晚对她冷笑道: “啧,看来楚女士褪去了昔日总统夫人的光环,本质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瞧瞧你这幅尖酸刻薄相,难怪你儿子都快死了都不肯认你这个妈。” 说到这,就将楚怀玉拉到她的面前,“你先前骂她什么?骂她小贱胚子,是么?” 先前楚辞母亲全部注意力都在南向晚的身上,她眼底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人。 现在,当她视线稍稍打量面前的楚怀玉时,愤怒的情绪一下就被另外一种情绪所替代,她不太确定的问, “她是谁?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她是谁的孩子?” 南向晚扯唇,“你猜。” 楚辞母亲气的心口一提,怒道:“你——” 南向晚不再搭理她,而是对楚怀玉道:“阿玉我们走了。” 楚辞母亲一把拦住她:“你不许走,我不许你去看我的儿子,你给我滚,你这个不要脸的扫帚星……” 南向晚已经整整十三年没有被人这样骂过了。 她抬手对着楚辞母亲就毫不犹豫的给了一耳光,直打的楚辞母亲差点站不稳撞到墙壁。 南向晚怒扇了她一耳光以后,对她面无表情的道: “你还当我是十三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南向晚么?是谁给你嚣张的气焰?你老公还是你身后的娘家?我明明记得我公司上个月就已经掌控了你娘家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了…… 面对你的新老板,你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楚女士,我看在楚辞的面子上给你三分薄面就不对你们楚家赶尽杀绝了,滚!” 此话一出,楚辞的母亲就震怒的说不出话来。 自从丈夫下台以后,楚家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最近要不是因为被新公司收购,差点就破产了。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面前她昔年最瞧不起的下贱胚会是楚家最大的股东。 她震惊以及错愕……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被另一种不安所替代。 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整个楚家,她都不敢再对面前这个女人放肆了。 楚辞母亲心情莫测。 南向晚在这时目光冷漠的从她脸上撤回,在离开前,冷冷的对她道: “早在十三年前,我就想打你这一耳光了,如今这一巴掌,就当是十三年前你嘴贱欠下的,今天一巴掌打完了,我们恩怨两消。” 她说完,就牵着楚怀玉的手上了电梯。 楚辞母亲还是不死心地跟了上去。 她一脚挡在电梯门当中,一脚踩在外面,看着南向晚的神色十分复杂,她嗓音是克制后的颤抖, “这个孩子……她是不是我孙女?” 南向晚扯唇,唇角勾起无比冷漠的嘲讽,“你唤她一声孙女试试,你看看她答不答应?” 此话一出,楚辞母亲就确定了,面前的小女孩就是她的亲亲孙女。 她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流下了眼泪,颤颤巍巍的对楚怀玉道:“好孩子,我是你奶奶……” 楚怀玉却在这时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出电梯,面无表情的对她宣判道: “我没有奶奶,也没有父亲,我只有妈妈。” 她说完,就合上了电梯门。 电梯上升的间隙,南向晚侧首看着一旁静默无声的楚怀玉,想了想,对她道: “你可以没有奶奶,但你不能没有父亲。我今天要看的那个故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楚怀玉眼圈有点红,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他都不来看我们?” 南向晚神色有些复杂,抬手揉了揉楚怀玉的发顶,嗓音喃喃的: “因为……当年我离开时,骗了他。他以为我死了。” 南向晚的话透着无法言说的伤痛,楚怀玉早已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了,她比一般孩子要早熟。 她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每天半夜醒来,发现母亲一个人坐在飘窗上哭。 她在这时抱住了南向晚的腰,声音很乖的道:“好,你让我认他,我就认。” …… 十分钟后,南向晚敲响楚辞的病房门。 此时的楚辞,因为肝癌晚期,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他躺在那,看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鹅毛大雪,眼神有些空洞。 他对一旁他的属下道:“我死后,把我葬在她的旁边就好,不要离她太近,她可能会不喜欢。” 他说话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拦着要去开门的属下,嗓音很低,因为虚弱,也显得断断续续, “不用管,等我把话说完。医生说我活不了几天了……等我后面快要不行的时候,就把我的心脏捐给南少衍吧,他得好好活着。他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照顾好她的孩子……” 他后面的话没在说下去了。 因为,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并走进来一抹不甚清晰的身影。 像是无数个梦中描绘的那般,她走了进来,带来一阵香风,掀起了他额前的刘海。 她亦如梦里的样子,温婉娴静,触手可及。 是回光返照么? 出现在眼前的女人,是那样的真实? 楚辞这样想着,便伸手想摸一摸面前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是不是亦如他想的那般真实。 但,他终是因体力不支,抬起的手就快要触上她的脸时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他眼眶有些酸涩,亦如心底突如其来的疼。 他闭上眼,盖住眼底浓重的伤痛,自嘲的笑道:“真是病糊涂了,她已经走了十三年了……” “是我。”伴随女人嗓音的落下,还有带着女人温度的手触上了他的额头,“我回来了。” 音落,楚辞便睁开了满是水汽的眼。 他眼瞳里倒映着女人一张温婉年轻的脸,她一如十三年前一般,容颜未改,桃花满面。 他难以置信,整个胸腔都因为某种突然狂涌而出的激烈情愫而搅碎成了一团,那样痛不可遏。 他带着湿气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看着,打量着,良久,他嗓音嘶哑的问道:“为什么?” 第465章 她唇瓣亲吻过他的心,最后一次拥抱 为什么,她死而复生? 为什么,她明明活着,却整整十三年都没有出现? 为什么,直到他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她才肯出来见他? 因为怜悯么! 南向晚本以为,十三年后,她可以平静面对眼前这一切。 但,她高估了自己。 她眼睫微垂,看着面前躺在病床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男人, 因为瘦,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立挺,他仍然英俊,但生命已经被判了死刑。 她想到,他的时日不多,一颗心便不可抑止的抽疼起来。 这个,曾在她满身狼藉时给了她救赎的男人,他竟然会有一天倒下。 她眼眶湿润的厉害,眼泪一颗一颗溅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骨上,嗓音是难掩的潮湿以及沙哑,“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鼻梁骨,却砸进了他的心里。 楚辞笑着落下了眼泪。 他眼泪不似南向晚那般汹涌,只在眼角有些湿润,通红的凤眸也因为这点湿意显得分外妖致。 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但到了嘴边,却一句话又说不出来。 他只是这样寂静无声的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描画她的样子,他想记住她的样子。 不相信鬼神,这一刻,他那么盼望有来生。 他想,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先遇见她,把最浓烈的爱都给她,一辈子只爱她一人。 “晚晚~”他虚弱的开了口,“你来的不晚,至少在我临终前,还能看一看你的样子,这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能最先找到你。” 他这样说,又无声的笑了笑: “是不是很傻?人哪有什么来生?如果死了,一把火,就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溢出了眼角, “晚晚,我跟你还没有过够……,如果有来世,你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 南向晚心脏抽疼的不像话,眼圈红成了一片,嗓音是难能自己的颤抖: “好。如果有来生,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们一起,白头偕老。” 许是这样的美好让病重的男人心里多了一丝丝慰藉。 他释然地笑了出来,连眼底的红色都变的无比鲜艳和生动。 此时,他闭了闭眼,强忍着肝疼。 但,还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自喉咙深处喷了出来,最后陷入昏迷。 南向晚手脚这一刻冰冻起来,她看着面前涌进病房里开始给男人抢救的医护人员,她被一道帘子给强烈阻断了视线,像是一下就被阻隔在了两个世界。 她在人间,他在地狱。 他们永生不再相聚! 她还有话没有跟他说,他不能就这么走。 南向晚突然冲进帘子里,对着那浑身被插满抢救仪器的男人喊道: “楚辞,你还不能死,你还没有看一眼我们的女儿,她长的很像很像你,她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跟你小时候一样聪明…… 楚辞,你听到了吗?我说我们还有女儿,我给你生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儿……你睁开眼,看一看,在等一等……你们父女还没有相见……” 许是听到了她的呐喊,楚辞在经历一小时的紧急抢救后,缓了过来。 只是,他还在沉睡,没有苏醒的迹象。 南向晚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他,直至翌日天快要亮的时候,他才醒。 他醒后,精神是最近一段时间最好的时候。 他在南向晚的搀扶下,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 他握着南向晚的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以及因为熬了一夜眼帘下方的青色,心疼的道:“别忙了,就这样陪我说会话。” 南向晚说了好,但看着楚辞这个样子,她还是不可抑止地难过。 她眼圈红了红,才强压下难过的情绪,对他说道:“我……我昨晚还有话没跟你说。” 楚辞扯唇,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 湛蓝色的天空,隐隐泄着一层清明的光线,从天幕正中央洒落而下,浅浅照亮远处屋顶上的积雪。 他视线从窗外的积雪收回,看着南向晚的眼角,笑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都没有说。” 他这样说着,“晚晚,今天天气很好,等太阳出来以后,你推我到外面走一走吧。” 南向晚说了好,问他有没有想吃的。 楚辞长指拨开她挡在眼前的长发,手指轻轻的梳理过她浓密的头发,眸色温柔,“晚晚,你头发长了好多,真好看。” 说着,又笑了笑, “我跟你在一起,都显得糟糕不像话了,你等下给我打扮打扮,好不好?我突然想起来,我们除了拍结婚证的时候还没有拍过合照。我想跟你拍一张合照,留个念想。” 顿了顿,补充道, “就穿我们那天扯结婚证的衣服吧。那套衣服,我一直都好好的珍藏着。本来,想得走的那天穿上它去九泉之下见你,现在不需要了,但可以穿上它跟你拍上一张照,也是挺好的。” 南向晚都一一答应着,她握住了楚辞的手,“好,我给你打扮,我们拍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 南向晚鼻子有点酸,对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们一家三口,我们拍全家福。” 楚辞的眼瞳只怔了一下,眸底就如绽开了五光十色的烟火,璀璨生辉。 他笑,眼底变的无比晶莹:“是女儿么?我喜欢女儿。” 南向晚难掩酸涩的嗯了一声,“是个女儿,长的随你,很聪明,也很漂亮。” 闻言,楚辞空荡已久的胸膛在这一刻被温热的暖流所包裹住。 他觉得,他的人生可以无憾了。 他低着头,看着女人落在他轮椅扶手上那只手。 他知道她的手一直都很漂亮,指骨均匀,手指纤细白嫩,就连指甲都泛着粉透透的盈润之色。 明明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之久,岁月似乎从未在她脸上留下过任何痕迹,她仍然年轻,仍然温婉漂亮……而他,已经烛光燃尽,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 忽然的忽然,是那么恐惧死亡。 如果他闭了眼,就真的跟她永别了。 永别,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永别,是再也看不见。 楚辞,微微合上眼,感受胸腔里那此起彼伏的绵密疼痛,良久,他嗓音沙沙哑哑的道: “晚晚,我跟你还没有过够,我们在一起的好日子太浅了,我想把心留下来,继续爱你,好不好?” 他这样说,就在这时睁开眼,握住了南向晚的手。 他看着已经半蹲在她面前的南向晚,眸色炙深且专注, “南少衍正在等心脏供体,如果有了供体他便能活下去。我把心给他,等我走后,你跟他好好过,嗯?” 南向晚心口颤抖的厉害,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许久都没有说话。 楚辞的话还在继续:“就让他代替我继续爱下去吧。” 这样说完,像是心中的郁结被突然打开,楚辞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晚晚,这样挺好,我的心还能陪伴你。” …… 楚辞是在三天后离世的。 他走的十分安详,脸上还带着笑,只是没有血色的唇瓣干干的。 除此之外,他病号服下的胸膛里,一颗心已经成功被摘走。 隔壁就是等待心脏供体活命的南少衍。 好像眼泪流的太多,所以在接受面前男人宣告死亡消息时就显得十分平静了。 一颗心,也早已麻木。 南向晚看着那好似安然入眠的男人,眼波微动,对一旁准备开始给男人整理遗容遗体的医护人员道,“你们出去吧,我来。” 她跟楚辞今天早上办了离婚证,今天晌午他便发病走了。 他从发病到宣告脑死亡,不过一刻钟。 他走的很急,连一句话都没有给她留下呢。 南向晚等医护人员走后,就开始给他擦拭身体。 她用毛巾擦过他英挺的眉,削薄的唇,俊美的脸庞以及那被缝合的心口。 他是那样的冰冷,周身都泛着森森白的冷然气息。 她的手指在触碰到他心口上的伤口以及伤口旁边一处纹身时,一颗心还是不可抑止的痛了起来。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撕裂的声音。 原来,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爱她呢。 他在他的心口上,纹下了她的名字。 南向晚唇瓣亲吻过他的心口,他没有温度的遗体冷的她唇都跟着颤抖。 她给他穿上衣服,就是当初他们扯结婚证时穿的那黑色西装,红色领带。 给他穿上衣服,她额头贴身男人冰冰冷的面颊,低低哑哑的笑着哭出声来, “你是不是觉得告别太痛苦了,所以才走的那样急。我会听你的话,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也好好的生活下去……等时间到了,我就去那边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将我忘记啊?” 她这话说完,微垂首,眼睫上的泪珠便一颗跟着一颗飞溅在男人冰冷的眉心上。 南向晚抬手给他擦,却越擦越多,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脸。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情。 对不起,伤害了你的心。 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 太多的对不起,搅碎了她的心。 楚辞最后葬在了青山公墓,原了用来葬南向晚的个墓穴。 下葬的那天,下起了暴风雪。 南少衍的儿子南怀瑾,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他身形昂藏挺拔,气质俊逸温儒,骨子里都是世家子弟的凛然贵气之感。 他身后还站着个十八九的……少女,小小年纪,已经出落的风华绝代,叫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 她是谁? 当前娱乐圈红的发紫的流量花旦,人人尊称一声战小公主的战云笙。 她最近在帝都拍戏,因为楚辞走的突然,她是代表家中长辈来参加楚辞葬礼的。 当然,除了参加葬礼,她还要跟南怀瑾确定一件事——听说他要悔婚。 这桩婚事,是她在十岁的时候,死皮赖脸让父母给她定下的。 原因很简单,她是个颜控。 那时候,她馋南怀瑾的颜值,怕长大后这么好看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给抢了,就寻死觅活的要父母给她订婚。 她是家里的团宠,爹妈不同意根本没用,外公外婆直接做主,就给她定下了这桩婚。 她入社早,娱乐圈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所以很早就懂男女之情。 因此,她情窦初开的第一人,自然是面前的未婚夫。 但,前几天,这个她心目中理想男人对她说:他们不合适,要悔婚。 这让她就很不爽了。 她可是战公主,从来都是被捧着的那一个,这要是被人给甩了,那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 尤其是娱乐圈那些塑料花姐妹,还不得笑话死她。 总之,她今天等参加完楚伯伯葬礼,她就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悔婚。 天气太冷了,臭美的战云笙穿的特别少。 她在给楚辞磕完头后,就不禁被冷空气冻的打了个喷嚏。 她打的鼻涕都喷出来了,喷在了南怀瑾身上。 南怀瑾有洁癖,她这个喷嚏没把他给嫌弃死。 他浓黑的眉头微蹙,不着痕迹的离战云笙远了一点。 战云笙发现他这个站远的动作,一下就不高兴了。 她往他身旁靠过去,鼓起粉嫩嫩的腮帮子,不满的道:“南怀瑾,我又不是毒瘤,你跑什么?我冷,你把衣服给我穿。” 南怀瑾面无表情:“给你,我穿什么?” 此话一出,已经从楚辞入土为安情绪中抽离出来的南向晚就不满的对南怀瑾道: “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身为男人,绅士一下怎么了?何况,你还是她的未婚夫?” 南怀瑾俊逸不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也冷。” 南向晚:“……” 战云笙怔被南怀瑾的话给气的直跺脚时,自她身后的肩上就披上了一件宽厚的羽绒服。 大红色的羽绒服,及脚踝那么长。 伴随羽绒服落下,战云笙肩膀就是一暖。 她下意识的转头,对上的就是一张男人万年不变的僵尸脸,以及他常年寂静深邃无澜的凤眼。 她撇了下嘴,很不高兴的对他道:“谁叫你多管闲事了?” 二十八九岁的男人,身上是南怀瑾所没有的成熟稳重。 他气场似乎并不强烈,一身黑色保镖标配服装,但他屹立在寒风傲雪中,就是鹤立鸡群十分扎人眼球。 至于为什么那么扎人眼球,从小到大就看着他这张脸长大的战云笙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当然,很快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知道了那是什么。 跟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感觉一样,他永远都刻板的厉害。 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波澜不惊的道:“你不是冷?” 战云笙气的直跺脚:“我是冷,但我要的是羽绒服吗?我要的是南怀瑾滚烫的怀抱和他烈火如歌的爱意。” 音落,战云笙就发现这男人万年不变的一张死人脸竟然溢出了一个讥讽她的笑弧。 虽然,这个冷笑一闪即逝,但她就是捕捉到了。 她气的挥起拳头,打向他的胸口,结果这男人胸口比石头还硬,她半点都讨不到好。 她气呼呼的道:“蒋孝霖,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你竟然敢嘲笑我?” 闻言,蒋孝霖就淡漠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调子:“我没有。”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更火大了,“你明明就有,我都看到你笑了。” 她说着,就把披在她身上的红色羽绒服脱下来怒砸到蒋孝霖身上,“我不要穿。” 蒋孝霖也没坚持要给她披上,他只是客观事实的对她道: “您可以不穿,但生病打针吃药的是你,吃苦受罪的仍然是你……至于南少,他并不会因为您病了或者是不舒服了而对您有半点怜悯。所以,战公主,别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对你毫无爱意的男人身上,踮起脚尖去讨好一个人,不累吗?” 战云笙气的眼圈都红了,“要你管?我就喜欢生病打针吃药,不行吗?” 蒋孝霖看着她通红且似有水汽的眼眶,眸色深了一度。 他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南怀瑾的身上,冷淡的道: “南少,我们家战公主是千金之躯,且不论她是你的未婚妻,就单单男人风度而言,你这个凉薄态度很不男人,身为男人,我都看不起你。” 南怀瑾对战云笙没有男女之情,战云笙在他眼底就是个作天作地绯闻一大堆的疯丫头,别人都捧着她惯着她,他不惯。 他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 “前几天西北发生暴风雪,灾区那么多贫困的孩子都吃不上热饭穿不上保暖御寒的衣服,她却有衣服不穿,难道不是吃饱了撑的? 欲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别人不答应还要怪别人很不男人,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家战公主是千金之躯,我难道就不是血肉之躯? 她怕冷,我难道抗冻?零下七八度,打个喷嚏都结冰块……她有衣服不穿,要穿我的,我若是病了,明天我那台心外手术难道你能替我去做?就凭你一个只会拳脚功夫的粗人?你上得了手术台么?” 这话说的战云笙就很不高兴了。 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脾气不好,但也是出了名的护短。 南怀瑾话里话外都在嘲讽蒋孝霖就是个没什么身份地位的保镖,那不是在嘲讽她吗。 战云笙不满的皱起眉头,对南怀瑾道:“你说我作可以,但别拐弯抹角的编排我的人。” 她说完,就气鼓鼓的从蒋孝霖手上夺下羽绒服穿上了。 是真的冷。 她穿上羽绒服后,就把拉链拉到最顶端,只露鼻子和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 要么说,她这个保镖也不是一无是处。 瞧瞧,他随身给她携带的羽绒服都是最暖和的,才穿上,就暖烘烘的了。 她身上有了暖气,火气也就散了不少。 她感觉有点渴,对蒋孝霖道:“我要喝水。” 蒋孝霖从黑色长款风衣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到她的面前。 战云笙没接,她的手蜷缩在袖子里。 她没接,蒋孝霖微皱了下眉,只好把水杯喂到她的嘴边,“慢点喝,别呛着。” 眼前这一幕,落在南怀瑾眼底,他不禁拉长调子冷哂了一声:“知道的以为你们是保镖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奸夫淫妇呢。” 【作者有话说】 ps;南向晚这个副本正式接近尾声,接下来会写:战云笙和蒋孝霖这对cp,温公主和郁少南等,稍稍靠后,喜欢的可以继续追,对战蒋cp不感兴趣的可以移步,群么(* ̄︶ ̄) 第466章 我只爱你,只想跟你在一起 这话听的别说战云笙火大,就连南向晚都不高兴了。 她对南怀瑾训斥道:“怀瑾,你怎么说话的?” 南怀瑾倒不觉得自己说话过分,不过,看自己的母亲不高兴,他倒没再呛下去,“抱歉。” 他淡淡的说完,就对南向晚道: “母亲,既然您回来了,有件事还需要请您替儿子出面,就是我跟战云笙的婚事,我不答应。” 南向晚看得出南怀瑾对战云笙确实不太来电,于是说道: “当初你们订婚时虽然我不在帝国,但我在国外都听说了你们订婚的场面弄的异常声势浩大,整个圈内人尽皆知,你现在悔婚,这不是打笙笙的脸,毁她名誉吗?” 此话一出,南怀瑾就似笑非笑般的道: “母亲,大清帝国已经亡国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取消婚约就是毁她名誉?我不喜欢她不爱她,现在悔婚是及时止损,难道非得像您跟父亲和楚叔那样恩怨纠缠几十年吗?” 这话说的南向晚竟然一时语塞,甚至因为这话一针见血的厉害而脸色全无。 南怀瑾的话还在继续: “这样,别说我欺负她,婚一定要解除,但这个解除婚约的由战家来提,这算是给足了战云笙脸面。” 顿了下,视线从南向晚身上移开,落在战云笙脸上,“战公主,你意下如何?” 战云笙看着他的眼睛,不甘心的问: “我想知道原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我不够聪明不够漂亮还是我不够喜欢你对你不够好……” “都不是。不是你的原因。”南怀瑾打断她,难得好言好语的对她道,“笙笙,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直刺激的战云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瞳,她皱眉,问:“她是谁?” 南怀瑾道:“我现在不能说。” 南怀瑾说完这句话后,就对南向晚道:“母亲,我们该走了,父亲还在医院等您。” 南向晚有一种儿大不由娘深刻觉悟,何况眼前这个儿子跟她并不亲近,她更没有立场去说他。 她只能对战云笙抱以歉意的道:“笙笙,你别难过,是怀瑾他配不上你……” 战云笙好像难过,但好像又没有。 她出奇的平静,既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平静的道:“南姨,雪天路滑,您回去的路上当心着点。” 南向晚说了好后就跟着南怀瑾离开了青山公墓。 南少衍是在昨天醒的。 他体质好,昨天醒的,今天都能下地小走两步了。 南向晚敲响他的病房时,他正在属下的搀扶下慢慢挪动着步子。 他听到敲门声时就已经转过了身。 门自外被推开,最先走在前面的是身形昂藏挺拔的南怀瑾,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黑色大衣的长发女人。 四目相撞,南少衍有那么短暂的一瞬,觉得万事万物都像是停止了,只有他的心跳此起彼伏的激烈跳动着。 原来,她真的还活着。 她就站在那里,好似从未走过,其实明明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三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三年? 南少衍张了张口,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有短短两个字,浓稠而缱绻,“晚晚~” 因为南向晚‘离世’,南少衍这些年过的度日如年。 若不是要照顾年少的南怀瑾,他估计早就在南向晚坟头前自戕了。 还好,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最好的遇见。 这是南向晚回国后,第一次见南少衍。 她看着他的眼睛,好似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晌午—— 那时她还很青春年少,那时他早已风姿卓越仿若天神,她在枣树上,他立在枣树下。 他对她说:跳下来,我接住你。 她对他说:那你要接好,不然我会赖上你。 闻言,他笑,眼底是灿灿柔光,他说了:好。 浮生万千,星河璀璨,在时光里,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爱一直都未曾消散。 南向晚朝他走过去,眼睛浅浅的潮湿,“好久不见。” 南少衍握住了她的手,嗓音颤抖,“好久不见……”嗓音沙哑的厉害,眼眶也红了,“余生,请多多指教。” 南向晚说了好。 南怀瑾看着他们,唇角勾了勾,无声的退出了病房。 他刚从病房退出,手机铃声就振动了。 他摸出手机,只撇了一眼来电显示,眸底就溢出深深的不悦。 但电话,他还是接了。 他嗓音明显的不耐烦,“又怎么了?” 音落,手机声筒里就传来女孩低低娇娇的嗓音,“瑾哥哥,我不舒服,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南怀瑾阔步流星的走到电梯门开口,“不舒服,就看医生,我又不是医生。” “……我……我……”女孩欲言又止。 南怀瑾对她彻底失去了耐性:“没别的事,就挂了。” 音落,女孩就急急的打断他: “不……别挂。你……你不是说要退婚?你过来一趟吧。皇家假日酒店1818号,我们当面聊聊退婚的事。” 因为战云笙提到了退婚,南怀瑾皱起的眉头才放下,他淡淡的:“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后,就上了电梯。 很快,他来到医院地下停车库。 车门刚被打开,他的后腰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道绵软力量给深深的抱住,跟着就是女人无比柔软的身体依附上来。 南怀瑾没有立刻转过身,但他却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 他眯了眯眸,开门的手落在了缠在他腰上的女人手上,温声道: “不是叫你在酒店不要乱跑的,怎么还是不听话?” 女人在这时绕到了他的面前。 她生了一精致漂亮的瓜子脸,说话的时候,眼睛像藏了星辰大海,澄澈干净的不像话,偏她长了一副傲然的好身材,如此便给人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 她转到南怀瑾身前,踮起脚尖就抱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里,嗓音软软的在男人耳边吐着香气, “我一个人在酒店害怕,看到你车在这,就特地跑过来守株待兔了。” 她说着,就把红艳艳的唇落在男人的下颌处。 南怀瑾并没有躲闪,但也没有迎合她已经落在他唇上的吻,“别闹。不合适,我还没有退婚,你也还没有离婚。” 他这样说。 女人却不管。 她咬住他的唇,娇滴滴的: “他家暴,离婚官司下周就会打,我跟他离婚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倒是你,战云笙战公主可不是一般人,你跟她真的能解除婚约吗? 如果不能,那我怎么办?我是因为你,才有鼓起勇气打这个离婚官司的,如果你不跟战云笙解除婚约,难道我要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小三么?” 说着,眼底就浮出一丝水汽,要哭不哭的样子才最是我见犹怜。 南怀瑾心软,长指捏了捏她嫩生生的脸蛋,觉得她小脸冰冰凉的,才注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件薄款风衣,里面是一件黑色打底连衣裙。 见此状,他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浓深处,一把打开车门,将她整个人都塞到了车上。 他坐到车上后,就将车内暖气开到最大,随后脱了自己的外套给那女人裹在了身上。 等坐好这些,他才温声道:“出门也不知道穿暖一些,冻生病了有你受的。” 女人拢紧身上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大衣,唇角弯了弯,撒娇道: “我哪里知道帝都会这么冷啊,我们盛京天气可不像这样的。” 南怀瑾发动车子,车子缓缓开出去时,女人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她,“我们去哪里啊?” “战云笙找我谈退婚的事。” 此话一出,女人就蛮不可意思的质疑道: “她肯退婚?圈内谁不知道,她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当初为了要跟你定这个婚,说是都绝食了三天,最后她外祖父和外祖母心疼她, 于是就给你们定下了这桩婚事,这些年,她但凡有时间都恨不能黏在你身上,她看着哪里像是随随便便就肯退婚的?” 鉴于以往战云笙的种种行为,南怀瑾也觉得战云笙不像是那么就容易答应退婚的。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争取。 因此,他在女人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她在电话里是这么跟我说的。” 女人撅着嘴儿,明显的不太高兴, “我们女人最了解女人了,她肯定是诓骗你。”顿了下,侧首问驾驶座上英俊无比的男人,“那她约你在哪里见面?” “皇冠假日酒店。” 此话一出,女人就瞪大了眼睛, “酒店?呵~,她怕不是想跟你生米煮成熟饭赖上你吧?孤男寡女约什么酒店,她要是心里没鬼,她就应该约在外面的咖啡厅,而不是酒店。” 南怀瑾觉得女人情绪有点激动,他客观分析道:“战云笙她是红到发紫的大明星,约公共场合不合适。” 这个理由在女人听起来有些牵强。 她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眼泪汪汪的看着专心开车的南怀瑾,“我不管,你们谈判,我也要在场。” 闻言,南怀瑾眉头便微不可觉的皱了起来。 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黑软的发顶,哄道: “你现在身份还不能曝光,要是被她知道,三了她未婚夫的是一个有夫之妇,就以她的狗脾气,她就算不弄死我,也会弄死的, 你乖点,等我跟她和平解除婚约,我在找个恰当的机会把你介绍给家中长辈,我父母都是较为开明的人,只要我喜欢,他们都能接纳你。” 闻言,女人就托腮,有些担忧的道: “真的么?且不论我已婚,就算我是未婚,可我身份寒微,又生在单亲家庭,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你的父母能同意吗?还有你那个很厉害的奶奶,我听说她都九十好几了,全家老小都还要听她的……” 女人口中的奶奶不是旁人,正是蒋老夫人。 南怀瑾是蒋家最出类拔萃的晚辈之一,因为他是南少衍唯一的骨肉,特别受蒋老夫人疼爱。 因此,面对女人的担忧,南怀瑾很快就给了答复,“我奶奶很疼我,她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女人仍然忧心,她咬着小嘴唇,温温的道: “可……我怎么听说,你父母当初没能在一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奶奶棒打鸳鸯啊?” 此话一出,空气氛围就冷了几分。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南怀瑾没说话。 确切的说,从车子驶到皇家假日酒店,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车子熄了火,眼看他就要推门下车时,女人连忙解开安全带,抱住他精瘦的腰,“怀瑾,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嘛。” 她身上很柔,柔的能叫男人愿意为她断筋断骨。 南怀瑾喉骨微微滚了滚,侧首看着她,“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闻言,女人连连点头,并爬过副驾驶,爬坐到他的怀里,敞着腿那样的坐姿。 如此,近到鼻息交错的距离,空气潜移默化中变的有些焦灼。 南怀瑾欲要把她掐出去,但女人却不依,而是将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脖颈里,娇娇软软的道:“怀瑾,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南怀瑾拨弄着女人散在他脖颈里的长发,嗓音低醇,“嗯?” “李野他不是个健全的男人,所以,打从我跟他结婚以来,我还是个黄花姑娘。 正因为他不行,所以他对我诸多不满,一看我不顺眼就想对我家暴…… 当初,是我舅舅背着我妈收了李家的三十万彩礼,我不得已才跟李野扯了结婚证…… 本以为,他是个大学教授,我们婚后日子就算没有爱情的甜蜜那至少还说得过去…… 可谁能想到他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废物。” 女人说的都是事实,说到伤心之处,情绪激动的眼泪直流。 南怀瑾爱干净,他不喜欢衣服被女人蹭的湿濡濡的。 他将她从自己怀里摘出一段距离,抽出纸巾。 女人以为他抽纸巾是要给自己擦脸,结果男人无比嫌弃的擦着他身上先前被她眼泪和鼻涕弄脏的地方。 等他擦的差不多了,才抽纸巾给她擦。 女人心情莫测,有些委屈的问:“你嫌弃我?” 南怀瑾波澜不惊的道:“我要是真嫌弃你,就不会跟你这样一个有夫之妇谈恋爱。” 女人:“……” 他的话还在继续:“你鼻涕眼泪噌的我满衬衫都是,我嫌你的眼泪鼻涕脏。” 这么说,女人心情还好了一丢丢。 南怀瑾见她不哭了,便言归正传, “我12岁的时候,你就开始做我的家庭教师了。你给我做了六年的家庭教师……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是日积月累。 所以,不要胡思乱想。至于你跟李野究竟有没有夫妻之实,我都不在意,现在都是文明社会了,谁会在乎那个。我在乎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 顿了顿,强调补充, “当然,如果你这个人的思想和灵魂不洁了,远比身体上的肮脏还要让我觉得肮脏。所以,在你决定跟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你要做个身心如一只能忠诚于我的女人,明白么?” 不知道是不是被面前男人身上前所未有的戾气吓到,女人身形明显一颤,忙道: “我知道了。我只爱你,心里不可能在装别的男人的。” 南怀瑾很满意她这个答案:“乖。在车上等我。” 他说完,就把女人掐坐到了副驾驶,随后推门下车。 外面下着暴雪,地面上的积雪很厚,男人的身形很快就淹没在风雪里,而车上的女人,此时视线也渐渐的眯深起来。 她十分担心自己的处境。 她是单亲,从小是在舅舅家长大的,母亲是个瘫痪……她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努力才从小城考到大城市里来。 她18岁上大学的那一年,给南怀瑾做了家教。 遇到南怀瑾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她大学毕业没多久,就被舅舅抓回老家逼婚,结婚对象是她后来工作的大学领导。 总之,就算她跟李野解除了婚姻关系,只怕男人的长辈也不会同意她进门的。 除非,她母凭子贵! 这么想着,女人心底便有了打算。 …… 那端,南怀瑾刚敲响总统套房的门,门就被里面的人给打开了。 未等他完全走进去,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给扑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不同于他身上携带户外的寒意,扑进来的身子很热,也很软。 她像是滚烫的小火炉,能将人的心烤化。 她身上溢出的香气更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了他的鼻息里。 南怀瑾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最深,且呼吸明显一沉。 他手更是不知道要放在她身上哪里,毕竟她穿的很少,放哪里都显得他像个登徒子。 南怀瑾冲那个还想往他身上乱煽风点火的战云笙吼道, “战云笙,你别告诉老子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是为了跟我把生米煮成熟饭?” 还真不是战云笙乱吃东西了。 是她身上魅毒发作了。 伴随她年纪增长,她年幼时被战文霆下的魅毒后遗症,发作频次几乎到了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每次,发作,她都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但,只要打一针,她就能缓过去。 这次,发作,她没有打那个针。 她就是不甘心,就这么被解除婚约,所以才舍身成仁,看看能不能打动南怀瑾的心。 结果,男人的反应是那么冷淡。 战云笙此时已经顾不上男人是否冷淡了,因为此时她几乎已经被这个魅毒吞没了理智。 她本能的就要去亲他,嗓音是软绵绵的无助,“我……我魅毒发作了,你帮帮我……” 【作者有话说】 ps:蒋孝霖:公主殿下,就南怀瑾这种渣男也值得你舍身成仁么? 第467章 他心脏莫名的悸了一下 南怀瑾知道战云笙年幼时被战文霆绑架过,且被战文霆喂了不该吃的,烙下了后遗症。 但,知道归知道。 亲眼目睹,跟知道是两回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毁三观。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后遗症会让战云笙如此不知廉耻,搔首弄姿。 他躲着战云笙,不让她亲到。 但,战云笙已经魔怔了,总是有那么几下擦过他的下巴。 南怀瑾一下就来了脾气,“战云笙,你要点脸,嗯?” 战云笙眼底浮出一丝水汽。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他,“南怀瑾,你是不是不行?我都这样了,你都不肯吗?” 这话无疑很挑衅男人的尊严。 南怀瑾事实上也被她的话给惹恼了。 他在这时掐住战云笙通红的面颊,扯唇道: “战云笙,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么?是个男人都能把你给生吞了,你不要逼我,嗯?” 南怀瑾说的都是事实。 战云笙之所以能红遍大江南北,除却她天生就是吃娱乐圈这碗饭的,还有就是她长了一张极为妖致的脸。 整个帝国,想要做战家上门女婿的男人,不计其数。 他也是正常男人,但他心有所属。 若非心有所属,他保证,他不会对她客气。 南怀瑾的话并没有让战云笙恢复理智,她只是本能的哀求,“我的主治医师说,我这个病……如果跟男人……” 她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南怀瑾岂会不知。 他将又要扑到他心口前的战云笙给掐出怀里,跟着就给了她一耳光,“清醒了吗?” 南怀瑾这一巴掌打的不轻,直打的战云笙耳根子都麻掉了。 她理智终于恢复了点理智,她眼瞳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俊美男人。 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捂着半边红肿起来的脸,看着他冷笑: “你竟然打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花一点点心思么?南怀瑾,我父母都舍不得打我一根汗毛,你竟然敢打我?” 南怀瑾也被自己先前一时冲动打了战云笙耳光给怔了一下。 但,他却不后悔。 他视线强作镇定地从战云笙身上轻薄的睡裙移开,辨别喜怒的口吻: “战云笙,我是为了叫你清醒,别后悔今天的决定,白白糟践自己。” 战云笙忍着身上火烧般的难受,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若是我现在跟你说,我绝不后悔呢。” 南怀瑾对上她通红的眼睛,以及她眼底泪盈盈的水滴,心头莫名窒了一下。 他好似第一次看清战云笙对他的热烈喜欢。 她真的有那么喜欢自己么? 明明,她也就才十八九岁而已,正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她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么? 还是说,这个年纪的喜欢才是最纯粹的喜欢。 南怀瑾理智渐渐被击碎的间隙,战云笙又朝他的面颊上以及下巴上凑去,但她还是失败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铃声,使得他如惊魂之兽,猛地一把将战云笙推开。 他用力之大,直接将战云笙推的摔倒在地,且额头不偏不倚的撞到了茶几的拐角。 钝痛来袭,顷刻间就浇灭了她身上燃烧的火焰,也浇灭了她一颗滚烫的心。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那仍然立在原处没有要将她拉起来的男人,眼底是藏不住的失望。 她咬了咬唇,嗓音有些卑微,那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卑微, “南怀瑾,你真的这么狠心,宁愿伤害我也要推开我么?” 南怀瑾看着她额角被撞的红肿的地方,眸色复杂的看着她,良久,他还是接通了衣兜里吵个不停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傅柔。 此时,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战云笙撇到了这个来电显示。 这个名字,她十分眼熟,她下意识的问: “傅柔?以前你的那个不知廉耻的家庭教师?你们竟然还有联系?” 南怀瑾对战云笙没有任何的隐瞒,波澜不惊的口吻: “是。我们不仅有联系,还很相爱。她马上就会跟她丈夫离婚,离婚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娶她。”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气得浑身发抖。 因为愤怒,她眼瞳通红的仿佛下一瞬就能滴出血水来,她哆嗦着质问道: “你竟然因为一个比你大八岁的老女人而背叛我?为什么?” 战云笙根本接受不了,南怀瑾死活要跟她解除婚约是因为一个比他大八岁的老女人。 还是个已婚之妇的老女人。 他宁肯要一个寡廉鲜耻的已婚之妇也不肯要她这样身家清白的姑娘,这不是在打她的脸么? 战云笙舔了舔唇,怒极反笑,讥讽道: “南怀瑾,你该不会是因为从小缺少母爱有恋母情结,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垃圾来慰藉你孤独的灵魂的吧?傅柔,是么?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她是被南叔强行辞退的,辞退的原因是她这个家庭教师不好好教书育人却大白天的跟你躺在一张床上睡午觉。” 说到这,就咬了下后牙槽, “来,跟我说说,你们现在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是还止于纯纯的恋爱地步呢,还是已经不知廉耻的叠在一过了?” 这话说的十分难听。 南怀瑾面色沉了沉,面无表情的道: “战云笙,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在没有跟你解除婚约关系之前,我不会做出那种有损两家颜面的蠢事。” 这话听得战云笙不禁好笑。 她忍着血液里再次翻滚而起的魅毒,忍着喉骨处火热的焦灼,嗓音一字一顿且清醒无比的质问道: “非得是你俩被抓奸在床了,才叫不龌龊?南怀瑾,你搞搞清楚,你是我的未婚夫,却告诉我说,你跟别的女人相爱,不恶心吗?” 南怀瑾的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吵,大有他不接对方就会把他手机打爆的趋势。 南怀瑾担心手机那端的傅柔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在面对战云笙的质疑他没有做出回应而是欲要去接傅柔的电话。 战云笙气急,直接抢过他的手机,对着不远处的实木门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奈何,南怀瑾手机结实,只是屏幕裂了,却并不影响使用。 南怀瑾终于因为她这个砸手机的动作而怒了。 他一把就扣住战云笙的手腕,将她怒甩到身后的沙发上,随即掐着她嫩生生的下巴,怒火中烧的对她吼: “战云笙,你别逼我对你动粗。” 战云笙感觉自己的下颚骨都快被他掐碎了似的,抬手就给了南怀瑾一耳光。 南怀瑾因为避闪不及时,那一巴掌虽然没完全打到他的脸,却也打到了他的下巴上,且被战南笙指甲挠出了一道血口子。 南怀瑾下巴吃痛,怒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使得他就快要丧失理智时,门在这时自外面被人打开了。 伴随一阵冷风,战云笙便觉得身上一轻,原本欲要撕她裙口的南怀瑾就被来人一拳打得向不远处茶几上栽出去,跟着就是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你一拳我一拳扭打的血腥场面。 南怀瑾虽说少年时期也经过特战训练,但比起蒋孝霖这种天生打手,他到底是不敌蒋孝霖。 很快,南怀瑾便处于劣势。 而此时反应过来的战云笙在这时……对都掏出螺丝刀欲对南怀瑾刺下去的蒋孝霖吼道:“住手,让他滚。” 闻言,蒋孝霖收起了螺丝刀。 他收了螺丝刀以后,就面无表情的对南怀瑾道: “南少,我先前上来的时候正看到你那个……心头好被蒋老夫人的人绑走了,你若是去晚了,就只能给她收尸了。” 此话一出,南怀瑾就再也顾不上。 他捡起摔在地上的屏幕碎裂的手机欲要走时,对抱膝蜷坐在沙发上的战云笙道:“抱歉,是我对不起你。” 他虽是在道歉,但话里的歉意却没那么强烈, “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是你单方面求来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答应过,何来我背叛你之说?我跟傅柔是两情相悦,但也从未有过逾越。关于解除婚约,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如果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找我。” 说到这,他将视线从战云笙身上离开,落在了一旁蒋孝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 “你是她的保镖,你最该明白,她魅毒发作而不及时治疗的后果,她现在正饱受魅毒煎熬,你送她去医院吧。” 音落,蒋孝霖周身气场潜移默化中就变了。 但,不仔细品,又没那么明显。 他在南怀瑾离开后,就立在了战云笙面前,居高临下的对战云笙淡声道: “大小姐,你魅毒发作了?镇定剂在哪,我去给你拿。” 战云笙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只是将自己整个脑袋埋在双膝间,忍耐着全身被魅毒吞噬的神经。 她没有说话,蒋孝霖浓黑的眉头就微微皱起,如果战云笙这个时候抬起头一定能看到他眼底的不耐烦。 “我送你去医院。” 蒋孝霖这句话刚落下,就俯身欲要将战云笙从沙发上抱起时,他整个脖子就被女人给紧紧的抱住了。 她周身温度明显异于常人,气息更是灼人,未等他反应过来,女人的红唇便朝他的脖子咬下来。 蒋孝霖瞬间就僵住了,整个面部线条都绷的像是要断裂开来。 他嗓音嘶哑中带着戾色,“大小姐,你清醒点,理智点,我不是你的未婚夫南少,我有未婚妻。” 但他的话并没有让战云笙理智清醒。 她只是嗅着他身上清冷的味道,这味道像是好闻的烟草味又像是淡淡的薄荷味, 但无论是哪一种,此时此刻都像是能抚慰她人心的良药。 她脸蛋蹭着他脸上冰冷的温度,嗓音可怜而又哀求, “我理智不了……没有镇定剂,为了能留他下来,我把所有镇定剂都打碎冲进下水道了……你帮帮我……蒋孝霖,你帮帮我……” 蒋孝霖身形微动,他就这样怔怔的僵了五六秒以后,才在女人一阵不规矩的群魔乱舞中对她宣判道: “要么去医院,要么泡冷水,总之,我有未婚妻,请你理智。” 他这样说完,唇瓣就被丧失理智的战云笙给咬了一口。 蒋孝霖眸底的暗色瞬间就像是能滴出血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的对战云笙道:“大小姐,那就只能送你去医院了。” “不要……不要送医院……” 女人嗓音隐隐有些低泣和无助,除此之外就是哆嗦,“……放冷水……放冷水……” 在战云笙这番话落下后,蒋孝霖才将她打横抱起,一路进了浴室。 帝都已经入冬了,这个天泡冷水,可见有多要命。 蒋孝霖一边往浴缸里放冷水,一边腾空将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战云笙推开,如此反复将近一分钟后,他实在是被磨的烦躁,直接用喷水头对着战云笙淋。 刺骨的冷水,瞬间就将战云笙的理智给浇回了一些。 她身上已经被淋透了,原本红扑扑的脸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冷水而被浇的血色全无,偏她的睡裙下又是一览无余的好身材。 蒋孝霖在这时狠狠的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的视线从战云笙身上避开后,冷声道: “大小姐,请您理智些,如果我真的冒犯了您,您父亲会一枪毙了我的,我给您当了十几年的保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也不想我真的成为牡丹花下鬼吧?” 许是水冷,也许是他的话让女人多少有些良心,她终于在这时安分了下来。 她几乎是咬着牙坐进了满是浴缸的冷水里,更是忍着周身刺骨的寒意对他冷声道:“出去。” 到底是自己伺候的主子,蒋孝霖不放心她,他人只是往浴室门口退后了几步,并没有完全走开,“我在这等您,等您什么时候觉得好一些了……我再将您抱回卧房。” 战云笙闭了闭眼,忍着身上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咬牙道:“滚——” 蒋孝霖滚了。 他退出了浴室,但却没有离开卧室。 他来到卧房的落地窗前,接了个电话,是他的未婚妻打来的。 “孝霖,你现在方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见面跟你谈。” 蒋孝霖嗓音很淡,是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冷淡,你挑不出他的不好,也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温暖。 “现在不行,我还在工作。”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年轻女人呼吸就是一窒,她静了片刻,说道: “你只是战大小姐的保镖,又不是她的未婚夫,你现在跟她请上两个小时的假也不行吗?” 面对女人的质问,蒋孝霖置若罔闻,他波澜不惊的口吻:“平时可以,现在不行。” 第468章 以身相许,最是情深 音落,手机那端的女人又静了几秒,才冷静的问道:“战大小姐怎么了?病了?” 蒋孝霖:“比病了严重。” 通话陷入了十几秒的僵持。 最先打断僵持的是蒋孝霖,“你有什么急事,现在就跟我在电话里说,如果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让小召过去。” 许是他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抚慰作用,手机那头的女人在这时情绪稳定了一些。 她坦言道:“小召过来,也解决不了。” 闻言,蒋孝霖便皱起了眉头:“那总得让我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我才好评估要不要过去一趟。”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女人就拔高音量: “身为你的未婚妻,无论什么时候需要你,你难道不是都应该第一时间出现的?” 蒋孝霖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眯眸抽了会儿, “但你这个未婚妻并不是我自己挑的。我以为,得自己欢喜的,才能做到千依百顺。如果不是,我只能尽可能做到身为未婚夫的责任。所以,你要先说说你的事,才能判断哪个事情更轻重缓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白就没意思了。 手机那端的女人深吸一口气,在这时道:“我怀孕了。现在人在医院。” 闻言,蒋孝霖就喷出一团烟雾,眯深了眸色,“孩子谁的?” 此话一出,女人就在手机那端怒道: “蒋孝霖,你说孩子是谁的?那天晚上将我从酒吧带回去的是你,且回的是你的住处,你说孩子是谁的?” 蒋孝霖在这时掸了掸烟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调子,“那天晚上么?” 一个半月前的那天晚上,李萌萌在酒吧被人暗算,差点被不怀好意的导师带去开房,是被恰在酒吧谈事情的蒋孝霖撞见,这才阻止悲剧发生。 他当时将李萌萌从酒吧带回自己的住处后,就离开去飞机场了,至于后面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蒋孝霖很快将那晚的事跟李苗苗说了一遍后,道:“那天,我将你从酒吧带回去后就去了机场。”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 “这不可能。明明……明明……那晚跟我在一起的就是你……怎么可能不是你?” 蒋孝霖在这时深吸一口烟,语调透着一股难掩的哂意: “萌萌,我不是你弟弟那个废物,还不至于怂到碰了女人而不敢认的地步。如果我碰了,我不会不认,如果我没碰,你强摁在我的头上我也不会认,那晚不是我。” 顿了顿,强调补充,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那晚飞盛京的航班发给你看。那天跟我一起送你回我公寓的还有小召,小召也可以为我作证。” 闻言,手机那端的李萌萌感觉天都快塌了。 她一直以为,那晚跟她在一起的是蒋孝霖,可现在男人却说那晚的事跟他无关。 那么,如果不是蒋孝霖,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明明,他的身型跟他那么像? 李萌萌崩溃之际,她情绪激动的眼泪都滚了出来, “如果不是你,那还能是谁?我明明记得,那晚的男人是你的?” 蒋孝霖在这时将烟头掐灭,无情的打断她: “你确定,那晚的男人是我?你那晚被你的浑蛋导师下了料,醉得不省人事,你确定你醉成那个鬼样子后还能分辨出哪个男人碰了你?” 李萌萌:“……”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先别着急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告诉我,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置这孩子?” 李萌萌此情绪激动得厉害,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她眼睛通红的看着马路对面的医院,惶惶无措的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这样说着,很快就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我本来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才打电话给你,问问这个孩子你是什么意见的,但……” 说到这,她喉咙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似的,半晌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但,你却跟我说,那天晚上的男人不是你,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蒋孝霖虽然看不到李萌萌的脸,但却可以肯定,此时的李萌萌情绪很崩溃。 他淡淡的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医院马路的对面。”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眯起了眼,“你原本是想将我约到医院商量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 李萌萌平心静气了几秒,恢复理智,道: “是。我今年才22岁,还没有大学毕业,无论是客观因素还是自身原因,我都不太可能生下这个孩子。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一是觉得孩子是你的,你有权知道我怀孩子的事实, 二,流产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我在帝都这边最亲近的人是你,我觉得我需要你陪我一起去做这个手术。” 蒋孝霖等她一口气说完,就有条不紊的道: “首先,你被人白白给欺负了,身为你的未婚夫,这件事我不能不调查清楚。第二,流产的确是件可大可小的事。往大了说,可能会造成你终身不育,往小了说,处理不当你的名誉也会受损。 第三,我跟大部分男人一样,不可能在被绿了以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她继续保持从前的关系。所以,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你这个孩子要不要,我跟你都是要解除婚约的。” 此话一出,李萌萌呼吸就是一滞。 她人因为无法接受男人单方面解除婚约而激动地从公交车站台摔到了马路上,跟着人就被一辆车给剐蹭了出去,因为惊吓过度,李萌萌当场就昏了过去。 蒋孝霖收到李萌萌出车祸的消息时,战云笙身上的魅毒才刚刚缓过去。 她泡的浑身都快僵了,冷得连哈出的气都是森森然的白气,更别说自己能从浴缸里爬出来了。 虽说,她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冷水,但她下意识地肯定,没有她的允许,蒋孝霖一定没有离开。 因此,她在缓过魅毒以后,冲浴室外喊道:“蒋孝霖……蒋孝霖……” 连续喊了四五声,且一声比一声大,也没听到男人回应的动静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把对南怀瑾的怒意全都发泄在了蒋孝霖的身上,她跌跌撞撞地从浴缸里爬起,拔高音量, “蒋孝霖,蒋孝霖…” 终于在喊到第八九声以后,刚接完医院那边电话的蒋孝霖出现了。 他是从外面进来的。 一进门,就听到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声。 他浓深的眉头微不自觉地皱了皱,跟着就走到了浴室门口,不过人却没有立刻进去。 他恭恭敬敬的对里面的骄战云笙道:“公主殿下,我在的。” 只有主仆二人的时候,蒋孝霖通常会唤她公主殿下或者是战公主。 战南笙:“你死哪去了?我叫了你半天,你耳朵聋了?” “我先前出去接了个电话。战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战云笙仍旧是不高兴,但因为泡冷水泡的太久了,她那股怒气过后,调子不成调子的颤抖道:“进……进来,我冻僵了,走不动。” 依言,蒋孝连便起身从货架上抽了一条厚厚的大浴巾,这才快步走进浴室。 他先前才从外面靠窗的地方接完电话,先前就觉得帝都这波寒流猛烈得不像话,这会儿子,走进浴室,便觉得此时浴室的温度还不比外面的高。 他一进去,就撑开厚厚的大毛巾将站立在浴缸里的女人给裹住,跟着就将她人给打横抱了出来。 室内是蒋孝霖一早就开足的暖气,战云笙被抱回卧室后,没多会儿她整个人就像是活了过来。 不过,她人还是哆嗦个不停,甚至是打喷嚏。 蒋孝霖将她抱回床以后,就对她道:“战公主,我有急事需要请假两个小时……”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深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有什么急事比我还重要?蒋孝霖,是不是连你都要欺负我?” 她说着,眼圈就红红的了。 蒋孝霖眸色深了深,视线落在她白得没有一丝热气的小脸上,嗓音是一贯的冷漠,但仔细听,其实又有那么一两分无奈,“战公主,公主大人,我真的有急事需要离开……” “不许,我不许你离开,你必须留下来陪我。我现在浑身都冷的难受,心里更难受,你也必须陪着我一块难受。” 蒋孝霖:“……” “我要喝热水,你去给我倒热水,然后再拿吹风机把我头发烘干,烘完头发再给我弄点吃的,我要吃西塘小米粥……” 蒋孝霖等她说完,先给她倒了杯温开水,等她喝完温开水以后,他道: “我已经叫了小召,她等下会代替我照顾您。”顿了顿,不容忽视的强势,“无论您同不同意,我现在都要请这个假。” 战云笙有点难过。 她觉得,南怀瑾欺负她就算了,现在就连一个破保镖都欺负她不听她的话,她算得上哪门子的战公主? 她一下就犯了倔,又气又急的道:“蒋孝霖,你今天要是敢踏出房门一步,我就辞了你。” 不知道她这句话戳中了男人哪个笑点,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低低闷闷的笑了两声。 他是个鲜少心形于色的男人,这大概是战云笙记忆中他笑的最深刻的一次。 她拧深眉头,想抬脚揣他,又察觉她裹得像个粽子行动不便又忍住了这个踹人动作。 她气的眼底全是水汽,但又没有真实眼泪掉下来。 她愤愤的道:“你笑什么?” 蒋孝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 “我就是觉得战公主还真是孩子气,不如你的意就要辞退我这么一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保镖。你辞了我,到哪里去找像我这样用的称心如意的保镖? 请问,有哪个保镖会记得自家千金小姐的生理周期是多少天,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每次又用多少片姨妈巾的……” 战云笙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不可否认,面前这个做了她十几年保镖的男人比她自己都要了解自己。 从他成为她的保镖那一天开始,她的绝大部分生活起居都是他在打理,就连她人生的第一片姨妈巾都是他给买的…… 她还能说什么? 医院那边还在等蒋孝霖,蒋孝霖没时间跟战云笙耗。 所以,她在战云笙找他算账之前,对她坦诚布公的道:“我未婚妻出了车祸,我得去一趟医院。”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怔了一下,“李萌萌出车祸了?”虽是疑问句,其实肯定语气,说着便抿了抿唇,“那你去吧。” 蒋孝霖嗯了一声,但还是找来了吹风机准备给她烘头发。 战云笙见状,便道:“你快去医院吧,我给你放……两天假。” 顿了顿,咬咬牙,一副割肉的样子,“算了,给你放三天假,你好好陪陪她吧。” 对此,蒋孝霖没表态,他自顾自的开始给战云笙吹头发。 他不是第一次给战云笙吹头发。 应该是,这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是第多少次给她吹头发,但却可以记住第一次给她吹头发是什么时候。 那是十多年前,战云笙被战文霆绑架锁在城郊的训练场,她被关在鸡舍里,满头满脸都是臭烘烘的。 那时,他将她带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烧了温水给她洗了头。 那时,她可没现在这么骄纵,她会跟他说谢谢,还会跟他说以身相许。 呵~ 一晃,竟然不知不自觉,跟了她十几年了。 真是太久了。 久到自己都忘了当初接近她的目的了。 蒋孝霖等战云笙的头发烘的差不多时,就关了吹风机。 他关了吹风机,从战云笙的行李箱给她拿了换身的干净衣服后,再确定战云笙身体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这才离开。 战云笙在他走后,就恹恹儿的窝进了被窝里。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是脑袋昏昏沉沉之间,感觉有人在叫她,她努力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了来人一眼后,就又闭上了眼。 梁小召看战云笙又昏睡了过去,不禁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额头滚烫的吓了她一大跳。 战云笙是当前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去医院若是被狗仔拍去了,都不知道明天会被传成什么样。 因此,梁小召犹豫再三,就给蒋孝霖打了个电话,“爷,战公主都烧糊涂了,是送医院还是找个家庭医生来给她看?” 此时,蒋孝霖还在李萌萌的病房里。 病房里,除了蒋孝霖还有一个男人。 那男人叫江景上,是帝都江家九脉单传的儿子,他是个矜贵的。 蒋孝霖跟他私交不错,所以接电话就没避开江景上。 他在梁小召的话音落下后,就淡声吩咐道:“直接送医院,医院我来安排,你带人从医院后门进。” 第469章 她很乖,一下就乖到了他的心上 他吩咐完,就掐断了梁小召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视线从新落在病床上的李萌萌身上,淡声道: “那晚跟你在一起的人的确是江景上,那晚他也喝多了。” 说到这,视线就从眼眶红红的李萌萌身上移开,落在了身旁的江景上的脸上, “我要是不调看那晚的监控,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坦白,你趁我不在的时候绿了你最好的兄弟?” 江景上是江家九脉单传,那是从小被捧到大的小祖宗。 他是个浪的,女人缘特别好,属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一挂。 大概是各色美人都看腻了,忽然生活里撞进来一个像李萌萌这种清粥小菜觉得新鲜,所以打他从第一眼见到李萌萌时就起了心思。 不过,那会子他一听说李萌萌是蒋孝霖的未婚妻,当时就把心思给吞肚子里去了。 一个月前,江家夫妇给他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婚姻,他当时就不乐意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的当天晚上,他就不请自入,住到了蒋孝霖在帝都的公寓里。 谁能想到,他摁了蒋孝霖公寓密码门的下一秒,就被李萌萌给扑了满怀。 他本来就喝了不少,再加上李萌萌那个主动程度,他哪里还抗拒得了。 之后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至于,他一直没有跟蒋孝霖说,一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二是他最近被江家父母剥削了财政大权,穷得连电话费都冲不起,索性就一直没有说。 但,谁能想到,就因为他闷不吭声的这些天,李萌萌把他孩子的都给怀上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不今天就烧到他的身上了? 江景上虽说是个浪的,但并不是那种没有素质的纨绔。 因此,在面对蒋孝霖的质问,他很快就坦言道: “我这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也知道,我最近因为反抗家里安排的家族联姻被父母断了经济来源,我这不是怕再把你得罪了,我连个落脚的地都没了?” 蒋孝霖不听他在那叽叽歪歪的废话,直接抬腿就踹了他一脚,骂道: “种你撒了,现在生根发芽了,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她给娶了。” 江景上对此没有异议,他道:“我是没问题,就是要看李小姐她愿不愿意跟我……” 他话都没说完,李萌萌就哭着打断他:“不愿意。” 这是江景上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李萌萌,语调慵懒: “宝贝儿,何必这么委屈?那晚热情似火扑上来的是你,我本来是要做正人君子的,但我哪里架得住你的猛虎扑食?再说,我也没当缩头乌龟啊?只要你现在点头,我们立刻马上就去民政局……” 不等他说完,李萌萌就冲他怒吼一声:“够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负责。” 江景上再次深深的眯起了眸,似笑非笑般的道: “你名义上是孝霖的未婚妻,可实际上他连多愿意跟你说几句话也是不太肯的吧?他陪你逛过街还是陪你看过电影?亦或者是陪你散步?” 答案,显而易见,都没有。 李萌萌心口一颤,心底涌起持续不断的委屈以及涩涩的疼。 江景上见她泪如雨下的模样,其实是有点心疼的。 虽然只有一夜,但古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他本来就挺喜欢她的。 李萌萌哭得越伤心,他越烦躁无比。 他咬了下后牙槽,强压着烦躁以及无名的恼火, “能别哭了么?是,那晚虽然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我现在就给你道歉,但再怎么道歉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么? 你哭,就能解决问题了?你不愿意跟我结婚,难道还指望本就不喜欢你的蒋孝霖娶你?少天真了,他就是去山上当和尚他都不会再要你。 所以,李萌萌,客观而言,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打掉孩子后面临跟蒋孝霖解除婚约。第二条,留下孩子跟蒋孝霖解除婚约跟我扯证, 婚后我不能保证百分百地对你好,但我能保证对我们的婚姻绝对忠诚。无论是哪一种,你跟蒋孝霖都再无可能,这点,你要想清楚。” 江景上的话一针见血。 他说到这,又补充道: “当然,你还有第三条选择,去派出所报警立案,说那晚我乘人之危,但以我经验所见,你能将我送进监狱的概率很小,毕竟那晚投怀送抱的是你主动的是你而非是我。 总之,你先别着急打掉孩子,慎重考虑好以后再做决定,别等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还有可能落下终身不孕的下场。” 江景上的话无比的客观,几乎每一句都说到了重点。 李萌萌像是瞬间被点透了似的,她不在哭,而是目光怔怔的打量着立在病床近半米之遥的江景上。 他穿着一看就做工精良的白色衬衫,不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纽扣都没有完全扣上,松松垮垮的,隐约露出一片蜜色胸肌,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裤之下…… 他打着耳钉,一双漆黑潋滟的桃花眼三分春色七分邪痞,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放荡不羁感,以及与生俱来高贵气息。 而恰恰是这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是蒋孝霖身上所没有的特质。 李萌萌不禁想,既然蒋孝霖从未真诚以待过她,她为什么还要苦苦缠着他不放? 若是能母凭子贵当上江家的少夫人,她也算是草鸡变凤凰了吧? 一边是被冷落的草鸡,另一边是被富家子弟呵护着的凤凰。 聪明的人,当然会选择后者。 可是…… 可是,她贪慕蒋孝霖身上那股冷硬拓跋的气场,也爱慕他那张万里挑一的俊美容颜,更爱他骨子里那叫人感到妥帖的安全感…… 而这些,通通都是江景上身上没有的。 比起江景上这种从小就泡在蜜罐里长大的贵族公子哥,蒋孝霖那一身杀伐果断的气场才是最致命的吸引力。 因此,李萌萌有些犹豫。 她突然难以抉择。 她既想要蒋孝霖的爱,也需要江景上的富贵。 如果,蒋孝霖也是个富家子弟就好了。 如果是,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打掉这个孩子,努力挽回蒋孝霖。 但,偏偏就没有如果。 因此无法做出选择,所以李萌萌在这时淡声道:“我想独自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走吧。” 李萌萌怀了他孩子的消息只怕现在都已经传到江家了,江景上得赶快回去一趟安抚家中父母,免得江中父母因为嫌弃李萌萌出身寒微而对李萌萌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因此,他在李萌萌话音落下后,就道: “我已经给你请了护工,你住院期间所有的费用我都会承担。”顿了顿,“我的电话号码我记得你存过,我现在先回家一趟,如果你需要我陪,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江景上言尽于此,便离开了李萌萌的病房。 他走后,蒋孝霖还没有走的意思。 李萌萌攥着被角,目光看着那始终一言不发盯着她看的俊美男人,眉头皱了皱,“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蒋孝霖视线落在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手上,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与其跟我这么一个身份寒微的保镖,倒不如现在抓住这样一个好机会,为自己搏一个好前程。 你赌对了,你想要的全都能拥有。即便是赌输了,你最差也能得到江家一笔不小的善款,而这些善款,或许是你拼搏一辈子都未必能赚回来的。 所以,你好好想清楚。总之,无论你是否要打断你腹中这个孩子,从现在开始,我跟你的订婚关系就已经结束了。” 顿了顿,强调补充, “过两天,等回盛京,我会把我们的情况跟你母亲以及战叔和安姨讲清楚,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并支持我的。”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时,李萌萌出声叫住他,“等等。” 蒋孝霖,脚步微顿,掀眸淡看着她:“嗯?” 李萌萌被他脸上无比冷血的态度刺得心口生疼,她咬了咬唇,冷声质问: “是不是,从始至终,在你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我?是不是,即便没有江景上,你也从未打算要真的跟我结婚生子?” 面对李萌萌的质问,蒋孝霖无比坦荡的道, “你是战叔和安姨给我定下的婚事,他们是我的恩人也亦然是我的长辈,作为晚辈我没办法拒绝他们这样的安排,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你仍然是清白之身,我确实没有真的要跟你共度余生的打算。 当然,如果我真的摆脱不了跟你的婚姻,我若是娶了你,自然也会尽力尽责的做一个合格的丈夫。所以,是你加速了我们关系走向终止的结局。” 他说完,李萌萌眼泪就再次抑制不住地滚出了眼眶。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蒋孝霖,讥讽道: “原因呢?仅仅是因为不喜欢我?还是因为你心里有鬼,藏了不可告人的贪欲?你喜欢战云笙,是不是?”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扯唇笑得无比讽刺,他低低淡淡的口吻, “公主殿下她是金枝玉叶,是整个世家大族想要联姻的对象,喜欢她的粉丝和贵公子哥数不胜数,我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我的喜欢于她于所有人而言,重要么?她天上的星辰日月,我是地上贫瘠的土地,我跟她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不是吗?” 李萌萌冷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叫你承认喜欢她,很难?” 蒋孝霖视线从她脸上撤回,“你好好养伤,关于钱的问题,你可以随时跟我开口,至于其他,不会再有。” 李萌萌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道: “我现在就想叫你留下来陪我,你不许走。你单方面解除婚约我并没有答应,我妈和安姨以及战叔他们都没有同意,你现在仍然是我的未婚夫,你有义务照顾我……”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无情打断她: “我可以花钱聘请十个保姆照顾你,但却不能像个傻逼亲自照顾你一个绿了我满头草的女人。” 顿了顿, “何况,战公主现在高烧昏迷不醒,无论是战叔他们还是你母亲,他们都会优先择照顾她,而不是你,明白了么?这就是公主和贫民的差距。” 李萌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蒋孝霖离开李萌萌的病房后,就给梁召打了个电话,在确定梁zhao还有十分钟抵达医院后,他便搭乘电梯下楼了。召 户外又降温了,呵气成霜,一点不夸张。 蒋孝霖立在路口,点了根香烟提神,眯眸看着医院门口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莫名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孤独。 这种孤独,不像是他这些年无父无母的孤独,也不像是一个人漂泊无依的孤独,倒像是一种渴望某种需求却又一直没有被满足的孤独。 它像是蛊,发作时,药石无医。 蒋孝霖一根烟抽尽后,便不再抽了。 并不是他不想抽,是那位身娇体贵的大小姐不喜欢烟味。 其实,他是个老烟枪,只是几乎不在她面前抽。 又立在风口站了会儿,梁召开着车便到了。 外面刮着风,蒋孝霖在梁召将车停在他的身旁时便脱下了薄款羽绒服。 他打开车门后,便俯身将羽绒服给烧得昏昏沉沉的战云笙给裹上。 做完这个动作,又接过梁召递过来的毛毯盖在她的脑袋上,这才弯腰将她抱出车厢。 她病着的时候,向来很乖,一被抱起,整个人就往他怀里靠拢,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大概是担心自己掉下来,她小手抓得很紧。 因为不舒服,她模糊不清的哼唧了一声,“难受~” 蒋孝霖被冷风吹的冷白的一张脸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嗓音是一贯的冷淡,没有任何感情的那种,“你发烧了,自然是难受。” 因为外面寒风阵阵,战云笙再怎么被包裹得严实,或多或少都有冷风钻进她的皮肤上。 她被冷风一吹,昏昏沉沉的脑袋就清醒了许多。 她无比埋怨的口吻:“我为什么会发烧?还不是因为你,是你把我扔在冷水里泡着的,你是罪魁祸首,哼。” 第470章 她缠住了他的心 蒋孝霖觉得战云笙很不讲道理。 他步伐跨得极大,但脚步却沉稳有力,边走的过程中,边道: “战公主,我有征询过你,是去医院还是泡冷水,是你自己选择的泡冷水。本来,其实你也不用泡冷水的,是你把用来缓解魅毒的镇定剂冲下水道了……” 他话都没说完,恼羞成怒的战云笙就掐了蒋孝霖心口窝一下, “我不管,都是你的错,我生病了,就是你没有照顾好我,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战云笙高烧,她手上没什么劲,掐蒋孝霖心口窝时就跟挠痒似的。 那力道,痒得能叫蒋孝霖硬。 他眸色一下就深了,嗓音显得比之前的暗沉,当然还有更深刻的警告: “战公主,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你,你不能事事都依赖我,你今后就算不嫁给南怀瑾也会嫁给其他贵族子弟兵,无论你将来嫁给谁,我早晚都是要离开你的,我只是你现在的保镖,明白么?” 此话一出,战云笙脑袋就从蒋孝霖心口抬起,但她脑袋上盖了一块毯子,视线受损,只隐约能看到男人的下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她抬手,将遮住自己视线的毯子拨开一些,等完全看清男人的脸时,她才问道: “你不跟我跟着我你跟着谁?当初我爸妈留你下来,就是因为觉得我跟你投缘,特地对你进行精心栽培就是希望你这辈子只能唯我是从的。 说白了,你就是我们家花钱栽培出来保护我的死士,就算我哪天嗝屁升天了,你也得守在我的坟前给我日日扫墓,你听明白了吗?” 啧。 无忧无虑的公主,真是被惯坏了啊。 瞧瞧这说的叫什么话? 大清早已亡国了,她还把他当成卖身的奴仆使唤。 真是傲娇又骄纵。 蒋孝霖察觉到怀里的人在看他,他便下意识的垂首。 四目相撞,似乎有什么如春笋破土那般情绪潜滋疯长,缠住了他的心。 他眯了眯眼,淡声道: “实不相瞒,我已经跟战叔和安姨打过招呼,我做到年底就会辞职。我走后,会把梁召留下来,她身手不比我差,她也可以护你周全。”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怔住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蒋孝霖会离开她。 这就像是她潜移默化中养成的习惯,她习惯了她去哪里他都跟在她的身后,她更习惯他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为她鞍前马后…… 现在,这个已经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突然要让她强行戒掉,她浑身都不对劲。 她唇瓣抿了抿,眉头皱起, “为什么?是觉得我们家给你开的工钱少了?还是觉得我越来越难伺候,你受不了了?” 此时,蒋孝霖已经抱着战云笙走进了医院急诊大楼的绿色通道。 进了电梯后,他便将战云笙放了下来。 电梯灯光有些昏暗,使得他一张脸比以往战云笙所见时要显得温和,没她印象中的刻板。 她还在等他的回应。 但,这个僵尸男,就只会摆着个臭脸。 战云笙不太高兴,拿脚恨恨的踩了下男人的圆头皮鞋。 她穿的是低跟冬靴,一脚下去,是不轻的。 但,蒋孝霖却眉目未动,只垂首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的脸,淡淡的:“不是。不是这些原因。” 战云笙眉头皱的更深:“那是什么原因?总得有原因?” 她这样说,又自顾自的猜测道,“难道你要跟李萌萌要结婚了?你跟李萌萌结婚以后你肩上担子就更重了,你更不应该辞职啊? 你只会干保镖,你到哪去找像我们家出手这么阔绰的雇主啊?我爸我妈都把你当半个儿子疼,不仅给你开高价工资,还在盛京最繁华的地段给你置办了房子…… 蒋孝霖,你碰到我战云笙简直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啊?不就是结婚?又不影响你给我当保镖。” 此时电梯门开了。 蒋孝霖最先走出电梯。 他一脚踩在电梯里,另一只脚踩在电梯门外,手上拿着的是先前用来给战云笙挡风的毯子,他波澜不惊的口吻: “没有对你和战叔他们不满。对于战叔和安姨当年的收留以及栽培之恩,我一直感念于心。” 顿了下,难得语重心长的口吻, “但,公主殿下,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可能一辈子只围着女人转,我也有远大的抱负和梦想,就像你一直钟爱你的演艺舞台一样,明白么?” 道理战云笙都是懂的,当然她也能接受。 只是,现在因为这事太突然,她还不能适应。 尤其是在今天她被南怀瑾无情拒绝以后,她心理上是受打击的。 现在就连她的保镖都要离开她,她更加难过了。 她走出电梯后,就不想再跟蒋孝霖说话了。 且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给战云笙办完住院手续。 蒋孝霖买了夜宵,走进战云笙的病房时,看到她正在用纸巾擤鼻涕,眼圈也是红红的,整个人楚楚可怜的不行。 蒋孝霖眉头微不可觉的蹙起,一言不发的走到她的面前,将买来的夜宵打开后,对她淡声道:“给你买了宝源楼的元宵……” 战云笙将擤鼻涕的纸巾窝成一团砸他脸上,“我不要吃,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蒋孝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在这时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床前,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问过了,你晚上的时候就没吃东西,现在病着更该吃一点,才能好得快。”顿了顿,似是无奈,“你要是不想动筷子,就劳烦您张张口,我喂您?” 说话间,蒋孝霖就已经用勺子挖起了一勺冒着热气的小元宵在唇边吹了吹,软糯的香气很快就飘进了战云笙的鼻子里,她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闻言,蒋孝霖薄唇微不可觉的勾起,似是在笑但仔细看又没有: “公主殿下,你后天要参加国剧盛典的最佳女主角选拔,你确定要顶着一身病痛去现场?” 音落,战云笙就乖巧地张口吃下了蒋孝霖喂到嘴边的元宵。 宝源楼的东西,当然都是最好最美味的。 战云笙吃完一口就想吃第二口了。 蒋孝霖有条不紊的喂着她。 兴许美食能让人心情愉快,她这会儿子又不像先前那么气鼓鼓的了。 嗯,甚至,开始主动跟他唠嗑。 她一边吃着元宵汤,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你还挺会照顾人,你是不是也经常这么照顾李萌萌啊?之前在酒店的时候,你就是甩下我去见她的,她也在这家医院吗?她车祸严重吗?” 蒋孝霖抽出纸巾给她因吃元宵鼻尖上渗出来的汗,眉目未动的道: “她没你娇气,动不动就叫人伺候着。”顿了下,回答她下一个问题,“伤得不重,只轻微擦伤。住院是因为低血糖严重,要留院观察。” 战云笙唔了一声,她眼睫扑扇了几下,“那……那你去照顾她吧,等下让小召陪我就行。” 蒋孝霖嗯了一声,“等你吃完。” 战云笙不知道为什么,忽地一下,就没了胃口。 她抬手推开蒋孝霖又喂到唇边的元宵,“我饱了。” 蒋孝霖没坚持。 他让梁召将餐具都收好以后,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很高,但这个高的概念从前都是被战云笙给忽略掉的。 她只知道她这个保镖高,但具体高到什么程度她从未在意过。 她只记得南怀瑾有一米八七这样子。 这会儿子,她躺着,他站着,单单视觉上,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好像比她的未婚夫还要高? 心里这么想,战云笙便也那么好奇地问了,“你多高啊?” 蒋孝霖道:“一米……九?二十岁以后就没再量过了。” 战云笙:“……”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 “你等下吃了药就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不给你当保镖,又没说以后就不再见了。我们算是自幼相识,我年长你七八岁, 你虽是我的主子但在我的眼底是个妹妹。无论怎么样,主仆情分是断不了的。今后,我会时常会回来探望你们的。” 战云笙撇嘴,“我才不要你看,我也不差你这个哥哥,我哥哥多的是。” 闻言,蒋孝霖哂笑道:“也是。干爹干妈一大堆,哥哥姐姐更是一大堆,也不差我这么一个身份寒微的。” 说完,就转过身要离开时,战云笙急急的叫住他,“喂,你给我站住。” 蒋孝霖微侧首,“大小姐,您还有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没嫌弃过你的身份,你干嘛这么说自己?” 蒋孝霖扯唇,淡淡的:“这是客观事实,我并不在意。”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虽说,战叔和安姨待他不错,但他们也在防着他,不是么? 他们害怕他对他们的宝贝千金动歪心思,所以很早就给他定了一桩连问都没问过他意见的婚事。 这些年,他韬光养晦,羽翼丰满,是时候展露锋芒开始给父母报仇了。 蒋孝霖离开战云笙病房后,战云笙就躺下休息了。 这一晚睡得不太好,浮浮沉沉之中,总觉得有一双手遏制了她的咽喉,她想要呼救却发现张口连一个音调都发不出。 因为没睡好,早上就更加头昏脑涨的厉害。 早上医生过来给她打上输液后,她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蒋孝霖过来瞧了她一眼,问了昨晚陪床的梁召,不太高兴地道:“怎么非但不好,还病得严重了?” 梁召昨晚照顾她一晚,人看起来精神不济,她打了个哈欠,道: “许是公主认床的毛病犯了,她昨晚醒醒睡睡的,没有休息好……再者,头疼脑热的,一般都是反反复复有个过程才能痊愈。” 蒋孝霖面色仍然是不太好看,他原本欲要伸手探一探战云笙额头,结果才刚刚俯身逼近,便她听模糊不清的叫着南怀瑾的名字,当下那只手就僵在了空气当中。 蒋孝霖将手撤回后,就对梁召道:“好好照顾着。” 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他走出病房后,就拿起手机翻出南怀瑾的号码拨了出去。 响了半天,才被接通,但接电话的却不是南怀瑾,而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声音。 “喂?” 闻言,蒋孝霖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冷声道:“叫南怀瑾听电话。” “他……他在洗澡,现在不太方便。” 大清早的洗澡,还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要说没点什么带颜色的事情蒋孝霖都不信。 蒋孝霖沉思了片刻,淡声道:“你是……南怀瑾从前那个家庭教师?傅柔傅小姐?” 闻言,手机那端的傅柔便扯唇道: “……蒋先生不亏是战公主身边伺候的人物,记性真好,两三年前的一面之缘,竟然能让蒋先生一下就听出我是谁。” 蒋孝霖扯唇,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不是记性好,老实说,我并不记得傅小姐的模样了。但,我对那些寡廉鲜耻的垃圾向来都记忆尤深。” 此话一出,傅柔就拔高音量,“你什么意思?” 她好歹也京大的老师,不说手上有多少莘莘学子了,但那在学校里学生都是要尊称她为一声傅老师的。 结果,却被一个下流胚的保镖暗讽刺成垃圾,她怎么能不火大? 面对傅柔的质问,蒋孝霖就开门见山的道: “虽说南怀瑾承认他喜欢你且非你不娶,但他一日未跟我家公主殿下解除婚姻你一日就是见不得人的小三。 当了小三还这么猖獗,傅小姐,你真的以为南怀瑾护得住你?还是你真觉得你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哪来的这股自信? 就因为,南怀瑾昨晚拦下那批要绑你回海城见蒋老夫人的保镖?所以,你就认为他能够护得住你?” 傅柔:“……”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你等下叫南怀瑾给我回电话,我有事找他。” 傅柔咬唇: “蒋孝霖,我跟怀瑾是真心相爱的,我们真相爱有什么错?真爱无敌,无爱的婚姻才是最可悲可耻的,你没资格辱骂我。” 闻言,蒋孝霖便嗤之以鼻, “真爱无敌么?请问傅小姐,你对待南少有几分真爱?我相信,有恋母情结的南少对傅小姐是真爱, 就是不相信出生小门小户的傅小姐真的纯粹的没有任何野心?傅小姐,人的贪婪是藏不住的。 或许,你是喜欢南少,但,也并非完全是,对么?比起他的人,想必你更爱他的身份吧?” 第471章 男人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你说过要以 蒋孝霖说完,就掐断了傅柔的电话。 手机那端的傅柔气得脸都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蒋孝霖这条狗,会张嘴撕了她并断了她平步青云的路。 她正心中有些不安,从浴室冲完澡的南怀瑾走了出来。 毕竟教养摆在那,在尚未跟战云笙完全解除婚约之前,南怀瑾是不会真的出轨跟傅柔上床。 他先前之所以去冲澡,是因为傅柔不小心撒了他一身咖啡,他是个爱干净的,便去冲澡了。 当然,他们昨晚确实共处一室,除了最后那一步,该有的也都有的。 傅柔发呆的间隙,南怀瑾便走到她的身后,看到她手上拿的是自己的手机,眉头隐约有些不悦,“拿我手机做什么?” 因为傅柔想事情想得出神,南怀瑾又是突然出现,直接吓得她差点把南怀瑾的手机给摔了出去。 她定了定心神后,便笑嗔道:“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啊,吓我一大跳。” 顿了下,解释拿他手机的原因,“是有人打电话找你,我看吵个不停,怕是有什么急事,就替你个接了。” 南怀瑾从她手上拿起手机,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一边问,“谁打来的?” 傅柔起身站起,在这时从他手上接走毛巾,踮起脚尖开始给他擦, “是战公主的那个保镖,他说找你有事,叫你空了给他回电话。” 说着,就翘起红唇在南怀瑾下巴上亲了一下,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将吻从他的下巴上落在了他的喉骨上。 南怀瑾气息一下就闷促了,他喉结一滚,便抬手将傅柔稍稍拽开一些,“别闹~” 傅柔因为蒋孝霖那个电话有点不安,她想把生米煮成熟饭。 南怀瑾越是这样,她越是主动。 几番来回,两人就滚到了沙发上。 但,南怀瑾是个克制的人。 临门一脚,他就清醒了。 他支起身,倚靠着身后的沙发,平复了会儿,才一边拨通蒋孝霖的电话,一边伸手捏了捏傅柔的耳朵, “乖,别急,等我解除婚约,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傅柔有点失望,但还是很乖地嗯了一声。 蒋孝霖一直在等南怀瑾的电话,所以,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电话一通后,南怀瑾就问:“找我?什么事。” 蒋孝霖开门见山,道: “我们家公主病了,你来医院陪她。她连病了都喊你的名字,可见是真的喜欢你,毕竟,你昨天在酒店还打了她一耳光。” 顿了顿, “无论你想不想来陪她,但在她的几个哥哥的眼中,她都是最金贵无比的,若是叫他们知道你打了他们妹妹一耳光,你的下场怕是不好看吧?” 此话一出,南怀瑾就是呼吸一滞。 他这人最讨厌被人威胁。 但,一想到战云笙那几个护短要命的哥哥,他是真的头大。 他不想招惹麻烦。 因此,他沉思几秒后,就道:“我等下过去。” 蒋孝霖冷淡的嗯了一声后,在挂断电话前,补充说道: “请你带够诚意。毕竟,挨了你一耳光的是我们家战公主,逼迫她解除婚约的是你。” 说完,蒋孝霖就掐断了南怀瑾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离开了医院。 当年跟他走散的妹妹已经有了下落,他约了给他提供妹妹线索的人,不能爽约。 蒋孝霖离开医院没多久,李萌萌就打着来探望战云笙为由,走进了战云笙的病房。 战云笙才睡下没多久,因李萌萌进门动静很大,她一下就被惊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撑着拐杖走到她病床前并在她病床前坐下的李萌萌,礼貌的道: “我听蒋孝霖说你出车祸了,我本来想等烧退了一些去看看你的,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李萌萌不在意的道: “我只是皮外伤,倒是大小姐你,身子骨娇气,这稍稍着了风寒就是伤筋动骨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梁召在这时给战云笙垫了个靠枕,战云笙坐起身后,对李萌萌道:“稍微好了一点,不要紧。” 李萌萌又跟战云笙客套了五六分钟后,直奔主题,说明来意。 她道:“我……我怀孕了。”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震惊无比的看着她,“……是么?多大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酒,我给你们随分子。” 李萌萌一直觉得蒋孝霖对自己不冷不热最大的原因是战云笙。 所以,她不着急跟战云笙解释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她想试探战云笙的态度。 因此,她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道:“一个多月。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可能会打掉它。” 此话一出,战云笙又是一惊,“你要打掉孩子?蒋孝霖什么态度啊?” 李萌萌道:“他希望我生。” 顿了下,补充道, “他打算跟我解除婚约,他说他不喜欢我,等下次回盛京后,就会跟战叔、安姨还有我妈他们说清楚……” 李萌萌避重就轻,只字不提孩子不是蒋孝霖的。 因此,战云笙便觉得蒋孝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了。 她眉头无声的皱了皱,静了几秒后,托腮问道:“那……那你自己什么想法?你是喜欢他的,对吗?” 若非江景上这个意外,李萌萌就没想过除了蒋孝霖第二人选。 她眼圈有点红,“我喜欢有什么用,我喜欢他也不会要我……” 她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了。 战云笙被她哭得心头烦躁,想安抚她,又不知道如何安抚。 她想了想,道: “他既然不喜欢你,就不该碰你,现在孩子都怀了,这浑蛋竟然不负责任……真是欠得慌。” 顿了顿,咬牙道, “你……你先别伤心难过。这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吃到嘴里就不珍惜了。你说你也真是,怎么就便宜他跟他上床了呢? 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打掉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也白白糟蹋了一个生命,不打掉,那浑蛋又不负责。这样……你容我想想,我给你出头?” 有了战云笙这番话,李萌萌心口愈发的郁闷,但也隐隐的羞愧。 她听得出,战云笙对蒋孝霖没那方面感情。 正是因为战云笙对蒋孝霖没那方面感情期待,才衬托出蒋孝霖待她的无情。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战云笙勾引了蒋孝霖,使得他心猿意马才让他想要解除婚约的。 李萌萌低头,扣着指甲,在战云笙看不到的地方,坦言道:“大小姐,我……我的孩子不是蒋孝霖的,可我爱他的心是真的。这孩子……” 李萌萌一言难尽地将前因后果跟战云笙坦白了一遍后,哭着问战云笙, “现在,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蒋孝霖的心?” 前后不过十分钟,战云笙整个认知都快被震碎了。 这是狗血剧情照进了现实? 战云笙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自己感情的事都一团糟,哪里知道给别人出谋划策。 她想了想,对李萌萌客观地分析道: “以我对蒋孝霖这冰山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娶你的。你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其实就是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骨子里是个特别有主见的,想叫他娶怀了别人孩子的女的, 以他的脾气,估计挥刀自宫都不会娶。所以……依我之见,你应该趁热打铁,还不如趁现在江景上喜欢你的时候牢牢地抓住他的心, 这个江景上虽说是个有名的浪荡子,但人家也不是那种臭名昭著不学无术的纨绔,他玩归玩,但底线是有的。我觉得,你若是能拴住江景上的心,比跟蒋孝霖在一起幸福。” 说到这,战云笙就举例给李萌萌罗列蒋孝霖跟江景上的差距, “江景上比蒋孝霖情商高,比蒋孝霖会哄女人,比蒋孝霖会甜言蜜语嘘寒问暖……蒋孝霖只会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僵尸脸, 你想让他笑一个都得千年等一回,这结婚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要是我,我宁愿跟江景上这种有血有肉有情商的浪荡子在一起,我也不要跟他那种直男又冷血的臭冰块在一块,他太没意思了,简直没意思透顶。” 说到这个,战云笙就是一副深恶痛疾的样子。 李萌萌见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松这一口气,明明以她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再跟蒋孝霖在一起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李萌萌才起身欲要离开。 战云笙在她临走前,对她道: “李萌萌,你妈跟我爸是旧相识,你若是真的决定好了要跟江景上在一起的话,就别担心自己的身份寒微配不上江家, 这不是还有我爸妈给你撑腰的?大不了,到时候叫我爸认你做干女儿什么的,你摇身一变,不就是咱们战家的千金小姐了?” 这是李萌萌做梦都不敢想的。 但,战云笙这么随口一说,她心里竟然真的就认真的这么去想了。 她妈是朱翠翠,当年她的外公对面前女人的父亲有救命之恩,这些年,她母亲一直在战家做事,一直跟面前女人的父亲关系极好,没准真的有这个可能。 心里这么想,李萌萌心中就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底的贪念,对战云笙道: “……再说吧。我当前只想把学业完成,至于其他的再说吧。老实说,就连我腹中这个孩子我都是不打算要的。” 李萌萌从战云笙的病房离开没多久,南怀瑾就到了。 南怀瑾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把傅柔也给带过来了。 梁召给他开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傅柔时,当下眉头就不悦的蹙起,跟着就挡在了南怀瑾面前, “南少,您这是几个意思?不带你蹬鼻子上脸地欺负人,带着小三登堂入室,你有把我们家公主放在眼底吗?” 音落,不等南怀瑾语,他身后的傅柔就怯怯地道: “怀瑾,我都说了我不该跟你一道过来的……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她越是这么说,南怀瑾越是不让她走。 他直接就牵起她的手,将她拽到身前,跟着对梁召道: “你家公主死死不同意解除婚约大概是因为没有死心,觉得我是在诓骗她,我现在带着傅柔一同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亲眼见证一下,我跟傅柔是真心相爱,对她只有兄妹之意,希望她早点想明白,并不是要欺负她。” 正争执间,躺在病床上的战云笙就对梁召开口道:“让他们进来。” 音落,战云笙就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下来。 病房开了暖气。 战云笙只穿了件宽大的病号服。 她因为生病以及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很孱弱,再加上一双盈盈潋滟的眸子,整个人就越发的楚楚可怜。 南怀瑾一时间,心头便涌起了几分愧疚。 他走到战云笙面前后,就松开了傅柔的手,对战云笙道: “我们是来给你道歉的。但,你也知道感情这种事它身不由己,何况我跟傅柔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这些年顶着你我的婚约我已经很克制了, 但……还是没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以及行为。我为此感到抱歉。但也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们,等这次回盛京后,我们就把婚约给解除了吧。”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挑眉笑道:“你为此感到很抱歉?” 她说这话时,眸光一瞬不瞬地望进了南怀瑾的眼底。 南怀瑾被她冰冷的目光看得有几分说不出上来的异样,他道:“是。” “啪——” 伴随啪的一巴掌,战云笙一耳光就扇在了南怀瑾的面颊上。 她打得十分用力,南怀瑾的面颊很快就清晰地浮出一道五指鲜明的巴掌印。 傅柔见状,大呼一声:“战云笙,你干什么?” 音落,她的面颊也被战云笙给打了一巴掌,直接打的傅柔耳根子都失聪了。 傅柔尖叫一声,南怀瑾瞬间就暴躁了,冲战云笙吼道:“你发什么疯?” 战云笙打的掌心都麻了,就像她此时疼起来的心。 她敛起眼底的怒意和难过,对南怀瑾轻描淡写的道:“滚吧——这个婚,我会退。” 南怀瑾面色一怔,他没想到,战云笙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同意了。 他目光带着审视,将战云笙打量了一遍后,淡声道:“你真的愿意解除婚约?” 战云笙扯唇,冲他冷笑: “不退难道等着全娱乐圈都看我战云笙的笑话吗?说我堂堂战家的公主却拴不住男人的心,竟叫一个不知廉耻的老女人给勾走了未婚夫……传出去好听么?你们不要脸,我可要脸。我爸我妈他们要脸。滚——” 这是南怀瑾记忆中战云笙第一次对他冷漠无情的嘲讽。 他们打小就认识,他见过她万种的样子,她总是瑾哥哥瑾哥哥地跟着他的屁股跑,更是爱缠爱粘着她,甚至是甘愿拔下满身的傲气只愿对他一个人柔软。 但是,当她穿上最硬的盔甲对他冷嘲热讽的时候,他莫名又不舒服了。 是因为不习惯么? 南怀瑾喉咙滚了滚,长久,他对战云笙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战云笙眯眸浅笑,慵懒而又无比讽刺的调子, “你的对不起在我这一文不值。南怀瑾,我战云笙可不是好得罪的。但愿你有一天,不要后悔。” 南怀瑾走后。 战云笙趴在病床上哭了整整一上午,蒋孝霖回来的时候,她眼睛肿得像灯泡。 蒋孝霖从外面回来带了两盒奶油草莓。 这是他去买烟的时候,路过水果店突然想起来她喜欢这个玩意就顺手买了两盒。 他将草莓搁在茶几上,便板着本就硬邦邦的俊脸问梁召:“她午餐吃了吗?” 梁召道:“没有。”顿了下,“连口水都没喝。” 蒋孝霖眯起眼,舌尖将腮帮顶出一个包后,又问:“南怀瑾来过了?他说了什么?” 梁召一五一十地将事由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后,道: “南怀瑾跟那个傅柔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呸——” 蒋孝霖对此好像并没有任何情绪浮动,只淡声道:“你去聚福楼打包一份她平常爱吃的饭菜……” 他话都没说完,头还埋在枕头底下的战云笙就闷闷的打断他:“我不要吃。” 蒋孝霖道:“那我打电话给战叔,叫他或者是叫你的两个哥哥替你去教训一顿南怀瑾?” 此话一出,战云笙将脸从枕头里抬起,用一双红突突的眼睛瞪着蒋孝霖:“你敢?” 蒋孝霖看着红肿的眼睛,以及通红的鼻子,眸色不禁暗了暗。 他朝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你吃吗?” 战云笙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还要被一个保镖给威胁她心情就更不好了,“蒋孝霖,你竟然敢威胁我?” 蒋孝霖波澜不惊的回道:“公主殿下,为了那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人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健康,至于么?” 战云笙哗啦一下又哭了,调子不成调子的吼道:“你懂个屁。他是我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我这辈子就没想过要嫁给除他以外的男人……”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打断了她:“你有。我第一次救你的时候你才五岁大,那时候你就跟我说,你要以身相许报答我。” 闻言,战云笙恼羞成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的美!” 此话一出,整个病房的氛围就削薄冷却了下去。 蒋孝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 他还是那个淡漠到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 可周身的气场就是一下暗沉的仿佛山风欲来,压的战云笙连呼吸都莫名的轻了。 蒋孝霖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看了会儿她,随后扯开领口两粒纽扣,冷声道:“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说话间,人就已经俯身逼近。 他气息危险,战云笙被他身上的气息都吓的忘了哭了。 第472章 女人气鼓鼓的瞪着他:你欺负我,呜 她下意识的往床头缩了缩,可蒋孝霖很快就在她身体两旁撑下手臂,她眼睛鼻子乃至于周身汗毛孔都是男人身上无孔不入的气息。 她睫毛轻微地颤了一下,结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蒋孝霖扯唇,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也是,我是什么身份,公主殿下是什么身份?既然公主殿下如此嫌弃我,不如,我就干完这个月,就辞职算了。” 他说完就完全支起了身体,唇上那点凉漠的笑意也消散不见,他又恢复了一贯面瘫僵尸脸,仿佛先前气息几乎要逼进她汗毛孔里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他仍然站在原处,身型修长挺拔,身上是常年冷硬不散的清洌气场。 他的嗓音还在继续,没有情绪或者说其实是有些情绪,近似冷漠的情绪,道: “距离这个月刚好还有一周。”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公主殿下,午餐吃什么?” 战云笙正因他的话而情绪翻滚的厉害,她满胸腔都是无处可泄的恼火,偏偏这个时候男人竟然在挑起她怒火以后风轻云淡的问她午餐吃什么? 有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这男人死板的一无是处。 可有时候,她又习惯了这男人一无是处的死板,她的生活起居已经习惯了他的安排。 她半天没说话。 气鼓鼓的样子像个三岁小孩,跟荧屏上她大气风华的演技相当有出入。 蒋孝霖等了会儿她,见她没有打算要回应的意思,他转过身欲要走时,战云笙叫住了他: “本公主允许你走了吗?你给本公主回来。” 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蒋孝霖头有些疼。 他在这时抬手捏了捏眉心,依然是冷淡的调子,“战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战云笙本来就有火气,这会儿子看到蒋孝霖在掐眉头那在她眼底就是一个十分不耐烦的动作,她一下就急眼了, “蒋孝霖,你竟然开始嫌我烦了?” 蒋孝霖抬眉,哂笑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 战云笙朝他摔出去一个抱枕,但那抱枕因为她力量不够并没有砸到蒋孝霖,如此,战云笙才更气。 她都快气哭了,指着他的鼻子就控诉道:“你刚刚明明就不耐烦了,你掐眉头了。” “……” 蒋孝霖无声地看了会儿她,看着她气得通红的眼,心头无端地涌出一抹奇异的感情——近似欢愉又似某种说不上来的嘲讽。 或许是觉得好笑,他便轻笑了两声,波澜不惊的口吻: “公主殿下,你真的……很是霸道。我昨晚没有休息好,头疼。头疼捏捏眉心,你也要不许么?” 战云笙:“……” 蒋孝霖在这时弯下腰捡起摔在他脚边的那只抱枕,随后往战云笙的床前走近了几步,将靠枕恭敬的放到她的面前,淡声道: “你可以因南怀瑾不开心,但却不能把这种不开心撒在别人身上,毕竟这份不开心并不是别人造成的。你是公主,是战氏一族捧在手心上的公主殿下, 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让你不开心。既然,南怀瑾如此不识抬举,你只要动动嘴就能给自己出气,何必撒在我这么一个无辜又卑贱的保镖身上呢?我何其无辜,嗯?” 蒋孝霖说完这句话,就俯身从战云笙身旁拿过她的手机。 战云笙下意识就要抬手去抢,“你干什么……” 蒋孝霖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双手反钳到脑后并在这时拨通了战西爵的电话。 战云笙意识到他这个举动的目的后就蓦然睁大了眼,怒火中烧:“蒋孝霖你干什么?” 电话还在响铃中。 蒋孝霖将手机摁了扬声器后就将手机搁到旁边的床头柜上,随即腾出两只手摁住不安分的战云笙, “公主殿下,你不是委屈的连饭都不想吃了?当初为了跟南怀瑾定这个婚闹绝食,今天,又因为他的背叛仍然茶不思饭不想,这个委屈若是不泄一泄,我都替你感到窝囊。” 南怀瑾死活要跟傅柔在一起,战云笙被迫接受这个真相,但却并没有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南怀瑾。 她原本还想换一种以退为进的方式的。 若是,这事闹到她父亲战西爵那去,她跟南怀瑾的婚事基本上就是被判死刑的,且南怀瑾一定会被教训的很惨。 因此,战云笙此时情绪很激动,“蒋孝霖,你是反了天了?你快挂电话……快点挂电话啊……” 蒋孝霖看着她因情绪激动而面红耳赤的脸,以及她眸底氤氲着的一团水汽,眸底溢出一股暗色的偏执味。 他面无表情的道:“你不是委屈?不是舍不得他?你是战公主,你至于这么窝囊?” 他说完,手机也打通了,并很快传来男人低低淡淡的嗓音,“笙笙?” 此话一出,不等战云笙语,蒋孝霖就抬手捂住了战云笙的嘴,随后对手机那端的战西爵道:“战叔,是我,孝霖。” 闻言,手机那端的战西爵稍显意外,问道:“你跟笙笙在一起?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此时,蒋孝霖一手捂住战云笙的嘴,一手钳住她两条胳膊,而他整个人更是以一种不可忽视的强势半置于她身体上方。 他语调未变,将南怀瑾因傅柔要跟战云笙退婚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后,道: “大小姐因这件事闹绝食,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今天中午南少带着傅柔又到大小姐的病房闹了一通,大小姐格外伤心,更吃不下饭了。我……思量再三,觉得这事可大可小,所以才……跟您打这个电话的。”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西爵就勃然大怒,怒掀了正在用餐的餐桌,冷声问: “南怀瑾那王八蛋,老子一开始就不看好他,这不做人的畜生玩意儿跟他爹一个死样,这个婚,必须退……” 蒋孝霖等战西爵发泄完,补充道: “属下觉得,无论什么原因,男人都不该动手打女人,何况大小姐金枝玉叶,南少更不该动手,大小姐的脸到现在都还肿着。”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西爵不再仅仅是掀桌子了,他现在想冲进厨房拿刀剁了南怀瑾。 他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战叔,还有件事,我想跟您提前报备一下。我……打算干完这个月底就辞职。” 闻言,还处于怒不可遏中的战西爵就怔了一下,“……这么急?不是说年底的?” 蒋孝霖对战西爵坦言,道:“大小姐觉得我这个保镖不合她的意,她要辞。” 一旁还被蒋孝霖给置于身下的战云笙没气地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此时,手机那端传来战西爵语重心长的嗓音: “孝霖,你是个知轻重的,笙笙被我们养的娇气了一些,她若是说了什么伤害你自尊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她的两个大哥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储备人才顶替你的位置,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做到年底?” 闻言,蒋孝霖便有些勉为其难的回道:“……那好吧。” 两人又聊了会儿,这才掐断电话。 电话掐断后,蒋孝霖才刚刚松开战云笙的嘴,面颊就被战云笙一巴掌给打歪了。 她打的格外用力,震耳欲聋的巴掌声几乎响彻整个病房。 战云笙一下就被自己这个冲动的举动给吓着了。 她小脸白了白,看着面前仍然置于她身体上方但眸色却越发阴鸷而冷厉的男人,结巴道:“我……我说我手滑……唔~” 她后面的话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而淹没在了喉咙里。 清洌而又熟悉的男人气息,就那么伴随突如其来的吻无孔不入地朝她袭来。 战云笙从未被人如此这般对待过,至今,她的荧屏初吻都还在…… 可,伴随男人捏住她下颌迫使她抬高更方便他肆意时,她才惊觉她被这以下犯上的保镖给强吻了。 这个念头,一旦在战云笙脑海里炸开,她整个人就炸了。 这个狂徒,他竟然对她…… 战云笙哪里还淡定得住,但她小胳膊小腿那点劲根本就不是蒋孝霖的对手。 几番,耳鬓厮磨,她竟然……涌出了一抹羞耻的声音。 长久,当蒋孝霖结束这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冲动的举动后,他的面颊就再次被战云笙给打了一耳光。 他咬了下后牙槽,看着气得浑身都颤抖的战云笙,波澜不惊的道:“抱歉!” 战云笙气的眼泪簌簌地掉个不停。 蒋孝霖被她眼泪哭得心头烦躁。 他就这样寂静无声的看了会儿她,嗓音有些嘶哑道:“公主殿下,你被未婚夫抛弃,你伤心难过,我也同样如此。” 此话一出,战云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蒋孝霖此话的深意。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蒋孝霖比她还要惨。 她只是被南怀瑾带着小三上门逼退婚,而面前的男人则是直接被戴了绿帽子且未婚妻连肚子都大了。 或许因为这近似雷同的遭遇,让战云笙心中那原本怒火中烧的恼意就散了不少。 同是天涯沦落人,主仆一场,何必咄咄相逼。 这么想着,她鼻子就傲娇地哼了一声,“那这也不是你侵犯我的理由。” 音落,男人就眯起眼,看着她: “是您先动手打了我。身为男人,我不可能也对您动手……吻你,是一时冲动。” 顿了顿, “公主殿下,同为天涯沦落人,都是被抛弃的那一挂,我也被你打了一耳光,不然这事就这么算了?当然,您是尊贵无比的公主, 您完全可以跟战叔告状说我这个登徒子轻薄了您,无论战叔是将我打断腿还是要我的命,我都毫无怨言。” 蒋孝霖比战云笙大了八九岁,是个老谋深算精于攻心的。 他这些话,并不是废话,而是攻心。 因为,他太了解战云笙。 她固然骄纵,但她却有着一颗无比善良的心。 如他所料,他话音落下后,战云笙就愤愤的擦了把嘴唇,哼了一声, “便宜你了,本公主就当是被狗咬了。”顿了顿,特别气愤不已的补充道,“蒋孝霖,你真是占了本公主天大的便宜,本公主那是初吻。” 蒋孝霖眉目未动,一派然的清冷禁欲,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说道:“我也是。”顿了下,“你不亏。” 战云笙又朝他砸了一只枕头过去。 她这次砸的特别用力,所以枕头就真的砸到了蒋孝霖。 因蒋孝霖没有躲,所以枕头在砸到他的脸就滚落在了他的脚边。 他弯腰将枕头捡起来后,就听病床上的小姑娘对他气鼓鼓的控诉道: “不可能。你跟李萌萌都订婚了四五年了,你们不可能连嘴都没亲过。”顿了顿,“你明明那么会……那么会亲,你怎么可能是初吻?” 蒋孝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以及水盈盈的眸,心下涌出一抹说不上来的冲动,就是想将她占为己有,藏起来,谁都不给看见。 他眯起眼,看了会儿她,说道:“大概是……所有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而我天生就是个好学生,所以要领掌握的快。” 战云笙朝他吼:“你放屁,你都咬疼我了。” 蒋孝霖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下次,我注意。” 战云笙这次直接气的跳下床,冲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尖就吼道:“你还想有下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此话一出,蒋孝霖凤眸眯的更深了,他眸底藏着一抹浓深到无法忽视的戾色。 他看了会儿面前对他鼻子不上鼻子眼不是眼的小姑娘,薄唇冷淡的道: “公主殿下,其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我刚刚才尝过。” 战云笙:“……”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 “公主殿下的确生的风华绝代堪比九天之上的仙女,但我以为,我若是真的喜欢美色,想吃肉,一定不会挑公主你这样的。 毕竟,没有几个男人喜欢脾气骄纵又喜欢对人进行人身攻击的女人,即便是美女,时间久了也会……从喜欢变成不喜欢。” 战云笙被这话都快气的心肌梗塞了,更气的丧失了理智, “你说什么?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有挑的权利吗?” “我有。” 男人无比冷淡的回道,且理直气壮, “喜欢且想要追求我的女人很多。我记得那个马上要跟你一起竞选国剧盛典最佳女主角的女星,她就很喜欢我。她有好几次对我投怀送抱,你忘了?” 战云笙:“……” “还有……顾家大小姐,顾时欢,她也很喜欢我。若非顾长夜一直嫌弃我身份寒微,配不上他宝贝女儿,没准顾家大小姐都爬上我的床了。” 蒋孝霖的话还在有条不紊的补充,估摸着意识到战云笙脸色越发不好,他便轻笑了下,说道, “公主殿下,我虽没撒尿照过自己的德行,但喜欢我这张脸的女人确实不在少数。即便我在公主眼底是个癞蛤蟆,但在别的女人眼底没准就是个高不可攀的凛然之花,您说呢?” 战云笙:“…………” 战云笙感觉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就连南怀瑾出轨她都没这么窝囊。 她气的眼泪掉出眼眶,“浑蛋,蒋孝霖,你欺负我,呜呜……” 蒋孝霖:“……” 第473章 他深看这她,轻笑道:我还会偷女人 她一哭,蒋孝霖整个人就烦躁无比。 他眉头皱得深深的,胸腔里烧着一团火。 他深吸一口气: “战公主,能别哭了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就是个没有选择权的癞蛤蟆,我活该没女人爱更活该被绿满头草,可以了么?” 战云笙:“……”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说的还是最初始的那个问题,“现在有胃口了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战云笙本来就被南怀瑾和傅柔给气得倒足了胃口,这会儿子又被蒋孝霖给气的不轻,她哪里有心情吃饭? 她想都没有想就要脱口而出叫蒋孝霖滚时,蒋孝霖的话跟着又朝她砸了过来, “公主殿下,你每绝食一次,我就给战叔打一次电话,直至他亲自飞帝都抓您回盛京。” 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明晚就是国剧盛典的颁奖典礼,您也不想错过这次最佳女主角的竞选吧?” 典型的威逼利诱。 战云笙气的都哆嗦。 她竟然被一个保镖给威胁了,且她竟然还治不了他。 她深吸一口气,无声地看了会儿立在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冷声道:“蒋孝霖,你吃定我了是吧?” 吃定她在乎她的演艺生涯,也吃定了她害怕家中长辈找南怀瑾算账……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颇为无辜的道: “公主殿下,您已经三顿没有好好吃饭了,嗯?您为了当这个破明星为了上镜好看,您自己都不照镜子的么?瞧瞧您都瘦成什么样了? 如果,战叔和安姨见您瘦成这个鬼样子,他们指定是不许您再继续去演戏的,到时候您失去了最爱的演艺事业,伤心难过的还是您自己。我这都是为了您好,不是么?” 战云笙:“……” 蒋孝霖:“实在想不出要吃点什么,那我给您随便煮点?” 音落,战云笙就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她似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法子。 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报了一大堆她平时最爱吃的菜,还是那种特别费时又费力的那种。 她报完菜名就对蒋孝霖重重补充道:“不许在外面买,我要你做。一个小时内,我要是吃不到,蒋孝霖我就扒了你的皮。” 闻言,蒋孝霖便啧了一声,似笑非笑般地道:“公主殿下,您点的这些,您确定,您都会吃?” 战云笙气鼓鼓的道: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想吃,没准你做好了以后我就不想吃了,或者是你做得不好吃我也不想吃了,反正你就得给我做。” 蒋孝霖深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心里想着这个女人这张嘴真的是欠,开口总是能招惹他心中不快,想把她给堵上。 他眸色幽深了几秒后,淡声道:“好。我给你做。” 说完,他就打电话叫人去采购食材。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便有人大包小包地提着食材敲门进来。 那会儿子,蒋孝霖正在病房自带的小厨房抽烟。 梁召将食材送到小厨房后,就犹豫着问道:“爷,需要我给您打个下手么?” 蒋孝霖心情鲜少是烦躁的,今天大概是他记忆中心情最糟糕的一次。 他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后,对梁召道:“你找几个人,去把南怀瑾给我揍一顿,别打脸。” 梁召诧异:“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要是被南少知道是您派人揍的他,只怕是他要睚眦必报的。” 蒋孝霖眯眸:“就怕他不挑事,去吧。不打脸,打断腿。” 梁召早想收拾南怀瑾这个渣男了,当然她更想收拾傅柔这个勾引男人的贱胚子。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又道: “那傅柔……需要一块给收拾了吗?都是这小贱蹄子把南少的魂都给勾了害得我们大小姐伤心欲绝,要是不给大小姐出口恶气,我都替大小姐憋屈。” 蒋孝霖在这时拧开了水龙头,将一截藕放进水池里,有条不紊的搓洗着,淡淡的口吻: “她不是还没有离婚的?她婚内出轨,一般情况下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教训她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你将她跟南少衍同进同出的出轨证据匿名给她的丈夫就好。” 闻言,梁召就觉得还是老大的手段高明,“正好他丈夫最近在帝都出差。那属下这就去办。” 蒋孝霖嗯了一声,发现购物袋里少了一样东西,便有些不高兴地皱眉问道: “我特地嘱咐你买的草莓,没有买?” 梁召委屈:“这几天帝都降温太厉害了,您给的采购时间有限,草莓我在超市没有看到……” 蒋孝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没再责怪梁召,而是冷淡地道: “战公主是个贪嘴的,又存心给我找事,她点名道姓要吃比拳头还大的草莓,你等下想想办法叫人把东西采购回来。” 梁召裂开了,她欲言又止: “……爷,您要是叫我去找鸡蛋大小的草莓我是能给您弄来的,跟拳头一样大小的,这就……” 蒋孝霖:“很困难,嗯?” 梁召走了。 梁召走了没多久后,在病床上哭够了也气够了的战云笙就很无聊了。 她一开始想刷剧来着,结果各大视频app首页都在推送她的新剧,她自己看自己的剧总觉得膈应,所以就放弃刷剧这个念头。 不刷剧,也不想看微博,更不想打游戏。 一时间,也不知道干什么。 于是,一双耳朵就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着隔壁小厨房男人切菜时刀落案板的动静。 不知道这狗保镖在切什么东西,咔咔地,十分有节奏。 战云笙听着听着就鬼使神差地穿上拖鞋走下了病床。 她实在是太好奇常年打打杀杀不苟言笑的狗保镖洗手作羹汤的样子。 于是,她好奇的就推开了厨房的门。 本来是鬼鬼祟祟的,只不过是当她推开厨房的门之后,她整个人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情愫而怔在了门口。 她眸光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立在洗水台旁边,有条不紊切着莴笋丝的男人。 他上身只着一件藏青色衬衫,袖口被高高地挽在手肘处,露出一截精壮有力的手臂,阳光从窗户里斜斜的照进来,将他万年不变的一张僵尸脸渡上一层温柔的光辉,使得他整个人都温润如玉的厉害,气质更有一种超凡物外之感。 许是听到她开门的动静,男人在这时微侧首,晕染一层阳光的脸朝她看来,不辨喜怒的男低音在这时传来, “战公主,你知不知道轻重?去把外套穿上,嗯?” 战云笙撇了下小嘴,直接推门进去了,“不是都开暖气了,我不冷,我不要穿。” 蒋孝霖指着水台旁边的窗,“我开了窗了,有风。” 战云笙鼻子哼了一声,“那你不是也没有穿外套,你还只穿了一件衬衫,我穿得比你多。” 蒋孝霖搁下切菜的刀,将手冲干净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厨房。 差不多二三十秒的样子,他提着战云笙的羽绒服走了进来。 他给战云笙穿上后,才波澜不惊的道: “我就是个粗皮老糙肉的男人,从小到大身体素质好得几乎没生过什么病。您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是温室里娇贵的花朵,稍有不慎就要感冒发烧,您跟我比?” 战云笙撇了下嘴,就把脑袋往他身前凑,指着水池里正在活蹦乱跳的鱼,“你等下要宰了它吗?好可怜噢。” 说话间,蒋孝霖就捞出了那只鱼,跟着就用刀柄把鱼给敲昏了头,然后就是开膛破肚。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战云笙,他要宰了这条鱼。 他很快就将鱼宰杀干净,装盘后,才侧首看了眼……对他此举颇是不满的小女人,“不是你要吃的?” 战云笙小嘴巴撅了撅,“……” “要吃它的肉,又觉得它可怜。公主殿下,你可真够虚情假意的。” 蒋孝霖见她又要发火,便换了一个话题,“您要是觉得实在无聊无事可做,您可以帮我剥个葱拍个蒜什么的。” 对于五谷不分的战小公主而言,她觉得剥葱洗菜什么的很有意思。 她很快就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撸起袖子,捏起一根沾着泥巴的葱开始慢条斯理的剥着。 蒋孝霖撇了她一眼那如绣花般的温吞动作,眯了会儿眼,终是没说什么,继续去清理其他菜去了。 厨房小,但却有三个灶台。 战云笙算是开了眼了,这是她第一次进厨房,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轻松玩转三个灶台,三个灶台一起开火,不同的菜品,不同的炒菜程序,但男人就是能动作极其优雅的完成每一道菜的工序。 人对于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总是能衍生出几许钦佩之意。 就像此时此刻的战云笙。 她就觉得蒋孝霖炒菜就很有一手。 她不禁感叹道:“蒋孝霖,没想到你还挺会的。” 蒋孝霖给黄焖鸡淋上水盖上锅盖后,才淡淡的应道:“我会的东西很多。” 战云笙嗤之以鼻:“是么?你除了会下厨房会打架会摸枪杆子,你还会什么?” 大概是为了要看他脸上的表情,所以小女人将脸凑的很近,近到他低头就能亲到她的眉心。 蒋孝霖眸色暗了一度,视线从她光洁的额头移开,淡淡的:“别在这闹我,耽误我做事。” 战云笙切了一声,“你不就是会掂个勺?有什么了不起的。” 蒋孝霖在她说这话时将灶台上的火拧小了一些。 跟着,他便双手掐起战云笙的腰肢并在她一脸的震惊中将她抱坐到洗水台上,使得她的视线跟他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他目光同她对视,嗓音莫名染着一层哑意,但说话的口吻还是波澜不惊的口吻, “公主殿下,我还会偷女人的心,嗯?” 说着,他便微微俯身,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她的唇。 战云笙因男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面红耳赤,更是下一秒就要推开他时,蒋孝霖低低闷闷的笑出声来, “慌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还是说,公主殿下害怕自己定力不够,春心萌动,潜移默化中喜欢我这么个身份寒微的癞蛤蟆?” 说完,战云笙就跳下洗水台,心绪不宁地道: “蒋孝霖,你想得美。我就是喜欢夏行川那个浪荡子我也不会对你动心的,哼!” 夏行川,夏琛跟安歌的长子,那可是幽都城里名动全城的豪门大少爷,男人想对他软,女人想对他更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豪门第一美男子。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眯了眯眸,似笑非笑般地道: “公主殿下,你跟南少解除婚约后,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联姻对象可能就是夏行川夏大公子。” 战云笙拧眉:“何处此言?我才不要嫁给那个花心大萝卜。” 蒋孝霖轻笑:“因为你们合适,你们不仅年纪相仿,还门当户对。” 战云笙哼了一声: “我又不喜欢他,我不同意,我爸妈肯定不会给我乱订婚。南怀瑾就已经是个失败的案例,我爸妈才不会再乱给我订婚。”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说道: “话虽如此。但,放眼整个帝国,能配得上公主殿下又叫战叔他们放心的,好像也就只夏行川这么一个。夏少虽然花名在外,但也都是外面胡说八道的传闻,在战叔和安姨的眼底,他是个值得托付的。” 自从五年前,战云笙失手将夏行川给打得头破血流以后,她已经整整五年没见过那货了。 老实说,她对夏行川不来电。 如果,她不喜欢的话,父母肯定不会乱给她订婚。 因此,战云笙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道: “反正我不喜欢,爸妈肯定不会给我乱定的。再说,我现在跟南怀瑾婚约都还没有解除,想那么远干什么?” 提到解除婚约这件事,蒋孝霖就不禁多看了战云笙一眼,似笑非笑般的道:“公主殿下这是想透了?” 战云笙到底年纪小,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哭够了,伤心难过够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她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骂道: “南怀瑾那渣男,他有什么值得本公主在他身上浪费青春的?他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又不会宠我疼我更不会给我做饭什么的…… 说起来,他连你这个保镖都不如,我还要他干什么?给本公主添堵生气吗?渣男就该配傅柔那样的下贱货,等国剧盛典颁奖结束,我就回盛京跟爸说,我要跟南怀瑾解除婚约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哼。” 顿了顿,强调补充, “我不仅不跟他往来,我还要找一百个比他长得好看的男人谈恋爱,我特么的气死他。” 蒋孝霖嘴角抽了抽。 【作者有话说】 ps:不喜欢?战公主设定就是这样,是个骄纵又单纯的姑娘,骂她干啥,她就这个设定~,要是她啥都行还要男主干啥? 第474章 男人眸色缱绻,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 他觉得战云笙在厨房里太碍他的事,他在这时对她波澜不惊的道: “公主殿下,你是几天没洗头了?头发好油。” 战云笙恼羞成怒,“蒋孝霖,你给我去死!” “我记得……你昨天好像才洗过?我给你吹的头发。怎么又这么油了……应该是洗发水不好?” 特别爱美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被异性说头发油什么的? 战云笙气的直跺脚。 她跺了几脚后就摔门离开了厨房,然后跑进盥洗室冲澡去了。 没了碍事的女人在身前晃荡,蒋孝霖的效率果然高了很多。 不过四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五菜一汤,就出锅了。 蒋孝霖摆好碗筷,就推门走出厨房。 战云笙这会儿子已经在用吹风机烘头发了。 身为大明星,怎么可能让自己邋遢? 她不仅把头发弄得香喷喷的,身上更是。 蒋孝霖一走近,就闻到了来自她身上好闻的香甜气息。 这气息,要了命的蛊惑人。 蒋孝霖觉得自己嗓子有点痒,凤眸顺着她弧度优美的天鹅颈下移,落在她并没有完全扣好的……病号服上。 她病号服里是……真空。 蒋孝霖眸色一下就变的隐隐焦灼,但很快又被克制在一团浓黑的眼瞳里。 他强迫避开自己的视线,从战云笙手上将她吹风机拿在手里后,一边给她烘头发,一边好心的提醒: “公主殿下,麻烦你把纽扣扭好,我并非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顿了顿,“您走光了。” 音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战云笙就火大的要对蒋孝霖吼时,因为一个起身动作,这才意识到她胸前一凉,反应过来什么。 她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手忙脚乱的将病号服扭好以后,指着蒋孝霖就暴躁的问道:“浑蛋,你看到什么了?” 蒋孝霖关了手上嗡嗡作响的吹风机,语调不变的回道:“……您长了什么样,我就看到了什么样。” 战云笙气的眼睛都红了:“……” “公主殿下,并非我是登徒子,我是不小心撞见,匆匆一眼我就移开了视线还好心的提醒了您。我若是真的下流,我大可不必提醒您,不是么?” 战云笙一时被噎的竟然无力反驳。 蒋孝霖在这时打开吹风机,继续给她烘着她头发,对战云笙一副要刮了他皮的模样完全置之不理。 等他将战云笙头发烘得差不干的时候,他道:“公主殿下,饭菜已经好了,可以用餐了。” 战云笙是真的生气。 但面对蒋孝霖这个浑蛋,她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就是,她总有一种一拳捶在棉花里的错觉,十分无力。 她气得委屈不已,屈起腿踹了下蒋孝霖的腿骨,“蒋孝霖,我能挖了你的眼。” 蒋孝霖被踹也不恼,风轻云淡的道: “战公主,是您自己不把衣服穿好的,我是不小心撞见,是无意之举。即便是我愿意给您挖眼,我该看的还是看了,并不能改变什么。” 这么说,许是看在战云笙都快被气哭的份上,又难得好脾气的哄着,“不然,您说一个能叫你撒气的法子?” 战云笙气哼哼的道:“那你把怀了别人孩子的李萌萌给娶了,我就原谅你。” 蒋孝霖眉目未动:“不然,您还是挖了我的眼?” 战云笙:“……”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 “您之前一直吵着说要去看冰灯,我瞧着您现在活蹦乱跳估计是病好了,您乖乖的把饭菜吃完,我等下安排您去看冰灯?” 因为战云笙是大明星,她出门逛个街什么的都要全身武装。 所以,像那种人潮汹涌的热闹景区她是想去却又去不了,何况蒋孝霖总是以各种理由阻止她去那种场地,长此以往,她想去看冰灯的心愿就越发的强烈。 因此,蒋孝霖的话成功将她哄到了。 她很快就消了气,但口吻还是傲娇的: “哼,别以为你用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这笔账我给你记着,我日后找你算账。” 蒋孝霖扯唇,意有所指地嗯了一声,“好。我等你日后,找我算账。” 他说完,便提上战云笙的外套给她穿上,“吃饭了。” …… 战云笙先前在厨房,只是觉得蒋孝霖掌勺的样子很迷人,但万万没想到他厨艺也是绝绝子。 但,她是不可能夸他的。 蒋孝霖坐在她的对面,见她吃得挺欢,便似笑非笑般的问:“战公主,属下厨艺如何?” 战云笙本来想说还不错,结果一掀眸就看到蒋孝霖眸底的哂意,一下就改口道:“还凑合吧。” 蒋孝霖点头,过了好一会儿,他在战云笙啃完最后一只猪脚时,波澜不惊的道:“要不要用猪蹄汤泡饭?” 是真的美味。 战云笙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是下意识的就端起盘子准备把猪蹄汤淋在米饭上时,这才意识到这狗男人在嘲讽她口是心非。 她眉头又不开心地皱了起来。 蒋孝霖在这时起身,一边给她淋汤汁,一边道:“抓紧吃,看完冰灯带你去雪场,嗯?” 去雪场,也是个挺刺激的项目。 战云笙怒火一下又被转移走了。 蒋孝霖看着她又变乖了的样子,心道,公主殿下还真是涉世未深——太好哄了。 …… 事实上,冰灯是看了,但雪场没去成。 原因,李萌萌突然打电话给蒋孝霖,说江家父母带人强闯她的病房,看着来者不善,让他抓紧过来一趟。 接完电话时,战云笙正举着一根糖葫芦喂到他的嘴边,凶巴巴的道: “这是本公主赏给你的。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去青湖雪场,小召跟我说,她已经买好了滑雪装备,我们到那边就能上雪道。” 蒋孝霖看着她因为要去雪场而无比热切的眸光,第一次对她生出一抹细微的……愧疚之感。 他更是对战云笙做了一个在一般人看来就很暧昧的动作。 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因为心底涌起的那抹愧疚之色,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难得温声对她抱以歉意的道: “抱歉,我陪不了您了,我让阿布把你送到雪场,嗯?”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觉得嘴巴里的糖葫芦没有味道了。 当然,她脸上却看不出多大情绪起伏。 她昂起小脸,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问道:“是什么事?” 蒋孝霖看着她眸底一下就黯淡起来的光,心脏就跟被利爪挠了似的,很不舒服。 他静了几秒,说道: “江景上的父母带人强闯萌萌的病房,萌萌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来者不善,我担心……闹出不太好的事,得亲自去一趟。” 这是个正当理由了。 毕竟,李萌萌跟蒋孝霖还没有解除婚约,李萌萌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蒋孝霖这个未婚夫也脱不了责任。 战云笙虽然骄纵,但却是个知轻重的。 她虽有点失望,但还是对蒋孝霖道: “你开车过去吧。我就不去雪场了,我跟阿布就在这附近再逛一逛,等下叫梁小召来接我们就行了。” 面对战云笙的善解人意,蒋孝霖心底越发的不舒服。 但也没什么表示。 他嗯了一声后,就吩咐一旁的阿布,“照顾好她,别叫她在外面乱吃东西,最多再逛一小时就回去。” 如果说梁召是蒋孝霖的左膀,那么阿布就是蒋孝霖的右臂。 阿布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道:“放心吧,老大,我会照顾好咱们公主殿下的。” 蒋孝霖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抬手将战云笙脖颈的围巾从新整理好以后,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太习惯蒋孝霖跟前跟后了,所以战云笙总是嫌弃阿布粗手笨脚的。 在对阿布第一百次的嫌弃后,她凶巴巴的对阿布道:“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逛逛。” 阿布哪里敢放她一个人,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说道:“公主,您想让属下不跟着您也行,除非属下尸体硬了。” 战云笙烦死他了,“那你别跟我太紧,看到你就来气。” 阿布堆着满脸的笑意,说道:“公主,您这也太偏心了,老大跟着您,您怎么不嫌他烦?” 战云笙冲他翻了个白眼,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他比你长得好看,比你长得帅,他就算是不说话那也最帅的木头。你看看你……真丑!” 阿布:“……” 不等阿布对此做出回应,一道懒洋洋的嗓音自战云笙身后传来,“呦,这不是战公主,战妹妹么?”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隔着人潮汹涌的人流,战云笙看着那只隔了条街的……男人。 那男人身穿对襟长褂,一双黑色软底布鞋,手上盘着两串核桃,模样生得三分阴柔七分妖媚,但气质又正派清贵得不像话。 他是谁? 他便是幽都城,名动全城的夏家大少爷夏行川了。 因为已经五年未见,一时间战云笙都没想起来他是谁,“你认识我?” 音落,那男人便抬手拨开额头前一片刘海,露出一道浅浅的疤痕,笑道: “啧,战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我可是差点就死你手上了呢。” 看到这道疤,战云笙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面前这男人是谁。 她有点心虚,怕这货是来寻仇的。 她把口罩往鼻梁上扯了扯,又将围巾也往上提了提,这才哼了一声,“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啊。” 夏行川撇了眼她这身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行头,似笑非笑般的道: “你说,我现在要是往人群中一喊,你是鼎鼎有名的大明星,你猜会怎么样?”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急眼了,跺脚道: “夏行川,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威胁本公主。不然我叫我妈打电话给你妈,让你妈收拾你。” 夏行川轻笑:“我不想被我妈收拾,也不想被你妈收拾,我想被你收拾。”顿了下,“走吧,都快晚餐了,我请你吃饭。” 战云笙下意识的拒绝:“我中午吃的晚,我不饿。” 夏行川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黄毛小子了,他已经成年了,对于像战云笙这种货真价实的美女是给足了耐性。 他笑道:“那我陪你逛?”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噢,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未婚夫出事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逛花灯?你跟他闹掰了啊?”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闻言,夏行川便挑眉笑道: “啧,看来你跟你那个未婚夫感情是真不怎么样。我今天下午在金鹰国际逛珠宝店时,正好撞到你那个未婚夫跟……一个疑似他情妇的女人在看戒指。 我当时还想上去跟他打招呼的,结果一下就冲进来几个黑衣保镖,二话不说就把他的人给抓走了。我当时就想啊, 这是我战妹妹的的未婚夫,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置之不理呢?于是,我当时就叫人跟上去看了。你猜怎么着, 你那个未婚夫被那伙人给拖到地下车库,直接被断了腿……特别狼狈。最后还是我的人给他送医院的……” 战云笙:“……” 夏行川的话还在继续: “你也知道,我这人特别古道热肠,我未来妹夫都被人打断腿了,我得替我妹夫出头啊。于是,我就叫人去调查,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下一跳。好家伙,原来派人把南少胖揍一顿的竟然是你的保镖蒋少霖派人干的……” 说到这,就顿了一下,特别好奇且八卦的问, “战公主,战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战云笙因这个消息头大的厉害,她不相信蒋孝霖会派人去打南怀瑾。 毕竟,南怀瑾不好招惹。 别的不说,就南怀瑾那个奶奶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被一个保镖给叫人打断腿,她肯定不会轻饶蒋孝霖。 这么想着,战云笙就有点担心,她连忙对阿布道:“不逛了,我们现在回去。” 她吩咐完,就问夏行川,“你把南怀瑾送了哪家医院?” “帝都医院。” 说完,战云笙就要走,夏行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真是个莽撞的性子,我车就在附近,我送你。” 战云笙想了想,也没跟夏行川客气,“那谢谢了。” 夏行川扯唇笑的妖娆:“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战云笙皱眉:“谁跟你是一家人。” 夏行川笑的愈发灿烂:“早晚都是一家人。一个小时前我妈跟我打电话说,战家跟南家的婚姻只怕是要黄,叫我对你多上上心,早点做你们家倒插门。” 顿了顿,强调补充, “你是知道的,我妈这辈子就没有女儿命,她做梦都想把你偷回家去当亲闺女疼,她很想你做她儿媳妇。我呢, 本来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看到几年不见你竟然长的这么好,我就见色起意,动了心思。所以啊,战妹妹,来日方长,乖!” 战云笙:“……” 正说着,战云笙手机响了,是南怀瑾打来的。 她只犹豫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 不等她语,对方就最先开口:“战云笙,是我。”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皱眉:“蒋老夫人?” 音落,手机那端就传来蒋老太太雷霆震怒的嗓音: “战云笙,我不管你现在在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来一趟帝都医院。要是来晚了,就给你那个寒酸保镖收尸吧。” 第475章 他看她眸色缓了缓,随后将她拽到一 闻言,战云笙就冷笑道:“蒋老夫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试试看,你动蒋孝霖一根汗毛试试。” 音落,蒋老夫人就反唇相讥: “战云笙,你还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是不是你授意蒋孝霖打的怀瑾?你知不知道那痞子叫人把怀瑾腿都给打断了?你是怀瑾的未婚妻, 你的保镖打了你的未婚夫,你非但不给你的未婚夫出头还要护着你的保镖,战云笙,你跟我老婆子说实话,你是不是跟蒋孝霖有一腿?你俩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不清不楚了?” 闻言,战云笙就恨不能立刻飞到蒋老夫人的面前,撕烂她的臭嘴。 她在蒋老夫人话音落下后,就怒道:“蒋佩云,你今天是吃屎了?满嘴喷粪。一点涵养都没有。” 这话一出,没把蒋老夫人蒋佩云给气得七窍生烟。 她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战云笙,你……你这个混账!丢人现眼的玩意,你们战家的脸都叫你给败光了。你什么家教?你什么教养?” 闻言,战云笙就扯唇,浓浓讥讽道: “我还想问问你们蒋家什么家教,您老是什么教养?自己教育不好儿孙,反倒反咬我没教养。 你有教养,你会培养出一个比一个渣的儿孙?你儿子南少衍是个大渣男,你孙子南怀瑾同样也是个大渣男。 还一个比一个极品。你儿子当初追求南姨,那好歹追求的身世清白的。你这个孙子倒好,直接看上一个有夫之妇。 你说他出轨谁不好,非得出轨傅柔那个老女人?南怀瑾为了那个老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我的保镖给我出头教训他一顿,打断他一条腿都是轻的。要是我爸出手,那打的就不是他两条腿而是三条腿……” 她话都没说完,蒋老夫人就怒火中烧的打断她: “战云笙,你真不要脸。当初是你死皮赖脸的要定这个婚,我孙子又不喜欢你。就算傅柔那个贱女人不勾引他,他也会有别的喜欢的女人, 反正不会是你这种娇蛮无理的大小姐。我告诉你,我不管这件事起因是什么,怀瑾现在被打断腿,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休怪我对你那个保镖手下无情。” 说完,连给战云笙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战云笙的电话。 战云笙都快气炸了。 她的人只有她可以教训,别人敢动她的人一根汗毛试试。 战云笙深吸两口气,挂了电话后,就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蒋孝霖的手机号码。 拨了好久,都没人接。 战云笙急得心头发慌。 她电话没打通,便给李萌萌打了过去。 李萌萌电话倒是打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不是李萌萌,而是江景上。 战云笙一听是江景上的声音,便道:“江公子,我找李萌萌。” 江景上嗓音明显有些疲惫,他嗓音透着一抹消沉:“她在手术室。” 此话一出,战云笙眉心就是一跳:“啊?她怎么了啊?” 江景上言简意赅的道: “先前我妈带着人到她病房闹了一通,她不小心撞到了肚子,当时就出血了……人现在在手术室,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 音落,战云笙心下便有些唏嘘不已,犹豫着问道:“江伯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啊?” 江景上嗯了一声,坦言道: “我本以为,萌萌怀了我的孩子,我跟她在一起的概率会很大,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妈她为什么如此反对……现在,我只希望萌萌能平安无事,否则我都没脸见她。” 江景上是个心地好的。 他觉得,若非是他乘人之危,李萌萌就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如果不是怀上他的孩子,她现在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万一,她今后落下个什么终生不孕的好歹,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江景上此时心情有些糟糕,战云笙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只淡淡的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别太着急了。” 江景上嗯了一声,问道:“你找萌萌……是有什么事吗?” 战云笙如实道: “我找蒋孝霖,但他电话没打通,我想着他应该是在医院处理李萌萌的事,所以就打了她的电话来问一问什么情况。” 顿了顿,“你看到他了吗?他现在人在哪?” 提到蒋孝霖,江景上才提起了点精神。 他道: “孝霖一刻钟前还跟我在一起的。我妈走后,蒋家那个老太太找过他,当时他就跟那老太太走了。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蒋孝霖叫人把南怀瑾腿给打断了,蒋家那个老太婆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我担心她对蒋孝霖不利,我大概还有半小时到那边医院,你派几个人手去找找蒋孝霖,别叫他吃亏了。” 江景上跟蒋孝霖是过命交情。 现在兄弟有难,江景上当然义不容辞就答应了。 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说道:“我马上就去处理。” 战云笙说了好,就掐断了江景上的电话。 半小时后,战云笙抵达帝都医院。 她前脚从夏行川车上下来,后脚就看到傅柔被两个黑衣保镖给押着从另一辆车上下来。 战云笙眯眸看了眼傅柔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在这时出声叫住那两个押着她的保镖,“等等。” 那两个保镖都是认得战云笙的。 大明星么,还是他们家少主子的未婚妻,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保镖依言,便停下脚步。 战云笙走到他们的面前,扯唇问道:“这是……?” 其中一个保镖道: “我们家老祖宗说了,都是这个下作的胚子搅和的家宅不宁,她说今天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战云笙轻笑: “是么?她打算怎么教训傅小姐啊?你瞧瞧你们,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看看把人家的脸给打的? 你们少主子南怀瑾只是腿断了又不是残了,你们这么暴力的对待他的心尖人,你就不担心他哪天下了床以后扒了你们的皮?” 保镖:“……” 战云笙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话是对傅柔说道: “傅小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跟南怀瑾是真爱。说真的,生在二十一世纪,我觉得爱情都是稀有物品,不然,你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爱无敌?” 傅柔看着面前对她趾高气扬的年轻漂亮的女人,觉得气势上都矮了她几分。 但,输人不输阵。 她咬牙道:“战云笙,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出生好,你除了出生好,你还有什么可厉害的?” 战云笙扯唇: “怎么啊?你嫉妒我会比你投胎啊?你嫉妒也没用,我比你出生好这是不争之事实啊。难道我比你出生好, 就是你当小三的借口了?讲真的,真是活久见了,我还是第一次看有夫之妇给人当小三当情妇还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此话一出,傅柔就怒道: “战云笙,我跟我丈夫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我跟他早晚都是要离婚的……实不相瞒,我跟他从结婚到现在,我们都没上过床……” 战云笙打断她: “傅小姐,听说你是大学老师?怎么说出来的话如此的上不了台面?你脑子智障了?这种事拿出来跟我说? 我又不是傅怀瑾,我管你是不是清白之身?在我的眼底,你就算是个洁白无瑕的清纯少女,骨子里也是个坏了的胚子。” 她说完,就对阿布道:“这个女人的丈夫,到了没有?” 阿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说道:“梁召已经找到他了,正在来的路上。” 战云笙点头,“等她到了,直接叫她带着那男人到南怀瑾病房。” 她说完,视线就从阿布身上移开,落在了脸色都白了的傅柔身上: “傅小姐,早在你招惹我的时候就该料到我战云笙不好惹的。我们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朝医院大楼里走去了。 战云笙推开南怀瑾的病房门时,里面正在进行五打一的打斗。 确切地说,是五个手持钢管工具的保镖打被捆住手脚的蒋孝霖,只不过是挣开绳索的蒋孝霖在这时做出了反击。 战云笙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蒋孝霖赤手空拳的跟他们血肉搏斗。 蒋孝霖先前被捆住手脚,到底是吃了亏,他身上和脸上有不少地方正在外面溢出血滴。 这是战云笙第一次看如此狼狈的蒋孝霖。 当下,她就冲到他们最中间,欲要阻止这场斗争时,自她背后就狠狠砸下一根铁棍。 蒋孝霖是出于本能反应,下意识的就将她整个人拽到怀里,一个漂亮的转身,用自己的背结结实实的替她挨了这么一下。 伴随铁棍被打弯的趋势,自蒋孝霖喉骨发出一声闷促的痛苦声。 战云笙光是听着那咔嚓一下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她都替蒋孝霖感到疼,当下就急的眼眶发红: “……你有没有事?” 先前那一下不轻,蒋孝霖感觉脊椎骨都像是断裂了,疼的好半晌,才开口道:“没事。” 他说完,便将她人从身前的怀里摘开,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拧眉道: “战公主,我真是有一天会死你手上,谁叫你如此冒失,闯进来的?你要是不闯过来,我也不会挨着这么一下。你知不知道,脊柱要是断了,很可能下半身都是要瘫痪的,我瘫痪了,你负责还是不负责?” 战云笙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厮估计应该伤的不太严重,否则他也不会跟她说出后半句这种话。 她不高兴地道:“你要是残了,我就把你扔进敬老院,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一辈子,死都不会再管你。” 蒋孝霖彻底缓过脊椎上的伤痛后,看着战云笙一双似是带着水汽的眼瞳,心下又涌出一抹说不上来的感动。 还真是没白疼她一场,关键时候,她还是向着自己的。 他看她眸色缓了缓,随后将她拽到一旁,俯首在她耳边道: “真是个娇气的公主,开个玩笑也不行。”顿了顿,“边上待着去,等我撂倒他们,嗯?” 他说完,连给战云笙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捡起地上的钢棍,就出其不意的对着离他最近的那一个打了下去。 一共五个保镖,前后不过三分钟就被他给撂倒了。 他将这些人给撂倒以后,就将铁棍给扔到了坐在不远处沙发上冷眼旁观着的蒋老太太。 他眸色清冽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般的道:“蒋佩云,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蒋成焕么?” 此话一出,蒋佩云就眯起了眼。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蒋孝霖,面前的男人一张清隽俊美的脸以及神态很快就跟记忆中的一张脸完美重叠。 似乎有什么念头就这么破蛹而出,一下就将她的理智给吞没了,她激动地道:“你是……蒋成焕的儿子?” 蒋孝霖扯唇:“是不是很震惊,很意外?我这个……狗杂碎还活着?” 因为不可置信,蒋佩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在她眼底都死的尸骨无存的孩子竟然已经长大成人且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虽然震惊,但还没有真的丧失理智。 她很快就恢复正常,沉声道: “蒋孝霖,就算你爸蒋成焕在世他都未必斗得过我,就凭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蒋孝霖扯了下嘴唇,似笑非笑般地道: “蒋佩云,我这人不贪心,我只拿回属于我父母的一切,以及血债血偿。”顿了顿,“来日方长啊,蒋老夫人。” 他说完,视线便从蒋老夫人脸上撤开,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一言不发的南怀瑾,眼神轻蔑: “我以前只觉得你眼瞎,放着我们家这么好的公主不要,现在我不仅觉得你眼瞎心盲,你还是个……经不住打的废物。打你一下就要告家长,你是没长全么?” 他说完,就不再看任何人,把目光落在战云笙的脸上,淡淡的道:“走了。” 战云笙看着他明明嘴角都淤青的脸,但不知道怎么就变帅了的一张脸,有点愣愣的,“哦。” 【作者有话说】 ps:蒋爷:我这该死的人格魅力,公主沦陷了吧? 第476章 她对他撒娇:我不要你凶我~ 她刚说完,傅柔就被保镖给押着进来了,除了傅柔,还有被梁召带过来的李野。 李野,是傅柔的丈夫。 傅柔一进门,就被保镖推到了蒋老夫人的面前。 蒋老夫人才刚刚在蒋孝霖那吃了瘪,这会子看到傅柔,那简直就是她最好的出气筒。 二话不说,蒋老夫人对着傅柔的脸就啪啪三耳光下去。 她打得狠,傅柔的嘴都给她打的出血了,整个人更是火冒金星,连站都站不稳,摔倒在地。 此举,落在南怀瑾的眼中,没把南怀瑾给气的跳起来。 若非他无法下床,他现在人都跑下床把傅柔给护在身后了。 他在傅柔摔倒在地后,就对蒋老夫人怒道: “奶奶,你是非得逼我连您这个奶奶也不认么?您打她,就是在打我。” 蒋老夫人气的血压直飚: “南怀瑾,你真是跟你爹一样,怎么就那么不成器?就这种下贱胚子,婚都没离就能勾搭上你,她能是个什么好女人?奶奶是赞同你跟战云笙解除婚约的,但决不允许你跟这个下贱胚在一起,你听清楚了没有?” 不等南怀瑾语,李野在这时就冲到了傅柔的面前,揪住她的头发就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他不等傅柔站稳,就对着她给了两巴掌,边打边骂道: “你这个下贱胚,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都还没跟我离婚就翘着腿要勾搭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你配吗?就你这个残花败柳之身,你配?” 他说到这,就转身对躺在病床上浑身多处缠着石膏的南怀瑾道: “南大少爷,您是尊贵无比的大少爷,您要什么样的好女人没有您要这种下贱胚?实不相瞒,这个女人不是个好的,她打一开始就贪慕虚荣。 一开始,她就为了我家三十万的嫁妆才嫁给我的,嫁给我以后儿子都没给我生一个却成天想着红杏出墙,就这种货色,也值得您花心思?” 顿了顿,强调补充道, “这个贱货,到处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说我不行,自己却在外面偷偷做那种修复手术。她是不是还跟你说,她是个娇滴滴的黄花大姑娘?我呸——, 她根本就不是。她屁股上有块黄豆大的胎记,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叫人去查看。我李野今天说的话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被李野揪着头发的傅柔就急得冲神情莫测的南怀瑾哭着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怀瑾,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李野他就是个没种的废物。打从跟他结婚以来,我们……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枪实弹过……你要相信我……啪——” 她话都没说完,李野对着她的面颊又是愤愤的一耳光: “不要脸的娼妇,自己不检点还要到处在外面败坏老子的名声。傅柔,我是那方面有一些障碍,但我俩究竟有没有,你心里没数?” 傅柔现在整个人都心虚以及害怕到了极致。 但,她知道,她现在就算是被打死了也绝不能承认她跟李野有过夫妻之实。 因此,她在李野话音落下后,就眼泪婆娑地对躺在病床上的南怀瑾道: “怀瑾,你宁愿相信这个没有根的变态也不相信我么?打你十二岁那年,我就认识你了,我们已经认识了快十年,你宁肯相信这个废物也不相信我吗?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只不过是三言两语而已,你忘了昨晚……我们在一起时……那床单上的血了?事实明明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不信?” 此话一出,不等李野语,一旁冷眼旁观的蒋孝霖就在这时冷嗤了一声,笑道: “傅小姐,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你到医院劈开腿做个修复手术很难么?” 音落,傅柔眼睛就不可思议的缩了缩,愤怒不已的冲蒋孝霖吼道: “蒋孝霖,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落井下石这般污蔑我?” 蒋孝霖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张被李野打肿的脸,似笑非笑般的道: “无冤无仇?你抢了我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害她伤心落泪,这就是得罪我。” 傅柔被他眸底的戾色给吓到了,她心头涌起惊慌,结巴道: “……怀瑾根本就不爱她,战云笙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打断她: “不要本末倒置,嗯?无论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没有感情,都不是你做小三的理由。” 他说完,视线就从傅柔身上移开,落在了病床上的南怀瑾身上。 他目光同南怀瑾对视了几秒,冷笑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长歪了,眼还这么瞎,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就你宝贝的那个有夫之妇,她真的很不怎么样。” 说到这,就叫来梁召, “小召,把你调查来的资料给他,让南少好好开开眼,看看他深爱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下三烂的货色。” 音落,一旁候着的梁召就提着一个文件袋走到南怀瑾的面前,将厚厚的文件递到南怀瑾的手上,淡声道: “这是傅小姐这几年跟不同男人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的证据。除了这个,还有她去医院做的修复手术的病历证明……” 此话一出,傅柔因受不了刺激,直接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到了极致的李野,在这时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就朝傅柔脸上泼去。 一杯没泼醒,跟着他又泼了一杯烫的。 这次,傅柔直接被烫醒了。 她被烫的尖叫,发出痛苦的嗓音:“啊——” 但,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她的头发就被李野扯住,跟着整个人都被李野拖着朝病房门外走。 傅柔痛不可遏,眼神凄楚的看着病床上异常冷漠的南怀瑾: “怀瑾……救我,救我……我是爱你的,我没有背叛你,我爱你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终于,一直没有说话的南怀瑾在她最后一个惨不忍睹的调子里开口说话了。 他冷声道:“等等。” 他这样说完,李野就愤愤的看着他:“南少,这贱人绿的咱俩满头草,耍的我们团团转,你该不会还想对她心软吧?” 南怀瑾眼睛很红,一双搁在被褥上的手因为用力过猛,手背青筋暴突的厉害。 他喉骨深深的滚动了两下,缓缓开口,“把她带过来。” 李野拧眉:“你要护着她?” 此话一出,傅柔就趁机从李野的魔爪下连滚带爬的朝南怀瑾病床前逃去。 她以为,以南怀瑾对她的痴迷程度一定是想护着她的。 殊不知,当她刚刚跑到南怀瑾的病床前时,南怀瑾一下就坐直身体,抡起胳膊对着她的面颊就狠狠给了一巴掌。 傅柔因为这一巴掌,被打的身体瞬间就失去平衡,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她因为难以置信,眼瞳瞬间出现皲裂般的痕迹,结巴道:“……你……你不爱我了么?” 南怀瑾喉骨深深的滚了滚,嗓音无比冷厉的对她宣判道:“你叫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此话一出,傅柔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干笑了两声,随即破罐子破摔,对南怀瑾无比讥讽道: “你不恶心么?南怀瑾,你也叫人无比的恶心,不是么?你放着战云笙那样万里挑一的美人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你有严重的恋母情结? 昨晚你跟我翻云覆雨情深意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恶心?我记得你昨晚是怎么夸我的?你说,我比战云笙这种娇纵大小姐要更令你快活,战云笙在你眼底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死丫头……”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冷呵一声, “啧~,你现在后悔了?后悔晚了。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蒋孝霖待你未婚妻可不是一般的主仆关系,我瞧着没准他俩也暗度陈仓了,就算你现在给战云笙战大小姐下跪道歉,人家战大小姐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顿了下,视线从南怀瑾愈发阴森的俊脸上移开,落在战云笙的脸上,挑衅地笑道, “我真是羡慕战大小姐的好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说,还有个忠贞不二的男保镖默默守护。啧~,你们主仆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昂? 上床了没啊?我猜,你们俩要是上床的话,就以蒋孝霖这舔巴巴的奴才性子,他就是跪舔,都能把你舔舒服了吧?” 明明知道傅柔狗急跳墙在挑拨是非,战云笙就是莫名的心虚。 虽说,她没跟蒋孝霖有什么,但蒋孝霖今天确实亲过她。 因为这么点点心虚,她下意识地就朝她打了一耳光:“龌龊!” 傅柔已经被打的麻木了,她在战云笙打完她那一耳光以后,她怒极反笑: “呵~,这就急了?战云笙,你要是跟你这个保镖没点什么奸情,我傅柔出门就被车撞死。” 她吼完,就又冲南怀瑾无比浓烈的讥讽道: “南怀瑾,究竟是谁先绿的谁还不一定呢。没准,战云笙早跟蒋孝霖在你我之前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哈哈……” 音落,南怀瑾就冲她怒吼一声,“够了,你给我闭嘴!” 南怀瑾情绪越是激动,傅柔就笑得越癫狂: “呵~,现在急了?晚了,你这个只配被绿的渣男,你根本不配得到女人的爱!” 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被李野连拖带拽地拉出了病房。 傅柔被扯的头皮都快掉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还不采取点补救的话,可能这辈子就完了。 她不甘心就这么完。 因此,她在被李野拖出病房后,就急急地对李野道: “李野,我有你猥亵女大学生的罪证,我奉劝你对我客气点,否则我明天就能叫你吃牢饭。” 此话一出,李野对着她的肚子就踹了一脚:“不要脸的臭娘们,你敢威胁我?” 傅柔被他这一脚,直接踹的昏死了过去。 李野看着她昏死去的样子,心下涌出几分忐忑不安。 这下贱胚死不足惜,但要是因为她而吃牢饭,他家中的老母亲可咋办? 这么想着,李野就忙把傅柔给打横抱起,避开人流匆匆的离开了医院。 …… 那端,南怀瑾的病房内。 战云笙跟蒋孝霖准备离开时,南怀瑾终于开口叫住了战云笙:“……等等。” 战云笙微侧首,看着他那张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俊美容颜,挑眉淡淡的:“南少还有事?” 她无比凉漠的态度一下就刺激到了南怀瑾。 他薄唇抿了抿,冷声质问:“你……你跟蒋孝霖,究竟有没有?”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就无比讥讽道: “南怀瑾,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恶心?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别人也跟你一样都很龌龊?” 此话一出,南怀瑾整个脸色都难看了下去。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战云笙,薄唇抿了片刻,冷声道:“……我后悔了,我不会解除婚约。” 音落,战云笙眉尾便是一挑,无比讥讽道:“晚了。南怀瑾,你配不上我战云笙的一颗真心。” 说完,她就欲要昂首阔步的离开病房时,蒋老夫人在这时开口叫住她:“等等。” 战云笙咬了下后牙槽,冷看了她一眼:“您有何指教?” 蒋老夫人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战云笙,傅柔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要解除婚约,这事宜早不宜迟。我看这样吧,等下我就会让人出示一份公告,说是双方相互协商和平解除婚约关系……” 她话都没说完,立在战云笙身后的蒋孝霖就冷声打断她: “明明是南少出轨在先对不起战公主,怎么能叫和平解除婚约?蒋老夫人,这件事,你们蒋家有错在先,你们蒋家不应该公开给公主殿下道个歉么?” 此话一出,蒋老夫人就气的说不出话来, “凭什么我们蒋家道歉?这个婚,一开始我就是不答应的,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出现问题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能有今天,绝不是怀瑾一个人的问题。她战南笙也有问题,谁叫她自己没用,连个老女人都争不过?” 这话听的蒋孝霖不禁蹙深了眉头,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深看了她几秒,片刻后,他道: “你欺负谁都可以,欺负她,我不答应。” 他说完,就将目光从蒋老夫人身上撤开,落在一旁眼圈红红的战云笙的脸上,眉头皱的更深: “公主殿下,我说过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给你气受,你就这点出息,嗯?” 战云笙是被蒋老夫人的话给气到了。 因为,蒋老夫人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 毕竟,当年闹绝食要定下这个婚的是她,被傅柔那个老女人抢走未婚夫的也是她。 从始至终……这段感情,她唯一感动的只有她自己,仅此而已。 战云笙因忽如其来的挫败而感到无比的难过。 她抿了抿唇,终是什么都没说,抬脚离开了病房。 蒋孝霖看着她很快就消失在门口的身形,眯深了眼。 他临走前,对病床上的南怀瑾冷笑道:“南怀瑾,你要是个男人就拿出点该有的气度,别叫我看不起。” 他丢下这句话,跟着也离开了病房。 …… 外面天已经黑了,天空零零散散的下起了小雪。 战云笙立在路口,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眼底有些潮湿,一时间悲伤到难能自已。 明明,背叛的是南怀瑾那个浑蛋。 明明,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最后的错全都要赖在她的头上? 战云笙越想越气,气的想踢飞脚边一块石头,结果因为用力过猛,石头没被她踢到她整个身体都重重的向前方扑去…… 恰恰在同一时刻,朝她的方向开过来一辆车速很猛的跑车。 如此,当一米之外的蒋孝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整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门眼,跟着就朝战云笙摔倒的方向飞奔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动作敏捷的扣住她就要再栽下去的身体,抱着她成功躲过那辆跑车的撞击。 战云笙也被吓的不轻,她惊魂未定,正大口大口的喘气时,她的肩膀就被男人大力的摁住,跟着就是男人无比严厉的怒斥: “战云笙,你到底有没有轻重?为了南怀瑾那个浑蛋,你闹自杀?你脑子抽了?” 战云笙被他吼得心惊肉跳,一时间就忘了谁是谁的主子了。 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无辜的眨了眨,很是委屈的道: “本公主才没那么傻,为了那渣狗自杀,我是脚滑,我是不小心……” 但她的话并没有让蒋孝霖怒意减少,反而随着时间推移,他整张脸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这是战云笙极其少见的模样。 老实说,她见惯了他面无表情的面瘫脸,也见惯了他冷血无情时的样子,但此时此刻他这张阴鸷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毁天灭地的样子吓到她了。 她有点害怕! 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在这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像是讨好却更像是……撒娇, 但口吻还是一贯大小姐的做派,“我冷,我饿,我不想动,你抱我去车上,我不要在这里吹冷风了。”顿了顿,“我更不要你凶我,哼。” 【作者有话说】 ps:最近太累了,且看且珍惜,写多少看多少吧~ 第477章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般的:别闹,嗯 她话音刚落下,一直在停车坪等她的夏行川朝她走了过来。 他生的半仙半妖,是个皮相精致到骨头里的那类极品男人,所到之处都能引起一阵骚动。 他几步就走到战云笙的面前,并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温然缱绻的道: “妹妹,冷了,饿了,找哥哥啊,哥哥那有的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他笑得三分妖娆,七分蛊惑。 战云笙一下就被他撩到了,她正要跟他说好,下一秒人就被蒋孝霖一把给打横抱起了。 此举吓的战云笙一大跳,她急急的道:“蒋孝霖,你干什么呀?” 蒋孝霖面无表情的对她道:“你不是冷,不是饿,不是不想动想要抱?” 战云笙:“……”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话却是对夏行川说的:“夏大公子,我们家公主她不想跟你吃饭。” 夏行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冷嗤:“是她不想,还是你不想?” 蒋孝霖面无表情,冷声道: “你是名声在外的花花大少爷,谁沾您都是一身桃花腥,我们家公主金枝玉叶,不想跟您这种人同流合污。” 顿了下,目光从夏行川身上撤回,落在怀里仰头看着他的战云笙脸上, “公主殿下,是这样吧?” 战云笙想起蒋孝霖之前跟她说的话,说是如果她跟南怀瑾解除婚约下一个联姻对象可能会是夏行川,当下就有点警惕。 她已经被南怀瑾恶心到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现在非常害怕跟富家公子哥来往。 万一她跟夏行川这浪荡货吃个饭然后传到爹妈耳中就变成了他们相互有好感再给她订婚,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思及此,战云笙很快就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对夏行川宣判道:“蒋孝霖说得对。我不要跟你一起吃饭。你这个人,桃花债太多了,我不喜欢不干净的。” 夏行川啧了一声,要笑不笑的口吻: “妹妹,你这人真的很不厚道。我大老远的从冰雕城送你来医院,又等了你老半天了,你一声谢谢都没有,连赏脸一起吃个饭都不肯吗?” 此话一出,战云笙便有点犹豫。 这么说,好像她真的有点过分似的。 她抿了抿唇,对夏行川说道:“那……谢谢你。吃饭留着拜年的时候一块吃吧。”顿了下,“我听我妈说,安姨今年会到盛京过年吶。” 夏行川:“……” 战云笙是真的又冷又饿。 这会儿子又刮着风下着雪,她不想在户外待着了,于是开始使唤蒋孝霖,“蒋孝霖,我们别管他了,快点走,好冷啊。”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对夏行川微微颔首后,这才抱着战云笙上了梁召开过来的车。 车子很快走远。 夏行川看着走远的车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他打的是给自己的母亲大人,安歌。 电话一接通,夏行川就开门见山的道: “妈,怎么办,我看上战家小公主了。南怀瑾出轨,战家和南家解除婚约是早晚的事。妈,您跟安姨那可是过命交情的闺中密友,您去找安姨说,我跟战公主的婚事肯定能行。” 手机那端的安歌是真的稀罕战云笙,要是能让战云笙做她的儿媳妇,她肯定求之不得。 因此,她在夏行川话音落下后,就道:“你对笙笙能上心,我很欣慰。” 顿了下, “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战叔有多宝贝她,想要你安姨同意简单,但想要你战叔点头这门婚事,这比你吃屎都难。” 夏行川在这时深吸一口烟,喷出一团烟雾,似笑非笑般的道:“只要您能让我娶到战公主,吃屎我也能。” 安歌:“……” 夏行川的话还在继续: “就是,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战叔不同意,我担心公主她移情别恋。您是没看见,蒋孝霖那个深藏不露的狐狸他有多老谋深算,我都担心公主被他吃干抹净还要替他说好话……” 此话一出,安歌就诧异的说道:“孝霖那孩子他不是有未婚妻?他跟笙笙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战叔肯定不同意。” 夏行川轻哼了一声,说道:“您当初跟爸在一块的时候我奶奶不是也不同意的?最后还不是在一起了?” 安歌:“……” “何况,蒋孝霖跟那个李萌萌的婚事也成不了。” 这话听得安歌一头雾水,她问道: “怎么会成不了?李萌萌是你战叔和安姨特地给蒋孝霖定下的婚事,就是为了防止他对笙笙生出不该有的念想。你战叔还说,打算年底给他跟李萌萌办婚事的……” 她话都没说完,夏行川就道: “办不成了。那个李萌萌跟帝都江家的少爷江景上珠胎暗结,绿的蒋孝霖满头草,蒋孝霖宁愿自宫都不会娶她的。” 安歌:“……” “妈,这事宜早不宜迟。您要多上点心啊,我可听说了,蒋孝霖的真实身份是蒋家那边的,跟蒋老太太这一脉有着深仇大恨,笙笙虽然骄纵但却单纯,别回头将她搅进去,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安歌觉得夏行川说的在理,她在夏行川话音落下后,就道: “行,妈等下就买机票飞盛京,当面跟你战叔和安姨说。” 有了安歌这番话,夏行川就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么痛快,心下一松,便道: “那儿子的下半身幸福就拜托您了。” …… ** 那端,车上。 蒋孝霖从医药箱里翻出活血化瘀的红花油,以及医用消毒湿巾。 他将这些东西翻出来后,就先用酒精消毒巾处理脸上先前在医院跟蒋家保镖打斗时留下来的伤口。 因为没有镜子,只能凭感觉去擦,但总是有擦不到位的地方,于是一旁的战云笙便自告奋勇,“我帮你吧。” 蒋孝霖本来要拒绝,但话都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嗯,那就有劳公主殿下了。” 战云笙撇了下嘴: “现在叫我公主殿下,先前冲我发火的时候,你是连名带姓的吼我,你知不知道,你发火的时候有多吓人,本公主都快被你吓死了。” 蒋孝霖眉目未动,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以为公主殿下寻死,一时没控制住脾气。下次,属下会竭尽所能的克制脾气。” 战云笙见他识相,就没再继续翻旧账。 她一边给蒋孝霖清理眼角处泛红的擦伤,一边好奇的问道: “你……跟蒋家究竟是什么关系啊?蒋老夫人……他是你杀父杀母的仇人吗?” 蒋孝霖不想跟战云笙提自己的私事,他口吻很冷淡:“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顿了顿,强调补充, “公主殿下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跟南怀瑾解除婚约的事吧。我瞧着,南怀瑾好似有悔过之心,他是不想解除这个婚约的。 如果,他死皮赖脸的不肯退这个婚,到时候在跑到他爹他妈那闹一闹,你跟他的婚还真不好退。” 这话听得战云笙一下就不爽了,她气哼哼的道:“不要脸,出轨的是他,他还有脸不退婚?” 蒋孝霖眉目微动,似笑非笑般的道: “他要是个要皮要脸的男人,就不会出轨像傅柔那么个上不了台面的老女人了。” 提到这个,战云笙就气得不行,但气归气,也很失落。 她眨巴着眼睛,突然十分忧伤地问蒋孝霖:“蒋孝霖,你好好看看我。” 蒋孝霖挑眉,眼底蕴含着一抹浅笑,淡淡的:“嗯?” 战云笙在这时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长得好看吗?” 顿了顿, “你客观评价评价我,我究竟有没有女人魅力?我想不通,为什么南怀瑾不喜欢我却喜欢傅柔那样的,我究竟输在哪里?” 她说话时,语气是气哼哼的,但眼睛却纯澈潋滟地生动,唇瓣一张一翕间呵气如兰,俏生生的想叫人犯罪。 蒋孝霖喉骨微不可觉地滚了一下,嗓音有些哑沉,不过语调还是四平八稳的: “公主殿下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不是你不好,是南怀瑾他眼瞎脑子有病,嗯?” 蒋孝霖这么说,战云笙嘴巴就翘了一下: “就是,南怀瑾他就是有病,我这么好看的大美人不喜欢喜欢老女人,他是心里有病。” 说着,就忽然冲蒋孝霖眨眼,问道,“那你……说是顾时欢好看,还是我好看?” 蒋孝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公主殿下,你们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美。” 这话听得战云笙有点不高兴,她眉毛皱了皱,“那是沈佳妮好看,还是我好看?” 沈佳妮就是明晚要在国剧盛典上跟她竞争最佳女主角的女明星,她喜欢蒋孝霖,有好几次想通过她打听蒋孝霖的私事。 以前,战云笙不在意。 但,自从蒋孝霖跟她说,喜欢他这张脸的女人很多,她莫名的就有点不舒服。 此时,这么问,可能是随口那么一说,但好像又不是…… 总之,她现在就想知道,在他的眼底,谁最好看。 但,蒋孝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这让战云笙很是不满。 她漂亮的眉头皱的像两条毛毛虫,潋滟的红唇抿了抿,不高兴的道:“怎么,很难回答啊?” 明明就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她长的比沈佳妮好看了不止一个档次呢。 蒋孝霖看着她气鼓鼓的腮帮子,眸底溢出零星点的笑意,淡声道: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依我之见,我跟公主殿下相处太久,相较而言,沈佳妮要更有趣一些。” 战云笙不想给他面颊处理伤口了,她把手上正在清理的消毒纸巾往蒋孝霖脸上重重的砸过去,淡声道: “你自己擦吧。” 蒋孝霖薄唇微末的勾起,看着已经用后脑勺对着他面朝车窗外看着的小姑娘,哂笑道: “公主殿下,这么在意自己在属下的心里好不好看?”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心虚的转过身,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他,道: “你的在意在本公主这一文不值,我才不在乎呢。” 音落,蒋孝霖便眯起了眼。 他在这时对开车的梁召道:“停车。” 梁召诧异,说道:“可前面红绿灯拐弯就到聚福楼了……” 蒋孝霖言简意赅:“我忽然想起来,我的未婚妻还躺在手术室里没出来,我回医院,你带公主殿下去聚福楼吧。” 梁召嘴角抽了抽,心想,您这哪里是忽然想起来,您这是被公主殿下给气的吧。 梁召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放肆。 她依言,靠着路边,将车停好。 车身停稳后,蒋孝霖就推门下车了。 整个过程连给战云笙一个眼色都没有,直至车门被砰的一声摔上后,战云笙才反应过来这大逆不道的狗东西竟然把她一个人给丢下了。 她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因为愤怒,眼底漫出了一丝水汽,连忙摇下车窗对已经转身欲要离开的男人喊道: “蒋孝霖,我允许你走了吗?你跟我请过假了吗?你就走?” 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晚上,灯火阑珊的街景里,女孩眼底氤氲着一团浓重的水汽,不知道在因为什么而委屈,好像随时都要哭给他看。 蒋孝霖心头烦躁的不行,他脸色不太好看,冷淡的说道: “公主殿下,您今天就是开了我,我也得去一趟医院。我就算不为了未婚妻也得为我自己。之前,在南怀瑾的病房因为你突然冒失的闯入我替您挨了那一铁棍可不轻, 您真当我是金刚不败之身么?战公主,我也是血肉之躯,我替您挨了那一棍子包括因为要给你出头所挨的那些拳头,打在我的身上我也是会疼的。” 顿了顿,“你不能因为我不喊疼,就觉得我不疼,嗯?” 此话一出,战云笙整个心尖都狠狠的颤了颤,跟着就涌出一抹无法言说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她比被南怀瑾出轨还要难受。 伴随这股涌上心头的酸涩,她趴在车窗前的手指明显有些无措的蜷缩了起来。 她明明想跟他说对不起,可直至男人消失在街头尽处,对不起三个字她也没有溢出喉骨。 第478章 不爱我,那你爱谁 此时,风变得有些大了。 梁召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战云笙,说道:“公主,您……还要去全聚德吗?” 战云笙低着头,好一会儿才道:“嗯。” 车子从新启动。 其实,战云笙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吃饭。 她以前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吃饭。 但,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在全聚德将自己最喜欢的菜都点了一遍后,就是对着满桌子的菜肴毫无兴致。 她只喝了几口甜品,就寡淡无味地搁下了筷子。 她胃口不好,梁召看在眼底,便关心地问: “公主,是不合胃口吗?那您吃点什么,我去跟全聚德的主厨打声招呼,让他给您做?” 战云笙双手托腮,恹恹的问梁召:“你跟蒋孝霖认识多久了?” 梁召道:“比您早认识两年。我跟霖爷是在孤儿院就认识了。” 战云笙在梁召话音落下,就对她招手:“你过来坐,这就你我两个人,你别拘谨。” 梁召想了想,道:“这不合规矩,属下就这样站着说。”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你站那么远,我跟你说话都费劲。” 依言,梁召这才在战云笙旁边坐下。 战云笙给她倒了杯酒,“喝吧,我知道你最馋酒了,今天你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本公主请客。” 梁召有些哭笑不得,她道:“公主,属下等下还要开车送您回酒店,不能喝酒。” 战云笙拍了下她的肩膀:“我不让你送,我等下打电话让蒋孝霖来接我。” 梁召:“……” 战云笙说话间,就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小口小口的啄着,闷闷不乐的调子: “我是哪得罪他了?他干什么要给我甩这么大的脸子?我又没让他给我出头,是他自己多管闲事,被揍也是他活该……” 梁召听她念叨了会儿,想了想,说道:“公主,霖爷其实是气他真心换不来您的真心。” 这话说的就让战云笙听不明白了,她气哼哼的拍了下餐桌, “放屁,他怎么就真心换不来真心了?我对他不好吗?从小到大,我哥哥有什么,他就有什么。 就连他在金外滩那处用来婚房的宅子都是我跟爸妈说给他置办的。平时,要是有谁说他半个字不好,我都会站出来护短……我哪里对他不真心了?” 梁召觉得,既然蒋孝霖没有对战云笙表明心意,她也不好跟战云笙挑明了说。 于是,她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便委婉的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霖爷他其实是个内心非常敏感的人,他从小就无依无靠,因为机缘际会成了您的保镖,他才找到了归属感, 在他的心里,您是比他血浓于水的亲人还重要,所以您有时候言语上的不妥其实是伤了他的心的。” 经梁召这么一说,战云笙便痛定思痛,问道: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我好像真的挺不是个东西的。那个……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啊?我等下去商场给他买,然后给他赔礼道歉?” 梁召几乎是脱口而出:“霖爷那么古板的男人他能有什么喜好,他唯一的喜好估计就是您……” 说到这,连忙打住,端起酒杯就猛灌了一口。 靠,差点坏事! 喝口酒压压惊后,连忙改口道, “就霖爷这种外冷内心敏感的男人,其实最看重的就是心意。心意这种东西,比真金白银更能打动他的心。您与其送他什么价值千金的手表还不如给他煮一碗面条呢。” 战云笙觉得梁召说的挺有道理的。 因此,她在梁召话音落下后,就对她道:“那等下我们一块去逛超市吧,我给他下个面?” 提到面,梁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拍大腿:“公主,今天是多少号来着?是农历腊月初八吧?” 战云笙这会儿子心情又好了,她给自己打了一碗鸡汤,一边小口喝着,一边道:“是啊,怎么了啊?” 梁召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道:“那……霖爷今天过生日。” 此话一出,战云笙不知道一时间是什么感受,就是大脑好像一片空白,但又隐隐有些莫名的愧疚之感。 她跟蒋孝霖明明都认识了快十四年,他每年都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虽然他送的礼物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但每一件礼物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而她? 而她,好像从未意识到这个跟了她十几年的保镖,他其实也是胎生娘养有生日的。 可是,他从未跟她提起过他的生日。 战云笙一时间心头涌起复杂冗长的情绪,半晌,她才道:“那……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他提到过自己的生日?” 梁召叹了口气,说道:“……据我所知,霖爷生日那天,恰是他父母遇难的一天,也是跟他妹妹走散的一天……” 战云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因为这些,都是蒋孝霖从未跟她提起过的另一面。 如果不是梁召跟她说,她这辈子都要以为蒋孝霖就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更不会还有个走散的妹妹。 原来,他不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战云笙一时间有点难过,也十分后悔自己从前总是对他恶语相向。 她连鸡汤都不想喝了,她道:“我们去超市吧,我想给他买个蛋糕什么的。” 说到这,又有些纠结,她问梁召, “你说,我买蛋糕,会不会勾起他的伤心事?毕竟,是在他生日那天,他失去最亲最爱的人?” 梁召也拿捏不准,她想了想,客观地分析道: “说不准。但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因为触景生情而想起当年不好的事,但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如果有人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我带来一束光,我想我应该是感动大于悲伤的。” 经梁召这么一说,战云笙便打定主意给蒋孝霖好好过一次生日。 因此,她在梁召话音落下后就道: “那我们等下就去超市采购食材,然后再去买个蛋糕……还有生日礼物,你看怎么样?” 梁召是看得出蒋孝霖对战云笙的心思的,她当然举双手双脚赞同。 因此,她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应道:“我都听公主的。” 两人一拍即合,从全聚德离开后,就直奔附近的超市了。 战云笙个五谷不分的主,采购食材全凭喜欢,哪个长得好看她就买哪个,竟买一些没用的。 梁召推着货车,对战云笙道: “公主,您买的这些,都用不到。咱们,只要买面条,买一些鸡蛋就行了。您不是说要给霖爷做鸡蛋面的?您买的这些鸡鸭鱼肉,您不会做,属下也不会……还是别买了。” 战云笙第一次逛超市,她觉得很新鲜,她道: “我们不会做,蒋孝霖不是会做?我买回去放冰箱里,等明天他给我做。” 梁召:“……” 买完菜,又去了冷鲜区买了水果和牛奶,战云笙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梁召去结账。 结账的时候,战云笙看着货架上陈列着的男士皮手套,觉得还挺好看的,便踮起脚尖从货架上将皮手套取下来扔到了收银台上。 梁召也没在意,反正她家公主就爱买一些奇奇怪怪又用不到的东西。 买完单,将东西送上车以后,又去附近的蛋糕店买了蛋糕。 买完蛋糕,战云笙就道:“走,回去吧。” 梁召道:“礼物还没买呢,正好附近有个商场……”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打断她:“礼物我买好了。” 梁召诧异:“您什么时候买的?属下怎么都没看见?” 战云笙对着她的脑袋就敲了一下: “你什么记性?我买了,买的一双黑色皮手套,蒋孝霖那臭石头肯定喜欢。” 梁召一言难尽的看了会儿战云笙,说道: “……那您这礼物挑的也太随意了?那手套才十块钱,肯定是劣质品。” 战云笙当时买这个手套只觉得好看,并没有看价钱。 而且对于这种富家大小姐,十块钱跟一万块钱在她眼底基本上没什么概念。 反正,能买到她想要的东西都一样。 她在梁召话音落下后,就悠悠的说道:“不是你说,最难得的是心意?他不在乎东西贵重的?” 梁召语塞。 回去的路上,雪下得很大。 明明半小时的车程,开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到。 到了酒店后,战云笙就开始上网研究怎么做面。 梁召则去厨房清洗食材。 梁召将食材都清洗干净从厨房出来后,发现战云笙还在看手机,便问道:“公主,就是个鸡蛋面很简单的,您怎么还在研究啊?” 战云笙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看着梁召: “这个专家说,用鸡汤做鸡蛋面会口感好,所以我又研究了一下炖鸡汤的做法。我不是买了鸡了?我等下就……” 梁召连忙打断她:“公主殿下,您还是放过那只鸡吧。我……打电话叫全聚德送一份鸡汤过来,等鸡汤到了,您直接用汤下面就行……” 战云笙想了想,道:“也行。” 她说完,就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了。 梁召看出她的心思,便道:“公主,您要是拉不下这个脸,那我给霖爷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什么情况吧。” 闻言,战云笙就皱眉,道:“谁说我拉不下脸子了?你……你可以回房休息了,我给他打电话,我这现在不需要你了。” “您真的不需要属下陪着了?” 战云笙嗯了一声,斩钉截铁的道:“不需要。” 依言,梁召便道:“属下就在您隔壁的房间,如果您需要,属下随叫随到。” 战云笙说了好,梁召这才离开。 她前脚走后,战云笙后脚就给……蒋孝霖发了条短信:看到短信,速回电。 只可惜,这条短信,蒋孝霖根本就没机会看就被李萌萌给删了。 她不仅把战云笙这条短信给删了,还把战云笙的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如此,战云笙在没有等到蒋孝霖电话后给他打电话时,就再也没有打通他的电话。 那端,医院。 李萌萌刚把战云笙手机号码拉黑后,蒋孝霖就提着热水壶走了进来。 李萌萌做贼心虚,忙对他道:“你手机落我这了。” 蒋孝霖面上开不出喜怒,他将打好的热水壶搁在置物架上,随后从李萌萌的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 他将手机装进衣兜里后,便对李萌萌道: “我已经给你请了护工……你小产,身子虚,这几日好好养着,我有空就会过来看你。” 顿了顿, “我本以为你肚子里揣着江家的子孙,江家父母就能接纳你,但……你现在孩子已经没了,江家父母怕是很难再接纳你。 江景上因这件事也被江家父母关禁闭了……你跟江景上的事,如果你想嫁给他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如愿。但,当务之急,你得先养好身体。” 他很少对她说这么多话。 李萌萌一时间情绪涌动的厉害,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连忙问道: “你……你要走吗?你能不能不要走?我……我害怕,我想你留下来陪陪我……” 蒋孝霖看着她已经红起来的眼睛,淡声道:“我不能。” 音落,李萌萌就拔高音量:“为什么?” 蒋孝霖面无表情的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从你跟江景上发生关系后我们就已经没有婚约关系了。我如今能顾念旧情对你诸多照顾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你还想我陪床?想什么呢,嗯?” 此话一出,李萌萌心脏就是狠狠一扯,有些哆嗦的道:“仅仅是因为这个么?” 闻言,蒋孝霖便掀眸深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 “当然不止。除了你绿了我以外,最大的原因是我并不爱你。” 闻言,李萌萌便狠狠的咬住了嘴唇,她有种被深深羞辱了的错觉。 她冷静了片刻,又道:“不爱我,那你爱谁?爱战云笙战公主?是不是?” 蒋孝霖没说话,眸底的戾色却越来越浓深。 李萌萌见他没回应,就忍不住讥讽道: “呵~,你配么?蒋孝霖,客观来说,就算战云笙她也喜欢你,战叔和安姨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冷的说道: “跟你有关?你先想想怎么收拾自己招惹下的烂摊子吧,并不是每次我都会在第一时间给你擦屁股的。我查看过监控,你腹中的孩子本来不会有事, 是你自己作死,现在鸡飞蛋打,觉得江景上靠不住,又想跟我重修旧好?我蒋孝霖在你眼底就那么爱吃回头草,嗯?” 音落,他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梁召的电话,“喂?” 闻言,手机那端的梁召便连忙对他道: “爷,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您怎么把战公主的手机都给拉黑了?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此话一出,蒋孝霖凤眸一下就眯到了最深,他冷声道:“什么意思?” 第479章 心动 “战公主因为你将她手机号给拉黑,发了好大的脾气,她把本来给你准备过生日的蛋糕都给砸了……这会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属下半天都没找到她的人……” 闻言,蒋孝霖整个浓黑的眉头都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嗓音更是无比的清洌:“去找。找不到,我剥了你的皮!”顿了顿,“她电话打不通?” 提到这个梁召才郁闷呢:“小祖宗压根就没带手机。” 蒋孝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加派人手,我马上过去。” 说完,蒋孝霖就掐断了梁召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两步就走到了李萌萌的面前。 他凤眸潇冷的看着李萌萌此时因为心虚而变得苍白无比的脸, 静了几秒后,他对她冷冷的宣判道: “李萌萌,如果战云笙战公主有一根汗毛的闪失,我不会轻饶你。”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未婚夫待自己无比凉薄的态度而愤怒不已的道: “蒋孝霖,我不就是看不惯你们俩大晚上腻腻歪歪才将她给拉黑的,你至于对我吼这么大声?究竟谁才是你的未婚妻?” 音落,空气中就响起男人无比冷漠的腔调,他看她的目光更是阴狠: “实不相瞒,在我的心里,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不比上。” 李萌萌:“……” 蒋孝霖离开医院后,就乘车前往战云笙所下榻的酒店。 半小时,车子抵达酒店。 他下车后,就看到立在酒店门口等着他的梁昭。 梁召看到他,便朝他走过去,“爷……公主找到了,在酒店的天台。但是,她不肯下来,还不让我们靠近。” 蒋孝霖眉头皱的深刻。 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嘴里深吸了两口后,冷声道: “她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这是什么季节什么天气?她向来娇气,受得住冻?” 梁召被吼的心肝乱颤,她一言难尽的看了会儿蒋孝霖,无比委屈的道: “爷,就连您都拿公主没办法,我们这些跑腿的更拿她没办法的。她不让我们靠近,还说什么,谁敢烦她,她就跳下去……属下哪里还敢放肆啊。” 蒋孝霖在这时丢掉烟蒂,将烟头踩灭后,便冷着脸阔步流星地直奔酒店天台。 五分钟后,酒店天台,冷风肆虐,大雪纷飞。 那盘腿坐在天台上的小人,完全背对着他。 虽然她看着穿的挺多的,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冷,整个身形在大雪斜飞的夜晚显得异常萧瑟,形单影只的格外可怜。 蒋孝霖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情在这一刻莫名安定了下来。 他不着急过去,人倚靠着身后一堵墙,低头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但因为风大,打火机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把烟点燃,索性他便不抽了。 他就这样倚靠着身后的墙壁,寂静无声的看了会儿那也不知道在撒什么气的小女人气呼呼的摔了一个易拉罐,孩子气很足。 估计摔易拉罐还不足以解恨,她这会儿站了起来,把边上好几个空的易拉罐都给踩的扁扁的。 在踩最后一个时,估计因为她力道没有把握好,那易拉罐非但没有被她踩扁还踩的跑了出去。 嗯,正朝他的方向滚过来。 许是他这边光线太暗,所以小姑娘根本就没有发现他。 也许是,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不听话的易拉罐身上…… 总之,直到她追着易拉罐撞到他的身上,她才错愕的抬起一双水汽蒙蒙的眼睛。 哭了? 蒋孝霖心尖像是瞬间被人抽拧了一下,下意识的就伸手捧起她被冻得白白的小脸,看着她越发通红起来的眼睛, “公主殿下,你在委屈什么?” 战云笙确实很委屈。 她觉得,蒋孝霖再怎么生她的气,他都不该不回她的短信,更不该将她的手机拉黑的。 她本来是一点点的委屈,现在看着他人就在她的眼前,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汹涌的委屈。 委屈的眼泪都控制不住。 一颗跟着一颗滚出眼眶,看得蒋孝霖整个心情糟糕至极。 他眉头一下就拧到最深,无声的看了会儿她,指腹擦过她娇嫩的眼帘,嗓音是故作轻软后的温和: “李萌萌拿了我的手机,我不知道你给我发短信,更不知道你手机被拉黑了。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我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 他话都没说完,他落在她面颊上的手就被小姑娘给打开了。 她带着哭腔,委屈中透露着控诉: “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的?既然都分手了,手机这么重要的私人物品怎么会在她的手上?要是本公主现在被人绑架需要你的救援,本公主早就被撕票了……” 越说越难过,把自己因为切果盘而切破的手指竖给他看, “我听小召说你今天过生日,我特地花了心思给你做果盘什么的,我手指都切破了,你倒好,我连你的人影都找不到……蒋孝霖,我讨厌死你了……” 楼顶的光线无比昏暗,小姑娘手指上的伤口看得不太真切,细细长长的,估计当时割破的时候会有些疼,但肯定没多深。 但,想想她从小就众星捧月,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一时间又心头发软的不行,鬼使神差的,蒋孝霖俯首就将她那根手指给含住了…… 温软的舌轻柔的卷过伤口,刺激的战云笙头皮发麻,心脏瞬间犹如被电流刷过,心跳如鼓,整个人都待在了原地。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男人在对她做什么。 正当她雷霆大怒,欲对他发火时,男人在这时从新捧起她的脸,眸色缱绻深邃的望着她,嗓音更是低醇的不像话, “公主殿下,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音落,战云笙眼瞳就重重地缩起,她看着面前男人那双如染星河的眼瞳,长久,才找到自己的语调, “你说什么?” 男人在这时扯唇笑了笑,眸底溢出点绵长的哂意,淡淡的: “公主,你听懂了,嗯?”顿了顿,“如果,你觉得我蒋孝霖还靠得住,也不嫌弃我身份寒微,我们在一起试试看?” 战云笙从未见过这样的蒋孝霖。 她记忆中的蒋孝霖总是顶着一张面瘫脸,对她谦恭有礼,是纯粹的主仆关系。 但,此时此刻,她在他眼底看到了除了主仆之情以外更浓烈的感情。 有什么念头就那么呼之欲出,她几乎是想到了就脱口而出,“你喜欢我?”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脱下了自己的长款风衣披在她的头上,为她挡去呼呼作响的寒风。 他嗓音很低,如醉人的酒,蛊惑人心, “公主殿下国色天香,没人不会喜欢。”顿了顿,“这里风大,我们回去说?” 战云笙不要回去说,她就要在这说。 她觉得呼吸有点闷促,她把男人挡在她头上的风衣拿开,待风稍稍吹散她心底的心慌意乱以后,她问道: “喜欢就是喜欢,什么叫没人不会喜欢?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 “喜欢。” 战云笙大概没想过,有一天她能亲耳听到蒋孝霖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对她说出喜欢这个词,一时间还觉得蛮新鲜的。 她心里有点高兴,甚至是说不上来的甜蜜。 因为高兴,唇上的弧度免不得就深了一点,不过人却还端着架子,问道: “喜欢?喜欢我的美色,还是喜欢我们家财产啊?” 音落,蒋孝霖就眯起了眼,看了会儿她,似笑非笑般的口吻:“在你的眼底,我蒋孝霖就是个这样的人?” 他这样说完,就将自己同战云笙拉开了一段距离,脸上的笑也顷刻间散退干净,只余面无表情的疏冷, “既然公主瞧不上我,那就当我先前的话没有说。”顿了顿,补充道,“公主,现在户外已经零下了,您该回房了,否则冻感冒了明晚就参加不了国剧盛典了。” 不过几秒间,男人态度一下就冷得能伤人。 战云笙看着他已经清冷起来的眼睛,忽地笑了一下,淡声道: “说喜欢我。呵~,你的喜欢就那么敷衍么?随便说出口的喜欢也叫喜欢?我不过是问一问,你究竟喜欢我什么,你就是这个态度?喜欢我,却不肯花心思哄一哄我高兴,你这叫哪门子的喜欢?” 她说完,就把还搭在她肩上的男人外套还了出去,“穿上吧,别着凉。我战云笙根本就不缺给我送衣服的男人。” 她缺的是能对她拿出一颗真心的男人。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 蒋孝霖没有跟着离开。 他在这时避开风口,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他一双眼眺望着远处,思绪飘的有些遥远。 以他今时今日的能力,供她吃穿不愁护她无忧是可以的,但…… 但,她能像他一样,拿出百分之百的真心和决心跟他在一起么? 如果这段感情一旦开始,他是至死不休的。 而她,能扛得住家里的反对么? 如果不能…… 蒋孝霖在这时掐灭了烟头,及时打住了这个不好的念头。 他在风口站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才离开。 五分钟后,他立在战云笙的总统套房门口,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的小姑娘才不情不愿的给他开了门。 不同于户外的天寒地冻,室内温暖如春,舒适的温度似是能抚平一切伤痛。 小姑娘给他开了门以后,就转身朝沙发那边走过去。 她坐到沙发上后,就不太高兴的问他:“你还有什么事?” “小召说,你给我准备了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我不能辜负公主一番美意,现在还没有到十二点,我是来吃蛋糕的。” “蛋糕被我扔垃圾桶了,没了。” 战云笙没撒谎。 她在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被对方拉黑后,就气的将蛋糕给扔进垃圾桶里了。 她说着,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对一脸神情莫测的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就那个垃圾桶。” 蒋孝霖浓黑的眉微微动了动,“那礼物呢?” 闻言,战云笙就在沙发上摸了会儿,翻出那个劣质皮手套摔在了蒋孝霖的身上,“拿去。” 蒋孝霖撇了眼摔在他腿上的黑色皮手套,似笑非笑般的道:“公主,这手套会掉毛掉色吗?” 战云笙本就不高兴的脸越发的不高兴了:“你嫌我送的不好,可以不用甚至是摔垃圾桶,我又没逼你一定要戴……” 她话都没说完,就看着男人在这时起身拿上那双皮手套走到了垃圾桶边上,跟着就把那双皮手套给扔进了垃圾桶里了。 战云笙怒火可以说是瞬间就飚到了极致,她一下就从沙发上气的跳起来并跑到他的面前,“蒋孝霖——” 她气的快要炸了毛的样子落在蒋孝霖的眼底,倒叫他忍俊不禁。 他在这时,似笑非笑般的对她道: “公主殿下,送我生日礼物,不是应该问一问我喜欢什么再投其所好的送么?” 顿了顿,举例说明, “我在您五岁的时候就跟在您的身边了,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感情,就不值得您花一点心思么?你给你大哥战云澜,给你二哥战擎州送的礼物,哪一次不是你精挑细选并投其所好的? 好~,我不跟你大哥二哥比,我跟梁小召比,你送梁小召的生日礼物随便哪一件拿出来都比我这副一看就是地摊货的廉价手套要更花心思吧?在你的心里,我蒋孝霖,是不是连你养的那条泰迪都不如?” 此话一出,战云笙一下就被噎住了。 因为男人说的都是事实。 她自幼就跟这男人相识,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关系,她的确从未在他身上刻意花过心思,但她也不觉得她对他不好。 她若是对他不好,就不会央求父母给他开高薪,更不会在盛京最贵的地段给他置办房子。 可……,男人说的她又一时无力反驳。 她抿了抿唇,静了片刻,说道: “我怎么就没花心思了?我本来是想亲自下厨给你做长寿面的,是你的前未婚妻因为吃醋把我手机给拉黑了,我还气的不行呢,你凭什么这么凶我? 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买的手套,也不该将它扔进垃圾桶里,无论贵贱,本公主当初买这副手套时的初心是好的,我买它是觉得它戴在你的手上会暖和你的手, 我并没有看价格……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战云笙吗?一千块跟一千万在我战云笙的眼底就是个数字,我买东西是从来不看价格的……唔~” 她后面的话没有机会再被说出来了。 男人毫无征兆的就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后的玻璃储物柜上,随后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第480章 男人深看着她:做我女朋友,给你想 他从一开始,就吻到最深,不给她留有一丝反抗的余地,吻的她头皮都发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云笙感觉自己身体都快要站不稳时,人便在这时被男人打横抱起。 她眼底还缠着一团水汽,以及缱绻浓深的潮情,明明是应该甩手给他一耳光的,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那么做。 男人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将她整个人圈坐在怀里,随后腾出一只手扣起她的下巴,薄唇若即若离的在她腮边贴着,嗓音更是低低蛊惑般的沙哑: “知道,当初战叔和安姨为什么要给我订婚么?” 战云笙被他犹带灼热的唇息烫得有点不自然。 她躲着他的亲昵,可明明就是退无可退的,因为她越是躲,男人越是肆无忌惮。 他的下巴在这时靠在了她的颈窝处,嗓音有些缠绵,也有些消沉, “因为,他们担心我勾走你的心,他们害怕我这样一个身世不堪的人无法给你幸福,更担心我这样一个满心只有复仇计划的男人会伤害你…… 所以,他们连跟我商量都没有,就把李萌萌指给我做未婚妻。我本来想,这样安排也很好……可,当南怀瑾背叛了你,你哭的那么伤心难过,我一下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说到这,他将下巴从女人脖颈里抬起,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 “如果,你觉得我蒋孝霖还不错,不然我们就试试吧?起码,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背叛你,我的身心始终都会忠诚于你,嗯?” 许是男人的目光太专注,也许是这样看着就冷情冷血的男人拿出三分真心就显得十分打动人心,战云笙内心的心理防线一下就断了,她好像控制不自己的心了,本能地对他点了下头。 她点头又摇头:“……你都还没追我,我不能那么快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蒋孝霖在她面颊上亲了亲,眸底蕴含着一抹浅笑: “可我最想收到的生日礼物就是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嗯?” 不知道是不是说情话的男人太容易打动人心,此时的战云笙觉得蒋孝霖都比从前变好看了。 她像是一下就被蛊惑了心智,抬手在他五官硬朗的脸上描绘着, “这么想叫我做你女朋友?你不是,很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蒋孝霖薄唇勾了勾,“没有。我是正人君子。” 战云笙撇嘴:“你是正人君子?” 闻言,男人挑眉,“如果我不是,公主殿下,你早在18岁成人礼的那天就成为的人了,嗯?” 战云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要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战云笙翘着嘴巴,故作高傲的道: “……算了,看在你从小到大没人爱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一个试用男友的机会吧。” 闻言,男人便蹙眉,嗓音隐隐是不悦的问道:“我只听过试用期,没听过男朋友也是要有试用期的。” 战云笙在他心口窝的地方掐了一把,随后又想着他今天白天因为她而挨揍时的情景,“……你身上的伤,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看医生。不要紧。” 战云笙皱眉:“那你为什么还要丢下我,说是去看医生的?” 蒋孝霖觉得战云笙脚很凉,便在这时起身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才对她道: “你看不出来,我那时在生气?公主,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我放在眼底,我也是有脾气的。” 他说到这,就半跪在了床沿,长指拨开战云笙挡在眼睛上的碎发,郑重其事的道, “公主,跟我在一起,战叔和安姨一定会反对,你要我做男朋友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不喜欢被人玩弄, 我更希望你决定后的结果就是唯一的结果,而不是父母一反对你就没了主见……甚至是跟我闹分手,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战云笙见惯了蒋孝霖对她言听计从的样子,但几乎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种强势的样子。 似乎,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骨子里其实是个无比霸道又十分危险的男人。 偏是这该死的霸道和难以名状的危险,勾引她想要了解他更多。 她人从被窝里爬出来,手触上男人浓黑的眉毛,想了想,道: “我……我可以跟你谈恋爱,但结婚什么的我肯定不会考虑,我今年才20岁……这个你要清楚,如果你能接受五年内不结婚的话我们就先谈恋爱,如果五年后我们还没有分手的话,我们到那个时候再谈婚论嫁。” 顿了顿,“不过,以我父母的态度,估计他们不会把我嫁出去,所以,你能接受倒插门吗?” 蒋孝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不能。我父母当年死得冤,妹妹才刚刚有点下落,我们家这一脉的香火还指着我。” 这话,战云笙倒也没多在意,反正这都是好久以后的事,她现在只想谈个甜甜的恋爱,哪能想那么长久。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便不甚在意的道: “这都是以后的事。再说,如果我们感情真的能熬到谈婚论嫁的那一天,你就算是做战家的倒插门,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到时候,我们就至少生两个小孩,一个姓战,一个姓蒋,这样不就行了?” 明知道她是随口那么一说,蒋孝霖还是心下涌动的厉害。 他深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他怕自己看得太多,想跟她把生米煮成熟饭。 他将视线逼开后,人便站了起来,“不早了,早点睡。” 说完,他就要走时,床上的女人急急的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生日快乐。” 顿了顿,“以后,你的生日,我都给你过。” 抿了抿唇, “我本来已经给你做好了长寿面,但……我生气你将我手机拉黑,我就把它给倒了。你要是饿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做。” 她先前还跟他控诉,说她的手指切破了什么的,他哪里肯让她在进厨房。 而且已经很晚了。 熬夜对身体不好。 她有这番心意,且今晚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生日礼物,其他的都不重要。 因此,蒋孝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道: “不用。以后你跟我在一起,这些进厨房的家务事,你都不用做,我也不许你做。” 说完,许是,看她有点依依不舍的表情心下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慰藉,便微俯身将她抱回被窝里,给她盖好后,薄唇在她眉心上吻了吻, “公主,我不能再留了,再留,该要坏事了,嗯?” 战云笙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那么不想他走。 她之前最迷南怀瑾那阵子,也是总想缠着他的。 可,那会儿,她也不像现在这么黏人。 她不想他走,“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反正本公主不许你现在走。” 蒋孝霖看了会儿她,“好。” 战云笙作息一向很好,平时这个点早睡了。 她是个说睡就真的能睡得着的人。 不过十多分钟,她便睡着了。 蒋孝霖在她睡着后,原本温和的眼睛在看到她搁在床头柜上亮起的手机时,一下就阴森的眯了起来。 他拿起战云笙的手机,走出卧房并将卧房的门关上后,才接通南怀瑾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南怀瑾略显的嘶哑的男低音:“笙笙……” 他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就被蒋孝霖打断了,“她睡了。” 此话一出,南怀瑾就下意识的将手机拿开了一点,在看清手机通话中的备注名时,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最深: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她的房间?” 蒋孝霖答非所问: “南少,总是喜欢问一下无所谓的问题。我是她的保镖,公主现在需要我,我在她房间有什么可稀奇的?倒是南少你,你今天是什么身份来给她打这个电话?已经零点了,不是么?” 南怀瑾一下就被蒋孝霖的话给噎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胸腔里的不痛快,冷声道: “蒋孝霖,不管你对笙笙安了什么心,但我都要警告你一声,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闻言,蒋孝霖就扯唇,淡淡的讥讽道: “我配不配的另当别论,但你肯定不配。早在你出轨傅柔那一刻开始,你跟公主就已经不可能了,即便你试图挽回也无济于事。 毕竟,与公主而言,她对你的喜欢也就仅限于喜欢,当她得知你配不上她的喜欢时,你再做出挖心掏肺的挽救她也不会再多瞧一眼的。因为,她是公主,她不会吃回头草。” 说完,不给南怀瑾反应的机会,就吧嗒一下掐断了他的电话。 南怀瑾气不过,又从新打了过来。 蒋孝霖直接将他手机号给拉黑了。 南怀瑾察觉到手机号码被拉黑后,又拨了蒋孝霖的手机。 蒋孝霖现在很烦南怀瑾,但他将电话给接通了。 电话接通后,不等他语,便传来南怀瑾无比暴躁的男低音: “蒋孝霖,我不会这么轻易就退婚的,就算我跟笙笙解除婚约,也轮不到你……” 蒋孝霖打断他,语调轻蔑: “南少,你与其打电话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养伤,没准你配合医生治疗,过年的时候就能站起来了呢。” 音落,南怀瑾整张俊脸都气得十分难看,他咬牙道:“蒋孝霖。” “南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别那么幼稚么?你以为,在你劈完腿以后,战叔和安姨还会同意你娶走公主吗? 本来,他们就不看好你们,现在你劈腿在先,你跟公主解除婚约是案板钉钉的事,所以我要是你,现在就好好琢磨怎么挽回自己在长辈中的颜面,而不是去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 顿了顿,毫不客气的对南怀瑾宣判道, “实不相瞒,我对公主殿下确实动了春心,等这次回盛京后,我会跟战叔和安姨表明我爱公主殿下的心意。至于公主殿下最后是什么选择,那是她的事。” 说完,连给南怀瑾回应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并将他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做完这些后,蒋孝霖去了厨房。 他果然在厨房干净的垃圾桶里看到一碗已经坨掉的面,面的最上面还窝了一个漂亮的桃心鸡蛋,可见……小姑娘是真的给他花了心思的。 蒋孝霖立在垃圾桶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人才离开战云笙的房间。 …… 翌日的国剧盛典,战云笙到底是没有参加成功。 因为,她又病了,感冒加发烧,根本没有去现场。 不过,国剧盛典的最佳女主角还是评给了她,经纪人替她上台领奖。 在致感谢词的环节,现场给战云笙发了视频连线。 战云笙接通现场发来的视频后,说了一对感谢的致辞,又提前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准备挂断这个视频时,现场的主持人突然半开玩笑的问: “听闻战公主跟南少好事将近,请问公主殿下传闻是真是假?” 这个问题,问的战云笙猝不及防。 按道理这种大场合,主持人都是知轻重的,不应该会问她这种攻击性和私人性很强的问题。 但战云笙也就只怔了一下,就无比坦荡的笑道: “传言不可信,我跟南少私下已经和平分手,不出意外的话,两家近期就会正式公告我跟南少解除婚约的事。” 顿了顿,笑了笑, “最后,感谢各位媒体以及爱豆们的关心,预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年红包多多吖~” …… 跟主持结束完视频连线后,战云笙就在想一个问题,是谁怂恿主持向她提这个问题的。 总不至于是南怀瑾。 如果不是南怀瑾,那么只能是娱乐圈里嫉妒她地位的人。 难道是沈佳妮? 战云笙正想着,搁在茶几上的蒋孝霖手机就响了,备注名显示的是沈小姐。 战云笙眉头不高兴的皱了皱,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看,犹豫了几秒后,她冲厨房里的男人喊道: “蒋孝霖,你电话。” 蒋孝霖在给她做元宵,水已经烧沸了,他没功夫搭理,于是便对她道:“你帮我拿过来。” 依言,战云笙便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朝厨房走去。 蒋孝霖将元宵倒入沸腾的水里,盖上锅盖后,便从她手上接过手机,随后腾出一只手将她扯到怀里。 他余光瞥了眼了来电显示,觉得不是什么要紧的电话就直接挂断了。 见他挂断对方电话,战云笙就仰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不接?” 蒋孝霖将手机装进衣兜里后,俯首看着她,抬手试探了一下她的脑袋,“烧好像退了点?现在还难受吗?” 战云笙不穿高跟鞋的时候还没有一米七,她这会儿在一米九的蒋孝霖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她恹恹儿的,有点娇气,脑袋在他心口的地方噌了噌,“嗯,难受,鼻子不通。” 她软软的样子,看的蒋孝霖心头发紧,俯首亲了亲她的面颊,低声哄着:“去医院,嗯?” 【作者有话说】 ps:新书《离婚后豪门大佬变乖了》已经养的挺肥了,觉得老书看的饥渴难耐,就去看新书,新书难道不香么~╭(╯^╰)╮ 第481章 他眼底藏着深情:我不会不喜欢你 战云笙怕扎针,她不要去医院:“你等下给我煮生姜红糖水喝,等发了汗,估计就好了。” 她说着,在这时从他心口窝的地方抬起头,望着他俊美不凡的脸,问道: “那个沈小姐是谁啊?不会是沈佳妮吧?” 蒋孝霖温淡的嗯了一声,“嗯,是她。” 战云笙有点不高兴:“你什么时候存的她的号码?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蒋孝霖眉目未动,淡声道:“就上次国际电影节的时候。” “上次国际电影节?” 战云笙眉头拧的更深。 那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这厮已经背着她跟沈佳妮那个白莲花私下联系了两个月。 她不高兴的道:“你……为什么要存她的号码?” 蒋孝霖看她不高起来的小脸,如实说道: “你上次在电影节喝醉了,她打电话给我,叫我去接,那时候你跟她在一个剧组,我想着今后没准能用到她,就随手存了。” 顿了顿, “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可以将她拉黑。” 他说得坦荡,战云笙倒是不怀疑他的人品有问题。 但是,不怀疑归不怀疑,但自己的男朋友总是被人惦记,这让她很不爽。 她小嘴巴抿了抿,不高兴地道: “她喜欢你,不是你将她拉黑就能阻止她喜欢你这件事的。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问问她找你什么事,顺便告诉她,你有喜欢的人了,且长得比她好看一百倍。” 蒋孝霖只知道战云笙性子骄纵,却不曾想跟她谈个恋爱,她会这么霸道还那么粘人。 他看了会儿她因为不高兴嘟起的嘴巴,单手直接将她掐起抱坐在旁边的长桌上,随后捧起她的脸就是一记浓稠缱绻的吻。 气息缠绕间,他勾唇在她耳边轻笑:“这么爱吃醋,今后可怎么办,嗯?” 战云笙之前跟南怀瑾谈恋爱,那谈的纯粹是精神上的感情,像这种两句话不说就亲上的几乎没有。 因此,是蒋孝霖让战云笙对吻这个概念有了质的飞跃。 不过是一个吻,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要化在了他的怀里。 她眼底扑上一层迷离的潮气,娇软而不自知的调子: “我不管,我不要别的女人勾引你,多看一眼都不行。”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掏出手机当着战云笙的面把电话回拨了出去。 电话在响铃期间,他将灶台上的火关了,跟着又折回身,抬手像撸猫似的撸着小姑娘黑软的头发。 手机差不多响了十几秒,便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沈佳妮明显欣喜不已的声音: “蒋先生,请问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能临时充当一下我的男朋友吗?家里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我实在是没办法推掉,我想请你充当一下我的临时男朋友参加一下家里安排的家宴……”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打断了她: “抱歉,沈小姐,你这个忙我帮不上。我女朋友知道了,会很不高兴的。” 沈佳妮知道蒋孝霖有未婚妻,且搞清楚了他的未婚妻是怎么个一回事,但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女朋友。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坦言道: “蒋先生实不相瞒,我父母给我安排的婚事是江家的江景上,江景上跟……你的未婚妻关系匪浅,你不会不知道吧?” 蒋孝霖嗓音很淡,淡到没有任何温度:“我不仅知道,还知道她怀了景上的孩子。”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沈佳妮就更加难以理解了,她问:“那……你怎么还愿意跟她在一起?”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淡声回道:“我说的女朋友不是李萌萌。” 沈佳妮是真的喜欢蒋孝霖,那是她见过最有魅力的俊美男人,要是能拿下这个男人,她就是跟他吃糠咽菜她也甘之如饴。 何况,她是大明星,她完全有钱养活他。 因此,她根本接受不了蒋孝霖又换了女朋友的事实。 她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不是李萌萌,是谁?你跟李萌萌应该还没有解除婚约关系吧,怎么那么快就有女朋友了?你没开玩笑吧?” “这跟沈小姐无关。” 蒋孝霖不喜欢在没有意义上的事情浪费时间。 他能拿出这么长时间跟沈佳妮通话已经是他最大的耐性了,“总之,沈小姐你这个忙我帮不了也不想帮。” 说完,就掐断了沈佳妮的电话。 掐断电话后,就看到扬头看她的小姑娘仍然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于是便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电话都打了,还不高兴?” 战云笙眉毛皱皱的:“你没说我比她好看一百倍……” 蒋孝霖薄唇勾了勾,淡笑道:“幼不幼稚,嗯?” 说着,便又在她腮帮子上亲了亲。 小姑娘的脸很软,总是……有种亲不够的错觉。 蒋孝霖唇息凑到了她翘起的唇边,低低哄慰着: “我们明早就回盛京吧,我想早点把我们的事跟战叔和安姨他们讲清楚,我想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嗯?” 他气息缠绵,嗓音蛊惑人心,战云笙就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架得住他的蛊惑。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嗯了一声,说道: “我爸妈他们真的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们应该不会拦着我的吧?当初爸妈他们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的,他们肯定不会棒打鸳鸯的……” 蒋孝霖在这时捧起她的脸,目光专注地看了会儿她,说道: “未必。在他们眼底,你就是个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的小女孩,正是情窦初开天真烂漫的年纪,会觉得你现在喜欢我也就只是一时的喜欢,没准新鲜劲一过就不喜欢了…… 而我在他们眼底是个肩负血海深仇心思重的人,跟你在一起怎么都是不合适的。总之,他们可能会任由你的性子跟我谈一谈恋爱,但若是真的谈婚论嫁什么的,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战云笙有点听不懂蒋孝霖话里的深意。 她觉得她现在喜欢他,父母能同意她跟他拍拖这就已经很好了。 至于结婚什么的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至少她现在就不会考虑的。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便悠悠地问道: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既然,我爸妈不会强烈反对我们谈恋爱,这就已经很好了啊,为什么你会那么担心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呢?现在能从一而终的婚姻都很少了,何况只是谈恋爱? 我是现在很喜欢你,但没准跟你拍拖没几天又发现你这人很无趣,我又不喜欢你了……到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外力我就已经跟你和平分手了……” 她后面的话自然是没再往下说,因为她发现男人的脸色摆得很难看了。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望着她,眸底如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阴森森的。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在这时单手扣起她的下巴,语调透着点偏执和冷冽的味道: “战云笙,才跟我确定关系就想着要分,嗯?” 战云笙被他目光看得莫名有几分心慌。 她撅起红唇在他硬邦邦的脸上亲了一下: “没有,我只是举例,是你太敏感了,总觉得爸妈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许是她这个吻让他的情绪好了一些。 他眸色缓了缓,随后支起身,将她从长桌上抱下来,波澜不惊的对她道: “元宵已经好了,你再去穿件衣服,等下过来吃元宵。” 战云笙一时也分辨不清,他现在还生不生气,于是走到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道:“你…还生气吗?” 蒋孝霖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喉骨微微的动了动,沉声道: “我可以接受你晚婚晚育的计划,但不接受你说分手。” 顿了顿,强调补充道, “如果不是从一而终的感情,公主殿下,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这个感情,你明白么?” 战云笙第一次从他眼底看到了危险的偏执味,这种偏执就像是她体内的魅毒,想戒掉又如影随形。 她怔了好一会儿,悠悠的噢了一声,想了想,说道: “那要是我现在喜欢你后面不喜欢你了,或者是你现在喜欢我后面也不喜欢我了,这样你也不分手?” 她话音刚刚落下,男人俯瞰下来的眸色就倏尔变的清洌起来。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逼视着她眼睛,嗓音坚定而又刻骨:“我不会不喜欢你。” 顿了顿,嗓音愈发的冷然, “所以,我说,你要想好,跟我在一起后就决不许提分手二字。总之,不是从一而终的感情,我宁愿它从未开始。” 战云笙被他浓深的目光看得心头莫名涌起几分惧意,她咬唇,有点不高兴:“那要是你背叛我呢?” 音落,男人就抬手扣起她的下巴,嗓音蓄着低低的笑意,其实这笑意又不像是真的在笑, “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你担心的这些,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不会不喜欢你,也不会背叛你。除非是公主你对待感情用情不专,三心二意,我不会。” 战云笙眉头微微皱起: “你这种爱情观,我很不喜欢。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我不喜欢了,绝不可能会委屈自己还强撑着在一起的。所以,你想要的从一而终的感情, 我现在没办法承诺你。我只知道,我现在可能是有些喜欢你,但这种喜欢,我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没准,今天我还喜欢,明天你做了令我讨厌的事,我就不喜欢了。” 顿了顿,强调补充, “还有,蒋孝霖,我觉得我答应你做女朋友这件事还是太草率了,你都还没有开始追求我,我就点头答应了。昨晚才答应做你女朋友,你今天就得寸进尺把我后面的路都给堵死,你这样让我很不高兴。”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撤回了落在她下巴上的手。 他眼底的眸色一下就恢复到了从前一般淡然,甚至是冷漠。 他嗓音也是,不再是先前那般故作低软: “如果公主殿下觉得做不到,那这段感情就当没有开始。你还是公主,而我仍然会是你的保镖。” 顿了顿,“只不过是,这个保镖最多干到年底就不干了。” 他说完,就跟战云笙拉开一段距离,从消毒柜里取出碗筷,淡淡的口吻:“元宵已经好了,您是现在吃,还是晚点?” 战云笙被他突然转换的态度闹的十分阴郁。 她本就发着烧又鼻塞,这会心情还要被这男人左右,整个人愈发的不好了。 她眼圈都有点红了,像是被气的又像是深深的说不出来的委屈。 可叫她向他妥协这个恋爱的条件,她根本做不到。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对他气呼呼的道:“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蒋孝霖原本给她盛元宵的动作就那么僵了一下。 他侧首看了她几秒,就真的把盛元宵的勺子搁下,随后波澜不惊的道:“好。” 他说完,就转身欲要离开厨房。 战云笙气的咬唇,在他就要完全走出厨房时,气呼呼的道:“蒋孝霖,我最近几天都不想看到你。” 蒋孝霖身形微微僵了一下,随后波澜不惊的道: “正好我最近要去一趟海城处理我父母当年那桩冤案,既然公主不想看到我,我等下就会飞海城。” 顿了顿, “我走后会让小召来陪你,你有什么事直接找她。” 战云笙心头一噎,垂在身体两侧的小手就攥成了拳头。 她没说话。 蒋孝霖也没再等她回应。 等他完全离开她的总统套房后,战云笙才惊觉自己满眼的泪水。 她气的骂了句浑蛋。 才一晚上而已。 她又失恋了。 心情不好会加重病程。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蒋孝霖离开战云笙的当天晚上就真的离开了盛京。 战云笙在这之后,足足病了三天。 三天后,她在酒店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时,总统套房门被人敲响了。 战云笙挑眉,看着一旁帮她整理行李的梁召:“你还跟谁说我住这家酒店了?” 梁召摇头:“我连您的经纪人都没告诉。不应该啊。” “你去看看。” 梁召放下手上的活去开门。 门开不等梁召语,门外来人就对里面的战云笙打招呼,道:“大小姐,是我。” 战云笙正在比划手上一条裙子,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用这条长裙做打底,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后,眉头就微微的蹙起,但很快又松了开来。 她放下那条长裙,视线朝门外来人淡扫了一眼,对梁召道:“让她进来吧。” 来人还拿着一只行李箱,不知道究竟是几个意思。 战云笙坐到沙发上,对来人道:“坐。喝什么?” 来人对她摆手,笑道: “不用了。大小姐,想必关于我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是打了战叔的电话才知道你住这家酒店,特地过来找你的。” 战云笙看着她,笑道:“李萌萌,我这人不喜欢逗弯子,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李萌萌点头,说道: “我想知道,你跟蒋孝霖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三天前南怀瑾跟我打电话说,蒋孝霖亲口跟他承认他要追求你……” 抿了抿唇, “我打不通蒋孝霖的电话,所以就来找你了。” 战云笙在这时抬起头,看着李萌萌一张清瘦了不少的脸,答非所问: “客观来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我爸妈摁着蒋孝霖的脑袋逼他娶你他大概也不会。所以,无论我跟他有没有在一起,这都不影响蒋孝霖跟你解除婚约的决定,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ps:都憋慌。这对cp糖比较多,糖很快就来。 第482章 她想要得到他,要给他惊喜 李萌萌在她话音落下,就凉凉的笑了一下:“所以,大小姐,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已经在一起了么?” 战云笙很不喜欢李萌萌跟她说话时阴阳怪气的调子。 她无比坦荡的对李萌萌道: “实不相瞒,我跟他只谈了连一天都不到的恋爱就结束了,已经分手了。” 顿了顿,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请吧。老实说,我并不太喜欢你。” 李萌萌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说道: “如果分手,那最好不过。战叔和安姨他们已经商定了给我们办喜酒的日期了,就在腊月二十八。” 顿了顿, “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什么错都不犯,何况我跟江景上的事是阴差阳错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总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我不会放弃蒋孝霖的,我也希望大小姐你,不要搀和进来。我想,如果没有你插足的话,我跟他一定能走进婚姻的殿堂。” 战云笙掀眸,深看了李萌萌一眼,说道: “李萌萌,蒋孝霖虽说我的保镖,但你何德何能?你究竟是哪来的理直气壮在背叛他以后还要强跟他在一起的?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会娶你?” 这话一出,火药味就很重了。 李萌萌冷笑一声: “大小姐,我前几天才找过你,我问你喜不喜欢蒋孝霖,您那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您说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也不可能喜欢蒋孝霖这一款,这才几天?您这是……要强抢我的未婚夫吗?” 战云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淡笑道:“我只是觉得……你配不上他。” 顿了下, “当然,不可否认,我现在有点喜欢他。所以,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本公主要是真挖你墙角你也没办法,不是吗?” 此话一出,李萌萌心口就是一噎,“你——” 战云笙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打断她: “所以,趁现在我还没有挖你的墙角你最好能把你未婚夫的心给追回来。没准,等回盛京,我看到你们两个手牵手甜蜜蜜在一起的时候……我又想抢他了呢?。” 李萌萌咬唇,气愤不已的道: “战云笙,你是战家的团宠小公主,你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是一句话的事,能不能不要抢我的未婚夫?” 战云笙很烦她,她在李萌萌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李萌萌,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先前哪个字说得不清楚?我不是说了,我跟他谈了连一天的恋爱都不到就分手了。” 顿了顿, “现在,蒋孝霖跟我没关系,你追不回他的心冲本公主发什么火?造成你们现在局面的又不是我,是你自己。谁叫你没事跑酒吧去喝酒?喝完酒又脑子不清晰跟江少搞了,连孩子都弄上了,凭什么还要蒋孝霖给你收拾烂摊子?”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气得咬牙道:“战云笙,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战云笙扯唇,淡淡的道: “你自己找上门来犯贱,怪我喽?我爸顾念你们家旧情,一直对你们家多有照顾,但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他惯着你我可不惯。你要是有骨气,今年过年有本事别住我们家。” 李萌萌被战云笙的话给气走了。 战云笙也被气得不轻。 她气得打碎了一面镜子,把手掌心都划破了。 梁召看在眼底,忧心的不行: “公主,您这又是何必呢?您跟李萌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置气,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战云笙一开始因为李萌萌生气,后面是因为蒋孝霖这王八蛋自从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她,她总有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挫败感,所以更生气。 她也气自己没有骨气。 她才不过跟他谈了十几个小时的恋爱,情绪完全就被他给控制了,她怎么能不气恼。 因此,她在梁召话音落下后,就气鼓鼓的道:“蒋孝霖是死海城了?他去那边后,跟你有没有联系?” 梁召一边找来消毒棉签给她擦掌心上的伤口,一边如实交代道:“每天都会联系。” 此话一出,战云笙才更气:“他跟你联系,怎么不跟我联系?” 梁召有点哭笑不得,说道:“我……那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我们联系正常。” 欲言又止, “你们……不是闹分手闹别扭的?这个,据我了解,霖爷是个一根筋的男人,他觉得既然分手了,那就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也不是真的不理您,这主仆情分十几年,他怎么可能真不跟您联系?不然,您现在给他打个电话,他肯定会接。” 音落,战云笙就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死都不会给他打电话。” 梁召:“……” 战云笙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总是想打听蒋孝霖的事,于是就忍不住问: “他说他父母当年是一桩冤枉案,现在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究竟能不能翻案?” 提到蒋孝霖父母的冤案,梁召有些一言难尽的道: “霖爷父母的案子有点复杂。霖爷父母当年被构陷走私毒品……案件涉及整个海城黑市里的地头蛇,想要翻案,必然要把海城黑市里的地头蛇连根拔起, 所以……霖爷现在情况其实蛮凶险的。再者,蒋老夫人在海城的势力不容小觑,当年霖爷父母拒捕跳楼自杀后,蒋老夫人就把霖爷父母的公司给架空了…… 甚至是后来冷眼旁观霖爷兄妹被黑帮追杀……总之,霖爷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的……” 战云笙等梁召说完,就下意识地说道:“他报仇,其实完全可以跟我爸说,我爸肯定会帮他的。” 梁召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叹了口气,说道: “大小姐,您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海城是有名的黑帮发源地,那些地头蛇都是亡命之徒,何况海城地下有个神秘霸主,势力已经跟狼图腾相提并论,根本没那么容易被一网打尽。总之,谁沾上海城恶霸都很麻烦。” 战云笙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听你这么说,蒋孝霖岂不是很危险?那我爸更应该帮他了。本来,他的狼图腾就是效忠帝国的,他有义务去围剿这些恶霸……” 梁召觉得公主就是公主,那是温室里的娇花,哪里知道江湖险恶。 她有些一言难尽的道: “大小姐,这个您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海城的地下神秘霸主幕后有人,势力牵扯到总统局……动一发而牵全身。这事,您还是别管了。” 梁召越是这么说,战云笙越是担心蒋孝霖:“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盛京?” 梁召道:“我没问,他也没提。”顿了下,“估计就这两天就回盛京。他说他要当着战叔还有李萌萌母亲的面彻底跟李萌萌解除婚约。” 战云笙唔了一声,托腮想了想,对梁召说道:“小召,你把机票退了吧,我们不回盛京,我们去海城。” 梁召头大:“不是……公主,您飞海城干什么?” “我去给蒋孝霖惊喜!” 梁召皮笑肉不笑:“大小姐,还是别了。您飞海城,不是给霖爷的仇家当人肉靶子么?” 战云笙不以为意:“蒋孝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如果连本公主的安危都保护不了,那他还给他父母报什么仇?”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些道理。 最重要的是,梁召觉得蒋孝霖的身份在海城还没有对外公开,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仇家还不知道他这个狼崽子还活着。 这么想着,梁召便道:“那……我给霖爷打个电话,让他安排接机。” 战云笙打断他: “我都说了,要给他惊喜。你给打什么电话?你只需要搞清楚他在海城的落脚点就行了,我到时候找过去就行。” 梁召见战云笙这会儿心情又不错的样子,忙问道:“公主,您这是……舍不得跟霖爷分了?” 战云笙翘了唇角,说道: “我想明白了,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我好不容易碰到个喜欢的,哪能说放弃就放弃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本公主现在就要得到他。我就不信了,我还磨不掉他的那些臭毛病。” 闻言,梁召心下就无比欣慰。 公主终于开窍,终于知道哄她家爷高兴了。 要知道,她家爷不高兴,他们这些在他手下干活的人也要跟着倒霉的。 …… ** 八个小时后。 海城。 海城,这个四面环山地形险恶的富庶之地,他是帝国四大经济命脉之一。 这个城,这个季节,空气潮湿,阴雨绵绵。 傍晚,华灯初上,细雨霏霏。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淡淡的凉意,没帝都那么冷,也没南洋那么暖和,但风一吹,也是冷的。 战云笙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仰头看着面前这座拔地而起的海城地标性建筑物——紫峰大厦。 梁召跟她说,蒋孝霖就住在这座大厦顶层,房间号和房卡都给她弄好了。 她现在只需要拿上房卡,连行李都不用拿,直接去找蒋孝霖的人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此时,她有点小激动。 她刷了卡,进了电梯后,满脑子都在想,等下见到他第一面应该说什么? 说,本公主在给你一次机会? 还是说,本公主后悔了,不想分手,但也不想什么都如你的愿,总之本公主现在就是要跟你谈恋爱,你不能不从。 …… 因为想得太投入,就忽略了电梯在半道上来的两个黑衣男人。 其中一个,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另一个腰上。 显然,他们进来后,发现电梯里还有人,脸上均露出不同程度的诧异。 那个被匕首要挟的男人在这时用脚尖故意勾了一下战云笙的腿,跟着不等战云笙做出反应,她的耳边就传来一道犀利的警告声:“蒋孝智,你少给老子耍花招。” 被匕首要挟的男人叫蒋孝智。 战云笙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蒋老太太的另外一个孙子。 听说这蒋老夫人八个孙子里,就数蒋孝智邪性还阴毒。 今日却被仇家给劫持了,这蛮叫战云笙意外的。 战云笙骨子里到底是流淌着战西爵的血,临危不乱。 她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上推了推,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跟这二人拉开一段距离。 但,蒋孝智还是猴精的将她认出来,并对他身后的男人道:“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我没动九叔公的妹妹。” 顿了顿,就意有所指的道, “不就是个女人?你现在放了我,我给九叔公送个更好的?喏~,就我们电梯里这个,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战家的团宠小千金,九叔公肯定爱这一口……” 说话间,蒋孝智身后的男人就不禁眯起眼,将战云笙打量了一遍后,问道:“她是战云笙战公主?” 蒋孝智凤眸溢出个阴风阵阵的浅笑,在这时冲对他转过身来的战云笙昂了昂下巴, “笙笙妹妹,见到哥哥,怎么都不打声招呼?” 说着,就邪痞的啧了一声,“小时候,哥哥还给你买过糖葫芦,现在哥哥有难,你好歹救哥哥一命啊……”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身后的黑衣男人一掌劈昏了头。 这时,电梯门再次被打开。 还未等战云笙反应过来她要跑时,那男人就把匕首搭在了她的脖颈上,冷声道: “走吧,战公主,若是叫九叔公知道我给他带来了一个小宝贝,他指定要请我喝酒吃肉。”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听到了弦外之音,她压下心头涌起的不安,镇定的问道: “你们家九叔公是谁?他认识我?我难道见过他?” 那男人在这时扯唇,笑的无比邪恶:“嗯,他不仅见过你,他还日日想念你。” 战云笙深吸一口气,暗道自己真是倒霉,估计要招惹麻烦了。 五分钟后,战云笙就被黑衣男人押进了一间装修极其奢华阔气的总统套房。 不过,她人被关押在一个房间里,贴着门,她只能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蒋孝智丧心病狂的惨叫声。 估计是被打的很惨。 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一刻钟后,蒋孝智就奄了。 他开始龇牙咧嘴的说道: “……能别打老子的腰吗?肾都给打残了,你们负责得起吗?不就是要找那个女人?我知道她在哪,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她。” 顿了顿, “不过,老子丑话说在前头,那个死丫头鸡贼的狠,狡兔三窟,未必这个时候能在她的住处找到她的人。” “我们九叔公说了,找不到小姐的人,就把你给阉了喂狗。” 蒋孝智是真的被打疼了,他擦了把带血的唇角,对那从他一进门就始终立在落地窗前没有转过身来的男人抬了抬下巴, “九叔公,您不至于吧?” 音落,就传来男人无比清冽的嗓音:“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规矩。” 此话一出,就有人拿来一把砍刀朝蒋孝智走过去,并对他道: “你是哪只手动的小姐?这只,还是那只?亦或者两只?不然都剁了?” 蒋孝智咬了下后牙槽,骂了句脏话,说道: “九叔公……您别介,您要是现在叫人砍了我的手,你妹妹的孩子出来后可就没有全乎爹了。” 此话一出,那临窗而立的男人就转过身来。 他面上戴着一只银色面具,气场清冷而拓跋。 他几步就走到了蒋孝智的面前,出手一把掐住他的咽喉,“你真是该死。” 蒋孝智被掐的都快断气了。 他在这时拼命疾呼:“战云笙,快报警,救我……” 许是他嗓音叫的分外凄惨,被关在小房间里的战云笙一时心急,就真的去摸手机要报警。 但,她手机掏出来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信号。 情急之下,她在房间找到工具箱拿出一把小锤子,几番捣鼓下,真的就把房门给打开了。 她打开门后,人才刚刚跑出去,就被眼前的情景看的心头一颤,浑身更是不可抑止的打了个冷颤。 两个保镖摁着浑身是血的蒋孝智,另外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手上正掂量着一把铁锤,看样子是要行凶? 几秒间的权衡利弊,战云笙对那被打的惨不忍睹的蒋孝智道:“爱莫能助!” 说完,她就对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强作镇定的说道:“那个……打扰了,您……您继续。” 说话间,她正要转身躲回小房间时,后腰一紧人就被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给一把拽了过去,跟着她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战云笙的错觉, 她总觉得这男人……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就在她努力分辨着男人身上的气味时,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就对他的属下道: “跟着他把烟烟找到,找不到,就把打残了扔到警局,告他诱拐和强暴少女罪。” “是。” 两分钟后,蒋孝智就被两个黑衣保镖给拖走了。 他前脚人被拖走,后脚战云笙就被钳住她腰肢的男人给摁进了一旁的沙发里,跟着就是她无力招架的凶吻。 她起初是顽强抗议,但很快她就因这个吻反应过来什么…… 蒋孝霖? 第483章 他眸色深深的对她道:你要尽快爱上 这个男人跟了她十几年,她怎么会认不出他身上的味道……何况还是这样缱绻缠绵的? 战云笙从抵死不从到热烈回应,不过短短五秒。 她很喜欢男人的吻,更喜欢他身上清洌好闻的味道,让她深陷其中,甜蜜得心里冒泡。 她圈住他的脖子,等男人稍稍错开她的唇息时,她埋在他的脖颈里咯咯地笑, “蒋孝霖,你真不是个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蒋孝霖在时摘掉脸上的面具,将她从沙发里捞起抱坐在腿上。 他将她小小的人圈在怀里,长指扣起她白白嫩嫩的下巴,嗓音有点沙哑: “你倒是任性,来海城也不提前打招呼,若是真遇到不测,有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在他俊美不凡的腮边亲了一下,悄咪眯的道:“那你惊喜吗?” 男人掐了把她的小脸,宠你而不自知的语调: “差点就变惊吓了。得亏是下面的人有点眼力劲,认出了你,否则……” 战云笙撇了下小嘴,“没想到你这么坏。蒋孝智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把他打得那么惨?” 音落,男人就轻描淡写地道: “你应该听小召说了,我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我妹妹……这些年,一直都在他的手上。” 顿了顿,“要不是这畜生从中搞鬼,我早就找到烟烟了……” 蒋孝霖的妹妹,小名叫烟烟。 战云笙等蒋孝霖说完,就对他点头道: “那蒋孝智确实不是个东西。那……他们怎么叫你九叔公?我以前听南怀瑾说过,九叔公是你们海城挺牛掰的一个大人物……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老头,没想到会是你。” 蒋孝智不想跟战云笙说这些。 他在这时垂首,看着她泛着水光潋滟的红唇,没忍住又低头轻轻的啄了两下,温声道:“刚刚真的吓着了?” 战云笙点头,实事求是的道: “嗯,我以前被绑架过,看到拿刀拿棒免得就害怕。而且你的那些属下,看起来都好凶。” 顿了顿,小脑袋在男人的心口噌了噌,“你……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蒋孝霖对此没有回应,只抬手刮了刮她挺巧的鼻子,“饿不饿?是到外面吃,还是我做给你吃?” 战云笙现在只想跟他腻在一起,她不想被人打扰,当然也不想他辛苦下厨房,于是便道:“我们点外卖。” 蒋孝霖嗯了一声,“好。” 说着,察觉她头发上有点潮气,应该是在外面淋了雨, “海城湿气重,小召说你生病才好,别在得了风寒,我去给你放热水,你等下泡泡澡也解解乏?” 战云笙点头,又摇头:“我行李箱在小召那,我没带换洗衣服……” “我打电话叫她送来。” 战云笙弯眼睛,“那我要洗得香喷喷。” 蒋孝霖知道她是个臭美爱干净的,他轻笑的嗯了一声, “嗯。我去放洗澡水。你若是饿了,可以先吃点水果。” “我不饿,我在飞机上吃了。” 战云笙说着,就眼巴巴的看着已经站起来准备去盥洗室给她放洗澡水的男人,温温软软的调子, “蒋孝霖,我不想跟你分手,但我也不想你那么霸道,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喜欢你的时候一定是一心一意的,所以,你还要跟我谈恋爱吗?” 自从那天跟战云笙闹掰了以后,蒋孝霖其实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他这个人向来理性,但唯独对这件事没了主意。 可能是尝到了她给的甜头,所以就没办法戒掉。 或许也是因为深埋在心底的感情太过于浓烈,浓烈到他愿意跟她妥协。 因此,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将她从沙发上拽到怀里,捧起她的脸,吻了又吻,直至他觉得可能会出事才及时打住。 他气息有点紊乱,他将她脑袋摁在自己的心口,薄唇贴在她耳侧,低低蛊惑的调子, “笙笙,你要尽快爱上我,知道吗?” 他第一次叫她笙笙。 很多人都会叫她笙笙。 她母亲,她父亲,她的叔叔伯伯……却从没有哪个男人会将笙笙这两个字念的这样千回百转至击她的灵魂,叫她心底涌起久久都无法平息的潮涌。 战云笙有一种很深的感受,就是忽然的忽然,她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应该不会有比蒋孝霖还爱她的人。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里形成,她便抬起头看着男人俊美不凡的脸,下意识的问道:“你……好像很爱我?” 蒋孝霖被她水盈盈的眸子看得心头发痒,他真的想将她…… 他喉骨微微动了动,嗓音低低哑哑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没被人爱过,也没人教我去爱,你觉得我是爱你,那大概就是。” 战云笙被他的话给哄到了。 她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亲,“蒋孝霖,你千万不要辜负本公主。” 蒋孝霖嗯了一声,“嗯。” 顿了下, “但,你跟我在一起,就要跟别的男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尤其是南怀瑾、夏行川这些公子哥,我不喜欢他们碰你,一根汗毛都不行。” 战云笙好笑地问他: “那以前怎么能忍住啊?我跟南怀瑾拍拖那会儿,我还记得你给我们买电影票什么的。” 蒋孝霖挑眉,眯眸冷笑道:“所以,你们看成过一次电影么?”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道: “是你搞的鬼?难怪我每次跟他约会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蒋孝霖,你好坏!” 蒋孝霖轻笑,捏了捏她捶打在他心口上的小手,淡淡的道:“那公主殿下喜欢吗?” 战云笙扯唇,悄咪眯的道:“还凑合吧。” 说着,又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控诉道, “你到底什么时候解决李萌萌啊?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的时候她还跑到我的酒店对我扬言,说她要追回你的心,叫我不要破坏你们的感情。她还说……说我爸已经给你们定好了结婚的日子……真的有这回事吗?” “战叔确实跟我提过。” 音落,战云笙眉头就皱得更深了,连忙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蒋孝霖低头,看着小姑娘皱巴巴的小眉头,抬手将她的眉毛抚平,低低淡淡的调子, “我说,等回盛京再说。”说到这,在小姑娘不高兴的唇上轻咬了一口,“我要当面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你。”顿了顿,“高兴吗?” 从前一直踮起脚去追求也没有尝到爱情滋味的战云笙在听完男人这番话后自然是高兴不已的。 她眉眼弯弯的,就连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她把脑袋蹭入男人的心口,听着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声,嗓音温温软软的,“高兴。” 蒋孝霖任由她这么靠了会儿,待她从新将脑袋从他心口地方抬起时,俯首在她面颊上亲了亲, “公主,我该去放洗澡水了。”顿了顿,嗓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玩味儿,“你几天没洗澡了,嗯?” 战云笙这三四天一直都病恹恹的,所以就一直蛮邋遢的,确实没有洗澡。 但,她今天为了飞海城来见他,特地把自己从头到脚就连脚趾都给刷干净了。 她不仅清洗的干干净净,她还涂了香喷喷的身体乳,将自己弄的香香的才跟梁召急匆匆的往机场赶。 为了倒腾自己,她都差点错过航班了。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我今天早上才洗的……” 蒋孝霖被她气鼓鼓的模样弄的忍俊不禁,他轻笑道:“为了给我惊喜,所以特地把自己弄的香喷喷的?” 闻言,战云笙面颊就红了。 蒋孝霖没再逗她,抬手将她脑袋往心脏的地方摁过去,嗓音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都没嫌你脏,以后也不回。但,你头发被小雨淋的有点潮,得去泡下澡发发汗,别再着凉了,嗯?” 战云笙五岁被绑架的那次,她被战文霆叫人关在满是鸡粪的鸡圈里,被那时蒋孝霖带出来时,确实脏得惨不忍睹。 但,记忆中,战云笙确实未在蒋孝霖脸上看到任何嫌弃她的神色。 他那会儿,将她从鸡圈里带回去后,就打了温水给她擦洗,还帮她洗了头发…… 以前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可怀念的,此时稍稍回忆起时,心底便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情以及说不上来的幸福。 应该是幸福吧? 战云笙分不清是不是幸福。 总之,她现在很开心,是父母之爱、兄弟之爱所给不了的那种开心。 她唇角勾了勾,“好。” 蒋孝霖嗯了一声后,就去盥洗室去放洗澡水了。 战云笙则仔细的打量着他住的这间房间。 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就连他下榻住的酒店装修风格都偏清冷暗沉,一点都不像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永远都是粉粉嫩嫩温馨又舒服的。 他的房间全是冷色系装修,就连床上用品都是黑色的。 整个房间唯一有色彩的是……摆在书桌上的一个相框,而相框里的照片是她18岁参加自己成人礼时的照片。 这张照片,她记得。 那天,她穿了件长裙曳地的大红色抹胸晚礼服。 这身礼服她并不喜欢,但架不住她母亲大人的威逼利诱,所以她才勉为其难地穿上。 只是,没想到,当时这件晚礼服上身效果出奇的好。 她一高兴就对立在不远处的男人说道:“你给我拍一张,我看看好不好看。” 然后,那会儿男人依言便给她拍了。 嗯,直男么。 叫他拍一张,他就拍一张。 而且直男的审美槽点很多,当时她看完他拍的这张照片后就直接翻白眼,叫他给删了。 他那会儿是很听话的嗯了一声。 结果,他非但没有,还将它给洗出来了。 战云笙拿起那个相册,随后坐到沙发上,看着这张无论是拍照技术还是构图都很差劲的照片,莫名又觉得好笑。 照片里她那张脸自然是好看的,就是因为拍摄角度和构图原因,她明明一米六八的个头被拍成了一米二七,个头被拍的矮还不算,还恰好拍到她抬手挠痒痒的动作。 总之,这照片在战云笙看来是丑到爆的。 她蛮想问一问,蒋孝霖这个闷骚boy,究竟觉得这张照片美在哪里,为什么一定要将它洗出来。 正想着,已经放好洗澡水的蒋孝霖走了过来。 他看着那坐在沙发里对他举着相框的小姑娘,浓黑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淡淡的道:“怎么?” 战云笙故作生气的口吻:“你为什么没有将这张照片删掉?” “觉得好看,就没删。”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拔高音量:“好看?哪里好看?你这照片构图明显有问题,我身高只有一米二七?” 男人语调仍然是淡淡的:“嗯,在我眼底,你确实不高。” 战云笙:“……” 眼见小姑娘漂亮的小脸都快气成了包子,蒋孝霖走过去,直接将她抱在腿上,长臂将她圈在怀里,一手拿过她手上的相册,一手指着相册里一个很是不起眼的地方,对她说道: “这是我跟公主第一次合影,所以就洗出来了。” 蒋孝霖不说,战云笙是真没发现,照片里一面穿衣镜里的确有男人的身形。 只是因为角度问题,只拍到他半张脸。 但~,战云笙此时还是被哄到了。 她唇角翘高了一度:“蒋孝霖,你真的蛮闷骚的。” 说是这么说,这会儿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前置摄像头对着她跟拥着她的男人,咔嚓就拍了一张蛮甜蜜的自拍合照, “你喜欢跟本公主合影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说完,就把拍好的合照举到男人的面前,“我们用这个做情侣屏保,好不好?” 蒋孝霖表情不见喜怒,但嗓音却透着一抹无法忽视的轻快:“嗯,你开心就好。” 说着,就将战云笙抱起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水已经放好了,他将战云笙抱到浴室后,就对她说道: “洗护用品你先将就用我的,浴巾、浴袍、浴帽……都在旁边的货架上,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对于男人事无巨细的安排,战云笙是早已习惯了的。 只是,跟以前比还是有些不一样。 以前,她只将他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当成随传随到的保镖。 现在不一样。 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那被保镖伺候跟被男朋友伺候,心情都是不一样的。 她心底冒着甜蜜,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好。” 蒋孝霖点了下头,说道:“换下来的衣服就放到旁边的储物篮里,等下我给你洗。” 此话一出,战云笙心里更是甜得不行。 看吧,男朋友跟贴身保镖是真的不一样,男朋友会说亲手给她洗衣服,贴身保镖只会说拿去干洗。 【作者有话说】 ps:真甜~,真齁~ 第484章 他爱的坦荡又肆意 被男朋友宠着,真的好快乐呀。 嘻嘻! 战云笙洗澡的间隙,蒋孝霖就回到了客厅。 他先是给梁召打了个电话,让她将战云笙的行李箱送来。 打完电话后,又给海城这边属下打了一个,让他送点吃的过来。 做完这些后,他人便立在落地窗前,一个人,静静深深的俯瞰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 这座城,到了晚上,就犹如蛰伏的兽,看似平静祥和,实则危机重重。 想要给他父母翻案,第一步就是要扳倒海城的州长,蒋为名。 蒋为名,蒋老夫人的大儿子。 而扳倒此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势必要得罪不少权贵。 如果,只有他只身一人,他是不怕。 现在有了软肋,便打乱了他原有复仇的节奏。 看样子,只能等安顿好小姑娘,年后再动手了。 正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蒋孝霖的手机振动了。 是李萌萌的母亲朱翠翠打来的。 蒋孝霖眯起眼,犹豫了一秒,便接通了。 他对待长辈,向来有礼。 因此,电话接通后,他便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翠姨。” 手机那端的朱翠翠一边看着低头抹眼泪的李萌萌,一边有些气愤不已地道: “孝霖,我听萌萌说,你们两个闹了点误会。你……你不打算跟她结婚了,是吗?” 蒋孝霖本来打算从海城回盛京后,当着战西爵夫妇和朱翠翠的面彻底将这件事解释清楚。 现在朱翠翠主动打来这个电话,既然已经问到了,他觉得是早一点说还是晚一点说都不影响他本来的决定。 因此,蒋孝霖在朱翠翠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嗯。” 此话一出,朱翠翠就更加生气,她问: “什么原因呢?你们三年前就已经订婚了,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萌萌,就不该答应订这个婚。你现在突然悔婚,你让萌萌今后怎么做人?一个女孩子无缘无故被退婚,传出去多丢人?” 朱翠翠骨子里是个思想守旧的。 在她的潜意识里,女人这一辈子就只能认定一个男人。 就像她自己,当年摊上李铁柱那么个垃圾男人,李铁柱死后她不是至今未改嫁,一个人拉扯大了三个孩子吗? 所以,当她听了李萌萌的片面之词以后,才将蒋孝霖给埋怨上了,也十分焦虑。 她没有等到蒋孝霖的回应,越发的着急,: 孝霖,你是翠姨眼底的好孩子,是个知轻重,重情义的。翠姨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女人,这辈子吃了太多的苦,不希望萌萌跟我一样将来连个护着她的男人都没有。解除婚约这件事,翠姨……是不答应的。” 在蒋孝霖的眼底,朱翠翠是个憨厚心善的好女人。 这些年,朱翠翠待他一直都很不错。 所以,蒋孝霖没办法对她冷漠。 他在朱翠翠话音落下后,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对她道: “应该是李萌萌没跟你说实话。本来,如果她没有……做出那种事,我也是能跟她凑合在一起过的。” 此话一出,朱翠翠的就心惊肉跳,忙道:“那种事?那种是事是哪种事?她怎么了?” 蒋孝霖视线从落地窗外撤回,眼底是淡淡的凉漠,嗓音也是淡淡的: “她……刚刚小产了一次。孩子是帝都江家的少爷,江景上。” 音落,朱翠翠震惊的一下就掉出了眼泪。 她难以接受她悉心栽培出来的女儿竟然背着未婚夫跟别的男人有染,甚至还流产了。 她只觉得脸就像是被人打过了似的,火辣辣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心底翻滚不安的情绪强压下去,说道: “孝霖,是翠姨不好,没有把萌萌教育好,让你委屈了。”嗓音有点哑,静了会儿,“那……就先这样吧。” 朱翠翠挂了蒋孝霖电话后,抬手就要扇李萌萌的耳光时,又忍住没有打。 她一共三个孩子,老二是个学习草包,高中没上完就跟着她在战家做帮佣了,老三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她就指着老大李萌萌能出人头地的。 结果,老大也是这么不争气。 可打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朱翠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恼火,对哭的梨花带雨的李萌萌怒道:“你跟我讲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李萌萌也很委屈。 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了……” 她花了差不多七八分钟才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朱翠翠听完后,是又气又愤怒。 她既气自己的女儿不争气不该去那个酒吧喝酒,更愤怒江家人这幅欺人太甚的做派。 可再气愤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她女儿已经跟别的男人有染,蒋孝霖要解除这个婚约也是情理之中。 可…… 朱翠翠急的心口疼,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对她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把眼睛哭瞎了也没用。孝霖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好看好他做女婿,但……你出了这种丑事,还是把心思收一收,别想了。” 顿了顿,“至于你在江家那边吃的亏,虽说你妈是个没本事的,但咱也不能就这样被白白欺负了。” 李萌萌见识了江家父母厉害后,现在对江家特别畏惧。 她本来还想着,要是江景上能护住她,她跟他也能过。 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江景上并没能护住她,所以李萌萌现在的心思只想跟蒋孝霖重修旧好。 因此,她在朱翠翠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可我现在只想跟蒋孝霖在一起,我又不喜欢江景上,我跟江景上……那全都是误会……” 朱翠翠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给了她一耳光: “我看你这些年读的书全都白学了,没长脑子的东西。你自己将事情弄得这么糟糕,还指望孝霖那孩子回心转意?我要是你,我都羞愧,无地自容……哪里还好意思跟他提结婚的事?” 从小到大,朱翠翠在李萌萌眼底就是个慈善的母亲,这还是朱翠翠第一次打她。 李萌萌一下就接受不了了。 她很快就口不择言,胡说八道: “究竟谁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为什么向着蒋孝霖不向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以为蒋孝霖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蒋孝霖早就跟战大小姐斯通在一起了, 他就是个吃肉的狼,一门心思想往上爬想做人上人,他跟我在一起能有跟战云笙在一起飞得高吗?是他先背叛我的……我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李萌萌越说情绪越激动,好像事情就跟真的似的。 她越激动,就哭的越伤心。 朱翠翠一时被她哭的也分辨不清她话里的真假,只能厉声呵斥道: “李萌萌,你难过归难过,但话不能乱说,这事要是传到战西爵和安小七耳中,战家今年连年都过不好。” 李萌萌在朱翠翠话音落下后就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 “事情做都做了,还不让我说了?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委屈都要叫我一个人咽?难道她出生好就可以抢我的未婚夫吗……” 朱翠翠打断她: “你给我闭嘴吧。就算是战小公主真的抢了你的未婚夫,你也得给我认。你别忘了,这些年是谁在栽培你,还不是你战叔和安姨?没有你战叔和安姨,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说到这个,李萌萌就气愤不已,怒道: “他们养我们难道不应该吗?如果要不是当年外公救了战叔,战叔他们家能有今天?我爸就是被安姨给逼死的,我都还没怨她……,他们为我们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此话一出,朱翠翠就勃然大怒,对着她的脸就又给了一耳光: “李萌萌,你给我住嘴。你爸他是咎由自取,是他不正干,死了也是活该……” 她话都没说完,李萌萌就气得跑出了房间。 朱翠翠险先气的昏过去。 但又担心李萌萌回头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只能连忙追着跑出去。 只不过是,她在院子门口碰到来找她商量李萌萌跟蒋孝霖婚事的战西爵。 战西爵见她情绪不对,便开口问:“出了什么事?慌成这样?” 朱翠翠犹豫了很久,才难以启齿的将事由经过讲了一遍。 战西爵听后,看似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他静了许久,才对朱翠翠道:“我知道了。” 他说完,就离开了朱翠翠的住处。 …… 蒋孝霖在接到战西爵电话时,那会儿正在用吹风机给战云笙吹头发。 他看到这个手机来电显示时,眸色微不可觉地深了深。 战云笙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却听到了他手机的振动声。 她嗓音是洗完澡后的娇软,温温的调子:“你手机响了,我自己吹吧,你快接。” 蒋孝霖给她吹头发的动作没有一丝懈怠,他淡淡的:“不急,等吹完。” 他说话间,就挂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挂战西爵的电话。 显然,他的态度彻底将战西爵给惹恼了。 电话在被掐断的下一秒再次打了进来。 蒋孝霖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眯深了眼。 他在这时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继续有条不紊的给战云笙吹头发。 等彻底将战云笙头发吹的没有一点湿意后,他才关了电吹风,拿起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点开那四五个未接来电显示并将电话回拨出去。 战云笙在这时将头发随意的扎成一个丸子头后,便将整个人都蹭入他的怀里,好奇的看着他拨出去的号码…… 她在看清他拨出去的号码时,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刚刚是我爸打来的?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啊?” 说话间,手机就被接通了,并传来战西爵无比冷冽的男低音:“笙笙跟你在一起?” 他虽说的是疑问句,但表达的是肯定句。 蒋孝霖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无比坦荡的嗯了一声。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战西爵呼吸就是一沉,他静了几秒,又道:“现在?” 战云笙此时正在蒋孝霖怀里乱拱,也不知道她到处在嗅什么,噌得他心头发紧。 他一手把玩着她柔软的手指,一边语调稍显暗沉的回道:“现在。”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再也遏制不住恼火了,他冷声道:“孝霖,你什么意思?” “就是您想的那个样子。”蒋孝霖嗓音很淡,顿了顿,“不管您信不信,我对公主的心是真的。”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勃然大怒: “我不管你在海城究竟还有什么事没有处理完,我希望明天见到你的人。” 说到这,冷冷地警告道,“我不许你染指笙笙,一根汗毛都不许……”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在这时气鼓鼓的对他道: “战西爵,已经晚了。我现在已经是蒋孝霖的女人了。” 顿了顿,强调补充道, “你当年跟我妈在一起的时候也受到了诸多反对,你自己吃过的苦,是不是还要让你的女儿也跟着受一遍?” 此话一出,战西爵呼吸又是一沉。 他忍着没有发脾气,只是嗓音无比严厉的对她道:“战云笙,你究竟了解他多少就敢把自己给交出去?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战西爵是很少对战云笙这么严厉说话的,老实说,战云笙心底有点发毛。 但,她从小就长了一身反骨,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偏要干什么。 何况是为了爱情,她完全可以做个大逆不道的逆女。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回道: “我不需要有多了解他,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他就是杀人放火也改变不了我喜欢他的事实。反正,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女儿,就别干叫我不高兴的事。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没吃饭呢,我饿死了都。” 说完,连给战西爵回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蒋孝霖在她挂断电话后,便微微的叹了口气,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对她淡声道: “你这样不好。你不该忤逆他,他是长辈,嗯?” 战云笙撇了撇小嘴,有点不高兴的道:“可他一开口连原因都不说就要反对我们在一起,真的很讨厌。”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无论他的态度如何,他的本意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战云笙此时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姿势,改为半跪在他的腿上。 她仰起头看着他黑如星钻的眼睛,眨巴着眼睛问道:“他反对我们在一起,你还替他说话?” 第485章 男人轻笑:你只需爱我,其他都不重 蒋孝霖防止她摔下去,手落在她的腰肢上护住她,客观的说道: “他不看好我最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心我给你带来危险,如果我能向他证明我不仅能自己独当一面解决父母的血海深仇还能给你幸福,他现在的反对都是暂时性的。” 顿了顿,目光在这时一瞬不瞬的紧锁战云笙的眉眼,低低的蛊惑道, “你担心的那些我都能解决,等明天回盛京我会跟战叔他们谈。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早点爱上我,其他都不重要,明白吗?” 恋爱中的女孩子,大都是千依百顺的。 何况,蒋孝霖的话,战云笙觉得很有道理。 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便回道:“那……我现在给我爸打个电话道歉?” 蒋孝霖抬手,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 “你刚刚才将他气得不轻,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不会接你的电话。” 顿了顿, “我们明早飞盛京。安姨很喜欢海城这边的绣花锦,等下用完餐你先睡,我去商场看看能不能淘到好一点的锦,我们把安姨哄好了,就等于是哄好了战叔,嗯?” 战云笙不要一个人待在酒店里。 她把小脸凑到男人的颈窝里,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撒娇道: “我不要一个人在酒店,我要跟你一起。正好快过年了,我给我大哥二哥他们买点新年礼物。” 蒋孝霖眉头微微挑高了一度,“已经很晚了,你不累还是不困?” 他说话间,便将小姑娘从他脖子里摘开一段距离,捧起她的脸,在她翘起的唇边吻了吻, “你先前跟战叔说……”嗓音哑哑的,“说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很高兴。” 战云笙眼睛弯弯的,说道: “蒋孝霖,怎么办,我好像不止一点点喜欢你,是很喜欢。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为什么才一两天,我就觉得我喜欢你已经喜欢得不行了?” 男人俯瞰下来的眸色很深,似是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叫人为之着迷。 他薄唇在她唇上贴了又贴,嗓音低低哑哑的,“是么?究竟有多喜欢?做出来给我看看?” 许是他的眸光太过于缱绻浓深,也许是他嗓音过于蛊惑,战云笙一时间心悸不已,眼底泛出一丝不太明朗的懵懂。 她怔怔的看了会儿他,又怔怔的道:“我……我不知道……” 蒋孝霖在这时扣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般的道:“我若是现在要……你愿意吗?” 战云笙很快意识到他口中的要指的是什么时,整张小脸就红的不太像样子了。 她心头涌出一抹说不上来的慌张,结巴道:“我……我不知道。”抿了抿唇,“我应该是愿意的。但我觉得……不合规矩。我觉得我们关系发展太快了……” “不快。”男人在这声哑声打断她,嗓音低低浓稠,“我等你等了很久。” 从她年满十八岁以后,他就想将她占为己有了。 说是这么说,但到底是因为无比珍视她,一时兴起的邪念还是被他给强行遏制住了。 他在这时将战云笙掐离自己的怀里,人站了起来。 他昂藏的身形于暖色光线中显得格外挺拔,就像是他给战南笙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全感倍增。 他在这时看了会儿她,似是有些自嘲的口吻: “公主殿下,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坐怀不乱,你太黏我,会出事,我不想伤你。” 战云笙因他这话,脸蛋一下就红了耳根子。 此时,梁召送来了战云笙的行李箱,敲响了酒店的房门。 蒋孝霖去开门,从梁召手上接过战云笙的行李箱后,吩咐她,说道:“定明天早上八点飞盛京的机票。” 梁召噢了一声,把脑袋往房间里伸了一下,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穿着睡袍的战云笙,悄咪咪的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四方四正的小盒子塞到蒋孝霖手上: “霖爷,您悠着点啊……关键时候咱得做好安全措施,别回头闹出人命,不好收场。” 蒋孝霖一开始没听明白梁召说的什么意思,当看清小盒子上写着避孕套这几个字后立刻就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 他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下一瞬,对着她的脑袋就拍了一巴掌,“都跟谁学的这些三教九流?滚——” 梁召滚了。 蒋孝霖原本要把那盒玩意扔垃圾桶里的,但鬼使神差的又没有,直接装裤兜里了。 陪战云笙用完晚餐,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可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哪怕就是一块收拾碗筷都是件很甜蜜的事,所以一点困意都没有的战云笙对都已经打消去商场采购绣花锦的蒋孝霖道: “我们去逛商场吧?” 蒋孝霖将碗筷清洗干净用纸巾将手擦拭干净后,摸了摸她俏生生的小脸,淡声道: “已经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绣花锦我已经让小召去置办了,早点休息,嗯?” 战云笙撒娇:“我想现在去,晚上吃得有点多,正好逛一逛消食。” 蒋孝霖眯眼看了会儿窗外,外面雨下得并不大,细雨霏霏。 他犹豫片刻,想着她病才刚好准备拒绝时,小姑娘在这时对着他凸起的喉骨轻咬了一下,撒娇道: “好不好嘛?” 然后,他就心软了。 他喉骨密集地耸动了两下,扣起她的腰肢就捧起她的脸深吻了下去。 他们身后的落地窗外是城市万家灯火,战云笙因受不住男人绵密炙深的吻整个人的身体重量都贴在了落地窗上。 只不过是,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手臂贴着她的腰肢将她带离玻璃窗,如此她整个人都被男人拥紧在怀里,随后是她无力招架的甜蜜…… 良久,当灼息散尽后,蒋孝霖捧起她俏生生的脸,嗓音在她耳边重重地警告道:“下次不许这么招惹我,嗯?” 战云笙整个人都因为男人这一强悍举动而心悸得不行。 她心跳如鼓,似是要跳出喉咙。 她一张脸更是红扑扑的可人。 她仰着脖子去看男人俯瞰下来的视线,娇娇软软的道:“你是我男朋友,我不招惹你,我招惹谁?” 蒋孝霖眸色暗了暗,强迫自己跟战云笙拉开一段距离,并很快背过身去,一边强压着暗火,一边对战云笙道:“你去换衣服,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他说完,就去了盥洗室。 战云笙似发现了什么。 嘻嘻~,原来她家面瘫保镖并不是无欲无求的男人,也不过如此嚒,还是很好勾的。 …… 海城,这座城,越是到了晚上,越是纸醉金迷。 战云笙手挽着身旁的男人,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处,边走心里边盘算着等下给男人补个生日礼物。 可能是想到要给他补什么礼物时,正准备高兴的跟他说,结果发现男人还是在举着手机接电话。 从他们出来,这男人电话就不停地响,不停的接。 本来,她也没多在意。 直到此时她竖起耳朵听到手机那端隐约传来几声女人的声音时,她就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她突然就停下脚步,挡在他的面前,“谁的电话?” 蒋孝霖将手机拿开一点,腾出手摸了摸她不高兴的小脸,淡声道:“一个普通朋友。” 音落,战云笙就嘟起嘴巴:“女的?” “嗯。” 战云笙静了会儿,视线看向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商场,说道:“普通女性朋友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什么事?” 此话一出,蒋孝霖就意识到她在吃味儿。 他眯眸看了会儿她皱巴巴的小脸,没回她,但却对手机那端的女人道:“很抱歉,我去不了。” 闻言,手机那端的女人就是清脆一笑,淡淡的: “来不了?陪你那个娇纵大小姐?霖哥,你别因为小丫头而把我爷爷给得罪了,他老人家要见你,你不能不见。” 蒋孝霖眯深眼,周身的气场都因为这句话而冷了下去。 他嗓音也是,但说话态度还算客气,“这么晚要见我,他有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音落,那女人便银铃浅笑了一下,波澜不惊的口吻: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老人家说,先礼后兵,请不动你的话,就只能动刀动枪了。” 顿了顿,强调补充,“你不是要找你妹妹?她一个小时前就被我爷爷的人给带回幽灵了。” 说完,不等蒋孝霖语,那女人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战云笙就察觉他整个人就连呼吸都变得削薄凌厉起来,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握拳,指骨发出了一阵阵关节咔嚓声。 战云笙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正说着,自他们身后停过来一辆黑色加长版的轿车。 车门被一股流畅的力量打开,跟着就从车厢里走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衣周身透着股阴邪气场的年轻女人。 她手上把玩着一把螺丝刀,下车后就对蒋孝霖抬了抬下巴,“请吧,霖哥。” 但,蒋孝霖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对身旁的战云笙温声说道:“临时有点事,我让人送你回酒店,嗯?” 他这样说完,就对那女人身后的其中一个保镖吩咐道:“送她回酒店。” 依言,那保镖便走到蒋孝霖的面前,态度无比恭敬的道: “九叔公,幽灵老阁主的意思是请您和战小姐一块过去。” 此话一出,蒋孝霖整张俊脸都阴狠了下去,他眯深了眼,冷声道:“我若是不呢?” 那保镖有些为难: “九叔公,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跑腿代办的属下了,您待属下有恩,属下不想跟您动刀动抢。您就是看在您妹妹蒋烟烟还在老阁主手上您也不能不去啊……” 蒋孝霖在他话音落下后,视线便从他身上撤回落在身旁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整个小身子都依偎在他怀里的小姑娘,低声问道:“怕吗?” 小姑娘眸光坚定: “我是战家的公主,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顿了顿,便踮起脚尖在男人的下巴上亲了一下,“何况,我相信你能护住我。” 蒋孝霖薄唇微末的勾了勾,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好。” 他说完,就对那领头的女人道:“走吧。” 闻言,那女人就深看了战云笙两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讥诮道:“战公主,你配得上他么?” 女人看女人,第六感永远都很精准。 战云笙只一眼就判断出这个身穿黑色皮衣的女人是她的情敌,且来头不小。 她几乎在那女人话音落下后,就冷笑道: “我是身娇肉贵的战家公主,我要是配不上,你这种满身风尘气的女人更配不上。” 闻言,那女人便怒极反笑,“啧~,我跟霖爷同生共死躺在一张床上卿卿我我的时候,你还在家喝奶的吧?” 音落,蒋孝霖就朝她冷冷的睨了一眼,警告道:“霍香,别惹她不高兴,嗯?” 霍香咬了下后牙槽,转身怒气冲天的上了副驾驶,并摔上了门。 蒋孝霖在这之后,牵着战云笙的手上了车厢后面。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盘踞海城百年之久的梦幻之城。 梦幻之城,它是帝国最大的互娱场所中心,拥有将近八万赌场空间,可同时接纳上万客户……这座令人震惊的大型互娱场所不仅是其同类最大的场馆,也是当前世界上最壮阔的建筑之一。 但,外界人不知道的是,梦幻之城也是幽灵阁的老巢。 下车后,战云笙看着眼前这座拔地而起的巍峨大楼,有种山风欲来的压迫感,心头涌起无法言说的紧张。 这种紧张,不像是因为害怕而紧张,而是对于无法掌控的事态而感到惶惶不安的那种紧张。 她视线从大楼撤回,看向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男人在这时侧首朝她看来,温声道:“不怕,有我在。” 战云笙点头,像是说给男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重重的嗯了一声,“我不怕。” …… 五分钟后,蒋孝霖跟战云笙出现在梦想之城最顶层。 他看着那坐在主位上的威严老者,嗓音不辨喜怒的道:“霍爷爷。” 音落,那满头白发的男人在这时掀眸看了他和他身旁的战云笙一眼,“来了,就别拘着了,过来坐。” 蒋孝霖微微颔首,便牵着战云笙坐了过去。 他落座后,便对身旁的战云笙道:“你喊霍爷爷。” 战云笙不是没见过气场威严的长辈,她外公就是个气场极强的男人,但面对眼前这个满头白发一身白色禅服的老者她还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害怕。 第486章 爱到浓深时 她因为紧张,手心隐约渗出了一丝薄汗,但嗓音却是乖乖软软的,听不出一丝异样。 “霍爷爷好。” 闻言,霍老便将煮好的第一杯茶推到了战云笙的面前,听不出喜怒的腔调对她道:“尝尝看,竹叶青。” 战云笙有些拘谨的说了声谢谢,但却没有碰那杯茶。 霍老见状,一双凤眸便锐利地眯起。 他深看了战云笙几秒,说道: “如果你曾爷爷战修远还在世,我就算往茶里吐口吐沫他也得喝。怎么,瞧不上我的竹叶青?” 面对老者强势威压,战云笙虽然心底畏惧,但骨子里到底流淌着战家的血,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淡声笑道: “我曾爷爷是曾爷爷,我是我,我们战家人,一代比一代有骨气。晚辈不喝您的茶不是因为晚辈对您不敬,是晚辈对茶叶过敏,如果可以的话,白开水就行。” 话落,那老者眼底就溢出一抹欣赏,随后又眯起眼,对她问道:“知道我叫你俩一块来是什么事吗?” 战云笙眨了下流光水闪的眼睛,不答反问:“晚辈能先问您个问题么?” 霍老在这时也给蒋孝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深看了他一眼后,才对战云笙道:“问问看。”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便说道:“霍香跟您是什么关系?” 霍老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叫来霍香,“香儿,她对你感兴趣。” 霍香走到霍老的面前,对战云笙抬了抬下巴,不屑的对她解释道: “我是他的亲孙女,当初蒋孝霖求到我爷爷头上扶他上位时,他可是满口答应要娶我为妻的。所以,战小公主,明白我爷爷的用意了吧?” 战云笙唔了一声,持高度怀疑的态度对她说道: “真的是这样?你看着怎么都不像是霍老的亲孙女,你身上风尘气太重,一点都没遗传到霍老身上的风骨气节。 至于,你说蒋孝霖满口答应娶你为妻也是胡扯吧?蒋孝霖跟了我十多年,他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风尘气重的女人,你在撒谎。” 此话一出,霍香鼻子都快气坏了,她对霍老道:“爷爷,这小丫头也太不识抬举了。” 霍老在这时瞪了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厉声道: “还不是你打娘胎里就长歪了,自己不争气,三教九流的东西一学一个精,叫你读书上学你就废物了,还怪小丫头龇你?” 霍香被噎得肺疼,眼睛都气红了:“我不管,反正您答应我要招蒋孝霖为孙女婿的。” 音落,不等霍老语,蒋孝霖就开口表态了,他道: “霍爷爷待我有恩。但,这些年幽灵组织能发展到如今庞大的局面我以为我是功不可没,所以,我并不亏欠您。我当初跟您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交易,今后也将会是。至于其他,赎晚辈无法答应。” 蒋孝霖的态度在霍老的意料之中。 他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 “别着急拒绝,等我把话说完。虽说我这个孙女养歪了,但我眼下就这么一个后代,如果你答应娶她,今后你就是幽灵的新阁主, 整个幻想之城都是你的,整个海城也都会在你的掌控之下……到时候,你父母的血海深仇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蒋孝霖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波澜不惊的回道:“晚辈谢谢您的抬爱,但晚辈不会答应。” 此话一出,霍老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眯起眼,深看了眼战云笙:“因为这个小丫头?” 蒋孝霖无比坦荡的道: “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娶霍香。我不爱她,娶她等于是害她,您老也不想她一辈子都过得不幸福吧?” 音落,不等霍老语,霍香就情绪无比激动的道: “我不需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等我们结婚,整个幻想之城都是你的,到时候你就会是海城新一代的霸主,这样的显赫权势难道还不够吸引你吗?” 蒋孝霖目光在这时朝她看去,波澜不惊的对她坦言道: “以前或许有。现在我心里有了想要呵护的女人,你就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我也不会稀罕。” 这话听得霍香眼睛都气红了,但却听得战云笙心底甜蜜地冒泡,当然还有感动。 她虽不是男人,但她多少知道权势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的吸引力有多大。 但,眼下这个男人却愿意为了她而放弃富贵滔天的权势,她怎么能不感动。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如果霍老信得过我蒋孝霖的为人,与其逼我做您的倒插门孙女婿不如认我做干孙子,我蒋孝霖可以向您保证,只要有我蒋孝霖在的一天,我就会效力幽灵一天绝不会背叛……” 他话都没说完,霍老就叹了口气: “罢了。强扭的瓜不甜。这幽灵和梦幻之城早年本来就是我跟你爷爷创下的。如今我人老了,这天大的产业没个男人撑着早晚是要毁于一旦的。 我也指望不上香儿,但即便是认你做干孙子你终究还是个外人。可现在梦幻之城必须得有个年轻的后辈顶上,除了你没有合适的备选人。 哎,不如这样,我就不逼你上我们霍家族谱改名换姓了,只要你跟我保证,今后你所生的孩子至少得分一个给我,让他跟我姓霍,将来梦幻之城也能后继有人……” 蒋孝霖可以理解霍老的心情,但他不能答应。 他的种只能姓蒋。 因此,他在霍老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我知道您的顾虑,您与其讨要我的孩子作为梦幻之城的继承人,不如给霍香挑个好点的倒插门孙女婿,将来他们的孩子就是梦幻之城的希望……” 提到这个,霍老就头疼,他掐了掐额角,说道: “除非那个倒插门女婿是你,否则别人我都信不过。香儿你还不知道吗?她就是个没脑子的直性子,稍稍有点心眼子的男人就能把她玩死, 梦幻之城与其落在旁人手中我宁愿落在你的手里,至少将来它能走上正道,也能长长久久的发展下去。” 说到这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蒋孝霖是不肯答应他的要求。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很快就板下脸子对蒋孝霖威胁道: “蒋孝霖,你别不识抬举?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能动战云笙我还不能动你妹妹或者是你吗?你知道你妹妹现在什么情况吗?她被蒋孝智弄大了肚子,她腹中的孩子能不能活全看你的决定。” 顿了顿,强调补充,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的?你说,我要是现在叫人给你灌点东西把你跟香儿关在一起,你俩把生米煮成熟饭,你说这小丫头还会要你吗?” 此话一出,蒋孝霖额角青筋就隐隐的凸起。 他喉骨深深滚动了两下,对霍老轻笑道: “霍爷爷,如果我是因为您而跟最爱的女人没能走到一起,您信么,我不仅会让您的梦幻之城易主还会对您的唯一孙女赶尽杀绝,比起狠,我从来都没输过!” 他说到这人就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已经隐隐愤怒的老者,态度无比强势的道: “我还是那句话。您信得过我,可以认我做干孙子,我今后一定好好经营梦幻之城并辅佐霍香的后代,如果不能,您敢动我妹妹一根汗毛,我就让您这一脉和梦幻之城到此结束。” 他说完,就牵起战云笙的手,淡声道:“走了。” 他说着就牵战云笙走时,霍老怒摔了一套茶具,厉声道:“狂徒,你给我站住!” 蒋孝霖微侧首,目光笔直的朝霍老看去,“您还有什么吩咐?” 若非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若非自己的孙女如此不争气,若非放不下这庞大的产业……他岂会向一个狼崽子低头。 罢了~ 如果他不妥协,他这一脉只怕是到了霍香这里就到头了。 没准,等他咽气后,连霍香都要被仇家追杀。 沉思片刻后,霍老对蒋孝霖道: “在我没有考虑好这件事以前,你妹妹只能待在我这。”顿了顿,“你放心,我会叫人照顾好她的。” 蒋孝霖眯起眼,沉默了片刻:“我现在想见她一面。” 在霍老看来,蒋烟烟是当前拿捏蒋孝霖最好的一枚棋子,他不可能轻易就答应蒋孝霖跟她见面。 因此,他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表态道:“等新岁吧。新岁你回海城陪我一道过年,我让你们相见。” 蒋孝霖也不想彻底跟霍老闹僵,跟霍老关系闹僵对他没有好处。 因此,他在霍老话音落下后,淡声说道:“那就有劳您这段时间替我照顾好她。” 他说完,就牵着战云笙欲要走时,霍老在这时叫住战云笙: “战云笙,你何德何能叫他待你如此?我听闻你跟蒋家老太婆的那个孙子有婚约?” “我跟南怀瑾已经分手了。” 面对霍老的质问,战云笙只淡淡的说道, “我何德何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您让我见识到了原来他这么爱我,我本来只是有点喜欢他,因为您这么一搀合,我现在已经爱上他了,谁都别想拆散。” 音落,霍香就因为嫉妒,愤怒不已的冷笑道: “谁都别想拆散?是么?那就拭目以待,我倒想看看,你对他的爱究竟能不能支撑你们走到最后。”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霍香说的这句话是气话,但战云笙就是莫名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不安。 这种不安,是来自她对他们这段感情的不自信,而非是外界这些压力所导致的。 从幻想之城离开后,他们没有再去逛商场,而是直接回酒店了。 回到酒店后,男人就让她先睡,自己则一个人去了书房。 战云笙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男人先前离开时身上浓重不散的烦躁,这股烦躁是她所不能替他分忧的,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她给了他艰难的处境。 如果,没有她,他完全可以娶霍香,鱼跃龙门成为海城显赫四方的新贵,更能轻而易举的就报了父母的血海深仇。 但,为了她,他放下了荣华富贵,放慢了替父母报仇雪恨的节奏,甚至是连唯一血浓于水的妹妹都暂时放弃了。 她不禁想,他那么烦躁,一定是因为他心里有愧吧? 因为选择了她,所以他对妹妹感到愧疚,对过世的父母感到愧疚。 这么胡思乱想着,战云笙愈发觉得心中不好受。 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选择跟她在一起肩上所要承担的压力远比她看到的和想到的要多的多。 她睡不着,爬起来靠着床头坐静静深深的坐了好一会儿。 外面的雨下大了,雨滴被风吹打后拍在玻璃窗上,阻断了她的视线。 窗外的世界模糊一片,她的内心世界也模糊一片。 她没想到,她人生中第一次那么惆怅会是因为一个男人。 她既想要跟他在一起,又害怕因为跟她在一起而将他推向更难的处境。 如果,所有人都不赞同他们在一起,他该有多难? 不然趁现在感情还没多深,分手? 想到分手,心底就是绵密的一痛,连眼睛都抑制不住的变的滚烫,甚至掉下了眼泪。 难过以及烦躁一同翻搅着她的心,战云笙抱膝将脸埋在膝盖里,久久都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男人一抹近似于严厉的呵斥声,她才恍然惊觉她竟然这样抱着膝盖把腿都坐麻了。 “战云笙,你知不知道轻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着凉,会生病的?” 战云笙因这突然响起来的严厉嗓音而怔怔的抬起头。 她眼底还带着未干的水滴,她看着黑暗视野里男人模糊的脸廓,抿了抿唇,“你喝酒了?” 男人没应她,只是俯身将她抱起放平到床上,随后给她盖上被子,嗓音隐隐透着疲惫: “别胡思乱想,早点睡,明天早上要赶八点飞盛京的飞机。”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时,战云笙急急的拉住他,“你去哪?” 不知道是不是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她发现男人的眼睛很红,像是有一团火又像是有一团血似是要从他眼眶里溢出来,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极强的侵略性。 他嗓音是克制着某种情愫后的温和:“我去拿被子,在你边上打地铺。” 原本蒋孝霖是在隔壁给战云笙定了间总统套房,但他今晚因为见了霍老一面后,他就不敢在将她一个人放着了。 所以,他让战云笙住在他的房间,他好时刻保护她的安全。 这些,都是战云笙知道的。 但,就是因为男人为她做的太多,她才心里觉得愧疚和不忍,她不想他睡地铺。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温温的道:“床很大。” 音落,她便清楚的听到男人一声近似于讽刺的笑声。 此时,他身体彻底转过身来,并俯身下来,一双通红而又浓稠的凤眸就在她的咫尺之间。 第487章 他将她护在身前,温声安抚着她 他身上本来就很重,如此这样的距离,浓郁的酒气就更加无孔不入,且火灼灼的烫人皮肤。 他嗓音有点沙哑,像藏了一团暗火,“你知不知道,躺在一张床上意味着什么?” 战云笙被他身上的酒气喷得有点心慌,但想着他喝这么多酒都是因为她,便又豁出去了似的,对他道: “我……我……不怕,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若是真的发生点什么,都是本公主心甘情愿的……唔——”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窗外面突然狂风怒啸,大雨滂沱,噼噼啪啪的雨点密集得像是要钻进人的灵魂深处,亦如室内一场如疾风骤雨般的鱼水之欢。 喝了酒的男人,动作总是比清醒时要显得蛮横一些,但好在他足够怜惜,好在他足够珍视…… 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拿捏好分寸,甚至是……放过她。 到底是舍不得委屈她,所以他才能有这么好的自控力吧。 他不禁这样想着,也渐渐的冷静着。 战云笙是被他先前的攻势给吓着了。 现在突然停下,倒是有种劫后余生的轻快感,当然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身上无法忽视的落拓之感。 她仰起汗津津的小脸,看着他在黑暗中越发清晰起来的五官轮廓,嗓音有点娇软,像是能抚世间所有烦恼。 她对他道:“我……其实可以……的。” 她这样说,男人一双恢复平静的凤眸在这时朝她看来,嗓音有点沙哑,但却很平静, “……笙笙,我有点累,睡了,嗯?”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他有点累的时候,战云笙鼻头一下就酸了。 这个从不对她喊疼说累的男人,没想到有一天会对她开口说累。 应该是心累吧? 在她看不到的这些年里,他一个人,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怎么能不累? 战云笙好一会儿才平复心底涌上来的心疼,温温的嗯了一声,便乖巧的缩进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也听着自己的, 他们的心跳虽不在一个频道上但都是那么强而有力,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此起彼伏,好似真的能牵绊一生一样,天长地久。 …… 翌日,傍晚。 战云笙跟蒋孝霖前脚刚走进战公馆的会客大厅,一把实木椅就精准地朝蒋孝霖脑门砸过来。 蒋孝霖没有躲,他只是下意识的把身旁牵在手里的战云笙往旁边推开,跟着用自己结实的脊背抗下了这突如其来的撞击。 黄花梨材质的实木椅,可比一般木头撞击力量要大很多。 何况,战西爵是带着极大的怒意,蒋孝霖被砸得不轻,痛的发出了一声闷促的痛楚声。 战云笙几乎是在他被砸的下一秒,就急的欲要找战西爵理论时被蒋孝霖给拉住了胳膊, “忘了我在飞机上跟你说的,嗯?” 战云笙都要心疼死他了,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想着男人在飞机上跟她说的那些话,忍住了没有跟战西爵叫板。 男人在飞机上跟她说,她是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宠,家中长辈越是不看好他们,她越是不能跟家里长辈反抗。 否则只会让家中长辈觉得她的魂都被他给勾跑了,会认定他待她是另有所图而非真心实意。 总之,她不能跟家中父母叫板。 因此,战云笙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里的恼火,对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道: “爸,是我要跟蒋孝霖谈恋爱的,你有火就冲我撒。” 战西爵面色无澜,一双凤眸无比清洌地扫了她一眼,静了片刻,厉声道:“谈恋爱?你们不合适。” 音落,战云笙就拔高音落:“怎么就不合适了?我跟蒋孝霖青梅竹马……” 她话都没说完,战西爵就打断她:“你不想我现在把他一条腿给打残,现在就给我回你的房间去。” 他说完,人就站了起来,对站姿笔挺的蒋孝霖冷声道:“你跟我到书房。” 音落,不等蒋孝霖语,战云笙就急急的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我也要去书房。” 她说完,蒋孝霖就在这时旁若无人的抬手揉了揉她黑软的发顶, “不会有事,你回房休息会儿,我跟战叔聊完就去找你,嗯?” 战云笙犹豫,“我担心他会打你。” 蒋孝霖轻笑,“我是他一手调教的,再怎么打,也不过是皮肉之苦,战叔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 他们两个越是这样腻歪,战西爵才是越恼火。 他觉得,这才几天功夫,他宝贝女儿就被蒋孝霖给哄走了,简直是鬼迷心窍。 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对蒋孝霖再次冷声警告道: “孝霖,你是个好孩子,别逼我对你下狠手。”顿了顿,“跟我到书房去,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就率先离开了会客大厅。 战西爵走后,蒋孝霖又安抚了会儿战云笙,这才去书房找战西爵。 他前脚走开,后脚李萌萌就找了过来。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会客大厅里站着的战云笙,忍了忍才强压下胸腔里的强烈妒恨,冷声质问战云笙: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战云笙走到她的面前,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跟你有关系么?”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气得咬牙道: “战云笙,你别欺人太甚,你抢了我的未婚夫还好意思问跟我有没有关系……” 战云笙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断她: “我没有抢,是你出轨在先,他跟你分手在后,我是在你们分手之后才跟他在一起的。我跟他在一起合情又合理,明白吗?” 音落,李萌萌气得浑身都快抖成了筛子,她怒道:“他跟我分手我又没答应,我没有答应就不算。” 闻言,战云笙就冷冷讥讽道: “李萌萌,你要脸么?我要是你,我都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脸埋起来。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无论何种原因,你跟江景上有染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怀了他的孩子又流产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蒋孝霖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这更是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的一切,你哪来的理直气壮跟我抢男人?”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深吸一口气,反唇相讥道: “你也好意思说我?你以为你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你敢说,你跟南怀瑾拍拖到现在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给了她一耳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犯贱,没有教养?” 李萌萌被打得差点摔倒在地,且这一幕被跑过来找她的朱翠翠看在眼底。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眼睁睁地看着被人打,心里肯定心疼。 朱翠翠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跑过来将就要摔倒在地的李萌萌扶稳,随后对战云笙道: “大小姐,再怎么样,您也不该动手打人啊,我们家萌萌是不懂事了一点,但她有些话是说的没错的。当初给她和孝霖订婚的是你爸金口玉言定下的, 如果解除婚约也得是两边长辈同意了才算是真正解除婚约,他单方面解除婚约是不算数的。既然是不作数,您现在跟他在一起是不成体统的……”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无情地打断她,冷笑道: “翠姨,您挟恩图报了这么多年,是打算赖我们家一辈子不走了是吧?我爸他念着当年你们家救命之恩,一直照顾你孤儿寡母的这么些年, 让你们锦衣玉食的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战公馆的主人了?什么时候,本公主的人生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了?你自己连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凭什么对我的事指三道四?” 朱翠翠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满胸腔都是无法遏制的屈辱。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战云笙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重了点。 于是,她在这时对朱翠翠道: “抱歉。我不该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但理是这么个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翠翠心底五味杂陈,她在战云笙这话音落下后,勉强挤出一个笑,抱以歉意的说道: “大小姐,对不起。” 她说完,就强行把李萌萌给拉走了。 朱翠翠是个要皮要脸的人。 她今天被战云笙这么羞辱,她觉得要是还待在战公馆就很不合适了。 她打算找个恰当的时机跟战西爵表明搬出去住,不再给他添麻烦什么的,省得被看不起。 她把自己的打算说给李萌萌听,李萌萌一下就不乐意了。 她道: “搬出去,搬出去我们一家四口住哪里?弟弟上的是贵族学校,二妹又是不学无术的废物,我们一家老小搬出去,你靠什么养活我们姐弟三个人? 我大学还有半年才毕业,但江家父母恶意打压我,他们跑到我的学校到处跟人说我不要脸勾引他家儿子,搞得我差点都被学习开除……” 越说情绪越激动, “妈,你现在要是为了一张脸皮搬出战公馆,那就是把我往死里逼。” 她说完,就愤怒的跑远了。 朱翠翠一时间就没了主意。 她是个没有文化的妇道人家,李萌萌说的也确实是个问题,一时间愁容满面不知道要该如何是好。 恰在这时,她那个混不吝的老二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急吼吼地道: “妈……快给我点钱,我闯祸了,我得赶紧逃。” 闻言,朱翠翠一转脸就看到满手心都是鲜血的李悄悄,吓得一大跳: “悄悄,你这回又闯了什么祸?你身上的血是哪来的……你究竟又干了什么缺德事?” 李悄俏懒得跟她解释,对着朱翠翠就上下其手,从她身上摸出一个钱包,结果一毛钱都没翻出来,一下就急了, “妈……我不跟你说了,你记得给我微信转钱,我要再不走,我就完了……” 正说着,自她们身后就传来一道男人略带戾色的男低音, “李悄悄,你现在滚过来给我道歉,我还能原谅你,嗯?” 这个声音,朱翠翠认得,是他们家的二少爷战擎州。 这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翠翠心里正纳闷着,李悄悄的手腕就被战擎州一把给钳住了,跟着她人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痛痛……痛……二少,饶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男人身穿黑色长款皮衣,一张斧凿般的英挺容颜逆在光晕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隽冷魅之感,偏他一双犹带笑意的桃花眼显得有几分轻佻,给人一种他似乎是个很讲道理的错觉。 朱翠翠一看是他们家二少回来了,又看二少那只钳住李悄悄手背上的鲜血,当下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气的对着李悄悄的大脑门就是一拍: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怎么那么不着调?你怎么把二少的手都给打流血了……” 边骂边打。 李悄悄觉得委屈,她眨着黑如墨玉般的眼睛,可怜巴巴的道: “这怎么能怪我?我在后院遛狗遛的好好的,二少突然爬墙从天而降,我以为是坏人,捞起搬砖就打了过去……” 说着,就愤愤的哼唧一声, “谁叫他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爬墙?我那是正常看家护院的应急反应……” 朱翠翠虽恨铁不成钢,但老实说,三个孩子她最喜欢的就是老二。 虽然老二成天不学无术,但她秉性善良,如果她手里只有一个馒头,她一定一口都不吃全都拿出来孝敬她这个当妈的。 因此,朱翠翠看她眼圈红红的那可怜样又不忍心了。 于是,她对仍然还钳住李悄悄手腕的战擎州道: “二少,您要不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就饶过她这次?这死丫头,从小脑子就不好,总是做一些蠢事,翠姨没有将她管教好,都是翠姨的责任……您就饶过她这一回吧,啊?” 战擎州一双桃花眼在这时眯起。 他目光自上而下的将李悄悄给打量了一遍,发现这死丫头半年不见竟然长高了不少。 他薄唇微末的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在这时松开了她。 李悄悄得了自由,立刻就躲到朱翠翠的身后,从她腋窝下钻出一颗脑袋,对战擎州鼓着腮帮子,持高度怀疑的态度问道: “二少,你真的打算放过我了?” 战擎州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没往嘴里送,但样子却痞帅得不行,都把李悄悄花痴的毛病给勾出来了。 她看着那帅的一批又一批的男人,眼瞳都放大了,马屁精附体,连忙夸赞道: “二少,你简直就是悄悄见过的最帅最英俊的男人,就连抽烟都那么酷,二少……你这舟车劳顿的从野战区回来,一定很累了吧?要不,悄悄给您捶捶肩、捏捏腿,然后再泡泡脚?” 【作者有话说】 ps:没事就多去爬爬墙,爱情这不就来了么? 第488章 他宠溺的不像样子,哄得她心底甜的 战擎州没理她。 他在这时将视线从李悄悄身上移开,落在朱翠翠的身上,波澜不惊的问道: “我听闻蒋孝霖要跟李萌萌解除婚约?” 提到这个,朱翠翠就有些一言难尽的回道: “是……我们家萌萌不争气,做了不可饶恕的蠢事,不怪孝霖那孩子要解除婚约。” 战擎州在这时将夹在手上的烟往嘴里送,无声地吸了两口后,又道: “他解除婚约说是因为笙笙?他们俩真的在谈恋爱?” 朱翠翠觉得自己不好评论主人家的事,于是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大小姐跟孝霖那孩子先前已经回来了,大小姐回了自己的房间……”欲言又止,“孝霖被你爸叫到书房去了。” 战擎州咬了下后牙槽。 他一早就觉得蒋孝霖不是个好的,果然不动声色的就把他妹妹的魂都给勾跑了。 他没说话,不过气场却悄无声息地变得有些冷拔。 朱翠翠一时摸不清他心底在想什么,她现在只想把李悄悄带着离开,于是便又开口,说道: “二少,您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音落,战擎州就掐灭烟头,对朱翠翠淡声道:“你可以走,李悄悄留下。” 此话一出,李悄悄菊花都紧了。 她紧张的不知所措,她好怕二少丧心病狂回头报复她,把她手上的皮给扒了。 她结巴道:“二少……” 战擎州看她那怂样,唇上勾起兴味的笑弧,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慌什么?这又不是小时候了,我还能真揍你?你不是说,要给我捶肩捏腿将功赎罪的?” 这么说,李悄悄就松了一口气。 她稍稍放松戒备,人从朱翠翠身后站了出来,不过人还是躲得战擎州远远的,“二少……你真的不会揍我?” 战擎州对她抬了抬下巴,明显不耐烦的口吻: “你再不跟我走,就是翠姨给我跪下我都要扒了你的皮,明白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 他步伐很大,李悄悄以前见识过他的疯,她很怵他。 因此,她害怕真将他得罪狠了,她跟她妈连年都过不好,于是跟朱翠翠打了声招呼后就连忙追了出去。 她排行老二,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妈给追着打的那一个。 所以,她跑的特别快,没多会就追上了战擎州。 男人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在她追上他的下一瞬就顿住了脚步并转过身来。 她一时没来得及收住脚,整个人都生生的撞进了男人无比宽阔的胸膛里,那坚硬的胸膛把她鼻子都给撞疼了,也撞到了她的泪腺。 她疼得摸着鼻子,抬头用泛着水气的杏花眼看着面前男人一张邪痞的俊脸,结巴道: “二……少,您……您怎么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来,我鼻子都快被撞掉了。” 战擎州看着她泛着水汽的眼睛,眸底溢出零星点的笑意,“你……今年几岁?” 李悄悄:“……我生日大,过完年我就19岁了。” 说着,就小声嘀咕道, “我妈说我不学无术,她打算过完年就把我嫁给开车的许麻子,她说许麻子虽然人丑了点,但为人踏实本分,我嫁给他不亏。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嫁人,但我要是不嫁人我妈就哭…… 哎,二少,要不过完年你把我带去野战营吧?我给你当跑腿代办的小弟,你给我开点工资,这样我有了正经的工作我妈就不会觉得我不学无术了。” 正说着,在房间待的坐立难安出来散心的战云笙在这时走了过来。 她不小心听到他们对话,便对李悄悄道: “悄悄。你没工作你可以找我啊,你别找我二哥,我二哥就是个没有温度的冷血,你跟他去野战营不是找虐的?你跑得快身手也不错,你给我当个生活助理吧,我给你开工资。” 此话一出,李悄悄就喜不自禁欲要朝战云笙跑过去时,她后颈的衣领一紧,人就被战擎州给揪住了。 战擎州将她大力拽到跟前,略带薄茧的手扣住她的脖颈不让她乱动弹,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我答应了。” 闻言,李悄悄撇了下脑袋,诧异的朝他投去一眼,“啊?”抿了抿小嘴巴,很是不甘心的嘀咕道,“我……我其实更想给大小姐当……” 她不敢吭声了。 因为男人落在她脖颈上的手掌用力,掐得她毛骨悚然。 她乖巧的闭上了嘴吧,皮笑肉不笑的对战云笙道: “大小姐,谢谢您的好意。我就是个手脚粗笨的丫头,我比较适合野战营那种地方,我就不到您面前给您添堵惹事了。” 战云笙看着那立在李悄悄身后的战擎州似是嗅到了什么, 她在这时对战擎州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般的道:“二哥,你该不会是看上悄悄了吧?” 战擎州冷笑,“她也配?” 他说完,就提着李悄悄衣领欲要离开。 不过,他途经战云笙时,停下脚步,侧首问她:“你跟蒋孝霖是真的假的?” 战云笙有点心虚,她目光躲闪着战擎州,说道:“要你管!” 她说完,就要拢着身上的长风衣跑走时,被战擎州一把给扣住了手腕,跟着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战擎州给拽到了身前。 战擎州目光透着一抹阴森的寒芒,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冷声对她警告道: “战云笙,你脑子让狗给啃了?蒋孝霖比你年长八九岁,他的鬼心眼比大哥都多,你跟他谈恋爱?他把你撕了吃了你还觉得他慈悲为怀……” 战云笙现在最烦的就是别人阻止她跟蒋孝霖在一起。 她觉得她不过就是谈个恋爱,但所有人都要指责她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她怎么能高兴? 因此,她连战擎州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他: “别说他有鬼心眼了,他现在就是恶鬼附体我都要跟他在一起,你管不着。” 战擎州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沉声道:“战云笙,等哪天你被他甩了的时候你别找我哭。” 战云笙好想用鼻孔看他,她愤愤的道: “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除非是我甩了他,他永远都不可能不要本公主的。” 说完,战云笙就推了他一把,气鼓鼓的一口气跑到了战西爵的书房门口。 她正欲要敲门,里面就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类似于书桌被掀翻又撞到了书架而引发的倒塌…… 战云笙几乎毫不犹豫,就一脚踹开了门。 比她想象的情况还要糟糕,整个书房里的书架全都轰然倒塌,离门口最近的是一张被摔断腿的椅子,椅子的拐角还沾着一块浓稠的鲜血…… 而那个额角流淌着鲜血的男人此时却依然站姿笔挺的立在那书桌面前。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清自己的父亲因为愤怒而猩红起来的凤眼。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她听自己的父亲对那站姿笔挺的男人无比狠戾的道: “我不想看到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战公馆。” 音落,那原本站立如松的男人便在这时身形微微动了一下,腔调是不容忽视的冷拔和强势, “为什么您就是不信我能护住她给她幸福?” 闻言,战西爵就怒极反笑: “你拿什么给她幸福?你的幕后是海城一霸霍振东,他旗下的幽灵和梦幻之城从前都是涉黑产业,近几年才由黑洗白渐渐走上正轨, 但,那些曾在他手上吃过亏的仇家全国各地遍地开花,你认霍振东做爷爷,虽能得到他的权,但无疑是把你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如果笙笙今后跟了你,你每天被仇家追杀死不足惜,可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若是有一根汗毛的闪失,你能担待得起吗?” 音落,蒋孝霖就言简意赅的回道:“我能。”顿了下,“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叫什么男人?” 此话一出,战西爵便知道想叫蒋孝霖松口放弃战云笙是不太可能。 他不想跟蒋孝霖把关系闹僵,这狼崽子已经成长了壮年且如今的势力不容小觑,若是真的将他逼狠了只会两败俱伤。 因此,战西爵在将胸腔里的怒火强压下去后,就对蒋孝霖道: “行,你想跟笙笙在一起可以。做我们战家倒插门,你跟霍老从此一刀两断,你父母的仇借用狼图腾的势力去报。” 音落,蒋孝霖就无比坦荡的对战西爵表态道:“我不会做倒插门。”顿了下,“且不能跟霍老断绝关系。” 说到这,便客观的对战西爵分析道, “因为根本就断不了。如果我现在强行跟霍老断绝关系,他一定会派人对我赶尽杀绝,毕竟于他而言我知道太多幽灵和梦幻之城的秘密,他不会放过我的。” 说到这,停了停,像是在平复着什么情绪后,继续有条不紊的说道, “我现在唯一能向您保证的是,我能护住笙笙,且有这个能力给她幸福。” 战西爵气的在这时暴躁的掀翻了书桌,怒道:“简直冥顽不灵!” 他掀书桌的动静,闹得很大,把安小七都给引过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满书房的狼藉以及额头受伤的蒋孝霖和立在玄关口一直都没有完全走进去的战云笙。 安小七是不太支持蒋孝霖跟战云笙在一起,但她当年跟战西爵在一起因为两边长辈反对吃了太多的苦…… 所以,她太了解这种感受对相爱的人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痛苦。 因此,她抬脚走进书房后就板着脸子对战西爵冷声道: “你发什么疯?我早就跟你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得了她这一时你管得了她这一世吗?我是不太赞同他们在一起,但若是他们真心相爱,你越是这样越适得其反。 要我看,你们两个都各退一步,给他们一个考验期,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他们能经得住考验,就让他们在一起算了。若是不能,到时候再说不能的话。” 顿了顿,换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语调,继续说道, “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不清楚吗?她当初为了南怀瑾那个小子不吃不喝跟我们闹绝食,她死活要嫁的现在还不是分了?她就是个心性都没长全的孩子, 她今天爱得要死要活的,没准明天就不爱了。她不爱了,就算孝霖一根筋的跟她纠缠她也不会跟他继续好的。 所以,你因为这点屁事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你看你把我的书房给弄的?战西爵,你今晚不许跟我睡卧房,你给我滚楼下打地铺去。” 战西爵被安小七这么一吼,根本就没心情再去管蒋孝霖跟战云笙的破事了。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随后走到安小七的面前,对她温声哄道: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翻脸了?不就是一个破书房?我等下就叫人给你修好。” 说着,就将目光从安小七不高兴的脸上移开,落在蒋孝霖的身上, “行了,你安姨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三个月为期,如果三个月内你们发生任何的不愉快或者是笙笙有任何的闪失,我决不许你们在继续在一起。” 闻言,蒋孝霖眉目未动,淡淡的口吻:“好。” 他说完,就对安小七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时,一转身就看到立在一米之外满脸都挂着泪水的小姑娘。 他先前被战西爵打伤了额头又打伤了脊背他都没有觉得疼,此时看着她哭成了个小泪人时一颗心都不可抑止的拧疼了一下。 他浓黑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两步就跨到她的面前,长臂越过她的头,手掌摁住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都摁在心口处以后,才低低沉沉的在她耳边道:“不哭了,嗯?” 他越是这样说,战云笙越是难过。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跟他要谈这个恋爱,男人就不会腹背受敌,所有人都逼他,他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早晚有一天会被打碎的。 她不要他疼。 她眼泪汹涌不止,浸透了他身上黑色的衬衫,低低而又颤抖的调子:“他打得你疼不疼?” 蒋孝霖扯唇,视线垂落在她黑漆漆的小脑袋上,嗓音温温淡淡的: “不疼。你哭,我会疼。”顿了顿,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不哭了,嗯?我们还没约过会呢,晚上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许是他的话起到了哄慰作用,也许是战云笙现在无比讨厌待在战公馆,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扬起脖子对他点头道:“嗯。” 音落,本来都消气的战西爵又有点恼怒了。 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板着脸子冷声道:“家里的饭菜吃不下你们?不许出去!” 音落,他胸口就被安小七给拍了一巴掌; “你自己没有一点烂漫细胞从不跟我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还不许他们年轻人做点年轻人该做的事?” 她凶完战西爵后,就侧首对蒋孝霖道: “我这个女儿被我们夫妇俩养的娇气了些,性子也娇纵,你既然选择跟她在一起,安姨别的不求,只希望你……一能带给她开心快乐,二能护住她平安一生,你能做到这两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蒋孝霖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便点头道:“好。” 安小七视线在这时从蒋孝霖身上移开,落在了战云笙俊俏的小脸上,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来的复杂情绪。 她既高兴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有了喜欢的人,也难过她长大了。 长大了,就意味着早晚都是要离开父母怀抱的。 她看了会儿战云笙,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战云笙擦了把红红的眼睛,听话地走到安小七的面前,乖乖软软的道:“妈。” 安小七抬手刮了下她挺俏的鼻子,温和的对她说道: “你从小就被呵护得好,你爸之所以反对你跟孝霖在一起也是为你好。孝霖这孩子命不好,从小爹妈就冤死了,身上肩负血海深仇,他能独当一面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踩在刀尖上走过来的。 他过得远比你想象的要艰辛,幕后是盘根错节的黑暗,一旦他捅破身份仇家无处不在,而你跟他在一起也会更加危险。 不过,架不住你们这对年轻人的相互喜欢,我这个做长辈的是希望你们能够长长久久平安一生的。所以,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就好好的对人家,不要总是使小性子,明白吗?” 这是战云笙记忆中,母亲第一次对她如此语重心长的说话。 她好像一下就明白了蒋孝霖此前对她说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道理。 因此,她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重重的点头道:“笙笙知道了。” 安小七扯唇,淡淡的: “别着急说知道,你年纪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别说你们小年轻了,就是我跟你爸这些年,还不是三六五的吵?所以啊,难得孝霖待你一片真心,你不要因为一时的不快就去吵着要分手,分手你有时可能是一句气话但是最伤人心的,明白吗?” 顿了顿,“当然,如果是不喜欢了不爱了,那一定是要分开的。” 这番话,蒋孝霖不知道战云笙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他知道,他很感激安小七。 遇到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如果不是安小七一开始将他带出地狱,让他来到战公馆,他就不会有今天。 蒋孝霖常年冰冷的一颗心,因为这点温情,而渐渐复苏起来。 …… …… 蒋孝霖的住处在战公馆的西跨院,院子是挨着朱翠翠一家子的。 战云笙陪他回西跨院处理他额头上的伤时,在西跨院的门口跟李萌萌撞上了。 李萌萌看到他们手挽着手出现,整个人就嫉妒的发狂,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 因为,她无比的清楚,她现在无论怎么闹都不能改变蒋孝霖要跟她解除婚约的决心。 与其让他更加讨厌自己,还不如见机行事,找机会拆散他们。 总之,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他们痛快,尤其是战云笙这个抢了她未婚夫的贱人,她更该死。 李萌萌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的暗芒,对蒋孝霖道:“伤到这么重。我那有药,我去给你拿……”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打断她:“不用了,我的男朋友我自己会照顾。” 战云笙将男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宣誓主权的李萌萌道, “李萌萌,我爸他已经同意我跟蒋孝霖在一起了,今后请你自重,你跟蒋孝霖的事已经翻篇了。” 顿了顿,“你可千万别做出什么下流事招惹我战云笙,否则,后果自负。” 她说完,就仰头对蒋孝霖道:“我们走。” 李萌萌因这话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实在是沉不住气,上前一步拦住她,讥讽道: “战云笙,他不过就是一个穷酸的破保镖,成天除了打打杀杀连句情话都不会说,你跟他在一起闷都要闷死了,你有什么可得意可嚣张的?” 战云笙扯唇,冷笑道: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不是不会说情话,他只是不跟你说情话而已。” 顿了下,踮起脚尖就在蒋孝霖下颌上吧唧的亲了一口,说道,“是吧,亲爱的?” 蒋孝霖知道她那亲爱的三个字是故意气李萌萌的,但心底还是因为这三个字而欢愉的不行。 他俊美不凡的脸上一出一丝薄笑,眸色是李萌萌从未见过的缱绻浓深,他嗓音更是宠溺的不像样子,“嗯。” 音落,李萌萌只感觉自己的脸犹如被人打了一耳光,痛的火辣辣的。 她越发的愤怒,言语越发的尖酸刻薄且胡说八道: “战云笙,就算他跟你说情话也是因为馋你的美色。我告诉你,你以为蒋孝霖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经常偷看我洗澡,还偷把我的内衣藏在枕头下面……”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云笙一耳光给扇歪了嘴, “这种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顿了顿,“下次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赶出战公馆,赶出盛京城,滚——” 第489章 他对她宠了,宠的只想爱他一个人 李萌萌已经被打的麻木了。 她最近接二连三的被扇耳光,也丢尽了脸面,她现在根本就不在乎脸不脸的,她现在只想恶心战云笙,让战云笙彻底不痛快。 因此,战云笙这一巴掌非但没有让她畏惧,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猖獗。 她几乎是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讽道: “战云笙,你就是现在把我给打死也改变不了蒋孝霖对我做的那些下流事实。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跟他拍拖了两年三纯情的连手都没拉过吧? 哈哈……我告诉你,别说拉手了,就是床,我们都上了不止四五次了。你是不知道,他在这一方面有多天赋异禀……每次都到大半夜……”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她说的都是事实,还举例说明, “这么说显得我空口无凭。你不信,你等下就去扒一下他的裤子,你看看他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半月胎记,他不仅屁股上有块胎记,就是肚脐眼下方也有一块,不过肚脐眼那个地方胎记并不明显。” 李萌萌后半句说的都是真的。 蒋孝霖屁股上确实有块半月胎记,小腹上也有。 这些李萌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偷看蒋孝霖洗澡时发现的。 正因为她后半句说的都精准无误,所以才恶心到了战云笙。 战云笙虽不知道蒋孝霖屁股上有没有胎记,但她知道蒋孝霖腹部上确实有一块。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从蒋孝霖从前因为保护她而受伤且就伤在腹部,医生在给他上药的时候她不小心看到的。 因此,她在李萌萌话音落下后,整个心情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她就是目光无比冷冽的睨着李萌萌得意的笑脸,许久后,她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强压心头涌起的酸涩,红着眼睛问身旁的蒋孝霖: “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蒋孝霖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目光缱绻浓深的看着她,静了几秒:“她胡说八道,你信她鬼扯?” “可她怎么知道你身上有胎记?” 蒋孝霖抬手,抚平她皱巴巴的眉头,微微俯身,薄唇在她不高兴的腮边亲了亲,有些无奈的口吻,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你要相信我,嗯?” 正因为蒋孝霖回答得太过于坦荡,战云笙心里才更加不舒服。 无论是何种原因,自己男人的屁股被别的女人看过,她就是没办法高兴起来。 但追究起来又毫无意义,毕竟都是从前发生的事。 战云笙抿了抿唇,冷静了几秒后,她对一旁看好戏的李萌萌讥讽道: “李萌萌,别说你从前跟他在一张床上叠过,你就是给他生过孩子……于我而言,那都是跟我无关的过去。 我战云笙在乎的是现在的他和今后的他……所以,你以为你说两句那些有的没的就真的能把我给恶心了?我或许会有些膈应,但都是暂时性的,不是么?” 音落,李萌萌就扯唇冷笑道: “啧~,战云笙,大家都是女人,你真的有自己说的那么大度么?你真的不介意?你就不会想,你身后那个每每抱着你亲昵的男人也曾像对待你这样对待过我……”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冽的打断:“够了!” 李萌萌被蒋孝霖清洌而凌厉的嗓音一下就被震住了。 她下意识的就去看男人的脸,结果对上就是男人一双无比愤怒而寒芒的眸光,顷刻间她整个人就抑制不住的轻颤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这个男人她认识了十多年,可此时此刻那么陌生,陌生的叫她感到无比的害怕。 李萌萌咬唇,没敢再吭声。 她看着此时已经走到她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眼底跳动着的暗芒,结巴道: “蒋孝霖……你该不会是要打我?你要是打我,你就不是男人……” 蒋孝霖冷笑,目光像看垃圾似的看了她一眼后,冷声道:“打你,都闲脏了手。” 顿了顿,强调补充道, “我看在翠姨的面子上饶过你这一次,下回你再胡说八道无中生有,你信不信,我叫人拔了你的舌头?” 李萌萌被蒋孝霖身上无比阴森的气场给吓到了。 她吓得眼泪滚出眼眶而不知自,但却始终咬唇没有说话。 蒋孝霖说完,就没再看她。 他目光收回落在身旁面色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寡淡的女孩脸上,眯了眯眼。 他胸腔里更是无法遏制的烦躁,但又无处可泄。 他无声的看了会儿她,才低低开口:“不开心,嗯?” 战云笙心里确实有点不高兴,她道: “我就是在想要怎么把这么个讨人厌的垃圾扫地出门,省得看见恶心。” 她说完,就抬脚朝西跨院里走。 蒋孝霖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视线收回,从新落在李萌萌的脸上。 李萌萌察觉到他在看她,便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的眼睛,结果对上的却是男人一双无比厌弃她的目光。 她胸口狠狠一颤,一颗心更像是被撕开了一般,有点疼,也有点恨。 她一想到自己是在这男人帝都的公寓失去了清白,搞得她现在都抬不起头来,整个人就越发的痛恨。 大概是真的痛恨到了极致,原本那些胆怯或者是害怕在这一刻通通化成了悲愤。 她目光冷冷的对上男人的目光,愤怒不已的质问道: “蒋孝霖,我现在都不禁怀疑我在帝都之所以被江景上给欺辱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此话一出,蒋孝霖就冷声讥讽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音落,李萌萌就拔高音落,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合理跟我解除婚约从而正大光明的追求战云笙。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 你区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保镖自知配不上战公主,但为了能得到战家的权势所以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战公主的心,为的还不是往上爬?” 越说情绪越激动, “一定是你暗中搞鬼,不仅搅黄了我跟你的婚事,你还搅黄了战公主跟南怀瑾的婚事,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吧?呵~,蒋孝霖,你城府那么深,心肠这么阴毒,你骗得了战公主却骗不了我的一双眼,你早晚都会遭报应的。” 蒋孝霖等她说完,在这时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并含在了嘴里。 他吮吸一口,一张额角还带着血块的俊脸很快就模糊在一团青白的烟雾之下。 明明他看起来那么阴森冷漠,可偏偏就是这股冷血以及无情的气场要命的蛊惑着她的心。 李萌萌喉咙有点发紧,心里暗想着,就算得不到她也要毁掉,反正她的人生现在已经一团糟糕了。 她咬了会儿唇,终于等男人抽完最后一口烟后,等到他对她波澜不惊的说道: “李萌萌,你内心戏真多。就算我跟你有婚约,就算她披上婚纱跟南怀瑾已经走进了教堂,只要我蒋孝霖想,我就能得到她,何须使用这些下作手段?” 说到这,他徒手掐灭猩红的烟蒂,凤眸轻蔑的看了她两眼,补充道, “我即便是上不了台面的保镖,但我也是凭借一身的功夫吃饭,你很高贵么?没有战叔对你们老李家的帮助,你现在还在山沟沟里喂猪放羊吧? 你这是过了几年物质优渥的生活就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战公主都没你这么盛气凌人,你这趾高气扬的态度究竟是仗了谁的势? 我本来,还顾忌着翠姨的面想帮你一把,让江景上想办法娶你过门,现在看来,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不成气候。”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萌萌等他完全走远,才惊觉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而她整个人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连站都站不稳,膝盖一软,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她半跪在地上,脑海里不停盘旋着蒋孝霖最后跟她说的那番话。 他说,他原本是要帮她嫁入江家的? 如果,得不到这个男人,就是能嫁入江家做江家少奶奶那今后过的也是人上人的好日子了。 可是……她自从回盛京后,江景上到现在都没有跟她联系过。 她要怎么办? 难道,她就这样坐以待毙? 不,她不要这样。 她要想办法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已经被战云笙看不起了,现在就连蒋孝霖都看不起她,她不能让战叔和安姨也看扁,她要振作起来,想办法联系江景上。 总之,她要两手抓,一手抓江景上,一手抓蒋孝霖。 她就不信她两头准备,最后都会落空。 这么想着,李萌萌就立刻满血复活,信心百倍了。 …… ** 那端,蒋孝霖回到西跨院自己的住处。 他住处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但,于光影朦胧中,他清晰的捕捉到那立在古井旁边的女孩身影。 她背对着身后的古井,目光看着不远处一块他寻常用来打花时间开采出来的菜地。 这个季节,菜地里只剩下萝卜和大白菜之类的,像黄瓜和番茄什么的都已经过季了。 他立在原处看了会儿她,最后在她抬脚走下菜地时疾步走过去。 他步伐大,几步就将她欲要跨入菜地里的身子给拉了回来。 他将她人拉回怀里后,便抬手扣起她的下巴,目光缱绻的望进她的眼底,低低的说道: “地里全是泥,衣服和鞋子会弄脏。” 战云笙几乎不来西跨院这边,上一次她来西跨院还是她十岁以前的事。 那次她冒冒失失的跑过来找他,他那会儿正光着上身用井水冲冷水澡。 当时她跑的气喘吁吁的结果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他就对她以下犯上的愤怒咆哮,把她给赶走了。 因为这件事,她好几天都没理他,日后就再也没来过他这边。 现在想起来,她似乎明白过来那时他为什么这么吼她,大概是恼她不懂得男女有别之类的。 战云笙思绪拉回现实,她昂起头,看了会儿男人的眼睛,便将整个人都偎进了他的怀里,脑袋在他心口的地方拱了拱,悠悠的有些不开心的道: “蒋孝霖,我突然好后悔当初把你赶到西跨院住了。我一想到你这十多年都是跟李萌萌住在一个院子我就浑身都恶心,本公主要是早知道会跟你恋爱,本公主就把你放到本公主眼皮子底下养着。” 这番话听的蒋孝霖有些忍俊不禁。 他手臂落在她的腰肢上微微收紧,跟着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整个人给提着抱了起来,是那种特别流行的女儿抱。 他将她抱起后,就朝黑漆漆的屋子里走。 进屋后,就关上门开了灯。 他将战云笙抱坐到沙发上,随后薄唇贴了贴她的唇,近似蛊惑的说道: “你不喜欢,我今晚就会搬出这里。” 战云笙小嘴巴在这时咬了口他的下巴,身体改为跪坐在他的怀里,一双小手缠在他的脖子上, “我不要。我爸正看我们两个不顺眼,你又不能住到我的院子去,你要是真的搬出去,我要是真的想见你还得跑出去,麻烦死了。” 蒋孝霖薄唇微微勾起,捧起她的脸,嗓音有点哑:“我们一块搬出去住,这样天天就能见到。” 此话一出,战云笙眼瞳明显的就惊愕了一下,她怔了怔,有点脸红的道:“……是要同居啊?”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我在西城有套房子,是自己置办的,打算将来用来做婚房的……”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打断他:“婚房?为李萌萌?” 蒋孝霖扯唇,嘴角是淡淡的弧度,笑得并不浓烈,但却给人一种十分缱绻宠溺的错觉。 他薄唇在她鼻尖上碰了碰, “房子是还没有跟她订婚前就已经置办好的。当时置办那套房子时,我只想着如果将来这里面一定要住个什么女主人,那就是公主殿下你吧,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是我的人还是我的领地都一样。但,你碰我,我愿意。” 战云笙被他的话给哄到了。 心底冒着甜蜜,眉眼都是弯弯的。 她扬起下巴,望着男人俯瞰下来的深邃凤眸,又软又乖的道:“蒋孝霖,你真腹黑。” 蒋孝霖看着她一张可爱又漂亮的小脸,情不自禁的在她唇上吻了吻,最后薄唇贴在她的耳根后, “想不想去看看那套房子?” 【作者有话说】 ps:嗯,蒋孝霖这小伙叽是真不戳~,另外,公子翻了下最近章评,因为战二少的事,好多愤意难平……其实大可不必,这对副本写完就意味着全文大结局,其他副本看情况吧,就这样。最后感谢追到这里的臭丫头们,能追到这里说明是真的喜欢这本书,群么(* ̄3)(e ̄*) 第490章 没有办法不爱你,只想爱你 战云笙被他勾起了兴趣,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小脸贴在他的下巴和颈窝的地方,温温的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去?” 蒋孝霖觉得她身上太软,软得想让他起了歹念。 他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掐出去,平复了几秒胸腔里的暗火后,起身站了起来。 他开了灯,突然亮起的灯将整个室内照得一览无遗。 他给战云笙倒了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上,随后才道:“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 因为突然亮起的灯,蒋孝霖脸上那些被战云笙忽略掉的伤口就渐渐清晰起来。 额角那块流血最多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他整张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但这些伤非但不影响他的英挺俊美,反而给他平添了一缕说不上来的邪痞感。 战云笙看着他结痂的伤口心脏就变得疼抽抽的。 她喝了口水,就把水杯搁在茶几上,然后走到那本要低头系鞋带的男人面前。 她走过去后,就弯下腰替他把散开的鞋带给扣好了。 等她扣好鞋带从新抬起头来时,便发现男人眼睛有些红,近似于因为浓深到极致而无法克制的感情溢出眼眶的那种红。 她有些怔然,仰头问道:“你怎么了?” 男人在这时手掌落在她的腰上将他往身前一扯,她整个人就撞入了他硬挺的胸膛里,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低低沙哑的嗓音, “公主殿下,我后悔了。我不接受你晚婚晚育的打算,我想早点结婚,嗯?” 战云笙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可她并没有挣扎。 因为男人身上有股无法言说的消沉,像是因为终年漂泊无依渴望温暖的那种孤独之感。 她抬手抱了抱他的腰,埋在他心口上的小脸呼吸有点不畅,所以发出的调子也有点闷闷的, “……等过了三个月考验期吧。我爸可不是一般好糊弄的。如果经过三个月的磨合期,要是我觉得我真的爱你已经爱到非你不可,我们就谈结婚的事。” 音落,男人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但没有说话。 战云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消沉,但她感觉他好像现在很……难过? 是因为她刚刚给他系鞋带让他记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么? 她想了想,在这时将自己的脑袋从男人的心口抬起,望着男人仍然是有些猩红的眸色,抿了抿唇,说道: “我帮你把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等处理完……”犹豫了两秒后,像是痛下决心般对他道,“等处理完我……就跟你去西城看房子,然后我们就同居。” 蒋孝霖看着她明显像是为了哄他而做出的决定,盘踞心口间的那抹消沉感很快就散开了。 他说了好。 …… 蒋孝霖那套房子是他在20岁的时候就已经置办好了,装修是半年前他自己亲自监工完成的。 这套房子坐落在西城环境最好的5a风景区附近,三公里外是闻名遐迩的西城山,西城山上的灵觉寺香火鼎盛,他将父母的骨灰就供奉在那里。 蒋孝霖将车子停好后,就推门下车。 他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那一侧给战云笙拉开车门。 战云笙下车后,便被眼前这座犹如宫殿式般的城堡给震惊住了。 她本以为男人口中的房子,大概也就可能是三居室那种高档小区,真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一处占地面积完全不输给古堡庄园的一处宫廷式庄园。 她看着沿着地势走向的路灯,又看了看远处城堡里亮起的暖色灯光,眼底难掩震惊的问着旁边的男人: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随便置办的房子?” 蒋孝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建筑风格,他更喜欢中式老建筑,尤其是四合院的那种。 但,身旁的小姑娘从小到大住的都是这样的环境。 他既然从一开始就准备要娶她的决心,当然不能在住这一块委屈了她。 因此,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便开口淡声嗯了一声,随后问道:“可还满意?” 战云笙从他身旁走到他的正前方,扬头看着他清隽俊美的脸,眉毛皱皱的问:“你自己买的地?” 男人垂眸看她,目光幽深且藏着一丝宠溺,淡淡的口吻:“嗯。”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咬起了嘴唇:“你……你哪来这么多钱?”虽这么问,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替霍老做事的?” “我17岁。” 战云笙眉头再次深深皱了起来:“17岁?就是那年我吵着要嫁给南怀瑾的那一年?” “嗯。” 男人音落,战云笙鼻头就有点酸, “你是因为看到自己跟我的差距想努力在财物上跟我们家门当户对,甚至想赶超南怀瑾的家庭背景,所以才替霍老做事的?” 音落,男人静了几秒,才对她坦言道: “也不完全是。但促成我愿意替霍老做事的确是当年你吵着要嫁给南怀瑾。我当年想得没那么全面,只想着如果我在财力上比不上南怀瑾那我这辈子就只能远远的看着你。” 说到这,便俯首深看着她的眉眼, “我不想远远的看着你,我想像现在随时随地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所以我答应了霍老的条件,替他做事。” 顿了顿, “不过答应替他做事,还有别的原因。我爷爷跟他是故交,我想仗着这份势力快速发展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人,更想替父母报仇雪恨……” 战云笙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的目光愈发的有些湿红。 蒋孝霖挑了下眉,长指刮了下她的鼻子,随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转过身去,指着他们正前方的城堡,淡淡的说道: “公主殿下,第一次见我们家的房子,开心点,嗯?”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又转过身,眼睛仍然是红红的。 她这幅样子倒是让蒋孝霖心中隐约烦躁,他很不喜欢她不开心的样子。 他眉头无声的皱了皱,静了几秒,温声对她道: “……心疼我?大可不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辛苦。很多事情,动脑子就可以,未必都是以身涉险……”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嗓音便哑哑的打断他: “可是……我有好多次看到你自己给自己清理伤口,有次还自己给自己挖弹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都是靠命换来的。” 蒋孝霖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轻笑道: “公主殿下,我做这些是为了哄你高兴,如果你不高兴我那些苦都白受了。” 顿了顿,俯首亲了亲她额角,低低诱哄道,“如果心疼我,就早点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嗯?” 战云笙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心口里,嗓音有点沙沙的,也很乖软, “蒋孝霖,你让我没有办法不爱你。” 蒋孝霖薄唇勾了起来,大概是真的高兴,乃至于自喉骨发出一声低低淡淡的薄笑。 他将埋在他怀里的小姑娘打横抱起,一路抱着她走进了这座藏于5a风景区的漂亮城堡。 这里自从装修好以后,他便已经安排人在这里负责打理了。 只是今天他带着她人过来,不想被人打扰,就遣散了他们。 他们过来时没有吃晚饭,蒋孝霖把战云笙抱回城堡里后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逛逛,他去厨房准备晚餐。 战云笙说了好,蒋孝霖想起来手机快没电便让她帮忙去充。 他将是手机递到她的手上后就去了厨房。 战云笙拿着手机走到智能充电柜区域,她不过是才把手机搁在充电区域,手机屏幕上就弹出两条短信。 都是李萌萌发来的。 战云笙倒不是故意要偷看,是不小心点开了,就看到了。 短信内容,一条是一张李萌萌跟蒋孝霖的‘亲密合照’,一条是文案。 文案的内容是:蒋孝霖,若是叫战公主看到这张照片,你猜她会怎么想我们? 战云笙看到这张照片确实恶心的反胃, 但想着这个女人如此不识抬举要是不把她给狠狠吊打一遍真是难消心头之恨。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压下这团恼火后,编辑一条短信发了过去:你想怎么办? 手机那端的李萌萌在看到这条短信时简直难以置信。 她本以为她发出去的短信一定会石沉大海,蒋孝霖根本不可能回她,但他偏偏回了。 这让李萌萌如同死灰一般的心一下就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她很快就编辑一条短信过去:我想跟你约个时间单独聊聊我们的事。 战云笙看完她这条发过来的短信后给她回了一个字:好。 那端,李萌萌看完这条短信后,问道:我想现在就见面聊,你在哪我去找你? 战云笙暗骂了句不要脸后,给她回:今天不行,明天吧。明天早上你到西城庄园来吧。 李萌萌不是没听过西城庄园,那个庄园早些年竣工的时候因为华丽的建筑而上过建筑版面的头版,她就是学建筑的,所以对西城庄园印象深刻。 但……她不知道,蒋孝霖这个穷保镖怎么会约她去那里。 因为心里困惑,她便问:为什么约在那?你明天要在那边办事吗? 战云笙只给她回了一个字:嗯。 她回完后,就锁屏,不再搭理李萌萌了。 李萌萌看完这条短信后,心底莫名对明天跟蒋孝霖的见面有几分期待。 她把手机搁下后,打开行李箱,从行李箱里摸出一个喷雾剂。 很小的一只瓶子,像香水似的。 这玩意儿是她花钱叫人从黑市上买的,卖给她的人说,这叫乖乖水,对喜欢的人喷一喷,肯定能心想事成。 她买回来后还怀疑过这东西的功效性,特地找了个流浪猫实验了一下,果然那猫中招后就…… 李萌萌想到这,眼底一闪而过阴狠。 成败在此一举,她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机会,就算得不到蒋孝霖的心,得到他的人恶心一下战云笙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李萌萌脸色就露出阴森的笑。 她正心里想的痛快,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是帝都那边的来电显示。 她静了一秒,隐约猜到了应当是江景上打来的。 事实上,这个电话确实是被江家父母放出来的江景上打来的。 江景上被父母关押的这几天,不吃不喝,江家父母就这么一个独苗,他们也不敢真把自己的儿子给逼死,所以才把他给放出来了。 江景上被父母放出来后,他对父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要么你们多李萌萌一个儿媳妇,要么从此以后你们就少我这么一个儿子。 总之,这话听的江父江母警铃大作,只得由着他,说是只要李萌萌是真心爱他这个人,他们也能忍这种穷酸的女人过门。 总之,初战告捷的江景上得了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奔赴机场,他打算飞盛京把李萌萌接回帝都过年。 他给李萌萌打这个电话时,人已经到了帝都机场。 电话接通后,他就喜不自禁的对李萌萌道:“萌萌,我现在人在机场,我去找你,明天我们见面说。” 李萌萌想起江家父母带人去她的大学里败坏她的名声心里就气的要死,她对江景上不可能热情。 但,她心里又想让江景上做她的备胎,所以就没真的对他冷淡。 她只是在江景上话音落下后,傲娇的说道: “你来找我做什么?孩子已经没有了,你爸妈又不喜欢我,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越是这么说,江景上越是觉得对不住她。 他在李萌萌话音落下后,就回道:“我马上要上飞机,就先不给你说了,你等我见面跟你说,乖。” 江景上之所以没有着急跟李萌萌说他爸妈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他想给李萌萌惊喜。 除此之外,他还想探探李萌萌,看她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 如果她不是,那她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喜欢。 挂了电话后的江景上又给蒋孝霖打了个电话。 响了老半天电话才被接通。 接电话的是战云笙,她嗓音甜美辨识度很高, “蒋孝霖在厨房给本公主做晚餐没空接你电话,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江景上就怔了一下,随后便稀奇无比地问道: “啧,蒋孝霖可以昂,他把你给搞到手了?” 战云笙觉得江景上用词很难听。 她气鼓鼓的道:“什么叫搞?” 闻言,江景上便对她打趣的说道: “就是提手旁给个高字,那个高潮起伏的高。”顿了顿,“本少爷跟蒋孝霖一块洗过澡,他本钱那么大,肯定能让公主殿下你跌宕起伏欲罢不能的……” 第491章 她心底甜的冒泡,对他道:没有办法 战云笙懒得听他开黄腔,凶巴巴地朝他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耽误本公主时间。” 江景上可不敢得罪战云笙这小祖宗,他见好就收。 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你等下跟蒋孝霖说一声,叫他夜里三点左右派人到盛京机场接一下我,我来接李萌萌回我们家过年。”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啧了一声,笑骂道: “江二狗子,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情种呢。你是跟江伯父江伯母斗争胜利了?” 江景上心情不错,他语调轻快,说道:“那是。也不看本少爷是谁。” 战云笙扯唇,似笑非笑般的问道:“你那么喜欢李萌萌?她有什么可招你惦记的?” 老实说,江景上也是个浪天浪地的纨绔,有过不少女伴,但那些女孩子都是爱他的钱,没一个真心的。 但,他觉得李萌萌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因此,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笑着回道: “虽然她长得不是多漂亮,勉强算是小家碧玉,但你不觉得她天真善良吗?我有次从他们学校经过,看到她给一个乞丐买了肉包子,还给流浪猫喂食。这种好女孩子太少了。” 战云笙真想对他翻白眼,她冷笑一声:“那你是没看到她提刀宰鸡的样子。”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不跟你说了,我等下会跟蒋孝霖说的,你记得把航班号发过来。” 她说完,就掐断了江景上的电话。 电话刚掐断,蒋孝霖的手机又响了。 嗯,虽然是陌生电话,但她认出来了,是沈佳妮的私人号码。 战云笙有点不高兴,她觉得惦记她男人的狐狸精太多了,她得尽快昭告圈子里的人,说蒋孝霖是她战云笙的男人,谁都不许惦记。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已经划开了接听键。 不等对方语,战云笙就先发制人,开口道:“是我,战云笙。”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沈佳妮表情明显怔了一下,她眉头皱了皱,淡声道:“我找蒋先生。” 战云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我是他女朋友,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沈佳妮挑了下眉,淡淡的笑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最近正好在盛京有通告,想起来蒋先生上次落在我那的外套想问问他,还要不要?要是不要了,我就叫人给扔垃圾桶了,要是还要的话我就给他送过去。” 战云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讥讽道: “你想钓凯子就钓凯子,扯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要是真心想还他的衣服,你不会快递吗?” 闻言,手机那端的沈佳妮就扯唇道: “战云笙,咱俩都是童星出道,打小就不对付,现在又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怎么办,我就是想跟你争,你不会争不起吧?” 面对沈佳妮的挑衅,战云笙只轻描淡写的说道: “沈佳妮,你演戏是我的手下败将,抢男人你更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告诉你,现在蒋孝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你插足进来就是小三……” 她话都没说完,沈佳妮就扯唇讥笑道: “战公主,别说他是你的男朋友了,即便他是你的丈夫那又如何?谁能保证结婚后就不离了?我就喜欢你家保镖那高冷又禁欲的范儿,我就爱做他的备胎,你能怎么着我?” 顿了顿,强调补充道, “噢,忘了跟你说了,你保镖落在我那的外套好像是你之前在国外参加服装活动特地给他买的……他要是真的在乎你,能把你送的东西随便落在另外一个女人那?” 战云笙被沈佳妮的话给气着了。 她深吸一口气后,冷笑道: “沈佳妮,你这自以为是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我家保镖大人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他之所以把那件外套丢给你,还不是因为上回你在服装展上走光了摔倒恰好撞到他,他觉得衣服脏了,所以才脱下来做了个顺水人情给你遮挡……” 事实上确实如此。 沈佳妮被噎到了,气得挂断了战云笙的电话。 战云笙气鼓鼓的把沈佳妮的电话拉黑后,就窝在了沙发上一个人生闷气,连逛城堡的兴致都没有了。 她生了会气,听到厨房传来男人做饭的动静,心情又好了一些。 惦记她男人的狐狸精虽然多,但又有什么要紧的。 看吧,男人只爱她一个人,只会给她一个人做饭。 嗯,他不仅给她一个人做饭,他还会给她豪掷千金盖城堡。 这么想着,她心情又美滋滋起来。 很快,她就哼着小曲噌进了厨房。 此时,蒋孝霖将清蒸鲈鱼放入蒸锅,听到她哼着小曲进来,薄唇微不可觉地往上翘起了一分。 他对着水龙头将手冲洗干净后,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奶酪棒,剥了壳后喂到她的嘴边,低声问道:“这么高兴?” 战云笙将喂到嘴边的奶酪棒一口吃到嘴里后,将把自己软软的小身子蹭到他的怀里, 她将嘴里的奶酪棒吃完后,将先前李萌萌、江景上以及沈佳妮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后,道: “我本来挺生气的,但后来想想你那么爱我,谁都不可能抢走,我就又高兴了。” 蒋孝霖看着她悄咪咪的模样,眯了眯眼,抬手托起她白嫩的下巴,嗓音透着一股不易觉察的严厉, “我并不是真的抢不走,明白吗?” 此话一出,战云笙原本还翘起的嘴巴一下就不高兴了,漂亮的小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仰着头看了会儿男人一张俊美不凡的脸,不开心的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会变心?” 男人长指她面颊上捏了捏,淡声道:“不会。” 听到他这么说,战云笙才皱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那为什么?” “因为……有时候深爱的人未必真的能在一起,有些时候,分开也是一种成全。当然,我跟你之间最大的阻力其实并不是来自于长辈这些外在的压力,而是彼此对彼此的忠贞以及信任。如果叫我知道,你被别的男人染指了……” 说到这,眸色已经冷冷地暗沉了几度, “我会宰了那个男人……再跟你同归于尽,你明白吗?” 此话一出,战云笙身形明显颤了一下,从她尾椎骨更是渗出一丝凉凉的汗。 她有点胆怯这样偏执近乎黑暗的蒋孝霖,她怔了好会一会儿,才说道: “……你这么强的占有欲,让我感到害怕。” 蒋孝霖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目光落在窗外,平复着眸底翻滚而出的暗色情愫。 他静默了片刻,待视线从窗外从新撤回后,他对战云笙低低淡淡的说道: “公主殿下,我从前只知道把对你的爱意深埋在心底,现在它狂涌而出后我便无法克制了。所以,你千万不能背叛我,明白吗?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战云笙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抱住了他的腰,温声软语的道: “蒋孝霖,你不要这样,本公主害怕……” 许是他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蒋孝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捧起她的脸,在她面颊上亲了亲, “我的错,我知道我不该有那样的想法……”但他也控制不住。 战云笙倒不是真的害怕他,而是害怕他这股偏执劲会折磨到他的心。 她想了想,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只喜欢你一个人,不跟任何男人玩暧昧……” 许是她的话哄到了他,他脸色好看了一些,并在这时将她抱着坐到了身后的餐桌上,对她道: “等鱼蒸好了就可以用餐了。”顿了顿,“等下我给战叔和安姨打个电话,说你今晚不回去。” 热恋中的情侣么,总是想分秒都腻在一起的。 战云笙确实不想回战公馆,她想留下来。 但,她觉得如果是蒋孝霖跟她爸妈打这个电话,她爸妈对他肯定颇有微词。 于是,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我等下给他们打,说是我自己不想回去的,不然他们肯定又说你心眼坏什么的。” 蒋孝霖揉了揉她的发顶,好笑的道: “傻不傻?你打,他们才会对我颇有看法,觉得是我怂恿你不让你回家。我打,只会让他们觉得我虽然此举过分,但也会觉得我为人坦荡,知道了?” 战云笙觉得自己在蒋孝霖面前就跟三岁小孩一样,她远没有他想得那么周全。 她迷恋的看了会儿他,随后点头道:“那好吧,不过等下我爸要是对你发脾气,你可别往心里去。” 蒋孝霖嗯了一声,“不会。他是你的父亲,是你敬重的长辈,他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怨他。”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情不自禁的道: “蒋孝霖,你怎么那么好?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好,你以前只会冷着一张脸,跟块臭石头似的,一点情调都没有。” 蒋孝霖有些好笑,俯首薄唇亲了亲她的唇, “以前你是公主殿下、是主子,我是属下,我敬着你也克制着距离。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我只想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你看,我也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些,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没有情商的直男,明白了?” 这话听得战云笙都想把心剖给他。 她觉得她这辈子完了,她要是死也是死在这男人手上的。 她看了会儿他,悠悠的口吻:“蒋孝霖,你真的让我没办法不爱你了呢。” 男人捏了捏她的鼻子,轻笑道:“公主,你要记得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知道了?” “嗯。” 吃完晚餐,洗完碗筷后,蒋孝霖就给战西爵打了个电话。 如男人所料那般,她父亲虽对此举诸多不满,但发了一通怒火后,还是由着他们了。 结束通话后,男人就领她上楼去了。 是不是婚房她不知道,但她被男人牵着手推开门走进卧房的那一瞬间,她生平第一次涌出想要披上婚纱的念头。 卧房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装修的,温馨不失烂漫,烂漫又不失风情,就是第一眼看上去很舒服,像置身于融融春日里嗅着桃花香,叫人无比欢喜。 蒋孝霖看着她翘起的唇边,就知道这样的装修她是喜欢的。 他看了会儿她,对她温声道:“你晚上住在这间,我住隔壁。” 战云笙现在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再就是他爸妈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了,她觉得他们两个就算是躺在一张床上发点什么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也能接受。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仰着小脸对他娇滴滴的道: “你不是说同居的?那分开睡,还叫什么同居啊?” 闻言蒋孝霖眸色便深深的眯了起来,他长指拨开贴在她面颊上的长发,嗓音有些暗沉, “……不好。我怕控制不住,会伤了你。” 闻言,战云笙脸蛋便有点红,她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亲了亲,“我不怕……”顿了顿,“我也愿意。” 这种事,身为男人的蒋孝霖不是不想,他是太想所以才格外谨慎和珍惜。 他长臂勾起她的腰肢将他拽进怀里,俯首将她吻住。 长久,他看着眼底都扑上一层湿漉漉水汽的小姑娘,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愿意,但我觉得太草率了,再等等。”顿了顿,喉骨微微耸动了两下,“你要是一个人害怕或者是睡不习惯我可以等你睡着再去隔壁休息,嗯?” 被人宠着和被人珍惜的感觉是幸福很甜蜜的。 战云笙一颗心都甜的冒泡了。 她乖乖的嗯了一声,“好。” 蒋孝霖去给她放洗澡水。 放好洗澡水出来后,又给她拿了换洗的衣服,在催她去泡澡时,他装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霍香打来的。 嗯,犹豫了两秒后,正准备挂断时,战云笙撇到了他这个来电显示。 她眉毛皱了皱,小嘴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她怎么那么厚脸皮,你都说不喜欢她了她还要来骚扰你……”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想着没准是霍香找他有什么事,于是又道,“你接吧,没准是你妹妹出了什么事。” 第492章 她一撒娇,他便心软而不舍了 难得她能替他考虑,蒋孝霖摸了摸她白嫩嫩的小脸, “水已经放好了,换身的衣服在储物架上,你平常用的那个牌子的身体乳跟沐浴乳放在一起,你洗完澡擦完水可以先涂抹身体乳……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等下就叫我,我不走。” 他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战云笙也都一一答应着。 蒋孝霖等她去了盥洗室后,才将电话回拨了出去。 霍香是秒接他的电话。 蒋孝霖开门见山,沉声问道:“什么事?” 霍香这会儿在海城医院。 她立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海城繁华夜景,眼底一闪而过阴毒,说道: “你妹妹出现了先兆性流产,现在人在医院,孩子能不能保住很难说。我本来想明天给你打这个电话,但医生说你妹妹心脏上长了个粘液瘤,建议是尽早手术。” 此话一出,蒋孝霖眉头就沉沉的皱起。 他似乎仍然平静,惟有嗓音比先前更清冷:“我会搭乘最早一班飞海城的飞机,你帮我照顾好她。” 闻言,手机那端的霍香唇角就微微上扬了一度,嗓音不便喜怒的回道: “还是算了吧,你今天才到的盛京,这转身又飞回来,你不觉得累我都心疼你累……”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打断她:“照顾好她,我明天早上到。” 说完,不给霍香回应的机会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立在原处足足站了七八秒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他朝浴室的门看了过去,几乎么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抬脚走上前去。 里面正在沐浴的小姑娘应该心情很好,她嘴里哼着前阵子她演的古装剧里的逍遥曲,时不时的玩弄着水花。 蒋孝霖在浴室门口站了足足十多秒才敲响了门,随后是他抱以歉意的嗓音: “公主殿下,我……有事现在需要离开不能陪你,等下我会让梁召过来陪你,如果你觉得我不在这里你就不想住在这的话就让梁召送你回去……” 此话一出,原本还哼着歌的战云笙心情一下就跌到了谷底。 她静了两三秒后,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蒋孝霖对她坦言,道: “……是烟烟。她出现了先兆性流产,心脏还长了个粘液瘤,我不放心,得飞一趟海城。” 他说完,过了约摸三四秒后,才从浴室传来女人一声故作轻快的调子,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来回跑折腾了,等下让梁召过来陪我就行。”顿了顿,“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蒋孝霖不清楚蒋烟烟什么情况,他听得出战云笙话里的不舍,便对她道:“尽快。” 说话间,浴室的门就被女人突然拉开了。 她大概是怕他立刻就走,所以只草草的在身上裹了件浴巾,别说身上的水滴没来得及擦就脸上的都没有。 蒋孝霖看到她这幅样子,是下意识的从离他最近的货架上取下吸水的浴袍给她裹上。 他给她裹上浴袍后,又抽出一块吸水毛巾给她擦发头。 边擦头发的过程中,他言语里隐隐藏着不悦, “房间的暖气才开,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怎么就改不掉?是忘了在帝都生病吃药打针的苦日子了?” 战云笙阻拦他给她擦头发的动作,仰着脖子有些委屈的对他说道: “我是怕你马上就走掉了,所以想才跑出来的。” 她带着点不舍的口吻,眼圈都有点红了,“我舍不得你走。” 抿了抿唇, “但我又不能不让你走。我还担心你来回折腾会累着自己,你等下上了飞机后记得在飞机上睡一会儿,等飞机平安降落后给我报个平安。你也不要着急回来,等你妹妹情况稳定了,你休息一下再回来,反正我最近不拍戏在休假,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是有时间的。” 她越是这么乖顺和体贴,蒋孝霖才越觉得愧疚。 是他将她哄到西城庄园来的,也是他将她留下来过夜的,结果却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蒋孝霖俯首亲了亲她的额角,嗓音有些沙哑的对她道:“抱歉,让你难过了。” 战云笙听出他话里的愧疚,便对他摇头道: “不要道歉,你又不是故意丢下我的。你妹妹情况应该蛮严重的,你快让下面的人订机票吧,别耽误了行程。” 蒋孝霖嗯了一声,便摸出手机给下面的人打了一个电话让其帮忙订机票。 打完电话后,他从新将战云笙抱回浴室,浴室比卧室暖和。 他将她人抱坐在洗水台上,实在是被她磨人的眼睛看得心头发紧,一时间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以及行为。 这种事,有时候一旦开始,想刹车很难。 但,蒋孝霖可以。 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候,及时止损。 他将她已经退至腰窝处的浴袍拉回,将她脑袋摁在他起起伏伏的胸口处,平复了几秒后,他薄唇贴在她的耳处,嗓音是动情后的沙哑, “乖~我该走了,你再去泡一会儿,等我回来,嗯?” 战云笙整个身体还是因为先前蒋孝霖的点火而有些轻颤。 她小脸在他心口的地方蹭了蹭,温温软软的调子,“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闻言,蒋孝霖便将她从水台上抱下来。 他俯首看着她潋滟水润的双眸,淡声道: “发短信吧,等我到那边天都快亮了,你不要熬夜,洗完澡就早点睡。”顿了顿,“等你明天早上醒后给我发短信,我给你打过来,嗯?” 战云笙想了想,温温的嗯了一声,“好。” 蒋孝霖看着她有点不开心的脸,心头有些发紧。 他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从情窦初开以后就将她放在心上的。 以前,他经常去海城处理事务,都是那种一离开就是三五天的,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不舍。 这会儿看她恋恋不舍的样子,若非是怕路上来回折腾会累着她,他其实是想将她寸步不离的带着的。 蒋孝霖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奈。 他微不可觉的轻叹了一声,随后想起江景上要住到这边的事,便对她道: “江景上后半夜会到,我已经给他安排了酒店,他若是厚颜无耻找到这别接待他,等我回来再说。” 提到江景上,战云笙就想到李萌萌那个短信: “江少这次过来是为了李萌萌。但,我觉得李萌萌心术不正实在是配不上他,我想让江景少看清她的面目,让他见好就收……” 顿了顿,“所以,你还是让人把他接到这边吧。等明天上午李萌萌过来找你时,正好让江景上见识一下她一边惦记着你一边又吊着他的下作样子……” 蒋孝霖不想让战云笙处理这些脏事,但想着如果他不在身边她肯定觉得无聊,因此便答应了, “你喜欢那就这样。” 两个人又腻了会儿,蒋孝霖就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离开了西城庄园。 他走后没多久,梁召就到了。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说了会儿话,战云笙等到蒋孝霖上飞机的短信后就上床睡觉了。 梁召则在楼下守着。 蒋孝霖走后,吩咐梁召多派些人手在暗中保护着,这会儿保镖都还没过来,所以她不可能睡。 约莫一个小时后,来了七八个保镖后,她才准备回房休息。 只不过是,有人给她打电话。 是南怀瑾。 梁召皱了下眉,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南怀瑾的电话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南怀瑾有些哑沉的嗓音:“梁召,你跟笙笙在一起吗?” 闻言,梁召便冷冷的道: “南少,且不论您现在已跟我们家公主解除婚约了,就算没有,这么晚了你见她也不合适,她已经睡了。” 此话一出,南怀瑾便知道梁召是跟战云笙在一起的。 自从战云笙把他手机拉黑以后,南怀瑾这几日满脑子都是战云笙从前待他的好。 他很后悔,因为傅柔那个下贱胚而白白辜负了战云笙的心意,所以他从帝都追到了盛京就是想当面跟战云笙说句对不起,以及表达想要挽回她的决心。 总之,他这次来盛京不追到战云笙他是不打算走的。 因此,他在梁召话音落下后,便开口道: “我在战公馆门口,如果她已经睡了那就烦请你明天早上跟她说一声就说我想见她一面。如果她没睡,也烦请你告诉她一声我明天还回来,直至她见我为止。” 闻言,梁召就想冲南怀瑾翻白眼。 她几乎是在南怀瑾话音落下后就对他冷冷的道: “南少,你还是趁早死心吧,我们家公主已经跟霖爷在一起了,且他们俩的事已经得到战叔和安姨的同意了。” 说完,也不给南怀瑾回应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手机那端的南怀瑾整个人都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的整个胸腔久久都难以平静。 他有想过他跟战云笙解除婚约以后,战家会给战云笙从新安排订婚对象, 那个人可能是南洋夏家的长公子夏行川,也可能是燕西京燕四爷的儿子燕如故,独独没想到会是蒋孝霖这个保镖。 南怀瑾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战云笙新的对象是跟他身份背景旗鼓相当的燕如故或者是夏行川,他都能接受,唯独接受不了蒋孝霖。 蒋孝霖在他眼底就是个身份不起眼的保镖,他有什么资格给战云笙幸福? 就凭他那一身功夫? 南怀瑾越想越不甘心。 他在这时将目光从战公馆撤回,对驾驶座上的助理道: “我听闻奶奶说,蒋孝霖父母从前也是蒋氏一族的血脉,你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助理:“是。” “回酒店吧。” …… ** 这一晚,战云笙睡得不踏实。 天还未亮,她就醒了。 她睁开眼,看了会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又看了看窗外。 天青色,天还未大亮,天边隐隐从云层泄露出一缕霞光,微弱的光晕浅浅穿过窗幔,落在了梳妆台上。 她昨晚都没有认真看过这里,此时借着这一缕不太明亮的光线她打量着梳妆台。 梳妆台的配置是跟她在战公馆闺房所用的几乎分毫不差,就连化妆品收纳盒里的口红色号都跟她在战公馆用的一模一样。 她母亲时常跟她说,细节见人品,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对你好,从细节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 如今看来,她母亲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将她小心呵护着呢。 战云笙心里冒出一缕说不上来的甜蜜。 她在被窝里摸了会儿,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后,恰好是男人下飞机的时间,于是她很快翻出男人的手机号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并传来机场人潮如织的喧哗声,跟着才是男人略显得疲倦的嗓音, “昨晚没睡好,这么早就醒了?” 战云笙在这时反趴在枕头上,嗓音有点闷闷的,“可能是认床,所以睡得不踏实。” 此时的蒋孝霖已经走出机场并上了一辆来接他的车。 他坐到车上后,便淡声道: “你生理期就这两天,也可能是因为雌激素紊乱导致的失眠。你再睡会儿,这两天别贪凉,我嘱咐了小召给你提前煮红糖水,你不要任性不喝,非得肚子疼得受不了了再吵着喊疼,嗯?” 被男朋友时刻关心和哄慰的感觉实在是太甜蜜了。 战云笙心情好得不行,眉眼弯弯的:“我知道了,你怎么样?上了来接你的车了吗?” “已经上车了,四十分钟后会到海城医院。” 战云笙有点心疼他舟车劳顿。 她嘱咐他再忙也不要忘了吃饭什么的,因为蒋孝霖突然有重要的电话就跟他结束了这个通话。 虽然还没有跟男人聊够,但想着男人事情那么多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管她,她就觉得自己得懂事点不能太黏他。 这样想着,战云笙心情又好了一点点。 因为心情不错,她精神无比的放松,又睡了个回笼觉。 差不多上午九点的时候,她被梁召从床上强行挖了起来。 回笼觉么,肯定是越睡越不想起的。 战云笙被强行挖起,她起床气很大,她凶巴巴的冲梁召吼:“干什么啊?本公主正在做美梦呢。” 梁召给她喂了一杯热水,一句话就将她的瞌睡虫给驱散了: “李萌萌那个狐狸精已经到庄园大门口了,你猜保安通过智能扫描仪在她身上扫描到了什么?” 战云笙坐了起来,下意识的问:“总不至于是什么情趣用品吧?难道她是有备而来,特地来勾引蒋孝霖的?” 此话一出,梁召就给了她一个赞的眼神,说道: “可不嘛。她包里不仅有不明的情趣喷雾,还有助兴的黑蕾丝什么的……反正,她是有备而来,我就没见过比她还不要脸的女人。” 战云笙扯唇:“啧~,本公主这次非得扒了她一层皮,让江景上看清她的嘴脸,让这个贱胚子鸡飞蛋打。” 第493章 想给你幸福,想爱你一辈子 战云笙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收拾李萌萌的。 所以,她在这时起身下床,问梁召:“那个……那个江景少他现在在哪里?” 梁召回道: “按照您的吩咐我派人将他接到这边来了。不过昨晚他飞机晚点等到庄园这边都已经凌晨五点了,他这会儿还没起呢。” 战云笙唔了一声,道:“等下我跟李萌萌正面pk的时候,你就叫人去把江景上给弄起来,让他在暗中看好戏就行。” “好的,公主殿下。” …… 十分钟后,李萌萌跟在一个保安身后走进西城庄园里。 她边走边看,边看边心底无比羡慕。 这庄园盖得比古堡庄园还要富丽堂皇,也不知道是哪个大金主的宅子,要是能让她睡一晚她做梦都能笑醒。 心里这么想着,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领着她往城堡那边走的保安, “保安哥哥,我瞧着你有几分眼熟,你是蒋孝霖的属下吗?” 保安的确是蒋孝霖的属下,他对李萌萌道: “我在霖爷手下干了好些年了,你是霖爷那个未婚妻李萌萌李小姐吧?” 此话一出,李萌萌心底就有几分高兴,“是啊?他跟你提过我啊?” 保安道:“那倒没有。是我们哥几个八卦,好奇霖爷的私生活,所以就打听了一下。” 说着,就想到了什么,问道:“不过……我听说霖爷好像已经跟你分手了,这事是真的假的啊?” 这话一出,李萌萌脸色就不高兴了。 她道:“没有的事,我跟他好着呢。” 那保安噢了一声,对此没多怀疑,就是特别羡慕对她道: “那李小姐你命挺好的。别的不说,你将来跟我们霖爷结婚,那过的肯定是穿金戴银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这话听得李萌萌就扯唇轻笑道: “说得好像跟他结婚就能过上阔太太生活似的。我就是图他这个人,我还不清楚他的收入?他赚的那些钱过日子肯定是够的,穿金戴银我看还是算了吧。” 闻言,那保安就反驳她,道:“怎么会?我们霖爷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你看到这个庄园了没有?” 李萌萌挑眉:“怎么了?这庄园还是能他的?” 保安无比自傲的道:“这庄园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咱们霖爷设计的……” 他话都没说完,李萌萌就打断他: “别吹大牛了,他就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保镖,他能设计什么房子?就算是他设计的又什么可骄傲的?他顶多就是个盖房子的人,真正厉害的是这里的主人,那才叫人羡慕呢。” 保安听出她言语里对蒋孝霖保镖这个身份的嫌弃,一下就对她颇有看法,甚至是觉得她配不上他们家霖爷。 因此,保安小林子不想跟她聊天了,剩下的路全程冷着个脸。 李萌萌也没功夫跟他聊天,这个庄园太漂亮了,她都来不及欣赏风景哪有功夫跟一个臭保安说话。 等她快走进那座富丽堂皇的城堡时,一时间心头涌起几分不明的忐忑这才又询问保安小林子, “那个……蒋孝霖他人真的在里面吗?” 音落,小林子就道:“我们霖爷昨晚有事飞海城去了,不过公主殿下在里面,她让我带您过来。” 此话一出,未等李萌萌语,战云笙在这时就从城堡里走了出来。 她穿的很居家,姜黄色毛衣,一双笔直的腿包裹在牛仔裤下,脚上是一双帆布鞋,整个人清纯漂亮得不像话。 李萌萌看到她,心里就跟吞了颗手榴弹似的,瞬间就因为愤怒而红了眼睛。 她目光通红地看着战云笙:“昨晚用蒋孝霖手机回消息的是你?” 战云笙扯唇,淡淡的:“是啊,怎么了啊?”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怒道:“你看到我给你发的跟蒋孝霖的合照你就一点不生气?” 战云笙挑明,讥讽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你从前就是跟他上过床我也不介意,我要的是现在和今后的他,又不是过去的他。人的日子都是往前看的,又不是往后看的……” 她话都没说完,李萌萌就情绪无比激动的打断她: “战云笙,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介意?你看到我跟他如此亲密的照片你一点都不膈应?实不相瞒,我跟他拍了很多比这个还要过分的照片?要不要我现在就发给你看看?” 音落,战云笙就冷笑道: “啧~,李萌萌亏你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学生,你怎么那么脑残?你p出几张跟蒋孝霖的裸照我就能上当受骗如了你的意跟他闹分手了?” 顿了顿,语调一转,换了个话题,循循善诱的口吻, “怎么?你就那么爱蒋孝霖啊?我听说,帝都那边的江少为了你可是跟家中父母闹绝食的,比起他待你的一片真心你就一点都不感动么?” 此时已经气昏头的李萌萌完全没注意到此时不远处已经出现的江景上,她只是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愤怒不已道: “我为什么要感动?我又不喜欢他。要不是因为他,我能跟蒋孝霖分手?讲真的,战云笙,我真是不怕你嘲讽我爱慕虚荣,就江景上那种花花公子哥,我要不是看他家底厚,不用他爸妈出面我自己就把孩子给流掉了……” 战云笙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她,讥诮道: “所以说,你对蒋孝霖是真爱,对江景上半点感情都没有了?你之前跟江景上玩暧昧,完全是因为他家底厚喽?” “不然呢?江景上就是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大少爷,他爸妈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嫁过去也是个丫鬟命是他们的出气筒。江景上就是个废物,要不是他护不住我,我当时也不会流产。 现在我连孩子都没有了,我跟他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我与其要一个什么都听父母摆布的男人还不如跟蒋孝霖重修旧好,至少蒋孝霖很男人……” 她话都没说完,这时江景上从树冠后走了过来。 他看似在笑,其实眼底却藏着很深的戾气。 他走到脸都吓白了的李萌萌面前,对冷笑道: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跟我在一起过?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也是因为看中我们家的财富,是么?” 此话一出,李萌萌整个人就已经慌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企图想解释点什么,结果说什么好像都苍白无力,她只是眼睛通红的看着江景上。 江景上见她没说完,就知道他看走眼了。 他本来还以为她跟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不一样,原来也不过如此,垃圾。 他现在多看她一眼都恶心,于是目光从她脸上撤回,冷声道: “李萌萌,你知道我这次来盛京是为了什么吗?” 李萌萌看着男人眼底苍凉的冷色,心头涌起无名的慌张和不安,她下意识地结巴问:“是……是为什么?” 江景上在这时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抽了会儿,沉声道: “我来是接你回帝都到我们江家过年的。我已经说服父母接纳了你……”说到这,就冷声讥笑了一声,“呵~,现在看来,是你不配。” 此话一出,李萌萌膝盖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她连忙跪着爬到江景上面前,哭着道: “不……不,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试着处处看,我都是被战云笙给气糊涂了。是她故意拿话刺激我,我……” 要不是因为绅士,江景上现在都恨不能抬脚把她给踹出去。 他将自己的腿从李萌萌手上抽回,并向后退了两步。 他做完这个动作后,就对她抬了抬下巴,“知道这座庄园的主人是谁么?” 李萌萌心头一荡,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是你的吗?”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那她差点就是这个庄园的女主人了。 江景上的话很快打破李萌萌的幻想,“不是。”顿了下,“是你眼中那个穷酸保镖蒋孝霖的。” 说到这,就微俯身,抬手扣起李萌萌白嫩的下巴,似笑非笑般的补充道, “啧~,看看你这幅贪婪的恶心嘴脸,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你瞧瞧,要不是你这么贪得无厌,你最差也会混个江家少奶奶的名分,命好的话,就是蒋孝霖的女人了,是这座庄园的女主人了。” 李萌萌根本接受不了自己鸡飞蛋打的结局。 她一下就疯了,捞起花园里一块青砖就朝战云笙脑袋飞砸过去。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拜战云笙所赐,她就是死也要拖战云笙下地狱。 因为李萌萌是突然发疯,且战云笙离她最近,战云笙避闪不及整个人就被她用砖头给打中了后脑勺,跟着她人就头昏目眩的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就连将战云笙打昏了的李萌萌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 她整个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把战云笙打昏而瘫软在地,心里更是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叫嚣——她完了。 警察将李萌萌带走时,战云笙已经苏醒了。 但,因为那砖头打伤了她的后脑勺还流了不少血,她整个脸色都不好。 她趴在病床上,忍着头皮上的疼,对梁召道: “千万别告诉蒋孝霖,他妹妹的事已经足够叫他烦心的了,要是被他知道我这边也出了事他肯定要担心死。” 从战云笙昏迷到醒过来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所有人都担心她的伤势就没人去通报给蒋孝霖。 梁召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回道:“我们都吓死了,哪有功夫想起来去告诉霖爷。” 顿了顿, “我们也不敢,您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他要是知道回来第一个就能扒了我跟小林子的皮。”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是不知道江少有没有大嘴巴跟霖爷说。” 提到江景上,战云笙便问:“江景上他人呢?” “他配合警方去绿口供了。战叔和安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回李萌萌那坏胚子准得坐牢。” 战云笙疼得懒得说话,她恹恹的: “就怕翠姨求到我爸那,这牢估计是做不成。不过,估计能把他们一家赶出战公馆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说话间,得知她出事的南怀瑾就到了。 他之前被蒋孝霖派人打伤了腿,养了这么些日子只能靠轮椅代步。 他是被人推着进来的,战云笙看到他就堵心,眉头皱巴巴的对他道:“你怎么来了?” 短短数日不见,南怀瑾莫名觉得此时即便是躺在病床上周身都显得狼狈不堪的战云笙仍叫他眼前一亮,美的过分。 好像,比他从前所见的每一次都要漂亮,甚至是妖媚。 或者是因为他从前被傅柔迷了心窍而忽略了她的美,所以当他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时才会有如此的视觉惊艳。 南怀瑾不动声色地压下眸底的惊艳之色,对眉头始终皱巴巴看着他的战云笙道: “知道你伤了,所以来看看你。” 战云笙看到他,就想到自己从前眼盲心瞎,竟然会为他这种男人掏心掏肺。 因此,她不可能对南怀瑾有好的脸色。 她几乎是在南怀瑾话音落下后,就冷冰冰的道: “南怀瑾,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话直说,我这人最讨厌拐弯抹角的。你直接说,这都快年底了,你还拖着一条受伤的断腿不回你们海城的蒋家特地跑来找我,究竟想干嘛?” 南怀瑾多少都了解一下战云笙的脾气。 因此,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表明自己此行的来意。 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战云笙,嗓音是低低缓缓的,极具蛊惑力: “笙笙,我来找你,两件事。第一件,是给你道歉,从前是我有眼无珠辜负了你的真心,对不起。第二件,是我想追回你,想跟你结婚,想给你一辈子幸福。” 顿了下,重点表明自己追求战云笙的决心, “只要你一日没有结婚,我就会追求你一日。” 战云笙扯唇,忍着后脑勺伤口上的疼,对南怀瑾讥笑道: “南怀瑾,你的歉意本公主收下了。但你的追求,还省省吧,本公主觉得恶心。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战云笙将恶心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了南怀瑾的心口,使得他整个胸腔不可抑止的泛起了涩意。 他目光变的有点红,看了会儿战云笙片刻,低声冷笑道: “难道你从前爱我的心意都是假的?才短短几天而已,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了么?” 第494章 想他,想被他疼,想被他宠 他这样说完后,静了几秒,又道:“你好好养伤,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就让助理推他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没多久,闻讯赶来的战西爵跟安小七就到了。 安小七一看战云笙后脑勺上伤口的血都溢出了纱布,当下就冲战西爵发飙: “战西爵,都怪你,都是你引狼入室,我早就跟你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李铁柱那种人他能生养出什么好的后代? 你想报恩,你直接给钱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把朱翠翠一家子给弄到我们家来?你看看,笙笙伤的?从小到大,我虽气她淘气也时常教训她,可是我何时对她下过这么重的狠手?” 战西爵也没想到李萌萌平时看着挺讨巧的竟然会因为争风吃醋干出这种事。 他任由安小七骂了会儿,看着趴在病床上小脸皱巴巴的战云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蒋孝霖根本就不是你的良配。你看看,你才跟他在一块就因为他遭了这样的罪,活该被李萌萌打,谁叫你自己没出息抢她的未婚夫?” 说到这,眼看安小七又要跟他发飙时,他连忙表态,道: “我已经跟朱翠翠打过招呼了,就这两天,她就会搬出战公馆。” 顿了顿,视线从战云笙气鼓鼓的腮帮子上撤回落在安小七气红的眼睛上,温声哄道, “行了,你说,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都听你的,嗯?” 安小七是真的心疼孩子。 战云笙和战擎洲是她当年冒着生命危险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生下来的,这两孩子就是她的命。 她拿命换的两个孩子,一个被李萌萌给打伤了,另外一个竟然跟朱翠翠另外一个女儿李悄悄鬼混在了一处,说什么安小七都不想在看到朱翠翠一家子留在盛京的。 因此,她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我知道朱家人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我不拦着你报恩甚至是赞同你报恩,但我决不许她们恃宠而骄欺负到我的头上来。这样,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回兰城定居吧。” 战西爵眯眼,“一定要这样么?” 音落,安小七就不想跟他说话了,但这事又不能不解决。 因此,她拿出自己强势的态度,对他冷声宣判道: “行,你要养着她们一家人我没意见,从今天开始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詹姆斯庄园,我回娘家住。娘家住够了我就回南洋住,反正最近师叔他来电话说还想我来着,你不心疼我和孩子,自然有人心疼我们……” 此话一出,战西爵脸色一下就阴沉到了极致。 他整个下颌线都冷冷地绷起,一双眸色仿佛覆上了一层森森然的寒霜,凛冽逼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那团怒火后,才对安小七低低缓缓的道: “七七,你一定非得这样气我?你敢去找夏怀殇,你信不信……” 安小七打断他,“信不信什么?怎么的?你还想在外面找女人,开启第二春?” 战西爵一下就被噎住了,重重的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好一会儿没说话。 这时,朱翠翠跟李悄悄到了,她们身后跟着战擎州,是战擎州送她们过来的。 战擎州一进门,就察觉到整个病房氛围不对劲。 他再一瞧父母大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就知道这两人八成又是吵架了。 战擎州啧了一声,就走到战西爵跟安小七当中,随后手就搭在安小七的肩膀上,似笑非笑般的道: “母亲大人,是哪个大逆不道的把您给气成这个样子了?” 此话一出,他屁股就被战西爵踹了一脚,跟着战西爵就对他冷脸道: “混账,你不好好的在家温习军务,跑到这干什么?” 战擎州被踹也不生气,他懒懒的笑道:“我这不是听说笙笙受伤了,特地来看看的?” 说着,就又朝安小七身边靠过去,安抚道: “妈~,有话好好说,您别总跟战西爵这暴君板着脸子,您不给他好脸子看,到时候倒霉的都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您是不知道,他对我的军务管得有多严,就昨天一晚上,我身上都被他用鞭子给抽得不能看了。” 安小七也不好当着朱翠翠的面再发作,只无比嫌弃的推开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的战擎州, “都多大的人了?还站没个站相?” 她话音刚落下,朱翠翠就拉着李悄悄扑通一声就在她的面前跪下,无比复杂的对安小七道: “七七,是我教女无方才让大小姐遭罪的,可是……可是萌萌她到底是个女孩子,您能不能饶过她这一回,只要不让她坐牢,我就是给您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李悄悄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觉得如果安小七真追究其李萌萌故意伤害罪,那李萌萌少说都要蹲好几年的大牢。 这女人不比男人,一旦蹲监狱,就算提前释放,那这辈子的名声都毁了。 因此,李悄悄在朱翠翠话音落下后也连忙求道: “安姨,我大姐也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她其实心眼没那么坏的。您想啊,她如果心眼真的坏,就不会自己手工给您织毛衣送给您做生日礼物的,她……真的是一时冲动……” 安小七最烦的就是朱家人动不动就下跪的这一套。 难看不说,还叫人厌烦。 但她多少同情朱翠翠一个人女人拉扯三个孩子的不容易,也不好真的为难她。 因此,她在这时面无表情的对朱翠翠和李悄悄道: “我最讨厌动不动就下跪,先起来吧。这事,直接受害人是笙笙,笙笙如果愿意原谅萌萌,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没有意见。” 音落,战擎州就在这时拿脚轻揣了一下李悄悄:“还不麻溜的过来求你笙笙小祖宗?”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冲战擎州翻了个大白眼,说道: “战擎州,究竟谁才是你的亲妹妹?我都被人打伤了,你还向着她们家?你是不是喜欢李悄悄?” 音落,战擎州就毫不犹豫的道:“没有的事儿。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长了个恋爱脑?” 战云笙撇了下嘴角,哼了一声后,就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朱翠翠道: “翠姨,老实说,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你们一家人,但因为我爸要报恩,我这个晚辈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今天我是因为运气好没有被你女儿用砖头拍死, 要是运气不好被她拍死了,你现在就是把脑袋磕碎在我爸和我妈面前也没用。这样吧,我体谅您做母亲的心就不打算继续追究李萌萌了, 省得我爸跟我妈因为这件事翻脸。但,我可以不告她坐牢,不过你们必须搬出战公馆,甚至是离开盛京回你们兰城老家去吧。” 李萌萌这么一闹,朱翠翠自然没脸继续留在战公馆。 她几乎是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立刻表态道: “大小姐,您放心,等萌萌从派出所那边一回来,我就会带着她们离开的……”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对她和李悄悄下逐客令了, “我头本来就疼,看到你们更疼,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就这一两天先搬出战公馆吧。我不想等出院了回家还看到你们还没搬走。”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好听,朱翠翠跟李悄悄心里都不好受,但不可否认她们确实寄人篱下。 朱翠翠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底的涩意后,跟战西爵和安小七又道了几句歉这才拉着李悄悄离开。 她们前脚刚走,战擎州就要跟着出去时被安小七给叫住了,“站住。” 战擎州咬了下后牙槽,退了回来,笑看着安小七:“母亲大人,您有何吩咐?” 音落,安小七就踮起脚尖拧住他的耳朵, “战擎州,你是老娘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藏的小九九,我跟你说,趁早给我死心,你跟李悄悄不可能。不是妈不开明,有门第之见瞧不起李悄悄, 是我们战家身处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跟你大哥的婚事都由不得你们。总之,我最近已经给你谋了一门好的婚事,是兰城季家那丫头。” 此话一出,战擎州脸都黑了, “妈,我宁愿当和尚也不要季家那死丫头,她就是个母老虎,她屁点大的时候差点就把我的大宝贝给打残了……”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安小七给打了一巴掌:“母老虎才能镇得住你,妈看中的就是她身上那股野蛮劲儿。” 战擎州:“……” …… ** 傍晚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战云笙跟伺候她的梁召。 战云笙因为伤口疼的厉害,从战西爵他们离开后就一直没有闭眼,这会儿是又疼又累,明明困得要死可因为疼没办法入睡,所以她整个人都很烦躁。 她烦躁的连最喜欢的奶油草莓都没胃口了。 可能人一虚弱就特别想念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 她开始想念蒋孝霖了,且汹涌的无法遏制。 可是,整整一天,蒋孝霖都没给她打过电话了,她有点失落。 梁召看出她的心思,便对她道:“霖爷估计再忙,不然他要是有空不可能不给你打电话的。” 战云笙正是因为知道他在忙,所以才忍着没有打电话去骚扰他。 可是,她现在真的好想听听他的声音,想让他陪。 战云笙恹恹的没说话。 梁召又道:“霖爷走前跟我交代说你这两天就会来例假,我给你熬了红糖水,要不你现在喝点?” “不喝。” 战云笙拒绝。 她趴在枕头上,眼眶有点涩涩的,心中有点说不上来的委屈,有点闷闷不乐的问梁召: “你说在你家霖爷心里,是我重要还是他妹妹重要啊?从早上他飞机降落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他不可能一直都陪着她妹妹的吧?难道他连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的时间都没有么?还是说,原来爱会消失?” 梁召:“……” “算了,不想了,消失就消失吧。”战云笙烦躁的把手机给关机了,她关机后就对梁召道,“你去叫医生过来给我打一针镇痛剂,本公主想睡觉,昨晚都没睡好,我现在困的不行。” 梁召依言,就来医生给战云笙推了一针。 打了止痛后的战云笙就真的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的有点沉,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都没有醒。 梁召见她没有醒,她便到楼下去活动活动筋骨去了。 正是她下楼活动的间隙,下午就被警方放出来的李萌萌鬼鬼祟祟的在这时溜进了战云笙的病房。 她进了病房后,就把门给反锁了。 她将门反锁后,目光就阴毒的落在睡的极深的战云笙身上。 她从包里掏出一块加了猛料的手帕,走到战云笙的病床前就用那块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不过几秒,熟睡中的战云笙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一碰水给泼醒的。 她醒后下意识的就要坐起身时,才发现手脚都被捆了,而她身上的病号服早已不知所踪。 不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李萌萌在这时对着她就扇了一耳光, “战公主,没想到吧,你有一天也会落在我的手上?” 战云笙被这一巴掌打的头昏目晕,但她人还算镇定。 她缓过腮帮子那阵胀痛后,就掀眸冷看着李萌萌,“你想做什么?” 李萌萌在这时从身上摸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并在空气中比划着,笑的无比阴险, “做什么?你说呢?我的大好前程和美好的人生都被你给摧毁了,我已经不想活了。” 顿了下,就用手上的美工刀在战云笙的面颊上拍了拍, “既然不想活,所以才想拉个垫背的啊,不然我一个人走黄泉路多孤单啊?” 说话间,锋利的手术刀就来到了战云笙的胸口。 战云笙意识到她要用那把刀做什么时,连忙开口打断李萌萌接下来要割伤她胸部的动作, “李萌萌,你这么恨意难平,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抢走了你的未婚夫又坏了你嫁进江家的豪门美梦吗?” 她这句话,果然让李萌萌陷入了思考。 战云笙趁机摸到压在枕头下用来防身的瑞士军刀,试图割破被绑在身后的双手。 她的话还在继续分散李萌萌的注意力: “难道不是因为嫉妒我?大家明明同是女人,为什么从小就差距那么大?我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豪门大小姐,而你只是个寄人篱下的乡下粗野丫头, 我可以千呼万唤你却只能被使唤,你嫉妒我不仅出生比你好,就连身材样貌都甩了你不止两条街……你是不是做梦都想刮花我的脸?”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癫狂的大笑了两声。 【作者有话说】 ps:嗯,下章放九叔公上线护妻,么么叽~ 第495章 男人霸道强势宠,让她心下感动 她笑的眼睛赤红,像走火入魔的猛兽,恶狠狠的回道: “不错。我就是嫉妒你花容月貌,我就是要拉你这个富贵大小姐跟我一起下地狱,我要让蒋孝霖因背叛我而付出惨痛代价, 只要你死了,他一定会痛苦,甚至是痛恨我一辈子,哈哈……就算被他痛恨一辈子,也算是变相让他记住我了吧?” 说到这,就在这时阴狠的睨着战云笙,冷笑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扒了再捆起来吗?因为我不想你死的那么痛快。我要先割了你最让男人惦记的东西,然后再毁了你身上那个男人最想进去的地方……” 她话都没说完,此时已经割破绳索双手获得自由的战云笙捞起茶几上一支用来摆放花的花瓶就朝李萌萌奋力砸去。 李萌萌被砸的头昏目晕,一时没站稳就摔倒在地。 战云笙趁机解开绑住自己双脚的绳索。 可未等她跑下床,李萌萌就举刀朝她喉咙刺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门被一股凶猛大力给猛然踹开,跟着一道挺拔的黑影就像是一阵风窜到了李萌萌面前,一脚将她手上的刀踹飞。 未等李萌萌看清,那恍若从天而降的男人就已经脱下身上黑色长款风衣将战云笙整个身子都包裹住了。 伴随身上一暖,以及鼻端传来男人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战云笙一颗提紧的心才稍稍回落。 可即便如此,她整个人因为害怕而颤抖个不行。 蒋孝霖将她护在怀里,感受到她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小身子,整个眸色都阴狠了下去。 他平复了许久,才强压胸腔里那团想要毁天灭地的怒火,嗓音是克制怒火后的暗沉, “她有没有伤到你,嗯?” 战云笙此时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心口的地方噌了噌,嗓音有点哆嗦, “还好你及时来了……”说着,在这时抬起头,扬起脖子去看他,“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她仰起头,蒋孝霖自然就看到她那张先前被李萌萌打肿的脸,刚压下的怒火就又烧了起来。 他嗓音越发的阴沉,“她打的?” 战云笙嗯了一声,蒋孝霖就欲要朝李萌萌走过去时,战云笙紧紧的抱住了他, “你别动手,脏了你的手我嫌恶心。” 蒋孝霖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两下,平心静气了几秒,“我忍不了,嗯?” 他这样说完,这时梁召也从楼下上来了。 她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因为难以置信整个眼瞳都重重的缩了起来。 不等她语,男人就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梁召,得亏她没少一根汗毛,嗯?” 梁召心有余悸,默默的低下头,“是……属下失职。” 蒋孝霖现在没功夫收拾李萌萌,也没心情追责梁召。 他现在只想安抚他怀里的小人,他的嗓音还在继续,又冷又沉,“把她带去暗堂,晚点再收拾她。” 李萌萌不知道暗堂是一个什么地方。 但,光是听起来,她都知道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情绪无比激动的道: “蒋孝霖,你究竟要对我做什么?我们就算不是青梅竹马,但好歹也在一个院子里共处了十多年,你不能这么对我。何况,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是因为你背叛了我,我一时气恼才对战云笙……”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在这时就放开怀里的战云笙并朝她走过去。 他的气场是战云笙从未见过的阴冷,好像她现在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能将她碎尸万段。 李萌萌一下就不敢再吭声,就连呼吸都下意识的轻了。 但男人只是走到她的面前,无比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后,就撤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就在李萌萌暗暗松了一口气时,她整个人就被蒋孝霖一巴掌给打的摔出了半米远,那飞出去的刹那间,她感觉整个灵魂都出窍了。 蒋孝霖只打了她这一耳光,就叫梁召将她带出去了。 等她们走后,蒋孝霖在这时掏出随身携带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待每根手指都擦的一尘不染后,他一张阴沉的俊脸才恢复如常,只是眸色还是清洌的吓人。 战云笙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男人,有点怯怯的道:“你……你眼睛看起来,我害怕。” 蒋孝霖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以及她后脑勺上缠着的那块纱布,想缓和一下自己身上的戾气,可无论怎么克制都没有办法做到。 他看了会儿她,将她再次扣入心口上,薄唇贴在她的耳边,“抱歉,我太生气了,过一会儿,就好。” 战云笙任由他抱了会儿,待他身上戾气稍稍散了不少后,问道:“你……怎么会回来都不跟我说?” 蒋孝霖是被接到安小七电话才知道战云笙受伤的事。 那时,他还在他妹妹的病房跟她的主治医师交流她的病情,医生建议是先保守治疗几天看看。 他听说战云笙出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又包机飞回来了。 也是赶巧,让他撞上,否则他真的难以想象李萌萌那个疯女人会对战云笙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幸亏,他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安姨说你出了事,我着急赶时间就没有跟你说。” 蒋孝霖给战云笙的安全感太足,她此时已经缓过了先前那阵慌张和恐惧感。 再者,就是见到想见的人,她心情也好了些。 她温温的嗯了一声,看着男人眼底浓重的红血丝就知道他这来回折腾是一点都没时间休息,心下便有些心头,于是对他关心道: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她话都没说完,人就被蒋孝霖给打横抱起并带着走出了病房。 边走的过程中,他边对战云笙道: “不在病房了,我们回西城庄园,我单独给你请医生,你在庄园养着,在医院,我不放心。” 战云笙知道蒋孝霖这话不是随口那么说说,他是言行一致,必须要做的。 所以,她对此没有异议。 但,因为心疼他来回折腾抱着她再累着,于是就想要下来,“我自己走……” “就这么抱着。” 战云笙在他硬邦邦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我怕你累,就几步路,我自己走就好了。” 许是她这个吻让他心头的不快散了一些,男人在这时眸光才变得缓和了些。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不累。” 他执意要抱,战云笙想着他待她的偏执,她便没再坚持从他怀里下来。 就这么一路抱回了车上后,男人在发动车子引擎前,突然侧首看向她,问道:“南怀瑾,来找你复合了?” 战云笙被他目光看的有几分慌张,连忙在他下巴上亲了下,安抚他隐隐躁动的情绪,道: “我已经把他赶走了,今后无论他有多厚颜无耻,我都不会再见他的。”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态度才好了些,只是眸色还是沉着。 战云笙不想他因为这些事不高兴,又在这时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道: “我们快回家吧,我身上就穿了一件你的外套,冷飕飕的呢。” 说着,就把脸在他的掌心底下蹭了噌, “你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我现在人就安然无恙的在你眼皮子底下,我真的没事,李萌萌她没伤到我……” 音落,男人就阴沉着嗓音道: “她打了你。”喉头滚了一下,“你从小到大,除了南怀瑾那个畜生没人打过你,就连安姨都没有。她打了你,她该死!” 他这样说完,就发动车子引擎了,整张俊脸都阴沉到了极致,战云笙感觉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多余。 她发现,她好像根本就无法纾解他现在浑身的恼火。 一天一夜之间,男人已经往返海城跟盛京三四趟,就算身体再硬朗也架不住这样熬,何况他现在还在开车,战云笙不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所以回去的路上她也没怎么跟他说话。 他们抵达西城庄园时,蒋孝霖安排的医生就已经先到了。 是个短发女医生,长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种。 但从言行举止之中,战云笙知道她应该身份不俗。 那女医生给她看完伤口也不知道给她抹了什么药膏,反正她用完那个药膏后,整个后脑勺都舒服的不得了,若非特别在意,几乎都感觉不到疼。 女医生给她上完药后,就退至了一旁,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战云笙看了眼在厨房准备夜宵的男人,想了想,对她问道:“你是找蒋孝霖有事?” 那女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嗯。” 战云笙身上只裹了一件蒋孝霖的长款风衣,里面都是真空,她正好要上楼去换衣服,所以便对那女医生道:“你直接去厨房找他吧。” 那女医生始终低着头,样子看得不太清楚,但她对战云笙态度还算可以。 她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好。” 战云笙在她话音落下后便起身上楼去了。 她本来还想洗个热水澡什么的,但想着才刚刚上完药又忍住了。 她在衣帽间挑了套看似保守其实很有女人味的睡衣穿上后,又在外面套了件外套就下楼了。 她前脚刚到楼下,后脚厨房就传来盘子打碎的动静,跟着就是男人略带怒意的呵斥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滚!” 音落,战云笙就看到那女医生满手是血的从厨房退了出来。 她全程都是低着头,等完全离开这里时,战云笙才想起来她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 她下楼后,就径直走进了厨房。 此时的蒋孝霖已经做好了两碗鸡丝面。 战云笙落座后,蒋孝霖就将面端到她的面前,温声道:“太晚了,先凑合着吃,明早再给你做好的。” 虽然享受男人事无巨细的照顾,但战云笙也是心疼他的。 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便道:“以后都让佣人做吧,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蒋孝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给你做,不辛苦。快点吃,吃完就上床休息,你后脑勺的伤从明天开始我给你上药,两天一个疗程,两个疗程就能好。” 提到这个,战云笙便好奇的问:“刚刚那个女医生,她给我涂的什么药,我现在伤口都不疼了。” 蒋孝霖:“最近开发的一种新药,因为造价高,还没有实现量产。” 战云笙在这时吃了一口面,又喝了口面条汤,感觉心口都热烘烘的,身上也暖了起来。 她往蒋孝霖身旁凑了过去,又道: “……刚刚那个女医生,她也是你的手下吗?好歹她也是个女孩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她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也不该弄伤她的手,我看流了好多血呢……” 音落,蒋孝霖就在这时搁下吃面的筷子,深看了战云笙两眼后, “公主殿下,你不是应该很警惕女人靠近我么?任何企图想要染指你男人的女人,你都应该毫不留情的将她赶滚,而不是替她求情,嗯?”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先前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女医生其实也是蒋孝霖的追求者之一。 她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用筷子戳了会儿碗里的面,闷头吃了两口后,她没忍住,问道: “你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蒋孝霖心情不太好,再加上舟车劳顿十分疲倦,他没忍住,在这时点了一根烟。 他将烟点燃后,人就稍稍离战云笙远了一点。 他眯眸抽了会儿,掸了掸烟灰后,才对她道: “比认识你跟小召都要久,我的命有好几次都是她救的,她是幽灵阁另外一个堂主的女儿,此前有好几次想跟我睡来着,都被我拒了。这次,若非你耐不住伤口上的疼我不会让她到这边来。” 战云笙咬唇,她现在是彻底不想吃碗里的面了。 蒋孝霖在这时掐灭烟头,目光深寂的看了她两秒,道: “不过先前叫她滚倒不是因为她对我未死心,是她擅自做主把尚未完成临床试验的药拿去兜售差点闹出人命,我是责怪她这件事。” 若非蒋孝霖提起,战云笙还以为他手上没有一项是正经的生意,原来他还搞药品研发什么的。 她对这些不懂,也不太关心。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便对他撒娇道: “我不是不知道刚刚那个女医生的来历么,我哪里知道她对你也存了倾慕之心啊?我要是知道她也爱慕你,我才不要她给我看伤口呢,更不会让她接近你的,你别恼了,好不好?” 说着,就把俏生生的小脸蹭到他的面前,嘟起粉嘟嘟的唇,在他性感凸起的喉结轻咬了一口。 就一口,就把蒋孝霖浑身的邪火给勾出来了,他整个黑瞳瞬间就浓稠到了极致。 第496章 他心疼她,便无法将她放下 他喉骨深深的滑动了两下,克制着没有动。 他其实,恼的不是她不吃醋,而恼他没有处理好跟李萌萌的关系差点伤到战云笙。 蒋孝霖,他恼他自己。 当然,他也恼傍晚他登机前战西爵给他的那番警告。 战西爵在电话里明确对他警告道—— 如果再有类似女人因为他争风吃醋而伤到战云笙,就决不许他再跟战云笙交往。 简而言之,他要是处理不好那些觊觎他的女人们,他跟战云笙的关系早晚都得黄。 李萌萌处理起来简单,但像霍香这类女人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这类女人,平时就心狠手辣,何况是为了争风吃醋,那杀人简直就是在她的一念之间。 总之,他眼下最担心的还是被做人质的妹妹蒋烟烟。 思及此,蒋孝霖便对她道: “烟烟的情况现在不太好,蒋孝智根本就护不住她,我明天早上还是要飞海城。” 顿了顿,有些歉疚的道,“你不会怪我吧?” 战云笙可以理解蒋孝霖的心情,换位思考,如果是她两个兄长有什么危险她肯定也会将他们放在第一位。 因此,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给了自己的答案: “我能理解。你跟你妹妹从小就因为仇家而失散多年,她是你血浓于水的亲妹妹,现在不仅在霍老手上做人质,心脏上还长了瘤子,稍有不慎,她就是一尸两命……你就是陪她在海城过年我都不会说什么。” 她越是这么说,蒋孝霖才越觉得愧疚。 他到了嘴边让她一块跟他回海城的话又咽了回去,“等我在海城那边局势稳定了,我就回来,嗯?” 战云笙点了点头:“好。”顿了下,“如果你年前回不来,我就飞海城陪你一块守岁。” 音落,蒋孝霖便拉着她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他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低缓缓的道:“这么好,嗯?” 战云笙被他呼出来的热气闹得身体发软,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面的看着他。 她眼睛黑漆漆的,男人眼底是熏染着暗火的红。 她看了他片刻,便凑上唇,在他面颊上亲了亲, “你对我好,本公主当然也要对你好,以后你的妹妹就是本公主的妹妹,以后我跟你一起疼她。” 她嗓音娇娇软软的,如抚慰人心的良药,一下就抚平了蒋孝霖身上所有消沉的戾气。 他几乎是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捧起她的脸将她吻住。 这个吻来的强势,也显得异常色气,是战云笙从未领略到的一种极致。 总之,等这个吻结束后,身上都出了一身粘腻,她整个人都是被男人抱回卧室的。 到底是因为汗湿了,最后她还是避开后脑勺的伤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男人从新给她上了药。 上完药,男人就给她盖好被子,关了床头灯让她先睡,他人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战云笙本来想问他多久会回来陪她,但想想她太黏他反而让他没办法处理好事情,所以就忍住了。 迷迷糊糊中,她扛不住疲倦就睡着了。 那端,蒋孝霖拿出手机给海城那边的蒋孝智打了个电话确定蒋烟烟现在情况稳定后就让梁召把李萌萌带到这边庄园了。 半小时后,他洗完澡换了一身烟灰色居家服出现在楼下时,李萌萌刚被梁召押着带了进来。 此时的李萌萌神看起来有点神志不清,披头散发的样子就跟个阴气不足的女鬼似的,人显得凄楚又孱弱。 她被李萌萌押着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挺拔俊美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一身烟灰色居家服,周身拢着一层缱绻温暖的灯光,使得他整个人都俊美雅痞的不像话,气质更是清贵儒雅的厉害。 她一下就看呆了,就连心底那对未知的惶恐也因此而被冲淡了不少。 她眼神变得有些炙热,待蒋孝霖完全走下台阶时,她便失控的甩开押着她的李萌萌几步就冲到蒋孝霖的面前。 她极力克制着眸底复杂的情愫后,眼睛通红的仰头望着男人俯瞰下来的视线,颤着嗓音,哆嗦的问道: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骗我?” 音落,男人薄唇就冷嗤一声:“骗你?” 李萌萌看着他眸底浓烈的讥讽,心头颤了又颤,绷着嗓音说道: “是。你明明那么富有,明明那么有权有势,为什么要装?装自己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破保镖……”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面无表情的打断她:“是你狗眼看人低,嗯?” 说到这,就无比讽刺的道, “你是不是现在特别后悔?如果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那么有权有势……你一定会对我死心塌地,就一定能嫁给我过上豪门阔太太的身份?” 蒋孝霖的话直白,像是瞬间就撕下了李萌萌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她最初始觉得难堪,可过了那个难堪的劲后,她觉得脸不脸的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她现在就是不甘。 她不甘,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冷血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明明,从三年前他们订婚开始,她从未想过不会嫁给他。 可……眼前的事实却在向她传输一个强烈的信号,从始至终,男人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甚至是当初他答应订婚也不过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这么想着,李萌萌便情绪激动的问道: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答应定这个婚都是为了利用我?在你的心里,你其实从未想过要跟我结婚,是不是?” 音落,男人就冷声道: “你倒是不笨。当初我就算不答应跟你订婚,战叔也会安排别的女人跟我定。那时候我就想,与其跟一个我不太了解的女人订婚还不如跟你这个从小就爱慕虚荣的女人订婚,也更容易拿捏一些。”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本来,我也不是没想过要跟你结婚,是你自己不争气,嗯?” 此话一出,李萌萌就后悔莫及的哭着道: “就因为我跟江景上发生关系,所以你就打消了要跟我结婚的念头?” 闻言,蒋孝霖就扯唇冷笑道: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结婚不结婚娶不娶妻,决定权在战公主。如果战公主跟南怀瑾情投意合又能幸福,我娶你还是娶别的女人都一样, 反正都不爱,只是个摆设。但,战公主跟南怀瑾并没有走到一起,那么于我而言,你就更加什么都不是了,明白吗?” 此话一出,李萌萌呼吸就是一沉。 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在男人的心底就犹如垃圾一般毫无存在价值。 她喉头滚了滚,笑着从眼眶里掉下眼泪,随后冷冷的质问道: “所以,从始至终,你爱的人就只有战云笙,是吗?包括这个城堡都是给她盖的吧?” “是。” 音落,李萌萌在这时就狠狠的闭上了眼。 她像是极力控制着什么恼火后,面无表情的冷视着蒋孝霖: “说吧,你把我押到这里来,究竟要对我做什么?是生是死给个痛快。” 蒋孝霖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抽了会儿,对她昂了昂下巴, “本来,你打伤她后脑勺我看在翠姨的面子上姑且能饶过你一次,但你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 顿了下,对梁召道,“交给派出所吧,以故意谋杀罪起诉。” 音落,李萌萌就瘫软在地,直到这一刻她都不能接受自己错过一个富豪老公的事实,更是对战云笙那个贱人恨之入骨。 可,如果她要是真的坐牢,她这辈子都报不了仇。 她就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思及此,未等梁召过来把她押下去,李萌萌猛的就朝客厅的茶几拐角处撞击上去。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她一头撞死了,那蒋孝霖一定难辞其咎,如果她撞伤或者是撞残没准还能躲过牢狱之灾。 总之,这是她当前唯一逃避进派出所的机会。 事实上,李萌萌并没有如愿。 因为,蒋孝霖意识到她要朝茶几上撞过去时,一脚就将茶几踹开了一个方位,所以李萌萌扑了个空。 她没有成功,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像条死狗似的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蒋孝霖实在是被她给恶心到了。 他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去后,甩手就给了她一耳光,直打的她火冒金星。 李萌萌被打的嘴角发青,浑身都是张扬的戾气。 她擦了把带血的唇角,恶狠狠的对蒋孝霖道: “蒋孝霖,我李萌萌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会诅咒你跟战云笙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诅咒你断子绝孙……啪——” 她话都没说完,又被蒋孝霖扇了一耳光。 蒋孝霖打了她两巴掌以后,就对她无比冷漠的道: “这两巴掌,一巴掌是替翠姨打的。打你自轻自贱不知廉耻。第二巴掌是我替战叔打的,打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他这样说完,就将自己目光从李萌萌身上撤回,对梁召道:“拖走。”顿了下,“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她。” 显而易见,蒋孝霖是发狠要收拾李萌萌,打算要让她把牢底坐穿的。 也是直到这一刻,李萌萌终于意识到,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她在被梁召完全拖走前,急急的冲蒋孝霖吼道: “蒋孝霖,我自问从始至终都从未动过要害你的心,我那么喜欢那么爱你,你不能那么对我。” 蒋孝霖在她这话音落下后,就深看了她一眼,冷声对她宣判道: “要不是看在翠姨的面子上,就你打战公主那一巴掌,我就能把你的手给斩断,滚——” 李萌萌终于怕了。 她最后像条死狗似的被梁召扔进了派出所。 梁召将她扔进派出所时,给警方提供了一条视频监控,监控内容就是李萌萌用不明药物将战云笙迷昏企图谋杀她的所有经过。 朱翠翠得知李萌萌犯了这样不可饶恕的罪,是在翌日上午。 她得知这样的消息时,虽心痛自己的女儿,但也再没脸去给她求情,甚至是当天就带着李悄悄和她的小儿子灰溜溜的搬出了战公馆。 李萌萌被判了二十年,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事情拉回现实。 蒋孝霖在处理完李萌萌以后,就收到来自海城霍香的电话。 他看着来电显示,眯起了眼,过了几秒,才将电话接通。 “蒋孝霖,你妹妹孩子应该保不住了,刚刚身下见红了,现在被推进了手术室,我跟你说一声。” 闻言,蒋孝霖就头疼的捏了捏突突乱跳的眉心,嗓音押着一团戾气,冷声质问: “我今天从医院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说见红就见红了?霍香,你千万别叫我知道是你搞的,嗯?”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的霍香就冷笑道: “蒋孝霖,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我哪里敢?你可是咱们海城地下显赫四方的新一代霸主九叔公,我就是有九条命我也不敢触你的眉头,就连我爷爷都要给你三分薄面,我是得多蠢去干叫你不痛快的事?” 说到这,话锋一转,解释蒋烟烟见红的原因, “你今天从医院前脚走,后脚蒋孝智就过来看她了,也不知蒋孝智那王八蛋跟她说了什么,反正蒋孝智离开时,你妹妹就情绪特别低落……我猜,八成是她情绪受刺激,本来这孩子就怀得不稳,见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蒋烟烟怀胎四个月,按道理说胎心应该挺稳的了。 现在见红,基本上这孩子是保不住的。 蒋孝霖虽是男人,但也多少有些常识,知道四个月流产就意味着要做清宫手术,这是最伤害身体的。 因此,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对霍香道:“我会乘坐最早一班航班过去。” 音落,霍香就道: “直接包机吧。我是女人,我比你了解女人,女人失去孩子打击最狠了,你妹妹很看重这个孩子,如果孩子保不住,她指定要寻死觅活闹的。” 蒋孝霖想起他白天在病房陪蒋烟烟时的情况,觉得霍香的话不无道理,蒋烟烟确实很期待这个孩子能平安降生。 他沉默了片刻,道:“好。” 跟霍香结束通话后,就给蒋孝智打了个电话过去。 此时的蒋孝智正在海城医院的手术室门外。 他因为过度焦虑大人和孩子都会出事,这会儿一双眼睛都熬红了。 看到蒋孝霖电话时,暗骂了一句脏话,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不等他语,就传来男人冷冽的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497章 想他 蒋孝智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便坦言道: “今天你走后,我前未婚妻挺着大肚子跑到她的病房大闹了一通,无论我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不相信我前未婚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她情绪一激动,就见红了。” 蒋孝霖咬了下后牙槽,对蒋孝智冷冷的说道: “烟烟但凡有什么闪失,蒋孝智,我让你整个蒋家都跟着陪葬,嗯?” 说完,他也不给蒋孝智回应的机会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 ** 翌日,战云笙睡到自然醒。 她醒后,下意识的侧首看向身旁。 身旁并没有任何被男人躺过的痕迹,就连昨晚她特地给他铺的被子都未曾被碰过。 战云笙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翻身坐起,正准备下床到处找人以求证自己所猜测时,就看到贴在床柜上的便利贴。 男人字迹刚劲有力,入木三分。 【烟烟小产,我飞海城了。乖,等我忙完这阵。】 战云笙看完这个便利贴,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明明能够理解他,可冥冥之中总有那么几分被他轻视了的错觉。 只是这感觉起初并不浓烈,直至又过了将近小一个月后的除夕前夕,这种感觉才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压的她终于忍无可忍,想要暴走了。 她翻出行李箱,简单的收拾几件行李后,就给梁昭打了个电话, “订一张最早飞海城的机票,然后来战公馆接我。” 梁召蛮无比诧异的啊了一声,说道: “别啊,战公主,这明天都除夕了,我现在拐着您飞海城,战叔和安姨不得打死我啊?” 战云笙倚靠着身后的拉杆箱,有点恹恹的口吻: “可是,他一天连给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我不过去找他,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他?” 闻言,梁召便安慰道: “战公主,霖爷最近是真的有事,幽灵阁最近在大换血,这是霖爷夺权的最佳时机,他忍辱负重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顿了顿, “再者,烟烟小姐的心脏粘液瘤手术就这两天会做,您现在就算飞海城,霖爷其实也没多少时间陪您,不然您就等他忙完这阵?” 欲言又止的道, “这年底,春运特别猛,别说您定最早一班航班了,您现在就是叫我给您定大年初五的机票都不好定呢。” 自从那晚,蒋孝霖不告而别,战云笙有时候一天都接不到他一个电话。 给他发短信,快的话半天回一个,慢的话,有时候都要到第二天下午。 总之,对于热恋期间的战云笙而言,这小一个月对她来说太煎熬了。 她现在说什么都要飞一趟海城。 她想的很简单,既然男人没时间飞回来陪她,那她有的是大把时间,她飞过去看他好了。 就算男人忙没时间陪着她,但能见到面远比整天守着冰冷短信要强很多的。 因此,战云笙几乎是在梁召话音落下后就对她道: “我不管,买不到机票我们就自己开车过去,反正你想办法。” 梁召望天,叹了口气,说道: “公主殿下,您飞海城谈甜甜的恋爱,也体恤一下我啊?我妈最近给我安排了好几场优质的相亲宴,说实话,我今年过年就只想待在盛京相亲……”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打断她:“你别相亲了,我把……把夏行川那骚货介绍给你。” 梁召头都裂开了: “小祖宗,您饶了我吧,我可没那个阔太太的命,我就想找个比我小的小奶狗,那种又欲又舔的小奶狗,明白吗?” 顿了下,“公主,我现在正在相亲的路上,我不跟你说了,乖,你好好的在家待着,千万别乱跑……” 话都没说完,梁召一不留神就把一辆价值上千万的豪车给撞了。 她开的二十几万的小国产,硬是把人家那骚气十足的西贝尔给撞坏了一个车头灯。 梁召看到那碎的完全没法看的西贝尔车头灯,都想切腹自尽。 靠,把她卖了,也赔不起人家一个车头灯吧? 梁召慌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她还在跟战云笙通电话,结巴道: “公主殿下,我闯祸了,我把一辆价值上千万的豪车给撞了,救我!” 战云笙觉得撞的真是时候,她幸灾乐祸的道:“要不要自驾去海城?” 梁召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去去去……开火箭去。” 战云笙挑眉:“坐标发我,我马上过去。” 梁召说了好,就挂断战云笙的电话把她的地理坐标发过去了。 她发完坐标后,自己的车门就被敲响了。 说真的,当她看到车窗外立着的夏行川时,恨不能把脑袋缩进裤裆里。 她最近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血霉,总是能跟这个阔少爷对上。 就前两天,她在酒吧喝大了耍酒疯,当时就用酒瓶子把这位祖宗爷的后脑勺给打开花了,当时要不是她跑得快,没准就被他抓住劈开剁碎喂狗了。 这事,梁召想起来就后怕也心虚。 但她现在架不住车窗外男人的威压,在做了几番心理建设后还是将车窗给摇下了。 车窗刚刚摇下,还未等她开口说话,男人一只手就袭上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一把就给大力的拽离了驾驶座。 梁召是个练家子,她很少被人这么对待,此时身体意识到被袭击她是本能的就做出了应急反应,反手就朝夏行川的俊脸给出了一拳。 夏行川根本就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拳,因此他避闪不及,鼻子就被梁召给打出血了。 他擦了把冒血的鼻子,整张俊脸都阴沉的没法看了,因为愤怒胸腔更是起起伏伏的厉害。 梁召一看大佬鼻子都被她捶的淌血了,当下就如临大敌,立马推门下车,秒变弱鸡。 她目光带着歉意的看着男人阴森可怖的俊脸,战战兢兢的道: “夏……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您是不是不信?夏少,您看您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个特别好说话的大善人,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看在公主殿下的面子上饶我一回,可以么?” 音落,男人就冲她无比冷冽的道:“前天在酒吧门口用红酒瓶打的我后脑勺冒血珠,也是你吧?” 梁召吞了吞口水,结巴道:“啊……前天?前天,前天我在城郊我奶奶家喂鸡,我不在城里……”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冷呵一声: “要不要我把监控调出来甩你脸上?别以为你前晚画的像个妖精似的我就认不出是你。我昨天没空找你算账,今儿个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你说,我该怎么好好惩罚你?” 他说完,就叫来他最得力的助理:“大力,报警。” 梁召急了,“别介,夏少,我给您当牛做马,成不成?这个车撞坏了,您报个价,我赔。那前晚打伤您,那……我也赔。您现在就是拿锤子对我后脑勺捶,我都不还手,咱们能私了别报警么?” “不能。” 梁召咬了下后牙槽,继续装孙子对他求饶道: “夏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养呢,求您放我一马绕过我这回吧?” 夏行川在这时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眯眸吸了两口后,拿眼打量着她。 到底是战公主的人,长得是真不错,细皮嫩肉的,就是穿衣打扮老土的不像个女人。 夏行川打量了她片刻,掸了掸一截烟灰后,对她抬了抬下巴, “我那车,新提的,两千万。两个车头灯,没有小三百万,修不好。”顿了下,“何况本少缺的是钱么?怎么办,我现在就想追究你的责任,你说气人不气人?” 梁召:“……” “大力,你耳朵聋了?报警。我要告她故意伤害罪,故意破坏他人财产罪……” 梁召:“…………” 四十分钟后,战云笙是在派出所将梁召领出来的。 她将人领出来后,就朝那倚靠着车头对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男人走过去。 她一走近,男人对着她的面颊就伸出一只手过来,试图要掐她的脸, “妹妹,你看看哥哥对你多好?这要是换做别人,就是跪下来把脑浆子都磕出来我都不带多看一眼的。人,我已经答应放了,陪哥哥吃个饭,嗯?” 战云笙着急去海城,她哪有心思跟他吃饭。 她几乎是在夏行川话音落下后就拒绝道: “本公主没空,你要是缺女人陪你吃饭,我一个电话能把盛京八大名媛给你叫齐,让她们陪你吃个够。” 夏行川啧了一声,笑骂道:“没心肝的东西,叫你陪哥哥吃个饭这么难?大过年的,你要干什么去?” 战云笙倒是不掩饰,对他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撒娇道: “川哥哥,我想去海城,现在机票买不到,我听说你这次来盛京是开的私人飞机,你送送我呗?” 夏行川在这时抬手掐了把她的脸,似笑非笑般的口吻:“蒋孝霖那狗逼东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战云笙见他没有一口拒绝,估计这事有戏,于是继续撒娇磨他: “你去不去嘛?你要是带我去,我只要有空,都陪你吃饭,好不好?” 夏行川被她潋滟澄澈的桃花眼看的心软,但转念一想,蒋孝霖是他的情敌,他才没那么傻逼呢。 于是,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好。我这次来盛京过年是带着任务来的,我妈想让我娶你过门,但蒋孝霖把你魂都给勾跑了,我娶你一个空壳子回去也什么意义。” 顿了下, “但,我不痛快,他也别想着美。我除非脑子抽了,才把你给他送过去。” 说到这,唇角勾起一抹浓深的坏笑,突然俯首将一张俊脸全部凑到战云笙的面前, “除非,你让我抱着拍一张咱俩合照,我给蒋孝霖发过去,我膈应死他……”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气鼓鼓的掉头走了。 夏行川忍俊不禁,在这时捏扁了一个易拉罐,朝跟在战云笙身后的梁召后脑勺打过去,笑骂道: “那个姓梁的,你要是敢助纣为虐带她跑海城,我第一个就打断你的狗腿,听到没有?” 主要是年底乱,夏行川担心战云笙因为一时任性会出事,所以才特地警告梁召别纵着她。 事实上,梁召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她在战云笙跟她吵着要去海城才没有答应的。 不过,她被夏行川打了后脑勺,老实说疼的她十分不爽。 她在被击中后脑勺后,下意识的就转身回瞪了他一眼。 夏行川唇角勾的更深,眼底藏着哂意:“啧~,有点意思。” …… 处理完梁召的事情后,战云笙就对梁召提出要立刻出发去海城的要求: “我来接你的时候车已经加满油了,直接上高架,去海城。” 她本来是打算要带行李的,但今天战西爵在家,她根本就不敢。 所以,只带了身份证和一些现金什么的就出门了。 总之,战云笙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去海城。 梁召有点为难,对她道: “公主,虽然我很感激您给我解了围,但这年底了,鱼龙混杂不安全。或者,您要是实在想见霖爷,我们先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他同意您去,我们再去?” 战云笙想了想,梁召的话也不无道理。 于是,她从包里摸出手机刚刚翻出蒋孝霖的号码还没拨出去时,手机窗口就弹出一张艳照。 嗯,衣衫不整的蒋孝霖跟浑身几乎没有衣服的霍香,因为尺度惊人,战云笙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给她发这条信息的是南怀瑾。 战云笙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就是因为难以接受整个大脑都一片空白,空白的只剩下心口泛起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新打开手机翻出蒋孝霖的号码。 她机械性的将号码拨了出去,差不多响了十几秒后,手机被接通了。 但接电话的却不是蒋孝霖,而是霍香。 女人的嗓音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所以显得格外娇软:“战公主,有事?” 战云笙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语调冷静,甚至是听不出一丝异样,“我找蒋孝霖,让他听电话。” 音落,女人就笑的格外千娇百媚, “怕是不行。蒋孝霖现在醉的不省人事,何况……他刚刚才跟我那个过,现在累的谁都叫不醒他呢。” 饶是霍香把话说的这么露骨,战云笙都没有情绪失控。 她仍然很淡的笑道: “是么?听你这口吻,在我不在他身旁的小一个月里,你已经跟他如胶似漆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是哪一天爬上他的床的啊?” 第498章 他凤眸幽深的望着她,“这么委屈, 霍香扯唇,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战公主,你可真是天真。你该不会以为,蒋孝霖真的能因为你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权贵吧?实不相瞒,我们早在半个月前就在一起了。他答应了我爷爷的要求,给我一个孩子……” 说到这,故意顿了一下, “虽说,他表示不会爱我,最多是给我一个孩子,但我呢已经很满足了,哪怕跟他只有一次我都死而无憾,何况是在你看不到的这些天里,我们日日夜夜都纠缠在一起。” 终于,战云笙因这话而再也无法克制心头涌起的汹涌涩意。 她深吸一口气,咬唇道:“是么?” 手机那端的霍香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还没有任何苏醒迹象的蒋孝霖,继续添油加醋的对战云笙道: “你可以不信。但,想必南怀瑾已经把我跟他的那种照片发给你看了吧?你不用怀疑那张照片是合成的,那张照片是我拍好后发给南怀瑾的。 我知道南怀瑾想跟你复合,所以就找他合作,我把照片发给他,让他再发给你,你若是被恶心到了没准还能回头找南怀瑾复合。 如果你跟南怀瑾复合了,就意味着我能得到蒋孝霖的心就更近了一步。毕竟,我现在虽得到了他的人,但却没办法把藏在他心里的你给赶出去呢。” 顿了顿, “战云笙,你要是不膈应我跟他睡过,你完全可以继续跟他在一起,毕竟,他的心是爱你的。” 说到这,话锋一转,轻笑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啊?等他醒了后,我一定替你转告。” 战云笙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就掐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一颗心就如同死灰一般,再无任何波澜了。 她静静深深的看了会儿车窗外,好像整个人都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周身万事万物都变的迷离起来,就连梁召叫她,她都听不到。 梁召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最后,还是梁召伸手使劲摇了摇她的肩膀,她才从那大片的茫然中清醒过来。 她脸色不太好,怔怔的看着梁召:“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梁召看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担忧的问道:“小祖宗,你怎么了?” 战云笙现在心情糟糕到了极致。 她想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放空,什么都不去想,这样就不会疼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脑子里回放的全是手机上蒋孝霖跟霍香衣不蔽体的艳照,以及霍香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微微闭上眼,随后把脸埋在双膝里,静了许久,她对梁召道:“送我回战公馆。” 梁召皱眉,似乎猜到了什么,便问:“刚刚接电话的是不是霍香那个女人?她跟你说了什么?” 战云笙没说话,梁召才着急,她跟着又道: “小祖宗,你千万别听霍香那个女人胡说八道,那个女人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交际花,海城黑市上大部分地头蛇都跟她有染,霖爷就是阉了自己也不会碰她一根汗毛的,她说什么都是为了气你,所以你千万别当真……”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打开手机上那张蒋孝霖跟霍香的艳照举到了梁召的面前,然后梁召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了。 她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会儿那张尺度很夸张的艳照,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抚战云笙,于是只好对她道: “公主,我先送您回战公馆吧。”顿了顿,“您先绑好安全带。我替您飞一趟海城,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战云笙打断她:“不用了。” 她这样说,表情就已经很淡了,“不用你去替我问。我等他亲自跟我解释,就这样吧。” 她说完,就闭上眼假寐,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梁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发动车子引擎,将战云笙送回了战公馆。 她前脚下车,后脚就看到战云澜从一辆黑色吉普车上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最疼自己的大哥,所以一时间鼻头一酸,满腹委屈一下就再也抑制不住,眼睛一热,眼泪就掉出了眼眶,且来势凶猛。 战云澜体质跟普通人不一样,他基因存在变异,越是冷的天他越觉得心绪燥热。 因此,他下车后,就脱掉了身上的黑色军大衣,挽起一截袖子后,对哭的梨花带雨的战云笙招了招手,“过来。” 战云笙擦了一把眼睛,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一张哭花的小脸,带着重重的鼻音,唤道:“大哥。” 战云澜掐掉手上燃到一半的香烟,凤眸幽深的看了她两秒后,淡声道:“这么委屈,因为谁?蒋孝霖?” 战云笙咬唇,没吭声。 战云澜在这时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她的面前,“先把眼泪擦干净,等下跟哥说清楚,嗯?” 战云笙知道战云澜军务重,她一眼就能看出战云澜是刚刚从野战训练部那边回来的。 她看他满眼疲惫的红色就知道他这次因为实战演习应该十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于是,到了嘴边的委屈就咽了下去,乖巧的往他怀里蹭了噌,像个撒娇的猫儿,乖乖软软的道: “就是好久都没见你,突然看到你回来,笙笙高兴的。” 战云澜任由她在怀里蹭了会儿,随后抬手将她摘离自己的怀里, “骗鬼呢,蒋孝霖,怎么你了?跟哥说清楚,哥不打他,嗯?” 战云澜性子冷,身上带着一股厚重的威压感,何况他常年泡在军械弹药里,身上那股威压极具攻击性,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人时都叫人不寒而栗。 战云笙迫于他身上这股强势,心头一慌,就把前因后果给招了。 战云澜等她说完,淡声嗯了一声,在这时对她抬了抬下巴,问道:“想去海城?” 战云笙点头:“我想当面听他亲口跟我解释,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意。” 战云澜在她话音落下后,便点头道: “等下我去跟爸妈打声招呼,你回去收拾几件衣服,等下我安排飞机亲自带你去海城找那狼崽子。” 说话间,战云澜手机震动了一下,备注名,写着诚诚。 战云笙眼尖,一下就看到了。 她在战云澜接这个电话前,打趣道:“你跟诚诚姐,是不是在偷偷谈恋爱啊?” 战云澜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拿眼横她:“还不去收拾行李?” 战云笙跑开了。 战云澜这才将接通南云诚的电话。 南云诚,南向娇跟南九卿的女儿,小时候是养在战公馆的,那会儿叫战云诚。 后来,南九卿出狱后,南向娇跟战西爵离婚,这才给战云诚改了姓,让她跟南九卿姓。 南九卿跟南向娇扯证没多久,就带着南云诚离开了帝国去了国外。 说起来,战云澜已经很久没见过南云诚的面了,距离上回见她,还是她16岁的时候。 不仅不经常见,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两边长辈不经常往来,也就变得生疏了。 像这种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战云澜将电话接通后,便淡声道:“真是难得,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事?” 手机那端的南云诚从一辆商务车上跳下来,言简意赅的道:“嗯,喜事。你最近休假吗?” 战云澜倚靠着车头,点了一根烟,抽了会儿,嗓音是烟熏后的浓稠,“嗯?你舍得从国外回来找我了?” “我结婚了,这才回国是补办酒席的,男方那边想大办,我爸妈想简单一些。他们的意思是,就请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简单的吃个饭,想跟大家介绍一下我新婚……丈夫。” 听到她结婚的消息,战云澜夹烟的手指微不可觉的颤了一下,但再多的情绪就没有了。 他将烟咬在嘴里,吮吸了一口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后,他眯眸浅笑道:“我认识吗?” “你从前的战友,厉少斯。” 战云澜舌尖在这时顶了一下上牙槽,似笑非笑般的: “那就带回来见见吧,我今年有一个月的假期,随时都有空接待妹夫。”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意有所指的道, “南云诚,你真是越来越欠的慌,你跟厉少斯结婚,你知道他的底细么?” 南云诚被战云澜冷讽,也不气。 她波澜不惊的口吻,道:“我们真心相爱,他就是个杀人犯,我也不介意。” 战云澜没再说什么,准备掐断电话时,南云诚又道:“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另有所求。” 战云澜掐灭了此时已经燃到了尽头的猩红烟头,尾音上挑的问道:“嗯?” “我想要你的心头血,给厉少斯续命。” 战云澜咬了下后牙槽,好一会儿没说话。 战云澜不是胎生,是人造子宫培育出来的怪胎,他天赋异能,心头血可以治百病。 厉少斯早年跟他在部队里时被查出怪病,专家说活不过三十岁,后来就退役去国外治病了。 兜兜绕绕,十多年过去了,从前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小丫头开口就管要心头血给她男人治病。 呵! 凭什么呢? 他不答应。 战云澜第一次主动挂断南云诚电话,随后将她手机拉入黑名单。 她不是要给那男人续命么,早晚是要找到他跟前来的。 …… ** 八个小时后,战云笙在战云澜亲自护送下,平安抵达海城机场。 他们前脚下飞机,后脚就看到了南怀瑾立在出站口等着他们。 战云笙一看到他,就皱起漂亮的眉头,侧首问战云澜:“大哥,是你叫他来的?” 战云澜嗓音很淡:“他有心追回你,有的是手段打听到你的行踪。”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如果蒋孝霖有心,他就不会被人构陷跟别的女人有染,即便他是被冤枉的也是他用心不专被人钻了空子,明白么?” 当脚下真实的踩在海城这片土地上时,战云笙一颗焦躁不安的心反倒无比平静起来,甚至她都不着急去找蒋孝霖了。 她视线从南怀瑾身上撤回,对身旁风姿傲然卓越的战云澜温声道:“嗯,笙笙知道了。” 战云澜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蓬软的发顶,嗓音蓄着不明的情愫,但却能足够抚慰人心: “感情这种东西,随缘。缘聚缘散,都要平常心,不要因为这点事而伤害到自己,知道吗?” 说话间,看到他们从出站口出来的南怀瑾就带人迎面走了过来。 小一个月,他的腿已经养的七七八八了,阔步流星走到战云笙的面前完全看不出来他三天前还需要拄拐杖的艰难模样。 他一走过来,就对战云澜打了声招呼,道:“我爸妈他们听说你们来海城,特地叫我来接机。” 战云澜看破不说破,明知道是南怀瑾自己找过来的他也不点破。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对南怀瑾道: “谢谢南姨和南叔一番美意,劳烦南少回去跟他们回禀一声,我跟笙笙已经有了安排,改日会登门去看望他们。” 他说完,视线就从南怀瑾身上撤回,牵起战云笙的手就跟南怀瑾错开一个身位欲要离开时,南怀瑾连忙上前挡住了他们。 战云澜眯眸,眸底溢出一抹哂意,“南少,这是几个意思?” 战云澜常年淫浸在野战基地,身上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冷冽气场,他不苟言笑的时候那气场更加冷拔逼人,叫人不寒而栗。 何况,此时他眸底明显带着一丝不耐,那气场强劲的让南怀瑾这种贵公子哥根本就无法招架。 他一下就怔住了,静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道: “大哥,我知道从前是我有眼无珠辜负了笙笙,可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想……”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战云澜无情打断:“你也配跟我称兄道弟,嗯?” 他面无表情的丢下这句话,就牵着战云笙离开了。 南怀瑾几次欲要追上去时都被战云澜的属下给拦住了。 那端,战云澜牵着战云笙走出机场后就上了一辆黑色防弹商务车。 上车后,战云澜就从属下那接过食物给战云笙投食,“你自己先吃点东西,大哥要处理一下军务。” 战云笙虽看不懂战云澜电脑上一堆关于枪支弹药的数据,但也知道他如今身在高位身兼重任压力大, 所以,她很懂事的嗯了一声,便乖巧待在了一旁,面向车窗外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海城夜景。 她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点心后就什么都不想吃了。 她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窗外的夜景,视线收回时,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是南怀瑾发来的短信。 “笙笙,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你就给瑾哥哥一次机会,好不好?” …… 一连十多条类似这样的短信。 战云笙懒得看,准备把手机放回衣兜里时,南怀瑾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你这次来海城应该是冲着蒋孝霖来的吧?何必呢?他都跟霍香要订婚了,你何必舔着脸子追他?】 战云笙看完这条短信后,整个手指都下意识的蜷缩起来,一颗心疼到久久都不能平静。 【作者有话说】 ps:最近状态不佳,太卡了,每天都是卡到裂开的一天~ 第499章 她一委屈,他便心疼了 她暗暗告诉自己,就连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相,她不相信南怀瑾的话。 她要那男人亲口跟她说。 这样想着,战云笙情绪便渐渐稳定下来。 车子在四十分钟后抵达下榻的酒店——白云大酒店。 战云澜最先推门下车,战云笙紧随其后。 夜晚的海城,风有些潮湿,吹在人的脸上隐约带着一丝寒意,冷倒是没多冷,就是这股阴冷的湿气让人不舒服。 下车后的战云笙打了个哆嗦,正准备问战云澜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时,就看到原本还立在原地的男人就疾步朝另一个方向阔步走过去。 战云笙好奇,快步跟了上去。 只不过是等她跟过去时,战云澜已经停住了脚步。 她看到他一双眼睛盯着一辆开走的黑色宾利,不禁好奇的问道:“大哥,是你认识的人?” 战云澜在这时从身上摸了一根烟。 他举起烟在鼻端前嗅了嗅,没有抽,嗓音淡到没有任何起伏:“嗯。” 他说完,就转过身,对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战云笙道:“回酒店休息,明晚我带你去见他。” 战云笙黛色的眉头微微拢了一下,“为什么是明天晚上?” 战云澜眯眼: “明晚是霍老八十大寿,据说他会在寿宴上为自己的亲孙女挑一个好夫婿并将自己的位置传给未来的孙女婿,你不想去看看么?”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想到了南怀瑾先前发给她的那条关于蒋孝霖要跟霍香订婚的消息。 她眸色暗了暗,心道南怀瑾说的大概都是真的。 她抿了抿唇,不想让战云澜担心,便故作轻松的道:“好,我都听大哥的。” 战云澜心智成妖,一眼就能看出战云笙眼底难掩的落寞,他皱了皱眉: “就这点出息?如果蒋孝霖真的是那种贪慕权贵趋炎附势的人,你们断了也好,嗯?” 战云笙眼眶有点酸涩,“知道了。” 战云澜见不得她哭鼻子,抬手将她脑袋往心口的地方带了带,手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安抚了片刻后,叫来梁召: “带她去休息。” 战云笙仰起头,有些诧异:“你去哪?” 说话间,战云澜已经转身朝他的车走过去,边走的过程中边点了一根烟,道:“我去办点私事,你早点睡,别等我。” 安小七三个孩子,就数战云澜最持重老成,也是整个富家子弟中最拔尖最望其项背的存在。 他的一言一行基本上都不会遭到任何质疑。 因此,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道:“那你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战云澜嗯了一声,就拉开车门一脚油门就将车开的飞了出去。 这还是战云笙第一次看战云澜如此狂野不羁的一面。 她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黑色轿车,有些诧异的对身旁的梁召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大哥有点不对劲?” 梁召眼尖,她先前看到那辆黑色宾利车的副驾驶上坐着的是南云诚。 梁召小道消息又多,所以比战云笙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此,她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先前那辆黑色宾利里头坐的是云诚小姐,我可听说了,云诚小姐的新婚丈夫是海城厉家的少爷,她一回国就不吭不响的把婚都给结了,我估摸着大少爷是去找云诚小姐的。”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诧异的啊了一声, “诚诚姐结婚了?你从哪听来的八卦?这话可不能胡说八道的。我记得,诚诚姐出国前因为舍不得离开我大哥还哭的死去活来的,我一直以为他俩有戏,怎么……” “公主殿下,这人心都会变的。何况,云诚小姐当初跟着她爸妈离开帝国时才十五六岁,这都多少年没回来了?算着时间都快小十年了吧?别说她在国外遇到白马王子谈情说爱,现在就是生出一个孩子喊你一声姑姑也是人之常情。” 战云笙还是不信南云诚会不吭不响的结婚,她凶巴巴的瞪着梁召: “你从哪听来的谣言?诚诚姐若是真的结婚了,南叔和南姨不可能不请我爸妈吃喜酒的……” 话都没说完,梁召就打断她,道: “公主,你最近脑子里除了谈情说爱都不看新闻的吗?海城第一豪门就是厉家了,厉家官方都发了通告了,说他们家独苗娶的就是南云诚小姐。” 此话一出,战云笙还是免不得欷吁。 她一时心头五味杂陈有点难过的道:“那我大哥怎么办?我大哥等她等了这么多年,结果等了个寂寞?” 梁召望天,悠悠的口吻: “哎,要是能有个像大公子这样的男人为我守身如玉十年,就是把我宰了给他熬汤喝我都甘之如饴。” 战云笙:“……” 正说着话,蒋孝霖电话打到了战云笙的手机上。 战云笙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许久,才将电话接通。 距离他们上次通话,已经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男人稍显暗哑的疲惫嗓音,“笙笙,睡了吗?” 此话一出,战云笙鼻头就是一酸,满胸腔都是无法克制的酸胀。 她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哭腔。 她咬唇,没说话。 手机那端的男人那边风有点大,应该是在天台这样的地方。 她没说话,手机那端的男人便又道: “抱歉,再等我两天,两天后等我处理完手上的麻烦事就飞盛京去陪你,好不好?” 战云笙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后,说道: “你能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吗?我听说,海城的州长已经被你拉下马了,那些直接栽赃陷害你父母的凶手也都被你扔进警察局了……按道理,你父母的血海深仇已经报得差不多了,不是么?” 这话一出,手机那端的蒋孝霖就知道战云笙是在埋怨他最近待她的冷淡。 他在这时倚靠着身后的水塔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抽了片刻,眯眸眺望着脚下夜色阑珊的城市灯火,答非所问: “明天是除夕,每年除夕我都会陪你放烟火,明天我不在你身边梁召会陪你放,我大年初二就会回去……”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打断他: “蒋孝霖,今天下午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但接电话的不是你,而是霍香。她说你们睡了,你答应霍老会给她一个孩子,是这样么?” 闻言,手机那端蒋孝霖夹烟的手就颤了一下。 他在这时深吸一口烟,喷出一团浓郁的青烟后,他哑声笑道:“你不相信我,嗯?” 战云笙喉头滚了滚,压下心口那阵绵密的刺痛后,道: “她让南怀瑾把你俩的艳照都发到我的手机上了,你叫我怎么信?” 这话一出,蒋孝霖就徒手掐灭猩红的烟蒂,嗓音沉了一度,“你现在在哪?” 蒋孝霖迟迟不解释,战云笙心彻底就凉透了,她嗓音很冷淡,“怎么?我在哪里你还能飞过来陪我跨年?” 蒋孝霖拳头在这时握了起来,他静了几秒后,道:“你跟南怀瑾私下联系……这是打算旧情复燃了么?” 闻言,战云笙便扯唇笑道: “我上午给你发的消息要等到翌日下午才能等到你一个敷衍的嗯字,我三天才能等到你一个电话……我以为你真的很忙,结果你是在忙着跟别的女人上床生孩子,蒋孝霖,你现在却还要倒打一耙质问我跟南怀瑾有什么,你对得起本公主吗?” 战云笙说到后面,话里已经很委屈了,甚至还带着一丝哭腔。 蒋孝霖却没着急哄她。 他知道现在是他最艰难的时候,成败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他不可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把整盘棋给搞垮。 他不打算解释,因为他太了解战云笙。 她这种从小被捧到大的公主,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不当着她的面说,只会越解释越乱。 与其让她心里胡乱猜忌,反而不如叫她误会,让她老实待在盛京过年,省得她回头一时头脑发热跑到海城来找他反而坏了他的计划。 思及此,蒋孝霖便狠狠心,对手机那端的战云笙道:“是我对不起你。” 此话一出,果然女人就把他的手机给掐断了。 蒋孝霖看着完断挂电话的手机界面,原地平复了几秒胸腔里的燥意后,一拳捶在水塔上,整个关节部分瞬间就血肉模糊一片。 立在他身后的属下在这时战战兢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对他道:“九叔公,霍老请您过去呢。” 蒋孝霖收了拳头,眼神阴鸷的看向不明的暗处,波澜不惊的道:“我五分钟后过去。” 那属下闻言,便退了下去。 蒋孝霖在这之后,给梁召打了个电话。 梁召看了眼已经走进酒店电梯里的战云笙,犹豫了两秒后,她对战云笙道: “公主,你先上去,我突然肚子疼,去上个厕所。” 此时战云笙情绪低落到了极致,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趴着修复心底的伤根本就没管梁召。 她懒懒的嗯了一声,就关了上电梯门。 梁召在电梯门关上的下一瞬就接通了蒋孝霖的电话, “霖爷,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您刚刚跟公主殿下说了什么?您是不知道,公主殿下现在有多少伤心……”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打断她: “这两天你给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看着她,决不许她来海城。”顿了顿,“如果她要是来海城,梁召,我会扒了你的皮。” 梁召本来都到了嘴边战公主已经到海城的话又给活生生的咽了回去,她战战兢兢的道: “……哦,我……我知道了。” 说完,手机那端的蒋孝霖就掐断了她的电话。 梁召暗骂了句脏话——特喵的,这叫什么事儿? 战云笙住到酒店后,连澡都没洗,就将自己摔进床上,闷头哭出了声。 梁召来找她,被她撵滚了。 她一个人闷头伤心了一个小时,好像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可能是小孩子心性,难过是真的难过,可这难过劲一过,好像也没什么。 她大哥说得对,缘聚缘散,她犯不着为了这么个大渣男伤心欲绝。 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她战公主又不是没人爱了,她犯不着。 这么想着,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调出南怀瑾的手机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南怀瑾现在做梦都想跟她复合,战云笙的电话他几乎是秒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小姑娘很重的鼻音,“本公主心情不好,你在梦幻之城定个位置,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音落,南怀瑾就挑眉讥诮道: “海城有的是喝酒的好去处,为什么非得去梦幻之城定位置?怎么,你要去梦幻之城抓蒋孝霖的奸?” 战云笙烦躁的从床上爬起,不耐烦的打断他: “废什么话啊?去就一个字,不去就两个字,我又不是非得你陪着不可?” 南怀瑾多少是了解一些战云笙的。 战云笙之所以找他去梦幻之城喝酒,八成是蒋孝霖让她不痛快了,她想拉上他这个前任去给蒋孝霖添堵。 无论她的初衷是什么,南怀瑾都觉得这是他难得追回战云笙的一次绝佳机会。 没准,他再略施小计,他就算追不回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南怀瑾便痛快的应道: “我就在你们所下榻酒店的停车坪,你现在下来吧。”顿了下,“你现在跑出来,你大哥能同意?” 战云笙答非所问:“我五分钟后下来。” 战云笙说五分钟,真的就五分钟。 当她五分钟后出现在南怀瑾车前时,南怀瑾整个眼睛都亮了一下。 小姑娘换了身jk制服,不到膝盖处的百褶裙下是一双笔直漂亮的大长腿。 她身高在女星里不算高,但此时因为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整个人气质就跟他记忆中变得不一样了。 又纯又欲。 南怀瑾视线在她腿上的黑丝袜停留了两秒后,落在她无比精致的一张小脸上,道: “你穿成这个样子去那边招蜂引蝶,不怕闹出事?” 战云笙扯唇:“能出什么事?” 南怀瑾给她打开车门,道: “旁人我不太清楚,我自己看到你这副样子,就蛮后悔你在帝都发病那次对我曲意逢迎时我没弄你。” 战云笙咬了下后牙槽,笑骂道:“南怀瑾,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喝酒吗?” 南怀瑾扯唇:“总不会觉得我是正人君子?” 第500章 强势护妻 说话间,他便关门上车,示意司机开车。 他跟战云笙并排坐着,一双黢黑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战云笙精致可人的面颊,道: “我琢磨着,蒋孝霖那厮是把你给气着了,所以你想利用我这个前任去膈应他,对吧?” 战云笙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南怀瑾扯唇:“荣幸之至。” 半小时,梦幻之城。 南怀瑾跟战云笙前脚下车走进梦幻之城,后脚从一个喷水池旁走出来的蒋孝智就摸出手机给蒋孝霖打了个电话过去。 一连打了三个没人接后,他暗骂了句脏话,也跟着走进了娱乐城。 来梦幻之城找乐子的,除了不缺钱还都个个豪横,这中间不乏亡命之徒。 蒋孝智倒不担心南怀瑾会对战云笙做什么,世家子弟教养摆在那,他就算想跟战云笙和好如初也犯不着用那种伎俩。 他担心的是,这两人被霍香那阴毒的女人给盯上,那就坏事了。 倒不是他现在想多管闲事,是自从蒋烟烟流产以后,因为蒋孝霖强行干预,他已经小一个月没见到自己的女人了。 他正愁攻下蒋孝霖这座碉堡无果,这会儿倒是来了机会。 只是,蒋孝霖这厮,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电话总是打不通。 蒋孝智一边叫人去打听南怀瑾跟战云笙所在的包厢,一边寻思着等下派人去找蒋孝霖。 只是他才刚刚打听到南怀瑾跟战云笙所在包厢,迎面就跟霍香撞上了。 霍香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满身的酒气。 她长得偏艳丽,这种艳丽乍一看叫人移不开眼,但对于那种阅女无数的公子哥而言就显得十分俗气。 反正,蒋孝智看到她这张脸就心里反胃。 不等他语,霍香就对他扯唇讥笑道:“你鬼鬼祟祟的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蒋孝智从流动的服务生那接过一杯红酒,慢条斯理的小酌一口,斯文败类的笑道: “还能干什么?不是来寻花问柳那就是来散财找乐子的。” 音落,霍香就笑的像个女痞子似的吐出一团烟雾,“是么?” “当然。” 霍香在这时往他面前走近一步,敛起眼底的笑意,意有所指的道: “蒋孝智,梦幻之城是我们霍家的地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118号包厢里的事,少管,嗯?” 顿了下,就对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道, “你们两个好好伺候着蒋三爷,别怠慢了。”说是伺候,其实是监督。 此话一出,蒋孝智就暗道一声坏了。 118号包厢,正是南怀瑾跟战云笙刚刚要的包厢。 蒋孝智今天出来,只带了一个属下,这要是跟霍香硬碰硬还真不行。 他想了想,道:“霍香,战云笙就是蒋孝霖的逆鳞,你别做的太过,到时候就连霍老都救不了你……”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霍香给打断了,她讥笑道: “逆鳞怎么了?他处处跟我作对,处处叫我不痛快,我就是要拔掉他的逆鳞让他疼,让他跪下来求我。” 这话说的又阴又狠。 蒋孝智眯了眯眼,道: “明晚是霍老八十大寿的好日子,我听说他老人家有意要在明晚的寿宴上促成你跟蒋孝霖的婚事,你现在搞这么一出,你不怕他出尔反尔不娶你啊?” 闻言,霍香就扯唇讥讽道: “怎么会?我有战云笙这个王牌在手,别说叫他跟我订婚,我明天就是押着他跟我去民政局他也得跟我去。” 蒋孝智:“……” 霍香的话还在继续:“蒋孝智,我枪法特别好,你不想折了中间那条腿,你尽管多管闲事。” 她说完,就对她的保镖使眼色,道:“把这个坏胚子给我看好了,别叫他出来捣乱。” 她说完,蒋孝智就被两个保镖给押下去了。 这边,霍香在他被绑走后,就叫来她最得力的属下, “118号包厢里的客人是贵客,你把最新研发出来的助兴酒给他们送过去,等他们干柴烈火的抱在一起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要亲自去观摩。” 那属下秒懂她的意思,道:“是。” “算了,就现在过去吧。” …… 南怀瑾跟战云笙在包厢落坐后,战云澜就给她打了电话。 战云笙多少有点心虚,犹豫了几秒后,把电话接通了。 不等她语,电话那头就传来战云澜鲜少疾言厉色的男低音:“在哪?” 战云笙不敢撒谎,老实巴交的道:“……我跟南怀瑾在梦幻之城118号包厢。” 音落,战云澜就拔高音量,冷声道: “战云笙,你怎么那么不知轻重,你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嗯?”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恼火,“把电话给南怀瑾。” 这是战云笙第一次见战云澜发脾气,她有点怕,连忙把手机给了南怀瑾,道:“我大哥。” 南怀瑾也就才二十一二岁,老实说他也怵战云澜。 因此,他从战云笙手上接过电话后,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道:“大哥。” 他才刚刚喊了两个字,战云澜就打断他: “南怀瑾,她不知轻重你也跟着糊涂?梦幻之城是什么地方?你现在就把她给带回来,立刻马上!”顿了下,“我马上过去。” 南怀瑾其实带战云笙走进梦幻之城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梦幻之城,年底生意好到炸裂,整个大堂全是乌烟瘴气的三教九流,战云笙长的细皮嫩肉的难保不会出事。 因此,他在战云澜话音落下后,也没多加犹豫,便回道:“好。” 挂了电话后,他就对战云笙道:“ 笙笙,虽然我很想追回你,但今晚还真不能任由你的性子陪你在这里喝,你刚刚跟我进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整个大堂都是三教九流之辈,我们改天再约,现在送你回酒店,这也是你大哥的意思。” 他话音刚刚落下,包厢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战云笙下意识的就抬头朝包厢门口看去。 光影戳戳之下,那携带满身风尘气的女人朝她笑着走过来,“战公主,光临寒舍,不玩玩再走么?” 战云笙目光淡看了她一眼,准备完全无视她时,发现她手上正在拨弄一枚华光熠熠的戒指。 那戒指正是前两天她在珠宝杂志上看到后就跑去跟蒋孝霖说,这枚戒指她很喜欢,如果将来他们结婚,她就选类似这样的款式。 霍香察觉她的目光在看她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便扯唇轻笑道: “战公主,我这戒指怎么样?蒋孝霖买来……送给我的。” 戒指是确实是蒋孝霖买的。 不过,他买来是打算送给战云笙的。 只不过是,蒋孝霖喝多了,戒指就被霍香顺走了。 她本来是打算等下见到蒋孝霖把戒指还给他的,因为在梦幻之城看到战云笙,这才故意拿出来恶心战云笙的。 事实上,战云笙也确实被她恶心到了。 她脸色不太好看,静了几秒,道:“怎么啊?他跟你求婚了?” 霍香扯唇,笑的更加像个妖艳的风尘女子,道: “我哪里舍得他给我单膝下跪啊?他拿出戒指我就迫不及待的自己戴上了。” 顿了下,看了眼战云笙身后的南怀瑾,话锋倏尔一转,意有所指的道, “战公主就是战公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男人千拥万护,你这是听说我跟蒋孝霖好事将近跟南大公子复合了?” 此话一出,战云笙感觉自己的脸就好像被霍香用刀刮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深吸一口气,才强压下胸中恼火,对南怀瑾道:“我们走。” 但霍香却不依。 她挡在战云笙的面前,轻笑道: “战云笙,大家都是女人,我还能不了解你此行目的?你来这里是找蒋孝霖的吧?来都来了,难道你不想跟他见面问个清楚么?他人就在楼上,要我带你过去么?” 但,战云笙就只是眼睛有点通红的望着她,没说话。 霍香见状,又是一笑,扯唇道:“怎么?战公主怂了?”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再也克制不住恼火,抬手就要朝霍香挥出去一巴掌时,手腕就被霍香给扣住了。 霍香手劲大,都把战云笙的手腕给捏疼了,她似笑非笑般的对战云笙道: “战云笙,你自己没本事留住蒋孝霖,还怪我喽?我就是让你打这一巴掌又能改变什么呢?他还不是为了眼前的局势牺背叛了跟你的爱情?” 顿了下,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带你上楼去找他,叫你当面跟他问个清楚?” 说到这,冷冷讥笑一声,“还是说,你没种接受被他抛弃的事实?” “我跟你去。” 伴随战云笙话音落下,霍香眼底就一闪而过得逞的笑意。 她道:“那就请吧。” 顿了下,目光深看了南怀瑾一眼, “南少不跟着一起么?万一战公主等下被蒋孝霖那大渣男伤的体无完肤,你也好英雄救美刷一波存在啊?” 南怀瑾直觉霍香没安好心,但他转念一想,就算她没安好心,应该也不会真的把战云笙怎么样, 毕竟战云笙是战氏一族的千金,背后靠山太大,她得罪不起。 这样想着,南怀瑾也就没拦着战云笙。 十分钟后,他跟战云笙一前一后进入一个大包厢。 他们前脚进入大包厢的大门,后脚包厢门就被反锁上了。 房间黑漆漆的,隐约飘着一股摄人心魂的香气。 不过几秒间,南怀瑾跟战云笙就出现了气息闷促周身发热发软的症状。 战云笙意识到不妙。 她找到房间的开关,刚刚打开房间的灯,还未完全看清房间里的布景时,后脑勺就被不明物体重击了一下,跟着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 ** 那端,战云澜跟南怀瑾结束电话后就给蒋孝霖打了个电话。 蒋孝霖这会儿还在跟自己的亲信部署明晚夺权的细节,兜里的手机调的是静音。 因此,战云澜这个电话就没有打通。 不过,好在蒋孝智这厮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摆脱了霍香的两个手下,顶着满脸的伤找到了他。 他一进门就对蒋孝霖开门见山的道: “你还有心思在这争权夺利?你女人和南怀瑾在梦幻之城被霍香那女人给盯上了。真是我大言不惭,去晚一步,就能绿的你满头流油。” 此话一出,蒋孝霖整个身形就怔了一下,跟着眸底就溢出一团骇人的戾色,“她不是在盛京?” 蒋孝霖擦了把带血的唇角,冷笑道: “你冷了她小一个月,她就是个公主脾气,哪里受得了?我打听过了,她这次是缠着战云澜那头狼特地来找你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回头怎么跟战云澜交待吧,我瞧着你哄战云笙是一套一套的,对付战云澜你也得装孙子。” 此话一出,蒋孝霖眉头一下就拧到了最深,一双凤眸更是阴森可怖的厉害,他咬牙道: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蒋孝智冷笑:“那你电话也得能打通才行。” 音落,蒋孝霖就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有好几个战云澜的未接来电。 他抬手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随即吩咐身边最得力的属下:“去把霍香那个贱妇给我抓过来。” 顿了下, “往梦幻之城下面放一句狠话,就说盛京战家的战公主是我九叔公的心头肉,谁要是助纣为虐帮霍香那贱妇欺辱战公主一根汗毛就是跟我九叔公过不去。” 一刻钟后,蒋孝霖就找到了战云笙。 只不过是,当他一脚踹开上了锁的包厢看清里面的情景时,他整个胸腔都像是被一钝器给劈开了一般,疼到近乎痉挛。 不等他身后的人欲要闯入时,他突然爆呵一声,“谁都不许进来。” 他丢下这句话,就摔门进去,径直走到大床上那衣衫不整的两个人。 男人上半身是精着的,藏在被窝下的是什么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他身上有很重的齿痕以及指痕,尤其是脖颈的地方几乎被咬出了血。 此时,他倚靠着身后的一个靠枕坐着,一边抽着烟一边给趴在被窝里的女人盖好。 因为那女人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且完全背对着他,他完全看不清的脸,却能感知到她此时应该是没什么意识的,但她整个人却不太安稳,藏在被子里的身体一直在动。 正常情况下,大部分人在面对超出承受能力的事实面前都会发疯,但蒋孝霖没有。 他一双猩红的凤眸只是一瞬不瞬的同蒋孝霖对视了两秒后,就无比冷静的沉声道:“你碰她哪了?” 南怀瑾在这时掸了掸烟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蓄着一抹挑衅,“你猜?” 【作者有话说】 ps:都憋慌,公主干净着吶,她干净的一尘不染,都稍安勿躁,乖! 第501章 他目的很简单:哄好她,以及想被她 音落,蒋孝霖的拳头就朝他面颊上招呼过去。 南怀瑾虽是公子哥,但也不是吃素的。 他几乎是在蒋孝霖拳头砸过来的下一瞬就侧身躲过,并抬手截住蒋孝霖那只就要朝他面颊上砸过来的手腕,冷笑道: “你现在就是把老子脑袋砍下来也改变不了事实,嗯?” 蒋孝霖喉骨深深的耸动了两下后,原本还在被窝里比较老实的战云笙就因为身上不正常的热而完全爬了出来。 她意识是完全不清醒的,只能凭借潜意识里的记忆朝自己最想靠近的地方摸过去。 她嗅到了蒋孝霖身上好闻的清洌气息,钻出被子后就本能的朝他的方向扑过去。 伴随她那个扑上来的动作,蒋孝霖才完全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什么。 jk服。 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还算规整,只是当他看到了不明血色自她腿上滚下来的下一瞬,他整个人都犹如五雷轰顶,再也控制不住满胸腔的恼火。 他一把就将战云笙从身上推开,并在下一秒捞起离他最近的一支瓷器就朝南怀瑾脑袋砸过去。 南怀瑾避闪不及,瞬间脑袋就被砸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伴随这一猛烈暴击,南怀瑾身上那股难耐燥意也终于散开了不少。 他忍着头皮上的痛,咬了下后牙槽从床上下来。 他下半身穿着黑色长裤,脚刚刚落在地上的时候,蒋孝霖正欲要举着一只实木板凳朝他砸过来。 南怀瑾没有躲,他眼底藏着阴冷的笑: “打残了,你下半生就在牢里度过,打死了,你就得挨枪子,无论是哪一种,你都再也得不到战公主了,不是么?” 蒋孝霖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收手,他几乎毫不犹豫就要砸下去时,后腰一紧,就贴上来异于正常体温的小身子。 伴随这股力量的,还有女人颤的不成样子的语调:“别打,带我……走……” 蒋孝霖深吸一口气,眼底翻滚着浓烈的怒火,周身都是无法忽视的骇人戾气。 他静了几秒,还是忍无可忍,一把将缠在他腰上的手给狠狠剥开,并在下一秒他转过身退后一步,目光冷看着身体都快站不稳的战云笙: “别……别碰我。” 他说完,这才意识到战云笙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刀片,且刀片已经割破了她的掌心,鲜红的液体流了她满手。 但,比起掌心伤口上的疼,她觉得蒋孝霖的话才叫她疼得无法遏制。 她忍着身上冰火两重的煎熬,将刀片往掌心里又割深了一度,才让自己的大脑恢复该有的理智和清醒。 她看着蒋孝霖笑,语调讽刺:“你……刚刚说什么?” 蒋孝霖看着她眼眶里湿红起来的水汽,最后又在她衣衫不整的身上,闭了闭眼后,恢复无比冷漠的表情: “我说别碰我。”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点点头。 她低头,看着大理石地面上从她手上溅落下来的血滴,静了会儿,抬起头来,眼底已经没有任何的水汽了。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蒋孝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道:“是因为觉得我脏了么?” 蒋孝霖没说话,只是表情比先前更冷。 战云笙咬唇,将嘴唇都咬出了血泡。 她又静了好一会儿,直至掌心的疼再次传来,她才道:“好,我知道了,那就分手吧。” 她说完,就欲要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时,门外传来一声轰的巨响,跟着整个门板就笔直的朝战云笙的方向倒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蒋孝霖本能的冲上前去欲要护住她时,战云笙就已经被另外一道快如闪电的人影给捞进了怀里。 伴随她身上一暖,她嗅着恍若从天而降的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时,她艰难的对那男人道: “大哥,你快把我打昏,我快忍不了了……” 战云笙身上是不正常的热,战云澜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几乎是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对着她后脑勺就劈了一掌。 他做完这些后,凤眸潇冷的睨了蒋孝霖以及光着上半身的南怀瑾: “二位,好好想想怎么给我一个交待。”顿了下,“好自为之。” 他说完,就带着战云笙迅速撤离。 蒋孝霖欲要跟上去时,战云澜抬头就朝他胸口踹出去一脚: “我还以为你很特别,是我看走眼了,你配不上她。” 说完,就转身抱着战云笙彻底离开。 战云笙是在翌日傍晚醒的。 她醒来后,看着窗外血色残阳,一颗心抽疼的厉害。 她看了会儿,眼睫轻轻煽动了一下,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她抬手擦了一把,却牵动到了掌心上的伤口,疼的眉心一下皱起。 “醒了?” 自沙发处传来一道男人稍显疲惫的嗓音。 战云笙将身体坐高了一些,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是战云澜。 看到亲人,委屈只会被无限放大,所以战云笙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跟着一颗往下落。 战云澜等她哭够了,才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她的床前。 他将一杯温水给她喂下去后,道:“傻不傻?拿刀割伤自己?幸亏割的不是特别深,否则你的手就废了。” 战云笙喉头堵塞的难受。 她当时中了迷魂香,若不用刀割破掌心好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覆水难收的事情来。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待缓过身上那股绵密的委屈后,她道:“我们还在海城吗?” 战云澜嗯了一声,道: “若非你身体情况不允许,我昨夜就带你回盛京了。现在感觉如何?头疼不疼,身上还有哪里不适都要说出来,嗯?” 正说着话,梁召匆匆忙忙的在这时推门进来, 战云澜冷了她一眼,“没规矩的东西,慌什么?” 真不怪梁召慌张,是太吓人了。 她结巴道:“……霖爷满身是血的来了。他就在别墅门外,他说想找您……找您聊一聊。” 音落,战云澜就冷笑道: “你去告诉他,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他跟笙笙的事翻篇了。” 顿了下,补充道, “另外,再替我给他带句话,就说恭喜他顺利夺权,今后海城就是他九叔公的天下了。” 梁召咬唇,她想说,她可不可以不当这个传声筒? 她目光在这声看向战云笙,欲言又止的道, “……公主,霖爷他其实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昨晚他看到您跟南怀瑾那样,他是受了刺激才那样对您的。其实,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心里都是爱你的……” 顿了顿, “否则,他昨晚也不会提前夺权。霍香那个作恶多端的女人已经被扔进派出所了,听说她被丢进派出所时,浑身骨头都快碎成渣了,只有眼睛能动……”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冷笑道:“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我不想听。” 梁召说真的替自家的主子急,她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连忙道: “公主,咱们要换位思考,假如是您撞见霖爷跟别的女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想必您也会生气的。何况霖爷是男人, 他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根本就是0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明明知道您当时也是受害者他还是说出那种伤你心的话……” 音落,战云笙就无比冷讽的笑了一下,道: “我需要换位思考么?他跟霍香的艳照都差点摔到我的鼻尖上了,我对他说什么了吗?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他。 我甚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即便事情真的是那样,那也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他自愿的,我可以理解……” 说到这,喉头滚了滚,静了几秒, “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明明是霍香那个贱人算计我跟南怀瑾……凭什么,他连问都不问就要那样对我?他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什么?如果我没了那层东西,他的爱还不是说散就散?” 正说着话,携带满身血腥的蒋孝霖就出现在了卧房门口。 他身上几乎没一块是好地方,除了一张俊脸,身上随处可见都是血,暴露在空气当中的脖颈,全是刀刃割出来的伤口,有的地方还在外面冒着血珠。 可这些,他统统都顾不上处理。 从昨晚战云澜将战云笙带走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把幽灵阁和整个梦幻之城全毁了,他再也不要受制于任何人,只有掌握足够的权他才有资格护她毫发无损,而不是区区一个霍香那种下贱货色都能碰她。 终于,经过一天一夜大规模的激烈反击中他得到了想要的权势。 他得到想要的,就马不停蹄的来找她,他想跟她道歉。 可,她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蒋孝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立在卧房门口,目光看了好一会儿床上的战云笙,道: “昨晚你说分手,我不同意。” 说话间,战云澜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身高相当,战云澜气场威严厚重,蒋孝霖身上气场阴森冷拔,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场却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战云澜阻断了蒋孝霖看战云笙的目光,态度冷漠: “蒋孝霖,别说你们只是谈个恋爱,你就是跟笙笙结了婚扯了证了,如果她不想跟你过,你也得给我离。何况只是分手?” 蒋孝霖目光深寂的同战云澜对视了两秒后,道: “大哥,你这么空吗?南云诚开车把厉少斯的前任给撞的流产了,她现在人被警方给控制住了,你不过去看看么?” 音落,战云澜就眯深了眼,身上的气场都变了。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有条不紊的调子: “公主是你的亲妹妹,你还不了解她?如果她真的不爱我了,我就是不同意分这个手也没用,我之所以不同意是觉得她心里还有我,我试图挽回她的心这不过分吧?倒是你,去的晚了,南云诚就该吃牢饭了,嗯?” 顿了下,补充强调道, “厉少斯的前任是蒋青衣跟温时遇的女儿,这件事处理不好,南云诚必定要吃官司。” 音落,不等战云澜说话,战云笙因为担心南云诚有事,便急忙的对战云澜道: “大哥,我没事,你快去处理诚诚姐的事吧。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听过帝国第一女将军蒋青衣的大名,若是她真的追究诚诚姐的责任,诚诚姐肯定要吃牢饭的。” 战云澜拳头在这时握紧了一度,他视线从蒋孝霖身上撤开,转身落在战云笙的脸上,道: “你有点出息,嗯?别回头,他跟你说两三句好话,你就又屁颠屁颠的跟他腻在一起了?” 战云笙:“……” 战云澜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走后,战云笙就对仍然立在门口的蒋孝霖道: “蒋孝霖,今非昔比,你如今是海城一霸人人尊称一声的九叔公,已经不是那个被我呼来喝去的保镖了,你犯不着低声下气的跟我说话。” 蒋孝霖在她说话间,就长指剥开贴在身上的血衣服。 他将脱下来的血衣服随手就砸在了梁召的脸上:“去给我准备一套干净衣服送上来。” 他说完,就转身走进战云笙卧室自带的浴室里。 战云笙意识到他要在她浴室里冲澡后,下一秒就气鼓鼓的从床上跳下来,并叫住他: “蒋孝霖,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敢染指我的浴室,你试试?” 音落,蒋孝霖就转过身来。 因为靠的近了,战云笙才看清他胸前纵横交错十几道伤口,除了这几道新添的伤口,在他腹部的位置还有一道旧伤。 其实也不能算是旧伤,就是比他现在身上的伤显得旧,但看伤口的新鲜度应该也就是这三天内的事。 旧伤应该伤的很重,光缝针至少都八九针。 男女感情,哪里是说不爱就不爱,说分手就真的能断干净的? 战云笙光是看着他身上那些新伤旧痕就心疼的不行了,哪里还有心思说重话。 她眼睛红红的盯着他身上的伤看,男人则是看她红起来的眼睛,眯了眯眼,道: “我身上血腥味重,如果你能忍得了我身上的血腥味,我就不进去冲洗了。” 战云笙盯着他腹部上的蜈蚣状伤口,看了几秒后,就控制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嗓音是不自知的心疼, “这是怎么伤的?” 蒋孝霖扯唇,眸底一闪而过哂意。 果然,关键时候,男人还是要卖一卖惨,不然,怎么能叫她心软甚至是心疼他呢? 第502章 他爱的偏执,又霸道的叫她心悸 他眯了眯眼,道:“你之前不是收到南怀瑾给你发的我和霍香的艳照?” 音落,小姑娘就抬起头,望着他,“什么?” “就是那天弄的。” 霍孝衍花了两分钟,言简意赅大致跟战云笙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 “那天,我遭了她跟霍老的暗算后,就心生不妙。我那会儿快熬不下去的时候,就在想,不过是睡一个女人,我犯不着因为要为你守身如玉让自己煎熬痛苦。” 顿了顿, “但,我一想到我若是真的跟霍香发生了关系,以你的脾气我们的关系就到头了。我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就用刀捅伤了自己,因为伤的很重他们只能把我送进医院,这才避免了这种事发生。” 说到这,他微俯首,看着女孩愈发通红的眼睛,心头掠起一抹强烈的心疼,嗓音也放柔了, “宝贝,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我当时是气坏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战云笙咬唇没说话,但眼睛却在这时终于肯看他了。 四目相撞,便有了千丝万缕的纠缠。 蒋孝霖看着她水汽浓重的眼睛,一时没忍住,俯首薄唇在她眼皮上贴了贴,嗓音是低低哄慰的调子, “是我不好,嗯?我太在意别人染指你,哪怕碰你一根汗毛我都不舍……何况是昨晚那种情形,我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说到这,喉咙滑动了两下,目光一瞬不瞬的紧锁着战云笙的眉眼, “后来,你被大哥带走后我就后悔了。那时候,我满脑子都在想,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我都要你且谁都抢不走……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不爱你,相反,我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不求你原谅,但能不能不分手,嗯?” 战云笙本来就因为看到他满身的伤就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再加上他后来说他跟霍香根本就没有发生那种事她就更心软了。 只不过是她骨子里傲娇,不允许她这么快就原谅他。 所以,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故作冷淡的道: “你还是先把身上的伤处理好吧。”顿了下,抬手便将男人就要落在她面庞上的唇给推开一些,补充道,“我去拿医药箱,你去盥洗室清理一下血。” 听到她这么说,蒋孝霖便知道,她大概是不生气了。 他唇角弧度上扬了一度,嗯了一声后就走进了盥洗室。 他去盥洗室清理身上血迹时,梁召就送上来一套男士衣服。 她将衣服送上来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蒋孝霖身上伤多,不适合淋浴。 他只是简单的用温水避开伤口把身上给擦洗了一遍,确定身上没什么血腥味才走出浴室。 他出来后,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目光就朝他看了过来,道:“你还是去医院吧。”顿了下,“我们的事,晚点再说。” 蒋孝霖觉得身上的皮外伤都不要紧,他道:“我身上的这些伤也就看起来吓人,其实不要紧……” 他话都没说完,女人就拔高音量:“去医院。” 蒋孝霖用毛巾擦了把发梢上滴落下来的水,静了一秒后,道:“你陪我去?” 战云笙火大:“我要是不陪,你还不去了?” 蒋孝霖耍无赖:“不去。”顿了下,补充强调,“不仅不去,我连药都不擦。” 战云笙:“……” 蒋孝霖在这时,丢掉手上的擦水毛巾,伸手一把就将战云笙给扯进了怀里。 战云笙刚要抗议挣扎时,他就把下巴落在她的颈窝里,鼻子蹭过她耳朵敏感的地方,柔声道:“别扭,会疼。” 战云笙以为他说的是她挣扎会碰到他身上的伤,其实蒋孝霖暗指的是别的。 她一下就真的不敢乱动,到底是怕了他了,只凶巴巴的道: “你不是说我陪你,就会去医院的?你现在放开我,我去换件衣服陪你去医院。” 闻言,蒋孝霖便捧起她的脸,目光深看了她几秒后,道:“好。” …… 半小时后,战云笙陪蒋孝霖去了医院。 蒋孝霖身上伤口多,清创起来时间比较长。 战云笙不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毒水撒在他豁开肉的伤口上,就想去外面等。 但,她人才刚刚站起来,手就被男人给拽住,“去哪?” 战云笙到底还是生气昨夜他对她那个态度,所以态度不是很好,“我去外面等。” 蒋孝霖挑眉:“心疼我,不敢看在我伤口上撒药?” 战云笙现在最恼的就是他这副她心里想什么他全都知道的样子。 她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清创室。 蒋孝霖眼睛在这时重重的眯起,眸底一闪而过戾气。 还在生气么? 那端,战云笙从清创室走出去后,就去了户外透气。 虽说是在医院,但倒是有些年味,医院的玻璃窗上贴着新年快乐的字样,远处还有人在高处放烟火。 她在这时,忽然就有点想家。 往年这个时候,她不是窝在沙发上就窝在妈妈怀里看春晚的,看完春晚就会跟哥哥们去后山放烟火,想想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日子,一时间还有些伤感。 她正有些惆怅,突然有人在这时出声唤了她的名字:“战云笙?” 战云笙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唤她名字的男人,光影交错中,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他的身旁还跟着个温婉女人,两人站在一块就像是偶像剧里的一对璧人。 但,等他们从光影处完全走过来,她才彻底将他们看清,是南少衍跟南向晚夫妇。 见到长辈,战云笙乖巧的唤了一声,道:“南叔,南姨。” 南向晚点了下头,问道:“你……你是来看怀瑾的吗?”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诧异了一下,道:“他怎么了?” 音落,不等南向晚语,南少衍就在这时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还能怎么了?因为你,他半条命都快被蒋孝霖那兔崽子给打没了。” 此话一出,战云笙神色就是一僵,道:“……我去看看他吧。” 昨晚在梦幻之城被霍香算计,若不是南怀瑾一直保持头脑清醒关键时候没有对她趁人之危,就凭当时她那个情况肯定是守不住自己的清白的。 说来说去,是她拉着南怀瑾去的梦幻之城,是她给南怀瑾招来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现在南怀瑾受了重伤,战云笙觉得于情于理她都要去探望的。 难得战云笙主动要去探视南怀瑾,南向晚想把这难得的时间留给他们年轻人,男女感情的事他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干预。 是好是坏,总是要有个了断的。 因此,南向晚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便把南怀瑾的病房告诉了她,道: “笙笙,你先上去看他吧,我突然想起来车上还有东西没拿,我去跟你南叔拿东西……” 她话都没说完,南少衍就迟疑的道:“哪有什么东西要拿?” 话落,南向晚就抬腿踢了他一脚,板着脸子,道:“你哪那么多事?我说有就有。” 南少衍摸了摸鼻尖,没敢吭声。 现在家里是这个母老虎的天下,他哪里敢得罪她,得罪母老虎的下场他就只能睡马路。 南向晚这边凶完南少衍,那边就对战云笙露出温柔的笑脸,道: “笙笙,我这个儿子从前做了不少糊涂事伤害过你,但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这老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就原谅他吧。 虽说,你做不成我的儿媳妇我心里觉得遗憾,但若是你能跟怀瑾以兄妹相称别断了兄妹之义,我其实心里也会欣慰的。” 战云笙明白南向晚的意思。 她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便点头道:“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伤他的自尊。” 闻言,南向晚心底便觉得有些欣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 ** 五分钟后,战云笙敲响南怀瑾的病房门。 因为病房门没有关严,她敲完门就径直推门进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面向着窗外,靠在床尾的两条腿都绑着绷带,他的头颅也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整个人光是看着身形就觉得他应该伤的很严重,身上更压着一团如云翳般的阴郁之气。 未等她完全走进病房,他便不耐烦的道:“都滚出去,别进来烦我……” 战云笙连话都没让他说完,就走到他的病床前打断他,轻笑道:“都伤成这样了,就别发少爷脾气了。” 南怀瑾一看进来的是她,眸底的愠怒一下就散了不少,不过脾气还是很差,“你来干什么?” 昨晚在梦幻之城,他明明有好多次可以将她占为己有的。 但,当她眼泪汪汪隐忍着难耐跟他哭着说不要时,他就舍不得了。 现在再一想,自己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就被蒋孝霖打成这个鬼样子,一时间怒火就没办法克制。 战云笙在他动怒发火前,一声瑾哥哥就把他烧起来的火焰瞬间就被扑灭下去了。 “瑾哥哥,谢谢你。” 她这样说,然后就拉过一把椅子坐到病床前,掀眸对上南怀瑾一双红起来的桃花眼,温温软软的调子,“谢谢你昨晚没有碰我。” 南怀瑾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他目光同她对视了几秒后,道:“别谢。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战云笙轻笑,道: “如果再来一次,我相信你仍然不会伤害我,因为你是南怀瑾,是我战云笙从前喜欢过的男人,我相信我战云笙不会看走眼……” 不等她说完,南怀瑾突然打断她,他眼底的红色越发的浓重起来,“你喜欢过我?” 战云笙点头,坦言道: “我当然喜欢过你,如果不喜欢,我当初就不会闹绝食也要跟你订婚。”顿了下,“但,那都是过去了。” 话落,南怀瑾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像是一瞬间就坠入了常年不见太阳的冰窟里,周身除了冷再无别的感受。 他静了许久,才掀起一双湿红的桃花眼看着战云笙,嗓音有些哑沉,不甘心的道:“那你爱过我吗?” 战云笙托腮,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后,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觉得爱这个字眼太沉重了,但之前我追着你跑甚至想把自己给你以此挽回你的心时,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是爱你的吧? 不然,一个女孩在面对未婚夫出轨别的女人还试图想要挽回他,只能说明她那个时候是爱他的,不是么?” 这话一出,南怀瑾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钝器给生生剖开了似的,一下就涌出狷狂不止的痛楚来。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战云笙见他看起来十分懊悔的样子,想了想,又道: “我大哥说,缘聚缘散,命中注定终须有,命中没有莫强求,既然我们缘分已经散了,若是你不嫌弃,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唤你一声瑾哥哥,好不好?” 音落,不等南怀瑾语,蒋孝霖在这时踹门而入,冷冷的打断了他们:“不好。” 他几步就跨到了战云笙的面前,浑身携带张狂的戾气。 他一把就将战云笙从板凳上拽起,并在下一秒将她半拥在怀里,嗓音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能容忍你们这样说话就是我最大的妥协,还瑾哥哥,战云笙,你诚心恶心我呢,嗯?” 蒋孝霖醋意很大。 蒋孝霖身上消毒水味很重,战云笙不喜欢的推了他一把。 结果她这个动作,一下就将蒋孝霖给惹到了,他一双凤眸瞬间就犹如染了血色一般,猩红的吓人。 战云笙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猩红无比的凤眼。 她眉头皱了皱,忍着脾气没发作,道: “蒋孝霖,你吃个飞醋就把他的人给打成这样,你心里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蒋孝霖咬了下后牙槽,忍了忍,怒极反笑,道:“我没将他打残就是对他最大的仁至义尽,何来愧疚?” 战云笙狠狠闭了闭眼,静了好一会后,对躺在病床上的南怀瑾道:“我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养着。” 南怀瑾是见识过蒋孝霖狠的,他手脚都被这男人给打断了,老实说他现在看到蒋孝霖都怵的慌。 他真是犯不着因为女人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但,又不想蒋孝霖这么得意快活。 因此,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嘴欠对蒋孝霖的道: “你跟她发展到哪一步了?你胸前那颗美人痣长的是真不错,特别艳色。” 音落,蒋孝霖的拳头就要朝南怀瑾身上招呼过去时,战云笙一把就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蒋孝霖是发了狠的要锤死南怀瑾,战云笙拼了老命了才将他抱住并急急的道: “你听他胡说八道,我那里根本就没长什么美人痣。” 【作者有话说】 ps:你们想什么时候大结局啊,要是追的人不多就收一收尾,然后完结? 第503章 男人哄她:宝贝,你不要跟我闹~ 许是她的话起到了安抚他的作用,男人举起的拳头再次落下。 但下一秒,南怀瑾那个狗东西,又嘴欠的道: “是吗?难道是我记错了?那不是长在胸口上那一定是长在屁股上……” 这下好了,战云笙连拉都拉不住蒋孝霖了。 她只能抢先在蒋孝霖拳头捶在南怀瑾的身上前挡在他的拳风之下,急急的道: “蒋孝霖,你智障了?他故意拿话恶心你,你听不出来?” 蒋孝霖都气坏了,整个胸腔都起起伏伏的厉害。 他脸色异常难看,目光冷看着战云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让开。” 战云笙来看南怀瑾之前去问过他的主治医师,她知道昨晚南怀瑾已经被蒋孝霖打的内脏多处器官出血,现在若是再被蒋孝霖打,真的会闹出人命。 她怎么可能任由他胡来。 她几乎是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用近似安抚他的调子,说道:“算我求你了,你再打他,你会把他给打死的。” 音落,男人眸色就浓稠到了极致,他目光深看了她两秒后,冷声道:“你心疼他?” 战云笙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她从前只觉得他是千依百顺的保镖,哪里会晓得他脱下保镖这层外衣后会如此血腥狠戾还这么不讲道理。 她发现,她越是跟他急,他越是跟她硬,反而只会适得其反让他更加愤怒。 思及此,战云笙想着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 她在这时,连忙就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哄道: “我心疼他干什么?我是心疼你。你要是把他给打残或者打死了,本公主今后怎么办?难道你指望你在服刑期间本公主为你守身如玉吗?” 这话一出,果然男人身上的戾气都散了不少。 战云笙心有余悸,在这时对他伸出昨晚她自己用刀割破掌心的那只手,道:“我手现在好疼,你带我去看看医生。” 她最后这句话,终于让怒火中烧的蒋孝霖彻底恢复了理智。 他视线从南怀瑾身上撤回后,就一把将战云笙打横抱起,几步就离开了病房。 直至战云笙的手从新被医生包扎好以后,她的一颗心才堪堪回落。 不过话说回来,她掌心的伤口是真特喵的疼。 昨晚她在梦幻之城中招时,那时浑身都是无法纾解的邪火,割伤手的时候倒也没觉得疼,这会儿却疼的难忍。 她本来就挺娇气的,医生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疼的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 有好几次,她喊疼的时候,蒋孝霖都想把清创医生的手给砍了。 清创医生好不容易顶着巨大压力给战云笙包扎好伤口后,对蒋孝霖道: “战小姐这个伤,割口有点深,后面如果养护不当会留疤,所以这段时间,一定要多注意……” 蒋孝霖连他话都没说完,就抱起战云笙对他冷声道:“庸医!” 清创医生真想对他翻白眼,心道,老子要是庸医你别求着老子给你们看。 暴君! 蒋孝霖将战云笙抱回车上后,就绕过车头准备上车时,有好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找到了他。 为首的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但战云笙透过车前的玻璃能看出此时的蒋孝霖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任她呼来喝去的保镖了,而是如笼着天光的王者,叫她觉得无比陌生。 她单手托腮,一时有些出神。 直至蒋孝霖上了车后,她的神思才被男人给唤回。 他上车后就对她道:“我在帝王大厦定了位置,去那边陪你守岁,嗯?” 战云笙表情很淡,“送我回去吧。” 他们先前过来的地方是战云澜在海城临时的住处,是个独栋别墅。 战云笙说要回去的是那个地方。 只不过是,她话音落下后,蒋孝霖整个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他无声的看了她片刻,道:“好。” 回独栋别墅的路上,战云笙就闭目养神,显然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蒋孝霖俊脸再次紧绷起来,满胸口都是无处可泄的恼火,但他始终又不发一言,没有主动找她说话。 直至车子抵达城南的独栋别墅后,女人在推门下车时对他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瞬间就点燃了蒋孝霖胸腔里一点就爆的恼火。 他一把就扣住她欲要推门下车的手腕,下一秒长臂捞起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带入了怀里,随后捧起她的脸,嗓音是克制怒火后的沙哑: “公主殿下,你什么意思呢,嗯?” 战云笙脸色很淡,淡到没有任何表情起伏。 她将手从他手腕里抽回,淡淡的口吻: “就是突然觉得……在一起有点没意思,我想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 此话一出,蒋孝霖整张俊脸就已经阴沉的没法看了。 他眸色沉了沉,道:“需要我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有意思?” 战云笙想了想,道: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我就是突然觉得,你让我没有安全感,没了最开始那样的甜蜜。虽说我们确定恋爱关系也就一个月,但从确定恋爱到现在,我们聚少离多不说,我总有一种被你轻视的错觉,你的轻视让我有时候患得患失……”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蒋孝霖,你让我喘口气吧。” 她这样说完,就欲要从蒋孝霖身上下来时,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他置于身下狠狠的吻住了。 战云笙本就因为昨天蒋孝霖待她的态度而耿耿于怀,现在面对蒋孝霖这般举动她哪里肯乖顺? 她几乎是在蒋孝霖俯首下来的下一瞬,一巴掌就朝他面颊上打了出去。 事实上,蒋孝霖也确实被她给打中了。 这应该是战云笙记忆中意识十分清醒的情况下打了他的耳光,因为这犀利的一耳光,整个车厢内的氛围瞬间就紧张起来。 显然,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被人扇耳光的,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爱的女人也不行。 蒋孝霖几乎在战云笙那一巴掌打下后的下一秒,眼底就溢出浓深的戾气出来。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眼底,良久,他嗓音低低冷冽的道: “这一巴掌,算是我为自己昨晚对你不当的言行付出的代价,所以,你大过年的,能别跟我闹,嗯?” 战云笙其实是个骄傲的公主,从来都是被众星捧月的,如果有人跟她来硬的,她只会比那人更硬。 因此,面对蒋孝霖的强势,她态度只会更加冷硬。 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无比冷淡的道: “我说了,我现在觉得跟你在一起不仅没有安全感还一身的伤痛,我累了,我想独自一个人冷静冷静,没有跟你闹。”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着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暗火,耐着性子好好脾气的对她道: “你现在是要跟我冷静冷静,等你冷静够了你就是要跟我分手了,嗯?” 战云笙:“……”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 “战公主,我从你穿开裆裤就认识你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清楚?是,这段时间,我承认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冷落了你,但我一有空不是就给你打电话回短信了,嗯?” 论翻旧账,女人从来是不会输给男人的。 战云笙几乎是在他这话落下后,就似乎找到了得以喧泄胸中不满的出口。 她冷笑: “各种各样的原因?各种各样的是什么原因?是陪霍香玩欲擒故纵的戏码以让霍老放松对你的警惕,还是陪你犯有心脏病的妹妹? 我是你女朋友,不是你的宠物。需要的时候就哄我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甩到一边。我真的难以理解,一天有二十四小时,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你一共就给我回了八条短信打了五次电话,你就那么忙?你忙的连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 此话一出,蒋孝霖喉骨就深深的滑动了两下。 他努力平静了几秒后,怒极反笑: “所以,你跟我翻旧账,嗯?我不跟你联系,一来是我这段时间确实分身乏术,二来不想让你担心胡思乱想。战云笙,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数?得亏我时时刻刻叫梁召看着你不让你来海城,不然你能早半个月前就飞海城来找我……”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打断他:“所以,你现在还怪我大老远的从盛京飞海城来找你喽?” 闻言,蒋孝霖就毫不犹豫的道:“是。若不是你不听话非得飞海城这一趟,昨晚能发生那种事?你能受伤,嗯?” 战云笙简直要懊死了。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舔了舔唇,人就猛地的推开还压在她身体上方的男人: “蒋孝霖,我现在是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别逼我跟你说分手,你现在就给本公主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蒋孝霖:“……” 战云笙推开他后,人就摔门下车了。 蒋孝霖一双眼睛都红了。 他在战云笙转身就要离开时,推门下车跟着追了上去。 他步伐大,两三步就挡住了她的前面的路。 战云笙扬起脖子,看着他一张阴沉无比的俊脸,道:“蒋孝霖,你真的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喜欢我吗?” 蒋孝霖眉骨动了动,“你想说什么?” 战云笙想了想,道: “我觉得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你只是对我有很强的占有欲。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在你的眼底我似乎就是你的私有物品,别人碰一下不行,但你不想要了就会束之高阁再也不闻不问。” 蒋孝霖觉得女人这个生物真的很叫他头疼,他没办法跟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讲道理。 他简直要懊死了。 凶不能凶,打是更不能打。 哄又哄不好。 束手无策。 他胸腔烦躁无比,便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深吸两口后,他嗓音哑哑的对战云笙道: “宝贝,你能不要那么作么,嗯?昨晚的事,我已经跟你道过谦了,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你才肯给我一个好脸色? 还是说,我蒋孝霖在你心上原本就是个可有无可无的存在,所以我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嗯?” 说到这,掸了掸烟灰,一双猩红的凤眸在路灯下显得有几分凉薄, “你觉得,我还是那个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镖么?你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叫我滚,嗯?” 这番话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战云笙从他眼底看到从未有过的陌生 那是男人身上从未让她见识过的另一面——阴森而危险。 她心头最柔软的部分被这句话给刺到了,心底掠过一抹细微的疼后,她讥诮道: “海城新一代霸主九叔公,身份确实跟从前不一样了呢。” 顿了下,嗓音低低淡淡的, “那就这样吧,既然你对我诸多不满,我看你也是诸多不顺,不然就算了吧。虽然我跟你只谈了一个月的恋爱,但也算得上蛮伤筋动骨的。” 她说完,就真的撞开蒋孝霖的身体往前走出了几大步。 蒋孝霖在她走出五六米远时,掐灭猩红的烟灰,对她道: “你若是非得跟我闹这个分手才能解气,那就分吧。” 此话一出,战云笙心头像是被钝器给狠狠刺了一下,整个身形都僵了僵。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是那个最容易说分手的那一个。 她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眼泪却无声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她不禁想,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她二哥看到,她二哥肯定要狠狠嘲讽她活该。 战云笙暗暗咬牙,头也不回的道:“好。” 她说完,就彻底消失在蒋孝霖的视野里。 蒋孝霖没有走。 他折回到车上,对驾驶座上的司机小林子道:“听说新晋州长要把他的女儿介绍给我?” 小林子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顿了下,“不过,我替您给拒了。” 蒋孝霖在这时又点了一根烟,他将烟咬在嘴里后,波澜不惊的道: “别拒了,明天约个时间去拜访州长,顺便对外放个风声,就说我跟新晋州长的女儿好事将近。” 【作者有话说】 ps:糖在路上,吼~ 第504章 男人深看着她:既然不舍,那就不分 …… ** 除夕夜,战云笙彻夜未眠,哭了整整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她听到楼下停车坪传来车子引擎动静,于是便下床跑到窗口远远的看了一眼。 黑色商务车上最先走下来一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下车后,就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那一侧。 他打开车门后,就从副驾驶上抱出一个女人。 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女人的脸,但战云笙直觉战云澜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南云诚。 事实上,战云澜从副驾驶抱下来的确实是醉的不省人事的南云诚。 南云诚酒品不太好,战云澜将她抱下车后,她就不停的在他怀里群魔乱舞。 有好几次,他的下巴都被她细长的指甲给抓出了血痕。 饶是如此,他始终都不发一言。 他将人抱下车后,就径直将她抱回了别墅里的客房。 客房提前打了空调,有点热。 南云诚人刚被放到床上,她就拼命的要扯身上的衣服。 去盥洗室给她打温水洗脸的战云澜回来之后,就看到南云诚近乎不着寸缕的趴在柔软的被褥上。 她肩胛骨上绣了一个好看的梅花,那暗红色的红梅就像是迎风招展般,鲜活的似乎要刻入他的骨髓里。 战云澜眸色一下就浓稠到了极致。 他将打好的温水搁在茶几上后,就疾步走到床前欲要用被子将她裹住时,她突然伸手环上他的脖颈,热切的送上红唇。 起初,战云澜还躲着,但躲着躲着总有那么两三次被她亲到,乃至于从蜻蜓点水到了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 战云笙因为哭了一夜,肚子有点饿,再加上她实在是好奇战云澜带回来的女人是不是南云诚,所以途经客房时,就欲要敲门进去的下一瞬,就从客房里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女人叫声。 那叫声,一下就让战云笙想到了什么,她听的脸红心跳,连去找食物的心思都没有了。 满胸腔都是不可抑制的八卦之魂。 她好想找个人分享一下? 不然得憋死了。 战云笙做贼心虚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后,就摸出手机调出战擎州的微信头像给他发消息。 【在?】 战擎州昨夜跟一群单身公子哥浪了一宿,这会儿才刚刚把车停在战公馆门口。 他浪了一夜,非但不困还精神抖擞。 他几乎是在看到战云笙的短信后,就给她发了一个新年红包。 发完红包后,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战云笙秒接他的电话,并道:“二哥,我有重大消息告诉你。” 音落,战擎州就拔高音量,道:“你跟蒋孝霖睡了?” 提到这蒋孝霖战云笙心口就是一酸,骂道:“别跟我提他,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闻言,战擎州提紧的心就松了一下,随后便懒懒的道: “是么?二哥跟你说什么来着?蒋孝霖那头满腹心计的豺狼根本就不靠谱。看到没,他前脚夺权后脚就把你这块垫脚石给踹了,分了也好,就他那种心狠手辣的男人不要也罢,等二哥今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说到这,话锋一转,问,“你这天都还没亮就爬起来,是因为分手失恋了一夜没睡?” 战云笙答非所问:“我的事你少管,我跟你说的是大哥的事。我大哥跟……云诚姐好像那个了。” 此话一出,战擎州就来了精神,他讥笑道:“真的假的?云诚姐不是已经跟海城厉家那个已经结婚了?” “就是因为云诚姐是已婚了,我才担心呐。你说,他们这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这事要是被厉少斯知道,他会不会跟我哥翻脸?” 战擎州咬了下后牙槽,道:“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这事一旦曝出来,厉家找到我们战家理论的话,到时候咱爸妈脸上也不好过……” 闻言,战云笙就忧心忡忡的道:“那……那怎么办?不然,咱们给大哥保密?” 战擎州拉长调子冷嗤: “你还不知道咱大哥,他等云诚姐等了这么些年头,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性进展,你以为他尝到甜头这事就能翻篇了?等着瞧吧,早晚他能把云诚姐给抢过来做嫂子。” 战云笙虽说心理上是想南云诚做自己的嫂子的,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她道: “可是……我觉得已婚后的云诚姐都配不上大哥了呢。我有点心疼大哥……” “配不配得上你说了不算,咱大哥觉得幸福那才是真的幸福,懂?” 顿了顿,战擎州对她警告道, “这事,你我就当不知道,缘分这种事,说不准。我听说,厉少斯的前未婚妻都怀孕了,没准云诚姐跟他都不是真爱,就顺其自然看他们自己造化吧。” 战云笙觉得战擎州说的在理,悠悠的哦了一声后,道: “那……我知道了,我要去睡觉了,二哥,新年快乐。”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时,战擎州叫住她:“既然都跟蒋孝霖分手了,什么时候回来?” 战云笙咬唇,闷闷的道:“我要看大哥怎么安排。” 音落,战擎州便开口道: “你别等大哥了,他现在好不容易尝到点甜头,估计云诚姐在那他一时半会不会从海城回来。你要是需要,我明天安排人护送你回来,嗯?” 战云笙想想昨晚蒋孝霖对她的那个态度,觉得还留在海城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她道:“那就年初二回去吧。”顿了下,问道,“我听妈说,郁呱呱今年是在我们家过年的?” 郁呱呱,郁少南跟温时好的掌上明珠,今年13岁。 这孩子虽叫郁呱呱,但是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 这次郁少南跟温时好带郁呱呱来盛京过年,其实是带她来看名医的,看看是不是声带问题。 战云笙之所以问郁呱呱的情况,是因为她实在是很喜欢这个生的粉雕玉琢的妹妹。 战擎州知道她跟郁呱呱关系好,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便回道: “郁叔说,呱呱上半年都会待在盛京,说是给她找了个名医,你回来就能见着她。” 兄妹两人东扯西扯又聊了十几分钟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战云笙就爬进被窝里扛不住困睡着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这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分手带来的伤心不过一晚上她好像就没那么伤心难过了。 心里没了不爽的心事,她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才被外面传来的轰隆巨响吵醒。 她被吵醒的下一瞬,楼下就传来一声枪声,没把她魂给吓出来。 战云笙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口,定晴一看,原来是厉少斯带人强闯了别墅。 先前那一枪也是厉少斯对着天空放的。 战云笙心想,他哥绿了厉少斯,厉少斯现在估计宰了她哥的心思都有。 她担心会出事,麻溜的穿好衣服就飞奔下楼去了。 她前脚下楼,后脚就看到厉少斯的枪口都已经堵到了战云澜的眉心。 战云笙心惊肉跳,连忙挤到他们两个人中间,对满脸阴气的厉少斯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啊……” 她话都没说完,厉少斯抬手就跟拎小鸡仔似的将战云笙提到了一边,随后对她冷声警告道: “我最近手生枪法不太好,你躲开点,别回头错伤了你,嗯?” 说话间,战云澜点了一根烟,随后对他抬了抬下巴,波澜不惊的道:“你跟诚诚离婚,条件任你开。” 此话一出,厉少斯就怒极反笑。 他舔了舔妖艳的红唇,冷笑道: “战云澜,在我海城的地盘上欺人太甚,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嗯?” 战云澜深吸一口烟,仍然是波澜不惊的调子: “所以,我才说,条件任你开。”顿了下,“昨夜,我已经跟她睡了。” 这话一出,无疑是火上浇油,厉少斯眼睛瞬间就红了,欲要扣动扳机射击时,战云澜下一秒就钳住他的手腕,跟着厉少斯手上那把小左轮就掉到了战云澜的掌心。 战云澜利落的做完这一套动作后,对他抬了抬下巴: “是你对不起她在先,跟前未婚妻暧昧不清,甚至让前未婚妻大了肚子,她不跟你离婚难道替别的女人养儿子?” 说话间,厉少斯拳头就要朝战云澜打过去时,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南云诚也出现了。 醉酒以及过度放纵,她整个现在头昏欲裂不说,两条腿走路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似的,疼得她都咬牙。 她都不禁暗自庆幸,昨夜得亏她喝大了,不然她肯定受不住战云澜如此肆意的掠夺。 她忍着腿上的痛,疾步走到他们当中后,就对眼睛通红无比的厉少斯道:“我跟你回去。” 说完,她就要走下台阶时,手腕被战云澜一把给扣住。 南云诚下意识的回头,对上的就是战云澜一双炙深浓稠的凤眼,那双眼仿佛要把她的灵魂吸走让她整个人都跟着颤了颤。 她舔了舔有些破损的唇角,对他昂了昂下巴,道: “对不住了,昨晚我喝大了。”顿了下,“但,我跟厉少斯离不离婚都不需要你来干预。” 她说完,就甩开战云澜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随后走到厉少斯的面前,对他道: “不走么?他刀枪不入,你打不过他。”顿了下,“你前未婚妻的孩子要是保住了,我们就离婚,若是没了你也能跟她断干净且能原谅我这次的出轨,我们就继续过。” 厉少斯整个心口都撕扯起来。 他虽跟南云诚扯了结婚证,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面对南云诚时总是力不从心,所以从扯证到现在他都没跟南云诚行过夫妻之礼。 简而言之,战云澜真是占了她天大的便宜,他身为南云诚法定上丈夫怎么能不气? 他恨不能对战云澜扒皮抽筋。 但,这个女人摆明一副要跟他公事公办的架势,他还真不好从明面上来。 思及此,厉少斯咬了下后牙槽,冷笑道: “你觉得我会跟你离么?战云澜……让你爽了吧?你随随便便就能提出离婚两个字,嗯?” 音落,南云诚就掀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他确实比你能。” 此话一出,厉少斯扬起手就要对她脸颊打过来时,南云诚就扯唇笑道: “我说实话,你也打?厉少斯,你扪心自问,我待你不好么?我不顾父母反对死活要嫁给你,你却跟前未婚妻有一腿,你们俩背着我厮混了多少次我有说过一个不字?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却悄悄把她肚子都弄大了,当我不喘气了?” 厉少斯确实跟前未婚妻藕断丝连,但他也是有苦衷的。 他跟南云诚在一块每次都不行,但对前未婚妻或者是别的女人时他又很能。 他觉得面对南云诚有点自尊扫地,所以才在别的女人那里找存在。 可,他心里爱的是南云诚。 面对南云诚的指责,他一时便无力反驳了。 南云诚的话还在继续: “我跟澜哥哥是意外,我喝多了,将他当成了你。这件事,我很抱歉,你要是觉得受不了,我随时都能接受离婚,毕竟我也没那么贱能一味包容你跟前未婚妻藕断丝连。” 她说完,就完全走下台阶,来到厉少斯的车前。 她在打开车门上车之前,回首朝立在台阶之上的战云澜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道: “我配不上你,也不爱你,别再等我了。” 音落,战云澜眼圈都红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更是冷硬的不像话。 厉少斯很快驱车离开。 战云笙看着仍然立在台阶之上身形始终没有动弹过的男人,走上前去,有点心疼的对他道: “大哥,你还好吧?” 战云澜眸色动了动,视线从不明的远处撤回,抬手揉了揉她黑黑软软的发顶,道: “眼睛这么肿,昨夜哭了?” 提到这个,战云笙便有点难过。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道:“我跟蒋孝霖分手了,那个大渣男他不要我了。” 战云澜眯起眼,静了两秒,沉声道:“你真的舍得分?” 战云笙咬唇没说话。 战云澜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许久都没再说话。 他其实有点羡慕战云笙,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了。 哪像他,有些人一旦放在心里就像是被种了蛊,再也放不下了。 战云笙被他身上浓重的消沉气息所感染,心底也愈发的不舒服,推己及人,爱情真特么的浑蛋,简直要命了叫她难受。 察觉到她在吸鼻子,战云澜目光便从远处撤回落在她的红突突的眼睛上,轻笑道: “既然舍不得,就别分了。” 第505章 男人将她拽到身前,轻笑道:还分手 “我只是有点难过,并没有多么舍不得。我感觉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我无法掌控……”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澜就打断她: “你不需要掌控他,你只要确定一件事,他爱你不就行了?他如今身在高位,不可能还跟从前一样事事都要围着你转。如果你想要那种每天都围着你转的男人,你们确实不适合再谈下去,分了也好。” 闻言,战云笙就撇嘴道:“那要是诚诚姐让你放弃现在的军务只围着她一个人转,你能吗?” “只要她肯,我就能。”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有点闷闷的道: “你看,同样都是身在高位的男人,为什么你能为了心头所爱放下一切,他就不能?”顿了下,“还不是因为我没有他眼底权势重要?” 闻言,战云澜便皱了下眉头。 他垂首,眸色幽深的看了会儿战云笙,道: “他跟我不同,嗯?你是战氏一族的公主,身份显赫的同时也意味着危险重重,我跟你二哥经常执行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仇家。 仇家一旦报复起来,第一个就会拿你这个荧屏上的大明星开刀,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其实很危险,嗯?他那么拼尽全力的往上爬, 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权势,也不全然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也想通过自己的能力能护你周全,明白了?” 战云笙讶然,她怔了好一会,才道:“真的是这样吗?” 战云澜拍了拍她的小脸,道:“不然你自己去找他问一问?” 闻言,战云笙就鼓起小嘴巴,道:“我不要。我才不要舔着脸子去找他。” 战云澜挑了下眉,似笑非笑般的道: “战云笙你有照过镜子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副被蒋孝霖勾了魂的样子有多不成器么?我一直觉得蒋孝霖不是你的良配,但大哥吃过感情的苦知道这种日子不好受,所以大哥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嗯?” 音落,战云笙心下便有些触动。 她忽然有点想抱抱战云澜,她觉得她大哥是世界最好的男人,可是他却过的那样艰苦,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他是被父母最容易忽视的那个,现在就连感情都是这么不顺。 心里这么想着,战云笙便上前一步抱了抱他,闷闷不乐的调子:“大哥,一切都会好的。” 战云澜唇角勾了一下,淡笑道:“当然。” 他说完,就将战云笙从自己的怀里摘开,凤眸深看了她两秒后,道: “今天整个海城都在传言,海城新州长要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蒋孝霖,你不着急么?” 战云笙:“……” 战云澜的话还在继续: “我叫人打听过了,蒋孝霖今一整天都会在新州长家做客,你要是想过去的话我现在就去安排。” 战云笙想起昨晚蒋孝霖那副欠扁的样子,她才不要主动去找他求和。 可是,叫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跟别的女人传出什么绯闻,她又坐不住。 她不高兴地嘟起小嘴,道: “我才不要让他觉得本公主离开他就不行了,就算和好也是他求我,而不是本公主。” 闻言,战云澜便扯唇,淡笑道:“这还不简单?你多去医院看几次南怀瑾,不就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战云笙眉眼一弯,道:“那我等下就去医院看他。” 战云澜敲了下她的脑袋:“别做的太过,不然南怀瑾是要倒霉的,嗯?” 许是听了战云澜先前那番说辞,让战云笙明白蒋孝霖拼命夺权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战云笙此时心头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她在战云澜话音落下后,就信誓旦旦的道:“我会注意分寸的。” …… 一连三天,战云笙都会给南怀瑾送爱心便当。 直到第四天下午,她提着爱心便当去看他时,南怀瑾的属下连门都不让她进了。 战云笙看着挡在她前面的两个黑衣保镖,漂亮的眉头皱成了毛毛虫,“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话音落下,病房门就被打开了,南向晚从里面走了出来。 南向晚整个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像是哭过,眼睛红红的。 不等战云笙语,南向晚对她一言难尽的道: “笙笙啊,你再给怀瑾送两次饭他就能升天了,你别再来了,你赶快回盛京去吧,别来折腾了,算南姨求你了。” 此话一出,战云笙心头就是跳,差点咬到舌头,道:“啊?怀瑾哥哥怎么了?” 得亏面前站着的是战云笙,这要是换一个女孩子南向晚的巴掌早招呼上去了。 她叹了口气,眼眶就红的像是要哭: “还能怎么?昨天夜里,蒋孝霖派人来医院把怀瑾又给打了一顿,医生说怀瑾肋骨都断了三根,你……你快点走吧,我现在都怕了你们两个了。” 这话一出,战云笙就因为愧疚和心虚低下了头。 南向晚看她这副样子,也知道她其实也很无辜,便对她又道: “笙笙啊,南姨算是看明白了,蒋孝霖那痞子是等着你去哄他呢,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他,你就去哄一哄。你要是彻底想跟他断呢,也别留在海城祸害怀瑾,你多留一天怀瑾就多一分危险,不然我安排私人飞机今天就送你回盛京,你看怎么样?”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意识到她现在的行为确实给南怀瑾造成了伤害,且给南向晚带来了心理阴影。 她心底过不去,对南向晚表达想进去看一眼南怀瑾再走都被南向晚给拒绝了。 战云笙再三抱歉后,就提着爱心便当离开了医院。 她人才刚刚来到医院楼下,面前就听过来一辆加长版林肯。 车门打开后,就从车上最先下来一身形挺拔的俊美男人。 那男人下车后,就微倾身,将坐在里侧的女人给打横抱了下来。 当战云笙看清那男人怀里抱着的女人容貌时,眉头微不可觉的蹙了蹙,但心里却像是被塞了一团湿重的棉花,堵的她肺都快炸了。 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那抱着女人下车的男人就走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道: “战小姐,你当着我的路了,嗯?” 讲真的,当蒋孝霖说下这句话时,战云笙都想上前一步抓花他的脸。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她实在是没忍住,对他昂了昂下巴,道:“新欢啊?” 男人眉目未动,波澜不惊的口吻:“跟你有关么?” 战云笙咬了下后牙槽,怒极反笑: “你有了新欢确实跟我无关,但你昨夜派人打了我的前未婚夫这就跟我有关了……”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打断她: “啧~,我派人打的?他在我的眼底就是个支棱不起来的废物,他既威胁不了我的地位也对我构成不了伤害,我为什么要派人打他?战小姐,说话得讲究证据,空口无凭,可不行,嗯?” 此话一出,战云笙心口就是一噎,险些没气昏过去。 蒋孝霖将她气鼓鼓的模样尽收眼底,薄唇微微上扬了一度,又道: “让开,别耽误我带着‘新欢’去看医生,嗯?” 战云笙掌心握拳,让开了。 蒋孝霖在她让开的下一秒就抱着怀里的女人阔步流星的离开了。 上了电梯后,他就将怀里的女人放下,一张俊美至极的脸犹如雪上霜,阴气森森的。 那女人双脚落地后,就昂起下巴对他似笑非笑般的道:“哥,你舍得这么对她?你不怕把她给气跑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闻言,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将她脖颈的围巾给拢好,并淡淡的道: “你管好自己,把身体养好,哥的事不用你操心。” 蒋烟烟悠悠的噢了一声,道: “你让蒋孝智来陪我,你去找她吧。我瞧着她已经被气的不行了,我是女孩子,换位思考的话,你先前那样真的很难将她哄回来的。” 说话间,电梯门就已经打开了。 蒋孝霖走出电梯,他心底有点烦,对也跟着走出来的蒋烟烟道: “哥去抽根烟,你直接去见主治医师,我晚些就过去,嗯?” 蒋烟烟本来是要年三十那天做开胸手术取走心脏上那颗粘液瘤的,但因为她此前小产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这个手术就没做。 今天是来办入住手续准备接受开胸手术的。 蒋烟烟知道他在烦什么,于是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便担忧的说道: “你这两天把嗓子都快抽废了,何必呢?何必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蒋孝霖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他在她话音落下后对她身后跟着的保镖道:“护送她去见医生。” “是,九叔公。” 蒋烟烟走后,蒋孝霖就走进了男卫生间。 他在垃圾桶的地方,连续抽了两根烟后,就给蒋孝智打了个电话。 蒋孝智看到他的电话就跟电流击过了似的,心头颤了好几颤才接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舔着个脸子,笑道:“九叔公,您这是忽然想开了,终于愿意接受我这个妹夫了?” 蒋孝霖没功夫听他奉承,言简意赅的道:“烟烟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你过来吧。” 此话一出,蒋孝智激动的差点就从榻榻米上跳起来,他刚要说点什么时,蒋孝霖就又道: “我要不是因为有女人要哄没精力去照顾她,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你见她。”顿了顿,语调阴冷了一度,“蒋孝智,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掐断了蒋孝智的电话。 蒋孝霖挂断他的电话后,就掐灭了手上的烟蒂,迈开长腿走出卫生间。 他边走的过程中边给下面的人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她现在在哪?” “九叔公,战公主好像很伤心,她一个人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哭了……” 闻言,蒋孝霖就掐了掐突突跳动的眉心,静了几秒,道:“我马上过去。” …… 蒋孝霖来到附近的公园,远远的就看到抱膝坐在长椅上的小姑娘。 她整个人在寂静空旷的公园显得尤为形单影只,孤独的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待他走近,才发现她肩膀耸动的厉害。 嗯,应当是哭的很伤心且难能自已。 他立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她都未能发现她身后有人。 蒋孝霖视线从她耸动的肩膀上移开,落在搁在她身旁的爱心便当,眯起了眼。 狼心狗肺的东西,也好意思哭。 他陪伴了她十几年,也没见她给他准备一次爱心便当。 才跟他分手,转身就给那个下作的前任送爱心便当,真当他是不喘气了? 心里真是郁闷的要死,但见她这幅样子实在是舍不得。 蒋孝霖微末的叹息了一声,在长椅一旁坐下后,就拿起那个被战云笙冷落的爱心便当。 他打开保温餐盒,荤素搭配四餐一汤,卖相何止是不错? 就连荷包蛋都是爱心形状。 蒋孝霖咬了下后牙槽,忍下胸中的恼火后,拆开筷子尝了两口蔬菜,口感是真的不错。 他尝了两口蔬菜,又喝了口香浓的鸡汤,这才放下筷子。 他将餐具什么都收好后,就侧首朝仍然将头埋在双膝间的小姑娘看去。 许是她哭的鼻塞难受,她这会儿终于舍得抬起头来。 她抬起头就开始在身上找纸巾。 蒋孝霖在这时掏出一块洁净的手帕,递到她的面前:“战云笙,你脏死算了,嗯?” 战云笙哭的鼻涕冒泡确实有点像三岁小孩,脏兮兮的。 何况,她此时表情还怔怔的,红彤彤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蒋孝霖见她没动,就用帕子给她擦了鼻涕。 他给她擦完鼻涕后,就起身站了起来。 海城晌午的阳光温暖,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全部罩在她的脸上,她需要仰视才能勉为其难的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战云笙从那阵震惊中缓过神来,压下心头越发酸胀的委屈,道:“不是陪你新欢么,找我做什么?” 音落,下一秒男人就将她从长椅上拽起来。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整个人近乎完美的贴在他怀里的同时只能望着他的眼睛。 他薄唇勾起一抹凉凉的弧度,嗓音淡淡的道:“还吵着要跟我分手么,嗯?” 第506章 他耐着性子哄她:别跟我闹,嗯? 他说话间,薄唇就在她敏感的耳珠上轻舔了一口,惹得战云笙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 战云笙是又委屈又恼怒,可心头又抑制不住的涌起一抹久违的悸动。 她想挥拳打他,可下一秒她下巴就被男人扣住,随后而来是她无力招架的亲吻。 起初的抗议到了最后都变得溃不成军。 一番耳鬓厮磨后,战云笙还是在蒋孝霖放开她时,一把将他推开。 她鼻子很灵的,一下就嗅到了来自他身上别的女人的香气。 她何止是不喜欢,她简直恶心极了。 她眼圈红红的望着他,嗓音隐忍着喷薄怒火,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点了一根烟。 他一边往嘴里递送,一边淡淡的道:“刚刚那个是我妹妹,烟烟,嗯?” 战云笙舔了舔唇角,似笑非笑般的道: “那又如何?蒋孝霖,你是不是吃定本公主了,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跟新晋州长女儿故意传出绯闻就是为了让我急,对吧? 我从前只觉得你闷骚冷漠,如今看来,你何止是闷骚冷漠?你简直就是冷血无情又恶劣。你一边跟新晋州长女儿传绯闻, 一边又时刻关注我的动向,我不过是给南怀瑾送了几次爱心便当你就叫人把他打的半死,你就那么笃定本公主离不开你,是不是?” 蒋孝霖等她吼完,静静的将烟深吸到一半后,长臂再次揽过战云笙的腰肢,动作极快的将嘴里那团烟雾过渡到她的嘴里。 战云笙避闪不及,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呛得眼睛通红。 蒋孝霖在她咳的眼睛通红时丢掉了手上的香烟。 他直接将她扛上了肩,任战云笙如何挣扎他都不无所动。 直至,他一路将她从公园扛到医院停车坪自己的车上时,他关门上车且锁好车门以后,他对那还再闹腾不止的女人道: “公主殿下,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是在车上办了你,战叔和安姨也就只能认栽。” 此话一出,战云笙整个眼瞳都浓重的缩了起来。 她难以置信蒋孝霖会跟她说出这种话。 她因为愤怒委屈以及难以置信,眼底很快就溢出一层又一层浓重的湿气。 蒋孝霖咬了下后牙槽,倾身过去给她绑上安全带后,薄唇在她红红的眼皮上亲了亲,道: “战云笙,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你既然选择跟我在一起就只能一辈子只忠诚于我,你跟我闹分手我只当你是大小姐心性,等你发完脾气再哄一哄就能乖乖的。 但,你总是故技重施的跑去找南怀瑾气我,我就是再好的耐性也都被你消磨光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跟我和好还是继续跟我闹?” 顿了下,似是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补充道, “我身边不要无法掌控的意外,尤其是无法掌控的女人,嗯?” 这话一出,战云笙一颗心都寒透了。 她本来是觉得自己确实放不下他,想跟他复合什么的。 现在听这男人说出这种混账话,她一下就被气笑了。 她觉得,她大哥都把蒋孝霖想的太好了。 这男人从骨子里就是个坏到掉渣的人,他争权夺利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哪里是为了要配得上她? 如果真的是为了她,他最不应该的就是跟她说出这种话。 不是么? 她冷笑两声后,就无比冷淡的道: “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更不是依附你而生的玩物,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你想掌控我?蒋孝霖,你想屁吃呢。” 顿了下,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本来,我听了我大哥的话觉得你因争权夺利而轻视我其实也是为了今后更好的照顾我,但现在想想,是我大哥高看你了。蒋孝霖,我们之间彻底完了,你去找那个能任由你控制的女人去吧,本公主不奉陪。” 蒋孝霖面无表情的等她说完,喉骨微微耸动了两下后,波澜不惊的道:“所以,你还是要跟我分?” 闻言,战云笙就毫不犹豫的道:“是。” 顿了下, “蒋孝霖,你别叫我看不起,我跟你分个手你就找我的前任报复,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派实在是上不了档次,你要是有种,就跟本公主彻底断得一干二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别尽做那些招人恨的龌龊事。” 蒋孝霖等她吼完,无声的看了她足足三十秒后,道:“老死不相往来,嗯?” 战云笙被他眸底深红的戾气看的头皮发颤,胸腔里更是无法遏制的恼火,咬牙道:“是。” 音落,车厢就传来一声车门咔嚓解锁的动静。 跟着,战云笙便听到男人对她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腔调道: “如你所愿。”顿了下,“走远点,嗯?最好这辈子都别来海城,更别求到我的头上来。” 此话一出,战云笙心头就像是被斧头给劈开了似的,疼得鲜血淋漓。 她咬唇,平复了几秒心底那绵密不散的疼痛后,道:“好。” 她说完,就推门下车。 她前脚下车,后脚男人就一脚油门将车子开得飞了出去。 战云笙看着那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尽头里的轿车,许久才离开医院停车坪。 她当天离开海城医院后的下午就在战云澜的安排下搭上飞机离开了海城。 失恋带来的颓废期长达两个月之久。 直至两个月后,她好像才从失恋的痛苦中振作起来。 那天,她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去新剧组《长生殿》报道。 身后的电视插播着某条震惊财政两界的爆炸性新闻,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说海城新贵九叔公将在五月初跟海城州长女儿完婚…… 战云笙听到这条消息时,反应很淡。 她只不过是拿起遥控将电视给关了。 关完电视后,她就提上行李准备下楼时,战擎州就匆匆忙忙的闯入了她的闺房。 战云笙看他脸色无比严肃,便下意识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战擎州撇了她两眼,还是忍住了没说战云澜出事的事,只敷衍道: “我不是马上要去兰城野战营了?听说你今天要去新剧组报道,特地过来问问你,要不要二哥送你?” 战擎州是晚上的飞机,战云笙是下午四点的飞机,战云笙不想他来回折腾自己。 于是,她在战擎州话音落下后,便道: “我新剧拍摄基地就在兰城的影视城,今后只要你有空随时可以来剧组探班。我这次是跟剧组的团队走的,你还是别送我了,我不想被媒体报道说我耍大牌搞特殊什么的,你在家先歇着吧。” 战擎州帮她提行李箱,边跟战云笙往外走边道: “爸现在十分反对你进娱乐圈,要不你拍完这部戏就退圈吧,每次你去新剧组,妈都要跟爸吵一架……” 闻言,战云笙便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她那个暴君爹就一直反对她走娱乐圈这条路的。 这次他反对尤为激烈,要不是她母亲大人极力支持她,她连这次拍戏的机会都没有。 但,若是每次她进剧组爹妈都要吵一架的话,她还真不忍心。 思及此,战云笙便对战擎州道:“我今年才22岁,顶多在娱乐圈再混3年。”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楼下。 她前脚来到楼下,后脚一道曼妙的身影就窜到她的面前,昂起粉嘟嘟的小脸,眼波流转的望着她,“姐姐。” 郁呱呱最近做了声带治疗,现在说话还不太利落,“呱呱,也想学拍戏。” 她话都没说完,从门外进来的郁少南就打断她,“学什么不好,学那些三教九流的?” 此话一出,他肩膀就被也跟着进来的温时好给怒拍了一巴掌,道: “有你这么做长辈的?你要再不会说话我就用502胶把你嘴给封上。” 郁少南咬了下后牙槽,深看了温时好一张越发芳菲妩媚的脸。 这女人真是越长越妖精了,昨晚他差点都死她身上了。 算了,他最近正在卖力要二胎,可不能得罪她。 因此,郁少南在温时好话音落下后,就语调缓了缓,温声道: “我只是觉得呱呱当务之急应该好好复习功课。她之前因为到处看病,汉字都不认识几个,她今年已经14了,若是不在学习上加把劲,今后难道要让她跟你一样连高中文凭都混不上吗?” 这话一出,无疑是在温时好伤口上撒盐。 温时好脸都气红了,“郁少南,你诚心找茬要给本公主添堵,是不是?” 郁少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道: “我说的是事实。你确实连高中文凭都没有。呱呱可不能跟你似的,她现在必须得在文化课上下功夫。等她什么时候凭本事考上戏剧院了,我就答应她走演艺圈这条道,否则,她想都不要想了。” 音落,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时,郁呱呱连忙跑到他们当中,仰头对郁少南道: “我其实想考军校,呱呱觉得洲哥哥穿制服的样子特别帅,呱呱想跟洲哥哥一样。” 此话一出,郁少南脸色就是一沉: “那你还不如去当个戏子呢。你一个女孩子考什么军校,吃苦受累不说一条命都是挂在裤腰带上的,不许。” 郁呱呱扁了扁小嘴,没说话。 温时好生平最讨厌女孩子舞刀弄枪的,她几乎是在郁呱呱话音落下后,就道: “呱呱啊,这个考军校首先得文化课过硬,就你现在这个文化课水平……连小学生都不如,咱们可以有远大的理想,但也得现实点,脚踏实地点……那个你就听妈的,现在这些都不要想,咱们先把小学文凭拿到手再说,好不好?” 郁呱呱是讲道理的小孩,她觉得她妈说的很有道理:“呱呱争取明年就保送军校去。”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大言不惭。 事实上,一年后,郁呱呱确实凭本事获得了个保送军校的名额,三年后她就屁颠屁颠的跟在战擎州身后当小跟班了。 嗯,先是小跟班,然后跟着跟着就被战擎州给吃干抹净变成他的独家占有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一小时后,战云笙抵达盛京机场。 她临上飞机前,接到一个电话。 南云诚打来的。 南云诚性子从小到大都是那种有一说一的人,从不拐弯抹角。 电话一接通,她就对战云笙开门见山的道:“笙笙,你大哥出事了。” 此话一出,战云笙心口是就一提,沉声问道:“怎么了?” “他涉嫌命案,海城新晋州长的儿子死了,他被警方扣押了。现在新晋州长对警方施压要求大哥给他儿子偿命,我多方努力都没有联系上蒋孝霖, 现在蒋孝霖是这个案件的唯一突破口,他现在是新州长眼底的乘龙快婿,如果蒋孝霖能出面,这件事没准就有转机,能私下解决。” 战云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冷静的问道: “我们这一辈人,我大哥是最知轻重的人,他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涉嫌命案?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大哥现在人怎么样?” 南云诚花了五分钟时间,把战云澜涉嫌命案的过程跟战云笙说了一遍后,道: “这事怪我,大哥若不是要给我出头就不会跟傅慎起冲突,现在傅州长痛失爱子,连战叔和安姨的面子都不给,他扬言要一命还一命……” 说到这,便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打给你的。” 战云笙等她说完,冷静了几秒后,道: “我会去找蒋孝霖,但当务之急得证明傅慎的死跟我大哥无关才行……” 顿了下,想起来了什么,问道, “傅慎的尸检报告做了吗?会不会是他本来就有什么恶心疾病,只是在跟大哥起冲突时死于意外?” 南云诚有想过这个可能,但要命的是傅州长不仅不同意尸检,还已经把傅慎给火化了,现在所有证据都对战云澜不利。 南云诚将战云澜目前的处境都跟战云笙说了一遍后,道: “我听说,傅慎火化前蒋孝霖曾带法医去见过他的尸体,所以现在能给大哥开罪的只有蒋孝霖……” 提到蒋孝霖,南云诚便有些气愤不已,道, “蒋孝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如今爬上高位连战叔和安姨都不放在眼底,我听说,战叔亲自找他,他都闭门不见……” 闻言,战云笙大脑就涌出他们彻底闹掰的那天,蒋孝霖满目猩红的对她说的那些警告。 她当下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蒋孝霖这哪里是不肯见她爹,他这是摆明了要逼她去找他然后对他低声下气呢。 【作者有话说】 ps:忙,抱歉,更晚了~ 第507章 他眼底好似藏了深情,嗓音温缓缱绻 战云笙心里是又恼又庆幸。 得亏蒋孝霖对她还有一两分兴致,让她有机会跟他低头。 若是他真的不当个人,她大哥这次只怕是要塌一层皮。 思及此,战云笙便对南云诚道: “我等下就飞海城。”顿了下,“但,我飞海城这件事,你先别告诉我爸妈他们,不然他们又要跟着瞎担心。” 战西爵和安小七三天前就去了海城,他们那时候是去海城参加南云诚跟厉少斯婚礼的。 结果,战云澜就在厉少斯跟南云诚婚礼上跟傅慎发生了冲突,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傅慎给打了。 一共就打了两拳,傅慎当时就昏厥不醒,人都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 总之,现在海城上流圈所有人都觉得是战云澜打死了傅慎。 这两三天,战西爵和安小七为了战云澜的事动了不少关系,但奈何这傅州长背后的靠山就是总统局的,所以战云澜现在处境才这么糟糕。 战云笙跟南云诚结束通话,分析了一番利害关系后,就跟剧组请了假买了一个小时后的机票飞海城了。 她临上飞机前,给在海城替蒋孝霖办事的梁召打了个电话,确定蒋孝霖这几天都在海城,这才放心上飞机。 …… 晚上八点半,战云笙平安抵达海城机场。 她从机场出来后,就打了一辆车直奔海城最纸醉金迷的消金库——魅惑酒庄。 梁召告诉她,蒋孝霖在那有个还未散场的饭局。 一小时后,车子抵达魅惑酒庄。 战南笙下车后,就看到在门口等着她的梁召。 梁召看到她,就有点一言难尽的道:“公主殿下,不然今天就算了,这会儿霖爷估计不会见你。” 战云笙挑了下眉,问道:“告诉我包厢号。” 梁召一副便秘表情,想了想,硬着头皮道: “霖爷……他的未婚夫傅小姐也在,您现在去找他好像不太合适……” 战云笙想了想也是。 她现在去找蒋孝霖,摆明了是不给他未婚妻脸子,确实不太合适。 思及此,战云笙便对梁召道:“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人就在魅惑酒庄,问他方不方便见我一面?” 依言,梁召摸出手机打了蒋孝霖的电话。 此时蒋孝霖正在牌桌上,摸了一手的烂牌,边上坐着的就是他的未婚妻傅香。 他一手抽着烟,一手摸着牌,没空手接电话便对身旁的傅香道:“把我兜里手机拿出来,帮我接。” 傅香比战云笙还小一岁,人嫩,长得也甜,在蒋孝霖面前性子更是乖软的不像话。 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从他衣兜里掏出手机。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对出牌的蒋孝霖道:“是……梁召打来的。” 蒋孝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道:“接。” 说话间,傅香就接通了电话,并将手机举到蒋孝霖耳边。 但蒋孝霖现在心烦的很,他不想听,便对傅香道:“你直接跟她说,问她什么事。” 傅香乖巧的哦了一声,就把手机拿回来放到自己的耳边,温温的调子: “喂?梁召,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霖哥哥现在没空。” 不等梁召语,手机那头就传来一道女人干净利落的嗓音:“不好意思,我是战云笙。” 此话一出,傅香心口就是一沉,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 她眉毛也皱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不高兴了。 蒋孝霖余光撇了她一眼,皱眉:“怎么了?” 傅香抿了抿唇,道:“是……战云笙。” 蒋孝霖打牌的手顿了下,随即眼底溢出一抹哂笑,道:“不认识。” 这话一出,傅香脸上就溢出了一抹甜笑。 但下一秒,蒋孝霖的话又让她的心情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他波澜不惊的口吻: “听说是个能唱能跳的大明星?你让梁召把她带上来,正好给我们几个打牌的助助兴。” 傅香最近迷蒋孝霖迷的不行,虽然心里不满蒋孝霖此举,但她更担心把他惹不高兴了她鸡飞蛋打不能如愿嫁给他。 于是,她扭捏的噢了一声,就对手机那端的战云笙道: “战小姐,我未婚夫说你是个能蹦能跳的大明星,想邀请你上来给他们几个打牌的助助兴。” 她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手机那端的战云笙虽料到蒋孝霖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但是真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不见他就已经变的这么恶劣了。 她深吸一口气后,将手机还给梁召,然后就抬腿走进了魅惑酒庄。 五分钟后,她敲门走进包厢里时,一眼就看到那坐在正位上一手夹烟一手摸牌的男人。 他身边还依偎着个身形玲珑有致的甜系小美人,那小姑娘杏眼澄澈的朝她的方向扫了一眼,粉唇翘了一度,道: “战小姐,都会什么才艺啊?我们这个包厢有点小,怕场地不大不够你发挥。” 战云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对傅香抬了抬下巴,轻笑道:“我会的很多,你未婚夫特别了解。” 说话间,她就脱下自己的长款外套,露出里面一件黑色超短连衣裙。 她连衣裙下方穿的是黑蕾丝和一双十公分高跟鞋,整个人在包厢暖色灯光下显得异常妖艳。 她脱下外套的下一瞬,蒋孝霖就咬了下后牙槽,视线终于从牌桌上移开朝战云笙看了一眼。 四目相撞,暗潮汹涌。 蒋孝霖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意有所指的道:“那就跳一段钢管舞吧。”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又是一笑:“我最擅长的不是钢管舞,而是脱衣舞。” 说话间,她就脱掉一只高跟鞋朝蒋孝霖的方向砸过去,“要不要本公主现在就给你即兴表演一个?” 蒋孝霖将面前的牌给推了。 他一把将坐在身旁的傅香给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随后对战云笙昂了昂下巴,似笑非笑般的道: “战小姐不要脸我可不能不要,看你跳这种低俗的舞蹈我未婚妻会伤心的。” 战云笙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脱下了另一只高跟鞋,再然后她脱的就是黑丝袜了。 蒋孝霖意识到她脱黑丝袜的那个动作后,他就抬腿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牌桌,跟着就是一道他无比冷冽的怒吼声: “滚——” 他说的这个滚,当然不是叫战云笙滚,而是叫包厢里陪他一块打牌的其他人滚。 他现在是整个海城风头无二的九叔公,那三个陪他打牌的都是人精,哪里不会看脸色?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立马带上自己的小秘滚出了包厢。 他们滚了以后,蒋孝霖就把还坐在他腿上的傅香掐了出去,并对她道:“让梁召送你回傅公馆。” 此话一出,傅香眼圈就红了,她又不傻,能看不出来她走了以后意味着什么。 就因为意识到会发生什么,所以她才不肯走。 她眼底漫出一丝水汽,对蒋孝霖眼泪汪汪的道:“霖哥哥,我不要梁召送我,我要你送我回家。” 蒋孝霖在这时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后,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对傅香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的道: “这么不乖?这个婚我能叫能定成,也能叫它定不成。” 此话一出,傅香眼泪就掉了出来,咬唇有点不甘心的道: “那……我走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明天要陪我试婚纱的。” 蒋孝霖情绪不明的嗯了一声,傅香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包厢。 她前脚走后,蒋孝霖就对战云笙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的道: “说说看吧,战公主,这么上杆子的送到我的眼前膈应我,什么事?”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走到他的面前,一条腿就半跪在他的腿上,冷笑道: “你不知道?我的人都被你逼着来海城了,你竟然不知道原因?” 自上次分手以后,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 老实说,蒋孝霖根本就禁不住战云笙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何况她此时一只小手已经不规矩的在他身上点火了。 他将手上的烟掐灭后,就欲要将战云笙掐离怀里时,战云笙双手就环上他的脖子,道: “你明明可以救我大哥,却连我爸妈都不肯见,为的不就是等我送上门来给你羞辱的?” 音落,男人便低低淡淡的笑了一下,道: “战小姐,你是身娇肉贵的公主殿下,你投怀送抱我疼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羞辱你,嗯?” 他说话时,就已经挑起了战云笙的下巴,眸色好似藏了深情一般,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薄唇上的弧度也勾的极为蛊惑人心。 他嗓音低低暗沉的在她耳边散开,“怎么不说话,嗯?” 莫名的,战云笙鼻头一下就酸了,跟着眼睛就红了起来。 有温热的水滴溅落在蒋孝霖的脖颈处,蒋孝霖整个心口都狠狠的颤了颤。 他眉心一下就皱到极致,长指擦拭过她的眼睛,随后又将她眼角的泪水吻尽后,淡笑道: “好好的,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嗯?死活要分手的是你,现在又跑到我的面前跟我哭,你什么意思呢?” 顿了下,“该不会,觉得我是个长情的人,会被你的泪水打动而对你听之任之吧?” 这话一出,战云笙通红的眼睛就不可思议的缩了又缩,眼泪更是流了满脸而不自知。 她喉咙滚了滚,静了好一会儿,她道:“今晚我任你处置,你帮我大哥?” 此话一出,蒋孝霖就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摘开了。 他起身后,就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沙发上的战云笙,嗓音没有任何起伏的道: “公主殿下,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蒋孝霖从始至终最不缺的就是想上我床的女人,你何必这样?” 顿了下,捡起沙发上战云笙的外套俯身给她披上, “乖乖的回去等着,大哥这桩案子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帮。只是,现在还差了点证据。” 他说完,就对她伸手:“送你回去,嗯?” 软刀子才是最扎人的。 蒋孝霖现在对战云笙的态度就好比一把软刀子。 他每一个字都在扎人,但所有的字组合在一起又好像很关心你? 战云笙有种自尊扫地的屈辱感。 她抬手摸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水擦干净后,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你的吧。” 这话一出,蒋孝霖就笑看着她,道: “公主殿下,跟我呕什么气,嗯?做不成情侣,兄妹情谊还是在的。安姨和战叔对我有再造之恩,你现在人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能不管。你一个女孩子,放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走吧,送你。” 战云笙觉得自己把他耐性磨没了,他回头再出尔反尔不管她大哥的死活,于是便没再拒绝。 出了魅惑酒庄,才知道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且雨势渐大。 蒋孝霖直接让人把车开到酒庄大堂门口,这才拉开车门示意战云笙上车:“快点,公主,淋雨了是要生病的,嗯?” 战云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钻进了车厢,蒋孝霖紧随其后。 上了车后,蒋孝霖便问她:“你来海城,战叔和安姨知道吗?” “怕他们胡思乱想担心我,我没跟他们说。” 闻言,蒋孝霖又道:“你定的哪家酒店?” 提到订酒店,战云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行李箱还在机场没拿回来。 她的行李办的是托运,她下飞机后就着急找蒋孝霖,就忘了取行李了。 她的身份证也在行李箱里。 思及此,战云笙便有点难以启齿的道: “……我行李箱落在机场了,证件什么的在行李箱里。” 抿了抿唇,“你送我去机场那边吧,我拿回行李在机场附近酒店办入住就行。” 音落,男人就淡淡的笑出了声,道: “公主,我已经不是你从前随传随到的保镖了,嗯?我现在帮你是念着旧情,没有义务大半夜的还替你跑机场拿东西。你的行李我让别人去机场给你取,现在我带你去安排住处,就这样。” 顿了下,目光深看了她两眼, “或者,你不满意,我现在把你送到战叔和安姨那边去也行,让他们派人去机场把你东西取回来?” 第508章 他目光深看着她:还要跟我闹么? 战云笙是下意就拒绝: “不。随便定哪个酒店都行,先别让我爸妈他们知道我来海城,不然他们肯定又要派人把我送回盛京,我等大哥平安出来再说。” 蒋孝霖就是太了解战云笙,所以才故意那样说。 因此,战云笙的答案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全程闭目养神不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战云笙起初也没想过要跟他说话,但车子开着开着就不对劲了。 这车子根本就不像是往主城区的酒店开的,倒是去私人住处的。 因此,她在车子开出了半小时左右就想打破跟男人之间的安静。 只不过是,当她视线从车窗外撤回看向一旁的蒋孝霖身上时,发现他好像睡着了。 于是,她只好问开车的司机小林子:“不是去找酒店订房间的?” 小林子道:“不是。”顿了下,“前面高架下去再开十分钟就到九叔公的住处了。” 战云笙无语的翻了下白眼,“那能麻烦你在去他家之前,先找酒店把我放下来吗?” 小林子道: “您不是没有住宿证件的?酒店那种地方没有身份证是办不了入住的,九叔公家里地方很大,有的是睡觉的地方。” 战云笙心口一提,气的差点对他吼——那是睡觉的地方吗,那明明就是狼窝。 她深吸一口气,忍了忍,就对小林子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她视线从小林子身上撤回后,就朝身旁的蒋孝霖身上扫过去。 她心里想的是,这男人是真睡还是假睡? 无论真睡还是假睡,她好像都要把他弄醒。 于是,她几番挣扎后,就伸手扯了他身上的衣服一把,结果她的手才刚刚碰到他的袖口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男人一把钳住了手腕并捞进了他的怀里。 跟着,就是男人气息稍显粗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公主殿下,我已经好些天没安稳的睡过觉了,你安分点,嗯?” 战云笙被他身上烫人的温度烫的心头发慌。 她想从他身上下来,但男人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她根本就弄不过他。 她几番挣扎无果后,道: “我怎么就不安分了?我只是想叫你等会下高架后在附近给我找个酒店办理住宿,我不要去你的私人住处……”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打断她: “你今天在包厢里见到的那几个陪我打牌的,一个是傅慎生前的主治医生,一个是傅慎的好兄弟,还有一个是法医,知道我把他们三个凑齐有多不容易么?三天没睡了,嗯?”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安生了。 她不仅安生了还后悔,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便道: “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情了?我大哥的案子会不会受影响?” 蒋孝霖在她说话间睁开隐隐泛红的凤眼,眸色幽深而浓重。 他深看了她两秒后,道: “在你来找我之前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他们要的条件我基本上都答应了。” 顿了下, “现在能乖一点,不要跟我闹了吗?你没有身份证,住什么酒店?何况我附近的住处没有酒店,你又不是没跟我睡过,我家住不下你?” 战云笙脸一下就被他的话气得通红。 她抿了抿唇,道:“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音落,一声低低的笑声就自男人喉咙深处溢出来,那笑容带着几分讥讽又似别的不明情愫。 他长指在这时扣起她的下巴,低低淡淡的道:“你哪里我是没看过?” 这话一出,战云笙整张脸红的已经没法看了。 她是真气的不轻,深吸一口气,将男人落在她下巴上的手给推开,道: “我们已经分手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蒋孝霖冷笑了一声,就将她从自己的腿上给掐开,随后又闭上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不再搭理她的样子。 战云笙一下就被他冷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她拿脚踹他的腿骨,“蒋孝霖,你是吃定我了,是吧?” 她穿着高跟鞋,这一脚下来是不轻的。 蒋孝霖腿骨吃痛,睁开猩红的凤眼朝她看去,波澜不惊的道: “战公主,别太过分了,嗯?老实说,我现在心情并不好,你若是将我惹得不高兴了,你怕是很难心想事成了。” 说完,就重新闭上眼。 战云笙简直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她真是要懊死了。 她没再折腾,等车子完全开进一处流水别墅后,她胸腔里那股烦躁的懊悔才渐渐消失殆尽。 她推门下车后,入目的就是流水别墅里的假山流水花木扶疏。 她没心思欣赏,下车后就对也跟着从车上下来的蒋孝霖道:“我住哪?” 蒋孝霖在这时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嘴里后,就对她抬了抬下巴,道: “除了我的主卧,你自己看哪个房间顺眼就去睡哪个房间,缺少什么少什么就让佣人给你拿。” 顿了顿,“如果饿了就让佣人给你做点夜宵,我等下还要给未婚妻煲电话粥没空招待你。” 战云笙直接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恶心到了,但好像除了恶心也没什么别的不快情愫。 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便问道:“我今晚住在你这里,你未婚妻不会吃醋吧?” 闻言,蒋孝霖便掸了掸烟灰,淡看着她,道: “她应该会吃醋,毕竟她爱我都已经爱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说到这,顿了下, “但,她比你乖巧懂事又可心,她即便是吃醋也不会跟我闹。何况,以她现在对我的痴迷程度,只要正宫娘娘是她,我身边多几个解语花她似乎也能忍受,明白了?” 战云笙真想骂他一句不要脸。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住了。 她没再说什么,跟一早等候在这边的女管家离开了停车坪。 蒋孝霖等她完全离开视线后,对小林子道:“证据拿到了吗?” 小林子道: “都拿到了。只要我们把证据提供给警方,战家大少爷基本上就能翻案。只是……州长后台很硬,这事怕是没那么好了解。” 蒋孝霖眯了眯眼,嗯了一声后,道:“我会找傅州长谈,你只管把证据保存好,随时等候待命。” “是。”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等下公主的行李箱取回来后就直接送到我的房间吧。” “好的,九叔公。” 说话间,傅香电话就打了过来。 蒋孝霖看了眼来电显示,示意小林子下去:“下去吧。” 小林子走后,蒋孝霖就掐断了傅香的电话。 傅香电话被拒听,在手机那头发了好大会儿脾气后,傅州长敲响了她的门。 傅香眼睛红红的给他开门,傅州长见状后,一下就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晚上出去约会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怎么回来就把小脸都给哭花了?怎么回事,蒋孝霖欺负你了?” 音落,傅香就往他怀里一钻,哑声道: “是战云笙那个狐狸精,她把我的霖哥哥给抢走了,我打霖哥哥电话他都不接,我伤心……” 傅州长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可见格局不一般。 因此,他在傅香话音落下后便道: “丫头,你要明白像蒋孝霖那种大权在握的男人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你只需要记住,他的正房太太是你就行了,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我瞧着战家那小丫头是个脾气大的祖宗,他那样的男人不可能会把一个不听话的祖宗长期放在身边,最多玩一玩,等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傅州长这番话让傅香心底舒服了点,可她仍然忧心忡忡,道: “可是,我觉得霖哥哥并不喜欢我,他跟我订婚完全是被你逼的,我怕婚后过得并不幸福。” 傅州长是个女儿奴,他现在又刚死了一个儿子,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女儿能得偿所愿。 因此,他在傅香话音落下后,就问道: “那你告诉爸爸,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其实,爸爸觉得,你与其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不如找个爱你的。可你死活要嫁给他,爸爸能怎么办?爸爸只能不择手段也要给你谋这一门婚事。” 傅香有点内疚,道: “爸爸,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就是喜欢他啊,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不能顺利的嫁给他,我觉得人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早点到阴曹地府跟我哥团聚呢。” 此话一出,傅州长就急了,道: “胡说八道什么?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你放心,有爸在,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闻言,傅香心口就是一松,欲言又止的道: “爸爸,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就是我大哥的真正死因明明跟战家大公子无关您为什么一定咬死是他啊?您才刚刚爬上州长的位置,咱们家要是把战家给得罪狠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提到这个,傅州长心底其实也有些忌惮,但总统局那边对他施压,他也没办法。 总统局那边忌惮战家势力庞大威胁到当局总统的地位,就拿他开刀去对付战家。 他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最重要的是,现在只要他不松口这个案子,主动权就掌握在他的手上,最差还能利用这个案子逼蒋孝霖尽早跟他女儿结婚。 如果他女儿成功嫁给了海城一霸九叔公,他到时候就不会再忌惮总统局那边的势力。 总之,眼下在傅州长看来是紧要关头,错一步就步步错。 因此,他在傅香话音落下后,道: “我当然不能真的得罪战家,我不仅不能得罪战家还得卖战家一个人情,这事还得等一等,等网络新闻发酵到战家都收拾不了后,再说。” 傅香年纪小,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勾勾绕绕的,只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道: “我只想早点跟霖哥哥扯结婚证,别的我都不管。” 闻言,傅州长便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道: “放心吧,如果蒋孝霖为战云澜的事找到我的话,我就跟他说,叫我不追究也行,但前提条件得让他先跟你扯证,他若是真心想捞战云澜出来,一定会答应这个要求的。” 有了傅州长这番话,傅香就犹如吃了颗定心丸,她道:“那我都听爸爸的安排。” 傅州长又关心了她几句后就离开了。 傅香心情好了不少,她在这时从新拨了蒋孝霖电话。 这次,蒋孝霖接了。 他那会才刚刚洗完澡。 他拾起搁在床上的手机后,就接通了她的电话,淡声道:“还不睡?” 傅香嗓音软软的,道:“你刚刚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刚刚在忙。” 傅香咬了下嘴唇,道:“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别忘了明天中午陪我试婚纱。” 蒋孝霖淡淡的嗯了一声后,就有点不耐烦的道:“早点睡,我要休息了。” 闻言,傅香实在没忍住,问道:“你是不是把战云笙带回自己的住处了。” 音落,蒋孝霖就冷淡的嗯了一声,道:“觉得受不了可以解除婚约,我是无所谓,嗯?” 傅香老实了,“对不起霖哥哥,我不该管你的私事的,那……晚安。” 蒋孝霖:“傅香,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投入太多的感情,不会有结果。” 此话一出,傅香心头就是一堵,她道:“我不在乎,只要你肯娶我就行。” 蒋孝霖掐断了她的电话。 他在这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倚靠着身后奢华的落地窗品了一口后,给傅香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跟你曝出订婚新闻是形势所迫,但我不会娶你。 他发完这条短信后,就将手机关机了。 他在这时叫来女管家,问道:“她住哪间房了?” 女管家微垂首,恭恭敬敬的道:“不出您所料,战公主住了那间公主房。” 蒋孝霖点了下头,道:“她睡前吃东西了吗?” “没有。” 蒋孝霖再次点了点头,道:“你下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按照我给的菜谱给她做早餐。” “是。” 女管家下去后,蒋孝霖就去了书房。 他在书房待了差不多半小时,战云笙就找到了他。 她敲响书房的门时,蒋孝霖正对着电脑看一段傅慎死前的就诊监控,他看的是心内科。 听到敲门动静,蒋孝霖就摁灭手上燃到一半的香烟,波澜不惊的口吻:“进。” 战云笙推门进去,蒋孝霖目光仍然对着面前的电脑荧屏,连个余光都没给她。 但,他不用抬头都知道进来的是谁。 他跟了她十几年了,太熟悉她身上的气息了。 他眉目未抬,嗓音没有任何温度:“有事?” 他开口就是拒人千里之外,态度更是她印象里少有的凉漠,战云笙心里不舒服,但又不得不找他。 她看了会儿他,有些难以启齿的道:“我……我来那个了。” 第509章 他眸色深了一度:别给我闹,嗯? 打从蒋孝霖飞海城参与夺权计划,前后差不多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他没再管战云笙。 换而言之,因为太久没有关注她的私生活什么的,乃至于他大脑里听到这句话时就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视线却在这时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抬了起来。 书房只在他书桌旁放了一盏落地灯,他一张被灯光映射过的脸庞清隽俊逸的不像话。 他掀眸冷淡的看着她,嗓音也是淡的:“什么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战云笙莫名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她咬唇,眼底藏着一层如雾霭般的水汽,像是天生般的娇气又像是恼羞成怒。 她扭捏的不说话,蒋孝霖好似一下就被磨的失去了耐性。 他一下就合上了面前的电脑,凤眸自上而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 白裙翩跹,长发泼墨,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俏生生的漂亮,好像……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 蒋孝霖心口莫名的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烦躁,浓黑的眉头一下就皱到了最深,嗓音也是极少见的严厉:“哑巴了?” 面对他的冷漠,战云笙一咬牙,道:“没事了。” 她说完就转身欲要走时,蒋孝霖人就站了起来。 他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形就像是一座山似的压向她。 战云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可下一秒她的腰肢上就落下来男人的一只手,跟着她整个人就被男人一把给打横抱了起来。 伴随男人这一举动,她感觉哗啦一下有什么东西就…… 战云笙感觉睡裙肯定脏了。 她实在是被逼无奈只得在这时厚着脸皮道:“我来例假了,你放我下来,我衣服都脏了。” 她因为情绪激动,整张脸都红到了耳后根。 蒋孝霖看着她俏生生的小脸,以及眼底难以启齿的羞涩,语调难掩讥讽的道: “啧~,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投怀送抱陪我上床的,原来是找我给你买姨妈巾?公主殿下,还当我是你随传随叫的保镖呢?” 这话一出,战云笙就感觉自己的面颊像是被人给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她哪里还肯让蒋孝霖抱,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要下来,但男人浑身都是劲儿,她只扭了一下,男人手臂生力她就动不了了。 老实说,蒋孝霖已经很久没抱过女人了。 或者直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战云笙了。 身体远比他的大脑要更诚实。 她只不过是闹了那么一下,他便觉整个人像是点了一团暗火,烧的他嗓子都发麻。 他眸色幽深了一度,沉声道: “战公主,我身上的衣服很贵,你要是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你要么给我赔要么给我洗,嗯?” 战云笙不动了。 蒋孝霖将她抱回她的公主房以后,就叫人送了卫生棉上来。 他将那日用和夜用的东西塞到她的手上后,就对她面无表情的道: “我衣服已经被你弄脏了,你换好后把我的衣服洗了吧。” 战云笙:“……” 蒋孝霖看了眼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公主,既然有求于我,就不要处处跟我硬碰硬,嗯?” 战云笙忍住了,她转身气呼呼地冲进了盥洗室。 蒋孝霖在她摔上盥洗室的门后,就对女管家道: “煮一碗生姜红糖水送上来。”顿了下,“再做一碗元宵。” “是。” 蒋孝霖在女管家走后,就将自己身上烟灰色居家服的上衣给脱了。 上衣的衣摆处沾了两处血色,他将衣服脱下后就提上衣服朝盥洗室走过去。 盥洗室做的是干湿分离。 他拉开门走进去时,战云笙正在里面淋雨。 听到他拉门的那个动静,战云笙就鬼叫的喊了一声。 蒋孝霖将手上那件脏了的衣服泡进水池里后,就对磨砂玻璃那一侧淋浴的战云笙冷淡的道: “鬼叫什么?别说我现在看不见,我就是看见了现在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兴趣,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浴血奋战的。你快点洗,别回头着凉生病被安姨和战叔知道还说是我照顾不周。” 他说完,就从水台上取下香皂开始搓洗那件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养的习惯戒不掉,他看到战云笙那件脏了的睡裙以及贴身小衣便顺手也就给洗了。 等他洗完以后,蒋孝霖咬了下后牙槽,不知道是气自己贱还是气别的什么,他将本都洗好的女人衣服又给扔了回去。 他做完这些以后,就离开了盥洗室。 他去了自己的房间,从新换了一身清爽的睡衣后,女管家把煮好的红糖水和元宵就端上了楼。 蒋孝霖看了眼女管家,对她道: “送她房里,看着她喝,看着她吃。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吃完了才给她上床。” 女管家依言,就端着红糖水和元宵去了战云笙的公主房。 战云笙此时已经冲好了身体并换上了清爽干净的衣服。 只是,她这会儿腹痛的厉害,抱着一个枕头趴在床上,没什么精神。 女管家把蒋孝霖的原话给战云笙复述了一遍后,道:“战小姐,请您配合,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战云笙把红糖水给喝了,但元宵是真的没心思吃,她对女管家道: “我疼的难受,没有胃口,你快点走吧……” 女管家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也没坚持。 她离开战云笙病房后就去见了蒋孝霖,此时的蒋孝霖临窗而立,整个人都冷清出尘的厉害。 他听到女管家进来的动静,便淡声问:“元宵……她一颗都没动?” 女管家不敢去看他无比清冷的眼,低着头,硬着头皮回道: “战小姐痛经痛得厉害,说是没胃口,属下也没有办法。” “下去吧。” “是。” 蒋孝霖在女管家离开后,立在落地窗前抽了一根烟,然后就熄灯上床睡觉了。 夜色深沉,明明熬了几夜需要休息的身体,此时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只要他闭上眼,他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她从前因为痛经对他嗷嗷发脾气的嘴脸,每一帧画面都是那样的清晰。 蒋孝霖烦躁透了。 最后,他还是掀开被子下床去了隔壁的公主房。 此时,战云笙已经被痛经折磨的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别的问题了。 她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一张被疼的汗津津的小脸全部埋在枕头里,大概是真的不舒服,一直翻来覆去的。 蒋孝霖立在她的房门口看了会儿她在床上的动静后,就关上门抬腿朝她的床前走过去。 他走到床前,就掀开她的被子将她整个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战云笙疼的小脸发白,已经没有别的精力去思考他要干什么,只是本能的抓住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来,汗津津的鼻子在他脖子的地方贴着,可怜巴巴的口吻: “我不要去医院,你给我弄个暖水袋暖一暖。” 蒋孝霖被她可怜的样子挠的心肝疼,可明明心疼的要命不知道又为什么生气, “之前痛经不是都好很多的?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是不是,我不给你当保镖的这几个月里你尽吃些不该吃的生冷东西了?” 不知道人不舒服,是不是就特别虚弱,特别需要被关心被呵护,思维也是迟钝的。 战云笙已经没精力去计较他们现在已经是分手的关系了。 她只是遵循本能的想索取他身上更多的温度,惨兮兮的道: “你抱我去哪里?我都跟你说了,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打针。” 她这个样子,让蒋孝霖一下就舍不得凶她。 他将她的人抱回了自己的床上后,就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一手给她揉着胀痛的腹部,一边道:“不去医院。” 男人掌心温暖,像是充满了魔力,经他几番按摩,好像腹部就没那么疼了。 其实,真不是蒋孝霖掌心有什么魔力,是从前知道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特地找了个中医学了几个推拿和按穴技巧,这是他的推拿手法起了作用。 战云笙痛经慢慢得到缓解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大片的困倦。 她心里明明想着他们这样不合适,可就是架不住眼皮上下打架,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蒋孝霖察觉到她睡着了,在她耳边叫了她两声,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将她整个人扳正面向着他自己。 他只要垂首,就能亲上她的鼻尖。 她大概是觉得他身上暖和,在这时往他胸口的地方拱了拱,小小的一只,却让蒋孝霖觉得她没良心的厉害。 从小到大,他将她捧在手心上疼着,她对他永远都只有一个态度,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简直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可即便是个白眼狼,他又能怎么办? 他尝试过要放弃的,才两个月而已…… …… 翌日,战云笙还在做美梦,人就被蒋孝霖从床上强行拉下了床。 伴随她摔下床的动静,她这才混混沌沌的从美梦中睁开了眼。 她意识还未传回大脑时,头顶上就传来男人一声绵薄的讽刺: “战云笙,你打算赖在我的床上多久?我未婚妻现在人就在楼下,你还不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这话一出,战云笙瞬间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冰水,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随后而来的是绵延不绝的疼。 她脸色白了白,慌不择路的逃离蒋孝霖的房间。 可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刚刚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时,男人就敲门找上了她。 她看着立在她门口居高临下望着她的俊美男人,他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薄唇含着一抹幽凉的笑弧,淡淡的对她说出最扎她心窝子的话: “我等下要陪未婚妻试穿婚纱,你是走在时尚前沿的大明星,对婚纱肯定有独到的见解,等下你跟我们一块去,给我的未婚妻一点意见。” 此话一出,战云笙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不去。” 音落,男人就扯唇,淡看了她一眼: “你不想救战大公子了?你现在讨好我的未婚妻就等于是讨好我的未来岳丈。你今天将她伺候好了,我下午就带你去傅公馆见傅州长,没准你给傅州长唱几段他爱听的黄梅戏,他对你大哥就能网开一面了呢,嗯?” 闻言,战云笙整个心口都深深的刺痛起来。 她咬了会儿唇,又深吸了一口气后,道:“好。” 音落,蒋孝霖就撇了眼她有些苍白的脸色,面无表情的道:“下楼吃饭,别跟个祖宗似的等着喂,嗯?” 讲真的,要不是有求于这个蒋孝霖,战云笙现在都想给他一耳光。 她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挤出一个假笑,道:“我马上就下楼。” 蒋孝霖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转身就先下楼了。 他来到楼下时,原本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傅香就连忙站起来走向他。 她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昨夜哭了很久。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明明近在咫尺,脑子里想的却是男人昨晚发的那条不会娶她的短信,实在是没忍住就问,道: “现在整个海城都知道我们已经订婚了,订婚了就意味着是要结婚的。你昨晚发的那条短信……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蒋孝霖看着她因为情绪激动而红起来的眼睛,眼底没有半点疼惜,但此时说出来的话却安抚到了傅香。 他对傅香波澜不惊的道:“那短信不是我发的。是战公主争风吃醋故意拿我手机这么发刺激你的。” 音落,傅香心下就是一松,但下一秒她心脏又揪了起来,问道:“你的手机怎么会在她那里?你们昨晚?” 说话间,蒋孝霖余光就瞥见旋转扶梯玄关口出现的战云笙,他薄唇微末的勾了勾,道: “昨晚……我们睡在了一张床上。” 他说这话音调不高,但恰好一字不漏的全都传到了战云笙的耳中。 战云笙从旋转扶梯走下来的下一秒,就对上了傅香仿佛能吃了她的眼睛。 战云笙眉头皱了皱,道: “傅小姐,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要是我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从一张床上醒过来,那基本上肯定是男人的错而非女人的错……” 她话都没说完,傅香就情绪激动的对她吼道: “肯定你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他的……不然我霖哥哥怎么可能会跟你睡一张床上?” 音落,战云笙就轻笑道: “我需要勾引么?傅香,大家都是女人,我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比你强,我需要勾引他才肯上钩吗?你未婚夫骨子里就是个坏胚子,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绿你,你还傻了吧唧的为他开罪,你挺会自欺欺人昂?” 第510章 吃醋,疯狂的吃醋 此话一出,傅香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了几秒后,道: “就算是霖哥哥馋你的身子又怎么样?等他对你的新鲜度一过,你什么都不是。” 顿了顿,强调补充,“你在他眼底顶多就是个泄欲的下流胚,等他腻了,你连路边的垃圾都不是。” 音落,战云笙抬手对着她的面颊就给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傅香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就失控了。 她奋不顾身就朝战云笙扑上去时,后腰一紧就被蒋孝霖给拉了回去。 他将她的人给拽回来后,就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她的手上,似是宠溺的调子, “你傻不傻,嗯?就你这个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是跆拳道九段的战公主对手?吃了亏就找自己的男人给你出头,别自己上,知道没?” 这话一出,傅香整个心脏都暖了起来,心里更是甜丝丝的。 她从蒋孝霖手上接过手帕擦拭眼泪,随后对战云笙冷声道: “你们姓战的没一个好东西,你大哥打死了我哥,你这个小不要脸的勾引我未婚夫,前脚刚从我未婚夫的床上下来后脚就打我这个正宫娘娘,欺人太甚,你给我道歉。 战云笙等她说完,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扫了眼蒋孝霖,“是不是连你也让我给她道歉啊?” 蒋孝霖没有看她,但话却是对她说的, “战公主,你打的不仅仅是我未婚妻的脸,你打的也是傅州长女儿的脸,战云澜还在警局里押着,你忘了自己求到我面前的初衷了?先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哄好我的未婚妻就是给你大哥争取机会,嗯?” 蒋孝霖这话一出,傅香底气就来了。 她一下就找到了拿捏战云笙软肋的地方。 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对战云笙道: “伤害已经造成了,我大哥尸骨未寒,你就骑到我的头上撒野,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一句道歉吗?我不要你一文不值的道歉,我打你一耳光,我们扯平。” 战云笙在她说话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就握成了拳头。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同傅香对视了几秒后,拳头松开了,道: “只要你们傅家不对我大哥步步紧逼,你别说打我一巴掌,我就是给你下跪,我也甘之如饴。” 这话一出,傅香心里就涌出一股汹涌的痛快。 她几乎是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就扬起巴掌朝她的面颊上打过去时,蒋孝霖嗓音淡淡的在这时自她头顶上方传来, “宝贝~,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毕竟是战家团宠小千金,连她亲爹亲妈都没动过她一根汗毛,你打她就是打战家的脸,未来岳父大人才刚刚爬上州长的位置,你可别因为一时冲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势力,到时候连我都护不住你,嗯?” 这话一出,傅香就有点心虚,不敢造次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巴掌,对战云笙道: “战云笙,算你命好会投胎背景大,本小姐不敢打你,但你现在必须跟我弯腰九十度赔礼道歉,立刻马上。” 音落,不等战云笙做出反应,蒋孝霖就将视线凉凉的落在她的脸上,波澜不惊的道: “战公主,我未婚妻已经够大度的了,你前脚从我的床上爬下来后脚就打了她,正常女人都受不了……所以,还是抓紧时间赔礼道歉吧,别耽误我陪未婚妻试穿婚纱,嗯?” 战云笙从未见识过如此恶劣之人。 之前,南怀瑾出轨傅柔那个下贱胚的时候,她只是觉得他的行为叫她恶心,但现在想想南怀瑾至少言行坦荡,并不恶劣。 蒋孝霖现在的言行举止,是叫她又恶心又深恶痛绝。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蒋孝霖扒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此时早已尊严扫地。 她一颗心好像已经疼的麻木了。 她无声的同蒋孝霖对视了几秒后,就真的欲要给傅香低头道歉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燕如故。 要不是这个备注名,战云笙都差点忘了他这号人的存在了。 她只犹豫了一下,就接通了燕如故的电话,嗓音温温乖巧的唤道:“燕哥哥?” 燕哥哥三个字一出,蒋孝霖浓黑的眉头一下就拧到了最深。 燕西京跟莫念的长子,如今燕家军的继承人燕如故,他跟战云澜交情甚密。 这头狼,无缘无故的找她做什么? 此时,战云笙不知道蒋孝霖的心底活动,她正竖起耳朵认真的听手机那端男人说的话, “你大哥的案子我已经解决了,你现在从蒋孝霖那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你。” 这话一出,战云笙眼底是又惊又喜,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燕哥哥,你没开玩笑吗?” 燕如故此时倚靠着一辆军用越野车,高大威猛的身形倚靠着车头,嘴里痞懒的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语调轻懒, “我亲自找的傅州长,傅州长向警方提供了傅慎身患绝症的证据,傅慎身前的主治医师也出面作证了……你现在出来,我带你去接大哥。” 闻言,战云笙眉毛就高兴的飞了起来。 她连忙对手机那端的燕如故轻快的说了声好以后,就跟他说了拜拜。 挂断电话后,战云笙就走到蒋孝霖的面前,对着他的脚就重重的踩了两脚,道:“蒋孝霖,有你狗的时候。”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时,蒋孝霖一把就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 他一双凤眸又冷又红,嗓音更是削薄冷冽的厉害:“燕如故找你干什么?” 战云笙试图用手推开他。 但她发现,她越是推他,他手上力气就越大。 很快,她的手腕都被他捏疼了。 她气的眼睛通红,怒道:“你给我放开,我都被你掐疼了。” 蒋孝霖听她喊疼,就真的松开了她,但人却是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走的。 他重复着先前那一个问题:“燕如故找你做什么?” 音落,战云笙就扯唇笑道: “当然是来接我。燕哥哥说,我大哥已经没事了,他现在就在外面等我呢。你拖上你的未婚妻一块羞辱我,你很荣耀很快乐吗?”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就对蒋孝霖抬了抬下巴, “蒋孝霖,游戏已经结束了,本公主跟你的缘分彻底到头了。不仅仅是男女朋友关系,更是十几年的主仆之情,亦或者是兄妹之义。我们就此别过,此生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她将此生咬的格外的重,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蒋孝霖的心口上。 他眼瞳重重的凝缩了几秒后,薄唇微微上翘了一度,波澜不惊的口吻: “公主殿下果然就是公主殿下,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样的高姿态。但愿你能说到做到,让我刮目相看一下,别转身没几天又求到我的头上对我摇尾乞怜,嗯?” 明明觉得自己不会再有什么事会求到他的头上,但此时战云笙却因为他这番话而心头发慌的不行。 她总有一种像是被面前男人给吃定了的错觉,无论她逃到哪里,只要他想,他就能将她抓回来任由他宰割。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对他道:“放心,永远都不会再有那一天。” 蒋孝霖冷笑了一声,意有所指的对她昂了昂下巴,道: “安姨的师叔夏先生,这些年一直躲在幽皇实验基地醉心研究基因技术,你知道是原因是什么吗?” 夏怀殇这辈子都没有娶别的女人,他旗下无儿无女,但他却认了一个干儿子,那个干儿子就是战云澜。 因为提到基因研究技术,战云笙比较敏感,一下就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因为大哥?” 蒋孝霖轻笑,道: “还算不笨。大哥不是正常胎生胎养,他的组织细胞代谢比我们正常活跃上百倍,专家说他最多还有三年寿命,夏先生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基因细胞学,就是为了能延缓大哥的寿命。” 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巧了,我刚好知道有一项关于这方面的突破性研究成果……公主殿下,你还陪我们去试婚纱么?” 音落,不等战云笙语,此时门外就传来一声汽车鸣笛声。 跟着,门口的玄关口就走来一身形异常高大威猛的男人。 男人穿着随意,普通的夹克衫,脚上是一双军用靴,但周身气场却威严猛烈,让从未见过什么世面的傅香都害怕。 那男人很快就走到了战云笙的面前,漂亮的桃花眼溢出一两分薄笑,痞懒的口吻,话是对着蒋孝霖说的: “蒋孝霖,我从前还挺敬佩你的,因为你有种。现在,也不过如此,你就这点出息,嗯?她不就是甩了你?分个手你都分不起吗?想叫她摇尾乞怜,得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呢。” 他说完的下一秒,拳头就朝蒋孝霖招呼上去了。 傅香是个夫控,她反应过来蒋孝霖要被打时,就奋不顾身的顶在了燕如故的拳风之下。 燕如故可没打女人的坏习惯,就在他收拳的时候蒋孝霖就朝他身上挥出去了一拳。 然后,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这两个人都是练家子,那打架,一招一式都是往要害的地方打。 几个来回后,各自身上就挂了彩,眼看着都要动刀动枪的地步时,战云笙连忙挡在了他们当中,迎面对上蒋孝霖就要刺在燕如故身上的瑞士军刀。 要不是蒋孝霖及时收刀,那锋利的刀尖就刺破了她的眉心。 蒋孝霖是彻底被燕如故给招惹到了,现在怒火中烧,六亲不认。 他咬了下后牙槽,对仍然挡在他刀尖下的战云笙昂了昂下巴,道: “你现在躲开,他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嗯?” 战云笙眼睛都气红了,她现在只想结束挣扎,然后去把战云澜接出来。 但,这两个痞子都打红眼了,她也不知脑子怎么一下就抽了,竟然用自己的掌心抵在了那刀尖上,划出一道鲜红的血口子后,带着哭腔道: “还打吗?能让我们走了吗?” 战云笙血珠冒出掌心的下一瞬,蒋孝霖整个头皮都麻了一下,跟着是钻出心口的疼。 他几乎是在她划伤自己的下一瞬,就丢下了手上的瑞士军刀,欲要扣住她的手腕欲给她查看。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手腕,她就垂下手臂转过身对面颊上有好几块淤青的燕如故道:“燕哥哥,我们走。” 燕如故在这时点了一根烟。 他抬手,提起战云笙脖颈上的衣襟就将她摁坐在离他最近的一只椅子上。 他痞懒的语调里隐隐透着烦躁:“没长脑子的东西,谁教你自残的本事?包完扎再走。” 他说完,就将目光从战云笙鲜红的掌心移开,朝蒋孝霖的腿骨踹出去一脚:“愣着干什么,拿医药箱去。” 第511章 男人低低诱哄道:要不要跟我和好, 说话间,十分有眼力劲的女管家已经拿来了医药箱。 燕如故是个粗人。 他会给自己清理伤口不会给别人尤其是女人处理,所以他直接对取来医药箱的女管家道:“你会?” 女管家点头:“还可以。” 但,下一秒她手上的医药箱就被蒋孝霖拿走了。 蒋孝霖是个心细如尘的男人。 他做了战云笙十几年的保镖不可能不知道怎么照顾她,更不可能不了解她。 她是个怕疼的。 手上神经纤维又多,但她此时却连一个疼字都没说,可见她此时有多恨他。 蒋孝霖认真的给她处理完伤口后,一双已经红得没法看的凤眼对上战云笙的,嗓音有点嘶哑,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跟我和好。”说到这,喉头滚了滚,“这么久了,我不信你不懂我在等你回心转意,嗯?” 战云笙早在蒋孝霖对她说要让她陪他们一块去试穿婚纱就伤透了心,何况他为了护着傅香竟然让她给傅香鞠躬道歉…… 她现在已经彻底对蒋孝霖失望透顶,不可能会回头的。 因此,她几乎是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给了她的答案: “蒋孝霖,你是第一天认识我战云笙吗?我要是想回头,我在跟你分手的第一个月就会熬不出来去找你了,但我熬了两个月,两个月早就淡了对你的感觉了,何况你竟然拿我哥的案子逼我跟你低声下气。 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用这种方式百般羞辱我,而是急我之所急,需我之所需,不是吗?”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 “你对我是爱吗?你只是不甘心你被我甩了而已?你不甘心明明你已经有权有势了为什么我战云笙还是把你给甩了,对吗?你的自尊心在作祟,你知不知道?” 蒋孝霖心口狠狠一颤,眼瞳如同皲裂一般,出现了深浅不一的斑驳裂纹,眼底更是猩红一片。 他一双如染了血色的凤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战云笙,良久,他道:“你跟他走吧。” 战云笙跟燕如故离开了。 傅香在他们走后,眼神有点怯怯的问着面色十分难看的蒋孝霖,“霖哥哥……你还陪我去试穿婚纱吗?” 蒋孝霖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表情冷淡的对她道:“心情不好,改天。” 他说完,就转身欲要走上楼时,傅香急急的叫住他:“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她啊?” 蒋孝霖脚步微顿,冷淡又血腥的口吻:“我的事少管,嗯?” 闻言,傅香心底就如同针扎了似的,疼抽抽的。 她抿了抿唇,红着眼睛道: “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她,就死一死给她看,若是她对你真的有情她一定会舍不得你,如果连你死一死,她都不肯回头看你一眼,那……你就跟我结婚,好不好?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大哥已经不在了,我除了爸爸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就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蒋孝霖连她话都没说完,就打断她: “死一死?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拿自己生死开玩笑的人,嗯?傅香,这个世界上除了男女感情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你有个疼你的好父亲,更有个完整的家庭,而我就没有,我就很羡慕你。” 这大概是自傅香认识他以来,蒋孝霖对她说过最长的句子。 她一时间心头发酸的厉害,好像一瞬间就失去了什么东西。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 “别动不动就把生死挂嘴边,你才21岁,就算我不要你了,你还有大好前程,别自轻自贱,回去吧。” 傅香担心自己说的太多惹得蒋孝霖不痛快,她红着眼睛离开了蒋孝霖的住处。 蒋孝霖上楼后,就推开了自己的卧房门。 卧房的阳台还挂着女人昨晚换下来被他随手洗掉的衣服,从里到外,包括袜子,他都给洗了。 他看着那随风浮动的裙摆,一拳打在了面前的玻璃窗上。 玻璃窗裂成了蜘蛛纹,他手背沾满了斑驳血珠。 他有点疼,但却不及心底的疼。 他就这样立在窗前站了好大一会儿,才拿出手机面无表情的跟下面属下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沉声问:“去查查,燕如故是怎么让傅州长开口放的人。” “是。” 蒋孝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掐断这个电话。 差不多一刻钟后,那属下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蒋孝霖接通了这个电话,嗓音冷漠:“说。” “傅州长有把柄落在燕少手中,他为了保住自己现在头上的乌纱帽只能跟燕少妥协。” 音落,蒋孝霖便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把柄?” “跟多名女官员存在不正当关系,小到他的下属,大到他的上司。” 其实这个年头,身居要职的男人身边养几个解语花再正常不过,但很多身居高位的男人都是死在了色字一把刀上。 傅州长为了保全自己头上乌纱帽,跟燕如故妥协,也在情理之中。 只怕是,傅州长为了保护头上的乌纱帽得罪了幕后总统局的人。 他若是聪明点,能在这时跟战家服软为战家马首是瞻将来还能走的长远一点,若是目光短浅,只怕是这个州长就已经到头了。 傅慎生前一直是他在海城这边的情报局,对他有恩,傅家若是真的倒台,蒋孝霖心理上过不去。 思及此,蒋孝霖就跟傅州长通了一次话,大概意思是让他见好就收,及时止损。 傅州长又是个通透的,一点就通。 只不过是,他涉及的那些女人关系,实在是难以解决,因此他对蒋孝霖表达自己的痛楚,道: “这几个女人都是贪得无厌的狠角色,我都是被她们算计才着了她们的道……她们这几个,不太好解决。” 蒋孝霖一直讨厌那种作风不太好的男人,他态度冷淡,道: “我能为你做的,有朝一日你乌纱帽真的保不住了我会护你女儿一片安宁,至于其他,爱莫能助,我也不爱掺和仕途这里的浑水,一身腥。” 此话一出,傅州长心底就凉了半截,他冷静了片刻,道:“那……就在我倒台前,你跟我女儿完婚吧。” 蒋孝霖:“我不会娶。” 说完,蒋孝霖就掐断了他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他的属下小林子就来找他,“霖爷,出事了。” 音落,蒋孝霖就皱眉,“嗯?” 小林子道: “关押战大公子的西城派出所发生了连环爆炸,爆炸起因初步判定是油库走火。”顿了下,“死伤了好几个人,战大公子被抬出来的时候说是已经没了意识……” 蒋孝霖咬了下后牙槽,心道这哪里是油库走火,这分明是有人要害死战云澜削减战家权势呢。 …… ** 一小时后,蒋孝霖出现在海城抢救室门外。 他到的时候,战云笙、战西爵、安小七、燕如故,以及其他一眼望过去他基本上都叫得上名字的都在。 他走到安小七的面前,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道:“安姨。” 安小七对如今的蒋孝霖多少有些怨言,她觉得自己这些年养了一头白眼狼,因此她理都没理他一下。 蒋孝霖倒也没放在心上。 他视线从脸色不太好的安小七身上撤回,又看了眼从他出现就没看过他一眼的战云笙,眸色深了深,也没说什么。 倒是最近脾气一直不太好的战西爵没绷住怒火,抬手就给了蒋孝霖一拳,“混账东西!” 这一拳直打的蒋孝霖俊脸瞬间就青了一块。 饶是如此,蒋孝霖也没有吭一声。 战西爵欲要打他第二拳时,安小七对他吼了一声:“还嫌不够乱吗?” 战西爵眼睛都红了,他恼火的捏了捏眉心,尽量忍着怒火,道: “要不是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从中作梗,云澜能出事?笙笙能被他欺辱成这个样子?” 虽然战云澜不是她胎生的,但也是她养大的亲骨肉,安小七当然心疼。 但眼下根本就不是翻旧账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因此,安小七在战西爵话音落下后,就冷声道: “你脑子智障了?战家这几年锋芒大显,被仇家盯上了,就是没有孝霖从中作梗,战家也早晚都会出事。” 此话一出,战西爵就被噎住了。 蒋孝霖在这时对因为愤怒而面红耳赤的战西爵道: “战叔,我没有从中作梗,大哥出事这两天我一直在搜集证据证明大哥的清白,只是……” 现在蒋孝霖在战西爵面前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他根本就不相信蒋孝霖的鬼话,他连蒋孝霖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他, “你走吧,这是我们战家的家务事,跟你一个外人无关。” 这话一出,蒋孝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就重重的握成了拳头。 他面色不太好看,喉咙滚了又滚,道: “从我被安姨接回战家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把你们都当成家人了……” 战西爵再次打断他,无比浓烈的讽刺道: “可别,您可是海城风头无二的九叔公,新一代商界霸主,我们战家高攀不起也不想攀,走吧,离我的女儿远一点,你再碰她一根汗毛,老子就废了你。” 蒋孝霖没说话。 眼看着气氛越发僵持时,安小七在这时开口道: “孝霖,你走吧,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远大抱负我都能理解。但,无论你有何苦衷,你如今的言行举止都伤害到了笙笙,当初笙笙死活要跟你在一起时,你战叔也是拦着的, 是我看在你一片赤子之心给你们求了情,事实上,你战叔反对是对的,你们确实不合适,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放过她也就是放过你自己,无畏的纠缠毫无意义。” 顿了下, “心死为亡,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应该对你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何必呢?” 安小七这番话就像是软刀子,扎进了蒋孝霖的心脏深处,他想拔出来,可又无从下手。 他没说话,只是一直这样站着。 从始至终,战云笙都没过他一眼。 这时,手术室走出来一个护士,问:“你们谁是rhnull黄金血,现在急需1600cc黄金血。” 这话一出,战西爵就站了出来,道:“我是。” 那护士看了他一眼,道:“正常人体一次输血不能超过800cc……”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对那护士道:“我也是。” 里面情况危急,那护士在他话音落下后就道:“你们两个跟我走。” …… 一小时后,战云澜的手术才结束,人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蒋孝霖远远的看了眼那个浑身插满医疗管子的男人,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好像有些愧疚,其实又没有。 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但事实上他昨天下午就能将他人从派出所那保释出来的,但是他没有。 蒋孝霖抽了800cc脸色不太好,但比起生理上的不好,他心理上更疲惫。 可他现在根本就不能有半点丝毫懈怠,抽完一根烟后就匆匆的离开了医院。 有人在他的海城对战家大公子下黑手,分明就是来头不小,毕竟没人不知道他九叔公跟战家的关系。 蒋孝霖跟燕如故联手,仅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将此次爆炸幕后的黑手给抓了出来,是当局总统的娘家人沈家做的。 抓出真凶后,他就把人交给了战西爵,后面的事就是战家自己去跟总统局调节了,他也管不着。 在抓捕过程,他中了一枪,伤在肩胛骨,流了不少血,再加上之为了救战云澜输的血液,蒋孝霖失血严重不得不住院。 翌日晌午后,战云笙去看了他。 毕竟人是因为他们战家受伤的,无论过去她跟那男人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过节,但一码归一码,她去探病是是礼节,也是教养。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他上药。 殷红的血染红了纱布,男人脸色十分苍白,一身蓝条病号服消减了他平日里冷硬凉薄的气场,多了几分看似平易近人的气质。 看到她进来,他表情明显有些意外。 他等护士给他包扎完伤口以后,才开口对她淡淡的哂笑道:“来感谢我?” 第512章 男人的卑微和妥协:你留下来,陪陪 战云澜得救是事实,帮战家揪出这次纷争幕后黑手也是不争事实,比起男女之情上的伤害,这是大恩。 战云笙将水果篮随手搁在一旁的茶几上,走到他的病床前,没什么表情的道: “我大哥现在已经没事了,我爸和二哥他们去了总统局……这次事情,多亏你帮忙,确实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蒋孝霖失血过多,现在全凭毅力在支撑清醒。 他人现在不舒服的厉害,微微垂着眼睫,盖住眼底疲惫不堪的暗色,良久,他道:“帮我身后垫块枕头。” 战云笙看得出他确实不舒服,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拿过一个靠枕垫在他的背后。 她给他垫好靠枕后就支起身欲要同病床拉开一段距离时,男人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并在下一秒全力将她拉向他的胸口。 战云笙也不知道他明明已经伤得这么重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想挣离他的怀里,他却将她扣得更紧。 战云笙几番挣扎无果后,一双桃花眼有些恼怒的看向他,“蒋孝霖,你放开我。” 蒋孝霖看着她因恼羞成怒而气红的眼,抬起另一只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心。 他目光就这么同她对视了长达十几秒后,他嗓音低低哑沉的对她道: “我不要口头上的谢谢,你留下来陪陪我,嗯?” 战云笙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你不是有未婚妻,让你未婚妻陪你,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蒋孝霖浓黑的眉头皱了起来,眸底更是藏了一团无法言说的消沉之色,像是疲惫不堪更像是无能为力。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战云笙,直看得战云笙心底泛起了丝丝入扣般的疼时,他才缓缓开口道: “笙笙,你陪陪我,嗯?” 他嗓音沙哑至极,就像是一把软刀子扎在了战云笙的心上。 他的话还在继续: “我给你当了十几年的保镖,为你出生入死不计其数。我现在受伤了,需要被照顾,需要被人关心,你就算看在从前我待你的情分上你也不应该这么冷漠吧?何况,我受伤是因为你们战家。” 顿了顿,语调一转,“你不是特地来感谢我的?我不要嘴巴上的谢谢,我要行动上的。” 战云笙一时被他的话给噎的无力反驳。 这男人确实为了她出生入死很多次。 尤其是她16岁那年绑架那次,他身上连中三枪养了足足半个月才能下床。 战云笙抿了抿唇,想了想,道: “蒋孝霖,你现在是身份显赫的九叔公,根本就不缺人陪,何况你有待娶的未婚妻,我留下来陪你算是怎么回事?” 顿了下,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看着男人有些泛红的凤眸,哂笑道, “你该不会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求我跟你复合吧?蒋孝霖,从你暗戳戳的开始对我下套逼我给你低头时,我对你真的彻底死心了。我本来就没有多喜欢你,更谈不上爱你,虽然一开始跟你分手我的的确确伤心难过,可这股伤心难过劲一旦过去也就那么回事了。” 说到这,静了几秒,话锋倏尔已转,道, “我可以留下来陪你甚至是照顾你,但等你出院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此话一出,蒋孝霖胸口就狠狠的颤了一颤。 他喉骨微微耸动了两下后,闭上了眼,也松开了战云笙的手腕。 他感觉身上有点冷,就像是他的心,一下就捂不热了。 他约摸静了十多秒后,薄唇自嘲的勾起一抹凉漠的弧度,跟着就睁开了眼, “好,那你留下来照顾我吧。我出院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战云笙嗯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时,傅香在这时从外面推着一个行李箱进来。 蒋孝霖看了眼没能阻拦得住她的两个守门保镖,冷声道: “我是养了一群废物么?连个小丫头都阻拦不了。” 这话一出,傅香心口就是一寒。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躺在病床上无比虚弱的男人,又看了看立在他病床前的战云笙,然后忍了忍,没有发火。 她视线从战云笙身上撤回落在蒋孝霖身上,道:“霖哥哥,我是特地来医院照顾你的,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她话都没说完,蒋孝霖就打断她: “你还有心情来照顾我?你爸暗中勾结沈家去祸害战家大公子,现在都快大难临头了,嗯?” 这话一出,傅香脸色就是一白,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不……不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我爸被当枪使被利用了……” 她话都没说完,她的手机就振动了,是傅公馆打来的。 傅香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下意识的就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管家情绪无比激动的声音,道: “大小姐,出事了,整个傅公馆都被军队包围了……州长说让您别回家了,她叫你找九叔公,说九叔公就是看在过世大少爷的面子上也会护您周全的……大小姐,我不跟您说了,就这样。” 管家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傅香因为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蒋孝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此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在傅香瘫在地上的下一瞬,就吩咐他的保镖,道:“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她安顿后,再叫几个人看着。” 傅州长的确是被总统局那边当枪使了,现在围在傅公馆的军队应该是总统局那边的。 总统局为了给战家一个交代,应该是打算让傅州长做替死鬼,傅香是傅州长的女儿,这个时期若是只身一人流落在外确实不安全。 蒋孝霖现在对傅香伸以援手,完全是看在过世的傅慎面子上。 他打算等这个风口过去后,就叫人把傅香送出国。 但,他此时此举在战云笙看来,那就是未婚夫对未婚妻的关爱。 傅香被蒋孝霖保镖带下去后,战云笙就不想待在蒋孝霖的病房了。 她想出去透透气,人便拿上自己的包对朝她方向看过来的男人淡声道:“我晚上过来给你送餐,先走了。” 蒋孝霖喉骨隐隐动了两下,低声道:“有人会给我送餐,你不用走,就在这陪我就行。” 这话一出,战云笙心口就是一噎,差点没发脾气。 蒋孝霖完全无视她的愤怒,在这时开始使唤她:“我现在要方便,你过来扶我。” 战云笙深吸一口气,道:“你不是伤在肩胛骨,又不是腿,自己去。” 蒋孝霖就知道她会是这个态度,他语调透着一抹轻哂,道: “你自己为了摆脱我想跟我老死不相往来答应要留下来照顾我的,怎么我这个伤患稍稍提一下生理需求你都不答应?医生说我严重性失血,我现在头昏目晕看你的脑袋都是两三个,头重脚轻的厉害,一个人怎么下床?你想把我磕死啊?” 战云笙简直要懊死了。 她觉得,她就不是个伺候人的命,她天生就是那个被伺候的。 她强压下恼火后,她道:“我去叫护士帮你,我不会伺候人撒尿拉屎。” 蒋孝霖:“……” 他眉骨动了动,眸底溢出零星点笑意,随后像是有点不耐烦的道: “你只需要把我扶进卫生间就行,又没让你看着我尿,搭把手而已,屈死你了?” 战云笙说什么都不会扶他去的。 她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嗤道: “蒋孝霖,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你要是真的到了需要被搀扶的地步,你能有现在的精神?病房门外全是你的保镖,我现在就叫两个进来抬你进去,行了吧?” 音落,男人就扯唇讥笑道: “公主殿下,是你说要留下来照顾我的,嗯?你要不是真心实意,就走吧。等我养好伤出院了,没准我哪天一想起自己曾苦苦哀求过的前女友对我那么冷血无情,我也说不准那个时候会对她做出点什么。” 赤裸裸的威胁。 战云笙气得咬牙,忍了忍,终于折回到蒋孝霖的病床前。 她气鼓鼓的就掀开蒋孝霖盖在身上的被子,结果……下一瞬她就尖叫出声,“啊——” 蒋孝霖眉头皱了下,语调里裹挟着一层哂意,道: “公主殿下,你虽然没吃过,但总是看过的,至于?你是第一次?” 战云笙想对他泼出冷水,气急败坏的朝他吼:“你为什么不穿裤子?” 蒋孝霖当然是穿的,只不过是先前他在被窝里做了小动作,故意脱了。 当然,他不会告诉战云笙。 他在战云笙话音落下后就理所当然的道: “医院病号服尺码不对,我膈应就没穿。” 他说到这,就顿了下,指着不远处他的一个行李箱, “你去帮我拿下裤子什么的,不然我就只能光着了。” 语调一顿,“还不去?还是说,公主殿下欣赏我的男人本色,不想我体面?” 战云笙气的面颊通红,整个耳根子都滚烫的厉害。 她明明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可就是有种被他吃定了的错觉。 她心想,这男人已经恶劣到不要脸的地步了,她也没什么好要脸的。 她转身就提来了蒋孝霖的行李箱,打开行李箱的时候,从行李箱里掉出来一个首饰盒,且首饰盒摔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一枚戒指。 珠宝首饰什么的,战云笙从小到大根本就不缺,甚至已经腻了。 但,眼前当那枚泛着冷艳光辉的红宝石戒指就那么滚落在她的脚边时,她还是一下就被那摄人心魄的颜色给吸引住了。 蒋孝霖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薄唇勾起一抹浅弧。 要么说他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呢,戒指完全是根据她的审美亲自设计的,小姑娘喜欢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蒋孝霖在战云笙捡起那枚红宝石戒指时,就淡淡对她开口道: “公主殿下,你拿我准备送给我未来老婆的戒指干什么?”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心尖一刺,下意识的就把那掉出首饰盒的戒指给放了回去。 第513章 情深 她做完这些后,就翻出蒋孝霖的居家服和平角裤。 她自然不会给蒋孝霖穿的,当然蒋孝霖也没有让她穿。 他将裤子都穿好后,就双腿落地,从病床上走了下来。 确实不舒服,他双脚落地的一瞬,头重脚轻差点没站稳。 也是直到这一刻,战云笙才意识到他也不全然是装的,她在他身体失衡的下一瞬就连忙上前护住他。 战云笙的身高在一米九的蒋孝霖面前实在是太娇小了,娇小的让他都舍不得把自己的身体重量靠向她。 他原地站了十几秒后,便将自己高大挺拔的身体从战云笙身上完全支起,道: “算了,你去叫个保镖进来。” 战云笙看他脸色白的吓人,以为他现在是哪里痛苦也不敢怠慢连忙就给他叫来了保镖。 保镖进来后,蒋孝霖就对那保镖吩咐道:“扶我去卫生间。” 保镖见他脸色不太好,便一边搀扶他一边问: “九叔公,要叫个医生过来个您瞧瞧吗?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不用。” 战云笙也觉得他此时脸色差的厉害。 她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就凶巴巴的对他说道: “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不要硬撑,你现在都是有权有势的九叔公了,还怕没钱治?” 蒋孝霖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微侧首朝她看了一眼,眼底蓄着一层薄笑,挑眉道:“关心我啊?” 战云笙气哼哼的道: “谁关心你?我巴不得你快点死,早死早超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她越是生气,蒋孝霖越是莫名觉得欢愉。 他心情是近两三个月期间最好的时候,好似一直压在心口上的阴霾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更有一种深刻的感受,他要这滔天的权势和富贵是为了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护她一片周全,护她一生安稳? 她不懂,他不明说,她当然只会更加埋怨他。 但,还好在她的心里,他始终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蒋孝霖心念一动,在这时长臂越过战云笙的头顶,掌心落在她的后脑勺上,下一秒伸力后,他便将战云笙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俯首,薄唇在她耳边低低叹息道: “公主殿下,何必这么诅咒我?我要是真的死了,就没有人会像我蒋孝霖一样拿命捧着你了。” 顿了顿,“如果,你想听一听我的心声,那就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跟你好好谈一谈,嗯?” 战云笙想都没有想,就开口拒绝,道: “我不想听,更不想关心你的心声,你的心声在我这一文不值,我只想你快点把伤养好,剩下的就是我们今后桥归桥路归路,懂?” 她说这话时嗓音并不大,甚至语调温温软软的像是能抚慰人心。 可只有蒋孝霖知道,她自粉唇里跳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锐利的刀子扎进了他的心,让他整个胸腔里都不可遏制的疼了起来。 他就那样将战云笙紧紧勒在怀里,一言不发,惟有一双凤眸在战云笙看不到的地方变的妖孽如兽,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水来。 良久,他松开了战云笙且身体自觉的向后倒退了一步。 他看着小姑娘一张无比冷凉的小脸,一想到就这么放弃她就是一辈子,心口的疼就裂得更大。 他眸底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低低哑哑的道: “公主殿下,我究竟犯了什么不可以饶恕的罪了,嗯?叫你连我们十几年近乎朝昔相伴的感情都不要了?打从我们认识的初始,我可曾有真的伤害过你一分一毫? 我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捧给你,嗯?当初你说要跟我谈恋爱的时候,我其实早就料定会有今天这样的场景。你年纪小,情情爱爱在你的眼底始终都是一时兴起。 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不喜欢就断的干干净净,你断的干净可我做不到。无论是霍香还是傅香,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真的想过要跟她们在一起过,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而已。 可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闹着跟我分开,你可曾有站在我蒋孝霖的立场为我想过,我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他得多难?如果我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 我拼了命爬到这个位置要这滔天的权贵还有什么意义?你以为我要这滔天的权贵来干什么?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从小到大做了十几年身份卑贱的保镖不是也都过来了? 可保镖能配得上身份尊贵无比的公主能让她一生安宁吗?显然不能。我是男人,我不想依附战家而生,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实力给我女人幸福护她周全,有错吗? 难道每每遇到像大哥这种危难时机,我除了像个局外人看着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是无法融入你们的圈子,你觉得这是我想的吗?” 蒋孝霖一口气说了很多,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密集的雨点捶在了战云笙的内心深处。 她感觉自己感触很深,可一下又分辨不出这种感受究竟是何感受。 她眸色平静的同他对视了几秒,淡淡的调子: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在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战云笙吗?或许,你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自尊心在作祟,觉得自己身份配不上我,所以才拼尽全力想要争权斗利。 但,你扪心自问,你敢说你没有在享受如今的权力之便?你就是占有欲在作祟。你为了满足你那自私的占有欲,你自负的以为只要你跟别的女人传绯闻什么的我战云笙一定会因此回心转意, 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试图想要pua我的思想,操控我的人生,没门。这是畸形恋爱观,哪怕你再爱我,我也不要。” 蒋孝霖呼吸一下就粗沉了起来。 他凤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战云笙。 长久,他似是无比疲惫的闭了闭眼,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了。” 音落,战云笙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病房。 她像是落荒而逃那般,步伐紊乱,走走跑跑,眼底除了脚下的路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后来,视线变的模糊就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她在电梯的门口撞上一堵硬挺的人墙,鼻子被撞的有点发酸。 她下意识的抬头,对上的就是燕如故一双犹带痞气的桃花眼。 他手里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单手提着她的衣领就将她往边上摘离,随后似笑非笑般的道:“又哭什么?” 战云笙矢口否认:“谁哭,我才没哭。” 燕如故掐灭烟头,将手上的烟隔空抛向垃圾桶以后,长臂一伸一只手就落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并伴随下一个猛浪动作,她整个人都被他大力的拽进了他的怀里。 战云笙整个人犹遭电击,恼羞成怒的就要推开他时,男人在这时扣起她的下巴,俯首逼近: “娇气的狗东西,蒋孝霖那王八蛋你要是真瞧不上就跟我吧?” 男人靠的很近,气息危险又灼人,像是一下就吹开了她的汗毛孔般,战云笙急的直跺脚。 燕如故瞧她炸了毛的样子,心情愉悦的不行。 他长指刮蹭了一下她娇嫩的唇瓣,笑的又邪又坏: “口是心非的东西,心里舍不得他又傲气的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嗯?” 音落,战云笙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谁舍不得他了?” 燕如故在她腰肢上掐了一把,眯了眯眼: “你要是舍得,就跟我谈恋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忘掉上一段失败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进入新的一段感情。你要是心里没鬼,你就跟我谈?” 战云笙现在心里烦躁的很,脑子一时间就没转过弯来,再被燕如故这么一刺激,一下就脱口而出:“谈就谈,谁不谈谁小狗。” 闻言,燕如故就闷哼的笑出了声。 他薄唇勾起一个上扬弧度,单手就把战云笙给提了起来。 战云笙双脚离地,瞬间因为没有安全感而群魔乱舞。 燕如故可不管,他对着她白白嫩嫩的腮帮子就轻咬了一口,笑骂道:“先盖个章。” 他说完,就把战云笙给放了下来。 战云笙双脚落地的下一瞬,就要挥手去打燕如故的面颊。 燕如故也不躲,被女人打一打,又何妨? 反正他皮厚! 他不躲,战云笙那一巴掌反倒是没打下去。 但心里是真的气,气的眼泪汪汪的,她指着他的鼻子,怒气冲天的道: “你非礼我,我等下就告诉我爸妈他们,叫他们把你腿给打断。” 燕如故倚靠着身后的白墙,对她挑眉道: “啧~,不是你说谁不谈谁就小狗的?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喊两声汪给我听听?” 战云笙:“……” 燕如故的话还在继续: “蒋孝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他就虐一虐然后跟他把婚给结了,省得我看见你就总想惦记。你要是已经放下他了,你睁开眼好好看一看我,你说我比南怀瑾比蒋孝霖差哪了?我是长得没他们好还是没他们有气场啊,妹妹?” 战云笙是个颜控。 老实说,自从两年前燕如故去了边境镇守以后,她几乎都快把他给忘了。 但,现在仔细看一看,确实从头帅到脚,那种无与伦比的邪痞气场就连她二哥都比不上。 嗯,确实可以发展一下成为备胎。 但,把人家当备胎也不太合适。 莫姨和燕伯伯那么疼她,她却要把他们长子当备胎,那可不行。 战云笙抖了个机灵,道: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才不要身边的男人做男朋友呢。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本公主最近不打算新恋情。” 燕如故有点烦了。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那可不行,我已经尝到甜头了,你说不谈就不谈,玩我?” 这话一出,战云笙就气的眉心直跳。 她愤愤的擦了把腮帮子,怒道:“明明吃亏的是本公主,你还有理了。” 燕如故又乐了。 他就喜欢她炸了毛的样子,真可爱: “不是你说谁不谈谁狗的,我不想狗,我想做你男人,我行使一下身为你男人的权利这你也要怪我?我已经够客气的了,我都没咬你嘴巴……” 战云笙被燕如故给气走了。 她被气走前,用五公分高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他两脚,这才走。 燕如故确实被踩的很疼,但架不住他心情好啊,他心情好的都想把两个脚砍了给战云笙炖汤喝。 因为心情太好,他忍不住的想要去炫耀。 因此,当两分钟后他出现在蒋孝霖病房时,蒋孝霖心情就不好了。 燕如故一进门,就拉过一把椅子跟个大爷似的坐在蒋孝霖的病床前,道: “你身上这伤,估计没一个月是好不了吧?” 蒋孝霖一直看他不爽。 他在燕如故话音落下就对他的保镖道:“我跟此人不熟,赶走。” 音落,燕如故就扯唇痞笑道: “怎么就不熟了?大家都是公主殿下的男人,虽说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但终归都是公主殿下从前喜欢过的男人,我们也算是有交集了。” 这话一出,蒋孝霖凤眸就倏尔一红,一张俊脸更是阴沉的没法看。 他足足看了燕如故长达七八秒后,才无比讽刺的笑道:“你这一款,她不会喜欢。” 燕如故讥诮: “蒋孝霖,你知道你最欠的时候是什么样吗?就是现在这副招人恨的自负轻狂的样子。她为什么不喜欢?我比你年轻但却比你有男人味。笙笙小宝贝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没道理能抗拒得了我这种魅力四射的男人,实话跟你说了吧,就两三分钟前,她还跟我说,谁不跟她谈恋爱谁就是小狗。我一听,当下就特别激动,对着她的腮帮子就咬了一口,真嫩!” 音落,蒋孝霖就不顾失血过重的身体,跳下床朝燕如故挥拳打过去。 燕如故本来就是个练家子,即便蒋孝霖身体康健的时候都未必能打得过他,何况他此时光是站着身体都很吃力。 当然,虽然他现在打不过,但他有保镖啊。 不然,他当这权势遮天的九叔公干什么呢? 不过十几分钟,燕如故就被蒋孝霖七八个保镖给打趴下了。 蒋孝霖吩咐他的保镖不要打脸,所以若是只看脸,燕如故看不出来受了多重的伤。 但,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后,将对蒋孝霖道:“你给老子等着。” 蒋孝霖冷看着他:“燕如故,我要是真的废了你,燕九爷也就只能认栽,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去招惹她。” 【作者有话说】 ps:这章好欢乐啊,吼~ 第514章 他望着她,眸色缱绻温柔 燕如故走了。 他要去搬救兵。 他要是不把蒋孝霖的皮给扒一层下来,他就不姓燕。 燕如故离开蒋孝霖的病房就去看了战云澜。 战云澜体质异于常人,组织新生能力极强,现在人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 燕如故敲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南云诚被厉少斯给扣着手腕强行拽了出去。 病床上的战云澜看似没什么情绪起伏,但燕如故已经看到他搁在被褥上的手握成了拳。 燕如故等南云诚跟厉少斯离开病房后,就走到战云澜的病床前,对他昂了昂下巴,道: “南云诚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你守着她干嘛?你看厉少斯那个前未婚妻孩子都快临盆了,她不是还没跟他离,她都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孩子出生,你何必自讨苦吃?” 燕如故面颊上有明显的淤青,是蒋孝霖偷袭他时落下来的。 战云澜冷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怎么弄的?” 燕如故咬了下后牙槽,道:“几分钟前跟蒋孝霖那痞子打了一架。” 战云澜眯起眼,“因为什么?” 燕如故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战云澜病床前,道:“大哥,我看上笙笙了,我想把她弄过来,你支持我吗?” 战云澜眉目未动,淡淡的:“她是一根筋的,你没戏。” 燕如故脸色一变,拔高音量: “怎么就没戏了?她之前跟南怀瑾好的时候不是也九匹马都拉不回头?后来她跟南怀瑾分了还不是照样断得干干净净?蒋孝霖现在的处境未必比当初南怀瑾好,笙笙跟他分手肯定也能断得干干净净。” 战云澜漆黑如墨的凤眼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南怀瑾是南怀瑾,蒋孝霖是蒋孝霖。蒋孝霖跟南怀瑾不同,笙笙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十几年朝夕相伴,早就成了彼此的习惯。你嗜烟如命,我叫你戒个烟,你试试看,你短期内能不能戒得掉这个习惯?” 燕如故:“……” 战云澜的话还在继续: “客观来说,我也不看好你们。你常年镇守边境,就算笙笙愿意跟你谈恋爱,就单单聚少离多这一客观因素,她就不可能有耐性。何况,边境条件艰苦,你常年驻扎那边,我爸妈也不可能让她跟着你去那边过苦日子。” 燕如故裂开了,他咬了下后牙槽: “照你这意思,我这是爱情还没开花就枯萎了?你说的这些条件完全可以克服,笙笙吃不了边境的苦我就回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我不当燕家军的首领,就是叫我给战家做倒插门女婿我也高兴。” 战云澜冷哼一声,“你执意要作死,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也不拦着。” 燕如故在他话音落下后,反唇相讥: “那你呢?厉少斯跟前未婚妻的孩子马上都快临盆了,南云诚不是还不肯回头?我就纳闷了,她是不是脑子有病,放着你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却要厉少斯那个人渣。” 战云澜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南云诚,他脸色不好看,道: “你不许这么说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 燕如故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不是她不回头,你就打算当一辈子单身狗啊?” “我一辈子很短,专家说我活不过三十,我今年已经二十八了。” 燕如故烦躁的骂了句脏话,然后问道: “你不是有个很牛逼的干爹的?他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延长你的寿命的?” 打从知道自己不是胎生的那一天,战云澜就将生死看得很淡,所以他无惧生死。 他不在意的对燕如故道: “活多久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在我走后擎州能尽快成长起来,战家如今树大招风,我担心未来战家的局势会不太好。” 燕如故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对他宽慰道: “这不是还有我的么。战燕两家是世交,只要我们两家拧成一股绳,谁都会忌惮咱们的。” 闻言,战云澜点了点头:“但愿吧。” …… 战云澜体质异于常人,他只住一周的医院就出院了。 他康复出院,战云笙自然也就没有道理还留在海城不走。 她离开海城的前一天晚上,蒋孝霖给她打电话,说是想见她一面。 战云笙觉得没有必要见面就拒绝了他。 她不肯见,然后蒋孝霖就堵到了她所下榻的酒店。 他失血过多,经过一周调养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只是,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身形越发的单薄。 战云笙在客房背《长生殿》台词正背的投入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以为是大哥来找她去吃晚餐,所以就没多想放下台词就去开门了。 门开,当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蒋孝霖时,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要将他拒之门外,而是他怎么瘦了那么多。 因为过分清瘦,一张俊脸愈发的棱角分明,也越发的冷拔俊逸。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后,便对她低声问道:“能进去说吗?” 因为他开口说话,战云笙才发现他身上以及头发上全是水,她下意识的侧身让他走了进来。 进门后,战云笙关上门,礼貌的给他倒了一杯水,道:“外面下雨了吗?” 蒋孝霖从她手上接过水杯,薄唇抿了一口水后,“嗯。” 然后,空气中就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最先是战云笙打破了沉默,她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掀眸看向她,低低缓缓的道:“听说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我来看看你。” 战云笙眉头微微蹙了蹙,道: “有什么好看的?那天,我们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桥归桥路归路的,你总是这样纠缠于我,有什么意思呢?” 她这样说完,男人好久都没再说话。 战云笙觉得他们到底十几年的情分,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因此,她说到这就打住了后面要说的话,“现在人你也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吗?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节奏了,你……”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在这时抬眸看着她,道: “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当是我从前伤害你时对你的赔礼道歉,可以吗?” 许是他的腔调里多了几分卑微,那是战云笙从未见识过的卑微,所以战云笙心念一动竟然就答应了。 晚餐就定在战云笙所下榻的酒店。 蒋孝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所以点的都是她爱吃的,当然菜式也有几样是战云笙给蒋孝霖点的。 用餐期间,两人聊了些陈年旧事和各自对未来的打算,看似氛围很不错。 中途的时候,蒋孝霖问要不要喝一杯,就当是跟他们的过去告别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这个提议,战云笙明明是下意识的要拒绝的,但当她对上蒋孝霖眸底浓稠的消沉之色后又一时没忍心拒绝。 正是因为没有拒绝,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牵扯。 都说酒色误人。 成年男女,一旦喝多了,根本就经不住任何的撩拨。 何况,战云笙体内魅蛊提前发作,因此后面的男欢女爱就显得水到渠成了。 战云笙即便醉意稍稍昏沉,但并不是什么理智都没有。 相反,她因为被魅毒折磨而异常清醒,清醒的急于得到什么就显得奋不顾身。 因此,面对她的热情,蒋孝霖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缠绵半宿,他拥着困极了也累极的她,一双凤眸在浓稠的夜色里显得异常缱绻。 她太娇气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弄伤她。 但,确实是人间极乐,要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 翌日,战云笙比蒋孝霖要醒来得早。 她醒后,有那么长达十几秒的不真实,好似昨日重现,又似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但这种不真实感很快被另一种生理上的疼击得一败涂地。 她抽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试图跟身后拥着的男人拉开一段距离。 事实上,她确实成功拉开了一段距离,只不过是下一秒男人就跟着醒了过来。 四目相撞,战云笙大脑顷刻间就狂涌而出昨夜种种限制级画面,一下就羞耻到了极致。 她也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说,发生这种事,好像也不能单方面的埋怨谁,毕竟她好像比他更……粗野。 战云笙此时觉得有些难堪,但她很快就调整了好心情,最先开口道: “……便宜你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需要你负责。” 蒋孝霖有种被吃干抹净然后被抛弃的错觉。 他面色沉了沉,没说话。 恰在这时,战云澜来敲战云笙的门: “笙笙,快点,爸妈他们已经再催了,你还有半小时时间,等下酒店大堂门口集合。” 战云笙生怕战云笙回头撞门进来,一边抬手捂住蒋孝霖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一边对门外的战云澜道:“哦,我已经再收拾了,马上就下去。” “你开下门,大哥帮你收拾,省得你丢三落四……” 他话都没说完,战云笙就急急的道:“不用……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别管我了,我要上厕所。” 战云澜听说她要上厕所,小姑娘家大清早的事多,他也不方便进去,便道: “那行,我先下去了,你需要帮忙就给大哥打电话。” 闻言,战云笙长吁了一口气,“嗯,知道了。” 确定战云澜走后,战云笙才松开蒋孝霖的嘴,然后拿枕头去打他的脑袋: “蒋孝霖,你要是叫我知道你故意算计本公主的话,你给我等着瞧。” 蒋孝霖看着她气鼓鼓的脸,以及她因为气愤而颤抖的心口,眸色幽深,意有所指的道:“公主殿下,要不你先穿件衣服,不然我又得占你便宜了。” 战云笙:“……” 五分钟后,战云笙火速穿戴完毕,看着仍然赖在她客房不肯离开的男人,胸中就是无法遏制的恼火。 她红着眼睛,质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公主殿下,好歹体恤一下我,嗯?我又不是机器人,你缠了我大半夜,我很累的。” 战云笙气的想把他嘴给撕烂。 她一秒钟都不想多跟他待了,气愤不已的冷笑道:“是不是,还要我帮你再续住一夜?” 蒋孝霖扯唇,慢条斯理的道:“那就多谢了。” 战云笙:“……” 战云笙真是气坏了,偏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这次来的是战西爵了。 战西爵是来帮战云笙拿行李箱的,他记得战云笙行李箱很大,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肯定拿不动。 “笙笙,开门,爸过来给你拿行李箱。” 这话一出,战云笙都快心肌梗塞了。 这要是被战西爵撞见他们这样,还不得把她皮给扒了。 战云笙心虚的要死,急急的道:“不用……我等下自己拿。” 【作者有话说】 ps:九叔公:果然是公子亲生的,这集突飞猛进,我很满意,下集是不是就有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