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作死手册》 分卷阅读1 ================= 书名:渣受作死手册 作者:江水遥 秦非觉得当初自己一定是脑抽了,才去招惹江宁的。 要不然一向横着走的秦大少怎么就吃了这么多哑巴亏? 甚至连屁股都没保住 偏偏那个江宁吃干抹净后,还咂巴着嘴说:“你这是自找的,作死!” 妈的,老子就作死了怎么着? 老子作死也得拉着你陪葬! 本文讲述的是一个极品渣受如何作死的故事。 这也是一个极品渣攻如何被逼成忠犬的故事。 1、嚣张型二世祖渣受vs腹黑美颜攻 2、强强 3、作者君绝不太监,请放心跳坑 内容标签:俊杰 爱情战争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非、江宁 ┃ 配角:杨锐、肖瑾、白帅、白冰 ┃ 其它:强强、渣受、女王受、腹黑攻、高干 ================== ☆、哟,极品帅哥! 秦非从三里屯一家高档夜店出来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半了。 他照例怀里搂着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低头亲昵地在男孩的耳边说着下流的荤段子,逗得男孩咯咯直笑,他把手伸进男孩的裤子里,在男孩富有弹性的屁股蛋子上重重一捏。 男孩在秦非的怀里扭捏了一下,撒娇似的嗔道:“秦少,这是在外面呢。” 这男孩叫白冰,是陈大头给秦非介绍来的,陈大头这人说白了就是高级点的皮条客,专门给好这口的富少、土豪介绍漂亮男孩的。 秦非平时很喜欢白冰这种长得精致、皮肤滑嫩、屁股弹性大的男孩,白冰扭动身体时有意无意蹭了秦非的下面几下,秦非不由得兽性大发,把男孩按到旁边的墙上,就放肆地摸了起来。 秦非边摸边说:“这里是停车场,不会有人的……再说你个小骚货,装什么假正经,既然跟我出来了,就好好伺候着!” 白冰脸上一红,他明白像秦非这样的少爷,平时在这种事儿上都挺强势又霸道的,怎么痛快怎么来,不会考虑别人感受。 但是这些少爷非富即贵,借给他八条命他也得罪不起。 所以尽管秦非手上没轻没重,每捏一下白冰都觉得特疼,却还是忍着疼痛低低呻吟,做出一副陶醉且欲迎还拒的模样。 秦非一看白冰那做作的眼神儿,立刻就没了兴致。 他暗想,陈大头送来的男孩档次真是越来越低了,模样稍微凑合点的,全都被陈大头给训练得油头滑脑,一个个都跟职业演员似的,脸上全带着讨好的面具,不管他下手多重,那些男孩就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没劲! 秦非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松开白冰,淡淡地道:“你回去吧。” “啊?”白冰一愣,立刻明白秦非这是生气了,天啊,这位少爷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呢,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哪做错了。 秦非懒洋洋地说:“回去跟陈大头说,以后残次品就别他妈往本少面前送了。” 说完,秦非双手插在裤兜里,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白冰站在那委屈得要死,他在圈子里算是长得不错的了,脸好看、身段也柔,怎么到这位爷这里,就成残次品了? 他瞧着秦非的背影,身高腿长,挺拔俊朗,不可否认秦少真是个帅气得过分的男人,他第一眼就被秦少牢牢地吸引了。可是谁又能想到在这么英俊迷人的面孔下的,却是犀利、毒舌、特难伺候的一个人呢。 白冰知道秦非这么一走,他一准儿就是把秦非给得罪了,以后也别混了。 决不能让秦非走。 “秦少!”白冰赶紧追了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秦非,“秦少,你别生气,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秦非眉头紧皱,心说,改屁啊改!他不理白冰,继续往前走。 白冰抱住秦非不撒手,“秦少,您还没试过……试过我呢……我肯定能让你满意的。” 白冰说着就把手往下移,按住了秦非的裤裆。 秦非刚才被白冰蹭了几下,本来有点来感了,但他不喜欢白冰这种做作的姿态,感觉也就慢慢消除了,白冰突然这么直接摸了过来,秦非就觉得送上门的,何必这么挑呢! 他琢磨片刻,反正也是玩玩而已,自己干嘛这么认真呢?万一憋坏了不是吃亏吗。 秦非停下脚步,一把拉住白冰的手,翻身把白冰半压在身后的一辆车上。 白冰搂着秦非的脖子,就想吻过去。 这时,忽然一声洪亮的暴喝,在寂静的停车场内响起。 “操你大爷,放开他!” 秦非和白冰全都愣住了,扭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处走出来。 是个脸色铁青的男人。 白冰赶紧松开秦非,低着头,怯怯地叫了一声:“哥。” 而秦非此时则是彻底呆住了。 他不是因为白冰的哥哥突然出现而呆住的,他是看到了白冰哥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这个人很年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那是唇红齿白、眉眼俊俏,尤其是那双黝黑黝黑的眼睛,简直就跟黑宝石似的。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特别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恤,但整个人显得淡雅出众,让人看一眼就不愿意挪开目光。 秦非立刻觉得,这个人比他这辈子操过的所有男孩都漂亮! 这就是他一直想操的极品啊!!! 秦非只是看着白冰他哥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都觉得自己已经硬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硬! 秦非直直地盯着那个年轻人,目光越来越放肆,从白皙精致的脸庞、到红润鲜嫩的嘴唇、再到曲线优雅的脖颈,他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问问:多少钱一晚上? 就在这个对于秦非来说特别本能的想法刚一萌芽时,那个年轻人的眼睛突然扫向秦非。 秦非顿时一怔,这个人的眼神特别淡漠,就像看着一个极其普通的路人一样,看了秦非一眼,就把目光挪开了。 操了,他秦大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这是赤裸裸的无视啊! 秦非从小是被人捧大的,他长得帅、家世好、又有钱,哪受得了这样! 秦非当即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把这个漂亮又不知好歹的男孩搞到手,好好地操一顿!不,是操n顿,让他知道知道本少的厉害! 白冰这个时候被他哥给拽到一边,狠狠地骂了一顿,当然,秦非根本没听到这些,他也不关心这些。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朝着白冰他哥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吹了个口哨。 那人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他的身上。 秦非就扬起下巴问道:“你认识他?”他的下巴向白冰那努了努。 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错开,根本不理会秦非。 秦非心里骂道:还他妈的挺傲!如果真那么傲,就不会认识白冰那个小鸭子了! 秦非是在风月场上身经百战的人,他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圈里人,说白了这是个直男,而且是那种洁身自好甚至没交过女朋友的处男,他不太理解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识一个鸭子?! 这时,秦非终于舍得把目光转移一小下,看向白冰和他哥。 听他们吵了两句,秦非听懂了,原来白冰他哥认为这个白冰不学好,背着哥哥搞基不说,还常常到夜店里勾男人,跑出去跟男人开房。 秦非心想,这个白冰的哥哥也真够二逼的,他还以为白冰只是单纯地出来勾搭男人啊?这白冰明显已经卖上了,他哥还蒙在鼓里呢。 秦非觉得很好笑,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那边白冰的哥哥白帅听到秦非的笑声,忽然停下了怒骂,扭头看向秦非。 他一进停车场就看见这个男人压在白冰的身上,此时看到这个男人居然在一边抱着肩膀看热闹,顿时很是恼火。 “你他妈敢打我弟弟的主意!我今天就揍死你!”白帅是个冲动鲁莽的个性,他朝着秦非挥着拳头就走了过去。 白冰赶紧拉他哥:“哥,你干嘛?!” 白帅甩开白冰的手,骂道:“你个丢脸的完蛋玩意,被他妈的男人压在身下都不知道反抗!” 秦非乐了,这小鸭子的哥真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自己的弟弟都倒贴送上门了,反抗个蛋啊! 白冰拉不住白帅,只能干着急,担心哥哥会惹怒秦少。 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年轻人突然走上前,站到了秦非的前面,对着白帅说道:“白帅,别惹事,把你弟弟带回去再说吧。” 他可比白帅明白多了,一眼就瞧出白冰跟那个男人是心甘情愿的。 白帅挥拳的动作顿住,粗声道:“江宁,他欺负我弟弟!” 江宁……这美人的名字叫江宁。 秦非看着近在眼前的江宁的后背,心神一阵飘忽。 这个江宁的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甚至比他还高出一些,他正好看到江宁白皙而诱人的后脖子。 一股清新的味道冲进他的鼻子,秦非觉得自己到现在还能控制住没有扑上去,真是个奇迹! 江宁看着白帅,沉声提醒道:“在外面打架,你想被开除吗?” 白帅平时最听江宁的,他琢磨了一下,就放下拳头,隔着江宁,狠狠地瞪了秦非一眼,拉起那个丢人的弟弟转身就走。 江宁大步跟在兄弟俩的身后,头都没再回。 秦非抱着双肩,又吹了一个口哨,轻佻地喊道:“喂,江宁是吧?我叫秦非,非常帅的非。” 江宁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了攥,没有理会后面那个无理的人。 秦家少爷这辈子第一次主动自我介绍就这么被人无视了。 秦非的双眼紧紧跟随着江宁英挺的身影,直到江宁离去,才笑了笑,钻进自己的车。 ☆、见一次硬一次 秦非无论对待男女之事还是男男之事,从来都是个没有长性的人。 他第二天接到了陈大头的电话。 陈大头在电话里连连道歉,表示昨天的那个白冰是自己没调教好,给秦非添麻烦了。 秦非懒懒地道:“你他妈以后少找那些溜须拍马爱装逼的过来哄弄老子。” 陈大头一拍脑袋,这才明白,闹了半天这个秦少最近口味儿变了,不喜欢骚的了,改喜欢纯的了,昨天带去的那个白冰确实油了点,不够纯。 陈大头立刻表示马上给秦非送个“包您满意”的雏儿过去。 秦非嗯啊地应了两声,送上门的,接着呗。 当天晚上,陈大头还真的给他弄了一个男孩过来,这个男孩长得眼睛很大,皮肤也不错,往那一站怯生生地看秦非,一副受惊小兔的样子。 陈大头说:“秦少,这可是个大学生,绝对没有过任何经验的,有什么不懂的或者伺候不好的地方,秦少您就教教他。” 秦非瞧着那孩子的模样还挺合口味的,就给留下了。 有了这个新玩物分散精力再加上秦非的公司最近开始投资新项目,公司里也有的忙,慢慢的秦非也就把江宁给忘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吧,秦非新投资的那个医疗器械公司,从另一家同行公司手里抢了一个进口产品的全国独家代理权,这个产品在行业里是寡头,利润很好,而且渠道和经销商上一家代理公司都铺好了,秦非拿到这个项目简直就是坐等收钱。 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被抢单的那家华康公司死活不肯松手,各种方法轮番上阵跟秦非这儿较劲,最后还请来了说客。 这说客偏偏是秦非欠过人情的一个姓沈的生意人,这人据说还有一点黑道背景,惹不起。 沈老板一上来就使用套近乎的政策,跟秦非还不直说,就说要做东请秦非和华康的老总吃饭。 以秦非的背景虽说根本不忌惮沈老板,但是他现在不想得罪人,他想着这次过去露一面,也算还个人情吧。 那天他还故意拿了一下架子,晚到一会儿,结果包厢的门一打开,他就看到江宁坐在里面。 秦非顿时就愣了片刻,他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江宁。 本来这段时间他都快把这个人给忘光了,可是此时,他见到江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在那里身子也挺得直直的,脸上表情极淡,那张精致的面孔在见到他的一瞬间露出转瞬即逝的惊讶神情。 秦非当时就觉得……自己又硬了。 “秦总,可算过来了。” 沈老板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沈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浓眉黑目,看上去很随和,但只有跟他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秦非脸上堆起职业笑容,道:“抱歉,沈老板,路上堵车晚到了,久等。” “没关系,北京的交通越来越差啊!” 沈老板寒暄几句,就向秦非介绍身边的人,“这位是华康的江总,想必你们应该早就熟悉对方了,只是没见过面而已吧。” 江如海赶紧站起来向秦非伸出手,“久仰秦总,您可真是贵人,请了您几次都没请动,还得沈老板出面,才请动您这尊大佛。” 秦非握住江如海的手,含笑道:“过奖。” 秦非自打进入商场以来,到如今打拼了也快将近十年了,别看他平时的私生活不检点,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但是在工作和社交场合,他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精英形象。 秦非出身在高干家庭,爷爷和外公都是数得上号的开国元勋,他父亲走的也是仕途,他虽然早就不跟父亲住在一起,但身上多少还是带着一些小时候被熏陶的官场气势,在生意场上,这样的气势也让他压倒了不少竞争对手。 他今年只有二十七岁,手下经营着三家大公司,此次投资的医疗器械公司是他的第四家公司,这样的成就连他一向处事严格的外公都连连称赞。 秦非眼睛瞥向坐在一边的江宁,只见江宁神情淡漠,根本没看他。 秦非有点恼怒,心说这小子也忒高冷了点,今天这个场合,明显他是贵客,一共四个人在场,另外两个年纪大的都站起来跟他握手了,唯独江宁这小子还在那冷着脸坐着。 “这位是……”秦非故意拉着腔调问道。 “哦,哦,”江如海连忙介绍,“这是犬子江宁。”说着他扭头对江宁道,“小宁,还不向秦总打招呼。” 江宁这时眼皮才抬了抬,向着秦非看了一眼,目光中没有任何神情,点了点头,“秦总。” 秦非本来还想借机会跟江宁握个手,谁料江宁根本没有握手的打算。 秦非心里痒痒的难受,也只能忍着了。 “呵呵,江总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哪里,哪里,”江如海见到秦非夸奖儿子,一时高兴就多说两句,“小宁在读大学,也算是走入社会了,我想带他见识见识生意场合,秦总您年少有为,往后少不了您的指点。” 江宁坐在一边不说话,他在心里对老爸真是无语了。自从他偷偷把自己的高考志愿改成新闻专业以后,一心想让他学习商贸、子承父业的老爸就开始对他严加管教,不放过任何一次“锻炼”他的机会,但凡有个稍微重要点的合作洽谈都要带着他去,生怕他对家族生意失去兴趣。 今天他爸打电话来,说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关乎着公司生死的饭局,非让他来参加不可,他老爸说了,这公司早晚是他的,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他必须站出来与老爸并肩作战! 这不,今天被迫来了,结果那个所谓的“贵客”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不说,一进门他就认出来这人是那天在车库里猥亵白帅弟弟的那个变态。 江宁对秦非一点好感没有,他生平最讨厌这种公子哥、二世祖,如果不是父亲在那边一味的恭维秦非,依着他的脾气,他早就摔门而去了。 秦非面对江宁冷淡的态度,抿唇笑了笑,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小宁还真是个性啊,时下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吧!哈哈,小宁今年上大一?多大了?十八还是十九?” 江如海笑道:“马上就升大二了,今年十九。” “唷,真是大好年华啊!一看到小宁的样子,我就不由得想起我年轻那会儿了!” 秦非应付这种场合小菜一碟,他不知不觉就把话题带入到江宁的身上,而且一直以过来人的语气谈论,使得江如海和沈老板根本瞧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思,也没注意他悄然间已经开始肆意地称呼江宁的小名儿了。 偌大的豪华包厢里,只在桌子的一侧坐着四个人,江宁一直沉默不语,而秦非与两个年长者侃侃而谈,眼神儿时不时地瞟向江宁,瞟得江宁满身不自在。 后来,在沈老板的撮合下,秦非答应江如海可以考虑把产品总代权还给华康公司,不过他打算在华康注资,购买一部分股权,这样等于两家公司合作,对于江如海那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江如海高兴得频频给秦非敬酒。 秦非说:“不过呢,江总,我在签合同前想考察一下贵公司,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小宁作为你们的对接人,不定期地跟我沟通贵公司的销售情况。” 他这话一出,江宁就猛地抬头看向秦非,目光再次清冷起来。 江如海犹豫道:“可是小宁平时还要上课,而且他对公司的业务不是百分之百熟悉,这个……” 秦非立刻道:“时间不是问题,我可以私下里跟小宁碰,至于是否熟悉业务嘛,江总,您不觉得此时正是让小宁彻底投身家族事业的好时机吗?” 秦非说话时刻意加重了“私下”二字,他边说边留意江宁,果然江宁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江如海点头:“嗯嗯,此话有理,那就这么定了。” “好!考察期一个月,这一个月,小宁,你可以就要跟着我喽!”秦非打着哈哈道。 他心里想的却是:一个月老子再搞不定你小子,老子这“京城金枪小霸王”的头衔干脆就拱手让出算了! “小宁,祝我们合作愉快!”说完,秦非便向江宁伸出手来,表示要跟江宁握手。哼,这回你没理由拒绝了吧! 江宁坐在一边听了一晚上,也看得出来父亲是多么渴望拿回产品总代权,这么一来,他还真的没法拒绝了。 在秦非近乎炽热的目光中,他缓缓伸出手,握住。 秦非碰触到江宁手心的瞬间,心神都觉得飘荡了。江宁手上的皮肤很光滑,是他喜欢的那种细腻皮肤;江宁的手温度有点低,与他这个人的气质完全相符! 秦非再次肯定,他一定要操到江宁,这人绝壁就是为他而生的! 于是,秦少一激动,就悄悄地伸出手指,在江宁的手心勾划了两下。 江宁的眉头瞬间皱起,不再多做一秒钟的停留,立刻把手抽了出来。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江宁一刻都不想多呆了,他很想提前退席,可是他爸爸刚才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示意他好好陪着秦变态,他碍于父亲的面子,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 江宁又坐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秦非的眼神过分,干脆借口说去洗手间,站起来要出去。 这时,秦非也站了起来,大言不惭地道:“正好我也去,小宁,我们一起去吧。” 江宁的脸色一僵,这人的脸皮还敢再厚点吗?! 秦非跟在江宁的身后,美滋滋地出去,乐呵呵地跟着他进了男洗手间。 ☆、秦变态的攻势 江宁见到秦非还真的跟在自己身后进来了,脸上的神色更加冰冷。 秦非随手关上洗手间的门,朝着江宁眯眼一笑,特嘴欠地叫了声:“小宁。” 江宁心里这个腻味,从小到大只有家里最亲近的家人和长辈才这么喊他,今儿却听着这个变态喊了一晚上,他有一种被人侵犯的厌恶感。 “你究竟想干什么?”江宁冷着脸道。 秦非耸耸肩膀,开始解裤腰带。 江宁的眼中立刻闪现出戒备的神色,小腿绷得笔直,那样子好像如果秦非敢有进一步举动的话,他就会一个飞腿把秦非踢出去。 秦非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尿尿啊,要不然我来洗手间干嘛?”他拉下裤子,掏出家伙,不怀好意地朝江宁笑着反问道:“难道小宁你觉得在洗手间里还能干一些出格的事儿?” 江宁对这个人心里是烦的要命,他冷冷地看他一眼,收起蓄势待发的劲道,扭身就想走。 “喂,”秦非在后面喊道,“你不尿吗?我看你一晚上都没上洗手间了,可别憋着,听说憋久了对前列腺不好,男人的前列腺很重要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一句:尤其你将来是要做下面的那个,前列腺是否健康直接影响你的性福! 饶是江宁的涵养再好,此刻也受不了秦非这种直白的语言。 江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秦非,目光中除了冷漠还多了几分不屑。 秦非在江宁的注视下,特别自然地扶着自己的家伙,抖了几下,才把东西塞进内裤里。 秦非这么大幅度的动作,江宁想不看他一眼都难。 江宁的目光往下一移,眉头紧皱着就把目光错开了,这变态的那玩意居然是半硬的状态!!! “真不明白你这种人怎么能成为别人的眼里的精英!”江宁平时一向礼貌待人,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显就是个踩着鼻子上脸的无耻之徒,跟这种人,他没有必要以礼相待! 秦非乐了:“你可以深入地了解了解我,我很愿意向你展露我的内涵。” 江宁漠然道:“离我远点,否则我会忍不住揍你,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秦非系好皮带,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哪种人?我不明白你指的是哪种人。” 江宁心说,这个人的脸皮比长城的城墙还厚。 江宁觉得自己跟这种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不再多做任何停留,打开门出去了。 秦非看着江宁背影,突然觉得江宁好像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按说江宁的父亲是华康的老总,家庭也是相当优渥的,而且江宁是独子,将来一定是要子承父业的,但是江宁的性格中却完全没有圆滑的一面,这样的人将来想要混迹商场的话,需要太多的锤炼了。 嗯嗯,就让本少先“锤炼锤炼”你吧! 秦非回到包厢内,江宁已经一脸沉郁地坐在那里,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江如海和沈老板又跟秦非寒暄起来。过了十一点,晚宴也该结束了。 沈老板的司机载着沈老板先回家。 秦非因为喝酒了,不能开车,在那假惺惺地跟江如海说:“酒后不能开车,咱得遵纪守法不是吗。” 江如海陪着笑点头,扭头就对江宁说:“小宁,你送送秦总吧。” 江宁显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这几个人里就只有自己没喝酒,不去送的话又显得失礼。 江宁在那犹豫着没说话,秦非就对江如海摆摆手,“哪能麻烦小宁呀?我自己叫司机过来接吧。” “那哪行?”江如海此刻正在狂刷好感度,赶紧说,“小宁的车技不错的,让他送你。” 秦非嘴上说着不必麻烦,那边却把车子钥匙给江宁递了过去,自己大模大样地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秦非今天开的是一辆骚气十足的橘色兰博基尼。 江宁极度不情愿地坐进驾驶座,他觉得开这种车本身就是n瑟,这车跟秦非那个人还真般配。 江宁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住哪儿?” 秦非在江宁坐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心跳急剧加速,他清晰地闻到江宁身上淡淡的清新味道,这味道混着江宁说话时的气息,在缩小的空间里变得那么撩人心神。 秦非随口报出自己在顺义的一间别墅的地址,他平常工作时都住在东三环边的高档公寓里,根本不去那间别墅住,但是既然江宁亲自送他,那他就挑个远点的地方吧。 江宁皱眉:“怎么这么远?” 秦非扬起下巴看他:“我在涿州还有一套房子,那个才叫远。” 江宁伸手去解刚刚系上的安全带,“太远了,你找代驾或者叫司机吧。” 秦非笑眯眯地道:“你不会是担心我把你怎么样,不敢去了吧?” 江宁的脸上难道地露出一个嘲讽的浅笑:“激将法什么的,对我没用。” 说完,他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秦非也不恼火,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江宁迈着大长腿走了。 啧啧,江宁的身材可真好,他看上去像是经常锻炼的那种,所以虽然体型属于中等偏瘦,但很明显可以看到他的身上好几处都是肌肉,尤其从后面看江宁的屁股,翘挺有型,干起来一定爽死! 他妈的,这种极品帅哥不泡到手秦非死都不能瞑目。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秦非估摸着江宁应该到家了。 他的手机准时响起,秦非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果然是江如海。 “喂,江总。” “哎呀呀,秦总,你到家了吗?刚才小宁回来说你找司机了,他就先回来了。” “唉!”秦非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着不麻烦小宁了,都这么晚了,但是小宁走以后我才想起我的司机这几天请假了。” “啊?这……这可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是我自己的疏忽。” “那你现在回家了吗?有没有再找司机?” “没,太晚了就算了,我打算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就是我不太喜欢住酒店,而且明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得回家换衣服……这个……” 江如海听到这里,满含歉意地道:“秦总,真是抱歉,是小宁的疏忽,我这就让他去接您,一定把您送回家。” 秦非继续装:“那太麻烦小宁了,不过我住在顺义,太远了,小宁送完我也不好回来。” “那就让他在您那里留宿一晚,希望您别介意。” 要的就是这句话! “当然不会介意了,我正好可以跟小宁聊聊年轻人如何选择自己的事业,当初我也是在自己创业与继承母亲的家业之间犹豫过的。” 江如海跟秦非欢快地聊了半晌,放下电话就催江宁去接秦非。 江宁头都大了,没见过这么往人家嘴里送肉的,你儿子都被那个变态惦记上了! 江如海是个实在人,他这辈子虽然在商场打拼,但是他的思想相对来说是很保守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做了这么多年,公司的规模还没有扩大到理想化,因此就算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衣冠楚楚的秦总会对自己的儿子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秦非的风流和胡闹只限于他们自己的那个圈子,像江如海那种一生循规蹈矩的人根本不知道秦非还有喜欢男人的特殊癖好。 江宁再次回到饭店的停车场时,满脸的愠怒。 秦非明摆着是耍他呢! 但江宁没有反驳父亲的意思,这几年父亲独自一人把他抚养成人很辛苦,今年公司又出了事儿,他没参与进公司的事务已经觉得愧疚,平时能顺着父亲他都尽量顺着父亲。 他压下心头的火,打开秦非那辆该死的兰博基尼的车门,坐了进去。 拧钥匙打火、摘挡起步,江宁一言不发,看也不看秦非,开着车直奔顺义方向。 秦非在一边点着一根烟,惬意地吸了起来,“小宁,你说你,非得跟哥赌气,还得多跑这么一遭,如果刚才你直接送我,还来得及赶回来,这么一来,你就得住我那里了。” 江宁目视前方,沉着脸,没有说话。 秦非继续得瑟:“哎呀,我家只有一张床,你说怎么睡呢?” 江宁烦得牙痒痒,终于反驳一句:“你可以睡在厕所!” “噗……”秦非憋不住笑了出来,他发现江宁被他气得脸红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 这一路从市区开到顺义的高档别墅区,真是难为江宁了, 分卷阅读2 这边开着车子,旁边坐着个盯着他上上下下不停打量的变态,那目光都快能将他视奸了。 车子性能好,又加上半夜道路畅通,江宁一路猛踩油门,比秦非预计的时间快了很多。 秦非下了车,朝着江宁努了努下巴:“进来吧,小宁,我的大门向你敞开!” 江宁厌恶地翻个白眼,给车子调头:“借你车子开一晚,明天还你。” 说完,发动车子原路返回,一秒钟都不肯多留。鬼才会住在这个变态家! 秦非看着远去的车子,竟是片刻的惊呆,然后就是难以抑制的心跳。 江宁果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啊! 如果说秦非之前是抱着看上江宁的“姿色”想要泡泡他的心态去逗引江宁的话,那么这一刻,秦非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想去追求江宁了。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身边不缺男男女女,却从没有谈过恋爱,不懂得心跳的感觉。 但今天一晚上,他的心,跳了无数次。 他想,如果真的要谈一场恋爱的话,也只有江宁这样的男人值得他去认真地追求一次。 ☆、强吻一个! 秦非上午一睡醒,还没出被窝就拿出手机给江宁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分钟江宁才接起来,“喂?” 江宁似乎在运动,声音里带着微弱的喘息。 秦非听到他的声音后,不由得嗓子一紧,睡醒后敏感的身体某处竟然有了反应。 “咳咳……起床了吗?小宁。”秦非努力地压下躁动。 江宁的语气明显很不耐烦,“都十一点了。” 秦非揉揉眼睛往外瞧了瞧,果然外面阳光明媚,这么好的天气不约会多可惜。 “你在做什么?” “打球。” “打什么球?” “网球。” 秦非的脑海里迅速闪现出江宁在网球场上挥拍击球的身影,强健的性感之美,这样的美人压在身下,滋味儿一定与以前那些男孩都不同!他越发地觉得自己真是他妈的着迷了。 “小宁,过来接我一下吧,我下午一点钟有个会议要参加。” “我不是你的助理或者司机,没有义务接你。”江宁僵硬地道。 秦非委屈地说:“可是你把我的车开走了,我怎么去开会?” “你家车库里有三辆跑车、四辆越野,随便哪一辆都能让你准时去开会。” 秦非厚脸皮地笑了起来,“哟,观察的挺仔细嘛,看来你对我还挺关心的。” 江宁对秦非的自恋简直无语,“我下午有课,上完课会去还你车子。”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秦非看着手机无奈地耸肩,果然是朵高岭之花,不是那么好摘的。 江宁把手机塞回外衣兜里,白帅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有事吗?小宁子!练了一上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江宁摇摇头:“没事,继续练吧,快比赛了。” 白帅皱眉道:“上午先到这里,你今天状态不好。” 江宁满含歉意地说:“我爸的公司最近出点事,他总拖着我陪他应酬。” 白帅收起球拍,递给江宁一条干净的毛巾:“你家老爷子也挺不容易的,时刻都想着让你继承父业。” 江宁无奈道:“唉,他也太心急了,大学毕业后我自然会回去接手的,算了,不说这些,你弟弟怎么样了?” 白帅一脸愁容:“那熊孩子,我算是说不听他了,关了他几天,又跑出去跟男人鬼混,妈的,你说他咋就染上这毛病,说出去我都嫌丢人,这要是让我那蹲监狱的老子知道了,还不把他的腿打断!” 江宁劝说道:“你也别发那么大火,你们俩缺钱的话,我这里有……” “别!”白帅赶紧打断,“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如果不是你爸的资助,我也上不起大学,能带着白冰从农村出来,我特别感激你和江伯父,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江宁知道白帅的脾气轴,没再多说什么,两人拿起东西,去食堂吃饭。 吃完饭后,江宁和白帅就分别回寝室了。 江宁自从上了大学,就开始住校,一方面他很喜欢这种集体生活,认为这是难得的一种经历;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现在也算走上社会了,应该给爸爸留点时间和空间,毕竟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一个人把他带大,他想老爸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找个第二春什么的。 江宁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见在宿舍楼入口处的告示牌下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条黑色休闲裤,和一件非常骚包的明黄色t恤,还戴着一副挡着大半个脸的蛤蟆墨镜,修长的身材和明显不属于大学生的气质,让他往那一站惹得进进出出的学生不停地侧目观看,连院子外都有女生往这边张望。 江宁立刻感到头大了,秦变态居然跑到他学校来! 江宁恨不得扭头就走,或者装作不认识秦非,快速地闪进宿舍楼里。但这个时候,秦非就跟有心理感应似的,扭头便看到了江宁,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哟,小宁,回来啦!” 江宁的脸色瞬间僵住,秦非朝他走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学生在看他们俩了。 两人都是外形出众的人,站在一起不引人注意才怪! 现在,江宁唯一庆幸的是白帅跟他不住在同一栋宿舍楼,要不然被白帅知道这个猥亵白冰的变态居然跟他有联系,白帅一定会气得跑来狂揍这个变态…… 秦非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风流潇洒的样子,走到江宁面前,看了一眼江宁手中的网球包,笑道:“原来你也喜欢打网球,那个告示牌上写着你下个月有比赛,看来你还是高手啊,哪天跟你切磋一下。” 江宁根本不理他,冷着脸从外套的兜里摸出车钥匙,扔给秦非:“车子还你!” 说完就想绕过秦非进楼里。 “等等。”秦非一把握住江宁的胳膊。 天气很热,江宁打完球后就去吃饭了,胳膊上挂着一层薄汗。 按说秦非一向事儿多而且有点洁癖,他平时跟那些男孩子们接触时都要求对方洗得干干净净,他才会碰。但今天,秦非不知道怎么了,这么一握上去,只觉得江宁的小臂很有力道,肌肉结实,而且皮肤的手感真是好得没话说!那层薄汗也特别性感。 越来越满意了!!! 江宁可不会这么想,他猛地往后退一步,迅速地把胳膊抽出,警告性地看着秦非:“这是学校,你注意点!” 再次被不留情面拒绝,秦非刚才的痛快感觉瞬间消失。 他皱起眉,“我又没想怎样,你总得告诉我车子停在哪吧!” 江宁的脸色依旧很差,“最西边的小树林里。” “找不到!”秦非对江宁的态度很生气,操,让老子碰一下很难受吗,跟老子站在一起很丢人吗! “你打听一下。” “不行,你带我过去!”秦非强硬地要求道,“你们学校这么大,我走丢了,你赔得起吗?” 江宁算是见识到无赖了。 宿舍楼下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他是真心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秦非有过多互动,别的不说,就说秦非这身张扬的打扮吧,一看就是个有钱没处花的风流公子哥,跟他拉拉扯扯的算什么啊! 江宁只好退一步,忍耐地道:“我把球包放回去。” “那我跟你一起上楼。”秦变态得寸进尺。 “你……”江宁真是无可奈何了,“算了,走吧!” 他如果真把秦非带寝室去,那他一定是疯了!秦非这辈子也甭想进他的寝室! 江宁快步地走在前面,秦非跟在他身后。 看着江宁匆匆的步伐,秦非越来越不爽了,放下身段来追他,得到的却是这样无视的态度,靠!他秦大少啥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跟着江宁在校园里走了二十多分钟,越走越偏僻。 秦非忍不住问:“你把车停哪了?走这么久还不到。” 江宁特敷衍地说:“不远了。” “操,十分钟前你就说不远了。”秦非有点恼火。 江宁不语,继续往前走。 秦非憋着一肚子火跟在身后,又走出五分钟才看到一片明显平时没人来的小树林,外面就是学校院墙了,而他那辆价值六百多万的进口兰博基尼遮遮掩掩地停在小树林里,就跟他的车特见不得人、怕被人看到似的! “就在那了!”江宁扔下一句,扭头就走。 操了!秦非的火“腾”地一下子着了。 “他妈的江宁,你别太过分!别以为老子看上你了,你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秦非摘掉墨镜,扔在地上,朝着江宁吼了起来。 江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秦非,依旧是那副特别不屑的表情。 “没人要求你看上我,而且我早说过,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尤其你这种男人。” “我这种男人怎么了?”秦非大步走到江宁面前,瞪着眼睛看他,“我哪里配不上你?让你这么挤兑,操,江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冷艳高贵特别难追?!” 江宁眼睛都不眨地道:“是。” 秦非的拳头攥在一起,他突然很想揍眼前这个人! 自己起床后就跟傻逼似的把下午的会议推迟,跑到江宁的学校来,想着借还车的借口跟江宁吃个午饭,这种突然袭击式的主动追求,尼玛不是很管用嘛!!可是江宁他妈的怎么完全不吃这套!! 江宁冷哼一声:“你死了这条心吧,还有,别打我父亲公司的主意,那样只能让我更加鄙视你!” 江宁说完这些,一秒都不再逗留,提着网球包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这算是很直白的拒绝了。 秦非这辈子被人拒绝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而江宁在这个巴掌上占据了分量很足的一根手指。 秦非本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一个肯轻易放下身段的人,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对江宁的多次示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此时他如果这么轻易地放江宁走,那他就不是那个行事强硬、心狠手辣的秦家大少了。 秦非在江宁走出不到三步的时候,突然大步向前,重重地用力推向江宁的后背。 江宁没有防备,再加上秦非的力量很大,被他这么一推,身体向前倒去。 前面恰好是一棵树,江宁单手扶住树站稳,转身就要斥责秦非。 秦非却飞快地靠上来,按住江宁的前胸,毫无预兆地凑过来吻住了江宁的双唇。 ☆、珍爱生命,远离直男 秦非的动作太快,江宁没反应过来,先懵了。 秦非感觉到江宁的震惊和短暂的无措,心中顿时暗爽,嘴下用力,重重地吮吸江宁的嘴唇,舌头更是灵活地顺着齿缝钻了进去,挑逗十足地在江宁的嘴里好一通舔。 江宁只懵了片刻,就回过神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神圣的学校校园里,被一个同性给强吻了! 到了这一步,江宁就算是再好的素养也忍不住了! 他攥起拳头,使出全部的力道,照着秦非的肚子就是一拳。 “我操!”秦非没防备江宁竟然真动手,痛呼一声,捂着肚子就蹲下了。 秦大少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他平时从来不愁情人,想要什么类型的,给陈大头打个电话过去,陈大头一天之内就能把人给他送来。所以秦非差不多已经忽略了,对于一个非常纯正的直男来说,这样的冒犯是带有欺辱性的。 秦非被打的一瞬间想着,江宁的味道真不错,能尝这么一口,挨一拳也值了,就是这小子下手忒他妈的狠! 江宁满脸通红,攥着拳头,眼中充满愤怒的火花。 “秦非!你别欺人太甚!” 江宁用手背抹了抹嘴巴,嘴里还能感觉到秦非的味道,甚至秦非的口水还残留着,江宁心里一阵恶心,“呸”地往旁边的土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这个动作一下子把秦非给激怒了。 妈的,老子是有多让你嫌弃! 秦非这辈子可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连自己的口水都被人当成脏东西那么嫌弃。 “装什么清高?你要是真清高,昨天就不该陪我喝酒、送我回家!还不是为了你老子公司的事儿向我低头?现在碰你一下倒跟我来这套,拿鸡把什么乔!有种你昨儿见我第一面就摔门走人呀!别说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心思,他妈的当了□□还想立牌坊,想得挺美!” 秦非这人天生有一个破毛病,就是嘴毒,尤其在他得意和吃亏时,嘴巴更是毒到家了,专拣对方的软肋狠狠地戳,他现在被江宁打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哪能就这么放过江宁。 江宁紧紧地皱眉,冷着脸死死地看着他,却没说话。 秦非更是来劲儿了,继续n吧:“江宁,都是男人,今天还就跟你直说,本少看上你了!你痛快点从了,我会考虑对你老子的公司下手轻点,你要是再装逼,那别怪我出手狠!我还真不怕你鄙视我,等我把你按在床上操得嗷嗷直叫时,你就知道鄙视那俩字根本不值钱!” 一向自认为自持力极高的江宁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把薅住秦非的衣领,把秦非从地上提起来,挥拳就要再揍。 这时候,秦非突然发力,抬起膝盖,毫无征兆地朝着江宁的裤裆顶去。 这一下又快又狠! 江宁察觉到秦非的动作,连忙去挡。 就这样,两人扭打在一起。 秦非是没什么打架经验的,倒是江宁看上去经验丰富,每一下都照着秦非的痛处打去,而且秦非刚才挨了一拳,已经吃亏在先,此时想要反扑,难度太大。 俩人打了几分钟,江宁就把秦非按在了地上,自己坐到了秦非的身上,掐着秦非的脖子。 秦非一看大势已去,心里骂道:老子竟然打不过这小子,操! 江宁眯着眼睛,喘了几下,说道:“秦非,你真欠揍!” 秦非此时被江宁揍得头发已经乱了,脸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眼窝有点青,但是整张脸的脸色煞白,衣领被江宁拉扯开了,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来。 虽然狼狈成了这个样子,但秦非的脸上依旧满是不服气的神色。 秦非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嘴欠地说道:“哟,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啊,来,哥教教你,这叫骑乘式。” 江宁顿时觉得自己下手还是不够重,这变态竟然还有力气耍流氓! “秦非,离我远点!否则下次我保不准会打断你两根肋骨。”江宁冷声警告道。 秦非可不是吓大的。 他突然向上顶了两下胯,还吹了声口哨:“小宁宁,屁股的感觉不错嘛!” 江宁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变态向上顶的那两下是在模拟性爱的动作! 江宁掐着秦非脖子的手力度又加重几分,冷冷地说:“别再来这惹我,我不像你想得那么好惹!” 说完,他慢慢地松开秦非,站起身,镇定自若地拿起放在一边的网球包,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秦非躺在地上,看着江宁的背影,忍着身上的疼,高声痛骂:“江宁,你他妈别以为打了老子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告诉你,老子还就缠上你了!回去洗干净屁股等着被我操得嗷嗷叫吧!” 江宁攥着拳头快步往前走,他真怕走慢几步,他会忍不住返回去把秦变态揍死。 秦非直到江宁的身影消失后,这才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秦非揉着眼睛,把江宁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二十几遍,这才稍微出了一口气。 随即,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昨天萌发出的那个“好好谈恋爱、好好追江宁”的念头真是扯淡!江宁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就得来硬的!妈的,就欠给他下点药,直接拖到床上,干他个百八十遍的! 秦非开着骚包的兰博基尼,心情奇差地回了自己的住处,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偏偏当天晚上,他的几个臭味相投的朋友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玩。 大春子在电话里叫唤着:“我说爱妃啊,出来陪朕消遣消遣。” 这帮人平时就爱拿秦非的名字开玩笑,经常这么调戏秦非。 秦非不耐烦地道:“滚!少他妈烦老子。” 大春子乐了,“爱妃不是来大姨妈了吧,这么不爽?”接着周围也是一阵哄笑声。 秦非更烦了,眼窝那儿疼着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今儿懒得动,不出去了。” “哎,别啊,今儿我跟陈大头这儿看一新鲜货,还想跟你显摆显摆呢!” “他能有新鲜货?有新鲜的也轮不到你!” “操,啥话啊,合着到我这儿都成破鞋了?来,来,来,小白冰,跟你秦哥打个招呼。”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秦哥好,秦哥,还记得我吗?” 秦非抖了斗鸡皮疙瘩,心说,也就大春子那种白痴会相信这是新鲜货! 白冰……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秦非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到江宁时候,江宁就是跟白冰、还有白冰的那个二逼哥哥叫白什么的在一起。 一想到江宁,秦非又气得牙都痒痒了。 他对着电话狠狠地说:“大春子,这种货色你自己留着吧!” 江宁、江宁! 又是江宁! 秦非是越想越生气,他这辈子从没吃过什么大亏,江宁简直彻底把他给惹怒了,被江宁胖揍一顿的仇必须、一定、铁定要报! 他挂了大春子的电话,立刻就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让助理去跟江如海沟通,注资什么的,做梦吧!你们华康的生意,老子抢定了! 没过半个小时,江如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态度特别诚恳地问秦非,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秦非明里暗里地说江如海那儿不积极,尤其是那个对接人江宁,一派消极的态度。 江如海一听秦非在埋怨江宁,立刻就说:“秦总啊,小宁对于业务确实不熟悉,让他给您介绍业务太过强人所难,我今天已经指派了一个专业的小组专门替代小宁做这件事,这个小组包含了销售、渠道、售后、技术、甚至财务、人事……巴拉巴拉巴拉……” 一番话竟然把秦非说得哑口无言。 人家江如海头头是道,而且态度诚恳,秦非根本找不出半点问题来。 这时候,秦非如果还坚持不合作的话,真的没理由了。 他怎么着也不可能说,老子强吻你儿子被你儿子揍了,所以现在老子不干了!除非你儿子来跟老子道歉,趴下让老子操一顿! 可是这话,换成欢场上的秦大少可以说,商场上的秦总却万万不能说!!! 秦非突然发现,这爷俩合伙让他吃了个哑巴亏!操! 秦非都想摔电话了! 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非连觉都睡不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江宁那张好看的要死的脸。明明是一张让人神魂颠倒的面孔,唯独面对他时却是冷得跟冰山似的,秦非一想到这一点就想要把江宁掐死! 休息了一个多星期,秦非脸上的乌眼青消了,公司里囤积了一大堆事儿,他不得不去公司上班。 再经过忙得要命的一周,公司里的事儿终于处理的差不多了,秦非从繁忙中抽身出来,便又开始琢磨着怎么找江宁的麻烦。 恰好那天,助理向他提交下半年的公益活动计划书,请他签字。 秦非这个人平时很注重公益活动,他这几年没少给公益事业投钱。 在这份计划书里,江宁看到了“赞助大学生体育运动”几个字。 “小张,我记得x大的体育活动也是咱们赞助的?” 张助理应道:“是啊。” “网球比赛也是?” “对啊,网球比赛下周就要举办了呢,秦总,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秦非若有所思道:“没什么,我只是最近对网球很感兴趣,小张,你安排一下,我想去看几场比赛,然后跟得奖的选手见个面。” 张助理喜道:“秦总,您赞助了x大百分之九十的体育活动,校长早就想见您,已经跟我提过好几次了,可是您一直不肯露面,这次总算想通了。” 秦非点点头,“嗯,这次见一见吧。” “是,我立刻安排。” “还有,关于华康那边,不管考察的如何,注资我是绝对不考虑了,考察完以后就找出不合作的借口,继续抢他们的产品独代权,并且把他们的渠道商和经销商全部挖过来!” 既然没法跟江宁好好谈了,那么对于江宁老爹的公司,他也就没有理由手软了,回到商场的秦非,依旧是心狠手辣的。 “是,咱们公司的规模摆在这里,想吞并华康易如反掌。”就是不知道秦总当初怎么想的,又要注资、又要考察的。 当然,后边的那句话张助理是不敢说出来的,因为秦总最近脸色都很难看,还经常发飙…… ☆、你求我啊! 秦非是在男子单打决赛那天出现在赛场的。 比赛下午两点半开始,夏日的午后阳光很毒辣,秦非戴着一副大墨镜,在五、六位校领导的陪同下,走进网球场。 原本嘈杂的球场在这几个人的到来之时,渐渐地安静下来,众多人的目光聚集在这个没见过的帅哥身上。 秦非身高腿长,打扮得时髦又贵气,走在几位头发微秃的校领导之间,显得特别扎眼。尤其他穿着一件普通男人很难hold住的粉色t恤,耳朵上还戴了一个亮闪闪的钻石耳钉,双手插在裤兜里,学生们乍一看还以为校领导把哪个明星给请来了呢。 江宁正在场边做准备活动,忽然觉得观众席间有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凝视着他,天生敏锐的直觉让他循着目光望去,一扭头就看到了耀眼的秦非环抱双臂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碰到一处,江宁的心瞬间一沉。 大概二十多天没见过秦非,江宁还以为秦非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不再纠缠他,又加上江宁这段时间把精力全部用在训练和比赛上,也就没再琢磨秦非的事儿。 今儿猛一看到秦非,江宁的直觉就是:这人一定是来捣乱的! “宁子,今儿这场是硬仗,英语系那小子听说在英国受过职业训练。”白帅拍了拍江宁的肩膀,把江宁的思绪拉回来。 江宁继续做拉伸动作,语气一惯的平静无波:“嗯。” 白帅俯下身子,在江宁耳边叮嘱道:“我观察这小子的体力不如你,你还是坚持打快,把他调动起来,先遛他几圈再说。” “知道。”江宁的回答很简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紧张,也看不出兴奋。 白帅又拍拍江宁的肩,“宁子,拿下这场你就是冠军了!” 江宁这时才慢慢站起来,看了白帅一眼,郑重地点头。 原本这次的网球比赛,江宁和白帅都报名了,俩人平时一起训练,就想着能在决赛会师,谁料比赛开始前两天,白帅的脚意外扭伤,只得退赛。 江宁知道,白帅这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因为江宁算是白帅教出来的半个徒弟,江宁拿冠军,白帅心里也能得到几分满足。 就在江宁和白帅交谈之时,坐在主看台的秦非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江宁和白帅,他看到江宁跟白帅说话时目光坦然,他看到白帅的手拍在江宁肩上时江宁毫不抗拒,他甚至看到江宁对着白帅笑!!!笑得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 对着别人笑语嫣然,对着他就冷面无情,这他妈的就是江宁! 秦非攥紧拳头,他发现自己在面对江宁时远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淡定。 他现在特别想冲上去揍人,不仅揍江宁,连带着江宁身边的那个傻逼也一起狠揍! 比赛开始后,江宁的状态不错,一开始就压着英语系的对手打。 江宁个子高,穿着一身白□□球服,没戴网球帽,倒是在额前绑了一圈运动头带,发球的时候把球高高抛起,然后大力挥拍,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又帅气。每赢下一分,现场的女孩子都会尖叫鼓掌,坐在场边的瘸腿白帅更是兴奋地挥拳。 秦非自始至终盯着江宁看,隔着墨镜,目光贪婪而不加收敛。果然是老子看上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迷人的吸引力。 江宁拿下第一盘后,坐回到休息区,听到身后的女生低低地议论。 “跟校长坐在一起的帅哥是哪个明星呀?怎么没见过?” “傻了吧,他可不是普通的文体明星,那人只出现在财经版。” “富商唉,看着很年轻,好帅啊!” “当然,人家是货真价实的高富帅,今年二十七岁,还没有女朋友呢。” “你怎么这么清楚,想傍他吧?你瞧他往咱这边看呢,是看你呢么……” 江宁仰头喝下一口水后,眯起眼睛,蹙起眉毛,极其不满地抬头向秦非看一眼。 这一眼又跟秦非对上了,秦非忽然唇角上挑,微微笑了。 嗯,只要江宁也不淡定,他就很开心。 江宁错开目光,变态就是变态。 秦非虽然戴着墨镜,但他的目光太过火热,也太过具有侵略性,江宁在场上时已经竭尽全力去忽略秦非的存在,努力地集中注意力打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舒服,越刻意就越难以忽略。 第二盘比赛,江宁发了狠地打,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拿下对手,轻松夺得冠军。 白帅一瘸一拐地跑上来,抱住江宁激动地夸赞:“操,宁子,你今儿发挥得太帕耍 江宁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他其实是想尽快结束比赛,也能尽快结束秦非对他放肆的注视,他讨厌那种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比赛结束后,校长亲自讲话,巴拉巴拉地讲了二十多分钟,然后就邀请比赛的赞助商秦先生颁奖。 秦非在一众女生双眼放光的注视下走上台,接过奖杯,径自递到江宁面前。 他连墨镜都没摘,又帅又酷,简直到了狂霸拽的程度。 江宁一看他递过来的奖杯,脸上的神情更加地冷淡了,接过奖杯也不跟秦非握手,两人全程无交流,一递一接就完成了颁奖的全过程。 站在一边的校长和获得第二名的英语系男生都快哭了。 校长:按规矩先给亚军颁奖,然后才是冠军,秦总,您这样搞得我很难做啊! 英语系男生:说好的第二名奖杯哪里去了? 秦非将手插回裤兜里,转身对校长说:“晚上我跟获奖选手吃个饭。” 说完,潇洒下台,一秒钟没有多留。 校长十分高兴,赶紧吩咐人去安排,以前为了请秦非赞助学校的项目,校长好几次主动请客,每次都被拒绝,想不到这次秦非这么主动,他仿佛看到了无数项目资金在向自己招手! 江宁根本不想跟秦非一起吃饭,可他还没开口,校长就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江宁同学,看得出来,秦先生很关注你,晚上你要好好表现,为校争光!我相信你是个懂得集体荣誉感的人。” 江宁极度无奈。 去赴宴之前,江宁接到爸爸的电话,他向老爸汇报了比赛结果,老爸表示祝贺,父子俩平时的感情还是极好的。 江宁发觉爸爸的语气异常,就问他有什么事情。 江如海说:“还不就是公司里的事儿,上次你见过的那个秦总,本来当时谈好的合作方式,现在又变卦了,不但把我们主营产品的独家代理权抢走了,还挖走我手下好几个业绩好的销售员,连渠道商和经销商也给抢走一大半。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江宁沉默半晌,问道:“爸,损失大吗?” 江如海叹气道:“没事儿小宁,老爸会想办法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那个秦非不过是个三十不到的小辈,我不信他还能怎么样,大不了这个单子老爸不要了。 分卷阅读3 江宁挂断电话后心里很不痛快,他知道老爸就是这个脾气,没事儿的时候总逼他接触公司业务,说什么替老爸分担、将来继承家业,但真有事儿了,反倒又不让他插手。 江宁想起那天他揍完秦非,秦非说过的那些话,看来秦非现在是非得搞垮他爸不可了。 他顿时有些恼火,也更加瞧不起秦非了,这变态有本事冲着正主来,搞他爸爸算什么本事! 晚上跟秦非吃饭时,江宁对秦非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饭桌上,学校领导都在,一帮人在那恭维秦非,秦非面不改色地听着,眼神竟然很收敛,都没怎么看江宁。 饭吃得差不多时,校长就把话题引到了请秦非给学校赞助的事儿上。 秦非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开口:“说到赞助,我有个网球俱乐部,打算选拔几名优秀的年轻选手,请专业外教指导,成绩好的明年可以由俱乐部推荐进入世界职业网球比赛。” 这话刚一说完,江宁心中一震!秦非说出的那个网球俱乐部名字在业内是很有名气的,但凡打网球的没有不知道这一家的。 江宁一直不知道秦非手里到底有多少产业,说白了,他其实是根本不关心,现在秦非说那家俱乐部是他的,这让江宁很是震惊,这么说,他还真有些低估秦非的身家了。 校长一听,立刻笑哈哈道:“秦总,你看我们江宁同学如何?他今天的比赛你也看到了,没得挑,这就是我们国家未来的费德勒呀!” 秦非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抬眼看向江宁:“江宁同学感兴趣吗?” 江宁目光清冷地与秦非对视片刻,说道:“我觉得白帅更合适,他在网球方面的天赋有目共睹,而且他是专业的体育系学生,我只是网球业余爱好者而已。” 秦非放下酒杯,不悦地道:“名额只有一个,只给这次比赛的冠军。” 江宁立刻说道:“这次如果不是白帅受伤不能参加比赛,冠军应该是他的。” 秦非冷下脸:“这么说,你是要把冠军让给他?” 江宁说:“冠军本来就有他的一半,如果没有他,我也拿不到冠军。” 秦非没再说话,只冷冷地笑了笑,忽然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在场所有的人都心头一紧,这是生气了呀!!! 坐在一边的张助理见状,连忙对校长笑道:“对不起,我们秦总要去个洗手间。” 校长和其他几位连连点头,秦非的脾气大他们早就有所耳闻,但谁让人家是赞助商呢。 没过几分钟,校长就催促江宁出去看秦非,其实是变相地让江宁去给秦非道歉。 江宁不好驳校长的面子,只好出去了,但他根本不会去给秦非道歉,索性站到酒店门外抽烟去了。 于是,秦非刚从洗手间出来,就透过酒店的玻璃看见江宁背对着他,右手夹着一支烟,环抱双臂站在那里。江宁的身材修长而健美,从后面看过去,完美得无可挑剔,他的头发乌黑泛光,白皙细长的后颈引得人无法挪开目光。 而江宁吸烟的样子更是让秦非着迷,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白色的香烟,一举一动都很优雅,而优雅中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忧郁,似乎那人正沉浸在无边的心事之中,窗外的车水马龙、灯光璀璨,不过是那人的衬托背景而已。 秦非出神地看了良久,刚才在饭桌上因为江宁而生的气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个男人太美了,秦非从来没这么沉迷过,他越发地想要得到这人。 秦非缓步走出门,站到江宁身边,伸出手,懒懒地道:“来支烟。” 江宁扭头皱眉看他,眼神里分明写着:你这人脸皮真他妈厚! 秦非微微一笑,伸手把江宁手中的烟抢了过来,塞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浓郁的烟味儿混着江宁的气息冲击他的感官,他无法避免地又想到那天午后的那个吻,江宁的味道,美好得让人窒息。 “想不到你会吸烟。”秦非说。 江宁冷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吸烟?” “你的样子像是个优良少年,品学兼优,还是校园偶像,当然,你吸烟的样子也很性感。” 秦非说完这几句话,本来是等着江宁严辞反驳的,却想不到江宁居然没说话。 他眯起眼睛瞧着江宁,江宁沉默一会儿,竟然放柔了声音说道:“那个名额,给白帅吧,他比我需要。” 秦非一怔,胸口莫名地涌上怒气,他深吸一口气,说:“江宁,你知道你爸爸公司的事儿吧?我抢了他百分之八十的生意。” “嗯。” “你不帮你老子的公司说情,反倒替白帅来向我争取那个名额,江宁,别告诉我白帅比你爸的公司还重要!” 江宁平静地说:“那不一样。” “呵呵!”秦非笑了,把手中的烟头掐灭,冷冷地道:“行,江宁,那你求我啊,你求我,我会考虑把这个机会给那个姓白的!” ☆、再吻一个! “求……”江宁似是喃喃自语一般,轻笑道,“我很久不求人了。” 这话听进秦非的耳朵里,就好像江宁在故意跟他叫板似的,他的火气立刻又上来了。 “江宁,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着求我的!”放狠话这件事,秦大少最擅长了。 江宁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瞧着秦非,没有说话,但眼神充满轻蔑,明显根本没把秦非的话当回事。 秦非咬着牙,突然凑近江宁,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有一天,我要把你操得哭着喊着求我轻点!你等着,小宁。” 说完,秦非就绕过江宁,朝包房走去。 江宁转身看了一眼秦非的背影,这个人走路时喜欢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明显就是耍帅,后背挺得笔直,光是这样一个背影,就能感觉到这人优越感十足。 在江宁的眼里,秦非就是个二世祖,可能某种意义上算是成功人士,但如果没有家族背景的话,秦非绝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成就。 这样的人,他江宁会放下身段去求?秦非,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江宁深吸一口气,也回到包房。 一进门,就看见秦非跟几位校领导喝酒,那副侃侃而谈的精英模样,根本与刚才的那个流氓判若两人。 校长开口说道:“江宁,刚才秦总说你放弃去俱乐部的机会了?” 江宁一愣,他本来没做决定,但是校长这么一说,他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校长见江宁没说话,便又说道:“既然你放弃了,那么秦总的意思就把这个名额给第二名的杨锐,你没什么意见吧?” 坐在江宁身边的英语系男生杨锐非常激动,没等江宁再说话,就站起来向秦非敬酒,连声道:“感谢秦总的厚爱,我一定不辜负秦总的厚望。”言谈间早就没有下午输球给江宁时的沮丧。 “嗯。”秦非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他端起酒杯饮酒与杨锐喝酒,目光却瞥向江宁。 江宁除了一开始愣了一下,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什么训练名额,爱给谁给谁。 秦非对江宁永远清清冷冷、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怄火,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江宁也跟那些一味迎合他、只知道陪笑脸的人一样,自己也不会喜欢江宁了吧,当初不就是江宁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了自己吗。 那晚吃过饭以后,秦非没再找江宁。主要是因为,秦非觉得江宁对自己的影响有点超出计划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过了一个多星期,张助理在汇报工作的时候,提到资助x大体育项目的事情,顺口说了一句:“秦总,您还记得x大的那个叫杨锐的男生吧?就是获得网球比赛第二名,后来被您相中,进了咱俱乐部的那个大学生,他最近天天打电话,想请您吃饭,感谢您的栽培。” 秦非皱了皱眉,杨锐?他想了片刻,对这个人还是没什么印象。 “哦,你回拒就行。” “我是拒绝了,可这人挺轴的,不肯放弃。” 秦非也没当回事,只不过张助理提到网球俱乐部的事,他想了想就说:“x大有个叫白帅的,你去沟通一下俱乐部那边的负责人,考察一下这人,如果真是个网球苗子就招进来吧。” 张助理心里暗暗吃惊,以往秦总根本不管这些事情,俱乐部又不是主要营利部门,可是近期秦总这些举动很反常,看得出来都跟叫江宁的那人有关系。不过在秦非身边时间久了,张助理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秦非手下人办事都是效率很高的,立刻就去办了。 三天以后,秦非接到江宁的电话。 当时他正在给公司的中层管理开会,看到手机上的号码,立刻拿起电话出门去接。这么多年,公司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秦非开会时接电话,而且还是去门外接,纷纷暗自震惊。 秦非按下接听键时,心中难以抑制的有些兴奋,说话时却故意压着语气。 “喂?” 江宁在电话另一端用一惯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语调说:“我是江宁。” “哦,有事吗?” 江宁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把进俱乐部的名额给白帅了?” 秦非其实早就知道江宁打电话肯定是因为这件事,但是听到江宁一张嘴就提白帅,他的心里还是挺不舒服。 “嗯,怎么了?你不是很希望我这么做吗?” “有点惊讶。”江宁直言道。 秦非冷笑一声:“如果你觉得因为你我之间的事情,我就会埋没一个人的前途,那么你也太小瞧我了,如果姓白的真是个人才,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江宁没说话。 秦非听着电话里的沉默,有些得意地说:“你打电话是来谢我的?” 江宁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我希望你是真的因为看中白帅的才华才招募他的,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秦非一听这话,刚才的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江宁打电话过来是想告诉他,别难为白帅! 秦非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低吼道:“江宁,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如果你不是公报私仇的人,那么我父亲公司近期的危机是怎么回事?” “你爹的那个破公司,老子早就想灭了!我想灭它的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你老子的公司!这是商业行为,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江宁,我一直以为你也就是看上去清高点,内心其实是个挺公正、能理解我的人,原来你他妈也不过是个小人之心而已,操,算我看错人了!” 秦非气得够呛,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妈的,江宁那小子是不是以为老子看上他了,他就能为所欲为了?操! 秦非的心情极差,差到后面的会也不想开了,直接回办公室去发脾气去了。 说实话,秦非真没想对白帅怎么样,他是挺嫉妒江宁跟白帅走得近,可是白帅那种档次的,在他秦大少的眼里真心不值得一提! 他气的是,江宁对他连个最基本的正确的评价都没有,今儿江宁这通电话这让他觉得没准自己在江宁的心里是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仗势欺人、鱼肉百姓的恶霸呢! 老子想欺负的、想蹂躏的只有你江宁一个人好吗! 他还幻想着江宁会是个能理解他的心灵好伴侣呢,伴侣……伴你麻痹! 秦非一下午就在办公室里抽烟,抽了整整一盒烟,才把心头的怒气压了下去,等他意识到该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都黑了。 公司里的人早就下班了。 平时他一生气,公司里就没人敢靠前,都知道他脾气坏,谁也不愿意去找骂。 秦非从空无一人的公司走出来,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失落感,他不愿回到那个空荡的公寓里,一个人的生活他过得烦了。 “秦总。” 刚走出电梯门,就听到有人喊他。 秦非扭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这人挺脸熟,秦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那个在网球比赛时被江宁打败的对手吗,那个第二名,叫什么来着。 “秦总,您下班啦,我等你半天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x大的杨锐。”年轻人微笑着说道。 哦,对了,叫杨锐。 不能怪秦非记不住杨锐,他见杨锐的那两次,目光和心思都在江宁身上,别人一概无视。 “嗯,有事找我助理。”秦非皱眉往前走,他今天心情差,懒得理人。 “秦总,你心情不好?不如出去喝几杯吧,反正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杨锐紧跟在秦非身后。 秦非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连他妈的路人甲都知道他一个人回家没意思!!! 秦非回头看了看杨锐,杨锐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腿挺结实,尤其大腿,牛仔裤裹着屁股,屁股也挺翘,上身穿的也是一件紧身t恤,薄薄的衣服透着经常锻炼的发达胸肌。身为一个资深的gay,他就瞧这么一眼,也知道对方是个同类人。 说实话,杨锐的长相不是秦非喜欢的类型,太过硬朗,但既然都是没人陪的寂寞人,偶尔换换口味他也不介意。 秦非眯起眼睛:“嗯,去哪?” 杨锐高兴地上前一步:“我知道一家酒吧,就在工体北门。” 秦非点了点头:“走吧。” 说完,便率先走在前面,杨锐兴高采烈地跟在后边。 从那天秦非一出现,杨锐就动心了,秦非无论气质、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对象。这几天他一直给张助理打电话,可惜约不到秦非,今天他来秦非公司楼下守株待兔,没想到真有收获!上天相助啊! 秦非带着杨锐进地下停车场,走向他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 停车场里没有人,很是寂静,杨锐走在秦非身边,难以抑制兴奋,他的手伸到秦非的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抚摸两下。 秦非的身体顿了顿,果然是个新鲜口味,他以前睡的那些男孩都是被陈大头调教过的,很少有一上来这么直接大胆的。嗯,适当地换个新鲜的是不错! 秦非这么一想,也就没有拒绝杨锐的亲昵动作。 然而就在这时,秦非的身体忽然僵住,他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车子对面的一辆车子,那是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黑色奥迪车,但是车子里却坐着一个特别起眼的人――江宁! 秦非的目光与江宁的撞在一起。 江宁只跟他对视了几秒钟,就冷冷地挪开目光。 但就是这几秒钟,秦非也看到了独属于江宁的那种熟悉的鄙视和轻蔑。 江宁忽然发动车子,朝外面开去,不再多做任何停留,两人从目光交汇到江宁离去,只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秦非即刻明白了,江宁居然来找他! 可是,他妈的,江宁看到了这辈子最不应该看到的场面! 果然人是不能大意松懈的,他都一个多月没跟人鬼混了,刚松懈一点,就被江宁撞上了。 秦非猛地推开杨锐,冷声道:“你回去吧!” 说完,跳进自己的车子,驱车追了上去。 杨锐愣在原地,他刚才背对着江宁的车子,没看到江宁,也没发现秦非是因为江宁离开的。但是即便如此,秦非的举动也让他很受伤,明明都快得手了,就这么飞了…… 秦非开车出了停车场,朝江宁离开的方向驶去。 江宁开车直接上三环,秦非也跟着进三环。 三环永远是北京最堵的路段,不分时间随时都堵,不到五分钟,俩人就被堵在三环主路上,车子一动不动,整条路就跟个大停车场似的。 秦非看着前面跟自己隔了三辆车的那辆奥迪车,咒骂了两句,解开安全带下车,径直走了过去,敲江宁的车窗。 江宁抬头,看到秦非,冷淡地撇过头去。 秦非不管这套,继续猛敲车窗。 江宁拗不过秦非,只得把车窗摇了下来。 “下车。”秦非命令道。 “你有病吧!”江宁有些恼火地骂了一句,三环主路下车,秦非一定是疯了。 谁料,秦非忽然把手伸进车里,动作特别迅速地把车门打开,然后按开江宁的安全带,硬是把江宁给拉下车。 “你干嘛?”江宁吼道。 秦非拽着江宁的手就往路边跑。 江宁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还在马路中央停着呢。 “你松手,否则我揍你了。” 秦非不理江宁的威胁,径直把江宁拽到一条人少的小路上,然后使劲儿推江宁一把,江宁脚下不稳,向后靠到了墙上。 江宁冷着脸道:“你还想辩解什么?还说自己不是那种人?杨锐又是怎么回事儿?杨锐能进你的网球俱乐部又是靠的什么?完全是实力吗?他连我都打不过。” 秦非最讨厌的就是江宁的这种语气,他狠狠地瞪着江宁,气愤地道:“那么,你觉得他为什么能进来?因为他陪我睡觉了?江宁,没错,我还真是这种人!想要从我这里拿到好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陪我睡觉!你要不要也来陪我睡一觉?只要你陪我睡了,让我操得爽了,我可以放过你老子的公司,还能给白帅一个好前途,怎么样?挺值得吧!别人可卖不到这么高的价钱!” 江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皱着眉,没说话,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秦非不由得冷笑道:“何必表现得这么大义凛然,你来找我做什么?知道我是那种人还送上门来,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主动?!” 秦非说完这话,忽然靠上前去,紧紧地按住江宁,不容分说地、重重地、凶狠地吻住江宁柔软的双唇。 ☆、传说中的失恋 有时候,人类的欲念是很可怕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渴望,甚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地去抢夺。 秦非平时在私生活上没什么克制,男男女女的,该睡他就睡,而且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张弛有度的人,睡过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是强迫人家的,完事后该给钱给钱,该给车给车,对待身下的人,他从来都很大方,尽管那些人多数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但是无所谓,各取所需,他们需要钱,他需要年轻的身体来发泄,这不挺好嘛。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人上心了,第一次想谈谈感情了,碰到的却是江宁这么一个特别难搞的主儿。秦非软硬兼施,毫无进展不说,今儿还让江宁给气个够呛。 江宁用那种特别瞧不起的眼神儿看他时,他是真受不了。 秦非不是有两个臭钱瞎得瑟的暴发户,也不是花天酒地的败家子,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秦大少的骨子里傲着呢! 可是今天江宁说的那些话,让秦非彻底心寒。 咱打个比方:有个王子很喜欢一位高傲的公主,放低身段追求很久,冷眼孤傲的公主不但不领情,甚至还不知好歹地扭头朝王子的身上泼了一盆大粪! 别忘了,老子原本也是个高贵的王子来着! 秦非吻住江宁时,满心的愤怒,嘴上下了狠劲儿,什么情趣、吻技都不讲究了,在江宁的嘴唇上一通乱啃,舌头钻进去一阵乱舔。 江宁皱紧了眉,使劲儿地用舌头往外顶秦非的舌头,顶了半天也没顶出去,弄得倒像是俩人舌头纠缠在一起似的。 江宁一狠心,尖锐的牙齿就落了下来。 秦非机灵着呢,舌头飞快地撤了回来,只是嘴唇却未能幸免,被江宁重重地咬了一口,立刻就出血了,俩人嘴里全是血味儿。 秦非骂了几句,松开江宁,按着嘴唇站在江宁对面,目光阴冷。 江宁沉着脸,两手在身侧攥成拳头。 身后就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俩人就站在那对视了很久。 秦非说:“江宁,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江宁愣住,没想到秦非说出这么一句话。 秦非又说:“你老子公司的业务我不会再抢,还有那个姓白的,如果真有能力,不会有人难为他,就这么着吧。” “你什么意思?”江宁低声道。 秦非微微闭了闭眼睛,声音冰冷的:“我是喜欢你,追你也是真心诚意来的,既然你瞧不上,那就算了。拿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儿,我真坚持不下去,更何况,我秦非还没到让你轻易作践的地步!” 话说完,转身就走。 尽管嘴唇上还残留着江宁的味道,但是,这味道真不适合自己。 江宁没动,站在原地看着秦非的背影,直到秦非转过这条街,看不见了,他才慢慢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拳头。 其实刚才秦非吻他的时候,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挥拳胖揍秦非一顿,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刚才,他脑子里竟然有片刻混乱得毫无头绪。 认识秦非这段时间,江宁经历了太多第一次。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追求,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强吻,第一次挥拳揍人,第一次把车子扔在马路中央跑到路边被同性亲吻…… 秦非没开车,步行走回位于东三环的公寓,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路上,他给张助理打了个电话:“我的车停在三环主路上,你去处理一下,可能还有一辆黑色奥迪车,一同处理了吧。” 挂了电话以后,秦非想,老子这是失恋了? 不对,他跟江宁根本就没恋过,连失恋都他妈算不上。 秦非到家,张助理打电话过来,说车子已经开回来了,就停到他的楼下,至于那辆黑色奥迪车,他到达的时候,已经开走了。 呵呵,江宁那小子走得还真干净! 秦非没说什么,把手机扔到一边蒙头大睡,老子心情不爽,只想睡觉。 第二天,秦非宣布停止对华康业务吞并的工作。 张助理在身边劝道:“秦总,咱们的计划已经完成90,只差最后一步了,这时候停下来,损失很大。” 秦非从高高的写字桌后站起,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繁华的都市,半晌才说:“就这样吧。” 秦总的心情一看就不好,张助理也不敢多问了。 事情貌似就这么了结了,生活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轨道。上班、下班、应酬、去夜店散心、搂着小男孩开房,这才是秦非熟悉的生活状态。 他在夜店里碰见大春子,这家伙最近跟白冰打得火热,完全一副欲罢不能的样子。 秦非懒洋洋地坐在卡座里喝酒,大春子就搂着白冰坐到他对面黏糊。 白冰嘴巴特甜,自从知道大春子跟秦非关系近,就一口一个“秦哥”的叫。 秦非是一看到白冰就自然而然地想起江宁来了,如果不是这个白冰,自己可能就不会认识江宁,那他妈的也就没有后面那些傻逼的事儿了。 秦非皱着眉踹了大春子一脚:“你他妈的想亲热,外面开房去,别在老子面前干这些龌龊的动作。” 大春子伸进白冰裤子里的手更加不老实地摸了一把,笑嘻嘻道:“爱妃最近情绪不高哦,这是怎么了,大姨妈还没过去?” “滚!” “我说你不会是阳痿了吧?”大春子继续n吧。 “操,老子不能歇几天?谁跟你似的,天天跟磕了春药似的!真对得起你的名字!” 大春子全名欧思春,都不知道他爹娘给他起这个名字时候是怎么想的。 大春子骂了秦非几句,又跟那儿瞎贫:“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个?我们家冰冰有好几个姐妹呢!” 秦非烦躁地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烦着呢,你玩你的,少管老子!” 放下酒杯,秦非站起来走人,也不理会大春子在身后喊他。 秦非出夜店的门,迎面吹来一股微凉的夜风,这才觉得舒畅了一点。 秦非身边从来不缺男孩,只要往夜店里一坐,就凭他的长相,什么样的找不到? 可是最近秦非被江宁那事儿弄得,一点兴致没有,前两天陈大头给他介绍了一个,睡过几次以后,秦非就觉得跟以前那些没什么区别,特没劲,给点钱打发了。 刚才陈大头又给他喊了一个男孩过来,秦非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聊都没聊,直接就给撵走了。 兜里的手机响起,秦非接起电话,是远在美国的哥哥。 “喂,哥。” “嗯,在做什么?又去夜店玩了?”电话里传来肖瑾低沉严肃的声音。 秦非的哥哥不姓秦而姓肖,原因很简单,他刚出生不久父母就离婚了,肖瑾跟着父亲,秦非跟着母亲,后来秦非继承母亲的家族企业,就改成了母姓。 秦非还有个哥哥这件事,一般人很少有知道的,毕竟他的父母离婚是二十多年前、将近三十年的事情,那个年代信息远不如现在发达,两家人处理得又相当低调。 而且,从小在秦家长大的秦非早就是秦大少了,不再是肖二少,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姓过肖。 不过,秦非跟自己的哥哥肖瑾关系却一直很好,近几年肖瑾在美国生活,俩人还经常互通电话。 “没有,哥,我这正准备回家呢。”秦非用一惯慵懒的语气说道。 肖瑾道:“嗯,该收收心了,早点考虑成家的问题。” 秦非头疼地说:“我还想多做几年黄金单身汉呢,哥你别催我。” “直接说你没玩够吧!” 秦非“嘿嘿”地笑了,也不否认,他的哥哥一直很懂他。 兄弟俩通电话无非就是说几句相互关心的话,哥哥劝弟弟找个对象好好谈恋爱,下班回家也能有个伴儿。 秦非挂了电话心里特别无奈,他也想好好恋爱,谁愿意回家孤零零的一个人呆着?可惜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对方还不鸟自己。 秦非喝了酒,车子也没开,溜达着往公寓走。 走到公寓楼下,就听见有人轻声喊道:“秦总?” 扭头一看,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来,是那个叫杨锐的大学生。 秦非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杨锐走到秦非面前,脸上扬起轻快的笑容:“我跟人打听了一下,听说你住这里,就过来等你了,那天你匆匆忙忙走掉,我一直挺担心的。” “哦。”秦非点点头,“我那天有事。” 杨锐往前迈了半步,笑眯眯地说:“嗯嗯,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才急忙走的。” 秦非没说话,那天他是看见江宁就扔下杨锐走了,想起江宁,他心里就堵得慌。 “秦总,你没开车吗?”杨锐往四周看了看。 “我喝酒来,把车扔三里屯了,自己走回来的。” 杨锐的脸上显出关心的神色,“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路很不安全,下次找个代驾司机,或者给我打电话,我……我随时可以过来接你。” 杨锐说这话时脸上泛起微红,他那么大的个子,这么羞涩了一下,看上去虽然有点违和,却还挺有意思的。 秦非乐了,“那你就把电话留下。”他把手机递到杨锐面前。 杨锐立刻喜笑颜开,接过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了进去。 秦非收回手机,眯着眼睛瞧了杨锐一会儿,虽然杨锐跟夜店里的那些个男孩不一样,完全属于另一款,可是他今晚还是没什么性趣,睡杨锐这种硬朗型小0吧,需要体力、心情都在极好的状态,显然今晚不合适。 “你先回吧,今儿我没心情。”秦非直言道,都是同类中人,对方需要什么从彼此眼中就能看得出来,秦非也不绕弯子。 杨锐高兴地点头,“好。” 秦非看杨锐的样子,琢磨着,这个大个子性格倒是挺乖的。 秦非暗暗得意,瞧瞧,喜欢老子的人很多!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江宁一个男人,何必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砍掉那一棵树,老子还有一大片森林呢!想我秦非人帅多金、器大活好,何愁没有各类小0往床上爬? ☆、两回亲嘴儿的交情 存完杨锐的电话,秦非扭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宁老子公司的那笔业务停止以后,秦非投 分卷阅读4 的医疗器械公司损失了不少,秦非正忙着给那家公司找补漏洞,工作、开会,忙碌了好几天。 想不到一周以后,秦非有一天下班时,又在楼下见到了杨锐。 杨锐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装,坐在大厦楼下喝咖啡,见到秦非下楼,就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还递上一杯热乎乎的红枣茶:“秦总,下班啦,喝杯红枣茶解乏养气。” 秦非微微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语气挺不耐烦的,不过杨锐也没恼,依旧陪着笑脸:“我来接您下班,白天工作太累,下班就别亲自开车了,我帮你开车吧。” 秦非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头一回有人来接他下班,真是……相当不适应!! 既然有人主动当司机,秦非正好挺累的,就耸耸肩同意了。 他接过那杯红枣茶,看了一眼:“你从哪听说我喜欢喝这个?” 杨锐有点羞赧地说:“我看了财经杂志上关于你的访谈,那上面有你的个人资料,喜欢的颜色、动物、饮料,都写着呢。” 秦非“呵呵”地干笑两声,杂志上的资料都是瞎编的,他根本不爱喝这种女人来大姨妈时候喝的东西。 走到停车场秦非的车旁,杨锐有些惊讶地问:“秦总,您今天没开兰博基尼?” 秦非哼了一句:“没。” 他最近一坐那车就想起那会儿江宁开车送他回家的情景,“江宁”俩字已经成了他避讳的词汇,连带着兰博基尼都失宠了。 秦非瞥了一眼杨锐,发现杨锐的眼神儿略显失望,心里不禁冷冷一笑。 他秦大少混商场多少年了,除了江宁没看准以外,平时看人就没不准过。主动往他身边凑的人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看上他长得帅;第二种看上他有钱;第三种看上他长得帅又有钱。 杨锐明显属于第三种。 搁平时,秦非是不愿意理会杨锐的,他喜欢细皮嫩肉的那种男孩,这个杨锐吧,有点太硬了。 但是,最近秦大少不是“失恋”吗,在江宁那里遇到的挫折让他很怄火,这个时候身边适时地有人示好追求,从心理上讲、或者从面子上讲,多少让他平衡一些。 况且,杨锐这个人,别看外表长得硬朗壮实,但是好在心思细腻又听话,对秦非特别温和,而且懂得分寸,不会跨界,还是个大学生,比起欢场上出来的那些男孩又稍微高了一层次,就这么凑合着倒也不错,有个人在身边,总比没有强。 杨锐充满崇拜的追求,也让秦非觉得,之前从江宁那里吃到的瘪终于不那么憋屈了,老子果然是魅力无限!江宁那小子不跟老子好完全就是他自己眼瘸! 单独相处了几次,秦非发现,就是这个杨锐吧……块头太大,秦非是一点操他的性趣也提不起来。 可是俩男人天天晚上见面独处,却不谈性,这对于秦非来讲太不正常了! 终于有一天,杨锐开车把秦非送到楼下后,磨磨唧唧地不想下车。 秦非也是最近没时间出去瞎混,连着憋了小一个月,有点憋得慌了。 杨锐侧头瞧着秦非,眼中满是期待。 秦非没有拒绝,把头慢慢地仰到靠背上。 昏暗的光线下,杨锐解开秦非的腰带,低下头,含住秦非的二弟,上上下下卖力地吞吐起来。 秦非无奈地想:行吧,这人□□儿倒也不错,这些天跟他耗着也算没浪费时间。 完事后,杨锐眼睛都没眨就把秦非的子子孙孙给咽下去了,秦非微微吃惊,心说这小子够可以啊,尺度不小。 秦非照例没有请杨锐上楼的打算,杨锐也不说什么,擦干净嘴角就开门下车,打车回学校了。 杨锐太过于善解人意,弄得秦非都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二天一早杨锐又来接秦非上班,见到秦非时,大个子想起昨晚的暧昧情景,脸上忍不住有点微红。 秦非似乎很忙,一边打电话一边上车,根本没注意杨锐的脸色。 他今天要接待一位美国来的贵宾,这位贵宾突然提出想去打网球,秦非让张助理尽快从俱乐部里找个网球打得好、英语说得也好的人作陪。 挂断电话以后,秦非扭头,见到杨锐一边开车一边朝他笑:“秦总,让我去吧,我挺合适的。” 秦非这才反应过来,网球打得好、英语说得也好的人,自己身边就有一位!以前,一起到打网球,他的心里就只想着江宁了,哪还记着杨锐也是自己俱乐部里的一员呢。 当即,秦非让杨锐直接把车开到网球场。 杨锐在英国待过,又是x大英语系的高材生,英语说得还真挺熟练,网球打得也不错,深得美国贵宾的欢心。 秦非落得个轻松,往场边一坐,懒洋洋地歪戴着帽子晒太阳。他记得当初自己还跟江宁说,哪天要跟江宁切磋网球,现在俩人掰了,切磋个屁啊! 可能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吧! 秦非正闭目养神,就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唷,这不是秦老板吗?您可挺会享受的,在这儿晒太阳,就不怕被网球砸到?” 秦非睁开眼睛一看,站在面前的是之前给江如海当说客的沈老板,这个笑面虎一脸假笑瞧着他。 而站在他身后的人,带着网球帽遮着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下巴和鼻子却是精致白皙,这人不是江宁还有谁啊。 秦非看向江宁,江宁也在看自己。两人的目光对上时,秦非觉得江宁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不过目光倒是更加清澈明亮了,这个人,唉,还是那么帅气,还是那么对自己的口味。 秦非不动声色地挪开眼神,跟沈老板打哈哈:“沈老板,真巧啊,这是……来打网球?” 沈老板点点头:“嗯嗯,这不是最近跟华康谈了点小生意,大江总就派小江总来陪我打打球。” 沈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微胖,秦非瞧着他的肚子,心里直骂老狐狸,趁着他放弃华康的业务,这个老家伙准没少从华康那里获利!不过这个沈老板据说有黑社会背景,一般生意人都不敢惹他,秦非不明白为什么江如海父子一直跟他关系挺好。 “沈老板可得玩得尽兴啊,打网球这运动挺减肥的。” 秦非跟沈老板假惺惺客套两句,就坐回椅子上看杨锐和美国人打球。 他没再看江宁,也没跟江宁说话,不过他倒是感觉到江宁一直在看他,但这个时候他一定得拿捏住架子,做出一副根本不理会江宁的样子,这样才能让江宁瞧瞧,老子离了你更他妈的潇洒了。 那个美国人打得挺尽兴,玩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最后杨锐还巧妙地输给美国人,把美国人乐够呛。不得不说,这个杨锐是挺会做人的。 几个人到球场的休息室洗澡、换衣服,秦非没打球,也就没去洗澡,在外面等着。 杨锐很快就出来了,换上便装,头发湿漉漉的,倒是那个美国人死慢,半天不出来。 秦非起身上厕所,放完尿站在小便池边系腰带时,杨锐进来了。 杨锐环视一圈,见到没人,就走到秦非身后,出其不意地低头在秦非脸上亲了一口。 自从有了昨天晚上的那番举动后,杨锐觉得自己跟秦非也算进展了一步,要是放在以前,他还真不敢轻易冒犯这个高高在上的秦大少。 秦非一怔,扭头看向杨锐,并没有责备他。 杨锐扯着嘴角笑了,有点邀功意味地说:“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嗯,不错,明儿给你发奖金。”秦非说道。 杨锐又凑到秦非的耳边低声说:“那我昨儿晚上表现怎么样?” 秦非瞪着杨锐,操了,这么多年都是老子调戏别人,今儿居然有人来调戏老子了!!! 他伸手使劲儿地在杨锐的裤裆上捏一把,杨锐夸张地叫了一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俩人身后的隔间里突然传来声音,有人打开门走出来。 秦非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江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隔间,居然在里面一直没出声。 江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跟没听见俩人的谈话一样,走到洗手池边,放水洗手。 杨锐挺尴尬的,没想到在这里碰见认识的同学,把头低下,跟秦非说了一句:“我出去等你。”就赶紧出门了。 秦非更加他妈的尴尬,站在那儿沉着脸看江宁。 江宁似乎也刚刚洗完澡,一股淡淡的沐浴香波味道冲进秦非的鼻子,秦非心神瞬间荡漾了一下。他赶紧集中注意力,把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撵走。 江宁洗完手后,转过头正好迎上秦非的目光,他没躲没闪,跟秦非对视着,冷冷地开口:“你的兴致随时随地都那么好,专拣公共场合。” 秦非很生气,脸拉得老长:“没想到才几天不见,你增加了听墙角的爱好!” 江宁没理会秦非的损话,倒是意味深长地道:“杨锐那样的人,是挺适合你的。” 这话说的……怎么好像他跟杨锐是鱼找鱼、虾找虾似的?! 秦非更生气了:“我说江宁你什么意思?难道咱俩勾搭不下去我还不能找别人?还是说我找的人在你的眼里都是臭鱼烂虾级别的?呵呵,也是了,您老高贵得跟个天仙似的,谁敢跟你比啊!” 瞧不上老子身边的人,那就是瞧不起老子的眼光!秦非当然得说几句更损的,把江宁给憋回去! 在前情人面前,绝壁不能输气势!虽然江宁根本算不上他的前情人…… 江宁定定地看了秦非几秒钟,说道:“这么一看,你跟他确实般配。” “操!”秦非气得要命,他发现江宁这股子淡定的劲儿挺烦人的,真是没法跟他吵架。 干脆不吵了,转身开门往外走。 刚出门,秦非便看见在走廊另一端的大厅里,沈老板坐在沙发上,杨锐站在沙发边跟沈老板说话,杨锐脸上带着笑容,身子半微躬,样子看上去很是恭敬。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停下脚步,杨锐是跟着他来的,现在对着沈老板低头哈腰,他很不舒服。 江宁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却是一声冷笑:“呵呵。” 秦非转了转眼珠,扭头对着江宁眯起眼睛,小声说:“小宁同学,你爸爸好不容易才把华康的业务保住,可千万别再出差子啦!念在咱俩也算有两回亲嘴儿的交情,我友情提醒你,沈中华是个老狐狸,跟他做生意,小心你老子赔得裤衩都不剩!” 秦大少向来嘴上不饶人,这边不占理,就换个角度挤兑江宁。 江宁看着秦大少挺得笔直的脊背,还有走路时故意耍帅的背影,慢慢地拧起眉毛没说话,刚才秦非说的那一大串,他只听进去八个字:两回亲嘴儿的交情。 ☆、10别闹,小宁 秦大少从网球场回来后心情奇差,一路上都耷拉着脸子,一句话都不跟杨锐说。 杨锐把他送回家以后,啥也不敢问,赶紧的回学校了,就是他怎么也搞不明白,在洗手间时秦大少还挺好的,怎么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就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了。 秦大少一进家门就掏出手机给张助理打电话,语气特别不善:“你给我查查咱们网球俱乐部新招进来的那个x大学生,叫杨锐,查查他什么背景,有什么问题。” 撂了电话,秦非这个生气! 他气的是今天本来想在江宁面前挺胸抬头地耀武扬威一次,没想到杨锐那个不争气的,居然给他丢脸了!回想起江宁说的那几句话,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儿,一定是话里有话! 还有后来杨锐跟沈老板面前那副恭维的样子,也让秦非觉得自己把杨锐看得忒简单了。 秦非也是,这几天忙着公司里的那摊子事儿,又加上跟江宁掰了以后心情不爽,杨锐的出现正好填补空缺,也就没仔细琢磨这个杨锐到底什么来头。 傍晚时候,张助理给回话了。 张助理知道自己的老板是个急性子,那是放下电话马不停蹄地就给查去了。 “秦总,我查到一些基本资料,先跟您汇报一下。杨锐是沈阳人,父母做家居装潢生意,有点积蓄,高中时期把他送到英国读书,去年他家的生意出现问题就回国了,后来又托关系把他送进x大,目前他的家庭还没有摆脱经济危机,父母在外面欠有大额债款。” 秦非皱着眉听完,沉思片刻,问道:“还有吗?” 张助理顿了顿,犹豫道:“还有就是关于他的作风问题,这些是他们学校的传言,还没有考证。” 秦非咬着牙挤出一个字:“说!” 张助理道:“据说杨锐在学校的风评不太好,他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交往期间没少花那个女孩的钱,后来俩人分手,他朝女孩要了一笔分手费。还有人说,他曾经被一对富商夫妻同时包养过,咳咳,这个具体还没有落实,反正虽然他家里欠了巨债,但是杨锐本人生活却丝毫不拮据,平时都是满身名牌的。” 秦非听完这些以后,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字了:操! 他一脚把面前的茶几踢翻,踢得脚趾头生疼。他妈的朝女人要分手费!他妈的被夫妻包养!难怪昨晚上那么大尺度地玩吞精,原来人家平时都是三人作战的高手! 秦大少捂着脚坐在沙发上,懊悔不已。 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大意了! 要搁平时,对于秦非来讲,不过是个玩玩罢了的小傍尖儿,他才不在乎这人风评如何!可是这回不同,他把人带到江宁面前n瑟了!!!他在乎江宁的看法!!! 回想起今天江宁说的那两句话:“杨锐那样的人,是挺适合你的。”“这么一看,你跟他确实般配。” 这不就是在骂他秦非吗!!!合着江宁在那把自己都给骂个底朝天了,自己还跟傻逼似的没听出来呢! 秦大少想到这里坐不住了,追江宁追了那么久没结果已经很没面子了,今儿又被江宁给奚落了,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秦非拿起车钥匙,腾腾腾地下楼了,开上车就直奔x大去了。 这一局不能白白丢掉,他得找补回来! 一路超速的开到x大校园里,秦非把那辆扎眼的兰博基尼就停在江宁宿舍楼外面,然后给江宁打!电!话! 打了三遍,江宁都没接。 秦大少火了,下车准备闯宿舍!以前追江宁那阵子,他让张助理给查过,知道江宁住在哪间宿舍,这段时间虽然自己玩了一回傲娇,把江宁给“甩了”,但是以前查过的那些关于江宁的个人资料却一直烂熟于心,想忘都忘不掉。 这秦大少一向穿得骚包,一身名牌那是必须的,自持身材好、皮肤好,各种鲜亮的颜色都敢往身上招呼,再加上他气场大,走路爱耍帅,往那一站明显就不是本校的学生。 所以秦非刚一进宿舍楼,就被看门的老大爷给叫住了,死活不让他进! 秦非气得想骂人,这栋新宿舍楼还是他掏钱赞助的呢! 他有心想再争辩几句,周围却不断有人围过来看,秦非从来不怕看,他秦大少帅着呢,看就看呗!可是秦非从来没被人指点着围观,这种氛围他可受不了。 秦非就赶紧好声好气地跟大爷说找506的江宁,大爷给打了个电话,同寝同学说江宁去阅览室看书了。 秦非只好扭身去阅览室,刚走出两步,听到大爷在身后喊:“把你的扁片儿车开走,别在这挡路!” “……”秦非都无语了,他就知道,自己只要一主动往江宁这儿凑,准他妈碰不着好事儿! 他在众人围观中和低声议论中,开着被人嫌弃的兰博基尼,灰溜溜地找了个停车场停下。 操,一会儿这笔账都得跟江宁算! 秦大少继续锲而不舍地去阅览室,快到楼下时,他正琢磨着会不会还不让进,一抬眼竟看见江宁从里面出来了。 江宁似乎没看到秦非,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当然了,人家正忙着跟身边的两位美女说话呢,哪有空看秦变态。 江宁手里拿着书,一左一右两个女生走在他身边,三个人有说有笑,那场景相当和谐! 秦非牙痒痒,妈的,还左拥右抱上了! 他掏出手机,又给江宁拨了过去,老子倒想看看,你他妈是怎么不接电话的! 想不到的是,这次江宁居然接了。 他看到江宁从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就接通电话,而他身边那俩美女特别乖巧地站在身边等着江宁。 “喂?” 秦非缓过神来,压低声音说:“知道接电话了?” 江宁的声音淡漠依旧:“有事吗?” 秦非一听就不爽了,刚才对着那两个美女笑得跟花似的,一跟他说话就冷得跟冰块似的,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你出来一下,我在你学校门口。”秦非一边说,一边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江宁。 只见江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说道:“我不在学校。” 秦非目瞪口呆,他头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当着他的面骗他!秦大少的自尊心严重受挫! 他咬着牙说:“不在学校,你在哪?” 江宁依旧撒谎不打草稿:“家。” 秦非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冷声道:“行!”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看着江宁收起手机,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地跟两个美女说笑。 秦非深深地吸一口气,把胸口的怒气压下去,迎着三个人大步走来。 “江宁!”秦非高声喊了一句。 江宁抬起头,看清秦非后,脸色顿时一僵,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平静,根本没有说谎被人揭穿后的慌张和愧疚! “你怎么在这?”江宁生硬地道。 “过来找你。”秦非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双手插在裤兜里,眯眼瞧着江宁。 江宁没说话,他身边的两个美女倒是看着帅气的秦非开口了:“会长,这位帅哥是谁啊?” 秦非不语,笑眯眯地看着江宁,就等着看江宁怎么回答,看你还敢撒谎吗! 江宁微微蹙眉,沉默片刻,说道:“一个认识人,你们先回去吧,我处理点事情。” 两个女生都属于开朗类型的,笑着跟秦非招呼了几句,就把头扎在一起边说边笑地走开了。 江宁看向秦非,不耐地道:“你想干嘛?” 秦非慢悠悠地说:“行呀,小宁同学,骗人都不带脸红的,在家?你家就在学校啊?刚才那俩女的是谁呀?难道是你的大姨太、二姨太?还是你老子的大姨太、二姨太?” 秦大少心情不好时说话可损着呢,不知不觉间就把江宁的老子问候了。 这话似乎一下子碰了江宁的禁忌,江宁的脸瞬间冷下来,拉得老长,绕过秦非就往前走。 秦大少也不乐意了,操了,明明是你先骗老子的,倒先跟老子摆脸色了!这毛病非得给你板板! 秦非看着江宁的后背,气呼呼地喊道:“江宁,你他妈的抽什么风!” 这时候的秦大少早忘了,明明是你先跟人家说不要再见面的,现在又巴巴地找上门来,抽风的应该是你才对。 江宁根本不理秦非,自己走自己的。 秦非快步走上来,一把攥住江宁的手腕,不管不顾的,就把江宁往图书馆后面的阴暗地方拖。 江宁气愤地挣脱了几下,但秦非是下了狠劲儿地拖他,嘴里还威胁道:“你他妈再闹,信不信我就地把你按倒了,亲死你!” x大校园到底是江宁的主场,身在主场要考虑自己脸熟的问题。 头一回,江宁没有多做反抗,从了秦变态。 只不过他狠劲儿地把秦变态的狼爪给甩开了,走到了秦变态的前面。 秦非讪讪地收回手,跟着江宁走到图书馆后面,但是江宁的脚步没停,又继续往前走,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偏僻。 秦非心里乐开了花,偏僻好啊,偏僻他才好下手。 他哪知道江宁此刻想的是:我怎么说也是学生会长,当众揍人的话太过分了,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地揍这个变态一顿! ☆、传说中的约会 江宁在前面走得挺快,很快俩人来到一片小树林边上。 秦非一看这个地方,这不就是当初他第一次强吻江宁的那片树林吗。 “哟,你这是带我过来怀旧么?”秦非那股子浪荡劲儿又上来了。 江宁一只手里还拿着书,另一手垂在身体一侧。 秦非见江宁不说话,就四周看了看,这地方别看白天没人来,但是到了晚上就另有一番情境了,树林里若隐若现抱在一起的,全是情侣。 秦变态此刻心里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如果他跟小宁是来这里约会的该多好,天空半圆的月亮、吹着微风的小树林、远处渐隐的喧嚣声,多么浪漫啊! 可惜,现实如此残酷,江宁看着他的眼神儿,明显不是约会,而是算账。 “呵呵,”秦非干笑两声,手插在裤兜里,歪靠着一棵树,说道,“小宁,我来找你呢,是想跟你澄清一件事情,今天在网球场,你误会了,我跟杨锐吧,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他现在算是我手下的员工,陪我去接待外宾的。” 要不说恋爱中的的人智商捉急呢,在美色的诱惑下,秦总的智商都快趋近于负数了。 “哦。”江宁脸上没什么表情,哼了一声,明显一副“关我毛事”的样子。 秦非再次觉得自己受到了漠视,跟江宁相处时那种憋屈感油然而生。 头一回,秦大少不言语了,他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顺手又点燃打火机。 “这里不允许吸烟。”江宁伸过手,把他手里的烟抢了过来。 秦非翻个白眼:“我说江同学,烟也不让抽,你也不说句话,难道咱俩大老爷们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有劲吗?” 江宁冷笑出声:“你也知道你和我是俩大老爷们。” “废话么!我一直也没说不是。” “既然是两个男人,就该谈点男人之间的话题。” 秦非特认真地眨眼睛:“两个男人之间除了性还有别的可谈的?” 江宁顿时无语。 “哈哈……”秦非就爱看江宁无话可说的样子,瞬间觉得憋屈感减少许多。 江宁沉默半晌,说道:“关于白帅的事情,我对你有所误解,跟你道歉。” 秦非愣住了,看着江宁,看了半天,有点不可思议地说:“真想不到,敢情你也会道歉。” 江宁点点头:“嗯,当初我以为你别有用心,所以电话里言辞颇为激烈,后来去找你也是想说清楚。” 秦非想起来了,那天江宁给他打完电话后,可能是觉得不太妥当,就去了秦非公司,结果恰好杨锐也来找秦非,才有了后来的事。 虽然江宁是因为白帅跟他道歉的,令他很不爽,但是难得看到江宁用真诚的眼神儿看自己,秦非的心里兴奋异常。 “既然道歉,就得拿出点诚意来,光说不做可不够。”秦变态最不缺的就是脸皮,他的脸皮不比长城的城墙薄。 “你想怎样?” “嗯……”秦非想了想,“怎么着你也得请我吃顿饭吧!” 本来秦变态想说:让我操一次就行。但是他估计自己说出这话就得挨揍,还是硬憋回去了。 想不到江宁答应得还挺痛快:“可以。” 秦非正在那高兴呢,就听江宁又说道:“不过还有一件事,那天在三环路边上,你对我做出非礼的举动,这让我很生气,我是恩怨分明的人,这件事情,我是要追究的。” 说完,他忽然出拳,照着秦非的肚子就是一记重拳。 “啊!我……操!”秦非没防着江宁突然变脸,也没躲闪,就这么被打个正着,他捂着肚子痛呼出声。 江宁甩甩拳头,往后站了一步,就跟没事儿似的道:“现在可以去吃饭了。” 秦非一张俊脸疼得都快扭曲了,他妈的这小子还真是恩怨分明,一码算一码是吧?! “你妈的,江宁,你他妈神经病!哎呦我操!”秦大少疼得直叫唤。 江宁看着秦非白净的额头上掉下汗珠儿来,摇头道:“你的身体太差了,我没用全力。” “你小子真他妈阴,老子不就亲你一下吗,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秦非各种哀嚎。 江宁面不改色:“所以你最好与我保持距离。” 秦非的脑子在几秒钟转了n圈,他无数次想把这一拳还回去。从一个商人的角度讲,用一个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吻换一拳,太不划算了,要么也揍江宁一拳,要么再亲江宁几口,否则他总觉得自己吃亏。 可是,如果他那么做了,估计接下来江宁也不会心平气和地跟他吃饭去了。 能让江宁主动请他吃一次饭,这诱惑力多大啊! 秦非撕心裂肺地天人交战,最后,他决定,这次先认了,等将来他把江宁给操了,这些仇就全报了。 秦非蹲在地上,足足蹲了十多分钟才缓过劲儿来。 “走,老子要吃饭!”说出这句话时,秦大少深深地有一种忍辱负重的赶脚。 不过,他转念一想,江宁是谁?是他要追的人,也就是他媳妇儿,被媳妇儿打一下,不能算屈辱,咱这叫疼媳妇儿! 这么想想,好受多了。 “嗯。”江宁看秦非站起来,就率先往外走。 秦非跟着他走出小树林以后,回头看了看这个让自己挨了两次打的地方,暗下决心,将来搞定江宁以后,一定得到这片小树林来打几次野炮,以血前耻! “我晚上什么都没吃,你得请我吃顿好的!”秦非无赖地提出要求。 江宁头也不回:“现在很晚了,而且我们学校周围条件有限。” 秦非很不乐意地看着江宁的后脑勺,压下想扑过去的冲动,快步走到江宁身边,跟江宁肩并肩走在一起。 “喂,你太不近人情了吧!如果不是来找你,我现在正吃大餐呢!” 江宁侧头瞥他一眼,“我没有要求你今晚来找我。” “我不管,反正你得请我吃大餐!”秦大少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都开始撒娇了。 江宁借着半暗不暗的灯光,瞧着秦非,半晌,抿唇不语。 当想吃大餐的秦总被江宁带到学校门口一家“山西刀削面馆”时,脸都黑了。 “就算你是在敷衍我,也不至于拿一碗刀削面打发我吧?”秦非咬着牙道。 这家店不足二十平米,只有四张桌子,凳子都是特别旧的圆凳,简陋不说,看着也不干净!而且,周围还有几个刚收工的民工大哥在大声吸溜面条,几个大哥不停打量穿得干干净净的两人,那目光让秦非相当不适应。 江宁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非常自然。 “这家店是附近味道最好的一家。”江宁淡漠的语气和平静的表情,就跟坐在北京饭店吃饭一样。 秦非一看他这架势,得,就这么着吧!谁叫咱疼媳妇儿不是! 秦大少在江宁的对面坐下,金贵的屁股和昂贵的手工休闲裤就这样贴在油乎乎的圆凳上。 多少年没坐过这种座位了,秦非自己都不记得。 江宁点了两碗刀削面,一盘酱牛肉,总共才三十二块钱,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小江同学,看来江宁平时是这里的常客。 “秦非。”江宁迎着秦非的目光,忽然叫了秦非的名字。 秦非一愣,记忆中江宁好像从来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他盯着江宁,心里抑制不住地狂跳,因为他发现即便坐在这样简陋破旧的小饭馆里,面前的男人也是那么清冷精致,有点那么遗世独立的感觉。 江宁没有理会秦非越来越灼热的目光,淡然道:“我其实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好,而且你我的品味不同、阶层不同、性向不同,很多时候其实都没有共同语言,你又何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秦非不满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就因为你平时爱吃刀削面,而我不吃?我跟你说,我只是很多年不吃了而已,其实我也很喜欢吃的!” 分卷阅读5 “不单是这些。” “还有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天生条件优渥,没吃过苦?那你就更错了,我小时候吃过的苦你根本无法想象,江宁,这些都不是你拒绝我的借口!” 秦非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傻逼二世祖,真的吃过很多苦,在刀削面上来的时候立刻拿筷子挑起一大口放进嘴里,还吧唧出声:“嗯,味道很纯正,再放点醋就好了。” 江宁把用冰红茶塑料瓶装着的散醋推到秦非面前。 秦非拿起来就往碗里倒,“吃面条就得放醋,我在山西那几年,最爱吃他们那里的老陈醋。” 江宁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你在山西待过?” “嗯,”秦非点头,“待过四年,那会儿我才十来岁,还是在一个小县城里,那地方小的,都叫不上来名。” 江宁沉静地看了秦非半晌,没有多说,继续低头吃面。 秦非不停地夸奖,说这刀削面味儿正,醋也特别纯,肯定是从山西带过来的,那样子看上去还真像在山西待过的。 江宁吃得很优雅,虽然是吃面条,却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俩人就这么面对面大快朵颐。 江宁先吃完,喊老板娘来结账,这时他一摸兜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运动裤,没带钱包。 老板娘笑着说:“没事儿,下次再给。” 江宁很不好意思,就跟秦非说:“这顿你先付吧,下次我再请你。” 秦非一边嚼着酱牛肉一边翻白眼:“你就请我吃三十二块钱的东西,还得让我给你垫钱,你这是真心实意道歉吗?” 江宁被秦非说得微微蹙眉。 秦非一看江宁被自己挤兑到了,心里倍儿高兴,摸出钱包放到江宁面前,“得得,这次我付了,但你还欠我一次,不对,你还得再回请我一次呢,总共欠我两顿饭。” 江宁无奈地道:“好吧。” 秦非在那忙着吃酱牛肉,打开钱包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就把钱包敞开着放在了桌子了。 江宁瞥一眼秦非的钱包,目光顿时凝住,他看的不是秦变态的各种颜色银行卡,也不是鼓鼓囊囊的现金,他盯着秦非钱包里的那张照片,目光怎么都移不开。 那是一张合影,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男孩,一高一低,可以看出高个子比矮个子大了好几岁,两人亲密地相互搂着,笑得一脸灿烂。 江宁一直看着那张照片,许久,语调奇怪地问道:“这是你和谁的合影?” ☆、一起回家 秦非咽下最后一块酱牛肉,瞥一眼自己的钱包,又看了看江宁脸上的神情,往前凑了半个身子,眨着眼睛道:“你猜!” 江宁淡淡地挪开目光,一副“你爱说不说”的神情。 秦非自讨了个没趣,耸耸肩,把钱包收起来:“看样子你也不是很好奇。” 秦大少是谁啊,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多少年了,察言观色那是他最擅长的工作,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暗自观察着江宁脸上的神情,江宁虽然比较面瘫,但是眼中闪烁的目光却丝毫逃不过秦非的捕捉。 江宁嘴上没说话,但是他一瞬间的眼神还是告诉了秦非,他确实很想知道。 果然,在秦非站起来的时候,江宁又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有亲密的恋人了,为何还来纠缠我?” 秦非一听这话,就眯起眼晴笑了:“莫非在你的眼里,俩男人在一起就一定是恋人关系吗?” “不是你说的,两个男人之间除了……”江宁的脸上忽然显出些许不自然的神色,他把目光瞥向旁边,皱着眉继续道,“除了那种事情没有别的可谈的。” 秦非看着江宁罕见的尴尬神色,差点笑喷了。 他的原话是:两个男人之间除了性还有别的可谈的? 想不到江宁这也快二十的男人了,连个“性”字都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这样的脸红模样,分明就是小处男的纯情和羞涩嘛! 秦非看着江宁微微泛红的耳尖儿,顿时心花怒放,这个样子的江宁实在是太诱人了,他恨不能现在就把人压在身下,扒了裤子捅进去狠狠地□□一番。 江宁扭过头,正对上秦大变态火辣辣的目光,登时神色一冷,很不给面子地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秦非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嘿嘿,小宁啊,等等我呗。” “饭也吃了,话也谈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早点回去吧。” 秦非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十二点了,小宁,你宿舍早就锁门了吧!” 江宁没理他,继续往学校走。 秦非快步上前,跟江宁肩并肩走在一起。 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学校的大门早就关了,只留着一小扇偏门。 江宁进了校门,就侧头皱眉看向秦非:“你跟我来学校做什么?” 秦非无辜地说:“我的车还在你们学校里,不开车我怎么回家?你又不肯收留我。” 江宁很无语,只能由着秦非跟他一起进校门。 校园里早没了白日的喧嚣,异常安静,只剩下几个通宵自习室还开着灯,偶尔有一两个深夜苦读的学子匆匆走过。 路灯的灯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把两条影子拉得修长,秦非看着地上的身影,特自恋地想到:老子跟小宁真是绝配啊,连影子都这么登对! 走到停车场附近,老远就看见秦非的骚包车停在那里,江宁没做停顿,继续往自己的宿舍楼走。 秦非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子,思考几秒钟,果断决定继续死皮赖脸跟着江宁! 江宁看到秦非还跟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还不走。” 秦非立刻扶着额头,夸张地道:“这几天没睡好,很累啊,小宁,我可以去你的宿舍借宿一夜吗?” 江宁瞪着眼睛看他,气愤的道:“秦非,你故意的吧,你自己什么情况,居然想去男生宿舍住!!” 秦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宁的意思是指:你一个同性恋,去男生宿舍住,那不是狼入羊窝吗。 秦大少当即不爽了,沉下脸来:“我是个gay,可不代表我见到个男人就想耍流氓!我又不是色魔!” 江宁可能也是觉得刚才的话有点过,皱着眉,半晌说了一句:“你早点回吧。”然后就往宿舍楼走去。 秦非这次倒是没追上来,江宁转弯的时候瞥了一眼,看到秦非进自己车里了。 江宁快步进楼,却不想,楼门居然锁了! 江宁这才想起来,这栋楼住的都是大一新生,学校为了加强管理,规定十一点半以后准时锁楼门,当时的通知还是他们学生会往宿舍里下发的呢。 江宁甩了甩头,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你不能乱了心神!不能! 这时,秦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宁,楼门都锁了,你进不去了,要不去我那里吧。” 江宁转身就看见秦非坐在车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看着秦非脸上的笑容,江宁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秦非叹了口气,颇显无奈地道:“只是到我那借宿一晚而已,你用不着担心的,况且,你不是想知道我钱夹里那张照片是谁吗,到我家里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果然还是那张照片有吸引力,江宁思考半晌,居然真的坐进了秦非的车。 秦非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甚至摩拳擦掌地想:只要这小子进了我的家门,我说什么也得整点事儿出来!就算扑不倒,啃几口总行吧! 江宁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开车。” 秦总接到指令后,立刻踩下油门,一秒钟变身敬业司机。 一路上,江宁一言不发,双眉微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非n吧n吧地说了几句话以后,得不到回应,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说:“你在想什么?去我家就那么困难吗?小宁,我是真想跟你好好相处。” 江宁这时才转回头,看了秦非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秦非很好奇,这个一向高冷的江宁也会有心事? 江宁没说话,只是再次盯着前方,继续陷入沉思。 秦非把车开到他位于东三环的高档公寓,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回家,他平时虽然爱玩,但多数都是在外面,很少往回带人,江宁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人。 进了门,秦非就说:“随便坐,我先去洗澡。” 倒不是他太过急切,只是进家门先洗澡是他的习惯。 可是这话听在江宁的耳朵里,就很别扭。江宁微微皱了皱眉,坐到沙发上。 环视一周,公寓很大,简洁的装修风格,可以看出,明显是个单身男士的公寓。 江宁坐了一会儿,便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 他站起来,四周转了转,不觉间进到秦非的卧室。 一张宽大的床,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个相框。 江宁走了过去,拿起那个相框看了许久许久,还是秦非与那个人的合影,与他钱包里的照片一样的搂着姿势、一样的笑容灿烂。 他的眉毛缓缓拧紧,目光变得深切,手也不知不觉地抖了起来。 秦非洗完澡出来,见到江宁不在客厅,找了一圈,才看到江宁正站在自己的床头。 秦大少顿时心花怒放,想不到矜持的小宁同学这么主动!!主动进卧室了!! “看什么呢?” 江宁在秦非靠近之时,将深沉的目光收敛。 他放下相框:“看照片。” 秦非顺势坐到床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不在意地说道:“他是我哥。” “你哥?”江宁看向秦非,问道,“你不是独子吗?” 秦非笑嘻嘻地道:“你知道我是独子?我以为你不关心我的情况。” 江宁没理会他的不正经。 秦非再次自讨没趣,耸了耸肩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了,我跟着母亲,他跟着父亲,母亲再婚后没有生子,对外称我是继父的儿子,后来母亲去世,我继承秦家产业时改成母姓。这照片上的人,是我母亲与我生父所生,也就是我哥哥,我亲哥。” 江宁沉默许久,说道:“你哥哥叫什么?” 秦非说起自己的哥哥,仿佛陷入了回忆中,“他叫肖瑾,我们虽然不生活在一起,但是感情很好,我记得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因为跟继父感情不和,就独自离家出走,去找哥哥。那时候,我哥被分配到山西的一个小县城里当县长,那边生活条件很艰苦,他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我在那里呆了一年多、将近两年呢。” 江宁微微垂下眼,看着秦非仰躺在床上,脸上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家庭幸福感。 “你家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江宁道。 “嗯,”秦非坐起来,看着江宁笑了笑,“我父亲和母亲一向很低调,而且,我哥已经出国很多年了,这些事情我家里处理得很好,因此,外人基本没人知道我还有个哥哥。” 江宁仿佛陷入沉思,半晌,问道:“那你原本姓什么?” 秦非说:“姓肖,我生父的姓,哈哈,我外公说肖非这个名字的谐音是小费,不如秦非好!” 后半句江宁根本没听进去,他喃喃地重复道:“肖,果然,姓肖。” “什么?”秦非站起来看着江宁,“小宁,你脸色不太好。”说着,伸手去拉江宁的手。 手指触碰到江宁微凉的皮肤,江宁没有什么反应,只僵硬地站在那里。 秦非的胆子大了,他缓缓凑过来,看着江宁白皙的脖颈,亲了过去。 就在秦非的双唇碰到江宁脖子的皮肤时,江宁忽然缓过神来一般,立刻扭头避开了秦非。 秦非停在那里,显得很是尴尬。 江宁往后退了一步,再看秦非时,眼里满是一种陌生的、冷漠的神色。 “小宁?”秦非心虚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你太……” 江宁没听他说下去,转身就往外走。 秦非暗骂一句:操!还是心急了,这小子软硬不吃,真他妈难搞! 江宁大步走到门厅处,换上自己的鞋子,开门就要出去。 秦非没想到江宁竟是要离开他家,赶紧追了过去:“你干嘛?这么晚了你去哪?” 江宁打开门时停顿了一下,背对着江宁,沉声道:“秦非,离我远点!” 说完,就打开门出去了,没有多做任何停顿。 秦非看着门,愣了半天,大骂道:“靠!就这么走了?!” ☆、秦渣渣 秦非没有追出去,他本来也没指望今晚能对江宁做出些什么。 追求江宁的这段时间,秦大少总结出一个心得,对江宁吧,要做到火候适度,不能太过,否则过犹不及。 只是秦非想不到的是,江宁还真不接他电话了。 他一连三天都没打通江宁的电话,后来有些坐不住了,就去江宁学校找,这回他没那么好运气能碰上江宁,问了好几个同学,才知道江宁这几天没来上课。 说不上为什么,这次秦非有点慌神了,回想起那天晚上江宁的神色,越发的觉得古怪,可又不知道哪里古怪,莫非他有什么地方被江宁嫌弃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产生几秒钟就立刻被秦非否定了,在秦大少的眼里,自己除了私生活有点……咳咳,放纵以外,其他的毫无挑剔,简直堪称完美! 况且,私生活放纵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男人嘛,风流点很正常,将来有了爱人以后,他自然会收心的。 学校里找不到江宁,秦非只好给江宁的老子江如海打电话。 江如海很客气,毕竟商场上的人,没几个敢不对秦非客气的。 秦非先是跟江如海客套一番,谈谈最近行业状况,然后潜移默化地把话题带到江宁的身上。 江如海说:“我最近工作太忙,都好多天没看到小宁了,这孩子自打住校以后也不常回家。” 秦非一听就愣了,江宁没回家?靠,难道这小子玩失踪? 挂了电话,秦非开始琢磨,江宁到底想干嘛!这是吊他胃口,还是真想拒绝他了? 这么一分神,秦总下午上班都觉得恹恹的,开会也提不起兴致。 一下班,他就百无聊赖地从公司出来,走到楼下,竟看到杨锐来了,还跟以前那样,在楼下的大厅里等他。 秦非一瞧见杨锐,眉头不由自主地就皱了起来。 这几天杨锐给他打过电话,他有意地没接,后来他让张助理去找杨锐谈,给了杨锐二十万块钱,算是分手费也好,或者是那段时间的司机工资也好,反正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以后不想再见杨锐。 想不到没过两天,杨锐竟跑来找他了。 “秦总。”杨锐的脸色有点苍白,眼睛也不像以前那么明亮,衣服穿得还算整洁,见到秦非出来,就迎面走了过来。 秦非的脸沉下:“你怎么来了?” 杨锐明显被秦非的这句话伤了一下,脸色更不好看了,僵硬的站在那里:“秦、秦总,我哪里做错了……你、你怎么……” 秦非一看他的样子,立刻就烦了,他其实最讨厌自己的小情儿找到公司来,以前杨锐来,好歹知道分寸,一直很低调,他也就默许了,但今天杨锐这个颓废的样子,还在楼底下的大厅跟他说这种话,这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秦非当即就恶心了,不再看杨锐,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杨锐紧紧地跟在后面,跟了过去。 秦非走到自己的车前,看到杨锐还在身后幽灵似的跟着,烦躁地道:“我没有跟你过多纠缠的耐心,都是男人,好聚好散。” 杨锐愣愣地看着秦非,仿佛没想到秦非说得这么痛快,一点旧情都不留。 他咬着嘴唇,半天才说:“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的。” “我操!”秦非特别受不了地骂了一句,“你他妈没错,老子错了行吧,当初就不该搭理你!” 他怎么早没看出来,杨锐这大个子居然还是个唧唧歪歪找上门来的主,真他妈神烦。 杨锐这回是有些震惊了,眼中变幻好几种神色,终于,他慢慢地垂下眼,低声道:“我懂了。” 说完,就走了,高高的身影看上去竟然有些落寞。 当然秦非根本看不到这些,他一向最讨厌麻烦,杨锐这个人只是他一时兴起而已,俩人连床都没上过,二十万换几次□□儿,这价格够贵的了。 秦非上了车,他的思绪很快就回到江宁的身上,这都好几天了,江宁整个一个失联的状态,死小子不会真打算要跟他彻底不见吧,那可不行!就算俩人要掰,那也得是他秦大少提出来!否则,他这金枪小霸王的颜面何存? 正烦着呢,手机响了。 秦非刚一接起电话,就听见大春子急切的声音。 “非哥,救场子啦啊!” 大春子只有在求秦非办事时才会叫他非哥。 秦非一听就知道大春子惹麻烦了,忍不住损他:“唷,你这是咋地啦?不会是出去偷情,被人捉奸在床,连裤衩都穿不上了吧?” 大春子都快哭了:“非哥,你还真说对了,我真是被人堵在屋里出不去了,衣服都在外面呢。” “靠!还真被老子猜中了!” “我这不是跟冰冰正在屋里办事呢吗,谁知道冰冰他哥回来了,正把我们赌在卧室,他哥可凶了,在门外扬言说要杀了我!操,我衣服都在外面呢!” 秦非快被大春子这蠢货气死了,吼道:“早跟你说过那个白冰麻烦着呢,让你玩得差不多该处理就处理,你怎么还跑他家去了?不是等着被人捉奸吗?你他妈有的是钱不知道出去开房!” 大春子委屈道:“是他说他家里有情趣手铐,我就……过来了……” 秦非简直无语了,不怕人蠢,就怕蠢还跑出来丢人现眼! 他还记得当初白帅以为他跟白冰鬼混时,那暴躁愤怒的劲头,估计大春子今天真能被白帅打得残废了。 电话那边传来白冰不知所措的啜泣声:“呜呜呜……春哥,怎么办啊……我哥真能打人,他说要打断我的腿……呜呜呜……” 大春子只能求秦非:“非哥,救救我吧,我现在这样儿,不能让我跳窗子跑吧,我连条裤衩儿都没有!” 秦非是打心眼里不想管大春子,可是大春子就他这么一个交心的朋友,那人除了蠢点、好色点,基本没什么别的大毛病,俩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也算是发小了。 秦非狠狠地骂了一句:“欧思春,你就作吧!早晚你得作死!” 撂了电话,秦非的头发都气得竖起来了,又不能不管大春子,大春子他爸妈都是市政机关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儿真传出去,得把欧家老两口的脸都丢尽了。 再者说,秦非手里还有一家外贸公司,里面好几个项目的单子都等着大春子他爸给批条,从这一点上讲,他也得去救急。 而且,刚才大春子一提白帅,秦非突然想到江宁跟白帅关系一向很好,过去以后没准儿能打听一些江宁的消息。 秦非把车开到大春子说的地址,地方挺好找,就在x大附近的一栋民宅,看样子是出租屋。 秦非在外面狂按门铃,半分钟后,门开了。 门一开,秦非就愣了,他看到白帅手里拿着一根皮鞭,鞭子上还系着粉红色的羽毛。 操了,还真是情趣工具! 显然,白帅并不知道自己手里东西的真正用途,攥着鞭子打量秦非,以一种很不爽的语气问:“你找谁?” 刚才秦非还担心白帅会不会记起自己以前也对他弟弟不轨过,顺便把他暴揍一顿,现在他放心了,白帅明显是个脸盲,早忘记他是谁了。 “找你。”秦非微笑着说。 白帅微微一愣,秦非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根棒球棍子,照着白帅的头上就是一棒子。 嗯,上回在停车场被你吼过的气算是出了! 没办法,大春子干的事儿太他妈丢人了,他除了把人给打晕,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难道要跟白帅说“我发小被你捉奸了,你放了他吧”,他可丢不起这脸! 大春子跟白冰俩人裹着床单从里屋出来,白冰一看自己哥哥倒在地上,赶紧冲过去扶他哥。 大春子找到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对着秦非一通感谢。 秦非都无语了,懒得理他,倒是转身问白冰:“白冰,你哥的那个同学,叫江宁的,你这几天见过他吗?” 白冰把白帅扶到床上,跟秦非说:“没,我听我哥说他好像出门了,最近不在北京,不知道去哪了。” 出门了?秦非有点懵,不声不响地出门,还不知道去哪,这死小子玩什么?! 白冰又说:“我哥说江宁哥每年到这几天都会心情不好,好像他母亲的忌日就是最近,所以可能出去散心了吧。” “呃……”说起这个,秦非想起来了,当初张助理帮他打听江宁资料的时候,曾经说过江宁是个单亲家庭,母亲早就去世了。 如此看来,如果这几天是江宁母亲的忌日,那他还真有可能出去散心了。 秦非觉得自己是过度紧张了,他就知道江宁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真要跟他掰嘛,一切等江宁回来再说吧。 唉,江宁也是个没妈的孩子,这点倒跟自己很像,俩个人终于有一个共同点了,都有一个缺爱的童年。 秦非把大春子从白冰家拎了出来,一路上不停地教训大春子。 大春子特委屈:“这不是意外嘛,都是冰冰的那个变态哥哥。” “知道他哥不好惹,你还跟他搞?!万一他哥急眼了,真把你给揍了,到时候京城晚报的头条新闻就有了:市长独子因同性纠纷遭到殴打,到时候看你老子怎么削你!” 大春子挠挠头,乐呵呵地道:“哎呀,哪有那么严重,我会注意的……” 秦非真是拿欧思春没办法,也懒得说他了。 大春子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后天就是你生日了,打算怎么过?” 秦非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快过生日了。 不过,他明显没什么兴趣,就随口道:“随便吧,我都懒得过了。” “那就还跟以往那么过!交给哥们我了!”大春子却很有兴趣,早就惦记着趁秦非生日,找几个盘正的男孩儿玩玩了。 秦非兴致缺缺地开车,如果江宁回来,把江宁请来参加他的生日,那他可能还会有点兴趣。 ☆、你硬了 往年秦非的生日宴都是大春子给操持的,能让市长儿子亲自张罗庆祝生日,估计世界上就秦非一个人能做到了。 今年大春子依旧召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先是到西二环的一家高档法式餐厅吃了顿装逼的高雅大餐,酒足饭饱以后,大春子就带着几个臭味相投的杀到金宝街那边的一家私人会所。 兴头十足的大春子发现,秦非这个正主儿一直不怎么高兴,总是走神儿不说,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车上时,大春子就问秦非:“我说非哥,你这脸拉得老长,若有所思的样儿,这是咋地了?” 秦非懒洋洋地瞥大春子一眼,随口道:“没事儿,你玩你的。” “你才是今儿的主角,首先得把你玩爽了,我们是跟着你瞎玩!我说今儿咱去这家会所是陈大头新开的,你还没来过吧,里面很多好货色。” 秦非歪靠在椅背上,还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哦,陈大头改走端路线了?” “那是!”大春子眨巴着眼睛道,“夜店里的那些不上档次,会所里的这批可都是新鲜货!” 秦非想说,再新鲜老子也没兴趣。 这几天依然没有江宁的消息,他都快烦死了,算计着这小子都走了一个多星期了,就算出国旅游也该回来了吧?况且他还没出国! 秦非前两天实在按捺不住,找朋友帮他去出入境管理局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江宁的出国记录,说明这小子就在国内呢,去他妈哪散心能让他散一个星期! 一想到江宁有可能是躲着自己,秦非心里就窝火,过生日,过个屁呀! 这家私人会所还真是新开的,从外表看走的是低调奢华的格调,但只有他们这些真正进去的会员才知道,这里其实是一家提供同性服务的会所,来这里的多数都是京城的圈里人。 他们一进去,陈大头就迎了过来,老远跟秦非笑着打招呼。 “秦少,欧少,欢迎光临,真是贵客盈门。” 大春子的眼睛盯着陈大头身后的那几个男孩上上下下地打量,“把你们这儿拿得出手的给我们叫几个来!” 秦非瞪了大春子一眼,低声说:“你他妈收敛点儿,被你一吵吵跟民工叫小姐似的!” 大春子像看怪物似的看秦非:“我靠,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到这来的不都是好那口的,有必要装逼吗?” 秦非懒得理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率先进包房了。 陈大头身后的那几个男孩看着秦非高挑修长的背影,眼睛都直了,不得不说,秦大少今天穿的这件亮黄色的上衣把他衬得更加帅气性感,这样的秦非,就算心情再差、脸色再臭,也依然是极品帅哥一枚,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一大批艳羡的目光。 大春子等人也跟着进了包房,照例是老节目,几人要来酒,天南海北的胡吹,陈大头喊过几个男孩来,往他们几个一人怀里塞一个。 秦非一点兴致没有,看着身边坐着的那个男孩,心里有点腻味,坐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从包房出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极其熟悉的那些寻欢场合,越来越让他觉得无聊了。 看着大春子他们的一脸色相,还有那些男孩脸上的假笑,秦非只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虽然四周那么喧哗,可是那些声音全部都从耳边划过、渐渐变成背景音,他的内心还是一片寂寥。 秦非沿着走廊往外走,从兜里摸出烟来,准备找个地方吸烟。 就在他经过一间包房的门口时,忽然,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秦非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他是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江宁! 江宁穿着一身纯黑色的修身西装,贴合的腰身被西装衬得线条优雅,两条腿又细又长,秦非的脑海里莫名地闪现出一个词:亭亭玉立,随即他赶紧否定了,应该是挺拔而立才对! 江宁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脸色越发的白皙,甚至有些苍白,在看到秦非的一瞬间有片刻的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彼此对视了几眼。 江宁手上正要关门,在看到秦非的那一刻动作也凝固了。 秦非意识到江宁是在跟什么人聚会,就伸头往包房里看了一眼,江宁回过神来,立刻把门关严,秦非什么也没看到。 秦大少不乐意了,烟在手指间把玩,哼了一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江宁显然不愿跟秦非多说,没言语,转身就往外走。 秦非两步跟了上去,低声吼道:“江宁,你站住!” 江宁怎么可能是你让他站住他就会站住的人呢?他仿佛根本听不见秦非的话,继续往前走。 秦非怒了! 他这一个多星期连睡觉都在想江宁去哪儿了,现在终于见到人了,这死小子连句话都不跟他说,他能不怒吗! 秦非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摔,快速上前,一把拽住江宁的手腕,不管不顾地就往旁边拖。 江宁没想到秦非说了两句话就动手,扭身想揍人,这时秦非已经顺手打开了俩人旁边的一间包房的房门,死劲儿地拖着江宁刚要往里拽人。 秦非是一时生气想找个地方跟江宁说两句话,就随手开了一间包房门,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人,房门打开时,不堪入目的一幕就展现在俩人面前。 包房的沙发上躺着个没穿裤子的男人,地上则跪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那少年含着男人的性器,卖力地吮吸吞吐。 这 分卷阅读6 劲爆的情景,秦非倒没什么,江宁可就受不了了!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两颊通红。 秦非这时还在气头上,他哪管里面有没有人办事,扯着嗓子就吼道:“你们他妈的不知道关门啊?给老子滚!” 秦非这架势整个就一个小霸王,里面办事那两位当即就是一愣,接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位就不乐意了,刚要开口骂回去,那个没穿衣服的少年把他的嘴紧紧捂住。 客人不认识秦非,这个少年是跟着陈大头过来的,他可早就晓得秦非,知道这位惹不起,赶紧对着自己的客人耳语几句,客人脸色一变,不再说话,提起裤子往外走,少年也捡起自己的衣服,遮住下面的关键部位,急匆匆的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哪敢不给秦大少让地儿?还想不想在京城混啊。 包房里就剩下秦非和江宁了,刚才那一幕产生的情欲气氛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 江宁也恼了,狠狠地抽出手腕,向秦非吼道:“闹够了吧!” 秦非这时冷静了不少,顿时挺郁闷的,他哪想到这没锁门的房间里有人办事儿啊,江宁是个直的,冷不丁看到现场版的,他肯定接受不了。 不对啊,直的他跑到同性会所里来干嘛?!刚才江宁出来的那个房间明显有人,他想看江宁又不让看,靠,难道有猫腻儿? 秦非想到这儿,盯着江宁冷声问道:“你来这儿干嘛?跟谁来的?还有,你这些天去哪了?” 江宁皱起眉, “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秦非,上次我说得很清楚了,离我远点!” 秦非哪听得进去这些,他还在琢磨刚才那个包房里的人是谁,这小子不会偷偷给老子戴绿帽子吧! “你跟谁来的?不知道这里是同志才来的地方吗?”秦非这时反倒冷静了,秦大少属于发火快,冷静的也快的那种人。 江宁觉得自己没法跟秦非相处,俩人的思路就不在同一条线上。 他不想多废话,转身想走。 秦非看他要走,忽然上前,伸胳膊就想从后面套住江宁的脖子。 但他忘了,比身手,他根本不是江宁的对手。 江宁这次没再让他,转身揪住了秦非的衣领。 一向高大上的秦大少哪能这么狼狈?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俩人扭打起来。 秦非依旧不是江宁的对手,不消片刻,他就被江宁按在身后的桌子上,两人一上一下、脸对脸,江宁的胳膊肘卡在秦非的脖子前,冷冷地注视着秦非。 “我说过,离我远点,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手软!” 江宁开口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向秦非,秦非顿时有些心神飘荡,到了这个份儿上,说什么也不能让江宁再耀武扬威! 秦非突然伸出胳膊,揽住江宁的脖子,把江宁的头按了下来,他微微扬起下巴,牢牢地吻住江宁的双唇。 江宁也是一愣,他想不到秦非都被自己桎梏成这样了,还能强吻他!!! 这姿势也够奇葩的,秦非上半身仰躺在桌子上,脖子被江宁按住,而两条手臂缠着江宁的脖子,硬生生把江宁拉下来,俩人就这么亲在了一起。 秦非不管那么多,亲到了就得亲个够! 他先是咬住江宁的下唇,一阵重重的吮吸,接着就把舌头伸进江宁的嘴里,各种挑逗的技巧全用上了,吻得江宁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刻,秦非明显地感觉到,江宁只是抗拒了一下,就没再抗拒下去,一动不动地任凭他吻了。 秦非简直心花怒放,他似乎有一种错觉,江宁愿意被他吻了……明知道是错觉,也足够他兴奋地施展一向自认为很牛逼的吻挤了。 而江宁压在秦非脖子上的手肘,力道在一点点松弛,秦非的双腿慢慢地动了动,一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江宁的双腿之间,膝盖微微弯起,磨蹭着江宁的大腿根,肌肤仿佛透过衣料传递过来,秦非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这一吻,足足吻了十多分钟,秦非中间换过几次气,到最后都觉得要眩晕了,这才彻底松开。 两人唇分时,江宁的脸阵阵泛红,气息也早就不稳定。 秦非大口喘着气,膝盖又蹭了几下,上挑的双眼微微眯起来瞧着江宁,哑声道:“小宁,你硬了。” ☆、憋久了不好 说完这句话,秦非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按在江宁紧绷的西裤上,再次凑过去啃咬江宁的嘴唇。 秦变态得意地想:老子的吻技果然高明,这冷冰冰的小子果然让老子给亲硬了。 这一次,他红润富有弹性的嘴唇落在江宁白净的脖颈上,舌尖慢慢地划过细腻的肌肤,同时,按住江宁关键部位的手指摩挲着蠕动起来。 他这么一动,江宁的身子蓦然怔住,忽然醒悟过来一般,向后退开一步,猛地推开秦非,双眼圆睁着瞪视秦非。 秦非一看,得,这是回过味儿来了。 他耸了耸肩,顺势坐到身后的桌子上,两条长腿在江宁面前晃悠着,笑眯眯地道:“身体永远是最忠诚的,小宁,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 江宁似乎在努力地调整情绪,将脸上的潮红和身体的悸动压抑下去。 秦非环抱起双臂,歪头瞧着他,热心地建议道:“总这么憋着不好,你说你都快二十了吧,正是火力壮的时候,老这么压抑着,容易憋出毛病,听我这个过来人的一句劝,该释放就释放。” 秦大少纯粹是踩着鼻子上脸,要不说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呢。 他见江宁不说话,又n吧道:“你就算不交女朋友,有需求时总会自己解决的吧!别告诉我,你连撸管都没有过,搞得这么禁欲干嘛,这知道的是你眼光高,瞧不上胭脂俗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方面有问题呢!” 江宁的脸色现在不红了,改成青的了,被秦非给气得。 他逐渐调整好以后,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今天有正事要办,你别找茬!” 秦非当然知道他有正事,平时江宁是极少穿正装的,今儿这西装笔挺的样子肯定是谈正经事的。谈正事可以理解,但后面那句“你别找茬”就不怎么中听了。 秦非不乐意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胡搅蛮缠的老娘们似的!” 江宁没理他,身体的燥热压了回去,脸色已恢复平时的冷淡。 秦非担忧地感叹道:“小宁,你老这么硬生生的憋回去,早晚会憋坏的。” 江宁自动将秦非没营养的话过滤掉,看向秦非时眼神竟有些凝重。 江宁盯着秦非看了很久,久到秦非自我感觉良好地笑道:“这么含情脉脉地盯着我看,是不是终于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江宁慢慢地移开目光。 由于秦非还在n瑟,所以他根本没发现江宁在转移目光时,眼中那复杂的神色。 “秦非,你非要跟我这么纠缠下去吗?” “这怎么是纠缠呢?我说过,我是在追求你。” 江宁没再说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在沉思什么。 秦非坐在桌子上,伸出脚,用鞋尖踢了踢江宁的腿,眯着眼道:“小宁,去我的包房喝一杯吧,今儿是我生日,过来给我庆祝庆祝呗!” 这语气已经是带着娇宠的商量,秦非平时哪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过话,这都快到谄媚讨好的程度了。 但饶是这样,人家江宁根本就不领情! 江宁忽然冷笑了一声,“生日?”他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而冷漠,“你是不是觉得,你过生日所有人都要来庆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这话一下子把秦非说愣了。 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我过生日没碍着他江大少爷什么事儿吧? “呃……”秦非觉得江宁简直莫名其妙,“小宁,你这次出门没发生什么事吧?如果受了什么委屈你就跟我直说,干嘛阴阳怪气地说些个听不懂的话。” 说着,他伸手想要拍江宁的肩膀。 江宁猛地挥开秦非的手臂,冷冷地道:“秦非,我真心不愿意看到你!别再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说完话,转身打开门就往大步外走。 秦非还坐在桌子上,都愣住了,江宁这次是真动怒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得江宁这么大火,还是这死小子最近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都发泄到他身上了? 秦非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愣了片刻,他想起来不能让江宁这么走掉,从桌子上跳下来去追,刚打开门出去,迎面就被寻他而来的大春子给撞上了。 大春子一把薅住秦非的胳膊,“哎呀我说大少爷,您这是跑哪去了?我到处找你,今儿咱是给你过生日,你这个正主儿坐一会儿就不见了,不能这么操蛋,大家伙儿都等你呢。” 秦非哪有心思理会这些,推开大春子玩外看去。他们这个包房正好在拐角处,两边都是过道,此时再找,江宁已经不见踪影。 大春子看出秦非脸色不好,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什么呢?” “你有没有……”秦非摇摇头,若有所思道:“算了,没事,回去吧。” 大春子有心再问几句,但看到秦非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这厮没准是火山爆发的前奏,便没再多说。 俩人回到包房,秦非的心情混乱,也不上前,坐在沙发里翻看手机。 大春子好几次问他咋了,他都没理会大春子,只说你们玩你的,整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帮没心没肺的狐朋狗友玩得正欢,又加上秦非一晚上都是这个德行,也就没人上前。 秦非一直在回味刚才江宁失常的表现,可他怎么琢磨,也琢磨不出来为什么自己过个生日能引起江宁那么大的火气。 一行人又玩了一个多小时,大春子期间出去寻摸漂亮男孩,回来的时候凑到秦非身边低声道:“你猜我刚才碰见谁了?” “谁?”秦非手里晃悠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道。 “沈中华!”大春子咒骂道,“这个老色狼也跑到这里来了,靠,以前我听人说过他男女不忌,果然是真的!”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沈中华就是之前给江宁他爸当说客,又跟江宁他爸公司合作的那个沈老板。难道江宁所谓的谈正事,是跟沈中华谈? 秦非知道这个沈老板是山西煤老板出身,开煤矿赚了点钱,在京城黑白通吃,很多生意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秦非仅仅跟他打过两次交道,也觉得这人老狐狸一条,手段狠、花样多,根本靠不住。 也不知道江宁父子怎么就跟这家伙搭上关系了?他警告过江宁,可这死小子偏偏不听,江如海也是老糊涂一个。 秦非有些坐不住了,大春子玩一会儿也觉得无聊,就说:“咱转场吧,这儿没劲了!” 一帮人有响应的,有赖着不肯走的,于是大春子带着想换场地的人往外走。 秦非拿起外套,也跟了出去。 大家伙儿来到停车场,各自找自己的车,秦非懒得开车,坐大春子车来的,就跟着大春子往他那辆宝马车方向走。 这时,停车场的另一端,沈老板一行人也出来了。 秦非的脚步慢慢停下,眯起眼睛瞧着不远处的那帮人。 只见沈中华和江宁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白净漂亮的男孩,明显是从会所里领出来的,再往后是四个保镖。 沈中华跟江宁貌似正在谈着什么,老色狼脸上堆满笑容,还时不时拍拍江宁的肩膀,而江宁虽然表情不多,但明显没有抗拒老色狼的亲近,俩人走到车前,那老色狼还用手扶了江宁的腰几下。 江宁的身体微微僵硬,却并不避讳。 妈的!秦非当即火了!这就是江宁所说的不让他找茬的正事?! 有几个人谈正经事儿会在同性会所里谈?这本身就很不正经!!! 况且,沈中华那死老头子一看就是好色之徒,又摸肩膀又摸腰的,尼玛江宁居然不躲! 秦非怒火中烧,拳头攥在一起,如果对方不是沈中华那个势力颇大、令人忌惮的人物,恐怕他此刻已经冲过去揍人了。 沈老板带着男孩和保镖上了暴发户最喜欢的路虎车,江宁站在车外朝车里的人挥手,那动作――很!友!好! 车子开走以后,江宁也钻进停在一边的车子里,发动车子离开。 秦非认得,那辆黑色奥迪是江宁自己的车。 秦非快步上前,追上走在前面正跟人手舞足蹈吹牛逼的大春子,一把抢过大春子的车钥匙,喊了一句:“借你车用用!” 大春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非推到一边,“靠!”他骂了一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看着大少爷把他的爱车开走。 不是第一次开车追江宁了,与上次三环停车事件不同的是,秦非这次特别生气! 他恨不得猛踩油门,直接撞到江宁的车上,把车里那个不知好歹的死小子撞个半残,这才能解心头之恨! 江宁开车刚出会所没多远,就发现后面有辆车不停地拿大灯闪他,闪完了还跑前面故意别他,前几次他只当碰上爱玩的飙车族,故意放慢速度想离远点,谁知道那车就跟故意找茬似的,一直贴着自己。 江宁被纠缠得没办法,迫不得已把车开到一片写字楼侧面的僻静之地停下。 此时已是深夜,这个地段格外安静,也是时候把他跟秦非之间的事情好好解决一下了。 果然,他刚把车挺稳,那辆车就在他前面来了个漂移,秦非打开车门跳出来,满脸怒气地大步走过来,狂拍他的车窗,嘴里还叫嚣着:“下车!江宁,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 ☆、作死第一发 此刻的秦非,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气急败坏,恨不能把江宁大卸八块才能解气。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江宁,则坐在车里,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还是一副淡漠的神色,完全没有摇下车窗的意思。 秦非一看他这个样子,火气更旺了,他狠狠地踹江宁的车门,一连踹了好几脚,把车门踹出一个大坑来。 “江宁,你甭躲在里面装死,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今天不操死你,就他妈的不姓秦。” 江宁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就要是跟秦非较这个劲。 秦非像个被惹急了的公牛,又踹车门又敲玻璃,嘴里面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你他妈就跟老子面前装清高,对着沈中华那老狐狸摇尾巴发骚是吧!” “老子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主儿,弄了半天比陈大头那里卖屁股的小崽子也好不到哪去,你们一路货色。” “还有你那个爱贪便宜的老爹,为了做生意把你卖给姓沈的老色狼了吧,怎么着,你那骚屁股卖了多少钱啊?!” 正在气头上的秦非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江宁的吼骂已经越来越过分,甚至超过了底线。 不过这也难怪,他早已怒气冲得失去理智了。 从认识江宁那一天起,他就觉得江宁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无论是完美的外表、还是略显冷漠的性格,都是秦非以往从未见过的、对他有着致命吸引的类型。 尽管在追求江宁的道路上碰到各种艰难险阻,但什么东越是轻易得不到,就越显得弥足珍贵,他是越发的想要得到江宁,都快想出心魔来了。 上次两人一起吃刀削面之时,相处的气氛融洽,使得秦非心中大喜,总觉得两人关系有了进展。谁料江宁突然失踪一个多星期,这令他怀疑江宁是在躲着他,但即便是躲着他又怎样,越躲着越说明江宁的心里对他有了感觉,有感觉就比没感觉强。 他还在为此沾沾自喜,却突然看到江宁跟沈中华那个老色狼勾勾搭搭的样子! 这种当头一棒的冲击力,无异于新婚丈夫亲眼看到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 一向骄傲得心比天高的秦大少能不生气、能不暴怒吗? 秦非不管怎么骂、怎么踢车门,江宁就是坐在车里不下来,透过车窗,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秦非。 只是盛怒中的秦非却没有发现,江宁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紧闭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仿佛正在做着强烈的思想纠葛。 秦非见到江宁不肯开车门,盛怒中的他左右看了看,跑回到自己的车边,打开后备箱翻了几下,翻出一套车载工具箱来。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最大的金属扳手,走回到江宁的车前,照着驾驶室的那扇玻璃,狠狠地砸下去。 只砸了两下,玻璃就碎了,尖锐的碎碴散落下来,掉在江宁的腿上,有几块还顺着江宁的脸庞落下,把江宁的脸颊划得流出几滴鲜血。 秦非扔掉扳手,手从车窗伸进去,把车门打开便扑了上去,双手扣住江宁的脖子,竟是想要掐江宁的喉咙。 动作之间,秦非的手也被玻璃碎碴刮伤,红色的鲜血染在他的衣服上,可他根本无暇顾及,红了眼似的,真有想要掐死江宁的意思。 “操你祖宗江宁,你他妈不知好歹的玩意,老子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出去给老男人舔鸡把,我今天非得操死你,让你再他妈去别的男人那里发骚!” 一直坐那里不动的江宁,这时候总算抬起胳膊,揪住秦非的双手。 秦非刚才在外面发脾气,又踹又砸的,费了挺多力气,江宁使劲一拽,就把秦非的手拽开了。 “别闹了。”江宁语气淡漠地道。 秦非哪是那么容易消气的?况且他都气成这样了,江宁还在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 秦非一怒之下,把江宁拽出车厢,薅住江宁的领带,挥拳头就揍。 江宁竟然没躲,挨了秦非一拳,慢慢地皱着眉,绷紧了嘴唇道:“秦非,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要作死的!” “放你妈的屁!老子用得着你给机会,老子先把你揍个半死,然后狠狠地操你,非把你操得哭爹喊娘、一个月下不来床!!!” 秦非叫嚣着,再次向江宁挥出拳头。 江宁这次可不再忍了,他身子一偏,躲过这一拳,也挥拳向秦非打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头没轻没重地落在对方身上。 秦非本来就打不过江宁,逐渐地落了下风,但是他嘴上却不闲着,污言秽语地骂个没完没了,那些话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就是“操死你”。 江宁终于被秦非骂得不耐烦了,紧紧箍住秦非的手以后,冷冷地道:“秦非,你屈尊降贵、放下身段来追我,为的就是想跟我上床?” 他的声音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而且语气里满含不加掩饰的讽刺。 被制住的秦非此刻力气用了一大半,大口地喘着气。江宁的话冲进耳朵里,倒令他的脑子多少冷静了几分。 江宁拽着秦非的胳膊,将人按在那辆宝马车的车身上,慢慢眯起眼睛瞧着秦非。他的目光逐渐犀利,上上下下、死死地盯着秦非。 秦非缓过气来,对上江宁的眼神,扬起下巴也是极尽嘲讽的一笑:“怎么着?你还以为你值几个钱不是?以前是我眼睛瞎了,高看了你,还以为你有多高贵冷艳,原来沈中华那种肥猪都能在你身上随便摸!说吧,为了你老爹的破公司,你陪沈中华睡了几次?他那肥腻流油的肚子,你不嫌恶心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江宁皱眉道。 秦非吼道:“我怎么就瞎了眼在你身上花这么多心思,你根本不配!” “不配”这两个字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秦非是气急了,他气江宁被老色狼摸了腰也不反对、他气江宁对别人笑脸相迎对自己永远冷漠、他气江宁不跟他解释对他不加掩饰的淡漠。 那两个极度伤人的字就这么气急之下,脱口而出了。 不配…… 江宁冷笑道:“我这种渺小的普通人,当然配不上你高贵的秦大少了,你们这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吗?!你们不是可以见死不救吗?!你们不是可以眼睁睁地颠倒黑白吗?!世界的决定权永远掌握在你们这些身份显耀的人手里,不是吗?!” 秦非没想到这句话会引起江宁这么大的反应,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江宁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激愤的事情,身体有些颤抖,双眼的神色越来越晦暗。 他的声音也变得起伏不平:“秦非,你以往玩过多少人?男的、女的,只要你看上的是不是就会不择手段追到手,把人拖到床上干几次,腻了就给点钱打发走。这不就是你们有钱人爱玩的游戏吗?你们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只要自己爽了、得利了,其他人是死是活又怎样,哪怕别人跪在地上求你,你都会冷漠的看也不看,还会说上一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呵,普通人的生死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也都不重要,还不如你们吃一顿生日宴重要吧!” 江宁是真的激动了,他的嘴角翘起,突然露出一个有些可怕的微笑,他微微凑上前,盯着秦非的双眼看。 秦非心里一沉,他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理智了,江宁说这些话是的样子就像变了一个人,这个人猛然间变得特别强大,仿佛内心有着激烈的情绪,这些情绪可以将人变成魔鬼。秦非此刻竟然觉得,这样的江宁才是真正的江宁。 江宁再次冷笑:“你不是想操死我吗?让我们试试到底谁操谁。” 说着,他的脸色忽然一变,用力地拽着秦非,打开车门,把秦非塞进车里。 秦非奋力地挣扎,对着江宁连打带踢。但江宁的体力、力度都强于他,只是几个回合,秦非又被制住。 江宁按住秦非,另一手解下自己已经凌乱的领带,便把秦非的双手强硬地背到身后,拿领带将他的手腕紧紧的绑住。 秦非大骂道:“你干嘛?江宁,你这个疯子,放开老子!” 江宁完全不理会,把绑住秦非双手的领带系到座椅上册的头枕处,然后按下座椅一侧的按钮放倒座椅,顺势将秦非压在身下。 秦非双手被绑在头上,不知道江宁用了什么方法,他越是想挣脱领带的绑缚,却觉得领带越挣越紧。 江宁低下头,看着身下的男人。 因为愤怒,秦非的脸色通红,尤其是双颊,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了,他的衣衫早就凌乱不堪,粉色的衬衣领口大开,露出脖颈下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双手被绑着令他的锁骨呈现出一种堪称完美的形状。不安地上下滚动的喉结告诉江宁,身下这个傲气冲天的男人,其实紧张了。 ☆、作死第二发 江宁不得不承认,即便秦非已经狼狈成这个样子,眉眼之间却依旧流露出一股风流妖娆的姿态,这是骨子里养成的气质,是无法刻意表现出来的。 这个男人也确实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秦非盯着江宁的眼睛,两人对视良久后,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想干嘛?你他妈的想干嘛?” 车内光线黯淡,他看不清江宁的脸色,直觉告诉他,江宁一定还是那张冷漠的脸孔,那张脸孔下有着他无法理解的狂躁。 “你还不清楚我想做什么吗,你不是很擅长这种事情吗?!” “你敢!!!”秦非怒了,“你敢碰老子一下,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江宁没说话,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默。 两人似乎在晦暗的空间里对峙着,谁也不肯松动半分。 良久,江宁阴沉沉地说道:“是你逼我的。” 这话说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动手去抽秦非的皮带。 “我操!”秦非感觉到江宁的气势绝不是说说而已,这是要动真章! 他的心头浮现出强烈的不安情绪,嘶吼道:“你他妈离我远点,我告诉你江宁,我从来都是在上面的那个,这世界上还没人敢压老子!” 他一边喊一边抬腿就想踹江宁,手被绑着,老子的腿还是自由的,踹死你丫的。 秦非这么一抬腿,江宁顺手抓住他的小腿,往两边压去,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被分开。 这姿势……实在是令秦非气愤得想咬人! 从来就是他把别人摆弄成这样,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也会被人摆弄! 本来就没有江宁力气大,现在又被绑了双手,秦大少这回是怎么折腾也摆脱不开了。 “江宁,我再警告你一遍,不准你碰老子!你要是敢做出什么……什么奇怪的事情来,明天我就把你老爹公司搞破产,把你那个傻爹逼得跳楼,你别不信……喂,你他妈的别动我腰带!”做困兽之争的秦大少也只有扯着嗓子喊的份儿。 江宁完全不理会他的喊叫,有条不紊地把秦大少那条奢侈的名牌鳄鱼皮腰带解开。 秦非大吼:“江宁你这是作死!” 江宁动作从容地脱着秦非的裤子:“作死的是你。” 秦非怒吼:“你最好想清楚得罪我的后果!” 江宁没说话,开始脱秦非的内裤。 秦非暴吼:“操,你敢来真格的?你他妈会吗,你个小处男!” 江宁把秦非的内裤扒下,冷哼道:“我会不会,你马上就知道了。” 秦非顿时脸色一白,心头涌上一阵绝望。 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江宁做得是相当利索,毫不生涩!用实际行动向秦非证明:别瞧不起处男! 他把秦非的两条腿压住,抬起秦非那个尊贵的、据说没人敢碰也没人碰过的屁股,露出某个保存良好的关键部位,然后解自己的皮带……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男人身上就那么几个零部件,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该怎么做。 手上没有润滑工具,只好委屈秦大少,用吐沫代替。 秦非简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特么的还敢再凑合一点吗!! 但他此时已经不再开口骂了,骂也无济于事,今天阴沟里翻船、大意失荆州,竟然被这死小子得逞。江宁,你等着,以后老子再对你客气就他妈不是人!等着我把你操死的那天!到时候老子一定要摆三天三夜流水席好好庆祝一番,然后给你送个花圈过去,写上“此人菊花已烂,真乃罪有应得”! 江宁捅进去的时候,两人同时痛呼出声。 事实再一次证明,这种事情,做不好的话,两个人都会疼。 秦非咬牙切齿:“你他妈行不行?不行就别逞能!妈的疼死了!” 江宁毕竟是第一次,疼得紧紧咬着嘴唇,低头看去,才只将将进去半个圆头。 借着微暗的灯光又看了看秦非,那人的脸色煞白,双眼禁闭,仰躺在车座上,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偏是这样难得一见的隐忍,让秦非看上去有了另一番说不出的韵味。 江宁的心头无法抑制地微微一漾,其实这个男人安静的时候没那么招人厌恶。 这一想法刚一产生,江宁赶紧摇头,硬生生将思绪赶出脑海!不可能的,这男人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没有任何好感! 江宁为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恼怒,他咬紧牙,猛地发力,全根冲了进去! “啊!”秦非没防备江宁突然整个进来了,疼得大声地叫出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他龇牙咧嘴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他妈、他妈的够狠!” 江宁低低地哼一声,额角也落下了汗珠。 他从没想过竟然这么疼,过于干涩、紧窒的包裹,让他在疼痛的同时也经历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这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吗。 接下来是一段近乎尴尬的沉默,两个人调整着呼吸,谁都没再说话,谁也都不敢动。 仿佛身体最敏感的那一处正在适应彼此的存在,又仿佛沉默中两个人在暗暗较劲。 江宁低头看向秦非的脸。 秦非偏着头,依旧闭着眼睛,额前凌乱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苍白的脸颊渐渐浮上红晕,被洁白牙齿咬着 分卷阅读7 下唇也染了红润。 有那么一瞬间,江宁觉得这样的秦非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变态了,倒像是个乖巧的缺爱的孩子。 秦非虽然闭着眼,但他能感觉到江宁紧盯着他的目光,他不愿睁眼,因为他知道,江宁只不过是想看着自己被他强上时的表情。 这些他全记着呢,一点不落地记在心头,他秦非很爱记仇!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仇全报了! 就这么过了足足好几分钟,江宁突然动起来! 原始的、机械的、节奏单一的律动。 这时候,两个人谁都不再出声,车厢内一片寂静,只剩下肉体相撞的啪啪啪声。 秦非歪着头、闭着眼,死死地咬住嘴唇。 江宁攥着他的两条腿,紧紧地盯着他。 没有前戏、没有接吻、没有抚摸,只有两个结实的身体,一人侵入,一人被迫只能接受,这绝对是秦非这辈子最糟糕的经历。 明明是一场性爱,却好似没有硝烟的战争,即便一个已经攻城略地,另一个全然落败,但两人却都不甘心,胜的不甘,败的也不甘。 一直到江宁低吟着喷薄而出,将滚烫的液体埋进秦非的深处,两人依旧没有只字片语的交流。 江宁停留了一会儿才抽出来,随手在车里扯来几张纸巾去擦自己的下身,只擦了一下便看到白色纸巾上鲜红的血色,他低头往秦非那里瞧去,白色与红色掺和的液体正缓缓流出,隐约瞧见那个部位红肿着一片狼藉。 江宁的手顿住了,他盯着看了片刻,就伸手去帮秦非擦拭。 匆匆擦几下,又把秦非的内裤往上拉,就在这时,秦非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满足了?” 江宁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将两人的衣服都整理好。 他又盯着秦非的脸看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气,解开秦非手腕间的领带。 “啪!”的一声,秦非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江宁的脸上。 “江宁,你有种!走着瞧!”秦非咬着牙放狠话,说话时嘴唇不停地颤抖,每发出一个音节,那难以启齿的部位都拽着神经一般的疼。 江宁摸了摸被秦非打得火辣辣的脸颊,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感觉到疼了?原来你也是有疼痛感的。” “废你妈话!”秦非骂道,“江宁,你是跟我有仇吗?往死里整我!” “这就受不住了?如果你我换个位置,躺在下面被虐的人是我,你还能感觉到疼吗?不亲身体验一次,你永远不知道别人的痛苦!”江宁面无表情地道。 “滚蛋,少他妈跟我扯这些大道理!你根本不了解我!少用你的想法来揣摩我!” “难道你又了解我吗?秦非,你口口声声地说对我倾注了多少真心,可你对我其实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 秦非不满地吼道:“放屁!” 江宁冷哼道:“如果你了解我,怎么会认为沈中华那种肮脏的人都可以碰我?你根本就是主观臆断!沈中华对我热情,是因为我跟他的女儿是同学,他女儿对我有一些好感,同时恰好我父亲跟他有生意关系,私下里偶尔会见面。至于为何约在这里谈事……”江宁瞥了秦非一眼,才说道,“因为我回老家祭奠母亲,今日才匆匆赶回,晚间下火车就直接过来了,没有时间再跟沈中华约其他地方。” 秦非顿时一僵,看着江宁时,眉头缓缓蹙起。难怪江宁今日一身黑色西装,穿得跟家里死了人似的,原来真是参加他母亲的忌日去了。 不知为何,秦非总觉得刚才江宁看他那一眼,还有说出母亲忌日时的语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逼迫感,他直觉江宁在提到自己母亲时心情是很复杂的。 江宁收敛目光,从秦非的身上坐起来,打开车门,这时他才发现,就在两人纠缠之际,外面已悄然下起了雨。 江宁思索片刻,又把车门关上,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淡淡地道:“我送你回家。” 秦非还半躺在副驾驶位置,良久都没有说话。 江宁发动车子向秦非的公寓驶去,一路沉默,直到秦非家的楼下,江宁停好车时,秦非才费力地坐起来,冰冷地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江宁,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18相处 秦非撂下狠话就开门下车,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后面生疼,他暗暗骂道:以前光顾着在上面爽,没想到在下面居然这么疼! 他一瘸一拐走得极慢,外面还下着大雨,他就这么缓慢而艰难地走在大雨里。 大概走出十几步,听到身后传来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江宁终于良心发现,下车走到秦非身边,伸手扶住秦非的胳膊。 “少他妈在这装好人!滚!”秦非一把甩开他的手。 刚下过雨的路面有些滑,又加上秦非的后面疼得要命,走出两步脚下一崴,就往地上摔去。 江宁上前一步,扶住他。 秦非一碰到江宁就跟触电似的往开甩,狂躁地吼道:“别碰我!” 但是他一推江宁,带动着身后又狠狠地疼了起来,他只得猫着腰“嘶嘶”地吸着凉气。 江宁无语地叹口气,明明就走不了,还要逞强,分明都被自己上过了,但那人竟还要像个骄傲的孔雀似的仰着头,这样的男人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低头”二字怎么写。 秦非吸了几口气以后,慢慢地直起腰,继续往前走。 江宁皱着眉,盯着秦非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大步上前,忽然一把将秦非拦腰抱住,往自己肩膀上扛。 秦非一愣之下,就被江宁给扛在了肩上,赶紧大骂道:“操,放我下来!江宁你个傻逼,放我下来!” 江宁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秦非骂了几句以后见到不起作用,就猛地一挺身,照着江宁的脖颈子用力的咬去! 秦非这一口可是下了狠劲儿的,他现在对江宁恨透了,恨不能一口把江宁咬死。 尖利的牙齿间瞬间充满鲜血的味道,秦非感觉到江宁的身体僵了僵,脚下的步伐却没停,依旧扛着他大步地朝楼门走去。 秦非咬了一会儿,觉得再这么下去,江宁脖颈子上的这块肉估计就掉了,这时,他脑子忽然一转,自己把江宁的肉都快咬掉了,这小子都没吭声,看来纯粹是送上门来找虐的!既然如此,他还等什么?! 妈的,老子的屁股是那么好操的吗?!看我不好好折磨你。 秦非嘴下又狠狠地用大力,这才渐渐松了口。 江宁把人扛进电梯才放下,他按下楼层号,然后转头瞥一眼秦非,淡淡地道:“怎么不咬了?我以为你会咬死我。” 秦非冷哼:“那太便宜你了,我有一百种令你更痛苦的死法!” 江宁的眼中闪现过意味不明的目光,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秦非。 电梯到了,秦非艰难地迈步,每动一下,后面火烧火燎的疼。 江宁看来没有走的意思,跟着秦非走出电梯,问道:“你钥匙呢?” “裤兜。”秦非冷冷地回道。 江宁低头看看秦非的裤子,脸颊竟有些泛红,轻咳一声,这才别扭地把手伸进秦非裤兜,掏了半天才把钥匙逃出来。 秦非站在那里也有些尴尬,向上翻着白眼,尽可能不去看那死小子。 江宁拿了钥匙去开门,秦非瞧着江宁英挺的背影,心说:算你死小子识相,不敢扔下老子独自走。 别看秦非刚才不让江宁扶,口口声声让江宁滚蛋,但江宁如果真的不扶他自己滚蛋了,那秦非铁定会更加生气、更加永远不会原谅江宁,这就是心口不一、最难搞的秦大少。 江宁把房门打开,开着灯后,对秦非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烧水。”说完,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到厨房找水壶烧水,又去浴室检查有没有热水,然后给浴盆加水。 秦非走到沙发前坐下,刚一坐,身下就传来无法忽视疼痛感,他忍不住再次“嘶”地吸了一口气。 “你……要不然先洗个澡吧,洗完澡我给你上点药。”江宁走过来。 秦非态度恶劣地吼:“滚蛋!” 他吼完后一抬头,看见江宁的左侧脸颊在流血,这才想起刚才他疯了似的砸车窗时,江宁的脸被刮到了。 秦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心软了,看到江宁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脸色苍白,脸和脖子上都有血,竟然觉得后面要骂江宁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他张了半天嘴,最后只烦躁地说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江宁这会儿脾气倒是好多了,没跟秦非对着嚷,转身去厨房看水壶,“先洗个澡吧,你刚才淋雨了,预防感冒。” “用他妈你假惺惺地关心!”秦非嘴上说着,挣扎着站起来往浴室走,他的确需要洗个热水澡。 秦非走进浴室,一眼瞧到镜子里的自己,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以前风流倜傥的那股劲儿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刚刚被人sm过的弱鸡。 操,刚刚可不就被人用领带绑着手腕玩了一次sm吗?! 秦非愤恨得紧紧咬着牙,把衣服扯下来,躺进浴缸里,疼啊。 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后面,疼痛之余,竟然还有残存的液体流出,我勒个擦! 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江宁手里捧着一摞干净的睡衣,还端着一杯热水,放到浴缸外。 秦非闭着眼睛,懒得看那个假装好人的死小子。 江宁也没说话,放下东西就想出去,秦非忽然开口:“站住!” 江宁皱眉看他。 秦非清了清嗓子,极其不自然地道:“客厅白色的柜子里面有药。” “嗯。” 江宁点点头,就出去了,没过两分钟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管药膏。 “这药……什么时候上?” 秦非瞧了一眼江宁手中的药膏,脸腾地红了起来,暴吼道:“我让你拿止血的药,谁让你拿马应龙的?!!!” 江宁表情一滞:“你不是那里疼吗……你也没说清楚。” 秦非气得都快从浴缸里跳出来了,合着刚才江宁说洗完澡给他上药,指的也是给他受伤的菊花上药……靠! 江宁出去,很快又从外面拿了一个药箱回来,看到秦非脸色依然不好,冷嗖嗖地说:“你家里药挺齐的,那马应龙的药膏放在最上面,我还以为你常用呢。” “你才常用呢,你全家都常用!”秦非简直无语了,他家里的药都是让助理买的,估计助理就是把家庭常备的药买了一遍给送过来的,他没仔细看都有什么。 真是他妈的该死!!!今天算是倒了血霉,这一切全是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小子干的! 见江宁不动,秦非又吼道:“愣着干嘛,来给老子包扎!” 江宁没还嘴,坐到浴缸边,拉过秦非的胳膊,给他擦药。 江宁一眼瞧见了秦非的手腕处一道紫青痕迹,明显是刚才在车里被领带绑的。 秦非冷哼一声:“够狠的,你跟我是有多大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了你爹呢,你那副样子都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江宁:“……” 秦非:“你是不是还记恨着之前我抢你爹公司生意?这回你把我强奸了,总算大仇得报了吧!” “强奸”两个字极其刺耳地冲进江宁的耳朵,他手上顿了一下,却终究没说什么。 给秦非擦完药,用纱布绑上,江宁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别沾水,两到三天就能好。” 秦非抬眼时,又看到了江宁脸上和脖子上的血,哼道:“你脸刮花了,估计能毁容,不知道沈中华的女儿还能不能看上你,真是可惜,给沈色狼当乘龙快婿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江宁盯着秦非看了几眼,慢慢地说:“你真小心眼。” 秦非当即吼了起来:“老子都他妈被你弄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能记仇?说你两句就不爱听了,老子还他妈要干你呢!我告诉你江宁,趁早脱了裤子让我痛快操你一次,否则咱俩没完!” 江宁眯了眯眼睛,说:“我也没想就这么跟你完了。” 秦非顿时愣住,斜着眼看江宁,“你他妈什么意思?” 江宁没说话,拿起东西转身出去了。 秦非看着江宁的背影,狠狠地道:“你小子别以为我还能跟以前那样对你,老子现在手上如果有枪,立刻就把你毙了!” 这时候,江宁又转身回来了,只不过手里拿着一个手机:“你的电话。” 秦非瞥一眼,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哥哥的名字,收敛了火气,瞪江宁一眼,把手机接过来。 “喂,哥。”秦非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 江宁若无其事地走出浴室,却没有走远,就站在浴室门外,静静地听着秦非讲电话。 “小非,生日快乐。”肖瑾一向平和沉稳的声音传来。 “谢谢哥。”秦非心说,早就不快乐了,你弟弟都被人强奸了,这生日能快乐吗?! “回家了吗?晚上出去玩了吧。” “嗯,回来了。” “这么早?你以前可是经常玩通宵的。” “呃……没什么意思,岁数大了,也玩不动了。” “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还总爱玩,跟你说过多少回,找个对象踏踏实实地稳定下来,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是你喜欢的,能照顾你的,好好处一段时间。” 秦非心里一阵酸楚,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还想着跟江宁好好相处、稳定下来呢,可是现在……去他妈的! “哥,怎么着,你想通了,不反对我找男人了?” 肖瑾有些无奈地道:“你都这么大了,该做什么不用我多教你,再说反对又有什么用。” “嘿嘿……”秦非挤出一丝苦笑。 “听你的兴致不高,怎么了?”果然是亲兄弟,秦非的情绪被肖瑾察觉。 “没,玩的有点累。” “那就早点休息,我最近在办理回国的事情,快的话两到三个月,最慢也就半年,然后我准备回国长住。” “哥,你终于愿意回来了!”秦非高兴地道,“我快想死你了!” 肖瑾沉沉地道:“嗯,想回去了,时间也不短了。小非,这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好,好,谢谢哥。”秦非激动地连连点头,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出国十几年的亲哥哥终于要回国了,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啊! 挂断电话,秦非的心情好转许多,起身擦了擦,换上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出了浴室门就看见江宁坐在沙发上,刚刚好一点的心情立刻又跌落回去。 ☆、同居什么的 江宁跟秦非对视一眼,站起身说道:“我走了。”说完就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往门口走去。 秦非手里正好端着刚才江宁给他倒的那杯热水,想也没想,连杯子带水整个朝江宁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地砸在江宁的后背,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热水洒在江宁的衬衣上。 江宁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秦非,刚刚沐浴后的秦非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睡袍的前襟微微散开,露出一大片白色的胸脯。 江宁的目光落在那片白色上,眼中神色不由加深,赶紧移开目光。 “你他妈连句话也没有,想就这么走人?!”秦非吼道,“什么美事儿都让你摊上了,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江宁面色不改,淡然道:“你现在不冷静,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谈你麻痹!”秦非脾气本来就不怎么样,从被江宁上了以后更是差得要命,几乎句句脏话。 江宁微微垂下眼眸,说道:“事情已经发生,我不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你应该清楚,若不是你把我逼到那个份儿上,我也不会做那种事。” “我逼你?”秦非瞪大眼睛,“我他妈逼着你强奸我?江宁,看不出来,你还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之前我说得很明白,让你跟我保持距离,是你几次三番……” 江宁的话没说完,秦非已经抓起茶几上的东西朝他扔了过来,什么烟灰缸、杂物盒,全朝江宁飞过来,江宁躲避不及,被一个遥控器打到脸颊。 他揉了揉被砸的地方,蹙起双眉:“我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也愿意承担后果,但是……你总这样喊打喊杀,我们没法平心静气谈这件事。”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现在脱了裤子让我操一次,我就能冷静!”秦非扯着嗓子怒吼。 江宁脸色一凛:“这不可能!”说完,转身想走。 “你如果敢出这道门,我现在就给你爹打电话,把今天在车里的事儿详细说一遍,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然后再你们校长打电话,跟他聊聊x大的学生会主席、三好学生、校草男神,是怎么脱了裤子趴在一个男人身上犯罪的!”秦非扬着下巴紧盯着江宁,想一走了之?做梦! 江宁像看无赖一般看着秦非,顿时无语。 秦非挑起眉毛:“反正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得很惨,看你选择哪一种。” 江宁无奈道:“你到底想怎样?” 秦非咬牙道:“我想干死你!” 秦大少这个时候是流氓和奸商的本色尽现,他是看出来江宁这个人虽然面上冷漠,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善良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愧疚把他给送回家,所以他得尽可能地利用江宁的愧疚感,好好折磨这小子。 江宁看秦非的样子,知道自己如果这么走掉,恐怕真没法善了,就没说话,又把外套放下,去拿拖把收拾秦非打碎的玻璃杯。 秦非见江宁乖乖留下来了,这才跟个大爷似的进卧室。 江宁收拾完客厅,一看表已经深夜一点多了,只好留宿在秦非家。 秦非的公寓很大,复式的楼房一共两层,共有四百多平,客厅、书房、健身房一应俱全,甚至二层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天花台,但唯一缺少的就是卧室。 这么大的房子,居然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果然是单身王老五的公寓。 江宁去浴室洗了个澡,简单处理脸上的伤,就在沙发睡下。 秦非在卧室里其实根本睡不着,他一直竖着耳朵听江宁的动静,直到江宁都收拾妥当躺下后,他才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这么一翻身,连带着后面还是很疼,他不由得恨道:“江宁的技术烂死了,简直是硬往进戳,铁人也禁不住他那样生做!” 车里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无法避免地记起了江宁的温度,平时冷冰冰的那个人,在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却是火热滚烫的。 如果不是俩人的角色发生了颠倒,秦非从主导者变成承受者,否则刚才那车里的那一场性爱应该是天雷地火、让人铭记于心的。 一定得尽快把江宁那个死小子干回来,否则老子的心里憋屈死了! 后半夜,秦非口渴醒来,挣扎良久,无奈地起床去倒水喝,他有个毛病,只要前一天晚上喝酒喝太多,夜里准口渴。 走到厅里,他一眼瞧见江宁侧身躺在沙发上,身上只盖着他那件淋湿了的西服外套,窗外雨过天晴后的月光正好洒在男人的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仿佛披了一层光华,越发地吸引人。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庞在熟睡时敛去一切刻意的、无意的表情,那么平静,脸上的伤被贴了创口贴,不但不影响他的俊朗,反倒多了几分阳刚气息。 秦非的呼吸顿时一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宁,内心深处的心动再次无法抑制地滋长,纵然这个男人几个小时之前对他做了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可是此时他却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动,真是着魔了! 秦非扭身去厨房倒水,脚步声惊醒了江宁。 “喝水?”江宁走到秦非身后,低声问道,本来清润的音色带着一丝沙哑,也添了几分性感。 秦非拿着水杯的手一抖,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秦非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当他发现自己的心跳无法控制时,除了恼怒还是恼怒。 他扭头瞪江宁一眼:“用你管!我在自己家里还不能喝口水?” “……”江宁无语,这人整个一个火山,时不时的就喷几下。 秦非瞥见月光下江宁帅气的脸,又狠狠地瞪他好几眼,然后拿着水杯走人。 江宁没说什么,回到沙发旁,躺下准备继续睡。 刚躺下,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一条毛毯从里面飞出来,落在江宁眼前。 屋里传出秦非暴躁的声音:“睡觉不知道盖被子,蠢死了!”声音落下,卧室的门咣当又关上。 江宁看着那条毛毯,突然间想笑,他怎么觉得屋里的那人那么幼稚呢? 第二天,睡觉不盖被子的江宁没感冒,反倒是屋里裹着棉被的秦非感冒了,头疼、发烧、流鼻涕,一股脑全来了。 秦非躺在床上一边狂擦鼻涕,一边哀嚎着骂道:“真他妈的倒霉,一碰上你老子就倒霉,十多年没感过冒,都是你这个倒霉鬼催的!” 江宁手里端着水和药走进屋,淡然道:“差不多得了,骂一早晨你累不累。” “不累!老子人生中最大的乐趣就是骂你和干你!”秦大少这一病,胡搅蛮缠的性子也显露无疑。 江宁没理他,被人这么不停地骂了一早上,他都快有免疫力了。 “你家什么都没有,只有冰箱里的几个鸡蛋,我煮了两个,一会儿你饿了就当早餐吃。”江宁说完话,放下两枚煮鸡蛋,转身就去客厅,看样子是要出门。 秦非按着头上的毛巾,喊道:“你干嘛去?没看我生病了吗?你还往外跑。” 江宁说:“我又不是你的保姆,没有责任寸步不离地看着你,况且今天学校期末考试。” “……”秦非没话说了,听着江宁在外面穿鞋、开门的声音,他恼怒地大喊道:“滚吧!滚远点,省得老子看你就心烦!” 喊完了,秦非的心里竟有些隐隐地期待,期待江宁能说一句“我考完试就回来”之类的话。 但是很遗憾,江宁一声没吭地关门走了。 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秦非的心头猛的一空,四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又剩下他一个人了,四周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一旦生病,就会涌上一些悲观的情绪,秦非也是一样,长期潜伏在心里的寂寞感油然而生,他甚至有些悲哀地想,如果江宁能天天留下来,他或许可以原谅那家伙昨夜的禽兽行径。 唉,寂寞真是人类最大的杀手。 秦非吃完药,肚子空的慌,就吃了一个鸡蛋,然后蒙头大睡。 睡到中午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头疼,根本不想接电话,就把手机按静音,翻个身继续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传来门铃声,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秦非睡不下去了,就裹着被子起来去开门。 门一打开,大春子那张大脸出现在眼前:“卧槽,你这是干嘛?坐月子呢?” “滚!”秦非有气无力地哼唧一声,转身回卧室继续往床上倒。 大春子跟进卧室,嘴里没一句好听的:“瞧你那样,一脸憔悴,跟被人轮奸了似的。” “去你大爷的!”秦非这个来气,大春子就是个丧门星,他被人强奸了还不够,还来个轮奸! “你怎么不接电话?躲在家里挺尸玩?”大春子问。 秦非心里一空,中午那会儿手机响,他还以为是江宁良心发现打过来询问病情的,原来却是大春子打的。 秦非哼道:“难受,感冒了。” “哎呦喂,生龙活虎的秦少爷也会感冒!”大春子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非皱眉道。 俩人正说话间,外面的门响动,紧接着,大门打开,江宁手里提着两个白色购物袋走了进来。 ☆、20接吻什么的 江宁出现在卧室门口时,大春子两只眼睛都直了。 江宁昨天那身黑色西装已经换下了,现在穿的是很普通的牛仔裤和白t恤,但就是这么一身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学生装束,也能被他穿出明星的气质来。 “哎哟卧槽!这是哪来的美人儿?”大春子拿胳膊肘拐秦非,“你丫的不够意思,我说你昨晚上招呼不打就跑了呢,原来金屋藏娇!” 不提昨晚是还好,一提昨晚,秦非脸都黑了。 江宁只淡淡地瞥大春子一眼,就移开目光,对秦非说:“你怎么不接电话?” 秦非自从江宁回来那一刻,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一听江宁这话,便明白刚才那通电话里也有江宁打的,更是忍不住的开心。但他的脸上却没带出来,懒洋洋地说:“睡觉呢。” “嗯。”江宁应一声,就转身去厨房那边了。 大春子的眼睛跟着江宁往外瞟,秦非一拳打过去,警告道:“不准乱看!” “啧啧啧,”大春子连声道,“什么时候上手的?怎么没听你说过?模样挺不错啊,又高又白,是你喜欢的类型,不过看上去有点冷,哎哎,滋味儿怎么样?爽不爽?人都说冷美人干起来才够味。” 秦非扔给他一记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把你嘴巴放干净点!” 大春子盯着秦非的眼神变了:“不会吧?你来真的?”大春子实在是太了解秦非了,要换以往秦非玩玩算了的那些小情儿,大春子刚才问的那些话,秦非肯定会点评几句,绝不是这种态度。 果然,秦非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烦躁地皱了皱眉:“行了你,哪那么多事儿!” 大春子撇嘴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不是来真的,你会让他出现在你家?” 秦非瞪眼:“你烦不烦,你今儿来干嘛?拿车的?钥匙在外面,赶紧开上你那破车滚蛋!” “切,看你那操行,小气吧啦的,这就不愿意让人看了,我不就多看几眼吗,看把你心疼的。”大春子一点不客气,完全没有走的意思,眼神还不停地往外瞟。 秦非如果不是身后某个部位还有点疼,都想踹他了。 大春子突然间叹了口气,挠挠头对秦非说:“那什么,我也有事儿想跟你说。” “有屁快放。” “什么态度呀你……其实前几天就想跟你说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吧,我也恋爱了。” 秦非翻个白眼:“大哥,你不是隔三差五就恋爱吗,从小到大,连男带女的谈过不下一百个了吧。” “我这次是真爱!”大春子特认真地强调。 秦非鄙视道:“拉倒吧,哪次你不是真爱?!” 大春子腾地站起来,争辩道:“谁骗你谁孙子,这回我绝壁动真感情了,那人特好特有魅力,回头带来给你看看。” 秦非根本不当回事,随口道:“行吧,给你个面子我就见见。对了,你找到真爱了,前几天跟你玩情趣手铐的那个小白脸哪去了?” “你说白冰呀!”大春子不屑地道,“踹了呗,那种小鸭子给点钱就打发了。” “真这么轻松?” “一开始他也哭哭啼啼的,说什么喜欢我啥的,要跟我过日子啥的,笑死人了,我能跟他过日子?初中都没毕业,家好像是山西还是山东哪个农村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痴心妄想,我就是看他模样还不错,身子够软,床上够骚,跟他多玩几天,他还当真了。” 秦非哼笑一声:“你还真当自己是天鹅?” “那是!老子是正宗白天鹅,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大春子说得正欢,忽然目光瞥到门口处,顿时一怔,后面的话生生憋回去了。 江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卧室门口,脸上的神情冰冷如霜,双眼冷冰冰地看着屋里的两人,尤其看向大春子时,寒光中还掺杂着若有若无的轻蔑。 秦非心头也是一惊,他想起白冰的哥哥跟江宁是同学,关系还不错,恐怕江宁是不愿意听大春子说白冰的不好吧。 秦非正要开口转 分卷阅读8 话题,就看到江宁大步向前,把一支体温计放在床头,“量体温。”没多做停留,又转身出去了。 大春子看着江宁愣了半天才说:“我擦,我说非子,你这是找了个小情儿回来,还是请了个保姆回来?!” 秦非心说,我是请了个强奸犯回来。 “行了,没事儿早点滚蛋吧。”秦非懒得应付大春子,直接下逐客令。 大春子唧唧歪歪磨叽半天,这才抬屁股要走,余光瞄到外面的江宁时,压低声音对秦非道:“这小子气势挺大,你小心别养来养去,养条白眼狼。” 秦非“嗯”了一声,没多说。就算江宁是白眼狼,那也得愿意被他养,人现在根本就不乐意被养呢。 大春子临走前,特别嘴欠地朝厨房里的江宁吹了个口哨:“做什么好吃的呢?要不我留下吃饭得了。” 大春子这人要说也是个奇葩呢,虽然他父母都是高官,但他一点高干子弟的样子都没有,整天不务正业,还特别嘴贫、脸皮特别厚,都快把他爹的脸丢光了。 江宁眼皮都没抬,淡漠地回了一句:“没做你那份。” 大春子自讨没趣,讪讪地拿起车钥匙走人。 大春子走了以后,江宁来到秦非的卧室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说道:“我煮了面,你一会儿起来吃吧。” 秦非皱眉看着他:“你要走?” 江宁沉着脸道:“嗯,有事。” 秦非腾地坐了起来:“可我……我还没好呢!” “你不是有生活助理吗,随便找个人来照顾你。” “我就要你!”秦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话一说出来,就看到江宁的眼中神色蓦然一顿,随即别开脸,淡道:“你还真拿我当保姆。” 秦非刚才一不留神说出真心话了,这时候脸上有点挂不住,毕竟眼前这人昨天才对他做了禽兽之事,不能这么快就把这人的好感再流露出来,就轻哼道:“不然呢?你想当什么?难道来我家当大爷?别忘了,你还是戴罪之身呢,哪天我不高兴了,就把你的滔天罪行公布于众。” 江宁冷冷地道:“反正你有权有势,我这样的平民百姓你随时都能弄死。” 要搁在平常,江宁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秦非早跳起来骂人了,但是今天他有点心虚,大春子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刚才骂了江宁朋友的弟弟,江宁的情绪又这么差,显然是在生气。 秦非轻咳一声:“那个……大春子那人嘴上没把门的,你听到什么过去就算了。” 这话说出来,秦非都觉得自己够低声下气的,他又有点隐隐后悔说出这话,为毛老子要在意江宁的感受? 可是人家江宁还不领情,神情越发的冷漠。 江宁说:“在你们的眼里,白冰就是个一文不值还上赶着的下等人,可是你们知不知道白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没上过学,那是因为从小他就没有妈妈,他爸替人背黑锅进了监狱,判的是无期,白帅一边读书一边照顾他,哥俩生活的艰辛你根本想象不到。白冰也不是天生就愿意被男人碰的,他十三岁时被外村几个不学好的小流氓拖进庄稼地里糟蹋,从那以后才变成那样子的。” “白帅、白帅,你就他妈知道白帅!”秦非一听江宁这话,火气立刻蹿了上来,吼道,“糟蹋?你他妈的也知道那叫糟蹋,你昨儿晚上不也那么糟蹋我的?江宁,你凭什么对我扯脸子?老子哪点对不起你了!” 江宁脸色微变:“我对你不一样……我对你没有那种……” “那种什么?!”秦非坐在床边仰头追问道。 江宁眼中的神色闪动几分,才说道:“没有欺辱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因为爱慕我,所以才把我绑起来强奸的?!” “我都说了,是你逼的。” 秦非的脸色登时变了,绕来绕去,这个江宁还是不肯在嘴上服软。 秦非一生气,随手拿起身边的枕头就朝江宁抽去,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身后的那个地方疼了,就想着先揍江宁一顿解恨。 江宁拽住迎面而来的枕头,想要制止秦非,但秦非发了狠的要打人,俩人扯来扯去的,江宁就把秦非给抱在怀里了。 等秦非意识到自己被江宁抱住的时候,身体顿时僵住,抬起脸想朝江宁发脾气,却不知怎么的,对上江宁的双眼,他脸颊竟然红了。 江宁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苍白的脸庞泛起红润,黝黑的眼睛亮如星辰,两片微张的嘴唇闪动光泽。 江宁心神一动,脑袋一片空白,低头就把那两片嘴唇含在了嘴里。 ☆、好上了? 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的何止江宁,秦非也是如此。 他瞪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宁近在咫尺的脸庞,足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江宁在吻他! 江宁在主动吻他!!! 光是这个念头就足以让他震撼不已。 生平第一次,秦非这个自持吻技高超、床技卓越的金枪小霸王在接吻时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地杵在那。 江宁柔软的双唇在他的唇上辗转研磨,舌尖轻挑,继而钻进秦非微微张开的齿间,轻轻地触碰另一个滚热的舌头,虽然不是特别的火热,却饱含独特的细腻。 江宁的吻明显带着一点生涩,在他的唇上翻来覆去地吮吸良久,这才把他松开。 秦非看到江宁垂着眼眸,两侧脸颊浮现出红晕,那张精致完美的脸看上去平添几分诱惑,让他根本无法抗拒,不觉间就沉迷了。 江宁就那么垂着眼,也没看秦非,转身就往外走。 秦非反应过来,立刻从床上跳下,连鞋子都没穿就追了出去。 “你他妈什么意思?!”秦非站在卧室门口,朝江宁喊道。 江宁正准备去厨房,脚步停住,却没有转身,修长挺拔的后背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非心神荡漾,将心头的悸动压下后,清了清嗓子道:“亲完了就走人,你当老子是什么?!马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宁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他看到站在面前的秦非穿着一件米色睡袍,大开的领口露出一片洁白的胸膛,刚刚被吻过的双唇越发的水润,站在地板上的赤裸的双脚看上去干净漂亮。 不觉间,江宁的呼吸有些紊乱,他偏过脸不再看秦非,沉默良久才沉声说道:“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秦非顿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男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太多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表达出内心的想法。江宁这个人平时不是一个轻易开玩笑的人,他会主动来吻自己……这说明了什么,秦非很清楚!! 一时间,一阵狂喜蹿上秦非的心头,他甚至已经暂时忘记眼前这个人昨天对自己做过的禽兽行径。 江宁说完这些话,没有多做停留,淡然地进厨房拿碗,准备盛面条。 秦非站在原地,愣了足有三分钟才缓过神,他突然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江宁。 秦非牟足了劲儿冲过来,江宁伸手拄在橱柜边,这才稳住身体,他转过身,伸出手臂,将秦非揽进怀里。 秦非勾住江宁的脖子,按住他的头,凶狠地吻了上去。 这回的吻跟刚才的那个是截然不同的,这一次的主动权在秦非手里! 吮吸啃咬、长舌直入、攻城略地,秦非吻得那叫一个通透。 江宁没有抗拒,任凭秦非在他的嘴里可这劲儿的倒腾,他只是揽着秦非的腰肢,感受着秦非腰间结实的肌肉,轻轻地、慢慢地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他。 秦非越吻越来劲儿,甚至有了想把江宁按倒在地,扒掉裤子猛干的势头,手不知不觉中就摸上了江宁翘挺的屁股。 江宁赶紧拉住秦非不老实的手,哑声道:“照你这个亲法,你的感冒还没好,把我也传染了,谁伺候你?” 直觉告诉秦非,这是借口,江宁分明就是在抗拒摸他屁股的行为。 秦非盯着江宁的双眼,看了许久,忽然开口:“咱俩好可以,提前说清楚,我必须是在上面的,昨天那次算我让你一回,以后你不会有机会了!” 江宁轻描淡写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甭想跟我哄弄过去!”秦非叫嚷道,“这事儿我是有原则的,决不妥协。” 江宁端起手里的碗,在秦非面前晃了晃:“吃饭,再不吃面条都烂了。”人家干脆不谈了。 秦非皱眉瞧着江宁有条不紊地把晚餐端上餐桌,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不由得琢磨,这小子难道真是天生性子冷淡,对什么事情都是这副淡然的态度?分明刚刚还在热吻和表白中,这会儿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准备吃饭,这么快就能恢复冷静,就连久经商场的自己也做不到。 江宁这人,要么是心理素质太强大了,要么就是根本没有特别动心,最起码不像自己那样将这件事当回事。 想到这里,秦非刚才的喜悦一扫而光,心头甚至涌现出一丝凄凉,他对江宁的喜爱已经到了可以不去追究昨天晚上的强奸事件,而江宁……对他真的喜欢了吗?还是仅仅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所以就这么顺其发展了? “别愣着了。”江宁催促道。 秦非收敛起情绪,坐到餐桌前等着开饭。 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时刻不离江宁,恨不能借来一双慧眼,把这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追了好几个月的人,终于点头了,可为毛一切都变味儿了,预想中的激情一丁点都没感受到,秦非越想越无奈。 江宁把碗放到秦非的面前,问道:“午饭没吃?” “没,睡过去了。” “那还不过来吃饭,不饿吗?” 秦非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看你就够了。” 江宁没接话,坐到他对面开始优雅地吃面条。 秦非不满地道:“你这也太没激情了,都快赶上性冷淡了。” 江宁抬眼看了他一眼:“我冷不冷淡你还不清楚吗?” 秦非脸色一黑,这个把柄不是在自己手里的吗,怎么被他拿来用了,而且自己居然没有骂他的心情了。 秦非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面条,觉得这面做得还挺好吃。 “看不出来,手艺不错。” 江宁“嗯”了一声,淡然道:“谢谢夸奖。” “你怎么这么爱吃面条,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山西人呢。” 秦非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自制力强大的时刻,几分钟前跟他激吻的心仪对象,此刻就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吃面条,这真的是刚刚确定对方心意的两个人该做的事情吗? 江宁轻轻地哼笑一声,没多说话,只不过那哼笑声听着多少有些奇怪。 秦非一天没怎么吃饭,是有些饿了,索性大口吃面,别说,江宁做的面条还真是不错,他连汤都给喝光了。 放下碗,发现江宁正盯着他看,对上江宁的双眼时,他觉得江宁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只是觉得江宁好像藏了很多心事。 江宁很快敛起目光,起身收拾碗筷。 秦非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又加上现在有病在身,自然什么都不管,跟大爷似的去冰箱里拿饮料喝。 打开冰箱时,秦非才注意到原本快空了的冰箱塞满各种食物,牛奶、蔬菜、水果。他想起江宁回来时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看来这些东西是江宁买回来的。 心头涌上甜意,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秦非拿出一罐可乐,打开喝下几口,扭头看到江宁站在厨房里洗碗,身材高挑的男人带着塑胶手套,一丝不苟地专注地洗着碗筷,这样子的江宁很居家,很让人心暖。 他忽然觉得,就这样似乎也挺好,这才是过日子,家里多了一个人,给他做饭、陪他聊天、给他拿药,一点一滴地照顾他,普通的两口子不都这么过吗。但转念他又不甘地想,江宁如果能再热情一些就好了。 江宁洗完碗以后,就坐到沙发上看书。 秦非瞥了一眼,似乎是江宁的专业课,便问道:“今天考试怎么样?” “还可以。”江宁说道。 “哦。” 秦非看到江宁在复习功课,也没什么话可说,就坐在一边玩电脑,心里默默地感叹:要不老子再厚脸皮一次,直接扑倒,吃了再说? 可惜秦非现在真有点力不从心,昨晚上江宁那个凶狠的劲头还历历在目,他真担心江宁不从,他再跟江宁招呼起来,重蹈昨晚的覆辙,那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最后倒霉的是自己的屁股。 秦非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感冒药的药劲儿上来了,两个眼皮直打架,后来就歪到江宁的身上睡着了。 夜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而江宁……还睡在沙发上!!! 秦非顿时无语了,用得着这么恪守礼节吗? 不过他转念想了想,江宁是个直男,如果江宁现在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他,俩人如火如荼、如饥似渴地热恋起来,那才是真正地不对劲儿呢! 要让一个直男变成同性恋,打心眼儿里接受一个男人,能跟这个男人长久地相处下去,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脱了裤子干一炮对方就能彻底弯了的那么简单,你总得给他一个弯的过程。 这么一想,秦非倒有些释然了。 ☆、咱俩的关系 秦非在家里休息了三天,感冒才算彻底痊愈,这几天虽说是休息,但是助理的电话不断地打进来,公司里有一大堆事情等他去处理,秦非索性病好了就去上班。 这几天江宁进入期末考试阶段,也有些忙碌,他白天去学校,晚上回到家给秦非做晚饭,吃过饭以后还要忙着复习功课,这么一来,俩人虽然同住在一处,却在不觉间过起了“老夫老妻”般的生活。 秦非偶尔跟江宁抱怨几句,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没有激情啊,我跟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正是活力四射呢。” 江宁抬眼看看他,淡然道:“你这么活力四射,怎么都快三十了,还没找到长期伴侣?” 秦非一愣,想不到这小子还挺会噎人的!他凑到江宁身边,拉过江宁的领子就吻了下去,直吻得两人气喘吁吁,秦非才松开人,轻声说:“还不都是为了等你!” 这句话算是情话,其实也算是心里话。 跟江宁相处的这几天,虽然少了一些热恋情侣的激情戏码,但是秦非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身边有人陪伴的满足,这是一种家的感觉,让人心里温暖又踏实。 每当他看着江宁系着与气质格格不入的围裙在厨房做饭时,都会难以抑制地产生一个念头:他单身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等这样一个人吧! 也是在这个时刻秦非才会特别切身地理解他哥肖瑾为什么总让他找个伴侣安定下来,原来有人陪的感觉这么好! 可是秦大少的烦恼也是不少,比如眼下这个――江宁天天睡沙发。 前两天,秦非可以忍受,毕竟江宁是个小直男,不能急躁。 过了几天他就有点忍不住了,美人就在眼前,看得见吃不到的感觉太折磨人了,尤其秦非现在还纠结前几天被江宁强上的事情,总想着这笔账得尽快扯平。 江宁一眼看穿秦非的想法,倒没有特别抗拒的意思,只是平静地道:“我最近每天都有考试……” 行吧!总不能显得咱太禽兽了。 终于忍到江宁考完试,当天下午秦非就给在办公室里给江宁打电话。 “都考完了?” “嗯。”江宁那边还挺吵,听着像是不少学生凑在一起,乱哄哄的。 “晚上一起吃饭吧。”秦非琢磨着出去吃个饭啥的,也算是约会了。 江宁沉默几秒钟,说道:“晚上学生会有活动,我们要聚餐。” “哦,”秦非不免有些失望,“那你忙你的吧,早点回家。” 挂了电话后,秦非叹口气,默默地把早已定好的餐厅取消了。 此时的秦非根本没发现,这才几天,他已经把自己的家也当成了江宁的家,之前打算好好整治江宁的事儿,也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 晚上下班后,秦非懒得回家,习惯了有人做晚饭,他就不喜欢回家以后还是一个人呆着了,于是他叫份外卖,干脆在办公室里处理最近积攒的工作。 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多钟,他才从办公桌前坐起,伸个懒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cbd区域繁华的灯光,忽然觉得以前那些灯红酒绿的生活真是过得腻味了,这些天修身养性他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拿起手机又给江宁打了过去。 “喂。”江宁显然还在餐厅里,身边的喧闹声连同他清润的嗓音一起传进秦非的耳朵。 “还没结束?” “嗯,快了。” “你们在哪儿聚会?” 江宁犹豫了一下,回避道:“结束以后我就回去了。” 秦非有些不爽:“你们在哪儿?” 江宁只得无奈地道:“在我们学校附近的糖果ktv。” “我去接你。”秦非阴沉沉地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给江宁拒绝的余地。 三环路也只有晚上十点以后能顺畅一些,秦非开车二十分钟到达江宁说的地方,他把车子停在马路边,就坐在车里抽烟玩手机。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眼尖的秦非看到ktv里走出的人群中有两个女生眼熟,应该就是上回他去找江宁,在图书馆门口碰见的那两个女生。 果然,他发现陆陆续续走出来的都是大一学生模样的人,他们玩得都挺high,甚至还边走边唱。 只是等了半天都不见江宁出来。 秦非打开车门下车,看到那两个女生还没有离开,站在路边聊天,他便走了过去:“美女,还记得我吗?” 秦非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手插在裤兜里,帅气逼人。 两个女生立刻笑了,其中一个说:“怎么不记得,你不是江宁的朋友吗,以前见过一次的。” 秦非笑道:“记性不错。” 另一个也笑道:“是呀帅哥,你这么帅,我们见过一次就忘不了。” 秦非笑意渐浓,跟两人寒暄几句,就问道:“江宁怎么还没出来?” 一人说:“散场的时候他说他去洗手间,不过也是啊,这都十几分钟了,还没出来呢。” 秦非看着两人,挑眉道:“你们俩是在等他?” 这两个女生同时笑了起来,却是不说话。 秦非弯起眼睛:“你们笑什么?” 俩人笑了好一会儿,一个女生才说道:“帅哥,你还不知道江宁在我们学校有冰山王子的称号吧?” “冰山王子?” “是呀,”她咯咯地笑道,“想等江宁的女生很多,不过一般等了也是白等,江大帅哥眼光高的很,普通女生他根本看不上,追他的女生都得自带防御功能,否则一定会被虐到,有自知之明的女生已经放弃了!” 秦非淡然一笑,琢磨着江宁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觉得这些女生形容得还真贴切。 另一个女生道:“帅哥,要不等一下江宁同学出来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她说完就看同伴一眼,俩人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秦非一怔,心说现在的女孩子可真够大胆,他正想着跟两个女孩再开几句玩笑,就听见身后传来江宁的声音:“你们还没回去?” 江宁是对着两个女孩说的。 那俩女生笑嘻嘻地道:“这不跟帅哥聊天呢吗,江宁呀,这帅哥是谁呀,跟你啥关系呢?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江宁淡淡地道:“别胡闹了,早点回寝室,待会儿锁门就进不去了,下次再玩。” 江宁的样子很冷静,说出的话也有点不怒而威的意思,那两个女生似乎也很了解江宁的脾气,不再开玩笑,打过招呼就走了。 等她们走后,秦非拿眼睛瞥着江宁,道:“你还没回答她们的问题,咱俩啥关系?” 江宁跟秦非对视了几秒钟,慢慢地抿起嘴唇,没有回答秦非的问题。 秦非盯着他又问道:“你磨磨蹭蹭这么久才出来,是担心被别人看到我来找你吗?” 江宁依然没有说话。 秦非不由得“呵呵”冷笑两声:“江宁,我倒真想听听你怎么向她们介绍我。” 江宁微微蹙起眉,沉默良久才说道:“我还是学生,我身边的同学也是没有走上社会的学生,而你总是太过高调……” 说完,江宁的眼睛瞟向路边的那辆兰博基尼。 秦非承认,开着这么一辆车子到处招摇,让江宁的同学们看到确实影响不好,但是他的心情仍然很差,老子的车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凭什么不能开? 秦非恼火地道:“所以你就遮遮掩掩的,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江宁一听秦非这语气,就知道大少爷又要发火,便说道:“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争论这个问题。” 秦非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把火压了下去,沉声道:“江宁,或许以前我们没有沟通过,但是现在我想跟你说清楚,一直以来,我对你从没有抱着一丁点玩玩而已的心态,我说过很多次,我是认真的,同样,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想要的不是一段见不得人的关系,而是一份长久的、可以有结果的感情。” 江宁看着秦非的眼神慢慢的涌上难掩的惊讶,想不到秦非会来当街表白这一套。 秦非又道:“我知道这个社会还没有开放到可以接受我们在大众面前牵手、接吻,但是我绝不希望在你的朋友面前做一个灰色的、见不得人的隐形人,你不用跟我说现在谈这些还太早,能够得到你朋友的认可,这是我身为你的男朋友应该得到的起码尊重。” 秦非说完这些话以后,在心里悄悄衡量着,会不会说得太重了?江宁那个直男能接受“男朋友”这个词吗。 但是他觉得如果不去步步紧逼、给江宁多一点压力,必然会给江宁惯下毛病,他秦大少好着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凭什么江宁每次都要藏着掖着?! 出乎意料的,江宁没有反驳他的意见,只是用难以捉摸的目光瞧了他一会儿,便说道:“回去吧。” 江宁转身走在前面,秦非跟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横过马路时,秦非有些心不在焉,后面来了车子也没注意,刚要迈步,江宁一把拉住他,堪堪避过一辆车。 秦非低下头,看到江宁的手握在他的手上,顿时心中一动。 江宁也愣了愣,慢慢地才松开秦非,只是秦非手掌的温度却萦绕在他的指尖挥之不去,让他多少有些难以平静。 两人没说话,默默地走路,而他们之间的氛围却因为刚才一次不经意的牵手,变得默契许多,之前因为江宁的躲避产生的不愉快就这么被赶走了。 直到过了马路以后,江宁才轻声说道:“我没想过那么多,但我会认真思考你说的话。” 秦非“嗯”了一声。 坐进车里,秦非给车子点火,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江宁:“你这么不喜欢我这辆车子,下次我不再开它来你学校了。” 这算是两人各让了一步吧。 江宁迎向秦非的目光,两人对视了片刻,他突然嘴角一翘,轻轻地笑了。 秦非呆呆地看着江宁的笑脸,有多久了,这是江宁第一次真正地对着他笑。 秦非心中一片火热,伸出手,揽住江宁的脖子,把人拉过来,重重地吻住江宁的唇。 这时他才恍然明白,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只是一个笑脸,就让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想要疯狂地把这人揉进怀里,尽情地吻个彻底。 ☆、不能再惯着江宁了 江宁没想到秦非突然就吻了过来,两人唇瓣相贴之时,他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地别开脸,躲开秦非的嘴唇。 秦非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的是江宁拒绝得这么干脆。 江宁垂着眼眸道:“别在这里。” 秦非抿着唇盯他看了几眼,哼笑一声:“你的同学说得还真对,追你的人都得自带防御功能。” 江宁长长的睫毛闪动几下,没言语。 秦非不再说话,开车,回东三环的公寓。 路上,秦非的心里不免有些怄火,他承认刚才自己是有点冲动了,他的车子就停在马路边,离江宁的学校大门只有两千米的距离,在这里做出过分的亲密举动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是他忍不住啊! 江宁那一笑,是发自真心的,他能感觉得到,俩人纠缠了这么久,就只有刚才那一刻,秦非觉得江宁对自己并非全无感觉的。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笑容,让他的心全乱了! 秦非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惯着江宁了,几乎什么事儿都顺着江宁,就连之前在车里被江宁强行办了的那件事,搞来搞去的他都没追究,这可不行,老这么惯着江宁,太没有主动权了。 秦非暗自下决心,一会儿到家就把江宁给上了,这事儿绝逼不能再拖了! 车厢里一片沉默,俩人各怀心事。 深夜的三环路上车辆减少,旁边开过一辆敞篷跑车,车里放着摇滚音乐,两名艳妆美女的长发在夜空里飘荡,开车的是个染着黄发的年轻人,一看就是爱玩乐的富家子弟,超过秦非的车子时黄毛青年朝秦非吹了个口哨,挑衅眼神好似在说:兰博基尼有毛了不起,还不是被老子超了。 换做以前,秦非肯定会追上去,跟那辆跑车较劲,飙车谁不会,老子飙过十几年了。 但今天秦非一点兴趣没有,他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保持着三环的最高限速八十迈匀速前进,任凭那辆车故意慢下来,车里的人朝他打手势嬉笑,秦非一概不理会。 倒是江宁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他在邀请你,你不跟他玩玩?” 秦非懒懒地道:“有什么好玩的?明天接一摞罚单就有他玩的了。” 江宁轻哼道:“说得就好像你以前不这么玩似的。” 秦非一噎,还真被这小子说准了,自己二十出头那几年正是爱玩的时候,确实没少干这种傻逼事儿。 “我发现你有时候挺愤青的,说起话来嫉恶如仇,特别憎恨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不愧是祖国培养出来的大好青年,如果现在的年轻人都跟一样,咱们国家有指望了。” 江宁目视前方,沉默一会儿说道:“你不用讽刺我,我没那么伟大,贫富差距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我从不觉得富人都是可恨的,可恨的只是那些手握财权,却冷血麻木的人。” 秦非怔住了,扭头瞥江宁一眼:“你不是影射我吧?靠,老子这几年没少做善事,光给你们学校投钱都不下几千万了!” 江宁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在做慈善,没有说你的意思。” “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愤青!”秦非说完,又看了看江宁,只觉得江宁目光中闪动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外面的跑车见秦非不响应,无聊地鸣几下笛,开走了。 到家后,秦非直奔浴室。 洗完澡,换好浴袍,却发现江宁没在客厅里,他找了一圈不见人,就上到二层,见到江宁正站在花台抽烟。 秦非的公寓有一个露天花台,每到夏天爬满藤蔓,坐在花台仰望星空,有一种装逼的惬意。 秦非走到江宁身后,看到江宁的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穿的是秦非一件旧的居家服,江宁比他高了一点,裤子有些短,露出光滑洁白、骨节分明的脚踝。 秦非看得心头一动,下腹发紧。他走上前去,夺过江宁手中的烟,放在自己的嘴边吸了几口,挑眉看着江宁。 秦非生了一双丹凤眼,他平时收敛之时这双眼睛已经很漂亮了,当他稍微流露一些风情,这双眼睛就会显露出一种别样的妩媚,这种妩媚一旦绽放,大多数人都无 分卷阅读9 抵抗,无论男女。这也是他身边从不缺伴儿的原因之一,秦大少的风情可谓魅力无限。 秦非一边吸烟,一边歪头看着江宁,那种姿态风流带着潇洒,真是致命。 江宁的目光渐渐深邃,双眼与秦非对视,视线在空中纠缠。 秦非忽然扔掉烟卷,上前一步按住江宁的胸膛,吻住江宁的唇,口中的烟气在两人唇畔间释放出来。 江宁没有抗拒,闭着眼睛任由秦非亲吻,抚摸着秦非腰肢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好似他早就料到这一刻早晚会到来,已然做足了心里准备。 秦非吻了一会儿,情欲涌上来,转身想把江宁压在花藤下的躺椅上,就在这时,放在一边咖啡桌上的手机响了,是江宁的手机。 突兀的铃声把所有的暧昧气氛都破坏了。 秦非皱起眉,瞟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白帅。 他顿时恼怒,拿起手机就想扔掉,江宁伸手抢了过去。 秦非看江宁居然有接电话的意思,不悦地低吼道:“你他妈成心的吧!” 江宁黝黑的目光看着他,平静地说:“白帅不会平白无故打电话,一定有事。”说话间竟然毫无情欲色彩,秦非这才觉得,刚才江宁似乎根本没有动情,动情的只是自己而已。 “三更半夜有他妈什么事儿,又是找你跟他去给他弟弟捉奸?!”秦非心中嫉妒不爽,又加上满腹□□无处发泄,口气自然很冲。 江宁盯着他看了几眼,没说话,背过身去低声接电话:“喂?” 秦非怒气冲冲,骂了句“操”,转身进屋。 抽出一根烟,坐在健身室的椅子上,自嘲地想:老子真是大度,净做好人好事了,都他妈快成雷锋了。 江宁从外面回来,走到秦非面前,沉声道:“出事了。” 出你妈蛋的事!秦非冷哼一声,不肯说话。 “白冰在欧思春的公寓自杀了。”江宁道。 秦非猛地抬头,蹭地站了起来,还真出事了!! 俩人下楼换衣服,秦非这才发现自己手机放在外衣兜里没往外掏,拿出来一看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大春子打的。 秦非一边穿衣服,一边大春子打回去。 大春子都快哭了:“非哥,你终于接电话了,出事了。” 秦非冷静地道:“嗯,慢慢说。” “白冰那个小贱人真他妈狠,跟我玩绝的!趁我不在家跑我公寓里吃了一大瓶子安眠药,躺床上等死,幸亏我回家早发现了,现在送医院去了,要不然没准就死我家了,还有他那个疯子哥哥,扬言要砍了我。” “人怎么样?” “不知道,在医院正抢救呢。” 秦非的脑子飞快地转动,叮嘱大春子道:“你找个地方老实儿呆着,不要去医院,不要出门,不要轻易接电话,不是特别信任的人找你,一律不见!” 大春子身份特殊,出了这种事情牵扯的人太多,这事儿本来可大可小,但如果被人抓到把柄顺着大春子往上查,难免会被居心不良的人大做文章,况且现在这个社会,通讯发达,一旦处理不好,很快就会传播到网络上,一旦引发网民不满,那可就说什么都挽不回来了。 大春子连声道:“我知道,已经让贺峥帮我处理了,他现在在医院盯着呢,我跑顺义这边的别墅里躲着来了。” “贺峥?” “哦,之前我不是跟你提过吗,我现在跟一个人好着呢,就是他,叫贺峥,你去医院就能见到他。” 秦非“嗯”地一声应下,挂断电话后不由得琢磨,大春子这么相信这个相好的,把这事儿交给对方处理,看来这个贺峥不是一般人。 他收起手机,准备拿车钥匙时,看到江宁已经穿好外衣,正站在旁边环抱双臂看着他。 江宁的目光深沉,正不断地打量着他。 秦非迎上他的目光,挑了挑眉。 江宁道:“处理这种事情,你似乎很有经验。”言语间充满讽刺,这小子,真是不折不扣的愤青。 秦非走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在两片薄唇上吮吸几口,低声道:“尽快处理完,可以回来继续咱俩的事儿。” 江宁眯着眼看他,眼中神色令人捉摸不定。 到达医院以后,两人老远看到守在手术室外的白帅,出乎意料的,白帅没有喊打喊杀,而是双手抱头,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早已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此时看上去竟有些无助。 “白帅。”江宁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 白帅抬起头,眼眶中闪动着水光,哑声道:“宁子,冰冰他……他又做傻事了……” 江宁叹口气,坐到白帅身边,抚着白帅的后背低声安慰。 秦非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媒体和狗仔,悬着的心放下来,看来这事儿没有透露出去。 他去医生值班室,准备了解一下白冰的情况,刚到门口,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正好与秦非打个照面。 这人愣了一下,随即淡淡笑道:“是秦总吧,你好。” 秦非定睛看去,眼前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得挺端正,眉清目秀的。 “我是贺峥,不知道春子跟你提过没有。” 秦非点头道:“嗯,你好。” 秦非不着痕迹地打量贺峥,此人目光清明,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一看就是经常出入各种场合的人,而且这人一眼就把自己认出来了,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想不到大春子这次找的这个人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之前秦非还以为大春子也就是找个小白脸呢。 “白冰的情况如何?”秦非问道。 贺峥说:“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手术已经做了一个多小时,他哥哥说这孩子以前曾经服过一次安眠药,这次是第二回了,所以情况不是很乐观。” 秦非听着贺峥条理分明的话,越发地觉得这回大春子找的人真不简单。 “白帅的情绪还可以,是你稳定下来的?” “嗯。”贺峥点了点头。 秦非没多说话,心里有几分惊讶,觉得贺峥还真是有点手段。 两人走回手术室门口,江宁过来打招呼,很有礼貌地跟贺峥握手,言谈之间,秦非才知道,贺峥原来竟是市电视台新闻频道的编导,好几档知名的新闻节目都出自他的手。而且这人也是x大新闻系毕业的,算是江宁的学长。 手术一直到凌晨5点钟才结束,医生说这次发现的及时,送来的也及时,白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秦非后来给大春子打个电话,大春子擦了擦冷汗,说幸亏贺峥有主意,让他第一时间把人送到医院,要不然真弄出人命来,他爸还不得把他打死。 秦非没说什么。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多,江宁和秦非开车回公寓,正好赶上早高峰,又给堵在三环路上。 秦非叹道:“这次虚惊一场。” “白冰这个孩子特别执着,他以前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好了一年多,对方后来变心了,结交新欢后把他甩了,那时候白冰就想不开自杀过一次,好不容易把命保住,性格却变了,经常出入那些不三不四的场合,彻底堕落了,想不到这次竟然为了欧思春又做傻事。”江宁长叹一口气,“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这么幼稚。” 秦非扭脸看着江宁:“想不到你感慨还挺多,这么一看,白冰算是痴情种了,不过这种痴情用在大春子身上,真是浪费。” “是呀,那种人能有什么真感情。”江宁意味深长道。 这话秦非听在耳朵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轻咳一声:“那什么,你也别一杆子打死一片,我跟大春子虽然算是发下,但我们俩性格完全不同。” 江宁看向秦非,半晌,若有所思地道:“秦非,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跟白冰同样的事情,会怎么做?” “哦?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甩了我不成?”秦非眯起双眼。 ☆第24章 谁上谁下的问题 江宁跟秦非对视了一会儿,却是抿唇不语。 秦非探过身子,凑到江宁的耳边低语道:“小宁,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这世界上只有我甩人的份儿,还轮不到有人来甩我。” 江宁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特别让人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江宁说他不可理喻!!! 秦非的眼睛顿时瞪得浑圆,咬牙吼道:“你他妈说谁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你全家都不可理喻!!! 江宁眨了眨眼睛,特别平静地道:“你现在就很不可理喻。” “操!”秦非骂了一句,要不是现在正在开车,他肯定会把江宁扯过来暴揍一顿!小兔崽子准是皮紧了。 “江宁,别以为老子最近给你好脸色,你就可以翘尾巴!真是把你给惯得不知好歹,上回那事儿,老子还没仔细跟你算账呢,你别以为能哄弄过去!” 江宁坐在一边不以为然,依旧用他惯有的平缓的语速道:“你这人看似做事有板有眼,但其实很不讲道理,什么都顺着自己的想法来,不许别人忤逆你,比如你可以不管不住地把车停三环路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工具砸车,只要你想发泄,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秦非听得牙根痒痒:“你今天抽什么风?” “所以,不是我对你的了解不够,是你对自己的了解不够。”江宁是越说越顺溜。 秦非眼睛都给气红了,这几天他跟江宁关系逐渐好起来,自己得意的有点飘飘然了,还以为江宁终于是被自己的魅力给征服了,没想到这货心里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儿,损起他的时候嘴下一点不留德。 其实秦非这人确实有性格缺陷,他听不得批评的话,这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从小到大他就是在一片赞誉声中长大的,漂亮、聪明、懂事、能干,小时候身边的人见到他总是不断地夸奖,长大后手握秦氏企业的大权,他听到的是恭维,哪有人敢这么当面指着他鼻子说他不可理喻?! “江宁,”秦非讽刺地道,“既然我这么多缺点,你干嘛还跟我掰扯不清?拍拍屁股走人多好,那样我就能放开手脚,把你和你老爹、还有你们家那个什么破华康医疗,彻底搞垮!你这么委屈地呆在我身边,不会是担心我报复你吧。” 江宁淡淡地道:“这就是你另一个让人不可理喻的地方,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想算账直接找我,干嘛要扯我父亲的公司?你的这些手段阴险狡诈,简直不像男人该做的事情。” “你他妈才不像男人呢!!”秦非的自尊心这回真被伤到了,前面江宁说的那些缺点,他虽然生气,但自己有什么毛病他很清楚,就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可是江宁说他不像个男人,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评价,而且说出这话的人还是曾经对他做出禽兽之事的人!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明白了!”秦非吼道。 “只是对于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的客观评价而已,至于什么意思,你自己理解,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只能说明你的心胸太狭隘,忠言逆耳,连这点话都听不进去,无法想象你在公司里是怎么服众的。” 秦非真想大骂一声:滚你妈逼的! 但是他觉得如果自己真发火,那无形之中就证明江宁说的话都是正确的。所以秦大少咬着牙,硬生生地将火气压下去了。 就这样,俩人一路暗地里较劲地开回公寓。 原本秦非计划回到家以后跟江宁一起吃个饭,然后把昨天晚上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哪知道路上江宁说了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他现在一点性趣都没有了。 他忍不住想,这死小子说不准是故意拿话气他,把他搞得没心情想床上的那些事儿。 江宁一进家门就去换了一件衣服,然后把自己的随身物品简单地收拾一下,装在一个运动包里。 秦非一看他那架势,皱着眉问:“你这是干嘛?” 江宁去门厅换鞋:“学校放暑假了,我打算回家住几天,陪陪我爸,明天开始学校有网球训练,我就不过来了。” “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旅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秦非怒气冲冲道。 江宁抬眼看了看他:“别这么说,旅馆是可以睡床的。” 他还嫌弃?!!! 秦非刚要发作,江宁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秦非瞪着咣当关上的大门,快要被气炸肺了,他一脚踹在鞋柜上,把柜子上面的装饰品震掉一地。 该死的!江宁,你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好好收拾你! 秦非一来气,跑床上睡大觉去了,他昨儿忙活了一宿,此刻也有点困倦了。 想不到江宁这死小子一走就是一个星期都没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一开始秦非觉得江宁只是闹别扭,过几天就消停了,想不到死小子还这能沉得住气,这妥妥的是冷战的节奏。 秦非跟大春子通了个电话,白冰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贺峥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不但没有走漏风声,连白冰白帅两兄弟的情绪都安稳好了,白冰没再闹着自杀,白帅也没有再喊什么砍了大春子之类的话。 电话里,大春子对贺峥赞不绝口,秦非那边听着,一言不发,对于贺峥这人究竟怎样,秦非现在保留发言权。 大春子又说:“对了,你那个小情儿叫江宁来着是吧,这次他也没少帮忙。” “他?”秦非一怔,那天在医院看到贺峥忙里忙外处理得很好,秦非就没参与这事儿,他想不到江宁竟会参与进去,而且自己还不知道。 “是呀,他跟那个白冰的哥哥不是同学吗,没少跟着劝白冰,而且白冰哥俩特别听他的话,他跟白冰他哥谈过一次以后,白冰他哥就没再来找我的麻烦。” “哦。”秦非嘴上应着,心里却不断琢磨着江宁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这边跟自己吵架各种看不惯大春子的做派,那边又过去帮忙。 大春子又说:“江宁这几天跟贺峥一起在医院,两人还挺谈得来,而且他们还是校友,真是有缘分啊,我说非子,赶明儿咱们四个出来坐坐吧,我请客,这回还真得感谢哥们帮助。” “嘁,少跟老子面前装逼!” 秦非撂了电话心里有些不淡定了,江宁那死小子背着他跟他的朋友打成一片,这让他很不舒服! 琢磨一下午,下班时候秦非还是给江宁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 “喂?” 秦非阴沉着嗓音道:“在哪呢?” “学校训练。”江宁说话时带着些微的喘息,听上去确实是在运动。 “几点结束?晚上一起吃饭。”秦非说出这话时心情奇差,为毛这回又是自己先妥协?! “不用了,晚上约了白帅。” “……”白帅,又是白帅!秦非的火气腾地上来,冷冷地道:“算了!”然后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秦非真是烦到极点,本以为经过前些日子跟江宁的相处,两人能好好交往,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地上床,让他用自己的男性魅力征服江宁,然后他们快快乐乐地同居,这才是整件事的走向!!!而不是现在这样,自己被江宁气到炸肺! 秦非又给大春子打过去,说自己心情不好,要出去喝酒。 大春子在那边笑嘻嘻地道:“咋啦,跟你家小宁吵架了?哎呀,咱们爷们得大度点,去道个歉不就得了,跟自己媳妇儿低头不丢人,我晚上约了贺峥去看电影,不跟你喝酒了。” 秦非冲着大春子一顿爆吼,把大春子嚷怂了,只好取消跟贺峥的约会,跑来陪秦非喝酒。 俩人坐在三里屯的酒吧里,秦非冷着个脸,一杯接一杯地喝,嘴里不停念叨。 “你说那个死小子,老子哪点对他不好了?什么都依着他,对他和颜悦色的,前几天他那辆破车坏了,我就给他定了一辆r8,准备过几天给他惊喜,他不是喜欢奥迪吗,我就顺着他,不给他买那些扎眼的车。老子就这么讨好他,在他的眼里,我他妈的还是一身缺点,就跟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似的!” 大春子心说,r8还不扎眼?大少爷您什么眼神啊! 他给秦非又叫了一杯酒,拍着他的肩膀耐心地劝慰道:“非子,你听我一句,谈恋爱这事儿得走心,两人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很多东西都是钱买不来的,你给你以前那些小情儿买车,给江宁也买车,那你把他当成什么了?他要的可能根本不是这些。” 秦非看大春子一眼:“呵……丫看得还挺明白!” “嗯,都是贺峥跟我讲的。” “贺峥、贺峥,你他妈张嘴闭嘴就是贺峥。” 大春子得意道:“没办法,谁叫我家贺峥那么优秀呢!” 秦非瞧着大春子,半晌,低声道:“你跟贺峥,你们俩谁上谁下?我看贺峥那小子不像是做0的。” 这话一出,大春子的脸腾地就红了,轻咳一声道:“我跟他是真爱,谁1谁0无所谓,咱是纯爷们,疼媳妇儿是应该的。” 秦非骂了一句:“媳妇儿?你他妈都被人操了,你是人家的媳妇儿吧!” 大春子厚着脸皮争辩道:“重点不是上下的问题,跟自己媳妇儿做,上下都不是问题!” ☆第25章 送上门 秦非震惊地看着大春子:“操,你丫真被贺峥给洗脑了!” 大春子这人以前是个油盐不进的玩意儿,犯起浑来连他爸妈拿他都没辙,现在居然这么听贺峥的话,还乖乖把屁股送上前去,他想不明白大春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春子却浑然不在意,在那n吧n地不停地秀恩爱。 最后,本来是秦非找大春子来喝酒倾诉,却演变成了大春子大谈恋爱经,听得秦非这个腻歪,只能一杯接一杯灌酒。 俩人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秦非的两条腿就有点软了,走路走不到一条直线上。 大春子招手要给秦非拦出租车,秦非一把打开他的手,不悦地道:“谁他妈要坐出租车?老子、老子开车了!” 大春子撇嘴道:“你都喝成这德行了,谁敢让你开车?整出点事儿来,明天新闻头条就是你的了。” 秦非一直不消停,大春子没办法只好给贺峥打电话,贺峥说他正好在附近办点事,马上过来接他们。 不一会儿,贺峥开车过来,秦非嘟囔道:“好嘛,这就过来接了,秀恩爱没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难免隐隐嫉妒起来,啥时候江宁能这么体贴一回,也不枉他为了那死小子喝闷酒。 贺峥淡淡一笑:“秦总,我和春子送你回家如何?” 大春子拽着秦非往车上推:“行啦,甭跟醉鬼商量,他知道个屁,直接送回公寓齐活了。” 秦非一听要回公寓,原本有些迷糊的脑子立刻清醒许多。要回那个冷冰冰的公寓?不行,自从江宁不回去了,那间公寓他一点都不想呆,一个人的生活太糟糕。 “不回去,操,老子不回去!” 大春子从副驾座扭头看他:“那想你去哪?难道还想接着喝?我可不陪你了。” 秦非瞪他一眼,从兜里摸出手机,按了半天拨出一个电话,可是电话通了很久也没人接听,秦非气得咒骂一句,把手机往旁边一摔。 贺峥从后视镜看到秦非的动作,便问道:“秦总是想打给江宁吗?” “嗯……”秦非极度不爽地哼唧一声。 大春子道:“你不是说那小子回家住去了吗?怎么着,秦大少不准备趁着酒劲儿杀到他们家去?顺便认认门,跟你老丈人沟通下感情。” “滚你妈的!”秦非骂道。 贺峥沉沉地笑两声:“我一个小时以前倒是跟江宁通过电话,他说最近学校训练太累,就住宿舍里了。” 秦非的脑袋嗡地一声,这小子根本没回家住!这小子宁可住宿舍也不肯回去见他!这小子不接他电话却接贺峥电话!这小子凭什么跟贺峥走得那么近乎!!! 贺峥大概是看到秦非的脸色不好,预感到自己似乎碰到火山了,赶紧说道:“呃,江宁说他想来电视台实习,最近跟我通过几次电话。” 这小子要去电视台实习却从来没跟自己提过!!!秦非更来气了。 他眯起眼睛,恨恨地道:“去x大,把我送x大去!妈的,老子非得去治一治这死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贺峥无语地看向大春子,大春子耸耸肩:“送吧,能咋办?大少爷这脾气,今儿如果见不到江宁,没准后半夜就要杀人了!” 贺峥挑了挑眉,只好把车子往x大的方向开去。 到了x大门口,秦非两条腿歪歪扭扭地就下车了,跟大春子比划一下便往校园里走,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拨电话。 大春子看着秦非晃晃悠悠的背影,摇头道:“不知道他今儿晚上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江宁把这位大爷惹到,估计好过不了。” “那可未必,别看他现在满腹怨气,没准儿见到江宁就全都消了,这就是一物降一物。”贺峥道。 大春子斜睨贺峥一眼,撇嘴道:“秦非可说了,我算是被你降住了。” 贺峥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大春子的头发,轻声道:“好啦,我们回家吧,回家好好降你。” 大春子是夫夫双双把家还了,这边秦非的情况可是没那么乐观。 他拨了好几次江宁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秦大少越打越生气,心说你跟那个白帅吃饭吃得这么high?连手机都不接了! 秦非喝得是有点多,走路有点不利落,但是凭借着前几次来x大找江宁的经验,还是很快找到江宁的宿舍楼。 敢不接电话?老子去你宿舍守株待兔!你不是晚上要回宿舍住吗?老子把你堵个正着,叫你再摆谱,叫你再跟老子面前得瑟! 此时的x大已经放暑假了,多数外地学生回家探亲,宿舍楼下的老大爷也不再拦着外人上楼,所以秦非还真就大摇大摆地进了男生宿舍楼。 他还记得江宁住的房间号,径直奔着目标去了,上楼以后才发现,江宁住的是顶层,这层宿舍应该是整栋楼里条件比较好的“豪华间”吧,房间密度小,住的人的比下面几层少,而且这个时间楼道里基本见不到人,多数房间都没亮灯,只有那么两三间有亮光。 秦非往里走,走到江宁宿舍门前,确定了房间号没错,发现房间里亮着灯呢。 他寻思着,这死小子已经回来了? 秦非想也没想,推门就进,进来后,却发现房间里没人。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两张上下铺,四张书桌,整理得倒是干干净净。 秦非站到房间中央,正来回扭头四下张望,忽然身后传来房门响动的声音,他转过身,就看见宿舍内的卫生间门被打开,江宁只围了一条浴巾,赤裸着上半身,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 只是看上这一眼,秦非突然就觉得喉咙发紧,目光再也离不开了。 江宁的身材属于那种穿着衣服显瘦,脱了衣服就发现他身上肉的确是不多,但每一块都是精壮的肌肉,尤其胳膊和腹肌特别明显,一看就是常年坚持锻炼又加上年轻才能长成这样。 秦非盯着江宁的身体放肆地看了起来,从结实的胸膛到条理分明的腰线、从两颗红润的豆豆到小腹处半遮半露的黑色毛发……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观摩江大帅哥的身材,尽管俩人曾有过一次不堪回首的车震,但是那一次两个人谁都没脱衣服,纯粹就是脱了裤子办事。江宁在秦非家里住的这些天,也都是衣冠楚楚,一点便宜没让秦大变态占着。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毫不顾忌地看了,一定要看个够,只是看着看着,秦非发现自己硬了! “你怎么来了?”江宁见到秦非顿时一愣。 秦非不争气地悄悄咽了口吐沫,把现在就扑上去的念头压下去,这才说道:“你他妈不接电话,我只能找上门来了!怎么着?不乐意见我?” 江宁闻到秦非说话间的酒气,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秦非哼道:“喝了又怎样?” 江宁懒得跟一个醉鬼争论,绕过秦非,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拿出一条短裤和一个背心。 秦非见江宁不理他,生气地道:“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干嘛不接电话?” 江宁跟看白痴似的看他一眼:“你没瞧见我在洗澡吗?” “你洗澡洗那么久?我打了半个多小时呢!” “之前跟白帅聊天,不方便接。” 秦非听到白帅的名字,醋劲儿泛上来,就不怎么讲理地说道:“骗人!你肯定是躲着不想接我电话!” 江宁再次蹙起双眉:“你喝多了,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去。”说完,拿着衣服往洗手间走。 “我不回去!”秦非一听江宁要送他回去,立刻去拽江宁的胳膊,囔囔道:“你不许换衣服!” 秦非的手心刚一接触到江宁的胳膊,便觉得那股让人渴望的热气在身体里流窜,他慢慢地眯起双眼,握着江宁胳膊的手不知不觉地慢慢滑动,竟是抚摸起来。 江宁的身体一僵,沉声道:“你干嘛?” 秦非这时双颊泛起了红晕,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细腻的感觉,脑海里一阵飘荡,他向江宁靠了靠,轻声道:“小宁,你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身上好多肌肉,皮肤还这么白……” 江宁赶紧把秦非的胳膊扒拉开,冷下脸来:“秦非,别闹了!我换上衣服就把你送回去!” 秦非这回干脆充耳不闻,他满身心都沉醉在江宁这副性感的身体上,被江宁拉了一下,不但没把他拉开,他反倒伸出胳膊,一把抱住了江宁的腰,把头垫在江宁的肩膀上,凑过去不停地嗅江宁耳朵后面的气味。 “小宁,你真好闻。”秦非闭着眼睛陶醉地道。 江宁愣在那里,表面一动不动。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秦非醉酒以后的身体特别……特别的……柔软? 是错觉还是幻觉? 江宁的脑海里猛地浮现出那天在车里的情景,他把秦非压在身下,进入到秦非紧窒的身体里,狠狠地冲撞! 这些天以来,他刻意地不去回想这件事,好几次被秦非紧紧裹住的舒爽感觉再次涌上来,都被他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压了回去。 可是现在,秦非这么一靠过来,那双按在他腰间的手仿佛带着令人意志力崩塌的魔力;那个不断q动的鼻尖好似羽毛一般在他的脖颈撩动;还有那双细长的、眼梢上翘的凤眼里染满了别样的风情,让人无法控制地产生一种原始的冲动,想把这双眼睛的主人按在身下痛痛快快干上一回! 江宁的思绪正在翻腾之时,忽然感觉到秦非的手从他的腰间慢慢滑下,来到浴巾的边缘,那双红润的唇在江宁的耳边带着绮靡的音色说道:“小宁,你这么诱人,我可真想操你!” ☆、第26章 江宁的身体蓦然一怔,伸手捏住秦非的下巴,把秦非的脸抬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样子也很诱人。”分明是很暧昧的言语,可是江宁说出口时,脸上依旧是惯有的淡然清冷的表情,只是眼中闪烁的光芒越发的深沉。 秦非挑起嘴角轻轻地笑:“那么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我都想把你扒光了狠狠地干!干得你哭着喊着求我停下来!” 说到这里,他之前堆积的气恼情绪突然间涌了上来,挥手将江宁捏在他下巴的手推开,恨恨地道:“江宁,你他妈对老子忽冷忽热的耍老子玩是吗?说生气就生气,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简直比大姑娘还难哄!你凭什么躲在宿舍里也不肯见我?你凭什么跟白帅那傻逼吃饭不肯来找我?你他妈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老子、老子天天想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秦大少居然含着那么一点若有若无的委屈。他喝了一晚上闷酒 分卷阅读10 ,本来想借酒消愁,谁知道被大春子n吧n吧的愁没消去,反倒滋生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现在这些情绪被调动起来,一涌而上,秦非可不就觉得委屈么!我堂堂秦大少平时谁不是捧着我、追着我,怎么到你江宁面前就变成可有可无的炮灰了? 江宁微微低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眼前这个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秦变态,此刻很像是个被冷落的小媳妇儿,就连秦非看着他的眼神,他也觉得那里面含着浓郁的幽怨,而且这个“小媳妇儿”的手还特别不老实,在自己的腰间摸来摸去,扯着浴巾,好像随时都能把浴巾扯掉似的。 江宁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腾”的一下又全起来了,心跳异常地剧烈,秦非的手在他腰间的触感也越发的清晰,刚才费了很大力气控制住的原始冲动再次向他下腹处涌去。 然而,江宁这念头刚刚兴起几秒钟,“秦小媳妇儿”忽然眯起双眼,眼中精光闪烁,带着难掩的恨意,他咬着牙道:“老子天天想你,天天想干你!江宁,不把你干得服服帖帖的,我就寝食难安!我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可是我的好心都被你踩到脚下了,你说你是不是欠收拾,是不是很欠操!” 果然,小媳妇儿什么的都是错觉! 江宁的嘴角渐渐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终于肯说实话了?端了这么久,你无非是心里不甘而已。” 秦非哼了一声,低头一口咬在江宁的肩膀上。 江宁“嘶”地一声,握住秦非的双臂,把人拉开,“你属狗的?就知道咬人!” 江宁难得用这样带点娇宠的无可奈何的语气说话,但秦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一件事:今天一定要干了江宁! 秦非手下一动,哗地一下,把江宁围在下身的浴巾扯了下来。 顿时,江宁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秦非面前,修长、笔直、强壮、有力,堪称完美的男性身体。 秦非的眼睛慢慢地往下挪,只看了一眼,本来有些迷醉的脑子嗡地震了一下,他低声骂了一句:“你这玩意儿……还特么的挺大!” 靠,难怪上次他的屁股足足疼了五六天,这么大一根东西捅进去,就是铁人也撑不住! 江宁的眉头深深锁住,身体里的邪火越发的难以控制,双眼紧紧地盯着秦非。 秦非忽然伸手,在江宁的胸前推了一下,想把江宁推到身后的桌子边,然后自己上前一步,按住江宁将人强行压倒在桌子上,站立式体位什么的,他蛮喜欢的。 然而,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永远令人难以捉摸。 江宁比他想象的沉多了,这么一推,居然纹丝不动! 秦非愣了,双手还按在江宁的胸前,手底下的肌肉蓬勃有力,江宁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赤裸裸的嘲弄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秦大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虽然他今天晚上确实喝得有些迷糊,可是在他的意识里,“想要狠狠地干江宁一次”这个核心目标相当明确,而且必须执行! 秦非脸上有点挂不住,就干脆直奔重点,伸手握住。 看着江宁的脸色微变,秦非有些得意,同样是男人,他又是一个阅男无数的男人,自然很清楚被握住关键部位以后,就算再强大的男人,也无法保持冷静。 秦非贴了过去,江宁只觉得有一些属于男人本能的东西好似泄闸的洪水,全部汹涌而出。 “秦非,记住,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江宁低沉的话音未落,已经弯腰将身前正在作死的男人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前,把人扔在床上。 宿舍里的上下铺床很是窄小,秦非的头被撞得生疼,低低地骂出声。 江宁不作理会,转身走到宿舍门前,将门锁好,然后关掉房间里的灯。 宿舍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零星的光线射入。 然而即便光线黯淡,秦非还是真真切切地看到江宁扑上来的神情,那张一向清冷的脸庞此刻欲火沸腾。 两人抱在一起疯狂地接吻时,秦非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这是第一次,他真实地感觉到江宁就在自己的怀里。 彻底赤裸之时,秦非的脑子里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刚才江宁把他抱床上来的时候用的是公主抱吗??? 但是他整个人已经被江宁点燃了,这么热情的江宁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他的脑子也在欲火焚烧之下也不怎么灵光了,之前根深蒂固的那个核心目标在江宁不停地亲吻他时,摇摇晃晃地破碎了。 或许是喝了太多酒,又或许是第一次这么火热地跟江宁做,尽管江宁手上的技术很糟,秦非还是没过多久就释放了,秦非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好似攀上了云端,从未有过的舒爽。 等秦非从云端渐渐缓过神的时候,江宁修长的手指已经开始转移阵地。 “我操!”秦非激灵一下清醒许多,伸手攥住江宁正在为非作歹的手腕,咬着牙道:“你、你干什么?” 江宁极其淡定地拍开他的手:“干你。” “放屁!”秦非吼道,“你他妈敢再来一次,我绝饶不了你!” 说着,秦非挣扎了一下,这么一动他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江宁给摆弄出一个令人不忍直视的、羞耻的姿势。 秦非快疯了,张嘴就要破口大骂。 江宁一把捂住秦非的嘴,弯□子,凑到秦非的面前,凝视秦非那双带着桀骜不驯的双眼。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难道连这点委屈都不能受?你若是真想和我好好相处,那么我上你和你上我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一个爽一个疼,能他妈一样吗? 秦非眨着眼睛,被江宁捂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把满心的怒火通过自己的眼神儿表达,一个个小眼刀飞向江宁。 江宁低头在秦非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眯着眼睛道:“看到我的脸了吗?那天你砸玻璃时被划到,留下伤疤了,秦非,我可以视作这是你留给我的印记吗?一生无法抹去的印记。那么我也想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印记,就在这里……” 说着,他开始动作,秦非的身体蓦地一僵,却说不出话来,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江宁盯着他秦非的眼睛,低声道:“我要进到你这里面,让你记住我的温度,让你记住我在你身体里的感觉,记一辈子!” 秦非的脑袋轰的一声,他从没想过江宁会说出这样霸道的情话!一生?一辈子?当初决定追江宁的时候,想的不就是一辈子吗?图的不就是这一生能有个人陪吗? 自从认识江宁以来,心中对江宁的那种渴望再次达到极点,这是他秦非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在意、如此用心,也是他第一次想要跟一个人过一辈子,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远离曾经那些荒唐的生活,过安静平稳的日记,就好像前几天江宁住在他家里那样。 秦非忽然想起大春子说过的那些话:重点不是谁上谁下,而是跟谁做。 当时觉得这话够傻逼的,可是现在琢磨一下,貌似并非全无道理? 江宁是自己喜欢的人吗?答案是肯定的,他一直喜欢江宁,从见第一面开始就被深深地吸引,就算后来两人有误会,他心里生气,可再见面时却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江宁。就连被江宁强上以后,本来打算好好整治这小子,可江宁对他稍一温柔,这些想法就全没了,不是因为喜欢江宁,还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吗? 就在秦非一愣神的时候,江宁却已然等不及了,继续开始后面的动作。 秦非疼得额头渗出了汗,他想大叫,但江宁紧紧捂着他的嘴。 “别乱动,越动你越疼!”江宁的警告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靠!秦非在心里大骂,把江宁的祖祖辈辈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地问候了一遍。 与此同时,江宁觉得满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那种难以形容的美妙的感觉,自从上次在车里的那次以后,他时常会不自觉就回忆起来的味道,终于再次尝到了。 江宁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这种感觉非但不排斥,反倒生出了一丝渴望,渴望再次触碰那个人,着魔一般。 狭窄的床铺上,肢体接触之时,秦非这才明白为什么江宁要捂住他的嘴巴,因为他真的很想大声地叫出来。 外面就是宿舍楼的走廊,偶尔还能听到晚归学生的声音,一门之隔的宿舍里,正在做着羞耻之事,这让两人都产生了一种类似偷情般的快感。 疼痛渐渐消失以后,取而代之的是酣畅淋漓的感觉,有如灭顶一般,他伸手握住头顶的床架,呻吟声在嗓子里打转,那种想喷发又被硬生生憋回去的感觉,将他一次又一次推向云端。 当秦非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之时,他想,完了,木已成舟。 当江宁再次感受到极致的欢愉时,他想,几个月前秦非到宿舍楼下缠着他想跟他进宿舍里来,那时他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在宿舍里狠狠的干秦非。 ☆、第27章 秦非是被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刺疼了眼睛醒来的。 他睁开双眼,正好迎上明亮的光线,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刚一抬胳膊,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意识渐渐恢复,昨夜的记忆全部涌上来,他整个人顿时像被雷劈了似的惊住。 他和江宁做了,第二次做了,说确切点,应该是他第二次被江宁上了! 靠!秦非满身无力地长叹一口气。 昨天夜里,被江宁那小子连哄带骗的,稀里糊涂地就从了。 记忆恢复的同时,难免想起后半段癫狂的感觉。 比起第一次两人暗中较量又别别扭扭的情况,昨天完全是一次充满激情的性爱。 那死小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彻底脱下平日清冷的伪装,简直就跟一头饿狼没什么区别,连啃带咬,疯了似的抽插,还摆出好几种令人难以启齿的姿势,如果不是之前见识过江宁的青涩,秦非差点以为他是个床技高手。 不过,细细地回想起来,秦非不得不承认,一开始的疼痛感褪去以后,他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这种快感与以往的所有体验都不同,这是一种让人彻底发狂的经历,他忘记昨夜自己到底射了几次,只知道自己最后被江宁干得晕过去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传来房门响动的声音。 秦非睁开眼睛看去,江宁穿着一身合体的浅色运动衣从外面进来,气息稍有些不稳定,似乎是晨练刚回来。 这死小子还有精力晨练!!! “醒了?”江宁走到床边,看向秦非,他的表情很自然,一点尴尬和不好意思都没有。 秦非简直无语了,他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死小子的心理素质这么好。 秦非心里有气,又加上就这么直接面对江宁他多少觉得面子挂不住,毕竟以前他追江宁的时候,是以一种主动进攻的姿态,那时候他特自信有一天江宁会臣服在自己身下,可现在,被压在身下的是他! 而且以前他想着征服江宁的时候,一直没有在意过两人的年龄差距,但现在,他看到江宁一点疲惫的姿态没有,还能出去晨练,而自己躺在床上连起床都费劲,两个人之间八岁的年龄差立刻显露无遗。 被男人上已经让他很难接受,这个男人还比自己小了八岁……靠! 秦非撇过脸,不理江宁,冷冷地哼了一声。 江宁一眼就看出秦非的心思,眼中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又道:“你洗澡吗?” 秦非还是不理他。 江宁耸耸肩,自己进卫生间先去洗了,不一会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秦非四处瞧了瞧,这宿舍里两张上下铺,一共四个床位,除了自己睡的这个下铺外,其余的三个床位行李都卷成一个卷,盖着布单,看来这间宿舍的其他三个人已经回老家了。 其他三张床位没有睡过的痕迹,这么说后来江宁是跟自己挤在一张床上睡的?!难怪他睡觉时总觉得身后有个火热的东西贴着自己。 想到这里,秦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江宁的恼火竟然莫名减少几分。 过了一会儿,他披着薄被坐起来,满身疲惫,身后那个位置更是阵阵疼痛,不过比起前一次,疼痛感小了很多,而且这次江宁的技术有了质的飞跃,他没有见红,果然连自己的身体都在习惯被插么? 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小腹、胳膊、大腿,除了吻痕就是牙印,还有紫青的印子,死小子一到床上真是不分轻松,整个就一禽兽! 江宁洗完澡,下身穿着一条运动短裤,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 秦非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心里顿时平衡了,江宁的身上也没好到哪去,基本能看得到的地方都被自己该亲的亲、该咬的咬、该掐的掐。 江宁擦干头发,套上一件白色t恤,走到秦非身边:“穿衣服吧,咱们回去。” 秦非哼了一声:“回哪?” “你家。” “我家不欢迎你!” 江宁无奈道:“我得去照顾你。” “照顾?”秦非扬起下巴瞧着他,“折腾了一夜,老命都快被你折腾没了,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江宁白皙的脸色终于染上一抹红晕,轻咳一声:“咳,你不是也挺爽的吗?一晚上射了四次。” 秦非一僵,恨恨地道:“滚蛋。”扯过自己的t恤胡乱套上,然后把内裤穿上,下了床。 江宁瞥到秦非线条流畅的腰肢、挺翘的臀部、还有胯间那团深色软肉,眼神不免深邃许多,他缓缓地移开目光,克制住翻滚的情绪,问道:“你还洗澡吗?” “废话!一身的精液味儿,怎么出门!” 江宁的脸庞再次泛红,眼神不自然地瞟向别处。 洗澡时,秦非的手指无可避免地摸了摸后面,些微的疼痛之余,还有残存的液体流出,那死小子不管不顾地给射到里面了,弄得他清理起来很费事。 秦非气得要死,把江宁的祖祖辈辈骂了不下百遍。 洗完澡,江宁跟秦非说:“学校食堂的早饭估计你也吃不惯,要不出去吃点,然后打个车回去。” “我不坐出租车!”秦非没好气地道。 笑话,自己现在这副脸色苍白全身无力的模样,一看就是刚被人上过,让他这幅摸样去坐出租车?去死吧,他才不坐呢! 江宁皱眉道:“那你昨天开车没有?我刚才出去没看到停车场有你的车。” 秦非烦躁地说:“没开!” “那怎么办?我也没车,我的车被你砸烂了,还在修理厂呢。” 江宁一提这事,秦非想起来自己给他定的奥迪r8快到货了,但是他现在不想告诉江宁,自己白白送上门来被人家操,操完了还要送车给人家,他秦非跟白痴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去三里屯开我的车,昨天停在酒吧外面了。”秦非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扔给江宁。 江宁只好顺从秦大少的吩咐,自己先打车去三里屯,然后把秦非的车开回来。 秦非就在江宁的宿舍等他,全身无力,秦非打算再睡一觉。 他才刚躺下不久,外面的楼道里叮铃咣当地响起来没完,吵得他没法入睡,开门一看是宿舍楼在检修电路和电灯,又是工人,又是宿管,弄得动静很大。 秦非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把衣服整理好,打算到外面走走。 就是他这两条腿吧,实在是没劲儿,下了几层楼就觉得特别累,看着外面那些蓬勃矫健的青年大学生,秦非不由得羡慕起来,他今年二十八岁,眼瞅着奔三了,人都说三十而立,秦非给自己定的目标也是三十岁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生伴侣。 可是江宁还没满二十,开学才上大二,大学毕业也得再等三年,虽说俩人都是男的,不考虑生子方面的问题,但秦非总觉得江宁还在读书,他的很多人生计划因为江宁学生身份可能都要推迟。 秦非这时浑然没有察觉到,在他对未来蓝图的勾勒中,江宁已占据到举足轻重的位置。 他在学校门口找到一个还算清净的咖啡厅,点了一杯拿铁,在靠着窗边的位置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给江宁发了个短信,告诉江宁自己的位置,然后就打开网页看股票。 坐了有十来分钟,头上忽然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秦总?您怎么在这里?” 秦非抬头一看,顿时愣了愣,说话的人穿着一身运动服,脸上表情活跃,手里拿着一杯果汁,居然是很久不见的杨锐。 秦非的眼中有那么一丝厌恶一闪而过,想起之前跟杨锐扯在一起的事情,他心里有些膈应,不过碍于面子,他只好微微颔首,算是向杨锐打招呼。 杨锐从一进门就看到秦非了,自然不会放过秦非的所有表情,包括那丝厌恶,他心头一凉,脸上却没显出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好久不见,秦总,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说着,已经特自觉地坐下了。 秦非心说,这人的脸皮还真够厚的,上回给了他二十万打发走,再见面居然还好意思坐到他对面。 杨锐瞧了一眼秦非的咖啡杯,哂笑道:“原来秦总喜欢喝拿铁,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喝红枣茶。” 被他这么一说,秦非无可避免地想起曾经有过那么几天,杨锐每天都会买一杯红枣茶去他公司楼下等着,操,真尼玛不堪回首的傻逼记忆。 秦非微抿着唇,没有言语,表情却已显出不耐,对待这种人,秦大少一般是没什么耐心的。 “秦总,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杨锐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秦非淡然道,就不再说话。 ☆、第28章 秦非不说话,杨锐却在那里n吧n吧地说起个没完,大概的意思就是当初自己不懂事,给秦非添麻烦了,自从离开秦非以后,他心情一直不好,对曾经跟着秦非的那段日子念念不忘,回去找过秦非几次,都被秘书拦下,还说他已经改过自新,希望秦非给他一个机会。 秦非坐在那儿基本就是左耳听右耳冒,一句都听进去。 杨锐n吧了有半个多小时,秦非的眼睛一直瞄向窗外,终于他看到自己的车子缓缓驶来,停到咖啡厅门外,江宁迈着两条大长腿从车里下来,径自进了咖啡厅。 江宁一进咖啡厅就看见秦非跟一个男人坐在一起,他的脸色虽然没变,眼神却冷了许多。 秦非将江宁的神色尽收眼底,支着下巴眯起眼睛就那么瞧向江宁。 江宁在门口停留片刻,可能是认出杨锐了,脚下的步子停住,没再往前走。 秦非见到江宁不肯过来,狠狠地瞪江宁一眼,看来这死小子还是担心他的同学知道两个人的关系。 就在这时,杨锐的深情表白到达高潮部分,他激动地伸出手,一把握住秦非放在桌面上的手:“秦哥,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我绝不会再让你失望。” 秦非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杨锐干脆将秦非的手执起来,双手捧在掌心,眼中深情流露:“秦哥,说句真心话,我一直很崇拜你,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仰慕,我是真想跟着你学东西、长见识。” 秦非皱起眉,正想开口奚落这个假情假意装模作样的人,眼眸瞥到江宁阴沉着脸,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秦非干脆不说话了,好整以暇地歪头等着。 “咖啡喝完了吗?可以走了吧!”江宁站到杨锐的身后,朝着秦非冷冷地道。 正在专注凝视秦非的杨锐一惊,扭头就看到江宁那张淡漠的脸庞。 杨锐惊讶地道:“江宁?” 江宁看杨锐一眼:“今天是你们系占用场地训练,我还以为你肯定在刻苦练球,为下学期的比赛做准备,想不到原来你这么清闲,还有时间过来喝咖啡,看来训练对于你来说并不重要。”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杨锐以往跟江宁没什么过节,两人虽然在网球比赛中遇到过几次,赛场上互相各有输赢,但平时在校园里,充其量也就是点头之交。 江宁把话说得这么犀利,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江宁是冲着秦非来的。 杨锐没说话,迅速地把手收了回来,他这个人很多时候是很懂分寸的。 秦非也不说话,嘴角含着笑,歪着头瞧着江宁。 江宁看到秦非居然没有站起来跟自己走的意思,哼笑一声,忽然伸手在秦非t恤的衣领上抚了两下,淡然道:“秦总,你的衣领没有整理好。” 他这么一抚,秦非本来挺工整的衣领反倒向外拉开一块儿,露出小半截白皙漂亮的锁骨,当然,同时露出的还有锁骨上紫红色的吻痕。 杨锐一眼就看到那个刺眼的吻痕,再结合秦非苍白的脸色,以及他莫名出现在x大附近,立刻恍然大悟。 杨锐心中一紧,失望感和恼怒感油然而生,他记起第一次见秦非时,在网球决赛赛后的酒桌上,秦非那时的眼光似乎就一直盯着江宁看。杨锐一直没往江宁身上联想,主要是江宁这人平时太过高冷,谁都不会相信他能心甘情愿被人包养。 可是现在看到江宁给秦非整理衣领时的暧昧动作,还有秦非身上的铁证,杨锐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两个人关系亲密。 杨锐很快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换上微笑的表情,起身道:“秦总,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训练了。” 说完,绕过江宁往外走。 在两人身体交错的那一瞬间,江宁忽然转头看了杨锐一眼,正对上杨锐投过来的、未加掩饰的、充满恨意、还有一些讽刺的目光,俨然一副金主被抢走后的神情。 秦非依旧坐在那儿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江宁,似乎在等着江宁主动开口。 江宁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扭身就往外走。 秦非赶紧站起来追出去,江宁钻进车里,秦非也紧跟着坐进副驾座。 江宁没发动车子,就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也不看秦非。这人本来就是清冷的气质,这么一来车里的气压更低了。 秦非觉得指望江宁先开口的可能性渺茫,于是自己轻咳一声,道:“我肚子饿了,咱先吃个早饭去吧。” 江宁皱着眉,半天才说道:“秦非,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人加起来能塞满一卡车吧?” “……” “连杨锐那种人都看得上,你就真那么饥渴?一天都离不开男人?” “别胡说。” “你不打听打听,杨锐是什么人?他在我们学校里的名声都快烂大街了,他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都被人当成笑话传,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想想都觉得……” “够了。” 秦非低沉的声音打断江宁,他本来不想多做解释,杨锐那件事情是他自己一时失误,暗自后悔过很多次,但是江宁的话越来越刺耳,简直让他颜面全无。 “小宁,”秦非深吸一口气,“回家吧,我真饿了。” 江宁没说话,脸色阴沉得厉害,拧动钥匙点火,发动车子往秦非的公寓开去。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车厢里竟有了一丝冷战的意味。 一直到秦非公寓的楼下,把车子挺好,秦非率先下车,江宁也跟着下车,两人一言不发地进电梯。 靠在电梯的墙壁上,秦非看向江宁,江宁的脸色还是那么阴冷,秦非忽然笑了:“小宁,你跟我生气,是在吃醋吗?” 他话音刚落,江宁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阴沉。 秦非靠了过来,手轻轻地按住江宁的肩膀,在江宁的耳边低声道:“我很开心。” 电梯到达,自动门打开,秦非松开江宁走了出去,拿出钥匙开门。 门刚一打开,身后的人忽然靠了过来,把他拥进门,随手关紧大门。 他被按在门厅处,来不及喘息,身前的死小子飞快地吻了上来。 江宁的吻带着一丝狠戾,牙齿在秦非的嘴唇上不分轻重地咬着,舌头也伸进秦非的嘴里,不停地纠缠,把秦非吻得呼吸困难,两人混合在一起的口水顺着嘴角落下。 足足吻了十几分钟,江宁才算满足,松开秦非时,他的眼里充满复杂的神情,似乎有激发起来的情欲,又有无法捉摸的冷凝。 “秦非,我不管你以前的生活有多糜烂,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把它们处理干净,我不希望看到杨锐那样的人在你身边发骚!如果你离不开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那么你和我也到此为止!” 被压在门厅墙上的秦非微微仰着头与江宁对视,他从认识江宁以来很少看到江宁如此生气。 良久,秦非哑声道:“小宁,你真的在吃醋。” 江宁偏过头去,露出一个烦躁的表情。 秦非伸手捏住江宁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强迫江宁看着自己。 江宁拉下秦非的手,冷冷地道:“最起码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你得是干干净净的!” “你这是想要我的承诺吗?小宁。”秦非紧紧盯着他。 “我……”江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忍住,他再次烦躁地偏过脸去,深深地吸一口气,“你要让我知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江宁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在咖啡厅里杨锐惊愕中略带讽刺的眼光,就好像在说:你不过也是被包养的而已! 江宁心中一堵,忽然上前咬住秦非的嘴唇,喃声道:“我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秦非,你他妈的别耍我!” 要搁以往,秦非肯定会骂回去:你都把老子的屁股操了,老子耍你又怎样! 可是,吻着他的这个人是江宁,是他喜欢的那个江宁。 秦非想,身为一个优等直男,江宁现在发出一些感触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在江宁狂热亲吻的间隙,秦非断断续续地说:“我有你……足够了。” 江宁的身体顿了顿,接着便是压着秦非更加疯狂地撕咬吮吸。 秦非被江宁抱着,放到靠近门边的一个柜子上,他坐在上面,两条长腿把江宁缠住,江宁站在他面前,手探进他的裤子里抚摸。 迫切地撕扯对方衣服,尽情地感受对方火热的肌肤,直到江宁冲进他的身体时,尖锐的疼痛才让他想起来,两人昨夜做太多了,他还没休息过来呢。 从门厅到沙发,再到卧室的大床。 江宁不再像昨夜那样捂着秦非的嘴,秦非喊得嗓子都哑了。 一直到午后,他才疲惫得沉沉睡去。 江宁睁着双眼凝望天花板,听着身边秦非均匀的呼吸声,觉得脑子有点乱。 良久,他起身穿好衣服,独自走到客厅,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来自国外的提供实时监控的付费网站。 他从网站上下载了一段视频,戴上耳机,面无表情地点开视频。 屏幕上,秦非闭着双眼,白皙的脸庞布满红晕,两条长腿盘在他的身上,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撞击,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上因为过于沉溺于情欲,早已没有任何防备的神情,耳机里是秦非不加压抑的呻吟声,充满情色。 这是两人刚刚做爱的视频,活色生香。 江宁长长地叹一口气,合上电脑,紧闭双眼靠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第29章 江宁搬到秦非的公寓里住了。 这个要求是秦非提出来的,当时江宁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了这个建议以后思考几秒钟,就点头答应了。 秦非见他这么快同意,很是高兴,他一开始还担心江宁不愿意,毕竟两个人目前为止只能算是刚刚开始,现在就同居,速度有点快。 但是,秦非太喜欢江宁在他身边了。江宁这个人别看面上冷,话也少,生活中却是个很认真的人,只要他在家,一定会亲自下厨做饭,不许秦非叫外卖,而且,江宁做出的饭菜很合秦非的口味,尤其面食,那味道香的,时常令秦非回忆起十几岁时跟哥哥在山西的那两年。 江宁的东西不多,回宿舍收拾一次,又回家收拾一次,两个包就把家当搬来了,一 分卷阅读11 笔记本电脑、几本学习资料、两双球鞋和几件衣服。 秦非看着江宁把东西放进他的公寓里,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你爸没问你去哪住了吗?” 江宁摇头:“我跟他说暑假要训练,住在宿舍了。” “呵……你为我跟你老爹说谎。” 秦非有点翘尾巴,他忍不住想,如果江如海那老狐狸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是跑来跟他同居,会不会气疯了。 江宁当然明白秦非得意的神情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宁在秦非的超大衣柜里找了个角落,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挂上。 秦非直皱眉:“小宁,你衣服太少了,明天我陪你去买几件吧。” 江宁无所谓地说:“我只是个学生,不需要太多衣服。” “那怎么行?!”秦非走过去亲了江宁一口,笑眯眯地说,“我家小宁这么好的身材,天生的衣服架子,总穿运动服太浪费了,况且你过几天不是要去电视台实习嘛,我得给你好好准备几件正装。” 江宁听秦非提到实习的事情,扭头看着他,挑了挑眉问:“你不反对了?” “我本来也没反对,你学的就是新闻专业,进电视台实习是很积极的选择,我支持你的想法,但是你想去实习可以告诉我,我能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环境,何必要非得跟贺峥在一起?” “秦非,我当然相信你有能力给我安排,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能力解决,贺峥的节目组也很优秀,我这没上大二呢,能进他的组我已经很满足了。” “好吧。” 秦非见到江宁这么坚持,也只能尊重他的意见。 其实说来说去,江宁还是不太希望秦非过多介入他的生活。秦非对此相当无奈,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事儿只能慢慢来,让一个人彻底地信任另一个人,愿意把自己交付给对方,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这个耐心秦非是有的。 江宁看了秦非一会儿,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跟贺峥走太近,我就去他挂名制片的节目,日常工作不会接触太多。” 秦非笑笑:“你喜欢哪个就去哪个。”他凑过去亲了亲江宁,“不过,你能考虑我的感受,我很开心。” 江宁是知道秦非不喜欢贺峥的,这一点在上次秦非带着江宁跟大春子、贺峥吃饭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秦非一顿饭下来就没跟贺峥说过几句话。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秦非在车里跟江宁说他不放心贺峥,总觉得贺峥接近大春子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江宁听完后只淡淡地说:“你想太多了。” “他比大春子大了八岁,大春子二十八,他都三十六了,男人在这个年龄是最有野心的,那么多男人他不找,偏偏来找市长儿子。”秦非皱着眉道。 正在开车的江宁扭过脸看了秦非一眼:“你还比我大八岁呢,难道我跟你在一起也有目的性?” “……” 秦非被噎得无话可说,瞪着江宁看了一会儿,就凑过去咬住江宁的耳朵,低声道:“你有没有目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你扒光了猛干!” 狠话才刚撂下,江宁就默不作声地把车开到一处僻静的停车场,放倒座椅,俯身压过去,把秦非给扒光了猛干。 江宁去电视台实习了,秦非每天早晨开车送江宁过去,然后自己再去上班,下班以后又去电视台接人。 但是电视台上下班时间严重不稳定,有时候晚上加班到十二点多,第二天下午才去上班,秦非老这么接送,实在是不方便。 他就琢磨着,是时候把那辆r8送给江宁了。 那天,秦非直接把车开到电视台外面。 江宁下班一走出大门,就看见秦非穿着修身的银色休闲西装歪靠在一辆白色跑车前,脸上一副大墨镜,意恋酶个明星似的,再加上他就站在电视台大门口,引得来来往往不少姑娘侧目看他,甚至还有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在悄悄商量要不要上前索要签名,而靠在车前的那个人还特别自我感觉良好! 江宁极度无语,慢慢地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秦非身后的车:“又换车了?” 秦非耸耸肩,伸出手,把钥匙递到江宁眼前:“你来开开,感受一下。” 江宁接过钥匙,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一点火他就知道这车子确实很好,纯德国进口,无论外形还是性能都是极品。 江宁的爱好并不多,除了打网球以外,就喜欢车了,这也是大多数男人的兴趣,但他毕竟是学生,所以喜欢也就是欣赏而已,并没有打算花钱去买多贵的车子。 而秦非这个人呢,虽然在江宁的眼里没什么优点,俩人的共同语言少之又少,但他不得不承认秦非也是个爱车之人,从他第一次开秦非的兰博基尼就感觉得到,两个人难得有这么一点共同爱好。 “这车怎么样?”秦非坐在副驾座上问道。 江宁点点头:“很好,只是北京的这种路况,根本跑不起来。” “往东开,从东四环上g1高速,咱去高速路上爽一次。” 江宁皱眉道:“哪有那么多时间,你要试车的话,明天让你的司机陪你。” 秦非笑道:“这车是送给你的。” 江宁愣了愣,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着秦非,却是不说话。 秦非一看江宁这眼神儿,好嘛,老子屁颠屁颠给你买车,你他妈的拿什么眼神儿瞧我! 当然,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解释道:“你的车不是被我砸了吗,我赔给你一辆。” 江宁沉声道:“你砸的是什么车,赔的又是什么车。” “都是奥迪嘛。” “你砸的是a8,赔的是r8,能一样吗?!” “就差一个字母而已。” “秦非!”江宁皱起眉。 秦非也不乐意了。 “操,老子是想讨好你行了吧!”他烦躁地摘下墨镜扔到一旁,“不就送你一辆车吗,你现在去电视台实习,没车确实不方便,我知道你喜欢这个牌子,当时买的时候没想其他的,就想让你开着舒坦,如果你还是嫌弃这车太扎眼,明儿我就退了,给你换成原来那样的!” 秦非的脾气也不小,话说得挺冲,说完了就抱着肩膀不再言语。 江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说不要。” 秦非一愣,看向江宁。 江宁有些无奈地道:“你脾气这么大,我如果真不要这车,今儿晚上你还不得把我撵沙发上睡去。” 秦非就那么盯着江宁,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宁说出这话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地带了一丝骄纵的味道,真是史无前例,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轻声道:“不会的,我哪舍得赶你?” 江宁握着方向盘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他听得出来,秦非的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他莫名地一阵心悸,有一个苦涩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秦非,你何必对我这么好。 秦非见江宁不说话,便也抿唇不语,只是车厢里的气氛瞬间从刚才的冷战变成了暧昧。 良久,江宁在停车等红灯的时候探过身子,贴在秦非的耳边道:“其实你应该给我买辆宽敞点的suv。” “嗯?” “那样我现在就可以停下车干你了,这车子太窄,车震会很不舒服。” 秦非的脸色一黑,从什么时候起,江宁把他的无节操对白全学去了。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秦非觉得很开心,同时也很满足,他偶尔会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幸福。 转眼,江宁的暑假结束,开学了,但他不愿意放弃电视台的实习,就一边上课,一边实习。 这么两边跑,时间肯定不够用,不得已,江宁只好把网球训练和比赛推掉,学生会的工作也辞了,专心读书和实习。 秦非看江宁这么忙,便有些心疼,晚上睡觉时抱着江宁说:“小宁,你就这么喜欢电视台的工作?你爸不是希望你能接手华康吗,难道你不想学做生意?将来你去电视台工作,你爸的公司怎么办?” 江宁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是完全不想学,只是我总觉得自己没有那方面天赋,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生意。” 秦非道:“我可以教你。” 江宁轻轻地笑了:“你就不怕你把我教成奸商,我反过来坑你?” 秦非咬着他的嘴唇道:“你有那个本事吗?如果你真有那么大本事,就算你坑了我,我也认。” ☆、第30章 江宁在电视台实习了三个月,工作特别认真,甚至还出了几次差,经过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一个独立撰稿的机会。 他回家跟秦非说起这件事,眉眼之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秦非很少看到江宁有这样丰富的表情,不由得看得有些痴迷。 其实这段时间大春子不止一次跟秦非说起过,说贺峥总是夸奖江宁,江宁这个人极有天赋,做事认真,而且素质特别高,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贺峥甚至有发掘江宁当主播的意愿,只是他发现江宁的脸颊上有两道浅浅的伤疤,不禁感到很是惋惜。 提到那两道伤疤,秦非的心里难受得要命,江宁从来没有因为脸上那两道疤痕埋怨过秦非,可是秦非知道,这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一边愧疚,一边又暗暗地想,如果江宁脸上的伤疤好了,贺峥提携江宁当主播,以江宁的条件,露几次脸肯定就能红,说句心里话,他不愿意江宁做那种抛头露面的职业,他甚至自私地想,江宁的美只属于自己,只有他能欣赏。 可是现在,他看到江宁因为在电视台做出成绩而露出的笑容,心里越发的矛盾。 秦非坐到江宁身边,伸出手,轻轻摸着江宁的脸颊,轻声问道:“小宁,你想做主播吗?” 江宁想也没想便说道:“没这个打算。” “为什么?” “我去电视台又不是为了当主播。” 这个理由倒引起了秦非的兴趣:“那你是为了什么?” 江宁随口道:“我是想去……” 话到这里突然停住,他的身子怔了一下,额头渗出微细的汗,刚才太过心不在焉了,他居然差点就说出实话来。 秦非的脑子里还在纠结江宁脸上伤疤的事儿,没有察觉到江宁的片刻异样,只是不满地道:“想去做什么?干嘛欲言又止,有什么不能跟我说?” 江宁赶紧把走神的情绪压下,微微错开目光,道:“我是想去实现我的人生目标。” 这个回答就有些笼统了,秦非追问:“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我倒想听听。” “肯定不是出名、不是走红。” “那是什么?赚钱吗?” “也不是,你就知道赚钱!” “……谁叫我是商人呢,你倒说说,除了赚钱和成名以外,还有什么人生目标是你想追求的?” 江宁沉思片刻,才说道:“我想活得更有意义。” “靠!”秦非重重地捏他的下巴,“扯来扯去,你他妈讲上大道理了!” 说完,贴过去深深地吻江宁。 松开江宁时,秦非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小宁,我认识一个皮肤科专家,哪天你有时间,我们去找他给你看看脸上的疤吧。” 江宁有些惊讶: “好好的,看什么伤疤?” 秦非笑了笑,指腹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划:“你长得这么帅,这两块疤不好看。” “你嫌弃了,还是自责了?” “呃……” 江宁道:“其实无所谓,我不在意。” 这段时间生活在一起,秦非对江宁加深了解后,才知道江宁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江宁真的是天生长得好,后天基本不意粒洗脸用香皂,擦脸居然用大宝,如果不是那张脸生来就精致得近乎完美,这人一准儿就是个糙汉子。 但是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即便不打扮、不修饰,就是一张脸、一身普通的牛仔t恤,照样满身充满魅力,往那儿一站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一点,连秦非都有点嫉妒江宁。 “去看看吧。”秦非想了想,还是坚持要带江宁去看医生。 江宁用深邃的眼神看了秦非很久,点了点头:“嗯。” 秦非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意,歪躺在沙发上,把两条腿搭在江宁的腿上,拿遥控器按开电视,开始看新闻。 江宁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挪开,良久,忽然说道:“秦非,我发现你有的时候也不是特别糟。” 秦非一脚踹到江宁的肚子上:“老子一直很好,追老子的人都能排成一个连,只有你眼睛有问题,总瞧不上我!” 江宁握住秦非的脚踝,手探进秦非的睡裤里,轻轻抚摸光滑的小腿:“你甭怨我,别忘了咱俩第一次见面,你跟个流氓似的过来搭讪。”说着,江宁忽然学着秦非的口气说道:“我叫秦非,非常帅的非。” 秦非腾地坐了起来,瞪着江宁:“死小子,胆儿肥了是吗?!” 他话音未落,朝江宁扑去,江宁一把将人抱住,按在怀里吻了起来。 秦非勾住江宁的脖子,不觉中分开腿坐在了江宁的身上。 浓烈的亲吻结束后,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彼此的眼神深深地纠缠在一起,秦非说:“小宁,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开玩笑的时候真可爱。” 江宁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跟秦非开了个玩笑!!! 他有多久没开过玩笑了?十年?十二年?好像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就没有再开过玩笑!早就没有心情开玩笑了。 秦非的双唇凑到江宁的耳边,低声道:“宝贝儿,我想做,就现在这个姿势,我们还没试过呢。” 江宁的脑袋嗡的一声,所有的思绪都被秦非低哑迷离的声音一扫而光,他再次狂烈地吻住秦非的唇,一手扶着秦非的腰,另一手去拽秦非的睡裤。 秦非一边配合着江宁的动作,一边轻轻地磨蹭江宁已经坚硬如铁的部位,勾着江宁的脖子不停地亲吻。 不一会儿,粗重的喘息声和啪啪啪的拍打声将电视里新闻联播的声音盖住了。 第二天,江宁跟着秦非去看了那个皮肤科专家,在做检查的时候,江宁拉过秦非,对着大夫说:“他的胳膊上也有疤,一起看了吧。” 秦非愣了下:“我胳膊上的哪有你脸上的重要?” 江宁冲他眨了眨眼睛:“长在你身上的都重要。” 秦非顿时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他被江宁偶尔展现出来的、那么一点点的温柔迷得要死!有时候他都很无奈地在想,自己是不是被江宁虐出毛病来了,习惯了平时江宁冷着脸对他若即若离,突然关心他一下,他就觉得特幸福,唉,难道自己是欠虐体质? 医生给俩人开了药膏,说这都是浅显的伤疤,不要紧,坚持上药就能好。 尽管如此,秦非还是不放心,回来以后悄悄给大夫打了个电话,说江宁以后是要上镜的,脸上不能落下任何痕迹,一定要治好。 医生跟秦非还算有交情,不免笑着说:“这两道小疤痕不用放在心上,按疗程用药,过一段时间就会消除。秦总,瞧把你紧张的,放心好了,你这朋友长得那么帅气,就算有疤痕都会不影响的。” 秦非这才安心。 江宁那边因为这次独立撰稿,工作变得忙碌起来,又加上学校还要上课,连着好几天都是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秦非每次等得都睡着了,才听到外面的门响动,江宁带着一身寒气进屋。 本来秦非以为江宁国庆节能休个长假,就让助理给他预定了塞班岛豪华酒店的蜜月套间,准备跟江宁过去放松几天,过个二人世界什么的。 谁知道,江宁国庆节长假不但不休,甚至还天天加班! 秦非埋怨了两次,江宁也是一脸无奈:“这个节目收视率是排在前三的,我不能出一点差错。” 秦非想到人家江宁是去实现人生目标的,也不好多说啥。 既然如此,只好推掉蜜月套间,放假这几天就在家做“贤内助”吧,八百年没下过厨房的秦大少,在江宁上班的时候,钻进厨房里,一边拿手机查菜谱,一边开始施展黑暗料理大绝招。 经过长达五个小时的奋战,秦非终于做出三菜一汤,全部端到桌子上,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等着江宁回家吃饭。 江宁一进门,差点吓到,他是打死也想不到,秦非能进厨房做菜!这个男人是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他的手段和能力是在商场中呼风唤雨的,而不是进厨房做三菜一汤的。秦非还真是给了他太多意外。 秦非笑吟吟地站在餐桌前,“怎么样?本少算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吧!” 江宁看着秦非系着围裙的样子,缓缓走上前,低声道:“你系着围裙真性感。” 秦非眯着眼道:“那么晚上可以玩一次厨娘py什么的,不过现在,你得先吃饭,我做了一整天!” 江宁看着秦非胳膊上被油烫出的斑点,什么也没说,把人搂进怀里吻了半天才松开。 饭菜的味道可想而知,秦非吃了一口就吐了,江宁硬是面不改色的都给吃了,晚上睡觉时跑了三次厕所,最后厨娘py没玩上,他拉得快虚脱了。 秦非叹口气:“明天我还是找家政来做饭吧。” 江宁无力地躺在床上:“下次你做好饭以后能不能自己也吃几口。” 秦非连连摇头:“专门给你做的,我看着你吃就行。” 江宁:“……” 江宁拉肚子了,本应该在家休息的,可是第二天一早还没起床就接了个电话,然后拿起东西急匆匆出门了,说是他约了好几次的一个青年企业家终于给他回复了,让他今天上午过去做采访。 秦非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满地嘟囔道:“什么青年企业家这么重要,你身边就睡着一个,怎么不见你采访?” ☆、第31章 江宁的工作进展很顺利,一个月以后,由他单独撰稿的节目制作完成。节目提交上去,台里的领导非常满意,接连着表扬了江宁好几次,又加上贺峥的大力推荐,江宁借此机会,由财经频道调到了新闻频道。 他进的是新闻频道的一档金牌节目,这档节目很受重视,还拿过台里的收视冠军,导演也是着名导演,节目组从来没收过实习生,江宁是第一个。 能够得到这次实习机会,无疑是对江宁能力的高度认可。 秦非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很开心,当天晚上就拉着江宁出去庆祝。 江宁本来不想去,可架不住秦非死缠烂打非得把他拽去不可。 而且秦非这个人吧,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低调,不顾江宁的反对,非在香格里拉大饭店订了一个双人情侣包间。 江宁拗不过秦非,只要跟着他在一众服务员暧昧眼神的注视下,满身别扭地进了情侣包间。 包间里装修得很奢华,灯光调得特别暧昧,一看就是给情侣约会准备的。 点完菜以后,秦非就支着下巴,眯起眼睛瞧着江宁,越瞧越觉得江宁长得好看。 “小宁,我越来越稀罕你了。”秦大少特不要脸地说道。 “行了,你还想怎么得瑟!” 江宁瞪了他一眼。 秦非确实是得瑟,但同时他说的也是心里话。 如果说当初江宁让他一见钟情的原因是出色的外表,那么现在,让他越陷越深的,则是江宁的个人魅力。 工作能力强、待人接事更是处理的得当到位,秦非越来越觉得只有这样才貌兼备的江宁才真正配得上他,让他心甘情愿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这一顿高调的情侣餐吃完以后,秦非又提出去看电影。 江宁斜睨着他,抿唇不语。 秦非则笑呵呵地说:“吃完饭看电影,这不是约会的必备步骤吗?咱俩怎么说也是在谈恋爱,偶尔出来约会一次很正常吧!况且今天还是给你庆祝。” 秦大少总能找到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江宁点了点头:“行。” 两人从餐厅出来直奔电影院,秦大少在那儿选了半天片子,最后选了一部应景的国产爱情片。 一进电影院,俩人就发现这部片子太难看了,就是一部烂片。两人看的都挺无聊,昏昏欲睡。 秦非就琢磨着,电影院都来了,不做点情侣该做的事情,那不是白来了吗? 于是,在黑暗之中,他的狼爪不知不觉就摸向江宁的腿,江宁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却也没有拍开秦非的手。 秦非一看,呵,这是默许了。 两只手就更加的大胆了,摸来摸去,竟然摸到了江宁的关键部位。本来以为江宁会不高兴,没想到宁坐在那倒也没动,秦非心头一喜,更加放肆起来。 一来二去的,江宁就被秦非给摸硬了。 秦非那家伙真是得志便猖狂,竟然想去解江宁的腰带。 江宁这回可就不乐意了,他一把抓住秦非的手,哑着嗓子低声道:“走。” 都是男人,秦非瞬间领会精神。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放映厅,特别默契地进了男厕所,正是放映时间,里面没人,秦非兴奋地拽着江宁进了隔间,把人按住吻了起来。 完事儿后江宁有点后悔,自己啥时候堕落了,厕所这种地方都能来感,跟秦非在一起真是越来越没有节操了。 从厕所出来时,电影正好散场,他们跟着散场的人群往外走。 电影厅外面就是商场了,俩人刚出去,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江宁,你怎么在这里?” 江宁回头一看,愣了一下,“哦,是你,真巧。” 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孩,长头发大眼睛,皮肤挺白,看上去是个美女,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男子,搞得跟保镖似的。 秦非就站在一边双手插在裤兜,眯着眼睛瞧着这个美女,心里却是老大的不愿意。 这女孩走上前去,很热络地拍了江宁一下:“真巧呀,居然在这里看见你,你是来看电影的吗?跟谁来的?”说着还四处张望好似在寻找江宁的女伴。 江宁的脸色立刻很不自然,轻咳一声:“呃,我是……” 他话还没说完,秦非靠过来,微笑着开口:“江宁,这是美女是谁呀?不介绍一下吗?” 他一出声,江宁和那女孩都都是一愣,那女孩飞快地打量着秦非。 秦非含笑不语,站在江宁身边,好整以暇地等着江宁给他介绍。 江宁只好说:“这是沈娇娇,我的同学。” 秦非点了点头,微笑道:“你好,沈小姐。”心里却琢磨着,沈娇娇?姓沈?他立刻想到之前江宁曾经说过,沈中华的女儿是跟她是同学,而且对他有好感。再看眼前这位沈小姐,逛街还带着保镖,八成就是沈中华的女儿。 想到这里,秦非有些不爽。 沈娇娇倒是个性格爽朗的女孩,笑着道:“你好,很高兴见到你。”然后转身对江宁笑了笑,“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说完又看了秦非和江宁几眼,眼神里有些不自然的暧昧。 她一走,江宁的脸色就不太好。 秦非没说话,他自然知道江宁为什么不高兴,两个男人从电影院出来,看的还是一部爱情电影,就是傻瓜见到也会觉得这场景太过暧昧。况且现在这个世界上腐女这么多,对同性恋什么的敏感着呢,估计这个沈娇娇,肯定也往那方面联想了。 秦非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他看到江宁脸色阴沉,心里也不高兴。 两人没说话,直接去停车场了。坐到车里,秦非就说:“那是沈中华的女儿吧,跟你传绯闻的那个。” 江宁点点头:“嗯。” “被她看出咱俩的关系了,你不高兴?”秦非开门见山地问道。 江宁皱起眉,沉思片刻,竟然没跟秦非较劲,反倒叹息道:“没什么,纸包不住火,我还有三年才大学毕业,我不觉得这三年你能消停,早晚都会被同学们知道。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学生干部了,平时在学校也就是上个课,她们愿意怎么传就怎么传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秦非很清楚,江宁平时为人那么清冷寡淡,怎么会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之前说起杨锐的时候,他更是满脸的不屑。 秦非沉默了,良久他才有些无奈地道:“小宁呀!我刚才是有点吃醋了。” 江宁顿时一怔,他没想到秦非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这可不像是骄纵的秦大少能说出来的。 他有些惊讶,想不到秦非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而这变化,多数是因为自己。 他的心头生出一丝焦虑,秦非在变,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变?比如刚才在电影院,他居然疯狂地跟秦非跑到厕所里做爱,这是他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 这样的变化越来越让他感到不安,甚至有点担心,他担心一些事情在朝着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这可不行。 “小宁?”秦非见江宁不语,喊了他一声。 江宁这才回过神,淡淡地道:“没关系,我跟沈娇娇现在也算朋友,平时能说几句话,他不是那种嘴碎的女孩,应该不会乱说,这些事情我来处理。” 秦非没说话,他现在的心情有一些复杂,虽然他理解江宁还是个学生,凡事不能高调,但是他只要看到有人对江宁示好,无论男女,他都特别难以接受。 以前这种感觉还没有这么强烈,随着他和江宁住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独占欲也变得越来越强。 这件事而后来就这么过去了,秦非没再提,江宁更也没再提。 又过了半个多月,江宁在新闻频道的实习慢慢的熟悉起来,他工作状态很好,进步也很快。 而秦非这边,公司里边事不少,生活上也有一点变化,那就是他的哥哥肖瑾快回来了。 肖瑾把美国的事情处理完以后,确定下周周一就飞回来。 秦非考虑了几天,决定让江宁和他一起去接肖瑾。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江宁时,两人刚洗完澡,正靠坐在床头,一人看书,一人玩电脑。 江宁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秦非。 秦非捏着他的下巴小笑了笑:“你这是受宠若惊的表情吗?” 江宁瞪他一眼,反问道:“你这是要我跟你见家长吗?” 秦非有些感叹地道:“小宁,我哥哥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在我心里,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除了上一次江宁见到秦非钱包里的照片时,秦非曾经说起过自己有一个哥哥,这还是秦非第一次主动说起自己家的事情。 江宁看着秦非,眼睛里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你和你哥哥,很亲密吧!” 秦非笑了,伸手去摸江宁的头发:“我跟你才叫亲密,我跟我哥,那是浓厚的亲情!” 江宁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秦非。 秦非长叹一声:“我一直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是真正爱我的:我爷爷、我外公,和我哥。”他深深地看江宁一眼,心里默默补充:我多希望你是那第四个人。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被无视或者拒绝,秦大少会很难接受。 江宁的眉头慢慢蹙起,良久,说道:“那你的父母呢” 秦非再次笑了笑,笑容里满含无奈。 “我爸妈在我出生之前感情就不好,两人全都忙于工作,平时聚少离多,感情日渐薄弱。我妈又是个做生意的,经常出入生意场,难免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时间长了,我妈就在外边认识了别人,这事儿被我爸知道了,两个人就开始吵架,整天闹着要离婚。当时我妈肚子里怀着我,我爸的性格又比较多疑,可能――” 秦非说到这里停下了,脸上露出一个特别讽刺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可能他觉得我不是他亲生的吧!所以这也成了他一定要离婚的理由之一,后来,终于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俩就离婚了。我妈生完我,就跟她在外边认识的那个姓王的人结婚了。姓王的很清楚我根本不是他的骨肉,对我很差,小时候还经常揍我……我亲爸那会儿 分卷阅读12 本不认我,只有我爷爷和我哥哥相信我是姓肖的,我爷爷一直坚定地说,小非就是肖家的孙子! ” ☆、第32章 说完这些话以后,秦非慢慢地闭上眼睛,身子向后靠去。 江宁侧头,默默地瞧着秦非,认识秦非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从秦非的脸上看到这种疲惫的神情。 不觉间他伸出手去,想要抚摸秦非的面颊,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探了过去。 秦非的脸庞有点冰凉的,江宁用指腹轻轻地抚摸他的眉毛。 秦非缓缓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说道:“我母亲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她的生意做得很大,可是身体却垮了,在我五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这么多年来,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对她唯一的印象,就只剩下一个女强人的形象,她可能不是一个好母亲却是一个好老板。 在秦家,只有外公真心对我好,外公只有母亲一个独生女,母亲去世后,他忍着巨大的悲痛,强撑着家族生意,他本来身体也不大好,一撑就是十几年,直到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才不得不退休。 当时姓王的想争秦氏企业的股份,外公却执意让我来继承,那时候我才17岁什么都不懂,那么大一个公司的担子压在我的肩上,上千人都指望着秦氏养家糊口,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靠,只能靠自己。” 听着秦非的话,江宁陷入到沉思,良久,他说道:“你很强,据我所知,你接手的时候,秦氏的业绩并不是特别理想,短短十一年,你将秦氏做到这样的规模,确实是你的实力。” 这还是第一次,秦非从江宁的嘴里听到称赞的语言,他略显惊讶地看了江宁一眼。 江宁用手指蹭着秦非的脸颊,目光深沉地道:“那么你父亲那边呢?” “在肖家,爷爷和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两个人,可惜在我十岁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外公忙于生意的时候,我跟姓王的无法相处,曾经离家出走过一段时。那个时候我无处可去,就去投奔我哥哥,我哥哥当时被分配到山西的一个县城当县委书记,我就一个人买了火车票跑到那个小县城去找他,哥哥总是在我受委屈的时候站在我的身后。” 秦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眸看向江宁,却正对上江宁无比复杂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秦非觉得这个复杂的眼神中,是包含着说不出口的感情的。 秦非淡淡地笑了笑:“算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早点睡吧!” 说完,他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江宁直着身子坐了良久,才伸手把床头灯关掉,也钻进被子里。 秦非并没有睡,他慢慢地向里挪了挪身体,贴上江宁有些微凉的皮肤。 江宁好像身体僵硬了片刻,缓缓伸出手把秦非搂进了怀里。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抱在一起睡觉并不舒服,但秦非就那么靠着江宁,很快,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消失了,心里说不出的安宁,平静地睡着了。 那一夜江宁睁着双眼看着漆黑的夜,感受着贴在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平稳均匀的呼吸,怎么都睡不着。 那天晚上以后,两人都没有再提起当晚的对话。 过了这几天,到了肖瑾回国的日子。 飞机是下午两点到达,还不到中午,秦非就开车来到电视台门口,接上江宁打算直接去机场。 江宁是请了半天假出来的,他一上车就看见秦非的表情有一点兴奋,便按住秦非的手,轻声道:“我来开吧!” 秦非点了点头,两人调换位置,江宁开车,秦非坐在副驾座上。 这个时间路上很顺畅,没有堵车,他们下午一点到机场。 两人等了一个多小时,飞机终于降落了。 在出口等候的时候,秦非依然是兴奋的心情,不停地张望寻找肖瑾的身影。 而江宁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盯着眼前这个陪伴了他几个月的男人。,心里的思绪越发的纠结。 “哥,岩岩,在这里呢!”秦非挥动胳膊喊道。 “小叔!”一个男孩飞快地跑了过来,一头撞进秦非的怀里,高兴地喊道,“小叔,你来接我们啦!” 秦非揉着男孩儿的头发,宠溺地道:“你小子又长个儿啦,小叔现在都抱不动你了。” 这男孩儿长得挺漂亮,大眼睛黝黑的,撅起嘴巴道:“我都11岁了,你还想抱我吗?!” 秦非哈哈地笑了起来,捏着小孩儿的脸:“你这小子越来越调皮啦,11岁也不见你老实。” 男孩哼了一声:“我爸爸说你11岁的时候比我还调皮呢!” 秦非笑着去拍小男孩的屁股,被小男孩跳着躲开。 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身材与秦非相仿,短头发,脸庞白皙,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满身的书卷气,显得很是儒雅。 秦非看着来人,由衷地笑了笑,走上前去伸出双臂将人抱住,喊了一声:“哥。” 这个儒雅的男人自然就是秦非的哥哥肖瑾,兄弟相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 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肖瑾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秦非身后不远处的江宁。 肖瑾的眼神正好与江宁的撞到一起,只是一刹那,肖瑾感觉到这眼神似乎有些熟悉,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头猛地一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 他心中一凛,再次定睛看去,对方的目光却已经变得清澈明朗,哪里还有半点的冰寒? 难道刚才是错觉吗? 肖瑾还来不及细细,秦非拽着他,微笑地说道:“哥,我还带了一个人来接你。”说着,他回头朝江宁招呼道:“小宁,这就是我的哥哥肖瑾。哥,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咳咳,我的爱人,江宁。” 不知怎的,一向脸皮奇厚的秦大少,说出这句话时脸颊竟然不由自主地泛红。 江宁也没想到,秦非居然会用“爱人”这个词来介绍自己,顿时也是一怔。 肖瑾对江宁点了点头,温吞说道:“你好。” 江宁还没有回应,站在一边的岩岩跳了出来,“小叔,什么叫爱人?” 三个男人均愣了一下,秦非和肖瑾同时笑出来。 秦非拿手直戳小男孩儿的额头:“小小孩子,胡乱问什么?大人的事你不许问。” 岩岩不满地嘟囔道:“你才是小孩儿呢,我都十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爱人就是你们在谈恋爱,你和这个哥哥在谈恋爱!” 秦非的脸色一黑,这可不得了,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懂,自己可别把小侄子给带歪了,再说凭什么江宁就是哥哥了,自己是小数,这辈分也不对啊。 秦非假意沉下脸道:“叫江叔叔,不许叫哥哥!” 岩岩朝秦非做了个鬼脸,跑到江宁身后去了。 肖瑾在一旁温和地笑,看着这对叔侄。 这时候秦非突然想到了什么,四处看了看,问道:“哥,嫂子呢?” 肖瑾的脸色僵住,还没说话,岩岩抢先道:“小叔,我爸妈离婚了。” 秦非一愣,询问地看向肖瑾:“哥,你……” 肖瑾勉强点了点头:“上车吧,到车上再说。” 秦非知道自己的哥哥跟嫂子感情出现一些问题,之前跟哥哥通电话的时候也说起过,但是一谈到这个话题,肖瑾说几句就不再多说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离了。 几个人提着行李往外走,到停车场上了车,。江宁主动开车,岩岩非要坐副驾座,秦非和肖瑾两兄弟就坐到后排。 肖瑾主动说道:“我这次在美国办的就是离婚的事,我和徐燕已经没有感情了,早晚都是离,岩岩以后跟我生活。” 秦非的喜悦现在已经一扫而光,他记得大概半年前他去美国,见到哥哥嫂子两人虽然有点貌合神离的样子,但毕竟还能住在一起,那时候他还想着他们的感情没准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谁知道就这短短的半年,两人却已经离婚了。 他看着坐在前面兴奋地望着窗外的岩岩,不禁有些感慨,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像他一样家庭不完整的孩子。 肖瑾淡淡地道:“徐燕在外边有人,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个、对岩岩都不好,反正我也想回国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同时也希望岩岩能够多接受国内的教育,所以回国是我的第一选择。” 秦非叹了口气:“好吧,你愿意回来当然很好。”他还记得肖瑾当年放弃国内的工作,执意出国,当时可是谁都全部回来的。 秦非看向肖瑾,皱眉道:“你,要和他住在一起?” 两人当然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他们的父亲。 肖瑾道:“他毕竟年纪大了,今年要退休了,一个人生活也是孤单,我和岩岩在他身边毕竟能充实一些,互相也可以照顾。” 秦非淡淡地哼一声,没说话。 ☆、第33章 本来秦非想把肖瑾父子接到自己的家里,然后再吃顿饭好好团聚一下,可是肖瑾说他们想先去石景山那边见父亲,秦非知道自己的哥哥一旦决定不会轻易改变,就让江宁把车子往石景山那边开。 这时候,肖瑾抬头看了一眼江宁,这一眼望去,竟然又从后视镜中与江宁的眼神对上了。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袭来。 肖瑾慢慢地眯眯起双眼,对江宁温和地笑了笑:“小江啊,你跟秦非在一起多久了?” 江宁道:“不到半年。” 肖瑾又问:“你今年多大了?哪里人?” “二十岁,父亲是北京人。” “二十?比秦非小了八岁,你还在上学吧?” “嗯,在x大读新闻系。” “呵呵,可真巧,我这次回来收到一个老同学的邀请,希望我去x大出任客座教授,我已经接受邀请了。” 江宁依旧用他惯有的平淡口气道:“欢迎你,肖教授。” 肖瑾笑了笑,却没有接话,又继续问:“你和秦非在一起家里人知道吗?” 这话一说出口,秦非先是一愣,赶紧扭头跟肖瑾说:“哥,你这是查户口呀?” 肖瑾温和地道:“我只是问几个关心的问题,你这么紧张干嘛。” 秦非对肖瑾可以说是又敬又畏,多数时候他不会反驳哥哥说的话,但是肖瑾问出的这个问题,确实有点超过界限了,他不愿江宁为难。 倒是江宁没有任何局促和不安,平静地回答道:“还没有。” “嗯。”肖瑾没再多问,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走到了一起,就好好相处。” 秦非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是真不希望肖瑾再多问下去。肖瑾跟他不一样,他从小生活在秦家,秦家毕竟是做商业的家族,思想比较开明 而肖家就不同了,肖家人走的是仕途,讲究门第门风,肖瑾如果不是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接受秦非找同性这种事情,他担心肖瑾会不同意他跟江宁在一起,虽然自己早就下定决心,就算家人反对也不会跟江宁分开,但是能得到哥哥的祝福也是他渴望的。 车子在石景山区一处简朴的平房区外面停下,这片平区域的房子都是普通的九十年代初期的房屋,大门外站着两个武装军人守卫。 “小非,还是不肯进去吗?”肖瑾问道。 秦非默默地挪开眼神,没有说话。 肖瑾叹了口气:“罢了。” 肖瑾拉着行李下车,岩岩从副驾座跳下来:“小叔,明天我去找你玩。” 秦非笑笑:“随时奉陪!” 岩岩又朝江宁说道:“江哥哥,你也和我一起玩吗?” 江宁看着岩岩乌黑的眼睛,难得地露出淡淡的笑容,“好。” 肖瑾带着岩岩向秦非挥了挥手,走向大门。 两个人走远以后,江宁打量着四周:“你父亲就住在这里。” 秦非冷冷地哼了一声,沉默片刻才说道:“很多时候我都忘记自己还是个有父亲的人。” 江宁没再多说。 两人开车回去的路上,秦非突然开口:“刚才我哥说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以前反对我跟男的来往,最近两年才稍稍有所改观,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慢慢接受我们的。” 江宁侧头看秦非一眼,淡道:“你哥好像不怎么待见我。” 秦非伸出手捏了捏江宁的脸颊,笑道:“有我稀罕你就够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非开始帮肖瑾安排在国内的事情。肖瑾接受了x大的邀请,很快就去赴任,兄弟两人自打重逢以后,还没有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 这一天,秦非约肖瑾出来吃午饭,两人在工体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边吃边聊。 肖瑾把这段时间跟徐燕离婚的过程跟秦非说了一遍,叹口气道:“我和她缘分已尽。” 对这件事情秦非一直很无奈,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肖瑾现在的心情肯定也不好受。 两人聊了一会儿话题自然到了江宁的身上。肖瑾语重心长地道:“小江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事很重,你们真的彼此互相了解吗?” 一贯风流浪荡惯了的秦大少说到这个话题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他那这个人别看面上冷,但其实挺重情义的,而且他的能力一点不差,是个大好青年,哥你放心,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吗。” 肖瑾点了点头说:“只要你心甘情愿,我不反对你跟他尝试相处一段时间,但是你已经这个年纪了,我希望你凡事要考虑地长远一些,毕竟他才是个20岁的孩子,想一想你20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境。” 秦非笑着道:“说实话我觉得他比我20岁的时候成熟多了,这也是我欣赏他的原因之一,哥,我会跟他好好相处的。” “嗯。” 两人用餐结束准备离开,秦非起身去洗手间,肖瑾就坐在原位等他。 这时,门厅外进来三个人,朝肖瑾所坐的位置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看清楚肖瑾后,顿时很是惊讶,停在了肖瑾面前。 “肖书记,好久不见。” 肖瑾看到来人,瞬间满身僵硬,双唇抖了抖竟然说不出话来。 “肖书记,听说您老出国了,我还以为您打算直接老死在国外,没成想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肖瑾的双眉紧紧蹙起,沉声道:“沈中华,我不想跟你废话,你我之间早没有半点关系。” “呵呵!没有半点关系?肖书记您可真会开玩笑。”沈中华暧昧地笑了起来,一脸的老狐狸模样,“你和我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浅呢!简直已经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 肖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站起身来冷冷地道:“沈老板,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今天有事,恕不奉陪。”说完他站起身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走出西餐厅门口,确定沈中华没有派人跟着他,肖瑾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想到才回国不到半个月,就见到了他最不想见的人。 肖瑾快步地往外走,一直出了大厦,才掏出手机给秦非发了个短信,告诉秦非他先去停车场。 秦非从洗手间出来后,正到处寻找肖瑾的身影,收到短信后赶紧去了停车场。 “哥,你怎么先出来了?” “里面太闷,我就先出出来透透气。” 秦非发动车子打算把肖瑾再送回x大。 肖瑾若有所思地说:“小非,我回来的事情不要对外人讲。” 秦非点头:“我知道。” “还有,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也尽量保密。” “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知道。” “嗯,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非皱了皱眉:“哥,你能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一定要不顾大家的反对,执意出国吗?” 他还记得当年肖瑾从山西一个县城的县委书记提升为地级市市长,正是前途无量之时,忽然放弃大好仕途,辞掉国内的工作,去美国做一名普通的学者,这一去就是十四年,期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当初肖瑾出国的时候,连一向对肖瑾赞赏有加的父亲都不同意,父子二人因为此事生平第一次大吵了一架。 这十几年来,秦非每过几个月就去美国探望肖瑾一次,也曾就肖瑾放弃国内事业的事情追问过几次,可是肖瑾一直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说。 好在肖瑾这些年在美国过得也不错,结婚生子,看起来一帆风顺当然,除了前些日子的婚变。可是在秦非看来,如果肖瑾不出国,以肖瑾的能力,现在在官场一定有所作为,可能无法赶超爷爷,但也不会低于他的父亲。 肖瑾看向窗外,镜片后的双眸异常深邃,良久,缓缓道:“都是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秦非了解自己的哥哥,这事肖瑾不想说,就一定不会松口,他看着后视镜里哥哥那张斯文的脸庞,说道:“哥,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跟你一起扛着,以前我没有能力照顾你,但现在不同了,我会让你跟岩岩过得很好的。” 肖瑾轻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牛,都能开着几百万的车子载着你哥哥在北京城兜风了,不像十几年前,你跟我住在晋岩县,那时候你才十三、四岁,骑着个自行车在县城里满大街转悠找麦当劳,那时候县城里哪有什么麦当劳。有一次你因为不会说当地方言,去饭店点馄饨,人家给你上面条,哭着鼻子跑回来说你再也不想去饭店了,你要吃汉堡吃薯条。” “我那时候真是弱爆了!”秦非想起当年的往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两年的生活真是难忘,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那是我生活得最轻松的两年。哥,当初如果不是你收留我,我在秦家,没准儿就被王志达虐待死了,就算不死也被他打傻了。” 肖瑾摇摇头:“你是我亲弟弟,我永远不会不管你的。” “哥,谢谢你。”秦非由衷地道。 第34章 那天下班以后,秦非回到家,看见江宁正在收拾东西,把衣服、鞋子、洗漱用品,都打包装进旅行包里,连前几天秦非给他买的性感内裤也装了进去。 “小宁,你这是干什么?” 江宁一扭头,见到秦非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紧张,觉得很好笑,有心唬唬他,就装作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说道:“我打算回家住几天。” “回家?好好的你回家干嘛?” “你说呢?”江宁故意用反问的语气道。 秦非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最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夜店了,陈大头的电话都被他给拉进黑名单,这是多么彻底的改邪归正啊。 他拽住江宁的手:“别闹了小宁,咱不带玩回娘家这一出的。” “你才叫回娘家!”江宁瞪了他一眼。 秦非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想搂住人亲几口,却被江宁拉着按坐到床边吻起来。 “我明天出差。”江宁吻够了,松开人继续收拾。 “出差?”跟回娘家也差不多,反正都是要离开他几天,秦非还是有些不爽,“你一个实习生出什么差?” “你瞧不起实习生吗?” “咳咳没有那个意思,我哪敢瞧不起你啊祖宗!那什么,我就是说,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明天周四我请假,周五本来就没课,再加上周六、周日,一共去四天。” “哦。”秦非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要去四天,太久了,自从去电视台实习以后,江宁也出过几次差,但都是短途,去京郊或者去天津河北,最多两天,有时候一天就回来了。 可是这次一去就是四天,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江宁连续分开这么长时间了,一想到四天他都要独守空房,晚上没人给他做饭,睡前没人跟他做爱,他这心里面就空落落的。 “去哪?这么久。” 江宁说了一个地名,秦非听都没听说过,不满地道:“怎么去那么偏僻?” 江宁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是实习生,好地方轮不到我。” “……” 江宁把东西都收拾好以后,就去秦非的书房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写稿子。 秦大少在外面转悠了半天,最后没忍住,还是凑到书房去问了一句:“你们出差去几个人?” “两个,我和一个摄像。” “摄像师是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秦非一副很不放心的语气。 江宁把目光从屏幕挪开,看了看他:“难道你女的你就放心了?” 秦非郁闷地哼了一声,说实话男女他都不放心。 虽然百般不情愿,江宁还是准时出差了,没办法,这是人家的工作,秦非没有权利阻拦。 秦非其实特想跟江宁一起去,可是他拉不下脸来说,搞得好像他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江宁似的,万一被那小子看破心思,多没面子。而且秦非第二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要开,也确实走不开。 第二天下午,秦非总算把会开完了,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一坐到座位上就开始想江宁,他掏出手机给江宁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对方都没有人接。 秦非有些纳闷儿,算计着时间,江宁应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难道是出去工作了?路上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 秦非想到这里有点着急,赶紧又把电话拨了出去,连续拨了三遍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秦非开始慌了,低声骂道:“操,不会真出意外吧?” 锲而不舍的秦大少继续拨电话,终于,在第六遍的时候有人接起来了:“喂?” 秦非一听这声音,不对啊,不是江宁的声音! “你是谁?江宁呢?” “哦,我是江宁的同事,他在洗澡。” “洗澡?”秦非不由得沉下声音,“在哪里洗澡?为什么他洗澡的时候会把手机给你?” “呃,在宾馆里洗澡。” “你跟他住同一个房间?”秦非的声音里已然有了难以压抑的怒气。 “对呀,您是有什么急事儿吗?要不要我叫他……喂?喂?怎么挂了?” 秦非把手机仍到桌子上,气得都快砸玻璃了!谁允许那死小子跟别的男人住同一间房的?!!! 他把张助理喊了进来,让张助理以最快的速度安排车,他要亲自去瞧瞧!现、场、捉、奸!!! 张助理很快安排好车子。 秦非在下楼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江宁打来的,语气不善地接起来,劈头盖脸地问道:“你他妈大白天洗什么澡?” 江宁在那边语气淡淡的:“这边矿区太多,空气不太好,我们一路上很累,洗澡缓解一下。” “谁让你跟个男人住一间房的?那么多房间你不住!” “因为我是实习生,台里规定实习生出差不能住单间。” “操!你早晨走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又没问。” “你江宁,你等着!敢蒙我,老子非得给你扒一层皮!” “哦。”江宁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没什么事儿我要工作了。” 秦非对着电话大骂道:“江宁,你他妈找死!挂我电话是不,刚把你放出去半天就长能耐了!” 可惜电话里只剩下忙音了。 一边的张助理战战兢兢地问道:“秦总,xx县是有什么重要的项目吗?需要我跟您同去嘛?我马上去准备材料。” 秦非忍着怒气,哼了一声:“不用,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出去办点事,下周一回来,有事儿打我电话。” “是。” 秦非上了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往xx县开。 司机说最快也得八个小时才能到,秦非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下午两点,最快也得晚上十点能见到那死小子。 他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生了一会儿闷气后又想到死小子早晨是起早走的,估计一路颠簸肯定累坏了,这个破电视台什么破工作,回来以后就不准他做了! 秦非上午一直忙着开会,中午随便吃了个外卖,傍晚时饿得有些胃疼,可他舍不得停车吃饭,一心想尽快开到地方,见不到江宁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天黑以后,行车慢了下来,又加上出高速以后全部都是土路,很难走,到达xx县时已经夜里十一点。 秦非拨通江宁的电话,沉着声音道:“你他妈住哪个宾馆?” “什么?”江宁皱眉道。 “我问你他妈住哪个宾馆?这个倒霉的县城连家像样的酒店都没有,你住的是聚友?还是宏源?还是那个什么客再来?赶紧告诉我,难道要让我一家挨一家的找吗?” 江宁沉默了几秒钟:“秦非,你这是做什么?就这么在意我,非要追过来?” “少废话!谁叫你不老实,背着老子红杏出墙,我过来扒你的皮!” “我没有做那种事。” “哼,跟别的男人睡一间房也不准,谁知道你的房间里几张床!” 江宁没说话,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从话筒里传来。 秦非听着江宁的呼吸声,刚才还在生气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本来路上他还在检讨,江宁的一个电话就让他忍不住追过来,自己也有点太不禁招引了,要放古代,自己就是为了搏褒姒一笑的周幽王吧,可是现在,他觉得只要是江宁的事情,就算荒唐一回又如何,当一次昏君又如何,谁叫那人是江宁呢。 良久,江宁轻声道:“秦非,你其实就是想见我吧。” 秦非咬着牙,低声道:“我还想干你。” “那就赶紧过来,宏源宾馆209。” 秦非挂断电话,心花怒放,吩咐被他折磨了多半天的司机:“马上掉头,去宏源宾馆。” 江宁给秦非打开房门时,秦非往里探头看过去,想看看那个不要命的传说中的摄像师长什么模样。 江宁把人拉进来:“别看了,我给他重新开了房间,去隔壁睡了。” 秦非收回目光,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看着江宁:“你丫的……” 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江宁堵上嘴巴,按在墙上重重地吻了起来,秦非一身的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深秋的寒气,江宁把他的外罩脱下扔在一边,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小宁……” “秦非,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做二十岁的人才会做的冲动事?” “你倒是二十岁呢,也不见你对我冲动一回。” “我还不冲动?不冲动你一晚上能射四次吗?” “靠,你小子会噎人了是不是!” “秦非,你有时候闹情绪反倒比平常可爱一点。” “那你有没有爱上老子?” “我一直很爱,上你!” “滚你妈的!” 江宁把秦非压在床上,一边吻一边扒裤子,无数炽热密集的吻落在秦非的脸上、脖颈上、胸膛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不堪入耳的低喘声。 两人脱光了抱在一起时,秦非忽然咬着江宁的嘴唇说:“小宁,咱们玩69吧。” “什么?” “口交你不知道吗!” 江宁的脸瞬间白了,撇向一边:“那个……我接受不了。” “妈的,就知道你丫不肯!”秦非哼了一声,心里挺失望的,他其实特想跟江宁尝尝那种滋味儿,可是江宁也太矜持了,唉,算了,江宁毕竟是个直男转过来的,不能要求他这么快就把节操全丢掉。 两人很快真刀真枪做了一次,完事儿后秦非躺在那直哼哼,江宁在一边摸着他的肚皮,时不时地亲他几下,撩拨着。 俩人想做第二次时,秦非的手机响了。 秦非拿过来一看是他哥肖瑾,用眼神示意江宁先停下,江宁不爽地在他胸口咬下一口,翻身下来,躺在一旁抱住他。 秦非亲江宁一口,然后接起电话。 “喂?哥。” “嗯,”肖瑾的声音很低沉,“你在哪?我跟你谈点事儿。” “在xx县呢。” “怎么跑山西去了?” “小宁到这边出差,做一期节目,采访一些经历过矿难的家庭。” “哦,”肖瑾沉默了一下,说,“那等你回来再谈吧。 分卷阅读13 ” “电话里不能说?” “还是当面谈吧,你回来再说。”说完挂了电话。 秦非看着手机,觉得哥哥有点奇怪,但也没往心里去,江宁那儿已经等不起了,把他的两条腿都给抬起来扛到自己肩上,咳咳,还是先干床上的这点儿事吧。 肖瑾挂断电话后,长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很是疲惫。 今天,沈中华终于又出现了。 自从半个月前巧遇沈中华以后,肖瑾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绪挥之不去。 他了解沈中华那个占便宜没够的老狐狸,那人最喜欢见缝插针,只要被他抓到一丁点可以捞到利润的机会,绝不会放过,用句俗话说,那就是一个“逮只蛤蟆都能攥出尿”的人。 现在的肖瑾在国内既没有产业也没有事业,他父亲马上要正式退休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大学的客座教授,充其量也就是个学者身份,没什么太多的利用价值。 如果沈中华那个老狐狸真想在他身上捞到便宜的话,唯一有利可图的可能就是秦非,不过沈中华应该不清楚他和秦非之间的兄弟关系,否则那老狐狸肯定早就打秦非的主意了。毕竟现在的秦非是秦氏企业的掌门人,有太多油水可以从秦非的身上捞到。 想不到肖瑾的顾虑竟真的应验了。 今天下午,肖瑾和几个学生在x大附近的咖啡厅里聊天,学生离开后,肖瑾正在低头收拾资料。 沈中华走了过来,和平常一样,沈老狐狸身后带着两个保镖,相当装逼。 “肖书记,您可真是闲不住的大忙人呀!这才回国几天,书记就摇身变成教授了。”沈中华毫不客气地坐到肖瑾对面。 肖瑾抬眼看了看沈中华,心头一紧。 沈老狐狸满脸堆笑地道:“看来我得管您叫教授了,肖教授,恭喜恭喜。” “见到你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肖瑾冷冷地道,“沈中华,我觉得你和我之间并不适合再见面。” “怎么会。”沈中华哼笑道,“肖书记出国的这十几年来,我可是时常都会想起你的。” 肖瑾的声音越发的清冷:“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想得到的、你想隐藏的,我全部满足你了,你又来打什么主意?” “肖书记您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想来找你叙叙旧而已。” “我没有什么可跟你叙旧的。” “那可未必,听说肖书记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我可是专程来道喜的。” 肖瑾的脸色顿时泛白:“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沈中华依旧挂着贼笑:“肖书记,兄弟重逢是件喜事儿,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况且您弟弟――那是个大人物,秦氏集团的掌门人!秦非对外的身份是王志达的儿子,这父子向来不和,斗得你死我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伙儿还以为秦非那小狼崽子怎么就那么心狠手辣,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哈哈哈,原来他根本不是王志达的儿子,而是个姓肖的!” 肖瑾忍着心中的一团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如果沈中华要查秦非的话,早晚会查到这些,只是他想不到会这么快,而且沈中华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查秦非?他和秦非见面都是非常小心的,难道还是走漏了风声?又或者有人告密? “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肖书记何必客气,您的事情我一直很关心。”沈中华的小眼睛里泛着精光,“正好我手上有一笔生意想跟令弟合作,无奈令弟眼光颇高,瞧不上我的小买卖,几次跟他谈,他都不肯屈尊降贵。幸好现在有了肖书记的这层关系,不如劳驾肖书记从中牵个线、搭个桥,督促一下令弟,尽快把合同签了吧。” 说着,沈中华伸出手,身后的一个保镖递过一份文件来,他把文件往肖瑾面前一甩:“肖书记,出国的这几年您保养的不错啊,这红光满面的,就是不知道您的好弟弟秦非知不知道当年您吸白粉时是什么样子的呢?哦,对了,还有肖老将军,听说他在杭州那边颐养天年,老将军九十多岁了,您说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大孙子当年躲到国外去是因为什么事儿,会不会给气死呢?” 肖瑾死死地盯着沈中华,桌子下的双手攥成拳头,“沈中华,做人不要太无耻!当年你提出的那些丧尽天良的要求我全都答应你了,这些年来我一直良心不安!你居然还抓着这些事情不放,你未免太贪得无厌了!” 沈中华翘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来,用胖手指摩挲着,慢悠悠地道:“没办法啊,谁叫现在生意难做呢!”他把雪茄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眯着眼睛笑道,“肖书记还记得这种味道吗?” 沈中华将那根雪茄烟推到肖瑾的面前,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肖书记,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必了!”肖瑾把那份文件连同那根里面裹满白粉的雪茄一起推回到沈中华的面前,冷声道:“戒毒的滋味儿太痛苦了,我永远不会再碰那些玩意,至于这份合同,我是姓肖的,秦非是姓秦的,你用肖家人来威胁秦家人,这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笑话,秦家人不是傻子。” 沈中华有些惊讶,想不到肖瑾敢当场拒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肖书记这么不肯合作,是觉得我在吓唬您吗?” “我现在就是个自由职业者,没什么可在乎的,大不了――”肖瑾站了起来,“大不了我就去坐牢。”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家以后,肖瑾的内心一直无法平静,他思考良久,决定在沈中华再次有所行动之前去见秦非,不过这件事情不适合电话谈,还是等秦非出差回来面谈。 第35章 第二天一早,秦非扶着老腰躺在床上,眯眼瞧着传来水声的浴室。 因为昨天他在不该接电话的时候接了肖瑾的一个电话,引起江宁的强烈不满,挂断电话以后,被江宁按在身下翻来覆去地折磨个够,导致他今天早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次哀怨自己这副奔三老男人的身体,真是每况愈下,分明半年前还是金枪不倒的小霸王,怎么这才做0做了半年多而已,就被蹂躏得跟个小弱鸡似的。 浴室内水声停止,江宁下半身围着浴巾走出,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瞄了秦非一眼,淡然道:“我要去工作,这里的宾馆没有客房服务,你一会儿自己去外面吃早点。” 秦非骂道:“江宁,你特么的还是人吗?老子大老远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狗屁县城来,躺在床上被你上了一整夜,你连顿早饭都不管!!奶奶的,合着老子这是给你千里送屁眼来了?” 江宁歪头看向秦非,秦非慵懒地趴在床上,被子卷在身下,露出线条流畅的后背和臀部,白皙的皮肤布满紫红色痕迹,窗帘的缝隙处透进金色的阳光,恰好洒在秦非裸露在外的腰肢上,线条流畅得让人挪不开眼神。 虽然这人嘴里的话一句都不中听,但是这副诱人的身材还是挺耐看的。 江宁不由得下腹一紧,昨夜被秦非紧紧绞住的感觉再次升腾,他扔掉毛巾,走到床边,按住秦非,低头吻住那张一句好话也说不出来的嘴巴。 “嗯……”秦非低喃一声,轻轻咬住江宁的嘴唇,抚摸着江宁光裸的后背,浅吻变成了唇舌交缠的深吻。 几分钟以后,江宁松开秦非,乌黑的双眸凝视着微微喘息的男人,良久,无奈地摇摇头:“我出去给你买。” “算你上道!”秦非嘟囔一句,把人放开。 江宁转身换衣服,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套在身上,利落帅气,临出门时回头瞧了床上一眼,那男人正抽出一根烟来,夹在修长的指尖,半眯着眼睛跟他对视。江宁心里的无奈达到极点,还是妥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忍心看到那个男人发脾气了。 江宁下楼买来简单的早餐:包子、茶叶蛋、豆浆,送回房间,叮嘱秦非趁热吃,这才去隔壁敲门,喊摄像大哥,两人扛着设备出门干活。 秦非起床、洗澡、吃早餐,拿手机看了会儿新闻,觉得实在是无聊至极,就给昨天陪他过来的司机老赵打电话。江宁这次出差所到之处都是公共交通,秦非心疼,派老赵全程护送。 谁知道,老赵汇报道:“秦总,江先生说他不需要专车,不让我送。” 秦非翻了个白眼说:“行,那你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出去。”早就知道那小子的脾气肯定是这样的。 秦非收拾一番,昨天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衣服,索性就穿上江宁的衬衣,江宁除了个子比他高一点,两人胖瘦差不多,衬衣穿上倒也合身。 出门后,让老赵直接把车开向江宁今天要去采访的地方,那地方在县城以南大概五十多里地。 一路颠簸,秦非看着车窗外,心里暗暗感慨:十几年没来过山西了,要说比十几年前,这里的县城、乡镇还是有变化的,就是变化得太慢了。 不过这个xx县与当年他跟着肖瑾呆过的晋岩县情况还真是挺相似的,都是矿区较多的县城,可惜只顾着采矿,周围的环境被破坏很多,老百姓的生活却没什么提高,而且矿难发生频率也不低。 到达江宁采访的那个镇上,秦非让老赵把车子停在镇外,他没下车,给江宁发了个短信,告诉江宁他过来了,然后就在车上等。 秦非懂得给彼此保留空间,江宁工作的时候他尽量不去打扰,就像江宁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也很少参与他的工作一样。 江宁直到下午才给秦非回短信,让秦非再等等,他今天的工作量大,估计会很晚收工。 秦非无所谓地等在车里,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老赵都坐不住了,到外面溜达,就是外面也挺荒凉的,没啥可溜的,老赵闷得不行,不禁佩服起秦总的耐心和耐力了! 其实秦非在车里也觉得无聊,可是一想到江宁跑这种地方来出差,简直就是找虐的,他就心疼了,自己的心上人都不怕吃苦,他跟着陪一会儿能算啥。 天黑时,江宁和他的摄像师同事扛着东西回来了,摄像师姓卢,江宁叫他卢哥。 卢哥一上车,见到秦非就是一愣,笑了笑伸手道:“您是秦总吧,您好,幸会,三年前我跟着台里的同事采访过您,可能您早就不记得了。” 秦非温和地笑笑:“你好。”他当然不记得了,前几年他把秦氏打理得风生水起时,为了给企业打招牌,他有一段时间没少出镜接受采访。不过这人就是摄像师啊,一个中年大叔,完全没有杀伤力,靠,昨天白吃飞醋了! 卢哥很识大体,主动坐到副驾座,把后排座椅留给秦非和江宁。 卢哥不多嘴,在电视台工作这几年,他深知台里漂亮的男男女女有很多,跟有钱老板关系匪浅的更是不少,他早见惯了,不过像秦非这么“亲力亲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千里迢迢跑到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县城,跟着一起住一晚上五十块钱的招待所,荒山野岭边上等十来个小时也毫无怨言,这宠的也有点过分了吧。 回去的路上,秦非和江宁倒没怎么多说话,主要是秦总这个人吧,在外人面前挺能装的,而且,有啥嘘寒问暖的甜言蜜语,等没人时候俩人儿想怎么说怎么说,何必让外人听着呢。 晚饭是秦非请的,在县城最好的一家饭店。江宁一晚上有些心不在焉,秦非瞧了他好几次,后来卢哥就说:“小江这是采访时候太投入了,心情不大好。” 秦非不由得皱眉:“怎么回事?” 卢哥道:“还不就是那些遇难矿工的家属,生活得太艰辛了,有孤儿寡母的,有老来丧子的,家家都有一个悲剧故事,小江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咱们做社会新闻的,以后人生百态见得多了,要都像你这么投入,很快就会累死的。” 江宁点点头:“嗯。” 秦非知道江宁这人有点愤青,情绪低落也正常,他从桌子底下握住江宁的手,冰凉的,甚至还有些颤抖。江宁感觉到秦非的体温,眼里闪过一抹抗拒,随即立刻闭了闭眼睛。 吃完饭后,卢哥和老赵很识相地先回宾馆歇着了,秦非和江宁一道步行回去,趁机散步聊天。 秦非道:“小宁,你这工作既辛苦,又伤神,我建议你考虑提早结束实习,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等大四或者毕业以后,进个轻松一些的节目组。” 江宁沉默一会儿,说:“再过一段时间吧,我会考虑的。” 秦非想再劝几句,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江宁看他一眼:“不接?” 秦非按下静音,把手机又放回口袋:“嗯,沈中华打来的,他弄了一个药品的项目想跟我合作,我不同意,一直躲着他呢。” “沈中华?你以前跟他有过合作吗?” “没有,这人老奸巨猾,开出的条件太苛刻,跟他合作等着吃亏吧。” 江宁耸了耸肩,没说话,两人并肩往宾馆走。 回到宾馆没过几分钟,秦非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秦非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 沈中华发来的:你的邮箱里有些关于你亲哥的东西,相信你一定很感兴趣,看过以后可以再深入考虑我们的合作。 秦非看到“亲哥”二字,很是震惊,难道沈中华查到了肖瑾? 他打开电子邮箱,很快找到一封新邮件,果然,沈中华这次居然把算盘打到了肖瑾的头上。 “怎么了?”江宁见到秦非脸色不好,问道。 秦非眉头深蹙:“有些麻烦。” “关于沈中华的?” “嗯。”秦非应一声,把手机递给江宁。 江宁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秦非就这么把手机递给了他,不管手机里面是什么内容,肯定都会涉及到秦非的一些商业机密,而秦非竟然这么信任他,连想都没有想。 接过手机的瞬间,江宁的手有一点微抖,他迟疑了片刻,神色复杂地看手机。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几张照片还有一些材料,这些东西所表达的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肖瑾曾经收受过沈中华的贿赂,而且还有吸毒史。 江宁看过手机的内容后抬眼看向秦非:“你打算怎么办?” 秦非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深深地吸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先跟我哥谈谈吧,我哥一向是个自律的人,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非的心里很乱,伸手揉着额头,所以他没有看到在自己说出这些话时,江宁眼中的讽刺。 “就算有,肯定也有其他隐情。”秦非皱眉道,“看这些资料的时间,是我哥在晋岩县当书记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我还没怎么参与社会上的事情,当时的一些事情我已经没有印象了,但不管怎样,我相信我哥。” 第36章 一晚上,秦非都坐在宾馆的床上抽烟。 江宁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满地烟蒂,房间里烟雾缭绕,都快看不清东西了。 “别抽了。”江宁夺过秦非手里烟,按灭,把窗子闪出一个缝隙。 深秋的夜风钻进屋里,吹得人清醒许多。 秦非合上笔记本电脑,扔在一边,恨恨地骂道:“沈中华那该死的老狐狸实在是贪得无厌。” “怎么了?”江宁坐到秦非身边。 “这个项目他之前跟我谈的时候,我觉得他开除的条件太苛刻,即便是答应合作,也只能是费力不讨好,赚不到什么钱。这回仗着手里有把柄,刚刚他又给我把合同发过来了,这次的合同被他改的简直就是抢钱!明着从我兜里往外捞钱!”秦非气得用脚去踹一边的电脑。 江宁握住他的脚踝,把可怜的电脑解救出来放到一边:“他这是料定你会妥协?” 秦非沉思一会儿,说道:“我总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 “你想到了什么?” “沈中华怎么会突然查到我和我哥头上来?就算他想威胁我签合同,其实有很多商业手段可以使用,哪怕要利用我的个人弱点,他怎么会想到从我身世入手,而且这么快就查到了?当年我妈跟我爸离婚的事情是我爷爷亲自处理的,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我跟肖家的关系。” 江宁明白秦非的话,秦非和肖瑾的爷爷是何等人物,他亲自处理的事情,必然会做到滴水不漏。 “会不会是沈中华与你哥之间的矛盾?”江宁道。 “我哥那边更不太可能,他一直根正苗红,如果不是有人透气,谁能想到去查他的身世?” 江宁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心里有打算了吗?” “小宁,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沈中华手里有东西,不管这东西是真是假,单是在我哥任职期间他们两人有过利益往来这一条就足以把我爷爷一生的名誉毁掉。现在这个社会信息发达,很多人爱捕风捉影,这事儿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我……我爷爷已经去世了,他活着的时候大半辈子时间都在打江山,长眠之后,若因为这种事情去打扰他的英灵……” 秦非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陷入沉默之中,他的爷爷,那是记入到历史史册中的人物,容不得半点瑕疵。 江宁看着秦非,目光渐深:“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你哥他做过错事,你也觉得为了不影响你爷爷的声誉,可以将真相掩盖吗?这公平吗?” 秦非抬起眼,正对上江宁有些激动的脸庞。 他摇了摇头,伸手捏捏江宁的下巴:“小宁,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理解,毕竟你还是个学生,心里还存着对这个世界公平性的美好憧憬,或许等到将来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其实是身不由己的,无论官场还是商场,这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真相、绝对的公平可言。” 秦非这话说完,竟然看到江宁的眼中有些失望的神色。 秦非笑了笑,按着江宁的肩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真是个小愤青,不会是想跟我来场辩论吧?” 江宁冷哼一声:“辩论又能怎样?话语权还不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秦非无奈地看着他,心说,这小子外表看上去成熟,但不管怎样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学生,心中的想法未免太单纯了。 “我读书时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情绪,觉得这世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可是接管秦氏,进入商场,才逐渐明白,黑与白很多时候是混淆的。” 江宁没再说话,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秦非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有些疲倦地道:“睡觉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说是睡觉,但秦非怎么睡得着,他在黑夜里睁着眼睛,脑海里全是小时候爷爷教导他的那些场景,一直以来,爷爷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伟人,他为自己是这个伟人的后代而骄傲,即便他不姓肖,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流的是肖家的血,维护肖家的荣誉,他无法推辞。 按照秦非的计划,要在xx县陪江宁出完差然后一起回京,但现在出了事,他只能先回北京。 江宁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态度,第二天一早就出去采访了。 秦非虽然感觉到自从昨晚两人的谈话以后,江宁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在刻意回避他,但他也无暇再跟江宁详细谈,急匆匆赶回北京。 到达北京以后,他直接去找肖瑾了,两人约在玉泉路那边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肖瑾见到秦非的神色,便开口道:“沈中华找过你了。” “嗯。”秦非点头,“哥,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当年在晋岩县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被沈中华抓到把柄?” 肖瑾用铁勺搅着面前的咖啡,有些无奈地叹道:“小非,你一直问我当年为何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出国,其实答案很简单,那时候我在国内已经呆不下去了。” 秦非心头一震:“与沈中华有关?” 肖瑾有些自嘲地笑笑:“是啊,那时候我才只有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爷爷和父亲是我的偶像,我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父亲说让我先去基层锻炼几年,把我派到晋岩县做书记,刚一到那个贫瘠的小县城时,我曾经下定决心要带领全县的人民致富,改善百姓的生活,把晋岩县治理成理想中的样子。 因为我的身份特别,很多场合说得上话,因此我推行的政策很快都能得到执行,然而,天不遂人愿,我的动作太大,挡了当地一些人的发财之路,沈中华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候,沈中华用尽了办法收买我,金钱、美女,我全然不为所动,可是那人实在是太阴险狡诈,我没有防备他居然使出下作的手段……” 肖瑾说到这里,放在桌子上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虽然已经过去十四年了,但当初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涌上心头,仍然让他难以平静。 “哥……”秦非按住肖瑾的手,轻声道,“他给你吸毒了?” 肖瑾缓缓闭上眼睛,想要尽力掩饰其中的痛苦,良久才点了点头:“是注射的。” “妈的!”秦非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心里的怒气猛地升腾起来,肖瑾是什么样的人物,那是爷爷悉心教导出来的,从小就聪明、优秀,长大以后更是绝对的谦谦君子,沈中华怎么可以对他的哥哥下那样的毒手?! 秦非想起沈中华发来的那几张照片,看着眼前竭力控制痛苦情绪的哥哥,恨不能将沈中华碎尸万段。 肖瑾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被沈中华威胁,做出许多背叛理想、背叛信仰的事情,其实十四年前我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我无法坦然面对,我对不起自己的姓氏,我的所作所为不配当爷爷的孙子!” “哥……” “小非,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会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怎么承担?”秦非看着肖瑾,“让爷爷的身后名受损?让父亲承受世人的嘲讽和指责?让岩岩在失去母爱后又要跟爸爸分开?” “但是……” “哥,有些责任,你承担不起!” 肖瑾无话可说,秦非说的话句句在理,他知道自己承担不起,光是前两条就足以超出了他的承担范围,何况现在他又有了岩岩,他是一个父亲了。 两人的谈话陷入了沉默。 良久,肖瑾的电话铃声打破沉默,他看了一眼屏幕,接起电话时声音自然而然柔和许多:“喂?岩岩。” “爸爸,我放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晚一点回去。” “好,今天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嘿嘿,晚上回来给你看成绩,还有这周末要开家长会,你别忘记哦。”岩岩的声音很清脆,听上去就知道他的考试成绩不错。 肖瑾道:“好。” “对了,”岩岩又开心地道,“我明天晚上可以去找小叔叔玩吗?还有江宁哥哥,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们了。” “你叔叔工作忙,等他有时间了就会找你的。” “哦……好吧。” 肖瑾挂断岩岩的电话,看向秦非,无奈地支起额头。 秦非叹道:“哥,别让岩岩失望,这件事交给我吧。” “那怎么行?”肖瑾道,“你是秦家的人!” “我有分寸,你放心。” “小非……” 秦非眯起眼睛:“沈中华敢对你下手,我不会放过他的!” 肖瑾道:“我不希望你掺合进来,我自己可以解决。” “哥!”秦非皱起眉,“现在的你不是十四年前的你了,你出国这么久,很多关系都淡了,难道你真要去坐牢吗?除非你动用……动用你父亲的关系,否则根本没法摆平,但是,你确定要让他知道这件事?” “……” 秦非道:“就这么定了,你暂时别管,我会想办法。” 肖瑾没说话,他的这个弟弟经过十几年的打磨,已经完全不是当年为躲避继父跑去投奔他的少年了。眼前的人,是个有能力的强大的男人。 良久,肖瑾道:“小非,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次沈中华查到你我之间的关系很令人吃惊,我觉得是有人告密,我这边除了岩岩和徐燕以外没人知道此事,徐燕我联系过,她没有对任何人透露,所以,你最好查一下你那边。” 秦非慢慢地抬起眼睛:“我这边只有小宁知道……哥,你不会怀疑小宁吧?” 肖瑾蹙起眉:“我只是提醒你多加小心。” 秦非连连摇头:“不,哥,我信任小宁,就像我信任你一样。” 肖瑾看着秦非坚定的神情,没再说话。 第37章 江宁是在两天后结束出差回到北京的,到达秦非的公寓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秦非坐在二层的露台上抽烟,听到楼下有动静,知道是江宁回来了。他没有动,依旧凝望着星空,脑海在沉思。 江宁跟秦非在一起时间不短了,知道秦非思考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躲在露台,便没有过去打扰,放下东西就去浴室洗澡。 秦非把手里的一盒烟都抽光了,这才起身下楼,回卧室。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幽暗的床头灯,江宁在床上背对着他侧躺着,似乎已经入睡了,但秦非知道,这小子睡不着的。 秦非脱掉外面的厚衣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已是快入冬的季节,在露台呆一晚上还是挺冷的,秦非满身的寒气。 他往中间靠了靠,盯着江宁的后背看了一会儿,伸出手,从后面抱住江宁,把头埋在江宁的后颈处,一阵温暖袭来,刚才沾染的凉气渐渐驱逐。 良久,他的手被江宁握住。 “天冷了,别在露台坐那么久。”江宁的声音淡淡的,却听得秦非心头暖流涌动。 秦非轻声道:“转过来,看着我。” 江宁的身体僵了僵,跟秦非同床共枕这么久,俩人该做的事儿全做了,对彼此的身体都已经很熟悉,但是这么温情款款地抱在一起却是极少的。 江宁慢慢地转过身,与秦非面对面地躺着。 秦非伸出手,在江宁的脸颊上摸了摸:“这道疤好得还挺快。” “嗯。”江宁感觉到秦非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就在两人之间萦绕,这热情令他有些难以适从。比起这么彼此凝视,他反倒觉得往日里俩人上床就做爱,做完了就睡反倒更轻松一些。 秦非摸着江宁的脸,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得深情,忽然开口道:“小宁,我爱你。” 江宁顿时愣住了,看着秦非的眼神浮现出不敢置信的震惊:“你、你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秦非低笑一声:“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从来没有郑重地对你说过这三个字。” 江宁的目光默默错开,眼底那一抹不知所措的惊愕却未来得及掩饰。 秦非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喂,有没有感动?” “……”江宁抿着唇。 秦非“嘁”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养不熟啊!” 他凑上前去,双唇贴在江宁的唇前,轻轻地吻着:“睡吧,小宁。” 秦非闭上眼睛,这是他的小宁,从见到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唯一一个让他心甘情愿躺在身下的男人,因为爱他,所以信任他。 接下来的日子,秦非开始了跟沈中华之间冗繁的谈判。 这么多年来,秦非在谈判桌上从来都是犀利的、咄咄逼人的,掌握主动权是他的制胜法宝,可是这次的谈判,主动权却在别人的手里,第一次,秦非在商务谈判中如此举步维艰。 好在沈中华比之前收敛了一些,没再使出什么恶心的招数来,倒还真是坐下来跟秦非一条一条掰扯条款,就是那条款给打压的,都赶上周扒皮了。于是,秦大少不爽了,不爽以后的秦大少开始故意拖着。 这场谈判持续了一个多月,沈中华有些烦躁了,又开始玩阴的,威胁秦非和肖瑾,还弄个报社记者出来,说准备随时曝光。 秦非一看拖不下去了,只能进 分卷阅读14 实质性的敲定阶段。 而这段时间里,江宁一直在忙电视台的工作,出差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好几天都待在外地。两个人都忙,聚少离多,秦非不免心生抱怨,可是也没办法,谁叫最近碰上这么多事儿呢。 江宁又一次在深夜出差回到家,进门后发现秦非还没睡,在书房里坐着。 江宁放下东西进了书房,果不其然,秦非又在抽烟,弄得一屋子烟气,他抬眼看到江宁,笑了笑:“回来了?” “嗯。”江宁照例,夺过秦非的烟,掐灭、收拾烟头、开窗通气。 秦非一看江宁的脸色,知道江宁又在怪他抽烟抽得太多,正琢磨着转移话题,就听江宁淡淡地说道:“你最近的烟太频了,地上两个空盒,今天抽了几包?” “三包。”秦非老实地答道。 “你……”江宁斜睨他一眼,“你就作吧。” 被责备的秦大少很郁闷,只得闷声道:“我还不能缓解下压力吗?” 江宁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他,微微皱起眉道:“谈判怎么样了?” “靠,别提了。”秦非骂了一句,把面前的电脑调转方向,屏幕朝向江宁,“来看看这个沈扒皮无耻到什么地步!” 江宁拉过电脑,逐条看去。 秦非在一边气愤地道:“最早他跟我谈的是让我给他代理销售几种进口药,当时的合同里分成压得特别低,所以我不考虑合作,现在他拿我哥那事儿来威胁我,居然他妈的让我给他白干活!” 他伸手,在屏幕上指着其中两条说:“你看这里,要求我给他组建销售、市场、顾问各种团队,这等于是拿我全部的资源来给他打工,你再看他给出的分成,就这仨瓜俩枣的,还不够员工的工资钱呢!还有这些赔偿条款,更是扯鸡巴蛋!操,我算是看明白了,沈中华这老狐狸是想让我长期给他白干活,养活着他!” 江宁看完后,把电脑推到秦非面前,思索片刻道:“那么,就算你答应跟他合作了,他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给你?既然他想长期从你这里占便宜,会不会还要留一手?给手里的东西留底儿,或者不全部给你。” 秦非叹道:“所以妥协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办法,跟沈中华那种人,没有道理可讲。” 江宁微微垂下眼眸,没说话。 秦非瞧着他:“怎么不说话?” 江宁道:“这件事情,你我观点不一致,我没法发表看法。” 秦非无奈地道:“小宁……”他当然清楚江宁的观点,江宁觉得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就是正视错误,可是肖瑾是他哥哥,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肖瑾身败名裂然后坐牢?况且这事儿还涉及到肖家和爷爷的名誉! 这一个月来,每当谈到这个问题上,江宁和他的观点一定会发生冲突,两人也因此吵了几次架。 秦非不想再跟江宁争吵,把电脑合上,起身道:“算了,不说这事儿了,你那边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还可以。”江宁显然不想再多说,也站起身,扭身出门,进浴室洗澡去了。 秦非看着江宁的背影,不由得摇头,他始终还是搞不明白,江宁这些愤青的情绪怎么会这么强烈。 其实秦非背地里也没闲着,这一个多月,他找了各种关系,又花了大价钱买通了沈中华身边的一个亲信,既然沈中华出阴招,他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坐以待毙,他秦非本来也不是什么老实的人。 秦大少的算盘打得也挺响,这边跟沈中华纠缠着,能拖就拖,不能拖就缓慢地推进,就算签了合同,秦非也另有打算,等他买通的这个沈中华的亲信把资料全部搞出来以后,他轻轻松松就能给沈中华下个套,到时候整得老狐狸扒一层皮下来不成问题! 第38章 秦非最近一直在与沈中华周旋,又加上公司的事多,忙碌的很。 而江宁那边,自从进了新闻节目组以后,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太忙太累,还是因为整天要面对很多令人愤愤难平的社会新闻,搞得江宁最近情绪低落。 秦非很明显地感觉到江宁的情绪不好,江宁经常晚上很晚才回家,到家后要么看书,要么对着电脑工作。 秦非也是压力很大,搞得他有时候神经会敏感一些,比如当他看见江宁坐在沙发上发呆,就会想起那天夜里,自己抱着江宁说“我爱你”时,江宁那惊愕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一想起这些,秦非就感到无奈和失落,无奈的是,江宁这种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失落的是,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没指望江宁能像自己那样投入,但最起码也应该有一些感情吧,可是最近他越发的觉得江宁冷淡许多,仿佛又回归到两人刚认识、自己厚着脸皮追他时的样子。 秦非克制着脾气,依旧如往常那样如春风般温暖、充满耐心地对待江宁,温柔、体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快成二十四孝模范老公了。 纵然如此,江宁脸上的表情还是越来越淡。一看到自己热脸又贴冷屁股了,秦大少的火就上来了,但他还舍不得对着江宁发,憋得这个郁闷。 那天晚上,江宁又在电视台加班,秦非一个人无聊,想起好久没跟朋友们出去喝酒了,正想给大春子打电话,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拿起来一看正是大春子。 “我正想找你,丫电话就打来了,真他妈心有灵犀!” 大春子在那边传来醉醺醺的声音:“非哥,操了,老子失恋了!” “……”秦非举着手机半天没说出话来。 三里屯一家偏僻的酒吧,大春子坐在卡座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烈酒。 秦非到达以后,一把抢过大春子手里的酒杯,扔到一边。 “你他妈出息点儿!多大个人了,至于吗?!” 大春子两只眼睛通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嘴唇颤抖着说:“被我爸知道了。” 事情很简单,大春子跟贺峥打得太过火热,一没留神就被他爸发现了。大春子他爸是什么人,哪容得下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来,于是就把大春子关在家里,连教训带教育,折腾了半个多月。 大春子这人别看平时挺怂的,但对贺峥那确实是真爱,半个多月竟然硬是挺过来了,咬死了不松口,欧市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又加上欧妈妈心疼儿子哭哭哒哒,一家三口搞得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欧市长对儿子束手无策,最后只能从贺峥那里入手。想要一个人放弃目标,办法无非是威逼利诱,“威逼”对贺峥不起作用,“利诱”倒是管事了,一个副台长的职位换来了贺峥和大春子的分手。 大春子是死也想不到自己在家挨饿、挨揍、关禁闭地扛着,贺峥却轻轻松松就放手了,他被他爸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非子,我去找他,他连见都不肯见我,妈的,老子不甘心,就想问问他跟我在一起图的就是这个?死也得死个明白,这么不清不楚的散了,真他妈憋屈!” 秦非瞧着大春子那个难受劲儿,连劝都懒得劝了,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早就察觉贺峥那小子目的不纯,偏偏大春子陷得太深,不可自拔。 算起来大春子跟贺峥在一起的时间与他和江宁的时间差不多,这才半年多就分了,感情的事,原来脆弱起来是这么不堪一击。 大春子抓着头发说:“我现在突然有点理解当初我跟白冰散时候,白冰闹着自杀的心情了,真他妈的报应!” 秦非踹了他一脚,警告道:“你争点气!别整这些没用的!” 大春子闭上双眼靠在靠背上,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话:“真难受。” 秦非看着大春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他有点后悔当初大春子跟贺峥好的时候自己没拦着点,可是拦着有啥用,大春子那人他了解,正来劲的时候是一句劝都听不进去的。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是劫数难逃。 每个人都有一个命中的劫,贺峥就是大春子的那个劫。 陪大春子喝了一整晚的酒,俩人都醉了,秦非迷迷瞪瞪地接了一个电话,也没听清楚是谁,就把电话给扔那歪身子睡着了。 太累了,秦非也需要借酒浇愁。 后来,有人拍他的脸,把他拍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是江宁站在面前。 秦非迷瞪着笑了笑:“小宁,回来啦?去洗澡吧,水热着呢。” 江宁看着秦非的样子,双眉紧紧地蹙到一起,伸手把人架起来,低声道:“回家了。” 这时候,大春子也醒了,看清楚江宁以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渗人。他站起来,歪着身子拉住江宁的胳膊:“我说你小子,你可得对我家爱妃好一点,你要是敢背着他乱搞,老子首先饶不了你!你们这帮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秦非推开大春子的手,把江宁拉到自己身后,睁着醉眼说:“你丫的离小宁远点,不准碰他,别看你是我发小,敢打小宁主意,我也能跟你掰!” “掰吧,掰吧,没他妈一个好人!为了小白脸,连兄弟都不要了。”大春子囔囔着。 这两个人酒品实在是太差,江宁看的头都大了,没办法,把大春子的手机掏出来,给大春子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坐在一边等着。过了半个多小时,大春子家里来人把醉鬼接走了,江宁这才架着另一个醉鬼出门上车。 坐到车里,秦非就不老实了,头靠在江宁的肩上,拿手去摸江宁的下巴:“小宁啊,过来让哥亲一口,好几天没亲热了,哥想你了。” 江宁把手拉开,那人很快又缠上来,拽着他的衣服,两手不停地摸来摸去,江宁没辙,干脆揽住那人的腰,附身吻了下去。 吮吸带着酒气的唇,熟悉的弹性,熟悉的味道。 片刻后,感觉到唇下的人没了动静,江宁松开后看去,那人竟然睡着了,呼吸渐渐均匀。 江宁看着眼前这个傲慢男人难得的安详睡颜,看了许久,轻叹一口气,倾身吻了吻男人光洁的额头,开车回家。 第二天,秦非醒来以后彻底忘记昨夜在酒吧那丢人现眼的事儿了,揉着额头问江宁:“你把我接回来的?” 江宁给他递过一杯水:“打你电话,一开始是通了不说话,后来干脆没人接,我不停地打,最后是酒吧的酒保接了电话,告诉我你在哪。” 秦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喝断片儿的样子,一脸的窘迫,赶紧喝水掩饰。 江宁瞧了他一会儿,说:“以后再去哪喝酒提前告诉我地点,我昨天还以为你被绑架了。”说完,转身出了卧室。 秦非一口水含在嘴里,忘了咽下去,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门口,直到传来江宁出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连日来的阴沉瞬间消除,他长长地松一口气,死小子总算还是有点良心的! 过了几天,秦非意外地接到了贺峥的电话,说就在楼下,想见见他。 秦非在自己公司楼下的休息区见到贺峥,贺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雅干练,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秦非坐到他对面,脸色阴沉地看着对方。 贺峥彬彬有礼地点头:“秦总,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意见,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大春的那个身份,难道我和他真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你应该清楚这其中的难度。” “既然如此,当初干嘛招惹他?他不过是你的一块踏板而已。” 贺峥苦笑道:“最初我真没想到他那么执着,我以为会是他先放手。” 秦非冷哼一声:“跟他在一起半年多,你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我为他感到悲哀。” “……”贺峥喝一口咖啡,转移话题,“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 “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其他话题。” 贺峥无奈道:“是关于江宁。” 秦非抬眼,第一次将目光完全投向贺峥。 “秦总,江宁是我介绍到电视台实习的,他的表现一直很优秀,我也很喜欢他,他调到新闻组以后不再是我的属下,所以我也就没有太过留意,但是最近,我偶然听到跟他同组的一个人说,江宁这段时间一直在动用电视台的资源,调查十几年前的矿难事件。” “矿难?”秦非皱起眉,“这我知道。他在做节目嘛,还去山西出差好几次。” 贺峥摇头道:“但是据我所知,他查的资料已经超过他的权限了,你也知道,我们台比较特殊,有一些资料,尤其是敏感的历史性资料都是保密的,我也是听说他连保密资料都查了。” “这个……”秦非道,“小宁做事一向比较认真,甚至有些钻牛角尖儿,他是那种要做就要做得彻底的人,如果说查保密资料是违纪的,那么我会跟他谈,让他直接辞掉实习的工作,专心学业。” “既然是这样,那可能是我多虑了。”贺峥是个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看得出来秦非明显不想听到太多关于江宁不好的评价,说话也就点到为止。没想到,秦非这么护犊子。 临走时,贺峥思考了一下又说:“秦总,大春那里,还请你多劝劝他。” 秦非冷冷地看着他:“你如果对他还有一丝半点情谊,就离他远远的,别再借着他上位了。” 第39章 赶上大春子失恋这茬儿,秦非还得时不时的去陪陪大春子,在一边开导着、劝解着,谁叫俩人是发小呢。 其实,秦非觉得大春子早晚得有这么一遭,让他长长教训。 大春子跟他不一样,他爹不疼,娘没了,爷爷去世多年,就剩一个外公在杭州养病呢,所以就算他找个男人做伴儿,只要别太高调,别搞得满城皆知、大报小报的上头条,基本上没人管他找的伴儿是男是女。 大春子是独苗,他爸又是市长,有头有脸的人物,大春子再能闹、再乱搞,将来也是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组建幸福家庭的。 秦非觉得,这方面自己比大春子幸运多了。 不过说起独苗,江宁也是独生子,他老爹江如海看上去更是个保守、本份的人,不知道将来俩人出柜的时候会不会把江如海吓到。 秦非也就顺便这么一寻思,其实他对出柜什么的特别有自信,因为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强八百倍,江如海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不同意他跟江宁的事。 这一天,江宁难得没有加班,秦非高兴地推开手中的工作,准时下班,去接江宁吃晚餐。 俩人近来都太忙,能坐到一起好好吃顿饭不容易。 中途,江宁去洗手间,秦非想起还有一件事要交待张助理做,打算给张助理打电话的时候发现手机落在车里了。 他瞥到江宁的手机在桌子上,也没多想,拿起来就用。 交待完事情,挂电话,恰好进来一条短信,显示的发件人是:周律师。 江宁的手机在收到短信时是有一行字可以预览出来的:您的案子还需要…… 秦非盯着屏幕看了几眼,他是很尊重彼此的人,从来不看江宁的手机和电脑。看到周律师三个字,他的第一反应是江宁工作上认识的人,但是后面的那一行……您的案子? 他正在思考,江宁回来了,坐到对面。 秦非收敛起思绪,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浅笑道:“我手机落车里了,用你的给小张打了个电话。” “哦。”江宁应了一声,端起面前的杯子喝茶。 秦非想了想,又说:“你好像有短信,一个什么周律师发的,我也没看清。” “是吗。”江宁拿过手机,低头查看短信。 “小宁,你要打官司吗?怎么还跟律师联系?” 江宁神态自若地道:“工作的事情,我约他明天采访。” “嗯。”秦非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工作的事情为何会出现“你的案子”这样的字眼。 两人吃完饭后买单走人,开车回家时,秦非问江宁:“你那个苦情社会新闻调查做完了吗?” 江宁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差不多了。” “做完这档以后,考虑一下结束实习吧,如果觉得学习太闲,想要充实的话,欢迎你来我的公司,或者去我的网球俱乐部打球也可以。” “我会考虑。” “嗯,”秦非漫不经心地道,“我跟沈中华那边谈得也差不多了,下星期签合同。” 江宁沉默片刻:“你真的决定跟他签合同?那个人会履行合同吗?他可不像是守承诺的人。” 秦非无奈道:“否则有什么办法?除非我也跟他使个阴招,比如绑架他的宝贝女儿,拍几张裸照放在网上,看他还敢跟我得瑟!” 江宁的脸色一沉:“你不要害人害己。” “差点忘了,你跟沈中华的女儿是旧相识。” “是不是相识,我也不想看到你做这种事,那样做的话,你跟沈中华那种人还有什么区别?” 秦非愣了愣,扭头看向江宁,良久,伸手拍拍江宁的肩膀轻笑道:“你可真是正义小天使。” 江宁看他一眼,异常认真地道:“不是正义不正义的问题,只是人们有权利知道真相。” 秦非摇头道:“果然是做新闻节目的。” 第二天,秦非接到电话,外公早晨散步的时候摔了一跤,送到医院,现在还在昏迷。 秦非的头“嗡”的一声,撂下电话就让张助理去定机票。 老年人最怕摔跤,尤其外公已经九十多岁了,秦非的心情沉到谷底,最近真是事赶事,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块儿了,而且没他妈一件好事。 他用了十几分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又把张助理叫进来,吩咐道:“机票订两张,我和江先生都去。” “是。” 秦非担心外公的身体不好,想带江宁一起过去见见,如果外公真有个意外,也算是对外公的交代了。外公每次见他都催他早点成家,他想告诉外公,自己身边已经有人了,而且这么英俊漂亮,外公是个很开明的老人,绝不会介意江宁是个男人的。 张助理出去后,秦非给江宁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 “小宁,你在哪?” “采访。什么事?” 秦非深吸一口气:“陪我去一趟杭州,我外公病了。” 说出这句话以后,秦非的心情莫名地有些紧张,这相当于他把秦家的大门向江宁敞开,领着江小媳妇儿回去见秦家的大家长,不知道小媳妇儿会不会扭捏地不好意思进门。 他等着江宁的答复。 三秒钟、五秒钟、十秒钟,等了足有半分钟,江宁都没有说话。 秦非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宁?” 这时,江宁仿佛缓过神来一般,安静地说道:“这个时候我跟你过去恐怕不太合适。” “什么?”秦非愣怔道,一时竟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外公生病,这是你家族的事情,我过去不合适。秦非,我不能陪你去杭州,尤其这个时机、这么仓促,而且我手上也还有工作要做。”江宁依旧是冷静得要命的语气。 仓促?秦非还真不觉得仓促,事实上他从来不在意什么时候、什么时机把江宁带到外公面前合适,在他的心里,江宁是他的人,随时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秦家去见他的外公。 可是,江宁不去! 秦非沉默了一下,忽然低吼道:“去你妈麻痹!江宁,你他妈什么意思?什么是不合适,我带你回去,自然会安排好,难道还能让你受委屈?!” 江宁道:“你外公那么大岁数了,你带个男人回去,万一把他气到怎么办?” “我外公什么没见过?别说我领个男人回去,我就是领个妖精回去,他老人家都不带眨眼的!这他妈的都不是借口,江宁,你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掉鸡巴什么链子?!”秦非完全失去耐心,带出了一嘴的脏话。 “秦非。”江宁低低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却不再说话。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回去?”秦非克制着想要暴吼的情绪,忍耐地道。 电话的另一端是江宁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在可怕的沉默中,秦非满心失望。 他握着电话的手轻微地颤抖:“江宁,你在哪?我过去找你。”这是他最大的忍耐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对江宁容忍到这个地步,被拒绝以后还要找上门当面谈。 “我……” 江宁的话还未出口,忽然话筒里传出一个雄厚的声音:“宁子,你怎么跑这来了?周律师让我们进去。” 秦非顿时愣住,宁子?印象中这么称呼江宁的好像只有那个傻乎乎的白帅。江宁和白帅在一起? 怒火腾地窜上来,秦非双眼通红,对着话筒狂吼道:“你不是在采访吗?怎么跟白帅在一起?采访还要带着白帅?江宁,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只听江宁低声对白帅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道:“秦非,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今天真的走不开,你先去杭州,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就这样吧,再见。” 话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秦非低头看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 江宁挂了他的电话!!! 有点事?有什么事情能比陪他去见外公最后一面重要? “啪!”的一声,秦非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怒火攻心,他把江宁祖祖辈辈骂了好几十遍,什么狗屁采访,根本就没有采访,分明就是跟白帅在一起,还有一个什么律师! 秦非烦躁地抓头发,这到底怎么回事,江宁明明每晚都睡在他的身边,为什么突然间他仿佛不认识江宁了,不知道这小子在做什么!!似乎一夜之间,自己变得不重要了,又或者他从来都是不重要的…… 秦非不甘心,他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又给江宁拨过去。 电话一遍一遍地响,却始终无人接听。 终于,秦非再次把电话摔到一边,重重地坐进沙发,开始抽烟。 他需要冷静下来,迅速地冷静下来。 一连抽了五根烟以后,他按下内线电话:“张助理,把江宁的那张机票取消,安排司机送我去机场。” 秦非无暇去想太多,外公在医院昏迷不醒,如果外公有不测,他面临的不仅是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还有秦氏一大家子的遗产问题,甚至还有秦氏股权重新分配的问题。 不管江宁在跟他闹什么别扭,他必须先放下,赶去杭州陪外公,面对即将接踵而来的一大堆事情。 另一边,江宁低头看着手机,微垂着头,发丝挡住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进去吧,周律师在等。”白帅跟平常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惊讶地发现江宁竟然在发抖,“宁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宁恍然般回过神来,抬起脸时迅速掩盖起眼中的那一抹失神,说道:“没事。” 白帅关切地道:“你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以前打联赛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疲惫。” 江宁心不在焉地点头:“嗯。” “宁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为了我爸的案子,你整天到处奔波、搜集资料。”白帅有些笨拙地说起感谢的话。 江宁忽然哼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讽刺:“白帅,我可不光是为了你爸的案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做的事情都是带着目的的。” 白帅有些听不明白江宁的话,但是他知道今天来找周律师主要是为了当年他爸给别人顶包的那件案子,江宁是要帮他把他爸救出监狱的。只是他越来越看不明白江宁脸上的表情,最近他觉得江宁怪怪的,整天满腹心事,还经常发呆,说出的话也听不懂。 “宁子,如果你压力大……”白帅试着道。 “没事,”江宁打断他的话,转过身,率先走在前面,声音清冷,“进去吧,见周律师。” 白帅看着江宁修长的身影,莫名地觉得这身影孤单而落寞。 江宁迈步走在前面,没有人看到他眼中复杂纠葛的眼神。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脑海中一遍一遍回荡的是那个人失望至极的声音。 口袋里的手机一遍一遍地响起,他知道是那个人打来的,可是他不能接。 第40章 秦非坐在候机室,双目紧闭,思考了很久,最终,在临上飞机前给张助理打了个电话。 “小张,去查一个人。” “秦总您请吩咐。” 秦非深吸一口气:“江宁。” “呃?!”纵然张助理已经在秦非身边工作多年,早已练就见机行事的本事,但此刻听到秦非要查江宁,也是惊讶万分。 秦非沉声道:“他似乎在跟一个姓周的律师打交道,查下他们在谈什么案子,有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说完这些,秦非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要让他察觉,不要打扰他。” “是。”张助理赶紧应下。 秦非交待完以后,关上手机,登机去杭州。 终于还是下决心要查江宁,以往不是没想过要把枕边人彻头彻尾查个清楚,但是他总觉得江宁是特殊的,他与江宁之间是自己主动在前,江宁没有理由在他身边做手脚。 可最近这段时间江宁的反常,让他越来越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秦非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局面,他得清楚江宁究竟想要干什么。 飞机降落在杭州萧山机场,外公的生活助理已经等候多时,接上秦非便直奔医院。 到医院以后,秦非见到了浑身插满管子的外公,曾经精神矍铄、叱咤商场的老人此刻看上去很是孱弱,似乎生命的蜡烛随时都会熄灭。 秦非只看了一眼,心便狠狠地抽在一起。他跪在病床前,握住外公的手,颤抖地喊了一句:“外公。” 可惜老人听不见他的声音,完全处在昏迷状态。 秦非急切地找医生询问病情。 医生对他说:“患者是脑溢血,目前颅内压过高,病情危险,经观察保守治疗效果不佳,最佳的治疗方法是进行外科手术,但是患者年纪太大,承受不了开颅手术,所以我们不建议手术。” 秦非沉默着,许久不语,外公九十多岁了,根本没法做这么大的手术,他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配合医生进行保守治疗,说白了,就是等着外公咽气。 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真正到来时,竟是如此让人无法接受。 傍晚时,秦家的人陆续到达杭州。 秦老爷子这一辈子生有一子三女,长子在文革时期被批斗,后来死在监狱里,死时还未结婚,也没有留下子嗣;长女就是秦非的母亲,也是英年早逝;还有两个女儿,也就是秦非的二姨和小姨,两人都生活在国外,二姨嫁给一位美国律师,两人是丁克家庭,没有孩子,小姨只生有一个女儿。 二姨一家和小姨一家到达以后,很快,还有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也到了,那就是秦非的后爸王志达。 秦非有十几年没见过王志达了,当年外公退休,把秦氏交到秦非的手里以后,王志达与秦非彻底闹掰,王志达被秦非逼得不得不去深圳发展。 如果说秦家里有人恨秦非,那么这个人铁定是王志达无疑。 此次王志达突然露面,显然是冲着秦老爷子的遗产来的。外公休养十几年,这人一次都没来探望过,这时候听到动静就立刻赶来,做人最无耻也不过如此。 秦非忙着医院里外公的看护工作,这工作交给别人他根本不放心;还得安排亲属,安抚二姨和小姨的情绪;公司那边要随时与董事会其他股东通报情况;同时还得防着王志达乘机捣乱,一天下来真是身心疲惫。 夜里快一点,他才回到外公居住的别墅里休息。 洗了个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时,他忍不住拿过手机,翻看通话记录和短信,江宁一个电话没打、一条短信没发。 他盯着手机屏幕,盯了许久许久 分卷阅读15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盯出来。 寂静的深夜里,疲惫的秦非却怎么也睡不着……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是忙碌,外公一直昏迷着,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 秦非的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差,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在外公的床边,眼睁睁地看着外公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他虽然身在杭州,但是北京那边沈中华却一直没放松,到底是派人追到杭州来把合同给签了。同时,沈中华答应,在他看到合同的三天以内,会把手中关于肖瑾的把柄给秦非送来。 秦非暗骂沈中华老狐狸,字都签了还要再拖三天。但是他此刻无暇与沈中华较真儿,三天就三天。 外公的情况越来越糟,又过了一天半,终于是撑不过去了。 外公走得很平静,家里的亲人都守在老爷子身边。二姨和小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非的眼角淌出泪水。 那一刻,秦非忽然觉得特别累,至亲之人一个又一个离去,他真的受够了这种痛苦。 接下来是料理外公的后事,按照外公的遗愿,落叶要归根,后事还是回北京办,先把遗体运回北京。 秦非是跟着连夜赶回北京的,然后马不停蹄地操持后事,一直到追悼会的事情筹备得差不多,他这才回家休息。 在杭州一共呆了五天,五天里,跟江宁完全没有联系。张助理向他汇报过一次关于江宁和周律师接触的事情,根据张助理的调查,江宁是在帮白帅的父亲翻案。 江宁以前跟他提过白帅家的事情,白帅他爸在坐牢,这他是知道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解释那天江宁和白帅在一起的原因。但是秦非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江宁会瞒着他这些事情,如果江宁直接告诉他想给白帅他爸翻案,那么他怎么可能会阻止?不但不阻止,恐怕还会帮忙的,谁叫白帅是江宁的朋友呢。 这几天也算是跟江宁冷战吧,秦非的心里还是有些怨恨江宁的,如果江宁愿意跟他去见外公,那么至少可以让外公走得没有遗憾,可是现在,外公始终没有见到外孙最爱的、想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秦非回到家时,家里没人。 他看到江宁不在,心里有些失望,四处看了看,家里很整洁,看来这几天江宁还是回来住的,想到这里,他竟有些暗暗的欣慰,说实话,他很担心回来一看江宁已经搬走了,如果真那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秦非太累了,洗完澡就去床上睡觉,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上午。 醒来后发现手机不在床边,他刚想下床,听见江宁的声音传来:“醒了?” 抬眼看去,江宁穿着日常的家居服,歪靠在门边,阳光照在清俊的脸上,明澈的双眼凝视着他。 秦非不由得心头一阵微颤,应道:“嗯。” “起来吃点东西吧。”江宁的语气很自然,好似两人之间没有过几天前的那次不愉快。 秦非定定地看着江宁,他知道,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配合江宁,不再提前几天的事情,把这页儿翻过去,俩人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二,跟江宁开诚布公地谈谈,问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放在以前,秦非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种方式,因为他秦大少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但是此刻,他刚刚失去一位最亲的亲人,痛苦低落的情绪在心中挥之不去,这个时候他需要江宁的陪伴,哪怕俩人之间有心结,但起码在这样一个时期,他不想独自承担。 秦非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嗯。” 在他点头的一刹那,江宁的眼中闪过一缕无法掩饰的喜悦光芒。 秦非起床,准备进浴室里洗漱,在打开浴室门的时候,被江宁从身后抱住。 温热的双唇落在秦非的后颈处,亲吻着他肌肤,深吸他身上的味道。 秦非的身体蓦地一僵,江宁很少在上床以外的时间主动抱他,像此时这么温情的拥抱更是没有过。 江宁贴着他的耳后道:“对不起,秦非,我没想到你外公他……” “算了,不提这事。”秦非打断江宁的话 ,既然决定翻过这页儿,他不想再纠结前面的事情。 “我……”江宁张了张嘴唇,似乎还有话想说,却是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秦非摇摇头,拉下他的手臂,进浴室。 江宁看着秦非在他的面前把门关上,脸上的表情渐渐冷却,垂眸之时,竟有些落寞。 秦非洗漱完以后,江宁已经把早餐摆在餐桌上,说是早餐,其实都快十一点了,马上该吃午饭了。 秦非低头喝粥,江宁喜欢煮小米粥,少放一点白糖,味道香甜,很合他的口味。 江宁坐在他对面,时不时地看他几眼,这样的场景与以前毫无差别。 但俩人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有了不能轻易提、不愿谈下去的话题,就好像原本完好的鸡蛋裂了一个缝隙。 吃完饭后,江宁去客厅拿过一个小纸箱,对秦非道:“上午有人来送快递,你睡着,我替你收了。” “哦。” “这个快递箱上没有写收件人,只有个地址,我还以为是我订购的东西到了,就打开看了,打开后才发现是你的东西。”江宁把纸箱放在桌上,带着歉意说道。 “没事。”秦非随口道。 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几眼,立刻皱起眉道:“这是我哥的资料,沈中华不说派人亲自送过来吗,居然他妈的打发快递给送来,摆明了不把老子的事儿当回事!” 第41章 “沈中华那个人是最不讲信用的,而且极度贪婪无耻,”江宁看向秦非,语气颇为无奈地道,“现在你们之间的合同已签,有了法律效力,你一定得处处提防着他。” 签合同这事儿江宁劝过秦非几次,不但劝不动,每次两人还都因此不欢而散。 秦非抬眼正对上江宁的目光,淡然一笑:“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 江宁的脸色有些僵硬,蹙眉道:“秦非,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秦非低下头看资料,极其安静地说:“没有。” “可是……” “我还有事,先出去了。”秦非打断江宁的话,把手里的资料收好,站起来绕过江宁,进书房。 江宁愣怔地看着秦非,良久,走到书房门前,踟蹰了一会儿说道:“你要去公司吗?我下午没事,开车送你吧。” 秦非手中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了江宁一眼,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用,小张会来接我。”说完,低下头继续收理东西。 江宁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秦非从来没有用这么疏离的态度对待过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时间秦非都是那个活跃的、主动的、滔滔不休的人,这是第一次,秦非对他如此冷漠。 江宁站在原地,看着秦非拿好东西,换上干练的西装,开门离去,甚至连出门前的招呼都没打。 江宁长长地叹口气,坐到客厅的沙发里,环视这间居住了半年多的公寓,心头竟然有说不出口的烦闷。 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拿到想拿的东西就可以潇洒转身、大步离开,可是为什么脚步变得这么沉重? 他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时,手指碰到沙发边矮几上的烟灰缸,里面还有半截烟头,秦非吸过的。 江宁伸手拾起烟头,放在鼻前嗅了嗅,那股熟悉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属于秦非的味道钻进鼻子里,江宁忽的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想起把秦非抱在怀里的那种充实的感觉。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猛地清醒过来,看着手里的半截烟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捡起秦非的烟头闻个不停,他甩甩头,赶紧扔掉烟头,匆匆接起电话。 “喂,江先生,您说话方便吗?” “嗯,说吧周律师。” “您发来的照片太重要了,这照片上的文件详细记载了肖瑾在任期间,沈中华对他的各种贿赂行为,其中有一次谈话内容里提到了‘这次事故’几个字眼,我相信可以以此作为肖瑾帮助沈中华掩盖事情真相的证据。有了这些证据,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江先生,这么重要的证据,您是怎么拿到的?” 江宁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别问那么多,假设这些证据成立,沈中华怎么判?” 周律师思索片刻:“他要对矿难负全责,同时又犯有行贿罪、主使他人顶包罪,这些罪名全部成立的话,肯定会判死刑。” “嗯。”江宁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么肖瑾呢?” “以目前的证据来看,肖瑾大概会判十五年至二十年有期徒刑。” 江宁沉默了,没有说话,眼中的神色越发的深沉。 周律师又说:“原告那边全部就位,现在证据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随时可以起诉。” “嗯……”江宁闭了闭眼睛,下定决心般说道,“那就起诉吧。” “好,我立刻去办。” 挂断电话,江宁疲惫地歪躺在沙发上。 终于到了这一天,曾经发过誓,铁了心要让那些罪恶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为之努力了,终于要看到效果了,可为何这么累? 江宁在不知不觉睡着了,后来被冻醒,醒来时,无法控制地想起他在这个公寓睡的第一晚,也是睡在这个沙发上,不同的是,那时候有人给他的身上盖毛毯。 秦非下楼以后先给肖瑾打了个电话,约好地点,让张助理和司机直接送他过去。 车里,张助理向秦非汇报新的调查进展。 “秦总,我这里查到一些关于江先生身世的问题。” “身世?”秦非惊讶道,“他身世还有问题?” “这个……我也很奇怪。” “说。” “调查显示,江如海并没有结过婚。” “没结过婚?那江宁哪来的?私生子?”秦非有些烦躁地道。 张助理知道一碰到关于江宁的事儿,秦总就会变得极度暴躁,所以他只好小心翼翼地继续汇报。 “江如海虽然是北京人,但早年是在山西发迹的,他在山西做了十年生意,回北京以后就带回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江宁,那时江宁六岁。但是江如海在山西并没有结婚,对于江宁母亲的资料也无从查起。” 秦非思索半晌:“江宁的母亲应该不是北京人,已经去世多年,如果是江如海在山西做生意期间认识了江宁的目前,两人交往并生下江宁,倒也说的通。” 张助理点头道:“已经去查江宁母亲的资料,但因为事情过去十几年了,查起来比较难。” “嗯,江如海在山西什么地方做生意?”秦非问。 张助理打开ipad里的资料递给秦非:“他待过好几个地方,其中时间较长的有这几个。” 秦非盯着屏幕,看到一行地名中,“晋岩县”三个字赫然在列。 窒息一般的感觉汹涌而来,秦非许久回不过神来,晋岩县,晋岩县,果然找到了江宁与这件事的交叉点! 秦非到达与肖瑾约好的茶馆,肖瑾已经提前到了,坐在雅间里喝茶。 秦非在他的对面坐下。 肖瑾抬眼看了看秦非,轻声道:“这几天累坏了吧。” “嗯。”秦非脱下外衣,抿一口面前的茶。 “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明天开追悼会。” 肖瑾看了秦非一会儿,觉得这个弟弟几天没见,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秦非没再多说,直接把沈中华拿来的资料推到肖瑾面前。 肖瑾知道档案袋里装的是什么,打开后看了几眼,便放在一边不想再看。 “哥,这里的东西我看过了,你和沈中华的对话里提到了一起事故,究竟是什么?” 肖瑾把脸撇向一边,双眉蹙起,沉默半晌,说道:“是一起矿难事故。” “矿难?” 肖瑾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长舒一口气,缓缓道来。 “晋岩县是个煤矿资源丰富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煤矿有几十个,县里从事开采煤矿工作的人也很多,沈中华是当地一个较大的私人煤矿矿主。我到晋岩县赴任以后,第一个拉拢我的煤老板就是他,被我拒绝后他不死心,各种威逼利诱都用上了,最后使出损招给我注射毒品,强迫我染上毒瘾,好方便他支配我。一九九九年四月十五日,沈中华手里的一个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事故,十四人遇难,这也是我就任以后遇到的第一起矿难事故。” 肖瑾的声音很低沉,这件事藏在他心底十四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今天突然间说出来,竟然感觉到无比轻松。 心里的大石头压了这么久,也该移开了。 秦非不敢置信地看着哥哥,自从他知道沈中华手里有肖瑾当年被迫吸毒留下的证据以后,他以为肖瑾当年所做的事情最多也就是迫于沈中华的威胁,为沈中华的生意开一些快捷通道而已,没想到还有矿难这么一出。 秦非拧紧双眉道:“这次事故后来没报?” “报了,但隐藏了伤亡人数,而且沈中华找了替罪羊顶包。”肖瑾的声音里难掩痛苦和不堪,“当时沈中华拿毒品威胁我,让我将这件事盖过去,我实在是扛不住毒瘾发作后的痛苦,同时,那时候我太年轻,也胆怯了,在我任职的地界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故,后果不堪设想,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担……” 肖瑾双手支在额前,垂下头,苦涩地道:“这件事以后,我的良心难以安宁,整夜整夜地做恶梦,梦到那些死去的矿工来找我讨命,后来……我终于是忍受不了,决定辞官出国。其实我出国的最大原因,就是想逃离这里,摆脱这件事给我带来的无穷尽的影响。小非,我真不配做肖家的子孙,不配做爷爷的孙子!做错事不敢面对,只知道逃避,我也不配做你哥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情根本逃不掉!在国外的这些年里,我看上去过得舒服惬意,其实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我真的活得很累。” 秦非看着哥哥那副饱受折磨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他想起当年二十岁的肖瑾去晋岩县赴任时是多么意气风发、充满雄心壮志,可是现在……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不堪重负的脆弱男人。 这不是命运的捉弄,这是一个人在关键时刻做出的错误选择,导致他一步错、步步错,一直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秦非忽然想起江宁当初说过的话,他说:如果你哥哥真的做错事,难道也要为了不影响你爷爷的声誉而掩盖事实真相吗? 那时候自己还跟江宁讲了一大堆大道理,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那些话多么可笑。 肖瑾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拿过茶壶给自己把茶水斟满,喝下一口,这才稍有缓和。 “小非,沈中华的事情放弃吧!当年我被他威胁,做出那么多错事,我不能再看着你步我后尘,我已经想通了,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事儿我承认,该我负的责任我全部承担!” 第42章 对于处理这件事的态度,秦非与肖瑾一直是意见不同的。 肖瑾几次表示,不希望秦非插手,他自己可以解决。以前秦非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肖瑾也早就卸任,沈中华拿过去的东西出来威胁他们,无非就是瞄准肖瑾家是注重门楣名誉的家庭、要维护肖老爷子的声誉,想借此从他们身上谋利。 现在不同了,里面涉及到人命官司!如果肖瑾真去自首,是可以跟沈中华弄个鱼死网破,但依照现在手中资料来看,肖瑾一旦被判刑,就绝对不会轻判! 秦非在深思,把事情发展的所有可能性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 肖瑾道:“小非,你别再参与这件事了,秦老爷子刚去世,秦家肯定会乱一些时日的,王志达此次现身,就是来分遗产和股份的,秦家那边的事情就够你应付了,我的事,你就交由我处理吧。” 秦非摇头道:“到了这一步,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他显然是冲着我们两人来的。” “对不起,小非。”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沈中华已经惦记上了,这个贼必须得彻底解决。” 肖瑾紧紧皱眉,叹息道:“我是说……我让你失望了……我不再是你心中理想的大哥。” 秦非抬眸看向肖瑾,肖瑾的眼中充满懊恼。 他发现,这段时间肖瑾的脸上多了几丝倦容,比刚回国时候又瘦了一些。 曾经,他以有肖瑾这样的哥哥为骄傲,小时候,无论肖瑾做什么事情,他都觉得是对的,因为肖瑾是他的哥哥,唯一的哥哥,仅此而已。 “哥,”秦非目光坚定,“你永远都是我哥。” 爷爷去世了,外公也走了,现在如果连亲哥也要进监狱……难道他注定要这么孤独?身边连一个亲人都不剩? 从茶馆出来以后,秦非去了一趟公司,让张助理把他跟沈中华的合同拿过来,他要仔细看几遍。他在这份合同里其实是留了好几个“陷阱”的,有几项条款存在漏洞,只要他充分利用这几点,完全可以在不损失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将沈中华坑得喘不上气来。 秦非从他买通的沈中华亲信那里得知,沈中华其实是个法盲,所有的合同条款全部都是手下一个女律师帮他敲定的,沈中华很信任这个女律师。秦非拖了这么久才签合同,也是给自己留出时间搞定这个女律师,收买不成就学沈中华玩威胁,反正女人的弱点很好掌控。 总之,到目前为止,表面上看,秦非被沈中华牵着鼻子走,但实际上,秦非一直是占优势的。 傍晚,秦非又给沈中华的那个亲信打了个电话,询问关于当初沈中华是怎么查到他和肖瑾关系的。 那个亲信想了想,说:“当时沈老板是从他的女儿那里听说的,然后才派人查,沈老板的女儿您知道吧,名字叫沈娇娇,在x大读书。” “嗯。” 秦非撂下电话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坐在办公桌后,一直坐到天色全黑。 他想起了当初大春子第一次见江宁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你别养来养去,养只白眼狼出来。 果然,他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么?! 秦非在晚上八点多回到公寓,拿钥匙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是晚饭的菜香。 “回来了?”江宁腰间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两个盘子正往餐桌上摆菜品。 秦非愣了一下,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俩人刚刚同居的那段时光,江宁只要有时间就会给他做饭,他每次回家都能吃上现成的晚餐。 江宁把餐桌摆好,转身看到秦非还站在门厅那没动,便说道:“别愣着了,去洗手。”说完又进厨房了。 秦非盯着江宁的背影看了半晌,换鞋、换衣服、洗手,然后坐到餐桌前。 菜很丰富,都是秦非喜欢吃的,有两道菜以前他说过想吃,但江宁没给他做,今天也都出现在桌子上。 江宁把盛着红酒的醒酒器拿过来给两人倒酒:“我下午没什么事情,就去买菜回来做饭了。” 秦非看着面前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沉默片刻,端起酒杯看向江宁,沉静的声音道:“生日快乐。” 江宁微微一怔,随即端起酒杯与他碰了碰,淡淡笑道:“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嗯,”秦非喝下一口酒,有点讽刺地说,“刚追你那会儿就记住你的生日了,想着给你生日惊喜什么的。” 江宁举着酒杯的手顿住,黝黑明亮的双眼看着秦非,一时说不上话来。 秦非放下酒杯,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红色丝绒的圆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筷子夹菜吃:“前些日子定做的,想等你生日时送给你的。” 江宁盯着桌子上的圆盒出神地看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这里……是戒指吗?” “嗯。”秦非应了一声,夹面前的烧茄子吃,随口道,“茄子烧得还不错。” 江宁觉得刚刚咽下的那口酒一点都不纯正,完全是苦涩的,哪里有半点法国窖藏的味道? 秦非不再说话,也不再看江宁,一口接一口地吃菜,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江宁愣愣地、出神地看着秦非,良久,良久,他把左手伸出来,放到桌子上,放在装着戒指的红色圆盒边,就那么注视着秦非,缓缓地道:“给我戴上,好吗?” 秦非夹菜的动作瞬间定格,抬眸迎上江宁的目光。 认识江宁这么久,他是第一次看到江宁的眼睛里有了热度。 秦非的心忽的拧在了一起,但很快就松开了,那感觉就像是曾经极度渴望得到某样遥不可及东西,渴望了很久,忽然有一天那东西摆到了眼前,触手可及,而那份渴求的热情却不见了。 秦非的唇角向上挑起一点弧度,露出一个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的目光落在江宁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左手上,哼笑着道:“你说我该给你戴到那根手指上呢?”他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江宁左手的无名指,“很可惜,这个位置不是留给我的。” 说完,他站起身来,径自走进书房,把门一关,玩电脑去了。 江宁维持着那个动作,很久都没动,直到他的胳膊有些麻了,这才收回手臂。他拿起那个圆盒,没有打开,原封不动地收起来。然后像往常那样去洗碗、收拾厨房。 秦非一直在书房呆到十一点才出来,一出来就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看到江宁坐在床上,手里端着一本书看。 秦非擦完头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床,躺到他平时躺的那一边,主要是家里就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大床,他没的选择。 两人现在是冷战的气氛,只要江宁不说话,秦非是绝对不会主动说话的。 秦非躺下后就背对着江宁,一言不发。 倒是江宁还在看书,看得挺认真,也没有打算睡觉、或者跟他谈谈的意思。 秦非眯了一会儿就真困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在亲他。 他一激灵,张嘴想要出声,一条滑溜的舌头钻了进来,接着就是江宁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吻得秦非连呼吸都困难。 江宁的手轻车熟路地摸进他的睡裤里,把蛰伏的家伙按住,不轻不重地撸动。 算起来,秦非有十多天没做过了,经不起这种撩拨,几下就着了火,身体难耐地轻摆起来。 江宁抵着他的额头,贴着他的嘴唇,粗重地喘息:“你他妈别跟我欠了你多少钱似的,跟你在一起这么久,该做的都做了,我好好的直男被你搞弯了,你想踹掉我,也得看看我是那么容易被踹的吗?!” 说完,秦非的嘴唇被咬住,狠狠地吮吸。 江宁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作了。 松垮的睡裤被拽下,两条腿被分开,江宁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座小山,推都推不动。 江宁草草扩张了几下便迫不及待地冲进来,两人疼得同时一声低哼。 秦非咬着牙,忍着不适感,低低地笑了起来。 江宁愣住,身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黑暗中,清冷的眸底盯着秦非看。 “小宁,你是想打个分手炮吗?”秦非笑着出声,声音低靡而又妩媚。 “我可没说要跟你分手!”江宁沉声道,“当初你追我花了那么大的心思,现在三言两语就想分手?做梦!”说着,身下重重地顶了一下。 “嗯。”秦非被撞得低吟出声,咬紧牙关,冷哼道:“我玩够的东西一向是直接扔掉的。” “哈哈哈……”江宁忽然间笑了。 这是秦非第一次听到江宁发出这样的笑声,有些嘲讽、有些冷酷、有些无法形容的傲然、还有些传说中的邪魅…… “真可惜,”江宁凑过来咬住秦非的下唇,一边笑一边说,“好像一直是我玩你吧?秦非,你好好想想,跟我做爱的时候,你哪次不是被我操得嗷嗷叫着射出来,被男人一操就射,你真是天生就该躺在下面的骚0!” 这一刻,秦非有点相信江宁真的被自己掰弯了,不仅弯了,还魔怔了。 放在以前,秦大少肯定不能被江宁占到这么大的口舌便宜,但现在,他已经懒得去跟江宁争执了,既然江宁没有分手的意思,那就得过且过呗!只不过,下次再分手可就真是老子甩你了! 索性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江宁这半年多技术突飞猛进,业务越来越熟练,几下就把他弄得很舒服。别说,两人的身体契合度是天衣无缝的。 有人说小受分为两种:享受和忍受。 自从被江宁压到身下被迫成受以后,除了一开始有点疼,秦非多数时候都是挺享受的。 江宁今儿晚上异常兴奋,连啃带咬,把秦非摆弄得好几次都快晕过去了,最后高潮的时候,他把秦非牢牢地抱进怀里。 秦非听见他在耳边说:“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先的!” 第43章 第二天早上,秦非是被江宁叫醒的,睁开眼睛瞄一眼床头的表,还不到六点。 “早点起吧,要去八宝山。”江宁贴在他的耳边,低声提醒道,刚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沙哑的性感。 “嗯。”秦非迷糊着应了一声,刚一翻身,忽然发在自己躺在江宁的怀里。 两人都是寸缕未着,四条光洁修长的腿相互纠缠着,江宁的胳膊圈在秦非的腰上,他这么一翻身,两人的小兄弟无法避免地蹭到一起,敏感之处的贴合令得他瞬间清醒许多。 秦非皱了皱眉,难道两人这么睡了一夜? 这情况不对劲,掐指一算,俩人同居也200多天了,如此这般温情脉脉地相拥醒来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这可不是江宁的性格,以往江宁除了在做爱之外,是很少跟秦非腻歪的。 江宁好像一点不在意两人的亲密状态,还低头在秦非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松开人,站起来以后随手扯过秦非的睡袍披在身上就去洗漱了。 秦非起床去洗漱,站在淋浴喷头下,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后昨天被江宁辛勤开垦过的地方居然已经清理过了。 江宁不喜欢带套,而秦非又不喜欢被射在里面,俩人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这事儿没少争辩。后来秦非怒了,对江宁吼了一通,说你丫如果再不带套,老子就不在下面了,把套给老子带上,老子干你!江宁这才不情不愿地带上了。 以前被江宁弄在里面,秦非都要清理很久,他经常在浴室一边清理一边骂江宁,江宁在外面听见了也不说话,该干嘛干嘛。 秦非是做梦也想不到,江宁有一天会主动帮自己做清理这种事儿。 不得不说,这几天江宁改变了许多。 秦非摇头冷笑,他不明白江宁这是什么意思,这些改变如果放在半个月以前,他或许会高兴得欢天喜地,但现在……只剩下两个字:无感。 秦非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因为有些心不在焉,打好以后发现不满意,又扯了下来。 江宁走过来,伸手接过秦非手里的领带,认真地给秦非打结。 秦非看着江宁微垂的眼睛,长密的睫毛,从额头到下巴那条完美的曲线,还有修长的手指。江宁平时很少穿西装,也不怎么打领带,动作不熟练却很认真。 江宁花了两分钟才把领带打好,满意地抚平秦非衬衣的领子,低声道:“走吧。” 他转身的那一刻听见秦非说:“江宁,你真适合娶回家里当老婆,领带打得好,饭也做得好,床上伺候得也舒坦。” 江宁的身体蓦地一僵,转回头,目光清冷地瞧着秦非。 秦非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你说谁要是娶了你这样的老婆,会不会被你坑死?” 江宁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秦非,眼中的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 秦非轻轻地冷笑两声,绕过江宁往外走。 令他想不到的是,江宁就跟没听见刚才他挖苦的话似的,依旧跟平常那样跟在他身后,出门时还帮他开门。 到了车库,江宁按下 分卷阅读16 匙,示意秦非坐进他那辆奥迪r8里。 这辆车自从秦非给江宁买了以后,江宁开得次数屈指可数,一坐进去还能闻到新车的味道,当初为了讨好江宁的奢侈礼物,此刻坐在里面却只剩尴尬。 两人路上零交流,一直开到八宝山。 停好车子后,秦非下车,没想到江宁也跟着下车了,这让他有些吃惊,转身看着江宁。 江宁锁好车,走到他的面前,低沉的声音道:“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想到你外公他就这么……对不起,秦非……我想跟你进去。” 秦非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转身继续往里走,算是默许了吧。 江宁紧跟在他身后,进到殡仪馆里。 追悼会是上午九点举行,不断有人前来吊唁,后来还来了好几个中央的大官,电视台记者也赶来报道,秦非全程站在家属中间,脸上表情很少,领导人念完追悼词以后,秦非还代表家属上台致辞。 江宁站在角落里,就像一个普通的悼念者,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秦非,这可能是江宁这辈子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仔细地观察秦非,他发现秦非的举止得体,虽然心情很差,但是身为家属并没有表现得有失常态。 秦非上台致辞的时候,江宁便盯着台上的人看,不觉间看得竟有些入神,一身黑色西装的秦非看上去那么英俊帅气,而且相比平日,多了许多冷凝的感觉,他忽然好想彻底征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江宁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秦非,没留意身边走过一个人来,直到那人开口道:“谈谈?”他这才回过神,正对上肖瑾的双眼。 肖瑾也来了。 其实他的身份很尴尬,按理说他也是秦老爷子的外孙,秦家人丁不旺,一共就肖瑾、秦非两个外孙算是男丁,但是早年秦非父母离婚的时候,肖家和秦家弄得很不愉快。 那时候秦非的父亲不认秦非,引得秦老爷子强烈不满,秦老爷子的脾气也是个火爆的,就决定与肖家断绝来往。秦非父母离婚后,肖瑾跟着肖家,从那以后再也没回过秦家,这转眼将近三十年,秦家的人也都快忘记肖瑾的存在了。 肖瑾今天过来也是很低调的,一直站在后面,他一早就发现江宁,看了江宁许久,只是江宁的注意力集中在秦非的身上,没有发觉。 江宁微微蹙眉,看了看肖瑾,点头,然后跟着肖瑾走出大门。 两人站在空旷的室外。 八宝山公墓这个地方的气氛十分奇特,好似洗涤了外面的喧嚣,转身看着后面一排排墓碑,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正值冬季,天空中偶有乌鸦飞过,带来一阵阴郁的情绪。 肖瑾先开口,直奔主题:“我见过你父亲了。” 江宁一愣,看向肖瑾。 肖瑾耸耸肩:“晋岩县不大,我当年在那里任职的时候是主抓经济的,你父亲在晋岩做生意,我认识他很正常。” 江宁的目光转向远处的墓地,没说话。 肖瑾又道:“我记得江如海没有结过婚,那时候在山西他三十多岁了也没有女朋友,我听人说起过,他早年出过车祸,压坏了身体器官不能生育,所以也就没结婚,江宁,你应该是他领养的吧。” 江宁的身体僵了下,没有说话,等着肖瑾继续,显然这是承认了。 “那批遇难的矿工里,只有一个名叫林辉的人有个五、六岁的孩子,当年江如海出车祸后是林辉和他的妻子搭救的,从那以后江如海就跟林辉夫妇成为朋友,听说林辉夫妇喜得贵子后,还让孩子认江如海为干爹,给孩子起名字时特意加入了江如海的姓,所以我想,你原名应该叫林江宁吧。” 肖瑾顿了顿,看向江宁,江宁的神色丝毫没有改变,似乎早就料到肖瑾的话。 肖瑾见他神色无异,便继续说道:“在机场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面熟,虽然过去十四年了,那时你才六岁,现在都二十了,样貌改变很多,但这双眼睛却没变,不过眼神更加冰冷了。” 忽然,肖瑾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蓦地转变话锋:“江宁,你既然是来寻仇的,那么冤有头债有主,你尽管找我,关秦非什么事?!” 江宁的目光转回来,陡然落在肖瑾的脸上,声音清冷地道:“既然不关秦非的事,你又为何让他挡在你面前跟沈中华周旋?!肖瑾,时隔这么多年,你依旧那么怕事、怕死!!!” 肖瑾眯起眼睛与江宁对视,冷声道:“那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不会伤害他!而你,你是专门来伤害他的!” 江宁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言语。 “你跟小非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应该了解他是一个感情脆弱的人,虽然他平时行事利落干脆,外表看上去强大,但他的内心深处比谁都软,比谁都容易受伤,权看你能不能到达他心里的那个深度,江宁,你很幸运地到达了,但是你却要利用他对你敞开的心怀来伤害他!” 江宁外表岿然不动,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揪在一起,只觉得肖瑾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无法顺畅地呼吸。 他皱起眉,把脸转向一边,冷冷地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肖瑾沉声道:“江宁,我做过的事情我全部承认,你想讨回公道也好、惩罚恶人也好,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弟弟。当年的事他从头到尾毫不知情,跟他半点关系没有,如果你是想利用他来查我的消息,那么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跟你摊牌,任你处置。 但请你尽快离开他!早一点离开他,对他的伤害就会少一点!你恨我就来找我算账,秦非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你们毕竟生活在一起,哪怕你对他有那么一丝感情,也请你少伤害他一些。难道你真的要在他的面前把我的伪装全都扒下来,让他彻底认清自己的哥哥是怎样一个人渣,你才满足?别忘了你满足的同时,他会有多痛苦。” “肖瑾,我真是惊讶,”江宁咬紧牙道,“你居然好意思站在我的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当年你见死不救的时候怎么没听你提什么感情?!你没有权利指责我,没错,我就是来送你进监狱的!你和沈中华,以及当年所有跟矿难有关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第44章 秦非在台上致完词后,走下台,回到家属区站好。 因为秦老爷子的身份比较复杂,生平经历太多,所以追悼会的时间不短,后面还有瞻仰遗容等环节。 秦非用余光瞥到江宁从外面走进来,在刚进门后的一个角落站好,站定后目光便扫向家属区这边。 秦非迅速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但他依旧能感受到江宁的眼神在盯着他的侧脸看,异常专注。 其实今天一上午,自从江宁跟着他进到殡仪馆以后,这种眼神就没离开过他。 他刻意地不去看江宁,可是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内心,越是不想看,就越留意到江宁的一举一动,就连刚才肖瑾去找江宁然后两人出门,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肖瑾会对江宁说什么呢? 其实事到如今,肖瑾能查到的,他怎么又会查不到?有些事情,以前是不愿查,不代表他查不到。 江宁进来很久以后,肖瑾才进来,脸色苍白。 瞻仰遗容的时候,肖瑾和江宁都排在队伍里,秦非看到肖瑾庄重地给外公鞠了三个躬,然后才离开。 在后面队伍中的江宁也同样地鞠了三个躬,他鞠躬时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多改变,倒是每次弯腰都是标准的九十度。 葬礼结束后,秦非感觉很累。秦家本来就人丁不旺,加上两个姨妈常年在国外生活,国内的关系越来越淡化,等于秦老爷子的身后事完全是秦非操办的。 结束时,他走出来,意外地看到江宁没走,站在停车场里,背靠着那辆奥迪r8,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知道想什么,见到秦非一行人进了停车场,他赶紧站直,后背挺得像一杆标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垂在两侧,黑亮的眼眸望着秦非,似乎在等着秦非走过来上他的车。 秦非看了他一眼,便默默地错开目光,神色不变地走向自己公司的商务车。 张助理给秦非打开车门,他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开出,秦非从后视镜里看到江宁站在车旁,万年不变的清冷双眼中竟有些低落,目光却没有移开,依旧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秦非揉揉太阳穴,靠在后座,闭上双眼。 太累了,身心疲惫。 不一会儿,手机响起,他看一眼屏幕,是大春子打来的。追悼会结束后大春子就先走了,回单位上班。 “喂?” “非子,那边结束了吗?” “嗯,正准备回公司。” “哦……”大春子有些欲言又止。 秦非不耐地催促,“有屁快放!”认识大春子那么久,这人尾巴一翘,就知道他想干嘛。 “那什么,非子,我们法院今天收到一份诉讼,原告是……是江宁。”别看大春子平时不靠谱,其实他有一份很严肃的职业――市法院的一名法律工作者。 “嗯。”秦非的语气平缓,没有任何起伏,一点都不惊讶。 大春子不由得吃惊,“你知道这事儿?” “不知道,刚刚听你说的。” “呃……你就没有点反应?知道他告的是谁吗?” “沈中华。” “非子,这小子他妈怎么回事儿?他想干嘛?” “大概是想讨回公道、论清黑白吧。” “操……你知道吗,他是想申请审理十四年前山西的一宗矿难,集结了那次矿难十四名受害者的家属,由他牵头发起诉讼,请的还是咱们市一名不错的律师,姓周……非子,你在听吗?” “嗯,听呢,不过……”秦非声音低沉,“晚上出来喝一杯吧。” 挂断电话后秦非继续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小子行动挺快,看来策划时间不短了。 秦非没回公司,让司机把车开到一家高档会所,洗了个澡,做了个按摩,换一身休闲便装,然后去了后海的一家酒吧。 秦非平时不怎么来后海,比起这里的文艺气息,他更喜欢热闹喧哗的三里屯,但今天,他似乎需要安静一些。 大春子比他到的早。他进门的时候,那货正坐在吧台旁喝着tequi,跟一名年轻漂亮的女酒保说笑,也不知道大春子说了啥,把那女孩说得面带笑意。 秦非坐到大春子身旁,要了一杯酒,那女孩见到秦非后,两只眼睛亮了一下,笑眯眯地转身拿酒。 大春子不爽地撇嘴,“丫一来就抢我风头,要不说我不愿意跟你坐一起呢。” 秦非把胳膊搭在大春子厚实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笑,“对着女人硬都硬不起来,还到处勾搭小姑娘,你说你什么居心吧!” “你倒是硬得起来,好几年不见你睡女人了!” 女孩把酒放到秦非面前,弯着一双大眼睛瞧着秦非,“请用。” 大春子在一边敲桌子,“我说大妹子,不带这样的,你也太明显了吧,我这大兄弟一来就把我晾一边,你让哥哥我情何以堪?” 女孩见惯了大春子这样的人,轻轻一笑,“哥,你要是再瘦点,也挺帅的。” 一句话差点没把大春子噎死。 大春子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哀嚎,“果然女人要不得,太狠心了!哥哥我很受伤,哥哥还是去找男人吧!有没有帅哥啊啊啊啊……” 女孩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转身招待其他客人。 秦非端起酒杯喝酒,看着大春子胡闹。 看来两人都是无聊到极点,才会跑这里来找乐子。 过了一会儿,大春子闹够了,单手撑着脸颊,侧脸看秦非,“说说吧,怎么了?” 秦非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仰头喝掉,“好久没去陈大头那里了,最近有没有新货?” 大春子发出感叹:“呃……你他妈抽什么风?” “没什么,就是老实得太久有点闷了,想换换口味。” “操!”大春子盯着秦非看了半分钟,“你跟江宁散了?” 秦非招手又点了一杯酒,没打算回答大春子的问题。 大春子把杯里的酒干了,也跟着要了一杯,俩人厮混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有默契,秦非不说,大春子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他了解秦非的性格,没事儿的时候怎么疯都成,有事儿的时候反而喜欢安安静静地呆着,今儿秦非一说来后海,大春子就估摸着差不多了。 “散就散吧,反正也睡了半年多了,该腻味了!我给你介绍个嫩的,一掐出水儿的那种,你不就喜欢那样的嘛。”大春子摸手机要给陈大头打电话。 秦非斜睨他一眼,“算了,明天再说吧,今儿没兴趣。” 大春子皱眉,“江宁打官司那事儿?” “甭管他,他愿意告谁告谁。” “可是……”大春子想了想,“我下午又仔细翻了下那个案子,立案以后沈中华的资产会被冻结,他的公司近三个月内签的合同暂时中断,等结案后会有定论。” 秦非轻摇酒杯的动作停了停,“嗯。” “其中有一份合同是你名下的公司签的,你跟这事儿到底什么关系?”大春子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不留神被小狼崽咬了一口而已。”秦非说得轻松,心里却无法抑制地想起那会儿跟沈中华谈判的时候,江宁前后多次阻拦,或许江宁是真的不愿自己掺合进来?秦非迅速地把这个念头赶走,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可不认为江宁对他的感情深厚到这个地步。 大春子盯着秦非的脸, “非子,被咬一口不要紧,你可以咬回来。” 秦非抬眼与他对视,良久,说:“这事儿不用你插手。” 大春子摇头哼笑,“你还是舍不得啊,小心被咬第二口。” 秦非没说话,喝酒,一杯接一杯。 从后海出来时,外面的风很凉,秦非风衣的扣子没系,他也懒得理,迎着风往前头。 大春子酒量小,喝高了被他爸派来的人架回去了。 秦非也没少喝,腿有点软,倒还不影响他走到路边打车。 就算是平时关系再铁、再能一起胡闹,大春子跟他还是不一样的,大春子喝高了家里有人来接,自己呢?醉在路边也不会有人记起,可能第二天张助理找不到秦总签字时,会到处找一找吧…… 秦非坐进出租车,刚要随口报自己公寓的地址,话到嘴边停了下来,忽然又不想回去了。 江宁还在吗? 昨天还在,今天呢? 或许已经走了,毕竟闹到这个地步,肖瑾找他谈过了,俩人虽然没有正面对话,却早已用另一种方式摊牌了。 或许还没走?又回想起今天在追悼会上江宁看他的专注目光,心头蓦地一紧。 不管江宁走还是没走,他都不想回去了。 走了的话,那个公寓里到处都是江宁的痕迹;没走的话,他更不想再与他独处。 昨天就当做最后一夜吧,昨天是江宁的生日,俩人从他的生日开始,到江宁的生日画上句号。 这样也挺好。 秦非对司机报出自己在西直门附近另一家公寓的地址,决定去那个一年多没去过的房子住一晚。 坐在出租车上,拿出手机开机,看一眼时间,凌晨一点,手机一连串响了好十几声,都是未接来电的提示,江宁打来的,从晚上九点开始,几乎每半个小时打一次。 还在给他打电话,看来是没走。 秦非看着外面掠过的灯光和街道,许久,长叹一口气,给江宁发了个短信:你走吧。 第45章 强吻什么的 短信发过去几秒钟,便收到了江宁的回复:你在哪? 秦非看一眼就想关机,紧接着又进来一条:我们谈谈,好吗? 秦非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 “好吗”这是一种商量的语气,也是江宁很少使用的语气。 秦非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终于还是把手机关掉,塞进口袋里,整个世界好像清净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住在西直门那边的公寓,房子离公司远了点,上班不如以前快捷,赶上早晨要开会还得提前出门,但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夜里也很少睡得着。 外公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遗嘱也随之公布,外公名下的产业分别给了秦非和两个姨妈,至于那个惦记着遗产的王志达一个屁都没捞到。 这么一来,秦氏的股权重新分配,秦家的人除了秦非以外,两个姨妈也各占一份,秦非不是秦家持股最多的股东,两个姨妈所持股份与他平齐。外公生前做事一板一眼,遗产分得也是相当均匀,虽然他老人家疼秦非,但秦非怎么也只是外孙,最多也只拿到三分之一的遗产而已。 他的两位姨妈都是早年出国的,跟秦非总共也没见过几面,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处理完外公的后事,二姨妈就回澳大利亚了,倒是小姨妈没有着急回去,说是想在国内多呆一段时间。 而肖瑾那边的事,江宁联合遇难矿工家属的诉讼书正式递交,法院立案审理,很快肖瑾就收到了传票。 肖瑾从那以后也没有来找过秦非,两人再没有就此事交流过。 秦非晚上下班后懒得回公寓,就去找大春子喝酒,两个失意的人凑在一起,经常喝高。 两人嘴上没有把门的,什么玩笑都开,什么荤话都说,但其实彼此心知肚明,不过是说说而已,一直念叨要到陈大头那找新鲜货,谁都没有真去陈大头那儿,就连喝酒也从三里屯正式转移到后海了,两人都没想到改邪归正这么容易。 自从那天给江宁发过短信以后,秦非把手机关掉,一直没再开机,工作上的事情全部交由张助理帮他打理,这些天倒是落得耳根子清净。 有一天,张助理跟秦非说,江先生到公司来了,想见一见他。 秦非当时正在看文件,目光在纸面上停顿了几秒钟,没有抬头,“说我在忙。”语气平淡无常。 张助理出门去回拒江宁,秦非则在办公桌后愣神好半天,直到张助理再次进来,他才匆匆收起失神的目光,继续看项目进度。 从那以后好几天,都不再有江宁的消息。 但是秦非莫名地有一种直觉,他特别肯定江宁还在两人同居的公寓里住着没走。 那天下午,秦非带着销售总监出去谈事,回到公司的时候正好是快下班的时间,秘书见到秦非回来就上前汇报:“秦总,今天中午您侄子来了。” “侄子?”秦非一愣。 “对,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说自己叫肖岩,是您的侄子。” “岩岩啊,他在哪?” “我说您不在公司,他就走了,说要去您家里等您。” “家里……”秦非皱眉,岩岩只去过他在东三环的公寓,肯定是去那边了。 秘书看见秦非脸色不好,赶紧解释道:“我当时要给您打电话来着,您侄子说不用了,他说能找到您家,会自己给您打电话的,说完就走了。” 秦非点点头,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他最近比较严肃,跟他接触的人也有些紧张。 秦非坐下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电话给公寓的座机打了过去。如果岩岩已经去了他的公寓,那么……可能会遇上江宁吧。想起江宁跟肖瑾的关系,秦非不由得有些不放心。 公寓的座机八百年没人用过,根本就是个摆设,还好电话号码是当年流行的吉祥号,秦非想了片刻,把号码记起来了。 电话响了不到三声便被接起来。 “喂?”江宁的声音平缓,与以往无异。 秦非握着话筒,想不到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是可以这么平静的。 江宁等了三秒钟,再次开口:“秦非吗?岩岩过来了,他心情不太好,似乎跟他爸爸吵架了,我下午陪他聊了聊,现在他去书房玩电脑游戏了。” 江宁就像早就料到他打电话的目的似的。 秦非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又听江宁说道:“你快下班了吧?回来吃饭吧,我已经做好了。” 秦非再次确定被江宁掌控谈话方向的感觉很糟,沉声道:“岩岩怎么样了?” 江宁沉默了一下,语调也变得低沉,“我与肖瑾有恩怨,但还至于拿一个小孩子怎样,秦非,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种无耻的人吗?” 秦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马上到。” “嗯,”江宁的声音里突然带着几分难以捕捉的愉悦,“我等你回来吃饭。” 秦非不再说话,挂断电话时心中冷笑,吃饭……那个人还有心情吃饭。 从公司出来,秦非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回了东三环公寓。 站在门外,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就像有人已经等候已久。 “回来了?”江宁站在门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秦非的脸,深邃的目光看不出什么情绪。 “嗯。”秦非应了一声,“岩岩呢?” 江宁看着他,“不打算进来吗?这可是你的家。” 秦非本来确实想带着岩岩先走,他和江宁之间的事情是需要了结,但他不想当着岩岩的面谈这些。可是听到江宁这么一说,他顿时很不爽,江宁的话就好像自己一直躲着似的,操,老子有毛可躲的,老子就是懒得见到你好吗! 秦非心里这么想着,脸色的表情也带出几分往常的傲气来,似乎是在昭示“我没不打算进来啊”!抬步就打算往里迈。 可是江宁就堵在门口,把进门的空间堵得严严实实,而且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秦非迈了一小步,不得不停下来,挑眉看着江宁,“既然是我的家,你能不能让让?” 俩人现在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只隔着十几厘米,秦非一说话,呼吸之间的温热气息在两人之间萦绕。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江宁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一手按住秦非的腰,双唇重重地吻在秦非的唇上。 秦非一瞬间心跳都停止了,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触感,让他完全猝不及防。 江宁探出舌尖,在秦非的唇上扫了一圈,然后惩罚似的,用牙齿咬了咬他的下唇,便松开了他,整个过程很快,却留下令人无法忽略的余韵。 秦非瞪大眼睛,火气腾地上来,刚向朝江宁发作,就听见屋里面传来岩岩的声音:“小叔?你回来啦?” 秦非不得不把火气压下去,调整了一下呼吸,“嗯,岩岩。” 目光转回来时,竟然看到江宁的脸色挂着几分得意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宁闪烁的目光瞧着他,闪过半个身子,“进来吧,岩岩等你一下午了。”说的就跟自己从没做过刚才的骚扰行为似的。 秦非狠狠瞪他一眼,走进屋里,岩岩从书房里跑出来,眼圈红红的,“小叔……” 秦非揉揉他的头发,“怎么了?大小伙子还哭?跟你爸吵架了?” 岩岩点头,特别委屈,“我爸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逮到我就是一顿教训!” “所以你是赌气跑出来的?” “嗯……”岩岩小声地应了一句,抬眼观察秦非的脸色,一看到秦非眯起眼睛,就赶紧跑到江宁的身边,跟找到了靠山似的,“小叔你别再教训我了,江宁哥哥都跟我讲了,我回去给爸爸认错不就得了。” 秦非有点吃惊,想不到岩岩竟然跟江宁如此亲近,之前岩岩也过来玩过几次,每次都能跟江宁玩到一起,他也不明白江宁那么个冷冷清清的人,怎么会让孩子对他亲热的。 江宁拉过岩岩的手,“去洗手吧,开饭了。” “好嘞!”岩岩吐了吐舌头,小跑到洗手间去了。 孩子一走开,江宁就对秦非道:“换拖鞋吧,衣服也准备好了,回家来就别穿着西装吃饭了。” 说完,就去厨房拿盘子盛菜。 秦非在原地站了半天,看着江宁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心里莫名产生一股怄火,但又没法现场发作,只好去换上拖鞋,给肖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岩岩没事,然后洗了洗手坐在餐桌前吃饭,至于换衣服什么的,他自动忽略掉。 一桌子都是秦非爱吃的菜,每样菜都很精致,岩岩一坐下就高兴地说江哥哥做菜好吃,他都不想走了,想在这儿住几天。 秦非刚要板起脸拒绝,就看见江宁给岩岩夹了一口菜,温和地说:“可以,不过你要先跟你爸爸认错,得到你爸爸同意后再住下来。”那语气就跟贴心的知心大姐似的。 秦非一看江宁那样子,心里就骂开了,早他妈没看出来这死小子段数这么高,跟老子眼皮子底下装开大尾巴狼了! 吃过饭,江宁去洗碗,秦非坐在沙发上跟岩岩聊天,结果没聊几句,岩岩就说自己要玩游戏,说什么今天是周五,晚上有帮派pk赛他不能缺席什么的,把秦非气个够呛。 等江宁洗完碗,就去跟岩岩说,玩游戏可以,但十点必须睡觉,也不知道江宁是用了什么办法,反正岩岩就真的痛快答应下来了。 秦非懒得看江宁在他眼前转悠,拿起烟上二楼的露台上抽烟去了。 坐在躺椅上,一根烟还没抽完,江宁推开露台的门走进来。 “天这么冷,你不穿外衣?”江宁把一件棉服扔到秦非的腿上,坐到秦非身边的那张椅子上。 两人并排坐着,就好像以前无数个夜晚那样。 江宁拿过秦非手里的烟盒,抽出一根来点上,深深地吸一口。 良久,两人都没有开口,直到江宁把那根烟吸完,才缓缓地说:“秦非,或许你已经忘了,或者从来就不记得,其实咱俩早在十四年前就见过面的。” 第46章 真相什么的 秦非一愣,扭脸看向江宁,“什么?” 江宁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望着星空,声音里带了一些沙哑,“你早就不记得了,但是我却永生难忘,那天改变了我的一生。” 这话一出,秦非的心“咯噔”一下,心中有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终于要说出实情了吗? 江宁向后靠了靠,身体仰躺在躺椅上,就那么望着深蓝的夜空。 “那年我六岁,从小家庭条件就不好,父母也就是普通的农民,后来矿上招人,我爸就应征去当矿工,我妈也带着我跟我爸到矿上去了,我爸下井干活,我妈在矿场食堂给人做饭。我现在仍然记得矿场的生活很辛苦,我们住在简易的房子里,冬天冷夏天热,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难过的,矿工们下井才是最苦最累的工作,还要冒着生命危险。” 秦非没说话,安静地听着,他看到江宁的双眼里有闪烁的光芒,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伤感和坚毅。 “那天,好像是个阴天,天空雾蒙蒙的,我爸他们那些要下井的工人们一早就起来吃早饭,那天早晨吃的是小米粥、馒头和豆腐乳,我妈还偷偷给我爸塞了个鸡蛋,好让他有力气干活,吃完饭后,矿工们还坐在屋外抽烟,然后工头过来催,他们就带着工具去上工……我爸早晨没吃那个鸡蛋,上工前把鸡蛋放进我的手里,他还笑着说:小宁多吃点才能长得高高的。那是我对我亲生父亲最后的记忆,一张朴实的、带着温暖笑意的、矿工的脸。” “后来……”江宁闭上眼睛,沉默许久,像是在努力平息着什么,再睁开眼睛时,沉声道,“后来,好像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妈在食堂把中午要吃的炖菜装进大桶里,准备往工地上拎,我就跟在妈妈的身后玩一根小木棍,然后,忽然听到轰的一声,做饭小房子里的碗被震得掉在地上,大地都跟着颤抖……妈妈抱住我不让我乱跑,我听见外面乱哄哄的,有人喊:爆炸了,下井的被埋在下面了。” 秦非的手抖了抖,他能感觉到此刻江宁心里的凄凉和悲哀,这算是亲身经历了父亲被埋在矿下的全过程了。 江宁的声音微颤,“我那时候还很小,被吓哭了,只记得矿场一片混乱,我妈抱着我瘫坐 分卷阅读17 地上。这事儿过去很久,我才听人说,当时那个矿主沈中华连现场都没去,只派了几个人去查看,见到矿工埋得太深,也没采取什么措施,象征性地挖一挖,挖不到人就放弃了。” 江宁忽然转过头,与秦非对视,那双闪耀光亮的眼眸紧紧盯着秦非。 “十四个人被埋在井里,年纪最大的四十九岁,最小的只有十八岁,无一人生还,我妈和我瞬间变成了孤儿寡母。我妈没上过学,就是个农妇而已,她听人说,有冤情要去找县里的领导伸冤,事故发生两个多月以后她就领着我找到了县委书记的家,那天下午,我妈领着我在县委书记家的大门外长跪不起,从下午一直跪到晚上,可是书记家的大门紧闭,里面欢歌笑语,就是没有人给我们开门。” 秦非愣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宁,想要从江宁的那双眼睛里看出更多的情绪,可是,江宁此时却是异常镇定,目光中毫无波澜。 良久,江宁说:“我听见里面有人说笑,还有人在唱生日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县委书记在给家里人过生日。天黑以后下雨了,倾盆大雨,把我们娘俩浇成了落汤鸡,县委书记家的人过完生日了,书记大人才打开门走了出来。我妈求书记大人做主,讨回公道,把黑心的矿主抓起来。可是你猜书记大人说什么?他说:你们走吧。” 江宁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讽刺:“你们走吧……走吧……说得那么镇静!秦非你知道吗,我妈她有心肌梗塞,从肖瑾家回来的路上就发作了!当时妈妈就倒在我的面前!那时我爸的事儿已经把她熬得不像人样了,她特别瘦……用手捂着胸口。你没见过心肌梗塞病人发病的样子吧?我告诉你,脸全部抽成一团,五官都缩在一起,那是世界上最痛苦的表情!比任何恐怖电影里的表情都可怕!!” 秦非看着江宁,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江宁,他第一次见到,眼神冷酷,甚至有些残忍,这是真正见过死亡的人才有的眼神。 秦非从躺椅上站起来,身上的棉服脱落,他懒得管。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静下心来,纵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面对真相,但真相与他想象的实在差距太大。 他知道江宁的父母可能因矿难而死,可他不知道的是,年仅6岁的江宁是怎么样面对这些的。 而且,他的母亲就死在眼前…… 又过了半晌,江宁似乎调整了一下,说道:“我当时很小,看见妈妈发病不知所措,等我反应过来要把妈妈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我对她最后的印象,只剩下发病时那张痛苦的脸……” 秦非转过身看着江宁,心里难受得要死,却偏偏无话可说。 江宁这时仰起脸,看着秦非,微微眯起双眼:“6月26日,秦非,那天是你的生日吧。” 秦非的脑子顿时一片混乱,他记得没错的话,自己是在晋岩县过过一次生日,那时候他在肖瑾那儿住着,外人只知道他是肖瑾的亲戚,不过肖瑾对他是特别好的,过生日那天给他买大蛋糕,还在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 那天肖瑾陪着他玩,玩累了他本来想去睡觉的,后来听到肖瑾开大门出去,他也跟着到门口去看了看,然后他见到肖瑾在跟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身边是带着一个孩子的!!! 但天已经黑了,还下着雨,他看不清女人和孩子的面容,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孩子的眼睛特别黑亮。 秦非盯着江宁的眼睛看了许久。 是的,他们是见过面的,江宁早就见过他!!! 真是可笑,如果江宁不说这件事,打死他,他可能也想不起来。 秦非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事了,那时候他也只是半大小子,没经历社会,也很少思考,但是,他记得那段时间肖瑾看上去压力极大,经常心不在焉,而且瘦了许多。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那个时期的肖瑾已经开始被迫吸毒了吧,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 秦非长舒一口气,寒夜的冷风打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他和江宁更加复杂、难解难缠的关系。 沉默。 长久的沉默。 江宁依旧坐在躺椅上,抽出一根烟来,默默地吸着。 秦非揉揉额头,想要冷静下来,但那些情绪翻江覆海的,他难以控制。 在江宁抽完三颗烟后,秦非艰难地道:“所以……江宁……所以,我生日的那天,在车里,你是故意强上我的吗?” 江宁的脸色僵了一下,默默地移开目光,“那个,是意外。” “呵呵……”秦非乐了,“这算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吗?” “……”江宁沉默不语。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哥的身份?”秦非环抱双臂,面对江宁,面色沉重地道,“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对我若即若离时,就是为了吊我胃口,然后趁机从我这得到关于我哥的消息?” 江宁把手中的烟按灭,凝眉道:“最初我真不知道,后来有一次请你吃刀削面,看到你钱包里的照片了,然后那天我第一次跟你到这里来,又看到你卧室里有跟肖瑾的合照,随口问你,你便告诉我了。” “操!”秦非无语,“我是够傻逼的,上赶着往你怀里塞情报。” 江宁眼里的神色变暗,“秦非,不瞒你说,从我懂事以来,一直在暗地里查肖瑾的消息,但是真的很难查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报新闻专业吗?因为我知道电视台里有很多矿难的资料,这些资源或许能帮我尽快找到当年的证据。” 秦非看着江宁,一字一句地道:“因此,只有给你父母讨回公道,找到当年为矿难负责的人,揭发事件真相,这些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其他的,都是意外对吗?” 江宁与他对视良久,目光中涌动着光芒,双唇紧抿,却是不语。 秦非冷冷一笑:“我,也是个意外吧!或许连意外都不算。” “不是的。”江宁立刻开口,“秦非,我没想到……” “打住!”秦非抬起手,制止他的话,“到此结束了江宁,你失去亲人的心情我理解,你要讨回公道的心情我也理解,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肖瑾是我哥哥,我不会不管他,所以接下来,我会站在你的对立面,而且绝不让步!” “秦非……”江宁拧紧眉毛想要说话。 秦非却不给他机会,哼笑一声:“其实咱俩彼此都心知肚明,少了谁都照样过,都是男人,磨叽太多就矫情了,说实话,半年多了,我也腻了。” 第47章 请滚蛋 “腻了……”江宁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陷入沉思,过了几秒钟,他缓缓地从躺椅上站起,站在秦非的对面,盯着秦非,冷笑,“你腻了?这才多久,你就腻了,我从六岁起到现在,十四年了,每天都在父母留给我的痛苦、沈中华和肖瑾给我带来的煎熬中挣扎,我还没腻呢,你怎么能腻?!!” 秦非默默地错开目光,说心里话,他一直不想跟江宁撕破脸,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相已经大白,他们俩之间是绝无可能再在一起的,江宁是他这辈子唯一投入真感情的人,就算俩人走到尽头,他也希望冷静地处理,所以他自始至终在忍耐,强迫自己不要发火。 可是秦非一而再的沉默,却在不断地激发江宁心中的怒气,因为江宁所熟悉的秦非是一个据理力争、不给别人留一点余地的人,而不是眼前沉默着想要和平分手的人! “秦非!”江宁伸手捏住秦非的下巴,把秦非的脸掰了回来,“想轻轻松松地摆脱我,门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后,江宁只觉得脑子一热,仿佛有一种他不熟悉的感情,不受控制地蹿上心头,他还来不及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跨前一步向秦非贴了过去,低头咬住秦非的双唇。 秦非猛地推开江宁,之前努力建设起来的防线瞬间崩塌,怒火再也压抑不住,腾地爆发了。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装逼?!”秦非一拳挥出,照着江宁的肚子就打了过去。 以往他跟江宁打过几次架,每次都没占到过便宜,江宁这家伙因为经常锻炼又爱打网球的原因,反应敏捷而且力量也大。一般情况下,他一拳挥过去,一定会被江宁躲开的。 但今天,江宁没有躲。 就站在他的面前,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身体被打得向后退开两步,后腰撞在躺椅的扶手上。 江宁的身体晃了两下,这才站稳,他皱了皱眉,看向秦非,“终于绷不住了?难道你不是在装逼?心里恨死我了,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谁说老子无所谓?”秦非吼道,“我他妈快被你玩死了,从头到尾被你耍的团团转,跟个二百五似的捧着你、讨好你,到头来,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江宁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了几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是你、是你非要来追我的,当初我说过,离我远点,你偏不听……” “是!都是我行了吧?我惹不起你江大爷,求你赶紧滚蛋吧!老子一天也不想看见你!” “晚了!”江宁挺直了脊背,两只眼睛通红,“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是晚了!我他妈如果早点发现你心里的小算盘,也不至于让你从我手中把我哥的证据偷走!”秦非也瞪红了双眼,几近狂吼,“那天我从杭州回来,沈中华邮寄给我的快递,全被你拍成照片拿去当做呈堂证供了吧!江宁,你他妈都做得这么绝了,还想让我怎样?我被你玩得,都快把自己亲哥哥玩进监狱了,你还不放手?你是不是要亲耳听到我承认自己是傻逼才肯罢休?好,你赢了,我他妈就是个傻逼,错看你的傻逼!” 江宁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双手在身侧攥成拳头,胸口起伏不定,死死地盯着秦非。 秦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背过身去,大口呼吸了几口冷空气才算稍微冷静下来,“就算你缠着我也没用,我哥确实做错事了,他愿意承认,也愿意负责,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我身为他的弟弟却不会眼睁睁看着岩岩的家庭破裂,哪怕穷尽全力,我也会保住我哥的。” 这是再次明确自己的态度了。 你江宁,跟我秦非,不是一路人! 你这么缠着我,无非是想借着机会限制我帮肖瑾。 但是肖瑾是老子的哥哥,老子说什么也得帮他,你缠着老子也没用! 秦非说完这些,也就想要玩个潇洒离去,可是还没等他动,忽然感觉到身后的人扑了过来。这一次他来不及出拳,整个人被江宁从身后抱住,脖子被强扭过去,嘴唇被江宁狠狠地压住,一条滚烫地舌头冲了进来。 这个姿势把秦非桎梏得牢牢的,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江宁在他的唇上肆意掠取。 江宁倒是丝毫不含糊,把秦非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这才满意地离开他的双唇,但揽在秦非腰间的手臂和攥住秦非下巴的手腕却力道丝毫不减。 江宁用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邪恶声音在秦非的耳边说:“原来你觉得我到现在还留在你身边是因为这些,呵呵,比起你妄自揣摩的理由,我倒很想告诉你,我不肯走,是因为我舍不得你的味道,秦非,你还不知道自己操起来有多爽吧!你不知道看着你在我身下高潮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吧?!” 说着,江宁伸出舌尖,在秦非的嘴角处舔舐,认真地品尝秦非刚才流出的口水。 “操!”秦非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羞辱! 怒火中烧的秦非急红了眼,顺着扭头的姿势,朝江宁的脖子上就咬了一口,这一口相当狠戾,一点不嘴软。 瞬间,唇齿之间充满了血腥味儿。 江宁吃疼,松开秦非。 秦非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眯起眼睛看江宁捂着脖子,接着,狠狠地抡拳头,朝江宁挥过去。 江宁抬胳膊挡,两人扭打在一起。 然而,就在他们纠缠着互相攻击对方薄弱的地方,露台的门忽然响了一下,岩岩惊恐的声音传来:“小叔……江宁哥哥……” 两个人举起的拳头瞬间凝固,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岩岩满脸震惊地站在门口。 秦非先反应过来,松开了江宁,尴尬地收回拳头。 江宁没说话,撇过头,站在一旁整理衣服。 “岩岩,”秦非朝岩岩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写完作业了吗?先回去,小叔跟你江宁哥哥有点事要谈。” 岩岩看着秦非,好半天才咬着下唇说:“你们刚才说,我爸要进监狱了?是真的吗?” 秦非一愣,没想到岩岩已经在门外站很久了,把刚才他和江宁的谈话都听进去了,那么刚才江宁亲他、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肯定也被看到、听到了…… 秦非扭脸狠狠地瞪江宁一眼,江宁皱眉站在那仿佛在沉思什么,脖颈上两排清晰的牙印往外渗着血。 “岩岩,我们在吵架,所以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要当真。”秦非艰难地解释道。 岩岩不断地摇头:“骗人!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懂事了!我爸爸前几天就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我身边照顾我,让我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他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你们都在骗我。” 秦非有些头疼,岩岩十一岁了,果然不是哄弄一下就能哄过去的年纪了。 “那是你爸爸准备送你出国留学,所以才那么说的。” “乱讲!”岩岩一着急哭了出来,“爸爸不会送我出国的,妈妈已经不要我,爸爸不会也丢下我的!” 秦非低吼道:“哭什么?!还是不是男子汉了?!多大点事你就哭哭啼啼的!” 岩岩被噎得生生忍住哽咽,眼睛皱在一起,“小叔,我想回家,找爸爸。” 秦非无奈地扶额,眼下这情况,也只好先送岩岩回家。 他揽住岩岩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看也没看江宁一眼,叔侄二人下楼去了。 江宁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开,脑海里很乱,刚才岩岩哭鼻子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失去父母时的无助和迷茫。 细细地想起来,无论是自己,还是秦非、肖瑾、岩岩,竟然没有一个人生活在完整的家庭里。 秦非领着岩岩下楼换衣服,岩岩进屋洗脸的时候,客厅里的座机响了,秦非接起电话,竟然是肖瑾打来的,肖瑾说马上派车过来接岩岩,嘱咐秦非不要开夜车去送。 秦非应下后,挂断电话,身后传来江宁的声音:“我打给肖瑾的,这么晚了,你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开车。” 秦非没有回头,只冷冷地说:“你赶紧滚蛋,我情绪就稳定了。” 江宁出乎意料地没再争辩。 秦非又哼道:“这回你满足了,看到岩岩终于也变成你和我一样没有父母疼爱的人,你的目的达到了!” 江宁的脸色很难看,却也没再说话,坐到沙发上出神。 二十多分钟后,肖瑾派的人就来了,把岩岩接走,屋里只剩下秦非和江宁。 本来有了独处的空间,两人应该可以好好算账了,可是这时,他们都累了,懒得说话,隔得远远地分坐在沙发的两端,默默吸烟。 秦非抽完一包后,觉得烟抽多了,头晕,就去洗了个澡,进卧室睡觉。 好多天没睡这张床,一躺在上面,就满满的都是江宁的味道。 秦非一阵烦躁,把被子扯到地上,然后打开衣柜重新拿出一套被子盖上。 过了许久,他听到江宁走进卧室,似乎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然后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抱着被子去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秦非起床,钻进鼻子的是早饭的粥香,一出卧室,就看见江宁在厨房做早餐呢。 秦非想不到俩人都闹到这个份儿上了,江宁居然还不肯走,要说这人以前挺清高的一个人,断然受不得一点挤兑,可是现在,秦非对他连骂带揍,都这样了,他竟然还不走。 秦非心说,我就不信了,这是我的房子,还撵不走你了? 他拿起手机,刚想给张助理拨过去,让小张报警,就看见江宁端着早餐走到餐桌前,把粥和小菜放下,脸上一片宁静,“秦非,过来吃早点吧,吃完饭……我就走。” 第48章 偷窥 江宁见秦非愣着不动,就坐到餐桌前,给碗里盛粥,自己先喝了一口,“怎么着?难道怕我给你下毒吗?” 秦非一看江宁这个样子,心说:说对了,老子还真怕你下毒。 他现在觉得江宁就是个疯子,指不定使出什么阴招来害他呢!突然掏出一瓶硫酸来泼他都有可能! 秦非也就先去浴室,洗漱完毕后,坐到餐桌前吃饭。 江宁煮的是皮蛋瘦肉粥,还做了几个小菜,味道很不错。 两人相对而坐默默地吃早点,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江宁先吃完,就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秦非吃,看了好半天忽然说道:“以后少喝点儿酒,那些酒吧还是少去的好,有泡吧的时间还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觉。早饭和晚饭可以请家政来给你做,你胃不好,少在外面吃,早饭多喝点粥。” 江宁说这些话时特别自然,听上去就好像是贤惠的妻子在唠叨不爱惜身体的丈夫。 秦非放下碗筷,极其不爽地看着江宁。江宁视若无睹,还在那说个不停,内容无非就是叮嘱秦非晚上睡觉关好窗子,冬天少去露台上抽烟,巴拉巴拉巴拉。 秦非听得烦了,他不知道江宁什么时候从吝惜语言的高岭之花变成婆婆妈妈的老保姆了,就烦躁地低声骂了一句:“你他妈有完没完?!” 江宁这才闭上嘴巴,垂下眼眸,径自站起来,走到沙发旁拿起一个背包,看起来里面装的是他收拾好的物品,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收拾的东西。 江宁扭脸,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开口道:“再见。”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放在茶几上,大步走向门口,打开大门,半秒钟都没停留地走了出去。 秦非坐在餐桌前看着江宁离开,愣了了许久,一时间心里还有些挺不是滋味儿的。 不过他很快就安慰自己,反正早晚得分,江宁对他做出那么多阴险的事情,他如果再留江宁在身边,那就是傻逼中的战斗机了! 有些事情,想通了,接受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不就是个男的吗,不就长得好看点吗,哪找不到?再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半年多没换过伴儿,这已经是破记录了。江宁走了,他可以再找更漂亮的,而且还能让自己压在身下,跟江宁在一起他连1都没法做,过几天就换个听话的,他照样回归威武雄壮的1大队!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没过几天秦非就觉得寂寞了,于是他又开始约着大春子一起去酒吧喝酒,寻思着没准就有机会猎艳了。 可是每次给大春子打完电话,他不知怎么的,就会想起江宁临走前跟他说过的少喝一些酒什么的那些话,他一想到当时江宁说话时那种清清淡淡又略带一点忧伤的神情,就什么喝酒猎艳的心情都没有了。 晚上进了酒吧,他也就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大春子一看他那样,就忍不住的拿话损他,秦非觉得烦了,也就真的早早回家睡觉去了。 只是一回到公寓里,他就忍不住地开始想江宁,看着家里的家具、摆设,总觉得每个角落都有江宁的影子,于是他更烦了,觉也睡不着。 真他妈的折磨人! 而另一边江宁的情况其实也好不到哪去。离开秦非的家,江宁回宿舍去住,可是没住几天,他就无法适应寝室里的环境了。 同寝的三个男生可能正值青春萌动的年纪,每天一回来,关了灯就开始讨论学校里的女生,哪个妹子胸脯大,一只手都握不过来;哪个妹子腰细,弱柳扶风似的;哪个妹子屁股翘,特别适合从后面干……越聊越下道。 江宁听得心猿意马,脑子里无法抑制地涌现出秦非翘挺花白的屁股,还有从后面干秦非时的爽快感觉。 江宁万万想不到,宿舍夜谈都能把他给谈硬了。 第二天同寝室友去上课,他却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点开硬盘里的视频。这些视频都是他精心剪辑好的,随便点开一个,戴上耳机,盯着屏幕。 生平第一次,江宁把手伸进裤子里,一下一下地撸动,用双手抚慰自己。 屏幕上,秦非仰躺在床上,双腿被分得大开,嘴巴微微张着,随着身上人的撞击,不停地发出猫一样的呻吟,透明津液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流下…… 江宁的脑海里不断翻滚着把秦非压在身下、在秦非身体里不停冲撞的感觉,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吟,炽热喷薄而出。 江宁有些疲累地向后仰,靠在墙上。唯一不足的是,视频的像素不高,无法看清秦非做爱时白里透粉的肌肤,不过秦非的温度却是被他鲜明地记住。 剪辑好的视频足有几十个,有的是两人一进门就迫不及待抱在一起,在门厅处疯狂地做;有的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做;还有的是在卧室的那张超大床上做。因为摄像头的角度巧妙,几乎每个视频都恰好拍到秦非的正面或者光洁的后背,而压在秦非身上的江宁却自始至终没有露脸。 江宁看着屏幕上自己与秦非肢体交缠的场景,渐渐地陷入沉思…… 寝室的氛围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室友的话题百分之八十都是在讨论女生,江宁听得心烦,不得不考虑搬出去住。 他把想租房子的事儿给白帅说了,白帅一拍大腿:“你还租什么房子,到我那住得了呗!我和白冰住的房子就是你给租的,你就搬过来呗!” 江宁想了想,“可是……” “别可是了!”白帅是个直性子,连忙说,“我和白冰住在一间,你单独住一间,今天我就去帮你搬家!” 白帅兄弟住的房子是两人来到北京时,为了安置不读书的白冰,江宁给两人租的,白帅觉得请江宁过去住是天经地义的事。 江宁架不住白帅的热情,又加上确实不想住寝室了,当天就收拾好东西搬到学校附近的出租房。 江宁搬进来就住在之前白帅住的房间,白帅跟白冰住在一间房。 白冰最近收敛许多,被他哥管着,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出去勾搭男人了,但是背着他哥也没闲着。 白帅这人别看外表粗糙,但其实生活起来是挺细致的男人,家里面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白帅一直对江宁是抱着感激的态度,原本以他的条件是没有资格上大学的,父亲坐牢,母亲跟人跑了,他们兄弟俩生活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有一天,江宁和他爸爸主动找上门来,说要资助他读书,还把他们兄弟带到北京来生活,这对于白帅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可以说如果没有江宁,肯定就没有两兄弟的现在。 尽管白帅发觉江宁最近的变化很大,但他了解江宁这个人,江宁有话都是憋在心里的,很少对人倾诉。他也是希望能让江宁到他这里住一段时间,多多开解江宁,毕竟他在心里是真把江宁当哥们的。 但事实是,江宁搬进来以后,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江宁在做些什么? 连江宁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等着秦非回家。 在秦非公寓住的这段时间,江宁偷偷给房间里装了几个摄像头,他是托一名在军队搞侦查的哥们帮忙装的,通过国外的一个保密会员网站,可以看到房间内的实时影像。 最初安装摄像头的时候,江宁想的是搞到一些秦非的私密视频,如果找不到肖瑾的证据,他起码可以拿这些视频去跟肖瑾谈判。 可是现在……不需要这么做了。事情进展得比他计划的顺利得多,他已经拿到足够的证据将沈中华和肖瑾送进监狱。 按照江宁一贯的行事作风,摄像头失去了作用,应该早就撤掉,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不愿意就这么撤去,最起码他还能通过这些实时监控,看到秦非的样子,看到秦非的生活。 到了如今,他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看看秦非了。 他发现秦非最近普遍回家很晚,都是十点以后才回去,到家就坐在沙发上,呆坐许久才去浴室洗澡。 很多时候,秦非坐在客厅里,灯也不开,就那么坐着,江宁对着电脑屏幕,也安静地坐着,仿佛两个人通过这样的方式坐在一起。 可能是独居的原因,秦非洗完澡经常什么都不穿就从浴室里出来,光着身子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江宁有些贪婪地看着秦非流畅的身条,白皙的胸膛,修长笔直的大腿和小腿,有四块腹肌的小腹,还有那一团黝黑的、茂密的毛发,以及毛发下垂着的一团软肉。 有好几次,江宁就那么看着秦非的身体,用手撸动着自己热切的欲望。 江宁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是怎么了?何时他竟产生了偷窥的阴暗心理? 明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他却无法控制,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着了魔似的等着秦非回家。 越是这么隔着屏幕看秦非,他的内心就越发的渴望再次靠近秦非,这个念头折磨得他都快疯了。 第49章 秦大少要偷腥 江宁跟白家兄弟住到一起以后,白帅真是不拿他当外人,生活上照顾的可以说是体贴入微。以前跟秦非住在一起,都是江宁做饭打扫房间,现在跟白家兄弟住到一起,这些家务活全被白帅包了。 白帅自从进了秦非名下的那家网球俱乐部以后,有机会接到一些比赛,也算是有收入了,这可把他高兴坏了,经常拽着江宁说那家俱乐部有多好。 白帅这个人多数时候挺粗的,江宁从没跟他说过那家俱乐部是秦非的产业之一,他在俱乐部里又是一心埋头训练和比赛,所以到了现在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所效力的俱乐部老板就是被他们起诉的黑心书记的弟弟。 江宁懒得跟白帅解释,听白帅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就点点头,内心里却一直在想秦非,按说事情进展到现在这个情况了,秦非早该把白帅开掉,但是秦非并没有找白帅的麻烦。 江宁不自觉地想起当初,他因为白帅还跟秦非闹过误会,就怕秦非给白帅穿小鞋什么的,那会儿秦非说过自己不会拿白帅来要挟他的。 秦非是个傲气的人,他说过的事情肯定不会反悔,所以这次他不会动白帅。 这么一比,江宁倒觉得自己小人了,在搜集肖瑾和沈中华的证据时,他把秦非从头到尾地利用得很彻底。 可是……江宁拧紧眉毛,苦涩地想,可是他又有什么其他办法呢?! 又过了两周,法院的传票下来了,矿难的案子定在一个月以□□审,沈中华被收押。 面对自己精心布置的这一切终于见到成果,江宁的心里反倒没有以前那么轻松了。 他开始整夜地睡不着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然后坐起来拿过电脑,一遍又一遍地看秦非的监控,或者看自己与秦非做爱的视频,对着视频狠狠地撸。 江宁觉得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就好像那些穷尽心思追求绝世神功的武林人士,在终于拿到神功秘笈的那一刻,往往会失心般地疯掉。 那天下午,江宁在床上睡午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醒,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白帅和他弟弟应该都出门了。 他刚一坐起来,就觉得莫名的空虚。放在以前,他这个时间可能会去电视台实习,或者去学校打球,又或者去逛逛超市买菜准备晚餐,可是现在,他觉得无事可做,只能习惯性地拿出电脑,看那 分卷阅读18 根本不该看的东西。 昏昏沉沉的过了一个多小时,江宁才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刚走进房间,就看到白冰居然在他的房间里。 白冰好似是听到了江宁出来的动静,匆忙闪了一□,站在房间中央,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和慌张。 “江、江宁哥……”白冰轻声叫了一句,声音里也是很不自然。 江宁点点头:“嗯,你怎么在这?”目光慢慢地向白冰旁边的书桌上瞥去,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屏幕上显示的锁屏需要输入密码的状态。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洗澡之前,他以为家里没人,放下电脑就去洗澡了,没有刻意锁屏。 白冰连忙说:“我、我进来拿两张光碟,看房门开着,还以为你在呢。”说着,他晃了晃手上的光碟,又指了指书桌上面的书架,书架上码了一排影碟。 “嗯。”江宁没多说什么,转身坐到床上。 白冰看了看江宁的脸色,“那什么……那我出去了啊。” 见到江宁点头,他赶紧从房间里出来了。 白冰离开后,江宁默不作声地点开电脑,查看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拷贝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冰回到自己和哥哥的房间,手心都出汗了,他一向是有点怕江宁的,江宁这个人平时脸上很少有表情,哥哥总说江宁是他们两兄弟的恩人,但是白冰却觉得江宁根本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他想起刚才在江宁电脑上看到的东西,再次震惊不已。 江宁看上去清冷,想不到背地里居然看gv!!!!而且那gv的男主,他还认识,那不是秦少嘛! 江宁平时装得太像个直男了,连他这个在男人堆里打滚的职业小gay都没看出来。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让白冰震惊的,毕竟他自己也是喜欢男人的,最让他感到五雷轰顶的是,那些视频里,秦非是在下面的!! 天呃,他还记得自己刚到陈大头那里的时候,就听那些伺候过秦非的人讲,说秦少规矩可多了,还特别有洁癖,连给秦少口都得先漱嘴。 这么花名在外的秦少,怎么可能会做0呢?! 白冰关好门,手有点颤抖地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滑开屏幕。 屏幕上的照片是他直接用手机拍的电脑视频,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依然能看清楚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露出高潮表情的那个男人,绝对是秦非! 白冰仔细看了看照片中压着秦非的那个男人,结实却不雄壮、腰臀处线条流畅、手指很漂亮,一看就是个漂亮男人。 白冰自从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以后,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观察男人,走在马路上,他的眼睛也总是落在外表出众的男人身上,无论身材还是相貌,他都相当热衷。 正因为业务如此纯熟,他一眼就认出视频里没有露脸的那个男人是江宁。 虽然他和他哥早就对江宁和秦非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可一直也没敢问江宁,江宁那样冷冰冰的面孔,谁敢问他。 白冰是打死也想不到,江宁真有本事把秦非压在身下! 当时拍照的时候,白冰其实也没多想,看到与众不同的事物就拿出手机拍照是他这个酷爱自拍的人最大的习惯。 白冰自从上次闹完自杀那事儿后,贺峥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报社的复印室当复印员,就是专门帮同事复印文件,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却很适合他,好歹算是有份正经的工作了。 白冰这孩子有时候爱丢三落四,尤其干活儿忙起来的时候,更是手忙脚乱,那天他帮同事送完文件,不知道把手机给丢在哪儿了,找一圈没找到,也就没再继续找。 他很是心疼手机里那些搔首弄姿的自拍照,却早就忘记里面还有他前些天偷拍的江宁电脑里的艳照呢。 只是他当时没有想到,这几张照片后来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秦非最近烦心事儿不少。 先是肖瑾那个案子,他请来全国最好的律师帮忙做案情分析,可是这案情不管怎么分析,无非就是肖瑾多判几年和少判几年的事儿,无罪是别指望了。 不过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起诉者申请了保密审理,也就是说这件案子不会对外公开,可以说,从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肖家的名誉。 秦非听完律师的分析后,从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 肖瑾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肖瑾似乎在安静地等待一个月□□审的到来。 倒是另一件事让秦非挺烦的,他的小姨突然决定要留在国内生活,而且还准备参与秦氏企业的生意。 这倒无可厚非,毕竟小姨是有股份的,参与家族生意也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不知道小姨抽的哪门子疯,竟然要聘用王志达! 秦非可就不乐意了,谁不知道他跟王志达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是水火不容的,小姨这么做完全就是跟他对着干。 他找小姨谈过几次,小姨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说秦非想太多了,她用王志达纯粹是因为王志达的能力突出,而她在国内可信任的人不多。 秦非知道这些话根本就是扯淡,他记得很清楚,当年全家人就数小姨跟王志达关系好。 秦非一看说不动小姨,也就只好处处防着王志达那个小人。 公司里不省心,秦非也就忙了起来,经常晚上还在公司加班,又加上他不愿意回那个到处都是江宁影子的公寓,所以下班时间越来越晚。 而最近秦总又新添了一个毛病,加班总要拉着几个部门一起加,前几天大家敢怒不敢言,可是这么过了两个星期,好多人就忍不住了,终于在一个周末爆发了。 “秦总,已经连续加班十几天,我男朋友都有怨言了。”几个年轻姑娘先开口。 接着就是大家七嘴八舌的抱怨,有说老婆怀孕了需要照顾,有说孩子功课没人辅导,纷纷要求准时回家。 秦非看着大家伙,一肚子的郁闷,心说合着就老子是孤家寡人一个! 那天晚上还是顺应民意,给大家放了。 秦非最后一个出公司,悲催地发现自己又无处可去……他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开车,不知不觉竟来到了x大门口。 等秦非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时,恨不能甩自己两个耳光!这才几天就把持不住了?如果被江宁知道他又跑来这里,还不得鄙视死他? 秦非赶紧调转车头。 他觉得一定是憋太久了,导致欲求不满,需要泻火,所以才会开到年轻人比较多的x大来,嗯,一定是这样! 秦非把车开到了许久不曾来过的陈大头的酒吧,就停在外面没进去,给陈大头打电话让他送个干净、漂亮、懂事的男孩出来。 撂下电话,秦非又想扇自己嘴巴了,妈的,那个死小子说让自己少去酒吧,他还真就听话,都到门外了居然都没进去。 操了,老子难道被洗脑了?这么听话!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被洗脑,而且已经彻底走出江宁阴影的笼罩,秦非决定带着这个男孩回家! 陈大头送来的这个男孩具体长什么样子,秦非也没仔细看,只在上车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看到是个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男孩,也就点头同意了。 一路上秦非只顾着开车,话也不说,搞得车上氛围很是沉默,倒是那个男孩,主动介绍起自己来:“秦少,我叫金金。” 秦非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金金一看这位明显心不在焉,也就不再搭讪,默默的坐在一旁,反正一会儿干完活有钱拿就是了。 一进秦非的公寓,金金就从后面缠了上来,跟条蛇似的抱住秦非的腰。 秦非一下子就愣了,果然太久没有叫外面的人,都有些不适应了,不过他很快就把金金的手拿来,沉声道:“先去洗个澡吧!” 金金很乖,点点头就去浴室洗澡。 秦非坐到沙发上,心里突然特别舒坦:哼,没有你江宁,老子照样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秦大少!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秦非伸手接起,只听电话那边传来久违的、冷冰冰的声音:“秦非,你在做什么?” 第50章 捉奸 秦非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心头竟忍不住狂跳了几下。 江宁这死小子也太会找时间了吧!他刚把人领进家门,这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而且语气就跟捉奸似的! 不过秦非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琢磨着江宁又没有千里眼,怎么会知道他往家里领人呢!再说就算让他知道了,又能怎样?老子早就跟你分手了好吗?你管得着吗? 哎呦我操,这么一寻思,还真得就让那死小子知道知道! 想到这里,秦非就语气轻快地说道:“哦,是你呀!我没做什么,只不过跟新欢享受难得的周末时光而已。” 话音一落,秦非似乎听到了江宁在电话另一端的磨牙声:“秦非,你还真是饥渴难耐,一时一刻都离不开男人,就是不知道――是你操你的新欢,还是新欢操你?!” 这话秦非就不爱听了,“我说你什么意思?你就见不得我好是吗?咱俩好像已经掰了吧,我愿意操谁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你如果羡慕嫉妒恨了,主动把屁股送上来,老子还不一定瞧得上呢!” 说完,秦非就特潇洒地把电话挂掉。 不到三秒钟,电话又响了,秦非一气之下把电话线给拔下来,接着,他的手机又锲而不舍地响起。 秦非瞥一眼屏幕,就学韩剧里面那样,把手机电池扣下扔到一边。 消停下来,秦非抽出一根烟,有些烦闷地点燃,心中大骂江宁是个傻逼。 一根烟抽完后,金金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了,上身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浅粉色t恤,下面只穿了一条紧身小内裤,露着两条光洁白皙的大腿。 金金是陈大头按照以往秦非的口味挑选的,身为一个高级皮条客,陈大头清楚地记得他每一位客户的爱好,在陈大头的认知中,秦非的爱好就是:干净、漂亮、皮肤白、眼睛大、身材偏细瘦。 金金走的就是这么一个路线。 金金闪动着大眼睛朝秦非露出一个略带羞怯又很是讨好的笑容:“哥,我没带衣服,看见浴室里有件t恤,就穿上了,您不会怪我吧。” 这孩子嘴巴挺甜,也很识相,见到秦非把自己领家里来了,就自动把称谓从“秦少”改成了“哥”,拉近与客户的距离是任何一个行业的销售人员所掌握的基本技能。 秦非看了金金一眼,顿时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江宁把自己的东西全拿走了呢,原来还落下一件t恤。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件t恤是有一次两人去大连玩,在海边买的,当时江宁非要买白色的,他说江宁总穿白色太单调,一定要给江宁买件粉色的,最后江宁拗不过他,只好买了这么一件粉色t恤。 金金一看秦非的脸色,知道自己可能穿错衣服了,连忙说:“哎呀,我真是不该乱拿东西的,这就去换下来。” 谁知道秦非只是摆了摆手说:“不用,穿着吧。” 反正人已经走了,还计较一件衣服干嘛?老子才不会做这么矫情的事情! 金金立刻笑容满面,晃悠着两条大白腿走到秦非的面前。 “哥,你要洗吗?” 秦非靠在沙发靠背上,懒洋洋把腿往前伸,“懒得动。” 金金坐到秦非身边,搂着秦非的脖子,笑眯眯地道:“那就别洗了。”说着,伸出舌头在秦非的脖子上舔了舔。 秦非闭上眼睛,慢慢享受,这才是他秦大少应该过的、丰富多彩的生活! 金金开始使出自己的招数,在秦非的脖子、胸前挑逗一番,然后翻身坐到秦非的腿上,两只手去解秦非的皮带。 一边解,一边隔着西裤在鼓囊的部位有技巧地打着圈按揉。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状况出现了,金金虽然卖力,秦非那却是一点动静没有。 金金倒不觉得什么,接待过的客人多了,有些人感觉来得慢,很正常。 秦非却是大受刺激! 他看着自己的裤裆,被一个骚气十足的少年坐在大腿上摸来摸去,该死的裤裆竟然毫无起色!!! 秦非顿时产生一个五雷轰顶的念头――他不会是被江宁压得太久,改变属性了吧??? 不!不可能! 他可是名满北京的“金枪不倒小霸王”! 想他秦大少,混迹各种声色场合多年,有多少花样美男拜倒在他的身下,又有多少青春少年是被他开发了雏菊,如此威武雄壮的秦大少,怎么可能一蹶不振了呢?!!! 一定是刚才江宁那个电话,搞得他毫无性致了,一定是的,靠,江宁那个傻逼! 秦非不知道,他在这边骂,另一边,江宁对着电脑屏幕看到他带人回家的那一刻,眼睛都红了,简直想飞过来揍人。 还有秦非带回来的那个人,那是个什么货色呀,一看就知道是从哪个夜店里搞来的,弄不好还是个小鸭子什么的! 尤其当他看到那个小鸭子穿着自己的t恤时,江宁头都气炸了。 秦非也够的,居然就那么放任小鸭子穿他的衣服! 江宁忍无可忍,关上电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从他住的地方开到秦非的公寓,正常要二十多分钟,他一路狂飙,不到十分钟就到地方了。 所以,正当敬业的金金把秦非撩拨够了,跪在秦非两条长腿的中间,解开鳄鱼皮皮带,拉下内裤,探过头去准备把尚未崛起的“小霸王”含进嘴里,就听见屋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强势推开。 两人抬头望去,看见一个满身寒气的帅哥站在门厅处,那目光,都快能把屋里的人冻成冰棍了。 金金当下就是一惊,心说这不会是正主儿回来捉奸的吧?干他们这行的,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事,掰扯不清拿不到钱不说,没准儿还得挨揍。 果然,半躺在沙发上的疲软一晚上的金主儿皱眉问道:“你他妈来干嘛?” 其实秦非见到江宁更是一惊!他心说,尼玛还真阴魂不散,怎么进来的?!难道死小子配了备用钥匙? 接着就看见江宁阴冷着脸,把疑似备用钥匙的东西收进口袋,大步朝两人走来。 金金一看来者不善,立刻站起来想避一避,谁知道他腰还没挺直呢,人就被江宁给拎起来了,重重的一拳打在脸上,疼得金金眼冒金星。 “哇!”的一声,金金就哭了出来,“饶命啊,我、我只是……”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他整个人被甩到一边。 江宁上前,拽住金金的脖子,把金金身上的那件t恤脱了下来。 金金大气不敢喘,江宁这架势,随时杀了他都有可能。 只是别看江宁打人的动作很重,给他脱t恤的时候动作倒是特别轻,一下一下的,好像生怕把衣服给弄坏了。 很快的,金金就被脱得只剩下一条小内裤,他赶紧环抱双臂,挡住胸前瘦不拉叽的排骨,蜷缩在一边。 江宁把那件t恤小心地叠好,放在沙发的另一边,这才将目光投向秦非,满口讽刺地道:“这种弱鸡似的货色你也看得上。” 秦非“蹭”地从沙发里站起来,怒吼道:“你管得着吗?老子爱找啥样的就找啥样的!什么货色都比你这种坑爹的强!” 江宁的目光慢慢地往秦非来不及提起的裤子那儿看了一眼,“你这状态,找啥样的都白搭吧!” 这句话就是直白的羞辱啊! 秦非两只眼睛圆瞪,大骂道:“操你大爷!”朝江宁就扑了过去,挥拳想揍江宁。 江宁微微一闪,避过秦非的拳头,顺势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秦非,胳膊正好卡在秦非赤裸的腰间,手指拂过秦非平滑的小腹。 秦非的身体瞬间就是一僵,脸色也变了,猛地推开江宁,有些狼狈地退后一步,快速地提裤子,系腰带。 “滚!你给我滚!”秦非爆吼道,“江宁,你要点脸行吗,人都走了还带着我家的备用钥匙,当初走时候假惺惺的把钥匙留下,实际上却早就配出一副私藏着,连这点小事你都要这么阴险!还有,你这是私闯民宅,你不是喜欢打官司吗?老子现在就告你去!” 这话本来是秦非一怒之下随口吼出来的,但是话一出口,他和江宁两人都愣了,打官司这个话题是两人一直避而不谈的事,现在突然被拎出来,使得气氛瞬间骤冷。 江宁的脸色更加阴沉,站在那里没动,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他努力地隐藏自己的不安,只是刚才触碰到秦非身体那一刻的悸动,控制不住地在心头放肆徘徊。 江宁没滚,倒是金金赶紧钻进浴室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开门滚了。 大门重新被关好,房间内只剩下秦非和江宁两人。 沉默许久,江宁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谁寂寞?!”秦非的怒气依旧未散,“我寂不寂寞关你屁事!你少跟老子这儿多管闲事!” 江宁的眼中有一缕难受的情绪一闪而过,“我才走了几天,你就想乱搞了?秦非,你想得真美,什么好事儿都让你摊上了。” 这话一说出来,秦非都佩服江宁了,“滚蛋!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除了无耻以外,还这么厚脸皮。” “这是你欠我的!” “我他妈怎么就欠你了?我还觉得你欠我呢!” 江宁盯着秦非,良久,说:“你让我乱了节奏,在我没有放下之前,你也别想痛痛快快的。” 秦非愣住了,他看着江宁,脑袋里嗡嗡的,说不出话来。放不下?他说他放不下? 江宁走到秦非面前,在秦非的愣怔中,轻柔地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拿起放在沙发上的t恤,开门离去。 第51章 可怕的江宁 秦非又没睡好,他最近总是失眠,两只眼睛都长出黑眼圈了。 秦大帅哥对着镜子按揉了半天,才把黑眼圈揉浅一些。 原本计划一度的周末被江宁搅黄了,第二天是周六,他在家呆着无聊,就给大春子打电话。 大春子在电话里兴奋地嚷嚷:“我说爱妃,赶紧来密云,我在这边钓鱼呢!” “丫真够俗的,什么年代了,还去密云钓鱼,你能玩点高端的不?” “高端的玩腻了,这不又返璞归真了吗。” 俩人在电话里闲扯几句,秦非撂下电话,就开车去密云找大春子了。 大春子在密云有一套带院子的平房,外表看上去没有独栋别墅那么豪华,但进到院子里会发现,菜园、花园打理得都很到位,有点低调中透着精致的意思。 秦非跟大春子过来玩的时候就在水库那边钓几条大鱼,带回到院子里露天烤着吃,感觉那叫一个惬意。 秦非到地方时,大春子已经在院子里支起烤架,保姆收拾鱼,还有一个高个子男人在一边整理烧烤用的炭。 大春子一看到秦非,就吵吵道:“怎么几天不见,你瘦了?” “哦……是吗。”秦非没什么精神,歪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昨晚上玩大发了吧?瞧你这没精打采的,不是被一夜七次郎附身了吧!没有料您就悠着点!”大春子口无遮拦地开玩笑。 秦非想起昨晚的混乱,一阵头疼。 大春子拽过一旁正干活儿的高个子男人,对秦非说:“非子,介绍一下,小韩。” 大春子跟秦非是十几年的交情,一般不是重要的人物他不会给秦非介绍,凡是他正式介绍的,那就说明这个人对于大春子来讲不是普通关系。 看来这位必定是大春子的新欢了。 秦非顿时有点惊讶,打量着这个叫小韩的男人,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身体健壮,尤其胸肌比较发达,浓眉大眼,长得也是爷们气十足的样子。 秦非看了半天,发出一阵感慨:“你丫……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小韩也不多说话,跟秦非打过招呼后,就很自觉地到旁边跟保姆一起弄烤鱼,大春子擦了擦手坐到秦非身边,有些羞赧地笑笑:“最近无聊就去健身馆锻炼,然后认识小韩了,他是健身教练,怎么样,身材不错吧!” 秦非哼笑道:“是不错,多健硕啊,你被他压得挺爽吧!” “咳咳……”大春子有些磨不开,却也没否认。 秦非忍不住鄙视道:“丫被压上瘾了吧!!” 大春子没说话,倒是那边的小韩回头朝大春子望了一眼,微微一笑,大春子朝小韩点点头,俩人看上去还挺有默契。 秦非看在眼里,低声问大春子:“我还以为你爸得把你管的消停一阵子呢,怎么这么快又勾搭上一位。” 大春子无所谓地道:“我爸已经被我气到一定境界了,现在懒得管我,只要我别捅大篓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那样了。” “你就作吧!这回这个确定靠谱?” 大春子垂下眼眸,有些哀怨地说:“我可能还没有彻底从贺峥的阴影里走出来吧,不过小韩人不错,跟他在一起我挺轻松,先处一段时间再说吧。” 秦非半天没说话,他脑子里嗡嗡的,走出来……这话怎么跟江宁说的那么像呢! 三个人坐一起吃烤鱼,那个小韩同志倒是挺仔细的,还给大春子挑鱼刺什么的,秦非心说,大春子这货就一个糙爷们,这回来个更糙的,倒显得大春子没那么糙了。 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就得一物降一物的,就像他和江宁,自己也是这么被降住的吧! 晚上睡觉,秦非睡客房,隔壁就是大春子和小韩,这下可好了,平房的隔音效果不好,秦非连俩人亲嘴儿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以前不知道,原来大春子还有亲嘴时候哼唧的破毛病呢。 秦非只好敲墙壁:“我说你们俩,考虑一下单身汉的感受。” 大春子本来就是个没节操的,很快回应道:“你也考虑一下热恋情人的感受!” 秦非顿感无语,插着裤兜去院子里抽烟,越抽越觉得自己的确寂寞难耐。 说实话,他今天见到大春子新找的这个伴儿,心里挺震惊的。大春子以前是纯1,遇见贺峥才变了性质,这跟他的情况差不多。 可是秦非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愿意忍痛当0,那都是因为心疼江宁,因为对方是江宁,换个对象的话,他绝不会妥协的!现在跟江宁散了,他再找肯定会找那些乖乖的小0。 也不知道大春子为啥这么想不开,他还以为大春子跟贺峥分了以后,能变回1呢,想不到……唉! 秦非又想起昨晚上跟金金在一起的情景,忽然为自己深深地担忧起来,太久没找其他男人了,他都有点忘记在上面的感觉了……或许应该把金金再找出来,毕竟那孩子还算懂事。 秦非掏出电话,翻到昨天金金给他存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金金一接电话就哭了:“秦少,我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是我不好,我的错,我不该勾引您,您放过我吧!” 秦非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 金金哭得稀里哗啦:“秦少,您跟您男朋友吵架生气,想出来泄气,这我理解,可是您男朋友也太狠了点,昨天把我脸打肿了不说,今天还把我的事儿给捅到学校里来了。 您也知道,我晚上在陈老板的酒吧就是赚点生活费什么的,白天我还是要读书的,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学校,就是个技校,可是我好歹念三年了,就是为了拿个毕业证,找份正经工作! 现在学校领导都知道我不学好,晚上在酒吧鬼混,同学们也都在传,说我做鸭子了,您说我以后哪还有脸呆在学校?还有这事儿万一被我爸妈知道,不得气死啊……我、我……呜呜……” 秦非没听完就给挂了,金金哭哭啼啼的声音搅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疼。 行!江宁!够狠!够记仇!知道金金就是个小鸭子,都不肯放过! 这算什么?隔山打牛,给他个教训? 秦非想了想,又给陈大头拨过去,陈大头手机关机。 秦非更是吃惊不小,陈大头是做生意的,就是半夜三点打电话,他都能跟打了鸡血似的给你介绍手底下的男孩,他认识陈大头这么久,还没见陈大头关过机呢。 秦非在外面抽完烟转身回屋,琢磨着过一会儿再给陈大头打。 刚进屋,大春子跑过来敲门:“非子,开门,有八卦!” 秦非把门打开,扔给他一记白眼:“你他妈娘们啊,还八卦?!” “真有大新闻!” 秦非瞥一眼大春子身上明显大一号的衬衫,“这么快就结束了?你们俩战斗力也不行啊!这衣服还穿错了,是故意玩啥情调吗?” 大春子凑过来,厚脸皮地笑道:“这才刚第一轮,后面还有十几轮呢!” “操……小心你的老腰!” “唉唉,不说这些,我接了个电话,有个哥们说陈大头手底下三个地方都被警察抄了!!” “抄了?”秦非有些不敢相信,“陈大头被抄了?什么时候的事?” 要知道陈大头干“暗娼”这个行当也有好几年了,多多少少积累了一些人脉关系,而且他手下两家酒吧、一家高级会所,这规模不算小,就算真有心查他,也得掂量掂量再动手。 大春子用手机调出一封邮件来,拿给秦非看:“我在公安局的一个哥们告诉我的,今晚晚上抄的,估计陈大头现在已经进局子了!据说是有人举报,已经举报好几天了,这个举报的人列举的证据很充足,而且还同时给好几家网站也发了消息。陈大头有段时间不是喜欢介绍二三线男模和小明星什么的吗,那些娱乐网站一看有料可爆,不管不顾的就把消息给发出来了,这么一来影响很差,公安局不得不抄,这回陈大头算是倒霉,被抓了典型了。” 秦非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事儿会不会跟江宁有关? 先是金金被捅出去,接着就是陈大头出事,如果真是江宁做的,这个江宁是有多能记仇?这都快成睚眦必报之辈了! 不过大春子说举报好几天了,他是昨天才把金金带回家的,那么也有可能不是江宁吧…… 秦非忽然特别希望陈大头的事跟江宁无关,如果说金金的事儿是江宁做的,那秦非认了,毕竟江宁就是这么个不好惹的主儿,金金也是倒霉赶上了。如果陈大头这件事也是江宁做的,那只能说江宁实在是藏得太深了,这人比他想象的还可怕!他从头到尾都低估江宁了! 大春子又跟秦非n吧了半天,说陈大头那人不地道什么的,秦非也没听进去。 后来大春子回去继续跟小韩完成后面的十几轮去了,秦非一个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又穿好外罩走到外面,边抽烟边拿手机给江宁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江宁就跟在专门等着他电话似的。 “陈大头的事儿也是你做的?”秦非开门见山,不多废话。 江宁的声音清冷低沉:“是。” 第52章 艳照(一) 果然还是这么痛快就承认了,秦非刚刚产生的那一点希望彻底落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认清楚江宁。 “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因为我去陈大头那里找新欢?”秦非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冷声问道。 江宁淡然道:“不错。” 实际上,江宁早就看不惯陈大头的那几个地方,且不说因为白冰在那里鬼魂惹得白帅连连生气,单说秦非从陈大头手里面领回过的男孩少说也有十几个,虽然这些人都在秦非和他在一起之前,可是每次想到这些,江宁还是忍不住的从心底里散发怒气。 越来越无法控制的怒气,让他产生出从根本上解决陈大头这个毒瘤的想法,直到那天,秦非从陈大头那里又带回了金金,这种怒气终于达到顶点爆发了。 “江宁,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内心阴暗?” 江宁沉默了,良久,声音里有些落寞,“知道。” 秦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到江宁的声音, 分卷阅读19 他反倒发不出脾气了。 把手中的烟扔到地上,踩灭,秦非冷声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说过我们已经分了,不管你再做什么事,不可能回到当初,江宁,何必让咱俩都不好过呢!” “秦非,我说过……我不想分。” “哈哈哈,”秦非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宁,你真想不开!” “我们见面,好好谈谈。” “没有必要!” 秦非快速地挂断电话,心头堆满烦闷。 妈的,江宁,你他妈想得真美! 你觉得在你把我哥告上法庭、岩岩很快就要成为没有父母管教的孩子以后,还能好好的?! 第二天,秦非也没有心情再在密云呆下去,尤其大春子跟小韩还在那磨磨唧唧的,他看着也闹心,索性就开车回市里。 无聊地过完周日,周一一清早,秦非准备去公司上班,还没出家门的时候。竟然接到小姨的电话。 小姨的声音很严肃,没有多说,只让他赶紧到公司里来一趟,并说董事会成员全部到了,只等他了。 秦飞撂下电话,心里有些惊讶。董事会成员全部到了?最近并没有召集董事会议的计划呀。 莫名地,秦非就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到达公司的会议室,果然看到董事会成员全部到齐,一共十二人,除了二姨没来,就连以往很少参加会议的外公早年的合作伙伴也都到了。 秦非进去后,点头向各位打招呼,而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奇怪,全部沉默着不说话,气氛也是说不出的诡异。 秦非坐下后,看到王志达坐在小姨的身边,眉头立刻皱起:“董事局会议,非董事成员是没有资格参加和旁听的,请无关者离场!” 他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矛头直指王志达。 王志达翘着腿坐在那,一副神情泰然的样子,还大言不惭地说:“不知道秦总说的是谁?今天坐在这里的全部都是董事局成员。” 秦非心说,丫脸皮够厚的,非让老子挑明。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似乎并没有股份。” “呵呵……”王志达笑了笑,还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表情,“小非啊!这就是你的不对,太不关心我这个父亲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你的小姨已经将他手下的5股份转让给我了。” 王志达还特别咬重“父亲”二字,言语间尽是嘲讽。 秦非顿时一惊,扭头看向小姨,小姨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秦非点点头:“好。”便没再多说什么,这明显就是一次鸿门宴,他无话可说。 “小非,”这时,坐在一旁的陈叔开口说话,“我们这次召开紧急会议,主要是讨论一些关于你的决议。” 陈叔是早年跟着外公一起做生意的合伙人,今年六十多岁,早就退休在家,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一般不会参加公司的决策。今天的这个会议由陈叔第一个开口发言,显然是几个人早就商议过的。 秦非点点头:“嗯,请说。”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叔皱了皱眉,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轻咳一声道:“还是你自己看吧!” 有人给秦非递过一个平板电脑,秦非接过,低下头只看了一眼,脑袋嗡的一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几张照片,确切的说是艳照,主角很明显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不到正脸,而另一个――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正是他自己。 秦非自从19岁进入商场,大大小小的场合也见识过很多,可以说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饶是这样,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自己与另一个同性做爱的照片展示在公众面前,他依然震惊到无以复加。 秦非的手指轻微地颤抖,滑动屏幕。把照片浏览了一遍,一共有五张,像素并不高,像是翻拍的,但是足以看清楚照片的内容,以及秦非那一张红润的、眼角含着春意的脸。 秦非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没有说话。 陈叔再次开口:“今天早晨,我们董事会所有的成员全部收到这样一封邮件,小非,我们深表震惊。” 秦非点点头,他也很震惊。 “小非,”陈叔以长辈的语气道,“按道理讲,你的私生活我们没有资格过问,但是,你身为公司的ceo,应该明白,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公司的品牌和形象。现在有这样的照片流出,让我们在座所有人都很难堪,如果照片被发到报社,那么秦氏企业的形象也会受到影响。秦氏是你外公一手建立的,相信你也不愿看到秦氏陷入困境,所以我们认为,你应该理解我们的决定。” 秦非没有反驳:“嗯,我明白。” 陈叔又道:“所以,经过我们几个人的研究决定,撤回你的ceo职位,从现在开始,你依然可以行使你股东的投票权,但是公司的具体业务,我们要重新安排人员来管理。” 秦非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一身笔挺的西装在他的身上很合体。 他微微仰起下巴,“可以,接下来你们所做的所有决定,我全部投弃权票。” 说完这话,他的后背挺得笔直,转身出门。 没有什么可争辩的,看董事会的这个架势,还有小姨的态度,想必接替他的人肯定就是王志达了。 第53章 艳照(二) 秦氏总裁的办公室位于京城地标性大厦的顶层,装修风格秉承着秦家老爷子一贯简约低调的作风。 秦非坐在高大的写字桌后,身体陷入椅子中,两条长腿交叠搭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比起刚才在会议室中见到照片时的震惊,他此刻已然彻底冷静下来,激动的情绪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良好心态,久经战场的他深谙此道理。 秦非收拾好心情,迅速地将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现在,有三个问题摆在眼前。 一,照片是谁发的?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肯定不是秦氏中人,就算秦氏里有人想取代他的位置,拿ceo的艳照说事都是极其愚蠢的方法,况且还是同性艳照。那么换个思路,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是谁?很明显,王志达。 二,王志达是怎么弄到的照片? 从照片的内容来看,跟他一起出镜的人显然是江宁,背景全部在自己家里。是谁拍下的照片?难道王志达已经监视他很久了?可是为何不早点拿出照片来?他了解王志达这个人,王志达性子急躁,绝不是沉得住气的人,如果王志达手中一直有这些照片,没有道理不早拿出来。 还有一点让秦非很烦躁,那就是――怎么看这事,似乎江宁都逃不开关系,尤其为何那些照片中只有自己露脸了,江宁却一张正脸没露? 三,他该怎样应对这次秦氏危机? 其实秦非的心里早就有所打算了,今天这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自从小姨介入秦氏的业务以后,秦非就预感到这次危机早晚会到来。秦非略有耳闻,当年小姨跟王志达私交不错,貌似王志达跟他母亲恋爱还是小姨从中搭桥的,对于小姨重用王志达,秦非自知无法劝动小姨。 王志达自然也很了解小姨,更清楚小姨一直极其反感同性恋,因为当年小姨曾有过一个因为性向问题而没有结成婚的未婚夫,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小姨远走他国。所以,秦非的性向被小姨知道后,小姨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点不出乎意料。 “铛铛铛”敲门声将秦非的思绪拉回,秦非抬头看去,王志达单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门口,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 “哟呵,秦总,在这儿郁闷着呐!”王志达迈着四方步朝秦非走来,走到秦非的面前时,一屁股坐到高大的办公桌上,一只手甩出几张纸,正是秦非的艳照,全被打印成a4纸大小的照片。 “啧啧啧,我说小非啊,真是想不到,原来你竟然有这种爱好!”王志达拿起一张照片,一边观摩这,一边撇嘴道,“一个大男人,躺在其他男人身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他妈的癖好实在是令人震惊,不愧是贱人生出来的小贱人,一样的贱!” 这话音一落,秦非的脸色瞬间变了,小时候的记忆涌上心头,曾经无数次,王志达提着弱小的他,一边骂他小贱人,一边抽打他身上不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 对于王志达这个人,有多少年,秦非恨不得杀了他! 秦非收起搭在桌子上的腿,缓缓坐起身来,把烟掐灭,然后缓缓地站起来,绕过写字桌,走到王志达面前。 秦非的眼神极其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 王志达心头一哆嗦,几年不见,这小兔崽子的气场练得够强大的,似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被他肆意虐待的小孩了。 只是王志达的这一哆嗦还没打完,他的衣领已经被秦非揪住,整个人都被秦非从办公桌上拖了下来,紧接着,在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秦非快速地把他拽到窗前,打开一扇窗户,把王志达的脑袋塞了出去。 这栋写字楼的楼高足有上百米,秦非所在的是顶层。 王志达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地响,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吓得身体抖如筛糠。 秦非拽着王志达的后衣领,看着这个年过五十的男人怂成这个样子,心里的鄙夷充斥到极点。 “王志达,”秦非冷冷地道,“如果我再听到任何一句关于我母亲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会从这里把你扔下去,让你尝尝摔成肉酱的滋味!” 王志达的嘴唇被咬成了紫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非鄙视道:“这么多年来,你仍旧是个废物!” 松开王志达,秦非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照片,转身就走。 出门时,他示意等候在外面的张助理跟上来。 从总裁办公室到公司大门,一路上,公司里的员工都在默默地看着秦非。 秦非没有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秦氏是外公一手打下的基业,更是秦非用了十二年的时间重铸辉煌的事业,他决不允许就这么落到外人的手里! 今天他怎么从这里走出去的,将来有一天,他还会怎么走回来! 坐进车里,秦非吩咐张助理:“找个懂黑客技术的人查一下,董事会成员今天早上收到的邮件是从哪里发出的,顺藤摸瓜,尽快查到线索。” “是。”张助理应道。 秦非扭头看了张助理一眼:“小张,我计划离开秦氏自立门户,你愿意跟着我吗?” 张助理是秦非相当信任的人,有他在身边,秦非很多事情都不必亲力亲为。 张助理的双眼放亮,连忙点头:“嗯,秦总,我给您做五年助理了,只要您看得起我,我愿意一直做下去。” 秦非欣慰地笑笑,看来身边还是有人愿意跟随的。 “好,开车吧。” 张助理把车开到秦非的公寓,送秦非回家后,立刻去办事。 秦非回到公寓里,先是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打开电脑办公,将以前整理的新公司资料一一打开,重新思考定位。 傍晚时候,张助理的汇报电话打过来了。 “秦总,关于邮件的事情,我查到了。” “说。” “是这样,我找的黑客从发送邮件的地址查起,发送邮件的人是一家报社的新闻记者,这个记者平时与王志达私交密切,而且最近几天两人的电话联系相当密切。” “嗯。”秦非早就想到是王志达所为,这并不意外,“查到王志达是怎么拿到照片的吗?” “我联系过这个记者了,他开出五十万的价码,低于五十万不肯开口。” “五十万……”秦非不屑地哼道,“做梦!” 真他妈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个人都想从他口袋里掏钱!如果照片没流出来提这个价码他或许会考虑,但现在照片都出来了,还敢信口开价,这个傻逼也太自不量力了! 张助理又道:“照片我请人做了分析,判断是翻拍的,不过根据角度和清晰度来看,这些照片应该是从监控录像中剪裁出来的。” “好,我知道了。” 秦非挂断电话,耳边有四个字久久挥之不去:监控录像。 他把照片拿出来,仔细地又看了几遍。 其实在会议室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时,他就想到可能是有人使用监控拍下来的,只是他无法相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他站起身来,走到客厅,环视一圈,又走到门厅处,对着照片的角度,看了看摆放在门厅的矮柜。记不清多少次了,他和江宁一进门就抱在一起,恰好就是这个位置。 秦非走到矮柜前,转身坐上去,微微向后仰起身体,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盯着看了许久。 如果真的有监控摄像头,那么这里是一个最佳位置吧。 江宁喜欢一进门就把他按在矮柜上做,他还一直以为,那是激情燃烧起来,一秒钟也等不急,原来……竟是为了配合找到一个最理想的拍摄角度! 秦非就那么仰头盯着天花板,伸手掏出手机,按了一下快捷拨号键,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秦非不知道,此刻,在另一边的江宁,见到秦非的举动,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隔着摄像头,江宁感觉到秦非的目光是那么的犀利,再加上秦非坐的位置,江宁只在一瞬间就可以断定,秦非知道了!!! 来不及思考秦非是怎么发现的,手机响起的那一刻,江宁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多少年了,他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的手指几乎是颤抖着去按手机的,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没有出声,因为他紧张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电话里的秦非也是沉默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江宁看着电脑屏幕上秦非那双晶亮的眼睛,还有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两人似乎隔着电线在对视。 许久,许久,秦非冷淡漠然的声音传来:“你来我公寓一趟,我们谈谈。” 就在一天前还想要跟秦非坐下来面对面好好谈谈的江宁,此刻突然间胆怯了,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秦非。 屏幕上秦非的眼神让他莫名地从后背涌上阵阵冷意,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怕秦非。 江宁的喉咙滚动一下,艰难出声:“秦非……” 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便被秦非打断:“现在就来。” 秦非没再多说话,决然地挂断电话。 江宁……江宁…… 我还是太过于小看你了么?你在我的身边都做了些什么!!! 第54章 决裂 江宁来到秦非公寓的门口,看着自己曾经进出过无数次的大门,竟然迈不动步伐。 他从口袋里拿出偷偷留下的备用钥匙,正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大门从里面打开,秦非出现在他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秦非打开门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往里面走,但就是这一眼,再次让江宁的心情再次沉到谷底。 秦非的眼神儿里除了冷漠,还有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那抹嘲讽好似在说:你不是自己配了钥匙吗,还犹豫个屁啊!反正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江宁瞧着秦非的背影,简单的居家t恤下是笔直挺拔的后背,这个男人的身上,除了以往的英俊帅气,又增添了几分威严的气场,纵使没有西装革履的衬托,这份威严依然不减。 秦非坐到沙发上,江宁在门口停顿了几秒钟,才走进来,站在秦非面前。 秦非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 在吐出白色的烟雾之时,开口道:“江宁,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会变着法的来坑我,还跟王志达联手对付我?!” 这话一出口,江宁顿时愣了,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装他妈什么?”秦非鄙夷地冷哼道,“是个男人的话,做了就敢承认!” 秦非的态度一下子激到了江宁:“我他妈都不认识王志达,我承认什么?!” 秦非随手拿起沙发上的照片,甩了出去,打在江宁的脸上。 江宁在监控里见到秦非手中拿的这些东西了,但是他始终没看清楚上面是什么内容。来的路上他反复思考各种可能性,也曾设想过是那些监控视频泄露出来的可能性。 当他看清楚手里的照片时,震惊之余,有那么片刻,他竟然觉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秦非……”江宁张了张嘴,话却哽在喉咙,说不出口。 秦非冷冷地道:“我才刚知道,原来你还喜欢玩自拍啊,怎么跟陈老师一个爱好,早点跟我说说你这些小情趣,没准我还能配合你摆出点高难度的姿势,弄出点丰富的表情什么的。” 江宁的脸色霎时间苍白,深深地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个……秦非,首先我要说的是,这些照片我没有给王志达,我根本不认识王志达!我虽然跟你哥有过节,但是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更不会卑鄙地跟王志达一起陷害你!我知道王志达曾经是怎么虐待你的,我怎么可能会跟他苟同?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人!” 秦非盯着江宁看,他从江宁的眼中看到了罕见的慌乱。 一直以来,江宁就好像一座雕刻完美的冰雕,所有不愿意被人见到的情绪都藏在冰雕下面,现在,这座冰雕裂了缝隙,露出了里面从未示人的内容。 只可惜,秦非对这些已经失去了兴趣。 “了解你?”秦非不由得讽刺一笑,“你太高估我了。” 江宁心中如针扎般疼痛,缓缓地垂下头,不愿再看秦非那刺眼的笑容。 秦非按灭手里的烟,从沙发中站了起来,走向门厅。 他的双手插在裤兜里,步伐看起来很轻盈。 只是,前一秒看起来还很轻快的男人,忽然从地上抄起一根铁棍来,朝着门厅处的天花板砸去! 天花板是木质吊顶,不禁砸,哗啦一声就碎了,掉下一大截,连着线的针孔摄像头也随之掉了下来。 秦非似乎还是不甘心,提着那根棍子不停地敲打吊顶。 江宁被秦非的举动惊住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看清楚秦非手里拿的不是什么铁棍,而是平时俩人做健身用的臂力棒。 江宁看秦非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大步上前,从后面伸手想要抱住秦非。 他的手刚刚接触到秦非,秦非就跟触了电似的,一把将他推开,满眼怒气地扭头看他一眼,然后提着臂力棒又往卧室走。 秦非一进卧室,就朝正对着大床的装饰墙那里狠砸,他用力非常大,几下就把装饰墙砸出个窟窿,里面的摄像头和电线露了出来。 秦非用手抽出摄像头,扔在地上,又拿着臂力棒开始砸小小的摄像头。 江宁一看秦非这架势,跟上次砸车一样要发疯,就赶紧上前,想要夺他手里的臂力棒。 秦非砸在兴头上,哪是他想拉开就能拉开的,臂力棒挥舞之间,好几次重重地砸在江宁胳膊上。 江宁忍着疼,喊道:“够了!秦非!别再折腾了!” 秦非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眼睛通红,几乎怒吼道:“我他妈的真是个傻逼,才会相信你的话,相信你一开始不是居心叵测,相信你对我多少有那么一丁点他妈的矫情的感觉,甚至还相信前天晚上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放不下什么的鬼话!操他大爷的,江宁,你他妈坑我上瘾是吗?坑了一次又一次!!!” 江宁的头“嗡”地一声,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模糊中清晰了。 自从两人摊牌以后,秦非每次见他的态度都很恶劣,说出的话也是一句不如一句中听,但是此刻,江宁很清楚地知道,秦非所说过的话里,只有刚才的这几句是绝对的真心话!!! 原来秦非一直还对他保留着小小的期待!!! 这份期待可能一直在秦非的心里挣扎,希望有一天能够放大!!! 江宁也是在此刻才彻底明白:其实秦非没有把他的路完全封死,还给他留了一扇门,只要他能用正确的方式碰触到秦非的心,就可以打开那扇门。 可是,他却用自己酿下的错误亲手将那扇门关上了。 “秦非,”江宁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你听我说,我装这些摄像头真的不是为了针对你,我没有想过会把这些东西外泄给别人,当初我搬进来的时候,就是头脑一热,觉得如果我找不到能去告你哥的证据,就想拿咱俩做爱的视频去气气他……秦非,我承认我最初用心不良,可是我、我没有想到会被外人拿走这些东西……秦非,我、我 ……” 秦非手中乱砸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江宁,冷冷地哼道:“还他妈的废话什么,反正,你他妈的就是想利用我呗!” “不是!”江宁脱口而出,但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声音柔和下来,“一开始可能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那时我被仇恨冲昏了头,可是后来……我尽可能地不想伤害你,秦非,我、我喜欢你了,我怎么可能利用你呢?” 最后的这句话说出口,江宁自己都愣住了。 秦非也愣了,定定地看着江宁。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到死一般的宁静,两人面对面站着,地面一片狼藉。 有一种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徘徊。 良久,江宁皱着眉,试探地道:“秦非……” “滚!”秦非忽然爆喝一声,抬手指着门口,满眼冰冷。 现在的秦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喜欢你麻痹! 显然,江宁并不死心,他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拉秦非。 秦非忽然抬起脚,一脚就踹在江宁的肚子上,江宁没有任何防备,被踹得往后倒去,后腰撞在桌子角,一阵生疼。 秦非的这一脚几乎用了全力,江宁的脸汗瞬间滚落下汗珠,捂着肚子,半天都没能动弹。 秦非踹完,也感觉自己似乎过了点,但是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开,因为江宁带给他的屈辱,让他觉得现在掐死江宁都有可能!!! 喜欢你了…… 喜欢你了…… 一想到这,他的火气又蹿了上来,随手把手里的臂力棒朝江宁扔过去。 那根臂力棒少说也有十几斤重,江宁没躲,他也躲不开了,便抬胳膊挡了一下,正好砸在他的右手小臂上,剧烈的疼痛让江宁脸色煞白。 “滚!”秦非又是一声怒吼。 江宁知道,这次是彻底没法再谈了。他调整了一下,捂着肚子艰难站起来,盯着秦非看了一会儿,竟然露出一个难看的、无奈的笑容:“咱俩……没完。” 秦非的拳头在身体两侧攥紧,他真想再揍江宁几拳,没完,是没完,老子绝不会让你好过! 曾经他还琢磨着,都是男人,好聚好散,他不会为难江宁,毕竟□□一场,睡了那么久,多少有点感情。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一切都他妈的扯淡! 江宁离开后,秦非用了整整一夜才平静下来,第二天一早,他就给张助理打电话。 “小张,立刻去办三件事:一,去查一下肖瑾那个案子原告方的律师周立杰,看看有什么办法让他拒绝出任原告方律师;二,去做原告那些矿工家属的工作,如果他们愿意撤诉,每人给二十万补偿金;三,去查江宁的个人资产,越详细越好。” 张助理一一应下。 挂断电话后,秦非疲惫地走进浴室,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带着明显黑眼圈的面孔看了许久。 或许是他给了江宁太多笑脸,让江宁差点忘记原来的秦非是什么样的人。 那么现在,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江宁:他秦非不是一个坏人,但从来也不是一个好人。 第55章 撤诉 江宁从秦非的公寓里出来,满身疼痛地坐进车里。 腹部的伤痛已经渐渐地被胳膊上的疼痛掩盖过去,他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在江宁过往的二十年人生里,母亲去世的那一夜是最难熬的,他在医院走廊的冰冷的凳子上坐了一整夜,小小的身躯蜷缩地抱在一起,对周围的一切充满迷茫和恐惧。 他以为熬过了那一夜,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更加难过的时刻,可是想不到,今夜他所承受的痛楚,竟是成千上万倍的深刻。 江宁透过车窗看向秦非公寓的窗口,忽然觉得,从这一刻起,似乎再见那人一面都很难。 江宁在车上昏睡过去,后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把他吵醒,醒来时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似乎已过了午夜。 江宁困难地接起电话,是白帅打来的:“宁子,你晚上不回来了?别忘记明天有比赛。” 江宁的大脑一片混沌,很久才反应过来,明天是学校网球比赛开赛的日子,他是卫冕冠军呢。 “白帅,我……我胳膊可能断了。” 挂断电话,江宁抬起头再次看向秦非公寓的窗口方向,没有灯光。 那个人是睡了?还是跟他一样难眠? 曾经不珍惜的东西,现如今竟然成了奢望,这世界真会玩人! 白帅很快赶到,直接把江宁送进医院。 江宁的胳膊果然骨折了,腹部的伤也很严重。 白帅看到检查结果时都惊呆了,本想问问江宁谁这么狠把他打成这样,但是江宁那一脸冷漠和明显不想谈的表情,令得白帅不敢多问。 江宁不得不住院,办好手续以后,他对白帅说:“可以把白冰叫来吗,我想问他两个问题。” 白帅一听就火了:“你受这么重的伤给白冰有关?妈的,那小兔崽子又惹祸,我非打断他的腿!” 江宁疲惫地摆摆手:“你别乱发脾气,我只是问他一件事而已,我的伤跟他没有直接关系,都是我咎由自取。” 白帅对江宁一直很敬畏,江宁面冷脾性也冷,可偏偏就能治住白帅那个愣头青。 白冰被白帅从被窝里拎出来,一大清早就赶到医院。 江宁把白帅支出去,看门见山问道:“白冰,你是不是从我的电脑里偷照片了?” 江宁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泄露途径就是白冰,其实那天白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他就有所警觉了,但是自从跟秦非分了以后他的精神一直不好,思考能力也下降了,当时没有追究,现在回想起来后悔不已。 白冰一开始躲躲闪闪不愿承认,后来看到江宁的脸色冷下来,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就把偷拍江宁电脑和弄丢手机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这些后,白冰就哭哭啼啼地求江宁原谅,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好奇心起什么的。 江宁现在没心情跟白冰掰扯,详细问了问手机丢在哪里,有没有给别人看过,就让白冰走了。 江宁躺在床上思考很久,基本有了打算,照片这事儿不能再扩大影响范围,既然是他引起的,就应该由他解决。 至于秦非……还是那句话,没完。 秦非搬到西直门那边的公寓去住,反正现在也不需要去公司,不必考虑距离公司远近的问题。 这几天他一直忙于成立新公司的事情。 秦氏那边的股份他暂时不打算动,现在能调用的资金就是自己的资产,但是距离他的目标还差很远,因此他也在寻找着可以投资的合作伙伴。 秦氏是做医疗行业起家的,秦非接手以后,逐渐将业务方向往多元化方面拓展,这也是为何秦氏在秦非的手里逐渐庞大起来。 秦非很了解现在国内的医疗市场,不管是医药类,还是器械类,但凡在中国卖东西,都得靠关系,当初沈中华千方百计想让秦非帮他铺市场,也是看重了秦氏的关系网。 新公司不准备做这方面的业务。什么赚钱做什么,这才是秦非的生财之道。 张助理的办事效率也很高,秦非交代给他的几件事很快就有了反馈。 帮江宁和矿工家属打官司的 分卷阅读20 个周律师,很容易就搞定了,干律师这一行,不难抓住把柄。 至于矿工家属那里,工作相对难做一些,不过张助理还在努力,有两名家属已经同意,其他几人也有松动迹象。 秦非听到这些汇报,点了点头:“江宁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派人去做这些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相反的,他做得很高调,就是想让江宁知道,老子在整你! 张助理回答:“江先生那里没有任何动向,周律师决定辞去诉讼律师后,亲自给江先生打了电话,当时我在一边旁听,江先生只说了一句‘那好吧’,就不再多说,多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张助理跟着秦非多年,深知自己老板什么脾气,别看现在给他吩咐的事情都是坑江宁的,但是从前秦非对江宁好的时候他也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俩人为什么闹成现在这样,但他知道江宁对于秦非来说,那是绝对放在心头的,所以他在提到江宁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 秦非若有所思地道:“嗯。” 张助理又说:“有两名矿工家属收下钱答应撤诉的事情,江先生肯定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没有露面,好像并不在意。” 秦非没说话,只是在心里冷笑,江宁一直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这点他非常肯定。 “对了,秦总,还有一件事,江先生受伤了,在朝阳医院住院,我去查过病历,他的右臂骨折,身体还有几处外伤。” “哦。”秦非轻轻地应了一声。 看来那天下手的确不轻,给揍得进医院了,右臂骨折,记得他是用右胳膊打网球的吧…… “江宁的资产查的怎么样?”秦非很快转换话题。 “他的名下在东城区和海淀区分别有住宅,两套房市值约八百万,还有两部车子,一辆约80万奥迪a8,一辆约260万进口奥迪r8,另外,江先生高中三年一直在做投资,股票、期货、外汇、甚至古玩,全部都做过,现在他国内银行账户有五百六十万存款,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在高中时期的投资所得。” 秦非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一直知道江宁不差钱,毕竟江如海做了三十多年生意,手上有料,江宁虽然不是江如海亲生儿子,但看样子也铁定是江如海资产的继承人。但在秦非眼里,江宁也就是个小富二代而已,想不到人家四年前就自己赚钱了! 江宁的资产,除去房子车子不说,光是那五百多万的存款就不是他那个年纪的同龄人可以相比的。妈的,早知道当初就不送给他车了!可笑江如海还一直认为江宁对家里的生意不感兴趣,人家投资玩得比他老子还溜! 看来这世界上不了解江宁的人不止他一个,连江宁的养父都不知道自己养的是个什么馅的大包子。 张助理又说:“不过,这几天江先生的账户有大额资产频繁转出。” “转出?他在做什么?” “我观察了这几笔钱的走向,他应该是在向人收买那些照片。” “……” 秦非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助理,他自然懂得是什么照片,这两天他还在纳闷,按照王志达恨他的程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怎么也得给他来个曝光什么的,搞臭他的名声,可是这几天八卦杂志和网站上都没看到“风流富商与同性伴侣艳照门事件”的相关报道,原来有人花钱帮他善后了。 呵呵,江宁这是在做什么?悔改?弥补?道歉? 不管是什么,老子可不买账! 秦非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那么有钱,愿意买就买呗!” 张助理走后,秦非觉得自己心情挺好的,只要江宁过得不爽,他就挺爽! 心情好起来的秦非逐渐地开始参加一些场面上的聚会,为自己的新公司寻找合作伙伴。 而肖瑾的官司,他则是找关系、请律师,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一切仿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照这个进度下去,就算不能让肖瑾彻底无罪,但最起码江宁的官司不会一帆风顺。 面对秦非这些捣乱的动作,江宁一概没有任何回应,淡定得就好像他的官司一定能赢,根本不在乎有人搅合。 转眼,时间到了一审开庭那天。 审判不对外公开,秦非也没有到现场,坐在车子里,在法院外面等候。 他心里有谱,想要肖瑾完全无罪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请来了全国最好的律师为肖瑾辩护,而江宁那边联名上诉的遇难矿工家属在不断减少,一切都朝着有利于肖瑾的方面进行。 秦非原以为要等很长时间,想不到还没到一个小时,肖瑾就在律师的陪同下出来了。 秦非见到肖瑾很惊讶,赶紧开门下车。 律师笑着对秦非道:“秦总,原告方在开庭前做出诉讼变更,撤销了对肖先生的诉讼,审理只针对沈中华及其他相关涉案人员。” 秦非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江宁撤诉了?” “嗯。”肖瑾点了点头,“他提出了诉讼变更,新的诉讼书里,没有一个字提到我。” 秦非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心要把肖瑾送进监狱的江宁会撤诉? 这时,他看到一行人走出法庭大门,江宁就走在最前面,骨折的胳膊还打着绷带,吊在肩膀上。 江宁的目光向他这边瞥来,跟秦非的撞到一起。 第56章 你若不好我便安心 这是自从两人“决裂”以后的第一次碰面。 秦非敏锐地察觉到江宁这阵子瘦了不少,不过,他只淡淡地看了江宁一眼,就迅速地移开目光,又跟律师寒暄几句,然后就上车了。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很清晰地感觉到,江宁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没有移开。 肖瑾也上了秦非的车,两人并排坐在后排。 秦非没有吩咐司机开车,而是转头看向窗外,隔着贴着深色车膜的玻璃窗,微眯着双眼瞧着江宁。 江宁好像知道秦非坐在车里看他似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挪开。 车厢里,肖瑾道:“沈中华被判无期。” “嗯,”秦非漫不经心地点头,“判轻了。” 无期,这应该是沈中华各方面走动后的结果吧,这次的案子没有对外公开,缺少社会舆论压力的同时也给了沈中华活动的空间,否则就冲着那十几条人命,沈中华肯定要判死刑的。 秦非有时候会想,如果江宁不是顾及着肖家的名声地位,恐怕按照江宁的性格,不把沈中华弄死绝不会罢休。 就在秦非和肖瑾对话之时,忽然从法庭的方向跑出一个身材较弱的女子,目光带着恨意,飞快地朝江宁跑过去,看那架势好像要跟江宁拼命似的。 “江宁,你这个狠毒的骗子,我跟你拼了!”女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是沈中华的独生女儿沈娇娇。 跟江宁站在一起的白帅连忙架住沈娇娇的胳膊,喝道:“你干什么?!” 沈娇娇的双眼泛出充满恨意的目光,早已没有了往日高贵的富家小姐模样,像个泼妇似的指着江宁骂道:“江宁,你害得我爸爸坐牢,害得我们家倾家荡产,我恨死你了!你这个骗子!早晚要遭到报应!” 江宁站在原地,完全不为所动,连一个反馈的眼神都没有,依旧定定地盯着秦非的车子,隔着车窗与秦非对视。 白帅皱着眉拽住发疯的沈娇娇:“你爹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你不要在这里污蔑好人!” 沈娇娇根本不听,又哭又闹,被白帅拽着还不停地想要伸手去挠江宁,甚至伸腿去踹。 江宁身边还有几名原告的矿工家属,以及请来的律师,都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这处闹剧。 秦非坐在车里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淡然地收回目光,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缓缓驶离,隔绝了江宁的注视。 后面的烂摊子让江宁自己收拾吧,反正他看好戏的目的已经达到。 良久,肖瑾叹了口气:“那个女孩子,是你安排的?” 秦非的身体挺得很直,淡淡地道:“不算是,她的父亲被江宁送进监狱,她这么闹也在情理之中,我只是提醒她,她所认为的、江宁与她之间的‘友谊’并不存在而已。” 从见到沈娇娇的那一刻起,秦非就看得出这个傻姑娘喜欢江宁。既然这世界上有人跟自己一样犯傻,那他就来提点醒几句,他也很想知道沈娇娇看清江宁真面目会是怎样的反应。嗯,没让他失望。 肖瑾看了秦非一眼,自然知道刚才秦非是故意让他留下看闹剧的。 “小非,我和江宁谈过几次。” 秦非原本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波澜,微微蹙起眉:“哦?” “前几次是我找他的,我希望用别的方式弥补我的错误,只是恳求他不要这么早就让岩岩没有父亲的管教。”肖瑾的声音有些发涩,秦非理解,主动去找江宁说这些,对于肖瑾来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江宁肯定不会答应的,那时江宁的目的就是让肖瑾坐牢。 “后来呢?” “后来……他主动来找我了,大概也就是两周以前,他胳膊上打着绷带,身上带着伤。” “哦。”秦非侧过脸看向窗外,“他忽然顿悟了?打算原谅你了?” “他对我说,每个人都会犯错,有些错误因为一念之差就犯下了,他自己也尝到了追悔莫及的滋味儿。” 秦非没有说话,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呵呵”地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用撤销对肖瑾起诉的方式来向他道歉?江宁,追悔莫及的滋味儿可不仅仅是这些。 接下来的日子,秦非开始忙于新公司的业务筹备,当然,他也不会忘记关注一下江宁的生活,只要知道江宁过得不好,他就安心了。 江宁和沈娇娇之间的故事被演绎出好几个版本在x大流传,什么负心汉抛弃富家女啊、什么腹黑男骗财骗色啊,很快,江宁原来的高岭之花形象就一落千丈,反倒成了人人都能骂几句的渣男。 虽然剧本秦非很满意,但是江宁的反应他并不满意,江宁对此好似毫不在意,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正常得就跟普通学生似的。 就在秦非琢磨着,要不要再下一剂猛药时,却传来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江宁退学了。 据说,江宁的父亲亲自去学校办的手续,江宁都没露面。 秦非听到这个消息时耸了耸肩:不战而退,没意思。 江宁变成了无业游民,整天在家呆着,这让秦非一时间没有了虐人的环境,总不能在江宁出门买烟的时候,找人蒙住他的头暴打一顿吧?那也太低级了。 于是,整江宁的事儿暂时放一放,最近秦非确实时间也有点紧,他谈了几个项目,都还不错,正在考察,平时除了谈判外,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应酬。 不过秦非的斗志很高,他现在处于摩拳擦掌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阶段,这种兴奋劲儿比当初他接手秦氏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项目谈得倒还顺利,就是生意场上的应酬着实令人头疼。 秦非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去应酬了,以往在酒桌上都是别人上赶着陪他喝酒,可现如今身份角色转换了,他不得不亲身上阵。虽然张助理可以帮他挡一挡,可大多数时候,客人是冲着他来的,他想躲也躲不开。 秦非早年为了秦氏在外应酬,把胃喝坏过,从那以后他每次喝酒都不敢多喝,现在又回到酒桌上,他也只能感慨创业艰辛。 最近因为忙碌,竟也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只是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江宁的父亲江如海打来的。 江如海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秦总,我知道这个电话很是冒昧,您和小宁之间的事情或许我没有权利发言,但是……就算我求您了,小宁他执意想要退学,我怎么劝都劝不回来,可否请您劝劝他?” 秦非挺惊讶,他跟江宁之间那点不光彩的事情江如海竟然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 秦非不说话。 江如海只得继续道:“自从退学以后,他就整天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什么事情都不做,坐在房间里发呆,一天抽掉五六包烟。虽然我不是什么固执古板的人,非得要求他读大学,但是小宁现在才二十岁,这么意志消沉下去,我不敢想象将来会怎样。秦总,念在你们……毕竟、毕竟曾经交好的份儿上,劝劝他吧。” 秦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曾经交好?听上去真是可笑! “您儿子不是那种甘心消沉的人。”秦非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电话。 一个为了给父母伸冤报仇而精心谋划十几年、为了拿到证据可以隐忍得与同性同居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消沉下去? 不过一出拙劣的苦肉计而已。 秦非嘲讽地摇摇头,江宁,如果你再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老子都懒得跟你玩了! 这一天,秦非陪一个香港来的商人吃饭,这位港商热情地给秦非介绍香港投资的良机,并竭力邀请秦非去香港考察他旗下的项目,最好能够合作。 秦非与他谈得很投机,不觉间又没少喝,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晃晃悠悠的。 张助理晚上没过来,秦非自己忘记提前安排司机了。 他喝得太多,掏出手机准备给司机打电话,那位港商曾老板走了过来,好心地邀请秦非:“秦总,我的司机过来接我了,不如顺路搭我的车子吧。” 秦非胃疼,想尽快回家,便点头应道:“那么,有劳曾老板!” 两人往外走,相互报出住所地址,原来秦非住的地方比曾老板远一些,便决定车子先送曾老板回去,然后再去送秦非。 走出饭店,司机给开车门时,秦非愣住了,他想不到曾老板的这个司机竟然是杨锐。 秦非已经很久没见过杨锐了,上次见面时还是在x大门口的咖啡厅,秦非记得这个杨锐当时信誓旦旦地想要跟着自己,不过后来江宁出现了,杨锐也就知难而退。 秦非看到杨锐,不由得有些尴尬。 因为杨锐这个人最擅长被包养,看这架势,没准儿是被这个曾老板包了? 杨锐对着秦非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秦总,请上车。” 虽然是尴尬,但秦非也不能临阵脱逃,只好跟着曾老板上车了。 曾老板到达住处,先下车,热情地跟秦非握手告别,还叮嘱杨锐,一定要把秦先生安全送回家。 秦非这下更烦闷了,车里就剩他跟杨锐独处,怎么说也是有过“亲密接触”的人,这么呆着挺别扭。 杨锐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了看秦非:“秦总,您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秦非敷衍地点点头,没说话。 杨锐碰了钉子,也不再多说,专心开车。 到达公寓楼下,秦非一秒钟也不想多呆,赶紧开车门下车。 杨锐却是抢先一步,来给他开门,而且特别贴心地伸手扶住了秦非的胳膊,充满关切:“秦总,您不舒服,小心一点。” 秦非打从心底里感到一阵阵腻味,迅速抽出手臂,往公寓的入口走去。 杨锐脸上满是失落,立刻追了上去,在秦非的身边小声地解释道:“秦总,您可能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曾老板在北京雇佣的司机而已,就只是司机。” 第57章 破釜沉舟 秦非烦的要命,心想你他妈是司机还是保姆,关老子屁事! 他沉下脸,伸手重重地将杨锐推开,冷哼一声:“滚开!” 秦非真生气的时候,那种气场是挺吓人的,但可惜他今晚喝了太多酒,而且他喝酒会有一点脸红的毛病,所以此刻他嘴里虽然是冰冷的拒绝之词,眉眼之间却透着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妖异和诱惑。 杨锐几乎只在一瞬间就乱了呼吸,顺势握住秦非的手腕,另一手揽住了秦非的腰。 秦非一怔,没想到杨锐胆子这么大! 还没等秦非做出更多反应,杨锐把秦非半搂着按在怀里,声音低柔地说:“秦总,你喝多了,我送你上楼吧。” 杨锐人高马大,本来就比秦非大出一号,此时又把秦非往怀里这么一揽――秦总裁平日里帅酷狂霸拽的气场全没了。 秦非这个气啊! “你他妈有病吧!”秦非骂了一句,手腕发力,想把杨锐的贱爪子给反剪住。 可是秦非哪有杨锐力气大,挣了几下没挣开,反倒腰上的那条胳膊越缠越紧。 这时候如果有路人经过,一定以为这是小两口闹别扭呢,一个拉一个扯的。 “秦总,别这么固执,我又没有恶意,只是送您上楼而已,念在咱俩以往的交情上,我总不能看着您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回家吧!秦总,还是让我来照顾你吧!” 杨锐说话之间,手掌已经不老实地在秦非的腰间摸了两下。 秦非立刻就给恶心住了! 想不到这都多长时间了,杨锐仍旧不死心,竟然还惦记着他呢! “你他妈的给老子滚……” 后面的那个“蛋”字还未出口,忽然,他看到漆黑的角落里冲出一个人影,大步流星地朝两人走来,动作相当迅捷。 还没等杨锐回头看清楚来人,一记重拳已经挥了出来,不偏不倚打在杨锐的脸上。 同时,一脚踹在杨锐的肚子上,杨锐痛呼一声,松开了秦非。 从这人冲出来的时候,秦非就看见了,江宁特有的修长挺拔的身形。 秦非只觉得一股更加烦躁的情绪涌了上来,向后退了两步,看到江宁不停地在杨锐的身上挥舞着拳头,两只眼睛冒着精光,恨不能干脆坐在杨锐身上抽打。 杨锐本来也算是个壮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然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任凭江宁疯了似的在他身上连打带踢。 秦非冷眼看了几秒钟,便转身走开。 随便打成什么样子,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秦非进到楼道,刚要随手关电子防盗门,江宁快速地从门外挤了进来。 “秦非……”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未加掩饰的急切。 秦非本来因为喝高了,头有些晕,但此刻见到江宁,也瞬时清醒了。 江宁戴着一顶棒球帽,大帽沿遮住了半张脸,穿一件普通的帽衫,站在楼道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一向干净整洁的下巴上布满胡茬。 与秦非一身精炼的西装相比,江宁看上去憔悴极了,这哪像是二十岁的青年,跟老了十岁似的。 秦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地看了江宁一眼,缓缓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江宁的呼吸有些急促,“秦、秦非……我们谈谈,好吗?” 几乎是一种恳求的语气,秦非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平时那个清冷的江宁说出的话。 “你跟踪我?!”秦非开口,说出的是冰冷指责的话。 可是这话听在江宁的耳朵里,却如同久旱逢甘雨那般痛快,他还以为秦非会严词拒绝,或者干脆不理他转身走掉。 也直到这一刻,江宁才悲哀地发现,原来只要秦非愿意面对他,哪怕是骂他,他都会甘之如饴。 “我……”江宁微微垂下头,“我只是担心你,毕竟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回家。” “江宁,你有完没完!!!”秦非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江宁顿时一怔,寂静的楼道里,秦非的吼声显得特别突兀,声音里充斥着对他的不耐烦。 江宁看着秦非,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帽檐的阴影下,一点一点黯淡下来,刚刚产生的那一丁点激动心情即刻消失了。 天知道,他也想完、也想了结,可是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要跟秦非形同陌路,甚至有可能秦非会恶心他、膈应他一辈子,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我说过,咱俩没完!”江宁阴郁地道。 “没你麻痹!”秦非的怒火冲了上来,“你他妈真够贱的,咱俩都这样了,你还能腆着脸贴上来!” 江宁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颓然地说道:“对不起。” “别!”秦非摆手道,“您可别这么说,您要是这么说了,我哪还好意思整你啊?!” “如果整我能让你痛快,那你尽管动手!” “呵……”秦非冷哼一声,“你要这么说,我不动手还真挺对不住你的。” “秦非,”江宁有些无奈地道,“真的一定要跟我闹成这样吗?难道你我之间,就不能……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了吗?” “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以前!是你在我身边装模作样,其实心里算计着怎么坑我的时候?还是你在我的房间里装摄像头,准备随时给我来个艳照门的时候?” 秦非的这些话,句句揭伤疤。 江宁盯着秦非,抿唇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秦非给他个好脸色,如果换做一年前与秦非刚刚见面之时,他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讨好秦非。 是的,他在讨好秦非。 他甚至为了讨好秦非已经有点不择手段了,只要秦非能回心转意,他什么都愿意,整他也好、虐他也好,只要别再忍受这些时日的折磨就好。 江宁就这么看着秦非,目光深邃而充满无奈。 秦非没再说话,在江宁的注视下,微微蹙起眉来。 两人一时无语,过了几分钟,楼道里的声控感应灯慢慢地熄灭了。 四周一下子变得黑暗,只有门外一点淡光。 人在黑暗之中就会觉得空间变小,呼吸也变得敏感,这种感觉让秦非很不自在。 沉默良久,江宁开口,声音很低很低,近乎绝望般地喃语道:“我到底应该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原谅? 纠缠了这么久,秦非都快忘记自己是可以原谅江宁的了。 “呵呵……”秦非轻声地笑,那声音轻得好似落地的鸿毛,甚至连声控灯都没有亮起,他忽然上前一步,靠近江宁。 似有若无的声音,诱惑般地在江宁的耳畔响起:“还是那句话,脱了裤子让我操一次,或许我会考虑的。” 这话一出,秦非便察觉到江宁浑身僵硬。 很好,又扳回一局! 秦非得意地低笑一声,转身按下电梯的按钮,电梯门打开,他快速地走了进去。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关闭,江宁僵硬的身体和被帽檐遮住的阴暗表情全部被关在外面。 秦非靠在电梯的墙壁前,长舒一口气,尽管距离上次两人大打出手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江宁就像是一朵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罂粟花,再次见面,他仍然无法抑制地被吸引。 必须要想办法彻底戒掉这朵害人不浅的罂粟了! 电梯在十九层停下,这是秦非位于西直门附近的公寓,秦非喜欢住在顶层,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会让他心情舒畅。 走出电梯,秦非掏钥匙开门。 就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另一栋电梯的门铃声响起,秦非应声转身,就看见江宁从电梯里大步走出。 秦非还没做出反应,江宁两手拽住他的衣领,硬是将人拖进了大门。 “你他妈的疯了?!”秦非的话被江宁堵在嘴里,整个人被按在大门前狠狠地吻住。 久违的、属于江宁的味道钻进秦非的嘴里,搅动着他的味蕾,更搅动着他的心。 江宁的舌头灵活自如,在他的唇齿间钻来钻去,吮吸着他的津液,同时,两只手迫不及待地去解秦非腰间的皮带。 一个震惊的念头在秦非的脑海里闪出:难道江宁真的要……脱了裤子让自己操? 不,他不敢想象。 热吻从门厅处延续到沙发上,两人的衣服散落一地,彻底裸裎之时,秦非被江宁压在了沙发上。 还是被压!操! 秦非愤怒地吼道:“江宁,你他妈找死?!你敢再碰老子,老子非把你的皮扒下来挂在长城的城墙上暴晒不可!!!” 他真是傻逼了才会以为江宁真会乖乖的脱了裤子让他操一顿!闹了半天,人家老先生寂寞难耐又回来操他了! 秦非伸脚就踢,一脚踹在江宁的小腹上。 江宁闷闷地低哼一声,却没有动,依旧坐在秦非的身上。 “秦非,”江宁调整了一下呼吸,用极其郑重的语气道,“你看清楚!!!”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秦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眼睁睁地看着江宁挺起身子,握住他的关键部位,就那么……坐了下来。 江宁的动作一直在颤抖,豆大的汗珠从白皙的额角落下,疼痛让他的行动无比吃力。 秦非清晰地感觉到,江宁在流血,流了很多血。 …… 那一夜对于秦非来说,就好像晴天霹雳,曾经极度渴望的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竟然这么可怕。 后来,是秦非落荒而逃的。 他受不了那样的江宁,似乎一切都豁出去的江宁。 确切地说,两人并没有做完,江宁彻底坐下去时,已经疼得根本没法动了。 秦非在惶恐和震惊中把江宁推了下去,胡乱穿上衣服逃跑了。 坐进车里,他头疼欲裂,闭上眼睛,可是江宁颤抖的身体和疼得煞白的脸庞却仍旧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秦非的设想里,他和江宁理想的结局有两种:一种是两人彻底玩完,老死不相往来,就跟那些分手就成陌路的普通情侣一样;还有一种是江宁被他整得无地自容,回来向他求饶,他高高在上地赏给江宁一个怜悯的眼神儿,然后把人一脚踹开。 反正,秦非是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样一种脱离他掌控的情况。 秦非漫无目的地开车,开了很久,停在一个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他在车里抽了整整一盒烟,天亮后,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拿出手机,拨通港商曾老板的电话:“曾老板,是我,秦非,嗯,昨天您提出的合作建议我仔细思考过,还是蛮有兴趣的,香港的市场我一直也很关注,既然曾老板您诚意相邀,我决定考虑去香港创业的事情,还望曾老板鼎力相助,也希望你我合作愉快……” 撂下电话,秦非深深地吸一口气,或许,换个环境更好一些。 第58章 回归 三年后。 “喂?哥,我已经到了,路上堵车吗?不着急,我就在机场等你。” 刚下飞机的秦非站在出口大厅。 收起手机,环视一圈,三年没回北京了,首都机场似乎没什么变化。 自从决定到香港创业以后,他当天就走了,说实话,当时走得有点狼狈。 不过,或许是被“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给说中了吧,在香港的这段时间,他的事业发展得极其顺利,商海打拼的这些年给他带来的丰富经验让他拥有敏锐的洞察市场能力,原本计划四年才能完成的目标,仅用三年就完成了。 如今的秦非,带着一家仅仅成立三年就上市的企业回到北京。 他的身上,再次笼罩了一层光环。 机场内深色玻璃窗上倒映出秦非的身影,挺拔、修长,一条深棕色休闲长裤将他的腿部线条展现无遗,白色简单的t恤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浮躁和风骚,取而代之的是气定神闲的成熟气质。 这是三十一岁的秦非。 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成功男人魅力的秦非。 褪去铅华,他英俊的面容更增添几分独特的气质,如果说以前的秦非是个风流的京城少爷,那么现在的秦非已完全进化成一位成熟迷人的魅力男士。 穿过人群,秦非找到一个座位坐下,回京的消息他只通知了肖瑾一人,肖瑾坚持要来接机,两兄弟三年间只在香港见过两面,秦非回来对于肖瑾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谁料秦非的飞机早到了,肖瑾的车子却被堵在四环路上。 秦非并不急躁,在机场寻到座位,耐心等候。 再次回到北京,他的感觉竟然比想象中平静许多,这个曾经带给他疯狂,也令他想要逃离的城市,依旧沉浸在喧嚣中,只是经过三年的时光,他的心情早已没有一 分卷阅读21 丝波澜。 该遗忘的,已经被他密封在角落里,不再开启。 该放弃的,已经被他一点一点淡化,不再清晰。 再回北京,他想要的,是焕然一新的生活! “小叔!”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少年远远地朝秦非挥手。 秦非微笑着站了起来:“岩岩。” “哇,小叔,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范儿了!”岩岩也长大了,个子到达秦非的肩膀,说话的声音也是处在变声期少年独特的声音。 秦非拍着岩岩的肩膀,轻笑道:“你这小子,怎么越长大越是没大没小的?” 岩岩笑嘻嘻地去接秦非手中的拉杆箱:“小叔,我帮你拿行李。” 这时,肖瑾也走了过来,依旧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眼角边的细纹已藏不住了,虽然已渐渐步入中年,书卷气却丝毫未减。 “哥。”秦非叫道。 肖瑾点点头,凝视着自己的弟弟:“欢迎回家。” 霎时间,秦非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回家……是呀,北京才是他的家。 肖瑾开车,秦非坐进副驾座,岩岩坐在后座玩秦非带给他的新款平板电脑。 不知怎的,秦非不由自主地想起肖瑾带着岩岩回国的时候,他到机场接机的情景。 同样的地点,却已物是人非,喜悦之余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动,秦非赶紧甩甩头,将这种情绪赶走。 “小非,这次回来有什么计划?”肖瑾问道。 秦非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淡淡地回道:“拿回秦氏。” 简单的四个字,肖瑾却很清楚,里面包含的内容绝不简单。 他扭头看了秦非一眼,只看到秦非一脸淡然,看来秦非这次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才回来的。 “秦氏现在已经是王志达当家了。”肖瑾道,“不过效益却是越做越差,据说手下的员工对他也颇有微词。” “嗯。”关于这些事情,秦非比肖瑾了解得更加周详。 肖瑾提醒道:“王志达那个人做事不择手段,你还是多加防范。” “知道。”秦非应道。 “这次回来住在哪里?”肖瑾转移话题。 “小张给我订好酒店了,暂时住酒店。” 肖瑾皱眉:“总住酒店也不是办法,你没想过再买房子?” 秦非笑了笑:“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在香港创业期间,因为手头上的资金不足,秦非委托张助理把他在北京的资产几乎全部变卖,包括房产、豪车和几家俱乐部,现在秦非在北京除了秦氏的股份,已经没有其他固定资产。 肖瑾不由得摇头道:“这几年你忙着做生意打拼,连买处房子的时间都没有。” 秦非笑道:“我在香港买了房子的,别把我说得可怜兮兮的。” “随你吧。”肖瑾也知道秦非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劝不动。 三人先是去到张助理给预定好的酒店,办完入住、放好行李以后,就直奔餐厅,给秦非接风洗尘。 路上秦非说想吃烤鸭,于是三人去了附近的一家“便宜坊烤鸭店”。 吃饭时候,不免聊起秦非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肖瑾父子的生活,肖瑾还在x大担任教授,岩岩已经读高一了,生活过得风平浪静。 聊了一会儿,肖瑾不经意间说道:“对了,欧市长又高升了,今年进了gwy,你的那个小伙伴大春子混得也不错,听说好像要结婚了。” “大春子结婚?”秦非挑了挑眉,“我还真不知道。” 去香港以后,秦非给大春子发过一条短信只说自己出国几年,然后就没再跟大春子联系过。倒不是他跟大春子之间有啥问题,只因他很清楚大春子那厮嘴巴不牢,一旦被大春子知道自己的行踪,早晚得被别人撬开嘴。 “既然回来了,就跟大春子他们联系一下吧。”肖瑾道。 “嗯。”秦非心想见了大春子,丫还不得骂死老子,三年没联系,估计丫恨死他了。 “对了,还有一事……”肖瑾抬眼看了看秦非,眸光闪烁,思索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走以后,江宁来找过我几次……” “哦。”秦非心头一沉,看到肖瑾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到哥哥要说的肯定跟那人有关。 “你刚走那阵子他来得勤,天天来找我,后来他知道我确实不知你的下落,也就没再来。” 秦非点点头没说话,他刚去香港的时候,谁都没告诉,连肖瑾也给隐瞒了,过了好几个月才联系。 肖瑾微微皱眉:“两年前,我听x大一位教过江宁的老师说,江宁的父亲四处寻找心理医生给他看病,有一段时间x大的学生中间也有流言,说江宁……”肖瑾顿了顿才说道,“说他精神不大好,进了精神病院。” 秦非正在给卷烤鸭的薄饼沾酱,听到肖瑾的话,手腕猛地一抖,酱汁掉落在桌子上。 他的脑海瞬间空白,定定地看着肖瑾,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肖瑾拿过一张纸巾放到秦非面前,“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后来我托人打听过,说他早就痊愈了。前些时间我又听说他好像已经正常工作了,能参加工作,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碍,当初可能也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过了好几年,慢慢好转了吧。” 秦非的脑子嗡嗡的,半天都缓不过神。 很久很久,耳边都是空空的。 直到后来肖瑾摇了摇他的肩膀,他才木讷地转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他……他中途退学,大学都没毕业,能做什么工作。” 肖瑾说:“好像是他爸托关系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秦非坐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看着前面,半天没说话。 肖瑾无奈地叹口气,都说兄弟连心,自己的弟弟这三年来用工作麻痹自己,过得根本不开心,别人看不出,他可是一清二楚。 过了半晌,肖瑾试探地道:“你若想知道,我倒可以打听一下。” 秦非轻吐一口气,慢慢地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恢复平静,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跟他早已分手,没有一丝关系。” 肖瑾盯着秦非看了一会儿:“好。” 两兄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继续吃饭。 吃过晚饭后,岩岩缠着秦非不肯走,肖瑾不悦地训斥岩岩不懂事,小叔刚回京需要休息,岩岩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秦非的手,跟着他爸爸回家了。 秦非一个人回到酒店,把身体扔到床上,一阵巨大的困倦袭来。 好吧,对于那个人做到完全无感还是很难,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秦非起身开门,张助理站在门口。 “秦总。” “嗯,进来。” 张助理走进房间,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这是我给您带的一些生活用品。” “放在那吧。”秦非坐进沙发里,有些疲累地揉揉太阳穴。 张助理迟疑了一下说道:“您要不要先休息两天?” “不必,说行程。”休息?他都不记得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明天上午有一场商务会议,下午有个电视台财经频道的专访。”张助理把行程表递到秦非面前。 秦非看了一眼,“知道了,帮我准备一下采访时的衣服。” “好。” 这次专访秦非还是很重视的,这是他回到内地以后在媒体的第一次正式露面。 他一手建立的公司从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做到上市的规模,可以说缔造出一个商业传奇,秦非也被外界形容为商业奇才,又加上他曾经身为秦氏企业的当家人,当初离开秦氏单独创业的经历极具豪门恩怨色彩,这三年来,秦非已经是各大报纸、周刊、财经节目中的红人了。 秦非又是个未婚的钻石王老五,外貌不输给影视明星,更成为无数少女的追逐偶像。秦非不介意自己的曝光,他很明白,借助媒体舆论提升企业领导人的魅力也是树立企业品牌的一个极佳途径。 张助理走后,秦非翻看了一下他带来的生活用品,除却衣物等,还有一张手机si卡。 秦非拿着电话卡端详了很久,这是他以前在北京时使用过的号码,自从离开后就把卡卸下扔在了一边。 小小的电话卡在手掌间反转了很久,终于还是被秦非扔回箱子里。 旧的东西,该扔就扔吧。 第59章 他在 秦非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手机铃声响起,低声咒骂一句,摸过来瞧了瞧屏幕:曾小曼。再看看时间,还不到凌晨四点钟。 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而且丝毫不考虑对方被电话吵醒的感受,估计也只有这位大小姐了。 秦非把手机按成静音,随手塞到床底下,拽过被子继续睡。 曾小曼是曾老板的独生女,当初秦非去香港创业,公司建立前期很多地方都仰仗曾老板的帮助, 曾老板这位港商对秦非确实不错,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秦非恐怕也没办法在短短的三年内就把公司建设成这样的规模。曾老板这人各方面都挺好,就是有一点,太溺爱女儿。 他的女儿曾小曼在见到秦非的第一眼后,立刻就单方面坠入爱河,丝毫不掩饰对秦非的好感,硬是主动追求起来。 那个时刻,秦非正处在低谷,在香港的业务离不开曾老板,所以也不能得罪曾老板,而曾老板对独生女的溺爱简直到极点,完全无视秦非几次表示两人不合适。 后来,秦非无奈,只得偶尔应付曾小曼一下,谁料曾小曼属于给点阳光就找到温暖的类型,热情越来越高,慢慢地就想当然地以秦非的女朋友自居。 秦非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循规蹈矩的人,也就这么漫不经心地应付着曾小曼,心情好的时候陪着她聊两句,心情差的时候干脆不理她。 曾小曼虽然在家里娇生惯养,可是面对秦非就好像着了魔似的,不管秦非对她的态度如何忽冷忽热,她都缠着秦非不放,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到了现在。 秦非把手机塞到床底下以后,一觉睡到天亮,早晨八点钟才醒过来。 起床、洗漱,然后打电话点早餐,悠闲地吃完早餐又看了会儿新闻,这才把床底下的手机掏出来。 看了一眼,十几个未接来电,二十几条短信,全是曾小曼的。 秦非自动忽略短信,给曾小曼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起不到一声就被接起,传来曾小曼带着娇气的声音。 “喂,阿非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我一下飞机就去你家了,但你家美人,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都不接,我给你发的简讯看到了吗?为什么不回人家呢?人家在美国这些日子每天都有想你哟!” 秦非一边整理发型,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在睡觉,没听到。” “哦阿非哥,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你过来接我好吗?” “我到内地办事了。” “什么?你去内地了?”曾小曼不觉间声音拔高,可惜她隔着电话线,看不到秦非因为她声音升高紧皱的眉头,“阿非哥你怎么都没告诉人家啦,人家还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呢!你哪天回来嘛?” “至少一个月吧。” “这么久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秦非不假思索道。 曾小曼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秦非接着道:“我很忙,没时间陪你,这样。”说完,便挂断电话。 他今天心情没那么好,应付这几句已经给足了曾老板面子。 秦非收拾妥当后,张助理来接他的车子也到了。 接下来是一天的行程,上午参加商务会议,下午去电视台录节目。 两点钟,秦非乘坐的商务车准时出现在电视台的大门口。 秦非走下车子,看着久违的电视台大楼,脑海中有片刻的恍惚,不自觉想起当年江宁在这里实习的时候,他总会过来接江宁下班。 他轻轻地叹息一口气,无奈地想到:果然不能回北京,怎么一回来哪哪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走进财经频道的录制大厅,迎来的是节目组工作人员热情的笑脸。 此次他参加的这个节目与以往的专访都不同,这次的节目带有现场互动,也就是说会有观众到场,而且还有观众提问的环节。秦非本来是不喜欢参加这类节目的,但无奈这档节目近两年来收视率最高,效果最好,张助理帮他联系了,他也就没有拒绝。 录制地点在电视台很大的一个演播厅,足足来了四、五百名观众,黑压压的坐了一片。一进现场,秦非发现前排观众坐的都是女大学生,还举着写有秦非名字的牌子。秦非心里默默地汗了一把,他又不是歌星,搞什么! 录制的过程还算顺利,秦非保持着一贯的英俊潇洒又带着略显狂霸的姿态,充分展示了他的迷人风采,引得现场女粉丝掌声不断,就连女主持人都露出一副仰慕万分的表情。 到了最后现场提问的环节,观众也是特别积极,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令秦非应接不暇。 话筒传来传去,后来就传到了最后一排一名观众的手里。与其他提问的观众不同,这个人并没有起立,只是坐在原处没有动,深沉的声音通过话筒在现场清晰地响起。 “刚才你提到了诚信,那么请问秦总在平时的为人处事上是否以诚信来约束自己?难道从没有做过失信于人的事吗?”说到这里,那声音又沉了几分,紧接着道,“不辞而别也是有失诚信的一种吧!”最后的这句话竟然有一丝指责的意味! 这话一出,秦非的心蓦地一沉! 他定定地望向观众席的最后一排,但是这个演播厅太大了,观众席坐满以后,坐在台上的人根本看不清楚最后一排观众的面容,而且提问的这个人坐在人群中间,被挡住了大半身形。 纵然看不清晰,秦非的直觉还是告诉自己,这个人是他! 但很快,秦非又犹豫了。他记得江宁的声音,江宁的声音是温润清脆的,很悦耳,并不是这种深沉又带着些沙哑的。 秦非又向那个人的方向望去,这一次,他对上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是他!不会错的,一定是他!至于声音,肯定是伪装过的。 秦非眯起眼睛,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紧紧地与那道目光的主人对视,隔着人群,看不到那种藏在记忆深处的面孔,但是他觉得有一种特殊的情绪就在两人相接的目光中不断涌动。 很快,主持人发现气氛不对,赶紧接过话茬:“我们的观众提问时间到了,感谢这位热心观众,也非常感谢秦总” 主持人的话成了背景音,秦非什么都听不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观众席的最后面,那里灯光很暗,他看不清那个人,可是此刻他坚信:他在现场!!!因为他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主持人说了几句后宣布节目结束,观众退场。 现场的观众纷纷起立,阻挡了秦非的视线。 节目导演也上台来与秦非说话,秦非心不在焉地回应,目光依旧盯着渐渐混乱的观众席,那股与他对视的目光在他稍一分神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秦非的心里有一点失落,也没有心情再与导演多谈,匆匆起身离开,留下张助理处理后面的事。 秦非匆忙来到观众退场的门外,站在回廊处望着退场观众的背影,看了足足十几分钟,直到观众全部撤离,他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妈的,这是怎么了?!! 当秦非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么时,不由得有些自嘲,分明已经尘封了三年,为何一回到北京步调就全乱了? 秦非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将烦杂的念头清除,带着张助理离开电视台。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江宁,早就是过去式了! 又忙碌几天,秦非总算可以暂时喘口气,他这才想起来要赶紧联系大春子了,如果真的错过大春子的婚礼,估计那小子真能跟他绝交。 秦非犹豫一会儿,还是没有使用他以前在北京的那张手机卡,拿过他现在用的香港号码给大春子打了过去。 大春子接通电话,听到秦非的声音后,停顿了三秒钟,然后立即破口大骂。 “我操你大爷!你他妈的还知道给老子打电话?这三年死鸡拔哪去了?!你他妈的还认识老子吗?你心里还有这些哥们吗?巴拉巴拉巴拉” 秦非这辈子头一次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安静地听着大春子骂了半个小时。 等大春子骂累了,中场休息喝水的时候,秦非才慢慢地开口:“春儿,我想你了,咱哥俩喝两盅。” 一句话差点没把大春子说出眼泪来,后面那些问候秦非祖宗十八代的话也咽了回去:“操!老子在三里屯呢,再过两天就结婚了,今儿哥几个给我办单身派对,你他妈赶紧过来,这里一大票人等着见你!今儿晚上不把你灌醉,老子不姓欧!!” 秦非微笑着挂断电话,叫来车子直奔三里屯。 三年没来三里屯了,这里的变化倒不小,新增了几座高楼,酒吧越开越多。 等候秦非的是以前的一大帮狐朋狗友,秦非一出现,就吃到众人一阵拳头问候。 又胖了一圈的大春子拨开人群,走到秦非面前,先是一拳打在秦非肩头,紧接着紧紧地把秦非抱住,在秦非耳边狠狠地说:“丫终于知道死回来了!再不回来,老子都准备杀到香港阉了你丫的去!” 秦非笑了,不亏是哥们,其实早就知道他在哪了,只是一直等着他回来。 在一群给大春子开单身派对的人里,秦非震惊地看到了贺峥! 大春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拍着秦非的肩膀说:“我跟他冰释前嫌了,这里面的事儿回头仔细跟你说,不过放心吧,老子早想开了,现在跟他就是朋友而已!今儿他听说我办party,非要过来,哦,对了,我的婚礼也是他给操持的。” 贺峥缓步走上前,向秦非伸出手:“你好秦总,好久不见。” 秦非耸耸肩,看来他实在是离开太久了,这世界变化实在太快,当初闹得你死我活的俩人,现在竟然可以如此和平相处。他记得他离开那会儿,大春子不是跟一个姓韩的大学生搞在一起吗,现在不但要结婚,居然还请贺峥来操办! 大家伙儿围着秦非喝酒叙旧,party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秦非说了一晚上,有些累,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几个人耍宝,不停地喝酒。 大春子和贺峥还在一边聊天,似乎是在聊婚礼的事儿。 隐约间,秦非似乎听到贺峥说了一句:“让江宁做婚礼主持绝对没有问题的!” 第60章 重逢 秦非头晕晕的,放下酒杯,径自去洗手间。 正解腰带的时候,大春子嘴里歪叼着烟推门走了进来,并排站在秦非身边。 两人相视一眼没说话,然后解裤子特有默契地一起放尿,哗哗声传来,秦非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中学时候每日与大春子厮混的那段日子,有多久没跟这小子比比谁尿得远了。 “你跟贺峥怎么回事?”秦非边系腰带边问道。 “一年前在一个酒局碰上了,聊了两句,我发现对他早没感觉了,然后就偶尔通个电话啥的。”大春子耸耸肩,提上裤子后就抬手去夹嘴边的烟。 秦非嫌弃地皱眉:“你他妈好歹洗洗手,不怕抽一嘴尿味儿!” “操,穷讲究!”大春子拿手在裤子上抹了两把,继续抽烟,吐出一口烟圈,感悟人生一般地说道,“时间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能冲淡一切,以前我以为再见到贺峥肯定二话不说先上去抽丫两嘴巴,可是真见面儿了,我却能跟他喝酒划拳谈股票,还能继续做朋友,操了,都他妈是男人,有什么可矫情的!” “所以你就转性了?改成喜欢女的了?还准备结婚?”秦非擦干手,从大春子的上衣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抽出一根点上,俩人也不准备出去,就靠在洗手台边上抽烟。 “那倒没有,女人还是他妈麻烦!老子嫌烦。” “那就是政治婚姻?” 大春子撇嘴,“我老子进gwy了,再换届时就进常委,你说我还能咋办?” 秦非吸了一口烟,没说话,大春子的“命运”他早就知道,结婚是早晚的事儿,他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玩上好几年已经是奇迹了。 “哦,对了,”大春子拍了下脑袋,“有一事儿我得问你。” “有屁就放!” “你跟江宁彻底掰了吧?” 秦非掐着烟的手指抖了一下,“啊……都他妈驴年马月的陈年旧账了,你还提他干嘛!” 大春子盯着秦非看了半天,呵呵一笑,“那就好!” “操”秦非随口应一句,等了一会儿见大春子后面没话了,就轻咳一声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大春子弹了弹烟灰,“我结婚请他当的主持,我还怕你介意不来参加婚礼呢。” “哦,哪能啊,你结婚,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得到场。” “少他妈贫。”大春子没再多说,继续抽烟。 秦非直觉大春子有话没说,而且是关于江宁的事。 虽然他的内心无法抑制地想问问大春子,江宁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跑去做婚庆主持了?他难以想象江宁那么清冷的人,要怎样站在台上主持婚礼!那是完全不搭的场景啊! 但他又不愿开口,说好了放下的,江宁的事与他还有什么关系?!别说婚庆主持了,就算去当流浪汉,那也是人家江宁的生活,与他早就无关了! 大春子的烟抽完了,拍拍秦非的肩,“走吧。” 秦非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按灭手中的烟,跟着大春子走了出去。 继续喝酒,一群疯狂的人似乎要将所有的理智都沦陷在酒杯之中。 差不多已经是后半夜时,众人喝得东倒西歪,有些人张罗着散场,陆续有人叫车离开。 贺峥也喝高了,从兜里掏手机拨电话,按了半天才拨出去,连屏幕都看不清楚了。 大春子更是醉得不省人事,嘴里乱七八糟的说话都不成句了。 反倒是秦非没醉,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大春子的酒百分之八十是贺峥灌的,这俩人真的过去了吗?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大春子先被人接走,大家该散的也都散了。 秦非出来的时候看到贺峥还坐在马路牙子上没走,就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还不走?” 贺峥抬头看了他一眼,口齿不清地说:“等人来接。” “哦。”秦非把手插进裤兜,“那么,回见了。” 他正想离开,贺峥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秦总,您竟然回来了,都走三年了,干嘛还要回来?折磨人一次还不够,您这是有多大的仇,又跑回来继续折磨他!” 秦非顿时愣住了,低头看着醉醺醺的贺峥,这人看上去已经醉了,可说出的话和脸上的笑又不像是醉鬼。 忽然,一道亮光迎面而来,正照在秦非的脸上,秦非皱起眉抬头,迎上急停在面前的一辆奥迪车。 车灯熄灭,车里走下一人。 清瘦、高挑的身形,戴着一顶大大的棒球帽,帽檐的阴影下露出的是一张白皙精致却毫无表情的面孔。 一瞬间,秦非仿佛窒息了一般,定定地看着来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见到江宁。 江宁那清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的目光在秦非的脸上一扫而过,仿佛看路人一般,没有半秒种停留便将目光挪开,落到坐在马路牙子的贺峥身上。 江宁大步走到贺峥面前,伸手拉起贺峥的胳膊,托着贺峥往车边走。 贺峥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在江宁的扶持下,两人从秦非的面前走过。 秦非听到贺峥的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你可来了”之类的话。 两人上了车,没有停留,车子很快开走了,自始至终,江宁没有看秦非第二眼。 秦非像个雕像一样杵在原地,许久许久,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那个人――是江宁,没错,是江宁,熟悉且陌生的江宁。 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在秦非的意识里,就算他和江宁再见面,那也是自己女王一般地摆出高冷姿态不再理会江宁!而不该是江宁对他视而不见!! 秦非慢慢地回过神来,觉得刚才的那一幕真是操蛋! 他摇摇头,手插在裤兜里往回自己所住的酒店方向步行,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味儿,这深更半夜的江宁跑来接贺峥算是怎么回事? 忽的,他又想起跟大春子在洗手间里抽烟,大春子提到江宁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脑海里一个荒谬的念头油然而生――难道江宁跟贺峥搞在一起了? 操!秦非忍不住想骂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贺峥是江宁的校友学长,当初江宁认识贺峥时就充满崇拜,后来去电视台实习也都是贺峥帮忙的。 想到这件事的可能性以后,秦非发现这一晚上过得更加操蛋了。 肖瑾不是说江宁过得很惨吗?看他刚才那样,分明张狂得很! 回到酒店以后,秦非越想越不爽,第二天下午就给大春子打电话。 大春子宿醉刚醒,拿着电话迷迷糊糊地说:“爱妃呀,朕还没起床呢,你得体谅朕的龙体啊!” 秦非骂道:“丫明天就结婚了,有点新郎官儿的样行不?就你这德性怎么入洞房?” 大春子嘿嘿地笑:“要不你替朕入洞房得了。” “滚蛋!我在你家楼下的咖啡厅等你,给你五分钟,赶紧洗脸下楼。” “操,五分钟不够,十分钟吧,朕还得蹲个坑。” “……” 十分钟后,大春子穿着一件特的横条t恤出现在咖啡厅里。 秦非瞥他一眼:“你行不行啊?哪个新郎官是你这状态?” “你如果结婚,没准儿还不如我呢!”大春子招手点了一杯柠檬水。 秦非鄙视道:“柠檬水……丫有了吧,奉子成婚。” “滚!” 俩人贫了一会儿,秦非想尽快步入正题,就有些犹豫地说:“跟我说说,你怎么跟……跟江宁碰到一起了?” 大春子乐了:“哟,这会儿想起来问了,不是丫昨晚上装的那逼样了。”他学着秦非的语气说,“都驴年马月的陈年旧账,还提他干嘛!” “你烦不烦,有完没完,赶紧的!”秦非瞪他一眼。 大春子收起那股子贫劲儿,喝了口水说:“他现在跟贺峥混。” 秦非的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跟贺峥混!靠! 大春子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道:“那小子不是退学了吗,消沉过一阵儿,后来碰上贺峥了,贺峥一直挺欣赏他,就让他继续回电视台工作,现在那小子在体育台当主播呢,好像主持一个午夜足球解说啥的吧,基本没人看的那种节目,反正是跟着贺峥干呢。” “哦。”秦非愣了一会儿,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消沉过一阵儿”上,他又想起之前肖瑾说的江宁进过精神病院的那些话,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那什么他怎么消沉了?”终于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大春子哼了一声:“丫总算良心发现知道问问了。” 秦非微垂下头,没说话。 大春子瞧着秦非,叹道:“你突然消失,那小子疯了似的到处找你,你哥那、我这儿、还有所有跟你关系近点的人,他全都跑遍了打听你。别人那不说,单我这里,他一天就来三次,那会儿我还觉得他把你给坑了,只要他一出现我就骂他,什么难听骂什么,他也不吭声,我骂啥他都接着,后来我都骂的腻味了,他还往我这跑,就为了问你的行踪。你刚走的时候我还挺埋怨你,连我都不通知你还是哥们吗,后来我才想明白,得亏你没告诉我,你如果告诉我你的去向,我还真扛不住那小子的轴劲儿,一准儿老早就招了。” 秦非听得心里堵得慌,一口接一口喝咖啡,特别浓的黑咖啡,不加糖的那种,可是喝进嘴里却感觉不到一点苦味儿。 分卷阅读22 大春子又说:“那小子找你找得快成疯子了,真的精神不正常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成神经病了,我那时也觉得这人完蛋了,绝壁废了,后来听说他爸到处找心理医生给他看病,再有名的心理医生到他那都不管用,越治越严重。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自己跑精神病院去住了半年,再出来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秦非猛地抬头看他:“变成什么样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人家从精神病院出来以后就好了,还真成正常人了,再也没来找我们打听过你,也不像之前那样发疯消沉,还进了电视台当主播,就跟重获新生似的!” 大春子说完这些,看向秦非,目光微暗:“你可真够狠的,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留恋。我当初恨贺峥恨成那样也狠不下心来这么折磨人,但你把江宁折磨得跟死过一回似的。” 第61章 谁动了我的兰博基尼 大春子的婚礼在香山脚下的一家普通酒店举行,现场布置得远没有宾客想象得那么华丽。 现在全中央都在讲反腐倡廉,大春子他爸平日里那是相当低调,儿子结婚自然也不能让人挑出铺张浪费的毛病来。 新娘子是谁秦非完全不关心,估计就连大春子自己也都不关心。 秦非的注意力在一到场后,就被台上站着的那个人吸引了,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江宁似乎在跟女方的亲属交代什么。 秦非在大厅里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安静地看着台上。 江宁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特别修身,尤其腰间的线条被衣服衬托得极其流畅,两条长腿裹在西裤里,像标杆一样直挺挺的。那张精致的脸孔带着温和的、恰到好处的笑容。他正在与女方家属交谈,从侧面看,他的下巴尖了许多,但从鼻梁到脖颈处的那一条曲线依然优美迷人,迷人得令人想咬上一口。 秦非发现,江宁瘦了,瘦了许多。 除此以外,江宁最大的变化就是脸上挂着的职业微笑,那是秦非从未见过的笑容,他认识的那个江宁是不爱笑的,或许是因为背负着太多的心思,那些沉重的负担让江宁笑不出来吧。 这么一看,现在的江宁还真挺正常的,与其他的那些婚庆主持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太帅了些。 哦,对了,人家不是婚庆主持,是体育频道的主播来着,贺峥请过来给大春子撑场面的。 秦非还记得以前江宁在电视台实习的时候,他就问过江宁想不想做主播,当时江宁丝毫不感兴趣,可想不到兜兜转转的,最后他还是当了主播。 看来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大春子的婚礼别看规模一般,来的都是些个政要人物,北京市数得上的知名企业的头头脑脑都来了,有些人跟秦非以前就认识,只是很久没联系了,这次看到秦非都很热络地过来招呼。 这本来是一个很难得的重新融入北京商业圈和关系圈的机会,但是秦非却一点兴致没有。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锁定在主持台那个挺拔的身影上。 那个人真的变了很多,举手投足间带着专业主播的气质,虽然是主持婚礼,却一点不落俗套,而且语言风雅,可以说一切做得都那么恰到好处。 婚礼结束后的宴会上,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江宁竟然朝秦非所坐的这一桌走来。 “小宁,坐这里。”贺峥招呼着江宁坐到自己身边。 小宁……这俩字听进秦非的耳朵里太刺耳了! 江宁坐下以后,正好坐在秦非对面,不可避免的,两人的目光相遇了。 江宁没有像上次那样匆匆挪开目光,盯着秦非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很职业的微笑,就跟他刚才在台上主持时露出的所有笑容一模一样! 顿时,秦非的心沉了。 这是真拿他当路人甲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台里的新进主播江宁,目前在体育频道主持一档足球节目,以后还望各位老板多多照应。”贺峥端起酒杯,笑着说道。坐在这一桌的多是知名企业的老板,贺峥这是跟大家引荐江宁呢。 江宁也端起酒杯,淡笑道:“请多关照。”说话间带出干练的姿态,没有丝毫的扭捏,就像已经在社会上打拼许久的人。 这个时刻没有人会意识到,江宁才只有二十三岁而已。 很快的有几个人跟江宁和贺峥聊了起来,江宁才刚当主播不久,主持的又是一档午夜节目,可以说毫无名气,但是贺峥身为电视台的副台长,能在这种场合亲自向大家介绍江宁,足以证明贺峥对江宁的重视。 在座的都是人精,谁都看得出来江宁跟贺峥关系匪浅。 贺峥带着江宁打圈敬酒,敬到秦非那里,贺峥笑着说:“秦总跟小宁是老熟人了,这就不用我来介绍了吧。” 江宁微微垂着眼眸,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半分钟才抬起头,向秦非举起酒杯,淡淡地道:“别来无恙。” 一瞬间,秦非的心跳仿佛停滞了……这应该是两人重逢以后正面面对彼此说出的第一句话。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一切都不一样了,怎可能别来无恙?! 秦非放在腿上的手有些许颤抖,他努力地抑制住,举起酒杯,迎上江宁的双眼。 那一双乌黑的双眸和记忆中的一样明亮,闪动的却是他读不懂的光芒。 盯着江宁的双眼,秦非缓缓地说道:“还好。” 还好……除了这个充满掩饰的词语之外,秦非想不到自己该说些什么。 在彼此的目光中,喝下杯中的酒,江宁很有礼貌地颔首,便将目光转向下一位,继续敬酒。 秦非的心思漾出几分苦涩,他想,大春子跟贺峥在酒桌上相逢大抵也就是这样的情景吧,他开始理解大春子了,隔着桌子,确实很难上前去抽丫几个大嘴巴。 那顿饭秦非吃得极其难受,后来大春子领着新娘子敬完酒他就提前告辞了,走的时候,他看见江宁还在跟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老板相谈甚欢。 一直到他离开,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就只有“别来无恙”和“还好”这六个字。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秦非忽然间就清明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他过他的,我过我的。 三年前从北京仓皇而逃时,不就是为了跟江宁彻底撇清关系嘛! 这样其实挺好,不再有交集,见面还能喝酒微笑,也许下次再见面他也可以学着大春子跟江宁谈谈股票,都是大老爷们,何必矫情? 三年时间改变的不仅是自己,他也在变。 嗯,这样真的挺好,就这样吧。 接下来的日子,秦非的时间全部用在谈生意上,他这次回北京的主要目的是从王志达的手里抢回秦氏。 自从王志达接管秦氏以后,连续几个项目出现问题,再加上管理有漏洞,企业内部的贪腐现象严重,短短三年内不但没有赢利,还欠款将近10亿。如果不是王志达这么快就把秦氏搞得一塌糊涂,按照秦非的计划自己在香港那边还要再稳固一下才回来的,可是王志达挥霍得太快,他不得不提前回来收拾烂摊子。 谈生意免不了应酬,秦非的应酬是越来越多,即便他推掉许多,可还是隔三差五的就得去一次。 这晚他和几个以前熟识的生意伙伴约在东直门附近的东兴楼吃饭,几个人聊得兴起,一直到将近十二点才散伙。秦非送走客人准备回酒店时,经过停车场,他眼睛尖,竟然一眼就瞧见停在停车场里的一辆橘色兰博基尼! 秦非顿时就迈不动步了,他盯着那辆曾经属于自己的爱车看了很久。 按说同样颜色款式的兰博基尼在北京城可能不止一辆,但是他的这辆车曾经改装过,所以他一眼就认得出来。当初到香港创业时,如果不是手上的资金实在周转不开,秦非也不愿意变卖北京的产业,尤其这辆爱车,毕竟这辆车承载了太多他和江宁的记忆。 有一些深藏在心底的东西在夜风中不知不觉飘了出来,他想起追江宁的时候,他开着这辆车跑到江宁的学校里得瑟,他还记起江宁每次都嫌弃他这辆车太扎眼不肯开,可是江宁开车的样子真的很帅气,他一直觉得只有这样豪华的跑车才配得上江宁那样的人。 然而一切都过去了。 江宁早已陌路,这辆车也已易主。 秦非站在停车场外留恋地看了一会儿,有人从饭店里走出,相互告辞的声音越来越近,秦非也就耸耸肩准备走开。 唉,再好的车子也已经卖给别人了。 他刚刚走出不远,看见一人朝停车场走去,径直走向那辆曾经属于自己的兰博基尼。 秦非登时停住脚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定定地瞧着坐进车里的人――没错,竟然是贺峥! 一直到那辆车开出停车场,秦非透过车窗玻璃隐约还可以看到贺峥开车的侧脸。 太震惊了!秦非甚至无法相信! 怎么可能是贺峥买了他的车子?这也太巧了! 秦非实在想不透。当时卖车卖房的事情都是交给张助理一手操办的,秦非没有过问具体买家是谁,毕竟他的那些产业加在一起也不是小数目,能买得起这些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但是,如果是贺峥买了他的车,他至少也应该有所耳闻啊! 最起码大春子那张臭嘴也会逼逼出来的,大春子开过他那辆兰博尼基不下十几次,肯定认得出那辆车,如果贺峥买了车,大春子不可能这么消停。 秦非百思不得其解,回到酒店后拿出手机给张助理拨了过去。 “秦总?” “嗯,小张,你还记得当时你帮我在北京出手的兰博基尼买家是谁吗?” 张助理思考片刻说道:“我记得当时出面办理这件事的是一位职业代理人,真正的买家并没有露面。” “那么你有买家的信息吗?买家叫什么?” “当时都是那个代理人全权办理的,我问过他买家信息,他说保密。不过如果您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再去打听一下,毕竟过了一年多,代理人那里或许可以松口。” “好,你去打听打听,有消息的话尽快告诉我。” 秦非挂断电话,心头依然布满疑云,不知为何,他直觉这事儿可能跟江宁有关。 第62章 出双入对 贺峥刚刚将车开上三环路,电话便响了,他瞥一眼屏幕,嘴角露出一丝淡笑,接起了电话。 话筒内传来江宁一贯清冷的声音,劈头盖脸地问道:“车子被你开走了?” 贺峥满不在乎:“我去你家取节目小样,走的时候赶时间,正好瞧见你的车子,就开出来了,唉,你别说,这六百多万的车开着就是爽啊,要不是我喝了点酒,都想开到京承高速上飙几圈去。” 江宁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你不该酒驾,还有,你更不该开那一辆。” “嗬,”贺峥撇了撇嘴,“人你都不惦记了,你还惦记一辆车吗?” “不是一回事。” “是吗?呵呵……少几吧……” “赶紧把车子送回来。”江宁打断贺峥的话,便挂掉电话。 贺峥摇摇头,自言自语一般地哼笑道:“端着,端着吧,还不都他妈的是自欺欺人!” 他径直将车子开向东三环的一栋高档公寓,停好车后上楼,按响门铃。 很快,穿着修身长裤和整洁衬衫的江宁打开房门。 贺峥摇晃着手里的车钥匙,歪靠在门外:“您的爱车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停车场了。” “嗯。”江宁接过车钥匙,转身时顺手关门,“你可以回去了。” “喂喂!”贺峥赶紧伸手挡住即将关上的房门,不满地叫嚷道,“这么晚了,我又没开车,你有点良心好吗!你这种态度对待副台长,就不怕我炒了你?!” “你也记得自己是副台长。”江宁没理他,走向书房,小心地将车钥匙收好,再出来时,贺峥已经很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了。 “反正明早都要去台里上班,我在你这凑合一晚上。” “不介意睡地板的话,你随便。” “操……”贺峥无奈地笑骂道,“我好歹是你的领导和学长来着,你讲点情面好不好,连个沙发都不给睡!” 江宁看了一眼贺峥坐着的沙发,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道:“沙发不是你睡的,楼上健身房的地板随你睡。” “靠!”贺峥歪躺在沙发上,环顾房间一圈,又瞧了瞧一身合体衣服的江宁,哼道,“你这儿也太干净点了,收拾得这么一尘不染你住着自在吗?还有,你在家还穿得这么利索,跟上节目似的,你累不累啊?” 江宁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转身朝卧室走去,只给贺峥留下淡然的声音:“楼下的浴室不准用,别把房间弄乱。” 贺峥的不满和抗议统统被江宁关在门外。 靠在卧室的门上,江宁默默地吸烟。累不累?三年了,到底累不累,只有他自己清楚。 之所以把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是因为若是哪一天那个人真的回来,他想让那人看到自己很认真地住在这里。 之所以在家里也要穿得利利落落,是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做着见那人的准备,他要让那人看到自己最好的状态,没有那个人,他依然过得很好!!! 他的心理医生曾说过:报复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过得比他好。 江宁很清楚,他和秦非之间,已经演变成了一场较量,胜利是属于谋划得更加精细的那个人,这一次他绝不会轻易溃败,秦非带给他的,他要如数还给秦非。 第二天一早,贺峥被人用脚尖踢醒,睁开眼睛一看,江宁身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面前,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跟个千年面瘫似的。 “起床,该上班了。” 贺峥伸个懒腰坐起来,懒洋洋地道:“你这破地板硬死了,睡得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嫌硬你该回家睡。”江宁转身下楼。 贺峥哼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一片苦心,你这死小子还不领情!” 简单地吃过早饭,贺峥依旧穿着昨天的一身衣服跟在江宁身后出门。 进电梯时,江宁瞥一眼贺峥的衬衫,皱眉道:“你这样子去上班,就不怕被台里同事传绯闻?” 贺峥满不在乎地道:“绯闻就绯闻呗,无所谓。” “……”江宁无语地冷笑一声。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贺峥忽然上前,搂住江宁的肩膀,凑到江宁面前,一副亲切的模样:“怎么着小江同志?难道你担心跟我传绯闻吗?” 江宁伸手去扯贺峥的胳膊,无奈贺峥搂得很紧,俩人就这么一个扯一个搂的走出公寓楼。 秦非看着眼前的一幕,半天缓不过神来――贺峥和江宁举止亲密地走出公寓楼。 贺峥和江宁…… 呵呵,果然啊! 秦非今天一清早接到张助理电话,电话里,张助理这样说。 “秦总,关于您的资产买家已经查到了,当时的代理人透露,您名下的兰博基尼跑车,以及东三环的那栋高档公寓是被一位林先生买走的。” “林先生?全名是什么?” “林江宁。” 放下电话后的秦非震惊了许久,仍然无法平静,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从头到尾都被江宁牵着鼻子走。他以为自己逃到香港,远离北京这块是非之地便可以将江宁甩在身后,可是他没有料到,江宁其实一直像个隐形人,在他的生活里从未离开。 好吧,不管江宁出于什么目的接手他的产业,这已成事实,他接受。可是为毛那辆兰博基尼会被贺峥开着? 秦非是个爱车的人,以前在北京当大少爷时他没少折腾豪车,江宁很了解秦非这一点,也明白秦非是多么珍视那辆车,如果不是手头太紧,秦非是断然不会卖车的。 那么……难道江宁把车子买走就是为了随便送给姘头开,由此来膈应他? 一想到贺峥和江宁有可能是那种关系,秦非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拧着那么难受。 转念,秦非又想到一点。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江宁名下的资金是不足以买那辆车子和东三环公寓的,除非江宁的老子江如海出手相助,否则就是卖掉他原有的不动产,再或者……有人出手相助。难道贺峥会帮他买? 秦非思前想后琢磨了一早晨,终于还是忍不住叫来车,直奔东三环的那栋公寓。 站在曾经属于他和江宁共同生活过的地方,秦非的心情极其复杂。 有一个词语叫“物是人非”,秦非觉得这个词儿真他妈的形象! 他在公寓对面的街角站了良久,就在准备离开之时,江宁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心头猛地一挑!果然,江宁果然住在这里。 可是一秒钟以后,他的紧张和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因为他看到了贺峥。 贺峥的胳膊搭在江宁的肩上,两人说笑着,甚至在坐进车子的时候,贺峥还揉了揉江宁的头发。 而且,贺峥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件衬衫,很明显,两人昨晚一起过夜的。 呵呵……行啊,江宁,算你狠! 秦非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江宁和贺峥开车离去,才转身走开。 回去的路上,他想,江宁还是做得不够绝,如果换做他,一定会开兰博基尼,那样效果才最好!可惜江宁开的是那辆大修过的奥迪,效果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瞧瞧,他都没有气得当场过去抽那俩傻逼。 车厢里,江宁看着后视镜中秦非转身的背影,紧紧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贺峥靠在椅背上,懒散地道:“一定是对你旧情难忘,来看望你的。” “别废话。”江宁的眉头皱的更紧。 贺峥耸肩,“好吧,事实上――昨晚他看到我了。” 江宁正在开车的手顿了一下,“他看到你开那辆车了?” “是啊!”贺峥挑起眉,“所以我就顺水推舟,等着他来捉奸喽!你瞧瞧,他果然还是在乎你的,肯定昨晚上回家就找人查到你买了他的房子,否则怎么会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哎呦呦,想不到秦总跟你一样,也是装的啊,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行了!”江宁沉声道,“我和他的事情,不需你插手。” 贺峥本来说在兴头上,被江宁这么一打断,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 江宁也觉得话有点重了,可是他现在心情很糟,而且他也不大会道歉,便抿起嘴唇不语。 良久,贺峥叹了口气,缓缓地道:“那种滋味儿我理解。” 江宁愣了一下。 “明明放不下,却不得不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贺峥忽然重重地踢了一下,像发泄似的,“谁说男人就他妈的不能矫情?!难道你要像我一样,看着对方结婚了,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江宁目视前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渐渐泛白。 贺峥长长地叹口气,“说实在的,我也希望你能跟秦非断了,彻底断了,别再搀和了,否则到最后你又弄得跟以前那样进精神病院。可是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离了秦非,你跟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江宁,说白了,你就是贱!操,我也别说光说你,咱俩他妈的一样,都是贱!表面上远远看着,其实心里想得要命!” 江宁抽出一根烟,递给贺峥,自己也点上一根。 两人在车厢里默默地吸烟。 一根烟吸完以后,江宁淡淡地道:“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能把他弄死。” 第63章 放开我 秦非站在公寓楼的楼下,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那个熟悉的窗口还没有亮灯,说明这间公寓现在的主人还没有回家。 秦非记得江宁是主持一档午夜足球节目的,这个时间应该在做节目吧。 他扔掉手中已经燃尽的烟头,走向街角的一家球迷酒吧,点一杯啤酒,坐在吧台边恰好可以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体育频道的节目。 秦非很少看足球比赛,所谓的球星他也都不认识,更别提欧洲联赛什么的。演了十多分钟比赛片段,又插播五分钟广告,画面终于切回到演播室内,江宁坐在主播台前,娴熟地接过话题。 秦非安静地看着电视上的江宁,这样的江宁与大春子婚礼上做主持的江宁一样,都是一个全完陌生的人,陌生到秦非仿佛从不认识,甚至连他的声音都不再温润清和,而变成了低哑的男中音。 “其实这哥们主持得不错,只是可惜进不了黄金档。”旁边正在喝酒的两个貌似球迷的人也在看电视,秦非即刻被球迷的议论声吸引过去。 另一个说:“现在干什么不得有人啊?台里没人想进黄金档,做梦吧!” “好主持人没有出头之日,就只有那几个有门路的傻逼整天占着黄金档。” 秦非听了一会儿,发觉两人对于这档节目还蛮喜欢的,江宁的主持也得到两个人的认可,甚至两人还惋惜江宁没能成为知名主播。 秦非不由得笑了笑,江宁很优秀,他一直都知道,即便没有读完大学,这个人也总有自己的方式可以走向成功之路。很多时候他在想,江宁这样的男人不是甘居人下之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江宁多数是在隐忍和隐藏。真是悲哀啊,到头来,他连江宁的真面目都看不到。 秦非喝掉两杯啤酒觉得不过瘾,干脆要来一瓶烈性威士忌,坐在吧台旁一杯复一杯地喝起来。 “先生,醒醒,先生。”酒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秦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趴在吧台上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喝过烈性酒,又或者有些累了吧。 “抱歉。”秦非对酒保抱以温和歉意的微笑。 酒保收起秦非面前的酒杯:“先生,您喝得太多了,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秦非看一眼酒瓶,已喝掉多半瓶,再次抱歉地笑笑。 酒保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望着秦非的笑容,不由得有点腼腆,眼前的男人长得太好看了。 秦非放下酒钱,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一时没留意与进酒吧的人撞了个满怀,秦非退开一步,刚想道歉,抬起头时却与两道清冷的目光不期而遇。 秦非万万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碰到江宁,本来昏昏欲睡的头脑瞬间清醒。这厮不是在做节目吗?怎么会在这里?下意识地扭头看一眼吧台上方的电视,不知何时早已换上拳击比赛。他果然睡了很久。 秦非侧着脸,微微蹙眉,缓缓地移开目光,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便准备再次出门。 脚步迈出时,发现江宁并没有让开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清澈却不带半分温度地瞧着他。 秦非看到江宁这个架势,干脆收回迈出的那半步,环抱双臂歪着头与江宁对视。 这一次,倒是江宁开了口:“喝一杯?” “呵呵……”秦非微眯着眼睛,冷冷地笑,接着,摇了摇头,“我喝得已经够多了。” 江宁的脸色在酒吧不断变幻的灯光中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想来这死小子的脸上也不会有什么表情。 “那就坐一会儿。”江宁又道,声音依然低沉略带沙哑,与他在电视中的声音倒是一致。 秦非怂了耸肩,看来这会儿没有贺峥,也没有满堂宾客,江宁倒是不再装逼了。 秦非转身走进角落的卡座坐下,江宁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坐下,江宁要来两杯柠檬水,抬眼时对上秦非疑问的目光,便解释道:“医生不准我喝酒。” 秦非蹙起眉,大春子的婚礼上你丫可没少喝。 接着又听江宁淡然道:“除非有应酬不得不喝。” 秦非没说话,随手端起一杯水,喝了几口,顺便平复下心情。 放下水杯时,秦非的心跳已经恢复如常:“既然在这里巧遇,我正好有事跟你讲,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住的那套公寓,我想买回来。” 这话说出口,连秦非都觉得自己太牛逼了,如此公事公办的口气,拿捏地相当到位! 江宁看着他,口气却似有些漫不经心:“缺钱时候就卖,有钱时候就买,秦总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价钱好商量,你开价吧。”秦非用手转着水杯,自从坐下以后,江宁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他,这样不加掩饰的视线盯得他有些不自在。 江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两口才慢慢地说:“你现在很有钱了吧,香港的公司也上市了,秦氏那边还有股份,这么有钱又何必非买这里的房子?这套公寓虽说地段不错,但也是七八年前的老房子,你完全可以去买新楼盘。” 秦非刻意忽略掉江宁吸烟时优雅的唇线和修长的手指,当然还有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视线,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里我住习惯了,想住回去。” 江宁没再说话,默默地吸烟,唯独目光始终锁定在秦非的身上,直到一根烟吸完,将烟头按灭,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可以?”秦非惊讶地抬起头,对上江宁的目光,仿佛不太相信江宁的话。 江宁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说出来的话倒还算中听:“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想买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明天我请张助理和你详谈。” “嗯。”江宁点点头,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无奈。 接下来,俩人似乎无话可说了,沉默了好半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秦非觉得头又有些晕,便打算起身告辞:“不早了,我回去了。” 他刚刚站起来,忽然觉得脚下一软,身体竟然向后倒去。江宁眼疾手快,像练过凌波微步似的飘到他身边,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 “我……我喝得有点多。”秦非勉强想要稳住身体,却发现两条腿越发的绵软无力。 “我送你出门吧。”江宁低声说道,扶着秦非的胳膊往外走。 秦非尚来不及开口拒绝,只觉得江宁的双手十分有力,而且脚步极快,他几乎是被江宁半拖着出了酒吧。 夜风吹来,秦非的大脑是清醒了,可是双腿依旧用不上力气,操,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就在这儿吧,我自己打车。”秦非皱眉道,江宁这种拖拽的手法令他很不舒服。 然而,江宁就像没听到似的,依旧用手拽着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走。 秦非无奈,只得又道:“不然你帮我给张助理打个电话,让他派车来接我。” 他的话再次被江宁忽略。 秦非敏感地察觉到江宁不对劲儿,扭头去瞧江宁,这一瞧不要紧,秦非的酒顿时全醒了! 江宁的两只眼睛直视前方,目光里充满了狠戾的凶气,这样的目光秦非从没见过,没来由的,秦非竟然有那么一点害怕。 “江宁!放开我!”秦非大叫一声,江宁仍然没有反应,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充满了令人胆颤的寒气。 秦非直觉不妙,赶紧挣扎,谁料江宁的手劲儿更大了,干脆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钳制住他的双臂,而与此同时,秦非发现自己的双腿和双手全都用不上力气,只能任凭江宁半搂半抱往前走。 按照秦非的经验,估摸着自己是着了江宁的道了!!! 此时已经后半夜,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路过的车子也是飞快而驰,秦非觉得就算自己拉下脸来喊救命,也是喊破喉咙都没用。 江宁很快拖拽着秦非进了小区,不出所料,秦非被他带到了那栋公寓里。 大门打开,他被大力地推进房间,跌跌撞撞地倒在地板上,大门关上,房间里一片黑暗,唯独江宁那双晶亮的眼睛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光芒。 “江宁,你疯了?放开我!”与之前不同,秦非的神志相当清醒,唯独四肢用不上任何力气。 黑暗中,秦非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江宁的呼 分卷阅读23 却一点一点沉重、一点一点靠近。 终于,热气扑在秦非的脸上。 曾经无比熟悉的温度,现在带给秦非的唯有胆寒。 “秦非,”江宁的嘴唇贴在秦非的耳朵上,“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回来!!” 接着,那只形态优雅的手慢慢地抚上秦非的脖颈,一直向上,手指插进秦非的头发里。 就在秦非张嘴准备说话之时,江宁的手指忽然发力,紧紧地攥住秦非的头发,强迫秦非抬起头。 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唇,落在秦非的唇上。 第64章 抽疯的宁 在江宁的唇落下的一瞬间,秦非瞪大了眼睛,他以为江宁要吻他,然而,江宁却忽然重重地一咬! 秦非的嘴唇被毫不留情地咬出血,他疼得低哼一声,浓烈的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唇间蔓延。 秦非心里大骂,死小子真他妈的下狠手,咬得他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黑暗中,江宁蹲在秦非面前,冰冷的眼眸紧紧盯着秦非脸上的表情。 秦非皱着眉头,含糊不清地骂人:“操你大爷!江宁,你丫有病!” 江宁一言不发,依旧那么盯着秦非看,仿佛要把眼前的这个人看进眼里、看进血肉里。 就在秦非开口准备再骂的时候,江宁忽然伸手把秦非抱了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 秦非发誓,他这辈子最恨公主抱!江宁的这种抱法简直就是欠抽。 江宁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向前几步,将秦非重重地扔在大床之上。 熟悉的氛围扑面而来,虽然身在黑暗之中,秦非却可以感觉到,这间公寓里的每个角落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尤其是卧室,连气息都没有变,充满了江宁的味道。 秦非想从床上坐起来,江宁却猛地拽过他的胳膊,紧接着,在他还来不及反抗之时,双手被江宁桎梏住,只见江宁从床头柜里拿出两只毛绒绒的――手铐。 是的,没错,手铐,带着粉红色毛绒的情趣手铐。 借着窗外黯淡的光线,秦非瞥一眼就看清了,这对情趣手铐还是当初两人在一起时,秦非一时兴起买来的,当时打算给江宁用上,结果江宁根本不吃这套,这东西买回来就被扔进抽屉了。 想不到时隔三年……终于还是给用上了,只是对象为什么会变成他?!!! 秦非的双手被分开,每只手拷上一直手铐,手铐的另一端铐在床头,他就这样被大敞四开地固定在床上。 这死小子想做什么? 秦非的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这是羊入狼爪,这回说不准贞操不保啊! 江宁的双眼紧盯着秦非,许久,许久,一言不发。 黑暗里,两人的呼吸声愈发的明显,明显到仿佛两人靠着呼吸声在对峙。 这状况,像极了当年在车里被江宁第一次强上。 秦非现在也懒得骂了,他估摸着自己在酒吧喝下江宁递来的水时就着了死小子的道,只是他不明白江宁为什么这么做?就算记恨着他,他回北京这么久了,死小子现在才想起动手了? 就在秦非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江宁伸手扣住他的下巴,缓缓地开口:“秦非。” 秦非的脸被江宁捏在手里,显得格外苍白,他歪着头,用置之不理做出无谓的抗争。 江宁再次开口,说出的却是一句打死秦非也想不到的话:“你个!” 骚?卧槽!秦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是从江宁嘴里说出来的? 秦非承认,自己前些年私生活是不怎么检点,稍微风流了点,可如果说他“骚”,他还真不承认! 他瞪着江宁:“你丫才呢!你凭什么……血口喷人?!”秦总裁认为,事关名誉,势必捍卫! “连酒吧的酒保你都勾引,还不承认自己是吗?” “什么酒保?”秦非低吼道,他全完不明白江宁在说些什么。 江宁冷冷地笑了:“装什么?你不是一向如此吗,耐不住寂寞的,这才回北京几天,就出来勾三搭四,你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冲着那个酒保笑。” 秦非的脑子里嗡嗡的,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来,不会是刚才在酒吧跟酒保说了两句话被江宁看到了吧? 秦非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宁,到现在为止,他完全相信了:江宁他的的确确有精神病,而且病的不轻! 以目前两人的关系,老子跟谁笑关你屁事!别说笑一笑,就算老子跟人睡了,也跟你没关系!!! 江宁盯着秦非,那眼神儿好似瞬间将秦非的念头全部看透,忽的,他露出一个极冷极冷的微笑。 秦非的小心肝儿一颤,操,这货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他刚想张嘴喊几声,江宁凑了过来,再次贴上他的唇,这次是一个极尽纠缠的吻,力道很重,深入浅出,没过一会儿就把秦非已经流血的唇吻得红肿起来。 而江宁的手,在飞快地解秦非的衣服,待他松开秦非的唇时,秦非已经一丝不挂了。 秦非剧烈地喘息着,难道又要被强?操! 江宁那双亮的发光的眼眸盯着秦非看了一会儿,忽然,埋下头去,张开嘴…… 秦非整个人都懵了,他不敢相信江宁会为他做这种事情!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提出过这种要求,结果每次不但被拒绝,搞来搞去自己还得给江宁口。 他一直以为江宁有这方面的洁癖,毕竟以前是个直男来着,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江宁会主动给他做这事儿,只可惜……这种情况之下,他已然没有心思去享受了,再加上这三年来他连撸管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所以匆匆几下就交待了。 完事儿后,江宁沉默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清理。 而秦非,自始至终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精神病的想法,他着实无法理解,这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 接下来,江宁更加诡异,他居然没有其余的动作了,只是抽出一根烟来,坐到床边的沙发里,不停地抽烟。 秦非这时候才慢慢地从震惊中回过神儿,他还以为接下来江宁绝不会放过他的,自己这精心保养了三年的老骨头肯定会被折腾散的,但想不到江宁只是坐在沙发上抽烟,不动,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非心惊胆战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江宁抽完一支又抽一支,完全没有任何行动。 秦非悬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下,他估摸着这神经病刚才抽完疯,现在是消停了。 渐渐放松下来的秦非感觉到了困倦,没过一会儿就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非是被冻醒的,他一直光着身子,未着寸缕。刚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一张放大的脸,江宁面无表情,俯身在他的眼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而且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秦非吓得顿时一激灵,睡意全无,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缩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自己这样子会不会太怂了,说好的女王姿态哪去了?于是,秦非又向前挺了挺胸脯,虽然以他现在所处的情况,再怎么挺胸脯依旧是劣势一方,但好歹咱输人不输阵。 江宁就这么盯着秦非看着,渐渐地,眼中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神色,就像在看调皮的宠物似的。 秦非觉得很不爽!但仍旧挺着胸膛那么跟他对视,因为他担心自己一旦软下来,眼前这禽兽会扑上来吃掉他…… 就是吧,总不穿衣服,真挺冷的。 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了十几分钟,江宁忽然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钥匙解开了秦非的手铐。 获得自由后,秦非赶紧扯过一边的被单披在身上,满面怒气地瞪向江宁。 江宁自动无视,转身打开衣柜,从衣柜里摘下两件衣服,扔到床上,沉声道:“穿上。” 秦非一瞧那两件衣服,都是三年前两人同居时他穿过的,洗得很干净,看样子是被精心保存的。 他拿起衣服穿上,除了有一点宽松,倒也算合体,看来这三年来,自己也瘦了。 穿好衣服后,江宁看了看他,又说:“走吧。” 走?看来这个精神病不准备向他下毒手了,这是放他走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反正眼下的这个江宁,是没法跟他讲道理的。 可能是药劲儿过了,秦非的手脚不再感觉那么无力,他试着走了几步,没有问题,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开门出去的时候,江宁也跟了上来。 “我送你。”江大抽疯说得一本正经。 秦非想了想,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逃离魔爪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便跟着江宁走进电梯。 出了公寓楼,秦非发现已是黎明时分,小区外面就是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城市街道。 江宁带着秦非走进停车场,秦非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到自己的那辆兰博基尼和他送给江宁的奥迪r8并排停在停车场,除此以外,旁边还停着两辆越野车,也是秦非让张助理帮他卖掉的,想不到都被江宁买走了。 “上车。”江宁打开奥迪r8的车门,示意秦非上车。 秦非停顿了一会儿,抬步上了车。 江宁驾驶着车子驶出小区,两人坐在车里,谁都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在等红灯的时候,江宁突然开口:“我精神不太正常,想必你也听说了。”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不太正常?是太不正常吧! “所以……”江宁蹙起眉道,“你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否则我担心自己会失去理智。” 如果放在平常,秦非早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咱俩啥关系,老子何必考虑你的感受!!! 但想起昨夜江宁那神神叨叨的表现,心知跟这人讲道理基本已经不起作用了,忍吧。 秦非看着前方没说话,江宁也不再多言,继续开车。 半个小时以后,江宁将车子停在秦非下榻的那家酒店。 秦非打开车门飞快地下车,看来要尽快换一家酒店了,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却浑然不知,这厮居然知道他住哪! 秦非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店,在酒店大厅的回廊处,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江宁仍旧隔着玻璃窗死死盯着他,两人的目光恰好相碰,秦非立刻收回目光,匆匆进了电梯。 昨夜真是操蛋的一夜,莫名其妙地被下药,又被劫持到公寓里,本以为会被强暴,却想不到那死小子只是伺候着他来了一次口活儿,虽然死小子的技术真的很一般,但……射在那小子的嘴里也算心里稍微平衡一些。 不过,根据昨夜江宁的表现,秦非可以肯定,江宁是真抽疯了! 第65章 再入虎口 秦非本来还担心江宁会对他死缠烂打不放手,这几天琢磨着要不要雇几个保镖,万一江宁隔三差五的抽疯,把他掳走□□儿伺候一翻,虽说本质上咱不吃亏,没准儿还能享受到,可是那个过程他实在接受不了,还他妈的用手铐,都快赶上sm了吧! 但是过了些日子,秦非发现自己多虑了,江宁从那天以后再也没露面,更没来找他麻烦。 而秦非那里,对王志达的打击得到了实质性的进展,他的工作也忙碌起来,渐渐地就将江宁的事儿给抛到脑后了。 又过了几天,电视、网络、报纸,各种媒体被世界杯足球赛的新闻铺天盖地般占据,而在这些媒体报道里,有一个名字也随之进入到大众的视野里,那就是这次世界杯体育频道主推的解说主播江宁。 现在的社会本来就是资讯时代,世界杯是全世界瞩目的盛事,不管是看球的真球迷还是看热闹的伪球迷,都被体育频道这次推出来的新主播江宁吸引了,清冷的气质、美得不像话的脸,不管男女,全部通杀! 秦非这个对体育赛事本来不感兴趣,可耐不住媒体太过强大,走到哪都是世界杯的新闻,有世界杯就必然有江宁的名字,照这种狂刷的速度,想不知道江宁是谁都难。 就这样,在电视台干了一年多一直默默无闻的江宁,忽然之间就火了,摇身一变成了男女老少、大姑娘、小媳妇们的最新偶像,火热程度直接赶超影视歌星。 秦非不由得暗暗冷笑,看来之前贺峥不给江宁黄金时段的节目,那是憋着出大招呢!什么午夜足球专栏,全是铺垫,贺峥就是准备把四年一届的世界杯留给江宁呢!要不然干嘛不让江宁去解说网球,那才是江宁的老本行。 不过也是,凭江宁那张脸,走红对于他来说,只缺少一个机会而已,时机到了,不想红也得红。 看着电脑屏幕上满屏幕都是江宁的“江粉”,秦非渐渐地有些泛酸,心说这帮只知道看脸的无知少女,只看到这小子长得好,没看到他抽疯时啥样!如果让你们知道这小子抽疯的样子,看你们还痴迷他吗!想这些时,他已经浑然忘记当初自己对江宁一见钟情也是因为那张脸。 不过秦非这种心情也就持续几天,就无暇再想了,因为――曾晓曼来了。 那天秦非正跟几个商业伙伴在俏江南吃晚饭,几个男人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正准备去消遣消遣,这时候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阿非哥,你在这里呀,人家找你好久了!” 几个人齐刷刷地扭头,就看见曾晓曼穿着一身很艳俗的香奈儿裙装,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张助理。 秦非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张助理已经被缠得快崩溃了。 其实秦非完全可以不理会曾晓曼,或者几句话把曾晓曼打发走,可是说来也巧,这一晚跟秦非在一起的几个人偏偏还都认识曾晓曼的父亲曾老板,秦非怎么也不能让曾老板丢了面子,只得僵硬地朝曾晓曼笑笑。 大家一看曾晓曼对秦非亲昵的样子,就全明白了,其中一人笑呵呵地道:“曾小姐来得正好啊,明晚的晚宴秦总正愁没有女伴呢!秦总,明晚可一定要把曾小姐带来。” 秦非还没说话,另外两人也打着哈哈道:“是呀是呀,秦老板真是艳福不浅啊,难怪回北京这么久了都规规矩矩的,原来是金屋藏娇,令人羡慕!” 几个人开着玩笑就把明天的参加宴会的事儿给定了,让秦非一定要带着曾晓曼去。 秦非郁闷极了,可是又不能不答应。 回酒店的时候,曾晓曼就特别兴奋,挂着秦非的胳膊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秦非是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现在连敷衍曾晓曼的耐心都没有了。 让张助理带曾晓曼去别家酒店入住,临走的时候,曾晓曼那脸黑得都快出翔了。 第二天的宴会,秦非不得不带着曾晓曼出席。 这次宴会是在一位房地产老板的私人会馆举行的,别看规模不大,但是邀请来的全部都是京城商圈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也有少数政圈人物以及名流、明星。 秦非向来走到哪都是耀眼的人物,可是今天身边多出曾晓曼来,他就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倒不是曾晓曼做得不好,从小生活在富商之家,她也是一名大家闺秀,举手投足还是很到位的,可唯独令秦非难以忍受的是这位大小姐太粘人,整个身子都快贴在秦非身上了,秦非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一点都不放松,就差在秦非脑门儿写上一行字了:“此人归曾晓曼所有”。 秦非只好坐到靠边的沙发上喝酒,曾晓曼挨着他也坐了下来,一时一刻都不放松,把秦非郁闷坏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动,因为现场来了一位最近很火的明星――江宁,骚动的也不是男人,而是男人带来的女伴儿,有好几个女人自从江宁一进门就围了过去,跟个小粉丝似的,围着江宁说这说那。 就连一直黏糊着秦非的曾晓曼也开始扬着脖子左张右望,还拽着秦非的袖子说:“阿非哥,江宁来了,江宁你知道吗?最近可火了!长得特别帅!” 秦非哭笑不得,心说多新鲜啊,老子能不知道吗?老子n年前就知道他帅了!比你们谁都知道得彻底。 “是吗?他很帅?比我帅?”秦非哼了一声。 曾晓曼赶紧坐好,再次揽住秦非的胳膊,把脸在秦非肩上蹭了蹭,撒娇道:“哪有啊!阿非哥最帅了,那个江宁看着冷冰冰的,哪里赶得上阿非哥你啊!” 秦非的脸冷得都快能挂霜了,眯着眼睛瞧着被女人围住依旧淡定自若的江宁,暗骂江宁死小子就知道惹桃花,真他妈的不要脸。 就在秦非一边喝酒一边盯着江宁狠下诅咒之时,忽然,江宁扭过头,清冷的目光透过人群,准确地锁定秦非,两人的目光在人群的缝隙间撞到一起。 秦非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江宁的眼神儿太冷了,冷得吓人,不仅冷,甚至还透着一丝恨意和狠戾,像极了一个月前把他掳进公寓时的眼神儿。 秦非赶紧挪开目光,看来一个月没见面,江宁的病完全没好! 接下来,秦非就越发的不自在了,明明宴会厅很大,明明四周都是人,明明江宁离他很远,可他就是有一种窒息感,仿佛自己所处的是个极其狭小的空间,而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江宁两个人,这种感觉很是逼仄。 坐了一会儿,秦非难受地站起来,对曾晓曼说了句“我去洗手间”,就匆匆地往洗手间方向走去。还得亏那位曾大小姐没有变态到跟着他上厕所,当然,也有可能曾小姐想趁着秦非离开的机会好好看看江宁去。 秦非快步走进洗手间,洗手间内的冷气开得很足,他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一口气,离开江宁的视线,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宁给他带来了如此大的压力?! 冷静下来的秦非觉得现在的事情越来越跑偏,跑偏到他完全hold不住了。 愣了一会儿神,他走到小便池前,解裤子准备放尿。 裤子刚刚脱下,正掏家伙时,洗手间的门响动,有人走了进来。 起初秦非并没在意,背对着门口继续掏,可是进来的人迈动脚步向他走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儿,那股熟悉的、只属于江宁的目光就在身后! 秦非猛地转头,但江宁已经快速地靠了过来,贴在他的身后,按住了他正在掏家伙的那只手! “操,你干嘛?!”秦非恼怒地道。 江宁那张近在咫尺的几乎完美的脸,竟然慢慢地浮上一丝冰冷的笑容:“我来找你啊,要不要我来给你扶鸟儿?” 说着,江宁按住秦非手背的那只手猛然发力,秦非疼得嗷地一声,想要喊出来,可是声音还未发出,双唇就被江宁堵上,那喊声被硬生生地憋进喉咙里。 秦非又恼又怒,再加上他本来就不爽,一生气就想咬人。 没想到江宁的反应相当敏捷,在秦非落牙之前就松开了他的唇,只不过按着秦非手背的那只手却没有挪开,不但没挪,还握着秦非的手背,揉捏起来。 秦非恨得牙都痒痒了,“你丫松开手!”早怎么没看出来,这厮这么流氓!!! 江宁眯着眼睛盯着秦非看,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场面简直快演变成他握着秦非的手撸管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洗手间所在的位置较为偏僻,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说明很快就会进来人。 秦非顿时恼了,被人看到他和江宁这个样子,他秦总裁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何况这个江宁现在又是名人了!他狠狠地推江宁,想把江宁推开,谁料江宁比他的动作还快,突然出手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快速地进了角落里的隔间! 秦非整个人都傻眼了,他想不到江宁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把他拖进隔间里做什么?难道要在这里打一炮?! 第66章 我喜欢男人 秦非没有时间对江宁发作,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进到洗手间里,两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想不到那个刚刚火起来的体育主持人会参加今天的宴会,看来主办者的面子不小啊。” “嗯,听说那个江宁清高得很,接连拒绝了几个商业代言,今天他出现在这里确实令人惊讶。” 居然是在议论江宁!秦非这下子来了兴致,借着微暗的光线瞧着江宁,眼里充满戏谑,叫你当明星,叫你勾搭女人,被人八卦了吧! 江宁面不改色,就好像没听见外面的人说他似的,一手搂着秦非的腰,另一手捂着秦非的嘴巴。两人在狭窄的隔间里,身体贴着身体,这样亲密的姿势令秦非很不自在,而且他总觉得江宁的目光里有了几丝猥琐,极有可能随时对他耍流氓。 但是秦非不敢出声,这种情况下,他就是死也不愿意被外人看到他的样子。 外面尿聊的男人又说道:“那些傻女人围着江宁转,难道她们都看不出来那是只兔子吗!而且还是被压的那个!” 另一个轻笑一声:“女人嘛,太傻了。” “听说姓江的跟电视台副台长有一腿,要不然这次世界杯的大好机怎会落在他的头上。” “这年头能走红的人有几个干净的?要么有钱要么有关系,或者有个好屁股也成!” 说完,两人猥琐地笑笑,然后传来洗手和关门的声音,离开了。 秦非在听到前面几句时,还在暗爽,想看看江宁的热闹,可是后来那两人说的话就太难听了,秦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完以后心里头特别堵。 他看了江宁的一眼,那死小子的脸色倒没什么变化。 江宁见到秦非看他,缓缓地凑过来,贴近秦非的耳朵,低声道:“他们说我是被压的。” 秦非被捂着嘴巴不能说话,就狠狠地瞪了江宁一眼。 江宁松开捂住秦非嘴巴的手,歪着头看他。 “你他妈放开我!”秦非冷冷地说道,“老子懒得掺和你的事儿!” 秦非很生气,生气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刚才那俩傻逼凭什么用那种语气议论江宁?江宁能迅速走红,机会只是一方面,人家的素质和长相在那摆着呢,换成你们,想红都红不了,一副酸葡萄的心理。 另一个原因就是,连那俩人都听说江宁跟贺峥有一腿,且不说这事儿是真是假,光是想起那天他看到贺峥从江宁公寓里走出来的情景,秦非就烦得要死。 江宁没说话,但是箍着秦非的那条胳膊却是越来越紧。 秦非知道这厮不肯放手,反正外面也没人了,索性就挣扎起来,他先是重重地踩了江宁一脚,然后就开始掰扯江宁的胳膊。 江宁忽然发力,捏住秦非的下巴,照着秦非的双唇堵了上去。 秦非以为这死小子又要吻他,可谁料,江宁根本不是吻他,而是咬他!就在上次被咬过的那个位置,江宁狠狠地落下牙齿。 可怜的秦总,嘴唇上的伤口才好了没几天,就这样又被咬出血了。 江宁松开秦非时,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似乎秦非的恼怒大大地取悦了他。 他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你嘴上带着伤从男厕所出去,该怎么跟你的女伴解释呢。” 秦非摸着嘴唇上的伤口,龇牙咧嘴地低吼:“江宁,你丫有病!抽疯吧你!” 江宁确实有病,变脸跟翻书似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没错,我是有病,从我送上门去让你操、你操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病了!我他妈有病,你有药吗?!” 秦非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江宁忽然提起这一茬。 江宁露出一个扭曲的、近乎狰狞的冷笑,贴近秦非的脸:“秦非,我说过,别再做出过分的事情,否则我会失去理智的。” “我做什么过分的事了!你少鸡吧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秦非怒道。 “是吗?”江宁哼了一声,“三年没见,原来你换口味儿了,开始喜欢大胸脯了,那个穿低胸装的女人蹭得你很爽吧!” 原来这死小子阴阳怪气的,是因为看到曾晓曼黏在他身边……而且这口气……是在吃醋吗? 秦非猛然回过味儿来,没错,这死小子吃醋了!! “江宁,”他紧紧盯着江宁的眼睛,“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宁迎着秦非的目光,两人近距离地彼此对视,秦非很清楚地看到,江宁的眼神在一点一点松动,有一种叫做“伪装”的东西渐渐地、不受控制地褪去,秦非似乎看到了一个曾经很熟悉的江宁正在剥开冰冷的外壳挣扎地走出来,那个曾经在他生病是为他煮粥、在他睡着时偷偷吻他额头的江宁! 种种回忆涌上心头,秦非不由自主地低喃一声:“小宁。” 忽然,江宁闭上眼睛,用力地深呼吸,似乎在调整情绪,良久,他再睁开眼睛时,眼里一片清冷,平静如常,仿佛秦非刚才看到的那个目光柔和的江宁只是瞬间错觉而已。 “秦非,”江宁用极淡极淡的语气道,“你这个傻逼。” 说完,打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秦非站在隔间里,愣了许久许久。 他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被咬破的嘴唇,打开水龙头用凉水认真地清洗。 你这个傻逼是的,他彻头彻尾就是个傻逼,以为三年时间能把江宁忘得一干二净,可只有他自己明白,时间只是让那个人在他的心里留下的烙印更加深刻而已。是谁说时间是万能的?为什么在他的身上失效了! 秦非把嘴唇上的血迹洗净,又按了一会儿伤口,直到伤口不再流血,这才整理好衣服走出去。 走到拐角处,看到曾晓曼正在焦急地等待。 “阿非哥,你出来啦,去了好久呢。”曾晓曼迅速地贴了过来,挽住秦非的胳膊,“咦,你的嘴唇怎么了?” 秦非不加掩饰地皱了皱眉,拉开曾晓曼的手,沉声道:“回去了。” 说完,自己大步向外走,出门时,余光瞥到江宁正端着酒杯跟宴会的主办人谈话。 秦非没有心情跟其他人打招呼,径直出了大厅,拿出手机给张助理打电话,让张助理从停车场开车过来。 曾晓曼踩着高跟鞋跟在秦非身后,她不知道秦非为何心情不好,只是习惯性的不敢去打扰秦非。 坐进车里,一路无语,一直黏着秦非的曾晓曼也不说话了,难得安静地坐在秦非身边。 车子开向曾晓曼住的酒店,曾晓曼不大认识北京的路,快到酒店时才发现秦非这是先送她回来呢,她赶紧对秦非小声说道:“阿非哥,我今晚不想自己住那家酒店,夜里很害怕的。” 秦非淡淡地说:“那就换一家。” 曾晓曼脸色一僵,咬着嘴唇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想和你住一起。”说完这句话,她的脸颊红红的,这位曾小姐虽然平时很黏人,但身为一个女孩子,亲口提出这种要求还是难免害羞。 秦非听了她的话,慢慢地扭过头,看向曾晓曼,忽然笑了:“晓曼,咱俩认识时间不短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碰你吗?” 曾晓曼迷惑地瞪着大眼睛,摇了摇头。 秦非温润地笑,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道:“因为,我是同性恋。” 曾晓曼瞬间长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秦非,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眼里充满不敢置信。 秦非向后靠去,目光落在车窗外的马路,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只喜欢男人,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三年了,一点没变过。” 曾晓曼不停地摇头,大眼睛中泛出泪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阿非哥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骗她的! “阿非哥,你、你……” 曾晓曼的话还未说完,秦非朝着正在开车的张助理说道:“停车。” 车子停下,秦非打开车门下车:“小张,送曾小姐去酒店,帮她订一张明早飞香港的机票。” “是。” 秦非没再看曾晓曼一眼,关上车门。 张助理很快将车开走,秦非想,明早要给曾老板打个电话了。 秦非 分卷阅读24 手插进裤兜,迎着夜风独自走在人行道上,他忽然想就这样走一走,安静地想一想,为什么回到北京后,发生的一切都那么扯淡。 秦非走得很慢,微凉的夜风吹在脸上,让他清醒许多,只是,风吹不走那个人留在唇上的温度。 秦非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唇上的伤口,心中一阵轻颤。 这时,身后忽然亮起车灯,一辆车急速驶来,准确地停在他的身边。 江宁坐在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里看着他:“上车。” 秦非没动。 江宁难得地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谈谈。” 谈谈?也好。 秦非觉得以目前俩人都不好过的状态,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是件好事。 打开车门坐进副驾座,熟悉的车子,熟悉的感觉,他打量几眼,不得不说,江宁把这辆车子保养得很好。 江宁发动车子,往北面驶去。 秦非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一直跟着我?” 江宁没有否认:“看见你出来,我也出来了。” “哦。”秦非没再多说。 车厢里继续陷入一片沉默,自从刚才在洗手间里秦非低声叫出那句小宁以后,俩人之间的气氛就发生了变化,没有了针锋相对,也没有了彼此较劲儿,倒是平和了许多。 秦非以为江宁会带他去个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想不到江宁竟将车子开进x大校园,很快,来到一片小树林前,正是当年秦非第一次强吻江宁的那片树林。 停好车子,两人下车,谁都没有说话,却异常默契地,一前一后向树林的深处走去。 第67章 选择 此时已经接近夜里11点钟,x大的校园渐渐恢复宁静,而这片偏僻的小树林附近除了几对尚未归宿的情侣,几乎没人。 江宁走在前面,秦非在后。 他看见月光透过枝叶稀稀朗朗地洒落在江宁的身上,将那个修长的身材披上一层淡淡的银色。这样的场景很是静谧,像极了多年前那些无眠的深夜,两人坐在公寓花台上沉默吸烟的样子。 走到树林深处,江宁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随意地靠在一棵树前。 秦非在他对面找了一棵树,也靠在树干前,两人相对无语,谁也没主动开口。 过了一会儿,江宁伸手在上衣兜里摸了摸,摸出一盒烟来,刚要抽出一根,秦非突然说道:“这里不准许吸烟。” 江宁的手一顿,秦非凑过来,抢过他手里的烟盒,“你忘了?还是你说过的。” 江宁苦涩地想,怎么会忘?以前跟秦非在一起时,俩人没少往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小树林来,有几回秦非想抽烟,都被他给制止了,想不到时光流转,今时今日变成了秦非来制止他。 秦非用手指摩挲着烟盒,抬眼看了看江宁,“你烟瘾比以前大了许多。” “吸烟可以令人暂时忘记很多事情。”江宁把两只手插进裤兜里,淡淡地说。 秦非“嗯”了一声,没有否认,这点他很赞同,这三年来,自己的烟瘾也是翻了倍的增长。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江宁声音轻缓地道:“不想问问我是怎么进的精神病院吗?” 秦非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江宁,他想不到江宁居然想跟他谈这个话题,他一直以为这应该是江宁最避讳的话题。恋人之间,分开后再相见,总是希望比对方过得更好的,谁也不会主动揭自己伤疤。 秦非这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预感到,如果接下来江宁真的把这三年来所经历的心路历程说出来,那么他和江宁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回到原点,这个原点有可能是三年前最亲密时的那个时刻,更有可能是再往前两人毫无瓜葛的那个时刻。 秦非还在纠结着,这时候,江宁微微扭过脸,看了秦非一眼,这一眼,让秦非惊呆了,因为这个眼神中没有一点冰冷,满满的都是悲伤。 秦非的心瞬间软了,眼前的人是江宁啊,是曾经自己最爱的江宁,是曾经让他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江宁。 江宁就那么看着秦非,声音有些凄凉地说:“你走以后,我找不到你,然后就……自杀了。” “自杀?!!!”秦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是的,你没听错,自杀。”江宁无奈地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当我发现你与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特别失望。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走不出来,慢慢地,失望变成绝望,我觉得生无可恋,还不如就这么去了,于是,有一天晚上喝多了,就躺在浴缸里,用剃须刀割破了手腕上的动脉。” 江宁看着已经彻底愣怔的秦非,眼神出奇的平静:“秦非,你尝过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那种感觉吗?” 秦非摇头。 江宁闭上了眼睛,极其缓慢地说:“血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出,就好像你从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出,我想,血流干了,我也就彻底把你忘了。” “小宁……”秦非忍不住唤道,他伸出手,去拉江宁的胳膊,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已然不能自主。 江宁就那样闭着眼睛,有一滴清澈的水珠从眼角滚下,他艰涩地道:“可是,当血在浴缸里越流越多,我却发现,即使血流光了,我还是……忘不了你。” 秦非再也控制不住,两条腿发软,向后倚去,靠在了树干上。 他看到江宁在哭。 悲伤地哭。 江宁闭着双眼,泪水从眼角流下,被月光裹着的泪水散发了银色的光芒。 许久,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一刻,他们谁都没有伪装,谁都没有掩饰,任凭真实的情绪倾泻而出。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秦非想过一百种他离开后的情景,但他永远不会想到江宁会绝望到放弃,一个愿意为复仇而精心伺伏十几年的人,要到怎样走投无路的状况下才会躺进浴缸割腕? “后来,我躺在浴缸里,被我爸发现,把我送进了医院。”江宁再次淡淡开口,“再后来,他就开始带我去看各种心理医生,可是没一个管用的,越治越严重,很快我就被诊断为重度忧郁症。为了不再看着我爸为我的事儿伤心,我决定去精神病院治疗。在精神病院的那些日子,看着形形色色疯疯癫癫的人,我突然间就醒悟了,如果我变成那个样子,还怎么等你回来?我没疯的时候你都不要我了,如果我疯了,你更加不会要我了。” “我、我……”秦非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无法说下去,他想告诉江宁,自己要他,一直都要他,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江宁说得对,在江宁彻底豁出去用最原始的方式想要留住他的时候,他却仓皇而逃,丢下了他,丢下他一个人独自承受。 秦非,你何其残忍。 江宁慢慢地抬起头,透过树叶望着稀稀疏疏的月光,良久没有说话。 秦非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良久,江宁扭过脸,盯着秦非看:“小时候老师说过的,做错事不要紧,只要认真改正就还是好孩子,我知道我错了,我想要改正,可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呢?秦非,你知道吗,我看到你对着酒吧里的酒保笑,看着那个姓曾的女人挂在你的身上蹭来蹭去,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连对着一个陌生人都能微笑,可为何唯独对我那么冷漠、那么绝情,我要的不多,我只想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做给你看的!” 秦非紧紧地皱眉,嘴唇不断地颤抖,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江宁重重地叹息一声:“在精神病院的那些日子,或许是见多了真正疯掉的人,我反倒清醒了许多,也真正地去思考了。当我想起在浴缸里自杀时,渐渐感觉到后怕,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最大的遗憾可能是没有当面向你说一声抱歉吧。” 说到这里,江宁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然后表情很严肃地说道:“对不起。” 江宁说完这三个字,用满是期待的目光看着秦非。 秦非明白,江宁这是在等他表态。 如果他点头接纳了,那么两人之间可以回到三年前恋爱时的那个原点。 如果他不接受江宁的道歉,那么两人之间,回到的则是最初互不相识的那个原点。 是靠近一步,还是彻底了断,就等秦非的一个决定。 江宁安静地等着,等了很久很久,只见秦非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的眼中慢慢地涌上失望,又过了很久,秦非还是没说话。 江宁不由得自嘲般哼笑了一声:“我懂了。”他转过身,朝小树林外走去。 终究,还是无法挽回…… 江宁的心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这片树林里的气压仿佛骤然降低,低得他无法呼吸,低得他想要尽快逃离! 江宁越走越快,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开始在他的脑海里肆虐,他开始害怕自己如果不赶紧离开这里,恐怕会返回去掐住秦非的脖子,活活掐死,反正也得不到了,还不如就这么一起死了呢! 江宁觉得自己似乎处在了一个临界点,就像骑着马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后一步……可惜,他没有往后的机会了,秦非不再给他机会了! 就在江宁想要迈开腿飞奔,奔出这片令人窒息的树林时,他听到了秦非的脚步声! 江宁下意识地停下来,转过头看向身后。 “嘭!”的一声,一个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他瞬间眼冒金星向后倒去,歪坐在树干前。 他看到秦非扑了上来,几乎是骑在了他的身上,朝他的脸挥拳就打,一拳接一拳,打得他鼻血汩汩地流出。 江宁没有还手,摊开双手任凭秦非打,只闷闷地哼了两声,咬牙忍着。 秦非足足打了十几拳,感觉打得过瘾了,这才停下来。 秦非停下拳头,定睛一看,眼前江宁的一张精致帅脸已经被他打成猪头了。 这个江大猪头眼皮高高地肿了起来,但是那双晶亮的眼睛却在眼皮之下闪着光芒,那是充满喜悦的光芒。 “秦非……”江宁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忽然紧紧地抱住秦非的腰,对着秦非的双唇,吻了上去! 秦非的双眼湿润,捧起江宁的脸,重重地咬江宁的嘴唇。 第68章 回家 他们纠缠着彼此的唇舌,这一吻不知吻了多久,才将空虚的内心渐渐填满。 三年多的时光,只有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满足。 恋恋不舍地分开,他们看着彼此的目光,许久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再多说一句话,他们懂得对方的心。 秦非还坐在江宁的身上,他动了一下,发现这死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感了。 秦非低低地咒骂一句:“你丫硬得挺快。”然后挪开屁股,从江宁的身上站了起来。 他伸出手,递到江宁面前,想拉江宁起来。 江宁看着面前的这只手,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他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的时候,手指抑制不住地轻轻地颤抖。 秦非用力把江宁拉了起来,在江宁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他忽然向前迈出一步,顺势将江宁压在一棵树干上。 看着江宁晶亮湿润的双眼,秦非低低地说:“你知道吗?第一次我在这里亲你的时候,被你狠狠的揍了一拳,当时我就在想,老子早晚要在这片树林里干你。” 江宁被打得又青又肿的脸一僵,看着秦非,爽快地点点头:“好。”说完,呲牙咧嘴地就去扯自己的衬衫,开始脱衣服。 秦非一愣,想不到死小子这么配合,“咳咳,操,别脱了,你丫现在的样子丑死了,老子没兴趣。” “那不也是你揍的。” 江宁声音轻柔地说道,高高肿起的眼睛瞧着秦非,目光越发的深邃,月光下,扯开的衬衣领口处露出漂亮白皙的半截锁骨。 秦非看着已接近“毁容”的江宁,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荡漾起来,再这样下去,说不准真的要在这里野战了,这个死小子明明已经被自己打成猪头了,怎么还这么性感! 江宁慢慢地抬起手,在秦非的眼角处抹了抹,温柔地说道:“回家吧!” 回家……家……他还有家…… 秦非闭上双眼,深深地吸气,然后重重点头:“好。” 车子开出x大,顺着那条熟悉的路,驶向那栋熟悉的公寓。 一切都是熟悉的。 走进电梯的时候,江宁伸出手默默地牵住秦非的手,他的手指在秦非的手背上蹭了蹭,秦非扭过脸看他,轻轻地一笑。 只是一个笑容,便令江宁的心里瞬间满足,此刻他忽然觉得,上天待他不薄,竟然有一天他可以牵着秦非的手回家。 没有人多说话,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好像结婚多年的老夫妻一样。 是啊,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身份、容貌、感情,但唯独无法改变的,是爱人之间的那份默契。 进到公寓里,江宁给秦非拿出拖鞋,那双拖鞋依然是三年前两人住在一起的那一双。 他一直在等他回来。 秦非将外套扔在一边,径直去找药箱,果然药箱还是放在老地方,这里熟悉得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把江宁推到浴室里,秦非拿过湿毛巾给江宁擦脸,然后小心地擦药。 江宁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秦非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眼前这个人。 “买房子和车子的钱哪里来的?”秦非一边擦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哦,我把自己的房子和股票都卖了,又跟贺峥借了点。” “贺峥?” “嗯。” 秦非没说话,江宁瞧着他的脸色,赶紧又补充道:“代价是我要进电视台为他工作三年。” “哦。”秦非看了他一眼,目光里透着不相信。 江宁又快速地说道:“贺峥当了副台长以后,因为太年轻难以服众,又加上他的背后有一些流言,他迫切想要做出一些成绩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他一向看重我,便邀请我过去当主播。那时候我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也确实需要一份工作来填充自己,就答应了。” 他说完这些话以后,小心翼翼地看着秦非,见秦非只是低头擦药,没有表示,便轻声问道“我和贺峥只是工作关系和朋友关系,小非,你不是吃醋了吧?” 秦非擦药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狠狠瞪他:“滚犊子,老子忙的要死,没时间吃你的闲醋,还有,你的称呼要改一下,小非不是你叫的。” “哦,那我叫你什么?” 秦非的目光闪闪,收起擦药的棉球和药箱,恶劣地说道:“你可以叫我老公。” 这话一说完,秦非的心一紧,他差点忘了,江宁以前是个直男来着,两人在一起以后,江宁也是忌讳被当成0的,这可能是一些由直男转化而成的纯1的通病吧,总是要显得自己比0强势一些。 所以秦非说完这句话,估摸着江宁会不乐意,他便转身去放药箱,借此掩饰尴尬。 谁料,江宁却迅速地跟了过来,贴在他的身后,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双唇凑在他的耳边,低低地喃语道:“老公。” “操!”秦非身体顿时僵住,想不到这死小子现在会顺杆爬了。 秦非明白,这是江宁在不断示好、示弱的表现,为了让他回心转意,死小子也是蛮拼的。 江宁把下巴垫在秦非的肩上,整个身体的重量慢慢地压在秦非身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紧绷了很久的神经此刻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他的手臂慢慢的收紧,结结实实地把秦非抱在怀里,声音低哑地说道:“谢谢!秦非,谢谢你。” 秦非靠在江宁的身前,终于还是回来了,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他暗暗地想,江宁,再给你一次机会,也算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吧。 他转过身,捏住江宁的下巴,吻了上去。 ――拉灯中―― 第二天。 江宁因为脸被揍肿了,只好向电视台请假。 贺峥在电话里咆哮道:“你他妈的找死吧!不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吗,你刚走红就请假,你丫的给老子耍大牌是怎的?操,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赶紧给我滚回来上节目,为你量身定做的新节目还有三天就开播了,你这个时候请假是想搞死我吗?” 江宁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熟睡中的人,皱着眉对电话里的贺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声音轻点。” “江宁,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贺峥气愤地吼道。 “一周假,就当我的婚假好了。”江宁说完便挂断电话,手机一关,扔得远远的。 贺峥对着手机愣了半天都缓不过神来,婚假…… 强行请完假后,江宁钻进被子里,搂住秦非,准备继续温存一会儿。 秦非的身体蠕动一下,含糊不清地说:“我也要打个电话。” “给谁?”江宁把头埋在秦非的颈窝处,不停地深吸久违的味道,“给曾老板吗?我已经打过了,放心吧,都解释清楚了,曾晓曼不会再来找你,曾老板那也搞定了。” “嗯……”秦非哼唧一声,没多说什么,既然江宁说处理好了,那么一定已经处理好了,他相信江宁有这个能力,况且这死小子现在还顶着一张名人脸呢。 江宁在他的脖子处亲了一口,又说道:“你再睡会儿,我定了去马尔代夫的机票,晚上出发。” “哦……”秦非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蹭地转过身,面对江宁,这一转身连带着下半身都是疼得,他皱着眉头闷哼一声。 江宁伸手揉着他的腰,“你慢点,难道忘记昨夜是谁一直喊疼了吗?” 秦非恼怒地骂道:“滚!” 江宁轻轻地笑着,也不接话。 “你刚才说什么马尔代夫?我明天还要见客户,没时间陪你度假。”秦非不满地道。 “明天的客户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让小张替你去。” 秦非没说话,睁着大眼睛看江宁。 江宁凑过来,在秦非的唇上亲了亲,“这一周的事务我已经全给你安排好了,你只要老老实实跟我去度假就好了。” 秦非依旧瞪大眼睛瞧着江宁,这死小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好了,你继续睡吧,我这个贤惠的老婆要去做饭啦!”江宁在秦非的腰上揉了一把,从床上站起来,大刺刺地往秦非面前一站,也不穿衣服。 秦非眯起眼睛,咬牙哼道:“裸体做饭?就不怕被油渐到你的鸟儿上,烫得你丫阳痿!” 江宁挑了挑眉,转身在秦非的脸上捏了一把:“对了,我让张助理帮你把酒店退了。” 秦非:“……” 江宁得意地笑笑,随便捡起一条内裤穿上,出去做饭了。 “靠,你穿我的内裤!”秦非极度无奈,他开始思考,三年前跟江宁住在一起时,这小子好像不是这样的。 没过一会儿,秦非便睡着了,恍惚中他似乎听见张助理过来送东西,后来好像贺峥还来了一次,不过被江宁给轰出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 第69章 要不要出柜? 秦非不得不承认,在马尔代夫的几天过得真的很爽! 白天在沙滩上晒晒太阳,晚上回酒店看电视、看片、聊天,然后抱在一起不知疲倦地做爱。 这几天,他们聊了很多,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忌讳不能谈的话题,反倒是瞥开一切,什么都可以开诚布公地聊。 江宁给秦非讲他在精神病院里的所见所闻,他告诉秦非,当他亲眼看到有一个病人自杀成功的样子时,是真的害怕了,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到死也没跟秦非说句对不起。 秦非给江宁讲自己初到香港时,是怎样没日没夜地工作,四处拉投资谈生意,好几次喝酒喝得胃疼。 两个人忽然发现,彼此把话说开了以后是多么轻松,也只有把话说开了,才能心无芥蒂地相处。 在马尔代夫玩了五天以后,张助理给秦非打电话,汇报了收购秦氏企业的进展,王志达目前陷入到极大的经济危机,急需融资,然而在秦非的“努力”下,没有一家银行愿意给秦氏贷款。 秦非撂下电话以后,嘴角慢慢地扬起,“是时候了。” 在一边煮咖啡的江宁扭头看了看他,“明天回北京吗?” “好。” 江宁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秦非面前,犹豫着开口道:“关于王志达把你从秦氏逼走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我不小心弄出的那些照片,秦非,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很想亲手将秦氏抢回来还给你。” 秦非摇了摇头,“别傻了,小宁,我们说好了过去的事不再追究。王志达动我是吃早的事。” 江宁低下头,低声喃语道:“我做的还是不够。” “不,小宁,这一年多你给王志达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你从侧面帮助,我可能没有办法这么快就能将王志达扳倒。” 江宁的眼睛一亮:“你都知道了?” “嗯,”秦非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了。” 其实,秦非一直知道,这一年多来王志达之所以做任何事情都不顺,是有人故意在给他捣乱。王志达有好几单生意没有谈成,客户临时变卦,都是因为这个人从中作梗。 秦非一直在查这个人,半年多没有查到,回北京不久,他在一次偶然的酒局中遇到,曾经与王志达有过生意往来的一位老板,那人也是在喝高了以后,不经意间说出了江宁的名字,秦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正是江宁。 现在想来,江宁其实默默地做了许多,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小宁,后面的事情我想自己处理,王志达这个人,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我一定要逼得他走投无路,这是他欠我的、欠我母亲的、也是欠秦氏的。”秦非目光坚定地说道。 江宁握住秦非的手,“好。”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但是秦非明白,这个“好”字表示了江宁会站在他的身后,做他强大的支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江宁会支持他的。 他从此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第二天两人从马尔代夫返回北京,接着便陷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 江宁脸上的伤渐渐腿去,在贺峥劈头盖脸的一阵臭骂之下返回电视台录制节目。而秦非那边则是进入到紧张的收购流程,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他会收购秦氏。他想要的,不仅是秦氏百分之百的股权,更要将王志达这个人赶尽杀绝。 好在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秦非便可以风风光光地重返秦氏。 这一天,秦非还没有下班便接到大春子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大春子骂骂咧咧的叫唤道:“我说姓秦的,你丫也太不地道了,你跟江宁和好这么大的事情,做哥们的都不说打声招呼。” 秦非无奈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度蜜月吗!” “度他妈什么蜜月呀,老子都快离婚了。” “离婚?你丫胡说什么呢?这种事情哪是闹着玩的。” “操,别提了,老子现在这日子过得,你是不知道,那臭娘们什么都管,快烦死了。我现在一回家就脑袋疼,整天还不够她在我耳边逼逼的呢!” 秦非无语。 大春子又吵吵道:“行啦行啦!废话少说,晚上领着你们家那口子,咱们三里屯不见不散。”说完也不等秦非应答就把电话挂掉。 秦非苦笑,真拿这小子没办法,只好给江宁打电话,电话一接通,秦非的语调不知不觉的温和起来:“大春子晚上想一起喝酒。” “好,在哪里?”江宁的声音也是极其轻柔的。 “他那个没创意的还能在哪,三里屯呗!” “那我下班去接你。” “行,就这么定了。” 江宁的工作属于比较有弹性的,而秦非自己是老板,工作时间自己说了算,所以两人所谓的“下班”都是在十点以后。 大春子似乎是无聊之极,不到八点就开始打电话过来催,催的秦非都想抽丫一顿。 江宁过来的时候开了一辆黑色宝马车,秦非打开门坐进去,就看见贺峥黑着脸坐在后面。 本来秦非还想问江宁哪里弄来这么一辆车,看见贺正以后他估摸着这车是贺峥的,看来贺峥跟大春子品味一样,就喜欢宝马,他也就没再问。 秦非跟江宁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江宁这是担心大春子那小子嘴上没把门儿的,n吧起来没完,把贺峥拉过来当挡箭牌的。不过不知道贺峥和大春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他总觉得贺峥眼神躲闪。 果然,到了酒吧,大春子张嘴就想骂人,但眼睛一瞟到秦非身后站着的贺峥时,嘴里的那些话就全都给咽到肚子里了,而且难得的抿起嘴唇,不吭声了。 四个人坐下来喝酒,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怪怪的,主要是大春子不知道怎么了,坐在那儿也不说话,平时就数这小子最活跃,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上去很别扭。 过了一会儿,贺峥起来上厕所,大春子眼巴巴地看着贺峥的背影,支支吾吾的,想跟过去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秦非踹了他一脚,骂道:“丫那点出息,想去就去呀!” 大春子嘟囔了一句:“操。”这才起身跟了过去。 看着大春子那不争气的样子,秦非忍不住拄着额头说道:“这小子到底想干嘛?结婚了不好好过,还跟贺峥扯什么?” 江宁看他一眼,沉吟道:“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见光的,大春子那样的身份,注定了他要走的路。” 秦非皱着眉没说话,见光?两个男人之间哪是那么容易见光的,别说大春子,就是他和江宁 江宁盯着秦非看,似乎立刻洞悉了秦非的想法,他伸出手,在桌子上握住了秦非的手。 秦非顿时浑身一凛,眯起眼睛看他,“你干嘛?” 秦非紧张地四处看了看,他们所在的酒吧可不是gay吧,虽说灯光昏暗之下,外人也看不出什么来,可是万一被别人看见,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江宁却不一样,人家现在是明星了。 刚刚走红就扣上一个“同性恋”的帽子,这完全是作死的节奏。 秦非迅速地把手从江宁的手里抽出来,瞪了他一眼。 谁知,江宁不依不饶地反手一握,又拉住了秦非的手腕,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浅笑:“你躲什么?” “操了。”秦非一看他那满不在乎样子,合着自己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江宁向前探了探身子,低声道:“你和我都不是大春子,怕什么?” 秦非有些烦躁,没说话。 说实话,秦非不赞成大春子跟贺峥再搅到一起,就算俩人背地里当个炮友,可谁也保不齐有一天会走漏风声,大春子的老丈人那边也是个有头有脸有地位的家族,大春子若是万一真出了事,受伤害的其实是贺峥。 可是秦非有什么立场管大春子呢,自己这还没弄明白呢。 大春子和贺峥一去不复返,秦非和江宁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家了,俩人来的时候开的是贺峥的车,车钥匙被贺峥拿走了,说不准这时候正跟大春子在车震呢,所以秦非和江宁干脆步行,反正这里离他们的公寓也不是很远。 出酒吧以后,秦非没怎么说话,他还在琢磨着刚才关于“见光”的那个话题。其实以往秦非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是个随性的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虽然不被大多数人接受,可那又怎样,自己活得惬意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江宁是个明星,走在大街上都得戴墨镜。秦非倒没有指望着出柜什么的,他只是觉得江宁成名以后,自己和江宁之间可能也就这样遮遮掩掩的了。 秦非心不在焉,走路没看车,过马路时差点被车撞到,江宁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声责备道:“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走路。”说完,抓着秦非的手也不松开 分卷阅读25 ,就这样一直到公寓楼下。 回到家后,秦非先是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就看见江宁坐在沙发里看手机,看得很是入神。 秦非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坐到江宁身边:“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他目光一瞥,就看见江宁的手机上,一张模模糊糊的图片,正是他和江宁手牵手过马路,旁边配着一行大字:“当红男主播竟是同性恋,深夜私会帅哥牵手回家疑似同居。” 秦非低声骂道:“操,这么快见报了。” 第7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宁放下手机,接过秦非手里的毛巾,给秦非擦头发,满不在乎地说道:“早点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开会吗。” “呃……你打算怎么办?”秦非问。 江宁的语气很是轻松:“该来的总会来,处理掉便是。” “你少跟我打哑谜,怎么处理?” 江宁眨了眨眼睛,淡淡一笑,反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处理?承认还是否定?” 秦非皱眉把脸撇向一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不想身败名裂,就赶紧否认。” 江宁这时候仿佛来了兴趣,偏凑到秦非的面前,追问道:“我若是身败名裂了又怎样?你难道不要我了?”说着他还特别委屈的,撒娇似的拉着秦非的手,“老公,你可不能就这么抛下老婆我啊!” “滚犊子!”秦非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走进卧室,干脆结束这个话题,死小子简直神经病。 江宁立刻跟跟了过去,一把搂住秦非,低低地笑:“滚犊子我可不要,滚床单倒是随时奉陪。”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没有起床就被电话声吵醒,江宁接起电话,里面传来贺峥咆哮的声音:“江宁你疯了吗?哪里来的照片!” 江宁睡意朦胧,模糊地回答道:“昨晚被狗仔偷拍了而已,没有拍到正脸,照片也不清楚。”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峥打断:“不是这个!你赶紧起床上网,微博上都已经传疯了,你跟秦总的艳照,真想不到你们俩人还好这口,赶紧想办法解,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听到“艳照”二字,江宁蹭地坐了起来,就连秦非也全然醒了。 江宁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果然,那好似梦魇一般的照片,再次出现了。 这些照片正是三年以前被王志达拿来要挟秦非交出秦氏的那些视频截图,谁也想不到三年以后,这些照片竟然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而且还被人传到了微博上。 看着照片,江宁顿时全身僵硬,照片里的主角依旧是秦非,只不过,这次选取的照片似乎有意选择那些露出江宁脸部的,虽然没有正脸,但是隐隐约约之间,通过侧脸和额头也可以看出,照片上压在秦非身上的那个人,跟江宁长得很相似。 再加上昨天晚上狗仔拍到的秦非和江宁手牵手回公寓的那些照片,几张照片放在一起,这么一对比,再加以猜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几张香艳的照片里,另一个主角就是江宁。 微博里的粉丝已经展开骂仗了,很多人都在狂骂和刷屏,支持江宁的粉丝严厉的抗议,并且坚信照片里的人绝不是江宁,而且将攻击的矛头指向秦非,大骂秦非不要脸勾引男人、同性恋死全家,什么难听的都骂出来了。 秦非虽然不像江宁那么高知名度,也不是娱乐圈人物,可是近几年来他也总是在公众面前露面,做节目、做访谈,再加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深受女孩子们的追捧,所以多少也算得上是公众人物。 眼下照片这么一曝光,主角到底是不是江宁有待确定,但另一个人是秦非却是毋庸置疑的,完全不用调查,猜测,或者说人肉,那几张艳照中秦非的脸太清晰了,怎么样也无法推脱的。 江宁翻了几下,迅速了把手机屏幕关掉,扔到一边,转过看向秦非,原本还一脸轻松的他,现在看上去很是紧张,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秦非。 秦非已经看到手机上的照片,处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平静,他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些东西居然会再次出现。 “秦非。”江宁拉着秦非的手,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当年我已经把这些照片全部买回来了,那些人也保证过不会留底,我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不受信用!”江宁现在真的很忐忑,只有老天知道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些照片会伤害秦非第二次。 江宁紧张极了,他看着秦非,那眼神就好像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过了许久,秦非才开口:“应该是王志达做的,那个小人不会乖乖交出照片,当年他虽然收了你的钱,但是依照他的性格肯定还是会留底的,我现在在搞他的公司,这就是他的报复!” “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江宁坚定地说,“你不要露面,秦非,我、我不会让这些东西再伤害你一次的,你要相信我。” 秦非轻轻地笑了一下:“王志达是冲着咱俩来的,谁也跑不掉。” 江宁紧紧地蹙起眉,低声说道:“还是我太大意了,昨天被狗仔偷拍的时候我其实看到了,但是我没有说,我本来想着被拍到就被拍到吧,大不了出柜!反正我江宁就是喜欢男人,喜欢你秦非,我不怕被人说,也不怕被人骂。可是,我想不到王志达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蹦q出来,拿这些东西来恶心人” “算了,小宁。”秦非打断他的话,镇静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处理掉便是!” 这是昨天晚上,江宁说出的话,现在原封不动被秦非用上了。 一瞬间,江宁明白了秦非的意思,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谁也跑不掉,应该由两个人来共同承担。 这一时刻,江宁忽然感受到,秦非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就在他的身边,可以与他共同面对困难、承担责任,他们谁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很快,两人发现东三环的公寓不能住了,因为很快有狗仔找上来,公寓楼下时常有粉丝和娱记聚集,甚至还有人打标语,要求江宁出面说清楚。 两人无奈,只好搬家,张助理在石景山租了一套两居室,地界略微偏僻,倒是落得清净。 接下来几天,秦非和江宁都没有出门,两个人就在家里,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 昨天他们还在开玩笑,讨论假如有一个人身败名裂,另一个人要养他的问题,可今天他们要面对的竟然是同时身败名裂。 晚上,两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 秦非沉声道:“我有点怀念在马尔代夫的日子,没有人认识你可真好。” 江宁叹息一声:“我并不在乎出不出名,当初答应贺峥接下世界杯的主持时,我知道自己可能会一夜成名,那时候我想到更多的是,比起默默无闻的我,有一点名气的我可能更配得上你。” 秦非有些吃惊地看着江宁,一时说不上话。 江宁淡淡一笑:“秦非,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吧。最一开始和你在一起,我还是个学生,那时我经常会想,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怎么样能配得上一个近乎完美的你。你那么出色,有钱有势长得又帅,还记得当年你追我的时候吗?穿一身的骚包名牌,开着一辆骚包的豪车,一张嘴就是我在顺义有别墅、我在涿州有别墅。再后来,看看从香港回来的你,整个一高富帅,多少女人想嫁给你。我如果再不努力,就真的无法和站在你的身边了。” 秦非许久都没有说话,他从没想过,和自己在一起江宁竟然有那么大的压力。而且,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在江宁的眼里竟是那么优秀。好吧,虽然江宁说的都是实话,但他真的很开心,很满足。 秦非握着江宁手,轻声说道:“你很好,小宁你很好。” 见第一面就把他的魂勾走了,这样的小宁当然很好了! 绯闻这种事情,最终都会以及当事人不出面、不澄清而不了了之的,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在江宁和秦非花大钱砸在媒体身上以后,这个风波终于渐渐的平息了。 两位当事人谁也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件事情,给大众留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电视台将江宁的节目更换了主持人,江宁被台里放了两个月假。 关于节目变动,江宁没说什么,但秦飞很清楚,这是贺峥也保不住江宁了,刚刚走红的江宁,很有可能在娱乐圈的前途就这样夭折了。 不过江宁倒是满不在乎,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整天在家喂鱼养花,把这个租来的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真跟个贤惠的家庭主妇似的。 秦非那边,出了这件事以后他更是毫不手软,再一次对王志达实施紧逼。他的目的很简单,不仅要让王志达空手出门,还要把他送进监狱。 秦非的手里已经掌握了王志达在秦氏挪用私吞公款的证据,他第一时间交给了公安部门,告发王志达。 然而事情却并不顺利,警察上门的时候王志达已经望风而逃。不过,秦非也并不急切,他知道,就算王志达逃跑,也逃不了几天,被抓获是早晚的事。 那天晚上,秦非在外面有应酬,八点多才回家,一进家门,就看到江宁撅着屁股擦地呢。 秦非上前拍了拍江宁的屁股,调笑道:“行呀你,跟个小媳妇似的。” 江宁特别配合地完了弯腰:“老公,回来啦,老公辛苦了。” “靠!”秦非被他雷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拽着江宁,两人歪倒在沙发上接吻。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传来响动,秦非心头一惊,转头看去,就看见大门门板和地面之间缝隙处有液体流进来,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儿,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呼啦”一下子,火苗顺着门缝蹿了进来! 有人放火! 第71章 结局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火苗已经来势汹汹地在门厅处燃烧起来。 而他们所住的这个房子,在一进门处有一个开放式的厨房,火势很快向厨房蔓延,滚滚的浓烟朝两人扑来。 江宁反应迅速,抓住秦非的手,一把将他推进卧室,他自己则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洗手间,用水浸湿了两块毛巾,然后也躲进卧室里。 “厨房内的煤气管道很有可能会爆炸!”江宁迅速地将门关紧,但是已有大量的浓烟顺着门缝钻了进来,他把湿毛巾扔给秦非,示意秦非捂住鼻口。 秦非照做。 江宁四下观察了一下,打开窗子,指着摆放空调室外机的窗台,大声喊道:“顺着这里跳下去。” 他们所住的房子在五层,不是很高,而且摆放空调室外机的窗台相隔距离很近,以秦非的和他自己的灵活身手,应该没有问题。 秦非这时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急急忙忙地拨119。 江宁上前夺过秦非的手机,沉声说道:“你先逃,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秦非一愣,想不到江宁在这个危险的时刻竟然如此冷静,他不由得握住江宁的手,无比坚定地说:“一起!” “嗯。”江宁点了点头,但是在他做下点头这个动作的同时已经快速地将秦非推到窗前。 江宁指着外面对秦非说道:“别害怕,慢一点,一层一层地跳,我们在五楼,只要跳下去就可以逃生。” 秦非刚才也只是慌乱了一下,此刻看到江宁如此镇定,他也迅速地冷静下来:“好。” 正待秦非准备跳出时,他忽然间想起,在自己带回的文件包里还有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很重要,他准备明天交给律师的。因为这份文件足以证明王志达在秦氏的这段时间内不仅挪用贪污公款,甚至还向相关部门行贿。这份文件可以作为王志达行贿的重要证物,有了这个证据,足以将王志达送进监狱坐上30年大牢。 “糟了!我的包里有一份重要文件。”秦非急切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往客厅跑。 这份文件太重要,绝不能有闪失,否则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还有重新夺回外公的基业,都需要这份证据。所以秦非几乎想也没想,就想去拿回文件。 江宁一把拽住秦非,再次将他推向窗口:“你先走,后面的事情全部交给我。” 秦非看一眼能门口,不断的有浓烟涌进来,他皱眉:“那怎么行,我们一起。” “别墨迹了,听我的!”江宁声音异常坚定,口气更是毋庸置疑,“你先向下跳,我马上就回来,不要再浪费时间。” 说完,江宁拿湿毛巾捂着鼻口,快速地开门冲了出去。 在开门的那一瞬,滚滚的热浪朝秦非扑了过来,但很快,江宁就将门从外面关上,阻隔了热浪。 秦非曾经听人说起,发生火灾的中心,温度足以达到一千多度,他看着被江宁关上的房门,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在短短的一两秒钟,有无数个念头闪过秦非的脑海,江宁万一回不来怎么办?他顿时慌了。但是这慌乱也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每一秒钟都是珍贵的,不能再耽误逃生的时机。 江宁让他跳,他就一定要跳!江宁说过可以逃生,就一定能逃生! 秦非这十几年来在商场打拼,他极少相信任何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刻,他就是特别相信江宁! 秦非深深地呼吸一口,打开窗户,朝空调室外机的窗台上攀爬地跳了过去。 秦非爬下两层,便抬起头盯着窗口看,可是江宁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秦非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如此紧张过,他甚至开始后悔了,何必执着一个傻逼文件,万一江宁有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只是这么想着。秦非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区区一个文件,怎能比得上江宁重要?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江宁重要?! 秦非已经跳到二楼,可是五楼的窗口处依然没有江宁,他这时真的慌了。 不管不顾的,秦非向上大喊道:“江宁,江宁!” 这时候,心神不受控制的秦非根本不知道。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地含着哭腔了。 “江宁,江宁!快出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喊江宁的名字。 可是江宁的身影就是没有出现。 秦非急得快哭了。 “江宁,你丫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跳出来!”秦非几乎狂吼般喊道。 就在这时,他才看到一个颀长稳健的身影从五楼的窗台上跳了下来,动作很是敏捷,快速的沿着空调室外机的窗台往下攀爬。 那人在跳到四层时,往下一看,见到秦非竟然还没有落地,便大声吼道:“你怎么还没下去?!” 秦非此刻整颗心才落了下来,是江宁,没错!他觉得自己激动得要死,赶紧顺着窗台往下跳。 等他跳到地上,刚刚站稳,江宁也快速的攀爬下来。 只在江宁一落地的瞬间,秦非便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江宁。 他看到江宁的脸已经被烟熏黝黑,都快看不出模样来了,但是秦非的心里高兴极了,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 这是一种劫后余生、死里逃生一般的兴奋。 他不管不顾地捧住江宁的脸,就吻了上去。 江宁搂住他的腰,轻轻地咬住了他的嘴唇,直到两人都确定是彼此的味道,这才渐渐分开。 秦非自责地说道:“我真他们,非要拿什么傻逼文件,都他妈什么时刻,我还惦记着这些!小宁幸好你回来了,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他妈这辈子得后悔死!” 江宁那张黑黝黝的脸上,一双眼眸晶亮晶亮的,他拉过秦非的手,在秦非左手的无名指上抚摸了两下,忽然,秦非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套在了他的手指上,他低头看去,只见一个闪闪发亮的指环戴在自己的手上。 秦非震惊地看着那个戒指,又看向江宁。 江宁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在温柔地微笑:“其实不仅仅是文件,我突然想起我也有重要的东西落在外面了,秦非,这戒指本来想在两周后你过生日时送给你的,可我觉得,现在给你更合适。” 秦非看着手上的戒指,与当年自己送给江宁的那枚一模一样,定是江宁按照那一枚定制的。 秦非的嘴唇颤抖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江宁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上戒指闪耀的光芒彼此缠绕,一如他们二人的命运,总是缠绕在一起的。 江宁虔诚地说道:“别慌,有我呢。” 秦非重重地点头。 操,谁说男人不能矫情,他现在真想矫情一把,抱住江宁高兴地哭一场。 后来的事情对于秦非来说都不重要,火被扑灭,纵火的人是王志达雇来的。 两个月后,王志达在日本被抓获,遣送回国。在王志达被宣判的前一天,秦非的小姨过来找过他,秦非没有见小姨,因为那个时候他和江宁已经登上了去夏威夷的飞机。 秦氏重新回到秦非的手里,王志达被判刑了,一切如秦非所愿。 但秦非觉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只要足够强大就够了,但他现在觉得,再强大的人也要在心底留出一块柔软的空间,因为总有人是你不自觉想要温柔对待的。 而他的那一方柔软,只属于江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