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调制模式》 第一章 难道我是神？ 清晨，闹钟没响。 八月的朝阳明媚热烈，温煦的阳光如金粉般从窗外洒落进来。 困乏的睁开眼、醒来的林曜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眩晕感依然有少许残留在头脑中。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昨晚幻想的一切全部都变成了现实。 难道我真的是神？ ———— 林曜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他过的很不容易。 这个世界名叫蓝星，和地球很是相似。他穿越之后所在的地方对应着地球的某个岛国，不过在蓝星这里叫瀛洲省，属于大陆的海外行省之一，官方语言是中文、瀛洲语则方言。 至少没什么交流问题。 一开始的他心情还算不错，毕竟大多数时候穿越就意味着可以抄书抄歌抄创意，进而成为人上人。 可美梦破灭的速度比小男孩爆炸还要快。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地球有的作品这里几乎都有，只不过产生了微妙的偏差，比如海贼王变成了山贼王、哈利波特变成了哈莉波特……少数这儿没有的就是一些文学名著。 那又有什么用呢？他文笔再不错，还能把《百年孤独》默写出来么？ 糟糕的还不止这些。 这个世界和地球有一个最直观的区别——除了大陆以外、这儿大多数国家地区的人民都没什么道德感可言，整体的社会意识形态很是低劣，堪称全员恶人。 倒不是真的没有好人，只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少数的好人们也不得不随波逐流。 而像林曜这样没有合法身份的情况，别说向上攀爬的渠道，甚至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林曜也不是个好人——未穿越之前的他是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那只是因为他物欲很低、毫无不良嗜好、也还算富有，完全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必要。 现如今活下去都困难，他那糟糕的本性也就顺理成章的苏醒过来。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当狗还不如去死，丧心病狂的林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法外狂徒的道路。 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行程——凭借着还算不错的头脑、卑鄙无耻的手段、以及最重要的、开了挂一般的好运气，几年的功夫林曜就成了本地黑白两道都极有分量的人物。 然而就在昨晚，他遇到了一件怪事。 他刚回到家中，就发现自己的书桌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张怪异的羊皮卷。 他所在城市是发达程度仅次于东京的大阪市，居住的别墅则是大阪房价最高的富人区，在整个瀛洲省都属于最顶尖的豪宅，安保工作极其的好。 但监控中没有任何异常。 羊皮卷上写着的是中文，内容凌乱潦草，大概的意思是：林曜是一位初生的神明，拥有着难以想象的伟力，能够将幻想变为现实。但初生的神明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一旦使用就会引发可怖的灾难。 触发神力的条件则是过量的饮酒直至醉到失控。 林曜经常喝酒，但这七年间他出于谨慎、从未让自己喝醉过——唯独今晚，因为一些特别的理由，他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 羊皮卷上面的内容林曜一点也不信，他第一反应就是这里已经不再安全，必须立刻采取紧急应对措施。 不过等待之时，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幻想起来：假如这上面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醉意朦胧的林曜思绪漫无边际，尔后不知何时，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 醒来的林曜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昨晚喝了假酒、或者吃了什么奇怪的蘑菇，产生了幻觉。 直到他发现自己真的变回了十四五岁之时的模样。 “冷静，第一步是找时光机……”林曜对自己说了个冷笑话、放松了一下神经：“第一步是先整理现状。” 昨天是2222年4月1日，今天是4月2日。但蓝星可没有愚人节。 他仍然在自己的那间别墅中，甚至家里的衣物用具也变成了14岁少年的规格。 而原先的商业巨子林曜则仿佛完全没在这个世界中出现过，有的只是父母双亡、没有任何亲友、继承了巨额遗产的准高一学生林曜。 然后是最重要的，他的身体。 林曜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这的确是自己十四五岁之时的模样，清俊秀美但不阴柔。 现在的他应该比先前更受那些名媛贵妇们的青睐。 他一直都极有魅力，面容和身材都是绝对的顶尖水平。重生之前能够那么短的时间平步青云，有一个次要原因就是他那百试百灵的美男计，通过色_诱那些有权有势的贵妇人们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瀛洲的女性地位比地球的岛国要好上很多——因为某些历史遗留问题，“天皇”这个受土著们尊敬的吉祥物依然还是保留着，只不过在瀛洲省叫做“圣天子”，传女不传男，代代都是女性。 ——顺带一提，这一代的圣天子还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 除此之外，林曜的身体素质也变得极为强大，甚至能够轻松的在实心不锈钢把手上捏出指印。 毕竟蓝星和地球有些不同。但即使是在蓝星，这种接近小型液压机的力量应该也是仅存理论可能的人类极限了。 目前为止所有的情形，都和昨晚他的幻想一模一样。 “心想事成”这种事情，恐怕恐怕用“神”来形容也不算夸张了吧？ 有关于“神”的念头甫一出现，异变陡生。 昨晚的羊皮卷突然出现在林曜的眼前，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瞬息之间、羊皮卷上就燃起了宛若日芒的金色火焰。 伴随着火焰的出现，林曜的脑海中亦是回响起了一段诡谲的吟唱，像是奇异的圣歌、又像是混乱的妄言，迷幻而准确，荒诞不经又无比和谐： “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初生的神明。” “您尊贵的名讳无人知晓，您慈悲的权柄永世长存。” “在此、我们向您虔诚的祈求：万望您能尊重俗世的枷锁、珍惜平凡的事物、宽容世间的坎坷、走向正确的方向。” “请原谅暂时的礼数不周，百日之后，世间的真相将于您的眼前揭晓。” 谜语一样的言辞却让林曜轻易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个声音在祈求他不要再使用神明的力量，并且要像普通人一样学习、生活、接触世界。 最重要的是，一百天之后，他的疑惑就会有所解答。 片刻之后，火焰消失，甚至连灰烬都没留下。 林曜的适应能力和应变能力非常好，天生的大心脏，有了先前的经历这种事情也就没什么难以接受的——尽管一切荒谬的像是超现实主义荒诞派戏剧。 他后退了两步、坐在了椅子上，一条一条的梳理起了现状。 首先是搜索新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灾难。 各个板块头条只有一个：噩耗！昨日突发海底地震，耗资万亿的国家级工程【人造岛屿】在距离竣工仅剩十五天之时沉入海底！所幸处于外部测试时间，无人员伤亡。 瀛洲省的货币仍然叫日元，购买力也和地球差不多，万亿也正常。 倒是没想象中的严重，林曜还以为那个“可怖的灾难”至少也要是“东京地震8.0”、“富士山火山喷发”、“海啸摧毁核电站”的级别。 然后是最重要的问题，要不要听从那个请求？ 第二章 我不当神了 林曜稍微盘算了一下。 第一，毕竟还存在着那个悬而未知的“可怖的灾难”，万一下一次的灾难是大阪地震8.0可怎么办。 液压机也顶不住高楼大厦砸下来。 第二，这个能力似乎不是万能的，他昨晚想到的好几样事情都没有成真，比如让自己的能力不会引发灾难之类的。 可惜昨晚醉的意识模糊，具体的细节实在是想不起来，也没法总结规律。 第三，酩酊大醉的状态下，基本上是个人都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绪。搞不好他一不小心许了个要去太阳里游泳的愿望。 使用能力的触发条件是喝得烂醉这一点，不管怎么想都太离谱了。 所以能力的话，至少在这一百天之内、他的确不准备再用了。 一切都等到百日之后再说。 饶是如此，小心谨慎这四个字早已刻在了灵魂之中的林曜依旧是准备了一手保险。 —— 至于“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这一点，对林曜来说根本不算是要求。先前的职业生涯不过是生活所迫，他既不贪婪也没什么征服欲，相较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平静安逸的生活才是他喜爱的事物。 他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要求——难不成当神就和当官一样，进入高层之前必须要先去地方上锻炼一下？ 也不重要，估计一百天之后就知道了。 林曜一直都是这样，只有在身陷困境的时候，他才会显露出激进暴戾、丧心病狂的一面。 唯一可惜的就是，直到现在、林曜都没发现自己有系统、金手指、超能力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昨晚醉的太厉害给忘了，还是想象的外挂太强力无法实现。 既然现在都没发现，那就应该是没有了……谁会给自己设置一个比印度的手纸还要难找的外挂呢。 不过这其实无所谓。 林曜看着自己的银行账户上十一位数的余额，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没有超能力，钞能力也很不错。 ———— 接下来的几天，林曜哪也没去，一直都待在家中。 卡里的钱完全足够他挥霍，短时间内他也懒得搞什么投资之类的，这段时间的林曜好好的享受了一番先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每天他都是睡到自然醒；到餐点就打电话让旁边的高档餐厅送餐上门；娱乐是用家里两百二十吋的电视打游戏看电影；偶尔静极思动就去别墅后院的泳池里游游泳；家庭卫生自然也不需要他自己打理，都有专业的保洁人员负责。 直到四月六号这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林曜同学你好，我是你的班主任天野咲（xiao、四声），明天是开学第一天，记得准时到校。” 瀛洲省的高中一般在四月七号开学。 “嗯，好。” 他专心致志的操作着手柄，心不在焉的随口答应着。 直到挂了电话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学生，开学上高一，按照那个要求自己得去好好上学。 美好的生活要稍稍暂停一下了。 林曜一边感慨着、一边翻找出学生证，看看自己的学校是哪所。 然后，他的好心情就到此为止了。 —— 要说大阪市最好的高中是哪个，那很有争议；但你要说大阪市最差的高中是哪所，这个问题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林曜就读的高中，就是这所公认的大阪最差高中——大阪市立此花総合高校（此花高中）。 大阪的高中多的很，垃圾学校也不少，好些学校都几乎没有什么入学门槛，基本等同于是个人就能去——就算不是人、花点钱也能去。 但这样的瀛洲省，没有钱又不是人的人可多得很。 此花高中则是把这些其他所有学校都不要的学生通通照单全收，没有任何要求，免去所有费用，甚至每月还会给学生发放一笔不多不少的餐饮补助。 理由很简单。 在蓝星这个堪称全员恶人的地方，大多数国家依旧能够保证社会正常运转，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因为上层阶级们知道只有社会安定、才能让自己的统治更牢固；二是蓝星的物产就像开了挂，农作畜牧矿藏自然资源、各方面几乎都是地球的十几倍，再贫瘠的地区也能轻松供养当地人口。 如此的条件之下，包括瀛洲省在内许多地区都变成了高社会福利的地方——此花高中就是一个社会福利高中。 本质上此花高中提供的也不是教育，主要的意义只是为了给这群无处可去又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提供一个“关押”性质的“收容所”，以防他们到处游荡给社会添麻烦。 餐饮补助这项资金，也是为了吸引这群不愿意上学的人来这儿心甘情愿的被收容。 林曜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中考七门课、满分八百分、考到两百五十分就有其他有点人样的公立高中可以读……他能蠢到这种地步么？ 不过林曜也不准备用钞能力转校之类的——财一露白就容易引来形形色色的以为家中没有长辈的他是软柿子的蠢货，相比之下、去此花高中倒是可有可无的小事罢了。 也许是自己坏事做尽，这就是那晚他潜意识里的良心给自己的惩罚吧……林曜随意的想着。 虽然这个惩罚不痛不痒。 ———— 四月七日一早，此花高中校门前。 一身校服的林曜从出租车上下来，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的看着眼前的学校。 外观上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毕竟是大阪市立的学校，教学楼也好，操场也好，图书馆也好，硬件设施似乎都还算不错的样子。 但是路上的学生就是另一回事了。 将近一半的人看起来都不像是正常学生，五花八门的发型、乱七八糟的发色、胳膊上小腿上显眼的文身……校服更是不用提，大部分人的校服都被稀奇古怪的裁剪过，有些女生的短裙看起来比内丨裤还要短，竖着一刀剪开就是个手绢。 林曜心里毫无波动，眼前的景象和他预想的没什么区别。 开学第一天，按流程先是入校欢迎仪式。 地点在本来用途是为了进行艺术节与文化祭表演、却一次表演也没进行过的大礼堂。 整个高一大几百人乱哄哄的坐在台下，干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已经围了一圈开始玩起了德州扑克。 旁边维持秩序的教师们一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的模样，毫无反应的按照流程进行着各项环节，校领导挨个走上主席台念稿子。 此花高中的入学仪式上是没有学生代表致辞的，没人能保证学生代表会在台上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到了台上就开始裸奔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至于为什么这些无法无天的学生愿意身着校服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此花高中的存在意义是别让学生乱跑，所以只有身穿方便管理的校服、以及按时出勤不到校外惹是生非这两点管的最严。惩罚方式更是将学生们拿捏的死死的，直接与餐饮补助挂钩，违反校规就扣钱。 但这样也只能管住那两点了——没过多久、一只鞋就飞向了主席台。 随之响起的是一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叫好声。 校领导们面无表情，习以为常的说了一句“扰乱秩序，扣除这月餐饮补助”，然后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接着念稿子。 看来不是第一次飞鞋了。 “听说去年有人直接往台上扔烟花。” “啊？他是怎么带进来的？” “不知道，我猜应该是藏在内裤里的吧。反正最后是被送进了警局拘留了几天，一战成名。” “这算什么，听说往届还有人拎了一袋大便进来想往台上扔，但是刚打开就因为味道太大被老师发现了，真是可惜。” 身旁的讨论声中竟然带着莫名的敬畏。 可仔细一想，敬畏也是正常的——谁不害怕手里拎着一袋粪便的神经病呢？ “是啊，要是扔成了，怎么也得把他列入那一年的【王下七武海】。” 王下七武海是此花高中的传统，每年此花高中的学生们都会评选出七个人来，其实也就是学校里最狠的七个恶霸——这个名称来自赫赫有名的漫画《山贼王》。 听起来又中二又脑残，可这一直都是此花高中最热门的话题。 “对了，为什么漫画明明讲的是山贼，称号却叫王下七武海？” 提问的人应该是个和林曜一样没看过那部漫画的——林曜只看过地球的海贼王。 “漫画作者说这是大陆的传统，命里缺什么就要在名字里补上什么。” 听起来好有道理。 第三章 女战神 入学仪式的时间并不算长，教师们同样也是应付差事，不到半小时就宣布到此结束，学生们回到各自的班级。 林曜所在的班级是高一一班，也就是入学时中考成绩最好的班级——平均分没有超过一百，最高分没有超过两百五的最好班级。 重要的事情再强调一遍，满分八百。 一个比二百五强的都没有。 至于后面几个班，那基本都是连考试都没去考的。 班主任是位看起来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子，长长的黑发编成三股辫从肩膀垂落到腰间，肌肤很是白皙，乌黑的刘海垂在雪白的额头上，秀丽的面容像是精致的洋娃娃。 可惜是个平胸，打扮衣着也都很是土气，还戴着一副粗大的黑框眼镜、遮掩着自己的容貌。 “我的名字是天野咲，是大家的班主任。” 她停顿了一下——因为下面实在是太吵了。 林曜环顾了一圈，有聊天的、玩手机的、玩游戏机的、还有人在吃泡面，更有甚者烟都点起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好家伙，烟雾报警器被胶带封的严严实实。 怪不得教室后面放着好几个灭火器。 不过林曜也懒得去管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他早就戴上耳机用平板电脑看起了电影。 天野咲似乎是知道根本不可能管得住底下的学生。于是干脆闭上了嘴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等了将近十分钟，教室里的声音才稍微小了一点。 “同学们，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这个传统似乎很是重要，底下的学生们倒是真的嘻嘻哈哈的挨个站了起来、开始了自我介绍。 林曜很是感兴趣的摘下了耳机，他太想知道这群憨憨会说出什么话了。 “我叫细川俊夫，十四岁，隔壁七班的山本是我的老大。” “我的名字是藤田武，十五岁，喜欢唱歌，擅长使用棒球棍。” “我叫黑泽大雄，十五岁，我喜欢导管。” …… 相比之下女生们的自我介绍就稍微正常一些，但也只是稍微。 “人家是田中加奈子，想和人家谈恋爱的话，每个月要九万日元哦。” “我是木村由香……呐、我说黑泽，刚刚我站起来的时候，你有在偷看我的内丨裤吧？” 林曜就当搞笑视频那么看了。恰好他的座位是最里侧、最后一排、靠窗，整个教室最好的位置，按顺序他是最后一个。 自我介绍不过是一人一句话，多的也没什么可说，很快就到了倒数第二个人——也就是坐在林曜前面的那个女生。 少女站起身来，银灰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垂在身后，从背影看来，似乎是个很是美丽的女孩儿。 蓝星很多人天生就是稀奇古怪的发色。 清丽的声音平静的说着：“我的名字是汐宫奏，十五岁，暂时的目标是当上学生会长——” 林曜一惊，难道这个班里真有正常人？ “——以及打败此花高中的所有人。” 这才对嘛。 理论上本该不正常的人、事实的确表现的不正常，这也是一种正常。 接下来就是林曜了。 尽管瀛洲省的官方语言是中文，大多数人说到名字的时候还是会用瀛洲语。不过瀛洲本土有“林”（はやし-hayashi）这个姓氏，至于“曜”（よう-you）的意思是星辰，这个名字倒是不太常见，但是很符合黑丨帮大佬们名字必须有气势的传统。 林曜懒懒散散的站了起来，先是整理了一下口罩——以他的容貌，不戴口罩遮掩一下、少不得会有各种狂蜂浪蝶凑上来骚扰他。 “林曜，十四岁，讨厌校园暴力。” ———— 不管是汐宫奏还是林曜的自我介绍都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越往后班里越吵，唯一引起全班侧目的只有自称喜欢导管的黑泽大雄。 “另外，有关于班委的选择，会根据周五进行的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成绩来决定，请大家认真准备。” 天野咲无视着底下菜市场一般的熙熙攘攘，淡定的说着程式化的台词，看起来波澜不惊——其他的不谈，心态真是远超年龄的成熟。 也是了，没有这样佛系的心态、一般人也不会敢来此花高中教书。 至于班委，林曜听到了旁边的人讨论，似乎是过往经常因为投票选举起冲突，几年前就已经改成了由成绩来决定班委的人选。这个政策唯一遇到的问题就是、遇到过好几次某个班全班都交白卷的情况。 林曜完全不关心班委，他倒是对汐宫奏、或者说对学生会有些好奇。他抬手拍了拍邻座的光头男的肩膀——刚刚班委的事情就是听他说的。 “朋友，我想问一下，此花高中居然有学生会么？” 他不是想加入，而是震惊于这玩意居然还能存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光头男斜睨了他一眼。 林曜也不说话，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钞票丢了过去。 光头男眉开眼笑：“学生会不仅有，而且因为此花高中是市立高中的缘故，它的权力一直都很大。往届的学生会成员都是老师精心挑选的狗腿子，不过前年发生了点事故，这两年的学生会都是选几个不敢大声说话的废物凑数。” “前年发生了什么？” “学生会成员在新生入学仪式上裸丨奔。” 太对劲了。 “话说，兄弟你这么关心学生会，该不会是……”光头男朝汐宫奏努了努嘴：“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林曜不置可否：“怎么了吗？” 光头男又往他的钱包上瞟了一眼，意思昭然若揭。 林曜无谓的又丢过去一张。 “这个汐宫奏——” 光头凑到了林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她可有名了。初中的时候她所在的学校也是个垫底学校，她在那儿打遍全校无敌手，甚至还有个女战神的绰号，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王下七武海必有她一个。” 座位前的汐宫奏正低着头安静的翻着书，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曜对这个女孩儿倒是真的没什么太多想法，毕竟先前的他可是完全不缺女人，女明星他都玩过好几个，说是酒池肉林也不为过。 不多时，下课铃就打响了。 林曜伸了个懒腰，正盘算着下节课玩手机还是玩游戏机，就见着刚刚的藤田武带着细川俊夫和黑泽大雄走了过来，三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剑道的竹刀。 “喂，口罩小子，我们换个座位怎么样。” 又高又胖又壮的藤田武满脸狞笑，虽然这笑容在林曜眼中憨憨傻傻。 意料之中，毕竟他这座位得天独厚——最后一排空间大，想干什么都可以；最里侧靠墙、有个天然靠背；靠窗位置可以开窗通风，班里时常有人抽烟。 林曜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有点开心。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第四章 畏威不怀德 在瀛洲生活了七年，尤其这七年还经历了那么多尔虞我诈，林曜太明白相当一部分瀛洲省人的秉性了——在此花高中，如果想要拥有安逸的日子，示弱藏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那样反而会麻烦不断，倒不如直接像压路机一样把那些垃圾碾一遍。 林曜不紧不慢的先把手机上的游戏暂停。 “你学过剑道吗？” 在蓝星的瀛洲省，体育课是绝对不会被主课老师占领的必修科目，而剑道则是体育课的必修内容。除非身体有些障碍，所有的学生都会或主动或被动的接受剑道练习。 促成这般现状的则是智慧过人的教育部门和各个学校，目的则是彻底的从根源上消除瀛洲省日益严重的校园肢体冲突问题——自从人人有剑道练之后，学生们再也不打架了，解决问题的方式变成了“文明友善的剑道比赛”。 尽管这些比赛的时间、地点、形式、规则都“稍微”自由了些。 自此以后、领导们再也不用担心学校内部发生恶性事件——什么？你说身上的伤势？那只是比赛误伤罢了，请不要上纲上线。 于是瀛洲省成功的彻底根除了校园肢体冲突问题，校园风气瞬间形成了概念级的跃迁，没有一点负面、全是正能量。 旁边的跟班黑泽大雄上前一步，一边抽出竹刀，一边咬牙切齿的表达着自己的愤慨：“八嘎……” 看来他是不打算喊开始了——估计在此花高中，应该没多少人能记得剑道比赛的繁琐规则。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班级。 林曜随手操起一旁的扫把，当做竹刀挥出，刚刚还中气十足的黑泽大雄连哼都没哼出来，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高高肿起的脸上赫然残留着扫把棍的红印。 林曜耸了耸肩：“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胜负已分？” 全班都安静下来。 你是讨厌校园暴力吗？ 你是讨厌校园不够暴力吧！ 林曜又望向了一旁的藤田武：“你呢？你需要喊开始再进行比试么？” 可惜藤田武多少有点缺心眼，尽管他刚刚完全没看清林曜的那一“剑”，却还是勇气十足的抬起了竹刀：“你……” 啪。 又是一记快若闪电的扫把棍。 连汐宫奏都回过头来好奇的看了一眼。 身高一米八、体重超过了两百斤，壮的像头野猪的藤田武翻着白眼躺在了黑泽大雄的身边。 话说回来，长成这样也特么是十五岁？ 一旁的细川俊夫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藤田武不出名只是因为脑子不太好，但要论剑道的话绝对是个好手，他之前说的那个山本虽然名气大了一点，但实际上五个山本也不够藤田武打的。所以他才想也不想的摇身一变、成了藤田武的小弟。 被吓尿了的还不止细川俊夫，邻座刚收了林曜两张钞票的光头男亦是想也不想的跪了下来。 林曜第一时间没去管细川俊夫，而是拍了拍一旁的大光头，还揉了两下。 你也算是个有眼色的人了。 “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又没得罪我。” 林曜微笑着说道——虽然有层口罩遮掩着，旁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光头唯唯诺诺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那么热情，就麻烦你把他们俩送到保健室去吧。待会儿上课的时候旁边躺两个傻子还挺碍眼的。” 他们的教室在五楼，下了楼离保健室还有几百米——光头猛的一激灵，迅速的站起身来，从钱包里掏出钱来递给了周围的几个男生，然后一群人吭哧吭哧的搬着藤田武和黑泽大雄走出了门。 脑子倒是转的很快。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似乎还差点火候。 “你刚才说的那个山本，他有名吗？” 林曜扭过头来，随口问向细川俊夫。 “他、他不是有不有名的问……” 细川俊夫哆哆嗦嗦的语无伦次。 “带我去找他。” 细川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林曜跟在他的身后。前面的细川时不时的回过头来，陪着笑脸，弯着腰指着路。 七班就在同一层，两人来到教室后门——此花高中几乎所有的门都是金属材质，这要是木门少说一周修三回。 轰的一声，他想也不想的一脚把门踹开。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 林曜拽着细川俊夫的衣服后领，直接将他拎到了身前，悬在空中晃了晃。 “请问，谁是山本？” 一瞬间，教室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国骂——果然还是中文骂起来有气势——十几个男生站了起来，并且手上都操起了竹刀。 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人倒是比藤田武要聪明多了，眼见着林曜捏着细川俊夫跟捏小鸡仔一样，虽然气势十足的围了上来，但硬是没一个人敢先动手的。 林曜也不多说什么，随手把细川俊夫扔在地上。 “那么，比赛开始。” 然后向前一步。 啪！ 啪！ 啪！ 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铿锵有力的脆响。 不多时，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片，每个人的左脸都残留着扫把棍的痕迹。 这个时候，谁是山本就不重要了。 一旁围观的人群中有眼尖的发现，最前面几人手上的竹刀也都都断成了两截。 尽管林曜的反应速度也和他的力量一样夸张，可毕竟这不是超能力，十几个人总有能在被击倒前挥出刀来，这地方又不够宽敞，没有闪转腾挪的空间，林曜干脆就用空着的左手把那些竹刀全部捶断了。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瞥了一圈周围惊呆的众人，林曜什么话也没说，悠闲的戴上了耳机，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往回走。 过去的他曾有不少次和对手公司谈判没谈拢，继而两方发生武力冲突的事情，此时的这点小事还真不值一提。 ———— 回去之后林曜就发现，他周围一圈已经没了桌椅板凳，除了汐宫奏安之若素的待在原位，以他为中心已经成了一片真空区。 整个上午班里都只有窃窃私语，连老师们都震惊于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直到下午才逐渐恢复正常。 林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其实很擅长社交，但社交对他来说并非必须品，他一个人也能尽情的享受生活。 他干脆直接搬了一张折叠躺椅到教室里，躺在躺椅上玩着游戏，双脚也翘在课桌上。 在此花高中这根本不算出格，像他这样安安静静的玩游戏的人，对老师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模范学生了。 唯一不太称心的就是坐出租车来学校，其实他一直想买辆车自己开车出行——驾照根本不是问题，瀛洲省的交警从来不会去拦千万级的豪车，哪怕驾驶座上坐的是一条狗。 不过豪车也意味着麻烦，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等到第二天，林曜刚到教室，就发现自己的书桌桌肚里多了好几张情书。 这些情书一张比一张离谱，有的用口红印了个唇印，有的在信上附上了自己白日衣衫尽的照片，甚至还有一封直接在信封里放了一条内裤。 要是穿过的就更恶心了，谁知道这群小太妹有没有妇科疾病。 林曜厌恶的把这些情书通通扔进了垃圾桶。 本来在这种混混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就是王下七武海那样剑道水平出众的恶霸，更何况林曜每天坐出租车来，肉眼可见的不差钱。 瀛洲省的出租车也和岛国的差不多，贵的离谱，十分钟的车程几千日元。 这样一算的话，自己倒是干了一件蠢事，这口罩带的根本就没什么意义了。 他扯下口罩，拿出了记号笔，在书桌上写下了几个大字：此处投放任何物品，都将被本人视作挑战书。 当天下午，林曜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一副课桌座椅。 ******** ******** ps：剑道的设定不必深究，跟剧情没关系，只是为了避免书被封。因为现在不能写校园内发生肢体冲突。 第五章 肉山大魔王 座位上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是漂亮、身材相当不错的短发女生。 “曜君，你好呀。” 短发女生双手环抱，有意无意的挤压着，让她那本就引人注目的身体优势更加明显。 “今天我爸我妈都不在家。我的房子还蛮大的，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晚上曜君要不要来我家玩？” 嗲嗲的声线故意浅含着微带轻颤的暧昧吐息。 “玩累了就直接睡觉哦。” 不愧是此花，这女生跟风俗店里的姑娘也差不多了。 说起来，连自我介绍都没有，上来就是约泡邀请，这群女生是眼看着情感路线走不通，准备直接用糖衣炮弹攻下林曜的高地么？ “你哪位？” 林曜毫不客气。 面前的女生看起来心理素质倒是不错，丝毫不感到尴尬：“我是咱们班的立花由衣……曜君不喜欢我今天的造型吗？” 林曜上下打量了一番，校服的领口几乎被改成了晚礼服一般的深v，两座肉山大魔王将衬衫撑的紧绷着，下身百褶裙的长度跟内丨裤差不多，美丽的风景若隐若现，还算匀称的双腿穿着薄薄的半透明黑色丝袜。 为了方便林曜欣赏，立花甚至还将鞋子脱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足尖轻点。 “身材不错哦，蛮结实的嘛。” 虽然用词有些奇怪，但听起来应该是夸奖，立花由衣脸上笑容更盛，轻轻的搬起了椅子来到了林曜的身边，抬起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绵软的如同掉落到身上的鸡蛋布丁。 “那曜君今天晚上要来我家做客吗？或者如果不喜欢在家里，我们去情侣宾馆也可以哦。” 立花由衣凑在了林曜的耳边，朝他的耳孔吹着气。 湿湿热热。 其实对这样的女生，林曜并没有什么恶感。 就像前世在网上看各种福利姬发的色丨图一样，哪怕不符合普世价值观，但他看的的确很愉快，所以他从来不会对福利姬有什么差评。把她们喷走了谁来给自己发色丨图看？ 立花由衣这种女生也是一样——渴望一场短暂的爱情有什么错。 但林曜不准备下手就是了。 “抱歉，我在练大陆武术，我这个流派是邪道欢喜禅，未功德圆满之时只能和纯洁的少女为爱鼓掌，真是可惜。” 林曜故意捏起了她的丝袜，再一松手，弹性极好的丝袜收缩回去拍在大腿软肉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这样的碧池系少女、过去七年的他真的经历过太多，实在是玩腻了。现在的林澪只喜欢良家妇女。 不过在这个此花，他大概率会像那头只吃处女的恶龙一样饿死街头。 立花由衣满脸迷糊，她完全没听懂“邪道欢喜禅”、“功德圆满”是什么意思——但“只能和处女为爱鼓掌”她还是能理解的。 简直了，在此花说这种话，你不如直接说你要出家。 “那……其他道路也可以哦，而且我还很擅长按摩。” 立花由衣很是不甘心。 “那就更不行了，万一我忍不住破戒了怎么办。” 林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最擅长讲这种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的故事。 “要不你下次给我介绍一个具备这个素质的姐妹，我们一起玩飞行棋。” 林曜干脆拿出了钱包，掏出了几张大面值的钞票，直接塞进了那引人幻想的深暗沟壑。 立花由衣的面容上瞬间浮现起了春水潋滟涟漪荡漾般的笑容，满是喜悦的答应着。 “好啊好啊，人家会努力的，曜君这么强壮，哪怕只能喝口汤，人家也会飞到天上去的吧。” 一边说着，立花就在林曜的脸上亲了一口，甚至还想在他脖子上种个草莓。 其实少女来之前本来也就没抱太多希望，毕竟林曜写在桌子上的话和扔情书之时的嫌弃大家肉眼可见，她也只是破釜沉舟般的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如此顺利的和林曜搭上关系，这可真是意外之喜——立花由衣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松了一大口气。 软玉温香的身体亦是更加亲密的紧贴在林曜的身上。 又享受了一会儿鸡蛋布丁般的绵软，林曜远离了诱人的肉山大魔王：“好啦，我可是还要清心寡欲一心习武呢，你换个位置坐吧。” 立花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她刚要走，林曜又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右前方：“对了，那个光头好像消息很灵通对吧？你把他喊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立花由衣站起身来，亲了一下林曜的脸颊，又展示了一下肉山大魔王的惊人存在感，这才走了过去，拍了拍先前坐在林曜身边的光头。 “喂，光头，曜君喊你坐到他身边去。” 她可没义务向光头解释林曜喊他去干什么，扔下了一句通知后就转身向着表面上感情很好的塑料姐妹花们炫耀起来。 光头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班里除了汐宫奏以外最漂亮的女生、立花由衣都看不上眼，反而让他过去…… 他看了一眼淡定的望着自己的林曜，慢慢的站起了身，低着头，捂着菊花，一步一步的朝自己原来的座位挪了过去。 林曜皱了皱眉头。 光头男刚一坐下，有些不耐烦的林曜就先开口：“要是让我听说之后有了什么我喜欢男人之类的流言蜚语，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塞进你的屁股里。” 尽管事实上这应该是立花由衣的错……但谁让人家有肉山大魔王呢。 光头先是松了口气——能说出这话就代表林曜对菊花并不感兴趣——但紧接着脸上又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有没有这个流言也不是他说的算的啊！ “您、您找我有什么事……” 光头男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游戏打完了有点无聊。”林曜双手背在脑后，满脸的无趣：“就把你喊过来，问问看最近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新闻，以及有什么关于我的传言。” 第六章 甜心假面 光头终于稍稍放心了一些，这么看来林曜并不是那种没法交流的疯子，而且自己对他还有些用处——最关键的、自己正好很是了解这些。 “新闻的话，这两天好像没发生什么很值得一提的事情……” 光头拼命想着。 “啊，对了，昨天下午放学之后，汐宫奏和一个高二的男生进行了一场比试。不过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吊打。” “哦？具体的起因经过结果说说看呢？” “就是单纯的在放学的路上碰见，那个男生见色起意，直接想要下手，结果被汐宫奏一剑打断了三根肋骨——其实那家伙在高二有些名气，剑道水准很是不错，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连大名鼎鼎的女战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想在此花高中混，消息还得灵通，搞不好你招惹的人就是某个大佬或者大佬的女朋友。 “不过女战神的名头大家都知道，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所以算不上什么大事。”光头谄媚的说着：“这几天真正轰动全校级别的事件也就是您了。” 在此花高中，能打的人的多得很，但能做到林曜那样夸张的战果的实在是寥寥无几。 团团围住的情况下毫发无伤，直接打断了所有人的竹刀，一人只用了一记扫把棍就抽晕了，稍微有点经验的的都知道这有多难做到。 “现在您和汐宫奏并称为高一的超新星，极恶的世代，今年的王下七武海的有力竞争者。” 不用问，这一定又是《山贼王》的外号，此花高中的憨憨们真是又中二又文盲。 “说到这个，好像你们会给有名的恶霸们起外号是吧？”林曜突然想起这个。 “是，您之前的外号叫做……” 光头犹豫了一下。 “……口罩扫把侠。” 林曜强忍住了把光头从楼上扔下去的冲动——还不如叫扫地僧。 光头连忙解释：“这是因为最近有一部叫一拳超人的动画特别火，那个主角的称号是秃头披风侠，所以给您起了这个外号——往好处想，这是在夸您是主角啊。” “……你说之前是这个，那现在呢？” “因为您摘下口罩实在是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光头夸张的奉承着：“所以您现在叫甜心假面，也是来自那个动画的外号，听起来可是帅气多了。” 但凡读过书，有一点正常的审美，都不会觉得这个外号很帅气。 有火无处发的林曜拍了拍光头的肩膀。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也叫山本……” 光头小心翼翼的赔笑着。 “山本，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嘛。”林曜和颜悦色：“难道你就是那种情报贩子？” “不、不是。” 光头山本越发的紧张。 “我只是留级留了一年，所以知道的事情就多了点。” “此花高中还能留级？” “……我去年一不小心调戏了高三的一个大佬的女朋友，然后那个大佬向我发起了挑战，我就被他一不小心误伤到断了一条腿，在家躺了大半年。” 怪不得现在这么关心学校里的新闻。 而且你也没比那个被汐宫奏打断肋骨的白痴聪明多少啊。 “山本啊，我现在每天都无聊的很。” 林曜笑眯眯的说着：“以后除了立花由衣待在我旁边给我按摩的时候，你就主动的坐到我这个位子上，把学校里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都讲给我听。” 山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是……我、我只是、喜极而泣……” ———— 林曜确实很无聊。 这个世界的游戏动漫小说电影什么的全都和地球差不多，也就只有名字之类的细节不太一样，剧情都基本一致。他在地球的时候就看过玩过了不少，到了这儿很快就陷入了没游戏可玩、没电影小说可看的窘境。 这个世界刚好没有文明6和minecraft那种杀时间利器。 林曜其实不算是宅男，他的爱好不止游戏动画小说这些，其实他还特别喜欢旅游，人生的几个梦想之中就包括一条。有生之年能去一次太空。 然而他现在只能当个学生。 很快就到了周五，也就是天野咲所说的决定班委名额的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时间。 他甚至已经无聊到了开始写试卷的地步。 林曜倒是不准备当什么班长之类的东西——当然，此花高中的班长完完全全的只是一个头衔而已，没有哪个老师会蠢到真的把某件事情交给学生来做——但他对这个试卷很好奇。 一共是七门课程，中文、瀛洲语、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一天考完。 第一场考试，试卷一发下来，班上三分之一的学生就直接写上名字、交了卷、然后走出了教室。还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写了几笔就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毕竟无论是分数还是班委，对于他们来说都毫无意义。 林曜翻了翻卷子，简单的不可思议。 无论如何，他在地球的时候也是正经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哪怕离开了校园好几年，知识已经忘掉了相当多，但初高中级别的题目做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蓝星的瀛洲的高考、可比内卷到离谱的地球天朝的高考简单多了，即便现在就去参加这儿的高考，林曜也有信心考上个普通点的大学。 他只用了四分之一的时间，就把第一场的数学卷子给写完了，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估计一百四十分是没问题的。 第二、第三场是物理化学，也是毫无难度。第四场的地理他倒是不太了解，毕竟这是记忆性的东西，林曜干脆交了白卷。 “第一场数学考完的时候，我看到曜君的试卷上好像写的满满的呢。” 中午的午休时间，立花由衣又凑到了林曜的身边，和他一起吃着午餐。 瀛洲的午餐大多都是自己带便当，他虽然厨艺很好，但懒得自己做，都是让别墅旁边的高档餐厅给他每天准备一份。 “来、啊~~~” 林曜张开嘴，一口咽下紧贴在身边的立花由衣夹来的菜。 虽然这女生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姑娘，但毕竟人长的漂亮、又懂得看人眼色、还有肉山大魔王的优势，哪怕不准备发展多余的关系，每天享受一下那樱桃果冻般的弹软柔嫩也是好的。 而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林曜看重的是什么，每次都把身体软软的蹭过来。 肉山大魔王是无罪的。 第七章 合为时而著 “曜君要不要尝一尝人家的手艺？” “嗯。” 林曜懒洋洋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服侍他以前也享受过，虽说看起来有些夸张，但真体验过以后，确实有种令人愉悦的魔力。 立花由衣又夹了一筷子自己做的菜，喂到了他的口中。 “哦？出乎意料的不错嘛。” 林曜咽下了口中的烧肉，微微有些惊讶。 虽然食材本身跟他的奢侈便当没法比，但手艺的确很不错，不比他的便当差。 立花由衣悄悄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泛起了一丝喜悦。不枉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这样的话就成功一半了。 “说起来，曜君的便当是你自己做的吗？味道其实也很不错哦。”她小心的试探着。 “当然是买的了，这一份便当卖三千日元，不好吃我就要去砸他的店了。” 林曜耸了耸肩。 立花由衣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土豪的钞能力给震惊到了——毕竟此花高中的学生普遍家境都不好。 “那个……” 少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计划开口。 “要不要以后就让我来给曜君准备午餐？” 立花由衣需要的就是这个——说到底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或进展，她总得弄到一些可以让旁人认为“林曜就是她的靠山”的证明。 这样像情侣一样的亲密行为当然是最有说服力的。 “行啊。” 林曜无谓的说着，然后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一叠大面值的钞票、插进了领口处那深邃诱人的缝隙中。 “记得用点好的食材，钱不够了就跟我说。” “嗯！好的~” 意料之外的惊喜让立花由衣更是百依百顺，笑容甜美的少女亲昵的在他的脸上“啵”的亲了一下。 其实林曜对她这么大方，倒不只是因为肉山大魔王——想找良家妇女不好找，想找漂亮大胸妹可容易的很。 但又漂亮身材又好，并且还像立花由衣这么聪明的人可不多见。 只在林曜无聊的时候贴过来；知道林曜想要的是什么；不会自以为是故作聪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让气氛尴尬；绝口不提问林曜要钱，但林曜给钱的时候她也不会一副“谈的是感情、不在乎钱”的绿茶婊的模样，而是大大方方的开心收下。 直到目前为止，这个女孩儿在他面前表现的完全是教科书级别的懂得看眼色和伺候人，从头至尾都显得极有分寸。 在这个遍地憨憨的此花高中，这样的高情商实在是算林曜捡到宝了。 坏女人也有坏女人的优点。 “对了，你刚刚说到考试，我看你好像也有在写试卷啊。” “因为回头的时候看见曜君在写，所以我就也大概看了看，不过有些不太会就是了。” 真是会说话。 “多学习肯定是没错的，总比当一辈子憨憨要好。” ———— 一场接着一场的考试下来，一直在写卷子的只有四个人——林曜、汐宫奏、立花由衣、和光头山本。 课间的时候林曜问了一下光头山本，他的理由很简单，去年被打断腿躺了大半年留下的心理阴影，让他直接有了从良的冲动。 “哪怕去工地搬砖、去电子厂拧螺丝，我也不想再被打断一次腿了。” 至于汐宫奏，虽说林曜对她很是好奇，可看她那副很难接触的样子，林曜也不想自讨没趣。 下午的考试是历史，瀛洲语和中文。历史的卷子林曜写的很是认真，他本来就喜好这门学科，而蓝星和地球两者之间极其相似、但又有着微妙的不同的历史进程更是极有意思。 这个世界的形式和穿越之前的地球极为相似，只不过很多事情反了过来——比如毛熊和白头鹰的处境调换了过来；五流氓中多了汉斯猫，高卢鸡被踢了出去；大陆的境况比原来还要好很多；瀛洲的情形则相当于流求。 总而言之，林曜没想过回大陆，理由很简单——他这样道德稀缺的人，还是留在这儿祸害瀛洲省比较好，不回国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 历史卷子估计分应该比较低，毕竟林曜只研究了自己感兴趣的那一部分。 瀛洲语林曜亦是交了白卷。 然后就是中文。 前面的内容林曜根本就不用思考，很快就写好了。到了最后一篇作文，题目直接把他给逗笑了。 主题是歌颂瀛洲省的任何一个方面。 林曜稍一思索，大笔一挥，标题直接写就：丑陋的瀛洲人。 他对政治之类的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一点也没有涉及有关政治的内容，而是用了春秋笔法将一些蓝星人共同的劣根性全部说成瀛洲人丑陋的本性。 老实说，经历过天朝公知横行的那个年代，写这种东西简直不用动脑子。 他文思泉涌，作文的格子根本不够，还在后面附上了两页稿纸，洋洋洒洒写了近三千字。 最后在结尾，林曜还特地升华了主题，化用了米兰·昆德拉在《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的一句话：【令我反感的，不只是世界的丑陋，还有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 毕竟歌功颂德在哪都存在。 说起来，之所以这个世界少了诸如《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百年孤独》之类的文学名著，会不会就是因为蓝星整体恶劣的风气和败坏的道德？ 当然，林曜只是因为无聊，再加上看到这个作文题目感觉很好笑，所以才会写下这些，只是为了图一乐打发时间罢了——他可完全没有什么高尚的理想抱负或是宏大的人生目标，瀛洲省到底怎么样他一点也不在乎，但凡有个游戏玩他都懒得考虑这些问题。 结果就是一直到考试结束放学了，他才把文章写好。 台上负责监考的地中海老年教师看见林曜交上来的写的密密麻麻的试卷和附在后面的两页稿纸，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试卷刚放下，老大爷就拿了起来仔细的阅读着。 林曜也懒得去管他有什么反应，扭头就走，同样在座位上等待着的立花由衣立刻跟了上来，亲密的抱着他的胳膊，用绵柔软腻的触感放松着他的心灵。 “曜君是写了什么？怎么还在试卷后面附上了稿纸？” 坏女人好奇的问道。 “皂丨反宣言。” 林曜满脸的坦诚。 “……” 连立花由衣都绷不住了。 第八章 财神爷 双休日的林曜更是无聊，只能懒懒的浮在自家别墅后院的泳池里晒太阳。 没有新的游戏玩，没有新的电影动画小说看，没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可以去其他地方旅行，而大阪本地的风景名胜或是娱乐设施之前又都去过了，林曜实在是闲的发慌。 嘟嘟嘟嘟嘟。 一阵唢呐声——这是林曜的手机铃声。 来电的是立花由衣。 “曜君，你现在在忙吗？” “没有。”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要一起出去玩吗？” 直截了当的约会邀请。 林曜抬起了头，悠悠的春日温润柔和，起伏的微风仿佛晚冬时节尚未融尽的清雪、带着恬静的凉意；院落之外的樱花悄悄的将一抹轻柔的粉色探过了墙头，仿佛飘摇在辽远天际的一段绚丽的织锦。 的确算是好天气。 “算了，不想动。” 约会更没意思。 逛街就是浪费时间、电影院里又没有值得一看的电影，难不成跑去玩什么鬼屋或者密室逃脱吗？ 被敌对实力指使极道分子追杀都不止一次两次了，鬼屋这种东西真是毫无乐趣可言。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隔着电话、有些失真的声音听不出来到底有没有遗憾。 “那等下次曜君有兴致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吧~” “嗯。” “拜拜~” 电话挂断了。 这让林曜有些惊讶，他本以为立花由衣会不死心的提出直接去情侣宾馆约会之类的，没想到她放弃的这么干脆利落——当然他也只是好奇，暂时并没有和坏女人更进一步深入了解的想法。 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哪天他无聊透顶了、为了解闷把立花由衣叫到家里来一起为爱鼓掌也很正常。 林曜刚准备把手机放下，铃声又响了。 这次是天野咲。 刚才还觉得无聊，这会儿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林曜同学，现在有时间来一趟学校么？” “因为考试的事？” “是的。” 林曜喝了一口果汁：“这种事情不能等到周一上学了再说么，为什么非要急着现在就让我去学校？” “因为很重要。” 天野咲的声音波澜不惊。 “……行吧，我一会儿过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林曜起身上岸，开始穿起了衣服。 ———— 到了学校，林曜才发现天野咲所说的“很重要”是有多重要。 办公室里不仅有高一一班的各科老师，甚至连年级教导主任都在。 “你好，林曜同学，我是咱们高一的教导主任佐藤。” 秃头教导主任满脸堆笑，很是热情的一把握住林曜的手摇晃了两下，甚至还担心林曜不认识自己会尴尬，所以贴心的做了自我介绍。 “佐藤老师。”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曜把手抽了回来，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林曜同学这次摸底考试的成绩相当不错啊。” 佐藤满脸都是夸张的喜悦，拿起了一旁林曜的卷子放在他的面前。 “地理、瀛洲语两门课交白卷，也就是总分六百分的情况下，林曜同学考了五百多分……真是太优秀了！” 在教导主任的带领下，周围一圈的各科老师纷纷鼓起了掌，各个都是赞不绝口的模样。 虽然能理解在这种化粪池里捡到金子的喜悦，但这样的表现也太夸张了吧。 林曜瞥了一眼天野咲，面无表情的女子应付差事的跟着众人一起鼓着掌。 “总而言之，按照这样的成绩表现来看，林曜同学应该是这几年以来此花高中最有希望考入大学的学生了。甚至稍微努力一下的话，考上名牌大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佐藤激动的说着。 此花高中每个教室都有不止一个监控，所以也能确定林曜的成绩并非是作弊。 秃子佐藤的话语让林曜瞬间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因为如果他林曜考上了大学，这些人个个都有奖金拿。他是真的不相信此花高中还有具备师德的老师。 实际上林曜还是想简单了，不仅是高考，月考、期中、期末考试都是全市的统考，如果林曜的成绩能在大阪市里拿到比较不错的名次，每一次他们都有一笔不算少的钱可以拿。 林曜对他们来说就是活的财神爷。 “所以我也想问一下，林曜同学是因为什么原因，地理和瀛洲语交的白卷呢？” 佐藤期待的搓了搓手。 “写累了，这两门懒得写了。” 林曜直白的说道。 “是啊，这次确实是我们没安排好，考试都放在了同一天。”佐藤一副自责的模样：“但是之后的月考和期中期末考都是分两天考完，那些考试希望林曜同学能坚持一下，认真的做完每一科的试卷。” 不待林曜回答，他又开口：“如果林曜同学有什么学习或者生活上的要求的话，请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解决。” “要求……” 林曜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考个试只是随手的事情，其实压根也没所谓。但他一直都是雁过拔毛的性格，什么要求都不提总觉得好像亏了一样。 “我之前听人说，此花的学生会好像权力很大啊？” 佐藤愣了一下，又很快露出笑容：“其实也就那样吧，理论上学生会是能参与管理社团安排、校园活动、学生风纪、校内设施的使用、以及校规的修编之类的事宜。但实际上嘛……” 实际上学校都管不住底下的学生们，学生会的权力更是屁用没有。 “不过如果林曜同学想当学生会长的话，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准确的说，也就只有林曜同学这样的优等生才配当学生会长啊。” 佐藤毫无师道尊严的吹捧着。 林曜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吧，要求什么的以后再提吧。” 这学生会长实在是没什么用，不如留着这个人情以后再说。 “好的好的，林曜同学有要求尽管提，什么时候都可以。” 秃头佐藤在金钱面前毫无节操。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平时林曜同学需要我们给你补课吗？” 在他们眼里，再优秀的学生终归还是需要上课学习才能一直保持好成绩，但在平日里那种上课像澡堂一样热闹的课堂，怎么也不存在学习的可能，所以他们的想法就是各科的老师轮流单独给林曜开小灶。 “那可不用了，放心，我有自己的学习方法，成绩不可能降下去的，下次月考你们就知道了。” 林曜想也不想的拒绝，课他都不想上，还开小灶。 “那地理，瀛洲语这两门课呢？”佐藤又不知道林曜是什么来历，他还是放不下心：“还有历史，历史好像是林曜同学唯一一门分数稍微有点低的科目。” “林曜同学想在哪里补课都行哦，如果不喜欢学校的氛围的话，来我家里也可以。” 一旁教历史的年轻女教师热切的说着。 看她的眼神，好像不只是为了钱，对林曜本人也有些想法。 “好意心领了，真的不需要。” 大车还想碾小孩是吧？ 林曜倒是不介意年龄差距，不如说他还挺喜欢成熟的女性的——可惜归根结底，他还是看脸。 第九章 我是你哥哥 一切商定之后，林曜却没有先离开。 “林曜同学还有什么要求么？有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量满足你。” 佐藤满面春风。 “我有一点事情想咨询一下天野老师，个人私事。” 林曜毫不客气的望着面前的几个老师，未说出口的潜台词也很明显——这是反客为主的下了逐客令，告诉他们该滚蛋了。 秃头佐藤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身边长相不怎么样、体态却颇为丰满的女历史老师，又打量了一下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的天野咲。 胸部约等于没有、但就连土气的黑色方框眼镜都没法完全遮掩住她面容的精致。 佐藤露出了心领神会的龌龊笑容。 “天野老师，要不平时你给林曜同学补习一下中文吧，我看林曜同学的中文成绩好像还有进步空间。” 林曜这才知道天野咲教的科目是中文——他从来没听过课。 “看林曜同学的意思吧……如果有必要的话。” 天野咲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话语中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秃子佐藤似乎是早已习惯了天野咲的态度，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只是面容猥琐的丢给了林曜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然后招呼着其他老师一起出了办公室。 “待会儿大家一起去天桥那边的居酒屋怎么样？” 佐藤走在前面，老师们簇拥着他离开了学校。 ———— 佐藤的心情很是不错，他身为劳苦功高的领导、自然是拿钱最多的。如果林曜真的能每次考试都取得不错的名次的话，他的奖金加起来能有八个月的工资那么多。 “话说回来，主任、那小子以后还能考出这样的好成绩么？万一他只是在胡言乱语怎么办。” 数学老师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肉是佐藤吃，好歹他们也能喝口汤。 “放心，这才是高一，他可还要在此花高中念书呢，他敢耍我一次，我就整他三年。” 佐藤阴恻恻的笑着。 “不过我可是个赏罚分明的好老师，他要是真能次次都考进全市前五千名，就算是把天野咲那女人迷晕了送到他床上也只是小事一桩。” 他的这番话当然也是说给在场的其他老师听的，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敲打着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的给自己当狗。 一旁的老师们纷纷举起了酒杯，各种马屁信手拈来。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喜欢天野那样干瘪的女人，真是奇怪。” 醉醺醺的佐藤拍了拍之前毛遂自荐要给林曜补习的女历史老师的大腿。 “哼，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那种装清纯的风格。” 女老师的话语中不无嫉妒。 “怎么，没跟那小子搞上就吃醋了？” “怎么会！”女教师迅速的转换了表情，讨好的冲着佐藤媚笑着：“小孩子有什么意思，有主任您在我哪有心思想别人。” 佐藤满意的露出了淫丨笑，抬起手来肆无忌惮的丈量着她的尺寸。 其他人早已对这一幕习以为常，视若无睹的继续喝着酒。 ———— 尽管此时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状态，林曜的校园恶霸身份她也清楚，天野咲却显得毫不在意。 “那么，林曜同学、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想问问其他人的成绩。”林曜走到了她的办公桌前：“汐宫奏考了多少分？” 天野咲终于微微有了些情绪变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惊讶：“汐宫奏？” “怎么了吗？” 他确实只是好奇而已——一整天的考试、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写的只有汐宫奏一个，难道她考的还没有交了两门白卷的自己高么？ 此花高中的成绩从不公示，他又懒得跟这种看起来就很麻烦的人物产生什么纠葛，所以不想直接去问本人。 虽然他自己也是麻烦的人物。 “……没什么。” 天野咲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查看着电脑里的数据。 “总分是一百四十八。” “一百四……你说啥？” 林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总分吗？” “是。” “她是在试卷上画漫画吗？” “没有，她写的很认真。” “她是写了什么不该写的言论了吗？” “那不是你写的么。” 林曜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也有可能是和山本一样进入高中之后幡然悔悟，刚刚开始认真读书。 “对了，那山本和立花由衣考了多少分？” 这次天野咲倒是不惊讶，林曜平日里都在干什么、她在讲台上当然看的是一清二楚——有的时候是享受立花由衣的按摩，有的时候是拷打山本取乐。 “山本把自己准考证号记错了，所有科目都是零分；立花由衣每张卷子只写了几道题目，成绩刚好是一百分。” 天野咲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确实还有一件——按这样算的话，我应该是班长对吧。” 林曜轻轻点了点桌子：“麻烦你把这个职务往后顺延一下吧，我实在是没兴趣当班长什么的。” “好的，这样的话班长就是汐宫奏，有意见么？” “这都随便。” 林曜摆了摆手，刚准备结束谈话，天野咲却突然开口。 “对了，林曜同学，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天野咲拿起了他附在卷子后面的那几张稿纸：“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问一下，这篇作文是你原创的么？” “是……”林曜顿了顿：“不是，结尾是抄的。” 结尾就是他从《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中摘的那句。 “抄……其实你也可以说是引用。”天野咲紧接着问道：“原作是什么呢？” “是米兰·昆德拉的一句话。” 天野咲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米兰·昆德拉的名字——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米兰·昆德拉是谁？” “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叫米兰·昆德拉？那你是谁？” “我是他哥哥。” 年轻的女教师再一次破防，眼神中尽是“你当我是白痴么”的意味。 “其实我的本名是维托·柯里昂。” 林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天野咲微微抿了一下薄嫩的樱唇，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 让眼前这个“佛系少女”绷不住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志得意满的林曜转过身去，天野咲又喊住了他。 “对了，佐藤之前说让我给你补习中文——我是都可以的，你觉得有必要么？” 不服输是吧，还想反将我一军是吧。 “好啊，明天是周日，要不就明天上午先来一次试试看吧，地点就定在咱们班的教室里。” 林曜丝毫不惧。 “可以。”天野咲点了点头：“顺带一提，补习的时候请林曜同学务必认真听讲。” “没问题。” 林曜爽快的答应下来。 第二天，老奸巨猾的林曜干脆就没去。 但天野咲也没去。 第十章 挑战书 “上周的摸底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按成绩和个人意愿的话，咱们班的班长由汐宫奏同学来担任。” 周一，天野咲在台上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一次底下的学生倒是很是安静的一言不发。 这当然不是因为天野咲，而是汐宫奏那“女战神”的头衔的威慑力。 “好的。” 汐宫奏站了起来，微微欠身，看起来真像个优等生。 谁会想到她才考了一百四十八分呢。 然而此时的林曜注意力却完全在天野咲身上，他拍了拍山本的光头。 “喂，山本，你知道和天野咲有关的事情么？” 昨天他想用放鸽子再整一次不服输的天野咲，结果没想到却和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女老师不谋而合，两人想到了一块儿去。 男人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燃起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比如扔空瓶子的时候要投篮、扔不进去捡起来还要离远了再扔一次；路上遇到一根低一点的树枝就要跳起来摸一下，如果有好友在还会两个人比一比。 “天野老师？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山本疑惑的摸了摸他的大光头：“您不是喜欢胸大的么？” 林曜斜睨了他一眼，山本立马一缩脖子，讪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我马上就去打听一下。” 结果这一打听、就打听了将近一个星期，又到了下周一山本才带来了结果。 “这天野老师真是奇怪的很，感觉就好像完全没有存在感一样，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她的事。” 山本的脸上不止有疑惑，还有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目前查出来的消息也都是没法证实的传言，比如她其实很有钱，私底下的座驾是一辆相当昂贵的豪车；还有比如她的学历也很高，很有可能是东京或是早稻田大学的毕业生……这种一看就都是很不靠谱的说法，真要有钱或者是有高学历干嘛来此花高中呢？” 他虽然不是什么情报贩子，但消息确实非常灵通，也很擅长从网络上找寻各类信息，可唯独这次是撞到了铁板上，一番辛苦之后几乎颗粒无收。 本来还以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结果各方面的消息源都显得很奇怪，就连此花高中其他的教师都对她很不了解——有背景的人不会来此花高中就是老师们的说辞。 “可以确定的消息就是她今年刚来此花高中任教，去年没人见过她。” 山本说了一句废话。 “总而言之，现在唯一得到的确切又有用的消息就是，天野老师已经三十二岁了。” “这****是三十二岁！？” “没人信，我都不信，天野老师长得感觉比我还年轻，但是身份证上就是这么写的，我还是从一个老师那儿得到的消息。” 山本感慨的说道：“不过女大三抱金砖，照这样算您是足足能抱六块……” 啪！ “嗷！” 林曜一巴掌打在山本的光头上，山本抱头惨叫，再把手拿下来的时候头皮上已经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说正事。” 山本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另外有一个虽然没法百分百确认，但大概率是真实的消息，天野老师并不是女博士刚参加工作之类的，在来此花高中之前她就在一所初中任教了一段时间。” “那所初中很有可能就是汐宫奏之前就读的学校，并且天野老师在那里应该是待了正好有三年。” 他之前还想去汐宫奏的初中问一下，但巧合的是那所初中正好在今年停止办学了。 又跟汐宫奏扯上了关系？ 林曜忽的想起了之前他跟天野咲提到汐宫奏的时候，这位女教师那略显奇怪的反应。 “最近汐宫奏在干些什么？” “汐宫奏一直都是标准的三好学生啊，除了经常和别人比试剑道。” 提起了学校里的事情，山本还是如数家珍的。 “大多数时候汐宫奏一直都是认认真真的看书上课、从不惹事。但她每周都会用【挑战】的说法、按从弱到强的顺序、找上学校里那些因为个人实力而出名的人物、跟他们比上一场。” 稍稍停顿了一下，山本有很是郑重的补充。 “并且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让她出第二招，所有人都是一剑就被打傻了。” “还真是【打败此花高中所有人】啊……” 林曜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 好奇归好奇，但林曜总觉得天野咲和汐宫奏可能都是那种麻烦制造机，最好还是不要和她们扯上关系。 可林曜没去找麻烦，麻烦却找上了他。 周五一早，林曜又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份信笺，署名是汐宫奏。 打开了信封，里面的内容很是简单，只写了一下时间和地点，周六晚上的学校后山。 山本才跟他说过，整个高一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已经被汐宫奏打了个遍，现在只剩下他“甜心假面”林曜了。 学校后山就是一片荒凉的乱葬岗，又是缺少照明的晚上，这不是挑战、还能是去借着月光刨地么？ 周六晚上，林曜惬意的窝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 可惜的是，区区被放一次鸽子、显然完全没法阻止要踏平整个学校的汐宫奏。周一的林曜桌肚里又被汐宫奏塞了一封信。 只有五个字：【为什么不来？】 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直接说，非得再写封信追求仪式感——多半是中二病晚期，不说话装高手。 林曜撇了撇嘴，干脆配合起了汐宫奏的兴趣爱好，亦是写起了书信。他直接在汐宫奏的信上写好回复，又塞回了她的抽屉里。 【我怕黑。】 林曜睁眼说瞎话。 【可以改成白天。】 单从回复来看，汐宫奏应该是比较好说话的那种类型。 【我怕有埋伏。】 【我是个好人。】 【那里是坟地，我怕鬼。】 【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我觉得是有的，据说人类的灵魂是21克重。】 【诶？真的吗？】 然后话题就被成功的带偏了。 本来是换个地方就能解决的问题——虽然即使解决了这个问题，林曜也会有下一个问题来胡搅蛮缠——可汐宫奏就像是懵懵懂懂的小孩子，看见了眼前的冰棍就忘记了手中的糖果，听话的跟随着林曜的步伐。 乖巧的少女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本来的目的是什么。 纸上的交流逐渐的变成了灵异小故事汇编，林曜每天都会在信纸上写一个故事的开头，第二天再写故事的结尾和新的开头，勾引着少女的注意力；而汐宫奏也次次都乖乖上钩，甚至每次回信的时候都会写上自己的读后感。 结果就是这样的纸上交流持续了将近两周，天天都与对方近在咫尺的两人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林曜甚至怀疑汐宫奏是不是已经忘记还能说话交谈了。 直到这天放学之后，两人才终于有了语言的沟通。 第十一章 你是个好人 在瀛洲省那些稍好一点的学校之中，大多数高中生放学之后都不会立即离开学校，而是会选择参加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 但此花高中并不是这样，这儿几乎没有一个像点样的正经社团，所以尤其是周五下午的放学，急着离开学校的人流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丧尸一样。 林曜一点也不着急，一边走路一边玩手机。 然后就直到出了学校大门才想起来，自己的游戏机忘在抽屉里了。 还得拿回家充电，不然周一没得玩了。 他转过身来，走回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冷冷清清的教学楼，来到自己的班级，然后推门而入。 空荡荡的教室里还有一人，正是汐宫奏。 神色慌乱的少女应激一般的从林曜的座位上站起了身。 林曜自己倒是毫不惊讶，这些天两人的纸上交流并非是当着全班人的面传纸条，而是像这样挑教室里没人的时候放情书一样的偷偷塞进抽屉。 虽然很是麻烦，但汐宫奏似乎一门心思就是要这么干，林曜也干脆就顺着她的意思了。 不过塞抽屉都塞了一周了，对于两人来说此时就是山本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这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纤细的指尖局促的揉捏着裙摆，汐宫奏紧紧的咬着朱唇，秀丽的面容上满是微带着羞耻的忐忑不安，就好像塞的其实是情书。 林曜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按住她的肩膀、微微向边上拉了一下、然后像是老师突击检查抽屉一样的低下头来，准备看一下她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遮挡着的抽屉里面到底有什么。 慌张的少女如同偷看违禁书籍被发现的小女孩、垂死挣扎的捂住了抽屉。 林曜直起了身，模仿着老师惩戒坏学生之时的严厉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望着惊惶的汐宫奏。 少女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让我看看！”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汐宫奏委委屈屈的松开了手。 然后林曜就发现，除了意料之中的写着灵异小故事读后感的回信之外，他的游戏机也被打开了，后盖微微发热，正运行着的游戏是《怪物虐人》，长时间没有行动指令的主角早已经凉的透透的，正在被两只猫推着车送回墓地。 要不干脆在家里养两只猫得了。 “你在偷玩我的游戏机？” 汐宫奏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女孩儿一动也不动。 “把手伸出来。” 少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了手，看样子是做好了被打手心的准备。 林曜把游戏机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玩意送你了。” 汐宫奏疑惑的抬起头来，完全没反映过了发生了什么。 “它现在是你的了，随便玩。”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本满面的愁容立刻烟消云散，眼眸中尽是仿佛小孩子得到了心仪的礼物一般的惊喜的光彩。 “……谢谢。” “但是这可不是无偿的，作为礼物的代价，挑战之类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我不想跟你莫名其妙的比赛一场，你也别再缠着我。” 汐宫奏的面色先是疑惑，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 林曜是看懂了——这家伙还真的已经把挑战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女孩儿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非得比一场不可？” 点了点头，少女的面色很是认真。 “那你把游戏机还我。” 汐宫奏的表情一瞬间陷入了难以取舍的挣扎之中，好一番痛苦的纠结之后才下定了决心，眼泪汪汪的将游戏机还给了林曜。 “……算了吧。” 林曜总有种欺负无知小萝莉的负罪感——尽管其实银灰色长发的少女个头很是高挑，只比林曜矮几公分，身体的发育程度也很不错，胸部虽然比不上立花由衣，却也是同龄人中绝对的优秀级别了。 但是总感觉、面前的少女的心理年龄可能连八岁都没有。 “那也可以，但是地方得我来挑。” 要打那就打吧，他只是讨厌麻烦，又不是害怕什么。 虽然林曜总有种预感，跟汐宫奏进行这一次比赛会扯上什么麻烦。但老是这样天天写信也麻烦的很，他又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温柔纯情少年，愿意天天给漂亮女生讲故事。 漂亮女生天天给他讲故事他倒是愿意。 女孩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地点就设在我家，你意下如何？”林曜故意问道。 汐宫奏又点了点头。 这么没有防备心？ “你就不担心有埋伏吗？” “……你是个好人。” 你哪来的自信说的这种话？就因为我送了你一个游戏机么？一个游戏机就把你收买了？ 林曜算是知道那一百四十八分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是个傻子、能在这样的世道中健健康康的活到十五岁么？ ———— 择日不如撞日，林曜干脆现在就直接把汐宫奏带回了家。 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坐在副驾驶，让女孩儿坐在后座。 好在这会儿学校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校门口没什么人，要是让其他人看到甜心假面和女战神上了一辆车，这绝对会成为震撼所有人的大新闻。 一直到来到小区门口、下了车，林曜这才想了起来：“对了，要不要跟你父母说一下、打一声招呼？” 跟很他身后的少女半天也没说话。 林曜一回头，汐宫奏正玩游戏机玩的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极了。 他直接一伸手抢了回来。 “啊！呜……” 女孩儿满脸的不高兴，可又不敢发火。 仔细一看，游戏里都快死成狗了，果然她这智商也玩不来稍微复杂一点的游戏。 “我问你，要不要跟你父母说一下、打一声招呼？” 汐宫奏迅速的摇了摇头，眼巴巴的盯着游戏机，像是望着主人手里的肉骨头的小狗。 林曜抬起手，将游戏机举过了头顶，而女孩儿果然也像各种卖肉动画中一样，跳了起来伸手去够。 ——这也太没有男女之防了，真是令人愉……令人担心。 想来应该没被人占过便宜，毕竟山本说过汐宫奏没有任何与身体有关的不好的传言，唯一的一点就是可能有八块腹肌。 至于和动画不同的、则是汐宫奏本人。她的动作迅捷灵巧，双膝微微一弯便高高跃起，抬手就将游戏机扯了回去。 林曜微微有些惊讶，他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少女那夸张的速度。 看来待会儿说不定不是一剑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第十二章 战损的上衣 好像是因为没电了，夺回了游戏机的女孩儿没有再玩游戏，而是乖乖的跟在林曜的身后进了别墅，好奇宝宝一般的四处打量着。 两人换上了拖鞋，林曜带着她来到了别墅后院，泳池旁就是一片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草坪，正适合用来作为演奏欢乐时光的地方。 “我们就在这儿……” “好大！”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叹，林曜转过身来，汐宫奏正跪坐在泳池旁，明丽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水面上。 泳池中央有个巨型的黄色橡皮鸭子玩具，女孩儿眼睛里亮闪闪，渴望的盯着超大的橡皮鸭子。 林曜走到一旁拿起了遥控器，橡皮鸭子底下装着小型的螺旋桨，是电动遥控的。他一按开关，鸭子就缓缓的游动了起来，来到了汐宫奏的身前。 “哦~~~好厉害~~~” 少女伸出手来抱住了鸭子的脖子，满脸的幸福，然后扭过头充满期待的看着林曜。 鸭子上是可以坐人的，显然她是想到橡皮鸭子上玩。 “要是这一次比试可以取消，这鸭子我也能送你，泳池也随便你玩。” 其实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这一架打不打也无所谓了，林曜只是想看看她对【打败此花高中所有人】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汐宫奏肉眼可见的沮丧下来，垂头丧气的松开了橡皮鸭子，站起身来从泳池旁离开，有气无力的来到林曜的面前。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我家可没有竹刀。” “……空手也可以。” 此花高中的剑道规则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这么坚持一定要打这一架，不过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林曜暂时按下了好奇心。 先打一拳，打完了再把问题问遍。 “要喊开始么？” 女孩儿点了点头。 “三。” 林曜将拖鞋甩到了一边，左右脚前后分立，膝盖微弯右脚微抬，双拳一前一后的护在胸前——他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散打和自由搏击，就凭刚刚抢游戏机那一下、眼前的少女就值得认真以待。 “二。” 汐宫奏亦是脱下了拖鞋，白色丝袜包裹着的小巧玉足俏生生的踩在草坪上。 “一。” 突然的暴起。 汐宫奏几乎赶在一字出口前便有了动作，七步的距离一蹴而就，转瞬之间就踏到了林曜的身前，迅疾如风的凌厉鞭腿狠厉的踢向了他的脑袋。 反应的过来。 林曜抬手、用小臂挡下了这一下踢击，脚下生了根一般的一动也不动。 女孩儿的力量固然远超常人，可与他相比还是差太多了。 但技巧上就颠倒了过来，踢在了铁板上的一脚完全没有影响到汐宫奏的身体平衡，少女腰部一拧，方才踢出的右脚甫一落地，左脚就悄无声息的抬起，又阴又毒的踹向了林曜的小腿。 林曜脚下不动，又是硬吃了这一脚，可待他想有所反击的时候，女孩儿已经退到了三步以外。 要冲么？ 算了吧。 林曜否决了这个想法。 普通人和高手最大的几个区别之一就是脚下的步法以及身体的平衡，比如方才如果是他一脚踢在怎么也踢不动的东西上、那少不得要踉跄几步——要是主动攻击落空了、脚下一乱、那肯定会被汐宫奏轻而易举的摔在地上，到时候力量再大也没用。 不该冲的时候强行冲，可是会冲出事的。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现实中不过半秒，汐宫奏便再次冲了过来。 林曜眼前一花，女孩儿这次的速度比方才快了近乎一倍，他差点都没看清，汐宫奏就已经欺步上前，几乎撞进了他的怀里。 知道了力量的差距还敢贴这么近？ 林曜抬手一拳，足以媲美世界拳王的拳速的直拳被轻易躲过。 汐宫奏仿佛事先就预料到了一样、未卜先知的一侧身，速度丝毫未慢，紧接着右臂收紧顺势抬起，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压在了这如同攻城锤一般的顶心一肘，狠狠的撞在了林曜的胸膛之上。 回身拥肘推山力！ 林曜胸口一闷，脚下后退了一步。 她的动作根本没停，收紧顶肘的右臂舒展开来，如弓弦放松似的甩弹开来高高扬起，行云流水般的又接了一记侧劈，狠若长鞭的劈掌重重抽在了林曜的脖颈上。 手起如箭落如风！ 这一下打的林曜弯下了腰，头也低了下来。 贴身站着的汐宫奏紧跟着就是一记又短又快的寸拳，狠狠砸向他的太阳穴。 一环自有一环接，环环相连法无穷。 眼见着这几拳终于起到了效果，汐宫奏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来，当然攻势上可丝毫没有放松，她再次上前一步、膝盖抬起向林曜腰间用力一撞，双手亦是一擒，扭住了林曜左臂的关节、猛的一拉一扯，想要把林曜按在地上。 这是什么力道？ 比起别的，林曜此时的心中更多的是惊讶，因为再次攻过来的少女的拳掌之间的力道是先前的两脚的好几倍——所谓的发力技巧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倘若是一上来留了一手试探一下，那方才在踢他第二脚的时候就应该认真起来了才对。 总而言之，汐宫奏现在的力量几乎都要赶上他的一半了。 太阳穴被重击的林曜只是有些疼，连眼都没花。 他的身体素质可不只是力量，抗击打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少女的关节技完全没有奏效，林曜的脚下依旧稳如泰山，反而是空着的右手一抬、便抓住了汐宫奏的肩膀，铁钳一样的紧紧扣住。 汐宫奏丝毫不慌乱，如小猫甩水一般身形猛的一抖，就挣脱开了林曜的钳制。 但衣服就没那么幸运了。 校服衬衫从肩膀处撕裂，基本上等于分成了两块，少女整个上半身几乎都丨暴丨露丨在了空气中，落日的淡金色余辉飘洒在了雪一般白皙柔美的肌肤上，泛着好看的颜色。 所幸胸衣的肩带没被扯断——。 汐宫奏根本不在乎，她仍然是双眼紧盯着林曜，急速的后撤。 林曜更是不在乎。 女孩儿穿的可是短裙，林曜真想过眼瘾。 当然要是问林曜，汐宫奏的裙下到底有什么，他绝对不对把看起来毫无男女之防的少女竟然穿着黑色的安全裤这件事讲出来——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道德沦丧，防小人就算了，他这样的君子有什么好防的。 总而言之，他真的不在乎。 因为此时的林曜、现在脑子里只有被连捶了三下的不爽。 第十三章 求饶三连 在林曜先前的职业生涯之中并非是一帆风顺，他也有吃亏的时候，可无论对方是谁，他都会把自己吃过的亏牢牢的记下来、然后报复回去。 挨打不还手可不是他的性格。 即便对方是汐宫奏也不会例外。 他又不是什么抖m，被美少女殴打还有快感。毕竟身体素质再怎么强顶多也就是不会受伤，痛觉肯定还是有的。 汐宫奏的那三下重击让他感觉像是被一头猛犸顶起来颠勺一样。 尽管在他心中，眼前的少女大概率是那种呆呆笨笨、不谙世事、脑袋里除了习武以外什么也不知道的天然呆武术家—— 但这可不妨碍他打回去。 汐宫奏一退再退，但刚刚的那一抓到底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后撤，林曜出手如电，又快又准的抓住了汐宫奏的胳膊，液压钳一般的握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臂生生握断。 可算是把你逮到了。 虽然你很可爱，但我们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别说你是女生，你是畜生今天也逃不了这顿打。 林曜抬起腿来狠狠一踏、凶悍的踩在了避无可避的汐宫奏的白丝小脚上。 “呜……” 少女痛呼出声。 你可以打我无数下，但我只要打你一下就够了。 空着的右手收拳于腰，林曜一握拳，拧身砸出，带起的拳风甚至引起了风吹竹叶般的短促轻响。 这招啊—— 这招叫蓄意轰拳！ 汐宫奏抬起胳膊架了一下，可几乎挡不了什么，余势不减的拳头仍是直直的捶在了她的胸口。 打在胸口剑突位置的重击让少女霎时间呼吸困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声闷哼，脸色煞白。 居然没倒下，他可是用了至少一半以上的力气了，比汐宫奏刚刚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可是要重不少。 那就再来一拳吧——林曜毫不犹豫的反悔了刚刚的想法。 这一拳林曜瞄准了汐宫奏的脸。 他不仅没有不打脸的好习惯，反而最喜欢打别人脸，所以之前在此花高中才会动手都是抽耳光。 不过打脸容易打出事，所以这一下他只用了两三成的力气。 这招叫强手裂颅。 可惜没打中。 林曜没有追击。 当然不是心慈手软手下留情、这从来不是他的作风，过往的他可是被对手们称为【无悯铁腕】——因为汐宫奏接下来的反应，让林曜还以为自己吃了什么奇怪的蘑菇产生幻觉了。 少女直接跪在了地上，没被抓住的左手捂住了脑袋。 “我投降！” “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大哥大嫂过年好！” 女孩儿张口就是求饶三连。 林曜沉默了半晌。 你的胜负欲呢？你那武术家的骨气呢？ 前世碰到的那群人渣们干出什么事他都不奇怪，可他实在没想到脑子不太灵光的汐宫奏也能这般迅速的随机应变见风使舵。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的汐宫奏干脆直接掏出了钱包。 “只要放过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 ———— “你的意思是，这些话都是你的师父教你的？” 汐宫奏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乖乖跪坐在地上，上半身仍旧只穿着胸衣。 林曜走回房间，找了一件自己的长袖衬衫拿出来递给她。 女孩儿接过衣服，举起来看了看、又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然后才穿了起来。 两人的体型差距不算特别大，林曜只是身高比她高上一些，所以对他来说修身的衬衫、穿在汐宫奏身上不过略微有些宽松——除了胸部那边。 汐宫奏皱着眉头，费力的拉着衬衫，可到底那是只比立花由衣小一点的尺寸，胸口的那几颗纽扣怎么也扣不上。 努力了半天、唯一的结果就是白嫩的肌肤被压出了红印，少女干脆放弃了那两颗纽扣，只把上面和下面的扣子扣好，任由着丰挺的腴润把衣服撑出了菱形的开口。 深邃的缝隙和粉色的布料都露在了外面。 看起来比不穿还涩气。 林曜大大方方的站在女孩儿的面前，目不斜视，光明正大的欣赏了全过程。 连点都没露，尺度还没有泳装大，这可有什么好回避的。 拿衣服的时候其实他没想那么多，就是随手扯了一件，当时他的脑子里所有的思绪都在思考汐宫奏的话语。 女孩儿和先前写信的时候一样，脑袋里只能处理单线程，问什么就说什么，林曜干脆像是警察审犯人一样的事无巨细的盘问了一遍。 按照汐宫奏的说法，她亦是没有双亲、唯一的亲人就是她的师父。之所以非要和林曜打这一架，是因为她刚入学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那两句话：【当上学生会长、以及打败此花高中所有人】，是三年前她的师父离开之时给她设下的目标。 “你师父平时都在教你什么？” “武术。” “除了武术呢？” “紧急避险小妙招。” 刚刚的求饶三连就是其中一项——怪不得当时感觉有点奇怪，现在回想一下、汐宫奏求饶之时的语气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完全就是背课文一样的棒读。 按她师父的说法，这时如果对方是个好人，求饶就完事了，只要能保命什么事都能答应；如果对方不是好人，那求饶的时候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偷袭反杀、或是逃跑。 甚至她先前非要用纸上交流不肯说话，也是她师父的教导，目的还真是不说话装高手…… 当然这些小妙招之中大多数都是正经的内容，基本都是在教脑子不太灵光的汐宫奏如何避免危险。 这样一想让汐宫奏来此花高中念书还真是正确的决定，相反去了其他好高中才有危险——毕竟此花高中遍地都是憨憨，基本等于谁拳头硬谁说的算；重点高中里面那些高智商的人渣对汐宫奏来说才是真正的威胁。 “这小妙招一共有多少内容？” “一百八十一条。” 好家伙，《太上老君戒经》才一百八十条戒律，她师父还真是操碎了心。 但这样问题就来了。 “那我问你，你是怎么分辨好人还是坏人的？” 林曜干脆也坐在了草坪上，和汐宫奏面对面，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既然她的老师这么煞费苦心，那不可能连最重要的如何分辨好人坏人都没有教给她——要是教不明白不如就干脆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那为什么汐宫奏会这么信任他？ 且不谈刚刚求饶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要偷袭或是逃跑的打算，单单只是愿意跟他来到家中都显得很奇怪。 汐宫奏满脸都是“这下可是完犊子了”的慌张。 第十四章 白光 傻子都能看出来汐宫奏是在隐瞒着什么。 面前的少女似乎是知道说多错多的道理，干脆就闭上了嘴巴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去看林曜。 就跟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林曜想了想。 “对了，按你刚刚的说法，像现在这种情况的话，为了求饶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吧？” 汐宫奏点了点头，偷偷望了他一眼。 道德稀缺的天生恶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可还没说原谅你呢。” 女孩儿满脸的难以接受，显然是又把这一茬给忘了。 “先让我来看看你的钱包……” 林曜毫不客气的拿起了少女放在一旁的钱包，打开来看了看，里面只有几张零钱。 “很好，看来你没什么钱啊。” 汐宫奏委屈的点了点头。 想来她是真的没什么钱，毕竟游戏机都只能偷偷玩林曜的。 “那肉偿怎么样？你愿意做我的xxx吗？” “不要，师父说了这种事情要先谈恋爱才能做。” 女孩儿这时才双手抱胸警戒了起来。 “既没有钱，又不肯肉偿，你这样子我也很难办啊。” 林曜活动了一下手腕：“要不然你再让我揍几拳？放心，我保证给你留个全尸。” 汐宫奏再次切换到眼泪汪汪的抱头蹲防状态。 “这个事儿有那么重要么？这样都不肯说？” “……其实也没有、绝对不能说。” 女孩儿的声音中微带哽咽。 “但是、威胁别人是不对的……” “……” 尽管林曜的铁石心肠比西伯利亚菜市场上的冻鱼还冷还硬，面对着这样的小姑娘到底还是稍稍解冻了一些。 毕竟他在瀛洲省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上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好人的人。 虽然对这样身边全员恶人的环境习惯无比，但到底林曜还是希望能够结识一两个善良点的人——恶棍也会希望自己的朋友是值得托付的好人，而不是和自己一样需要时刻提防的混蛋。 虽然这个好人是个笨蛋……可欺负笨蛋就更不对了。 林曜站起了身，揉了揉汐宫奏的脑袋。 银灰色的长发因为方才激烈的闪转腾挪显得有些凌乱，但仍旧柔软的像是天鹅长翼下细密温柔的软羽，指尖从发丝间滑过的瞬间如同淅淅沥沥的春雨沿着砖瓦的屋檐滴在了林曜的心头。 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 林曜的心态平和下来：“对不起，因为你很可爱，所以就忍不住逗你玩了……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可是刚刚好吓人……” 蹲在地上的汐宫奏终于抬起了头，少女的眼睛里又有害怕又有委屈，碧蓝色的眸子如同月光描绘下的海洋那般澄澈干净。 “那只是因为我不善言辞，所以听起来很可怕，绝对没有在威胁你。” “真的吗？” “骗人是母丨狗。” “不是小狗吗？” 简直了，重生前遇到的太多、一不小心就说顺了嘴。 “你看，我就说我不善言辞了。” 几句话的功夫，女孩儿就已经从泫然欲泣变成了眉眼弯弯。一方面是心思单纯的汐宫奏本来就很好哄；另一方面也是林曜一直都非常擅长把握女性的情绪和心思，哄女人开心。 重生之前，林曜能够让那些贵妇名媛们对他情有独钟、美男计百试百灵，靠的可不只是身材和容貌，还有他那远超一般的渣男海王的情感建设能力。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懒得去讨好女人罢了。 “那，你要多向我学习哦。” 汐宫奏昂着头，一本正经的对林曜说道。 “我很擅长说话的。” “好好，要多向你学习，你最棒棒。” 林曜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开心起来的少女像是正被挠着下巴的小猫一样微微眯起了眼，轻轻晃了晃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怎么感觉像养宠物一样。 真要养个这样的宠物倒也不错。 “好啦，也别蹲在地上了，马上天都快黑了，你饿不饿？我下面……不是、做饭……算了，还是叫外卖吧。” “好哦。” 汐宫奏牵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开开心心的跟着他进了屋。 ———— 回了房间第一件事当然不是点外卖，林曜先是给汐宫奏换了一身衣服，把涩气的衬衫脱掉，换上了一件弹性极好的黑色针织衫。 当然，他依旧没回避就是了。 一切都收拾好了，林曜这才打电话给他一直点的那家别墅旁的高档餐厅，订了好几样招牌菜——想来汐宫奏这样正处在长身体的年龄的青少年，又在习武，怎么着饭量也不会小。 少女早就已经在餐桌前乖乖坐好等待上菜了。 不一会儿，饭菜送到，色香味俱全的诱人美食让汐宫奏亮起了星星眼。 “我要吃那个！” 女孩儿一手拿着炭烤的小羊排，一手端着鲜榨的葡萄汁，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就指上了桌子那头盘子里的肘子烧海参。 “慢慢吃，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吃别的。” 林曜头也不抬的说着，手上正给她剥着麻辣小龙虾。 他一道瀛洲料理都没点，全都是超级加倍的大陆硬菜。 “好~~~” 汐宫奏拉长了语调回答着，声音里除了开心还是开心。 “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在学校吃面包，在家里吃泡面。” 女孩儿一边咬着羊排，一边含混不清的说着。 “别的呢？” “没有了。” “不会做饭吗？” “不会。” 少女的语气中明显的有些丧气，她自己也知道一个人生活还不会做饭有些丢人。 “为什么不去餐厅吃呢？” 看她也没穷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因为师父说最好不要在外面吃……而且她还说不能乱花钱。” “你师父给你留了多少钱？” “好像有一千多万日元吧……” 倒是完全够汐宫奏花的，不要在外面吃肯定是为了保安全、防止有人意图不轨下药之类的；不能乱花钱估计是怕她被搞推销的、甚至是诈骗犯给骗了钱。 此时的林曜完全能理解她师父的心情，毕竟他自己此时此刻也感觉就像是养了个随时会夭折、完全没有生存能力的病弱小猫咪一样的感觉。 ——虽然这只小猫咪倒拔垂杨柳轻轻松松，三拳打死十个镇关西也不在话下。 没人规定大佬必须要是什么爱好，喜欢小猫小狗小动物有什么错。 他原来就养过一只白猫，因为《教父》中的维托·柯里昂。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以后就到这儿来吃饭吧。” 吃了三年的面包和泡面，也亏她能发育的这么好。 “以后都可以吗！？” 汐宫奏连手里的羊排都放了下来，挺直了腰，蓝宝石般晶莹又幽深的眼眸满怀期待的望着林曜。 “每天都可以来，撑到你走不动路都行。” “好耶！” 少女欢呼了一声，然后凑到了林曜的面前，“啵”的一声亲了一口他的面颊。 细嫩的粉色樱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可惜带了点油。 “师父说，如果遇到既是好人、我又喜欢的男生，就可以这样亲他——不过只能亲一个。” 你师父说的对！ 林曜摸了摸脸上的唇印，想了想却是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可一定得分清楚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 “我只亲了你，你肯定是好人啊。” 汐宫奏歪着头，开心的说着。 “你的身上是那种特别温暖的白光。” 第十五章 无上秘要 白光？ 林曜稍一思索，旋即心下了然，眼前的单纯少女不太可能还会用什么移情的修辞手法，估计这就是汐宫奏用来判断旁人的“善恶”的方式。 毫无疑问，肯定是某种超自然的能力。 “吃饱了就可以告诉我了？” 林曜捏了一下汐宫奏柔软的脸颊。 “呜呣！那是因为你刚刚特别凶！凶死了！” 女孩儿鼓起了脸颊，不满的反驳着。 “不可以凶凶哦！” “好好好，以后再也不凶你了。”林曜照顾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他没有催促少女赶紧说出其中的原委，而是耐心的陪着她吃完了晚餐。然后又拿起了湿巾，用着像是奶奶帮孙子洗脸之时直接用热毛巾糊他熊脸按住了使劲揉一样的力道，给汐宫奏擦着嘴。 “擦嘴我还是会的呀！” 女孩儿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还是很老实的乖乖坐在椅子上，毫不反抗的任由着林曜帮她清洁。 虽说小孩子可能会不喜欢这种专属于奶奶的疼爱模式，但谁又会讨厌这样子疼爱自己的奶奶呢？ 对付缺爱的小孩子就是要用这种原始又富有生命力的、奶奶专属的简单又直接的爱。 “吃饱了要玩会儿游戏吗？我这儿的电视可大了，可以随便玩。” 林曜带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拿起手柄开启了游戏。 “呜……” 汐宫奏恋恋不舍的看着两百二十吋的电视的超夸张视觉效果，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下定了决心把头扭开。 “要先把答应你的事情做好才能玩。” 真是个乖孩子。 “除了紧急避险小妙招，老师还教了我好些东西。光是武术，手上的功夫就有八极拳和八卦掌，刀剑我还学了太乙玄门剑、南华水剑、四端剑……” 汐宫奏认认真真的数着。 先前打斗之时，少女的那一套定心肘顺势转为对准脖颈的劈掌、再接寸拳，正是八极拳中赫赫有名的杀招、阎王三点手。 “不过师父说那些都只是课外兴趣爱好辅导班，真正的主课是这个。” 汐宫奏拉开了弹性极好的黑色针织衫的领口，将手伸进了衣服里，从那诱人的幽深沟壑之中拿出了一枚玉牌。 方形的白色玉石之上没有任何花纹与雕饰。 玉牌被一根极细的透明丝线拴着、戴在了少女的颈子上，即便是凑近了仔细看也难以发觉。 “师父说这个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除非是被别人发现了实在是瞒不住，而且对方还必须得是个值得信任的、特别好的好人的情况下，才能告诉他。” “……你这么说的话。” 林曜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也没有发现啊……”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好半天，汐宫奏才反应过来林曜说的确实是实话——对方从头到尾都没说他发现了什么，是她想当然的就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 糟了个糕，又犯错了。 到底是师父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女孩儿的脸上先是疑惑、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无法接受，最后是生无可恋。 泪水慢慢的充盈在了女孩儿的眼眶中，汐宫奏已经开始抽咽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逗你玩的。” 林曜赶紧伸手揽住了女孩儿的肩头，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慰小猫咪一样的顺着毛。 “……真、真的吗？” “保证是真的。” “……没有骗我吗？” “绝对没有骗你。” “你是怎么发现的？” “看你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 “大坏蛋！” 明明连续两次被林曜盯着换衣服都没有反应，偏偏听到了这样的话语的时候女孩儿羞恼起来，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掌，用力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以后不许开玩笑！” 原来是因为开玩笑？看你换衣服没关系是么？ “好好好，不开玩笑。” 咬了好一会儿，女孩儿才止住了泪水，心情稍好了一些。 尽管其实也没用特别大的力气，齿印只有极浅的一层，但注意到了留下的咬痕之后，可爱的少女仍旧是露出了内疚和自责的表情。 “对不起哦，你疼不疼。” “还好。” 林曜故意说的模棱两可。 女孩儿低下头，朱唇轻启，伸出了粉嫩的舌尖，湿滑温热的丁香小舌轻轻舔舐着刚刚咬的地方。 “这样子会不会好一点？” 汐宫奏抬起了头，希冀的望着他。 林曜没有回答，却是反口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师父呀，以前我受伤了她也是这样做的。” “你师父是男的还是女的？” “师父是女人哦，长得可漂亮了。” 还好是女人，要是男人林曜无论如何也要去打断他一条腿。 ———— 笑闹闲聊了好一会儿，女孩儿终于忘掉了不开心，总算是开始说起了正事。 汐宫奏取下了玉牌，将另一端递给了林曜，两人各捏住一边。 “闭上眼睛。” 林曜闭上了眼。 紧接着，黑暗的视野中便浮现了楷书字体的繁体汉字，繁复斑驳的内容几乎蔓延到了无穷远处。 第一部是《指玄篇》，第二个是《紫微斗数》，第三篇是《神霄五雷正法》。 近处的三篇具是辉煌耀眼的金色文字，再往后的内容仿佛被刀劈斧凿摧残的残破不堪的碑文，内容全部已经丢失。 并且这三部也不是都能看清，前两部字字清晰，唯独神霄五雷正法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文字难以辨认。 又从头至尾的详细看了一遍，林曜这才睁开了眼。 面前的少女早已收起了玉牌，正托着下巴等待着他。 林曜揉了揉太阳穴——此时的他真是恨不得抽罐液化石油气来冷静一下。 这也太违和了，不管怎么想都奇怪的很。 他又花了半分钟整理了一下思绪。 还是一件一件的问吧。 “这个玉牌是什么东西？”林曜谨慎的开口。 “我听师父说，这个叫作《无上秘要》。” 《无上秘要》，南北朝周武帝宇文邕（yong、一声）主持编纂的道藏巨帙，几乎是最早的大型道教典籍，其中囊括的内容庞大驳杂，但也因为时间过早，其中诸多经典都已经遗失了——当然，这是在地球上发生的事情。 林曜也算是半个国学爱好者。 但这样似乎又有不对的地方，《无上秘要》成书是在南北朝时期，而《指玄篇》则是被尊称为吕祖的道教宗师纯阳子吕洞宾所著，吕洞宾则是生于唐朝。 也许这就是蓝星和地球不同的地方？ 林曜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网络上完全没有《无上秘要》和《指玄篇》的记载，《紫微斗数》和《神霄五雷正法》亦是没有。 至于宇文邕和吕洞宾，历史记载中的这两人一个是籍籍无名的短命皇帝，一个则是稍微有些名气的中医名家，反正都与道法毫无联系。 林曜抬起了头，望向了面前的少女。 “你知道吕祖是谁么？” 汐宫奏摇了摇头。 “你知道宇文邕是谁么？” 女孩儿又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坏蛋！” 少女生气的嘟起了嘴，以为林曜在嘲笑她谁都不认识。 林曜当然不是在嘲笑她。 他虽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真的是个能够“心想事成”的神明，但毕竟那么多的事情都证明了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有没有可能，这个玉牌也是重生前的那晚，他在酩酊大醉意识模糊的时候幻想出来的？ “我问你，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神明】么？” 第十六章 瀛洲剑圣 汐宫奏愣了一下，刚要开口，突然之间仿佛记起了什么，停下了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努力的回忆起来。 “神明……我听师父她提到过，神明确实是存在的。” “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年的天神祭（大阪地区的传统节日），我问了师父，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明大人，师父说是有的。” “然后我又问师父、能不能向神明许一个去月球上玩的愿望，师父说外国的她不知道、瀛洲的神明现在还没有诞生，要等到好几年之后才会出现，具体几年她也不知道。” “对了，当时她还说，她教我的这个《无上秘要》，就是那位还未诞生的神明、在诞生之后、跨越了时空从未来送到了过去，然后被她得到了。”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林曜还是吃了一惊。 “你师父怎么知道《无上秘要》是神明送回来的？” 汐宫奏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显然当时单纯又年幼的女孩儿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好半天她才想了起来。 “她当时说的是，那个神灵是个大白丨痴，莫名其妙的把这东西送到了过去，还写了一段奇奇怪怪的话，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离谱的神——师父她没说神明写了什么，不过感觉应该就是从写的那段话里看出来的吧。” 这个信息量也太大了。 “你师父还说过什么与神有关的内容么？”林曜又问。 汐宫奏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宣布放弃：“……好像没有了。” 林曜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要不是那张羊皮卷上说了喝醉了会激发能力，而这一百日之内不要使用能力，他真想现在就喝两口二锅头压压惊。 先找时光……不是，先整理一下逻辑—— 首先，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张羊皮卷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初生的神明，拥有能实现很多事情、但并非任何事的“心想事成”的能力。 毕竟先前他的确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重生了，而且现如今的《无上秘要》、《指玄篇》又是蓝星没有、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的东西。至于《无上秘要》和《指玄篇》时间上的冲突，大概率是那晚自己醉的神志模糊想乱了。 当然也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另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设计的、像《楚门的世界》那样拿林曜寻开心的舞台剧——但是这样的逻辑就将问题带进了“缸中之脑”的死循环，再怎么如山的铁证都可以说成是神明的恶作剧。 其次，神明的身份并非是林曜穿越自带的金手指，而是有其他人知晓的、这个世界的一个客观存在。 【外国的她不知道、瀛洲的神明现在还没有诞生】、【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离谱的神】，这两句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个世界大概率不止林曜一个神，汐宫奏的师父在捡到无上秘要之前，就知道有关于神的事情了。 最后，他还真就是个大白丨痴，有那个时间不给自己设计一个金手指或者系统，干这种老爷爷送宝贝的事情是图什么？ 但这也不能怪他，谁喝到酩酊大醉的时候还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绪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能离谱到直接被骂白丨痴。 ——理清了现状，林曜突然开口，问向了身旁的少女。 “你觉得我像是神明么？” 汐宫奏担忧的望着他，还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现在像笨蛋哦。” 好家伙，被笨蛋当成笨蛋了。 看来确认神明的身份并不是件很轻易的事。 可惜的就是汐宫奏当时问的问题太少了，现在除了能够确定自己是神以外，大多数疑惑仍然没有进展。 还是要等到百日之后。 林曜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对了，你师父是什么人？” 肯定不是一般人，就是不知道她对神明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 “大美女。” 汐宫奏回答的理直气壮。 多么准确而又重要的回答啊，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她是道士……或者阴阳师、神官、僧侣之类的人么？” “不是哦。师父有时会喝酒，她也不会阴阳术之类的……对了，师父还说过道士都要受戒的，她没有受过。” “你师父是瀛洲省人还是大陆人？” “不知道，不过师父说过她姓上泉。” “那你还知道什么有关于你师父的事情？” “师父个子有点矮，皮肤特别白，瞳色是紫色、特别好看，发梢也是紫色的，总是面带微笑，特别温柔，不过有时候也会生气，生气的时候尽管还是面带笑容、但特别可怕……” 汐宫奏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的说着，像是在给林曜介绍相亲对象一样的介绍着她的师父。 林曜认真的听着，女孩儿说的那么高兴、何必要打断她，善于聆听从来都是一个美好的品德。 少女喋喋不休的讲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她直接抱住了林曜的胳膊，甚至连师徒两人之间发生过的小趣事都说了出来。 孤独的少女终于有了个倾诉的对象，实在是开心极了。 “……然后师父就说，再怎么说她还有个【剑圣】的名号……” “剑圣？” 林曜不得不打断了她的话语。 “你师父是剑圣？” “剑圣的话，师父就只有那一次随口提到了这个名号，我那时也没有在意……”汐宫奏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不过师父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应该是真的吧。” “……嗯，那你继续说吧。” 女孩儿没当回事，继续讲着小时候的趣事。 林曜的心里可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瀛洲省和地球的岛国一样，很长一段历史中都存在着名为“华族”的贵族阶层，这些华族同着以“圣天子”为核心的皇族一起，把持着整个区域的政治经济、国家大权；尽管近现代华族的制度被废除了，但这也只是让这些核心的阶层从明面转到了阴影下，整个国家的权势依旧在华族们的手中。 而瀛洲省与岛国不同的地方是，同样是作为华族核心的名为“五摄政”的五个家族中，瀛洲省多了一个上泉家。 上泉家的源头是室町幕府时期，被当时的幕府将军足利义辉授予了「天下第一」的称号，创立了瀛洲最著名的剑术流派新阴流，最受瀛洲人尊崇和公认的【剑圣】上泉信纲。 然后又是一段和岛国不同的历史，上泉家成为了瀛洲省实际的主宰者华族的一员，而【剑圣】则成了一个在上泉家世代相传的头衔，每一代的上泉家家主，亦是本代的瀛洲剑圣。 而原先岛国的历史中将新阴流发扬光大的著名的三位剑豪、“柳生三天狗”，柳生宗严、柳生宗矩、柳生十兵卫，在瀛洲省则成了上泉宗严、上泉宗矩、上泉十兵卫，并且具是继承了【剑圣】的头衔。 据说上泉家之所以能够让【剑圣】的名号变成世代家传，不仅仅是因为家族势力庞大，每一代的家主也的确都是毫无疑问的瀛洲第一剑豪。 这些内容完全不为普通人所知，而林曜当年怎么说也是在大阪市呼风唤雨的人物，这样的秘辛也是有资格知道的。 难道汐宫奏的师父就是这一代的瀛洲剑圣，上泉家的家主？ 第十七章 秘剑·皂丨返 不过这其中也有个问题，如果她真是剑圣，那么作为五摄政之一的上泉家的家主，不可能会这么多年都待在大阪带着一个不姓上泉的小姑娘玩过家家。 除非是已经退位让贤的上代剑圣——可据说剑圣这个名号同一时期只能有一位，前代剑圣绝不会提及这个称呼。 汐宫奏并不知道这些复杂的关系，单纯的少女只关心她能理解的事情，比如谁对她好。 “师父是大好人，曜君也是大好人。” 林曜倒是对她那个疑似剑圣的神秘的师父很感兴趣，毕竟听起来这是个知道不少内幕的人，而且好像还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然也有可能没有关系，就是自己喝醉了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观众送她个大宝贝，挑到了她师父。 可惜汐宫奏没法联络到自家师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师父说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等事情结束了她就回来见我……她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算了，就安心的等那一百天吧，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沉思了片刻，林曜又开口问道：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你的师父，还有其他人拥有这些超自然的能力么？” “师父说是有的，虽然比较少……我是没有见过啦。” 汐宫奏干脆的回答。 真是糟糕透顶，如此的话就说明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安全——那局势明朗之前就更不能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汐宫奏了。 林曜准备也走上修仙的道路。虽说他有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后手，但保险这玩意肯定不嫌多，说不定关键时刻就救了命。 “这上面的内容，我可以学么？” 客观上来说，《无上秘要》现在是汐宫奏的东西，于情于理还是询问一下比较好。 而且他也不懂怎么修炼，还是要少女来指导他。 “当然啦~” 女孩儿依偎在了林曜的肩头：“师父已经把《无上秘要》送给我了。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是看不见里面的内容的——我愿意给你看，就是愿意教你哦~” “那就拜托你了。” 林曜温柔的用下巴蹭了蹭汐宫奏的额头：“谢谢你。” “嘿嘿嘿~” 女孩儿的笑容甜甜软软。 ———— 此刻才刚刚七点，时间倒是还早，林曜本以为贪玩的少女会想先玩一会儿游戏机，没想到汐宫奏倒是很主动的提出了先给他上个第一节课，也就是了解一下这些典籍。 三篇典籍中，神霄五雷正法是道家诸多的玄修法术中威力最大的道法——“故雷乃天之号令，其权最大，三界九地一切皆属雷可总摄”——得其法者，可以驱雷役电，祷雨祈晴，治祟降魔，禳蝗荡疬，炼度幽魂。 指玄篇是结金丹、修元婴，直指大道的功法，修到最深处能炼虚合道羽化登仙——但指玄篇中没有什么御敌的法门，只有一个金光咒。这金光咒名字听起来俗气了些，但却是实打实的道家八大神咒之一，破敌护身无所不能。 林曜心下了然，用地球的武侠小说来打比方的话，指玄篇就是易〇经、金光咒则是乾坤大〇移，神霄五雷正法则是九〇真经——可惜现在神霄五雷正法修习不了。 不能修习的原因是这一篇典籍被汐宫奏的师父下了禁制，必须要完成她交代的那个任务才能解开。 “当上学生会长和成为打架之王、这两件事跟修仙有什么关系？” “师父说这个叫磨练心性——历经万般……万般……” 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樱唇，汐宫奏满脸的呆萌。 你这心性还需要磨炼？ “历经万般红尘劫，犹如冷风轻抚面？”林曜开口接道。 “对，就是这个。” 女孩儿捶了一下掌心，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曜君都学会抢答了，你这徒弟我果然没有收错。” “……收徒？” 林曜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 “是啊。师父说过，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难道曜君不愿意认我当师父吗？你都说了拜托我了。” 少女嘟起了嘴：“不可以任性哦” “这样的话你在答应教我的时候就应该说啊。” “你又没问我。” 汐宫奏理直气壮。 这可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林曜完全没想到汐宫奏会提起这一茬儿。 女孩儿脱掉拖鞋爬上沙发，修长的玉腿笔直的跪在沙发坐垫上，直起了腰摸了摸林曜的头顶。 “快叫师父哦~” “……师父。” 林曜无奈的答应了一声。 叫就叫吧，谁让我宠你呢。 “好乖好乖~” 达到了目的的少女终于心满意足，坐下来继续说起了正事。 “不过其实《指玄篇》我修习的很差、进度特别慢，我擅长的是《紫微斗数》——可惜曜君好像没有这个天赋。” 《紫微斗数》是一门卜算命理之法，相传是道教赫赫有名的仙人扶摇子陈抟所创，源于《周易》，能晓阴阳通变化，识天时地利、知人事出入，避死延生万物皆明。 这门术法极端的看天赋，像林曜在观看的时候就头昏脑涨，根本没法学——这倒是没什么可惜的，只是算命的话直接问汐宫奏也一样的。 “师父说我天生玲珑剔透，是修习《紫微斗数》的天才~” 女孩儿得意的双手叉腰。 而她先前所说的白光，即判断好人坏人的方法，也就是紫微斗数。 按汐宫奏的说法，她目前掌握的紫微斗数的能力是算祸福吉凶，知人事出入——也就是测算一件事情大致是好还是坏，以及看透某个人的根底。 算祸福吉凶不必多说，她每次去殴打……挑战学校里的混混之前都会给自己卜上一卦，以确保此行是否安全，而来找林曜之前她算出的结果是大吉。 至于算人的根底，其中自然有复杂的命理知识，只是比起那些佶屈聱牙的术语，心思单纯的汐宫奏更喜欢用直观的颜色来表达。 譬如将白光清浊亮暗寓意为良善凶恶。 “曜君身上的光芒又亮又温暖，只是待在你身边就很开心~” 坏了，我成好人了。 林曜虽然不喜欢欺男霸女那种没节操的事情，但到底坏事也没少做——也许是重生之后直接清空了善恶值？ “而且还不只是这样哦。” 汐宫奏直视着林曜，深邃幽静的蓝色瞳孔中恍惚间显现出了浅淡的金色痕迹，那似乎是无数密密麻麻快速旋转着的篆字。 “曜君身上还有其他的光芒。” “还有什么？” “代表命带桃花的粉色，看起来会有好几个女朋友。” 女孩儿摇晃着脑袋，毫不在意的说着。 毕竟瀛洲省其实是一夫多妻制。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我都不用算，照照镜子都知道了——林曜暗自想着。 “还有呢？” “还有能当皇帝的金色。” 第十八章 “……你刚刚说，能当什么？” “能当皇帝啊——在毛熊就是皇帝，在不列颠就是国王，在瀛洲省就是圣天子。” 汐宫奏完全没当回事。 “有金色的人多吗？” “很少见的，百年一遇呢。” 林曜按了按晴明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来命数这东西玄之又玄，又并非一定会成为事实，只不过是发生的概率比较大…… “如果曜君不隐居深山或者中道崩殂的话，成为圣天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女孩儿的话语简单直接。 “也不一定，圣天子世袭罔替，而且只有女人能继承……” 林曜自己骗自己。 历史这种基本只靠记忆的科目是汐宫奏那一百四十八分的主力军。少女总算找到了可以教育林曜的机会，得意的说着：“曜君难道连陈胜吴广都不知道吗？初中都有教的哦。” 这种时候还是用刘秀朱元璋来打比方比较好吧。 林曜已经开始按太阳穴轮刮眼眶了。 倒不是因为震惊之类的，毕竟自己都已经是神了，当个皇帝也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他没这个兴趣爱好啊。国事缠身日理万机的皇帝，真的有娇妻美妾良田千顷的富家翁过的开心么？ 更重要的是，这个金色也意味着危险。 汐宫奏说了，这个世界上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并非是一个两个，那常理而言必定有一部分人在为华族与皇族服务，如此一来自己的处境就很糟糕了——毕竟他还不知道那些人的能力达到了什么程度，会不会有能够弑神的人。 “有办法遮掩这个吗？” “有哦。” 汐宫奏把脖子上的玉牌拿了下来，给林曜戴上。 “这样子就谁也看不到了~” 林曜愣了一下，微微苦笑。 尽管这个玉牌是由林曜创造的，可少女并不知道，对她来说这就是如亲人一般的师父送给她的重要的礼物。 再怎么道德稀缺，林曜在许多事情上依然都有自己的坚持。他一直都奉行着的原则就是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这样子的话，情感上他亏欠汐宫奏的可就太多了。 “这毕竟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啊。” 林曜揉了揉她的脑袋，准备将玉牌摘下来——身旁的少女直接按住了他的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曜君刚刚有在皱着眉哦，所以这个对曜君很重要吧？” 女孩儿晃了晃脑袋，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认真的看着林曜。 “只要曜君一直都待在我的身边不就好了么。 她没有停顿、更没有多想、就好像被帮助时会说谢谢那样的，一如往常的说着。 单纯的少女不会有那么多的对未来的想象和期许，“一直”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就像个形容词，她从来不会考虑一直是多久、将来会怎样，至少在此刻，这样的一个近似于愿望的词汇真实又纯粹。 汐宫奏的话语只是短短的一句，像是小荷才露的尖尖角，下面有着一池透明澄澈的温柔在荡漾。 “你想走我也会把你拴在身边。” 林曜抬起了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他很愿意对值得温柔以待的人付出等同的情感。 老实说，这样的感情很难被称之为爱情，两人的相识只有这短短的一周。 也许是因为直到现在、汐宫奏都没有习惯师父离开后的生活。没人可以信任、没人可以交流、没人帮助自己，恐惧、孤独和无助让单纯的少女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痛苦的分别。 汐宫奏对林曜的信任和依赖是难以言喻的。 有时候，信任的建立比感情的培养还要困难。 “我可是很能吃的哦。” “i'm rich。” 林曜满脸都是蝙蝠侠一般的淡定。 “那我想吃宵夜！我要吃和牛！” ———— 修炼的事情又不急于这一个晚上，明天再开始也不迟。林曜先是按照女孩儿的要求打电话点起了菜。 汐宫奏果然很能吃，两三个小时前才吃过晚餐，这就又点了一桌子的美食、并且吃的一干二净。 “你就不怕变胖吗？” 林曜一边收拾着餐桌碗筷，一边问到。 虽然估计她那贫瘠的生活常识中应该不存在身材管理这一项。 “不会变胖的，营养可以储存在驼峰里。” 女孩儿信心满满的用手托了托浑圆挺拔的胸部。 “……你管这东西叫驼峰？” “咦？难道胸部没有驼峰的功能吗？明明样子都很像。” 汐宫奏的生物成绩只有十三分。 不过哪怕林曜的生物试卷几乎拿了满分，这个问题依然问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他还真是不知道。 林曜干脆直接转移了话题。 “那你觉得动物园里骑骆驼的那些人都在干什么？” “不可以耍流氓哦！” 女孩儿又嘟起了嘴。 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联想能力挺强的嘛，你这个小涩女。 收拾好了餐桌，又将碗筷放进洗碗机，清理结束之后林曜来到了客厅。 他先是给少女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拿出了梳子帮她梳理着稍显凌乱的长发。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诶……可是我都还没有来得及玩游戏。” 女孩儿扭过头来，恋恋不舍的望着超大的电视和最新款的ps13游戏机。 “要不明天再来玩？” “你之前都说了可以让我玩，我现在就想玩。” 女孩儿撒着娇。 “好好好，那就玩吧。” 林曜打开了游戏机，找了一款双人游戏，两人拿着手柄，躺在比床还要的大的沙发上依偎在了一起。 少女并非是毫无男女之防，要不然也不会说出“不许耍流氓”之类的话，但她好像非常喜欢和林曜这样耳鬓厮磨的亲密接触。 没多久，汐宫奏干脆就直接躺在了林曜的怀中，像是情侣一样的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林曜抬起了胳膊，双臂环住了女孩儿纤细柔软的腰肢，拿着游戏手柄的双手直接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屏幕中的游戏很不顺利，汐宫奏操作的人物总是一死再死，少女懊恼的摇了摇头。 她正枕在林曜的脖颈之间，间或的动作就让柔顺的银灰色长发在林曜的肌肤上磨蹭着。 细密的发丝带来了细微酥麻的痒，林曜低下了头，把鼻子埋在好看的长发中，轻轻嗅了嗅——护发素的淡淡香气混杂着莫名的少女体香一起沁上了他的心头。 女孩儿摇了摇头，清冽的笑声好听极了：“不要乱动嘛，好痒哦。” “你准备玩到几点？” 林曜问到——当然、不回去他也不介意。 “呜……还要回家，好气哦……” 女孩儿瞬间沮丧了起来，不过显然也没准备留宿在这儿。 再怎么亲密、也还不至于这就孤男寡女的在刚认识的男生家里过夜。 汐宫奏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就等到下一个存档点……再过五关？” 林曜：“四关。” 汐宫奏：“三关。” “好，成交。” 林曜干脆的答应。 “……诶？” 女孩儿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大坏蛋！你这是欺师灭祖！” 第十九章 流浪猫 其实林曜也没想到汐宫奏能说出个“三关”来，他都还没开始挖坑，少女就已经往里面跳了。 要不是怀中的女孩儿香香软软，林曜还以为自己抱着的是派大星。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是你自己给自己……” “就是你在算计我！不听不听，大坏蛋念经！” 女孩儿噜噜噜的摇着脑袋，然后抬起手来捂住了耳朵——失去了指令的游戏角色挨了boss一发大招，血条瞬间见了底。 “啊呜！” 汐宫奏赶忙重新握住手柄想要垂死挣扎，可惜为时已晚，她那半边的屏幕又变成了黑白色。 “呜……我没有命了……” 可怜的少女难过的像是考机动车驾驶证考了四次还没过。 “你早就没有命了，你刚刚用的复活机会都是我的。” 林曜开口吐槽。 “住口！你竟然敢忤逆为师！”女孩儿开始了耍赖：“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刚刚是派大星，现在又变成胖虎了。 “好啦好啦，不闹了，专心打游戏吧，现在都快十点了，可别到了十一点都过不了三关。” “哼！十点半就过给你看！” 然后这三关就一直玩到了凌晨四点。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又死了！” 眼睛中已经出现了淡淡的血丝的少女气急败坏、无能狂怒的捶打着游戏手柄。 理论上来说、身怀异术的少女拥有着远超普通人的反应能力，玩游戏的水平绝对不会差。可惜在玩的这款游戏难度相当之高，并且游戏中有不少地方都需要背版（记忆敌方攻击及陷阱的类型、位置和躲避方法），并不是单纯靠反应就能过关的。 汐宫奏又是典型的大狗熊偷庄稼、记吃不记打。 林曜没有去指导女孩子过关方法。“好为人师”从来都是一个人际交往中的大忌，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被同辈的人批评教育、男女之间更是如此——虽说汐宫奏的脾气很好，可她又菜又爱玩，倔强的很，绝口不提需要林曜的帮助。 再加上，林曜本来就乐见如此。 这游戏他早就已经通关过了，这几个小时的游戏时间其实他一直都在摸鱼划水，根本没用心玩——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怀中的少女的身上。 汐宫奏身上的针织衫早就因为先前的动作而变得皱巴巴的，小腹位置的衣服亦是被无意中往上扯了不少，露出了雪腻白嫩的肌肤。 林曜的双手一直都放在女孩儿光滑平坦的小肚子上，感受着那令人愉悦的绵软。 这种感觉就像是捡到了一只听话又粘人的可爱猫咪，刚带回家第一天小猫咪就安心的在主人身上仰面朝天睡得四仰八叉，可以随意的摸它的肚子一样。 别说几个小时，玩一天他都玩不够。 尽管林曜早已经体会过了酒池肉林是什么样的感觉，和漂亮女人为爱鼓掌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可强烈又单调的感官刺激带给他的感觉、却根本不如此时此刻平淡简单的温存。 你能在宠物店中见到各种各样的、聪明又好看的名贵品种宠物猫狗，但那儿一定没有任何一只能够比得上你家里的那个、会在门口等你回家的田园血统的小可爱。 “要不要换一款游戏？再来几次天就要亮了。” 林曜善意的提醒。 “不要！” 汐宫奏一边气恼的大声拒绝，一边啪啪啪的继续蹂躏着手中的手柄。 “我今天一定要……” 咔吧一声，历经磨难的手柄终于承受不住武艺高强的少女的蹂躏，摇杆直接断成了两截。 “啊……” 女孩儿愣了一下，然后眼泪汪汪的抬起了头。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 你也没钱啊？你能赔……陪我什么？ “没关系，一定就是因为手柄质量太差，所以你才一直过不去这一关的。” 林曜夸张的安慰道。 “……你还嘲讽我！” 汐宫奏又是气恼又是难过，一扭腰从林曜怀里离开，躺到了一边、扭过头不去看他。 “哼！” 女孩儿一边貌似生气的哼了一声，一边偷偷的用余光瞄了一眼林曜。 林曜这才想起来，一两个小时之前少女就用“手柄质量不好”作为理由，推卸着自己一直死所以过不了关的责任，并且和他交换了手柄。 当时自己好像完全沉浸在少女的小肚子的绵软之中。 “好好好，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曜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揽住女孩儿的纤腰。 伸过去第一下、被推开； 第二下、又被推开； 第三下、林曜故意稍等了一会儿才伸过去。 果然，刚碰到她的腰肢，汐宫奏就转过身来，直接将林曜的胳膊搂进怀里，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不许嘲笑我嘛。” 少女的脸颊气鼓鼓的，委委屈屈的说着。 这也太好哄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 林曜抬起了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他突然想起了弃猫效应。 ——被丢弃过的猫咪再被捡回来后会表现得特别乖，因为担心再次被丢弃—— 对于心思过于单纯的少女来说，这样身边所有的人都光芒暗淡、无法信任的世界，恐怕就和突然被丢弃的小猫咪面前的那个陌生、黑暗、而又危险的小巷一样吧。 尽管就像是猫咪有着任何城市动物都无法比拟的敏捷身手，汐宫奏也有着碾压普通人的超自然能力——可迷茫、孤独、和无助是无法避免的。 流浪的猫咪再怎么努力，也没法逃过疾病和寒冬。 “天都快亮了，要不要睡一会儿？” “嗯，有点困了。” 一旦停下了游戏，从来都谨遵着师父的教诲早睡早起的少女立刻感受到了浓烈袭来的困意。 女孩儿打了个哈欠，抱着林曜的手臂，调整了一下姿势，直接闭上了双眼。 “那晚安哦。” 怀中的汐宫奏像是猫咪一样蜷缩起了身子。 这样的睡姿正是缺少安全感造成的后遗症。 林曜轻轻抚摸着她银灰色的长发。 【对我来说，你无非是只猫咪，和其他成千上万只猫咪没有什么不同。但如果你选择了信任我、待在我的身边，那我们就会彼此需要。我对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你对我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 “晚安。” 林曜轻声说着。 第二十章 搞个大新闻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一口气玩到凌晨四点多的两人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才醒。 睁开眼的林曜发现身边的女孩儿像是树袋熊一样的紧紧的抱着他，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脑袋枕在他的肩头，匀称颀长的玉腿也微微蜷曲着压在他的肚子上。 怪不得他昨晚做了个像狂蟒之灾一样的噩梦。 林曜没有急着喊她起床，而是拿起了手机先打了个电话订了餐，一直等到送餐员按响了门铃，他才推开女孩儿的胳膊和腿，起身拾掇着房间，又为少女准备了一份新的洗漱用具。 “起床了！吃早餐了！” 林曜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汐宫奏的屁股上。 少女的身体猛的一震，却仍然没醒，长长的睫毛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然后困意朦胧的坐起了身子，困乏的打了个哈欠。 “呜呣~~~早上好~” 女孩儿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先去洗漱，然后吃早餐。” “好耶~吃早餐~” 汐宫奏软绵绵的欢呼了一声，听到了吃早餐的少女终于行动起来，嘿咻一声跳下了沙发，穿上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向了洗手间。 真的像照顾小孩子一样。 “昨晚睡得舒服么？” “嗯！比以前睡觉还要舒服哦，晚上一次都没醒呢。” 女孩儿好像完全不觉得昨晚两人的抵足而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要不要以后都睡在我这儿？” “不行哦，师父说了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可以在外面过夜。” “那你昨晚……” “昨晚就是特殊情况！” 女孩儿义正词严。 这个特殊情况的定义真是比白头鹰的人权道德标准还要灵活。 ———— 早餐、或者说午餐之后，林曜终于开始了第一次修炼。 其实他会去修炼，有一部分原因是前世曾经看过的一部名为《凉宫〇日的忧郁》的岛国动画。动画主要讲述的女主角也是一位神，并且那位才是真正没有任何限制、脑袋里想的任何事情都能变成现实的无所不能的神明。 但女主角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是神明，平日里只是一位精力旺盛的普通高中少女。理论上，远远的从她背后一枪爆头就能杀了她。 当然，那部动画本质上是一部校园恋爱轻喜剧，所以设定了世界是因女主角而存在，女主绝对不能死去——但林曜可不能确定，蓝星是不是因自己而存在。 更何况自己的能力还有那么多的副作用和不确定因素。 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而肉身无比孱弱……想都不用想，一定会有维稳派主张把自己杀掉防止意外。 至少在自己找到办法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使用能力前，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修炼之前，少女开口叮嘱：“师父说，只有未时（一点到三点）才可以进行修炼。”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瀛洲省灵气凋敝邪祟众多，只有午时的阳光照耀世间之后，才能抹去后顾之忧。” 也不知道应该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那你平时的修炼都是在学校里了？” “是啊。”汐宫奏点了点头：“只要能够平心静气心神入定，哪怕躺在床上也可以修炼的。” 然后林曜就真的用了葛优躺的姿势来修炼道法。 初次修炼的过程比林曜想象的还要简单，汐宫奏稍微指导了几句，他就进入了天人交感的气机循环之中，再睁开眼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三点。 根据汐宫奏的说法，他已经筑基成功、进入了炼精化气的入门阶段。 难不成我其实是个平平无奇的修炼小天才？ 林曜中指、无名指相交，其余六指合对伸直，食指、小指向上，大拇指向下，双手一结金光印：“天地玄宗、万炁（qi、四声）本根。” 淡淡的金光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曜君好厉害啊！我可是花了三周才修到这一步的呢！” 我还真是！ 林曜更是稍稍放心一些。金光咒的光芒普通人自然是看不见，并且这门咒术修到深处气随心动可自行护身，是一等一的保命手段、杀伤力也不算弱。 老实说，这种感觉可比氪金手游抽到ssr爽多了……可惜一天只有两小时。 简直了，这是防沉迷系统吧？ 林曜还没从修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身边的少女已经打开了电视和游戏机，兴冲冲的将手柄塞到了他的手中。 “要劳逸结合哦，既然曜君进度这么快，那就奖励你陪我打游戏……快点按确认呀，冲冲冲！” 林曜揽住了她细嫩柔软的腰肢，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女孩儿顺从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直玩到了晚上六点，两人吃完晚饭又开始了游戏。 “今晚要回去吗？” “要哦！今晚肯定要了！” “那玩几关？” “我已经掌握了这款游戏的玩法了。”刚刚击败boss的少女得意洋洋：“今天一定能回家，所以还是五关。” “六关？” “七关……诶？” 这次的确是上了林曜的当。不过真的打完五关之后，恋恋不舍的少女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师父要给徒弟做个表率”为借口，接着玩了下去。 然后就又玩到了凌晨四点。 “要回家吗？” 困得睁不开眼的少女直接抬起手来捏住了林曜的嘴，把脸埋在了他的怀中。 ———— “今天必须要回家了！绝对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第二天，也就是周日，又是十二点才起床的少女不高兴的拍打着一旁的枕头。 这次林曜倒是没有再试图阻拦，毕竟家中没有女性的生活用品，而且明天就要上课了，她还要回家换衣服之类的。 “好啊，那我送你回家吧。” 林曜一口答应下来，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坐上了出租车。 汐宫奏的家住的不算远，是一处还算不错的高级公寓，虽然跟林曜的豪宅没法比，但也比一般人家好上一些。 两人下了车，站在了楼栋门前。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林曜勾起了食指，轻轻挠了挠女孩儿柔嫩的掌心。 一路上被林曜牵着手都毫不在意的少女、此时却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的害羞：“可是，我家里有点乱……” “那正好，我可擅长收拾房间了。” 论口才，自然是十个汐宫奏都说不过林曜，面色羞红的少女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这才磨磨蹭蹭的带他上了楼。 眼前的屋子大约八九十平米，两居室，倒也算得上宽敞。房间里其实很是干净，窗明几净，看得出来爱干净的少女平时有在认真的打扫卫生。 可惜的是，自理能力极差的少女把家里整的相当的乱，很多东西都放得杂乱无序。 “不许嘲笑我哦……” 女孩儿双颊绯红，忸忸怩怩的说着。 林曜在意的倒不是这个。 “这是你和你师父居住的地方么？” “不是哦，这是师父临行前给我重新买的房子，她说我总要学会习惯没有她在的生活、所以就把原来我俩住的房子卖掉了。” 提起了自家师父，少女的脸色微微有些黯然。 这样倒也好。 林曜先是花了很长时间，帮女孩儿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整个屋子显得豁然开朗起来——然后才向女孩儿告别、准备离开。 “那明天见了？” 明天周一，去了学校自然能见到。 “嗯，明天见……” 女孩儿咬着嘴唇，露出了肉眼可见的不舍。 林曜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 出门、下楼、走到小区门口，他找了一处咖啡厅坐了下来，然后极有耐心的等待着。 三四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六七点钟晚餐的时间——不出意外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汐宫奏的号码。 “……曜君……” 女孩儿的声音委屈又低落。 “我不想吃泡面……” “那你稍等我一下哦。” 林曜温声说着，重又走到了她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女孩儿打开门来，先是满脸的惊喜，然后又变成了不好意思的羞涩，纤细的指尖捏着衣角、局促的揉来揉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吧，收拾一下东西，去我家吃吧。” “好……诶？还要收拾东西么？要收拾什么？” “洗发露那些东西就不用带了，我可以直接去买，就带上衣服、证件……反正就是所有的重要的东西咯。” 林曜促狭一笑。 “你该不会还想回来吧？” 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房子不是拥有与师父的回忆的场所，不会有感情；感受到了和林曜待在一起的幸福，突然回到了家中的落寞；再加上房间被林曜整理过后的陌生感带来的不适——林曜早就算到了，汐宫奏会打这个电话回来。 怎么可能是因为泡面呢？只不过是难以抑制的孤独罢了。 单纯的少女怎么会是藏得住心事的人呢。 “对了，还有泳衣，你不是说要玩橡皮鸭子……算了，这个也可以之后买。” 女孩儿低着头，磨磨蹭蹭的跟在帮她打包着行李的林曜身后。 “可是，师父说了，不能在外过夜……” “明天我就把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林曜露齿一笑：“我家就是你家，不就不算在外过夜了？” 于是，汐宫奏顺利成章的住进了他的家中。 ———— 周一一早，此花高中门口。 林曜和汐宫奏手牵着手，从车上下来，走进了校园。 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二十一章 眼睛干不干 “喂，你听说了吗？那位女战神被人泡到手了。” “听说了，是那个甜心假面对吧——对了，我听他的头号马仔山本说，他最讨厌别人叫他甜心假面，所以现在大家都叫他godfather。” “只能说不愧是godfather，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 “确实，这才刚刚开学一个月啊！何况还是那样的地狱级赛道，ae86也没他这么快吧！” “ae86？我看他是五菱宏光！” “果然想泡妞，不仅要拳头硬，还要长得好看——可恶，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啊。” “想开点朋友，其实你的样貌也不算差的。” “唉、一般般，兄弟你也不错的。” “那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 一整个早晨，除了趁乱表白的，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着林曜和汐宫奏。 并且最受关注的点甚至还不是林曜——汐宫奏的名气可比林曜的要大得多，毕竟又漂亮又能打的女生实在太稀有了，打她主意的人多得很，但无一例外都被她踢断了肋骨。 没人会想到，此花高中唯一的一朵高岭之花这么快就被人摘走了。 所以林曜除了七武海候选人的身份之外，还成了大家公认的情圣——之所以称呼他为godfather，就是因为大家都想向他学习他那令人咋舌的情感建立技术。 对此，汐宫奏和林曜两人是都完全无所谓。 林曜自是不用多说——汐宫奏一旦到了学校，立刻恢复到了之前那种难以接近的高冷状态，继续着不说话装高手的习惯。 女孩儿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仍旧是那副优等生的模样，脊背挺得笔直、仪态完美的坐在椅子上、偶尔的言行举止端庄的不像是此花的学生，面容上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偶尔有人想要上前搭话、不论男女、只是被她那冷若冰霜的轻蔑眼神微微一扫，便失了勇气。 某种意义上来说，少女的师父对她的培养其实相当成功。 反正无论如何，没人能想得到汐宫奏在林曜面前会是那副可爱的姿态……除了老师、也没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八门课考了一百四十八分的笨蛋。 当然，这样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汐宫奏也没怎么跟林曜言谈交流——因为这个，来学校之前女孩儿还特意向他道了个歉。 林曜当然不介意，倒不如说这种感觉意外的不错。 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消遣方式。 ———— “混得不错嘛山本，都成我的头号马仔了。” 林曜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的大光头。 “这、这个，都是他们瞎传的。”山本尴尬的陪着笑脸。 “除了这个以外，最近还有什么关于我的传言么？” “啊、有的……讨论的比较多的有两件。” “先说重要的。” “听说有几个高二高三的憨憨，觉得你风头太盛、而且很有可能是言过其实，想要和你较量一下。”山本邀功似的说道。 毕竟林曜为人所知的出手也就是打隔壁班的山本那一次，数据上缺乏说服力。 “都是些什么人？” “有几个是纯粹的憨憨，也有一两个名气很大特别能打、同样也是今年王下七武海热门人选的高年级学生。” “啧，真是麻烦。” 林曜皱了皱眉头，他先前之所以进学校第一件事是立威，就是因为怕麻烦。天天都有苍蝇在耳边飞，烦都烦死了。 现在是上午第二节课，时间上倒也充裕——林曜略一思忖，心下有了主意。 “那几个人是谁，在哪个班，你都知道吧？” “知道的。”山本点了点头。 “除了他们以外，学校里还有多少名气很大的、比较能打、是七武海预备役的人？” 山本稍微盘算了一下：“还有……七八个吧。” “这些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在哪个班，你都知道么？” “啊，知道……怎么了吗？” 山本莫名其妙，问先前的人倒是能理解，问这个是想要干什么？ 林曜没去管他，而是悠哉的举起了手。 “老师，我身体不舒服，要去保健室。” 台上的数学老师看着精气神比自己还好的林曜，忙不迭的点点头，满脸的笑容：“没事，快去吧，想待多久都行。” 林曜站起了身，拍了拍光头的肩膀，径直的走出了教室。 “……老师，我肚子不舒服。” 预感到了待会儿一定没什么好事的山本无奈的只得举起手，脸上都快皱成了苦瓜。 “我想去洗手间。” “这个月餐饮补助扣除一千日元。”数学老师面无表情。 山本的脸色更差了。 ———— 此花高中的楼栋设计和别的学校不同，教室内的地面都是软木地板，课桌墙壁也都做了防磕碰处理。并且高一都在高楼层、高三都在低楼层，这么设计的原因是自然是以安全为重，防止身体协调能力不太好的此花的学生们一不小心摔倒了。 一楼最里侧的班级是高三四班，班里的老大是岩桥，去年就是王下七武海之一。 “我岩桥能做到七武海，全凭三样东西，够狠、讲义气、兄弟多。” 满脸横肉、壮的像一堵墙一样的岩桥凶神恶煞的挥舞着手中的木刀，向身旁的马仔们吹嘘着前几天的战绩。 “那一次、高二的二十多个人一起挑战我，要和我车轮战，我硬是一场都没输，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都没眨过一下……” 整个班都安静的听着他吹牛，连台上的老师都没有说话，所有人都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没人敢打扰他的雅兴。 当然，更没有人敢问他眼睛干不干。 啪啪啪。 就在他讲的正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时候，班级的后门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岩桥一声怒吼。 包括老师在内的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敲门的人完蛋了。 门被慢悠悠的推开，首先进来的是一个哭丧着脸的光头，一进教室就手扶着门站在靠墙的角落里。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秀气又俊俏、容貌极为好看的高一的学生。 “是godfather！” 一瞬之间底下就有人认了出来，这是林曜。 “就是那个高一的、泡上了同班级的女战神的那个？” “对啊，听说他的剑道也厉害的狠，一个打十几个跟吃小饼干似的。” “这是来砸丨场丨子的？” “胆子也太大了吧。” 底下一片的窃窃私语，绝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的看戏心态。 “抱歉，老师。”林曜毫不在意已经从座位上站起了身的岩桥，只是看向了台上的老师，向他点了点头：“我找你们班的岩桥同学有点事情。” 老师看向别处，一言不发。 “你******，找死是吧！” 本来被打扰了吹牛丨逼的岩桥就很是不爽，再加上此时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单薄的高一新生居然敢这样的无视他。 脑子稍微好点的人都不会来读代表着此后的人生几乎毫无希望的此花高中，这个学校绝大多数人都是纯粹的一根筋的憨憨。 “比赛开始。”旁边的一个狗腿子火上浇油的大喊了一声。 火冒三丈的岩桥抄起了竹剑，像野猪一样朝着林曜冲了过去。 啪！ 响彻整个班级的一剑。 岩桥死猪一般的从教室这一头滚到了那一头。 “这样你的眼睛就肯定不会干了。” 林曜挥了挥手中的扫把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请继续上课吧。” 彬彬有礼的少年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教室，山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鸦雀无声的教室里还能听到走廊上两人的对话。 “下一个是谁？” “高三七班的山口……” 第二十二章 狂热 山本蛋疼的在前面带着路，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身体的中后偏下部被捅进了一根烧火棍一样——如果先前他知道林曜想要做什么，就算是拼着被一耳光抽飞出去，他也不愿意跟着出来。 谁能想到，自己仅仅是说了一句有人想对他不利，林曜居然就直接展开了一场十字军东征。 ——管他到底能不能打、对自己有没有敌意，直接把所有的狠角色全部碾过去—— 这也太疯狂了。 此时消息灵通的人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走廊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惊叹、崇拜、不可置信，各种各样的目光汇聚在了林曜的身上，当然也将山本笼罩在其中。 对山本来说，这是一场机遇，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林曜的头号马仔，林曜还在，他就是宰相门前的七品官； 但这同样也是个危机，万一林曜哪天走了，他可就不仅仅像是去年那样被打断一条腿，大概率三条腿都保不住。 至于林曜的十字军东征失败……他已经把有名有姓的都挑战了个遍，就剩一个人了。 所以除了害怕之外，山本也有激动，毕竟自己马上就要见证历史了。 从今天起，只要林曜还在此花，此花就不会再有七武海的称号，更不会有什么四皇和三大将。 只有林曜一个天龙人。 —— 林曜当然不知道身旁的山本的想法居然这么中二，这对他来说只是个一时兴起的念头。 当年他还没功成名就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奇袭闪电战，下午和商业对手谈判没谈拢，晚上就带着心腹冲进对方总部、和对方讨论一下饺子馅怎么剁。 现在的做法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快最省事的。 他一点也不担心被这些人报复之类的——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做到，以瀛洲省人的性格，他们只有可能把自己当爹。 地球上的那个可是被种了蘑菇蛋都还能毫不在意的认爸爸，更何况更加堕落的蓝星呢。 林曜毫无心理负担的推开了门——最后的这个田中看起来倒像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已经想到了团结就是力量这一道理，身边围着许多前来报团取暖的亲朋好友。甚至还有刚刚才输的一败涂地，但不服气，以为自己是被偷袭了才没赢的憨憨们。 比如左脸肿的像俄罗斯大列巴一样的岩桥。 “国有国法、校有校规，本届的高一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和藤田武一样脑子不太好的岩桥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的。 “林曜，送你一句格言，年轻人不能太气盛。” 田中阴狠的说着——不过很显然是色厉内荏，林曜眼瞧着他腿肚子都在抖。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差点笑场的林曜努力的憋住了笑，难得的接了一句。 “******，你为什么只回田中的话、不回我的话，你是瞧不起我吗？” 岩桥又跳了出来。 “不不不、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林曜顿了顿，想象了一下断水流大师兄的表情：“——在我眼里、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你是真的******” 果然，岩桥又是第一个冲上来的。 啪的一声，林曜这次反手的一剑，让岩桥两边脸对称了起来。 “愣着干什么，快点喊比赛开始啊。”林曜无谓的晃着手中的扫把棍。 “诸君、面对这样的恶霸，请忘掉武士道精神吧，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田中振臂高呼。 话刚说完、田中就趁周围的人都没在注意，一矮身从后方挤了出去，想要从人群中间溜走。 以这句话为开端，拿着竹刀一拥而上的人群仿佛浪潮一般向林曜扑了过来。 林曜轻吸了一口气，膝盖微弯，轻盈的跃了起来，右脚仿佛箭矢一般划过了一道凌厉的弧线。 浪潮撞上了岿然不动的岩壁，四散成了破碎的水花倒向了四周。 林曜走上前去，紧接着是例行公事的一人一记扫把棍，连绵不绝的啪啪啪的清脆的声响仿佛点燃了一串鞭炮。 田中连后门的门把手都没摸到，就脸上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空气安静的像是凝固了的混凝土。 林曜摇了摇头——对他来说，揍这群人真的是毫无成就感。 他刚想离开，突然之间，围在周围的人群中莫名其妙的响起了“godfather！godfather！”的欢呼声。 “godfather！godfather！” 声音越来越响，不多时就变成了所有人的狂欢。围观的每个人都狂热的举起手，高呼着林曜的外号，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虔诚的教徒。 在他们那种谁的剑道高明谁就是爹的世界观里，一人碾压了此花所有强者的林曜毫无疑问就是神明。 林曜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 本来其实就是单纯的黑吃黑，可看眼前的景象，他仿佛成了什么惩奸除恶的大英雄。 但他其实并不惊讶。 某种意义上，这样的场面他也见过——眼前的这些憨憨和前世的那些狂热的明星饭圈粉丝也没有区别，只不过饭圈粉丝崇拜的是别的一些东西，他们崇拜的是纯粹的武力。 甚至可以说，那些追星族们比此花的憨憨还要更加疯狂，毕竟他们因为这种崇拜可以忽略任何客观问题，完全脱离实际生活——憨憨们反而不一定能做到这种地步。 话说回来，眼下这个状况，想离开就有些困难了。 林曜再一次拍了拍山本的肩膀。 “这、这，我也没有办法啊……要不老大你发表一番讲话？”光头哭丧着脸。 林曜一巴掌拍在他的光头上。 “那能怎么办啊？”光头山本欲哭无泪。 “你还记得，整个此花第一个被我揍的人么？”林曜提醒道。 山本一点就透。 面对林曜的淫威，山本绝望的走到了人群中间，闭上了双眼，微微颤抖着张开了双臂。 “请大家全部将目光看向我……”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我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都满怀崇敬的等待着godfather的头号马仔的训话。 “我喜欢收银。” …… 趁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间，林曜偷偷的从后门离开。 ———— 林曜悠闲的坐着玩着手机，其他人尽管也知道林曜完成了什么样的丰功伟业，但大家都了解他讨厌被打扰的性格，所以没人敢去对他说什么。 直到上午，山本才回来。 看他的精神状态倒也还好，还没到完全崩溃的地步。 “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山本空虚的笑了笑：“现在大家都叫我枪王。” 话刚说完，山本就像交代完遗言一样的往桌子上一瘫。 “别躺平了，我还有话要问你。” 山本就像是即将被扣工资的社畜一样立即坐正。 第二十三章 正房大太太 “现在此花高中是什么情况？”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此花被林曜踏平了的消息传遍整个校园的了。 山本知道他的潜台词，迅速的拿出手机开始了调查，一边询问着其他年级的朋友一边调查着网上的讨论风向。 被打断了腿的光头痛定思痛，在医院那一年看了不少书，脑子比一般的此花高中的学生强上不少。 大约十几分钟，山本给出了回答： “从目前口耳相传的舆论情况、和网络社交平台上的反应上来看……至少大部分学生都打心里相信你其实是织田信长再世、不动明王下凡，说他们已经成了你的信徒也不为过。” 没文化真可怕。 “刚刚被我揍了的那些人呢？” “二十多人里面，已经有六七个人给我发了消息，说想要认你当boss、以后唯你马首是瞻。” “你觉得这里面有几个是真心的？” 山本摸了摸光头，想了半天。 “我觉得，以我对那些人的了解，应该没人有那个当卧底的脑子……那一两个有脑子的也没这个胆子。” 只能说不愧是瀛洲省人，慕强几乎是刻在骨子里。 就比如为什么瀛洲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被黄毛戴绿帽的戏码，除了追求冒险和刺激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种慕强心理——目睹着远超自己的强大之人（那方面）夺走了不该属于自己的美好事物，进而产生了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仔细想想，在浩如烟海的此类故事中，给苦主戴绿帽的黄毛各有各的不同，但始终有一个共性从未改变过，那就是某样功能极为强大。 “对了老大，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光头拿着手机问道。 “你看着办吧。”林曜瞥了一眼，没当回事。 “……看着办？” 光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你可以学啊。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没有人生来就是大哥大，王侯将相宁有种……咦，这个好像不太对。” 林曜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 山本现在的一切地位都是因林曜而存在，对他来说无论何种情况、最好的选择都是抱紧林曜的大腿，自然不可能会有二心——这光头其实相当的老实又胆小。 “怎么做随你的便，我只有一点要求，让这些人牢记诚信友善自由平等文明和谐公正……之类的美好品质和优良社会道德，遵守公序良俗。” 山本人都傻了。 “你就这样说，遵守这一条的人，即可进入我的组织，组织的名字就叫……就叫瀛洲和谐友爱互助小组，我是组长兼政委，汐宫奏是副组长，你是一号小队的小队长——啧，又没抽到，这什么破游戏。” 林曜神色郁郁的直接把手机上的氪金抽卡手游卸载掉，然后干脆专心说起了组织构成。 “进入了互助小组的成员、绝对不允许做霸凌敲诈打架斗殴的坏事，发现一次就踢出小组；并且每月要进行月度考核，每人每月都必须要做一件好人好事，用手机记录下来，不可造假；表现突出的可以进行升级，每人入门先是左右护法，做超过五件好人好事即可升任四大天王，十件升任八大金刚，十五件升级为十六人魔，再往上还有三十六天罡，最高等级是七十二地煞……” “那、那个……”山本满脸都是蛋疼菊紧：“这种要求，我觉得在此花高中，应该没人愿意加入的吧？” “那不正好。” 林曜摊了摊手：“你以为我想跟他们扯上关系吗？” 好像很有道理？ 山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认真一想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总而言之放手去做吧，我看好你。” 林曜以示鼓励的拍了拍山本的肩膀：“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一个关于我的传言么？” 就在这时，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了。 “还有一个是关于立花同学——好多人都在猜测，您会不会和立花同学分手。 —— 其实像瀛洲省这样的一夫多妻制，林曜这样只有两个女朋友已经算是比较少的了，但毕竟另一位是汐宫奏——不论男女，实力强大自然就会有特权。 虽然论容貌，立花由衣只比她稍逊一筹，甚至在身材上还略有优势，可容貌在此花从来都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由衣酱，林同学之前没告诉你这件事么？” “由衣酱，那个汐宫奏该不会很不好相处吧？” “由衣你别在意，她们都是在看你的笑话，不像我，我只会心疼由衣你。” 立花由衣笑容依旧，轻描淡写的应对着身边的塑料姐妹花的闲言碎语，她甚至都懒得分辨这些话语到底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 她自己倒没那么担忧，昨晚林曜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让她明天开始每天准备三份午餐——这就说明，至少自己对林曜还有存在的价值。 这就够了，她需要的也只是林曜的名头来庇护自己。 下课铃一响，女孩儿回头望了一眼。果然，旁边的座位已经空了出来，林曜冲自己招了招手。 林曜将桌子拼了一下，汐宫奏也转过身来——不说话归不说话，午餐还是要一起吃的。 三人坐在了一起。 “你好。”汐宫奏仍旧是那副高冷的模样。 “你好，汐宫同学。” 立花由衣毫不介意面前的少女的冷淡，笑容依旧和往日一样轻浮又热情。 在旁人眼中，此时的场面大概就是后来居上的正房大太太对侧室小妾冷眼相对，而小妾则不得不笑脸相迎。 林曜倒是无所谓，他的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呆萌的汐宫奏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此时只不过是习惯性的装高手。 上学之前，他就已经跟女孩儿聊过了这件事。 “诶？那就是说以后可以三个人一起打游戏了？” 少女的笑容可可爱爱，秀丽的眼眸中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立花同学什么时候能住到家里来？我好想三个人一起玩《猫里奥嘉年华》啊。” “三个人住一块儿，晚上怎么睡觉？”林曜开口问道。 家里的空房间当然多的很，不过身边的女孩儿只想跟林曜睡在一起，也只有在他的怀抱中才能睡得安稳。 “可以三个人一起睡，卧室里的房间好大的。” 女孩儿想了想，又补充道。 “但是那样的话，必须要让你躺在中间，我躺在你的左边——我喜欢面朝着右边睡。” 林曜想了想，为了避免少女误会，决定干脆说的直白些。 “一起睡觉的话，可就意味着要一起谈恋爱、结婚、造小孩，干各种各样的事情哦。” 少女鼓起了脸颊：“这个我知道啦！师父有跟我说过，不要当我是笨蛋！” “好好好，对不起，我错了。” 林曜迅速的道歉三连，然后轻轻捏了一下女孩儿的软软的面颊。 “总而言之就是，你不介意我和立花由衣谈恋爱或者ooxx之类的？” “不介意啊。” “那三个人一起……” “不可以瑟瑟哦！”女孩儿双手叉腰。 她倒也没有说不行。 “那把立花由衣换成别人也可以了？” “不行！” 汐宫奏摇了摇头，这次反而给出了明确的拒绝。 “必须要是立花同学那样，身上有白光的好人哦。” 第二十四章 奥斯卡小金人 汐宫奏的判断说到底是来自紫微斗数的卜算，实际上是有使用限制的，以她现在刚刚步入炼气化神的境界，一天使用一次已经是极限了。 那位在林曜看来有些奇怪的天野咲老师、汐宫奏亦是卜算过，寓意善恶的白光亮度只有林曜的三分之一。按汐宫奏的说法、虽然初中的时候亦是在同一所学校，但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交际。 可惜的是少女目前还没有能力通晓过去，推算出别人的具体来历。 至于立花由衣，先前汐宫奏在向林曜挑战的时候，就已经推算过了这位和他甚是亲密的同班同学，得出来的结果是白光大概为林曜的一半左右，比天野咲还要明亮一些。 林曜对立花由衣是好人这个结果并不惊讶。说到底、生活作风和善恶并没有绝对的关系，贪花好色的浪荡子同样也可以是仗剑行侠的侠客。 不过如此之下，他对立花由衣的感观确实比先前好了不少。 毕竟瀛洲省的好人太少了，尽管林曜自己不是个好人，但这也不妨碍他希望身边的好人能多一些。 “在学校里的时候她不太喜欢说话，并不是讨厌你。” 林曜随口解释了一句。 “这样么。” 立花由衣微微有些惊讶，在她看来林曜完全没必要向自己解释这个——不过疑惑也只是一瞬，应变能力极强的少女很快又露出了难辨真假的笑容。 “那可就太好了呢，我可是很崇拜汐宫小姐的。” 汐宫奏在女生中的人气亦是很高，有着为数不少的崇拜者，这样武艺超凡的高岭之花的确有着超越性别的魅力——不过这话出自立花由衣口中，自然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立花由衣站起身来，摆好了便当，餐盒中的饭菜比往常更加丰盛，显然是为了今天下了一番苦工。 汐宫奏夹起了餐盒中的菜品尝了尝，眼前一亮。 面前的家常菜似乎比高档餐厅里的菜式更合她的胃口，女孩儿一言不发，低着头优雅又快速的吃了起来。 “汐宫小姐能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 情商高超的少女不失时机的接了一句。 接下来的时间，立花由衣一如往日的整个人都半搂半抱的依偎在林曜的身上、将香软的身子蹭了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立花由衣也并不敢上来就捋虎须，她一边观察着对面的少女的脸色、一边试探性的抱上来，直到发现汐宫奏好像真的毫不在意，这才开始了攻势。 其实汐宫奏也不是毫不在意——立花由衣刚贴上来，林曜就被汐宫奏轻轻踩了一脚，这一脚倒不是吃醋，而是她也想要抱抱、但却只能装高手的委屈——当然，明面上少女的表情依旧冰凉高冷。 这也不怪我啊。 不过林曜还是从自己的那份午餐里，夹起了女孩儿爱吃的丸子和炸鸡翅，放在了汐宫奏的碗里以示安慰。 少女的委屈立即烟消云散。 “对了，我上次给你的那些钱还够用么？” 午餐快结束的时候，林曜貌似无意的问了一句立花由衣。 “够用的，上次曜君给了我十一万日元呢。” 身边的少女笑靥如花。 “看起来多，现在物价那么高。” 他随口说着，又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叠钞票——汐宫奏在，所以这次他选择放在了女孩儿的大腿上——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话说回来，你怎么没买点新的包包或者首饰之类的。” 林曜面色如常。 立花由衣微不可查的顿了顿，迅速的开口：“因为曜君没有说可以嘛，你给的钱总不能随便乱花呀。” “是么，你倒是真懂事。” 林曜露出了笑容：“对了，我最近欢喜禅神功大成、已经天下无敌百无禁忌了，要不下周周末你来我家，我们一起玩飞行棋，怎么样？” 紧接着他又被汐宫奏狠狠踩了一脚，这一脚的含义是不可以瑟瑟。 “嗯嗯，好呀~” 立花由衣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脸上的笑容仿佛期待已久了一样毫无羞涩，看起来春水盈盈、清纯又妩媚。 “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曜的心里颇为惊讶。 他从听到立花由衣是个好人开始，就有了身边的少女是不是在伪装的想法，方才略一观察，发现了女孩儿身上完全没有增添什么新的首饰、就连香水都是初次见面时的廉价品牌，于是心中更是怀疑。 可立花由衣答应的如此干脆，甚至完全没想着找什么生理期或是危险期的借口，又让他有些奇怪。 其实按林曜的想法，根本不用考虑那么多，管她到底是什么人、周末直接带回家就完事了，这才是最快的印证办法。他只是相较之下更喜欢良家妇女，又不是真的非处女不行。 林曜虽然最是怕麻烦，但对于自己喜爱的人和事一向都有着极好的耐心的和包容。 看来下周周末只能真的玩《猫里奥飞行棋》了。 ————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的时光。 据山本所说，还真有几个憨憨答应了那个出现在此花高中就显得非常奇葩的要求，自愿加入了瀛洲和谐友爱互助小组。 “一共是四个人，包括最开始被你揍了的那三个、咱们班的藤田武、细川俊夫、和黑泽大雄，以及上次被你十字军东征的时候第一个对手、岩桥。” 山本将这四人写的入组志愿申请书拿给了林曜看了看，通篇的错别字。 “给他们布置第一个任务，好好的读读中文课本，把这玩意给我重写一遍。” “好的。还有一件事情，他们说不知道该怎么ghs……干好事，想请组长您指教一下他们。” “干好事还用教？” 话刚出口，林曜就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儿。 瀛洲省、乃至世界范围内的社交媒体上，都很少有那种劝人学好导人向善的公益广告，动画、电影、电视剧中也很少会传达出类似的价值观。 课本和名著之类的书籍中倒是有，可惜这群憨憨连字都写不明白，更遑论念书了。 这也好解决。 “对了，你会爬墙么？” “会的，我爬树爬旗杆的速度都快得很。” 山本摸了摸大光头，脸上尽是自得。 “我是说登录大陆的网站。” “哦、这个……我还不太清楚，还得研究一下。” 山本也不尴尬，反正在林曜面前什么样的脸都丢过了。他拿起手机一顿操作，不一会儿就让他找到了方法。 “然后呢？” “你在那上面搜索公益广告、公益电影之类的关键词，放给他们看就行了。” 好在瀛洲属于大陆，学的是中文，没有语言障碍。 “好的，组长您真是……” 山本满脸的谄媚，刚准备阿谀奉承一番，就被林曜叫停了。 “行了行了，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以后注意一下，每天的一点到三点我都要午休，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我。” 林曜往桌子上一趴，开始了《指玄篇》的修习。 第二十五章 只办三件事 林曜的修仙之路可谓是大道平坦，指玄篇的修习顺遂无比水到渠成，就像是曾经修炼过一样，速度比汐宫奏快多了。尽管现在每天只有两个小时可以修习，他预计自己再有一个月、就能赶上汐宫奏的进度，达到炼气化神的境界了。 当然汐宫奏本身天赋也不在指玄篇这样的炼气术内丹法的上面，而在于紫微斗数这一门卜算之术就是了。 不过几天之后、林曜倒是遇到了外部的麻烦。 林曜刚刚东征结束的那几天，整个此花都在他的淫丨威之下瑟瑟发抖，每天到了一点、他一趴下做出睡觉的样子，全班人都不敢说话。 至于台上的老师，那当然是照讲不误。这声音可太催眠了，没有老师的讲课声，林曜都不能入定的那么快，简直就是修炼法宝。 可几天以后，所有人都意识到林曜也没有那么暴戾恣睢，相反很多时候都显得很是平易近人——其实只是林曜懒得去搭理一些无谓的小事——他们的胆子也就逐渐的大了起来。 当然，胆子大并不是指敢于去招惹林曜，而是恢复了往日里上课的时候嬉笑打闹、抽烟打牌吃泡面、课堂比澡堂还热闹的状态。 林曜的定力可没那么好。 第三次入定失败，望了望乱哄哄的人群，林曜决定必须要采取措施了。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魔鬼，对于同学们当然还是要好言相劝。 “老师，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林曜举起了手，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 班上瞬间安静下来，等待着godfather的发言。 正好这节是国文课，台上的天野咲点了点头，平静的开口：“你说吧。” “我想当咱们班的风纪委员。” ？？？ 台下的学生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多久没听人提起过这个词汇了？不对，好像入校以来就没听说过。 毕竟、此花高中就没有风纪。 “好啊，林曜同学的成绩作为风纪委员绰绰有余。”天野咲倒是毫不惊讶：“那么，作为班长，汐宫同学你的意见呢？” “我没有意见。” 汐宫奏简短的说道。 “其他同学呢？” 天野咲又望向了其他人。 台下的人一片寂静，连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直到社交牛丨逼症患者黑泽大雄突然开口，才打破了寂静。 “我支持组长大人维护风纪！” 紧接着细川俊夫和藤田武亦是开口附和，然后全班都陷入了“支持”、“兹磁”之声此起彼伏的两岸猿声啼不住的状态。 “那么，我先给大家做一下上任演讲。” 林曜站起身来，走到讲台前，班上瞬间鸦雀无声。 “我当风纪委员，只要求你们三件事情，学习、学习、还是***学习！” “学累了就睡觉，睡醒了就学习，谁要是敢在上课的时候干除了睡觉和学习之外的事情，就给我到操场上去跑圈。” 林曜回到了座位上。 这次连黑泽大雄都说不出支持来了。 这一节课还没下课，班上已经有五分之四的人主动的跑去了操场上散步——老师们都无所谓，只要这些人不离开学校就行。 等到林曜从入定中醒来，班里已经只剩寥寥几人。 汐宫奏自是不必说，还有就是因断腿而大彻大悟的山本，以及加入了瀛洲和谐友爱互助小组的黑泽大雄、细川俊夫、藤田武——这三人都在抓耳挠腮的翻着字典和课本、修改着他们的入组申请书。 还有一个、是立花由衣。 “你还真在学习啊。” 林曜诧异的望了望少女手中的笔记本，娟秀的字迹工整认真，内容也极有逻辑，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曜君之前不是对我说过么？多学习可没有坏处。” 少女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虽然青涩、却也有了几分风情——在林曜面前，立花由衣总是抓住一切机会、毫不吝啬的利用着自己的美貌。 “你这样子，可完全不像个小太妹坏女人啊。” 林曜干脆把话直接挑明。 “如果曜君真的能不把人家当坏女人看的话，那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哦。” 女孩儿巧笑倩兮，故意压低了腰身，向林曜的方向靠去，让美丽的风景更多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林曜摇了摇头，抬起手来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淡金色的短发带着微微的波浪般的卷曲，摸起来并不是很好的理发店的烫发手艺。 少女的眼睛则是与性格完全不符的透明澄澈的蓝色。 “如果你是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尽管跟我说——可能对你来说的天大的事情，与我而言都只是小事罢了。” 好人不仅不该被枪指着，而且理所当然的就该受到更多的优待。 ———— 当天晚上，林曜家中。 “然后由衣酱是怎么回答你的？” 汐宫奏懒懒的陷在沙发的柔软中，脑袋正枕在林曜的腿上。 往常的两人都是吃过晚餐洗完澡，就直接往沙发上一躺、拿起手柄开始玩游戏，有时也会看看电影，第二天有课就十二点睡觉，没有课就玩到凌晨三四点。 反正无论玩游戏还是看电影，女孩儿总是要让林曜从背后抱着她。 用女孩儿的话说，被这样抱着像是待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一样，特别安心。 过往的经历给她留下了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后遗症。 今天倒是既没有玩游戏、也没有在抱抱。因为洗完澡之后林曜突发奇想，给汐宫奏掏了一下耳朵——酥麻的舒适让少女直接变成了慵懒的咸鱼，枕在他的腿上不愿意起来。 然后两人就开始讲起了白天的事情。 “看起来当然是开心又感动，当然很大可能只是演技而已，毕竟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了谢谢之类的——说起来，你倒是很喜欢她啊，这么快就变成由衣酱了。” “因为由衣酱人又好、做菜又好吃、又有礼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可以住进来呀。” 汐宫奏满脸的期待。 “你只是吃腻了餐厅的菜，想要让她来给你做饭吧？” 林曜抬起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 “呜呣，才不是。” 女孩儿鼓起脸颊，试图摆脱林曜的捏捏。 “不过哪怕是好人，她也有可能是坏女孩啊。”林曜又道。 “才不是，我看网上说，纯洁的女孩儿是这~样~走路的，不纯洁的是这~样~走路的。” 女孩儿抬起了晶莹粉嫩的小脚丫，努力的摆动着、模仿走路的姿势。 林曜差点笑出了声，此时的少女就像是懒洋洋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海豹在摇尾巴一样。 “这都是谣言，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可靠的手段能验证这件事——先等到下周周末她来家里一起玩，感受一下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吧。” “其实有办法的，只要我的紫微斗数更上一层楼的话，就能看到别人的红鸾星哦~”女孩儿得意的说着。 红鸾星，主婚配送子姻缘，当然也能看到她曾与多少男性产生过纠葛。 “那不是现在还不能么。”林曜又捏起了她的脸。 “呜……因为我不擅长指玄篇嘛，虽然紫薇斗数是卜算之术，但也是道法，还是要以境界推动的。” 这倒是提醒了林曜：“要不要现在就修炼神霄五雷法试试？” “可是师父交代的两个试炼好难的……”女孩儿垂头丧气。 “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海螺呢？” 林曜胸有成竹。 第二十六章 你在等什么 其实在林曜看来，这两个试炼主要还是为了锻炼汐宫奏的社会性。 就像从小到大都未曾接触过人类的野猫，有相当一部分必须要经过长时间专业性的训练才能习惯作为宠物的生活一样，女孩儿过于单纯的内心很难适应这样丑恶肮脏又十分可笑的世界。 汐宫奏的老师大概就是为了让女孩儿知道面对各种各样的境况应该如何处理、脱离了她的庇护也能很好的生存下去，才设计了这两个奇奇怪怪的要求。 不过现如今林曜在的话，这样的锻炼自然就没必要了——汐宫奏的老师没法照顾她一辈子，不代表他不行。 “你师父让你打败此花高中所有人，总不可能是要求你把每个学生都揍一遍，理论上来说，如果有一个全校公认的最强者，你只需要打败这个最强者就行了。” 汐宫奏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林曜无奈的挠了挠她的下巴：“还没明白吗？我现在不就是这个公认的此花老大么，那你只要击败我就可以了啊。” “可是我打不过你啊……” 汐宫奏很是沮丧。 先前的对垒中汐宫奏是完全没有机会使用出金光咒，因为师父要求她只有在遇到危险时才能用出超凡的力量——一开始还没遇到危险，等女孩儿意识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她已经被林曜一拳打中了胸口剑突，重若崩云的一拳打的她气息紊乱，想用也用不出来。 至于现在，她哪怕从一开始就出全力，也应该不是修仙小天才林曜的对手了——尽管差着境界，两人对于金光咒的掌握程度相差的可就太多了。 林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干脆也不和女孩儿解释什么叫做默契假赛： “比武这玩意可是很看状态的——比如我现在状态就很不好，你要不要试试看？” “诶？但是……这样子不是趁人之危么。” 女孩儿犹犹豫豫。 “瞎说，这怎么能叫趁人之危呢？这叫三十六计之趁火打劫，乃是大陆古代兵法策略的最高智慧结晶之一。” 林曜循循善诱。 “智谋也是比试的一部分，你只不过是眼见不可力敌、便选择智取。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夸你是个大聪明。” “咦？真的吗？” 女孩儿兴冲冲的跳了起来，拉着林曜的手就来到了后院的草坪上，打开了庭院里的灯光。 “来吧，曜君，赌上大聪明的名号。” 林曜随意摆了个姿势。 女孩儿可是认真的很，直接连金光咒都用了出来，光芒一闪便来到了他的面前，同样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 林曜停顿了一秒，哈哈大笑两声，往后一仰倒在了草坪上。 “洒家……这辈子……值了。” 结果还真解开了一半的禁制。 ———— 至于学生会长，那就更简单了，理论上他只要去找佐藤说一下就好了。不过恰好下周一就是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周五出成绩和排名，有了这东西再去找佐藤倒也更有底气。 为此，林曜还特意考前突击了一下，把地理历史这种需要记忆的科目的课本背了背。 “曜君很擅长学习么？” 眼见着他在看书学习，汐宫奏也放下了游戏，乖巧的坐在了他的身边陪着他。 “算是很擅长吧。” 林曜翻了下书页，一心二用的说着：“这次月考八百分、考个七百多应该没什么问题。” “哦~好厉害~”汐宫奏眼神亮闪闪，崇拜的望着他：“那曜君就是超级大聪明咯？” “……你说是、那就是。” “那可以教我学习么？”女孩儿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认真：“师父跟我说了、要好好学习才能当上学生会长的。” “可以啊。” 林曜随手拿起了数学课本——这是女孩儿最不擅长的科目——先给她讲起了知识架构。 五分钟，汐宫奏的脑袋开始了小鸡啄米般的一点一点。 看来她平时在学校装好学生，也装的很不容易。 林曜停下了讲话，然后少女的额头毫不意外的啪的一声砸在了书上。 “我没有睡！” 惊醒的少女下意识的大声说道。 “我也没说你睡了啊。” “就是没睡就是没睡！” “你先擦擦口水。” 汐宫奏下意识的抽了张餐巾纸抹了一下嘴角——然后发现其实没有口水。 “你又欺负我！讨厌死了！讨厌鬼！” 羞恼的少女直接把脸埋在了林曜的胸口不肯起来。 林曜干脆也不哄了，调了一下椅子后背，抱住女孩儿往后一躺，举起了课本翻阅着——不一会儿、汐宫奏就在他的怀里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这也称得上是红袖添香夜读书了。 ———— 周五，成绩出来的那天，连校长都特意来见了林曜一面。 他的分数是七百一十四，在大阪市本届十万名高一学生中占到了九百多名。 其实他可以考的更高，只不过中文考试的作文他又乱写了一通——原因无他，作文的题目又是歌功颂德的类型。 只能说是缺什么补什么。 林曜这次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阶级问题、然后一通乱写，还例行公事的最后升华了一下主题：【麻木冷漠的人民群众，是砖丨治政体最稳固的群众基础】——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 当然，和米兰·昆德拉一样，蓝星也没有黑格尔。 最后这篇作文给了字迹工整分五分。 五十多岁并且同样秃顶的校长也没有说出什么新鲜的词汇，和佐藤一样的一副“只要你留在此花不转学、并且次次都考好成绩，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的态度。 “我的女朋友汐宫奏想当学生会长，你们安排一下。” “安排、安排、必须安排、现在就安排。” 校长当场就让秘书开始书写起了通知文件。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老熟人秃顶主任佐藤点头哈腰的站在门口，谄媚的替林曜推开门。 随着咔哒的关门声，坐在沙发椅上的校长的脸色一瞬间阴沉起来，他招了招手，让佐藤来到了近处。 “你必须得想办法把林曜给留在此花。” 林曜再怎么嚣张，校长也不可能会对他有什么想法——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政绩。 他担心的，是其他的垃圾或中等高中挖墙脚。 毕竟作文五分都能进全市九百多名，照这个趋势、认真起来冲击一下东大或者早稻田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肯定就会有不少其他学校的混账给他打电话，你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务必得给我说服他一心留在这儿。” 佐藤又开始了点头哈腰。 “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这一年高一你能稳住他，明年的四位副校长一定有你一位——但要是明天他就来找我谈转校，那你就别在此花干了。” 佐藤眼珠一转，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 ———— 放学铃敲响，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似乎又有了酒场的邀约，早早的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不多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被佐藤安排了其他工作的天野咲一人。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眼见着整个校园都空荡了起来，一直守在办公室门口的佐藤这才推开门，进去查看情况。 他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借口家人从老家寄来的土产，给每人分了一块小点心——天野咲的那块自然是被他加了料的。 佐藤眼见着天野咲毫无戒心的吃了下去。 其他的老师都被他安排去了居酒屋潇洒；整栋楼的学生也已经走的一干二净；监控也被他关掉了，唯独在办公室里装了个之后用来威胁天野咲的摄像头。 这种事情，肯定还是知情者只有他一人比较好。 进门之前他就信心满满的给林曜打了个电话——毕竟那种药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搞来的，以前用过，效果好得很——可惜对方没接。 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在林曜来之前自己先尝一尝。 这种事情佐藤已经干过不下十次了，下药、录像、威逼利诱，受害者有学生有老师，到现在他还从未失手过。 天野咲的办公桌在房间最里侧，办公桌上又有隔板，刚进门看不到她的身影。佐藤淫丨笑着、走到了天野咲的桌前——然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天野咲并没有睡着。 她正拿着一张林曜和一个他同班的女生的合照，认真的看着，指尖轻轻的触摸着照片上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意味着恐惧的凉意宛如猛然窜出的毒蛇，沿着脊髓，无法遏制的钻进了佐藤的脑海。 美丽的女子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淡的模样，似乎毫不惊讶。她抬起手，将照片小心的放回了钱包中。 佐藤哆哆嗦嗦的、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你……” 天野咲摘下了粗粗的黑色方框眼镜。 “佐藤老师。” 女子的模样仿佛摔落到地上的镜面般的破碎开来、如镜花水月。 “我在等其他人都离开……” 紧接着出现在佐藤眼前的，是一副看起来好像见过不止一次的、熟悉又陌生的容貌。 “你在等什么？” 第二十七章 女孩为何穿短裙 周六一早，林曜起床了才发现，昨天众多的未接来电中、还夹杂了佐藤给他打的一个电话。 从成绩出来的那个下午开始，就不断的有各种各样的陌生号码打给他，几乎都是其他垃圾高中的招生办，想要说服林曜转校去他们的学校念书。 而提出的条件也是颇为夸张，比如不收学费并且奖学金丰厚、只要保持成绩、在学校想干嘛干嘛、嫌地方远可以每天派专车接送……这些人已经把能想到的点全都想到了。 毕竟对于这些底层垃圾高中来说，有了个好学生就代表每次全市联考都可以在校门口挂个横幅“热烈祝贺林曜同学在本次联考中取得xxx名次的好成绩”；如果最后还能考上东大早稻田之类的名校，学校里那块空荡荡的杰出校友纪念墙就终于可以挂上点东西了——这可是前无古人的政绩。 这样的热情，和大陆早期名校抢状元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状元对于名校是每年都有机会抢到，可林曜这样不需要任何教学质量就能成绩优秀、又愿意待在憨憨堆中的怪人，这些垃圾学校还是第一次见。 出于好奇，刚接到前几通电话的时候林曜还和对方聊了聊。 “我女朋友也在此花，我舍不得她。” 林曜随口调侃道。 “我们可以帮您女朋友也办理转学手续。除了奖学金、您享有的特权您的女朋友也可以拥有。”对面毫不迟疑。 “但是我的女朋友有很多。” “我们照单全收。” “有一个加强连那么多。” 对面沉默了几分钟，然后传来了一阵模糊的讨论声，不一会儿就商讨出了对策。 “我们学校也有不少好看的学生，我们可以帮您介绍。” “你们不是男子高中么？” “我们有相当专业的伪娘社团。” 林曜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诱惑方式多种多样，但无非可以归类为金钱和美色两大类，有个别学校在被拒绝之后还是不死心、给林曜发来了邮件，其中是各种各样女学生和女教师的照片，展示着自己学校的精神面貌。 甚至还有一位女教师直接提出今晚就到他家做家访、想要教他学外语、并且展示一下自己技术出众的民族舞。 ——说服不了就改睡服—— 而林曜不准备离开的原因倒不是对此花有多留恋，只不过是这些人提出的条件对他来说实在是毫无吸引力，懒得动罢了。 至于佐藤的电话，林曜才懒得回。他接那些电话只是为了看猴戏，跟佐藤可有什么好说的。 林曜刚准备放下手机、起床去给汐宫奏做早餐，通知中就弹出了一条新闻——昨晚佐藤过马路的时候玩手机、被泥头车创死了。 “你在看什么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怀中的汐宫奏也醒了过来，少女下意识的扯了一下凌乱的睡衣的肩带，然后睡眼惺忪的抬起了头，满脸迷糊的问着。 “秃头佐藤头有点铁，撞上了泥头车，穿越到异世界当勇者去了。” 林曜假惺惺的抹了一下鳄鱼的眼泪——其实是刚起床打哈欠挤出来的。 “真是世事难预料。这个噩耗告诉了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道理，千万不要在过马路的时候玩手机。” 起床换好衣服，又帮昨晚玩到四点困得左摇右晃迷迷糊糊的汐宫奏换了身衣服，林曜这才开始洗漱做早餐。 毕竟天天叫外卖肯定是会吃腻的，林曜偶尔也会自己做一下。他的手艺还算不错，汐宫奏的评价是和立花由衣差不多好。 吃完早餐、收拾好房间，林曜走出了家门，准备去接立花由衣。 今天就是约好的她来家里一起玩飞行棋的日子。 ———— 立花由衣并不是那种约会喜欢让男生等很久的女生，等到林曜来到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少女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本来林曜是提议自己直接到她家楼下去接她，可女孩儿也许是因为家境贫寒不想被林曜看见她的住处，坚持的不肯。最后定在了林曜所居住的别墅的旁边，只有几百米的步行路程。 少女俏生生的站在原地，眼见着林曜走了过来，立即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今天的立花由衣很显然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妆容比起以往要更加精致了一些，身上的衣着也比起原先此花女生标配的修改过的校服要更加暴露。脱下外套后，上身的白色衬衫显得薄的过分，几乎能看清胸衣的花纹。 “曜君喜欢这样的打扮么？” 立花由衣笑意盈盈，踮起了脚尖、轻盈的转了一圈。 条纹的短裙本来就短的只能勉强遮住臀部，裙摆飘扬之下，裙底的颜色自然也就尽入林曜的眼帘。 黑色、蕾丝、轻薄、半透明、款式成熟的过分，很显然不是在普通的内衣店购买的。 “顺带一提，曜君放心哦，人家在外面可是都有好好注意不能走光的，也就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样。” 无论是身体发育还是心理年龄都显得分外成熟的少女很是了解男性的心思。 这一点她倒没有说谎，先前林曜就注意到了，平日里的少女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故意做出一些容易走光的动作、将衬衫的纽扣多解开两颗，除此之外她都将自己保护的相当只好。 并且有着林曜的关系在，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林曜可吝啬的很，他和恶龙差不多，自己的宝贝必须要藏在山洞里，别人看一眼都不行——尽管立花由衣还不算是他的女朋友。 当然、如果是别人的女朋友打扮成这样给他看，供他养眼，那林曜还是很欢迎的。 “一码归一码，我觉得那种清纯一些、妆容再淡一些的风格可能会更适合你。” 林曜直截了当的说道。 “当然，你现在也很好看就是了。” 没办法，她太大了——立花由衣的身材可实在是太好了。 女孩儿嫣然一笑，仿佛没听见前半句的否定，凑到了林曜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林曜也不拒绝，坦然的享受着贴过来的温暖与柔软，带着她走进了家中。 “你好呀，由衣酱。” 刚推开门，穿着粉色拖鞋和可爱的喵咪图案居家服的汐宫奏啪嗒啪嗒的走上来，兴高采烈的欢迎着她。 立花由衣愣了一下。 “啊……你好啊，汐宫小姐……” 对于林曜来说，少女这副可爱的模样自然是早已经习以为常；可对于只见过学校里的汐宫奏的立花由衣来说，实在是没法把眼前这个笑容甜美、衣着可爱、热情洋溢的萌系少女，和那个冷淡寡言、生人勿进的高岭之花联系到一块儿。 “不用那么生分啦，叫我奏酱或者小奏都可以~” 女孩儿亲昵的说着——汐宫奏其实并不是自来熟的性格，她没那么容易和别人亲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曜表现的和立花由衣很亲近，她爱屋及乌。 “……嗯、你好呀，小奏。” 少女那直接的好意让立花由衣难得的有些无所适从，不过那副如同面具般的轻浮的笑容轻易的将其遮掩了起来。 “这就是曜君的家么？看起来好温馨哦。” 立花由衣快速的转移了话题。 “以前是，不过上周开始就不是了，我把这栋别墅转赠给小奏了。”林曜直白的说道。 “……曜君还真是……爱老婆呢。” ******** ******** 新的一月，求一下各种票…… 第二十八章 门外的繁华不是我的繁华 “呜呣，我可不是曜君的妻子哦，甚至连女朋友也不是。” 汐宫奏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着。 “我是他的老师，专门教他中国功夫——虽然曜君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还要厉害了。” 立花由衣差点以为女孩儿会说出我是她的x奴或者xx器之类的。 “因为她的师父给她定的规矩是至少要相识半年之后才能谈恋爱……我和她现在连接吻都还没有过。”林曜耸了耸肩。 少女的师父确实是定了这条规矩。既然汐宫奏想要遵守，林曜肯定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他又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小年轻。 “嘿嘿，现在还不可以瑟瑟哦，只有恋爱关系才可以亲亲。” 女孩儿开心的搂着他的胳膊，林曜亦是抬起手来、逗猫一样的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不管怎么看，都是宠物和饲主的关系。 三人走到了客厅坐下，林曜刚打开电视和游戏机，坐在他左侧的汐宫奏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呀，我起床的时候忘记洗漱了！太失礼了……” 女孩儿惨叫着快步冲向了洗手间，客厅里就剩下了林曜和立花由衣。 右侧的少女不失时机的将身体贴了上来。 “曜君，我晚上还有点事情，今天不能待太晚，要不要等一会儿想个理由支开汐宫小姐……无论是小雨伞还是事后的药，人家都有准备，曜君想怎么样都可以哦。” 立花由衣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林曜毫不客气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稍有些重的力道让女孩儿“呀”的一声痛呼出来，立花由衣捂住了额头，楚楚可怜的望着林曜，满脸无辜的样子很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秀美。 可惜的是，很难说这其中有几分是真的。 “你可不要听风就是雨，我都说了是叫你来玩飞行棋的。” 一边说着，林曜打开了猫里奥飞行棋，把手柄塞在了立花由衣的手中。 没过多久汐宫奏就回到了客厅。 “诶？你们怎么开始玩飞行棋了？我不要玩这个，我想三个人一起打猫里奥大乱斗。” …… 接下来的时间，三个人就这样开开心心的打起了游戏。 说是开心，其实主要还是汐宫奏，单纯的少女和往常一样的可可爱爱，清丽的笑声似乎有着让旁人的心情也能变好的感染力。 “扶我一下啊由衣酱，赶快扶我一下。” “由衣酱已经燃尽了，曜君不要扶她！” “可恶！为什么由衣酱第一次玩游戏，就比我玩的还要好啊。” “呜呜呜，我又掉下去了。” 最先用完了自己的复活次数的女孩儿只能垂头丧气的看着林曜和立花由衣继续着下一关。 “你来打吧，我去做饭。” 林曜将手柄塞给了汐宫奏，然后站起了身向厨房走去。 “诶？不点外卖吗？曜君今天居然主动要下厨么？”汐宫奏好奇的问。 “毕竟由衣是第一次来，点外卖的话就太失礼了。” 一边说着，林曜围上了萌系的粉色猫咪围裙。 “……以前曜君也经常下厨么？” 立花由衣惊讶的看了一眼在厨房中娴熟的忙碌着的林曜，小声的问着汐宫奏。 “没有哦，只有我跟阿曜说今天想吃什么的时候他才会做饭，平时都是点外卖的，阿曜可是跟我一样懒惰——不过只要我说想吃，他就一定会给我做。” “瀛洲省……会做饭的男性可不多。” “嗯，曜君可好了。” 女孩儿的笑容就像是在炫耀着自家父母的小孩子。 立花由衣难得的没有接话。 …… 林曜的手艺不用多说，毫不意外的赢得了立花由衣难得真诚的赞美——当然，不管做成什么样，立花由衣肯定都能找到合适的角度奉上溢美之词。 吃完午餐，林曜又拒绝了立花由衣主动要来帮忙洗碗的举动——汐宫奏就不用谈了，自理能力基本为零的女孩儿根本不会洗碗——他收拾好了卫生，回到了客厅。 这次是汐宫奏坐在了中间，林曜和立花由衣坐在了她的两侧。 “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兴致不高呀，话都比以往少一些。” 汐宫奏歪着脑袋，蹭了蹭林曜的下巴。 “因为我想玩飞行棋，你不让我玩。” 林曜一本正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嘛好嘛，那就玩飞行棋。” 女孩儿询问了一下立花由衣——立花由衣想也不用想的不会有任何意见——紧接着将游戏换成了猫里奥飞行棋。 然后没过多久。 “呜呜呜，为什么由衣酱玩飞行棋也这么厉害啊……” 身旁的立花由衣掩嘴轻笑。 林曜仍旧是一言不发，只是不动声色的隔着汐宫奏瞥了一眼她。 他眼见着立花由衣从第一次接触主机游戏的笨拙，再到现在流畅准确的操作着手柄——又注视着那副秀美的面容之上、仿佛面具一般的掩盖着少女的真实情绪的轻佻笑容、逐渐露出了些微的缝隙。 此时所窥见的，是一种怎样的笑容呢？ 像是甜美的砂糖、像是优雅的香料、像掩映在夜霭的迷蒙中的一副镀着月光与星辉的美丽的剪影。 仿佛连嘴角的弧度、都飘摇着轻盈的温柔。 然后，就像是砂糖和香料都会在河水中消融于无流向远方，剪影亦在日光出现之后面向了现实——感受到了林曜的视线的一瞬间，轻佻的面具便又出现在了立花由衣的脸上。 林曜扭过头去。 ———— 欢乐会在何时消失呢。 立花由衣这样想着。 最开始的她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庇护，能够保留些许的尊严。于是为此她扮成这副模样、找上了林曜、做好了被他随意玩弄的准备——尽管她还是个处子，而且也不想那么随意的被人抱上床。 但当林曜对她说出“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那番话的时候，立花由衣就有考虑过他或许真的是个好人。而到了现在，她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自己可没有任何价值值得林曜这样的欺骗她。 可这并不能改变太多的东西——林曜或许有能力帮助到自己，但她准备要做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向林曜述说。 真是可笑……立花由衣嘲笑着自己。 她一直都很擅长感知他人的心思，林曜和汐宫奏的温暖而又美好的善意让她忍不住的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紧接着、笑容转瞬即逝——这儿的欢乐不属于自己。 【热闹之后必有冷清，它们格外的令人感到人生如梦。】 立花由衣注意到了林曜的目光，再次扬起了那副重复了成百上千遍的轻浮的笑容。 然后—— “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她听到林曜这样说。 第二十九章 春日晚风 “曜君在说什么？” 汐宫奏扭过头来，好奇的看着突然开口的林曜——单纯的少女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有感而发。” 林曜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电视屏幕里的画面。 此时的飞行棋恰好运行到了一个田园风光的场景，有树有池塘、有蝉有青蛙，倒也还算应景。 “那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对飞行棋不太感兴趣的少女刨根究底。 林曜想了想：“【一个冷淡的所在，最怕的是有附近的繁华来对照。】” 他这属于典型的用谜语解释谜语——好在汐宫奏没有让他滚出哥谭。 “唔……”少女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果然，这下更不懂了。” 立花由衣只是默默的听着。 “这句话出自一本我相当喜欢的小说，小说的作者是个大陆人，他的书我都特别喜欢。” 林曜没有解释，这样的语句一旦解释就落了俗套——并且他也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那样有可能会让立花由衣觉得自己在说教她。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而且不仅是他的小说，这位作家的生平也很有故事。”林曜干脆给他们讲起了有关于他的逸闻轶事：“他年轻的时候娶的第一位妻子被掉了包，相亲的时候是一位美丽女子、接回了家却变成了另一位，他因此大受打击离家出走，最终母命难为还是娶了那位妻子；而当他的小说名满天下之后，据说有位军阀的姨太太因为他的小说爱上了他，一直都很想和他见上一面，他无奈之下只得谎称自己生了重病，躲在家中避不见客……” 事实证明无论在哪个世界，女孩子天性中就有着对八卦的好奇——即便是汐宫奏都听得津津有味。 林曜干脆放下手柄，专心讲起了各种名人作家的各类私生活八卦，既有蓝星的也有地球的——反正都是没法验证的传言。 不一会儿，话题甚至偏到了小说内容上，林曜干脆直接像是说书一样的讲起了他看过的那些小说。 “怎么感觉这些故事都那么混乱，听起来就瑟瑟的！” 汐宫奏脸色微红，嘟起了嘴，不高兴的捏住了林曜的脸。 一旁的立花由衣倒是满脸老司机的淡然。 “那有什么办法。”林曜摊了摊手：“瀛洲省有很多作家就是喜欢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剧情，混乱又瑟琴——所以我才说要多读书，有文化这就叫谈风论月，没文化这就叫讲黄段子。” “就比如你听这句话：【万物皆有一表一里。庄严里面潜伏的淫丨荡，静谧之中隐秘的痴丨态，道德背后栖息的背叛——这才是人生至高无上的恬适与快乐。】” “大流氓！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就喜欢这些东西！” 汐宫奏更加用力的扯着林曜的腮帮子。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我可没说我喜欢这句话，只是记性好而已。” 林曜也不挣脱，反手亦是捏住了女孩儿的脸颊：“太过聪明所导致的烦恼，小奏你一定不懂吧。” 少女恼怒的使出了肉弹冲击，挤进林曜的怀中开始大闹天宫，而林曜亦是反手来了一记情比金坚七天锁，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失去了汐宫奏的间隔，林曜和立花由衣四目相交。 她终于没有再躲闪——但却也没有再露出那般美好的笑容。 “曜君……最喜欢的话语是什么呢？”立花由衣轻声问道。 “最喜欢的么……” 林曜沉吟了片刻。 “【人生宇宙间，岂非一玄妙不可捉摸之悲剧乎？】” ———— 之后的时间三人没有再玩游戏，汐宫奏提议了去别墅的后院泳池玩——林曜没意见，立花由衣虽然没有带泳衣，好在汐宫奏有多的学校泳装、也就是死库水。 “呜呼~” 换上了泳装的汐宫奏欢呼了一声，一个助跑跳进了泳池中。 岸上的立花由衣站在林曜面前，指尖轻轻的勾起泳衣的边沿，仔细的调整着胸部位置的布料——到底她的胸围还是比汐宫奏的要大一号。 “曜君不去玩么？” 女孩儿看了看虽然换上了泳衣，却老神在在的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半点没有下水的意思的林曜。 “我可以玩鸭子。” 立花由衣差点笑出来。 林曜翻了翻白眼——他当然是故意的，表现的太完美就容易让人觉得生人勿进，偶尔犯点小错有助于拉进距离——然后拿起了一旁的遥控手柄，泳池里的超大橡皮鸭子缓缓游动了起来。 “由衣酱！吃我一剑、白帝圣剑！” 早已经爬到了鸭子上的汐宫奏一边用言语指挥着林曜遥控方向，一边拿着水枪向岸上的立花由衣发动进攻。 女孩儿欢颜笑语的躲避着袭来的水花。 “那我就先去玩了哦。” “嗯。” 立花由衣走到了泳池边沿的跳板上，优雅的起跳入水，姿势好看极了。 林曜微微眯起了眼睛。 …… 林曜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 落日西行，天边已经露出了些许的暮色，彩霞的辉光絮扯着几缕云朵，夕阳的余晖中、黄昏的凄迷和惆怅已经涂满了远处，唯有最近的穹顶依旧是无垠的大海般的深蓝。 玩累了的汐宫奏盖着薄薄的毛毯，躺在旁边的躺椅上小睡着；立花由衣坐在泳池边，双脚浸在水中，轻轻摇晃着。 落日的金芒零零碎碎地洒在了她的身上，明亮却不刺眼，朦胧的霞光如同锦绢一般拥抱着她。 林曜从躺椅上站起身来，走到立花由衣的身旁。 “……曜君，人生的悲剧是永恒存在的、还是可以摆脱的呢？” 女孩儿望着水面，轻声问着。 林曜突然想起了那个抱着一盆花、问着身边的杀手大叔“是不是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的小女孩。 大叔的回答是“总是如此”——应对着这句话，最后杀手大叔死了。 蓝星没有《这个杀手不太冷》。 “不知道。”林曜干脆的说道：“不过我还听过一句话【人生有两出悲剧：一个是万念俱灰；另一个是踌躇满志】。所以我猜这个问题应该没有答案吧，因为无论选择哪个答案，最后都成了一出悲剧。” “人生还真是困难呢。” 女孩儿懊恼的笑了笑。 林曜没有说话。 好半天，立花由衣才又开口。 “说起来，现在小奏睡着了，要不要趁现在……在水里也不错哦。” 女孩儿抬起头，向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人家其实还是处子哦。” “你这对话跨度还真是快啊。”林曜叹了口气：“前一句还在讨论人生，下一句就开始创造人类了。” “因为人家想要问曜君借很大一笔钱，可除了身体之外，好像实在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女孩儿很是抱歉的说着。 “对不起啦。” “不用对不起，我就随口一说。”林曜摇了摇头：“五千万够不够？” “……曜君还真是大方呢。” 毕竟是日元，换算成人民币是三百多万，其实也就是这栋别墅的零头——林曜直接要来了她的银行卡，将钱转了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开这个口啊。”林曜饶有兴致。 “因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少女轻松的说着：“而且现在也有一点喜欢上曜君了，所以干脆下定了决心。” “只有一点点么，那还真是可惜。”林曜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喜欢你的程度怎么说都要比一点点多一些的。” “那这么说，我也可以在曜君这儿，获得和奏酱一样的待遇咯？” 立花由衣挑了挑眉头，促狭的问道。 “其实原本是不能的，毕竟有个先来后到，小奏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林曜回头望了一眼汐宫奏。银灰色的发丝缱绻的披垂着，静谧的睡颜美的好似易碎的琉璃、蜷缩着的少女像是受了伤、正安眠着的天使。 ——她宛如一场天国绮梦，红尘俗世不配去攀求—— “不过谁让小奏也很喜欢你呢，所以当然可以了。” “那就太好了呢。” 少女轻盈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可林曜清晰的看见了，那双湛蓝澄澈的眸子中分明满盈着一杯苦涩的酒，酿酒的是无法释怀的痛苦和决绝。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曜君！” 女孩儿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语，近似哀求的说着。 “我啊，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上曜君了。” “所以，之后千万、千万不要探究我究竟干了什么哦。” “否则的话，你就真的失去我了——我也失去了你。” 林曜沉默了半晌。 “好吧。” 立花由衣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你放心哦，人家一定是属于你的，这一点肯定肯定不会变。” 少女快速的说着：“要不然曜君想一句话让人家纹在身上作为标记？比如【主人的任务】之类的，或者纹个x纹也可以。” 立花由衣快速的切换回了平时的瑟琴老司机状态，不想让林曜太过沉浸于方才的话语。 “也行，要不纹个长恨歌？” “对不起曜君，我开玩笑的。” 少女干脆的道歉。 “不过，送给你一句话当然是可以的——要不我送你一首诗吧。” 林曜念了一遍，看立花由衣的表情、她还是很喜欢的。 “人家真的很喜欢哦。” 女孩儿低眉浅笑，人比花娇。 “那么、作为回礼……” 立花由衣仍旧坐在原地，将垂落在侧脸的发梢拢到耳后，抬起手来，螓首轻轻的朝林曜靠了过来。 “我又不是在做好事，可不图你的感激。” “这可不是感激。”女孩儿甜甜的笑着：“是人家对曜君的好感哦。” 她确实没在说谎。 林曜抬起手来，抚摸着她柔顺的淡金色短发，清凉却不冷淡。 迎面吹来的春日晚风像是少女的樱唇一般的绵软，温暖湿润的包裹着林曜。 ————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 它既不寻求幸福， 也不逃避幸福， 它只是向前航行， 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 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立花由衣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林曜送给她的诗句。 “妈妈，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太阳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哦。” 女孩儿对着病床上的女子说道。 “但是在去他身边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铅笔，用力到指节发白——不多时，铅笔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断裂的截面刺破了少女柔嫩的掌心，立花由衣仿若未觉。 “哪怕你不希望我这样。” 鲜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 ******** 卷一《忆昔午桥桥上饮》结束 卷二《夜阑风静縠纹平》开始 **** **** 没有开车、不要误解、请正能量。 求各种票。 第三十章 我还是个孩子 林曜从来不是一个言而有信一诺千金的人——穿越到瀛洲省之后他更是恶劣的很，今天同对手或同伙定下的约定、第二天就翻脸不认账是常有的事。 但有一点，当这个诺言是他自己发自真心的定下、并且对象是他在乎、或者喜欢的人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说谎或毁约。 重生之前的瀛洲省没人值得他说话算话。重生之后、一个是汐宫奏、林曜答应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另一个是此时的立花由衣，林曜同样也不想违背对她立下的承诺。 所以最终，林曜还是没有去探究女孩儿到底要去做什么。 尽管他好奇的很。 “也不只是好奇，我还有点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晚餐之后立花由衣就离开了。林曜和平日里一样的抱着汐宫奏，两人聊着天。 他没有把自己和立花由衣所有的对话都告诉汐宫奏，只是大概说了一下由衣似乎是想要去做什么事情。 本来林曜是准备如果汐宫奏追问的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的—— “曜君不想瞒我我是知道啦。可是、由衣酱总该有点隐私的空间的啊，所以不许说哦。” ——倒是汐宫奏阻止了他说出下午的对话。 林曜轻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嘿嘿嘿、你最好啦。” 女孩儿扬了一下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像是粘人的小猫一样的用脑袋蹭了蹭林曜。 “我觉得不会有危险哦。由衣酱那么聪明，不会做什么危险的傻事的。” 汐宫奏说的毫不迟疑。 仔细一想倒也确实如此，先是扮作轻浮浪丨荡的模样、又直接出击找上自己以保平安，再加上今天在林曜家中流露出的难得的柔软，怎么看立花由衣也不是那种了无生趣一心求死的人。 林曜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他相当讨厌别人有事瞒着他、或者跟他玩谜语人那一套，不过每当不该好奇的时候、他总是很轻易的就能压下好奇心。 “而且也不用担心啦，我们不是都已经开始修炼神霄五雷正法了么，我觉得最多只需要一周，我应该就可以达到之前说的境界，能够卜算出别人的运势了。” 尽管汐宫奏这学生会长还没开始搞什么就职演说之类的，但那天上午校长一答应林曜的要求，神霄五雷法上的另外半边禁制就已经解开——也是在学习了之后林曜才明白、汐宫奏的师父为什么要在这上面设下禁制。 这玩意的威力实在太大了。 虽然才修炼两天，修行天赋高的令人发指的林曜已经能发出最易修习的癸水神雷之中作为基础的雷音电闪了。 【玉清勑下，火急奉行。谨召北方蛮雷焜电大神速起！】 林曜在自家后院随手一指，直接将后院的草坪炸出了一个一米多深的深坑——这是修炼两天的成果。 当然，消耗也堪称恐怖，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跟五百个魅丨魔来了一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一样，体内的真元被榨的一滴也没有了。 倒是不用担心被旁人发现，他家里肯定是没监控的，而且测试之前他就已经在旁边点起了四桶超大型的烟花、来遮掩动静——麻烦的就是他还得自己用铲子把土埋回去。 汐宫奏的修行比他要慢上许多，不过这门沟通天地五行的神通也对她的紫微斗数大有裨益——先前的她只能卜算些宏观的命理，譬如人之善恶、命途如何；要论具体些的短期之内吉凶如何，她只能算自己、无法看他人——等到下周、汐宫奏应该就可以看出立花由衣要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危险了。 反正听由衣的意思，她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一个决断，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当然，到那时红鸾星也能看出来了，只不过现在也已经不需要了。 “那你很棒棒哦。” 林曜捏了捏汐宫奏的脸。 “我超棒的！”女孩儿毫不谦虚。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林曜也没犹豫，直接将他和立花由衣的亲密接触说了出来——这件事由衣倒是明确说了可以告诉汐宫奏，毕竟她也很喜欢这个单纯的女孩儿。 “不过，要是曜君喜欢这种瞒着小奏的感觉的话，我也可以配合你哦。” 离开之前、趁着汐宫奏没注意的时候，立花由衣凑到了他的耳边、轻浮又魅惑的开着玩笑。 林曜差点就心动了。 “哼、我才不信是由衣酱主动的，一定是你在欺负由衣。” 少女抓起了他的手、貌似用力的咬了一口。 她倒真是一点也不介意——毕竟汐宫奏只是遵循着师父的要求要等上半年、先谈恋爱才能做其他事。她一直都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再加上瀛洲省亘古不变的一夫多妻制，大多数人都会默认这种事。 “曜君和由衣、在确定恋爱关系之前，可不许做出造小孩之类的瑟瑟的事情哦。” 汐宫奏只是在乎林曜不能乱搞男女关系，出现未婚先孕始乱终弃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之后我也可以和由衣继续这样那样接吻之类的咯？” 林曜故意逗着女孩儿——当然，倘若她真的介意的话，林曜也会听从她的要求。 汐宫奏直接站起来转了个身，正面跨坐在林曜的腿上，羞恼的抬起手来扯着他的耳朵。 “大色狼，不许在我面前和由衣卿卿我我！我才十五岁！羞死人了！” 还真的要像立花由衣说的那样躲着小奏了——该不会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个？ ———— 接下来的时日，立花由衣果然一如往常的按时上课，不迟到也不早退，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甚至偶尔还能来到林曜的家中三个人一起游泳晒太阳打游戏之类的。 看来和林曜想的一样，她要做的事情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有时候真想就这样赖在曜君的家里不走了。” 又是一次趁着汐宫奏不在旁边、两人卿卿我我结束。 立花由衣稍有些疲惫的趴在林曜的腿上。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林曜摸了摸她微带着卷曲的短发，指尖从发梢略过了玉颈那儿雪腻的肌肤、又隔着薄薄的jk制服、沿着光滑的后背轻柔的划过。 痒痒的酥麻从指尖的接触蔓延开来，这样的感觉比按摩还要舒适。 女孩儿微微眯起了眼睛、如同浅睡一般的放松下来。 她没有回应林曜的话语。 【我们必须习惯，站在人生的交叉路口，却没有红绿灯的事实。】 ———— 不过在那天心灵上的坦诚以待之后，两人之间距离也越来越近。在林曜面前，立花由衣几乎不会再露出往日里那种用来遮掩真实想法的轻浮的笑容。 其他的转变还有不少，比如立花由衣将先前穿着的此花传统齐x小短裙魔改校服、换成了和汐宫奏一样的中长裙jk制服，同时也不再画那种小太妹专用艳丽浓妆——这样子可比先前要好看多了。 毕竟她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这个霸凌盛行、不合群就是原罪的此花高中自保——现在肯定就不需要了。 “立花由衣也是瀛洲和谐友爱互助小组的副组长，懂我什么意思了么？” 林曜对一旁的光头山本说道。 “明白明白，从今天起、谁敢在胡编乱造有关立花同学的谣言，或者是对立花同学有什么不尊重，我们一定安排人手找他干好事。” 山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些天互助小组又增加了两人，一个叫三桥一个叫伊藤。 “对了老大，这周还有一个大事。”山本又开口说道。 “听说过两天此花会来个新老师，接替佐藤的位置。” 第三十一章 批语 直接空降个主任来，是林曜没想到的。 尽管在瀛洲省走后门关系户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别说空降个主任、就是空降个校长也不是不行。可问题是佐藤这才死几天，别说头七了、估计烧都没烧熟呢，真正意义上的尸骨未寒……哪怕是寝丨取未亡人系列的电影都没有这么迅速的吧。 虽说只是一桩小事，可这种浓浓的违和感还是让林曜皱起了眉头。 “新来的这个主任是男是女？” “男的。” 山本老老实实的说着。 “我从别人手里搞到了此花高中的教职工内部系统的账号密码，看到了那个新来的老师的档案，是个三十七岁的中年男人，真正的东大毕业的高材生，长得很帅，名字叫金城春风。” “这么非主流？” 金城是瀛洲省的琉球地区的姓氏，那儿是瀛洲省的少数民族，并非瀛洲主体的大和族；而春风这个名字念作haruka，与“遥”字的读音相同，是毋庸置疑的女生的名字。 如果按中文来理解的话，这名字大概就相当于叶赫那拉雪娟。 而等到叶赫那拉雪……金城春风正式来到此花高中任教之后，一系列的安排更是奇怪。这位空降的主任和佐藤一样都是教物理，理论上来说什么都不需要变，直接原位顶上就行。但他却跑到了林曜的班上来教课——林曜所在的一班原本可不是佐藤教的。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往后三年的新任的物理老师，我的名字是金城春风。” 三十多岁的中年帅哥风度翩翩，声音也很有磁性。 底下一片笑声——金城春风毫不介意，自顾自的讲起了课。 这人还真有点像金城武。 “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挺像明星的？” 林曜一边拿起手机发着信息，一边问向了身边的立花由衣。 “是么？我觉得一般哦，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长相。” 身边的女孩儿带起了一副薄薄的金丝边眼镜，认真的翻着手中的书、随意的回答着——她估计都没抬头看。 自从那天的亲密接触之后，立花由衣在他面前也不再隐藏。少女的真实性格反而偏向安静，喜欢看书，成绩也极好。 她摸底考试的成绩是整整齐齐的一百分，而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则是刚刚好的两百，次次都是完美控分——分数高了可是要被此花高中贴横幅挂出来的。 林曜觉得她要是真认真起来，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厉害。 “毕竟学习是改变社会阶级最方便的途径了。我可不想一辈子沦陷在这样的泥潭中呀，所以只能先定个小目标，考上东大了。” 少女歪了歪头，嘴角微微扬起。 “我这样的坏女人，为了达成目标、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哦。” 倒是符合她那果决的性子——说起来，这演技不拿个奥斯卡小金人都属于评委种族歧视。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只喜欢我这样的，趁机在我这儿刷上一波好感度。” 林曜随口说着。 “这么说倒也没错。” 立花由衣这时反倒抬起头来，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林曜，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嫣然一笑。 “曜君学识渊博，文采那么好、又有钱，再加上容貌本来就是顶尖的俊美，一般的女孩儿肯定都会喜欢你的啊——我又不是那种品德高尚的女人，一样也俗不可耐的喜欢高颜值哦。” 少女的那一番打量让林曜甚至有了一种自己在牛郎店里当鸭子，正跟其他人站成一排被富婆挑选的感觉。 虽然立花由衣的话语总是半真半假难以分辨，不过林曜还是觉得，女孩儿之所以会像现在这样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主要原因还是那天的那番谈话——否则也不会下意识的提起学识渊博。 在这样的瀛洲省，学识渊博可以说是最没用、也最没人看得上的优点了。 “总而言之，要说明星范儿的话，还是曜君更多吧——你的容貌很有伯恩·安德森的那种感觉。” “哦豁，电影史上大名鼎鼎的【世界第一美少年】，你也喜欢看文艺片……” 话没说完，手机上传回来的简讯让他分了神。 立花由衣半点也不好奇，安之若素的低下了头继续看书。 她太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了。好奇心很多时候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从来没有在意过林曜和汐宫奏身上有时无意中流露出的怪异之处——就和林曜也从没问过她为什么会来此花上学一样。 并非是信任经不起考验，而是信任不应该被考验。 ———— 金城春风一进教室，林曜就给汐宫奏发了个短信，让她用紫微斗数看一下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 {这是个超级无敌大变态！} 少女回给他的第一条信息是这样的。 {何出此言？} 女孩儿低着头按着手机：{他的红鸾星几乎缠成了一个毛线球。我数了好半天，感觉好像有将近两千根线。} 两千根？也就是说他和两千个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威尔特·张伯伦转世投胎？ 怪不得用了这么久才回他的消息。 {那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也是白色的光芒，虽然比较淡，但不是坏人。} 也是，变态绅士不一定就是坏人。 除此之外，汐宫奏还给林曜发来了一条针对这位金城春风的批语——{马头带剑，镇卫边疆。} 镇卫边疆？这个词可就耐人寻味了。 顺带一提，汐宫奏给林曜的批语有两条，分别是{太阳居午、日丽中天}、以及{帝坐命库、金舆捧栉}。 林曜想了想，干脆又给山本发了条短信，让他想办法再盯紧一点这个变态绅士——山本这人虽然脑子不太行，连准考证号都能记错，但在这方面、简直天生就是个搞情报工作的料。 ———— 接下来的几天极为出乎林曜的预料。 倒不是说这个金城春风不奇怪，而是他奇怪的点太奇怪了。 比如他找过一次林曜，先是应付差事的和林曜说了一下，此花就是你的家，千万不要转学弃大家于不顾——在林曜说出来不会转学之后，金城春风突兀的转到了一个让林曜奇怪万分的话题。 “林同学，你怎么看逝去的佐藤？” 佐藤？佐藤关我什么事，泥头车又不是我开的。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林曜说的分外干脆。 汐宫奏卜算过佐藤，这个狗东西实在是坏事做尽，林曜只能说一声好死、顺便开一瓶香槟。 “这样么。” 金城春风失望的叹了口气。 “是这样的，我是个侦探小说爱好者，喜欢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件，来到这儿没多久，就听到一两个女老师说佐藤主任死的很奇怪，而且据说他死之前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林同学你的。” “估计是劝我留在此花吧。” “也是，是我想多了。”金城春风说的诚恳又客气：“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这可真是客气过头了。 离开之前，林曜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 “如果金城老师发现了有什么问题，不介意的话也告诉我一声。其实我也是侦探小说爱好者，同样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事件。” **** **** {镇卫边疆}、{日丽中天}、{金舆捧栉}，均是处自紫微斗数太微赋。原意是极其复杂的易学内容，这里大家就按字面理解。 第三十二章 真的吗？我不信。 回去之后，林曜还特意找来了山本，问了一下有关于佐藤出车祸的事情。 “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 山本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满脸的疑惑不解。 “根本不用看其他东西，当时警方进行情况通报的时候直接把马路上的监控放出来了，里面明明白白的记录着他边过马路边玩手机，走慢了信号灯变了，恰好当时天刚黑下来，泥头车司机又疲劳驾驶，就把他撞飞出去了——他过马路玩手机总归是自己的锅吧，难不成还能是鬼打墙或者被妖怪迷了眼？” 这可还真说不准。 当然林曜不可能跟山本这么说，他只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就专心盯紧金城春风就行了。” “啊？这……好吧。” 山本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吃屎味的咖喱。 “怎么了吗？” “那个金城春风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人长的那么帅，但是既不去勾搭女教师也不去撩拨学生妹，反而经常摆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找男学生谈心——尤其我和黑泽大雄都被他找过，那眼神真是搞得我们蛋疼菊紧。” 不到两周的时间，学校里就已经有了金城春风其实是个基佬的传言。 “他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让我积极向上的面对生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心存善念助人为乐之类的假大空的套话……” 林曜托着下巴，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向来喜欢选择最为简单直接快捷的行动方式，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优柔寡断——可问题是这金城春风表现的毫无恶意，而且卜算结果还是白色，自己总不好伸手专打笑脸人。 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没过几天、金城春风居然主动找上了他。 —— “林同学，佐藤老师的事情、我确实发现了很多疑点。” 金城春风满脸严肃的望着林曜。 主任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此时的两人就在金城春风的办公室里。 “请讲。”林曜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中年帅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数段监控视频。 “我翻看了佐藤留下的工作日志，他出事的那天并没有其他的工作，但根据大门口的监控显示、那天他是整栋楼里最晚离开的；并且那天下午，这座楼里的监控都被关掉了，而我查到关掉监控的人就是佐藤。” “这是最大的两个疑点，其他的细节问题更是多的很，比如佐藤老师平日里并不是个手机不离手的依存症患者、也很少因为工作用手机；而且那天除了不合群的天野老师、其他老师一起去了居酒屋聚会，往日里这种场合他必定会去，但那天他居然说的是有工作要忙所以不去……” 金城春风将笔记本移了回去：“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取得什么实际性的进展，但根据这些内容看来，佐藤的死一定不简单。” “可不管怎么说，警察放出来的道路监控视屏上佐藤确实是在玩着手机过马路，而且司机是正常匀速驾驶，只不过是疲劳驾驶没来得及躲开——这该怎么解释呢？” 林曜故意这样问道。 金城春风敲了敲桌子，沉吟了半晌，一副很是纠结的样子。 好半天，他才移了一下椅子，往林曜身边靠了靠。 “林同学，你相信这个世界有超自然的力量么？” “我不相信。” 林曜面带笑容，回答的干脆利落。 …… “……啊、咳。” 金城春风好像完全没想到林曜会这么说，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一下。 “确实，现代科学如此发达，不相信也是正常的，不过……” “除非你掏出来给我看。” 金城春风又陷入了沉默。 “你会魔法么？还是超能力？现在耍两手给我看看？比如掏出个魔杖放个阿瓦达啃大瓜？” 林曜语速极快的进行着言语鞭笞。 金城春风摸着裤兜，似乎是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其实说实话，我对普通人根本没有兴趣，除非你是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异世界人……哦，还有大胸部美少女。” 中年帅哥勉强笑了笑：“……抱、抱歉，林同学，我只是个超自然爱好者……” “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看，这你就让我很难办了啊。” 林曜摊了摊手。 “你该不会是想拜托我，要我和你一起调查那秃子是怎么死的吧？” 金城春风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被医生宣布了一句“抱歉，你这个病我们治不了”的男科病人。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金城老师。” 林曜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拧开门把手，刚要出门，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叮嘱道。 “下次除非你突然变成了魔法师或者大胸部美少女，否则可别再随便找我了。” 门阖上。 等了好一会儿，金城春风才有了动作。 他先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抽了支烟出来，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指节在桌面轻轻一敲，随着清脆的响声，如同水面涟漪一般的波纹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紧接着，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金城春风的身边。白色的短发，面容英俊，身着蓝白色调的山伏装束，脚上是古朴的木屐。 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背后的那一对乌色的羽翼。 “真是少见，你居然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男人……或者说男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你跺你也麻。” 金城春风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两口几乎就抽完了一根。 “而且还是成神之日就直接团灭了高天原三分之一的精锐，整个历史上都找不出第二个的、最为疯……任性的神明。” “是么，我倒是觉得他挺有趣的。” 漂浮在空中的妖怪饶有兴致的说着。 看他这副模样，根本就不是感觉林曜有趣，只是单纯的因为金城春风吃瘪了很开心。 “你在旁边看的有趣，我差点裤子都湿了。” 金城春风叹了口气：“我可真是怕他打个响指直接把我变成灰。” “以前的战神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看来家庭真是能改变一个人啊。” “战神有什么用，又不能给孩子买奶粉。” 金城春风无谓的摇了摇头：“不聊这个话题了……看来你之前说的对，这个办法确实是异想天开了点。” “我早就劝你了，不要将虚构的小说故事中的内容代入到现实中来。” “可是毕竟他才刚成为神明，理论上性格和灵魂暂时都还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当时想的是现在的孩子普遍都很中二病，遇上了这种小说中的套路应该欣喜若狂才对。” 金城春风将手中的烟头扔进了烟灰缸，然后又点上了一根。 “而且你看他又是godfather的外号，又是十字军东征推平整个学校，怎么看都或多或少有些……” 白发妖怪点了点头：“先前的传闻倒是的确有些这个意味。” “是啊，先前。” 金城春风吐了口烟，仰起了头，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感慨。 “但今天看下来，要么他真是个疯子，要么他就……你知道么，今天他给我的感觉不只是单纯的玩笑，而是在借这些话敲打我，让我老老实实的摆正态度把一切说明白，不要想着搞那些花花肠子当谜语人。”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再想想……反正今晚先拜托你去查探一下其他人吧。” “这样没事么？你现在的状态如此孱弱，没了我的保护……” “没事，反正他封住了整个大阪市，其他人也进不来——况且那佐藤的死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可能真的就是个巧合吧。” “好的。” 白发妖怪身形隐去。 —— 放学之后，金城春风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到了临时租的房屋中。 刚打开门，一个闪耀着金光的拳头直接朝他的面门砸了过来。 男人面容一冷，掌心一翻，符箓倏然出现在手中，咒符组成的锁链如陡然窜出的毒蛇一般缠住了面前的人影。 “你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同样泛着金光，不过却多了耀目的雷光电闪的手掌，毫无阻碍的挤碎了护身的咒文，捏住了他脑后的玉枕穴。 电光猛然闪耀。 【天辅乙木，电光化生。斗枢降灵，变化五行！】 神霄五雷法·乙木神雷。 第三十三章 懂不懂神明的含金量啊 意识终于慢慢的苏醒，金城春风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然而先前的雷殛虽然没有让他遭受太多的伤害，可行动能力确实是完全消失于无，整个身体不论肌肉还是骨骼全部都散了架般的软绵绵提不起劲，就好像泡在胶水里一样。 虽然正面袭击他的人蒙着面，但金城春风还是一眼就猜出了这个人是林曜的女朋友汐宫奏——那不用想，从背后给他来了一记十万伏特的肯定就是林曜了。 甚至他们俩用的道法金城春风都知道，金光神咒和乙木神雷。 夫雷霆者，天地枢机——号称天下万法、雷法为尊，当然实际上也的确如此的神霄五雷正法。 颈后的玉枕穴还残存着始终不曾减弱的淡淡刺痛，金城春风心里清楚，这是林曜打进他身体里的乙木神雷——现在倒真如他之前所说，林曜打个响指，自己的脑袋就会炸成个窜天猴。 看来他之前的想法没错，这个初生的神明真的…… 正想着、金城春风的五感逐渐恢复，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躺在沙发上。 耳中听到的，却是一阵谈笑声。 —— “这么说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大天狗了？” 林曜好奇的问着面前背生双翼的妖怪。 此时的情景是金城春风被捆成了叫花鸡躺在长沙发那头，他坐在长沙发这头、和坐在单独的沙发椅上的天狗妖怪聊着天。 至于汐宫奏，女孩儿正坐在他的怀里，戴着耳机音量开得大大的玩着游戏机。 “没错，不过我现在的身份是金城先生的式神，倒也算不得妖怪了。” “在妖怪中你应该算是相当厉害的吧？” 林曜兴致勃勃的问着——这可是活生生的ssr啊。 “除开人类外，妖怪中比我厉害的最多不会超过五个。”大天狗看起来反而有些谦虚：“当然，现在整个瀛洲省、大大小小的妖怪加起来连三百只都没有。” “那就奇怪了啊，你是金城的式神，可为什么金城老师看起来这么……不中用呢？” 林曜又问。 “那是因为金城先生先前受到了一次严重到近乎殒命的伤势，现在是他最为孱弱的时候。” 大天狗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现如今的大阪理论上不会有其他的超能力者——造成这种状况的就是您——所以我们都放松了警惕。” 抛开神的身份，林曜的实力其实和现在身受重伤的金城春风差不多，能一招撂倒主要还是因为偷袭。 “不过实际上金城先生事先也在房间里布置了预警的措施，林大人您是如何避开这些预警的？”大天狗问道。 “山本……我们打听到了金城老师昨天跟物业说了喊人上门修水管，我们就半路把县长……不是、水管工人截胡了，然后冒充水管工进来的。” 大天狗还是疑惑——金城刚来没几天、而且还要疗伤、所以防御设施还来不及做，只布置了监控预警的御灵。可那几只预警用的毛玉都有着神智，分辨来者是敌是友的能力肯定还是足够的。 “因为我们真的有在修水管，而且确实修好了。” 林曜举起了地上的工具包里的扳手，谦虚一笑。 “艺多不压身嘛。” 林曜之所以选择了这种先发制人的无脑莽夫选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将计划告诉了汐宫奏，女孩儿卜了一挂，结果是大吉。 她师父说过，紫薇斗数会因为能力的不足无法得出结果，但得出的结果一定不会错误——女孩儿还无法卜算出对将来影响比较深远的大事，但这样一桩即时的行动成功与否还是很有把握的。 至于选择这种鲁莽的行动的直接原因、则是因为从一进办公室开始、他就看的真真切切，金城春风的背后漂浮着大天狗。 他们俩理所当然的以为林曜看不见。 而当他从办公室出来回到教室、没过多久，就看见那只妖怪飞进了教室中，像是恶灵附身一样的钻进了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黑泽大雄的身体里。 然后是细川俊夫、藤田武、光头山本……最后将目标放在了汐宫奏的身上。 不过在林曜想要阻止前，大天狗的行动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 虽然之后林曜问了一下被钻进了身体中的那几人有什么感觉，几人的回复都是只是做了个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的奇怪又可怕的噩梦——但林曜可不想去赌对面到底有没有恶意。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一向偏好于极端的手段。 两人将金城春风捆好，林曜刚准备把他叫醒开始严刑逼供，被金城春风派去查探其他人的大天狗就已经赶了回来。 林曜半点不慌，后脑被他种下了乙木神雷的金城现在就是他的人质——不过面前这个知道林曜神明身份的大天狗、毫无动手的意思、而且彬彬有礼非常客气，就差土下座了。 “我先前进入那些人的身体，只是为了查探一些情况、毫无恶意。如有冒犯、请您万分恕罪。” 这舔狗……天狗看起来实力有点强，林曜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尔后便是亲切友好的会谈。不过关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天狗却没有回答。 “有关这些，您还是直接问金城先生比较好。” 一旁的金城春风苦笑着睁开了眼。 —— 首先得到确认的是，那羊皮卷上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初生的神明——但从金城春风那儿却没法得到更多的讯息。 “也就是说，有关神灵的本体的讯息，比如神的来历、神有什么能力这些，你都无法言说出来？甚至暗示都不行。” 金城春风点了点头。 “不是你不愿意，而是被某种力量、或者说规则束缚着？” 金城春风再次点头。 林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要等这一百天了——好在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林曜暂时还没解开金城春风的束缚，而眼前的中年帅哥倒是极为坦诚的让大天狗去往了屋外，美其名曰是让它看守着不要有人前来窃听——林曜明白、他只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并无恶意。 “其他的与里世界、也就是整个超自然世界有关的事情，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 金城春风望向了林曜怀中的汐宫奏。 “小奏听话的很，我让她带着耳机玩游戏，她一定不会听我们在说什么。” “不。”金城春风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很重视她，瞒着她反倒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要待在你的身边，就一定会被卷入到这些事情之中。” “等听你说完我再做决定吧。”林曜摆了摆手。 “你是神明你说的算。” 金城春风倒也潇洒，直接讲述了起来。 瀛洲省有着各种各样掌握着超自然能力的人，比如忍者、超能力者、斩断山峰的剑豪、他这样的阴阳师……人数倒是不多、只有不到三百人。 所有掌握着超自然能力的人几乎都隶属于一个国家级的组织、名叫“高天原”，而金城春风亦是高天原的一员。 “高天原是因为我而建立的？”林曜问道。 “高天原的管理者就是瀛洲政府高层、组织建立的初衷就是侍奉神明。” 金城春风没有详细展开解释，很显然这也是不被允许的。 “至于现状为什么会这样，要从你成为神明的那天说起——那天，高天原三分之一的精锐都来到了大阪，准备迎接神明的诞生。” 金城春风自顾自的说着。 “结果那三分之一的精锐刚来到大阪、什么都还没做、就全部都被封印了思想和能力，改造了身体和记忆，变成十四五岁的憨憨高中生，待在此花高中当小混混。” “……这是我干的？” 金城春风满脸的欲言又止。 **** **** 以防万一还是说明一下，本书绝对不是打怪升级流。后续的内容大约40%的开后宫情感戏写妹子、40%的以神明身份在瀛洲花式搞事，修炼升级打怪的内容不会超过10%。 第三十四章 那么、古尔丹，代价是什么呢？ 至于这些人是怎么在大阪市里安顿下来的，那就更不用金城春风过多的赘述了——不仅仅是改变这些拥有超自然能力的异常之人，改变普通人所栖居的人类社会中的信息记录与客观存在，同样在林曜的能力范围之内。 “不仅如此。” 金城春风继续说道。 “整个大阪市都被你封闭了起来，所有拥有超自然能力的生物、以及以你为目标的普通人、无论意图为何都不能进入大阪市；且不论任何魔法与科学的手段、离开大阪市后都无法传递你的信息。” “看大街上或者学校里的监控视频也不行么。”林曜问道。 金城春风摇了摇头。 “记录你的画面均失效；提及你的书页都皱缩；述说你的故事全终结。” …… 尘封的记忆总算恢复了一些，林曜终于想起来、自己喝醉的那晚好像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 原因也很简单，当时的他觉得这是一场类似《楚门的世界》的整蛊、此时正有人在监视他，所以他许了个希望自己不要被监视、并且让监视着他的剧组们全部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愿望。 怪不得先前即便是从汐宫奏那儿知晓了这世间还有其他的能力者，林曜都完全没有想过会不会有人监视自己——因为他早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潜意识里放心无比。 想到这里、林曜托着下巴，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虽然并非全知全能、却也相差不远——可真的听闻到了如此夸张的效果之后，林曜还是有了些许如梦似幻的错觉。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的能力真的有这么夸张的话，那一定也应该有相当苛刻的限制才对吧？” 这种程度的能力要是没有限制，那理论上来说不管是人类的社会、种族、还是历史，几乎都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完完全全成了一个笑话。 并且绝对不会是法师的蓝条或者技能cd那种有相当于没有的限制。 金城春风再次点头。 “我可以测试一下么？”林曜试探性的问道。 中年帅哥脸色一白、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相模坊。” “在。” 大天狗——看来他的名字是相模坊，老实说一旦听到了这个土里土气的名字、总觉得眼前的白发妖怪突然之间就没那么帅了——从窗外飞了进来，来到了金城春风的身边。 “拿一下纸笔，帮我写一下遗书，告诉我的妻子我爱她。” …… 林曜放弃了测试能力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一定跟佐藤有关——我们就是在佐藤死了之后发现、可以有一个人以接替佐藤职位的新入职教师的身份进入大阪市。” 金城春风直白的说道：“我目前查探到的消息是佐藤只是个普通人，而有关于他的死亡、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不排除可能真的只是一场世俗世界的阴谋或者意外。” “佐藤的死没有特别的发现？” 林曜有些惊讶，他真以为秃头的死背后掩藏着什么玄机。 “反正在超自然的领域毫无发现。” 金城春风想要摊摊手，可惜被绑着行动不了。 “其实不用查，哪怕想想也不太可能——且不谈做这事的人动机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没人能够抵挡神明的伟力——这如果不是世俗事件，我当场就把家里的电脑屏幕吃下去。” “你这样立flag真的好么？” 金城春风满不在乎：“我只是加强一下语气，强调一下你问我们真的没什么用，这其中真正的原因应该只有【他】知道。” 眼见他这么笃定，林曜只是把疑惑放在心里，暂时不再追问这件事。 “那这个禁止心怀不轨者进入的结界会持续多久？还是说一直都会存在？” 林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哦对，还有被我变成憨憨高中生的那些人，他们是永远都变不回来了么？” “结界的话、据我们推算应该再维持一个月就会解除。” 刚好和羊皮卷上所说的一百日重合——可能林曜就是因为羊皮卷才设置的这个时间。 “至于我的同事们……”金城春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猜可能需要一直等到高中毕业，他们才能恢复。” 毕竟林曜当时的愿望是“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所以当时相模坊、算了、还是叫他大天狗吧，他就是在查探你的同事们？” “没错。”金城春风点了点头：“细川俊夫、黑泽大雄、藤田武、包括山本一夫，都是我的同事，高天原中的精锐——至于汐宫小姐、当时我们只是不确定她是不是原本高天原中的一员，所以测试了一下，发现她不是之后我们就没有多余的行动了。” 山本一夫就是光头山本的真名。 “这四个我比较熟悉的都是什么人？” 林曜很是感兴趣。 “山本一夫是我们的情报部部长，能力是【全知之眼】；藤田武可以操纵声波并且肉体极为强大；黑泽大雄使用一把能力具现出的手枪，称号是魔弹之王；细川俊夫的能力是操纵金银铜铁四种金属。” “顺带一提，后面这三位和我一起并列为高天原的十九位收容专家，也就是最强的十九个人——十九个人里面、有八位都在那天来到了大阪市。” “这还真是离谱。” 林曜感慨了一声。 “……是啊，确实离谱。” 金城春风看了看林曜，满腹的吐槽不敢说出口。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一天的【人造岛屿】沉没到底是怎么回事？” 使用能力就会引发灾难这件事也得到了确认，林曜想大概了解一下自己的能力所引发的灾难到底是什么样的级别——金城春风没法告诉他具体的规律。 金城春风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手机。 “密码是114514，打开之后点开相册，看视屏分类的最新一个视频。” 林曜依他所言打开。 “卧槽？哥斯拉？” 视屏显然是其他高精尖的摄影设备拍摄的，地点是海底，无远弗届的庞然巨物皮肤宛如凝固的岩浆、震天撼地的在万吨的水浪之中穿行，口中喷射而出的毁灭性的原子吐息将海底照射的亮如白昼。 视屏到这里就结束了。 蓝星也有哥斯拉的电影，不过不同于地球上许多作品中都被设置为维护地球和自然的正义王者的哥斯拉，蓝星的哥斯拉就是一只纯粹负面的怪兽。 “你们跟一头哥斯拉打了一架？” “不是一头，是七头。” 即便事情过去了两个月，金城春风仍旧满脸都是仿佛被时速一百八十公里的足球打到下体般的痛苦和绝望。 “我们下了海以后，发现海底出现的是哥斯拉，当时全都惊呆了。而且这个哥斯拉对魔法的抗性和他的物理防御一样高的离谱。” “我们好不容易把他封印在了海底——杀是暂时杀不掉的——然后又冒出来了两只，拼了老命把这两只也封印了，结果又冒出来了四只。” 中年帅哥空虚的笑了笑。 “当时我们真的想撂挑子不干了，就让这些东西登陆瀛洲省也没什么不好——毁灭吧、真的累了。” 当然这只是嘴上说说，最后哥斯拉们还是全部都被封印了。 “然后你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金城春风平静的笑了笑。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跟你谈话的是我么？” “请讲。” “因为直到一周前发现可以有人进入大阪市的时候，那没被你封印的十一位收容专家之中，只有恢复最快的我能勉强走的动路。” “……抱歉。” 林曜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向男性道歉。 第三十五章 站队 “你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君为臣纲、哪能说神明的不是呢。” 金城春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话语中诚恳和调侃各半。 紧接着林曜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个问题，试探了一下他们对自己的了解有多少——金城春风知道林曜是在试探他，其实这些并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话题有些敏感，虽然不涉及有关神明身份能力的信息，但也只能等待林曜的试探、再用隐晦的方式传达。 然后林曜得知，高天原知道羊皮卷的存在、也知道其上所写的百日之期、但并不知道自己触发能力的机制是过量的饮酒；与此同时，他们也真的以为林曜就是个高中生，并不知道自己重生过一次。 “还有其他问题么？” “既然与神明有关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了，那就暂时没了。”林曜打量了一下金城春风的表情：“听你这意思，接下来是要开始说正事了是吧。” “没错。” 中年帅哥微微颔首，面容下意识的严肃起来。 “等到下个月大阪市的封印解开、亦是有关神明的真相完全揭开之后，您准备怎么做、有什么打算么？” 林曜挑了挑眉毛：“我猜、这个问题应该不是个论述题，而是个你们给我提供选项的选择题吧？” “话虽如此，选择权肯定是完全在你的手上。” “理论上砒霜也是能吃的，只不过是吃下去后果是什么而已。”林曜撇了撇嘴。 他不信人类没有反制神明的手段。 金城春风只是苦笑了一声，完全没有否认的打算：“这个待会儿再说。总而言之，接下来的话语就是真正的密辛了……相模坊。” “在。” 大天狗飞了回来。 “麻烦你先回到符咒中吧。” 背生双翼的大妖点了点头，身形化作一道白光，凝结成了一道花纹繁复的符纸，飘回了金城春风的口袋中。 林曜见状，也拍了拍汐宫奏的脑袋。 “小奏。” “怎么了嘛？曜君。” 少女暂停了游戏、摘下耳机，抬起头来望着林曜。 “麻烦你先睡一会儿吧。” 金城春风欲言又止，满脸都是想要吐槽又不敢的抑郁。 “诶？现在吗？可是我睡不着啊。”女孩儿扁了扁嘴，一副臣妾做不到的模样。 “那我给你掏耳朵。” “好耶！”女孩儿欢呼了一声，乖乖的躺在了沙发上，脑袋枕着林曜的腿。 在瀛洲省的家庭中，掏耳朵的工具就和牙签一样家家必备，先前谈话的时候林曜就注意到客厅茶几的抽屉里放着一盒全新未开封的，应该是金城春风租住的这间公寓的房东准备的。 没过多久、舒适又放松的感觉就让女孩儿进入了浅浅的睡眠中。 “让你久等了，我的女朋友可是没你的式神那么方便。” 金城春风也不介意，他向林曜晃了晃手腕上的绳子，林曜点了点头，于是中年帅哥抬起了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口气，绳子便松松垮垮的垂落下来。 谁都知道这样的绳子不可能绑得住他，于金城春风而言、保留着这个是以示自己并无敌意；于林曜而言，真正的杀手锏是埋在他脑后的乙木神雷，这绳子只是为了给他发动法术留个反应时间。 “首先，人类的确拥有着反制神明的手段，世界上也的确有着抵触神明的存在的组织——与这些有关的内容现在我无法言明，但神明仍旧是至高无上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高天原存在的宗旨则是【保护、服务、引导】，这三条有先后顺序，保护第一、服务第二、引导第三。” “现在高天原的内部则是分成了两派——与神明无关、纯粹是权力与政治的争斗，并且这两派的争斗不仅仅局限于高天原这个组织，而是涉及到整个瀛洲省的政治形式与地区命运的斗争。” “哪两派？” 嘴上这样问，林曜其实心里已经大概明白是何种的情形了。 “一派是这个岛实际上的统治者，华族的最高家格，五摄政；另一派是瀛洲名义上的君主，世袭罔替的符号，圣天子。” 金城春风停顿了一下，郑重的望着林曜。 “您可以选择站在其中的一派、完全消灭另一派；或是完全的中立、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不能直接打个响指让他们通通乖♂乖♂站♂好，成为我的热兵器么？” 金城春风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他根本就没给出让林曜作为调停者、强行整合两方的选项。 “那你属于哪一方？” “我中立啊，要不然这个来见你的任务怎么可能交给我呢。”金城春风耸了耸肩：“跟我恢复的好不好没关系，派个全身绑着绷带的瘫痪病人来他们也干得出来。” “别扯了，这种话你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林曜嗤笑了一声：“你要真是中立的那方，就绝对不会来趟这摊浑水，哪怕拿枪顶在你的脑袋上你也不会来到我的面前——中立不绝对，就是绝对不中立。” “你这话说的可真不像是个十四岁的高一学生。应该说不愧是……么，政治敏感性都是天生的吧。” 金城春风的脸上毫无惊讶，似乎完全都在意料之中，他抬起了双手架在面前。 “真的抱歉，因为在老实交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下您。” 尽管眼前的中年帅哥总是一副非常敬畏林曜的模样，可这是他第一次用“您”来称呼林曜。 “你问吧。” 林曜其实没什么政治敏感度，这只是那七年大佬生涯的经验之谈罢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跟那些真正老奸巨猾的政客根本没法比——但此刻该装高手还是要装的。 “您……其实是大陆人吧？” 第三十六章 更懂人心 “为什么会这么问？” 林曜适当的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仿佛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突兀——这种时候要是面色平静毫无反应，反而会显得像是在隐藏些什么。 还不能确定对方、以及高天原到底有什么意图，当然还是先隐瞒一下比较好。 “一是你平日里的谈吐，有些极其细微的地方的遣词造句其实是大陆人的习惯。” 林曜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有，看来他之后还是要稍稍注意一下了——不过反正目前还只有面前的金城春风知道，大不了就把他变成永远没法开口说话的死人。 金城春风当然是不知道面前的男孩已经开始设计起了打响指的姿势，仍旧滔滔不绝的说着。 “第二点是我认识你们用的这些功法，金光神咒和神霄五雷法的乙木神雷，这些东西并非瀛洲省人能有的传承。” 尽管无上秘要的玉简来自汐宫奏的师父，可源头其实是林曜——这一点金城春风还真没说错。 “都让你给懂完了。”林曜撇了撇嘴：“照这个逻辑，这些内容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也是个大陆人了？” “没错，我确实是个大陆人。” 金城春风点了点头。 “我的本名是金风，在瀛洲省待了二十多年，至今仍在进行自己的任务。” …… 林曜沉默了片刻，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先不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的胆子倒是大的很，这种事情毫不犹豫的就告诉我？” “因为我必须得想办法将你拉到我这边的阵营里，否则的话一切都完了。” 金城春风坦然的说着：“我猜你应该最讨厌别人骗你。” 这一点他倒是没说错。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呢？”林曜摊了摊手。 “金光神咒的传承有不少，但神霄五雷法的传承只在龙虎山正一道天师府，我知道癸水神雷变化万千、乙木神雷妙用无穷、庚金与丙火善杀伐，戊土蕴养己身——我也是为了来瀛洲执行任务，才在十几岁就废了自身根基，来到瀛洲学习阴阳术的。” 金城春风、或者说金风，毫无心理压力的说着。 “反正阴阳术本身也就起源于大陆诸子百家之时的阴阳家。就连大天狗这样的妖怪、都和山海经有着一些渊源。” “还有呢？多说点。” “还有就多了，比如我爱吃咸豆腐脑和甜粽子，肉粽和甜豆腐脑都是异端，月饼我只吃五仁的，臭豆腐肥肠臭鳜鱼香菜都是人间美味……” 金风嘴里滔滔不绝，只能说不愧是大陆人，一看就是被瀛洲省不正宗的中餐折磨了很久。 “当然，还有我最喜欢的演员、是这位。” 金风抬起手来轻轻一晃，食指与中指指尖便出现了一张符咒，指尖再往自己胸口一点。 光华一闪，中年帅哥身上英伦风的黑色柴斯特大衣就变成了一件明星同款的绿色运动装，胸口处右边是一个白色的“大”字，左边是一个白色的“陆”字。 中年帅哥竖起了大拇指，露出了自信而又爽朗的笑容。 “轻松深入瀛洲省，因为我是大陆工作人员。” …… 说实话，尽管从理性上来说，他也有在说谎的可能，但从情感上来说林曜已经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相信了他。 “放心吧。” 金风拍了拍林曜的肩膀。 “大陆人不骗大陆人。” “你****的还真是个网上冲浪的天才。” 林曜翻了翻白眼。 “玩笑话等一会儿再说吧，先说说你的任务是什么。” 金风没有直接说明。 “我其实是圣天子那一派的，只不过五摄政权倾朝野，圣天子根本没法和他们正面抗衡，所以我一直伪装成绝对的中立。而在决定来大阪市的人选之前、五摄政找上门来，我假意答应了他们，获得了这次的机会。” “也就是说，我如果想要帮助你，就得站在被五摄政压着打的圣天子那边了？”林曜问道。 “没错。” 金风点了点头。 “五摄政是independence派，圣天子是return派。” 林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你的意思，哪怕以我的身份，完成这件事情也很困难了？” “没错。”金风苦笑了一声：“而且这件事情只能从瀛洲内部解决。” “那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 林曜又开口问道：“五摄政那五家，近卫、九条、鹰司、一条、以及上泉家，他们的家主都是什么人？” “五个垂垂老矣、早就应该入土的老头。” “那圣天子呢？” 虽然坊间传闻圣天子非常漂亮，但圣天子在公共场合都会蒙着面纱，从不曾以真容示人。 金风心领神会：“虽然我也没见过她的真容，但单从遗传学上来说，她也必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那我的选择已经有了。”林曜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站在更懂人心的圣天子这边。” 金风竖起了大拇指：“林大人真是又高又硬。” 话虽如此，看金风脸上的表情也只是松了口气，并未有多么的高兴，就可想而知，五摄政有多么的难对付——即便神灵站在他们那边，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五摄政的势力在瀛洲省盘根错节，地区支柱企业的负责人与瀛洲省各个部门的要职几乎都是他们的人，近百年的光景早已让他们将瀛洲经营成了铁桶江山。” 金风感慨了一句：“想要将他们拔除，基本就等于需要将瀛洲省翻个底朝天。” “那就翻个底朝天就是了。” 林曜无谓地说着。 不行就掀桌，先拜托金风把女孩子们送到大陆，他直接在瀛洲省搞个大新闻出来。 “当然，这是最下下策了。”金风又是无奈的苦笑，伺候林曜这样任性的神明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天色也已经不早，具体的事宜在林曜完整的知晓神明的能力之前也没法商量，达成共识之后林曜便准备离开了。 “无论如何，多谢你了。” 换回了原本装束的金风郑重其事的道了个谢。 “谢倒不用。” 林曜将怀中睡得迷迷糊糊的汐宫奏叫醒，然后摆了摆手。 “你把修水管的钱结一下就行。” “……啊？” “啊什么，修了水管还想不给钱，你敢在我这儿吃霸王餐？”林曜理直气壮：“没钱的话就给我拿式神抵债啊。” 金风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这是成了专门给主角教技能送宝贝的大贤者了。他转身进了屋，肉疼的拿出了一大包东西。 “这张符咒中有我修习的安倍家的阴阳术，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问我；这些符咒我已经制作好了，只需催动就行；这些符咒是空白的，可以用来练手自己制作。” “没有式神吗？”林曜挑挑拣拣。 “我的式神肯定早就和我自己契约了呀，你真忍心让我跟他们解除契约么？这可是很伤身体的啊，就像有东西从身体里面拔出来一样。” “嘁，行吧，这些东西算你半根水管的，记得啊，你还欠我一……三个式神。”林曜仍旧满脸的嫌弃。 “现在的妖怪可是比金矿都难找，我上哪去给你整三个。”金风泪流满面。 “总之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林曜拿起东西就推开了门。 “我只能说尽力……咦？等等啊！乙木神雷还没给我解开呢！” **** **** ps：感觉奇怪的话你就想想十年前的世界形式，把瀛洲换成某个省，一切就说得通了。 第三十七章 我摊牌了 “也就是说，曜君你其实是个地位很尊贵的人咯？” 汐宫奏眨巴着眼睛，面容上只有好奇。 林曜点了点头：“按道理应该是这样。” —— 夜晚，林曜的家中，电视难得的没有打开，两人既没有在看电影也没有在打游戏，而是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讲着话。 金风说的是有道理的，只要女孩儿还待在自己的身边、就免不了被牵扯进来，瞒着她反而容易让她陷入危险。 所以除了穿越和重生以外，林曜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汐宫奏——主要就是与自己神明的身份有关的那些信息，包括重生之后的经历，甚至金城春风所说的有关高天原的争斗他也没有隐瞒，自己即将站在圣天子那边参与其中亦是如此。 当然，大陆人的身份也没有隐瞒——这一点解释起来也简单，他甚至都不用撒谎，直接说出事实、现在的身份是自己用神明的力量编造的假身份——金风在不在意另说，反正汐宫奏不会在意他原本的身份是什么。 —— “真的吗？我不信。” 女孩儿满脸警觉的望着林曜，似乎是在提放着他是不是又在逗她玩。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处，可换来的却是质疑……不装了，我其实是心想事成的神明，我摊牌了。” 林曜本来想的是让对话显得有仪式感一些，可汐宫奏好像完全不在意。 “虽然故事的逻辑好像很通顺，但是曜君骗过我那么多次，所以毫无说服力。”汐宫奏完全没有被他震慑住。 “那只是因为我现在不太了解自己的能力应该怎样使用。” “可是总觉的曜君普普通通，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女孩儿托着下巴皱眉苦思。 “我这样子还叫普普通通？” “除了颜值、成绩、财产、身手、修炼天赋……呜，这么一想曜君好像确实很厉害啊……不对！” 女孩儿摇了摇头，找到了破绽：“那曜君能帮我找到师父吗？” “暂时还不行，要等到一个月之后。” 林曜问过金风、有关于姓氏为上泉的剑圣的事情。按金风的说法，上泉家是五摄政中比较古怪的一个，他站在五摄政那边，却又几乎不参与五摄政与圣天子的争斗。 至于现在的剑圣，也就是现任上泉家的家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瀛洲最强的剑客，十九位收容专家之一，同时也是高天原的决策层“苇原议会”的七人之一。 “剑圣之位虽然虽然没听说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说法，但之前好像确实没有出现过女性的剑圣。”金风是这样说的。 总不可能是伪娘——汐宫奏可是跟她一起洗过澡的，女孩儿再怎么单纯，基本的生理知识还是懂得。 “那等到一个月之后，曜君就一定能帮我找到师父么？”女孩儿又问。 “……好像还是不一定。” 谁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有什么限制，搞不好真就找人这种简简单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呢。 “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曜君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 女孩儿满脸的嫌弃。 林曜没有生气，他知道女孩儿只是在开玩笑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情感。 “这些事情之后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将来就有可能遇到危险。” 林曜将汐宫奏抱在了怀中，摸了摸她的脑袋。 对付不了对手就对付对手的妻儿老小，这种事情可是太常见了。 “现在我没法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好好的保护你。” 女孩儿抬起手来，亦是紧紧的搂住了林曜，秀丽的面容依恋的埋在了他的怀中。 “……比起遇到危险、打打杀杀、阴谋诡计什么的，总觉得还是和曜君分别更可怕一些。” 汐宫奏的声音中甚至透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害怕与难过。 ——直到现在，她都偶尔会梦见林曜和师父一样突然离开自己的噩梦。 “放心，无论去哪儿、我都会把你带在身边。” 林曜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要说话算话哦。” “保证说话算话。” “我可有用了，还能帮你占卜之类的。” “对~对~小奏最棒了~” “……所以我决定了！” 女孩儿突然直起了腰身，从林曜的怀中抬起了脑袋，面容上满是下定决心的认真。 “你决定什么了？” “从今天起，我要认真修行，努力锻炼，也要变得特别厉害特别能打，保证不给曜君添麻烦！” 女孩儿单手握拳，元气满满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好，很有精神！” 林曜微笑着抬起手来，挠了挠汐宫奏的下巴。 “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这份安倍晴明亲传的阴阳术就送给你了，以后美救英雄、为我保驾护航的光荣使命就交给你了。” 毕竟神霄五雷法和指玄篇每天只能修炼一个时辰，想加油也没办法，这种时候只能试试看能不能博取百家长了。 左右闲来无事，两人直接当场就打开符咒，对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研究了起来——金风说过，入门的内容就和小学数学一样简单，随便看看就会了，根本不用教。 “紫微斗数我都能弄明白，这些肯定不在话下。” 汐宫奏撸起袖子，干劲满满的翻阅起来。 十分钟后。 “小奏！” “我没在睡！” 女孩儿猛的从书页中抬起头来，一边大声回答着，一边迅速的将粘在脸上的书页扯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把脸贴在纸上。” “我……我的眼睛告诉我他们拒绝吸收知识，所以我在尝试用皮肤来摄取知识的养分。” 林曜毫不留情的对说谎的少女处以极刑，抬起手来扯着她红扑扑的脸蛋。 “呜……人家真的尽力了呀，可是阴阳术看起来就像高等数学一样。” 女孩儿眼泪汪汪的捧着脸颊。 “这知识，他就是不进脑子啊！” 林曜想了想：“你要这样想，学了阴阳术就能拥有式神，大多数式神都跟那个大天狗一样相当拉风，说不定到时候你还可以养上几只裂空座、青眼白龙、神圣天使兽之类的……”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显然就连汐宫奏都不会相信，不过女孩儿还是努力的打起精神，接着学习阴阳术。 十五分钟后，林曜把睡得天昏地暗的少女抱到怀中，一手搂着女孩儿，一手翻看起了阴阳术的书页。 “这玩意儿能有这么难？” 看来只能自己学了……战斗的事情还是得看男人。 二十分钟后，林曜抱着汐宫奏，两人一起陷入了梦乡。 第三十八章 克莱因蓝 翌日。 “你这阴阳术怕不是个生瓜蛋子吧？” 林曜面色不善的望着金风，指尖敲了敲桌子。 “什么小学数学，我怎么看起来比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还难懂。” “那只能说明你和汐宫小姐都没有修习阴阳术的天赋啊。” 金风摊了摊手，满脸的无辜。 “神霄五雷法也好，阴阳术也好，本来就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修习，要不然也不会偌大的一个瀛洲省却只有不到三百人掌握着超自然力量——其实那些基础的修炼功法之类的根本就不用隐藏，因为在没有天赋的人眼里，这些东西就跟互联网上那些自动发文章的营销号一样狗屁不通。” “我竟然没有天赋……” 林曜苦恼的叹了口气，他在道法上异于常人的天赋很有可能是刚成神那晚自己许愿出来的——毕竟自己还创造了无上秘要的玉简——估计是那天晚上忘记给自己点阴阳术的天赋了。 看来加点还是不能极端化啊……林曜还挺想拥有一个听话懂事又乖巧的式神来着。 比如玉藻前、妖刀姬、雪女之类的。 “我也没想到，毕竟你可是……只能说不愧是大陆人，弹丸之地的东西入不了您的法眼。”金风故意调侃着。 林曜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转身便准备回到教室，不过刚打开门，金风就喊住了他。 “啊，对了，说到天赋，我倒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本单位只接受用式神结账。”林曜没好气的说着。 “好啊，你说多少就多少。” 金风脸上笑嘻嘻，知道了林曜和汐宫奏都没有阴阳术的天赋，他自然是不害怕欠着这个了。 “是学习的事情——我看你的成绩好的很啊，你是真的考出来的？还是想办法作弊出来的？” 林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呢？” 中年帅哥立刻收起了脸上幸灾乐祸的嬉笑：“那当然肯定必须是考出来的了！林大人的智慧非我这般人所能揣度，我对您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说人话。” “是有关于山本一夫、黑泽大雄他们的事情。” 金风切换回了严肃脸，从口袋中掏出了香烟夹在指尖。 “如果真如你所说，当时的愿望是“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话，我有一个想法——假如能让他们的成绩突飞猛进，变成又道德有理想有文化有素质的模范三好学生，是不是立即就能变回来呢？” 林曜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过这一点，指尖轻轻的点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按照我的第一反应的话，这好像的确有道理……” “那就对了。” 金风点了点头——愿望来自于潜意识，如果林曜的第一感觉符合的话，那大概率就是正确的答案。 “如果我们能先一步将站在圣天子这边的人，尤其是那几位收容专家恢复的话，后面我们就能取得先机。” 林曜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金风继续。 “你还记得你之前闲得无聊随手创建的瀛洲和谐友爱互助小组么——实际上，被封印的这些精英中，只有三位收容专家是站在圣天子这边的，三个人恰好就是小组中的黑泽大雄、藤田武、细川俊夫，而情报部部长山本一夫则是真正的绝对中立派。” 金风早就搜集了林曜在学校里做过的所有事情，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他们恰好都在小组中也不是巧合，按照金风的说法，这几位的人品相对较好，所以比起其他人更愿意加入林曜这个组织也是情理之中。 “他们这叫人品好？” “只是相对、相对——你看，他们第一天找你茬的时候不都是先打招呼再动手的么？” 倒也是，换此花高中其他人，肯定是先来一拳再说话。 林曜点了点头：“总而言之，现在你是想让我以“找乐子”这个合理又低调的理由逼迫互助小组里的人学习，如果小组里的人全员恢复的话，很显然对我们更有利……对吧？” “对。” “那这不简单，我跟山本说一下就好了，到时候让他们来跟着你学习。” 其他老师都不靠谱。 “我不会教。”金风坦诚的说道：“上课我都是照着书念的，所以我才问你学习怎么样，能不能教他们。” “……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当时是以老师的身份潜入瀛洲的么？” “我是老师啊。”金风点了点头：“但我是教捆丨绑的绳丨艺老师，所以我才能这么快接触到上流社会的那些高层，爬到现在的位置。” ……信息量可真大。 怪不得他身上代表孽缘的红线有两千根。 —— 最终，林曜还是答应下来了这件事。 “山本啊，你觉不觉得咱们这互助小组的人都太闲了？” 山本心中一突。 “没、没觉得啊……” “嗯？” 林曜斜睨了他一眼。 “觉得！觉得！他们实在太闲了！闲的肚脐眼里都生跳蚤了。” “那你让他们把课本都背一背吧。一个月的时间，把这学期的课本都背会了，应该不难吧？” 还好不是要讨伐外校之类的，山本松了口气：“不难，不难的……” “不难那你也背一背吧。” 光头山本虎目含泪。 —— 以山本为首的这些憨憨们现在虽然脑子笨了点，但行动力都是一等一的强，林曜上午任务刚布置下去，下午就看见他们已经开始抱着书背了起来。 林曜也不擅长教别人——他成绩好，只是因为在地球的时候是高材生，本身经历过中国的地狱难度高考内卷，再加上用大学的知识做高中的题目很多都是降维打击——汐宫奏他都教不会。 林曜扭过头来，望向了身边真正的学霸。 长裙一直遮住了小腿，裙下只能看见精致秀气的脚踝和洁白的棉袜，水手服的白色上衣胸前系着单色调的丝带领结。 领结的颜色并不是常规的红灰黑，而是象征着空旷、肃穆、安静、与喧嚣中的孤独的克莱因蓝。 立花由衣托着下巴，什么也没在做，只是看着桌上那一片空白的笔记本，仿佛一片窥不见真容的蓝色。 “在想什么呢？” 第三十九章 认错 “****，你是干什么吃的！简直比公司里那帮每天坐在办公桌前混吃等死的薪水小偷还要废物！还要低能！” 立花大介愤怒的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去查啊！先去给我查啊！查出来是谁把这些内容送给报社的！是不是正在跟我竞选市长职位的那个老狐狸！是的话就让我们的媒体编几条那个老狐狸的事情放出来！泼脏水他们还不会干么？” “好、好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战战兢兢。 “还有！给我花钱！用钱砸！让那些该死的混账报社都给我停止报道，然后出误报的澄清道歉声明！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么！？废物！” “我、我已经联系过了……可、可是，有些是政敌的喉舌，有些的要价非常之高……”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么？”立花大介怒吼着：“是钱重要还是现在唾手可得的市长职位重要？不管花多少钱都要给我把这些事情平息下来。” 啪的一声将手机摔在地毯上，立花大介一阵头痛，他烦躁的抬起手来狠狠抓了抓头皮，放下来的时候指缝中又多了些许脱落的毛发。 立花家一直都是大阪市最顶尖的商业家族，家族的企业从零售到建筑横跨了好几个行业，在大阪市是毫无疑问的商业巨头——不过从政是从他的父亲才开始的，现在两代人无数的努力和心血，终于让他立花大介拥有了任职市长的可能。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却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几天前突然有些媒体开始大肆报道他的黑料、虽说大部分都是假的，可其中却是有那么一两条贴近了真相——很难说爆料者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一些什么。 他疑心是竞选路上最大的对手，一条在政坛混了三十多年的老狐狸的手笔，可那条老狐狸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几乎没什么赢面，根本没道理会选择和他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他的妻子敲了敲门，走进了书房。 “大介，立花由衣那个小婊子要见你。” “****，我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关心这种小事。”立花大介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着：“让她滚蛋。” “好好、我马上让她滚。” 中年女人凑了过来，拿出手绢擦了擦立花大介头上的汗水：“你不要激动，说不定那两条只是那个老狐狸瞎猜到的呢，毕竟就算那两条也只是似是而非的不全对，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要不然做点别的事情转换一下心情？” 立花大介点了点头，稳了稳心神，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呼……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立花大介放下了咖啡杯，露出了恶毒的笑容。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立花由衣那个混账么？” —— 立花大介来到客厅，身着校服的少女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一见到他便立即紧张的站了起来。 “爸……爸爸。” “哼。” 立花大介没有回应，不屑的哼了一声，来到沙发前坐下。 “怎么？被我赶到那个蛆虫窝里头以后认识到我对你有多好了？现在来认错了？” “是、是的……爸爸、我知道错了……” 立花由衣低着头，说着说着、便轻声啜泣了起来。 “我、我愿意联姻，我愿意嫁给他……” “现在知道错了？迟了！” 立花大介冷笑着：“先前我对你多好，不计前嫌的把你这样的垃圾带到家里，还给你安排了一桩那么好的婚事，你居然连半点感恩的心思都没有？” “我、我只是害怕，害怕……那个人是个……” “那又怎么样，他家有权有势，当有钱人家的媳妇还委屈你了？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立花大介破口大骂。 “****，我好不容易发次善心，你个蠢货居然还敢反抗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嫁给谁都……” “早***的晚了。” 立花大介双手抱胸，满脸的嘲讽：“你真以为自己有这么重要？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他的儿子是个傻子，从一开始就轮不到你，没有谁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更何况你在那个蛆虫窝里待了那么久，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成被人用过的烂货了，把你这样的东西送到别人家，我都要担心会不会和人家结仇。” 立花由衣只是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立花大介笑的很是得意。 “我今天见你，不是因为我还愿意给你机会、或者你有多重要——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他自顾自的说着。 “你知道么，我之前为什么那么殷勤的把你接到家里，对你那么亲热，还帮你那个快死了的亲妈治病，甚至答应等她病好了也把她接到家里，只是因为那家人要求嫁过来的女人必须要心甘情愿的好好照顾他儿子——我以为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你妈治病，因为我的妻子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喜欢你，所以什么保守治疗、其实全都是假的——她想要看着你母亲慢慢的死。” “不、这……妈、妈妈……” 立花由衣捂着脸，压抑着的哭声几乎痛断肝肠。 “唉，真是可惜，你就和你的那个该死的母亲一样愚蠢而又丝毫不知感恩。” 立花大介摇了摇头，叫来了佣人：“把她扔出去。” 两个人高马大的妇女架着立花由衣的胳膊，毫不留情的将她拖了出去。 “唉、大介、我还以为你至少得抽她一个耳光呢。” 一直躲在旁边听完了全程的中年妇人来到客厅，满脸笑容的搂住了他的胳膊。 “这有什么好打的。”立花大介继续冷嘲热讽着：“之前不让她参加升学考试、还把她的档案转到此花高中去，你都消不了火么？待在那样的蛆虫窝里肯定有她好受的。” —— 立花由衣慢慢的走着，小声的抽泣。 直到身后的别墅远的彻底看不见，她才暂时停下脚步，从口袋中拿出了湿纸巾，认真的擦拭着泪痕。 女孩儿的脸上面无表情。 来到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房间、反锁好门，少女打开电脑，将早已编辑好了的邮件发了出去。 忙完这一切，立花由衣转过身来，望着北方。 “再见了，蠢货。” 女孩儿的脸上面无表情。 话语中是平静而冷淡的讥诮。 第四十章 悲观 女孩儿抬起头来，秀丽的面容毫无波澜、仍是刚刚那副表情，可偶然流露出的静默和孤寂转瞬间已经消失于无。 “在想你啊。” 立花由衣笑容清淡，仿佛遗世独立的高岭之花，话语中却是一如既往的轻浮又暧昧。 “哈，你这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林曜无谓的笑了笑：“如果是真的，那对我来说可是太值得开心了。” “肯定是真的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尝试着去畅想和曜君在一起的未来呢。” 立花由衣的语气真切的挑不出任何问题，似乎这真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那畅想的结果是什么呢？” “很可惜，没有结果哦。”女孩儿叹了口气：“我可是个悲观主义者，未来这种虚无缥缈又无法捉摸的事情，一想起来就觉得好难受——早知道就不想了。” “确实很可惜。” 林曜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对她的话语感到惊讶。 “曜君嘴上的可惜，是因为你也觉得悲观不是一件好事么？” 女孩儿盈盈欲笑、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她似乎是很喜欢和林曜讨论这些形而上的哲学与人生问题——又或者只是喜欢林曜这样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触碰她、什么时候该旁观的敏锐。 林曜摇了摇头：“【悲观是一种远见。鼠目寸光的人不可能悲观。】” “啊哈哈，曜君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么。” 立花由衣托着腮，微微的歪着脑袋，认真的看着林曜——换了打扮之后的少女看起来清纯的如同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当然了，你这么聪明。” 这次换成了林曜没有与她对视。 “那曜君呢？你在自己的世界里，算是悲观还是乐观呢？” “我？” 林曜稍稍思索了一下：“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如果只是第一反应的话，那应该是既不悲观也不乐观吧。” “诶？曜君这也太狡猾了，说了等于没有说。” 少女不满的抗议道：“明明人家都没有撒谎，心里想的什么都如实说了，曜君也得说真心话哦。” “真心话么……” 林曜学着她的模样撑着脸，好像是在思考，但说出的话语却毫不迟疑。 “【这世界悲观不被允许，乐观又太愚蠢。】” 林曜的话语像是落在夜间寂静无人的路灯下的雪，只有站在灯光之外的人才能听见坠落在心间的声音。 立花由衣没有说话，她低下了头，重又看向一片空白的笔记本。 —— 好一会儿，少女才抬起头来，恢复了原先的表情。 “那曜君是在说小奏是笨蛋咯？” 立花由衣有些刻意的转移了话题。 “那当然了。” 林曜没有表露出在意、更不打算追问、顺其自然的接着她的话语说了下去：“小奏那样还不算笨蛋，那此花高中都没多少笨蛋了——对了，我刚刚还准备跟你说，想请你帮忙给小奏补补课来着。” 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除却小奏这种心里压根儿也藏不住事情的单纯少女，一般人都会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并且越是如立花由衣这般聪慧的姑娘、就越是如此——既然眼前的少女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那只要陪着她一起欢笑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会提起补课，就是先前金风提起的帮那几个憨憨补课的事情给的他灵感。 “好啊，那要不然就今晚去曜君的家里试一试？” 女孩儿笑吟吟的拿起了书本抱在了胸前，似乎很是期待：“听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有点期待起了家庭教师的玩法呢。” “你今晚没事么？” 林曜隐晦的问道。 往日里的少女虽说也经常来林曜的家中，但一般都会早早的回去——林曜遵守着约定、没有去探究立花由衣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过大致也能猜得出来一定是在照顾某位生病的家人。 “今晚没有哦。”女孩儿的样子完全不像说谎。 “那你确定要教小奏学习么？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曾经也尝试过教导小奏、但一次都没成功过的林曜又郑重的确认了一遍。 “怎么？难道曜君真的在期待玩教师play么？”女孩儿俏皮的眨了眨眼：“要不然我待会儿去买一套职业装？” “也不是不行。” ———— “所以说啊！我不能理解！” 汐宫奏不满的拍着桌子，委屈的抱怨着。 “明明难得由衣可以在晚上来家里玩，为什么变成学习会了啊？我们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一起打游戏的吗？” 三人围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林曜和立花由衣一左一右的将汐宫奏夹在中间。 本来得知了由衣要来家里的少女很是开心，可没想到回到家中吃完晚餐，林曜不仅没有打开电视，反而拿出了书本——直到现在这样被夹在了中间无处可逃，少女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受伤的总是她。 “学又学不会、看又看不懂，我不想学习嘛。” 这可真是由奢入俭难，刚认识的时候那么听话的乖巧懂事小姑娘，才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死宅少女。 “但是你师父不是说了要让你好好学习的么。” 林曜极有耐心的循循善诱：“万一等到你师父回来，发现你变成了什么都没学、什么都不会的死宅少女，这还不直接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立花由衣捂嘴轻笑。 林曜和汐宫奏的谈话很少会避讳立花由衣，所以坐在右侧的少女知道汐宫奏有个待她极好视如己出的师父——但有关超自然的话题却从未和她说过。 其实林曜有和汐宫奏讨论过，要不要将他的身份告诉立花由衣——汐宫奏是赞同的。 “由衣酱和我的命格一样哦，都是【太阴居子，水澄桂萼】。” 林曜也不介意告诉她，但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由衣你不要听她胡说，师父才不会揍我呢。” 少女嘴上抱怨着，身体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开了书本、认真学习起来。 一旁的立花由衣托了托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会戴起来的金丝眼镜，开始了教导——看起来还挺有教师的味道。 当然，换衣服只是开玩笑。 身旁的两个少女一个教一个学，林曜干脆也随意抽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窗外是皎洁的月光，房间里流淌着的是温柔的嗓音，青葱的年华中，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们凑在一起看书学习，再没有比这个更加青春的了。 …… “现在懂了么？” 立花由衣耐心的说着，虽然这些内容她已经掰开来揉碎了讲了三遍，可看汐宫奏的表情好像还是似懂非懂的。 “应该没有问题了！” 少女倒是显得信心满满，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1v5了！” “那你把这五道题做一下。” “好的！” 汐宫奏低下头写了起来，于是立花由衣趁着这会儿整理了一下笔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少女已经趴在桌上进入了梦乡。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一旁的林曜摊了摊手。 立花由衣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一起笑出了声。 “不过你做的可比我好多了，我刚刚看了一下，写了的那三道题都做对了——这对小奏来说还真是个大进步。”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学霸爸爸妈妈和怎么都教不会的笨蛋女儿呢？” “你这话真是其心可诛。”林曜玩笑的弹了一下立花由衣的额头。 “哎嘿~” 立花由衣难得的露出了及笄之年的少女应有的可爱。 然后是一段并不尴尬、甚至稍显温馨的沉默。 “希望将来的时光，能够是今天的延续吧。”林曜突然开口。 “咦？这下曜君可是被我逮到了哦。”立花由衣轻快的说着：“你还说你不是乐观主义者。” “这可不是乐观，只是期待罢了。”林曜平静的说道：“【期待是一种半清醒半疯狂的燃烧，使焦灼的灵魂幻觉自己生活在未来。】” 顿了顿，他又道：“你呢？你没有什么期待么？” “对未来是没有的哦，我只有对现在的期待。” 立花由衣眼神认真：“对未来的真正慷慨，是把一切都献给现在。” “阿尔贝?加缪的《反抗者》？” 这个世界没有萧伯纳和黑格尔，但阿尔贝?加缪还在——少女的学识一点也不逊于林曜。 立花由衣点了点头：“所以曜君呢？曜君对现在有什么期待？” “我期待看见你放下自己的心事。”林曜轻声说着，抬起手来摸了摸少女的秀发：“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的事情了。” “很快哦，不用等很久……也许只需要一周的时间。” 女孩儿仍旧没有看向他。 **** **** 成绩实在有点差，求一下推荐票月票。 第四十一章 有内鬼 大阪市的政坛突然就变了天。 任谁都知道，官场上的事情就和北边鄂霍茨克海上的天气一样无法预知——可即便如此，也没人能猜到立花家这艘刚刚开始航程的巨轮，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突然之间迎面撞上如此夸张的滔天巨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立花大介仿佛被抽走了脊柱，绝望的瘫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这怎么可能……” 先前那些似是而非的新闻报道其实已经让他提起了警惕，这些天花了很多的功夫进行了排查，不过查来查去、那些消息似乎真的只是饭田家的老狐狸狗急跳墙，瞎编出来的罢了——饶是如此，他也完全没有放下戒心，越是接近胜利越是集中着注意力，对那只老狐狸步步紧逼。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真的掌握了立花家的许多罪证。 从工程的严重违规、再到花样百出的钱权交易、再到家族中涉赌涉毒涉黑的各项违法生意……似乎立花家所有的密辛都被饭田老头渗透了个遍。 他知道对面还没有掌握真正核心的那些账本，但饶是如此，现在的证据已经足够立花家轰然倒地万劫不复了。 饭田家才是真正的大阪不倒翁，百年历史的政治世家。 立花大介颤抖的抬起了手，摇摇晃晃的摘下了眼镜，放在了桌子上。 “……滚出去……让他们滚出去……” 一旁同样脸色煞白的他的妻子、立花博美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秘书和管家，两人狼狈的跑出了立花大介的书房，关上了门。 “大、大介……要不然、打个电话给……” 立花博美强自镇定着。 “有内鬼啊！” 立花大介嘶喊了一声，手一挥，将刊登着对于他来说足以致命的新闻的报纸，以及桌上的眼镜、鼠标和键盘通通扫到了地上。 “有内鬼啊！不管是竞选团队，还是公司里面！都出了内鬼啊！” “是谁！到底是谁？内鬼到底是谁？” “不、不可能的啊……”立花博美强撑着回应着：“会不会是秘书，只有他才知道的那么多……或者……” “秘书，他……” 还没等他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手忙脚乱的掏出了手机。 “是、是府知事的秘书，府知事的电话，府知事能救我，他能救立花家……” 立花大介满怀希望的接通了电话。 “喂，松井秘书……” “立花大介。” 电话那头的年轻男声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知事先生让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你自己解决好。” 嘟、嘟、嘟…… 立花大介嘴唇青紫、呆呆的楞在原地。 手机从他手中滑落。 “……等一下，别放弃……” 立花博美仍旧对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怀期待，她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我打给爸爸……”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房门。 “告诉过你们了滚出去……” 立花博美尖叫着，快步走过去打开了书房的门。 下一秒、站在面前的人让她瞬间失去了声音。 “……父、父亲大人……” 立花博美如同溺水之人握住了一根绳索，眼神中重又焕发出了光彩，可这绳索上同时也缠着危险的毒蛇，耀武扬威的中年女子怯懦又畏惧的站在了墙边。 “嗯。” 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缓步走进了书房中。 “爸爸！爸爸！” 立花大介终于找回了半根丢失的脊骨，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老人的腿边，抱住了他的腿。 “爸爸，现、现在该怎么办。” “府知事的秘书，给你打过电话了吧。”老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打、打过了，他说让我自己解决好，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老人闭上了眼睛。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大介啊，你是我最聪明、最出色的一个儿子。” “是、是……” 立花大介跪伏在地上，双手和脑袋都紧紧的贴在地面，保持着土下座的姿势，浑身都在颤抖。 “我来之前，已经和府知事通过电话了。”立花家的上代家主、立花忠幸的话语透着一股心力憔悴的疲惫：“那样的话语、你还听不懂什么意思么？” “我……爸爸、爸爸、爸爸……” 立花大介抖若筛糠，脑袋不停的上下起伏，狠狠的磕在地面上。 立花忠幸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然后接过了身边的随从递过来的短太刀，抽了出来。 “那还是我来吧。” 亲手将立花家从名不见经传变成大阪市数一数二的家族的老者，话语中不带任何感情——他反手拧过刀身，刀尖向下，从立花大介的后颈插了进去，贯穿而过。 刀尖甚至扎进了地毯中。 从始至终，立花大介都没有挪动过位置。 一旁的立花博美双腿一软，绝望的坐在了地上。 “大人，新闻上是写【以死自证】，还是写【以死谢罪】……” 一旁的随从低声问道。 立花忠幸站在原地，双目紧闭，许久都没有回应。 半晌、老人才终于有了反应，他睁开眼，方才笔直严正的腰身和肩膀都稍微垮下去了一些，仿佛突然之间衰老了许多。 “等一会儿，我会和饭田通个电话。” 随从不再说话，退回到了立花忠幸的身后，他明白这是【以死谢罪】的意思——立花忠幸向对手认输了。 立花忠幸也不去管旁人，他松开了刀，任由刀身在重力的作用下摔在了地毯上。然后来到了窗边，拿起电话，打给了直接造成了这一切的死对头饭田。 这一通电话讲了大约半小时。 挂上了电话，老者浑身的精气神几乎都消失殆尽，方才的威严此时好似全部变为了垂垂老矣的迟暮。 他慢慢的走到了立花大介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博美啊。” “……是、是，父亲大人。” 一旁瘫坐在地上的立花博美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她不顾麻木的双腿，勉力支撑着爬到了自己的公公身前。 “你放心，大介的两个孩子还小，他们需要一个妈妈。”立花忠幸语气平淡的说着，言辞就像是在唠家常。 立花博美勉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给大介把仇报了的。”老头子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知道你聪明的很，不仅仅是大介的贤内助，工作上也是他的左右手。” “现在，你把有可能是内鬼的人的名单写出来，一个也不要漏。” 第四十二章 妆容 立花博美坐在椅子上，想了写，写了想，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将笔放下，一张a4纸上写了十几个名字。 被曝光出来的内容有许多都极为隐秘，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这大大缩小了内鬼的候选范围。 立花忠幸接过名单，认认真真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将手边的另外三张纸扔到了地上——那两张纸是他刚刚让立花大介的秘书、管家、和竞选助理写的。 “果然还是博美你细心啊，你写的名字最多最全。”老人的话语平静极了，听不出半点感情。 立花忠幸的夸奖只是让她感到透彻骨髓的阴寒——她的名单上当然有秘书、管家、竞选助理的名字。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名单都没有写上这栋房子里的人啊……咳咳……”立花忠幸咳嗽了两声：“就没有可能是这栋房子里的人，偷偷进了大介的书房，拍下了这些内容么？” 立花博美心里一紧。 其实在她看来根本不可能，立花大介的书房窗户只能强行破坏，房间的门锁是他的虹膜识别，只有他本人在房间里的时候，立花大介才会允许旁人进来，比如打扫卫生的仆人、甚至她也是。 更遑论房间走廊上有无死角的摄像头，别墅外更是还有二十四小时无间隔的警卫巡逻以及监控设备。 至于仆人和管家，有好几位都是夫妻俩的远房亲戚，并且所有人的父母和小孩都是立花家在供养。 她完全不认为内部有可能会有问题——但绝对不能这么说。 “对不起……我、我忘了。” 立花博美嗫嚅着，迅速的拿出了纸和笔，开始补充起了名字。 “这可是你的丈夫的仇……你得多用点心，博美。” 立花忠幸的话语如同在她脑海里敲响的丧钟，中年妇人索性直接将这半年里来过家中的人员全部都写在了上面。 仆人，司机、管家，以及安保人员——名单上多了八人。 对了，还有立花由衣。 不过不可能是她，几个月前她就已经被赶出了立花家，之后她只有前些天认错来了一次。动机上不可能、因为前几天她才知道一切的真相；技术上更不可能，一个小孩子凭什么能做到这些、饭田也不会白痴到选一个被他们夫妻俩戏耍成那样的小姑娘来当间谍。 然后、立花博美将立花由衣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一个都不能少。 立花忠幸接过了补充完整的名单，一个接一个的询问着立花博美的看法——比起询问，更像是审判一般的质询。 “这个立花由衣，就是大介的那个私生女吧？” 立花忠幸对于这个名字丝毫不感到惊讶。 “是。”立花博美连忙解释着：“大介很久之前在外面包养的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怀孕了，大介得知是个女孩，从此以后就没再理会她们。” “直到半年多以前，大介听说有位大阪府的议员的儿子伤到了脑子成了白痴，这个议员想要给他儿子找个心甘情愿照顾他儿子、并且像点模样的老婆——大介就把这个立花由衣接到了家里，并且把她患病的母亲送到医院，想要让她知恩图报嫁过去，以此攀上议员的关系。” “结果这个小婊……小孩子不同意，两三个月前大介就把她们赶了出去——倒是前些天她来家里了一次，那时她才知道大介原本就不准备给她母亲治病，更没准备把她妈带到家里。” “这样的女人带到家里也是个祸害。”立花忠幸叹了口气：“大介果然是四个儿子中最像我的那个啊。” 立花博美低下了头，抹着眼泪——因为担忧和畏惧。 一旁立花忠幸的随从不失时机的凑了上来，声音沉重的说着：“大人、还请节哀，保重身体。” “是啊，现在重要的是给大介报仇。” 立花忠幸闭上了眼，往后仰了仰，靠在了椅子上，然后抬手将立花博美所写的名单递给了随从。 “需要依次调查么？”随从问道。 “不用，都杀了吧——大介死了，正好多一些人给他陪葬。” 立花忠幸的声音中只有力倦神疲的落寞。 但其中蕴含着的疯狂却让立花博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将衣物撑离了皮肉——那可是将近三十人。 倘若不是孩子还小，恐怕那把刀也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中年妇女禁不住的战栗着。 “还是老样子么？”随从又问。 “那些嫌疑稍大一些的、以及有可能成为污点证人的，就老办法。”立花忠幸疲惫的说着：“嫌疑小点的、没什么威胁的，就当做杀死那些嫌疑大的人的凶手，让警察们把他们抓起来。” 随从一阵感慨，倘若是以前，再杀多一点警察都会帮着洗地——现在遭逢这一劫，为了照顾警察，还得主动给他们提供一些人方便他们写报告。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些人进了警局，不出三天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里面。 “那立花由衣小姐呢？” 立花忠幸眼皮都没抬：“到底有一点立花家的血脉，让警察们动手的时候体面一些。” ———— 立花由衣点了一下x，关掉了名为【被证实有多项违法犯罪行为的市长候选人立花大介于昨日在家中剖腹自杀、并留下谢罪遗信】的新闻界面，轻轻叹了口气。 就如墨菲定律所说，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她计划中唯一的一个未知因数，还真的将情形导向了对她不利的局面。 在她的设计中，饭田绝对会斩草除根、将整个立花家摧毁殆尽，那样才是于她而言最好的局面。 反转的则是立花忠幸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找上了府知事的关系，选择牺牲一个立花大介、保全了立花家。 她不知道立花忠幸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这是社会地位带来的绝对的信息不对等。 立花由衣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犯下的错误——但其实也不算犯错，行动之前她就知道有这样的风险。 其实她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立花博美吞下苦果、立花大介不得善终。 但是啊……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了警车的声响——不用想，一定是来找自己的，立花忠幸有杀了自己亲儿子的决断，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哪怕她已经洗去了所有的嫌疑。 立花由衣来到洗手间，稍稍给自己画了一点淡妆。 之后可就没有机会打扮了。 “我也觉得这种清纯一点的、淡一点的妆容更适合我哦。” 少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嫣然含笑的自言自语着。 警察已经破门而入，女孩儿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胶囊压在舌头下面。 但是啊。 “曜君你看，我就说吧，未来这种虚无缥缈又无法捉摸的事情，一想起来就觉得好难受。” 第四十三章 苦难 “他给你安排的婚事怎么样呢？” 躺在病床上的女子问道。 疾病让原本美丽的女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曾经柔顺耀眼的淡金色长发脱落的所剩无几，明丽的眼眸黯淡无神，洁白的皮肤和粉色的朱唇毫无血色，姣好的面容瘦削的看不出过往的模样。 “婚事么。” 立花由衣坐在病床前，正在剥着橘子的手微不可查的停滞了一瞬，紧接着便若无其事的继续着动作。 “肯定很一般啦，对方虽然是府议员的儿子，但是各种方面都有问题。” 立花由衣细心的将橘瓣剥掉了皮层，只留下了柔软细嫩的果肉，然后塞进了自家母亲的口中。 “不过谁让他家里有钱呢——一富遮百丑啊。” 女孩儿满脸都是不情不愿，完全看不出破绽的抱怨着。 即便是这样柔软的东西，病床上的女子依旧吞咽的极其费力。 “……对不起，都怪妈妈……” “是啊，都怪你。” 立花由衣叹了口气。 “所以啊，你可一定至少要活到我结婚的那天哦。” “……嗯，妈妈会努力的。” 被病痛折磨的形销骨立的女子、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元气的笑容。 那个笑容脆弱的像是晨间百合花瓣上的露珠、如梦似幻。 ———— 立花由衣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立花大介。 在瀛洲省，像她这样的私生子女遍地都是，并且几乎没有一个能有个好下场——血脉关系甚至不及一纸合同来的值得信任。 但是不管这个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表现的有多么浮夸，立花由衣从始至终都表现的谦卑又隐忍。 哪怕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嫁给一个傻子。 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是厄运——只需要嫁给一个豪门傻子当佣人，母亲就可以得到救治——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买卖。 于她而言，这样适逢其会的转折就如同抽中了彩票头等奖，甚至让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她开始探寻，并很快发现，一如她所想。 立花大介只是需要这个病恹恹的女人苟延残喘、以此来吊着她罢了——医院是立花家的产业、而这个男人巴不得自己的母亲早日去世。 真是可笑。 她毫无惊讶，更没有愤怒，只是佯装着对婚事的不满离开了这里。 【日子像抖开的线团一样，一天天过下去，她的痛苦无休无尽。】 离开之前的少女进行了复仇的准备——搞到管家的指纹进入了监控室，对立花大介书房前的监控做些手脚；房门的虹膜识别模组是高句丽的那个品牌的技术，破解起来很是简单——大坝的垮塌总是从内部开始，没人对她有任何防范，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然后是联系上立花大介的竞争对手。好在瀛洲有街头演说这一习俗，她伪装成支持者找到了进行竞选演说的饭田派系，乱哄哄的情境下很容易就偷到了其中一位助理的手机，得到了饭田的私人邮箱——在立花家的高压之下，饭田当然会抓住这次机会。 她从没思考过复仇的意义，但复仇这件事就好像呼吸一样顺理成章而又无法缺少。 【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有善于加害他人的国家才喜欢宣传放下仇恨，因为他们知晓自己理应遭受复仇——大陆从来都是以眼还眼。 不过立花由衣也曾犹豫过，出于对所爱之人的牵挂。 尤其当她遇见林曜，多了一位值得在乎的人，又看到了希望之后。 “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您的母亲早就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按她现在的状态，哪怕送到东京最好的医院也很难撑过两周。” “在她走之前，我还有机会和她说一句话么？” “恐怕没有。” 她在平静的绝望中付了钱，提前准备好了后续的一切。 这是早就应该明白的事情。 【幸福总是短暂又虚伪，苦难却是不断回响的主旋律。】 ———— 立花由衣戴着手铐，安静的坐在审讯室中。 “立花家的人说让她死的体面一些，要不然弄点药混在水里给她灌下去毒死她？” “那么麻烦干什么，干脆找根绳子直接把她勒死算了，这多省事。” “倒是也行。” 眼前的两个警察毫不遮掩的当着她的面讨论着，然后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了一捆安全绳，就准备直接动手。 女孩儿口中的毒药是为了防止预想中的折磨——她没有立即吞下、只是想要等等看立花博美或者立花忠幸会不会来到警局，这样自己就可以将事实说出来，目睹一下他们狰狞扭曲的可笑的表情。 虽然没有先前预想的折磨，但被他人吊死，还是不如自我的消亡更美丽一些。 “再见了，妈妈。” 少女轻声的向牵挂之人道别。 “抱歉了，曜君。” 刚准备咬碎口中装着氰化物的胶囊，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 “你抱歉什么？是不想还钱了是吗？” ———— 其实那天晚上立花由衣离开之前，林曜就让汐宫奏给看起来不太对劲的少女卜了一卦——倘若结果不好，那不管女孩儿说了什么，他都肯定会插手其中——但当时的挂象极好，批语是【诸星吉，逢凶也吉】。 “那么，我们开始上课。” 上课铃敲响了，讲台上的金风轻轻敲了敲桌子。 “今天天野老师有事请假了，这节课由我来代课。” 林曜没在意金风说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望着身边空着的座位——立花由衣没来学校，手机也是关机的状态。 “老师，我不舒服，感觉需要去一下医院。” 林曜举起了手，随意编了个借口，然后站起身来拉着汐宫奏出了教室。 讲台上的金风心领神会：“同学们，这节课大家先上一下自习，林同学的脸色不太对劲，我陪他一起去一下医院。” 金风亦是匆匆走出了教室，正在屋外等待着他的林曜直奔主题：“你能帮我找个人么？” “你是说立花同学吧。” 金风也不耽搁，直接从怀里掏出符咒，指尖一晃，身边出现了五只白色的巨狼。尔后接过了林曜递来的一杆立花由衣用过的圆珠笔，扔进了领头的巨狼的口中，五只巨狼霎时间便腾跃而起，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金风就点了点头：“人在警察署。” “她现在怎么样？” “放心，一点事也没有。”金风语调轻松：“我让相模坊也过去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校园，金风开着他的车，林曜和汐宫奏坐在后座，高档的轿车快速的驶向大阪市警察署。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警察局里玩三国无双了？” 一旁的汐宫奏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她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担心，紫微斗数的卦象还没错过。 “三国无双也太夸张了。”林曜想了想：“刺客信条倒是可以。” 倒不是迁怒，大阪市的警察署他之前打过交道，从里面随意找出十个人来枪毙，有九个半都不冤枉。 “……我的两位祖宗，我们能不能低调一点，用正常人的方法解决问题。”驾驶座上的金风苦恼的哀叹着。 “那就你来负责解决咯。”林曜摊了摊手。 “肯定是我来啊。” 金风无奈的说着，左手操控着方向盘，右手拿出了手机发着短信。 不多时、轿车毫无阻碍的进入了警察署的大院。 林曜下了车、斜睨了一眼金风。 “这就是你说的低调一点？” “怎么说我也是瀛洲最顶级的战力、十九位收容专家之一啊。不给我弄个一官半职可说不过去。” 金风嘿嘿一笑，然后扭头冲着前方发号施令。 “向两侧分散，给林先生让条路。” 院子里，整建制的sat、也就是瀛洲最顶尖的机动部队——警察厅反恐怖特种奇袭部队，举着打开了保险的九五式步枪、指向警察署主楼的大门。 第四十四章 逮捕令 毕竟收到通知才十五分钟，sat部队实际上也是刚刚赶到，然后在五秒钟内制服门口的警卫并集结列队进入备战状态等待下一条命令。 至于警局里除了官商勾结就是尸位素餐的警察们，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楼下的动静。 “八万！糊了！哈哈哈哈哈……” 正待在办公室里和下属们打着麻将的警局局长大笑着站起身来：“老子就是雀神啊。” 一边说着，志得意满的局长来到窗前，拉开了窗帘、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动作停滞了半秒，矮矮胖胖还有着啤酒肚的局长猛地转身，连滚带爬的向楼下跑去。 房间里的下属们不明所以：“局长，您这是……” “都给老子、滚下来！” 有着中度脂肪肝的肥胖中年人撕心裂肺的惨嚎着。 ———— 荷枪实弹的sat战斗成员们整齐划一的由中间一分，左右各向两侧迈了三步，正好将主楼大门的位置暴露出来——当然，手中的枪械始终保持着瞄准的状态。 然后林曜就看见，一个看衣着和警衔应该是警视正、也就是说理应是局长的肥胖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从楼梯上跑下来，推开大门，走下台阶…… 然后腿脚一软，一个趔趄直接滑下了三级台阶，跪在了地上。 跟在后面冲过来的下属们眼瞧着黑洞洞的枪口，和平日里嚣张跋扈、此时却跪在前面的局长，不约而同的双手抱头，下饺子一样的一起跪了下来。 “……请、请问各位……这、这是要找、找谁……” 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的局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发软的他极为明智的选择了此时的最优解——干脆长跪不起。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整个瀛洲省最恐怖的武装力量并非是那群和他们这些警察差不多浑浑噩噩的自卫队，而是眼前这些名义上隶属于警察厅，实际上却只有圣天子、内阁总理大臣和内阁府才能调用的反恐怖特种奇袭部队。 精英中的精英、王牌中的王牌——一旦sat出动，那就代表着瀛洲省最高权力的意志。 即使是金风，其实也完全没有权力能够指挥sat。只不过是他佯装着答应了五摄政的招揽，接下了进入大阪市接触林曜的任务，所以把持着内阁府的五摄政自然将驻扎在大阪的sat部队的指挥权全权移交给了他。 一旁sat小队的队长小步快跑，来到了金风身边：“金城部长，大阪府制压一组25人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执行任务，请您指示。” 整个瀛洲省的sat部队只有十一个组、三百五十人。 “这、这是……不知道属下是犯了……都是误会，肯定都是误会。” 局长冲着金风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金风居高临下的瞅了一眼满脸冷汗的警视正，嗤笑了一声。 自己的站位可是侧着身、落后于林曜半步的——被吓的连这种基本的官场潜规则都忘了么？警视正的警衔、局长的职务，怎么说也算个大官了，就这心理素质？ “林先生，您的意思是？” 金风身体微微前倾，问向林曜。 …… 此时的实际话事人不是金风，而是旁边这个穿着此花高中校服还带着女朋友的高中生？ 姓氏为石田的局长意识到了自己马屁拍错了人，脸色绿的像是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的帽子——这谁能想到啊，到底是我疯了还是sat部队疯了？ 其实就连一旁的sat部队都惊讶的很，只不过他们当然不会表露出来。 林曜瞥了一眼金风，男人朝他眨了眨眼。 其实林曜完全没有在这群人面前“人前显圣”的欲望，与其在这儿毫无意义的耀武扬威，还不如早点把立花由衣接出来——不过重生前的他身居高位，这样的场面经历过非常多次，到了熟悉的环境自然就切换成了熟悉的言行。 “石田局长虽然眼力不怎么样，倒也算得上是个识抬举的人了，胜在一个礼数周全。” 林曜平易近人的笑了笑。 眼前这个警局局长他重生前打过交道，这人枪毙都不够，把迫击炮拉来炮决才差不多。 “先站起来吧，毕竟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石田双手撑着地，腿软的一时半会儿都没站起来，最后还是身后的下属把他扶起来的。 “至于是不是误会……”林曜慢条斯理的说着：“那就要看你的回答是什么了。” 石田腿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 ———— “也就是说，让你们把由衣抓来的人，就是那个立花家——目的则是为了给立花大介报仇？” 石田走在前面带着路，后面还跟着四位sat小队的队员，以及两个石田的下属。 “没错，基本就是这样，我对立花家还挺熟悉的，这些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 石田满脸都是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的笑容。 “林先生您走这边，立花小姐所在的审讯室就在前面，我给您带路。” 他和下属连打了快十个小时的麻将，彻底忘了昨天还安排了两个警察今天去立花由衣的审讯室里准备动手——要是知道，此刻的局长早就跑的比刚才还快了。 林曜他们肯定都不担心，毕竟有金风的式神在旁边看护着。 “那就麻烦你们现在去把那个立花忠幸和立花博美给请过来吧。”林曜平淡的说着：“你们平常怎么请人，这次依旧怎么请。” 石田忙不迭的点着头：“好的好的，你们俩听见林先生的要求没有？还不快去！” 两个下属跑的比兔子还快。 金风扭过头来，对着身后的sat队员低语了两句：“你让小组分出一半人，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是。” ———— 立花家的宅邸。 “你、你们居然敢对我们动手，立花家可还没倒呢！”立花博美尖叫着：“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有什么目的？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围在她和立花忠幸周围的警察踌躇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敢先动手。 他们不是没眼力、看不清形势，而是因为不知道实情——一旦事情有了转折，背锅的肯定就是他们这些动手的底层。 一旁的立花忠幸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警察身后的sat队员，杀立花大介的时候都稳若泰山的双手此刻却微微有些颤抖。 立花忠幸将手伸进口袋中，想要拿出手机打个电话：“老夫要……” 所有的队员一瞬间全部举起了枪，瞄准了立花忠幸和立花博美——以及围在周围的警察。 “林先生的命令是，平常怎么请人，这次依旧怎么请。” 副队长面无表情。 “如果三秒钟后，我们没有见到符合要求的行为反馈，就由我们亲自执行。” 权力的威慑到底是不如九五式步枪的枪口，警察们一拥而上，将两人粗暴的打翻在地，按倒拷住，然后拖到了警车上。 “等、等等……”立花忠幸嘶哑的吼着：“哪怕逮捕，你们也得讲清楚，就算是sat也要遵守法律和制度的吧？你们到底有没有最高级别的逮捕令！” sat部队只有内阁总理大臣和圣天子才能直接调动，否则就需要由总务省、防卫省、警察厅三方共同签署同意执行的最高级别逮捕令、才能出动并执行任务。 “逮捕令？” 副队长冷笑了一声。 “林先生和金城部长说了，如果你想要，他可以给你写一张。” 第四十五章 不够体面 “你抱歉什么？是不想还钱了是吗？” 林曜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还算宽敞的房间被铁栅栏分成了两块，两个拿着绳子的警察正准备打开栅栏上的锁，栅栏后面、是戴着手铐的立花由衣。 女孩儿仍旧是校服的打扮，洁白整齐的水手服翻领上衣、一直到小腿的单色的长裙、以及裙下黑色的小皮靴与白色的棉袜，还有那个漂亮的克莱因蓝的领结。 她安谧的坐在椅子上，匀称颀长的双腿轻轻并拢、稍微的偏向一边，光洁的手肘抵在桌上，纤柔的手掌撑着面颊，歪着脑袋，明丽的眸子微微出神，姣好的面容上只有恬淡冷清的平静。 少女抬起了头，望见了走到近处的林曜。 “曜君的耳朵还真是敏锐呢。” 立花由衣轻柔的说着。 她没料到林曜会来，但却也没显露出多少的疑惑或是惊讶，仿佛少女此刻只是身在空荡的教室中，就连笑容也只有好似甜点旁装饰的糖霜一般浅淡的一层。 “偷听别人的自言自语可不好哦。” “你害羞了？” 立花由衣眨了眨眼，嘴角终于悄悄的勾起——不过还没等她说话，汐宫奏也已经凑了过来。 “由衣由衣，他们没有欺负你吧？话说……诶？由衣酱你化妆了？不过这个妆容还挺好看的。” 从一开始就没当回事的单纯少女惊呼了一声，感叹着自己的新发现。 毕竟自从立花由衣第一次来到家中之后，她就几乎没怎么化妆了，此时的淡妆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林曜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倒是让立花由衣的双颊之上泛起了些许的红晕。 不过此时倒也不是欣赏少女难得的羞态的时候，林曜转过身来，看着那两个完全搞不清状况所以待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的警察。 “两位，刚刚不是还准备开门的么？怎么现在倒是停了？” 站在一旁的石田局长担心了一路，生怕审讯室中的少女会出什么差池，此刻眼见着立花由衣毫发无伤心情稳定，心中的石头刚刚放下来，就被眼前的两个反应慢半拍的憨憨气的火冒三丈。 “你们两个白痴！愣在这里等死吗？没听到林先生的话吗？还不快开锁！？” 啪！啪！ 石田上去就是一人一个耳光，打的两人眼冒金星。 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又要背锅了，连忙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又打开了立花由衣手上的手铐，然后缩在一旁唯唯诺诺的，话也不敢说。 少女站起了身，走到了林曜的身边，像是汐宫奏一样被他牵住了手——温暖的安心随着他掌心的温度传了过来，像是终于从天空轻轻巧巧的落下，踩在了松软的草坪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哦。” 石田脸色一白，差点又跪在了地上。 少女皱了皱眉头，空着的手轻轻敲了敲后背：“坐了好久，腰好痛的。” 石田松了口气。 林曜抬起了头，看着站在墙边大气也不敢喘的两个警察：“两位，你们手里拿着的绳子是准备干什么？” 石田脸上又是一绿。 “***的，林先生问你们话呢！说话啊！说不清楚我现在就处决了你们。” 石田又是给了那两个警察一人一个耳光，打的他们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我……我们……”左边的警察哭丧着脸，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眼见着石田已经作势要从腰间把枪掏出来，右边的警察面对着枪杆子的压力，终于急中生智。 “我们、我们准备，给、给立花大小姐、表演个节目……表演捆绑。” “对对对，我们是表演节目，表演节目。”左边的警察拼命的点头：“我怕立花小姐坐久了无聊，就准备让他把我吊起来给大小姐助助兴。” “还真是足智多谋啊、两位。”林曜赞叹的点了点头：“要不这样吧，石田局长，麻烦你把他们俩绑起来，不要辜负他们的一片孝心。” 石田局长和跪在地上的两人均是松了口气，看来命是保住了。 然后石田就开始吭哧吭哧的给两人绑成了龟甲缚。 …… 连sat队员都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堪比冲绳奴隶岛一般的辣眼睛。 “他们刚刚要真这么干，说不定我已经自杀了。” 立花由衣扭过头去。 “你怎么自杀？咬舌自尽么？没记错的话咬舌好像死不了人。” 女孩儿拿出了手帕，里面包着她刚刚吐出来的装着氰化物的胶囊。 林曜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真是胆大呢。” “一个人的话，当然要胆子大一点咯。”立花由衣轻叹了一声：“我也没想到，曜君居然这么厉害呢。” 她之所以一直都不愿将事情告诉林曜，甚至要他发誓不能探究，就是担心万一失败了会将林曜牵扯进来——在立花由衣先前的了解中，林曜只不过是财产很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根本不可能和立花家抗衡。 “还有更厉害的呢，等回去就让你见识见识。”林曜指的是自己神明的身份。 “好哦，那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立花由衣的声音中带着促狭的调侃——显然是当成了林曜在开黄腔。 ———— 说话的功夫，立花忠幸和立花博美就已经被带了回来，前后不过二十分钟。 身后的警察将跪在地上的两人的头套摘了下来——望见了面前站着的人之中还有一位立花由衣，两人的面色一片死灰。 立花忠幸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和那天他的儿子死前的模样几乎毫无区别。 至于立花博美，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来的路上就已经被人用胶带封住了嘴。 “有什么想说的么？” 林曜勾起指尖、轻轻挠了一下立花由衣的掌心，低声问道。 少女微微抿着嘴唇，面色平静，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女孩儿忽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有些无奈的笑容。 “虽然复仇对我来说是必需品——但真的复仇成功之后，好像确实也有些空虚。” 她当然不会有任何怜悯或是原谅的情绪，只是在悲叹于无论如何，逝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回来。 “曜君，能陪我去一趟医院么？” 林曜点了点头，带着她和汐宫奏走出了房间——临行前，他侧过脸来向金风示意了一下。 金风心领神会：“石田局长。” “金城先生您说。” 石田点头哈腰的凑到了他的身边，满脸的谄笑。 “看他们这副样子，可不太体面。” 金风望了一眼跪在一滩液体中的立花博美。 “你可得帮他们体面一下。” “可、可是，金城部长。”石田尴尬一笑：“这、这两人大小也算是名人……这个、报告该怎么写呢？总得有个缘由……” “缘由？”金风停下了正要离开的脚步：“不够体面、就是缘由。” ———— “不能浪费，毒药这玩意也不便宜。” 负责帮两人体面一下的警察捡起了方才立花由衣扔在垃圾桶里的胶囊，然后掰开了立花博美的嘴，捏碎外壳扔了进去。 先前他们整死的人中有不少都准备了类似的东西，为了躲过临死前的折磨。 好半天，立花博美都还在喘气。 “唉，真麻烦，还是得动手。” 警察叹了口气，也没有多想，随手扯过了刚刚用来绑人的绳子，勒住了立花博美的脖子，五分钟之后又来到了立花忠幸的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还以为会是氰化物之类的，她这装胶囊里面的东西怎么跟面粉似的？” 第四十六章 爱与死 接下来的时日，林曜和汐宫奏一直都陪在立花由衣的身边。 医院的消毒水味并不好闻，尽管生理上林曜不排斥，可这股味道总是饱含着一种充满死寂的忙碌——忙着生、忙着死、忙着祈祷、忙着遗忘。 但最多的一直都是绝望。 三人都请了假，医生的判断是半个月内立花由衣的母亲便会离世，金风的判断是不超过七天，汐宫奏看到的命数则是这周六。 “我也没办法把她母亲救回来么？”林曜问道。 “油尽灯枯的生命注定消失。”金风微微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神明不能干涉新生和死亡，这是一个……规则。” “那我这个神明也太无能了吧？” 林曜叹了口气，上一个这么弱的神还是那个被绿胖子吊着打的洛基。 金风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并不是无能，恰恰相反、是因为神明太过……背后有着很是复杂的原因，现在的我没法解释。” 【人类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没关系啦，反正我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我都说了嘛，我是悲观主义者。” 得知了林曜身份的立花由衣完全没有震惊，很是平淡的就接受了这一事实。 ——就像接受了自己母亲注定的离世。 “不管怎么说、至少阿姨的身边还有你在……【爱是我们死去时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它能使死亡变得如此从容】。” 林曜艰涩的说着——语言在伤害他人的时候是无往不利的利器，但安慰他人之时通常都苍白又无力。 “路易莎的《小妇人》么。”立花由衣垂下了眼：“曜君真的这么觉得么？” 林曜沉默了半晌。 他有很多诸如此类的话可以说，用尽辞藻和修饰来将死亡描绘的平静又温和——但对有些人来说，面对所爱之人的离世、比面对自己的死亡更加困难。 【越是深爱着某人，死亡的意义便越沉重，伤痛也越深刻。爱与死并不是两回事，它们作为彼此的一侧永存。】 立花由衣明白他的意思，亦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 周六的那天还是如期到来。 林曜没有将这个日期告诉立花由衣，可少女还是猜到了，毕竟一旁的汐宫奏完全藏不住心事。 “无论如何、真的谢谢你们，这段时间陪在我的身边。” 等到晚上七八点钟，果不其然，icu病房里各类维持与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上的读数突然开始了变化。 立花由衣紧紧的握住了母亲的手，张了张嘴，却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尔后又紧紧的抿着。 林曜知道，现在她也只是想要和母亲道一声别。可病床上的女子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好在他先前就想到过倘若如此应该怎么办——金风的阴阳术完全帮不上忙，倒是汐宫奏有办法。 “紫微斗数不是只能观测，其实也有能够影响命运的法门，虽然只能改变一点点……我现在能力不足，不过如果有曜君的辅助的话，说不定可以试试看。” 林曜和汐宫奏十指相扣，金色的光芒闪现——挽救眼前之人的生命毫无可能，但说不定有机会能够让两人最后再见彼此一面。 汐宫奏抬起了右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了繁复的金色文字。 “【星临庙旺，再观生克之机。】” 文字的构成越往后越是困难，最后一笔写完的时候，汐宫奏累的气喘吁吁，林曜的脸上亦是一片惨白。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仪器上的读数慢慢缓和下来，病床上的女子指尖微微动了动，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妈妈。” 立花由衣轻轻喊了一声。 “……由衣。” 衰弱的女子仿佛有着预感，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但看到病床旁的女儿之时、黯淡无神的眼眸中还是出现了些许的光彩。 她吃力的抬起了瘦削的右手，捧住了女孩儿的脸颊。 “……不许哭哦。” “我才不会哭呢。” 立花由衣努力的勾起嘴角。 “妈妈、我跟你说哦，我现在的生活可好了……我交到了一个帅气有钱、对我还特别好的男朋友，还认识了一个可爱又善良的好闺蜜……” 女孩儿像是在跟许久未见的亲人聊着家长里短，病床上的女子认真的听着。 “妈妈，不必担心我哦……” “嗯……那真是……太好了……” 疲惫的女子断断续续的说着，虚弱到了极点的嗓音中却是满溢的开心。 病痛经年累月的折磨着她，但直至死亡、也没能磨灭她为女儿露出的幸福的笑颜。 “妈妈，我……” 立花由衣的声音因为颤抖停了下来。女孩儿弯下了腰、抱住了她的母亲，将脸埋在了她的怀中。 “……我的女儿……”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拥住了脆弱的女儿，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头发。 “……没关系的……会有别人仍然爱你……会有别人替我爱你……”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感受到了死亡逼近的女子流了泪——她不在乎这个于她而言并不美好的世界，但唯独拥抱着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会无比的留恋这个人间。 “由衣……不可以哭鼻子哦。” 她微笑着、哽咽的说着。 “嗯。”少女轻声答应着。 温柔的女子终究是停下了动作。 立花由衣没有哭泣，只是安静的抱着逝去的母亲，一动也不动。 林曜和汐宫奏默默的陪伴在她的身旁。 ———— 守在病房外的金风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他一早就用结界把病房连同自己遮掩起来，此时倒也没人来指责他医院禁制抽烟。 “我以为你这样见识过太多生离死别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呢。” 站在他的身边的相模坊好奇的问道——他这样的大妖怪倒是真的没什么反应。 “那不一样，瀛洲这个毫无人情味的地方，以前的那些生离死别跟杀猪没什么区别，林曜他们和那些人可是两码事……算了、人性这东西，说了你也不懂。” 金风感慨的说着：“更何况我还是有孩子的人了，更能理解这种感情。” 其实他的心中倒还有些欣慰——这样看来，林曜确实是个值得信任、偏向善良的神。 一边想着，金风将手中燃尽的烟头掐灭。 他刚站起身来，突然若有所感，望向了病房的方向。 相模坊的动作比他更快，身形倏忽不见，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医院楼外，锐利的眼神仔细的检查着周围。 金风倒是没有动弹，倘若真有什么不对，最怕的就是调虎离山——反正他也能和相模坊共享视觉。 “有发现什么吗？” 相模坊绕着楼栋飞了一圈，最后只是停在了林曜他们所在的病房窗外的一棵树下。 “难道我的感觉也出错了？” 大天狗疑惑的蹲了下来，从树下的草丛中抱出了一只小小的黑猫——只不过这只黑猫有着两条尾巴。 “好像只是一只刚刚变成妖怪的猫又。” 相模坊拎着小猫的后颈回到了金风的身边。 金风皱着眉头，刚刚他和相模坊都感觉到了一股极其隐蔽的奇怪的波动，然后转瞬间就消失。 如果是眼前的这只小妖怪、倒也说得通，毕竟作为生死汇聚之处的医院从来都是极易孵化出妖怪的地方，猫又这种妖怪又极其的弱小，刚刚的波动很有可能就是小猫化成妖怪、长出第二条尾巴的瞬间所流露出的，因为太过微小、所以显得很隐蔽。 现在的瀛洲省、妖怪可是稀罕的东西——真的有这么巧么？ 但话又说回来，且不谈能够让他和大天狗连追踪都无法追踪的实力、整个瀛洲省都不会超过十个——最重要的是先前林曜许下的愿望，有这等实力的人应该根本没法留在大阪市里才对。 到底还是人手不足，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让自己的式神尽量的跟紧林曜，当好保镖了。 “它怎么处理呢？” 相模坊晃了晃手中的猫又。 “留着吧，我有大用。” “留着它干什么？” 相模坊好奇的问道，他检查过了，可以确定这小家伙就是一只弱小又普通的猫又妖怪，毫无特殊的地方，并且身上也没有他人的气息。 金风嘿嘿一笑：“林曜先前不是说了想要个式神么，如果确定它安全，就把这个小家伙送给他得了。” 就算林曜学不会阴阳术，金风也有办法让他签订式神契约。 “……他想要的是雪女妖刀姬，你用个猫又来凑数。”相模坊无语的望着他：“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谢谢夸奖。” 金风满脸都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得意。 “我的退休规划就是去开一家游戏公司，专门做氪金抽卡手游。” 第四十七章 欲将沉醉换悲凉 葬礼的时间在三天之后的周二。 立花由衣没有别的亲人、也没有其他朋友，所以一切的习俗礼仪和流程都取消了，只有林曜和汐宫奏陪伴着她，站在墓碑前。 太阳渐渐升到了头上，阳光明媚，将那块沉闷黝黑的石碑染上了刺眼的银色，瀛洲的六月不热也不冷，温存平和，墓前放着三束百合花。 空旷的墓地陵园很是安静，一旁的云雀闲适的吟唱了许久。 墓志铭是立花由衣自己选的一句波德莱尔的诗——【今夜，月亮进入无限慵懒的梦中】。 “没有生病之前，妈妈可漂亮了，比我还要好看。” 女孩儿自言自语着。 【坟墓是为了生者而建，他们比逝者更需要寄托的安放。】 林曜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 大约待了半小时，三人准备离开，林曜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位完全没想到会在此时见到的人。 “天野老师？” 林曜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礼貌性的问了声好，身边的两位少女亦是打了下招呼。 样貌过于年轻的女子怀中还抱着一束百合花。 “之前请假的时候，她有问我原因是什么，我就把事情告诉她了。”立花由衣轻声解释着：“她和我妈妈认识，就问了一下地址在哪儿，说是要来献一束花……事情有点多，我忘记告诉你们了。” “我和立花同学住在一个小区，在立花同学的母亲还未生病的时候，偶尔和她聊过几句，算是点头之交吧。” 面前的女子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平淡的说着。 “不过我很不擅长和他人交流，所以和立花同学没怎么说过话就是了……这是我的性格原因，并没有讨厌立花同学的意思。” 立花由衣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说法。 倒也正常，就冲女孩儿先前那副小太妹绿茶婊的伪装，正常的老师都不会主动和她接触。 三人让开了位置，天野咲来到了墓碑前，弯下了腰，轻轻的将手中的花束放下，又很是认真的鞠了一躬。 她低着头，在墓碑前静默的站了三分钟，虽然毫无表情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但那隐约能够感受到的哀伤完全不似作伪。 “非常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女教师转过身来，格外真诚的说着礼貌的话语。 “没有的事。谢谢您，天野老师。”立花由衣按照家属的礼仪鞠着躬：“是我这边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 立花由衣还要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干脆四人就顺路一起回去了。汐宫奏开着车来的，正好带着他们。 “立花同学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天野咲貌似无意的寒暄着。 “打算？您是指哪方面？” “林同学是你的男朋友吧？”天野咲微微抬起了头，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林曜：“你接下来是准备住进林同学的家里么？” 不待立花由衣回话，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准备继续住在原来的家里的话，平常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喊我帮忙……之类的。” “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准备和林曜同学同居了。” 立花由衣一点也不脸红，很是直白的说着——地球的岛国原先是女性满十六周岁可以结婚，尔后改成了十八周岁，不过在瀛洲省，一直都是男女满十六岁就能结婚。 天野咲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什么，半晌才又若无其事的开口。 “说起来，汐宫同学也是林曜的女朋友么？” “现在还不是。还有四个月零八天，我才能和曜君谈恋爱。”汐宫奏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师父给她定的时间要求：“不过我还没有同意当曜君的女朋友就是了。” 没同意归没同意，你时间倒是记得挺准确的。 “那汐宫同学、现在也是在和林同学同居么？”天野咲又问。 “是啊。”汐宫奏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 “……虽说瀛洲省是一夫多妻制，不过这样看来林同学还真是情感丰富呢。” 女教师的声音一如往日的平静冷淡，完全听不出这话是个什么意图。 林曜耸了耸肩，很是直白的提出了疑问：“天野老师怎么突然关心起了我的情感生活？” “毕竟是立花同学的母亲的好友——所以我还是希望有能力考上东大、京都、大阪大学之类的名校的你和立花由衣，能够好好学习、以学业为重，不要被情感的事情耽误了前途。” 天野咲的话语听起来倒是冠冕堂皇毫无问题的标准教师发言，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过在场的三人，唯独没提汐宫奏的学业，这可真是缺谁谁尴尬。 林曜望向了身边的少女，汐宫奏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看来她单纯的完全都没意识到尴尬。 “请您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也会监督曜君好好学习。” 立花由衣对这个母亲的好友一直都非常礼貌。 尽管天野咲的话语显得有点交浅言深了，可到底她是除三人外唯一一个为女孩儿的母亲献花的。 ——就凭这个，即使是林曜也很难对她生出恶感—— “林同学也要负起责任来，千万不要辜负或是亏待你的女朋友……女朋友们。”天野咲又道。 “嗯，年龄一到我就会和她们领证的。”林曜拍着胸脯。 一边说着，林曜捂住了汐宫奏的嘴，将她那句“都说了我还没答应”堵在了喉咙里。 “那就最好了。”天野咲点了点头：“还有一点就是注意生理卫生，并且无论何时都要做好保护措施。” …… 尽管瀛洲省的未成年人性教育做的非常好，一般的父母长辈都会和自己的小孩说类似的话，但一时之间林曜和立花由衣都只能点点头一言不发——总不能来一句您放心、我会好好戴丨套的。 这个时候还得是汐宫奏：“放心吧、天野老师，我会看好曜君，不允许他瑟瑟的。” “那就拜托你了。”天野咲神色如常。 女孩儿满脸都是重担就由我来扛的使命感。 “但是你不是说、如果谈了恋爱的话，就可以瑟瑟了么？”林曜小声的问她。 汐宫奏眨了眨眼：“你和由衣都还不是男女朋友啊，你们都还没有告白之类的。” 林曜抬起了头：“由衣，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好的，曜君。” 立花由衣答应的也是无比干脆。 ——五秒之后，汐宫奏才反应过来。 意识到自己又被套路了的女孩儿拼命的咬着林曜的手指，可爱的脸颊鼓的像只河豚。 林曜一边抬起手来应付着她的攻势，一边不动声色的从侧面观察着前座的立花由衣——少女的嘴角终于轻轻扬起，眉眼间化不开的悲戚总算淡了一些，些许的笑意悄悄的飘摇起来。 他会说这些，就是希望能够将少女带出那种悲哀的状态——忘掉哀愁并不会让爱减少分毫，反而会让爱更纯粹。 汐宫奏虽然没想这么多，但也本能的想要让立花由衣开心一些。 至于天野咲——林曜调整了一下角度，偷偷看了眼女教师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不见任何反应。 她到底是为了安慰立花由衣，还是随口说的？ 第四十八章 绿杯红袖趁重阳 到底这不是一个很容易探究的问题，林曜也只是暗暗的记在心里——到了地方，三人和天野咲礼貌的告了别，然后来到了立花由衣的家中。 小小的两居室空间逼仄，但干净又整洁，有限的空间规划的极好，除却生活必需品，还养了两盆花，整间屋子都显得很是温馨。 回到了家中，女孩儿的笑容隐了下去，回忆和哀愁一齐涌了上来。 哪怕林曜再怎么努力，这样的创伤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忘却呢——少女先前的笑意只不过是因为、母亲离世这件事的实感还没有猛烈的袭上心头。 立花由衣不准备带走太多，她想把这间房子原模原样的一直保留着，所以只是收拾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 以及那两盆花。 “这是妈妈刚刚生病的时候种的，她跟我说只要开花了，她的病就好了——在妈妈的心里，我只是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 女孩儿的话语平静又凄凉：“可惜我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没信她哄我的话。” 话虽如此，那两盆并不是那么容易成活的花儿，还是在少女的悉心照料下开的茁壮热烈。 物是人非。 林曜坐在少女的身边，牵着她的手，认真的听她说着，汐宫奏也安静的坐在一旁。 “这个是妈妈带我出去玩的时候拍的大头贴、我们只能拍最便宜的套餐；这个是妈妈给我织的毛巾和帽子、虽然小时候的我觉得很不好看；这个是我参加竞赛拿奖的奖状、妈妈一直保存着……” 女孩儿一件一件的整理着物件，慢慢的说着。 母亲离世的那天她没有哭泣，但此时、眼泪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上。 “这是我小时候偷钱被她发现、她罚我写的检讨书——那个时候真的非常缺钱，我就尝试着在电车上偷别人的钱包，结果发现这种事对我来说特别的容易。” “其实妈妈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我在把钱给她的时候主动告诉她的——她特别生气，气的直接打开门出去了，说不要我了。” “不过没过三分钟，她就回来了，抱着我一边哭一边跟我说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女孩儿捂住了脸，停下了话语，泣不成声。 她总以为母亲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而死亡的残忍就在于、离别的痛苦不仅在那生命终结的时刻，更会在你碰见过往的物件之时随着回忆一同出现在心头，不断的提醒着你。 那个时候人才会切实的意识到，自己的一部分已经死去了。 “……曜君、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立花由衣伏在林曜的怀里，失声痛哭。 “……我找不到妈妈了。” 【我们活着，却具有丰富的死——葬仪、墓地、供在那里的枯萎的花束、还有对死者的记忆。】 ———— 哭过这一次之后，少女的状态明显变好了一些，之后的几天里虽然比起以往还是稍显忧郁，但大多时候她的笑容都是发自真心的。 林曜没准备什么特别的做法，就是和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同女孩儿闲聊谈笑、看电影玩游戏，与先前只有他和汐宫奏两人之时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之后的治愈只能交给时间、和立花由衣自己—— 当然要说生活的改变的话，其实也有不少，比如打游戏的时候变成了三个人挤在一起、林曜躺在中间左拥右抱。 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是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立花由衣和汐宫奏一样，一点也不介意、甚至有些喜欢和林曜的那些过分亲昵的肌肤接触，倘若林曜想做那些爱做的事情，女孩儿绝对不会拒绝——不过这些天林曜倒是完全没什么限制级的想法，毕竟她的母亲刚刚去世，也太不合时宜了。 少女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极为亲密，很是喜爱这样三人同行的生活。 当然，最大的变化还是，立花由衣真的很严格。 大多数时候立花由衣对林曜、都和之前那种类似被包养的关系一样，百般温柔的由着他予取予求，绝对不会拒绝他的想法——但一旦涉及到了某些生活细节，少女立马就变了模样。 ——比如不让他点外卖，哪怕是高档餐厅的也不行。 “绝对不行哦，偶尔吃一次可以，但是再干净的饭店也没有家常菜让人放心，所以以后的饭菜只能我来做。” 女孩儿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笑眯眯的说着。 林曜虽然懒，但除非是花钱买服务，他完全不是那种可以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接受所爱之人服侍的人。所以尽管立花由衣总是说下厨的事情她一个人就可以，林曜还是嘴上嫌麻烦身体很老实的去厨房和她一起做。 汐宫奏在玩游戏。 ——还有就是玩游戏要有节制，平时每天只能玩两小时、假期每天只能玩五小时。 “现在你可以选择修习武术道法阴阳术，或者认真学习——我可是答应了天野老师，要把你培养成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优秀夫君。” 女孩儿微笑着来到林曜面前，一根一根的掰开了他不情愿的手指、拿走了游戏手柄。 汐宫奏在玩游戏。 ——以及必须要早睡早起，不能熬夜也不能赖床。 “虽然曜君是神明，不用担心身体出问题，但老这么昼夜颠倒下去，曜君会变成废人的哦——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要有精气神。” 已经洗漱好换好衣服的立花由衣，拎着困成了狗的林曜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揪了下来。 汐宫奏在睡懒觉。 不仅如此，立花由衣还怕她睡得不安稳，贴心的给她掖好了被子。 “这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对小奏这么纵容，对我就这么严格？到底我是你男朋友、还是你是小奏男朋友？” 林曜蛋义正词严的抗议。 “就是因为你是我男朋友，才不得不这样啊。” 女孩儿双手抱胸，一本正经的说着。 “按时间来算的话，小奏可是你的正妻，林家的大太太，我作为后来的妹妹，当然要抱紧正宫的大腿了。” 什么后宫甄嬛传？ 一旁被两人的对话吵醒的汐宫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抱住了立花由衣长裙下腴润软弹的修长玉腿。 “好耶~要抱大腿~” “你是正宫，是我要抱你。”立花由衣纠正道：“你才是大腿。” “好耶~我是大腿~” 只听懂了这一句的少女举起双手欢呼着。 第四十九章 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立花由衣笑意盈盈的朝着汐宫奏努了努嘴，意思很是明显——谁会忍心要求汐宫奏做些什么呢？她负责可可爱爱就行了。 也是了，面对这样的小女孩儿、纵容也是正常的……话又说回来，真要要求小奏非得如何如何，那确实有点难为人了。 总而言之，立花由衣俨然成了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林曜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也说明少女终于彻底的向他敞开了心扉——先前的毕恭毕敬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不信任，也就是在真正的把他当做爱人以后，才会这样半认真半捉弄的约束他。 林曜利索的起床，洗漱完毕，和立花由衣来到了厨房，两人一起做着早饭。 “我去喊小奏起床吃早餐。” 立花由衣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围裙——初次见面之时轻浮浪丨荡的“坏女人”，此时却温婉又贤惠。 就是这样的反差、才显得女孩儿格外的动人。 “等一下。” 林曜握住了立花由衣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拉到了怀里，抬起手来环住了柔软纤细的腰肢。 然后吻住了她那薄嫩柔软的粉色樱唇。 立花由衣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热情的回吻着——怀中的少女朱唇轻启，任由林曜的舌尖探到了口中、品尝着自己的味道，滑腻甜美的丁香小舌略显笨拙的和他缠丨绵着。 好半天，直到立花由衣呼吸急促的仿佛有些缺氧，双颊之上布满了暧昧的粉色，林曜才结束了这香丨艳的湿丨吻——少女那微微有些红肿的朱唇之上残留着湿滑的津丨液、甚至拉出了晶莹的丝线。 立花由衣双手扶着林曜的肩膀，侧着脸枕在肩头、浑身无力的趴在他的怀中。少女轻声的喘丨息了好半天、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曜君、还真是擅长接吻呢。” 女孩儿明丽的眸子中仿佛荡漾着一池妩媚的春水。 “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初吻。” 林曜心安理得的说着——他可没撒谎，这确实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和女生接吻。 “……真的吗？”女孩儿的声音中满满的都是不信：“那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因为我是老色……神明啊。”林曜理直气壮：“身为神明，有点天赋异禀不是很合理么。” “哼、我才不信。”女孩儿撒娇似的轻哼着。 “我书读的多，是不会骗你的。小奏我都还没和她接过吻呢。” 这一点立花由衣倒是知道——林曜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当然也包括小奏的师父、以及她师父给她定的那个规矩。 “如果不是那个谈恋爱的时间要求，搞不好小奏这会儿都已经怀孕了。” 林曜半真半假的说着：“当然这只是玩笑，小奏还小，她自己都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宝宝，更别提生小宝宝了。” 他从来都是该推倒时就推倒，绝不拖泥带水。 “曜君还真是鬼畜——不好意思、咬到舌头了，我是说贴心。”立花由衣调侃的说着：“可对我倒是没有像小奏那样贴心，反而是瑟瑟的毫不犹豫呢。” “谁让立花小姐既有着妙龄少女的可爱，又有着成熟知性的魅力。”林曜夸张的赞美着。 这确实是原因之一——无论是完全能和林曜这样的重生者处在一个频道上的谈吐交流，还是悄无声息间差一点覆灭了一个偌大的家族的心思和行动力，除却外表，立花由衣完全不像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儿。 “早知道曜君这么说，今天就不穿内衣了。” 少女抬起手来搂住了林曜的脖颈，稍稍的踮起脚尖，凑到了他的耳边吐气如兰，湿润温热的气息让林曜的耳垂微微发痒，甜蜜又魅惑。 “刚刚那个、也是我的初吻——人家可是从来没有和任何异性谈过恋爱、更是和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好好的保持着社交距离哦。” “按时间来算的话，人家今天可是危险期……曜君想要、现在就让人家怀孕么？” 平日里是贤妻良母，这种时候就变成了涩气的坏女人——立花由衣实在太懂男人的心思了。 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怀中的立花由衣眉梢微挑，抿嘴轻笑，显然是感受到了林曜强烈的反应。 但林曜的接吻只是看着少女那系着围裙的贤淑的模样、一时意动罢了，他真不打算在这些天采取更深入的行动。 到底立花由衣这才刚刚掩下去了亲人离世的悲伤，这种时候推倒她也太不是人了，林曜没色急到这种地步——甚至林曜隐约觉得，少女恐怕已经猜到了他不准备做什么，所以才会这样的调戏自己。 “还是算了，毕竟小奏是正宫，你只是二房。”林曜开着玩笑：“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怀孕的话、你可得排在小奏的后面。” 怀中的少女也知道这只是玩笑的说辞。 “可是这么说起来——” 立花由衣眼珠轻轻一转——她抬起了头，嘴角微微的翘起，娴静美好的笑容中又饱含着满满的“可算让我逮到你了”的俏丽可爱的得意。 “——接吻可是被我领先了啊，曜君就不怕被小奏发现嘛？” 女孩儿嘴上促狭的说着，身体却与之完全相反的顺从的趴在林曜的怀里，居家常服的薄薄的针织衫包裹着的肉山大魔王恣意的压在他的胸膛之上，绵软柔腻。 “小奏当然会选择原谅我了。” 林曜嘴上说的随意，心里的确是问心无愧。包括那次和立花由衣在泳池边的亲密接触、他所有的事情都没瞒着汐宫奏，并且一直都尊重着她的想法、从不曾违背她的意愿。 而单纯的少女亦是完全不在意林曜的花心和多情——只要他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就在这时，因为饥饿而起床的汐宫奏摇摇晃晃的从卧室走了出来，穿过了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厨房中抱在一起的两人。 “呜……早餐都快放凉了也不跟我说，反而躲在这儿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干瑟瑟的事情！气死了！” 女孩儿气嘟嘟的跺着脚，脚下的拖鞋啪嗒啪嗒的响。她快步来到厨房，把早餐端到餐厅桌上。 “我要把早餐都吃光！一点也不给你们留！” 少女说到做到——但林曜和立花由衣做的早餐本就是照顾到汐宫奏的饭量的超级加倍版。 最后的结果是汐宫奏吃了两颗健胃消食片也不顶用，一整个上午都躺在林曜的怀里哼哼唧唧的让林曜给她揉肚子。 ———— 当然、立花由衣的涩气坏女人状态只有在两人调情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日里女孩儿依旧是时刻督促夫君上进的贤惠妻子。 顺理成章的、林曜被立花由衣逼迫着开始干起了正事。 “金城老师也说了，人类有反制神明的手段，世界上也有反对神明的组织，那你还是要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实力啊。万一有一天遇到了危急的时刻，多一个保险也是好的。” 林曜知道少女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都是神明了还需要自己动手上阵杀敌么？这也太没有逼格了吧？ 他还特意去问了一下金风。 “立花小姐所描述的这种你遇上危险、并且只能靠自己的实力来脱离险境的情形，理论上来说确实有可能存在——不过可能性实在太低，比白头鹰突然divide成两个的可能性还要小。” 这家伙有事没事就乱立flag，就不怕真应验了么？ 金风继续说道：“而且毕竟你那每天两个小时修习的金光神咒和神霄五雷正法已经足够强大了，再说什么锻炼之类的总觉得有点杞人忧天——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没法修习阴阳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一番说辞让原本还想偷懒的林曜反而升起了勤快起来的心思——他总觉得金风会一语成谶。 第五十章 我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然而怎么变强可就难办了，毕竟修仙有着防沉迷系统、一天限定两小时；林曜没有修习阴阳术的天赋、看那玩意就跟看“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废话文学差不多；又因为他自己设下的大阪市的结界，金风也没法让高天原给他弄来一些其他的修炼法门。 “不行你就先打拳吧。” 金风如是说。 “汐宫小姐的武术造诣相当厉害——至少比我强，你可以跟她学习一下这个。” 最初见面的时候会败给林曜只是因为一力降十会，技术的差距还不足以弥补力量上的天壤之别。 “但是在现代社会，剑道武术摔跤这些搏击术，真的能比南无加特林菩萨、降龙巴雷特掌法、六脉rpg神剑更有用么？” 林曜不是不喜欢武术，只不过修习了神霄五雷正法的他显然走的是法师路线，按理来说坐镇后方抬手间天地变色雷霆万钧、云淡风轻的让敌人灰飞烟灭才是他的风格。 “这东西可不是那么算的，既然你都考虑到了自己遇到危险的低概率情况，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万一跟敌人近身肉搏扯头发的可能性呢？那个时候有没有练习过武术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金风拍了拍胸脯：“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这样的文职人员阴阳师都要学习技击格斗，就是因为近战法师才是最强的啊。” 顿了顿，金风又开口。 “当然了，如果让你沦落到必须和敌人扯头发的境地，那整个高天原都可以分分钟集体切腹自尽了。” 这家伙真是立flag立上瘾了。 ———— 于是在立花由衣的监督下，林曜开始跟着汐宫奏学起了武术——这倒是坐实了少女师父的身份。 “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出拳直而不直、曲而不曲。” 女孩儿教的很是认真，先是手上的八极拳和八卦掌，然后又教了剑术的太乙玄门剑和南华水剑。 “四端剑可是很难的，要先打好基础才能学。” 武术上林曜亦是非常有天赋，和修仙一样一日千里、进步神速——只能说自己不愧是大陆人，大陆的天赋全都点满了。 林曜站在后院的草坪上，面前是用来当做靶子的钢柱，他含胸挺背、沉肩坠臂，然后右脚蹬地、左脚前迈，猛地向前，左臂曲肘旋转后拉，右拳拧腰崩出。 这是八极拳金刚八式中的撑捶——但又不只是撑捶。 神霄五雷法中的乙木神雷妙用无穷，擅长作用于人体，比如埋在他人的身体里当做定时炸弹，并且也可以作用于自己强化己身。 携带着电闪雷鸣的一拳狠狠砸在钢柱上，轻而易举的前后贯穿——拳头没事是因为运起了金光神咒。 “呜呼！千鸟！” 汐宫奏一声惊叹。 蓝星也有火影忍者，而且和地球上的没太大区别，林曜刚刚浑身电光的模样和火影忍者的女主角宇智波佐助的技能千鸟的样子很像。 帅倒是帅的很，至于威力，只能说与直接放电相比没有太大的提升——除却特殊情况，大多数时候还是运起乙木神雷简简单单的一记雷霆劈在敌人脑袋上来的实在。 林曜是纯粹的实用主义者——但一旁的小奏就不这么想了。 “呜呣，不错不错，阿曜这招真是太帅了……名师出高徒、果然还是我这个师父教的好。” 汐宫奏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到林曜的身边，故意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踮起了脚尖摸了摸他的脑袋。 “快说多谢汐宫师父。” “多谢汐宫师父。” “真乖~还有什么想学的尽管说，为师都可以教你哦~”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哦。”少女双手叉腰趾高气昂。 林曜抬起了头，露出了鬼畜的笑容。 “报告师父，我想学的内容有接吻、***、和****，请师父身体力行亲自教我。” 话语里都是不能明说的敏感词。 “……诶？” 女孩儿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俏丽可爱的面容之上不多时就布满了害羞的红晕。 “这、这个……” 还处在师父的角色扮演状态的女孩儿手足无措。 “门、门规就是不可以瑟瑟……还有！徒弟不可以啵师父嘴！” 林曜心满意足的完成了今日份的调戏汐宫奏的日常任务。 一旁观看了全过程的立花由衣轻叹了一口气：“总觉得曜君你之所以会愿意学习武术、其实只是为了和小奏玩师徒play吧？” “怎么可能，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林曜一身正气：“我是那种瑟瑟的人吗？” “承认的话晚上就给你亲亲哦。”立花由衣眨了眨眼。 “我当然是。” 林曜毫不犹豫的改口。 面前的少女抿嘴一笑。 没办法，他也想做一个坚如磐石的人，可立花由衣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白天的亲亲只是接吻而已，晚上的亲亲可就是另一番旖旎的模样了。 等到身旁的汐宫奏睡着以后，女孩儿就钻进被子中……她实在太会了。 这下可真是被拿捏的死死的——不过林曜思来想去，被拿捏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 福利终究是等到晚上才能领取，林曜站起了身，打扫起了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后院，将被他打烂的靶子钢柱埋到了土里——之前刚刚学会五雷法、测试癸水神雷的时候，还得弄几个超大型烟花在院子里掩盖动静，现在倒是不需要了，院子里直接设下了隐蔽内部的结界。 金风的阴阳术完全没有浪费，林曜和汐宫奏学不会，但立花由衣却有着相应的才能，并且天赋极高，才接触十来天就已经能用出许多基础的符咒了——比如布设在后院的小型结界。 “我当年学习的速度都没那么快，果然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 就连金风都很惊讶，毕竟整个瀛洲省的超自然能力者才那么一点人，能和他差不多的更是只有十九位——他没说出口的是，在他看来，这大概率是因为林曜神明的身而导致的宿命。 立花由衣得知自己天赋异禀之后亦是非常开心、笑容甜美又温柔：“那就好……这样子的话，说不定以后我也能帮上曜君的忙了。” 她可不想万一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自己只能躲在后方乖乖的被保护、拖林曜和汐宫奏的后腿——哪怕不能并肩作战、也要想办法帮上忙有点作用——所以立花由衣异常的勤奋认真。 “你之前和天野老师定下的、好好学习以学业为重的约定怎么办？”林曜问道。 “反正天野老师的要求实际上只是考上名校。”少女翻看着手中阴阳术的典籍，头也不抬：“我现在去考都有把握能考上。” 学霸的嚣张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五十一章 家访 不过要说嚣张，最嚣张的还是金风。 “学习？学个屁！” 金风拍着胸脯：“哪怕你们不去参加高考，我都能把你们塞到瀛洲任何一所大学里。” 已经彻底的沦为了腐败官员的金风信誓旦旦，干脆直接给林曜三人批了个假条，让他们在此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反正羊皮卷上的要求只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学习，又没说不能请假。林曜干脆就带着汐宫奏和立花由衣一周休六天，待在家里头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比如修习道法和阴阳术。 林曜只有周一那一天会去学校里逛一逛，顺便观察一下瀛洲和谐友爱互助小组。 毕竟按照金风的说法，这些人将来都会是他的马仔。 “山本啊，最近小日子过的怎么样？” “大家每天都忙着好好学习和助人为乐，日子过的可充实了。”山本一夫满脸都是仿佛要白日飞升一般的佛系：“如果金风老师能稍微放宽点要求就好了。” 看来金风没少操练他们。也不知道金风能不能创造奇迹，赶在百日之期以前把他们改造成功。 不仅如此，许多重要的话题林曜和金风也是在学校里讨论的——比如有关高天原的事情，百日之后应该如何行动。 “方案虽然激进了一点，但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本来就是处在相当困难的劣势当中，就是要这样子不顾一切的找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金风苦笑了一声，林曜提出的建议已经不仅仅是激进了，说是极端也不为过……可惜目前没法将消息传递出大阪市告知给圣天子。 “如果你坚持这样的话……我觉得最好还是等到大阪的结界解除之后，问问圣天子的意见。” 金风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离百日之期已经只剩下十五天了。 ———— “最近这些天林曜同学你们都没怎么来上课，是有什么原因么？” 林曜这种特权阶级，没人会管他来不来学校——除了对三人、尤其是旧友的女儿的立花由衣，非常关心的天野咲。 没几天、女老师就在某个周一放学的时候拦住了三人，询问起了他们原因。 “立花同学呢？之前答应的约定还算数么？” 天野咲的话语稍微的有些不客气，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 林曜没说话，将话语权交给了立花由衣。 “因为此花高中的教学质量比较差，风气和环境也不太好，我们觉得还是在家里自学比较好，所以就天天待在家里了。” 立花由衣礼貌的回答着。 女孩儿面对天野咲之时总是显得恭敬又认真，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母亲的旧友，面前的老师更是除却自家母亲之外，唯一的一位会关心她的长辈。 “至于那个考上名校的约定，我们一定会达成的，请您放心。” 再不济还有腐败官员金风这一手保险。 “在家里自学么……” 天野咲微微沉默了片刻。 “效果如何？需要我帮忙么？毕竟我也毕业于一所名校，学历还算可以，在教学方面也是有些心得的。” 女教师的意思是想免费给林曜他们补习。 “补习的话……十分感谢。” 女孩儿鞠了一躬：“不过还是不必了，我在学习方面很有心得，也有信心一定能教好林曜同学的。” 一旁的林曜撇了撇嘴，为什么一个个的谁都想当我师父。 话说回来，这位天野老师是不是太热情了一点。 “是么，你们能解决那就最好了。” 天野咲倒是出乎意料的洒脱，就好像补习的想法也只是突然想起随口一提一样。 不过林曜刚准备告辞，没想到天野咲紧接着又开口：“那我能到林曜同学家里参观一下么？我想看看你们的学习情况。” “诶？天野老师的意思是要家访么？” 一旁的汐宫奏好奇的开口。 “是的。”天野咲点了点头：“毕竟你们三个还小，我不太放心。” 少女兴冲冲的举起了手：“放心吧老师，我有在好好监督曜君，不许他瑟……呜呜呜。” 林曜直接抬起手来捏住了她的嘴。 一旁的立花由衣有些犹豫，她不想拒绝这位让她很是有着好感的长辈，但毕竟那不是她一个人的家。 且不提家里面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后院里被三人练习的时候弄出来的痕迹——女孩儿也知道，林曜不喜欢陌生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少女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扭过头来，望向了林曜——再怎么贤妻良母女主人，到底这个家还是林曜做主。 林曜微微点了点头，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孩儿因为这种小事为难。 立花由衣这才松了口气，轻笑着向着林曜眨了眨眼，然后转过身来：“那么，就麻烦老师你了。” “没有的事，是我打扰了才对。”天野咲依旧是语气平淡：“这个月三十号可以么？那天是周日。” “三十号？抱歉老师，那天我们有事。”林曜突然开口。 三十号正好是百日之期的前一天。 “那二十九号？” “……那就二十九号吧。”林曜也不再多言。 约定好日期之后，天野咲没再多说什么，互相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一直到女教师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林曜才略带疑惑的开口：“你们觉不觉得她有点怪怪的？突然就对由衣那么关心——之前为什么她从来没和由衣你搭过话呢？” “也许是因为我之前都是那副小太妹的模样？” 立花由衣不确定的说着：“我初中的时候上的也是一所特别烂的学校，所以当时也伪装成了不良少女，教师不喜欢坏学生也是正常的。” “我可不是坏学生哦。”汐宫奏插嘴道：“虽然我那时候经常打架。” 立花由衣和汐宫奏上的是同一所初中，但是不一个班。而天野咲当时就是教的那个初中，只不过两人她都没教过。 “总而言之放心啦，天野老师可是好人哦。” 汐宫奏依旧完全不担心，说着自己所看到的结果：“虽然她身上的白光只有曜君你的三分之一，但那只是因为曜君你太好了，这个结果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啦，比金城老师还要好。” “那她的命数是什么？” 林曜揉了揉汐宫奏柔软的脸颊——刚刚他捏住女孩儿嘴巴的时候、就是在悄悄的让她卜算一下天野咲。 “是【帝遇凶徒、虽获吉而无道】，很不好的卦象——意味着天野老师虽然命里富贵吉祥如紫微星，但却会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好在只是普通的煞星、并非是七杀廉贞之类的大凶之数，往后还是能失而复得转运回来的。” 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没坏到没法挽回——一旁的立花由衣稍稍安心了一些，爱屋及乌、她不希望天野咲出什么事。 林曜也不再多想，反正就如金风说的，大阪市有他用神明的力量布下的结界在，不会有其他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存在。 “谢谢了哦~” 趁着汐宫奏没注意，立花由衣凑到了林曜的耳边，粉软湿热的舌尖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耳垂，妩媚的说着。 “今晚也有给你的奖励~” 林曜突然觉得家访好像也挺不错的——要是每天都来一次就更好了。 **** **** ps：书评区放了一张图，大家可以看看符不符合。 求下月票推荐票。 第五十二章 任务失败 之后的这些天里，林曜和立花由衣时不时的便会悄悄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家里的各处都曾上演过一番旖旎的春丨情——虽然当时躲着汐宫奏，但事后林曜都会将事情告知给完全没有发现的单纯少女。 “色狼！下流！大坏蛋！” 女孩儿生气的咬着林曜的胳膊。 嘴上这样说，其实汐宫奏一点也没有吃醋或是不满的情绪，她之所以不开心，只是因为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的“阻止林曜瑟瑟”的任务失败了。 林曜和立花由衣均是心知肚明——面前的少女完全藏不住任何心事。 “可恶！以后绝对会把曜君当场抓获……” 汐宫奏沮丧的碎碎念着。 林曜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果然，你跟我说这些根本就没安好心！只是为了取笑我！” 女孩儿更是羞恼，抬起手来用力的扯着林曜的脸颊：“决定了，以后不许跟我这些！不许耀武扬威！不许炫耀！” “但是……”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汐宫奏抬起手来捂住了耳朵，噗噜噗噜的转着脑袋，漂亮又柔滑的银灰色的长发轻飘飘的甩在了林曜的脸上。 “我不知道就代表没有发生！没有发生就是我赢了！” 这下成奉旨偷丨情了。 “……那好吧。” 林曜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极其虚伪的心不甘情不愿，演技几乎可以媲美流量明星。 一旁的立花由衣满脸都是促狭的笑容，嘲笑着他的口不对心。 不过少女的抱怨还没有结束：“由衣你也是，要勇于拒绝！勇于说不！如果他非要欺负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林曜立即反驳：“我可没有欺负她。虽然结果上确实怪我意志不坚定，但那都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你情我愿的啊。 说起来、奖励内容还是立花由衣主动提出的……虽然林曜甘之如饴。 汐宫奏半信半疑的和林曜一起望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立花由衣——刚刚还笑的眉眼弯弯的少女一瞬间就变成了低眉垂眼愁肠百转的受尽委屈的模样。 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还敢狡辩！” 女孩儿绕到林曜的背后，像是野原美伢一样的用拳头钻着他的太阳穴。 “啊疼疼疼疼疼……” 只比立花由衣稍小一点的胸丨部压迫感十足的贴在后脑——其实林曜巴不得女孩儿能给他来个超级加倍套餐。 ———— 当然，这也只是日常的插曲，其实这段时间三人的生活主旋律还是努力的锻炼自己——无论是林曜、汐宫奏还是立花由衣，都不约而同的比原来更加勤奋了起来。 没人知道百日之期一到、封印解除之后会发生什么。尽管剩下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可能也做不到太多，不过临阵磨枪总归比完全不当回事要好。 “搞不好圣天子与五摄政两方直接开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金风如是说：“虽然战火不可能波及到你的身上，但其他人可说不准了。” 于林曜而言、他没什么要准备的，无非就是按部就班的修习着道术，偶尔让金风把大天狗叫过来给他当陪练——虽然林曜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以您的进步速度，两年之内绝对能达到与现在已经伤愈的金风先生差不多的水准。” 面前的大天狗随手一挥，挡开了林曜招来的雷霆。 “金风的实力在瀛洲属于什么水准？” 林曜放弃了进攻——他所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超自然的战斗，而大天狗恐怖的力量和随手放出的各类稀奇古怪的法术果然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在我已知的人中，整个瀛洲比他更强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大天狗认真的说道：“您千万别因为初次见面的那天而轻视他，要知道先前的金风先生可是被原子吐息正面打中了，当时的他其实连日常的行动起居都很勉强。” 林曜暂且不提，汐宫奏和立花由衣的进步很是明显。 汐宫奏的紫微斗数已经触碰到了影响命运的门槛，只不过目前还很是弱小、效果非常有限，这些天的她一直都在努力的练习着。 【奏书博士与流禄，尽作吉祥。】 少女并起食指与中指，洁白细嫩的指尖在空中划过了飘逸的金色痕迹，流畅的写完了这句话。 “这个有什么效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的运气会变得很好。” 女孩儿微微喘了口气，然后叉着腰、得意的说道。 为了测试效果，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扑克牌，交给了立花由衣洗了一下，然后随意一抽、果然就是鬼牌；掷骰子也是，随手一丢就是三个六。 “六六六。” 林曜鼓了一下掌，然后兴高采烈的拿出了手机、下载并打开了以前删除掉的氪金抽卡手游。 “这样的话，你来试试这个。” 女孩儿接过手机，连试了十次，结果谈不上一塌糊涂，但也不尽如人意。 “没关系，不怪你。”没抽到想要的角色的林曜遗憾的拿回了手机：“不是你太弱，是游戏策划太强。” 经典的狗策划不当人环节。 其实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女孩儿现在的造诣还差得远——而且就算是修到极高深处，紫微斗数也并不能真的逆天改命，只是能有所影响罢了。 在林曜的理解中，女孩儿以后走的大概就是给队友加上各种增益类光环，给敌人贴上负面诅咒的辅助类角色——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那从未出过错的卜算能力。 至于立花由衣，少女的阴阳术的进境亦是极快，她擅长的则是将符纸化作式神的能力。 这种阴阳术由来已久，甚至在地球的史料《稿本醍醐天皇实录》中都有所记载，这是安倍晴明最拿手的独门绝技之一——在与那位各类传说中都是唯一可以与他匹敌的大阴阳师芦屋道满的争斗中，安倍晴明就多次用这种化符纸为式神的能力击败了这位老对手。 “将符纸化作生物的模样进行战斗、很多人都能做到，那只不过是比较花哨的法术罢了，并非式神——现在的式神基本都是通过封印函定、结印降服、或者自愿进行仪式而形成契约，役使的也都是灵体、鬼魂、妖怪、以及其他活着的生物。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大天狗惊叹的说道。 “至于用符纸幻化出式神——这样的能力虽然不能算作是创造生命、但也很是接近了，历史中除却安倍大人以外、几乎没听说有他人能够做到的。” 第五十三章 式神 “金风也不行么？” “当然了。这不是技术层面的难度，而是类似于血脉天赋一样的能力。” 立花由衣指尖一晃，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符咒倏忽间化为一道白光，紧接着地上就出现了一只纤细高挑、四肢修长的……猎豹。 “哦哦哦！豹豹！” 汐宫奏兴高采烈的蹲了下来，将猎豹毛茸茸的脑袋抱在怀里，像撸猫一样的揉捏着它的耳朵。 看起来很是威风的猎豹眼睛直接眯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意味着开心和舒适的声音，紧接着一翻身躺在了地上，和家养大橘猫没什么区别的露出了肚皮。 于是立花由衣也蹲了下来，抚摸着猎豹松软又温暖的肚皮。 “……这东西真的有战斗力么？” “立花小姐此时幻化出的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猎豹，和非洲草原上的那些没什么区别。” 懂了，那就是战斗力只有五。 猎豹这种生物看着帅气，实际上号称猫科动物之耻，在进化的道路上放弃了一切属性只点了速度，咬合力差、趾爪又小又钝、容易受伤防御极差，搞不好真能被人类一个滑铲就解决——最大的特点是相较于其他大型猫科动物来说、对人类比较温顺。 由衣该不会一开始就准备变出个宠物来玩的吧？ “毕竟立花小姐这才学习了几天、能有这种水准已经很不错了。”一旁的大天狗宽慰道。 “也是，她开心就好。” 林曜点了点头。总不能真指望她一抬手就召唤出来八岐大蛇九尾狐什么的。 “这个能力是什么都能变出来么？” “理论上来说是的，譬如传说中安倍晴明大人的十二式神，那都并非是原生的某种妖怪或是生物，均是从晴明大人的想象中诞生的形态——式神的能力都源自阴阳师的本体，但表现的形态却有无限的可能。” “无限的可能……” 林曜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也就是说，由衣能够变出妖刀姬或是九尾狐，甚至是烈空坐或是青眼白龙之类的动画里的生物了？” “是的。” 大天狗尽管看起来傲岸清高难以接近，但却出乎意料的完全能听懂林曜在说些什么。 “虽然没法拥有那些动画中的怪物的能力，但如果只是外形的话，还是不算困难的。” “那也就是说，什么沙奈朵、花仙兽、天女兽……也都有可能咯？” 大天狗沉默了半晌。 “林大人、虽然人类的性……癖好是自由的，但我还是建议……神不能、至少不该……” 大天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稍加思索、整理语言，憋了好半天才开口。 “……怎么说您也是瀛洲的神明，这实在是有伤风化。” “我就是问问，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神明的事、怎么能算有伤……” 林曜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旁启动了瑟瑟雷达的汐宫奏就抬起了头，面色不善的看着林曜。 “曜君是不是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立花由衣更是直接，她直接将躺在地上的猎豹重新变回了符咒。 “……虽然那只猎豹是母的、也很可爱，但由衣你这样多少就有点侮辱人了。” ———— 大天狗今日的到来亦是有着其他的事情，他给林曜带来了那只先前在医院发现的猫又。 “那天发现的时候，这只猫又刚刚诞生、还太过弱小，而且金风先生也担心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先让犬走女士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并且确定了她绝对没有危险之后，才给您送过来。” 它口中的犬走女士就是那天寻找立花由衣的那只白狼。 林曜倒是没有嫌弃这只猫又太弱，毕竟此刻猫又躺在立花由衣的怀中，一旁的汐宫奏在逗弄着她的两条尾巴，两人玩的开心极了。 无论如何，到底她们俩也只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喜欢可爱的事物自然是免不了的——就算是为了少女们此刻的笑脸都很值了。 “那就让猫又跟由衣契约吧，正好由衣学的是阴阳术。”林曜说道。 女孩儿的笑容更是开心——一旁的汐宫奏也没所谓，跟谁契约都一样，她都有的玩。 “那接下来就是惯例的取名时间了……要不然小奏你来取？” 立花由衣提议道。 “呜……”少女冥思苦想了半天：“要不然就叫小黑？” “好歹这也是个女孩子，这名字也太难听了。”林曜立刻驳回。 “人家本来就不擅长取名字……”女孩儿鼓着脸颊嘟嘟囔囔着：“还是由衣来取吧。” “我的话……”由衣想了半天：“要不叫伍尔芙怎么样？” “是那个女作家的名字么？还是算了，天朝猫不取外国名。”林曜再次驳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曜君来取就是了。” 林曜思考了一会儿。 “巧克力、香子兰、绯鞠、羽川翼、爱丽、真理奈……这几个名字你们比较喜欢哪个？” 立花由衣倒是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一旁经常看动画玩游戏的汐宫奏隐约听懂了一些。 少女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警戒的神情：“总觉得曜君说的这几个名字别有一番深意啊……曜君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怎么可能！”林曜一身正气：“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坏心眼。” 然后就是一番激烈的讨论，好半天才确定了最后的结果，猫又的名字最后决定为玲子。 “这名字也太普通了，一听就没法报恩……” “曜君你在说什么？” “我说这名字好听极了。” 紧接着两个女孩儿就捧着玲子开始了猫德教育，具体的内容有林曜是个大色狼，如果玲子哪天能够变成人类的形态了，一定要记得远离林曜等等…… “喵~” 和猫咪没什么两样的玲子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尾巴、然后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来到了林曜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然后蜷缩着睡下。 “怎么可能！” 汐宫奏大受打击：“明明由衣酱才是她的主人，难道玲子是个就知道看脸的颜控小猫吗？” 一旁的立花由衣其实知道是为什么——玲子这样刚刚诞生的弱小的妖怪，虽然能听得懂人类的话语，但目前还并不能拥有和人类相同的智慧，直到她强大到能够变成人形、口吐人言，才可以摆脱兽性的本能，和人类无障碍交流。 而在这段时间之中，猫又就和普通的猫咪一样，根据气味来决定亲疏，自己是猫又的主人，玲子最亲近的当然就是她的气味。 但是因为今天早晨发生的一些事情，此刻的林曜和立花由衣、身上都有彼此的味道。 ———— 不开心的汐宫奏只能拉着立花由衣让她召唤出了猎豹，两人一豹来到了后院，开始玩起了狗叼飞盘的游戏。 一旁的大天狗还没有离开。 “是还有什么事么？”林曜问道。 大天狗点了点头：“金风先生还为您准备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能让完全没有修习过阴阳术的您也能拥有式神。” 一边说着，它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 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张看起来很是有些年头的古旧的符箓。 第五十四章 晴明桔梗印 符箓的纸张材质看起来极为特别，与金风此前展示过的任何一张符咒都不相同，淡金色的符纸明明薄如蝉翼、却莫名的让人感觉极其厚重，至于符纸上的咒文更是与林曜先前所见的完全不同，其上所画的是一个花纹极其繁复的类似五芒星的图案。 年代久远的符纸仅是看着、便能感受到一股古朴深邃、奥妙无穷的神秘之感。 “这张符箓的制作者和主人，便是安倍晴明大人。其上的神纹则是晴明大人亲手绘制的、由他创造的阴阳道的祈祷咒符的基石、桔梗印。” 大天狗无论言语还是表情、都极为肃穆庄严。 眼见着他如此敬重，林曜亦是郑重其事的接过了符箓。 “当年晴明大人最有名的式神是十二神将，十二神将分为前六与后六，这张符箓原本的用处就是寄宿并召唤其中的后六位神将……不过距离晴明大人离世已经过去了千年，十二神将也早已追随晴明大人而去，唯有这张他亲手炼制的符箓留存至今。” “这么贵重？金风是从哪弄到的？就这么送给我没关系么？” 林曜很是惊讶。 “若是从历史来说，这张符箓当然是珍贵无比；但若论效用，这张符咒唯一的能力也就是与生灵签订式神契约，算不上多么重要——虽然晴明大人留下的物件意义深远、但这张符箓本身已经被研究了无数遍，并不是不可动用的珍宝。” 嘴上这样说，看着眼前大天狗的模样，显然这张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留下的符箓于他而言尊贵无比。 “至于从哪弄到的——金风先生是如今的阴阳道第一人，瀛洲的阴阳寮之主。” 好家伙，这是卧底了二十年，如今直接干到老大了。 ——“警号******、代号***、金风同志，现在执行收网行动。”—— ——“不是吧阿sir，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林曜在想象的警匪片画面中给金风配了一口粤语。 大天狗顿了顿，又微微向林曜欠身：“更何况您是瀛洲的神明，这样的宝物给予给您正适合您的身份、当然没有不妥之处。” 真是会说话。 “那就却之不恭了。”林曜将符咒从盒子里取了出来，仔细的端详着：“我该怎么用这个？是要烧成灰喝下去么？” 大天狗没听懂林曜的玩笑，一板一眼的说着：“请您在手掌心弄出鲜血，双手合十将符箓夹在掌中，然后静下心神，心中默念符箓咒语——【入式神见幻梦】。” 林曜依言照做，扎破手掌，双掌合十，然后闭上了眼睛。 【入式神见幻梦】 掌心中沁出的鲜红血珠将符纸染上颜色，下一瞬，符纸微微一热，林曜便觉察到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已经完成了。” 林曜睁开了眼，双手分开，两只手的掌心中具是出现了先前符纸上的晴明桔梗印。 好在印记可以随着他的心意显现或隐去。 “使用的时候，只要再次扎破手掌，然后触碰着你想要签下式神契约的对象，心中默念方才的咒文，就可以完成契约。” 大天狗解释道。 “不过晴明大人一生厚德仁爱，十二神将虽然是他麾下式神，但情感上却好似家人，十二位式神均是出于对他的尊敬爱戴、心甘情愿的受他驱使——所以符箓构成的契约并不似其他的式神契约可以发号施令，而是对式神毫无强制力，并且达成契约的条件就是对方必须心甘情愿的奉你为主、有分毫的不情愿都无法成功。” “那这契约还有什么用？” 林曜瞬间失去了兴趣——不能强制命令还叫什么式神。 可恶、鬼畜的玩法都没有了，快乐消失了。 “其他能力和一般的式神契约没什么不同，比如主人可以通过契约为式神疗伤，可以与式神通过契约意识沟通、可以将式神收入符箓中、然后随时再召唤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总而言之非常的感谢。”林曜神色郁郁。 “您好像很失望？” 大天狗敏锐的察觉到了林曜的不满。 “是的，因为现在没有式神给我契约啊，真是可惜。” 林曜随便找了个借口——他总不能当着这位一看就是安倍晴明死忠粉的大天狗的面说，“你们的晴明大人的符箓实在是疲软无力、让我索然无味”，这种指着和尚骂秃驴的话。 大天狗接下来的话语出乎了他的预料。 “其实现在您就有两位可以契约的对象。” 面前的妖怪神色平静的说道。 “现在？两位？你是说……” 林曜皱起了眉头。 大天狗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一般的式神契约是通过咒力强行约束妖物鬼怪的身体，人类与妖怪的构造区别决定了人类无法成为式神——但晴明大人的契约只是借助咒力链接了一条通道，所以人类亦可成为契约的对象。” “我有必要这么做么？” “当然有。”妖怪毫不迟疑：“金风先生让我来之前就猜到了您会这样问，所以便将这番话告诉了我——他知道您十分重视汐宫小姐和立花小姐，有了这个契约，您就可以在一些特别的时候将两位女士收入符箓之中，为您减去顾虑。” 确实，能将小奏和由衣收入符箓之中，就不用担心出现什么她俩被绑架被要挟之类的狗血又难办之类的突发情况了。 “听起来是个相当充分的理由……”林曜稍一思索：“但是金风恐怕还想用那个契约成立的条件，来测试一下由衣和小奏是否值得信任吧？” 金风对林曜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因为他只能选择如此——没有林曜的帮助他们只有一败涂地这一个结局。 但他可没理由对立花由衣和汐宫奏完全的放心。 “金风先生没对我说这些、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 “没什么好问的，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不如说这个想法才是对的。” 林曜摆了摆手，尽管他不想去试探由衣和小奏的想法，但金风这样做他能理解。 林曜来到了后院，找到了正在和猎豹玩狗叼飞盘的两人、将事情的始末完全告诉给了她们——少女们答应的都无比干脆，完全没把其中试探的意味放在心上。 “我先来我先来~” 汐宫奏兴冲冲的凑了上来——女孩儿只是觉得变成式神好像很有趣，并且她对符箓里面是什么模样好奇的很。 “你这是什么爱好？” “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口袋妖怪被收进精灵球里面的时候都在干嘛吗？”女孩儿说的理直气壮。 好有道理，林曜自己都想进去看看了。 第五十五章 玩法多样 和汐宫奏的契约极其顺利，林曜按部就班的握住她的手，念起咒文——不多时，式神契约就顺利结下。 整个契约过程毫无异象，就好像只是牵了一下手再松开，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这就结束了？” 汐宫奏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抬起了刚刚被林曜握住的手，手心中同样的位置亦是出现了晴明桔梗印的图案，和林曜掌中的一模一样，并且也能随着思想隐去痕迹。 『摩西摩西，是小奏吗？你晚上想吃什么？』 林曜没有开口，在心底测试了一下心灵通话。 『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 少女同样没有出声的回答。 好在这种意识的沟通就像打电话一样，必须要拨号链接，并非是直接能够读取对方心声的那种毫无隐私的情形。 和立花由衣签订契约的过程亦是没出什么波折。 『这样子的话，以后需要把对曜君的称呼换成“主人”吗？』 女孩儿微微一笑，悄悄的冲着林曜眨了眨眼。 『……也不是不行。』 林曜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这个提议实在是有些诱人。 然后就是汐宫奏期待已久的符箓探险环节。 “方才的心灵交流是没有距离限制的，不过以人类为契约对象的话，必须要有肢体的接触，并且两者都同意，才能进出符箓内的空间。”大天狗认真负责的当着讲解员。 林曜再次握住汐宫奏和立花由衣的手，心念一动，随着掌心的桔梗印一热，身边的少女倏然消失。 『咦咦咦？为什么这么黑啊！好吓……由衣由衣，快牵住我的手，我来保护你。』 很显然需要保护的不是立花由衣。 『前面是一座桥，我们先到桥对面去看看吧。』 “桥？” 林曜疑惑的望向了大天狗。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可没进过晴明大人的符箓里。不过想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戾桥】吧——据说戾桥之后就是晴明大人的式神所居住的地方。” 大天狗亦是不太确定。 “我能进到符箓里面去看看么？” “如果按照传说的话、应该是可以的，毕竟在流传下来的古籍中记载，晴明大人经常会跨过戾桥，和式神们饮酒聚会。” 大天狗如此说道。 “不过方法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在此之前的一千年来、这张符箓大多数时候都是供奉在晴明神社之中，不曾被人使用过。之前的那些咒文典仪都是根据流传下来的古籍获知的。” 没人用过你就敢拿给我用？就不怕出什么事情么？ 林曜腹诽了一句——当然他只是发发牢骚。既然金风敢给他，显然就是有把握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于进入符箓中的方法，既然契约和使用的方法都这么简单，那这个想来应该也不会有多复杂。 晴明大兄弟，给个面子吧。 林曜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维持着“进入符箓之中”这个念头，心中默念了一遍【入式神见幻梦】的咒文。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安倍晴明这人行，能处。 林曜迈开步伐，果然在如烟似雾的黑暗之中，倏忽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和风的小桥——不过桥下的并非是溪水，而是与周围一般无二的、如同万丈深渊的黑雾。 桥并不长，不过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跨过小桥，脚下甫一落地，周围的环境瞬息之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他家里的那栋别墅。 林曜推开了门，走入其中，紧接着就听到了汐宫奏和立花由衣的声音。 “由衣你看，游戏机居然也能玩哎，不过只装了我们玩过的那些游戏。” 两个女孩儿正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你们好啊。”林曜打了个招呼。 “……曜君！？” 少女们没想到林曜也能进来，汐宫奏率先开口，惊讶的问着：“曜君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也签订了式神契约么？我签我自己？” “其实我不是林曜，我是安倍晴明。” 女孩儿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安倍晴明？真的假的？” “假的。” …… “……你不是安倍晴明！也不是曜君！你是大猪蹄子！” ———— 坐下之后，两边开始说起了各自的经过。 “我和小奏刚跨过戾桥，其实第一眼所见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草坪，什么也没有，后来小奏随口说了一句【早知道这么荒凉的话、还不如待在家里】，空地上就立刻出现了这座和家里一模一样的别墅。” 立花由衣解释道。 “然后我们就发现，这儿可以根据我们的意愿，随意变成我们去过的任何一处地方，不过所能形成的空间只有原先那片空地的大小——比如这样。” 下一瞬间，三人就从家里的沙发上来到了此花高中的教室里。但是因为空间的缘故，学校只出现了四分之三的地方，教学楼图书馆操场都在，教师办公楼没有出现。 “并且这儿的东西也能一般无二的复制出来，不过必须要是接触过的那些。” 林曜低头一看，果然，抽屉里只有他曾经看过的历史和中文的课本，其他的课本都没有出现。 “既然这样的话……” 林曜心念一动，紧接着三人就出现在了游乐园里。 “我要玩过山车！” 汐宫奏眼神亮闪闪的望着面前的游乐设施——立花由衣在很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去过游乐园，汐宫奏的师父倒是没带她去过。 然后三人就坐在了过山车上。 林曜和立花由衣在呼啸的风声和小奏“啊啊啊我不玩了我要下去呜呜呜呜呜曜君大坏蛋”的惨叫声中淡定的讨论着。 “现在能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只能创造出去过的地方，具现出我们见过的东西——比如书籍和游戏都只会出现我们看过玩过的那些——并且不能对这个地方进行任何修改，甚至不能让教室多出一间。” “好在只要是具现出来的东西都能用，电水燃气之类的也能具现出来；吃的喝的也都能进食，而且也有饱腹感。” 林曜左手拿着一瓶刚刚从自动贩卖机里取出来的盒装牛奶、用吸管吸着——右手被已经眼冒金星的汐宫奏紧紧的搂在怀里。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上面是不是也有限制。”立花由衣若有所思的抬头望了望天空：“假如我们能去一趟火箭发射场……” 她的脑洞也不比林曜小多少。 “这应该没什么意义，按照大天狗的说法、这儿只是安倍晴明用法力开辟出的一个空间罢了。”林曜否决了这个想法：“我觉得就把这儿当成度假空间就行了。” “的确，也不用担心会无聊之类的，既然我们现在都穿着衣服，那想来其他东西也是能带进来的。” 虽然目前看来这儿没什么其他用，但作为避难所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说起来，其实这儿还有一个好处。” 立花由衣再次露出了只对林曜一人展现过的轻佻又促狭的笑容，巧笑倩兮的望着林曜。 “你说什么？” 少女没有直接说明，而是用了心灵沟通。 『在这儿的话，无论曜君以后想要用什么玩法，就都很方便了哦。』 第五十六章 甜美日常 不多时，过山车到站，林曜帮身边的汐宫奏解下安全带。 “呜呜呜，曜君大坏蛋……” 女孩儿眼泪汪汪的望着他，冲着他抬起胳膊。 “我腿软了，站不起来……” 林曜叹了口气，弯下腰来，一手揽住了她的脊背、一手穿过了她的腿弯，将软玉温香的女孩儿的身子抱在了怀中，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从过山车上抱了下来。 少女抬起了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柔软的脸颊贴在了林曜的胸膛之上，方才还因为他没有停下过山车——其实他也停不下来、这儿的物理定律还是没法改变的——而气嘟嘟的表情很快便消失不见，面容之上满是被林曜抱着的怡然和开心。 女孩儿真是太好哄了。 “现在不生气了吧。” “嗯、不生……没有！还生气着呢！” 女孩儿又佯装着皱起眉头撅起嘴，迅速的摆出了一副还在生气的模样。 嘴上这样说，汐宫奏分明双脚都在悠悠然的轻轻晃荡着。 “那就多抱一会儿？” “嗯！要抱一个小时……不！两个小时！” 『曜君还真是宠小奏呢……好像你都还没有这样抱过我。』 一旁的立花由衣调侃的说道，用的是心灵沟通。 『那待会儿就换你？』 『还是算了，我可不会吃小奏的醋——更何况曜君的初吻可是我的~』 不仅初吻，那什么也是你先。 林曜干脆心念一转，将此时的环境变成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山坡，将身体放松下来，懒懒的躺在了草坪上——女孩儿一左一右的躺在身边，依偎在他的怀中，枕着他的臂膀。 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和现实世界中的温暖一般无二。立花由衣将猎豹和猫又玲子都召唤了出来，一只大猫一只小猫在旁边轻快的跑来跳去，玩的欢快极了，玲子甚至坐在猎豹的背上指挥着它窜到了远处的树上。 “也不知道等那天到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会不会突然变得忙起来，连这样安心休憩的时间都没有。” “无论怎么样，只要能待在曜君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哦。” 身边的汐宫奏闭上了眼睛，柔软的嗓音轻如梦呓。 林曜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女孩儿的笑容如娉婷的花儿般甜蜜又美好，撒娇似的用脑袋轻轻蹭着他。 “我也是哦。” 身旁的立花由衣亦是轻声说着。 这样的话语可完全不是她的风格——林曜扭过头看向了女孩，身边的立花由衣立刻将脸扭到了一边。 这位无论何时都成熟又从容的少女，她那秀美的面颊第一次染上了娇软羞赧的嫣红。 那是一抹怎么样的粉色呢？ 【是四月早天的云烟，是黄昏吹着风的软，是星星无意中的闪，是细雨点悄悄洒在花前。】 『看什么看！』 立花由衣在心中娇声嗔着，声音中难得透着一缕淡淡的慌乱。 『要亲亲吗？』 女孩儿害羞着纠结了好半天，还是扭过头来，让林曜在她滚烫的脸颊上留下了轻轻的吻。 ———— 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大天狗仍然待在原地等待着他们。 连林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光顾着谈情说爱，直接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大天狗本就性子冷淡不拘小节，再加之又是安倍晴明的死忠粉，不仅完全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兴致勃勃的问起了符箓中是什么模样。 “不愧是晴明大人，真是造化神奇。”听完了林曜描述的大天狗感慨的说着。 “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一下您，躲在符箓之中并不是绝对安全的手段——您的话，是无法在符箓中待过长的时间的，最多十二个时辰便必须得回到人世间；至于立花小姐和汐宫小姐，他们虽然可以在符箓中待很久，但倘若您受到了比较重的伤害、或是过于的虚弱，那么符箓的能力便无以为继，她们也会被迫离开符箓的空间。” 大天狗慎重的叮嘱着。 “并且如果是修为比较高深的术士——比如金风先生那一水准，那么封锁符箓的空间不让您躲入其中也并非一件难事。” 这倒也是，毕竟按大天狗所说，这张符箓在这一千年的历史中被研究了无数次，哪怕安倍晴明再怎么强大，也总该有些破解的方法。 看来还是只能当个后备的手段。 ———— 后续的时日更是平淡，除却每日里按部就班的修行之外，汐宫奏和立花由衣还花起了心思，买了许多漫画小说游戏光碟带到了符箓之中，美其名曰这是九字方针之广积粮。 “精神食粮也是食粮！”汐宫奏振振有辞。 吃喝倒是不需要，符箓内的空间生成的食物有着与现实相同的效果——这倒不算稀奇，毕竟据金风所说，这个世界的教会真的有能变出面包、牛排、和葡萄酒的圣餐术。 时间很快就到了与天野咲约定的家访时间，周六、二十九号。 林曜还特意将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和立花由衣一起尽量的将家里装扮成一个温馨又正常的三口之家。 约定的时间是早晨八点半——这个时间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肯定是很正常的，哪怕是林曜、最迟八点也就起床了——唯独遇见林曜之后就堕落成了天天睡懒觉的超级宅女的汐宫奏。 结果这天，往常都是九点之后才起床的小奏出乎意料的一早就爬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在林曜的帮助下穿起了衣服，然后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餐桌前、脑袋一点一点的等待着早餐。 “今天怎么这么勤奋？” 虽然哪怕女孩儿不主动起床，出于待客的礼貌，林曜还是会把她从床上揪起来——但主动和被动毕竟是不一样的。 “因为要向天野老师汇报阻止曜君瑟瑟的工作进度。” 困得睁不开眼的少女如是说道。 听到了这番话的林曜异常的感动，然后狠狠的给少女的屁股上来了两巴掌。 “你要是真敢提起这一茬，今天晚上的晚餐就是鲱鱼罐头馅的仰望星空派，甜点是微波炉打榴莲。” 哭丧着脸的女孩儿毫不意外的选择了屈服。 第五十七章 黑历史收录完成 吃完早餐、一切都收拾好，做好了迎接家访的准备之后，时间也到了八点二十，立花由衣给天野咲打了个电话。 “天野老师，需要我去接您么？” “不用，我已经到门口了。” 真是雷厉风行。 林曜走上前去打开了门，为天野咲准备好了拖鞋，然后和身后的两位少女一起、像是酒店门童一样在门口玄关规规矩矩的立正站好并成一排，异口同声的说着：“老师好~” 拉长的尾音结束。 场面安静了一秒钟。 —— 这当然不是林曜的意愿，而是昨晚汐宫奏出的主意——按女孩儿的说法，这是她构想出来的宾至如归套餐，能够让天野老师感受到最诚挚的热情、从而不再对他们挑刺。 这可真是富有瀛洲特色的笨蛋行为。 倒不是说尊师重道是个坏习惯，只是这种明显是小学生的行为习惯由高中生做出来，实在是尴尬到让人脚趾抓地。 “不行，绝对不行，太尴尬了，太幼稚了！” 林曜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少女的提议，准备进行武力镇压。 “就要幼稚就要幼稚！” 汐宫奏挤到他的怀里撒着娇：“你都已经胁迫过我一次了，不许再欺负人了。” 其实她倒也没有非得如此，只不过这本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女孩儿想要借着这个冲着他任性的撒娇罢了。 倘若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肯定会听从林曜的安排。 “那就让由衣来决定吧……由衣你觉得呢？” 林曜将话题丢给了立花由衣——面对自己那么敬重的长辈，她肯定不会愿意丢这个人。 “……诶？这个么？” 晶莹的指尖轻轻点着粉嫩的樱唇，女孩儿似乎是在认真的思索汐宫奏的提议。 林曜觉得她只是在掩饰自己刚刚的走神。 “我倒觉得，也不是不行——我也挺想看看一直都那么淡定的天野老师、面对这样的场景会做出什么表现……” “耶！我赢了~那就听我的了~” 汐宫奏开心的从林曜的怀中跳了起来。 “真的吗？”林曜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立花由衣。 “天野老师是母亲的朋友、是我的长辈。可她对我来说亲近又疏远、熟悉又陌生，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但我又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待她——这种感觉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女孩儿的眉头轻轻蹙着。 她肯定没在说谎，林曜能感受到那种略微有些纠结的情绪。 但这个真的是主要原因么？ 少女托着下巴，仍旧在沉思之中，略微有些茫然的目光似乎已经飘到了极远之处。 林曜没有立即追问，而是一直等到了夜晚入睡的时间，身边的小奏已经安然如梦之后，才用心灵沟通询问了起来。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太过敏感可是会被别人讨厌的哦。』 立花由衣轻声嗔道，然后翻了个身，略微有些用力的依偎在林曜的怀中，曼妙诱人的撩人曲线仅仅裹着一层单薄的睡衣——少女的上身没有穿胸衣，饱满腴润的丰挺软嫩隔着轻薄的布料，紧紧的贴在林曜的身上。 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嘴上说讨厌，心里喜欢得很。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百日之期要到了，我总有些担心、这样的日子会不会在某天戛然而止，我会不会突然失去你……』 细嫩柔软的手掌温柔的贴在他的胸口，女孩儿像是汐宫奏一样的微微扭了一下脑袋，轻轻的磨蹭着自己的心上人。 『也许只是我太紧张了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立花由衣柔柔的叹了口气，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在林曜的面前。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会无比的坚定又坚强，除却母亲以外再无软肋，几个月前的自己一定想不到现在的立花由衣会因为一个男孩如此的患得患失。 过往的经历让她从来都以最坏的可能来考虑一切，女孩儿的悲观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母亲的离世并没让她成为一个冰冷的人，反而更加重了她对于爱与温暖的依赖。 『不是也许，是肯定，就是你太紧张了。』 林曜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笃定的说着——女孩儿可以软弱和担忧，他可必须得有、也必然会有毫不动摇的信心和勇气。 『放心吧，我会让这样子的日子过到你腻了为止。』 『我可不会腻哦。』 少女终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担心和忧虑没那么容易消失，但这不妨碍她相信林曜的话语。 立花由衣双手撑在林曜的胸前，扬起了头，主动送上了温软甜腻的唇舌。 然后就是一个和初吻之时一样悠长、热烈、又旖旎的深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双唇终于分开，女孩儿的眼眸中仿佛荡漾着一汪满溢的潮水、美目流转之间盈盈欲滴、如春潮带雨。 “曜君、想要……更进一步……么？” 其实也不用问，林曜已经用肢体语言回答了，手上悄悄慢慢的动作着，女孩儿轻薄的睡衣已经快被扯了下来、衣衫半解。 似乎是林曜的动作弄的她有些痒，女孩儿娇声轻笑着：“小奏还在旁边哦。” 然后一旁的汐宫奏就被两人的动作和悄悄话弄的嘤咛了一声，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微微动了动。 ——林曜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两句话立花由衣用的并不是心灵沟通。 很显然她是故意的！ 就是不想让自己吃肉！ 这个坏女人！ 啪的一声、林曜用力的揍了一下女孩儿的屁股。 “呀！” 立花由衣毫不掩饰的轻呼了一声，然后故意委委屈屈的望着林曜，就仿佛自己不是别有用心一样。 “呜……讨厌死了……” 一旁的汐宫奏终于彻底被吵醒，困倦的睁开了双眼、转过头来，朦胧的视线中就看见林曜和立花由衣此时仍抱在一起。 “曜君……大色狼……大坏蛋……这么晚了、还偷偷亲亲……不许瑟瑟……” 女孩儿又闭上眼睛，原本平躺着的她翻身换成了侧身的姿势、面对着两人，抬起了手，像是树袋熊一样的直接将林曜和立花由衣一起抱住。 “呜……我也要、亲亲……” 林曜和立花由衣差点笑出了声。 “要接吻吗？” 林曜贴在了女孩儿的耳边，悄声问着。 “想要……但是不行……” 困得乱七八糟的汐宫奏在半梦半醒之间无意识的说着心里话。 “坏蛋……你就不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么……我也想、亲亲……” “那现在怎么办？” “……要亲脸脸。” 林曜啵的一声，在女孩儿柔软的面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心满意足的小奏不多时便又沉沉睡去。 “刚刚录下来了么？” 立花由衣忍着笑，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第五十八章 当成自己家 直到现在，林曜和立花由衣也没将昨晚的黑历史告诉小奏，这样的宝贝当然是用来在关键时刻作为杀手锏——具体什么时候，那就不是这会儿该考虑的问题了。 面前的女教师完全没有受到三人的幼稚行为的影响，视若无睹的弯下腰来，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换上了林曜拿来的拖鞋。 虽然胸部平平无奇，但女子的身材其实并不差，office_lady的包臀裙下的一双玉腿匀称颀长，黑色丝袜包裹着的小巧玲珑的精致玉足好看极了。 “不用这么客气。” 天野咲平淡的说着，完全没感觉到尴尬，自然的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毫不客气的走进了屋里。 “愣在那儿干什么，进来啊。” “哦哦、好的，打扰了~” 没反应过来的汐宫奏下意识的答应着，跟在她的后面走进了房间。 “……怎么感觉我们才是客人？” 立花由衣哭笑不得的说着，林曜赞同的点了点头。 —— 两个女孩儿陪在天野咲的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林曜跟在后面绅士的站在一旁，尽着地主之谊。 “天野老师要喝点什么？饮料还是茶水？” “茶吧。” “我要喝果汁。”一旁的汐宫奏举起了手。 林曜只当没看见：“只有红茶可以吗？” 天野咲点了点头。不多时，林曜就端来了四杯茶水，小奏的是果汁，另外三杯都是红茶。 “谢谢。” 冷淡的女子微微点头致谢，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杯柄、优雅的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再放下，举止端庄极了。 入座之后一时有些冷场，天野咲没主动问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她知道三人的家庭情况，她们家事自然是不提最好。 “天野老师要不要考察一下我们的学习情况？” 立花由衣随口找了个话题。 “不用，这些事情随意就好。” 天野咲的态度倒是和先前大相径庭，她好像也不打算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平日里的生活。” 立花由衣没表现出多少惊讶，仍旧是落落大方的回应着：“可以啊——那老师您要不要参观一下我们家？” 天野咲点了点头。 然后四人就开始了绕别墅一周的导游介绍，课堂餐厅厨房这些不必说。 下一间是书房。 “看书房的样子、你们平时应该不怎么用这里吧。” “用啊，我和曜君经常在这儿看漫画。”汐宫奏说道。 紧接着是后院院落里的草坪和泳池。 “这倒还不错，可以多多锻炼身体。” “也没有啦，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打游戏。”汐宫奏又道。 然后还去了二楼的卧室。 “你们平时是一人一间房么。” “不是，主卧的床可大了，我们都是一起睡的。”汐宫奏接着说。 下楼的时候路过了浴室。 “洗澡呢？洗澡不是一起洗的吧。” “洗澡是分开洗的。” 汐宫奏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浴缸坐三个人的话有一点挤，所以有时候是由衣和我一起，有时候是我和曜君一起，有时候是曜君和由衣一起。” …… 回到客厅，天野咲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抛下了优雅、端起红茶一口饮尽。 “老师你觉得我们家怎么样？”女孩儿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家房子还蛮大的。” 天野咲顿了顿。 “不过我觉得、你们的生活习惯、其实可以稍微调整一下。” 当然，最好是彻底推倒重来。 “诶？但是我觉得，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女孩儿抬起了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这样子的生活，我和由衣都很开心哦……曜君也是。” 他不开心就有鬼了——林曜反正是一句话不说的在旁边假装四处望风景。 “话虽如此……” 天野咲沉默了片刻，目光微微移向了立花由衣。 女孩儿仿佛没注意到她的凝视，眼观鼻鼻观心，学着她的模样认真的品尝着速溶茶包的滋味——她能说什么呢。 不过这副态度、也已经很直白的说明了她的意思了。 天野咲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林曜和立花由衣都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的变化。 稍稍犹豫了一下，由衣还是开口：“您不用担心的，我们……我和曜君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能照顾好自己的。” 汐宫奏紧接着插话：“是啊，天野老师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试试看哦。” 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了小奏的身上。 试什么？一起洗澡吗？ 女孩儿倒是毫不在意的从茶几上拿起了游戏手柄：“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一起来打游戏吧？” 林曜心底暗自一声叹息，紧接着就听到了立花由衣的心灵沟通——『我怎么觉得曜君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女孩儿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哪儿的话，我是这样的人么？』 林曜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时候、一旁的天野咲也做出了回答，她几乎没怎么想、很是直接的答应了下来：“可以啊。” —— 尔后的时间、这位难懂的女教师就真的和他们一起玩起了游戏——主机游戏中能够四人同玩的基本都是些聚会游戏，没什么门槛，纯粹是为了玩家交流感情。 天野咲虽然没接触过这些，但手上的操作却是一点也不慢，论起游戏水平甚至比汐宫奏还要好一点。 “可恶，为什么又是我垫底，呜呜呜……” 玩的兴起的小奏直接回到了平日里的状态，趴在林曜的腿上眼泪汪汪的撒着娇。 一旁的天野咲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虽然游戏一直在玩，但她却和往日里一样很少说话，甚至连坐姿都是一如既往的典雅矜重，脊背挺的笔直、很是得体。 “其实老师可以放松一点儿哦。” 同样也微微倚靠在了林曜肩膀上的立花由衣笑着对她说道。 “毕竟是在娱乐呀，老师把这儿当作自己家里就好。” “这样么……” 天野咲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思索了片刻，然后弯下腰来，脱下拖鞋，抬起指尖捏住了精致好看的脚踝处的黑丝，将黑色的长筒袜从纤细圆润的修长玉腿上脱了下来。 美丽的女教师长腿之上肤若凝脂细嫩柔滑，紧绷着的黑色丝袜轻轻一扯、便从丰腴肉感的大腿上滑落、然后是曲线玲珑的小腿和足踝，最后是透着淡粉色的毫无瑕疵的白嫩脚掌。 同样的脱下了另一条腿上的丝袜，饱满丰盈粉雕玉琢的白皙玉腿和美足便整个的裸露在了空气中。 天野咲又弯下了腰，将褪下的丝袜放在了拖鞋上。 音响里传来了一声游戏角色的惨叫，紧接着就是汐宫奏的欢呼：“耶、我把曜君击杀了。” 第五十九章 我对腿没有兴趣 不过天野咲的动作还未结束，赤脚的女子站起了身，稍微整理了一下长度正好遮住膝盖的包臀裙，然后蜷曲着在丰满和纤细中取得了绝妙平衡的匀称颀长的玉腿，换成了跪姿坐在了沙发上，晶莹可爱又不失肉感的粉嫩脚丫压在了柔腻软弹的美臀之下。 “这样子可以么。” 直到调整好了姿势，冷淡的女子这才开口询问着立花由衣的意见。 “我在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女孩儿还能说什么呢。 “……老师您喜欢就好。” 天野咲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手柄继续着游戏。 林曜操纵的人物角色又一次被汐宫奏击败了。 『曜君刚刚怎么分心了？』 立花由衣的声音又在林曜脑海中响起，声音中满是故作的促狭。 『没分心啊，我看小奏输的太惨了，我故意输给她安慰她一下的。』 林曜回答的理直气壮。 『真的吗？真的不是在看腿吗？』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碰过腿，我对腿没有兴趣！我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立花同学接吻的时候。』 立花由衣抿嘴一笑，她当然没在吃醋，只是觉得调戏林曜和调戏小奏一样有意思。 不过实际上，林曜还真不是因为光顾着看腿忘记了操作。 他本就不是个多么贪花好色的人，比起欣赏天野咲的美腿，他更惊讶的是眼前这位奇怪又神秘的女教师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他甚至一瞬间有了一种“她是不是在勾引我”的错觉——尽管这个想法实在是有点自作多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至于和立花由衣的对话——反正被女朋友调侃也不会掉块肉，让她开心一下又没什么不好的，林曜也就顺着她的意思了。 略一思索，林曜决定主动出击。 “老师您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么？” “嗯。”天野咲点了点头。 “那老师平时下班之后都会做些什么？” “看书、听音乐、养一些花草植物……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老师您有考虑过养一些比如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么？” 林曜又问。 玲子被立花由衣收进了符箓中，虽说它能把自己多的那条尾巴隐藏起来，但这个猫太聪明了也容易出事，干脆还是收起来最妥当。 “我不喜欢猫和狗，小动物宠物那些都不喜欢。” 天野咲说的平淡，语气倒是颇有几分不容转圜的意味。 “唔……那老师算是宅女么？” “宅女？”天野咲顿了一下：“算是吧，我的确不喜欢出门。” “那老师您有什么爱好呢？或者喜欢的东西？” “爱好么……” 天野咲默然的思考了片刻。 “似乎是没什么爱好——我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无趣的人吧。” 难以捉摸的女教师第一次给自己下了一个定义。 两人一边谈论着，手上的游戏一直都没停。 至于立花由衣和汐宫奏，少女们均是极有默契的没去干扰这场谈话——她们都不是会吃醋的人。 “要说喜欢的东西的话……有一个或许算吧。” 天野咲又补充道。 “我经常会小酌几杯，红酒、清酒和白酒都会喝一点，但是不怎么喝啤酒……不过我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就是了。” 喜欢喝酒？这好像是个值得在意的地方。 林曜继续着谈话。 其实这一番交流完全不像是普通的聊天，天野咲虽然不排斥、但却也完全不会主动说起有关于自己的事情，这就导致了两人的谈话像是警察盘问一样的从头到尾都是一问一答。 “说起来，老师您多大了？看起来好年轻啊，和由衣小奏坐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她们的姐姐一样。” 林曜用十五岁少年的语气赞美道。 “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天野咲的脸上仍旧是毫无表情，很显然她既不在意吹捧也不在意被问起年龄：“如果我有女儿的话，应该已经和你们一样大了。” 女儿么…… 林曜不动声色的将这两个字眼记在了心中。 “真的吗？但是天野老师看起来确实好年轻啊……老师你是怎么保养的？” 一旁的女孩儿好奇的问着，天野咲回答的不咸不淡。 “没保养过，只是正常的洗漱清洁罢了。” 随着立花由衣和汐宫奏加入了对话，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 “我会一点钢琴和小提琴，略懂罢了。” “哦~老师好厉害~” “我很少用电子产品，游戏的确是我第一次玩。” “哦~老师好厉害~” “厨艺么，我不太会做菜，但是甜点会做一些。” “哦~老师好厉害~” “喜欢的料理？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特别讨厌的。” “哦~老师好厉害~” 汐宫奏的捧哏直接捧到了扁桃腺上，林曜立刻偷偷揍了一下她的屁股以示提醒。 女孩儿扁了扁嘴，毫不在意的又开口：“对了对了，老师你觉得跟我们在一起玩游戏聊天之类的开不开心呀？” “……挺有意思的，和你们一起。” 天野咲眉目低垂、敛住了自己的眼神。 “所以算是很开心吧。” “那就好，我还担心我们这样叽叽喳喳的，会让天野老师你不习惯……” 林曜突然开口：“老师以后要不要经常来这儿玩？” “可以啊。” 天野咲依旧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以后可能就要经常叨扰了。” ———— 没过多久就到了中午，林曜和立花由衣站了起来，午餐还是他们俩来做。 汐宫奏当然是坐着没动，她进了厨房就等于是给厨房加了个debuff——天野咲倒是想要帮忙，不过毕竟是客人，林曜肯定不会让她来打下手。 “立花同学的厨艺真是厉害。” 桌子上的七道菜肴有中餐有瀛洲料理，天野咲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刚咽下去便开口夸赞。 虽然表情和语气平淡的波澜不惊，不过从手上立刻又夹了一筷子的动作还是能看出来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老师您叫我由衣就好了。”立花由衣莞尔一笑：“虽然很感谢老师的夸奖，但这道菜其实是曜君的手艺哦——这四道中餐都是曜君做的，这三道瀛洲料理是我做的。” “林……曜君么。” 天野咲从善如流，对林曜也直接改成了更亲近的称呼。 “抱歉，是我先入为主了，我还以为曜君是在给由衣帮忙——曜君的手艺相当的棒。” “毕竟有小奏和由衣要养。”林曜毫不谦虚：“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女人的胃。” 天野咲的心林曜暂且看不明白，但很显然胃是被抓住了。 实在抱歉，请半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午餐之后，稍微休憩了一会儿，天野咲就站了起来。 “谢谢你们的招待——既然曜君和由衣你们能照顾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家访到此时、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没有理由再留下的女教师便准备离开。 “老师你下午有什么事情吗？要不然再一起玩一会儿？” 一旁的汐宫奏很是舍不得自己的新朋友。 “可以。” 天野咲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坐下。 然后一口气玩到了四点。 “已经四点钟了，我先回去了。”她又站了起来。 “这个时间、老师要不然吃完下午茶再回去？曜君会做好些甜点呢。” 立花由衣礼貌性的问道。 “可以。” 天野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又坐下。 然后下午茶吃到了太阳快要落山。 “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招待，我先回去了。”她再次站起身来。 “都这个时间了，要不然天野老师吃完晚餐再回去吧？” 林曜随口说了一句大陆经典的客套话。 “可以。” 天野咲一点也没有推辞的想法。 ———— “天野老师真是直爽随和从善如流，一点也没拿我们当外人。” 晚餐也是林曜和立花由衣来准备，两人走进了厨房、关上门后，林曜随口说道。 当然、这只是一句调侃的玩笑，他不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抱歉啦，给曜君添麻烦了。” 立花由衣转过身来，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在少女的眼中，林曜之所以会对天野咲这样友好、甚至“主动”留她在家里吃晚餐，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她这么想其实也没错，林曜待这位女教师的态度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迁就立花由衣的心情——但留她吃饭这个真的只是身为大陆人骨子里留下的习惯。 当然，他肯定不会自找没趣的解释这个就是了。 “没关系，反正也不怎么麻烦，无非就是多做几道菜。”林曜一本正经的说着：“当然，立花小姐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愿意用亲亲来作为补偿的话，我肯定也不介意就是了。” 女孩儿抿嘴一笑，轻盈的踮起脚尖，扬起头来浅浅的吻了一下林曜的嘴唇。 虽然立花由衣言语上没有回答，但林曜心知肚明，晚上还会有更加旖旎缠绵的亲吻——不过此时这个不是重点，他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说起来，由衣你觉得，天野老师这个人怎么样？” “天野老师……很漂亮、有点奇怪、特立独行，但应该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吧。”立花由衣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曜君是觉得她……太神秘了？” “我很好奇。” 林曜直接的说道：“我觉得她应该不像上午的时候自己说的那样简单……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我觉得她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立花由衣微微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尽管这是母亲的好友、亲近的长辈，但她的确也有些这种感觉。 当然、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天野咲很是神秘，倒是没往她是否与里世界有关这方面想。 毕竟金风可是拍着胸脯保证此花高中里无内鬼的。 “所以呢？曜君准备怎么办？” “我下午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毕竟天野老师是个好人、又那么关心你，肯定不能用什么不好的手段——思来想去、不如我们晚餐的时候喝点酒怎么样？想办法把天野老师灌醉。” 林曜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酒后吐真言嘛。假如能让天野老师喝醉，那说不定就能从她那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喝酒……好像也不是不行……” 女孩儿略微思忖了一下，然后提出了疑问：“如果老师不愿意喝呢？” “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呗，就当无事发生过。”林曜耸了耸肩，随即又信心满满的说道：“不过只要她愿意喝，那我们大概率就能把天野老师灌醉。” 林曜的酒量控制在不喝醉的前提下，酒精度在60%左右的高度白酒他能喝四千毫升、也就是八斤左右；并且汐宫奏和立花由衣也算是很能喝的，一两千毫升不是问题——到底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至于为什么知晓她们的酒量，是因为之前好奇又嘴馋的汐宫奏偷喝了一瓶甜酒，林曜发现之后干脆就顺势在家里弄了个小宴会。 “……我怎么觉得，你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天野老师酒后吐真言呢。”立花由衣狡黠一笑：“曜君你该不会是对天野老师有什么想法吧。” “没有……至少现在是肯定没有的。” “哦~还真是忠贞不二的说辞呢~”女孩儿笑眯眯的说着。 “世事难预料嘛，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万一某天我遇到危险、天野老师来了个美救英雄，那我可不得以身相许才能报答她的大恩大德。”林曜随口开着玩笑：“怎么，由衣你是吃醋了吗？” “没有哦，我才不会吃醋呢，妒忌可是在七出之条中的一项呢。” 立花由衣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着：“人家可是三从四德的好姑娘，才不会犯这种错误。” 尽管背后议论他人、尤其是长辈不是件好事，但这毕竟是男女朋友的悄悄话，夫妻闺房夜话即使是在礼教森严的古代也不会被上纲上线（除了少数时代）——在床上喊爸爸可不意味着不尊敬自己的父亲。 “不过话说回来……” 立花由衣又踮起脚尖，温柔的搂住了林曜的脖颈，柔软温润的粉嫩樱唇凑到了他的耳旁，轻笑着小声问道。 “……曜君真的没有想过，把我和天野老师一起放在床上的场景么？” 林曜想了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之前真没有。 但现在肯定是有了。 ———— 同一时间的客厅。 天野咲仍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操作着手柄的白嫩纤细的十指却是突兀的猛的一用力。 咔吧一声，手柄的摇杆断成了两截。 “诶，天野老师你怎么不动了？是准备躺平了吗？” 屏幕上的是对战游戏，一旁的汐宫奏兴高采烈的趁此机会发动了攻击。 “……手柄坏了。” 天野咲将手柄放在了茶几上。 “可能是用久了吧，曜君玩游戏老是喜欢大力出奇迹……不过没关系，家里还有备用的新手柄。” 女孩儿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新的手柄递给了她。 “谢谢。对了，这段时间曜君有……”天野咲望了一眼身边过于单纯的少女，换了个词语：“有瑟瑟吗？” “曜君让我不许说。” 新手柄的摇杆差一点也断掉。 第六十一章 不是这么用的 事实证明，林曜把事情想简单了——尽管天野咲并没有拒绝饮酒的提议。 “耶~开饭咯……诶？今晚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么，开了那么多瓶酒。” 汐宫奏疑惑的问道。 为了防止天野咲拒绝，林曜干脆就提前把酒都给打开了。 这栋别墅建造的时候就设计了一间酒窖形式的储藏室，之前的林曜为了不浪费地方专门在家里收藏了不少的好酒——连买酒这一步都省了。 “为了欢迎天野老师啊，庆祝一下她第一次来家里玩。”林曜毫无心理负担的解释着：“况且天野老师上午不是说了么，她很喜欢喝酒。” “谢谢，你们有心了。” 天野咲微微点头致谢，毫不在意的在餐桌前坐下。 看来她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然后就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总不能放着天野咲一人在那里独饮，不端起酒杯可没法劝酒。 好在蓝星的瀛洲省不是地球的霓虹，倒是没有未成年人禁止饮酒这一条规矩。 “来，大家共同举杯~祝一帆风顺~” “好事成双，来第二杯~” “三星高照，第三杯~” …… 一开始的时候为了掩饰一下目的、都是大家共同举杯。林曜和天野咲喝的是酒精度56％的白酒，立花由衣和汐宫奏喝的则是甜味的香草利口酒、不过酒精度也有个40％。 再往后，三人就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对天野咲的围攻——林曜和立花由衣是商量好的，至于小奏，为了防止她说漏了嘴，林曜没把计划告诉她——好在单纯的少女如林曜预想中的那样，端起了杯子兴冲冲的跟着起哄。 “谢谢老师这段时间的关心。” “不用谢。” “祝老师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你也是。” “老师以后也要经常来家里玩哦。” “好的。” 即便是在酒桌上、天野咲仍旧是一如往日的平静冷淡。淡然的女教师面对三人轮番的敬酒来者不拒，只是寡言少语的答应了一声，便端起酒杯微微仰头，满满一杯就喝了下去。 甚至根本就不用找什么借口说辞，只要三人抬起了手，天野咲就跟着举起杯子，面不改色的饮下辛辣的酒液，妍丽秀美的面容之上毫无波澜、看起来比喝水还轻松。 一个小时之后。 天野咲毫无反应，甚至闲适的品尝着用来下酒的三文鱼刺身。 “咕嘿嘿，曜君~我要亲亲~” 一旁双颊绯红的汐宫奏醉意朦胧的傻笑着，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着来到林曜面前，径直的坐到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撒着娇。 “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要亲亲~” “天野老师还在呢。” “那天野老师也来一起亲亲~” 天野咲一言不发，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立花由衣，举起杯子又是满满一杯喝了下去。 “抱歉抱歉，小奏喝醉了就喜欢说真心……说胡话，我先把她安顿一下。” 林曜像之前一样的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稍一用力，轻轻松松的站了起来——好在其实小奏的酒品还算不错，虽然经常酒后吐真言，但却从来都不吵不闹，乖巧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女孩儿懒懒的躺在林曜的怀抱中，毫不挣扎，饮酒之后稍显粗重的呼吸微带着湿润、轻拂在他的胸口。 “现在去睡觉好不好？” “可是我都还没有洗澡……”汐宫奏撅起了嘴，小声的抗议着。 “自己能洗吗？” “不能，要曜君帮忙~而且我现在不想睡~” “那要不然去玩游戏？等睡觉之前我帮你洗白白。” “好哦~都听你的。” 林曜将女孩儿放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和游戏机，选了个高难度的对战游戏，又将电脑难度调成了冷酷的敌人，这才将手柄放进了她的手中。 这下她一个人肯定不会无聊了。 林曜回到餐厅，酒桌上的战争仍在继续。 又是一小时之后。 天野咲仍旧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喝过酒的样子，淡定的吃着餐后的甜点。 『她怎么这么能喝啊……哪怕是喝水喝了这么多，也该去趟洗手间了吧……天野老师难道是骆驼成精了么？』 面色酡红的立花由衣在心灵沟通里抱怨着。 『应该不是，她可没有两个大驼峰。』 林曜惋惜的瞟了一眼女教师那一马平川的飞机场。 『我有也没用啊……我投降了，再喝下去我就要跟小奏一样了。』 女孩儿虽然没醉、却也是微醺，好在还保留着大部分的理智和自控能力——她无奈的宣告了退场，来到了客厅和小奏一起挑战冷酷的敌人。 现在就是林曜和天野咲的1v1决战了。 “要不然这样吧，老师，我们最后批来点痛快的猛男喝法吧。” 林曜将杯中剩的酒一口喝干，然后站起身来，跑到储藏室里拎出来了两瓶500ml的酒精度68%的最烈的白酒。 虽然没醉，但多少也有些上头的林曜嘎吱嘎吱的拧开了瓶盖，将其中一瓶推到了天野咲面前，然后直接将手边的酒杯扔进了垃圾桶。 “把这小玩意儿放下吧。” 林曜单手拿起酒瓶晃了晃：“娘炮才用杯子喝——这就是最后一瓶，天野老师我们感情深一口闷怎么样？” 女教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没去追究他的语病，无谓的点了点头。 “可以啊。” “好，干了！” 林曜拎起了酒瓶，和她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的往下灌着——这最后一瓶也是他保持清醒的极限了，之后再喝他怕是也要醉了。 面前的女教师倒是没像他这样豪放，她站了起来，从餐厅侧边的酒架上取下了一个大多数时候用来喝热带鸡尾酒的飓风杯(hurricane_glass)，这种杯子容量一般有600ml——天野咲拿起了酒瓶，将瓶中的白酒倒进杯中，然后端庄的举起酒杯、优雅的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在女子那红润粉软的朱唇上凝下了些许透明的酒珠，天野咲微微抿了一下双唇，鲜艳诱人的丁香小舌轻轻舔舐了一下。 “……老师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你醉了吗？” “好像是有点。” 天野咲面色仍然白皙、动作依旧优雅、言语一直顺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从容自若的用餐叉插起一块水果，放入口中斯文的咀嚼着。 ……白痴才会相信你醉了。 林曜这才明白，原来从来不让自己喝醉、指的是自己根本喝不醉。 **** **** 月末了，如不嫌弃、有多余的月票推荐票可以投一下。 第六十二章 让人安心的魔法 林曜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站了起来——他是真的服了，天野咲喝的酒是他的一点五倍还多，小储藏室直接被喝空了五分之一——反正换成他，现在肯定是已经躺在地上脸朝天吐成个音乐喷泉了。 “天野老师你还方便回家么？”林曜进行着天朝酒场之后的必备问候。 “恐怕不太方便。” 天野咲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处之泰然云淡风轻，仍然慢悠悠的吃着水果。 “那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都可以。” 说定之后，天野咲终于放下了餐叉，站了起来，来到客厅，与汐宫奏立花由衣两人告别。 “老师再见~” 醉醺醺的汐宫奏酒还没醒，此时困意已经慢慢涌了上来，女孩儿躺在沙发上，好看的眼眸半睁半闭的眯着，慢悠悠的挥着手。 “老师你喝醉了么？” 立花由衣理智仍存，女孩儿立刻站起了身，跟在林曜的身后送天野咲离开。 “好像稍微有一点点醉意。” 女教师的用词极为准确。 “……那还真是让人担心呢。” 立花由衣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一晚上的辛苦是白费了。 她虽然比汐宫奏的状态要好上一些，但毕竟也是那么多酒下了肚，头脑免不了的有些眩晕，意识微微有些模糊。 三人来到了玄关。 “老师你准备怎么回去？” 少女随口问道。 “打车吧。” “这么晚了，打车可能不太方便吧？” “确实。” “这样的话。”微醺的女孩儿下意识的开口：“那要不要今晚先在我们家歇一晚……” “好啊。” 甚至都已经换好了鞋，正站在门口准备拧开门把手的女教师自然而然的放下手，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又换回了拖鞋。 “不好意思，真是打扰了。” 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 ———— “客房都没有其他人住过，床单杯子枕头全都是新的，平时也一直都有打扫，干净的很，天野老师随便选一间就好。” “就你们房间隔壁吧。” “洗漱的东西、牙刷水杯毛巾那些家里都有新的，我等会儿拿给你。” “谢谢。” “家里还有一间客人用的浴室，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新的，待会儿我帮你放好热水。” “好的。” 林曜准备好了应用之物，将天野咲带到房间。 老实说，一个与自己关系还不错的美艳女教师留宿家中，说很高兴好像有点low，但要说心生厌烦那又有些虚伪——但此时的林曜确实高兴不起来。 “那，老师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忙准备的东西么？”林曜问道。 “衣服，有多余的么？” 天野咲直白的问道。 女教师丝毫没有客套的打算，更是一点也不羞涩。 一旁的立花由衣紧跟着说道：“老师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穿我的？虽然不是新的，但是有几件只穿过一两次，而且保证清洗的很干净，睡衣和常服都有。毕竟咱们俩身材……身高差不多。” 由衣的发育在同龄人中可以说是傲视群雄，不仅仅是身材，身高也颇高，只比林曜低一点点——这位有着一双匀称修长的美腿的女教师虽然很是高挑，但两人的差距没那么大，只要不是特别贴身的衣服，穿起来也不会差太多。 除了胸部那边可能会过于宽松。 “可以。” 天野咲点了点头，完全不介意。 林曜帮她放好了洗澡水，立花由衣拿来了换洗的衣物，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两人这才离开了客房、回到客厅。 天野咲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好一会儿，她才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立花由衣的睡衣。 她那如海洋般深邃湛蓝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抹深切的情绪。 ———— 客厅中，刚刚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汐宫奏此时彻底的陷入了熟睡中，可爱的女孩儿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缩成了一团，静谧的睡颜如小动物般纯净又美好。 两人相视一笑，林曜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少女，回到了三人的卧室，又给女孩儿换上了睡衣——反正昨晚洗过澡、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里，难得有一天偷一下懒也没什么——这才将少女放进了被窝里。 酒精的作用下，女孩儿睡得简直安稳极了，连换睡衣都不见有反应。 “曜君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林曜坐在床沿上，女孩儿走上前来，虽不及天野咲、却也称得上是曼妙诱人的玉腿跨了上来，摆成了鸭子坐的姿势压在床沿，腴润浑圆又不失紧致的俏臀软软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没有啊，怎么会不开心。” 林曜顺势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因为既然曜君对天野老师有坏心思的话，她留在家里你不应该很开心才对嘛？” 女孩儿轻声笑着。 “怎么，难道你是故意留下天野老师的？” “那个真的不是哦，就是条件反射的随口一说，我也没想到天野老师会答应住下来。”女孩儿话锋一转：“不过为什么曜君听到了天野老师留下来之后，反而有些失望呢？” “因为想跟你过二人世界啊。” 林曜直白的说道。 “有天野老师在，虽然隔着一面墙，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这样么……” 女孩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可是、我倒是觉得，这样子还挺刺激的……” 林曜愣了一下，放在女孩儿纤腰上的手往下一滑，然后才发现，少女的裙下似乎是少了一件衣物。 “昨晚我不是故意把小奏吵醒的，因为这种事情……毕竟是第一次，好紧张好害羞的。”女孩儿凑到了他的耳边，羞赧又妩媚的说着。 “今天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唔、嗯……” 立花由衣话还没说完，便因为林曜的动作下意识的露出了一声嘤咛软语的低吟——女孩儿紧张、期待、又羞涩的扭过头去，贝齿轻轻咬着细嫩柔软的樱唇，不再言语。 “小奏在旁边，天野老师就在隔壁……你可不能吵到她们哦。” “呜……曜君真是、坏心眼……” 女孩儿扬起了头，双目微微有些无神，言语中夹杂着难耐的喘息。 “说起来，由衣你怎么这么主动？” “因为昨晚说的，无论如何……嗯啊……我都有点担心、忍不住的患得患失……” 她干脆闭上了双眼，紧紧的搂着林曜，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之间，湿滑软腻的双唇按捺不住的轻轻啜吻着，等待着那个—— “所以，就想让曜君……呜……给我一个、能让人安心的魔法……” ******** ******** 卷二《夜阑风静縠纹平》结束 卷三《云破月来花弄影》开始 第六十三章 红豆饭 浴室中，正拿着淋浴喷头冲洗着身上的泡沫的天野咲动作一顿——紧接着手中金属材质的喷头就被她硬生生的握成了两截。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望着手中水流乱喷的半截喷头，天野咲指尖轻轻一弹，喷头就仿佛时光倒流一般的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她沉默着洗好了澡，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上了立花由衣的睡衣，然后一言不发的来到了林曜的卧室门前。 其实这栋别墅的隔音效果相当之好，卧室中压抑的喘丨息和咕叽的水声几乎都被阻拦在了房门与墙壁内——可惜这完全阻挡不住女教师清晰的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这也让她几次三番的抬起手来，想要敲一下门。 犹豫了再三，最终、天野咲还是忍住了这样的欲望。 她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客房，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 “曜君大色狼！大坏蛋！又偷偷干坏事！” 昨晚的魔法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三点。房间内的缠绵结束之后、林曜和立花由衣一起洗了个鸳丨鸯丨浴，在浴缸里又磨蹭了半天，一直到浴缸中的水微微发凉，两人这才开始真正的洗澡、清洁好身子回到房间、相拥而眠。 身上的痕迹好清理，滴落在床单被子上的水渍污迹、以及房间内浓郁的荷尔蒙的味道可就不好处理了——总不能小奏还在睡着觉、就直接开窗通风外加换床单被套——好在床大得很，避开了方才折腾过的位置也有足够两人睡觉的地方。 反正又不准备瞒着小奏。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穿过了厚厚的窗帘洒落在床上，三人才从睡梦中醒来——最先醒来的是汐宫奏。 “居然还敢睡懒觉！大坏蛋！快起床！把你干过的事情老实交代！” 女孩儿捏着林曜的脸颊，使劲的摇晃着。 其实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尽管床单上有些莫名其妙的污渍，房间里的味道也有些奇怪，可单纯的少女并没往那方面联想——直到她掀开了被子，发现身旁的两人都没有穿衣服。 林曜疲倦的睁开了眼——累倒是一点也不累，如果不是由衣有些禁受不住，通宵也没问题，但真的是困的要死。 神明也得一天睡满八小时。 眨了眨眼让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林曜干脆抬起手来，一把将小奏抱进怀里紧紧搂住，打了个哈欠：“我们昨晚在***、************……” 女孩儿可爱的面颊之上一瞬间就染上了害羞的绯色，连晶莹白嫩的耳垂都变的通红。 “呜呜呜，臭流氓，我不要听这些……” “是你让我说的啊。” “我不管！不许说！不听不听！大坏蛋念经！” “那我现在给你演示一遍？” “……大坏蛋！咬死你！” 完全说不过他的少女放弃了言语，一低头咬住了林曜的胳膊，恨恨的磨着牙。 “呜……曜君、人家真的……不要了……” 一旁被他折腾的身酥体软、实在是疲惫至极的立花由衣仍未完全醒来，昏昏沉沉的少女翻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了林曜，口中呢喃着与昨晚的话语相同的梦呓。 “由衣好累的，不要吵到她睡觉哦。” 困得睁不开眼的林曜一歪脑袋、将脸埋在了少女银灰色的长发中、躲避着透过窗帘的阳光。 “哼、还不是都怪你。” 汐宫奏小声的嘟囔着。 “你困不困？咱们一起再睡一会儿？” “……也不是不行。” 在生气和吃醋之间，小奏想也不想的选择了睡懒觉。 ———— 等到三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这次林曜和立花由衣都已经起了床穿好衣服，只有小奏还在睡。 “起床了小懒猪~” 林曜捏住了女孩的鼻尖。 “呜、我还想睡一会儿……” 汐宫奏睡眼朦胧的坐了起来，女孩儿一向都是越睡越困，平日里很容易就一整个上午都消失在了被窝里。 “你昨晚可没有洗澡哦。” “嗷！我现在就去！” 爱干净的少女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快步冲向了浴室。 一旁的立花由衣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在她的眼中小奏就和一个可爱又呆萌的妹妹一样，让人忍不住的就想照顾她。 林曜转过头来，望着第一次经受了雨露滋润的由衣，一夜过后的少女并不像某些文学中描绘的那样，突然多出什么成熟的韵味——或许是因为经历过的世事的缘故，娇俏的少女本来就一直都有着一种远超同龄人的体贴和成熟。 以及—— “天野老师昨晚喝了那么多都没反应，估计早就已经起床了，我们快出去吧，不然就太失礼了。” 立花由衣来到了林曜身边，牵着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手刚搭上门把，林曜就从身后抱住了她。 “昨晚喝了那么多，晚起一会儿也是很合理的啊。” 善解人意的少女一瞬间便明白了林曜的意图，水汪汪的眼睛似嗔似羞的回眸横了林曜一眼，顾盼之际如春水初生，道是无晴却有晴。 “小奏说的没错，曜君就是个大坏蛋……” 甜软温柔的嗓音含羞带怨，女孩儿却是顺从的抬起手来撑在了门上，纤柔软腻的杨柳腰娇娆的微微弓起，脚尖也稍稍踮了起来。 ——以及这份难以言喻的妩媚。 “呜……” 少女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 坐在客厅中的天野咲面无表情，抬起手来将桌上满满一杯的咖啡一饮而尽。 ———— 等两人收拾好走出房间的时候，汐宫奏也已经洗漱好换好了衣服，三人前后脚的来到客厅。 和他们想的一样，天野咲早就已经起了床。美丽的女子上身穿着天野咲的淡黄色针织衫、下身同样是她的素色的长裙，正和昨天的坐姿一样，赤裸着那双粉软秀丽的娇俏玉足，安之若素的半跪半坐在沙发上。 就是正在做的事情出乎了林曜和立花由衣的预料，总是端庄典雅的女子此时正拿着手柄快速的操作着——这次可没有小奏的撺掇。 难道她还真的喜欢上了玩游戏？ “老师早上好~” 汐宫奏倒是毫不惊讶，她已经完全将天野咲当成了自己的战友：“诶？游戏王？老师我们来对战吧，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女孩儿兴冲冲的拿起了手柄、凑到她的身边，准备一起玩游戏。 “早上好。” 天野咲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却是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立花由衣。 “你们吃不吃早餐，我做了一点。” 汐宫奏是不准备吃了，她每次起晚了都是直接吃午餐。林曜和立花由衣肯定要去吃一点，想不想吃放一边，本身让客人下厨就已经不太好了，还放那儿不吃就更没礼貌了。 “谢谢，真是麻烦老师你了。” 两人道着谢——其实他们俩也有些好奇天野咲做了些什么，毕竟女教师先前就说了自己不擅长做饭。 该不会是炖了一锅黑暗料理，或者直接炸了厨房吧。 林曜和立花由衣来到厨房，打开门。 灶台上放着满满一锅的红豆饭。 ——按照瀛洲的传统，一般都是结婚之类的喜事才吃这个—— …… 林曜望了望立花由衣：“她该不会是听了一晚上现场直播吧？” 身旁的少女没有说话。 此刻的她脑海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害羞，有的只是深深的疑惑。 无论是昨晚还是今早，到了动情之时、她都完全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理论上来说确实有被天野咲发现的可能。 不过实际上，事先就已经计划好了的少女，昨天下午就瞒着林曜提前在卧室里设下了静音的结界，天野咲怎么也不可能听到才对。 还没等她向林曜说出这个疑惑，门铃声突然响起。 第六十四章 危险 林曜站在灶台前、正想要尝尝天野咲手艺如何，他刚拿起碗，门铃声响起。 “来了。” 打开门，出现在面前的是金风，大天狗也跟在他的身旁。 中年帅哥的神情很是严肃，就连衣着仪表都不似往常的考究整齐，显然是因为什么突发情况，毫无准备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我刚得到一个重要的消……” 话还没说完，金风就注意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天野咲，然后立马闭上了嘴。 指尖符咒一闪，金风嘴巴紧闭，声音直接在林曜耳边响起。 “天野咲怎么在这儿？” “她是由衣的朋友。” 林曜简短的说道——这种显然有急事的时候自然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哪还有空跟他絮絮叨叨讲述其中复杂的关系。 “真的假的？她们之前不是都没什么交集么？该不会天野老师其实是你的后宫预备役吧？” 没想到林曜却是皇上不急太上皇急，金风居然还有闲心思继续追问。 “才几天的功夫就把这位高冷女教师给拿下了，你这手段可是真不赖啊。” 林曜隐蔽的翻了个白眼：“……你哪来的这么强的好奇心，进门的时候急成那副模样，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八卦？” “没关系，着急的只是我得待在你身边，其他的倒是没太大问题。” 此时金风就如他说的那样放松下来，甚至还有闲心举起手来跟天野咲打招呼。 “你好啊天野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家访。” 本就沉默寡言的天野咲面对金风更是不愿多说什么，随口搪塞了一句之后，她直接转过头来问向了同样来到了客厅的立花由衣。 “你们好像跟金城老师很熟？” 她看的一清二楚，金风进门之时身边的两位少女都几乎没有什么惊讶或是突兀的表情，反而习以为常的打着招呼，好像这人经常造访家中一样。 “金城老师其实是我的远房亲戚，以前他在东京发展，最近来大阪了、顺便看看我，所以联系就比较多了。” 这种谎话林曜张口就来。学校那边最多只知道他父母早逝，总不可能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亲戚。 “我年纪小、但是辈分高，按辈分来说我是他叔叔——是吧大侄子？” 林曜一抬手，像是多年的同窗损友一样的紧紧箍住金风的脖子。 “……没错。” 金风笑的很是勉强：“我们俩平时各论各的……” “之前金城老师打电话跟我说，他上次来家里做客的时候有东西忘在这儿了，所以来找一下——走吧侄子，叔帮你一起找。”一边说着，林曜直接拉着金风进了书房。 天野咲瞥了一眼，微微低垂着眼眸，似乎又将注意力移回了电视上。 ———— “你刚刚说的接到了什么消息？” 林曜不再拖延，直接问起了正事，眼见如此金风也不再谈笑。 “事情有些复杂，其实我也不太知晓具体的情况……那就长话短说吧。”金风严肃的说道：“总而言之，消息中说你随时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我需要待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他没告诉我别的。为什么会有危险，什么时候会有危险，袭击者是谁，原因是什么……这些我也问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金风无奈的摊了摊手。 “【他】是谁？” “不是五摄政，也不是圣天子。” 金风嘴上说的像是打哑谜，林曜心下了然，看样子是大陆的消息了。 “他让你立刻过来？” “对。” “那也就是说，今天我也有可能会发生危险了？” 尽管今天是百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他之前许愿设下的笼罩大阪的结界明天才会消失——可毕竟眼前的这个中年帅哥就是个特例。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肯定不会。” 金风倒是对神明的能力极有信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立flag——好在他不管心里如何想，事情倒是从来都滴水不漏。 “那就先不去想这些了，就从现在开始做好准备吧。” 林曜拍板决定下来：“等会儿我把小奏和由衣收进桔梗印里，至于天野老师……” 他陷入了犹豫——让天野咲留在这儿，或许会害得她陷入危险、就算没有危险也会将她卷入这些波澜诡谲的事情之中；但如果让她离开，万一出现了一手老套的绑架人质的戏码，那就太糟糕了。 “怎么？看你这架势天野咲还没完全攻略啊？” 一旁的金风挤眉弄眼的说着。 林曜再次翻了个白眼——不过其实金风说的也有道理，倘若和天野咲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和她签订式神契约，倒也就没这个烦心事了。 “如果把她留在这儿的话，你有把握能保护她不受伤害么？” 林曜开口问向了金风。 无论如何，还是绑架威胁之类的情形更恶心人一点。 “应该没问题。” 金风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符咒：“你让天野咲把这个戴着身边，哪怕到时候战况激烈腾不出手保护她，我也可以将她传送到安全的位置。” 林曜眼前一亮，接过了符咒，符咒的材质和先前签订式神契约的那张很是相似：“有这种好东西你应该早点拿出来啊，至少我们几个应该人手一张吧？” “我只有这一张！你以为传送这种事情很容易！？” 金风满脸的肉疼：“整个瀛洲省拥有跨越空间的能力的人不超过三个，我可不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是凭借着这张符咒罢了——这张符咒也是安倍晴明的遗物。” “……你是把安倍晴明的坟给刨了么？” “没办法啊，伴君如伴虎，当时谁知道大阪市里是什么情况、你会不会是什么暴君。所以我来之前就把整个阴阳寮所保存的好东西——当然主要就是安倍晴明的遗物——不管有用没用，全都给带过来了。” 金风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来之前我可是亲自到晴明神社给他烧了好些纸钱，找了个扎纸匠给晴明大人整了八栋豪宅七个美女十几辆豪车。”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即使金风是阴阳寮之主，想要动用这些安倍晴明的遗物也并不容易，有不少都是他偷偷私自带来的。 这张符咒的能力是将携带者传送到晴明神社，但只能传送使用者金风、或是其他的毫无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于林曜三人倒是没什么用。 其实也可以拿给同样能使用阴阳术的立花由衣用，但由衣能进入晴明桔梗印，倒是没这必要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林曜不是什么白眼狼，先前金风帮助自己或许有着其他诸如利益交换的考量在，但拿出如此贵重的东西只为了一个外人，这可是必须要感谢了。 “没事，之前我就想过了，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第一要务是保证你的安全，第二就是保护你的这几位女朋友。” 金风摆了摆手：“以我这段时间对你的了解，一旦她们出了什么问题，你是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毫不动摇的坚信天野咲已经是林曜的后宫之一了——见他这样，林曜干脆放弃了解释。 “不过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给她？总不能直接说实话吧？”金风又问：“符咒可是必须要贴身携带的——至少要与身体有接触。” “这还不简单。” 林曜信心满满。 第六十五章 助攻 林曜和金风走出了房间，客厅中的三位少女……准确的说是两位少女、和一位看起来像是少女的女教师，依旧在专心致志的打着游戏。 好在有式神契约附带的心灵沟通在，方才林曜就在心灵沟通里对汐宫奏和立花由衣说了这些事情。 “东西也找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金风和众人挥手告别——他当然不是真的离开，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在暗处比在明处要更好做事。 走出了大门，金风先是绕了别墅一圈，每一步都在原地留下了一张闪耀着光芒的符咒，走完一整圈之后，符咒的光芒链接成了密密麻麻的无数根金色细线、如同错综复杂的蛛网、将整栋楼都包裹了起来。 金风身形一晃，符咒的光辉和他的身影皆是隐于虚无，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然、他做的这些林曜都知道，出来之前两人就已经沟通好了。 —— 林曜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跟着少女们一起玩着游戏，他一边操作着手柄、一边貌似无意的随口说着。 “老师、你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没有。” 女教师似乎很是认真，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电视屏幕上。 “那要不要今天也留在这儿？小奏和由衣都很希望你留下来的，她们可喜欢你了。” “是啊是啊，我可喜欢天野老师了。” 一旁的汐宫奏开开心心的跟着说道——也许是因为又多了一个玩伴的缘故、她确实很喜欢天野咲。 “可以。” 从没拒绝过他们的要求的大姐姐这次依旧答应的很是干脆。 “明天呢？”林曜接着问道。 “明天有课。” 周一了肯定要上班，人民教师可没法逃课。 林曜想了想，干脆厚着脸皮开口问道。 “那老师你可以请假不去吗？我也可喜欢你了。” …… 天野咲终于将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瞥了林曜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震惊于林曜居然连这种话都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反正表面上看，女教师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可以。” 美丽的女子依旧没有拒绝的打算。 林曜甚至都想问问看天野咲，要不要干脆从此花高中辞职、直接在这里住下来算了——不过到底两人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方才话里的喜欢可以解释成晚辈对长辈、学生对教师的爱戴，但同居邀请这种话就过于交浅言深了。 还是先把符咒交给她吧。 “要不然我们稍微歇一会儿，放松一下眼睛吧？”林曜假模假样的提议。 “好啊，确实玩的有点久了……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呢？”立花由衣帮林曜打着配合。 “来一局紧张刺激的国王游戏怎么样？”汐宫奏念着台词。 三人一起望向了天野咲。 “行啊。” 女教师给出了意料之中的肯定的答复。 国王游戏其实差不多就相当于瀛洲版本的真心话大冒险，只不过没有真心话、只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大冒险一类的惩罚。流程是抽签决定一个国王和一二三号身份，国王在不知道号码与人的对应关系的情况下对各个号码做出惩罚命令。 这种典型的派对游戏一般来说只有在人数较多、参与者是同辈、互相之间都很熟稔并且玩得来的时候才会显得比较有趣，就像现在这样只有四人，而且还有一个老师在场的情形下，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多好玩。 不过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来也就不是为了有趣——象征性的玩了几把之后，三人开始了蓄谋已久的暗中勾结。 办法很是简单，林曜事先已经将符咒折成了一枚小学生们经常玩的那种上面带着爱心的纸戒指，而只要由国王做出决定，对天野咲的号码下一个将这枚纸戒指戴在手上至少三天的羞耻play的惩罚就行了。 这一轮抽中国王的是立花由衣，林曜是一号汐宫奏是二号，三人在心灵沟通里一对，天野咲的号码自然就知道了。 只不过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出了一些插曲。 “戒指要由一号来给三号戴上哦，而且必须要配上深情款款的求婚宣言。”立花由衣笑吟吟的说着。 这个可没在计划范围之内。 『……你就不怕天野老师生气了直接掀桌不玩了么？』 林曜无奈的说道——这种桥段可比同居邀请要过分多了。 『放心放心，曜君你才十四岁，在天野老师眼中这肯定只是未成年小孩子的玩笑啦。而且瀛洲的国王游戏大多数时候都是那种必带肢体接触和暧昧环节的单身男女社交游戏，老师既然答应了、那对这些惩罚措施肯定有着心理准备，不会生你的气的。』 立花由衣毫不担心，笑语嫣然的说着。 『而且女人最了解女人了，曜君你这么好看，这种环节对天野老师这种处在感情空窗期的大龄单身女性来说简直就相当于发福利哦。』 看脸可是人类的天性，无论男女。 『可是天野老师肯定会怀疑这会不会是我故意安排的，我其实对她图谋不轨之类的……』 『那不是更好。』 立花由衣说的理直气壮。 『让天野老师怀疑曜君你对她有好感，那她自然就不会往戒指有问题这一方面想了啊。』 这***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林曜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怎么，难道曜君不喜欢天野老师么？』 要说对天野咲没好感，那绝对是假的，尽管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很多时候就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林曜的确对这个性格脾气都很好、又十分有趣的美丽女子很是欣赏。 『那你和小奏难道都不介意么？我都还没对你们……』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林曜并非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相比之下他肯定更在乎小奏和由衣的感受。 『我的话，其实一直都对正房的位置念念不忘哦——古时候、正妻本来就要帮夫君挑选物色小妾、并且张罗婚事的啊。』 立花由衣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红楼梦》里的邢夫人和贾赦、《浮生六记》里的芸娘和沈复……这些典故可是曜君你讲给我听的。』 其实她也有着自己的私心——立花由衣对面前的这位母亲的好友很是有些好感，少女希望能够多多与天野咲相处。可按照眼前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以后还能否经常往来必定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如果她也成为了林曜的女朋友，那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反正以后总要多出来其他“姐妹”的，既然如此、天野咲肯定是相对立花由衣来说的最优解。 『我就是当笑话说的，可没有暗示你要纳妾的意思……』 林曜话里话外全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的否认三连。 『我知道啦，但是人家可不是那种善妒的人，曜君如果真的想攻略天野老师的话，我可以帮忙出谋划策打助攻的哦。』 女孩儿巧笑倩兮。 你这已经在帮忙打助攻了…… 林曜一边在心里吐着槽，一边问向了汐宫奏。 『那小奏呢？』 女孩儿歪了歪脑袋，满脸的惊讶。 『诶？曜君你连这个都不敢吗？真的太逊了！』 小奏从头到尾都玩的很开心。 **** **** 不出意外今天还有一更，不过十二点以后。 第六十六章 一身正气 既然如此，林曜也不再推脱，拿起了桌上小孩子过家家的纸戒指，转过身来面向了天野咲。 就如立花由衣所说，总是恬淡冷清的女教师丝毫没有生气或是不满，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像是一泓画在画卷上的澄澈的湖水，既不会露出真实的情绪，却也没有过于冷漠。 这倒是让林曜有了些许的不好意思，他在那些自己根本不在乎的外人面前是什么都敢干的社交牛逼症患者，但在亲近之人的面前总是习惯于收敛着本性。 天野咲不发一语、默默的将左手伸向了他。 林曜抬起手来，握住了女子那柔若无骨的柔荑。她的手掌好看极了，秀窄修长的比例美的少见，白皙的肌肤如同细润光滑的软玉，纤巧细长的十指精致无暇，捧在手中的感觉绵软轻柔、略带着温软的微凉。 如果不是立花由衣和汐宫奏还在，他真想仔仔细细的揉捏抚弄的把玩一番——不过就算不在，这种光明正大的吃豆腐的行为怎么说也得等到取得了女教师的同意之后再干。 现在的林曜已经很难想象面前的女子说“不行”的时候会是何种模样的景色。 “还有台词、台词，曜君别忘了哦。” 身后的小奏起着哄。 林曜想了想。 本来这一个高中生一个成年人，拿着个小孩子玩的纸戒指玩角色扮演过家家就已经够羞耻了，再说什么“你愿意嫁给我吗”之类的话，那实在是尴尬的让人脚趾抓地。 略一思忖，林曜很是干脆的当时就念了两句诗。 “苟利国……不是。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面前的女子仍旧面色平淡，只是微微的颔首，也不知道意思是同意了、还是只是在催促林曜赶紧结束。 林曜也不拖延，迅速的将戒指给她戴上。 但在松开手的时候，他却貌似无意的抬起了指尖，在她那柔滑软嫩的温热的掌心中轻轻的挠了一下。 天野咲一言不发，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那好看的眉眼微微抬起，清丽冷淡的目光短促的在林曜身上停留了一瞬。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因为游戏的缘故，四人都挤在长沙发上贴的极近，原先的座次是林曜和天野咲中间隔着立花由衣，惩罚结束之后自然就变成了林曜和天野咲坐在了一块儿。 两人紧挨着坐了下来——今天的天野咲穿着的是黑色连裤袜，被薄如蝉翼的黑丝包裹着的圆润光洁的膝盖若即若离的贴在了林曜的腿上。 他甚至能嗅到女子身上的淡淡的清香。 “惩罚结束、这一轮到此为止。游戏还要继续吗？” 林曜本来是想将符咒交到天野咲手上之后就结束的——可惜另外三人都想要继续。 “再来几局嘛，我好惨的，都才当过一次国王。”汐宫奏眼巴巴的想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天野老师呢？”立花由衣探寻的望向天野咲。 “可以。”女教师轻轻点头。 『说起来，之所以要玩这个国王游戏，不是因为金风说会有危险来袭么？明明还有着性命攸关的大事悬而未决，我们就这样子开开心心毫无心理负担的玩游戏。这样真的好么？』 林曜在心灵沟通里吐着槽。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也没什么能准备的。』 昨晚还因为百日之期而患得患失有些担心、甚至主动索求着****的立花由衣，真正事到临头反而放松下来。 『与其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还不如玩玩游戏调节一下心情呢。』 女孩儿说的这个道理林曜也懂——他只是不想玩这个游戏。 『是哦，而且我用紫微斗数卜算的结果也没显示我们会有危险。』汐宫奏在一旁笑嘻嘻的添油加醋：『总而言之，曜君你就不要挣扎、乖乖陪我们玩游戏吧~顺带一提，接下来我们可就要火力全开毫不留情了哦。』 游戏继续。 真正开始公平抽签之后，汐宫奏、天野咲、立花由衣的运气都还不错，几乎就是三人轮流的抽到国王签，林曜几乎抽不到国王签，但好在最狠的几个惩罚都被他躲了过去。 比如小奏和由衣似乎商量着想要强迫林曜穿女装，好在一直都没有成功。 半小时之后，所有人均是伤痕累累。 这种聚会游戏都是一个性质，往往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说的非常谨慎，不会提一些尺度过大的惩罚，随着游戏进行越来越往后，气氛逐渐热烈之后，惩罚也就越来越羞耻、下限也越来越低。 天野咲自身的状况还算不错，目前为止在身上留下的痕迹有两个：一是用口红在眼角画了个爱心、看起来反倒有些可爱；二就是那双腴润修长的美腿之上被浇了半杯水。 湿哒哒的黑色连裤袜水光潋滟，薄薄的黑丝愈发得透明发亮，其下包裹的雪腻的肌肤更是明晰。 女教师毫不在意，曲线玲珑的双腿优雅的并拢、微微斜向一侧——这是国际上公认的礼仪坐姿，甚至还有个名字，叫做公爵夫人倾斜坐（the_duchess_slant）。 尽管如此的美景近在咫尺，正人君子林曜仍旧是目不斜视。 顺带一提，命令虽然不是他下的，但是水是他浇的。 至于汐宫奏和立花由衣，前者的脸上被画上了一只小猪，上一轮喝下了半杯醋、酸的她怀疑人生；后者被迫将发型梳成大背头，刚刚才从原地转二十圈的眩晕中恢复过来。 并且两人的脖子上都带着狗狗的项圈，锁链被牵在林曜的手中——今天一天都得带着。 “哼，曜君嘴上说着不想玩，现在估计都开心死了吧。” “我也觉得。” 汐宫奏和立花由衣一唱一和的调侃着林曜。 “是啊，我开心的裤子都没了。” 林曜的状况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差——他的刘海被剪了一刀，但看起来也没变太丑；还有就是被迫换上了短裤，并且大腿上被油性笔写了十几个“正”字。 老实说，这真的太奇怪了。 “小奏你从哪看的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错，这条命令是汐宫奏下的。 “由衣放给我看的。”单纯的少女毫无防备的出卖了自己的好姐妹。 林曜望向了立花由衣。 “是小奏问我生理卫生知识，所以我才找了一些具有教育意义的漫画给她看的。”立花由衣立刻将皮球踢了回去。 林曜又望向汐宫奏。 “因为我担心你们昨晚那样由衣酱会不会怀呜呜呜呜呜……” 话说到一半，心直口快的小奏直接被立花由衣捂住了嘴。 “啊哈哈哈哈哈，愿赌服输，我就随口说说，我们继续、继续。” 同样被惊出了冷汗的林曜偷偷瞧了一眼天野咲——美丽的女教师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好在她依旧寡言少语，并没有开口询问。 至于会不会怀……由衣恰好在安全期。 “来来来，赶紧抽签。” 这次的国王还是刚刚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的小奏。 惩罚果然是预料之中的十八禁漫画剧情。 “一号舔一下二号的脚。” 一号是林曜，二号是…… “我。” 女教师平淡的晃了晃手中的签。 林曜望着她那被黑丝包裹着的精致可爱的秀美玉足，其上亦是有着淡淡的水迹。 要舔吗？ 天野咲的面容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那是一如往日的并不疏离的清冷。 她毫不介怀这过于逾越的惩罚，轻盈的抬起了颀长匀称的小腿，微微翘起的足尖勾起了一道曼妙诱人的曲线。 林曜与她对视了一眼，低下头，伸出了手，准备接受奖励……不是、惩罚。 ——可惜还未等指尖碰到那湿润的黑丝，他的动作就被突如其来的异状打断了。 重要通知，必看 抱歉，这两天更新很怠惰，因为心态崩了。 书不能写了。 跟成绩没啥关系，我这拉跨更新我也从来没指望成绩好过——我兼职写手，写书纯粹为了推妹子和ghs。 主要是这本书踩的红线太多了。 这本书写了校园丨爆丨栗丨，这是大红线；写了师丨生丨恋，这是小红线；写了未成年啪丨啪丨啪，这是大红线；还射丨证了，这是最大的红线…… 反正基本上能踩的都踩了，而且还没写到的红线还有，母丨女丨井。 其实已经写到了，只不过我还没揭晓两人的关系，我这么说大家应该知道了吧，谁和谁是母女。 校园丨爆丨栗丨可以不写，师丨生丨恋可以想办法，但母女是绕不开的，这一章写出来大家也应该能明白，按现在的剧情射丨证我也绕不开。 已经没什么办法了，无非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 编辑跟我说了，切了吧，等新书再安排。 还是要谢谢我的编辑，他对我真的相当好，帮了我很多，说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所以如果开新书我也不会去别的地方，肯定还是在这儿写。 ———— 其实写这么慢也是有原因的，我改了好几次大纲了，最初这本书就是类似热血高校、恶魔奶爸、和麻辣教师gto那样的，一边猛捶校园渣滓、一边甜甜蜜蜜谈恋爱推妹子的校园恋爱轻喜剧。 禁止校园丨爆丨栗丨这一条直接废了我的大纲。 开书之前我真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个要求。 再然后就是各种补救，我又设计了一个由神明身份所引发的后宫救国流的故事——我以为架空就没事，以为搞个蓝星就不算射证的…… 还是经验太少吧，我第一次来起点，第一次写原创。 ———— 谈谈之前： 不知道在看这本书的老书友有多少，我上一本书是《未亡人日记》，在另一个站，也被封了，因为师丨生丨恋和母女。 当然那本被封也还在写着。 那本书我在写的时候就答应了书友，书没了就直接下丨海，也算做到了……虽然真的很抱歉，就连月更都没保持，十一月的更新拖到现在（因为这本书的种种问题实在是让人心力憔悴）。 但质量有保证的，我写妹子和写涩丨琴的水平算是有口皆碑的好。 ———— 《东京调制模式》我也不想就这么太监了。 我是纯粹的杏丨欲写手，写书就是为了推丨妹，无论如何，这本书还是得把已经写了和预计要写的妹子给推完的。 所以我现在的想法是，这本《东京调制模式》就和上本《未亡人日记》一样，在群里和公猪号上更新。 不会收费，这是重点。 虽然速度肯定会变慢，应该是月刊的样子，但这样我就能放开手脚想写多大尺度就写多大尺度了。 （顺带一提，没了日更的压力我就有时间写《未亡人日记》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这书后续怎么写。 是接着现在的剧情和大纲写下去，还是来个突兀的转折、改变一些设定和剧情、回归最初的校园恋爱轻喜剧。 大家可以在这一段的段评里投一下票。 ———— 目前我的所有的打算就是这样，关于对整本书的处理，就是写还是不写，在哪写，怎么写之类的，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在这一段的段评里说一下。 ———— 群号和公猪号我会在这一段的段评放出来，但不是现在，等我写好了下一章发到公猪号上的时候。 下一章不是推动剧情，是把六十二章的推丨倒的详情写出来。 ———— 顺带一提，希望大家不要把这本书从书架上删除，后续有什么消息或是转折我会在这儿说的，比如万一群或者公猪号被封了，或是书突然又能写了（做梦），或是在公猪号上写完了到这儿通知一下大家去下完本txt。 所以如果喜欢这本书的话，请不要删书，谢谢了…… 至于新书，肯定会写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写了也会在这儿通知，不会换作者号。 ————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还没上架，没劳烦大家破费——至于打赏的朋友，可以加裙然后私聊我，我会全额退的。 真的非常抱歉，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 非常非常抱歉……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