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遇龙记》 分卷阅读1 《小侯爷遇龙记》作者:江洋[出书版] 文案: 翟小侯在山里遇到强盗,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那里想到居然有人出手相救,而且……还是一个超级大美人!? 枉费他在京城里看遍脂粉饱阅绝色,居然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个人的!? 翟小侯在心中涌起强烈的爱慕之意,益发想亲近他的救命恩人,谁知这神秘的美人武艺高强到他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恩公莫不是仙人?」「也差不多。」什么叫「也差不多」?难道他真的是不成? 这专门来救他性命慰他相思的美貌神仙,若是错过了这个机缘,岂不大大辜负了他京城第一风流浪子的名声!? 第一章 山势险峻,草高林密,一小队人马婉蜒行走在山路上,从马匹的姿态来看,负重不轻。 「小侯爷,这山里……」 一名长随模样的人担忧地望着四下逼人的山峰,有些害怕。 「哼!」翟小侯翻他一个白眼,那人立即闭嘴,都大半个月了,自己这位主子时时的气不顺,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天快黑了,真不该这个时候赶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另一名长随小声嘀咕,不敢让翟小侯听见,只好跟同伴诉苦。 「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望着一马当先的翟小侯,本来跟他一路行来吃香喝辣甚是惬意,谁知自从遇到了那件事、离开了那个人,这位小侯爷就像吃了炸药似的,脾气大大的不好,还不肯听人劝,真是……唉……「这里……不会有强盗吧?瞧这地势……」两人正在嘀咕,头顶嗖地射过一支箭,「咄」地一声钉在路边的大树上,随即一阵锣声响亮,有人从林中跳出,大喝:「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众人一阵混乱,拉马停住,却也没怎么害怕,毕竟这护送的可是官兵呢,全副武装的一队人马,还怕小小的山贼吗? 翟小侯本来一直恹恹的,这时看见强盗,突然精神抖擞,立起眉毛,催马跃到最前端,定睛一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只见对面二十余名山贼,俱生得面目粗俗,为首一人更是獐头鼠目,手持一把大刀,露出满口黄牙,恶狠狠地叫嚣:「快把东西留下,乖乖地滚下山去,否则的话,爷爷们就不客气了!」嘿,就这模样的,也敢出来打劫?翟小侯气不打一处来,挥马鞭指着那人的鼻子大骂:「混帐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敢来打劫你爷爷!」两名长随急忙催马靠过来,小声劝道:「小侯爷,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还是交给官兵处理的好。」翟小侯不理,依旧破口大骂,言辞犀利,慷慨激昂,两名长随面面相觑,知他这口气憋得久了,现在是借题发挥。 强盗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自然大怒,呼喝一声拥上前来,双方混战,翟小侯被官兵和长随护着,依旧骂不停口,放言杀死一个强盗赏银百两,众官兵士气高昂,摩拳擦掌,将这二千多两银子――不,二十多个山贼围在中心,很快便血光四溅。 翟小侯看得解气,哈哈大笑,突然一支箭飞来,正中他身后长随的面门,那长随翻身落马,随即利箭如蟥而至,混战中的官兵和强盗一片惊呼惨叫,不多时已是尸横遍地,翟小侯吓得呆了,浑身僵硬地骑在马上,面如土色。 林中慢慢穿出一匹黑马,马上一人黑衣蒙面,手中长弓搭着利箭,寒光闪闪的箭头直指翟小侯的眉心,翟小侯吓得心跳都停了。 那人手一动,嗖地射出一箭,正中翟小侯身下白马的额头,白马长声惨嘶,人立起来,翟小侯惊呼落马,眼看那人催马一步步逼近过来,知他绝不是普通强盗,而是专门来要自己命的,不由心胆俱裂,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那人又搭上一支箭,缓缓对准了他,翟小侯眼睛一闭:「完了!」没想到自己会命丧此处,情不自禁又想起那两个人来,心中一酸:哼,你们正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哪知我的凄惨下场? 耳听尖锐的破空之声已到面前,突然身体腾空而起,他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睁眼正看到浓密的枝叶扑面而来――树顶!? 未及反应,整个人已扑入树叶之中,被细枝擦得满脸生疼,接着身体又腾空而起,一颗心飘飘悠悠,没着落处,吓得他哇哇大叫,直到再几个起落之后,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提在手里。 当然他看不到提着他的是谁,但腰带勒得他生疼,那人像拎东西一样横提着他,在密林中起纵如意,那一棵棵大树,倒像是连绵的桥墩一般,任那人随意踩踏,不多时已远离山路,箭声和呼喝声都听不到了。 翟小侯看着眼前的景物迅速变换,身不由己地飞起落下,只觉头晕眼花,几欲呕吐。终于,当那人带他翻过一道山梁,突然从峭壁垂直下落时,他吓得放声尖叫,再也忍耐不住,哇地吐了出来,随即腰上一松,被远远扔了出去。 「死了!」翟小侯失去知觉之前,最后的想法就是这个了。 不过当他再睁开眼时。看到的还是青山绿草――咦,没死耶! 全身好痛啊,他哼哼唧唧地挣扎,半天才爬坐起来,晕头晕脑地抬头张望,远远的似乎坐着一个人,大片的红花衬着那个雪白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飘渺得不似真实。 翟小侯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那个芝兰玉树般的身影,脑子里只想:「我还是死了,这是到了仙境了,不然怎么看到仙人?」「醒了?」那人开口,翟小侯如闻仙乐,全身的骨头都酥了,真是……原以为小陶的声音就够好听的了,没想到……这人是我的了!翟小侯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怎么也要把他弄到手。 哼,我要把他带到小陶面前去炫耀,哼哼,叫你不肯跟我,瞧瞧,我找到了一个比你强十倍……不不,小陶已经很好了,只要比他强一倍半倍的,也已经是神仙中人了,我得知足、知足啊……「你要去南边还是北边,我送你出去。」那人又开了口,翟小侯痴痴地听着,色眯眯地笑,完全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那人终于转过头,不耐烦地问:「你听见了吗?」翟小侯大失所望,原来他的脸上蒙着一块白纱,虽然看得见眼睛额头,却遮住了大半张脸,见不到庐山真面目。不过,仅这一双眼睛,哎呀呀,翟小侯的眼都直了。 「你……」那人奇怪地望着他,虽然距离不近,翟小侯还是清晰地观察到了他眼中的神色。耶――美人的眼睛会说话呐。 望着他痴迷的神情,那人终于皱起了眉,两道修长浓黑的眉拧成了好看的形状――不管他做什么表情,翟小侯一概觉得好看,美人就是美人呐,即使只看到三分之一的脸,也已经是绝色了……「原来是个傻子!」那人下了结论,起身欲走,翟小侯一愣,忙爬起身来,端端正正地作了个揖,大声道:「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只是初见美……仙人英姿,实在震憾,嘿嘿,实在震憾。」说到这里,意犹未尽,朗声吟诵道:「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飙h腾双龙。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他语气里赞美的意思太明显,那人笑了一声,道:「刚才看你对着盗贼慷慨陈词,倒有几分气概,现在你要往哪里去?我送你出山。」翟小侯被他一提,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大是心惊,突如其来的杀手。把他的随从以及护送官兵杀得干干净净,而且最终的目标还是他本人……他打了个寒颤,有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样险恶的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再转着眼珠看看对面悠然而立的救命恩人,一颗心飘飘荡荡地,就飞过去黏在他身上了,再也收不回来。 那人等了一会儿,不见翟小侯吭声,便道:「你想不出来,我可不奉陪了。」转身要走,翟小侯忙扑上去拉他,嘴里道:「恩公慢走!」那人身形似动非动,翟小侯便拉了个空,险些闪着腰,惊奇道:「恩公莫不是仙人,怎么我都摸不到你一片衣角?」那人道:「也差不多。」翟小侯暗道:什么叫「也差不多」?难道他真的是……心中爱慕愈盛,眼光紧紧地在那人洁白如羽的身上面上逡巡,恨不得从心里伸出了一只手来,偷偷地在他身上抚摸。 「你怎么了?」那人见他眼色有异,自己不知为什么觉得不舒服,淡淡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往南边去,翻过三道岭就出山了。」「等一下等一下!」翟小侯见他身形微动,已在十来丈开外,顿时死心塌地地认为他是神仙了,而且还是专门来救他性命慰他相思的美貌神仙,若是错过了这个机缘,岂不大大辜负了他京城第一风流浪子的名声?日后想起,更要悔青了肠子! 那人不理不睬,眨眼间一抹洁白的身影没入花丛,消失不见,翟小侯放声喊叫也没引来半点反响,发足追去,不多时便在密林之中迷了路,天迅速黑了下来,暗沉沉的暮霭笼罩四野,密林中很快就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秋虫声响亮起来,不知名的野花在深秋的寒气里努力吐出最后的芬芳,翟小侯七倒八歪地钻过一片荆棘丛,爬上一座小坡,探头望去,微弱的星光下,坡下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沟――还是没有路啊。 「呜呜――仙人――」翟小侯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含着泪。 「呜呜呜――恩人呐――」颤抖的哭声远远传出去,引来山林中几声猫头鹰的应和。 「呜呜呜呜,白衣仙子――」四下逼人的黑暗把翟小侯吓破了胆,他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委屈。 「哇――」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色身影。虽然是一直期盼着的,但这么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那个……实在是……翟小侯的心跳都停了,险之又险吊住了一口气,没有当场吓死。 「你怎么还不走?」神仙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期待已久之后,愈发觉得如奉纶音,翟小侯的心又开始砰砰地跳了,含泪道:「我在找你啊。」「找我做什么!」神仙的口气越发不耐,翟小侯却无比欢喜,跛着脚往他身边蹭蹭,爱慕地道:「求神仙救我一命。」「我不是救过你了么!」「唉,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若是喂了老虎,可不浪费了你一片心意?」「这里没老虎。」「那要是喂了狼也不好的。」「狼倒是有,嗯,我还真没想到。」神仙的口气有些犹豫,翟小侯打了个哆嗦,原来还真有狼啊。彷佛为了印证似的,远远地传来一声狼嗥,凄厉悠长,翟小侯怪叫一声,飞扑到神仙脚边,捉住了他的一条腿。 神仙没料到他居然如此迅捷,吃了一惊,皱眉抬腿,连翟小侯一起抬了起来,翟小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泣道:「神仙救命!神仙救命!」神仙嫌恶地踹开他,翟小侯狗皮膏药一样又贴上来不放,只是哭叫救命,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神仙大人,你救了我一命,那可是功德无量啊!」神仙似觉有理,不再踢开他,腾身飞起,连翟小侯一起带到了一棵巨大的树上,将他从腿上剥下来扔到树权里夹住,然后消失不见了。 翟小侯是咬着牙、流着泪、打着哆嗦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原因么,那也不用说了,谁被别别扭扭地卡在树权中提心吊胆冻上一晚,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山顶慢慢亮了,山腰慢慢亮了,山林慢慢亮了,鸟儿们的大合唱已经结束,松鼠开始蹦蹦跳跳地忙碌,翟小侯脸色白里透青,泪也流干了,浑身僵硬,肚子里对仙人的倾慕早已变成臭骂、到抽打、再到……想归想,怨归怨,怒归怒,当仙人再次出现的时候,翟小侯还是两眼放光地拚命扯出笑脸,只不过他这笑脸,现在看起来颇有点扭曲。 仙人将翟小侯从树上拎下来,放在地上,难得地动作幅度不大,算是怜惜他,但翟小侯经过这一晚的折磨,站都站不住,只好坐在草地上,可怜兮兮地抬头仰望着仙人,眼睛里是不变的忠诚倾慕,似乎昨晚那些情色直至恶毒的想法根本没在他头脑里出现过。 「天亮了,你可以走了。」仙人的口气是不变的平静,翟小侯哭丧着脸道:「可我现在这样子,根本走不了呀。」「那我送你一程。」仙人一伸手,又抓住翟小侯的腰带把他提了起来,翟小侯欲哭无泪,好歹他也是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就算不胖也有百多斤,居然被一手提起,这个……「神仙大人,请放下我,我不想出山。」翟小侯央求。 「咦,为什么?」翟小侯心想:目的还没达到呢,怎么能走?嘴里却道:「在下蒙神仙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报答神仙大人。」「不用,我救你是我自己愿意,你不用报答。」「那怎么行?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老师从小就教导过我。」翟小侯信口胡说,神仙放下他,点了点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君子施恩不图报。我不用你报答。」翟小侯求之再三,神仙不耐,又提起他,道:「说不用就不用,你怎么这么麻烦?」翟小侯被提着四脚不着地,又急又恼,大叫:「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你,神仙大人,求求你留下我吧!」双手乱抓,不小心揪住了神仙脸上垂下的白巾,唰地一下,扯了下来。 神仙一怔,松手丢开他,翟小侯屁股落地,双眼呆滞,一眨不眨地盯着神仙的脸,完全石化。神仙精致如玉的脸上浮起怒气,手一扬,翟小侯只觉厉风扑面,「哎呀」 一声向后仰倒,好巧不巧,后脑正撞在一块尖石上,顿时晕去,一缕鲜血缓缓将草地烟红。 神仙皱眉,不悦道:「好好送你走,偏有这许多事!」想了一想,伸手提起翟小侯,在他脑后点了几处穴道,那伤却着实不轻,血流得缓了,还止不住,翟小侯半边身子都染红了,成了个血人,情况凄惨。 「哼!」神仙看了看翟小侯紧闭的眼睛和惨白的脸,提起他腾身而起,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 翟小侯再睁开眼时,已过了一天,身下依然是草地,但不是原来那里了,神仙远远看着他,见他醒了,冷冷地道:「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不客气了。」翟小侯慢慢转动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问:「这是哪里?」神仙一怔,走近两步看他,见他眼神一片茫然,直直地盯着自己,竟似从未见过,不由奇怪道:「你怎么了?」「你是谁?」翟小侯拚命挣扎着坐起,牵动了伤处,双手捧着头呻吟不只,半晌抬起头来,又问:「我是谁?」「……」神仙和翟小侯面面相觑,都怔住了。 「不会吧……」难道是失忆症?」神仙绕着翟小侯踱了一个圈子,记得书上曾有记载,说人受了严重的精神刺激,亦或头部受了重伤,可能会失去记忆,难道这么巧,这家伙磕了一下头,就出现这种情况了?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翟小侯点头。 「那还记得怎么来这儿的吗?」翟小侯摇头。 「那我是谁?」神仙指着自己的鼻子。 「神仙大人」「嘿!」神仙抬脚把他踢翻,「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哎哟――」翟小侯痛得抱住头,连抽冷气,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哼!还装什么!赶紧离开这儿,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神仙的脸色像冰一样,翟小侯泣道:「我没有装啊,你这模样儿气度,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神仙收回又踢出去的脚,疑惑道:「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忘了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谁啊?你为什么把我打伤?」「咦,不是我。」神仙刚想否认,突然记起还真是自己给他一记劈空掌,把他打倒在地,因而撞到石头的,这么说来,他受伤,自己也有关系喽? 翟小侯躺在地上不起来,又哭又闹,「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不是你打伤我还能有谁?平白无故的你打破我的头,好痛啊好痛,痛死我了!哇哇哇――」神仙也头痛起来了,连退好几步,伸手掩住耳朵,恼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了?」「你干嘛掀我面纱?我最不喜欢别人看到我的脸,所以才打你。」「看到你脸怎么了?难道你是女人?」神仙大怒:「你才是女人!」「不是女人为什么怕人瞧?」翟小侯哼哼唧唧,斜眼看他,一手按住脑后,还好,似乎上过了药,虽未包扎,但已不再流血,摸着有个硬痂。 「因为看见我的人不是发疯就是发傻,真讨厌。」神仙的语气颇无奈,眉头紧皱。翟小侯呆呆地看了他几眼,道:「我就没傻啊。」「你原来就是傻的。」神仙想起昨天他痴呆的神情,当然,现在他也有点呆呆的。 「谁说我原来就是傻的!」翟小侯不满地道:「还不是因为你打坏了我的脑子!做神仙有你这么做的吗?伤人害命,那可是伤天害理啊!肯定要被玉皇大帝处罚的!」神仙郁闷地望着他,低声道:「不至于吧,我昨天还救过你的命呢。」「啊?」翟小侯傻傻地问道:「你救过我的命?」「是啊。」「然后又把我打伤?」「差不多吧……虽然不是故意的。」「神仙做事也这么颠三倒四的啊!?」「你!」「哼!」两人大眼瞪小眼,神仙脸色不豫,翟小侯怒气冲冲。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走吧。」神仙挥了挥手,转身欲走,翟小侯大叫:「你怎么不负责任啊!」「又怎么啦!」「我被你打成重伤,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把奄奄一息孤零零的我扔在这荒山野岭,于心何忍啊!」翟小侯眼泪汪汪地控诉:「就算路上看到猫猫狗狗受伤,也应该小心捡回家里照顾的,你身为神仙,竟然不肯关心一个被你伤害的人,我……我死后要向阎王告你!」神仙咬牙:「你不过撞了个小口子,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几天就好,怎么会死!」「我头晕!恶心!四肢无力!眼睛发花!根本走不了路,也不知道家在哪儿,一会儿有狼过来,当然就把我吃了,不就死了么!」神仙瞪眼:「那你想怎样?」「你把我带回去照顾,养好了伤再说。」「哼!」神仙犹豫,心里后悔,实在不该惹这个大麻烦,昨天看他面对强盗毫不退缩,精神抖擞地痛斥其非,还当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哩,哪想到……「哎哟――哎哟――」翟小侯捧头呻吟,眼角余光看到神仙还没有软化的迹象,慢慢的呻吟声小了,软软倒在草地上。 「咦,你怎么了?」神仙用脚尖翻转他的身子,发现这家伙……晕过去了? 神仙果然是住洞府的。翟小侯惊叹地望着面前宽敞的石洞,完全像个四面石壁的巨大厅堂,怕不有五六丈见方,洞顶相当高,向东的一面有天然石穴透进天光,所以洞里既不黑暗,也不潮湿,空气清新。 除了这个大洞穴,另有蜿蜒的山洞通向另外几间石室,便如一个个连环相接的房间一样,有的布置成卧室,有的布置成书房,还有药室、丹室、储物室……厕间,嘿嘿,那个如厕的地方朝向空旷的峡谷,居然还有天然流水不断冲洗,在这里方便的时候,还可以看流云飞渡,听鸟语间关,视野开阔,神清气爽啊――这座洞府似是天然生成,而后经人稍加修整。而所摆家俱器物,无一不是古雅精致,非同凡俗,即便出身名门的翟小侯也看得暗暗咂舌。 「好棒啊!」翟小侯赞不绝口,神仙表情平静,似乎这巧夺天工的洞府也没什么了不起。 书房的旁边,另有一间巨大的洞穴,像正厅一样,有气孔透光,翟小侯一脚踏进去,顿时呆住,半晌才回头问道:「这是你的……」「藏书室。」神仙平淡地道。 「好……大呀……」翟小侯目瞪口呆地望着无数丈余高的巨大书柜,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书籍,真是……浩如烟海啊。 如果说正厅的空旷巨大使人惊奇,这比正厅还大数倍的藏书室――不,应该叫藏书洞,就更令翟小侯肃然起敬了,他家中也有藏书室,跟这里一比,那可真是,如蚍蜉之于大树了。 「这些书,你……不会都看过了吧?」神仙道:「没有,才十之五、六而已。」「十之五、六……」翟小侯噤声,无比敬仰,果然不愧是神仙啊,要让他来看,怕是下下下辈子也看不完的。 突然,翟小侯的肚子很响地叫了一声,神仙奇怪地看他,翟小侯红脸道:「我饿了。」当然饿了,从前天到现在,他还水米未进呢,虽然中间昏迷了一天,但肚子该饿还是狠狠地饿了,一点都不打折扣。 神仙点点头,双手拍了两下,声音清脆,然后翟小侯惊讶地发现一个脸色木讷的黑衣男人从不知哪处洞穴冒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垂手听命。 神仙吩咐:「带他去用餐。」黑衣人点头,转身就走,脚下依然毫无声息。翟小侯惊讶地跟在他身后,转几个弯,穿过一条狭长的山洞,来到一处半敞的石室。这里居然灶台灶具粮食调料一应俱全,倒令翟小侯大吃一惊――神仙不都是餐风饮露的么? 黑衣人也不搭话,自顾从锅里盛出一碗米饭,从坛子里取出两块咸菜,递给翟小侯。 翟小侯呆呆地望着雪白米饭上的黑色酱菜――就给他吃这个啊?太欺负人了吧?翟小侯勃然大怒,想他有生以来哪里吃过这样粗陋的饭食? 「不吃!」翟小侯一把推开送到面前的饭碗,眼珠一转,又大声道:「拿神仙的饭来给我吃,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黑衣人听罢,手一伸,米饭酱菜又递到了翟小侯面前,翟小侯七窍生烟,吼道:「我说了拿神仙的饭来给我吃,我要吃跟他一样的!」黑衣人不以为然地一指手中饭碗,做个手势,翟小侯愣住了:「他……神仙大人也吃这个?」黑衣人点点头,把碗往灶台上一放,转身躺在洞角的一张草榻上,睡觉去了。 翟小侯无计可施,肚子实在饿得狠了,也顾不得白饭咸菜,终于自己找了双筷子吃起来,味道居然还不错,可再不错也是白饭咸菜啊!翟小侯边吃边想念自己吃过的各种美食,忍不住热泪盈眶。 「原来神仙也不好当啊。」他伤感地想。「居然还得吃咸菜……」饭后翟小侯自己寻路摸回神仙的书房,那黑衣人极是懒惰,除了听到神仙召唤会动一动之外,其余时间都在睡觉,任翟小侯怎么叫都不动弹。 洞穴有宽有窄,有透进天光的地方,也有完全黑暗的转角和长长的甬道,这些地方却也不黑,洞壁上镶有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柔和的白光照得人纤毫毕现。 真是豪华呀!翟小侯感慨,他姑妈是当今皇后,即便皇宫之中,也不可能拿这么多珍贵的夜明珠当火把使,太奢侈了! 回到书房,神仙正在看书,充当烛火照明的,当然也是数颗硕大的夜明珠,翟小侯呆呆望着柔和珠光映照下神仙那难描难画的脸,突然觉得这珠子何其有幸,居然可以把光投射到神仙那细腻如脂的脸上……“如果我是那本书就了,可以被他的手拿着,那么近地对着他的脸……发呆……翟小侯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慢慢蹭到离神仙那张巨大的白玉书桌不远的地方,席地而坐――因为神仙这宽敞的书房里只有一把椅子――目不转睛地瞧着神仙的身影,如醉如痴。 不知过了多久,神仙把书翻过最后一页,放下,然后伸了个懒腰,这才转头发现坐在脚边的翟小侯,奇怪地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看你啊。」翟小侯苦着脸,虽然在神仙没理会的情况下他越蹭越近,直到几乎贴在他的脚边上,可以看清他脸上微不可见的绒毛,心中不胜满意,但石地冰凉,坐得久了,双腿都不听使唤,站不起来了。 神仙不理他,起身要走,翟小侯避让不及,仰天摔倒,哎哟哎哟地,像个乌龟般慢慢爬动,好半天爬不起来,神仙看得有趣,过去往他腰眼处捏拿几下,助他气血流通,翟小侯只觉他手到之处,热气透肤而入,好不舒服,不多时双褪已恢复正常。惊喜道:「神仙果然好手段!」神仙一笑,如异花初绽,翟小侯顿时魂不守舍,意乱情迷,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而神仙早已不知去向。 反正这洞府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翟小侯慢慢找,终于又找到神仙,原来他在画室作画。巨大的石台上,铺着洁白的细绢,只一眼,翟小侯便认出那是极上乘的绢帛,用来作画可以千年不坏,笔架上挂着大大小小数十管笔,大的可写五尺巨字,小的可画花蕊鸟翎,旁边的笔洗画砚均是碧玉雕成,端的是价值连城。 翟小侯走近去看,神仙的画功居然极精,看得他赞不绝口,毕竟是簪缨世家出身,翟小侯在书画上见多识广,点评起来头头是道,神仙点头道:「你倒也有几分见识。」翟小侯被他一夸,全身的骨头都轻了几分,笑道:「那是自然,我爹还特意请当朝第一画师指点过我,我画的春……那个春色满园图,在京城子弟当中可是万金难求。」翟小侯从名师学画三年,唯有春宫图画得一枝独秀,图中人物生动,动作火辣,香艳无比,京城官宦中好色之徒趋之若骛。他又是荣平侯世子,身分尊贵,所以他的「墨宝」说是万金难求倒也毫不为过。 两人谈谈讲讲,不觉时间之过,等翟小侯肚子又饿的时候,才想起一事,问道:「神仙大人,您平时吃饭么?」神仙点头,道:「有时吃,有时不吃。」这倒符合翟小侯心目中神仙的标准,只是……「那你吃饭时,也是吃那个……那个白米加咸菜么?」这是翟小侯进入神仙洞府之后唯一感到不满意的地方,什么伙食么!简直跟这超凡出尘的神仙洞府太不相符了! 神仙皱起好看的眉毛,不悦地道:「我原来那个老仆人去年死了,这个是他的孙子,特别懒,还笨,只会煮白米饭,咸菜还都是从前剩的呢,我也不喜欢吃。」翟小侯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去年剩的咸菜还拿来配饭?这也太……别说神仙了,连他都吃不下啊! 不过……老仆人死了?神仙的仆人也会死!?还有,神仙也要吃饭的么?也对,这里还有厕间呢,看来神仙也得吃喝拉撒啊……或许他不是真的神仙?那他究竟是什么人呢?瞧瞧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多么好看啊,翟小侯自认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这般美得毫无瑕疵的。再瞧瞧他的身段、气质、风度,哎呀呀…… 翟小侯脑子里浮想联翩,咽下口水无数,多亏若干年来风月场上练就的一身色胆,这时候还定得住心,暗想不管你是不是神仙,落人了我的眼便拔不出去。嘿,不把你拐到手,我翟小侯誓下为人! 第二章 神仙想起一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翟小侯正欲张嘴,突然想起自己正「失忆」,这名字么,理所当然是不记得的啦,于是摇头。神仙一抬手,翟小侯腰间佩带的一枚翠玉方牌倏地飞了起来,落在那白玉似的手里,青白相衬,一般的细腻滑润,隐隐泛出华光,翟小侯的眼又直了。 「翟。」神仙抬眼:「你应该是姓翟吧?」「啊?」翟小侯这才想起那块家传的玉牌上刻有自己的姓氏,急忙点头,应道:「哦,原来我姓翟。 」「那叫什么名字呢?」神仙偏头望他,倒也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因为这家伙「失忆」了么。翟小侯见他眉头微蹙的可爱模样,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扑上去拥抱他、亲吻他、狠狠地……「叫小猴吧,翟小猴,我觉得你很像后山那只小猴子。」神仙下了结论,转身离开,翟小侯怔怔地微张着两手,无比惆怅地望着神仙洁白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追过去,气急败坏地道:「什么小猴!我哪里长得像猴子了 分卷阅读2 猴子有这么玉树临风吗?猴子有这么风流倜傥吗?你……你……」堪堪追到背后,神仙回头,奇怪地道:「你不喜欢猴子吗?」翟小侯跑得快了,刹不住脚,当然,也没想刹住,直接就往神仙身上撞去,两手张开,暗笑道:「这回可抱住你了!」心花正要怒放,却觉身体似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软墙,被弹了回来,一屁股向后坐倒。神仙一把抓住他衣领,拎直放下,收回手,皱眉道:「好脏。」翟小侯这两天都没梳洗换衣,林间树上折腾一回,算得上蓬头垢面,后背更流了好多血,都凝结成痂了,被他一提,顿时自惭形秽,忙后退两步,道:「是,是,太脏了,可别弄脏了你这洞府,哪里有洗澡的地方:」神仙转身带路,引他来到一处洞穴,石壁上有泉水缓缓流出,汇入下部泉池,池水颇深,清澈见底,缓缓在池边荡漾,却并不溢出,想来是另有出水管道。 「哇!太棒了!」翟小侯――翟小猴高兴地笑,立即动手脱衣,见神仙没有见怪,更是兴奋得几乎手舞足蹈起来,三下五除二剥光了衣服,就往池中一跳。 「哇!」冰凉的水激得他怪叫一声,返身手脚并用拚命往池沿上爬,一只手刚搭到池边,被一只脚踩住了,又大叫一声。 「洗干净了再上来。」神仙淡淡地道,直视翟小猴的裸体,神色却无半点异样,在他看来,穿衣的翟小猴和不穿衣的翟小猴,也没什么区别。 翟小猴被踢下水去,拚命打着哆嗦,眼泪汪汪地道:「冷!冷!冷冷……冷啊!」「洗洗就不冷了。」神仙悠闲地站在池边,一见翟小猴伸手攀向池边,就伸脚去跺,翟小猴努力若干次无果,只得掉着眼泪、打着哆嗦、拼命搓洗冻得有点麻木的身体,待全身草草清洗一过,已被冻得面色青白,嘴唇发紫了。 「行了吧?」小猴牙关相扣,格格作响,可怜巴巴地望着池边的神仙,他洁白的身影倒映在清水池中,当真是风姿无双,可是,为啥现在小猴只觉得他……不那么友善呢……「头发。」神仙淡然道。翟小猴叫:「伤口!我还有伤口哩!」「没事,我再给你上药。」神仙口气温和,翟小猴却只想大哭,然而僵持一会儿,神仙没有丝毫让步的迹象,翟小猴只好向下缩身,将头顶没入水中,清洗头发,同时洗去的,还有忍无可忍如泉涌的眼泪。 「真是……不近人情啊……呜呜呜……」翟小猴哽咽着,哆嗦着,咬着牙,洗完了此生最痛苦的一次澡,等神仙终于允许他靠到池边时,他已经没有力气爬上池沿,只好扒在池边掉眼泪,身体冻得麻木。反倒不觉得冷了。 突然身体一轻,整个人飞出水面掉在石地上,意外地却没摔痛,便似被入托着轻轻放下一般,翟小猴哭泣着抬头,泪眼朦胧中似乎看到神仙雪白的身影靠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全身温暖,似是躺在床上,翟小猴用手摸摸,身上软软滑滑的竟似绸缎,睁眼一看,果然身上盖着一床洁白缎被,身下亦铺得厚软,头转动时没有疼,用手摸摸,果然又上过了药,只不过……翟小猴怪叫一声,掀被跳下床来,眼光一扫,看到一侧石壁上嵌有巨幅铜镜,蹿过去左右一照,欲哭无泪。 呆站了片刻,镜中突然照出另一道人影,翟小侯急忙转身,含泪道:「怎么会这样。」「上药方便。」「可是……」「还是你喜欢全光?」翟小猴打了个哆嗦,忙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转过身去照了又照,神情沮丧。 神仙见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微笑起来,道:「有什么关系,日子久了自然就跟以前一样了,不用着急。」翟小猴垮着双肩,垂头丧气,突然想到他话中意思,抬眼问:「你肯留我长住?」「总要等你伤好了吧。」神仙温和地道。 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翟小猴悲伤中有点欣喜,难过中有点希望,事已至此,唉,忍耐吧! 神仙果然是不常吃饭的,大多数的时候都在服气辟谷,只饮些清晨洞中石乳上凝结的露水。间或服用一些丹药,翟小猴却饿不得,只好再去灶间取饭。那黑衣仆人每日煮一锅白米饭,墙边数口坛子里的酱菜已吃光十之八、九,照这样下去,再过一、两个月他们就得纯以白饭果腹了。 见到翟小猴的新模样,他难得地张大眼睛,「咦」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言语了,翟小猴不知道他是哑巴还是懒得连话都不想说,不过这神仙主仆视若无睹的态度还是很让目前的他感到轻松。唉,他又摸了摸脑后,咬牙切齿地连吃三碗饭,外加四条酱萝卜。 之后翟小猴便在神仙洞府住了下来,占了神仙的卧室,本来他还沾沾自喜,以为可以跟神仙同榻而卧了――这里只有一间卧室么,那黑衣仆人住在灶间,几乎就长在了那张草床上。 可惜神仙并不回来睡觉,他每天的作息极有规律,上午看书,中午打坐练功,下午习字画画,晚上又打坐练功,除了书房和画室,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炼丹室中,那里是翟小猴唯一不能随便出入的地方。被一扇沉重的石门挡着,翟小猴曾偷偷试着去推,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那巨大的石门还是纹丝不动。而当神仙伸手一推的时候,那石门「唰」地一下就转过去了,隐约可见里面空荡荡的,亦有柔和的珠光照亮,其它的什么也没看清,神仙就又把门关上了。 看他轻松随意的样子,翟小猴又倾向于认为他真的是神仙――瞧瞧,那柔白如玉的小手,若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力气?当然,他想趁机占点小便宜的计划也全都胎死腹中了――本来么,他这身小骨头,哪里比得上大青石结实?神仙身上揩油,那不比老虎头上拔毛更危险么! 日升日落,神仙洞府中不知岁月,翟小猴约莫着已经吃了十几顿白米加咸菜,实在吃不下了:心想,总吃这个也不行呀,他眼睛乱转,打量灶间里的东西,又翻翻找找,发现一应器物调料都甚齐备,想来过去那位老仆人一直采买得当,只不过他一死,洞府中这一主一仆都是甩手掌柜,这些材料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洞中通风干燥,调料干货什么的倒都没坏,翟小猴查看清楚,有了主意。高高兴兴地去找神仙。 神仙一成不变地在看书,翟小猴问:「有食谱么?」神仙领他来到一处书架,用手一指:「这里。」翟小猴一看,哈,一丈高八尺余宽的地方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食谱,实在是……好吃而又会吃的人基本上都会做,翟小猴人本聪明,家世又好,在「吃」之一字上向来讲究,在家的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弄几个别具一格的菜肴,吃得他老爹赞不绝口,当然,等闲人物是吃不到他亲手做的菜的,这时被逼无奈,准备真正好好钻研厨艺了。 正在灶间拿着食谱研究材料,半敞的洞口突然跳进一道黑影,一把揪走了翟小猴手中的书,翟小猴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原来是只毛茸茸的猴子,把书顶在头上,正冲他龇牙咧嘴。 「混蛋!还给我!」翟小猴怒,那可是神仙的藏书哩,弄坏了怎么得了?猴子也怒,像他一样瞪眼龇牙,又跳又叫,黑衣仆人醒了,趴在草床上看热闹,见翟小猴跟猴子追逐吵闹个没完,半晌,咧嘴一笑:「你们兄弟还真亲热。」他突然说话并不稀奇,叫翟小猴暴怒的是他说出的话,「你说谁跟谁是兄弟!?」「你们。」黑衣仆人一指他脑后,又一指猴子屁股,嘿笑道:「一样。」翟小猴伸手按住光溜溜的后脑勺,想要杀人……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牛刀小试,成果斐然。 翟小猴得意洋洋地吹着口哨,把茯苓松子糕出锅。香啊,真香,他趁热咬了一口,闭上眼睛陶醉。另一口砂锅里炖着干菜蘑菇汤,也源源不断地冒出香气,啊,妤舒服,都多少天没闻到这样鲜美的味道啦。 突然传来的咕噜声惊醒了翟小猴,睁眼一看,黑衣人站在灶边。两眼放光地盯着他手里的热糕,咕噜一声,又咽了一大口唾沫。 翟小猴翻翻白眼,「看什么看!没你的份!」黑衣人顿时失望,忿忿地瞪他,翟小猴大口吃完手里的糕,护住锅子,撇嘴道:「像你这么懒的人,只配吃白饭萝卜。」「你不也吃了!」「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我想明白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要做香喷喷的饭给我的亲亲神仙大人吃,哼,没你的份。」「神仙大人?」「是啊。」「谁?」「废话,还能是谁?反正不是你。」「哈哈!」「你笑什么?」「哈哈,神仙大人,哈哈!」黑衣人大概被久违的饭菜香气刺激到了,不但破天荒说了不少话,脸上还有了表情。翟小猴狐疑地望着他,「你阴阳怪气地干什么?」「一块糕。」黑找人比出一根手指,「神仙的姓。」「啊?」翟小猴呆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大喜,对哦,相处这么多天了,还不知神仙大人尊姓大名呢,他看了看锅里的糕子,一狠心道:「成交!」一块热气腾瞪的茯苓糕递到黑衣人手上,眨眼功夫就不见了。翟小猴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大力上下的喉结,怀疑他是怎么把糕吞下去的,那块糕可不算小啊! 黑衣人的手又伸了过来,翟小猴才突然醒悟,怒道:「姓!」「龙!」「名字呢?」「糕!」「龙糕?」「哼!」黑衣人白他一眼,手伸得更前了,翟小猴恍然:还要糕! 「你!」才一个字就骗了一块糕,名字还得要,这小子,真是奸诈啊!不甘不愿地又递过一块糕,也是眨眼不见,翟小猴心痛地想:「噎死你噎死你!」黑衣人却平安无事,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眼睛还盯着锅里美味的热糕。 「快说!」「隐。」除了吃,这黑衣人还真是言简意赅。 「龙隐?」翟小猴连念几遍,觉得真是个好名字,姓得好,名得也好,嘿嘿,就知道,我家神仙美人肯定有个好名字。 「他是哪路神仙啊?」翟小猴心情大好,脸上笑容耀眼生花。 黑衣人眼珠不转地盯着锅里,似乎眉开眼笑的翟小猴还不如一块糕有吸引力,使翟小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盖住锅盖。怒道:「没你的了!」「不是神仙。」「什么!?」翟小猴差点跳起来,不是神仙? 黑衣人懒得答话,伸手一指,翟小猴咬咬牙,又给他一块,这回吃得慢点了,居然看得出咀嚼的动作,一下两下三下,咽下。 「不是神仙那是什么?」手又伸过来了,翟小猴简直要暴怒!!只剩两块糕了呀! 「不给了不给了,我还没有吃呢!」翟小猴护住糕子,还有亲亲神仙大人……呃,不,亲亲龙隐的一份呢! 黑衣人失望地瞧了瞧被盖得严严实实的蒸锅,眼光转向另一口煮汤的锅,翟小猴权衡再三,忍痛给他盛了一碗,这是试验品,一共才煮了没多少。 终于黑衣人以相对慢的速度喝完了一碗几乎是滚烫的热汤,满意地咂咂嘴,叹道:「好汤。隐士。」翟小猴愣了一下,才分辨出这四个字是两个意思:汤的味道很好――龙隐是隐士。 这不是废话么!翟小猴险些绝倒,以龙隐的行为气质,不是神仙,可不就是隐士高人么?翟小猴只觉自己这碗汤给得浪费至极,心痛死了,恨恨地瞪着黑衣人,黑衣人冲他一笑:「我叫小猪。」这算是额外赠送吧? 翟小猴是真的气炸了:「你――这――只――猪!」「我爷爷给起的。」小猪免费解说,又走到草床边睡下,肚子里满满的,睡起觉来真幸福啊,他难得地满脸笑容,睡着了。 龙隐被飘来的香气吸引,从书山里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望着慢慢走近的翟小猴。他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有一盘糕,一碗汤,浓香扑鼻。 翟小猴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桌上,满心期待地望着龙隐,道:「我试着做的,你尝尝。」龙隐看了看,闻了闻,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直如朝阳缓缓破开云层,天地为之生辉,翟小猴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心里轻飘飘的,不知今夕是问夕。 「你做的?」「是啊,嘿嘿,材料不太凑手,你随便尝尝。」翟小猴谦虚,心里却甚盼他褒奖。 果然龙隐尝了之后很是满意,夸他几句,翟小猴全身的骨头都酥酥的,嘴巴裂到了耳朵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钻研厨艺。嘿,不是有句话说: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 龙隐辟谷多日,不能暴食,只吃了半块糕,喝了半碗汤,谢过翟小猴,又埋头读书去了,翟小猴心满意足地守在他身边,细细观察他的眉眼,知道了龙隐不是神仙,亲近之心顿时大增。 嘿嘿,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日久生情,自己天天这么守着他、爱他、伺候他,肯定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美人啊美人,你是我的了,哈哈哈――龙隐狐疑地抬头看看痴呆傻笑的翟小猴,问道:「你饿了吗? 」「啊?」「口水流到地上了。」「……」翟小猴最近的日子过得很规律,每天除了研究食谱和守着龙隐发呆,就是精心试验各种美食。龙隐所居的这道山谷地势奇险,人迹罕至,山珍兽禽却是极丰富的,只要他需要,随时都可以得到――为了吃,小猪是个称职的采办。 透过美食,翟小猴成功改造了小猪懒惰的毛病,准备材料、打下手、涮锅洗碗等等杂事都由小猪一手包办,而他只负责关键的调配制作就行。 而小猪也对翟小猴厨艺的突飞猛进、精益求精起到了关键的促进作用。翟小猴没想到小猪这么懒的人,居然对吃这么讲究,品相味道差了一点他都会不满――比龙隐还难伺候呐!龙隐如果觉得不好,顶多少吃几口,不会说什么,而小猪却会直截了当地提出批评,不管翟小猴愿不愿意听。 当然,即使翟小猴不愿意听,还是会认真按他的意见来改进的,因为只有改得更好,才能做出讨龙隐美人欢心的美食啊! 有一天,翟小猴在小猪的监督下把一道菜重做了七遍,终于达到完美的地步,两人都大松了一口气,成品的一小半进了小猪的肚子,翟小猴把另外的装好盘准备给龙隐送去,顺口问道:「小猪啊,你对吃的这么讲究,为什么自己不肯做呢?」「自己做多累啊,有人给做才吃得舒服。」「那没人给做你就只吃白饭咸菜?」翟小猴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小猪回答得理所当然。 「原来是谁给你做啊?」「我爷爷。」原来就是龙隐那位去世了的老仆人,翟小猴摇摇头:「你爷爷怎么养了你这样的孙子,懒鬼!」「哼!龙隐一样。」小猪不以为然。 「那怎么能一样?」翟小猴才不认为龙隐懒――虽然他比小猪还出奇,因为懒得做,所以干脆不吃,直接辟谷,一两个月也不吃一次饭。 「你也一样。」小猪轻蔑。 「胡说八道!现在还不都是我在做!」翟小猴怒。 「你讨好他。」小猪点出事实真相,翟小猴偏头想想,也对,如果不是为了做给龙美人吃。他才懒得钻研厨艺呢! 「所以你得讨好我。」小猪语出惊人,翟小猴怒:「我为什么要讨好你?」小猪一龇牙:「爱屋及乌啊。」唯一令翟小猴不太适应的,是龙隐逼他每天在那个冰冷的水池里洗澡。天气一天冷似一天,那泉眼的水从山中渗出,也是越来越寒冷刺骨,翟小猴每次去洗,都要鼓起十二分勇气,拼命做半天热身运动,才咬紧牙关扑通一声跳进去,拚命搓洗,迅速洗完之后飞身而出,用几乎不可能的速度穿好衣服,飞奔回卧室,钻进被窝,然后哆嗦半天才缓过劲来。 这天龙隐恰好在过道上碰见翟小猴风一样跑过去,他还从未见过翟小猴有这般速度,奇怪地跟他进了卧室,见翟小猴蜷在被窝里缩成一小团,不断呻吟,便问:「你怎么了?」「冷、冷冷冷……冷啊――」翟小猴全身紧缩在破窝里,痛苦地叫。 「洗澡很冷吗?」龙隐很奇怪,他也天天洗,没觉得啊――当然他没想到自己从出生就在那冷水泉里洗,早习惯成自然了,又有精深内功护体,那点寒冷当然不在话下,而翟小猴从小被宠爱得过分,从未经过寒受过热,一时哪里承受得了。 「冷啊冷啊,真的太冷了。」翟小猴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泪汪汪地请求:「以后我用热水洗澡吧,行吗?」为了吃的话,小猪应该愿意帮他烧洗澡水的吧。 龙隐道:「在那寒泉里洗澡很有好处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啊?有什么好处啊?」「皮肤会很光滑,身体健康,功力增长也快。」「耶?」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啊,翟小猴瞪大眼睛,爱慕地望着龙隐光润如玉的肌肤,原来龙美人的皮肤这样好,是洗那个冷水泉洗出来的啊?嘿嘿,如果我也经常洗,也就会跟他一样喽?那龙美人应该就会看上我了吧? 说实话,翟小猴的身材相貌也算是京城公子中的佼佼者,一向自视甚高,等闲的美人他还看不进眼里,不过跟龙隐一比,实在是自惭形秽,是以虽然心里爱慕得不得了,却不太敢表现出来――他所谓的不敢表现出来,是指还没有仗势欺人、死缠烂打,那两招才是他惯用的技俩。 「对了,你不懂内功,所以才会觉得冷啊。」龙隐恍然想起,翟小猴忙打蛇随棍上:「那你赶紧教我啊。」「嗯。」龙隐思索,「本门有条规矩,内功心法不能外传的,而且得满四十八岁之后才能收徒。」「啊?」翟小猴张大了嘴,有点沮丧,当然他并不想拜师,因为如果成了龙美人的徒弟,那将来还怎么把他弄到手啊?不过学不到内功,每天光洗澡这件事,就够痛苦的啦,生活也算不得圆满。 龙隐看翟小猴难过的样子,心有不忍,毕竟吃了他这些天的美味饭菜,觉得应该给他一些回报。 「这样吧,我自创一种强身健体的心法来教你,帮你运行气血,这样就没关系了。」龙隐想到了办法,心情很好,面带微笑,翟小猴色眯眯地望着他的笑容,口水又流下来了,龙隐眉毛微微皱起,问道:「小猪是不是老抢你的东西吃?」「啊?你怎么知道?」翟小猴奇怪,龙隐道:「因为你总是流口水,是不是很饿啊?」「……」龙隐是言出必践的人,果然第二天就开始教翟小猴习练内功,只不过翟小猴虽然十分聪明,性子却轻浮不稳,一颗心玲珑七窍,倒有八种心思穿梭往来,哪有片刻静心?单一个打坐筑基他们就弄了一上午,空有姿势,没半点进展。 翟小猴双褪盘坐得麻了,悄悄睁眼看龙隐,见他闭目端坐,浑似对身边之事全无所知,便悄悄把腿散开,一手支颐,斜躺在蒲团上舒展身体,顺便欣赏龙隐,哎呀呀,亲亲龙美人打坐时居然这样好看,好比庙宇里供着的观音菩萨,真是宝相庄严呐……他的眼光放肆地在龙隐脸上身上梭巡,心中火热,真恨不得抱了他在怀里,上下其手、这样、那样……龙隐睁开眼,又看到翟小猴在流口水,眉毛挑了一挑,伸手虚点,翟小猴只觉腮边一酸,哎呀叫了一声,不明所以地抬手揉揉。 龙隐道:「没事,你老流口水,可能津腺有点失调,我给你治治。」翟小猴哭丧着脸,咽口唾沫,果然口中发涩,挺不舒服,想解释又不敢,只好吃个哑巴亏。 学习内功必须懂得经络穴位,以便引导真气循经运行,下午龙隐便教这个,翟小猴看着浑身布满细线与小点的铜人,又看看长身玉立的龙隐,脑子里转开了坏主意,学习时便装傻充愣,怎么教都不明白,龙隐恼道:「你怎么这样笨?」翟小猴委屈:「我弄不明白这些圈圈点点的,身上明明没有啊。」龙隐耐心解释:「不是真的能看到,而是真气运行的无形轨迹,你只要想象就行。」翟小猴摇头:「我想象不出来,要不你在我身上指点一下?」龙隐点头,伸手在翟小猴身上轻点,从手少阴心经开始,逐一指引他体会每条经络每个穴道,翟小猴被美人的玉指在身上戳戳点点,全身都酥了,忍不住眉开眼笑,龙隐奇道:「我弄痒你了么?」「没有没有,呃,那个,我也记得差不多了,今天我们要不要一起洗澡?」「一起洗?」龙隐还从来没跟别人一起洗过,翟小猴见他没表一不反对,忙道:「顺便你还可以教我在水里运功御寒么。」龙隐不疑有他,点头同意,两人一同来到寒泉,翟小猴心急,快手快脚脱了衣服,转头一看,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只见龙隐缓缓解衣,平时看着并不特别魁梧的身体居然如此精壮。宽肩、细腰、长腿、翘臀,光滑细腻的肌肤下,一块块的肌肉随着动作现出形状,双腿之间的那个部位,亦是形状美好,尺寸傲人,牢牢吸引着翟小猴的眼球,只差一点便要脱眶而出。 偏偏龙隐本人对自己的魅力毫无所觉,轻舒搅臂,做了几下运动,飘身入水,那使翟小猴叫苦不迭的冰冷泉水,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潜入水中游了一个来回,冒出头来,突然发现水面上荡来一圈圈血色涟漪。抬头一看,翟小猴木雕泥塑般立在池边,脸上挂下长长一道鼻血,都流进池子里了。 「啊!你怎么了?」龙隐难得惊讶,腾身蹿出水来,裸身站在翟小猴面前。 真是太强烈的视觉刺激了!翟小猴只觉全身热血沸腾,鼻血流得比刚才还快,两腿间那个地方也兴奋得站了起来,藏都藏不住,满脑子只想冲上去、扑倒他、狠狠地、狠狠地……「嗷――」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惊得翟小猴放声怪叫,原来龙隐一看不对,翻手把他扔进了冰冷的泉水,紧接着自己也跳下来,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石壁上,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他。 翟小猴又惊又喜,头昏脑胀地叫:「啊啊,你……别急……那个,你在上面也没关系,我同意、同意,呃,你知道怎么做吧?」龙隐奇怪地望着他,道:「当然。」「你……轻一点啊。人家可是第一次……」翟小猴可怜巴巴地望着龙隐,这家伙穿着衣服时还显得挺斯文,一脱了衣服,这身体还真是强健得惊人呐!再说,平时总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害他还一直强忍着欲望不敢表露,现在怎么又突然这么主动了?虽说美人强势了点,不过只要能一亲芳泽,怎么着都行呐!在上在下,翟小猴也不挑了,唉唉,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温柔一点? 小腹一痛,被龙隐微温的手指点过,接着身上数处穴道被点,翟小猴惊恐地望着龙隐严肃的面容,心里害怕:难道他喜欢虐的? 第三章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龙隐松了口气,托住翟小猴抱出水面,轻轻放在地上,给他披上衣服,认真地道:「刚才你气息不稳,精血异常,我已帮你稳定住了。」见翟小猴还是痴呆呆地望着他,又给他解释:「现在已是冬季,本不是动情出精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你情欲旺盛,这对练功是大忌,我只好封了你的精关,又运功助你通行周天,固本培元,从现在开始你再练功,应该能够集中精力了。」翟小猴如遭雷击,怔怔半晌才明白了他的话,突然跳起来扑到龙隐身上,抱住他又啃又咬,下体更是用力摇摆,一下下撞击在他身上,龙隐不明所以。皱眉忍耐,终于翟小猴颓然倒地,垂下头,欲哭无泪地望着自己的小兄弟――软软的,皱皱的,蜷缩在体毛瑞安睡,还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啊! 这是什么状况啊!这是什么世道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呀!翟小猴仰天大叫,泪如泉涌,悲不自胜――自己唯一的这点长处,最擅长的引以为傲的本事,居然冬眠了啊! 龙隐莫名其妙地看他发疯,担心地问:「你怎么了?」翟小猴擦擦泪,有气没力地道:「没事,这个还能解开吧?」这是他最担心的了。 「当然,过几天你不出现异常情动的现象,就可以解开,如果不好控制,就到春天来时再解开也行。 」「哦。」翟小猴放下心,又抹了抹泪,哀怨地问:「为什么得到春天啊?」「春发,夏荣,秋收,冬藏,万物都要遵循这个道理,人也一样,冬天最好不要动情出精,不利于修行。」龙隐解释得很合理,翟小猴却只想骂娘:什么秋收冬藏!又不是种粮食,藏什么藏!谁说冬天不能做爱的?人又不是禽鸟,还分什么时候发情出精! 唉,修行,这见鬼的修行!把亲亲龙隐美人弄得傻不哩叽的,都不懂得人生的乐趣了啊!翟小猴把教龙隐修行的人――不管他是谁――腹诽了个够,然后很识时务地做出了妥协――不妥协也没办法呀,假如龙隐没有封住他的精关使他不能人道,他也不敢再面对龙隐的裸体了。唉唉,反应太大,太丢人了呀!现在还好一点,起码两人裸裎相对不会产生麻烦了――龙隐是绝对不会产生什么反应的,翟小猴可不行,要老像刚才似的鼻血狂喷精力勃发,嘿嘿,怕过不完这个冬天他就精尽人亡了吧……可是,光这样看得到吃不到,也实在是,唉,惨呐――翟小猴觉得自己很可怜。 两个天南地北的人遇到一起,品性习惯都是不同的,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两粒有棱有角的石子放在一个碗里,互相磨啊磨,磨到棱角渐渐圆滑了,彼此相处得就舒服了。 当然,如果碗里有三粒、甚至四粒石子的时候,这磨合的速度就更快了。 第三粒石子是小猪,第四粒石子么,就是小猴。 龙隐给翟小侯起了新名字,叫做翟小猴,当然他并不知道以前翟小猴就经常被称做翟小侯,一字之差,那意思可差得多了。他只是无端觉得翟小猴挺有意思,气急败坏的时候,挺像那只老来找他玩的小猴子。 翟小猴爱屋及乌,因为喜欢龙隐。所以对龙隐给起的名字也没有意见,只是在知道了名字的由来之后,稍稍有点不满。 那只小猴住在后山,经常跑来龙隐的洞府玩耍,特别是翟小猴开始学做饭以后,猴子来得更勤了。翟小猴因为小猪曾取笑他跟猴子是兄弟,又因为自己被龙隐剃秃的后脑勺确实有那么几分像猴子屁股,所以很不喜欢小猴,小猴却很喜欢他,经常缠着他玩。只不过,小猴的喜爱常常让人受不了――谁喜欢上蹿下跳地追着猴子去夺自己被抢走的点心呀! 不过只要龙隐一出现,小猴和翟小猴立即都安静了,小猴跳到龙隐身上,用手里的点心去喂龙隐,龙隐微笑,拿开点心,单手举着小猴玩儿,小猴吱吱尖叫,快活得手舞足蹈,翟小猴嫉妒得两眼发红。 龙隐跟小猴玩了一会儿,把它扔到高高的柜子顶上,猴子攀爬着自己玩去了,龙隐回过头,见翟小猴脸色不豫,问道:「怎么啦?」翟小猴忙绽开笑脸:「没事没事,看完书啦?」龙隐每天都要看很久的书,翟小猴实在不能理解,又没有人监督他,也不用去考状元做翰林,他为什么那么爱读书呢? 「这是我的功课呀,四十八岁之前要把这里所有的书都看完。」龙隐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 翟小猴一想到那些顶天立地的书柜,就忍不住打个寒颤:「为什么呢?」「书是承载知识的桥梁,人只有多读书才能明理,才能懂得宇宙大道,才能更好地修行。」翟小猴无语,龙隐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见过的、知道的这个五彩纷呈的活的世界,龙隐几乎完全没有接触过,也不了解,而龙隐通过书本得来的对万事万物的体会,他也很难理解。 龙隐是个书呆子!这是翟小猴对他的定义。不过是个可爱的书呆子,翟小猴色眯眯地望着龙隐湛然若神的面貌,笑容满面,心满意足。不管龙隐是怎样的人,他现在是我的,这么美好的人,只有我能守着他、看着他,跟他一起洗澡、一起练功、给他做饭、给他洗衣……龙隐见翟小猴又习惯性地望着自己发呆,也不在意, 分卷阅读3 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微笑道:「这几日要下大雪了,你冷的话自己找衣服穿。」翟小猴受宠若惊,连忙点头,龙隐转身离开,翟小猴乐得合不拢嘴,开心地想:龙美人关心我e!叫我穿他的衣服!穿着亲亲龙隐的衣服,不就跟拥抱他的身体一样了么?哈哈……他还摸我的头,哈哈……他为什么摸我的头? 转角处小猴子突然从洞顶跳落,冲着龙隐吱吱地叫,龙隐俯身摸摸它毛茸茸的头,微笑着走开了……洞府里的日子一成不变,每天龙隐看书,翟小猴看他;龙隐画画,翟小猴画他;龙隐练功,翟小猴做饭;龙隐吃饭,翟小猴陪他;龙隐洗澡,翟小猴一起洗。 他们两个基本上形影不离,用小猪的话来说。就是:连体怪胎! 怪胎就怪胎啊,翟小猴才不在乎,只要龙隐美人不嫌弃他,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他站在厨房里挥舞着锅铲呐喊:「我就是要用精诚之所至,守得龙美人金石之为开!」豪言壮语之下,小猴吱吱怪叫,小猪翻身跌倒。 快乐的日子从来不觉得长,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翟小猴的光屁股……呃,不对,是后脑勺上又长出了半尺多长的头发,整好发型,穿着龙隐的锦袍,行动间隐隐也有几分仙风道骨了,揽镜自照的时候,翟小猴相当满意。 每个月有几天龙隐会出洞去,在山中穿梭往来,开阔视野。锻练身体。遇到有人的时候,也观察一下人间之事。翟小猴就是他某一次出游带回来的成果,虽然开始的时候很麻烦,龙隐也不想要他,但后来被伺候得很舒服,这个人又确实活泼有趣,有了他的洞府,不再那么冰冷安静,会有笑声话语,会有饭菜飘香,恩,跟以前大不一样呢,龙隐开始喜欢他了。 翟小猴也发现了这一点,暗自得意,嘿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慢慢渗透,死缠烂打,不怕你龙美人不上勾! 为了增加接触的机会,当然,也因为在山洞里实在闷得很了,翟小猴便央求龙隐带他一起出去玩,龙隐基本上都会答应,然后两人携手同游,啸傲山林;不携手不行,龙隐总是高来高去的,翟小猴不巴紧他可跟不上,而在他顽强地抗议无数次之后,龙隐也不再抓住他腰带拎着他在山中飞,而是抓住他的胳膊带他一起腾跃,两人终于可以肩并肩地面对苍茫群山,看飞雪盈天、冰霜遍地了。 原来从冬天慢慢变到春天的山林这么美,原来荒寂的大山这么雄壮,原来京城之外的世界有这么大,原来……绝处逢生之后还可以跟神仙有艳遇,哈哈,翟小猴现在真的很快活。 虽然有时他也想念父亲,但再一想那老家伙正不知在跟第几房宠妾喝酒调笑,他也就不挂念了,而其它的人、其它的事,哪里比得上身边眼前这个天仙化人?翟小猴只要眼里看到龙隐,那就什么都想不起了,也不愿想,日子就这么过到地老天荒,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甚至还是幸福的吧? 不过最近龙隐有点奇怪,虽然他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但翟小猴就是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谁让他们这几个月来相处得太默契了呢? 可他怎么问龙隐都说没事,只是看书的时候,不许翟小猴坐在旁边了――这可是他的专利哩!翟小猴极为不满。 春暖花开了,山林里的一切都生机勃勃,树木在抽枝发芽,小草染绿了山坡,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充斥着山谷,涨了水的小溪带着融化的碎冰一路奔跑,奏出轻快的乐章。春天真好啊! 小猪很快活,春天的山里可吃的东西比冬天多多了,他每天像小松鼠一样忙碌,去找美味的可以做菜的材料来给翟小猴,然后等着吃。 小猴很快活,春天对动物来说正是食物相对不丰裕的时候,而在山洞这里它可以吃得肚子溜圆心满意足,而且它学会了带点猴儿酒过来讨翟小猴的欢心,以便允许它一起吃饭。 翟小猴很快活,春天到了,龙隐不再强迫他禁欲,也没有再闭他的精关,所以现在他可以每天晚上藏往被窝里想象跟龙美人大战三百回合,那柔滑温暖的缎被,恰好似龙隐细腻动人的肌肤,被翟小猴蹂躏得遍体鳞伤,以至于不得不天天清洗。 什么时候才能真的跟龙隐春风一度呢?不不,一度怎么够,得一百度、一千度、一万度才行……翟小猴又望着龙隐端坐的身影发痴,口水流了一地。 龙隐抬头看看他,没说什么,只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道:「我出去走走。」翟小猴忙跟过来:「我也去。」「你别去了。」「啊?」「我有事情,你去不方便。」龙隐道。 翟小猴大奇,龙隐还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他吗?一想他居然出门不带自己,翟小猴垮下了脸,神情沮丧,龙隐微笑着摸摸他的头,道:「别难过,今天不一定遇得到,我可能很快会回来的,给你带你最喜欢的花。」翟小猴奇怪,什么叫「今天不一定遇得到」?龙隐要去找什么?可不管他怎么问,龙隐一字不答,身形一晃,早不见了踪影。唉,翟小猴恋恋不舍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龙隐还是这么像神仙啊,当然他现在知道龙隐并不是神仙,只是武功高强,轻功尤其高明,所以才能这样神出鬼没的。 果然不到两个时辰龙隐就回来了,跟他们平时任山里转一圈的时间差不多,应该没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翟小猴放下了心,欢欢喜喜地接过龙隐带回的东西,去厨房了――那种他最喜欢的花,其实是一种可以食用的山花,用来拌凉菜极是可口。 此后每隔数日龙隐便独自出去一次,翟小猴极好奇,隐隐又觉不安,这天龙隐出去后,他央小猪带他出去,小猪斜眼睨他,道:「怎么,舍得不巴着你的龙美人,来将就我啦?」翟小猴翻白眼:「什么将就你!想起一道菜需要采点新鲜蘑菇,你想吃就跟我去。」小猪明知他撒谎,但看在好菜的份上,还是认命地当牛做马,带他出洞。其实小猪的轻功相当不错,虽然比不上龙隐,也够让翟小猴惊叹的了。 「为什么你懒得连饭都不肯做,却学会了这么好的武功?」翟小猴百思不解。「爷爷逼的啊。」小猪一边架着翟小猴在山中飞跑,一边四处打量哪里有蘑菇。「你为什么不像龙隐一样修行?」「我在修啊。」「耶?你修行什么?」翟小猴好奇,小猪除了吃饭或帮忙做饭,其它的时间基本都在睡觉,他哪有功夫修行 「睡仙呐。」小猪坦然答道,翟小猴一脚踩空,险些从树上掉下去,被小猪一把拎住了。 「你激动什么?」没见过睡仙么? 翟小猴翻翻白眼,嘿,就知道这小子修不了什么正仙! 突然小猪一把捣住他的嘴,「嘘,别出声。」带他轻轻跃上另一株大树,藏在树叶中间,悄悄向外看。 树下不远是道向阳的山崖。有不少数百年的巨大松柏,因地势陡峭,人迹罕至,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药材,以前龙隐曾带翟小猴来过。 「干什么?」翟小猴伸着脖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状。 「别急,给你看好戏。」小猪好整以暇地在横着的树干上坐了下来,嘴里咬着一片青翠的叶子。 翟小猴奇怪地又转头去看,还是没发现什么,心里惦记着龙隐,恼道:「别磨蹭了,快带我去找龙隐!」小猪奇道:「你不是出来找蘑菇么?」翟小猴恼羞成怒:「我就是找龙隐,怎么样!?」小猪嘻皮笑脸地道:「不怎么样,你要找蘑菇,这里没有,找龙隐,恰好这里就有一个。」翟小猴奇怪地四下打量,哪有龙隐的影子? 见他就要发怒,小猪截口道:「别急,钓鱼得先有鱼饵,你从一数到一千,我去帮你找鱼饵来。」翟小猴不明所以,小猪已经晃身离开,转眼间消失在密林之中。 松涛一阵阵传来,草木的清香围绕左右,翟小猴心不在焉地数着数,快数到八百的时候,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慢慢从林间穿出。 那人戴着斗笠,身穿青白绣花的衣裳,原来是个来山里采药的女子。 翟小猴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关心,只睁大眼睛四处寻找龙隐的身影,突然身边树叶一响,小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他身边坐好。喘着气道:「鱼饵来了。」「哪里?」翟小猴四处乱看,小猪一努嘴:「那不是么。」翟小猴的眼光落在那个采药女子身上,奇道:「她?」「嗯。」「怎么回事?」翟小猴奇怪,小猪懒得解释,示意他接着看,翟小猴转过头去,突然一呆,阳光下一道白色人影迎风而立,风姿若仙,可不是龙隐么。 那采药女似也被突然出现的龙隐惊呆了,远远看着他,一动不动。龙隐慢慢向她走去,阳光灿烂,翟小猴离得虽远,却也看得清楚,龙隐脸上带着微笑,他生得本就极美,睑上带笑的时候,更似阳光下美玉生辉,令人日醉神迷。翟小猴日日见他惯了,偶尔破他一笑,还要失神半天,这采药女子哪里见过加此神仙中人,早巳痴迷得不知身在何处。 「他……他要干什么?」翟小猴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口干舌燥,太阳穴涨得发痛。 「男人的事呗。」小猪嘴里咬着一根细枝,漫不经心地道。 「他……」不会吧,翟小猴咬牙切齿,他的神仙美人龙隐,会在山中诱惑采药女子,做……做那种事? 「喜欢他的女人多着呢,这个是偶然碰上的,还有专门进山来乱转,只为跟他结个露水姻缘的呢。」小猪不以为然地道。 这山中住有仙人的传说由来已久,人们都说那神仙生得美貌非常,可以腾云驾雾,上天入地,又喜欢与凡间女子结个露水姻缘,有缘遇到他的女人,不但可以以身相侍,还能得到山中异宝,一时欢情换来千金酬谢。实在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事,而且因为侍奉的是神仙,所以委身的女子不但不会受世人嫌弃,还会身价陪增。 翟小猴木呆呆地听小猪轻声讲故事,脑子里像一千只蜜蜂在打转,嗡嗡乱响:心里只想着:「他居然去找女人!他居然去诱惑姿色那么普通的女子!他居然不看我,枉费我对他一片痴心!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眼看着龙隐携那女子缓缓走向林中,他再也不管不顾,站起来大声呼喊:「龙隐――龙隐――」小猪吓了一跳,他只想让翟小猴看看龙隐的秘事,捉弄他一下,可没想让龙隐发现自己,现在翟小猴这么一叫,什么都露馅了,那可大事不妙,他脚底抹油,眨眼间溜走不见。翟小猴站在高高的树上,拚命大喊:「龙隐 ――你回来――」声音在山谷里远远回荡:「龙隐――你回来――龙隐――你回来――」龙隐的身影似乎停顿了一下,却没回头,带那女子走进树林,消失不见。 翟小猴气得胸膛像要炸裂,双眼不知何时被泪水糊住,满心的悲愤伤感,一声声呼喊,直至声嘶力竭,泣不成声,腿一软,从倾斜的高高树干上滚落,他惊呼一声,心刚刚悬起,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龙隐抱着他落在一处树干上停稳。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翟小猴顾不上别的,一把揪住他衣襟,怒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龙隐不悦道:「你哭什么?」翟小猴听他口气,一定是怪自己坏了他的习「好事」越发的伤心,哇地一声大放悲声,抱住龙隐,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他身上,控诉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不想想是谁天天给你做饭,陪你看书,给你画像,你怎么能扔下我去找别人寻欢?哇哇哇,我好命苦啊――」龙隐眉毛皱紧,奇怪地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哇啊啊,你不要人家啦!你厍楸鹆道玻∧阏飧雒恍拿环蔚募一铮忘恩负义呀――」翟小猴泣血控诉,龙隐忍耐着道:「胡说什么,她是女人你是男人,哪能一样的。」「哇――你宁可找那么丑的女人,也不要我,我不活了啦――」翟小猴扭身要往树下跳,龙隐急忙抓住他,今天的好事被他搅得一塌糊涂,也没心情继续,只好一把提了他飞身离开。 一路上翟小猴哭声不断,惊得山林中一片混乱,龙隐一肚子气带他回洞。扔在地上,怒道:「你究竟搞什么鬼!」翟小猴哭道:「我喜欢你!你是我的,不能去找别人!」龙隐笑道:「咱们两个都是男人,我不找女人找你做什么?」「男人也可以的呀,比女人强多了!」翟小猴见他不开窍,忍不住开导他。 「怎么可能?」龙隐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笑道:「你有的我都有,你哪里像女人了?」翟小猴怒,他怎么会像女人?不过这话跟龙隐也解释不清,就知道这书呆子不可能懂的,还是用实际行动来教他。 「来来来,我来教你,男人跟男人一样可以快活的,比跟女人在一起还快活!不懂这个,你这几十车的书都白读了!」翟小猴慷慨激昂,拖着龙隐来到卧室,将他推倒在床上,扑上去亲吻。 「哎哎哎,你怎么跟小猴一样,还乱啃的。」龙隐被弄得胡涂,又忍不住笑,翟小猴暴怒,他哪里像那只毛茸茸的臭猴子了?一把扯开龙隐的裤子,他伸手去握龙隐的欲望,龙隐伸手架住,好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用你帮忙。」嗯?翟小猴疑惑地用眼睛询问,龙隐道:「我自己可以去找女子解决,不用像你似的,藏在被子里自己解决。」翟小猴的脸腾地一下涨红了,原来他都知道!他知道他每天藏在被子里干什么!可恶,但他不知道自己是……是在想着他……情不自禁……「不是你想的那样!」翟小猴叫,又哀求地道:「让我来告诉你么,男人不一定非跟女人在一起的,我可以让你更加快活,真的,龙隐,给我一次机会。」他的神情如此哀恳,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浮着泪水,龙隐心软了,放开他的手,迟疑道:「你究竟要做什么?」翟小猴不说话,伏下身去,轻轻含住了他软垂的分身。 温暖的触感使龙隐轻颤了一下,浑身绷紧,欠着身体瞪视他,翟小猴跪坐在他两腿中间,一边仰头用眼神安抚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舔吮那觊觎了很久的地方,龙隐惊讶地发现自己那里慢慢地舒展涨大,虽然不是面对女人。他一样勃起了! 怎么会这样?龙隐有些慌乱。又很好奇,慢慢放松了身体,半躺半坐地靠在被子上,看翟小猴卖力地动作。他贲张的男性象征被翟小猴含在嘴里,那殷红的嘴唇曾经说过多么可笑或可爱的话,现在正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分身,一进一出的时候,晶莹的唾液从嘴角流出来,带着一条细丝落在丝绸的床单上,竟是那么的……龙隐形容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很兴奋,没错,虽然面对的是跟他一样身为男子的翟小猴,但他很兴奋,全身血流加速,那个正被细心服侍的部位更是快活地坚挺起来。 翟小猴满意地看着龙隐的分身涨大到惊人的地步,嘿,果然他翟小侯爷的本事不是盖的!虽然以前从没给别人做过,但他自己受这样的服侍却是家常便饭,甚至亲自调教过自己的妄童,什么时候该轻,什么时候该重,怎么样才会让人最舒服,他自己亲身体会过,现在换个角度来做,当然事半功倍。眼看着龙隐渐渐乐在其中,翟小猴心里乐开了花。 美人的分身当然也是美的,形状完美,光滑坚挺。带着令人心颤的温暖与搏动,翟小猴简直爱不释口。他手口并用,时而舔弄时而吮吸,从靠近黑色密林的囊袋到蘑菇形状饱满的顶部,一遍遁细心地亲吻爱抚,同时还不忘安慰那两粒饱满的小球,忽左忽右,时轻时重地抚摩玩弄,龙隐的呼吸变得粗重,双腿皮肤上的颜色都泛红了。 翟小猴看看时机成熟,坏心眼地在分身顶部用力一吸,龙隐轻哼一声,额头上冒出汗来。 哈,居然还坚持得住,看来我家美人果然英勇!翟小猴全身热血沸腾,甩掉刚才扯开了大半的衣服,全身赤裸地扑到龙隐身上,把龙隐身上剩的那点衣服也都剥光,两个人真正的裸裎相对。虽然平常沐浴时两人的裸体早都互相见过,但现在不一样,两个人的身体里都像有一团火,烧得人脸红心跳,彼此的每一下碰触都像被火烫了一样,引起颤抖,激动莫名。 「小猴?」龙隐不确定地抓住翟小猴乱摸的手,觉得口干舌燥。翟小猴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压在他身上,邪邪的笑容令龙隐迷惑,现在的小猴,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他们现在的行为,同样如此。 「亲亲宝贝,别动,好好享受。」翟小猴喘息着,用力压抑着自己的欲望,骑在龙隐身上,胯下两剑相交,奇妙的触感使他快活得简直要疯了,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是疯子。为了让龙隐有美妙无比的第一次,翟小猴拼命保持着一丝冷静,紧紧搂住他,吻住了他的嘴唇。 龙隐有些无措,从没有人吻过他的嘴唇,虽然他同女子亲热过,但那些女子从来都是被动的,哪像翟小猴这般热情火辣,他紧紧地压在他身上,热情地亲吻他,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勾引着他的舌头,他的气息是如此急促,显示着他的热切和渴望;这个人,正在全心全意地爱他、讨好他。 「小猴。」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长长的热吻。龙隐气息不稳,心头惊悸,来不及说话,翟小猴已经顺着他优美的脖颈亲吻下去,湿热的感觉一直延伸到胸前,突然加大了刺激,龙隐呻吟一声,低头看见翟小猴正努力吸吮他的乳首。 「你做什么,我不是女人,没有奶汁的。」龙隐一边疑惑地说着,一边强忍住那奇异的刺激感觉。 翟小猴险些破功,放开他,拼命喘了几口气,又去吻另一侧乳首,含糊道:「没关系,一样好吃。」龙隐被他弄得浑身炽热,胯下更是涨到发痛,心烦意乱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欲望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很难受e! 翟小猴吻过他结实平坦的腹部,又一口含住了那笔直滚烫的分身,这次没有客气,双手扶住两侧,深深地大力吞吐着,龙隐的巨大使他动作艰难,但他没有停,一鼓作气迅速摩擦,龙隐情不自禁地挺动腰身配合他,让自己在那温暖湿热里埋得更深,他嘴里发出轻轻的呼叫,越来越是情动。 终于在翟小猴一个用力吸吮之后,龙隐大叫一声,爆发出来,翟小猴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呛到了,连连咳嗽,满面潮红。龙隐的欲液一部分被他吞下,另一部分顺着嘴角缓缓流出,空气中弥漫着麝香一般的味道,异样的暧昧。 龙隐光洁如玉的胸膛急剧地起伏,震惊地望着翟小猴,不敢相信刚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翟小猴邪邪笑着,凑过来吻他,低声道:「怎么样,快不快活?」两具汗湿的身体黏在一起,龙隐无措地任翟小猴紧紧抱住,两个人的心都跳得很快,像要跳出胸膛,真是很快活,从来没有过的快活,龙隐奇怪地回想着,体会刚才经历过的异样热情。 不过没让他想太久,翟小猴就又动作起来,龙隐奇怪地看他又伏下身去,这回他很配合地把自己的分身送到翟小猴嘴边,但他只随意亲吻了几下,就绕过那里,用手指沾了些刚才喷洒在床单上的欲液,探手向龙隐分身后面摸去。 「咦?」龙隐破摸到的地方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翟小猴坏笑着抬头看他,手上不停,轻轻在那隐秘的洞口打着圈,引诱地道:「别急,还有更销魂的。」滑滑的手指慢慢挤进那个紧窒的穴口,龙隐觉得不安,伸手推他:「别这样,不舒服。」「慢慢就舒服了,真的,非常舒服,包管你欲仙欲死!」翟小猴信心满满,想他翟小侯爷在京城的时候,那可是号称第一风流浪子,风月手段高超无比,刚才牛刀小试,很快就让龙隐丢盔弃甲,现在他爽到了,那就要进行下一步了,得好好安慰自己的小兄弟了。哈哈哈,翟小猴得意洋洋,猖狂地笑,龙隐打了个寒颤,一把推开他,道:「不玩了,我不喜欢这样。」 第四章 啥?翟小猴傻了眼――看看自己剑拔弩张的下身――你说不玩就不玩啦?那我怎么办呀! 「那个……这怎么行……我……」翟小猴指指自己胯下,龙隐看一眼,道:「我可不帮你。」要他用嘴去弄那里,打死也不干的。 「那,不用嘴也可以,你用手吧。」翟小猴只好退而求其次,可邻巴巴地望着龙隐,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尽心竭力给龙隐服务过了,龙隐却把他扔半路不管了。 龙隐看看翟小猴痛苦的样子,也觉过意不去,伸手握住了他紫涨的分身,翟小猴舒服得浑身一颤,龙隐不熟练地撸了两下,翟小猴就一泄千里了。 「你这么没用啊?」龙隐大是好笑,翟小猴又羞又气,恼道:「还不是都顾着你!」龙隐内力了得,这方面也极具持久力,翟小猴刚才服侍他半天,自己早到崩溃的边缘了,被龙隐温暖的手一碰,再也忍耐不得,顿时缴械。 龙隐有点感动,刚才翟小猴那么细致周到地服侍他,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快感,果然是值得感谢的。想了想他问:「刚才你说还有更快活的,是指什么?」翟小猴一听,顿时又来了精神,指手划脚给他详细解说,龙隐奇怪道:「那里面?你说放进那个里面?」「是啊。」「不行吧?」龙隐想着那个奇怪而紧密的部位,又看看自己粗大的分身,觉得不可思议。 「没问题没问题,我亲自做过多少次了,完全没问题,而且真的非常快活,你相信我。」翟小猴信誓旦旦地再三保证,龙隐不住摇头,就是不信。刚才翟小猴伸了一个指尖进去,他都不舒服,更别说把那么粗的东西放进去了。男人就是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那里是柔软的,可以扩展,男女各有不同的功能,互相替代不了,所以上天才生出男人和女人,是以阴阳调和啊。 翟小猴见他不信,只好现身说法,别扭地弓起身子给他示范,他坐在床上。大张两腿,伸手去摸自己的后穴,慢慢把手指伸进去,嘴里道:「当然刚开始的时候挺紧的,慢慢拓展就松软了。」实在不方便抠到,他只好翘起一条腿。 龙隐笑了起来,「你这样子还真像小猴,不过它比你灵巧多了,可以舔到自己后庭。」翟小猴大怒:「不要拿我跟猴子比!」「好好,不比,要不要我帮你?」龙隐觉得翟小猴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嗯,怎么说呢,虽然两人一起洗澡都好几个月了,光溜溜的翟小猴他已经看得很熟,但现在的他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一时也不好说,但是,吸引他想去碰触他、抚摸他、亲吻他。 龙隐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他抱过翟小猴,亲吻他的嘴唇,就像小猴刚才做的那样,不过他还不会深吻,只会用嘴唇去贴住他的嘴唇。 翟小猴喜出望外,没想到龙隐会主动吻他,哈哈,顿时满肚子的气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回手搂住龙隐热吻,不多时又吻得两个人气喘吁吁、兴致高昂。 接下来翟小猴又口手并用,帮龙隐释放了一回,然后理所当然地沾着龙隐喷出来的欲液,去探向他后庭。龙隐拦住他道:「我还是不相信那里能变得那么大,你再示范给我看看。」翟小猴无法,只好再次示范,不过现在他的分身笔直地挺立着,从前面进行实在不方便。龙隐道:「你转过去,我来帮你。」翟小猴转身趴跪在床上,指点龙隐慢慢用手指拓宽自己后庭,果然那个原本紧紧闭合的地方在手指的努力下慢慢变得柔软,由一根手指进出都困难,变到可以同时进入三根手指。当然,这期间花费的时间着实不少,翟小猴本人也并不舒服,但他为了哄骗龙隐同意自己进入他的身体,强装出轻松快乐的样子,还夸张地大声呻吟,不停地道:「好舒服,好舒服,好爽啊,好爽!」龙隐越来越被眼前丰满挺翘的部位和那火热紧窒的穴孔所吸引,而且翟小猴的叫声听起来那么勾人心魄,他情不自禁地挺身跪在翟小猴身后,用自己又已勃发的欲望对准了那个已经松软微张的穴口,慢慢顶进去。 翟小猴快活的声音顿时变了调,高亢地拔了上去,尖叫道:「痛啊――」龙隐吓了一跳,忙停住动作问:「怎么了?」翟小猴急忙往前爬,将自己从龙隐的分身上拔下来,眼泪汪汪地回过头来,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咦,不是你说被进入的时候非常舒服吗?」龙隐莫名其妙,刚才他还一声声地叫「好爽」呢,怎么突然翻睑了? 「呃……」翟小猴语塞,进入别人的身体当然非常舒服,可被进入的一方就不是那么回事啦!当然他从来没有做过被进入的一方,可从前看别人在他身下承欢的时候确实挺快活的呀,难道他们都是装的? 「你骗我?」龙隐的眼中出现不信任,翟小猴忙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骗你,你可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我绝对不可能骗你的!」「那你怎么不让我进去?」翟小猴有苦说不出,眼睛里泪汪汪的,扁嘴道:「如果我让你进来,那、那下次你也得让我进去。」龙隐迟疑道:「要真的不疼我就同意。」他胯下已经涨得发痛,见翟小猴不再反对,一把拉过他,翻转过去,从背后扶住了他的腰,开始往里顶。 「啊啊啊――」翟小猴大叫。还是痛啊! 「怎么回事,刚才你不是一直叫舒服的吗?」龙隐皱眉。 「刚才是手指啊!」翟小猴哭叫,手指才多粗啊!您老人家那里是什么尺寸,哪能比么! 「那怎么办啊!」龙隐烦躁,要是女人就没这么多事了,不知不觉他把这话说出了口,翟小猴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他,「你敢再去找女人!」「那你这里没办法啊。」龙隐不悦。 翟小猴满脸泪痕,发狠地跳下床去,飞奔到厨房,拿了一瓶做菜的香油,又飞奔回来。 龙隐吃惊地看着翟小猴跳上床,趴下,扭身,把整瓶香油往自己屁股上一倒,悲壮地喊了一声:「来吧!」这下滑溜了,事实上翟小猴现住变成翟小泥鳅了,滑不留手,龙隐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香喷喷的屁股,叹道:「你何苦呢。」翟小猴断喝:「快来!」「你这么滑,我怎么弄啊!」龙隐挺身刺向那个穴口,滋溜,滑开了。 「算了吧。」龙隐有点扫兴,准备下床离开,翟小猴跳起来按住他,两人滑溜溜地一起滚倒在床上,险些掉下床去。 「不行!你是我的,不许再去碰别人,男人女人都不行!」翟小猴咬牙切齿地道。 龙隐皱眉,「凭什么?」「就凭这个!」翟小猴按倒龙隐,抬腿跨到他身上,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穴口瞄准了那枝标枪,咬紧牙关,慢慢坐了下去。 龙隐想推开他,但翟小猴现在的表情太悲壮,简直是一往无前的样子了,他有些下忍,也有些敬畏,翟小猴平时总嘻皮笑脸的,像一只小拘粘在他旁边,时时讨好,得到一点关心、一点夸奖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有时他都觉得如果翟小猴像真的小猴子那样有尾巴的话,一定会冲他拚命摇尾巴的。 可现在翟小猴发怒了,他不许他去找女人,甚至不许去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这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还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翟小猴的睑上挂着泪珠,眉毛紧紧蹙着,牙齿咬住嘴唇,满脸认真地缓缓向下坐,这个动作他费了不少时间才完成,龙隐震惊地感受着自己渐渐被一种奇异的火热和紧窒包围住,与以往女子的温软不同,翟小猴的体内是如此的热、如此的紧,翟小猴目不转晴地盯着龙隐,神情里有果决,也有渴望,他水润的黑眼睛睁得大大的,分明觉得委屈,却又顽强地瞪着,分外惹人怜爱。 龙隐伸手握住他的手,帮他支撑身体,翟小猴坐在他身上喘息了一会儿,轻轻动了一下身子,两个人同时呻吟一声。 分卷阅读4 龙隐的眼光里冒出火来,热辣辣地望着骑在自己身上一览无遗的翟小猴,翟小猴在他如炬的目光下无处可藏,涨红了睑,一声不吭地缓缓提起身子。又缓缓坐下。龙隐握住他的手越来越热,身体越来越紧绷,说明这个人现在已经非常兴奋,翟小猴的心跳得像要从嘴里蹦出来,他明显地感觉到那深入自己体内的部分也烫得惊人,像要把他燃烧起来。 「我说过……非常舒服……没错吧……」翟小照断断续续地道,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掉在龙隐白里透红的皮肤上,像一颗颗晶莹的露珠,耀眼生花。龙隐的鼻翼急促歙张着,他很激动,很想把翟小猴扑倒,狠狠地进入他,放纵地去占有他,可他不敢,翟小猴的样子很辛苦,他怕伤了他。 「啊――」翟小猴突然高叫了一声,原本因为疼痛而疲软的分身也微微抬起了头。 「怎么?」龙隐忙问,握紧了翟小猴的手。 「没――没什么――」翟小猴脸更红了,心跳得更快,刚才腿没力了,一下子坐了下去,突然深深的进入使龙隐那里碰到了他身体里的某一处,意外地产生了快感……好奇怪的感觉呀……他慢慢动着,渐渐适应了龙隐的巨大,已经不太疼,身体开始放松,感觉也更灵敏,不知哪一下又碰到了那里,身体颤抖了一下,分身跟着抖动,变硬起来。 「咦?」龙隐也发现了他的异样,见翟小猴不再满睑痛苦,身体也起了变化,他欠起上身,仔细研究,同时配合翟小猴的动作挺动腰身,他这一动可比翟小猴自己动厉害多了,几下就把翟小猴顶得尖叫连连,全身颤抖着,分身已经挺立。 「啊,不疼了吧?是不是真的很舒服?」隐欣喜地道,翟小猴睑上像着了火,狠狠瞪他,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来,你趴下,这样不累,还是我来动好了。」龙隐好心地抱住翟小猴翻转过来,只比他个子矮一点的翟小猴在他手中像婴儿一样,轻轻巧巧就破翻了过来,不过这动作也加剧了两人肉体的摩擦,翟小猴尖叫一声,浑身发软,挺直的分身顶端泌出一点晶莹的液体,好似一滴泪珠。 「还疼不疼?」龙隐扶住翟小猴的腰,体贴地间,翟小猴咬着牙,摇头道:「不……啊!」原来他一摇头,龙隐便放心地用力顶了一下。翟小猴只觉得一股热潮从体内升腾起来,忍不住叫了一声,只是这叫声里不再只是痛苦。 龙隐听出来了,微笑起来,放松身体开始动作,时轻时重,时快时慢,翟小猴先还咬牙忍耐,很快便闭不上嘴,时轻时重地呻吟喊叫,龙隐又伸手搂住他身体,爱怜地抚摸,翟小猴更受不得了,扭动着身体寻求快感,带着哭音喊龙隐的名字,又回过头索吻,龙隐热切地吻他,同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翟小猴哭喊起来,很快便尖叫着达到了高潮,挺直身体,一波一波的浊液直射到床那头,龙隐笑道: 「这次还差不多。」翟小猴怒道:「老子从来都这么英勇的,刚才那次……那次不算!」刚才他是被龙美人高潮时的美态迷晕了头,再加上美人首次肯屈尊用手摸他那里,一时兴奋得过了头。 龙隐奇道:「老子?」「老子就是我啦!」翟小猴没好气地道,身体还在不停地破撞击,龙美人果然勇武,这都第三次了吧?居然没有一点疲倦的感觉。 「老子怎么会是你?」龙隐更奇怪了,老子和孔子是一个时代的啊。 「……」翟小猴跟他解释不清,现在又哪有心思解释这个,只好又开口叫唤,转移他的注意力,龙隐也不再问,专心致志地摆弄他的身体,现在他尝到了乐趣,对翟小猴的修长柔韧的身体有点着迷。翟小猴的声音里已经全是欢娱,不再僵硬,顺从地配合着他的动作,他喊爽的声音像有魔力,龙隐很喜欢听。 因为想看他睑上的表情,龙隐退出他的身体,突然的空虚感使翟小猴哆嗦了一下,怒道:「干什么? 」他的欲望才刚又抬头哩! 龙隐把他翻转过来,压在床上,低头去吻他,同时分开他的两腿,再次压了上去,顺利攻关,继续运动。翟小猴喘息着、呻吟着,快感的浪潮席卷全身,他迷恋地望着龙隐绝美的容颜和健硕的身体,伸手攀住他的肩,颤抖着间:「喜欢我么?」「喜欢。」龙隐微笑,双手在他身上抚摸,这个人,跟他一样的男人,却正与他交合,带给他无穷的快感,这实在是一件新奇的事,引起他极大的兴趣。翟小猴的身体是平坦的,像他一样,胸前不像女子一样有饱满的胸乳,但那两粒小小的嫣红同样可爱,他学着翟小猴做过的样子,轮流把它们含进嘴里吸吮,引起翟小猴激烈的颤抖和呻吟,原来真的很可口,他有趣地不停舔它们,同时抬起头,看翟小猴胡乱摇着头,嘴里发出意识不明的喊叫。 「怎么,很舒服是吧?」龙隐知道弄这里会很舒服,刚才小猴舔他的时候就是,翟小猴无力地挣动着身子,快感太强烈了,上上下下的刺激,他实在受不了了,龙隐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强了,攻击得他全无还手之力……呃,也许该说是他这师傅教得好? 快乐似乎永无止尽。翟小猴又射了两次,在龙隐终于爆发的时候幸福地昏迷了过去,龙隐慢慢平复了喘息,怜爱地抱起翟小猴,他软软地靠在他的手上,脸上犹有泪痕,也还带着笑,龙隐吻他,听他呢喃道:「你是我的……我的……」是吗?他是他的吗? 他也是他的。 翟小猴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轻飘飘、暖洋洋的,就像泡在温热的水里,但比在水里还舒服,似乎有一股温暖的水流在体内缓缓流转,滋润着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无比舒适。他睁开眼睛,一时没弄清身在何处,眼前有淡淡的光明,四下空荡荡的,都是石壁。愣了一瞬,背后温暖的触感使他明白,自己是坐在龙隐怀里,两个人紧紧相贴,龙隐温暖的手抱着他,一手扶在胸口,另一手按在小腹,那种像暖流一样的感觉,就是从他两手进入翟小猴的身体。然后缓缓循经运行。 翟小猴学了几个月内功,虽无多大长进,毕竟已经初通路径,知道是龙隐在运功助他恢复体力:心中感动。 「醒了?」龙隐感觉到翟小猴已经醒来,便收了功,松开手,翟小猴赖在他身上不动,哼哼了两声,问:「这是哪里?」「我的丹室。」原来是龙隐平常练功的地方,这里他从来不让翟小猴进的,这次居然破例带他来到这里,还运功为他通经养气,看来经此一「役l」 ,翟小猴在他心中的地位大大上升了。 翟小张心中暗乐,回过头抱住他,把睑靠在他睑侧,好奇地打量四周,见这里是个巨大石室。只不过徒有四壁,除了地上一个蒲团之外什么都没有。嵌在石壁里的夜明珠光芒明润,照得室中纤毫毕现,不显阴森,却也不显明亮,使人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 翟小猴觉得这里好无聊,不明白为什么龙隐每天会在这里待上好几个时辰,只看了几眼,就完全没有兴趣,转而开始悄悄在龙隐身上上下其手。 龙隐问:「好些了么?」「痛,好痛,腰好痛啊。」翟小猴抱怨。龙隐伸手给他按摩,按了这儿他说那儿疼,揉了那儿他又说这儿疼,两个人揉来揉去,险些又揉搓出火来,龙隐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同时按住翟小猴乱摸的爪子,微笑道:「好了,你得禁欲些时候,小小年纪,太过沉于情欲,很容易伤身的。」翟小猴恼道:「什么小小年纪,你才多大?」看着龙隐似乎还没他大,怎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 龙隐道:「我二十五了。」翟小猴大奇,伸手在他脸上摸摸、捏捏,滑润细腻,极口咖啊,怎么看也不像二十多岁,只像十八九。 「你哄我吧?我觉得你还没我大呢。」翟小猴自觉可以当龙隐的师傅――某方面的。 「哄你做什么。」龙隐微笑,翟小猴被他笑容所迷,忍不住又凑上去索吻,两人黏黏腻腻厮磨好久,龙隐抓住翟小猴的手,始终不让他更进一步,翟小猴无奈,只好放弃了强烈的欲望,好奇地问:「为什么你显得这样年轻?是因为修行的缘故吗?」龙隐点头,又道:「我满二十四岁之后才开始求爱出精,你还不满二十,按理说不应该做这样的事的。」翟小猴腹诽,心道原来你还算只小嫩鸡,少爷我十四岁就身经百战了! 「而且……」龙隐犹豫了一下才道:「咱们这样毕竟不好,以后还是不要……」翟小猴猛地打断他,怒道:「什么叫这样不好?你吃干抹净就想不认帐了吗?」龙隐道:「不是的,我是说咱们两个男人,做这样的事不对。」「怎么不对了,难道你不快活?」「嗯,是很快活,可是……」「那不就结了,做爱求的就是快活,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彼此默契。共享极乐就好了么!」翟小猴理所当然地道。 龙隐偏头想想,「可是书上部写的是男女大欲,阴阳调和啊。」「耶?」翟小猴大奇:「连这你也是从书上学的?」「是啊。」「那……」翟小猴小心地问:「你不会也是从书里出生的吧?」龙隐愣了一下,才大笑起来:「当然不是,你可真会异想天开。」「哈哈,不是就好。」翟小猴心道:只要你不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只要你还是血肉之躯,我就有把握勾引你到手!想到另一件事,又问:「那你父母呢?」不是从书里生出来的,那就一定有父母,养出龙隐这样古怪的儿子,翟小猴认为他的父母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龙隐道:「我没有父亲,母亲住生我的时候去世,祖父母在我十岁的时候仙去,是小猪的爷爷一直服侍我,去年他也去世了。」「哦。」翟小猴怜惜地搂住龙隐,在他睑上亲了亲,感慨地道:「原来你身世这样可怜。」一他自己从小被父母家人和一大堆亲戚以及仆佣下入围绕得水泄不通,关怀得无微不至,众星捧月一般地长大,想想龙隐从小就孤独地生活在深山之中,每天只与石头和书本为伴,也难怪他变得如此冷漠了。 「嗯?」龙隐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事实上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的生活好还是不好,只是生而如此,就一直如此,多年来按部就班地学习、修练、生活,早已习惯。 翟小猴抱住他,用自己的睑贴住龙隐的脸颊,叹息道:「从今以后,有我陪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龙隐疑惑地回抱住他,怀里抱了个人的感觉对他是陌生的,但并不反感,胸膛上暖暖的,有另一个人的体温传过来,确实比一个人要温暖。他说要陪着他呢,龙隐摸了摸翟小猴的头发,软软的,长长的,跟小猴子的毛不一样,这不是一只小动物,是一个人,一个跟他一样的人,这个人说要陪着他,再不让他孤单――这话还是头一次有人跟龙隐说。他觉得很新奇。 「你不回家了么?」龙隐知道每个人都是有家的,他的家在这山里,这石头洞府,而其它的人,都生活在山外,有各自的家。 「不回,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翟小猴心想:就算回家也要把你拐带走才行,不然我可舍不得。 龙隐很感动,又摸了摸翟小猴,从他的头发摸到脖子,到肩膀,到后背,翟小猴的皮肤也很光滑细腻,胖瘦适中,摸起来手感很好。 「喂,你吃我豆腐哦!」翟小报嘻嘻笑,双手反攻过去:「我要吃回来!」两人你来我往打闹了一会儿,由于龙隐控制得当,没再发展到成人游戏,只像是两个孩子的玩耍,单纯而快乐。 打闹了一会儿,翟小猴的肚子叫了一声。 「我饿了,我睡了多久?」丹室中不知日月,翟小猴完全把握不准时间。 「三个时辰了。」龙隐道:「你最近纵欲过度,身体比较虚,我帮你补了补。」翟小猴点头,果然现在体内感觉很充实呢,原来是亲亲龙隐把真气渡给他了。哈哈,一想到龙隐的真气正充满在他的身体里,那是另一种方式的合而为一,翟小猴就开心得合不拢嘴。 出了丹室,翟小猴去做饭,两人一起吃,不像平时一样龙隐吃翟小猴看,而是翟小猴吃一口,喂龙隐一口,有时还用嘴去喂他,虽然龙隐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翟小猴坚持这样仿,龙隐只好随他。 直到吃完了饭,翟小猴才想起没在厨房里看到小猪,觉得奇怪,因为小猪跟厨房角落里那张草床基本上是形影不离的啊。 「他出去找地方了。」龙隐解释。 「找什么地方?」「他说要自己出去住,在这里他不习惯。」翟小猴奇怪,小猪在这里都住了好多年了,怎么突然不习惯?猛然间想起当时自己跟龙隐在床上动静颇大,连喊带叫,中间还裸身飞奔到厨房去拿了一瓶香油……汗,当时完全没注意到小猪。可怜他一定是受刺激了吧……翟小猴暗自吐了吐舌头,好在他的脸皮厚过城墙,也没觉得惭愧,道:「也好,小猪也长大了,应该出去自立门户,这样出去采花也方便。」「采花?」「嘿,是呀。」翟小猴斜眼睨着龙隐,忍不住讽刺道:「龙隐,你知不知道,你原来的行为在民间来说。就是采花大盗!」「我哪有采花?」龙隐莫名其妙,想想又道:「就算采花也是为你采的,你不是最喜欢吃那种花吗? 」「翟小猴翻白眼,知道跟他是鸡同鸭讲,不再浪费口水了,有那功夫还不如缠着美人多讨几个吻呢。 忽然他又想起,问道:「你说你的那个经验都是看书学来的,都是什么书呀?」龙隐带他到藏书室,指给他看,翟小猴咂舌――以他这样花花公子的水平,也还没有收集过这么多、这么全、这么高水平的……春宫图及相关书籍哩…… 第五章 翟小猴并不喜欢看书,唯一例外的就是春宫,当然,基本上也只看两男欢爱的。他颇感兴趣地把龙隐的藏书仔细检视一番,失望地道:「怎么不全?」龙隐有点奇怪,「应该很全。」「怎么?」「这是历代收集起来的精选,一般来说当代最出色的都会被收集起来。」「嘿!你们家还有这种爱好,春宫大全!」翟小猴咂舌。 「不是。」龙隐觉得他误会了,「不是春宫大全,而是所有的书,历代青玉洞的主人都会收集当时最出色的好书回来收藏,所以一代一代传下来,这里的书就相当全了。」翟小猴受教,同时也知道了原来龙隐这石头洞府叫做青玉洞,呵呵,还真像个妖精洞……不,神仙洞府的名字呢。不过他还是不满地道:「你前辈们见识不够,居然少收集了一样最重要的文献。」「什么?」龙隐顿觉惊讶,他认为这些书非常全面了呀。 「呐,这些,都是描写男女交合的。」翟小猴一指那数百册图书,道:「只是人间欢情的一半而已。 」「是吗,还有另一半?」龙隐疑惑。 「当然!」翟小猴义正词严地道:「男男欢爱,与男女欢爱一样,都是人生大欲,最是精彩不过,你这此五日里居然一本部没涉及,可见你们青玉洞藏书有极大的缺陷!」「哦?」龙隐不能确定,翟小猴的神情极严肃,说得似乎也有道理,这些书里的确都没讲过两个男子可以交合求欢,但事实上是可以的,他和小猴已经有了实践验证,那种感觉……他心中微微一荡,看着翟小猴的眼光就稍微有那么一点变化。 翟小猴何等精明,立即就感觉出来了,轻扯嘴角,露出一个邪气而俊俏的笑容,这表情他从十几岁开始就运用纯熟,基本上只要是他看中的人,见了他这笑容之后都忍不住会受到诱惑,把持不定身心。 果然龙隐也有些迷惑,没有推开贴上来的翟小猴,顺应着跟他接了个吻,但在翟小猴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翟小猴努力再三,攻不破龙隐的防御,只好悻悻地转头再看那些书,轻蔑地道:「这些水平的春宫,我十几岁就不看了,难为你还当成宝。」他记得这些天龙隐看书的位置,果然有不少是这面柜子里的,都是这些书把龙隐教坏了!翟小猴这样想,恨不得烧了这些破书! 龙隐奇道:「你看过更好的?」「当然!」翟小猴得意洋洋地道:「我还画过更好的哩!」「你画的?」龙隐微笑,他见过翟小猴画的画,确实相当有水平,特别是人物形态,捕捉得极准,他给龙隐画过不少小像,或坐或站,或凝神看书,或提笔作画,甚至微怔出神,都画得极为逼真。 「嘿,不信么?」翟小猴又露出招牌笑容,那略带邪气的笑使龙隐有点迷惑,几乎想去吻他,心中一荡,又控制住了。 翟小猴见迷他不倒,有点失望,不过他可是面对美人百折不挠的人,立即又振作起来,拉龙隐来到卧室。 原本应该是龙隐的卧室,现在是翟小猴一个人独占着,室内一床一几,石壁上有面铜镜,除此别无长物。翟小猴看着整洁的床铺,立即想起两人在上面的火热大战,战况那个激烈啊……「你收拾的?」翟小猴想想那时的混乱和那瓶香油,忍不住笑,他在床上那也是身经百战了,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奇事。想想自己可是头一次被别人进入,心里有点不满,不过再一想是被亲亲龙隐美人占有,思,那也算是,福气吧? 龙隐道:「不是我,小猪收拾的。」嗯,翟小猴算是明白为什么小猪会坚定地要求搬出去住了。要他那么懒的人经常收拾这样的烂摊子,还不如杀了他呢。 翟小猴爬上床,翻开被褥,还好,藏的东西都在,龙隐看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一迭薄薄的丝网,睑上的笑容贼兮兮,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这是什么?」翟小猴不说话,嘿嘿,这个关子还是要卖的。 龙隐探头过来想看,翟小猴不理他。自顾去了画室,在那张巨大的石桌上把手里的绢帛一张一张摊开,哈哈,偷偷摸摸画了好久,终于可以大白于天下:心里那个成就感啊,满满的。 龙隐绕着石桌转了一圈,抬头看看翟小猴,没说话。翟小猴脸上笑容不变:心里暗暗打鼓。 龙隐绕着石桌又转了一圈,抬头道:「你画错了。」「哦?」翟小猴诚惶诚恐,小心看他脸色。 龙隐伸手指着画中道:「应该我在上面。」翟小猴无语。 那是意外!意外啊!翟小猴在心底呐喊。一直以来的设想,都是美人龙隐在他翟小猴身下承欢的么,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反而被他压倒了,哼!翟小猴不满,不甘心。 当然,这不满可不能表现出来。 「其实在上在下都可以很快活的。」翟小猴脑子里转着圈圈,想着怎么才能哄骗龙隐同意委身承欢。 龙隐点头,他是很快活啊,而看翟小猴当时的样子,似乎也很快活――除了刚开始有点痛苦之外。 「而且两个人应该公平,这一次你在上面,下一次就我在上面。」翟小猴诱惑地笑,他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哩,谁让是他先喜欢龙隐的呢?为了能跟美人和谐相处,大家各让一步好了。 龙隐心里却完全没有这样想过,他是一向强势惯了的,什么都是自己做主,所以他就从自己的角度理解了翟小猴的话,又看了看那些图,见到图里栩栩如生的翟小猴和龙隐正在花样百出,不免又想起了翟小猴在床上的热情如火,心里开始发热。 「你想在上面?」「是啊,咱们一人一次么。」「在上面会不会很累?」龙隐考虑。 「累是有一点啦,不过为了你我能坚持的。」翟小猴信誓旦旦。 「这样啊。」龙隐很感动。 夜明珠的光芒柔和地照耀着翟小猴光洁的身体,他脸上泛着潮红,呼吸渐渐急促,双手向上并拢高举,手腕上连着一段绳索,那绳索的一端牵着他的手,另一端系在墙上的一个铁锲上。 翟小猴在床上,当然不是一个人,正像他一直渴望的那样,他是跟龙隐在床上,两个人都身无寸缕,他可以放心大瞻地看到龙美人精壮完美的裸体,不必流口水,直接拥有他。 是的,拥有他,高高在上地拥有他,把他压在身下! 翟小猴骑在龙隐身上,用自己的那个重要部位,把龙隐的那个重要部位完全纳入体内了。 「嗯――」翟小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呻吟了一声,在上面真的挺累啊……「累了么?」龙隐体贴地问,双手扶住翟小猴的腰,觉得他的身体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去抚摸、探索。他温热的手在翟小猴身体外面游走,灼热的坚挺在翟小猴身体内部探索,满意地看到翟小猴的脸色变得更红润,眼睛水汪汪的像要哭泣,身体像盛开的花儿一样绽放出最迷人的姿态,嘴里发出动人的呻吟。 「啊啊啊――」龙隐的动作越来越大,翟小猴难耐地叫喊起来,分身已经笔直挺立,这个姿势太容易深入了,他是完全被动的,双手还被吊着高举过顶,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龙隐那个最亢奋的部位,使他深深地进入了他的体内。 「好热,小猴,你里面很软,很热啊。」龙隐半坐起来,搂住翟小猴的腰背,凑口过去亲吻他胸前的红樱,翟小猴仰起头,难耐地呻吟,几乎带了哭音。 「很辛苦吗?」龙隐好心地问,托住他的身体向上抱一点,让他的手臂不至于吊得太辛苦。当然,身下也跟着挺进,两个人更紧地契合在一起,他火热的分身碰到了翟小猴体内敏感的某处,使他高叫一声,那声音在龙隐听起来实在悦耳。 翟小猴掉下一滴泪:心道:当然辛苦!换你上来试试!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口――这姿势还是他想象出来的哩,精心描画了出来,在以前的日子里,曾经带给他多少快乐啊!那时他藏在被子里,想象着龙美人用这副姿态取悦他,他把龙隐的双手缚起,吊在墙上!!因为龙隐太厉害啦,不把他绑起来翟小猴可不敢对他为所欲为!!然后龙隐主动骑在他身上,扭动身体,婉转承欢,动人地呻吟着……啊!龙美人全 裸的样子实在太迷人了,翟小猴每次想象的时候都浑身热血如沸,用不了多久就喷薄而出,爽,好爽啊!爽死了! 龙隐望着翟小猴迷离的眼神和扭动的身体。听着他越来越动人的呻吟叫喊,忍不住加快了动作,使自己更深入地挺进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真是很喜欢他,超过以往任何时候的喜欢,现在的翟小猴真的很吸引他,比以往交合过的任何女子都要挑动他的情绪。 原来男子也可以这样美,这样性感,这样具有诱惑力,龙隐慢慢明白了从前无法理解的一些事情,比如古书里记载的分桃断袖,龙阳之好,读到那些故事的时候,他只认为是男人间的友谊,隐约觉得暧昧,却不实际理解,而现在,翟小猴让他亲身体验了这种龙阳之好,原来真的很诱人。 龙隐觉得自己喜爱上翟小猴了,喜爱他的身体,喜爱他的性情,喜爱他做的饭。从前他不觉得自己会喜爱上什么人,而现在他有感觉了。 翟小猴一直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他用美食慢慢套住了龙隐的胃,用自己的活泼赖皮慢慢侵入了龙隐的冷漠,最终用火热的肉体吸引了龙隐的心,他终于成功了。 不过翟小猴本人现在还没有体会到胜利的喜悦,他被龙隐越来越激烈的动作刺激得尖叫,哭泣着求饶,殊不知他无助哭泣却又不可自制地达到高潮的美态强烈刺激着龙隐潜藏的兽性,使他几乎停不住自己的动作,直到翟小猴昏迷过去,像垂死的天鹅般无力地挂在绳索上,他才最终爆发出来,强烈的冲击使翟小猴在昏迷中挣扎,然后又软软垂挂在那里。 龙隐激烈地喘息,怜惜地托起翟小猴的身体,把他从墙上解下来,抱在怀里,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翟小猴会喜欢这样的姿势,明明是有点自虐――说实话当时他挑中那些图里的这种姿势,翟小猴是想拒绝来着,虽然他在想象中对龙美人有轻虐的行为,但并不想用在自己身上啊,可是当龙隐照图操作,找来一段铁条,徒手钉进了石壁中去的时候,他抗议的话也就自动咽回肚子里了。 龙隐见他不反对,还以为他喜欢这样,谁让图上画的两个人部表情热烈,欲仙欲死呢?于是才有了这样的场面。没错,这个姿势的感觉真的很棒,两人热烈的程度也跟画上一摸一样,龙隐非常满意,只不过两个人的位置跟图中不太一样,对调了一下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食髓知味,不停变换着花样寻欢,有时在床上,有时在浴泉,甚至有一次在画室的大石桌上,当时两人在研究翟小猴的画,看来看去的,就看到桌上去了,最后把一桌子的画弄得一塌糊涂。 事后翟小猴拿着弄皱糊脏的画卷伤心,这可是他数月的杰作哩,就这么毁了。龙隐安慰他,没关系,可以再画,而且由他来执笔。龙隐是言出必践的人,当即按翟小猴的风格画了一幅春宫给他,翟小猴一看,果然画功精湛,人物生动。只可惜,画中这回是龙隐在上,翟小猴在下,龙美人美貌依旧,他翟小猴却眉目含春,多了几分淫 荡的感觉……于是翟小猴更悲伤那此些失去的春宫了。 这天龙隐看着书微沉思,翟小猴过来问:「在想什么?」龙隐道:「我觉得我的藏书应该再丰富一下。」翟小猴立即就明白了,笑道:「那还不简单,书肆里有的是这种书,去买来就是,只不过一般坊间流传的画本,哪有我画的好。」龙隐奇道:「难道世间这种事流行很广?」「当然。」翟小猴所知的达官贵人好多都蓄养男宠,不过真心相待的不多就是了。 龙隐颇觉新鲜鲜,问翟小猴哪里可以买到这些书籍图画,翟小猴自告奋勇,带他去附近市镇以及大城搜集,果然收获甚巨,各种版本的男色春宫五花八门,不一而足。而姿势、花样之丰富挑逗,有的比翟小猴画的还要火爆,他们广泛学习之余,不免按图索骥,实践演练一番,情趣盎然。 这天他们去离山百余里的省城买书回来,停在一处小河边翻阅,龙隐看来看去,叹道:「我还是觉得你画的好。」「那是自然!」翟小猴沾沾自喜,他画的春宫那可是有口碑的哩! 「因为你画的都是咱们俩,这些图里,没有一个及得上咱们的。」龙隐怅然。 他们去买书的时候都是翟小猴出面,龙隐则戴着一个大纱帽,完全盖住头脸,他最不喜欢在人前露面,因为见到他的人总会发呆发傻,行为失措。在他面前能够坦然自若的,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翟小猴,所以他待小猴便也与众不同。 他并不是天生冰冷的人,只因为独自住在山里,与世隔绝,所以不知道怎样与人相处,又因为天生美貌,修行有道,自然带着一股仙气,举止间风度翩然,见到他的人都以为遇到了神仙,行为多有错乱,让他很是不喜,于是尽量避免与人接触。 像他这样的性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在山中修行一世,孤独终老,不沾人情,不涉世故,生活平静也呆板,无喜无忧。 而翟小猴误打误撞闯进了他的生活,打乱了他从前的平静。这个人,顽皮无赖,好色执着,锲而不舍地对他死缠烂打,终于教他沾染了人间欢情。现在的龙隐,会喜,会_,会怒,会和翟小猴打打闹闹,会和他抵死缠绵。 翟小猴很喜欢这样的龙隐,这个被他拉入凡间的神仙中人。 龙隐觉得这个春天很美好,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春天都令人愉悦,因为他的身边有了一个陪伴的人。 春光明媚,垂柳依依,小河边青草遍地,花香宜人,翟小猴望着坐在阳光下看春宫的龙隐,心里痒痒的,那双握着书的手细自如玉,叫他恨不得抓过来亲吻,一根一根舔吮他的手指。 「你知道吗?」翟小猴凑近龙隐的纱帽,小声道:「有一种方式叫做野合。」「嗯?」龙隐的好奇心最近很盛,因为翟小猴总能带 分卷阅读5 他惊喜。 「就是这样,来来来……」翟小猴望望四周,小河边柳树下花团锦簇,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嘻嘻,虽然不远处就是官道,难免会有人经过,但这样的场合才更诱人犯罪呀! 两人很自然地亲吻在一起,翟小猴急色的手钻进龙隐的衣服,四处摸索,龙隐也学他,把手伸进翟小猴的衣服抚摸,在他胸前的小小突起上轻轻揪了一把。翟小猴哎呀一声,发狠推倒龙隐,压了上去。 「真的要在这里么?」龙隐看看四周,虽然只有蜜蜂蝴蝶。但不远处的大道在阳光下明晃晃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马路过。 「当然,就是要这样才够刺激!」翟小猴气喘吁吁地撕扯龙隐的衣服:心想这回趁你不备,应该可以长驱直入了吧?猛然间身体翻转,趴跪着被龙隐压在了身下,接着腰带一松,已被龙隐剥下了裤子。 翟小猴气得用手乱揪眼前的花朵,后庭暖洋洋的,龙隐慢慢挤了进来。 多日开拓,翟小猴的身体已经被充分开发。适应了龙隐的巨大,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疼之外,并无太大痛苦,龙隐扶着他的腰,眼睛看着阳光下一览无余的旷野,身体感受着翟小猴的紧窒温软,心里既紧张又快活,竟是意外地兴奋。 翟小猴也很兴奋,原来野合果然挺刺激的,以后要多勾引龙隐在山里做才好,反正那里山青水秀,风景优美,不知在悬崖边上做爱会不会更刺激?他正在胡思乱想,龙隐突然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翟小猴刚刚得趣,不满地回头瞪他,龙隐道:「有人来了。」「哪里?」翟小猴四处张望,大路上没有人呀。 「还有几里地,骑马的,很快就到。」龙隐内力深湛,耳力超群,早早就发现了远处的马蹄震动,翟小猴气恼地在他身上扭一把,怒道:「不管他,继续!」「好。」龙隐答应,两人继续运动,热情如火。 片刻间四匹马奔到近前,马上乘客先是没有看见,快速掠过的时候才有一人发现了花丛里的两人,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翟小猴的脸埋在花丛里,正被龙隐顶得浑身发颤,听见有人惊呼:「平四兄,你怎么流鼻血了?」那人怎么回答的他没听见,却听见人喊马嘶乱成一片,接着龙隐一把抄起他纵身离去,转眼间走得远了,翟小猴哈哈大笑,原来吓人是这样好玩。 花开花谢,绿叶成荫,仲夏时节的山中,生机盎然,一道深深的山涧底部,流水蓄起了一个深潭,山陇上一道细细的瀑布飞挂而下,撞击在嶙嶙山石上,溅起细如轻烟的水雾弥漫在整个潭顶,分外清凉。 潭边数条小鱼活泼地游动,水深处,一条白色大鱼忽而深潜水底,忽而冲破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搅乱了整潭碧水。 「哈哈,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大鱼玩得高兴,冒出水面开始吟诗――原来是个人。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那人在水里打了个滚,舒舒服服地放松身体飘在水面上。 「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博空对月――」那人伸手撸了撸自己下身那个重要部位,叹道:「莫使金樽空对月啊――」他懒洋洋地游到岸边。翻身躺在一块平姻一的大石头上,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吃得饱,喝得足,唯有幸福不满足,兄弟啊兄弟,你是不是也有同感?」他抬起头,握着自己的小兄弟,亲切地对它说话。小兄弟在他手里跳了一跳,软软趴下,他佯泣道:「可怜呐――」松手放开小兄弟,四肢大张地在石头上舒展身体,任轻柔的水雾一层层洒满全身。 突然潭边的大树上枝叶一响,接着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咚地砸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泼在那人脸上身上。 「干什么呀!臭小猪!」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没好气地道。 「翟小猴,龙隐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小猪坐在树顶上,咬着一颗果子。 「老在洞里待着,闷也闷死了,那些王八蛋不都撤了么。」翟小猴不满地坐起身来,虽然身无寸缕,神情却坦然无比。 「还没走完,再说,可能他们使诈,还会回来。」小猪吃完手里的果子,站起身来,准备再去找吃的,回头叮嘱道:「这次搜山的人很怪,老也不走,不是好事,你还是快回去,别让人捉了去。」翟小猴笑道:「他们捉我做什么?说不定是来捉你,好回去烤猪肉吃。」小猪白他一眼,也不答话,飞身离开。翟小猴依旧懒洋洋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跷起一条腿,光脚丫一点一点地打着拍子,嘴里哼着小调,好不惬意。 亲亲龙隐已经三天没跟他亲热了,理由是他最近练功老没进步。 唉,别以为翟小猴每天没事,就能一直跟龙隐卿卿我我,当然他本人是这样希望的,也是这样努力的,但龙隐是个有节制的人,一开始翟小猴引诱着疯狂了些日子,后来发现翟小猴体力不佳,经常在激情过程中被做晕过去,他就不肯再继续了,开始逼着翟小猴练功,要把他的身体练强壮。 翟小猴当然不愿意,他可不是什么勤快人,虽然比小猪强一点,但只要不是必须的运动,他都不肯去做,只有床上运动是他的最爱。 龙隐被他纠缠得烦了,怒其不争,干脆就用他最喜欢的事情来要挟他,强迫翟小猴练功,内功外功都有标准,达不到标准就不许他近身,可怜翟小猴为了一亲芳泽,不得不勉为其难,咬牙硬练,数月下来,倒也有了明显的进步。身体强壮多了,可以跟龙隐大战三百回合金枪不倒,也可以独自离开山洞到处游玩,不必再完全依赖龙隐或者小猪。 这片大山绵延数百里,向来人迹罕至,龙隐的先辈们百余年前就在这里隐居,几乎从未受到打扰,谁知半个多月前突然来了好些官兵,在山中往来搜索,似在寻找什么,龙隐一直在暗中里观察,警告小猴不许乱跑,以免碰到那些官兵。 翟小猴起先还听话,只缠着龙隐软磨硬泡,不过一连憋了半个多月没出门,加上这几天龙隐嫌他耽于情欲不肯好好练功,自去闭关修行,不理他了,翟小猴百无聊赖,终于又悄悄溜出洞府玩耍。 一边乘凉,一边想着龙隐美人的玉骨冰肌,翟小猴这凉没乘好!外面水雾清凉,内里欲火中烧,不免胡七八糟地唱了好些淫词艳曲,一时又想起自己从小心心念念要找个绝世的美人陪伴,这意外的意外,可不就找着了吗?嘿嘿,要说这老天爷还真是照顾啊,真算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翟小猴全神贯注地唱着曲儿,心里想着他的龙隐美人,完全乐在其中,突然被一声断喝打扰。 「呔!不许动!」翟小猴吓了一跳,动作却没慌,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来,抬头一看――嘿,居然被包围了。十数个官兵各持兵刃,如临大敌般对着他,更有五六个兵丁张弓搭箭,阴森森的箭头直指他要害。 那些官兵见他从容自若,更加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咦,你们做什么?」翟小猴觉得有趣,他并不怕这些人,虽然他们不知道他的身分,但翟小猴历来世面见得惯了,也没把这几个小兵放在眼里,连赤裸的身子都没想遮掩,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头儿呢?叫他过来。弓上弦刀出鞘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为首一个官兵道:「你就是这山里的神仙?」翟小猴有趣地笑:「没错,怎么,你想求财还是求势?不会是想求子吧?」他不怀好意地瞄瞄那人的下身,邪邪笑道:「快给爷爷我磕几个响头,包你心想事成。」那人一瞪眼:「呸!少胡说八道!」翟小猴顿时冷下脸来,斥道:「你说什么?」那人见他突然发喊,心下打突,后退了一步,手中长刀紧紧握着,蛮横道:「不管你是不是神仙,万岁有旨,要捉拿你进京,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翟小猴大奇,万岁要捉拿这山里的神仙?龙隐怎么得罪着他了?要说这位万岁么,翟小猴倒不陌生,他姑母便是嫁给了此人,现在是当朝皇后。 「万岁找我做什么?」翟小猴问,那人道:「咱们奉旨行事,哪里知道为什么,你也不用间,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就是。」他见翟小猴手无寸铁,也不再过分紧张,虽然民间传说这山里的神仙有上天入地之能,但这些官兵毕竟见的世面比百姓多,对神仙鬼怪之说是不怎么信的。特别是亲自见到了翟小猴,听见这个全身光溜溜的年轻人唱了好些淫词艳曲,实在觉得好笑,要不是他亲口承认自己是神仙,他们是没法把传说里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跟眼前这个外表俊美、眼神邪气的青年联系在一起的。 翟小猴挠挠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山崖,龙隐的洞府就在山崖半腰,从这里眺望的话恰好可以看得见,他不想把这些人引到洞府去,毕竟那是龙隐家数辈隐居的场所,被人打扰的话会很麻烦。 还是先跟他们走一趟,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捉神仙,哼!就算捉不到神仙,打扰他翟小侯爷的休息,那也得叫他吃不完兜着走!翟小猴最近欲求不满,正想找人麻烦,眼见着麻烦前来找他,不怕反喜,精神抖擞地穿好衣服,跟着这队官兵走了。 第六章 一见带兵的将领,翟小猴大惊,将领亦大惊。 「小叔叔!」「鼻涕虫!」两人各向前扑,不管周围的官兵大惊失色,紧紧拥抱在一起,又笑又跳,将领凑在翟小猴耳边,咬牙切齿低声道:「不许再叫我那个外号!」「好好好,不叫就不叫,不过有什么好处给小叔叔啊?」翟小猴笑咪咪。原来这人是他家一个世交之子,名叫严喧,按辈分应该管他叫叔叔,实际上年纪跟他差不多,从小在一起玩惯了的,长大之后也因臭味相投而常常混在一起,因为这小子幼时常拖两道鼻涕,所以翟小猴管他叫鼻涕虫,这名号不用已久,现在提起,翟小猴颇觉亲切。 严喧垮下脸,就知道见着这家伙没好事。「你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就算我敢不给,我老爹也会慷慨大方的,你担心什么。」「那倒也是,现在还没想好管你要什么,先欠着,以后再说。」翟小侯一点不担心。 「好。」严喧见他不再为难,松了一口气,又问:「小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手下把我抓来的啊。」翟小侯轻松愉快地四下张望,捉他那几个官兵都面如土色。 严喧瞪他们一眼,骂道:「你们眼睛瞎了!这是荣平侯世子翟小侯爷,国舅爷的宝贝命根子,你们胆敢无礼?」那几个官兵一听,吓得都跪下了,为首那人颤声道:「将军,我们在山里发现他,跟您形容的神仙的样子很像,而且他自己亲口承认了,我们才抓他回来,绝对不敢故意冒犯,请大人恕罪!」严喧一听,奇道:「你怎么成了神仙?」翟小侯挥了挥衣裳,坦然道:「我怎么不能成神仙?本仙人天赋异禀,能上天入地,博古通今,小子,你快快跪下许个愿,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答允你了。」严喧笑得打跌,指着翟小猴道:「你……你……就你?成仙?」翟小侯是个什么人物,他可比谁都清楚,两人从吃奶的时候就在一起混了,翟小侯能成仙,他也能上天了! 「哼!严肃点!」翟小侯悻悻,熟人就是这点不好,卖关子都卖不起来。 严喧还是笑得浑身颤抖,他这将军的头衔也是荫袭而来,若不是这种吃皇粮出闲差的悠闲差使,也轮不到他带兵,所以他自己也没怎么注意形象。 翟小侯怒道:「鼻涕……」严喧立即止笑,直起身子正色道:「小叔叔,你冒充哪里的神仙都好,这山里的神仙可是冒充不得。 」翟小侯间:「怎么?」「皇上有旨,要我来捉拿这山陉的神仙,解送回京,他要亲审。」翟小侯惊道:「皇上下的旨?」「是啊,不然我大老远跑到这穷乡僻壤干什么!」严喧对这趟差事颇有意见,想他在京里吃香喝辣悠哉游哉多么快活,被抓个公差跑这么远的路,还限时捉拿,拿不到说不定还得受罚,哼,想想就来气! 「皇上怎么会知道这山里有神仙?」翟小侯百思不解,再说,龙隐什么时候得罪过皇帝啊? 严喧道:「这个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是派了我这么个差事,交待得很明确:仓葭山中有妖人冒称神仙,多行不义,着即捉拿,押送进京候审。」翟小猴想破了头也想不出龙隐跟皇帝的关联,不过么,想捉龙隐是不行的,首先他翟小侯这一关就别想过!他转转眼珠,笑嘻嘻地道:「我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哪里见过什么神仙,那些村夫愚妇的传说,你也相信!」严喧道:「信不信不要紧,关键是圣旨下了,咱们就得照旨办事不是?不过这趟我真没白来,把小叔叔您给找出来了,哈哈,回京可就发了大财了。」翟小侯奇道:「你找我能发什么财?」严喧笑道:「小叔叔你还不知道,自从半年前你离奇失踪,随行的人连同官兵死得一干二净,可把你老爹荣平侯给吓着了,跑上金殿跟皇上诉苦,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个惨哦,连我爹都看不下去了,陪着掉眼泪。」荣平侯年逾六十,只这一个独子,爱逾性命,宠得没边儿,举朝皆知。翟小侯失踪,那可不是要了老侯爷的命,难怪他会失态了。 翟小侯心中难过,自己只顾着跟龙隐美人卿卿我我了,都把老爹忘在脑后,唉,实在不孝啊!他难得良心发现,颇觉伤感,忙道:「我这可不是好好的?当时确实遇了危险,不过我福大命大,虚惊一场,只不过后来机缘不巧,总没找着机会回去,倒叫他老人家担心了。」严喧道:「嘿,你这儿四平八稳的,哪知道你爹险些把这几百里方圆翻了个底朝天!」翟小侯好奇问道:「怎么回事?」原来自从翟小侯失踪,皇帝下旨彻查,几省官员忙乱数月,派兵在方圆几百里内反复搜索寻找,连龙隐这道隐秘的峡谷也曾派人查过,只不过当时翟小侯整天待在山洞里,并不知道,龙隐深居简出,洞府所在又极隐秘,所以并未被发现。 此事沸沸扬扬闹了好几个月,始终没有发现翟小侯的尸体,也没有任何线索,只好悬而未决,老侯爷每每想起,也总宽慰自己:既然没发现尸体,说不定孩子还活着,又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回来了。皇帝皇后以及一帮老友也总这样劝他,才算把他稳定住。 翟小猴听得鼻子发酸,儿行千里父母忧,自己美人在抱玩得乐不思蜀,全没想到老父亲会如此忧心如焚,唉,不孝哇!该打该打!自责归自责,他可没真把自己怎么着,白了笑嘻嘻的严喧一眼,道:「你小子怎么就不担心我啊?真是白疼你了,以后再有好吃好玩的,死活不带着你!」严喧忙道:「我哪有不担心?只不过我想啊,小叔叔你祸害遗万年……啊啊,不对,是吉人自有天照应,嘿嘿,哪儿那么容易就被人害了?嘻嘻,你不去害人,人家都要偷笑了,谁失心疯了,敢去害你?」他这马屁拍得不轻不重火候正好,翟小侯满心舒坦,展颜道:「就是。哼,谁敢害我,一定叫他吃不完兜着走!」那次他遇袭之事颇有蹊跷,当时也是险极,若非龙隐一时兴起救了他,他可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翟小侯有点后怕,对究竟是什么人要暗算他也没头绪,只是暗自警觉,他翟家可不是平民白丁,敢害他,实在得有天大的胆子,而这样的人,世上可不多呀……严喧见他沉思,偏头细细把他打量了一番。数月不见,翟小侯变化居然颇大,最显着的,就是身体挺拔壮实了,再细看,气质也有变化,嗯,怎么说呢,居然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了。他看了看翟小侯,身上精致的衣料和手腕上戴着的那颗硕大明珠,贼笑道:「小叔叔,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艳遇?瞧瞧您这一身儿,混得不错啊。」翟小侯回过神来,傲然笑道:「那还用说,你小叔叔走到哪里能吃不开?就算玉皇大帝驾前,也照样风光无限!」龙隐虽然隐居,洞府里衣饰用品却尽是最好的,翟小侯跟他身量相当,衣服就都穿他的,样式古雅,衣料上乘,手腕上那颗明珠,则是随便拿来当照明用的,方便到储藏室去拿东西。 严喧笑道:「当然当然,不过您最好还是先跟我回京一趟,让我在翟爷爷和皇上面前交了差,领了赏,您再想去哪儿去哪儿,哪怕去赴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呢,我也管不着。」翟小侯瞪眼:「我还不想回去呢。」心想:龙美人还等着我呢,就算要走也得把他拐着,带回去给老爹瞧瞧,也算没白出来这一趟。」严喧道:「小叔叔,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还是先跟我回去,其它的事以后再说。」翟小侯不干,严喧软磨硬泡,就是不让他走,翟小侯这人干系太太,他自己还不觉得,严喧却不敢大意,找神仙竟找到了他,也算意外惊喜,当下什么都不顾,立即传令拔营回京。翟小侯大叫大闹,非要离开,严喧笑嘻嘻给他行了个礼,回头就命人用迷药把他放倒了,小心翼翼地搬到豪华马车上,重兵押解,日夜兼程,赶回京城。 在途非止一日,翟小猴时睡时醒,醒时就把严喧骂个狗血淋头,挣扎着要走,严喧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死皮赖脸哄着他吃点东西,然后一碗加料参汤下去,又把他放倒,接着赶路,几乎是日以继夜赶回了京城,比他出京时少用了一大半的时间。 翟小猴一被送到荣平侯府,顿时如一滴水扔进了滚油锅,炸开了,上上下下乱成一团,老侯爷高兴得昏过去两次,十几房姨太太蜂拥而至,把翟小侯房里挤得水泄不通,严喧躲都躲不及,被团团围住了细细询问,头大如斗。 终于老侯爷发威,把一干人等通通轰了出去,只留两个得力的大丫头伺候,他自己趴在儿子身边,一声声含泪呼唤,直到翟小侯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老侯爷当即第三次昏了过去,两个丫头急忙把他放到床上,让爷儿俩并排躺着,慢慢清醒。 两父子醒来之后,免不了抱头痛哭一场,老侯爷本想臭骂儿子一顿,翟小侯先下手为强,抱着他哭得声嘶力竭,老侯爷立即又心软了,觉得儿子还是有良心的,自己陪着掉了半天泪,也就原谅他了。 翟小侯见老爹已经多云转晴,抹了抹眼泪问:「严喧呢?」这小子胆敢用迷 药把他放倒,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把他弄回京城,这笔帐可得好好算算。 老侯爷抹了抹泪,道:「喧儿真是个好孩子,我已命人好好赏他,京西那座园子的地契,明儿一早给他送去。」翟小侯咂舌,「乐西那座园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园子,占地上百亩,包括一片小山和森林、草场、湖泊,几乎与皇家行宫一般,是早年翟家做为开国功臣而获皇帝赠与的,因风光秀丽地势开阔,文可休闲怡情,武可跑马游猎,朝中达官贵人都爱去那里游玩,春秋两季,皇帝也常常过去小住几天,端的是一块风水宝地。 「原来您用那里悬赏!」「是啊。」老侯爷抹把眼泪,「你是我的命根子,只要能找回你,要什么东西我都给,没了你,我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翟小侯感动不已,扑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这一回是真真切切地心怀愧疚了,让老父如此伤心挂怀,半年间须发尽白,便似老了十岁一般,他实在是悔不当初。 「爹,孩儿不孝,您打我骂我吧,我……我……我对不起您……」老侯爷抱着他道:「傻孩子,爹怎么舍得。」父子俩又哭一阵,翟小侯想起,问道:「爹,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谁跟您来往最密切?」老侯爷道:「皇上皇后,朝中一帮老友,各位皇子,都轮流过来开解我,连你叔叔都千里迢迢地写了信来劝慰我,派你侄子习良亲自送来,唉,要不是他们,我可能真等不到你回来这一天了。」翟小侯心中一动,问道:「习良来了?」习良是他叔叔抚远大将军翟治的长孙,今年刚满十八岁,一向随翟治住在边关,只在数年前来京拜见过小叔叔和伯祖。 老侯爷点头,翟小侯又问:「叔叔最近还有什么表示?」老侯爷道:「差不多每月都有信来,也送了很多礼物,想想我们兄弟都好多年没有这么亲近了。习良也很细心,对我很是孝顺。」说到这儿,他突然住了嘴,望着儿子的眼理浮现出一丝犹豫。 翟小侯心里有一个疑团慢慢浮出水面,半晌,道:「爹,我饿了。」老侯爷马上命两个丫头下去传膳,又吩咐人守在门口,任何人来都要通禀。 翟小侯这才压低声音问:「朝中现在怎样了?」他间得模糊,老侯爷却是明白的,低声道:「成王和太子仍然争得厉害,我是打定主意不表态的,你姑妈和叔叔却都希望我扶持成王。」他顿了一顿,又道:「按理说咱们该帮着成王,毕竟他是你亲表哥,可我冷眼看着,皇上毕竟还是向着太子多些,而且特别反感外戚在立储问题上有所动作,别人我才不管,只要好好看着你平安就行,他们爱谁当皇帝我都不在乎!」翟小侯叹了口气,当今皇帝共有八位皇子,其中最有希望继位的是三十二岁的太子和二十八岁的成王,他们一个是前皇后所生,一个是当今皇后之子,都有相当的智慧与才能,朝中关于继位之事早有分歧,最近几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连皇帝都弹压不净。 荣平侯翟涵做为皇后长兄,当然破视为成王一派,虽然他本人生性淡泊,只以吃喝玩乐着称,是朝中有名的闲散侯爷,在政事上从来不肯出头,但他是开国元勋隆代,世袭一品侯,在朝中地位超卓,人脉极广。他的弟弟翟治身为抚远大将军,统二十万精兵驻守西北,是朝中武将之首,却是成王极为有力的后盾。 「爹,当日我遇刺之后,有没有人拿这件事出头滋事?」老侯爷寻思一阵,道:「有,当时有好几条线索都指向太子,似乎是他指使人行刺于你,但因为一直都找不到你尸体,我坚决不肯信你已遇害,所以他们也无法定论。」翟小侯心中明白,若当日自己真的遇害,他爹急怒攻心,说不定就迁怒于太子,放弃中立全力支持成王,以他的卓然身分和广泛人脉,应当可以在立储问题上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正说到这里,门外丫头高声禀道:「习良少爷来向小侯爷请安。」翟小侯看了看老侯爷,父子俩心有默契,什么都不再说,都表现出虚弱悲伤的样子,老侯爷颤声道: 「进来吧。」门外龙行虎步进来一个少年,欢欢喜喜地向翟小侯请安,又恭贺老侯爷,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叨,圆圆满满,看得出年纪虽然不大,办事却甚有章法。 翟小侯斜眼看他,笑道:「习良,你都长这么大了,鬼灵精似的,亏我还一直念着你小时候的样子,多么好玩。」习良略显尴尬,翟小侯说的是七、八年前他进京的那一次,那时他可被这位顽劣不堪的小叔叔捉弄得够呛,最后还是哭着走的。 「小叔叔疼爱侄儿,那是习良的福气。」翟小侯笑道:「好,不如我跟叔叔说,把你过继给我当儿子,你愿不愿意?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娶媳妇儿了,将来这荣平侯的爵位,便是你的。」习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强笑道:「小叔叔好说笑。」翟小侯笑咪咪地道:「什么说笑,我可是当真的。」转头对瞠目结舌的老侯爷道:「爹,儿子出京这一次,可没白跑,给您找了个天仙回来当儿婿。」老侯爷胡涂道:「儿婿?」向来只听说过有儿媳妇,哪里有儿婿这个词? 「是啊,我拐了个神仙私自拜了天地,不过他是男的。」翟小侯胡作非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老爹已经被他历练得刀枪不入,闻听此言,眉毛都不皱一下,道:「好,你愿意就好,什么时候带他回来见我,咱们补个仪式娶他过门就行。」翟小侯道:「就是这点不好办,他隐居在山里,轻易不肯见人的,京里这么多规矩,怕他不习惯。」老侯爷道:「那咱们搬去山里住,我命人给你们圈地盖房,他想怎样咱们就怎样,只要他好好伺候你就行。」翟小侯心道:他伺候我?嘿嘿,是你儿子一直伺候他哩!不过为了维护自己一贯的光辉形象,这个事实他是死活不会泄露的,只点头道:「您同意就好,我也想着咱们可以住得近一点,隔三差五的我也好回家看您。」这半年不见老父,他心里也着实惦念。 老侯爷不满地道:「为什么隔三差五?我天天都要见你!」「好好好,天天都见,那更要住得近些了,爹,我最近学会做好多菜呢,到时候好好做给您吃。」「嘿,臭小子,还等什么到时候,现在你不能做给我吃吗?」老侯爷是有名的贪吃好色,虽然家有名厨,但儿子做的自然最是与众不同,两父子吵吵嚷嚷,不亦乐乎,倒把习良晒在一边,半句话也插不进来。直到下人傅膳上来,他才找个机会凑上前来,老侯爷转脸对他说:「你小叔叔刚回来,我要他好好陪我说话,你下去吧,外头来人你一概回说不见,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们。」习良答应了下去,父子俩相视一眼,话题转到对菜肴的褒贬上,对私下议论的事只字不再提起。 龙隐走进书房,书房瑞安安静静,笔墨犹在,却少了那个假装正经,一只眼睛看着书,一只眼睛看着他的人。 龙隐走进画室,石桌上一幅春宫图只画了一半,白描的人物眉目灵动,他清楚记得那个贼笑兮兮的人高潮时脸上会染上晕红,那是最美的胭脂都描画不出的动人颜色。 龙隐走进厨房,这里已经好些天没有燃起烟火,冰冷得毫无人气。 站在丹室的门口犹豫半天,他转身穿过通道,走进卧室,这里同样冷冰冰的毫无人气,床上洁白的缎被床单没有一丝皱折,因为总把它们弄得凌乱不堪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只少了一个人,为什么好像这里缺了很多东西一样?龙隐弄不明白,他心理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 小猪还在,不过现在他又开始每日煮白米饭吃咸菜,龙隐又开始辟谷,两人像以往一样基本整天不打照面。 石室理一切如旧,只是不再有翟小猴的笑语欢声,曾经龙隐认为他太聒噪。但现在却觉得身边静得可怕。 是的,太死气沉沉了,龙隐望着四周熟悉的石壁,觉得整座山都压在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转身冲出卧室,飞一样离开洞府,在山中穿梭往来,此时若有人看到,定会以为飞仙出现,那白色的飘渺身影,在林间山顶飘忽不定。 这个人、这个坏蛋,他究竟是谁?平白无故打乱了他的生活,然后一声不响就溜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究竟想怎么样?龙隐坐在书桌前,望着一盒春宫图沉思。翟小猴翻箱倒柜,找了个精美的紫檀木镶金嵌玉的盒子出来,把他画好的春宫都细细裱褙好,收藏到盒中。 「这可是传世之宝!」翟小猴兴高采烈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而那个飞扬跳脱的身影,却消失了。 许他不是真实的,只是随风而来的过客,龙隐心想,也许他只是书中曾经说过的,修道之人常会遇上的「魔」,魔的形式有许多种,心魔、劫难、挫折,都是对修道之人的考验,顺利通过才能更上层楼。 可是……龙隐伸手在画中的翟小猴脸上抚摸,这个魔,也太可爱了呀,叫他情不自禁地就喜欢上了。 「不行!你是我的,不许再去碰别人,男人女人都不行!」翟小猴咬牙切齿地喊,睑上带着泪,爬到他身上,扶住他的分身,慢慢坐下去……「你是我的,这里、这里、这里、这里……」翟小猴调皮地笑,双手乱摸龙隐的脸、脖颈、胸乳、腹肌,「都是我的,连这里也是!」他的手摸到两人正紧紧 分卷阅读6 相连的部位,恶劣地抚弄不已,还使着巧劲儿捏了捏,龙隐呻吟一声,欲望喷薄而出。 画上的翟小猴依然灿烂地笑,带着三分邪气,三分天真,灵动的眼睛里,似乎还在诉说着他的口头禅:「你是我的!我喜欢你呀!」龙隐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穿过通道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刚才他居然想着翟小猴就泄精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也许他真的是魔,龙隐想,专门为了折磨他而来的。 可能隐还是想他、喜欢他,并没有因为认清他「魔」的本质而厌弃他。山中修行的日子太过平静无波,有了翟小猴在身边,一切都变得多姿多彩,就连修行都是快乐的。龙隐甚至已经在详细查找关于合籍双修的资料,准备以后带翟小猴一起修行,他是他的,他也是他的,他们可以陪伴在一起,天长地久。 可翟小猴突然失踪了。 当然,龙隐知道他是被那帮官兵捉走了,因为那些人跟翟小猴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去营地看过,他们走得很仓促,很多东西都胡乱扔着,就像溃败的军队一样,当时龙隐很生气,因为他们捉了他的人,于是就追上去,晚上潜进重兵把守的客栈,找到了关着翟小猴的屋子。 但他并没有进去,因为他看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正低声下气地给翟小猴赔不是,央求他喝一碗参汤。这不像是对待罪犯的态度,龙隐藏起来接着看。 翟小猴神情傲慢,跟他在龙隐面前的表现完全不同,他大声斥骂那人,用参汤泼他,最后还用脚踹他,那人依旧笑着,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话,还提到了「您父亲老侯爷他想您想得茶饭不思病倒了,整个人瘦了三圈儿,您再不回去,他就成竹竿了……」翟小猴安静了,呆呆地发怔,那人趁机又递给他一豌参汤,翟小猴心不在焉地伸手接过,喝了下去,然后那人服侍他躺下睡好,吹熄了灯。 龙隐在黑暗的树顶上站了好久,看着对面那黑暗的屋子,原来翟小猴有父亲的,还因为想他想病了,翟小猴是个热情的人,性格有时候很激烈,他父亲说不定也一样吧?如果一直看不到他,会不会病死呢?看得出,翟小猴也很想念他父亲,不然不会发呆,不会乖乖地听凭那人摆布,喝完参汤就不闹了,安静睡下。 于是龙隐就独自返回了,回到他一直独居的山洞,以为可以回到从前平静修行的日子。 可是他错了,有的事一旦改变了就回不去,再也回不去。 翟小侯最近很烦,非常烦。 原来过惯了山里的安静日子,再回到熙熙攘攘的京城,居然不适应哩! 离开龙美人已经快两个月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月圆人却不圆,翟小侯好想念龙隐啊,想得眼泪汪汪。虽说如果他在山里的话,肯定会因为想念老爹而惆怅,但那肯定比不上现在想念龙隐的悲伤。 老侯爷看儿子心情不佳,想方设法逗他开心,然而无论怎么做,舞蹈曲乐诗词歌赋,都不能让他眉间的忧愁有所开解,明知道儿子为了他在强颜欢笑,老侯爷是真的心疼,叹了口气,早早让大家散了,放儿子去休息。 翟小侯回到自己尾中,一室的清冷,原本他也蓄养着好几个娈童,这次回来,看着碍眼,都发了银子送出去了,除了照顾日常起居的几个丫头,没留人在身边伺候。 唉,他长叹一声,默默坐着,难得这样的佳节,如果陪在亲亲龙隐身边,看着天上美景,抱着身边美人,品美酒,吃美食,该是多么美满快意! 可惜啊――翟小侯咬牙切齿,都怪那些龙子龙孙,为了把破椅子争得头破血流,连带着害他不能美人在抱,无限凄凉。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哼!」 第七章 走到院中荷花池畔,翟小侯呜呜咽咽吹起箫来,他自幼聪败,尤擅音律,吹拉弹唱都拿得起来,这时融情于心,吹出来的曲子更是缠缠绵绵,悱恻徘徊,隔了好几进院子的老侯爷听了,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龙隐――龙隐――」翟小侯放下竹箫,顺着身边的大柳树滑坐下去,随随便便坐在了地上,怔怔望天。碧空如洗,玉盘一样的明月静静高悬,天地间充满着澄澈的清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龙隐,可也在想念着他吗? 眼前浮现出龙隐清冷的面容,美得不似尘世中人,亦冷得不似尘世中人。他呀,说不定真是谪仙转世,明明是要修行重回天上的,却被他死缠烂打,硬生生拖入了凡尘,沾染了情欲。 想想龙隐激情时的美态,翟小侯热血翻涌,不能自持,伸手入衣,慢慢给自己抚慰起来,眼睛却一眨不眨地仰望着月亮,想象龙隐那明润里透出华光的脸,清冷退尽后浮现激情的眼,啊,龙隐!龙隐! 龙隐! 长长的一声呻吟之后,翟小侯收回手,哀伤地望着掌心浊液,宝贝啊宝贝,你都多久没有喷洒在美人那暖玉般的胸膛上了?好想念啊。 唉,他又长叹了一声,懒洋洋地靠着大树发呆,仲秋时节,夜风开始凉了,丫头过来请他回屋休息,被他厌烦地赶走,谁都不要来管他,哼,不知道他心里烦吗? 不是没想过赶紧回去找龙隐,但现在京中形势明驰暗紧,正在要紧关头,他脱身不开啊。翟小侯表面上虽然一如既往地闲散无赖,暗地里却小心谨慎,不敢走错一步棋。精力大部分费在勾心斗角上,情欲自然就淡多了,而且,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再吃窝头咸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啊――不是翟小侯非想为龙美人守身如玉,只是看惯了龙隐的天人之姿,还有谁能人得了他那刁钻的眼?不是嫌皮肤粗,就是嫌眼睛小,或者太阴柔,或者太俗艳,连京城中最顶尖的男伶也引不起他半点兴趣。翟小侯悲哀地想,如果他真的不能回龙隐身边。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唉,今晚叹的气比从前二十年还多。翟小侯百无聊赖地爬起身,慢悠悠晃回屋里去。由于这半年来一直自力更生,同时还兼龙隐的佣人,翟小侯早不是从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绒裤子弟,完全能够生活自理,加上时不时要想念龙隐,由之引发不足为外人道的一些活动,所以他屋里从不留人伺候。 「龙隐――龙隐――」翟小侯抱着锦被在床上翻滚,那光滑的丝绸摩擦着身体,更惹得他心头火起,紧紧夹住被子,他咬牙切齿地抽插挺动,现实里从没机会压倒龙隐,倒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掌握主动权,想象着把龙美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心里那个爽啊――「哼!」清清冷冷的一个声音,吓得翟小侯一哆嗦,急忙从被子上抬起头来,瞪着空旷的室内喊:「谁?」没人答他,翟小侯以为自己想念龙隐出现幻觉了,悲伤地叹口气,突然没了兴致,趴倒在被上喘息。 原本滚热的身体,慢慢冷了下来。 突然一只手摸上他的背脊,那独特的触感使他浑身一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身爬起,正对上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啊啊啊啊――「小侯爷?小侯爷!?」隔几间屋子伺候着的丫头们飞跑过来,在门外连声询问,翟小侯大声道:「走开!都走!院子里一个人都不许留,都给我出去!立刻!」丫头们不明所以,惶惶地出去了,刹那间院子里干干净净,再无人迹,翟小侯的眼睛瞪得溜圆,一眨都不敢眨,生怕上眼皮一碰下眼皮的瞬间,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龙隐,真的是你吗?不是我又在做梦?」翟小侯不敢确定地伸手去摸龙隐的脸,龙隐没有躲,任他的手颤抖着在脸上身上抚摸,越摸动作越大,越摸越是火热,终于翟小侯热泪飞溅,扑到龙隐身上又啃又咬,哭喊道:「是你!是你!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怎么现在才来找我?」龙隐紧紧抱住他,感觉他的热泪沾在自己脸上,心中也烫了起来,默不作声地任他哭着,亲吻着,在他脸上颈上咬出一个个牙印。 「说!为什么现在才来?不知道我在想你吗?不知道我天天盼你吗?」翟小侯咬住龙隐的耳朵,恶狠狠地叫,全身都纠缠在龙隐身上,好似枯藤缠住大树,不留半丝空隙。 龙隐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告诉过我吗?」翟小侯冲天的气焰顿时灰飞烟灭,意犹未尽地抱着龙隐啃咬,再也不提兴师问罪的话题。 「你说走就走,告诉过我一声吗?」龙隐声音冰冷,抓住他乱摸的手,慢慢把他从身上抓下来,推到一边。翟小侯嘿嘿讪笑,道:「意外意外,那真的是个意外,我也是被逼无奈,真的!」他看龙隐睑色不善,忙指天发誓:「我翟赜真的是被强捉回来的,严喧那小子,天天拿迷药灌我,像运尸体似的一直把我运回了京城,到现在我都找不到那小子,他不敢见我,怕我拆了他的骨!」龙隐不语,身体挺得像标枪一样,面沉似水,翟小侯几次近身都被推开,实在又惶又急,美人终于出现在眼前,却亲近不得,这可如何是好?他低声下气,急得眼睛都红了,龙隐冷眼看他,知他不是做伪,终于叹了口气。 翟小侯如闻仙乐,知他回心转意,心中大喜,忙又扑了上来,狗皮膏药似的牢牢黏住,含泪道:「不生气了?」「哼!」「你是不是恼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翟小侯知错就改,立即把自己的姓、名、表字、籍贯、生辰八字,连同祖宗八代都向龙隐报备一遍,龙隐皱起了眉,打断他道:「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他眼里只有一个翟小猴,其它的人和事,跟他有什么相关? 翟小侯忙道:「好好好,不说他们,只说咱们俩,龙隐,这些日子我想得你好苦,你想我没有?」龙隐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翟小侯却是明白的,大喜道:「你有想我!」不然龙隐不会千里迢迢追到京城,更不会在万千朱门中搜了他出来,要知,这人最不爱跟凡俗打交道,不是想得狠了,哪会涉足红尘? 「果然不枉我一番痴心――」翟小侯心头热流翻涌,眼中湿湿的又欲流泪,紧紧抱住龙隐,哽咽道: 「咱们上床叙旧吧。」龙隐望着翟小侯的眼睛,翟小侯的眼睛亮晶晶的,满含着久违多日的缠绵眷恋,勾引着他的眼睛,纠缠着他的心,似乎都没有中间的过程,他们就已经相拥相抱着倒在床上了。 翟小侯这张离花大床,比龙隐洞府里那个还大出一倍,四角有立柱,带有床顶,垂着重重纱缦,金钩玉吊,极致奢华,满床水云纹的锦缎铺陈,裸身躺着非常舒服。 「怎么样,我这床比你的好吧?」翟小侯趴在龙隐身上又舔又咬,气喘吁吁的,多日不见如隔几十秋,心里那个渴望啊――「还好。」龙隐并不为身外之物动心,却很享受翟小侯的热情,将近两个月的分别,他也很渴望小猴呢。 「想死我了,想死我了。」翟小侯拚命在龙隐身上摩擦,心里火辣辣的,动作也火辣辣的,恨不得把这个天仙般的情人吃到了肚子里去,再也不离开他半步。 龙隐感动,小猴是真的喜欢他,他也是真的喜欢小猴,分身早已雄壮贲张,他猛地掀翻翟小侯,压在他身上。翟小侯有点吃惊,又有点不满,怎么在自己家里还是占不了上风啊?不过一对上龙隐充满侵略性的眼睛,他又自动让了步,伸臂搂住他亲吻,任他用手指在自己后穴慢慢开拓。 多日没有交合,翟小侯那个部位又变得很紧,吸住了龙隐的手指,抽插困难,翟小侯有点痛,突然想起,忙道:「等一下!」放开龙隐,爬起来去开床头的小柜。 他这大床不但带有床顶和帐子,床头床尾还有雕花嵌玉的储物小柜,一打开来,琳琅满目。柜内设有机关,每一层小盒都可以单独伸缩,可以拉出来挑选盒中内容,也可推回再拉开另一层,甚是灵动。 龙隐跟过来一看,翟小侯手里这一层都是精致的小瓶,有玉石、琉璃、象牙、细瓷等多种材质,有红色、蓝色、白色、绿色等多种颜色,个个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这是什么?」「嘿嘿,早就想带你来我这儿了,单只这些,就包你一辈子都没见过。」翟小侯得意洋洋,手指在一排小瓶上划过,卖个关子,「你猜!」龙隐摇头,伸手把他放倒,低头在他胸前红樱上舔吮,管那些瓶子是什么,他只对翟小侯感兴趣。 「哎哎哎,你这家伙真是不识货!」翟小侯被弄得浑身颤抖,气喘不已,多日不见,怎么龙隐的技术没有退步,反倒更加精湛了?突然他想到一事,猛地推开龙隐,坐了起来,怒目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找过别人?」龙隐直视着他,没有回答,翟小侯心中患得患失,生怕这个没有贞操观念的家伙,一离开他就另结新欢,再去山里找什么美男美女,嘿,以他的仙人之姿,勾引什么样的人会勾引不到? 「说!到底有没有?」翟小侯见龙隐不说话,越发恼怒,扑上去压倒他,恶狠狠地道:「你是我的,我说过,从头到脚,连每一根汗毛都是我的,你要敢眼别人做这种事,我……我……我阉了你!」他抓住龙隐的分身用力一捏,龙隐哼了一声,睑色有点发青,翟小侯忙放开手,趴过去仔细看看,老天保佑,刚才一时生气,可别捏得重了,要知道他的「性福」可都寄托在这根宝贝上头哩。 他对着龙隐的分身又吹又摸,细心呵护,很快便见它重新精神抖擞地站直起来,温度也直线上升。嘿嘿,它也想念我呢,翟小侯心中满意,抬起头来,看到龙隐的眼神变成了他熟悉的样子,凝沉而深情,嗯,他也想念我呢。翟小侯不再追间那些有的没的,搂住龙隐的脖子,专心致志地吻他,龙隐深深地和他交换着热吻,半晌才含糊道:「没有。」「嗯?」「我没有找过别人。」龙隐望着翟小侯近在眼前的大眼睛,黑黑的眼眸里,正清晰地映出他的脸。翟小侯的眼睛特别漂亮,鼻子也好看,嘴唇更是甜蜜,身体无比诱人,到处都牢牢吸引着龙隐的手,牵挂着龙隐的心,这样迷人的妖精一样的小猴,早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喜爱,除了他,龙隐还会喜欢上谁呢? 谁能比得上他热情?谁能比得上他无赖?谁能像他一样带给龙隐无比的快乐和轻松? 除了他,还有谁呢? 龙隐想不出,也不愿去想,他是个慢热的人,经过了很长时间才喜欢上翟小侯,一旦喜欢了,便不会再改,他不会说什么地老天荒的话语,但他是可以做得到的。 翟小侯凝望着龙隐的眼睛,那双墨玉般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是的,龙隐喜欢他,只喜欢他,从前的事他没必要追究,但现在龙隐的爱都给了他,他能不珍惜么?龙隐的手指再一次探入他的后庭,翟小侯呻吟一声,龙隐在渴望着他呢,什么话都不用再说,行动代表了一切。 「等一下。」被异物探人的微痛提醒了翟小侯,他急忙转身构着床头小榄,拉出那个满是小瓶的盒子,那盒子下面有可以伸缩的支架,一直拉到了龙隐面前,他指着里头的小瓶道:「瞧瞧,这些可都是极品的润滑香膏,你以前肯定没见过。」想想当日引诱龙隐,居然要用香油润滑,翟小侯就止不住的笑,那时真是太滑稽了! 龙隐好奇地看,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在瓶子上滑过去,翟小侯笑着指点:「红色是玫瑰香的,黄色是桂花香,白色是茉莉香,绿色是薄荷清凉,紫色是龙涎香,蓝色是……」龙隐打断他,拿出一瓶黑色的,翟小侯咽了口唾沫,期期艾艾地道:「啊!那个,这个,我觉得不如选红色的,玫瑰香味很浓哦,不然选黄色,现在正是中秋,桂花香应景啊。」龙隐问:「那这个呢?」「嘿嘿,这个么……」翟小侯突发奇想:「龙隐,你现在到了我家里,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应该是客随主便对不对?今天不如我在上面?」龙隐眼眸一深,翟小侯忙握住他手道:「有了这个,嘿嘿,包你肯定不会痛的,只会快活得欲仙欲死!」龙隐微微一笑,翟小侯顿时被迷得七荤八素,等清醒过来,发现龙隐已经把那一小瓶无色晶莹的药膏都涂进了他的后庭,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动人心魄。 「啊!你都抹进去啦!」翟小侯惨叫,龙隐奇道:「怎么?」「那是……那是……」翟小侯欲哭无泪――那可是顶极的催情圣药,不但具有最佳的润滑效果,还可以从肠道直接催发情欲,极致的火热,极致的疯狂,他曾经用在自己的娈童身上,享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可是……「龙隐,我怎么觉得,你……」翟小侯没敢把话说完,龙隐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似是不通世事,完全不染尘俗,可是,翟小侯现在觉得,这家伙也许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洁呢……什么叫「快活得欲仙欲死」,龙隐算是真正体验到了。虽然翟小侯一直都很热情,但这一次的他,更加不同!他的笑、他的泪,他的亲吻、他的呻吟,他的呼唤、他的尖叫,都是那么放纵而魅惑,完全没有一丝隐瞒,亦没有一丝顾忌。翟小侯把他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他沉浸在爱欲狂潮里,把自己对龙隐的爱和所有能够带给他的快乐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高潮的时候,他狂热地呼喊龙隐的名字,龙隐一声声地应着,看他完全沉醉在与自己欢好的无尽快乐之中,他亦感觉到无比的兴奋与满足。 什么叫「快活得欲仙欲死」 ,翟小侯也体验到了,跟以往任何一次欢好不同,龙隐急切地响应着他的一切动作,他们配合得那么默契,那么完美,无论哪一种姿势,都带给他们极致的快感――那催情圣药,可是同时在两个人身上起作用哩! 龙隐的体力好得惊人,翟小侯不只一次在他威猛的冲击下哭泣求饶,也不只一次在高潮的瞬间失去意识。但龙隐爱他,舍不得他受伤,所以总是好妤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即使在最兴奋的时候,也没有真正伤害到他。而且龙隐通过两人连成一体的便利,不断输送一些内力过去,使翟小侯不至于累到脱力。 翟小侯很快活,很满足,很幸福,他通过龙隐狂野的动作感受到他对他强烈的欲望,也通过他时而火热时而温柔的吻感受到他对他的热爱,还通过源源不断傅来的内力感受到他的怜惜与眷顾,他明白,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得到了龙隐――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 幸何至哉! 翟小侯无比眷恋地攀在龙隐身上,把自己火热的身体与他紧密结合,不留一丝空隙。啊,他是如此爱他,恨不得把两个生命融合为一个,感受着他激烈的撞击,他幸福地流泪,即使现在死去,此生亦无憾矣! 持久战终于硝烟散尽,两个人相拥相偎,静静地休息,时不时还交换一个浅浅的吻。翟小侯爱恋地抚摸龙隐修长的眉,精致的眼尾,挺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他对这个人已经爱到了骨子里去,温暖的身体依然紧贴着,似乎结合成了一个整体。 龙隐微微含笑,放纵着翟小侯的抚摸,当他的手掠过他的唇,他就亲吻一下他的手心。 太好了,两个人互相依偎、全心依赖的感觉太好了,怀里抱着挚爱之人,跟他眉目传情,柔情蜜意的感觉太好了。失去过才知道珍贵,再得到才懂得珍惜,他是不会放开小猴的了,从今往后,他都要在他身边,看着他笑,吃他做的饭,陪他画画,跟他一起洗澡,一起……做爱做的事。 他不能没有他,经过了似乎很漫长的忍耐、迷惑、伤感和徘徊,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要来找小猴,把他带回山里去,他们可以一起修行,一起快乐,一起笑看青山云起,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 有了他的日子,跟以往是完全不同的,不会再冰冷,也不会再蜒聊,翟小侯这个人啊,总是有办法把平淡的一切变得不平淡,跟他在一起,难道还怕寂寞吗?龙隐亲吻着翟小侯的额头,轻轻地笑了。 翟小侯迷失在他的笑容里,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绽开最美的笑颜,依恋地把脸贴在他的脸颊上,两个人的体温彼此温暖着,传递着他们的爱恋,无休无止。 突然龙隐动了一下,翟小侯抱住他,懒洋洋地道:「别动。」龙隐的胸膛好舒服,他舍不得离开。龙隐嗯了一声,听话地不动,继续圈紧他的身体,缓缓输送内力给他,帮他消除昨晚纵欲的疲劳。 是的,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晨曦染红了窗纸,鸟儿们的鸣唱此起彼伏,忽然又安静了,四下里一片静寂。 翟小侯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不知怎么觉得不对劲,睁开了眼睛,看着龙隐。 龙隐专注地看着他,他的眼里只有翟小侯。 「好像有点奇怪耶。」翟小侯打了个呵欠。 龙隐什么也没说,但翟小侯感觉得到,他体内真气正快速凝众,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不对,真的不对,翟小侯坐了起来,光滑的丝被从他肩上滑落,露出满是激情印记的身体。龙隐看到这样情色的小猴,呼吸又有点急促。 翟小侯笑起来,放纵地朝龙隐抛了个媚眼,爬起身来下床,脚一软,险些跌个大马趴,被龙隐一把捞住了。 啊啊啊啊――纵欲的后果果然是很严重的啊……翟小侯欲哭无泪,狠狠咬了龙隐的胳膊一口,权当泄愤。龙隐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又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按摩。 门外忽然传来快速而整齐的脚步声,不是府里的下人,那是经过训练的强鲢的脚步声,翟小侯猛地坐起来,眼睛里闪过精光。龙隐没有放开手,依旧不紧不慢地给他按摩。 脚步声到门口停住,接着向四周散开,翟小侯并没有太过担心,他对龙隐的武功有充分的信心,同时也不相信有什么人敢在他荣平侯府闹事,找他翟小侯的麻烦。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人大声道:「请荣平侯世子出来接旨。」翟小侯愣住了,大清早的怎么会有圣旨来?他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忙又看了龙隐一眼,龙隐向他一笑,并不在意外面的动静。翟小侯放下一点心,冲外面喊道:「等一会儿!」那人道:「请世子快些,下官等着回宫复命。」翟小侯哼了一声,不理会他,慢吞吞地起床着衣,顺便找自己的衣服给龙隐穿,昨晚太激动,龙隐的衣服都破他撕坏了。 穿戴整齐,翟小侯向外间门口走去,回头低声对龙隐道:「你在里屋待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龙隐点头,翟小侯见他穿着自己的衣服,长身玉立,风流个傥,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翟小侯开了门,一只脚刚迈出门坊姑宦涞兀七八双手就招呼到他身上,来不及开口说一个字,他已被远远地抛了起来,大叫一声,掉在一张撑开的大被中,随即被卷裹起来,好似一颗大粽子,动弹不得。 翟小侯愤怒大叫,却发现困住他的人居然都穿着御林军服,竟真是宫里的人。卷住他的那几人低声道:「世子请恕罪,一会儿拿住了妖人,自然就放世子出来。」翟小侯一惊,忙转头去看,果然龙隐已纵出门来,看见翟小侯被捉,立即冷下了脸色,手一挥,数名军士的刀枪飞了出去,他纵身一跃,闪电般向翟小侯冲来。 御林军大喊一声,层层迭迭围住龙隐,龙隐飞身而起,腾云驾雾般纵出包围,伸手去揪包住翟小侯的破子。翟小侯身边那几人发一声喊,四散逃开,龙隐抱住了大粽子一样的翟小侯,正运力想撕开棉被,突然头顶传来异响,抬头一看,一张巨网从天而降。 龙隐猛一发力,棉被碎成片片,翟小侯脱困而出,转眼间却又跟龙隐一起被大纲兜头罩住,四下里御林军发一声喊,大网被抽紧,两人变成了网中之鱼。龙隐几次使力,不这网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居然极是坚韧,挣脱不出。 翟小侯大怒,5溃骸杆敢对我无理?快滚出来!」一名军官咳嗽一声,慢慢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向他行了个礼,道:「小叔叔,别来无恙?」翟小侯脸上暴怒,心头却是一松,骂道:「严喧你这个小王八蛋,敢暗算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严喧笑道:「小叔叔相中了侄儿这身皮,侄儿深感荣幸,只不过侄儿贴身的只有这么一身皮子,剥下来里头可就不好看了,怕污了叔叔的贵眼。」翟小侯见他如此惫赖,气得险些吐血,骂道:「小王八蛋!上回的帐还没找你算,这又发的什么疯? 快放开我!」严喧挠了挠头,为难道:「放了小叔叔是自然的,皇上又没说拿你,不过你身边的那一位就不同了,正经的钦犯,侄儿受命是要捉拿他归案的。」翟小侯怒道:「放屁!他今天刚到京城来,哪里会是什么钦犯?」严喧笑道:「今天?是昨天吧?叔叔忙得忘了时间,害侄儿在外面冻了一夜,嘿,可着实辛苦得紧。 」翟小侯暗暗心惊,这才知道他是预谋多时准备捉拿龙隐,可他怎么知道龙隐会来,龙隐又怎么成了钦犯?实在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严喧看看翟小侯,又看看龙隐,微笑道:「小叔叔,您跟这位神仙大人交情不错,能不能说服他乖乖跟我们走,不要暴起伤人?」翟小侯道:「呸!」严喧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小叔叔您跟这位神仙大人的交情非同寻常,唉,没办法,只好得罪了。 」对旁边拉着绳子的御林军们道:「来人,把两位一起抬到车上去,本官好进宫复命。」龙隐突然从网中挣出一只手,向严喧一招,严喧只觉一股强劲的吸力拉得他站不定脚,踉跄着往龙隐扑去,他倒甚是机灵,立即斜身扑倒,就地打了一溜滚,脱出了龙隐掌力的控制,灰头上脸地爬起来,远远站着,再不敢靠前。 众御林军亦不敢靠近,离着一丈多远的距离,牢牢拉着绳索,龙隐挣扎数次,始终挣脱不开,气得脸色都变了。 翟小侯又是焦急,又是难过,龙隐向来飘逸如仙,几曾被人如此折辱,而他自己,亦是从未受过这般对待,气得眼睛都红了。 突然外面传来呼喊声,老侯爷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眼看见儿子像条大鱼般被困在网里,四周弓上弦刀出鞘,杀气逼人,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脚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 翟小侯大叫一声:「爹!」严喧一个箭步过去,抱住了老侯爷,连声呼唤,把他叫醒过来,老侯爷睁开眼,一把揪住他衣领,声泪俱下地间:「小喧儿,怎么回事?为什么拿了你小叔叔?」严喧叹道:「翟爷爷您别急,我可不是拿我小叔叔,而是拿他身边那位,那是皇上钦点的要犯,藏在了小叔叔房里,孙儿找他要,小叔叔不给,还护着他,孙儿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老侯爷忙转头去看龙隐,惊为天人,然而转眼就又为儿子忧心不已,扯着严喧的衣领直问:「怎么办?那怎么办?」严喧个子远比老侯爷为高,被他拉得只好曲腿站着,苦笑道:「爷爷,你就当心疼孙儿,叫小叔叔把那个人交出来,让孙儿回宫去复命,孙儿立马还您一个毫发无损的小叔叔,您看怎么样?」翟小侯怒道:「爹,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小子就知道坑蒙拐骗,您忘了他才把您京西那处园子骗到手啦!」严喧不以为然地道:「那是翟爷爷悬的赏,我找回了小叔叔,可不是该得翟爷爷的奖励么?」老侯爷也道:「没错。」放开严喧,走到儿子身边去,垂泪道:「赜儿,你从哪里招惹了这位……这位……」他看着龙隐,被他气势所慑,不知怎么称呼,翟小侯道:「爹,他便是你儿婿了。」老侯爷大惊:「就是他?」翟小侯点头,得意道:「是不是很漂亮?」老侯爷点头。赞道:「果然人中龙凤。」他亦是见惯美人的,历来对美人心向往之,这时见了龙隐的天人之姿,实在叹为观止,心道:迹儿这臭小子,不知从哪里拐来这样的美人,真是艳福不浅呐! 翟小侯接着道:「爹,他是我的人了,您还是不要再 分卷阅读7 流口水的好。」老侯爷忙咽下口水,怒道:「我哪有!」转过眼来,又对着龙隐泫然欲泣:「这位神仙大人,我知道我儿子无赖无耻,冒犯了您,可是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入土大半截了,只有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还要指望他养老送终,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再缠着他了?」翟小侯惊怒交集,叫道:「爹!您胡说什么!」老侯爷骂道:「臭小子,神仙大人也是你招惹得起的?还不快给神仙大人赔罪,请他放你一条生路! 」翟小侯怒道:「爹!您老糊涂了!」老侯爷哭了起来:「你这个不孝的逆子!难道真的想让我没人养老送终么?我怎么这样可怜,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子,我生他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扔掉的好!白养了你这么大,享不到你的福,却让我时时牵挂、日日担心,到死都闭不上眼啊!」翟小侯心中难过,眼泪浮了上来,倔强道:「爹,孩儿知道不孝,可您不能只顾着我,就不顾他,我跟他,绝对不会分开的,要想伤害他,先得杀了我!」老侯爷的哭声顿时拔高上去,顿足捶胸,乱揪自己的花白胡子,涕泪横流。严喧一脸忧心仲仲,扶住他不断安慰,眼睛却瞟着龙隐。 翟小侯见老父如此:心中难过,终于掉下泪来,龙隐看着,心中痛苦,突然开口道:「放了他。」严喧大喜,老侯爷顿时止住了哭声,翟小侯大叫:「不行!」龙隐盯着严喧,沉声道:「放开他,我不反抗。」翟小侯急叫:「你胡说什么!我要眼你在一起,看谁敢伤你!」严喧忙命人拿过一副精钢镣铐,恭恭敬敬地对龙隐道:「神仙大人,不是在下冒犯,实在是您本事太大,在下不敢掉以轻心,请您恕罪。」龙隐冷冷一点头,严喧小心翼翼地过去把镍铐给他锁在手上,这才命人慢慢解开大网,将翟小侯拉了出来。 翟小侯一得自由,立即冲向严喧,怒不可遏地拳脚相加,严喧钻到老侯爷身后,胡乱叫喊:「翟爷爷救命!」老侯爷拦住儿子,叹道:「颐儿,小喧儿也是为了你好,他是皇上的钦犯,你护着他,不是跟皇上作对么?」翟小侯回头一看,龙隐已经被拉起来,脚上也上了镰铐,气得红了眼,叫道:「跟皇上作对怎么了,他要敢伤我的龙隐,我就跟他拚了!」老侯爷吓得住他嘴,低声道:「你疯了!这话也敢说!」左右使个眼色,立即有下人上来帮着按住了翟小侯,任他怎样踢打挣扎,就是不放。 混乱间,严喧向龙隐施了一礼,恭恭敬敬请他动身,龙隐深深地看了翟小侯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出去,翟小侯大叫:「站住!龙隐你给我站住!」泪眼模糊中,龙隐已消失在一大群人当中。 第八章 老侯爷坐在儿子门口的太师椅上,长吁短叹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五夫人给端着茶,六夫人给捧着药,七夫人给他轻轻捶肩,八夫人坐在矮凳上帮他捶腿,九夫人慢言细语地安慰他……十五夫人端着刚出锅的水晶虾饺走过来,看了看老侯爷的脸色,轻轻问十一夫人:「小侯爷还没开门?」「是呀,都两天了,再这样下去,怕父子俩都受不了呢。」十一夫人叹口气,众夫人俱黯然。 十五夫人绽开自己最美丽的笑容,把虾饺端到老侯爷面前去,柔声请他吃一点,老侯爷气冲冲地挥开她,大声嚷嚷:「不吃不吃,他不出来,我饿死也不吃!」喊得急了,连声咳嗽,众夫人急忙拍前胸抚后背,帮他顺匀了气儿,个个含泪苦苦央求,请他保重身体。 老侯爷怒道:「我保重什么?你们也不用劝,你们的将来我早安排好了,我身后自然谁也亏待不了! 只是可怜我老大一把年纪,还要看儿子的脸色过活,他开心,我就开心,他烦恼,我也烦恼,人家的孩子都会彩衣娱亲,我倒差点要彩衣娱子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干净!」众夫人一齐泣不成声,老侯爷悲悲哀哀,闹一阵静一阵,就是不肯离开儿子门前。他已在这里守了一天多,身体疲惫,脸色青白,众夫人看了,疼在心里,忍不住都陪着啜泣。 屋门突然打开,翟小侯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冷冷瞟一眼众夫人,径自走到老侯爷膝前,跪了下去。 他才一开门,老侯爷就止住了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池,见他跪下,忍不住掉下老泪,摸着他的头发,叹息道:「痴儿!痴儿!你想吓死爹么!」翟小侯垂下眼睛,低声道:「儿子有话想跟您说。」老侯爷立即将身边所有人等遣散,只留爷儿俩单独相对。 翟小侯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道:「爹,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老侯爷叹道:「你知道还这样吓我!明知故犯的小子,爹真是白疼你了!」话虽这样说,翟小侯能对他说这句话,他还是很老怀安慰的。 「可我还是不能没有龙隐。」翟小侯下一句话就让老侯爷的心凉了半截,差点又要开哭。翟小侯抬起头,望着父亲的眼睛,认真地道:「爹,我喜欢他,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一开始我的确是被他的美貌所迷,觉得把这样天仙般的人勾引上手很有成就感。爹,当时我还想过,等把他骗回京城,马上就带到您面前炫耀,让您看看,您一辈子费尽心机勾引到的美人,加起来都不如儿子我勾引到的漂亮。」老侯爷骂道:「臭小子!」翟小侯调皮一笑,接着道:「本来就是,我觉得您这十几位夫人加在一块儿,也不及我的龙美人一根手指。」老侯爷敲敲他的头,佯怒道:「你爹这么多本事,你怎么别的不学。偏学了好色!」翟小侯吐吐舌头,嘻笑道:「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俩相视而笑,老侯爷本就风流自诏,也不以为忤,反而颇为得意。 父子俩笑过一回,老侯爷叹道:「色不迷人人自迷,你这个臭小子,天生就是好色如命!」翟小侯偏头想想,道:「也可能吧,如果他不是这么美,我肯定不会这么喜欢他,可是后来,我就觉得是真的喜欢上了他,不只为色,还喜欢他这个人。」他叹了口气,又道:「现在我已经爱他胜过一切,除了他谁都看不上眼,我……我……我想我是真的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去,我可不能没有他,嘿,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宁可死了的好!」老侯爷吓了一跳,搂住他道:「可别吓唬爹,难道你真要做个不孝子吗!?」自从龙隐被抓走,翟小侯拚了命要去找皇帝评理,老侯爷硬拦着不放,他就躲在自己屋里不吃不喝,吓得老侯爷一直守在他屋外不敢离开,生怕他想不开。 翟小侯眼中泛泪,哽咽道:「爹,我舍不得您,可我也舍不得他呀!现在他被抓走了,您死活不让我去救他,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心也就跟他一起去了,到时候您守着旧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思!」「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老侯爷泣道:「不过是一个美貌的孩子罢了,你喜欢,要多少爹都给你找,聪明的伶俐的,什么样的咱们还怕找不到!」翟小侯气道:「我都说过了,不只是因为他美貌,而是我真的喜欢他这个人!哼,再说了,您上哪给我找一个比他更美的人出来?」老侯爷张口结舌,还真是不易找啊,龙隐的美貌与气质,超越了他所见过的任何人,初见面时,真是惊为天人啊!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老侯爷叹口气,给他摆事实:「他是皇上的钦犯。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但总归是钦犯没错,皇上要抓他,已经大动了干戈,前后派出好几拨人去寻他,虽然没有大张旗鼓,我们这些人却还是知道的,现在他落到皇上手里,生死还不知道呢,你惦记着他,又有什么用!」翟小侯含泪道:「所以我要去救他呀。当初是他救了你儿子一条命,如果没有他,你早该抱着我的棺材哭死了,哪还能坐在这里享清福!」龙隐救翟小侯的事他早对父亲说过,老侯爷每每想起,也是对龙隐感恩戴德。可是感激归感激,如果翟小侯真为救龙隐而出什么岔子,他也是绝对不肯的。翟小侯不再说话,默默哭泣,这两天他水米不进,整个人瘦了一圈,颇见憔悴,老侯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无奈劝解的话不论说多少,翟小侯只是不理。 唉,这孩子,真是宠坏了他!老侯爷无奈,亦默默垂泪,儿子不管怎样都是他的心头肉,他又能怎么办? 「我要进宫去,跟皇上讲道理,让他放了我的龙隐。」翟小侯语出惊人,老侯爷惊讶道:「你怎么跟他讲道理?」「您别管了,反正我有办法,哼,他要是不放我的龙隐,我就叫他不好过!」翟小侯昂起头,意气风发,嘿,还真别小瞧了他,虽然平素嘻皮笑脸一副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模样,但簪缨世家的后代,岂会真的毫无建树?纨裤子弟的表像,不过是给外人看的罢了。 老侯爷当然了解,担心地望着他道:「赜儿,你真的想好了?」「是,爹,您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既要救我的龙美人,也要保住咱们家,我不会胡来的,您相信我。」翟小侯把头伏在父亲腿上,低声道:「爹,您还记得半年前我遇刺的事吧?」老侯爷点头,握着儿子胳膊的手紧了一紧。 翟小侯道:「您也想到是谁下的手了吧?」老侯爷咬牙,半晌才道:「我没想到他那么狠心!」那个人,他们不用说出口,心里都是明白的,也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狠心若此,帝位之争,利欲熏心,从古至今,不知造就多少人间悲剧。 「事情已经到了不解决不行的时候了。」翟小侯喃喃道。 老侯爷慢慢抚摸他的头发,缓缓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习俊已经在我手里了,你二叔如果再敢轻举妄动,我也不会跟他客气。」习俊是习良的弟弟,今年才十三岁,自三年前翟治的独子在平叛中阵亡,这两名孙子便成了他的心头肉,这次为了安慰兄长,他派习良过来陪伴老侯爷,当然,也有另一层引申的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翟小侯一惊抬头,老侯爷淡淡一笑:「放心,这点人脉你老爹还不在话下。」哼,敢动他的宝贝命根子,就算是自家兄弟也得吃不完兜着走! 翟小侯微笑,对自家老爹信心满满。 「爹,别伤了那孩子,咱们翟家子息单薄,您就我这一个不成器的,也不能给您传宗接代,大哥哥又走得早,好不容易习良兄弟俩长这么大了,叔叔不心疼,我还心疼。 我想,干脆我跟皇上说,把习良过继给我当儿子,叔叔就算不愿意,也不敢跟皇上顶撞,嘿嘿,您再藏着习俊不给他,到时候叫他竹篮打水一埸空,两个孙子都得管您叫爷爷,哈哈,您说好不好?」老侯爷微笑,点了点他的鼻子,道:「好,就你鬼点子多!」一想到自己养了儿子却抱不到亲孙,又觉得难过,叹道:「你跟那个龙隐,真的……」「真的。」翟小侯望着父亲的眼睛,诚心实意地道:「爹,我不能没有他,他也不能没有我,这一辈子,我是跟他拴在一条绳上了,您……就当白养了我吧。」老侯爷默默看他,良久才叹息一声,心中酸楚,把他牢牢搂在怀里,紧紧地不放手。 翟小侯跪在衡春殿外,看着自己的影子慢慢从西边移到东边,高墙的阴影渐渐笼罩住他,月亮升起赤,清冷的光照得人更加寒冷。 双膝早已跪得麻木,下半身痛得都不像是自己的,头一阵阵发晕,眼前发花,恨不得一头栽倒下去,万事不知才能脱离眼下的痛苦,可翟小侯咬紧牙关,默默坚持。 仗着是皇后的亲侄子,也仗着皇帝一直的喜爱宠溺,翟小侯进宫求见,不被宣见,他就跪在这里等,什么时候皇帝肯见他了,他才起来,若一天不见,他就跪一天,一月不见,他就跪一月,一年不见,他就算跪死在这里,也绝不罢休! 多亏这些日子跟着龙隐内外兼修,他身体强健了不少,从早上跪到明月西斜,依然顽强地坚持着,衡春殿内的公公们已经偷窥了他无数次,终于翟小侯摇晃几下,一头栽倒,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烛影摇曳,锦帐重重,翟小侯坐起身,锦被落下,原来是睡在床上,他楞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揭开帐子探头看,原来是在姑母的寝殿,皇后娘娘正坐着垂泪,突然见他醒来,又惊又喜,忙过来扶着他,泣道:「怎么样,身子怎么样?」屋里伺候的人也一阵忙乱,帮翟小侯更衣起身,两脚一着地,翟小侯惨叫一声 ――痛啊! 「快坐下!别用力!」皇后娘娘一迭声地吩咐,扶翟小侯慢慢坐下,道:「你这傻孩子,跪了整整一天,不要命了么!」翟小侯抱住她撒娇,又哭又闹,死皮赖活,非要见皇帝,皇后为难,又拗不过他,最后只好叹息着亲自去求情。翟小侯一边喝着参汤,一边听皇后身边的宫娥说话,原来他晕倒之后,竟已睡了一天一夜,现在都是第二天的夜里了。 不知龙隐现在怎样了,又过去了一天,也不知他有无危险,翟小侯心急如焚。终于有内侍来到,行礼道:「圣上有旨,宣荣平侯世子觐见。」衡春殿内,皇帝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翟小侯跪在地上,屡次偷眼往上看,见皇帝始终不理他,终于愤怒,干脆一屁股坐倒在地,毫无形象地龇牙咧嘴,用手去揉剧痛不已的膝盖。 皇帝终于放下奏章,冷眼看他,道:「说吧,你这么胡闹,想要怎样?」翟小侯气呼呼地道:「怎么是我胡闹!您平白无故抓走我的心肝宝贝,害得我吃不下睡不着,哭得眼睛都差点瞎掉,您还有理了!明明是您胡闹!」皇帝瞪他一眼,道:「大胆!真是宠坏你了,敢对朕这么讲话!」翟小侯撇嘴道:「有理不怕天,您是天子,更应该讲理呀!」皇帝又好气又好笑,问:「朕怎么不讲理了?」「您为老不尊,见色起意,强抢我的美人,这不是不讲理吗?」皇帝气得说不出话,重重一拍桌子,怒道:「胡说八道什么!」「难道不是?」翟小侯心中患得患失,恼道:「龙隐早就是我的人了,就算他再美,您也不该抢侄儿的东西,是不是?求求您可怜可怜我,快把他还给我吧,不然的话,哼,我可跟您不客气了!」皇帝气得笑了,「好小子,你倒是怎么个不客气法?」翟小侯双腿慢慢恢复了知觉,爬起身来,拖着身体想爬到椅子上去,皇帝一瞪眼,「让你起来了吗? 」翟小侯一听,立即重新坐倒,并且躺平,闭上了眼睛。皇帝气得没法儿,怒道:「给荣平侯世子赐座!」内侍忙上来扶翟小侯起身,让他坐下,皇帝示意众人退下,斜睨着翟小侯,冷冷地道:「说吧,你有什么花花肠子?」翟小侯道:「皇上,您现在最怕的是什么?」皇帝怒:「朕有什么怕的!」翟小侯挠挠头:「嘿嘿,用词不当,用词不当,重来:皇上,您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皇帝冷冷道:「我最担心的是你胡作非为,自寻死路,我怎么跟你爹解释!」翟小侯无赖笑道:「没关系,孩儿胡作非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爹早习惯了,只要皇上还疼着孩儿一点,不治我的死罪,他便要念阿弥陀佛了。」皇帝拿他没办法,皱眉道:「你又在转什么坏心眼,直说吧。」「嘿嘿,果然还是皇上了解孩儿。」翟小侯贼笑,坦然道:「要我猜呢,您现在最担心的是太子哥哥和成王哥哥,担心他们兄弟阋墙,不管哪一个继位,总会容不下另一个,对不对?」皇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森冷的目光盯着他,仿佛要直刺入他心里去,翟小侯坦然面对。良久,皇帝收回目光,道:「那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种情况?」以他对翟小侯的了解,知道他必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敢这样破釜沉舟,揭破这件朝野皆知,却谁也不敢提的秘事。 「哼,我当然有办法,可是不高兴告诉您。」翟小侯耍赖,皇帝气道:「再敢胡闹,朕砍了你的头! 」「随便,只要您有办法安抚我姑姑和我爹就行。」翟小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皇帝觉得他实在欠揍。不过,他是皇后的亲侄子,亦是开国功勋荣平侯的唯一后代,荣平侯一家于国有功,历来忠心朝廷,现在的翟老侯爷从来不涉朝争,又好与人为善,在百官中颇受尊敬,因此翟小侯就算胡闹到天上去,京中故旧提及,也大都当作笑谈,谁也不会真的与他为难。即便是皇帝,这么多年来也从没真的对他生过气,因为满朝上下,只有翟小侯敢跟他没上没下地胡闹,逗他解颐。 两人僵持一会儿,皇帝放缓态度道:「你说,有什么办法?」翟小侯说的没错,其实太子与成王的关系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翟小侯道:「把龙隐还给我。」「那个等会再说,你先回答朕的话。」「不行,不见兔子不能撒鹰,这是您教导我的。」皇帝额头上青筋暴起几根,手上忍了又忍,这才没有抓起桌上的玉纸镇砸破他的头,怒道:「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不要命,也要考虑一下你荣平侯世家_!」翟小侯眼泪唰地下来了,泣道:「您为老不尊,强抢侄儿的爱人,霸占不还,还威胁晚辈,要对开国功臣全家赶尽杀绝,您自己说说,您做得对不对?」皇帝满头黑烟,双眉紧锁,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强抢你的情人了?」「龙隐,他就是我一辈子的良人,我是非他不娶的,您垂涎他的美色,强抢了他去,小心我告诉姑妈,跟您翻脸!」皇帝气得笑了,「混帐小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见美人就骨头发软?」翟小侯眼睛一亮,忙道:「原来您不是想把他收作妃子啊,那就好办多了。」皇帝黑着脸道:「他是男的!」翟小侯不以为然,「我的龙隐是天下绝色,不论男女都没有比得上他的。」皇帝怒道:「你敢对他不轨!?」翟小侯心道:我对他不轨?是他对我不轨吧!皇帝见他不语,越发恼怒,喝道:「我知道你一贯胡闹,无法无天,不过龙隐不是你能碰的,不管你们原来有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给我离他远点!」翟小侯奇道:「为什么?」皇帝皱眉道:「朕自有道理。」「凭什么!」翟小侯怒道:「我是真心爱他,他也真心爱我,您怎么能当那打散鸳鸯的无情棒,皇上,拆人姻缘可是有损阴德的!」皇帝怒道:「大胆!」翟小侯委屈,「本来就是!我跟他情深意长,不离不弃,早就私定了终身,您再怎么阻拦也没用,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要想拆散我们两个,除非把我们都杀了!」皇帝怒目相视,翟小侯理直气壮,双眼蓄满泪花,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学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架势,皇帝头痛不已,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不再看他。 翟小侯偷眼看他,道:「其实您现在自己都有解不过来的麻烦,为什么偏偏跟我们为难?我跟龙隐两情相悦,碍着谁什么事了?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皇帝烦躁道:「闭嘴!」「其实要想让太子哥哥和成王哥哥相安无事,君臣相辅天下太平,还非得我翟小侯爷出马不行。」「恩?」皇帝抬头看他一眼,翟小侯洋洋得意,鼻孔朝天,不急不忙地道:「把龙隐还给我,我就帮您办这件事。」龙隐静静望着小湖中游动的红鱼,心里有点烦躁,这种情绪他是极少有的,所以很不舒服。不过在外人看来,他还是那么沉静冷漠,飘逸若仙,笔直地站在小湖上九曲红桥中间,美得不似尘世中人。 龙隐抬头,扫了一眼周围,从小湖边到雅舍,至少有二十个人在围着看他,这么多雪亮的眼光投注在他身上,让他更加烦躁,转身离开曲桥,回入屋中,独自关了门静坐。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连带着有许多奇怪的人。 龙隐回想当时。他被那些人带走,在封闭的马车上颠簸了一段时间,然后被带出来,送进一间很大的屋子。 屋子里暗沉沉的,锦幕重重,飘浮着名贵香料的味道,不过龙隐不喜欢这里,因为没有清新的感觉。 押送他的人都退了出去,不过还守在屋外,龙隐听得出那些呼吸声,所以没想马上脱身,等合适的机会再走好了,不要给翟小猴惹麻烦。 他的心思又转到翟小猴身上去,昨晚一直到今早的激情和甜蜜,足够他回味很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走了进来,同时他感觉到屋外的人也都撤远了,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明黄服色的老人正在看他。 那人很激动,龙隐却很冷漠,冰雪一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感。 「你……你……」那人眼中泛起泪光,走上来想抱住龙隐,龙隐轻轻闪身,退了一丈多远。那人吓了一跳,忙叫:「别走!」龙隐奇怪地看他,他犹豫地走上两步,见龙隐没有再动,才慢慢靠近过来,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龙隐,半晌才问道:「龙苒是你什么人?」龙苒是龙隐母亲的名字,多年无人提起,他自己几乎都忘了,从这人口中吐出,着实让龙隐吃了一惊,应道:「是我母亲。」「哦……那你的名字是?」「龙隐。」那人明显有些无法接受的感觉,再次仔细打量他,喃喃地道:「她有儿子了,都这么大了。」又问: 「你母亲现在可好?」龙隐道:「仙去多年。」「啊!」那人惊叫一声,忙问:「什么时候?怎么……怎么仙去了?」龙隐简单答道:「生我的时候。」他并没有见过自己母亲,完全没有印象,也没有一般人那种对母亲的孺慕之情,语调依然清清冷冷。 那人落下几淌泪来,叹息一声,慢慢坐到椅中,目光复杂地望着龙隐。 龙隐侧耳倾听周围动静,想着什么时候离开方便,外面那些人他是不怕的,要不是顾念着翟小猴,出奇不意被那张古怪的大渔网罩住了,他才不会落入这些人手中。 「你父亲是谁?」那人又问,龙隐平淡地回答:「不知道。」他从来不知自己父亲是谁,也没有人跟他提起过,他从小修行,对生死和亲情都看得极淡。祖父母在他十岁那年淡淡地跟他告了个别,消失无踪,可能是仙去了,也可能是离开了,他不知道,也从来不曾追究。他的心从小就被教育得平淡无波,亲人的存在和离开,就像天地间的花开花落一样正常,不会引起他过多的想法。 那人却不放弃,又追问他的生辰年月,龙隐答了,那人凝神思索,睑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间道: 「你真的有二十五岁了?」因为龙隐看起来比真实年纪要小好几岁。 龙隐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看了看手上的镣铐,带着这个走虽然不方便,却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速度。 那人注意到了,起身过来,温和地道:「我给你打开这个,你答应我,不要马上离开,好吗?」他的口气带了一点央求,但还是有种不自觉命令的态度,龙隐不喜欢,但没有反驳,多留一会儿和少留一会儿,也没什么分别,能除去这个累赘,还是好的。 那人见他点头,取出钥匙给他开了手上的锁,又俯下身去,开了脚上的镣铐,龙隐低头看着他金冠下花白的头发,心里突然有点怜悯,原来凡人老了会是这个样子,翟小猴的父亲也是这样呢,真是可怜。而修行的人就不一样,龙隐的祖父离开时已逾百岁,仙风道骨,发乌齿白,看起来比这人还要年轻。 回去一定要带翟小猴一起修行,龙隐下了决定,他才不想将来面对一个又老又丑白头发肥胖胖的猴子呢! 「龙隐,朕就是你的父亲。」那人语出惊人,龙隐冷冷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只对他的自称略觉奇怪。 「真的,朕真是你的生身父亲!」那人见他毫无表示,焦急起来:「那是在二十六年前,朕路过仓葭山,偶遇仙子,被邀至洞府,盘桓月余,后因京中有事,不得不离开,此后再没有仙子音讯,也不知道有了你。」龙隐微微皱眉,那人以为他不信,忙又解释:「我们相遇在当年八月,你是次年端午出生,时间刚好吻合。」龙隐对这话不是不信,但即便这人是他父亲又怎样? 那人见他仍然不语,有点急了,拉他走到雕花多宝格墙之前,龙隐见对面同时走来两人。一老一少,居然跟他们两个一样,不由吃了一惊,停住脚步。原来这里镶着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子,原是外番进贡的珍稀物品,比龙隐洞府里的铜镜清晰多了。 「你看,咱们父子是不是很像?」那人口气热切,指点镜中之人的眉眼身形,龙隐细看,果然有相似之处。龙隐的面貌像母亲多些,气质极冷,那人又已年老,所以不细看的话,也不觉得有多么相像,但细一研究,便发现两人脸形眉目身形,竟有六七分相似。 龙隐面色不变,这人是不是他父亲,对他来说,毫无关系,那人却激动得热泪盈眶,回身抱住了他,泣道:「隐儿,隐儿,苦命的孩子,终于教父亲找到了你!」龙隐忍耐地任他抱住,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父亲,殊无亲近之意。 那人哭过一回,拭了拭泪,拉他到锦榻上坐下。一刻也不松手,龙隐觉得不舒服,挣脱了他的手,那人伤感地望着他,半晌才道:「你不知道,朕是当今天子,你是朕的……」他在心里算了算,才道: 「第四位皇子,本该封王的,只是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让你流落在外,是朕对不起你。」龙隐冷淡地看着他,对这位皇帝父亲的感觉,跟刚才没有半点不同,他是龙隐,仓葭山中修行的隐士,他对自己身分的认知不会有任何改变。 「刚见你的时候,朕吓了一跳,你长得跟你母亲一模一样,我真的以为……」皇帝的眼睛又有点模糊,龙隐心想:怎么人一老了眼泪这么多,翟小猴的父亲是这样,他的……他的父亲也这样。虽然对这个人的身分不甚在意,但龙隐心里已经承认他是父亲了,但父亲又怎么样?龙隐还是计划着一会儿就离开。 「没想到她早就仙去了,唉,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我时时挂念着她,谁知……」皇帝唏嘘不已,心中想着那个青山碧水间突然现身的美貌仙子,当时给他的感觉,真是震惊啊,几乎想都没想就跟着她走,被她带到了一处神奇的洞府,后来月余时间的温柔艳福,更是此生永难忘记,简直如登仙境。要不是后来想起要回京争夺皇位,不得不狠心离开,只怕现在还跟仙子在山中同享安乐呢。 唉,往事不可追,悔之晚矣,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摇头叹息,龙隐站起身道:「你是我的父亲? 」皇帝忙点头,这个神仙般的少年真的是他儿子?他也感觉有点似真似幻,但龙隐的生日和相貌不会有假。他确定这是他的龙子。 「我要走了。」龙隐平淡地道。皇帝瞪大眼睛,「什么?」「我去接翟小猴,我们回山里去。」龙隐直截了当地道,他就是这么想的。 皇帝大怒,「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儿子,怎么能这样走了?再说他找翟小侯干什么? 龙隐不觉得必须得到他的同意才能走,所以转身就要出去。皇帝大喝一声:「站住!」龙隐已经出了门,门外侍卫急忙阻拦,龙隐身形闪动,数十名侍卫乱撞到了一处,他已站在高高地宫墙之上,回头看了一眼,就要离开。 皇帝怒喝:「你敢走朕就杀了翟小候全家!」 第九章 龙隐回过头来,冷淡地看他,皇帝放缓口气道:「你先回来,有事咱们慢慢说。」他也是一时情急,拿翟家做要挟,没想到还真管用。 龙隐本待不理,但皇帝看他的眼神里充满忧伤和哀求,他觉得有点不忍,犹豫了一下,跳下墙来。皇帝飞扑过去抱住他,泣道:「你是朕的儿子,怎么可以弃朕而去?这么多年了,朕好不容易找到你,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你就要走,唉,你怎么就不体会一下朕的苦心呐!」这些年他的确暗 分卷阅读8 派了不少人前去寻访,只不过一直是想找到龙苒,再续仙缘。却没想到龙苒早已去世,龙隐长到了这么大。 除了翟小猴以外,龙隐不喜欢被任何人接近,想推开他,但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听着他哽咽的抽泣,又觉得难过。原来有父亲的感觉是这样,恩……不怎么好,龙隐觉得烦恼。 在皇帝的苦苦哀求下,龙隐同意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也许一个月,也许半个月。他不想久留,皇帝却不肯放他,欢欢喜喜地命人收拾了一直空着的仓葭宫给他住,这是自他登基后就准备出来给龙隐的母亲住的,没想到现在才派上用场。 仓葭宫景致幽美,与别处宫苑不同,广植花木,又有小湖假山,亭台楼阁,行走间移步换景,美不胜收,皇帝一连几日都陪龙隐住在这里,不停地跟他说话,惊讶于他的博学多才,也惊讶于他的不通世事,念着他的母亲,对他喜爱到了心眼儿里去,越来越舍不得放他走,龙隐一提要走他就眼泪汪汪――倒不是皇帝喜欢这样示弱,而是威逼利诱对龙隐都毫无作用,只有眼泪攻势还能起到一点点的牵制,龙隐毕竟还没有冷漠到对一个老人的悲伤视而不见。 唉,这孩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喜欢荣华富贵呢?只要他肯留下来,哪怕要皇位也不是不可以,为什么他一心只惦记着那只赖皮臭猴子呢?皇帝不满,非常不满,所以翟小侯进宫求见的时候,他坚决不见,直到翟小侯晕倒,他也只是派人送到皇后那里去,不肯见他。 最后,还是皇后亲自苦苦央求,皇帝也想了解一下龙隐跟他究竟有什么瓜葛,这才宣他觐见。 当然龙隐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只是觉得住在宫里闷得慌,又想念翟小猴,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他身边去。要不是皇帝威胁说不得他的允许龙隐不许离开,否则就要找翟家的麻烦,龙隐才不管他是不是父亲呢,早走掉了。 才不过几天而已,龙隐却觉得度日如年,对父亲的感觉进一步恶化,对小猴的思念进一步加强,他已经在考虑怎么把翟小猴一家人都带走,远走高飞,永绝后患了。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那是……屋门「呼」地一声被推开,一个人满脸惊喜地站在门口,翟小猴! 「龙隐!」翟小侯飞扑进来跳到龙隐身上,捧着他的脸一阵乱亲,又哭又笑地叫他:「龙隐!龙隐! 亲亲!美人!想死我了!」龙隐热切地响应他,心里也非常激动,翟小猴终于来看他了啊!手里抱着他温暖而年轻的身体,被他热烈的亲吻弄得浑身发热,这感觉是多么好。 皇帝站在门外看他们亲热,脸色不豫,看龙隐现在笑得像盛开的花朵,一点都不冷漠,哪像对着他时一脸的不情愿。哼,这只赖皮猴,居然抢走了我最出色的儿子的心!皇帝嫉妒了。 「翟赜!」皇帝开口,语气不善,「龙隐你也见到了,办法该说了吧?」要不是为了得到解决两个儿子争位这件大麻烦的好办法,皇帝才不会向翟小侯妥协,同意他来见龙隐。 翟小侯气喘吁吁地道:「急什么!我们还没叙够旧呢!」龙隐听他提到叙旧,顿时又想起几天前那激烈无比的「叙旧」来,手上一紧。翟小侯尖叫一声,又哈哈大笑,用下身蹭蹭他,邪笑道:「想我了吧?想到什么程度?」皇帝再也看不下去,怒气冲冲地过来拉开他们两个,斥道:「翟赜,你给我离他远一点!」翟小侯不满地道:「凭什么?就算你是我的丈人老头儿,也不应该拆散我们浓情蜜意的小俩口啊!」皇帝气得一阵阵头晕,狠狠给他一脚,骂道:「你给我闭嘴!」翟小侯还没来得及躲,身体一轻,又被龙隐抱起,闪开了皇帝的脚,龙隐脸色不悦地瞪着皇帝,就算他是父亲,也不可以踢打他的小猴! 翟小侯见他跟皇帝对峙,心中大乐,笑道:「亲亲,不用担心,你的爹我的老丈人只不过是吃醋了,不会真的伤害你夫君我的。」皇帝脸上黑云笼罩,怒道:「你说什么?!」翟小侯吐吐舌头,笑道:「人家闺房的私事,您当长辈的就不要细打听啦!」皇帝气得一口血升上来,勉强又咽下去,对龙隐道:「你先把他放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翟小侯自己跳下来,笑嘻嘻地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管他是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女人,真心相爱就好了呀。」见皇帝已经处在暴走边缘,他识相地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好了,现在我跟亲亲……呃,我跟龙隐要谈如何解决太子哥哥和成王哥哥的事,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兄友弟恭,相敬如宾,百年好合。」皇帝扶住旁边的桌子站着,他已经气得头晕眼花了,哼道:「什么百年好合!」「嘿嘿,总之,是让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一起长命百岁的好办法。」「好,你快说!要是办法不好,我还是砍了你的头!」皇帝口气狠厉,实在是看不惯儿子把这小子护在手心,却对老父横眉冷对。 龙隐一瞪眼,翟小侯忙安抚住他,对皇帝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没有个三天五天的,商量不出结果。」他看一眼外面,又道:「您还得把所有闲杂人等都撤走,我们商量的时候,可不能传入外人之耳。」皇帝冷笑道:「商量什么?在哪里商量?」严喧后来都跟他禀报过了,是在哪里、什么情况下捉到了龙隐,得知儿子跟这只赖皮猴居然有那种关系,皇帝心里极端地不舒服。 翟小侯心道:当然我是希望在床上商量啦!不过情况不允许,他只好道:「既然您不同意,那我们长话短说,就一会儿好了,不过您得避一避,嘿嘿,我们商量的事,可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就不灵了。」皇帝恼道:「就现在说!」翟小侯一摊手,无奈道:「变戏法儿总得提前准备一下,是不是?您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这戏还怎么演呐?」皇帝无奈,只好恨恨地拂袖而去,翟小侯问龙隐:「周围还有人么?」龙隐凝神感知,摇头道:「没了,最近的也在十丈之外。」翟小侯这才放心,扑上去又搂着他一阵啃咬,险些就热烈到两个人直接进入战况了,总算一丝理智牵着他回到现实,喘着气按住龙隐的手,低声道:「等等,先说正事。」龙隐不满地抬头看他,白玉般的脸已染上了红晕,美得眩人眼目,翟小侯拚命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道:「正――事――要――紧――啊!」龙美人想要他,他也想要龙美人啊,该死的,要不是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他才不舍得现在推开龙美人哩! 龙隐有点恼火地放开他,坐在椅上,问道:「什么正事?」翟小侯跳上他的腿坐着,硌到了一个硬硬的部位,邪笑起来,一手握住那里抚摩,一边道:「嘿嘿,就是你两个哥哥的事。」龙隐微微皱起好看的眉,他刚承认有了个父亲,对哥哥弟弟可还没有一点概念,唔,翟小猴摸得他好舒服……翟小侯把目前两兄弟争位的事情简单给他解释一下,道:「你看,就是这样了。」他看着龙隐。突发奇想道:「龙隐,你那些兄弟们没一个及得上你出色,要不然我帮你把这皇位夺过来?」龙隐道:「夺过来做什么?」翟小侯一想也是,夺来做什么?龙隐当了皇帝,说不得要被政务缠身,哪能像现在这么轻松快乐?更说不得要有三宫六院,却叫他如何忍得?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又道:「其实要想让太子哥哥和成王哥哥相安无事,甚至都盼着对方长命百岁,也不是没有办法。」看着龙隐疑问的眼光,他不怀好意地笑笑,手上一紧,「咱们多商量一会儿,让你老爹好好着着急,哼,想从我翟小侯虎口里夺走美人,不让他上点儿火可不符合我翟赜一贯的作风!」龙隐一笑,立即搂住他热烈亲吻,刚才翟小猴已经摸得他火起,现在哪里还会客气,双手伸进他衣服里去,屋中顿时烽烟再起。 御花园中,月白风清,太子和成王面带微笑,在皇帝面前扮演兄友弟恭,虽然暗地里争斗得不可开交,在父亲面前,还是要做一做姿态的,因为谁都知道,皇帝不喜欢阴险毒辣的人,也不喜欢兄弟相争。 今上继位前,也曾有兄弟继位纠纷,其中有两位皇子先后因此丧命,因此他登基之后,一直想避免兄弟相争的惨剧,可惜天下龙椅只有一把,自认智勇过人者岂能不争?就算他们自己不争,每个人身后都有一批追随者在出谋划策,那些人又岂肯不争。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都会不择手段地把自己看中的皇子推上皇位。朋党之争,历朝历代,概莫能免。 皇帝向左看看太子,敦厚文雅,喜欢;向右看看成王,雄姿英发,欢喜。两个儿子,都是他心之所喜,都有过人的才能与智谋,不论哪一个执掌天下,都可以开一世之太平,然而为什么偏偏他们生做了兄弟呢?又为什么偏偏生在皇家!难道是命中注定不可同生于一片青天之下么? 皇帝心中戚戚,多年来他想尽办法要化解两名爱子之间的矛盾,希望他们一个成为明君,一个成为贤王,君臣相辅,相安无事,然而始终无法奏效。别的皇子也还罢了,太子和成王却势均力敌,谁也不甘屈居人下。他们一个是前皇后遗子,年长而贤德,身边有一群忠诚老臣辅佐:一个是今皇后独子,文成武就,身边有一群新臣及武将支持,特别是他的舅舅翟治身为抚远大将军,手下兵精将广,势力不容小觑,是成王争储的一大助力。 太子与成王互敬一杯,谈笑风生,又向老父祝酒,祝他长寿安康,永享太平,皇帝闷闷不乐地喝了这杯酒,叹息道:「你们若是真心安慰朕,便当尽弃前嫌,握手言和。古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两兄弟齐心合力,这天下还有不太平的么?要是你们离心离德,为储位争得你死我活,不论哪一个出事,为父的难道还能长寿安康?」太子与成王都是一惊,皇帝曾多次示意他们和平共处,却还从未这样挑明了说。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意,两人都尴尬陪笑,不敢随便开口。 皇帝犀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巡视了一遍,微笑道:「我知道你们其实都很敬佩对方的才德,也很关心对方,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难道还能叫外人教唆着去伤害自己的手足?」太子与成王立即点头称是,脸上都挂起真诚的笑容。 皇帝又道:「我老了,一直在考虑今后大统的传承,交给你们哪一个我都放心,可是,究竟交给哪一个呢?」他的目光从太子转到成王,又从成王转到太子,两人心中忐忑,都摆出最诚恳孝顺的样子面对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拿不定主意。」两兄弟心下暗愠,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又想到皇帝向来精明沉稳,在储君问题上从未明确表态,现在怎么突然这样说?他们疑惑地望着皇帝,等他下文。 果然皇帝仰首望天,良久才转回目光,对两个儿子道:「咱们父子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今天这里没有一个外人,咱们暂且抛开皇家的身分,来叙一叙亲情。」他慈爱的目光在儿子们脸上拂过,微笑道:「你们都是我的爱子,我爱你们之心没有任何偏差,他一指太子,道:「十年前我突然生病卧床,你衣不解带,日夜服侍,每一碗药,你都亲自尝过了才奉给我,为查验病情,还亲自观察我的大小便,与御医仔细商榷药方,直到一月后我痊愈,你自己却累得病了一场,半年才好。」太子眼中浮起热泪,哽咽道:「没有父亲哪来孩儿,父亲的安康便是儿子最大的心愿了。」皇帝点头,又指着成王道:「八年前刹利犯境,长驱直入数百里,夺我子民财帛无数,当时正逢江南水灾,西北旱灾,我日夜临朝,心急如焚,你以弱冠之龄慨然领兵出征,浴血奋战三年,将刹利大军赶出边境,且占领刹利七城,俘虏敌兵四万,凯旋而归,一举树我国威,安定边境,使周边各国,争相来朝,这些年来边境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国库渐渐殷足,你实在功不可没。」他伸手拉住儿子的手臂,叹道:「你战中负伤,几乎失去这条臂膀,你可知道,伤在你身,同样痛在为父心上啊!」成王虎目含泪,跪下抱住父亲双膝,泣道:「尽忠为国,是儿子的本分,让父亲担心,是儿子不孝。 」皇帝抚着他的头道:「你哪里是不孝,你是大大的孝了,不仅孝顺父亲,还是国家的栋梁。」他伸手拉过太子,对他道:「你还记得你们小的时候,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你早早没了娘亲,他的母亲就像你的母亲一样,给你们缝衣衲被,照顾饮食,就算后来你们各自出宫立府,她准备年节用品赐下时,也是同样的一式两份,派人送到你们府上,从没有半点分别。」太子心中感动,眼眶微红,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确实一直待他不薄,而他对这个弟弟,也向来与别的兄弟不同,只是大家年纪越长,各自有事要忙,来往便少了下来。更因近年来的储位之争,再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偶尔思及,也自惆怅。 皇帝扶起成王,把他的手交到太子手里,对他道:「你忘了吗,从小你最尊敬、最喜欢的兄长,是谁?你五六岁的时候,天天都要跟他一床睡,一桌食,用他写的字做字帖,用他给你做的弹弓打麻雀。 你调皮打坏了我的端砚,你母亲要罚你,你藏在他的床底下不出来,还是他悄悄用我赐给他的一方相同的端砚放回我的书房,好让你躲过惩罚,当时你说什么来着?」成王怔怔地望着跟兄长握在一起的手,低声道:「我说,我最喜欢的哥哥就是太子哥哥,我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太子的一滴眼泪掉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多少年了,兄弟俩没有这样亲近、没有说起这样的话题了,为什么呢?是什么使他们越来越疏远,几乎成为敌人了呢?其实他们是兄弟啊,棒打不分的亲兄弟,断了骨头连着筋。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这天下,是咱们家的天下,是你们兄弟的天下,如果你们兄弟同心同德,共同治理,定会创造一个承平盛世,那我九泉之下,才能闭得上眼啊。」兄弟俩齐声道:「父皇!」皇帝掉下泪来,又道:「如果你们两个因为继位的问题争斗不只,闹到一死一伤,那叫为父死后怎么安心?叫天下又怎么寒心?亲者痛仇者快,你们的生死。皇家的声誉,倒会叫谁看了热闹!?」太子与成王都心情复杂,彼此看了又看,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亲情,这天下最重要的情义,怎么原来竟被刻意淡漠了呢?生在皇家,享尽荣华,风光富贵,却也有常人难以体会的辛酸,特别是兄弟成年之后各自立府,再不像寻常百姓家的兄弟那样,常来常往,关系亲密,再因为各自手下的臣子谋士多方劝导,为了皇位勾心斗角,慢慢的,兄弟之情都淹没在了似水流年之中,一年淡过一年,终于形同陌路。 今晚皇帝的话打破了兄弟间的隔阂,沉寂的情感被再次挑起,太子与成王四手相握,感觉到对方真实的温度,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皇帝欣慰地看着他们,微笑道:「看到你们兄弟和好,老父亲可是欢天喜地,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再伤心才好。」太子和成王都信誓旦日,保证再不为皇位勾心斗角,无论父亲选谁继位,另一个一定尽心竭力地辅佐,共创天下太平。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道:「正好。朕寻遍天下,找到一位活神仙,他洞察天机,最擅决断,今天咱们就请他来为天下做个抉择,看看朕应该把皇位传给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太子与成王相视一眼,都没有异议,皇帝招了招手,远远伺候的宫人立即近前听命,皇帝命他们燃起檀香,并张起一幅洁白的绢帛,足有一丈见方。 父子三人对天跪拜,皇帝喃喃祝祷,将一张画了符的黄绫在香炉中烧化,轻烟袅袅,随风而散。 太子与成王心中疑惑,不知皇帝在做什么,过不多时,却听到远处振翅之声传来,一道白影划过墨盘似的夜空,渐渐飞近,却原来是一只白鹤。 白鹤飞到近前,收翅落下,正落在白绫之后,只见华光一闪,白绫后清晰地现出一个人形身影。 太子与成王都吓了一跳,众宫人也都惊惶失措地跪了下来,那人影转出白绫,来到众人面前,青衣白带,仙风道骨,虽然面上三缕长髯,但眉目清俊,难描难画。 皇帝起身迎接,那人淡漠地行了一礼,间道:「陛下召见,不知所为何事?」皇帝恭敬问道:「玄机子阁下一向安好?」玄机子道:「尚好,不过我看你已不过五年之命,倒要注意享享清福了。」太子与成王大惊,太子盈泪,成王怒喝:「妖道胡言!」玄机子淡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命如此,人力岂可更改,我只不过是如实说出而已。」皇帝惶惶问道:「难道朕真的只有不过五年之命?」玄机子点头:「不错。」皇帝叹道:「若真是天命如此,那也只好顺天安命了。」太子与成王泣道:「父皇!」皇帝感伤道:「朕执掌天下二十余年,自问尽心竭力,无大过失,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朕已足矣!」太子膝行几步,向玄机子道:「仙长洞察天机,定有回天之力,还请仙长赐教,如何可延我父皇之命?」玄机子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难道他是皇帝,就可以逆天而行吗?」太子继续苦求,皇帝道:「你起来吧,你的孝心为父知道。只是仙长已经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岂是人力可以强求,朕年过花甲,已安天命,你们也不用悲伤。」又向玄机子问道:「不知朕百年之后,这大位传给哪个儿子才好?」太子与成王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直直盯着玄机子,看他如何开口,玄机子正跟也不看他们,冷淡地道:「立嫡长,循天理,臣下不乱。」太子顿时舒了一口气,成王也一颗心落肚,纷争了多年的事情,一朝尘埃落定,大家都安了心,由于刚才的亲情铺垫,两个人都没有起意反驳,事后回想,暗自都觉得奇怪。 皇帝点头,又为难道:「可成王功高无两,亦有治国大才,为何不选他?」玄机子道:「人心果然蒙昧!难道天下除了皇帝,就不需要其它人了吗?偌大的国家,岂是一个人治理得好的!」皇帝顿悟,喜道:「果然是仙长说得透彻!那我属意封成王为一字并肩王,与他兄长共同治理天下,可好?」玄机子道:「可以。不过必须有主有次,君与王,各安其命,相辅相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帝问:「如何可做到这点?」封成王为并肩王,权势几乎与皇帝比肩,若将来兄弟不睦,可就成了天下的隐患。 玄机子淡然道:「这里有一道同命符,你给他二人服下,从此两命连成一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罢伸手在空中一招,一道华光微闪,他白玉似的手中出现一道黄符,太子与成王紧紧盯着那道符,心中七上八下。 玄机子慢慢将那符纸在手中打开,上面空空的并无一字,众人心中疑惑,却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空中微风拂过,有无数细小的萤光出现在符纸上方。越来越亮,符纸上慢慢现出扭扭曲曲的花纹,不知是问种文字,古雅难辨。 众人都被这奇异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玄机子合拢双掌,朝天拜了一拜,伸手把符纸递出,皇帝忙上前接过,行礼道谢,又问:「如何使用?」玄机子道:「歃血结盟。」皇帝便命人送上祭天用的御酒,将那符火化了融进酒里,又命太子与成王上前,各刺一刀,取血入酒,接着便将酒分给他们两个。一齐饮下。 玄机子道:「从此你们两个性命连为一体,不可拆分,各自保重,以免损及同命之人。」太子与成王心中惶惑,望向父亲,皇帝疑惑道:「不知仙长所说同命之人,会是怎样?」玄机子道:「荣辱与共,伤痛亦然。」见皇帝不解,冷然道:「你将蜡油滴在他们一人的手上,看另一人有何感觉。」宫人呈上蜡烛,皇帝看了看儿子们,太子道:「我是兄长,我来。」 一手取过蜡烛,将烛泪滴在另一手的掌心,烫得浑身一颤,却见成王亦身体一颤,接着脸色大变。 皇帝忙间:「如何?」成王额头上冒出细汗,咬牙不语,半晌,突然抽剑刺入自己左侧小腿,他这边只闷哼一声,太子那边却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浑身抽搐。皇帝吓了一跳,忙命人扶起,一迭声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太子额头上都是冷汗,痛苦地道:「不知道,好痛!好象谁在我左腿上刺了一剑。」成王这边众宫人手忙脚乱,给他包扎了伤口,成王脸色铁青,推开众人来到太子面前,揭开他袍襟,撸起裤管,果然看见左小腿与他相同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青色伤痕,虽未破皮,但极明显,他伸手一碰,太子连声呼痛,含泪道:「阿衡,你怎么忍心刺自己一剑?你不知道哥哥会心疼的吗?」阿衡是成王的小名,他已多年没有听过,乍闻兄长叫出,心头顿时一热,而太子看着成王跪在脚前,也想起他幼年时童稚可爱的模样,依恋地拉着自己衣襟叫:「哥哥、哥哥。」心中一酸,他的眼泪掉下来,落在成王手背上,直烫到了他的心里去,成王抱住太子的腿,放声大哭,多年来兄弟间的隔膜冰消瓦解,从今往后,他们已是同命之人,再不用说什么多余的话,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去做。 皇帝陪着抹泪,众宫人亦都落泪,良久,皇帝扶起两个儿子,欣慰地道:「今后你们要各自保重,不可伤害自己,便是不伤害对方,切记切记。」太子和成王点头承诺,玄机子道:「此间事情已了,我要走了。」皇帝不敢挽留,再次拜谢,玄机子淡淡地毫不居功,转回白绫之后,结个手印,念动咒语,只见白绫后光华大盛,空气中似有万千花香,难以名状,白光强到耀人眼目,不可直视,众人都垂头侧目,心中畏惧,片刻之后,白光消失,白绫后空荡荡的再无人影,地上天上,了无痕迹。 皇帝叹道:「果然神仙中人。」众宫人亦纷纭附和,一时玄机子名声大噪,不日间传遍京城,传遍大江南北。皇帝下旨封他为护国仙师,专门建了道观供奉,从此仙名久远,香火鼎盛,这是后话。 一年后皇帝禅位成为太上皇,离京游玩,安享晚年,太子继承大统,成王晋封为并肩王,兄弟二人共同治理天下,齐心同德,相安无事。 荣平侯府这边,翟小侯请求叔父将习良过继给他为子,继承荣平侯爵位,而他则悠哉游哉,离京游玩去了,老侯爷追着儿子离京,两父子一路吵吵闹闹,留下不少轶闻趣事,最后不知所踪,京中故旧每每提起,都甚怀念,又觉得他们可能正在哪处风景名胜流连忘返,都不胜羡慕。 尾声皇帝安排完两个儿子出宫,急匆匆赶回自己寝殿,正碰上翟小侯和龙隐踏出门槛,翟小侯手里挽着个大大的包袱,龙隐一手正在揪脸上的胡须。 「站住。」皇帝瞪眼,「到哪里去?」「e,事情办完了我们当然是要回家啦。」翟小侯理直气壮地道,扬一扬手中的包袱:「呐。这里面都是您答应赏给孩儿的东西,我可一件没多拿。」皇帝哼了一声,知道他一件也不会少拿,转头对龙隐道:「你去哪里?」龙隐扔掉手里的长胡须,摸摸破胶水弄得有点疼的脸,冷淡道:「回去。」「回哪里去?你是朕的儿子,这里就是你的家!」皇帝有点急。 龙隐微微皱眉,这个老人家有点烦。 「翟赜,你也不用出宫去了,朕准你在仓葭宫住下,陪伴龙隐。」皇帝知道翟小侯不在的话,儿子肯定也留不住,只好退而求其次。 翟小侯道:「多谢多谢,不过我爹还在等我,也等着看他儿婿哩。」皇帝瞪起眼睛,翟小侯忙道:「您答应过我们,办完这件事就放我们走,君无戏言!」皇帝只好道:「我又没拦你们,只不过隐儿应该多陪我几天再走,你也可以住下,你爹想你的话,我把他也接来,怎么样?」翟小侯喷笑:「那您还不如把我们家搬进宫来。」「也不是不可以。」皇帝只是看着龙隐,这样谪仙般的儿子,才看了几天怎么能够,他还想要他长长久久地陪伴,以娱晚年哩。 「走吧。」龙隐迈步往外走,看皇帝又泫然欲泣,伸手向他轻点,皇帝只觉脸上微痛,泪水便消失无踪,不由吃了一惊。 翟小侯笑嘻嘻地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一招我早都用烂了,龙隐隔空点穴的功夫可是顶刮刮的,太子腿上的伤您不都看见了么,那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还有移形换影,空纸显字,萤光闪烁,幻影消失,这些小把戏,以道家秘术配合龙隐的高超武功,表演得出神入化,迷惑了在场的所有人。 皇帝咽不下这口气,忿忿地瞪他,龙隐道:「我们会回来看你。」皇帝红了眼眶,叹息道:「真的要走?」龙隐点头,皇帝道:「朕知道你不原谅朕,毕竟这么多年朕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没有尽到为父的责任……」龙隐皱眉,他对有没有父亲根本从没在意过。 「既然你一定要走,朕也不能阻拦,只是……你们能不能答应,一年里至少要回来两次看望朕?」皇帝殷切地望着他,龙隐算了算来回的时间,正要点头,翟小侯忙道:「要想我们答应,您还得给我两个恩典。」皇帝询问地看他,翟小侯道:「其一,我想收我堂兄的长子习良为子,继承我们荣平侯府的爵位,为了他的将来着想,请您做主,把太子哥哥的长女苒云郡主许配给他为妻。」皇帝的眼光变得深邃,紧盯住他,翟小侯央求道:「习良是我叔叔最喜欢的长孙,他永远都会顾念他的,请陛下成全。」至于他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跟龙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当然就不会娶妻生子,习良就是荣平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翟治手握重兵,虽然忠心耿耿,却一直是成王的助臂,亦是太子的威胁,皇帝对他早有谋划,此时听翟小侯的请求,意在保全翟治一家,不由略感为难。 翟小侯继续央求,皇帝本不欲理他,却见龙隐面色不豫,只好哼了一声,道:「答应你了,还有一件是什么?」习良与苒云郡主成亲,势必留在京城,便与人质无异,翟治必不敢轻举妄动,皇帝也不再担心他。 「那个严喧!」翟小侯怒气冲天,恶狠狠地道:「竟敢陷害我跟龙隐,用大渔网把我们抓住,大扫我们的颜面,那就是大扫您的颜面,大扫皇家的颜面,哼,您绝对不能轻饶了他!」皇帝却不打算治严喧的罪,毕竟他只是执行皇帝的命令而已,而且执行得很到位,若不是他,皇帝还不知道龙隐就是自己的儿子。 龙隐想起当时被强捉的情形,亦深以为辱,道:「他是坏人。」险些拆散他和小猴,可不是大大的坏人么? 皇帝立即改口道:「好,明天就把他流放三千里。」转过口气,又温和地对龙隐道:「你要什么父皇都可以为你办到,你……」龙隐道:「我们一年两次回来看您。」皇帝气结,胡子一颤一颤,翟小侯忙道:「但您可以随时来看我们呀!您都当了几十年皇帝,也该传位给太子哥哥,自己去享清福了,人家玄机道长不都这样说了么。」皇帝心念一动,恍然大悟,顿时转怒为喜,不再阻拦,放他们离开,自己转而开始计划禅位的大事。 心宽,天地才宽,有的时候,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 《全书完》 番外 屋里皇帝和老侯爷争得脸红脖子粗,龙隐和翟小侯手拉手进来,翟小侯问:「怎么啦?吵什么呢?」皇帝和老侯爷看他们一眼,闭上了嘴,一个朝东,一个朝西,都板着脸不吭声。 翟小侯笑嘻嘻地蹭到老侯爷身 分卷阅读9 边,问:「爹,怎么啦?皇上又赖棋啦?」桌上一盘残棋,老侯爷执白,看样子已经快赢了。 皇帝回身瞪他,「你才赖棋!」翟小侯笑道:「那是为什么呢?我爹偷您子儿了?」老侯爷回身瞪他,「你才偷子儿!」翟小侯吐吐舌头,笑道:「我倒里外不是人了。」龙隐拉过他,就要穿堂而过,对这两个老人家,他不是很喜欢亲近,虽然尊重他们,但远远的尊重就好了。 皇帝忙道:「隐儿,陪爹下盘棋吧?」龙隐犹豫,一看皇帝老爹似乎又要流泪的样子,只好回身过来,老侯爷忙起身让座,龙隐跟皇帝收了棋子重新开盘。 皇帝的棋艺其实不算好,老侯爷每次都要很用心地跟他下,才好勉强赢他一子半子的,若不小心,就怕要犯欺君之罪了。龙隐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把皇帝下得满头大汗,哀怨的目光一阵一阵飘过来,龙隐只做不见,眼光却瞟向旁边坐着跟他爹聊天的翟小侯。突然翟小侯笑起来,得意洋洋地道:「这个您还用担心么!真是的,原来你们就为了这个吵来吵去啊!」龙隐问:「什么?」皇帝插口道:「我跟老翟说,你和翟赜在一起。肯定是你在上面。」老侯爷怒道:「怎么可能!我儿子那可是身经百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得他青睐的美人不知有多少,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一手拉过儿子,问道:「怎么样,我说的对吧?」翟小侯笑道:「当然,哪还有错!」皇帝一把拉过龙隐,骄傲地道:「隐儿,他说的不对,你是我儿子,皇子龙孙,身分高贵,怎么可能让那臭猴子爬上了头顶去?他只有乖乖伺候的份,对吧?」龙隐看看他,又看看老侯爷,头上冒起一缕黑烟。 翟小侯跳过来拉着龙隐,笑嘻嘻地道:「哎呀呀,这个有什么可争的,龙隐是我的,我也是龙隐的,我们两个才不为这么无聊的事争来争去呢!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俩非常公平,有的时候他在上面。有的时候我在上面。」皇帝和老侯爷一齐看向龙隐,龙隐点点头,小猴子说的是实情。 皇帝有点不甘,老侯爷勉强欣慰,各自捻着胡子,转过话题说别的事了。 晚上翟小猴和龙隐在自己屋里关起门来亲热,翟小侯想起白天的事,笑个不停,龙隐专心致志地抚弄他的身体,对他的分心大为不满,在他肚皮上捏了一把。 翟小侯哎哟叫了一声,扑在他身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吻他,吻得龙隐心花怒放,兴致高昂。分开翟小侯的腿,临时问了一声:「今天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上面!」翟小侯大声答,然后身体就被举了起来,后庭被对准龙隐的分身,慢慢放了下来。 「eee,不对,错了错了!」翟小侯叫唤,扭动身体不肯坐下去。 「哪里错了?」龙隐莫名其妙。 「我是说我在上面呐!」翟小侯悲愤,怎么这家伙就不会从正面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呢? 「你这不是在上面么?」翟小侯每每在「上面」的意思就是这样,龙隐又没记错。 翟小侯气结,挣扎着从他身上爬下来,觉得有必要跟他好好理论一番。 「你看,我爹都笑话我了,说我夫纲不振,被你吃得死死的,我就跟他说,你对我言听计从,我叫你往东,你绝不会往西。」龙隐点头,是这样没错啊。 「我还当着你爹的面说,咱们最讲公平,有时你在上,有时我在上。」龙隐又点头,这样也没错啊。 「所以咱们得言而有信,好歹你也让我上你一回,好不好?亲亲,宝贝,龙隐,算我求你了还不行么!」翟小侯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地,委屈不已地望着龙隐。 龙隐心里有点软,想了想,道:「那咱们比试一下,胜者为王,谁赢谁就做主。」翟小侯喜道:「好!」「比什么呢?」龙隐考虑,「武功?」翟小侯连忙摇头,他,跟龙隐比武功!? 「文章?」翟小侯又忙摇头,他虽然聪明,却最不爱写文章,从小不知气走了多少先生。 「画画?」翟小侯接着摇头,他也就春宫一项稍微能跟龙隐比肩,其它的无论山水还是写意、工笔,部远远不及,「弹琴?」摇。 「下棋?」摇。 「茶道?」摇。 「吹箫?」翟小侯噗哧一声笑了,扑倒龙隐,顺着他颈子一阵乱吻,一路向下,直吻到那形状完美的分身,一口含住了,吸吮舔弄,含糊道:「我吹箫比你强!」龙隐闭目享受,任翟小侯上下其口,直累得嘴也酸了,他还是一柱擎天。 「该死!」翟小侯忍无可忍,轻轻咬了龙隐那里一口,龙隐一把推开他,看看自己的宝贝,又看看翟小侯那里,道:「我的比你的大。」翟小侯怒。那又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雄壮不在大小! 龙隐推倒他,低头含住翟小侯的分身,他极少肯这样做,翟小侯舒服得浑身一颤,伸手抱住他的头,轻轻挺动腰身,嘴里高高低低地呻吟,龙隐伸手在他身上抚摸,又细致地舔吮那勃发红涨的欲望,翟小侯快活得像要飞上天去,一颗心在云彩里飘啊飘地,尖叫一声,一泻千里。 龙隐抬起头来,俊美如神的脸上沾了点点白浊,竟是意外的淫 靡,翟小侯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如饮醇酒。嘿嘿,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不迷人人自迷啊。 「我吹箫也比你强。」龙隐嘴角含笑,美不胜收,翟小侯痴痴迷迷地点头。然后眼看着龙隐欺身上来,拉起他的两条腿,贲张的欲望抵在他花穴之上,慢慢地,一分一分地顶入,带着征服,带着爱恋,带着舍我其谁的嚣张,再一次占有了他。 「嗯……你……哼……啊啊……好爽……龙隐――」翟小侯很快陷入了欲望的狂潮之中,再不为谁上谁下的问题烦忧。挺动腰身配合龙隐的动作,放纵自己去享受这无边无尽的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同登极乐的两人才安静下来,相拥相抱,像两只八爪鱼缠在一起,分享彼此的体温,倾听彼此的心跳。 「嗯,我说,龙隐,跟你商量个事儿啊。」翟小侯有气无力地请求。 「嗯?」龙隐视亲他头顶的头发,心情很好。 「我什么都比不过你,真是太倒霉了,看在我这么倒霉的份上,你让我在上面一回么,好不好?要比倒霉,你可能论如何比不过我了吧?」龙隐想了想,道:「你什么都不如我,总还有一样比我强。」「什么?」「你有我啊。」龙隐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专注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样样都比你强,而你样样都比我差,说起来,难道你有我倒霉?」「……」「所以……」龙隐亲昵地咬住翟小侯的耳朵,舌尖探进了他耳孔里去,翟小侯哪禁得这样挑逗,颤抖着喘息呻吟,弓起腰身去摩擦龙隐,两条腿夹住了他的腰,模糊间听到他说:「你说谁该在上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