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分卷阅读1 ================= 书名: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作者:许多金子 章节:共 77 章,最新章节:完结 备注: 晋江非v高积分20150222完结 总下载数:22 非v章节总点击数:305745   总书评数:1431 当前被收藏数:802 文章积分:27,199,050 文案 班有萌萌小学霸, 本是高冷白莲花, 奈何单恋一学渣, 学渣富帅又叼炸, 奶茶绿茶婊爱他, 虽说痔疮很可怕, 学霸也想啪啪啪, 哎? 似乎情况不对啊, 本能先护小菊花! 此文不坑不v,新手练笔文,也就图个大家看着高兴 此文关键词 学霸软萌诱受x酷拽温柔攻,欢脱微虐,结局he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攻,陈也;受,夏末 ┃ 配角:付宁,王家保,张文硕,陈楠 ┃ 其它: ================== ☆、第一章 学生食堂里面闹哄哄的嘈杂声令夏末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同学在帮他打饭,他只需找一张空桌子坐着等就行了。忽然,一只不规矩的手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这股异样的感觉差点让夏末哆嗦着握不住手里的筷子和汤勺。与此同时,后面一张桌子那群人笑得狂拍桌。夏末鼓起勇气回头紧张地望上一眼,那群人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流氓学生,坦白说就是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扎堆在学校里混日子,看见散了一桌的真心话大冒险纸牌,夏末就明白了刚才只是自己不走运才会遭到恶作剧,并非是那些人在针对他。 夏末刚想离开,身后又传来一阵嬉笑声:“陈也,你调戏了年级第一名,这可了不得。” 随后又有人义正言辞地附和:“不负责不能了事!” “再吵老子就废了你们。”听见这口气不善却熟悉无比的声音,夏末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回头,视线刚好与陈也的目光交接。陈也是公认的帅哥,一米八多的身高配上一副刚毅帅气的五官,可惜这帅哥向来不喜欢他,从小学一年级到现在都是如此。比如现在,陈也大帅哥看了他一眼就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夏末不经意地扁了扁嘴,原本清澈水灵的大眼睛似乎也蒙上一沉薄薄的水雾,他委屈的表情往往能秒杀在场的所有人,而每次都会有一个例外,那便是一脸嫌恶的陈也。 夏末在距离陈也那一桌不远的空桌子坐下,中间隔了三桌。同学帮忙打的饭终于来了,视力53的夏末每舀一勺饭送进嘴里就顺便往陈也那个方向望上一眼。 夏末和陈也的第一次交集是小学一年级,两人因为身高相仿而成为同桌。夏末从小就是长得极好看的孩子,白皙剔透的瓜子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和两边深浅不一的小酒窝,总能博得别人极好的第一印象,而正当他认为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应当喜欢他的时候,身为同桌却总是对他不理不睬的陈也显得如此与众不同,于是陈也便理所当然地得到夏末的全部关注。陈也小时候个头不高,脸蛋也是胖嘟嘟的,却又长了一双英气逼人的剑眉,这种长相搭配即称不上可爱又谈不上帅气,只是这副小身板从小就不是安分的主儿,成天成群结伴还逼别人都喊他“老大”。原本最亲密无间的关系就产生在同桌之间,而陈也对他却习惯了不理不睬或者是恶言相向的态度,这曾一度令夏末很受打击,并不断反省自己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够好。 很明显,夏末自小八面逢迎,品学兼优。这功劳也有陈也的份儿。 多年以后,夏末才终于弄明白为何陈也从小便看他不顺眼。大概是因为一年级开学不久之后的一次家长会。夏末的成绩一直是全级第一,自然被老师留下来帮忙招待家长们,表面上说是帮忙,实际上老师看重哪个学生,大家也都一目了然,心知肚明。夏末看到陈也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阿姨便刻意亲近,加上那个阿姨原本就同自己妈妈相谈甚欢,夏末的乖巧捕获陈也妈妈的欢心,以致二年级的时候借故去陈也家探病,阿姨还拉着自己的小手不住赞叹“末末长得真好看啊,要是能当阿姨家的儿媳妇那该多好。” 其实当年陈阿姨的原话是“末末长得真可爱啊,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要是能当阿姨家的儿媳妇那该多好啊”,只是小夏末选择性地忽略了中间那句话。 阿姨家的媳妇不就是陈也的老婆吗?夏末转过头看见陈也裹在被子里张牙舞爪,脸上却因发烧而泛起红晕,夏末愣了一下,对陈也的妈妈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是眼睛弯成月牙形,笑得极好看。 陈也小时候有很严重的恋母情结,每天在家总是听到亲妈念叨着夏末的名字,自然将夏末列入自己黑名单的头个名额。 “夏末,你在想什么?”坐在夏末前面的男生从刚才就注意到夏末总是望着同一个方向,这会儿也好奇地回过头张望。 “没有啊,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夏末面带微笑地说着。无论在男生或女生眼里,他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特别是听说夏末刚入学的时候还被一名高三学长告白过,这个传闻无疑是在懵懂的男生心中炸开了锅。 被学长告白这件事空穴来风,并非谣言。夏末委婉地拒绝了那个人,留给他极大的面子,那个学长最终以“只是开个玩笑”结束了这场闹剧。 可是那天晚上夏末睡的并不踏实,他发现自己居然在脑海里臆想今天跟自己告白的那个人如果是陈也,他会怎么办。这个假设令他感到惊慌,因为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不想拒绝,却又需要顾虑太多。所以,升上高中也让夏末慢慢看透自己的心事――他一直暗恋着陈也,那个嚣张跋扈的男生。这段暗恋是从什么时候萌芽的呢?夏末无法说个清楚,却又清清楚楚地记得,小学六年同桌,他很喜欢陈也身上的味道,有一次收错他的课本,回到家还抱着那本书闻了好久。 只因为书上的味道是陈也身上的味道。 初中三年,陈也和他虽然同校但是不同班,直到高中两人再次同班,惊喜之余的夏末才惊觉陈也已经高出他半个头了。这样的身高差不可能再成为同桌,为此,夏末暗地里找了各种借口才得以换到陈也前桌的位置。 换座位那天,座位表贴在公布栏上面,陈也站在公布栏面前,夕阳的余晖穿过窗上的玻璃,落在他的头发上。后边有人说了句什么,陈也侧头骂了一声,橘黄色的温柔霞光描出他俊朗坚毅的侧脸,微挑的薄唇泛着水色。 夏末抱着一叠作业本不远不近地站在一边,视线舍不得移开陈也身上一秒。 忽然有人拍着陈也的肩膀,提高嗓音笑道:“哇靠!便宜你了陈也,以后坐在班长后面,方便你小中大考各种借鉴各种抄啊!” 陈也笑骂着伸出长胳膊勒住那人的脖子,回头恰好碰上夏末的目光,眉头顿时皱了皱。 夏末勉强地对着他笑笑,抱着作业本走出教室。 对于夏末而言,目前生活中最糟糕的事情就是暗恋的那个人,他却摆明了讨厌自己。 喜欢的人是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男生,任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夏末也一样。 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已然心理变态,可是再怎么压抑,也克制不了自己每次在人群中寻找陈也的英挺身影的欲望。 想要见到他,无时无刻都想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视线里,哪怕是人群中远远望去的一个背影,即使是他和别人说笑打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愿意卑微地拾掇并揣进心里。 午饭过后有整整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陈也却总是踩着上课铃声进班后门的。 夏末一感觉到身后的椅子被人拉开,便停下草稿纸上飞快演算的钢笔,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练习册,里面夹着一张夏末自己推导出来的解题过程,那是刚才别人拿来问他的那道物理计算题。夏末转过身拜托陈也的同桌把练习册传给后边的同学,“无意中”便对上陈也的视线。夏末朝他微微一笑,脸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是自己面对镜子练习了几千几万次的最佳弧度。 陈也视若未见地在桌子抽屉里翻书。 夏末抿住嘴唇,指尖摩挲着钢笔,心里微微发苦。 夏末的学习成绩无疑是万分优异的,高一上学期是九门功课同步学,所谓的“减负”教育其实就是两个减号等于“负负得正”,九门功课一科不能落。正常情况下每个班级都少不了理科尖子生和文科尖子生,但像夏末这样文理科并驾齐驱的高材生却是少之又少,寥寥无几。然而即使是全才生也有讨厌的科目,比如说,体育课。 夏末最讨厌上体育课。他本就生的文弱,没有运动细胞,也不怎么喜欢运动,然而这不是造成他讨厌体育课的理由,原因是在于陈也体育全能。与夏末相反,陈也虽然无心读书,却是个天生的体育健将。 然而这可不是说他在嫉妒陈也。 少年们历经青春期躁动的内心,一段朦胧爱恋的伊始,有时只是女孩们经过篮球场时被全场欢呼的叫好声吸引时,无意间瞥见斑驳阳光下男孩一跃而起的身姿,单手扣篮,一气呵成。随着衣角扬起落下之间,女孩们的内心久久不复平静。 而陈也,往往就是篮球场上的焦点。 一个男生如果篮球打得好,总是格外能获得女孩们的青睐,更何况是一个打篮球很厉害的帅哥呢?陈也成为学校的篮球生,对于夏末而言绝对是个极坏的消息。作为学校篮球队的主干队员,每次去外校参加联谊赛总少不了要陈也上场,这只会增加陈也的曝光率,让学校和外校更多的女生知道陈也的存在,甚至说陈也是外校举办联谊赛成为许多外校女生隐隐期待的来由也不为过。 陈也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缘。 夏末最讨厌的就是陈也不缺女人缘。 陈也身边的女孩子一个换了一个,夏末却从来都没有听说陈也有过女朋友。 所幸他的玩世不恭,才让夏末见不得光的暗恋还能有异想天开的余地。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顶着夏末秋初微晒的日头,全班集队做好准备运动之后便绕着操场400米的环形跑道跑了一圈。 体育老师是个刚从名牌大学毕业两三年的年轻人,和学生之间也无多大代沟,人也平易近人没有老师架子,自然跟学生们混成一片。陈也几个班级活跃份子更是不用说。体育老师姓赵名坤,他们便一致管体育老师喊作坤哥。 体育老师挺看重陈也的,又或许是因为看出陈也在班上说话有分量,学期初便跟夏末他们班的班主任开了口,指名要陈也当任体育委员。陈也本来是不稀罕当个班级干部啥的,在他眼里,班级干部都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好学生,与他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在得知是体育老师的要求之后,陈也倒也爽快,在体育课上拍着体育老师的肩膀,笑道:“行啊坤哥,我就免为其难答应吧,但是好歹我也是身居一职,总得有些特权啊。” 体育老师也是一米八多的身高,和陈也并肩站着,也不在意陈也的越礼行为,只是笑眯眯说道:“你还想要特权啊,换个官方说法你的宗旨就是为人民群众服务,实际上就是个替我跑腿的。” 其他人一听就乐了,一个叫陈楠的体育特长生直接就使唤上陈也了,说:“陈也,快去帮哥买瓶水来!人民群众表示口渴了。”旁边站着的王家保和张文硕也跟着瞎起哄,他们几个都是平时和陈也混得熟的,仗着家里有后台便在学校里嚣张惯了的富家子弟。 体育老师搭着陈也的肩膀,笑骂陈楠几个:“黑楠,口很渴是吧,你去学校超市里扛两箱矿泉水过来,全班每人一瓶,就由家保跟文硕去付钱。” 陈楠几个也都是体育生,理所当然跟体育老师混的熟络。因为陈楠开学前在海南晒的皮肤很黑,回来就得了“黑楠”这么一个外号。听老师这么说,王家保跟张文硕花钱不出力,倒是没什么意见,就陈楠一人在抱怨。 体育老师拍着手掌示意大家安静,排好队伍开始上课。夏末是班长,等他报了考勤,体育老师让他也出列,这节课要进行体能测试,夏末负责帮忙记分数。陈也是体育委员,自然也要帮忙喊口令负责计时。 体能测试包括跳高,跳远,仰卧起坐和俯卧撑,还有50米赛跑。这节课测试跳高跟俯卧撑,全班分成男生女生,女生按座位号先进行测试,然后才轮到男生。用不着十五分钟,全班都测好跳高,接着便是俯卧撑。对于女生来讲,俯卧撑的难度太大,众女生一通抱怨,体育老师被几个女生撒娇磨了好一会儿,还是坚决不答应取消测试。张文硕站在旁边开玩笑道:“坤哥趁机坐等女生投怀送抱,真是不道德啊!” 正好体育老师被女生们磨的没法,便顺势接道:“我对女生的要求不高,一人做到5个俯卧撑就算合格,还是不想完成的,我会挑个虎视眈眈的男同学躺在你们身下激励一下你们,当然男同学可以来我这预约,我也顺水推舟给你们个机会培养感情。” 话一说完,全班男同学一顿狼嚎,就差高声欢呼“坤哥威武”,吓得女生们一通尖叫,招来其他班同一节体育课的同学频频侧目。 夏末拿着名册不大在意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陈也就站在他旁边,一双阿迪达斯篮球鞋至少比夏末的鞋大了两三个码。 俯卧撑的测试进行的还算顺利,男生们围在旁边齐声抱怨“怎么还不给我们一个机会”。有几个实在是做不来的女生,体育老师大方地对她们说:“要哪个男生,你们自己挑。”这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结果有个女生还当真了,别别扭扭地软声应道:“班长吧……” 夏末愣愣地抬起头“啊?”了一声。 众人顿时闹哄哄地直起哄。 那个女生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人长的标致,算是个小美女。其实她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平时她经常问夏末一些习题,跟夏末走的近些关系自然就更好些,她以为体育老师是认真的,对着全班男生,她能想起的男生名字就夏末一个。 体育老师也乐得继续调侃她:“没问题啊,但是你不能趁机占夏末这个小正太的便宜啊。” 女生羞的满脸通红。 结果夏末被迫躺在软垫上,索性摊开名册盖在脸上。两人在旁人不断的起哄声中,那个女生还真的就涨红了脸完成了5个俯卧撑。 其他几个女生纷纷跟体育老师求情,表示回家多练几次,保证下节课完成任务。体育老师应允了,学习委员顿时倍感委屈。 轮到男生的测试,相对而言比较轻松。不过不乏有人乱起哄,比如王家保瘫软在垫子上直呼自己四肢疲软身心疲惫,需要坤哥赐予一个给力的安慰。 体育老师顿时手一挥,把陈楠推上前几步,说道:“黑楠上去。” 陈楠正和张文硕聊着天,不料站着也中枪。王家保死活不肯,态度诚恳地表示自己突然气血上涌,做一百个俯卧撑也没问题。体育老师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于是让陈楠躺在王家保下面,监督王家保完成一百个俯卧撑。 陈也抱胸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张文硕略同情陈楠,同时又深感侥幸。 体育老师虽然人好相处,但是说一不二。王家保一脸吃||屎样地做着俯卧撑,陈楠躺在下面一手掩面,内心奔过一万只草泥马。 他才是躺着中枪的那个人好不好! 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有了王家保的前车之鉴,男生的俯卧撑测试很快完成。女生们早就三三两两地离开,男生们也成群结伴去打篮球。 夏末整理好名册表格,陈也刚要离开就被体育老师喊住,说是他们两人也要测试。 陈也不耐烦地说道:“不用了吧,给我记个满分错不了的。” 体育老师没理他,对夏末说:“夏末先来。” 夏末一脸为难,说:“老师,50个俯卧撑我可能做不来……” 体育老师接过名册翻看了一眼,语气温和地对夏末说:“夏末你这样不行啊,不能只顾着读书,也要经常锻炼身体才行。” 夏末是每个科任老师疼在心里的学生,体育老师对他的印象自然也是不赖。 倒是陈也,一听完夏末的话,便在旁边嗤笑,表情不屑。旁边还站着陈楠,王家保和张文硕几个,幸好他们三个聊着别的,并没怎么注意这边。 夏末有些尴尬地咬着下唇低声应了句“嗯。” 体育老师转过头看着陈也,问他:“陈也你笑什么?” 陈也撇开视线看着别处,面不改色地说:“没有。” 体育老师接着说:“陈也你躺在下面,陪夏末做俯卧撑。那个女孩子已经走了,夏末你只能将就一下,好在陈也勉强还算是个帅哥。” 夏末还来不及反应,陈也就不爽地反驳道:“不行。” 体育老师不容置否地说:“没有什么不行,必须行。这里就你最让人看不顺眼了。”老师又回头笑着对夏末说:“夏末你不想趴下去会亲到他吧,所以可得尽全力啊,我给你个优惠价,只要你一次完成30个俯卧撑就算合格。” 陈楠几个在旁边一听,都乐呵呵地凑过来围观。 夏末心跳如擂鼓,陈也不爽归不爽,却也已经大方地躺在软垫上,双手还枕在脑后。 王家保催促夏末:“班长快上!” 张文硕也嘴贱地补充一句:“班长快上陈也!” 体育老师随手拿起名册单就往张文硕头上呼去。 夏末紧张得咬紧牙关,双手撑在陈也两边,陈也比夏末高出至少十公分,所以夏末只能张开双腿跨在两侧。场面略显滑稽,陈楠他们直接就笑的直不起腰。 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夏末呆呆的不知所措,心跳愈是更加疯狂地跳动,脸上发热,后背甚至起了一层薄汗。 体育老师看夏末还没开始做俯卧撑,以为是陈也对他说了什么话吓唬他,就对陈也说:“陈也,你别把手臂枕在脑后,你看夏末的手撑得那么开。” 陈也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句:“哦”。 然后意外就在陈楠几个都眼巴巴地万分期待之中,发生了。 陈也微微仰起头部,将双手抽出来,然而夏末还是保持着撑在陈也上方的姿势,陈也的手臂扫到夏末的手腕,夏末顿时觉得双手一软,“啊”的一声,整个人就趴了下去。 与此同时,陈楠几个也异口同声地“啊啊”怪叫起来,恨不得招来更多人一起围观,可惜周围并无其他人,得不到响应的他们深感遗憾。 夏末一整节课都没喝过水,有些发干的唇瓣贴在陈也的嘴角上,他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操!”陈也低声咒骂了一句,一手将夏末整个人推到旁边,一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背狠狠地擦了几下嘴角。 夏末还是呆呆的没回过神来,体育老师以为他是吓到了,风轻云淡地说:“没事没事,别大惊小怪的,两个大男人同喝一瓶矿泉水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不尖叫呢。” 所幸下课铃刚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体育老师站起身说道:“下节课你们再接着测试,夏末趁这几天好好练练啊。”说罢,提着椅子往休息室走之前还拿名册又呼了一下张文硕的脑袋,吩咐道:“你们几个小子可别乱起哄啊,净添乱。” 张文硕抱着头不乐意了,怎么又是打他一个人! 王家保跟陈楠乐呵呵地保证:“一定一定。” 陈也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就走了,陈楠三人笑嘻嘻地追上去。 只剩下夏末一个人还坐在原地,他抚着自己的嘴唇,抬头望去,只能看到陈也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却偷偷地有点高兴。 真好啊,初吻的对象是陈也呢。 回到教室,夏末一走进班里就习惯性地往陈也的座位看了一眼。 直到上课铃响起,陈也都没有回来上课,陈楠跟王家保几个体育生也不在座位上。他们大概又是旷课跑去学校的餐厅里面打牌等着吃晚餐了吧,夏末已经习以为常。 下午第四节课是纪律最为宽松的地理课,任教老师是个即将退休的老头,普通话说得含糊不清,偶尔讲课讲到兴致正好的时候还会大喷口水。座位在讲台前面的几个女生恨不得能撑起书桌里面的小遮阳伞,并且一致埋怨教师节怎么可以在开学的第一个星期,他们根本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想当初为什么没有人愿意送地理老师教师节礼物,五块钱一个的清洁工口罩买来封住他的嘴真是特别合适。 这就是没有做到“未雨绸缪”的下场,追悔莫及。 几个女生坐在地理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互相传着小纸条儿发泄心中的愤怒与悔恨,后面有两三个同学倒头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靠窗的男生把头蒙在窗帘后看着外面球场上的比拼,还有几个同学低着头在桌子下面玩手机。 夏末翻着课本自己预习功课,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地理老师,地理老师望向他的时候总是满脸欣慰。 突然,班主任板着脸出现在班门口,显然把开小差的同学吓得一个够呛,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某同学刚被同桌和前后桌又是跺脚又是捅后背地叫醒,立马就机警地侧枕着手臂,背对着门口做出一副“其实我只是枕着手臂没有睡觉你看我还在翻书”的模样,显然非常有经验以至于显得特别专业! 班主任姓丁,是个二十多岁的高挑女人,为人也还风趣,但是作为班主任的威严还是需要通过适时的严格规范才能唬得住学生。她和地理老师打了声招呼之后,说:“夏末,你先出来一下。” 地理老师对夏末点了点头,夏末便放下手里的钢笔走了出去。 丁班主一眼就看到后排空着几个座位,陈也几个是班里面的活跃分子,虽然难以管教,但是本质不坏。见夏末已经走到跟前,丁班主缓和了脸色,说:“夏末,这节课并没有体育生的训练课程,陈也和张文硕几个估计又跑去食堂了,你去把他们几个给我叫过来,就说我在办公室等他们。” 夏末乖巧地点头应允。 虽然数学题解到一半被丁班主打断了,但是夏末心里却是乐意的。 学校食堂有四层楼,一楼是最普通的,有几个窗口提供饭菜,另外几个窗口则卖面汤水饺蒸饺之类,里面还有一个小超市。二楼则是类似于西餐厅,有牛排有意大利面有甜品,对于陈也他们来说或许填不饱肚子,但是由于二楼的环境很好,所以特别适合像他们现在这样吹着空调围成一桌打纸牌麻将消遣时间。 陈也坐在背对门口的位置,夏末到了门口便一眼看见了,他步伐有些迟缓地走过去拍了一下陈也的肩膀,道:“陈也。” 尽管夏末表面上风轻云淡很镇定,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很不淡定。 毕竟那是半个小时前才刚发生意外亲过嘴的,同时又是自己暗恋多年的人。 夏末发现自己定义陈也的前缀词越来越长,如果能在“人”字前面再多加一个“恋”字的话,那简直就是…… 白日做梦! 痴心妄想! 夏末回过神不敢再想。 陈也打牌玩得正起劲,回头一看是夏末,眉头顿时就打了结,口气生硬地问:“你怎么来了?” 张文硕冲着夏末笑得不怀好意,装模作样地替夏末接话,对陈也道:“那还用问吗,班长当然是来找你的啊。” 王家保刚打了个呵欠伸完懒腰,瞬间便入戏地用手背抹着眼角道:“一吻定情千里寻夫,这种剧情真是太感人了!” 张文硕连忙煽情地捂着胸口接着说道:“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围观群众必须报以热烈掌声!” 陈楠便唯恐天下不乱地在旁边拍手叫好。 三人的配合堪称完美,直把陈也恶心得一阵蛋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陈也面色不善地拍下陈楠的手。 夏末之前和张文硕几个并无交集。印象之中,体育生总是不大好惹的,且不比拼家世背景,虽然他们人数不算多,但是爱讲兄弟义气,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手牵着手绕学校一圈打横着走,大概都没有学生敢多吭一声。 作为班长的夏末,自然也没有不自量力地跑去招惹他们。当然,王家保几个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们还算看夏末顺眼,也没有在班上惹是生非给夏末添麻烦。 但是!夏末现在特别想反驳他们,明明就只是亲到嘴角啊,没有直接亲到嘴怎么能算是“吻”呢,“吻”字通常前面不都还有一个“舌”字的吗,必须是情迷意乱不能自拔的舌吻才能算吻好不好! 夏末越想越觉得好可惜,说不定那个亲嘴角是自己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瞬间就觉得人生很黑暗,简直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夏末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是来找你们的。” “你们这个词一听就知道暗指有些人很多余!”张文硕调侃上了瘾,手腕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继而又唉声叹气地说:“唉,别人在调情,我们却在照明。” 张文硕一脸淡淡的忧伤、目光忧郁的45度角仰望,淋漓尽致地表现出电灯泡的自知之明,绝对具备群众演员的敬业素质。 一旁的王家保和陈楠笑得肚子疼。 夏末无奈地对黑了一张俊脸的陈也说:“班主任让我来找你们。” 笑声骤然停止。 夏末接着说:“她现在在办公室里等你们。” “卧槽!” 陈也他们不约而同地爆粗口,异口同声非常有默契。 “班主任居然去查堂!” “她怎么可以去查堂!” “而且还是地理课!没有事先接到小道消息我怎么可能会去上地理课!” 张文硕趴在桌面上愤愤不平。 陈也最为淡定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17时10分整,他抬起头对夏末说:“你先别回去了。” 夏末的心脏扑腾了一下骤然加快,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陈也。 陈也却没有再看他,反而是王家保捂着胸口道:“班长你的表情太可爱了!” 夏末:“……” 可爱你妹!可爱你全家! 陈也说:“20分钟后就下课了,我们拖个十分钟再过去。” 陈楠附和道:“好主意!” 夏末:“……” 一听就知道是对逃课特别有经验的人! 夏末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是班主任让我直接来这里找你们的……” “这里又没有监控器,她怎么会知道的?”张文硕觉得自己总是能很快地找出问题的关键,因为他立马就联想到班里有内贼。 每一个班主任都会在班里培养眼线,没想到身材很好的长腿班主也是这种人。 张文硕颇有感触地感慨了一番,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夏末很想无视张文硕,但还是笑容可掬地回答他:“因为上个星期的地理课,班主任就是在这里找到你们的。” 陈楠听完也跟着抱怨道:“星期一的地理课才查过堂,星期四居然再查一次,这不符合科学逻辑啊。” 夏末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变,内心却无比纠结。 夏末特别想要告诉陈也,赶紧离开这个小团体转身投入他的怀抱,跟张文硕他们混在一起绝对会被拉低智商。 一想到陈也有天变得像张文硕那样低智商又话唠,夏末就感觉简直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走吧,我们去后面的空地。” 陈也起身先行,王家保非常自来熟地搂着夏末的肩膀就走,张文硕和陈楠跟在后面。 大概是怕夏末因为和他们几个关系生疏而感觉不自在,王家保 分卷阅读2 便一路对夏末问东问西嘘寒问暖,简直就是知心哥哥贴心大姨夫。 但是, 我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三怎么了! 我天生皮肤白晒不黑怎么了! 我的眼睛就是这么水汪汪,卖得了萌,装得了蠢,这又怎么了! 夏末面上笑得滴水不漏,小酒窝忽隐忽现一字一句地回答他,内心却是烦躁到不行! 王家保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你一直问下去我还要怎么找话题跟陈也搭讪! 夏末望着前方触手可及的背影,非常期待陈也能够回头看他一眼。 只是一眼也好啊。 陈也边走边低着头玩手机,手机不断响起微信提醒查看新消息的声音。 五个人穿过学校食堂来到后面的空地,这里是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人会路过这里。 陈也一路不曾回过头,夏末心里的期望终究还是落了空。 平地而起的台阶被昨天的雨水洗刷得很干净,通向绿荫走廊,缓缓延伸到植物园里。 陈也随意地坐在台阶上,张文硕探头探脑地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问:“和哪个美女有约?” 陈也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给张文硕看他的聊天页面。 夏末坐在陈也旁边,闷闷地低着头拨弄手腕上的手表。 王家保和陈楠聊了会儿,回过头没话找话地对夏末说:“哇,班长你的手表和你真是特别相配。” 陈楠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呵呵笑着说:“手表真可爱啊。” 夏末:“……” 手表的表面是呆萌呆萌的熊猫脸,六块钱一个的儿童手表,还是小表妹玩腻了扔在他家里的,碰巧自己的手表坏了就将就拿来戴着,压根没法和王家保他们手腕上的劳力士萧邦卡地亚相比。 但是问题是它哪里和我相配了! 夏末觉得自己瞬间就被拉低了档次。 陈也回头瞥了一眼夏末的手表,夏末脸上发窘,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那张越发显得傻了吧唧的熊猫脸。 居然被陈也看到自己戴着这样幼稚的手表,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心智发育还不够健全! 夏末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厚着脸皮主动跟陈也搭话,他态度诚恳,眼神无辜,但却偏偏找了个特别蠢的话题,他软声道:“那个,陈也…体育课上的事,很抱歉……” 陈也看了他一眼,随口应了句“嗯”便没了下话。 “班长没事的啦,亲一下又不会怀孕,这都便宜陈也了,你也不用太尴尬。”陈楠好心地安慰他。 夏末觉得胸口特别郁闷。 怎么可以觉得没事,天知道夏末多想对陈也负责。 “不过啊,班长,”王家保搭着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凑得近一些问道:“听说你刚开学的时候就被高三一个学长告白,是不是真的啊?” 夏末心里反感,低头扒拉手表不想多说地应道:“学长只是跟我开玩笑罢了。” “班长你太单纯了吧,他这么说你就真的信了?”张文硕兴致勃勃地继续插嘴问道:“被同性恋当面告白的时候有什么感想?挺恶心的吧?” 夏末敷衍地应了句“嗯”,随即转移话题对陈也说道:“已经过了八分钟了哦。” 陈也没有理会他,径自回复完短信按下一键发送,这才站起来拍掉粘到裤子上的尘土。 夏末抬头仰视着他,从这个角度来看,陈也的唇形更加性感,鼻梁也更加俊挺。 一直以来,陈也对于夏末而言总是如此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任自己再怎么费劲地仰望着他,始终得不到回应。 即使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登上颁奖台迎接万众瞩目,却只有陈也,自己最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眼神的肯定的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夏末低下头揉揉眼,大概是抬眼向上看太久了,眼睛有些发酸。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从教学楼走到食堂差不多要四、五分钟,夏末这一来一回却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丁班主倒也不怪他,因为她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夏末被陈也几个刁难才会回来得晚了。 夏末绝对是乖萌乖萌的好学生,丁班主对于这点简直就是深信不疑,相比之下,陈也几个就显得更加让人头疼。 丁班主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茶,背靠着椅背,绷着一张脸微昂起头,表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个英俊小伙子。 这种时候就算小伙子们长得再英俊也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这就是身为班主任最基本的原则。 陈也摸了下鼻子,说:“曼姐,你找我们?” 没错,班主任的名字就叫丁燕曼,芳龄二十八虽然已经是个三岁小孩的妈,但是称呼一声姐姐不为过,学生们平时在私底下都是称她作“曼姐”,一下子就能拉近师生之间的距离,既显得特别亲切又能适当缓解气氛。 比如说现在。 丁班主忍不住就咳了一声。 夏末站在旁边适时地出声道:“曼姐,再过几分钟就下课了,我干脆就在这里先把这星期的考勤表整理整理吧?” 面对夏末嘴角微扬,酒窝噙满笑意的正太脸,丁班主当然舍不得给他脸色看,转身就笑得特别温婉地拿出桌子底下的文件夹,递给夏末之后还拉过后边的椅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说:“一会地理老师那边我去给你说一声就好。” 夏末乖乖地点头应好。 “唉?”王家保跟着凑了过来,非常热心地说:“班长,我也来帮你整理考勤表吧,我小学的时候还当过一回副班,对这个特别在行!” 张文硕也挤在办公桌前面,星星眼地感慨道:“哇,原来家保你这么厉害,懂的真多!” 王家保得意地哼了一声,说:“这没什么,我做人一向比较低调,你先前不知道也很正常。” 夏末:“……” 这两人是打算向演艺圈进军吗?真是特别容易入戏。 陈也随手翻开丁班主的哆啦a梦瓷杯盖子,晃了几下杯子,一朵朵玫瑰花浮出水面欢快地打着转儿,陈也面不改色地问:“这是什么茶?” 漂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不甘心地继续打着转。 站在最后面的陈楠低头默默地看手表,数着距离下课还有多少分钟多少秒。 “……” 丁班主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现在是在训话而不是在课余时间进行师生情联络。 丁班主重重地咳了一声,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气,厉声道:“你们先给我站好,我还没跟你们算完账。” 本来现在的高中生逃课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记过找家长也唬不住他们,但是逃课被捉之后,起码也得装出点担惊受怕的样子啊,哪有像他们这样,在训话的时候还嬉皮笑脸好像在聊家常一样,这都是些什么学生啊。 被丁班主厉声一吼,现场陷入一片沉默,气氛好不容易变得沉重,但是―― 下课铃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欢快的旋律不管在何时听到都是特别活泼愉悦,简直教人神清气爽。 丁班主顿感胸口一阵窒息,憋着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 陈也一手抓住王家保的后衣领,一手领着张文硕,把他们两个拉回自己身边站好。就这样看来,在场四人就陈也的认错态度够端正。 丁班主撑着额头深呼吸,说:“你们自己算算,这是第几次逃课了?” 陈也双手搭在背后,目光直视地上,像极了知错能改的好学生。 他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低声应道:“最后一次。” 丁班主:“……” 夏末在旁边看着陈也,眼神崇拜。本来爱情已是盲目,如今更是正式成为脑残粉。 丁班主缓了缓神,接着说:“你们说,要怎么办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逃课?” 陈也抬起头诚恳地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一句问句:“把地理课换成体育课?” 张文硕小声地附和:“没错!这个我绝对可以保证不逃课。” 丁班主直接就想拍桌子。 陈也在丁班主发火之前接着说道:“我也希望能把地理课换成体育课,但是白痴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张文硕觉得自己和陈也之间的兄弟情已经出现裂缝。 王家保和陈楠低着头特别幸灾乐祸。 陈也对丁班主坦白说:“我只能口头上保证不会再犯,具体的实际行动你也得看我往后的表现,现在就看班主你信不信得过我了。” 王家保和陈楠连忙点头跟着附和保证。 说到这份上,丁班主也只能松口,“那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句话已经憋到了喉咙口,但是眼神一瞥到张文硕,她略一停顿之后才说:“下个星期由你们四个负责班里和这楼办公室的卫生,早自习和下午放学的时候就直接过来,我会留在这里监督你们。” 卧槽! 四人同时在心里爆粗口。 陈也他们不怕记过也不怕请家长,最烦的就是在放学时间还得被留下来打扫卫生,没能在规定的校禁时间出校门就意味着要留校参加晚自习,那可是他们泡妞厮混的美好时光。 整整一个星期,光想想就觉得自己被一股蛋蛋的忧伤紧紧围绕,顿觉人生黑暗。 对着拖把和抹布,这!要!怎!么!撸! 必须不性福! 但是这吐槽仅限于陈也陈楠和王家保,对于女朋友就在本校的张文硕来说打击并不是特别大。张文硕在校内和校外都有一个女朋友。没错,他就是脚踏两只船的渣男,排遣生活的空虚寂寞,有备无患妥妥的。 何况每次都要背着另外一个女生去约会,避着电话躲着短信,简直就像在偷情,特别特别刺激。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已是下课铃响过十分钟后,大多数人已经去食堂吃饭,班里只剩下负责打扫卫生的几个同学和个别学习比较认真的积极份子。 陈楠从课桌底下拽出书包甩上肩头,抬头看到坐在前两排座位上的夏末正一个人收拾着课本,他便顺口问道:“班长,要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夏末心头一喜,但是为了防止表情暴露了自己雀跃的内心,他稍作停顿了一下,嘴角微扬不多不少,上扬30度角刚好。 要先确保自己面带着轻尘脱俗的微笑才行。 他回过头正想应句“好啊”,突然就听到教室前门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而且声音还特别大声,实在没法装聋子。 夏末嘴角一抽。 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夏末平时三餐一起吃饭的同班同学。 一见那两人,夏末几乎就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 他不甘心地再次回头,眨着大眼睛看着陈楠。 结果陈楠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回绝自己,连忙先开口道:“没关系的班长,那我们就先走了。” 陈也王家保和张文硕早就已经等在后门口,张文硕和王家保正在说着话,陈也瞥了站在前门的那两人一眼便移开视线,微皱眉头地催促陈楠快一点。 目送陈楠最后一个离开,夏末脸上的笑容微僵。 来找夏末的那两人中,一个名叫赵浩然,另一个叫徐博志。 赵浩然是夏末的初中同学,两人便约好每天一起吃饭也好有个伴。徐博志后来和赵浩然走得近了,才加入他们两人的组队当中。和夏末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向来都是他们排队打饭,夏末就占桌子坐着等吃。 尤其是徐博志,对夏末简直好得没话说,处处抢着帮忙,讨好的意味特别明显。但是夏末并不喜欢他,甚至在心里隐隐地排斥他。 相反,即使陈也对夏末冷眼相待不理不睬,夏末也愿意自己黏上去。 这就是区别对待。 三人同在食堂吃饭,闹哄哄的嘈杂声严重影响到夏末的食欲,他把盘子里的叉烧肉拨到一边,恹恹地扒了两口白饭。 夏末的一举一动,徐博志全看在眼里,他关心地问:“不喜欢吃叉烧肉吗?” 夏末摇了摇头,随口就瞎掰个借口:“在想一道数学题。” 徐博志说:“先吃完饭再想吧。” 夏末叼着勺子没回答他,心里抑郁难平。 学霸的生活岂是像你这样的学渣能懂的! 学霸的生活也需要感情的交流爱情的滋润! 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和陈也一起吃顿饭,却硬生生被你们给搞砸了。 夏末暗自咬牙切齿,舀起一块辣白菜就恨恨地咬下去。 旁边的赵浩然插话道:“夏末,你下午怎么出去那么久,不是被陈也他们刁难了吧?” 夏末继续摇头,说:“没有啊,他们人很好,挺好相处的。” “他们会好相处?”赵浩然一脸“你别说笑好吗”的夸张表情,道:“陈也看人都不带正眼看一眼的,就好像没人能让他看得上眼一样。” 说到这个赵浩然就来气,星期天在自选商场的外面遇到陈也,他好心好意地上前去打招呼,陈也居然皱着眉问“你是谁啊?” 你是谁!三个字如利剑直接穿过赵浩然脆弱的小心脏。 赵浩然顿时就尴尬到无地自容。虽然大家是新同学,但是好歹也开学了快一个月,同在一个班上多少也打过照面,不至于会问出“你是谁”这种伤人的话来吧,琉璃少男心简直就要碎了一地。 赵浩然当时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又对陈也自我介绍了一番,着重强调自己同是七班的同学,结果陈也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没印象”,然后就转身走了! 天知道他多想对朋友说这绝逼是认错人了啊,真是不能更丢人了啊。 但是显然夏末和赵浩然的思考角度不同。 没有人能让陈也看得上眼才好,起码这样自己见不得光的暗恋还能幸存。 夏末在心里默默嘀咕着,突然感觉上方被一片阴影笼罩,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剑眉星目的高大男生站在旁边。 赵浩然和徐博志也跟着抬起头,表情都有点懵,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犯怵。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绝逼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夏末仰起脑袋才能望到那个男生的脸。 五官英气,笑容坏痞,长得还算过得去,这是夏末给他的初定义。 那个男生扬起嘴角笑得各种酷帅拽,他看着赵浩然,语气特别不屑地说:“陈也不是看不起人,而是要看对方是什么人。” 赵浩然涨红了脸,一声不敢吭地低下头,后背有些冷汗涔涔。 那个男生显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他回过头冲前面五张并在一起的桌子那边喊了一声:“阿哲,把我的面端过来。” 纵然是新生,赵浩然和徐博志他们也知道,食堂最前面第一横排的五张桌子总是并在一起的,即使整个食堂里面座位爆满,也没有人敢去坐那几个位置。 这所学校无疑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能进这所学校的学生只有两种:成绩特牛逼和家境特富裕。前者和后者的比例大概1:1,学校保证升学率的同时也得广泛吸纳外资,毕竟只有财源滚滚才能万事兴隆不是? 但是家境富裕的学生也是有分档次的。 家境特富裕,后台又够硬的二世祖在学校里面基本就是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老师们管不了,学校领导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自由的结果就是导致这些学生们格外放肆嚣张。食堂里面的霸王桌便是赤||裸裸的恶证之一,连夏末这种好好学生都有所耳闻。 沈思哲端着两大碗牛肉面走过来,直接就放在夏末他们的桌子上。 沈思哲的卖相也不差,身高一米八八,笑起来要露出一排大白牙,光就外形来说,人人都会误以为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阳光帅小伙。 他笑着对那个男生说:“阿希,不要欺负小朋友啊。” 但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抱着双手站在旁边等着看热闹,这完全就没有一丁点儿说服力好吗。 赵浩然自知惹不起他们,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徐博志的胳膊,然后便站起身端着自己的餐盘灰溜溜地先走了。 徐博志心里也有些忐忑,他起身低声说:“夏末,我们先走吧……” 虽然夏末心里很不平,但是也只能忍了。可是他刚站起来就被那个被叫作“阿希”的男生拦住,那个人问道:“你是和陈也同班的夏末?” 夏末抬起头眨着大眼睛茫然地点头,表情看起来何其无辜。 陈希看他眨眼看得心里发痒,真想捏捏夏末的脸,这简直就跟姑姑说的一模一样,小末末乖萌乖萌的像只小兔子,非常可爱! 徐博志怕他们为难夏末,但是正想开口说话就被旁边站着的沈思哲推开两步,沈思哲面带笑容地对他说:“这里没你的事了。” 看着对方面带着礼貌的笑容说着这种特别不礼貌的话,既讽刺又让人怒火中烧,但是徐博志心里愤怒到几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甘心地走远几步。 陈希忙拉着夏末坐下,像变了个人一样,热情又亲切地对他说:“小末末快点坐下来继续吃饭。” 夏末:“……” 沈思哲:“……” 刚见面就叫人“小末末”这种腻歪的名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止夏末觉得他莫名其妙,就连沈思哲也觉得他很有问题。 陈希这才想到还没自我介绍,忙说:“我叫陈希,是陈也的表哥,之前就一直听姑姑说起你了。” 夏末一听陈也这个名字便顿时醒悟,眼前这个人是陈也的哥哥,自己当然得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夏末嘴角两边深浅不一的小酒窝噙着笑意,立马就露出讨人喜欢的表情道:“你的姑姑就是陈也的妈妈吧?我已经好久没见过阿姨了。” 陈希显然对夏末很有好感,一下子就打开话匣子说开了:“是啊,姑姑姓陈,叔叔也姓陈,所以就给他取名字叫陈也。” 夏末:“……” 在夏末眼中,陈也自然什么都是最好的。夏末曾一度感慨,陈也简直长得特别特别帅,就连名字也特别特别酷帅拽,如此与众不同如此独一无二,看似简单的一个字却是意蕴丰富,饱含多少父爱母爱的深情。 结果什么叫做“也姓陈”所以就取名叫陈也,为什么听起来这个名字起得这么随便啊! 陈希可听不见夏末腹诽,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说:“姑姑经常会提到你,她很喜欢你,一听说你也读这个学校就让我要多照顾你。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姑姑她要是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你这个周末有没有空,我带你一起去小也家里怎么样。” 夏末刚想点头说“好啊去陈也家里几时都有空必须没有任何问题”,坐在陈希旁边托着下巴的沈思哲突然就笑着插话道:“原来这个小男生就是陈也的初恋啊?” 夏末一下子就被吓傻了,“啊”了一声,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一句特别惊悚的话? 陈希一下子就乐了,夏末的反应真可爱。 他接过沈思哲的话,迫不及待地要抖出自家弟弟的童年趣事。没错,对于陈也来说不堪回首的童年丑闻,对于陈希来说都是童年趣事。 陈希乐呵呵地正想对夏末说出事情的始末,突然就感到背后有人拍一下他的肩膀。陈希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回过头一看,立马就被吓得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陈希深刻地体会到每次背着别人说坏话的时候,那个人总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比如说现在,他身后站的人理所当然就是陈也大帅哥。 由于学校是全封闭式的,学生在校时间不许外出,但是对于那些拥有钱权并重的背景的富二代学生来说,校方还是有适当放松管理纪律的。违规进出校门的也就那么几个面孔,门卫保安们都不陌生,每天放学后15分钟内,门卫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准许他们进出校门。 学校已经做出退步,陈也他们也不好再惹事生非。 今天被班主任留下训话导致错过了出校门的时间,陈也几个只能黑着脸回到学校食堂,刚好就碰到陈希和沈思哲。 碰到陈希和沈思哲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稀奇的是他们怎么会和夏末坐在同一桌并且还相谈甚欢。 陈也搭着陈希的肩膀,皱着眉头问:“你在干什么?” 陈希“呵呵”笑着,随口就乱扯道:“和夏末叙旧啊……” 夏末抬起头一眼就看到陈也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生,不由得一愣,然后就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陈也。 “班长你也在这啊,这么巧。”王家保说着,径直坐到夏末旁边。 夏末敷衍地对王家保笑笑,并不出声。 陈也听了陈希的话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问:“你和他以前认识吗?叙什么旧啊。” 陈希差点自咬舌头,坐在他旁边的沈思哲唯恐天下不乱,笑眯眯地添了一句:“他叙的当然是你和夏末的旧啊。” 张文硕和陈楠也来了围观的兴趣,他们可都不知道原来班长和陈也之前是认识的。 陈希直接就哑口无言。 陈也微微变了脸色,搭在陈希肩膀上的手也越发用力,他口气冰冷地说:“你乱扯了什么鬼话?” 沈思哲笑容可掬地感慨道:“初恋真是美好啊。” 陈希急着辩解说:“初恋这种关键字眼是阿哲说的!” 沈思哲说:“我刚才那句话只是疑问句,你一提起这话题就很兴奋地全都要抖出来了。” “全都要抖出来了”这是赤||裸裸的双关语啊,“已经抖出来”和“还没来得及抖出来”可是完全不同的含义好吗,很明显陈也理解的就是第一个意思。 陈希特别想往沈思哲嘴巴里塞一双臭袜子,妈蛋不说话会死是吗!胡言乱语颠倒是非,语不害人死不休啊这是! 陈也沉着脸说:“你信不信我会揍你?” 陈希干脆也不辩解了,横着脖子说:“我就不信自己护着疼着的弟弟会打他亲爱的哥哥。” “……” 陈也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沈思哲、王家保、张文硕、陈楠:“……” 这种时候就不要搞笑了好吗! 不作死就不会死好吗! 现场的气氛既尴尬又略显低沉,犹如紧绷的弓弦,简直就是一触即发。王家保和沈思哲几个安静地坐等兄弟自相残杀的戏码,想想就觉得胆战心惊心惊肉跳,既紧张又刺激。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也如刀削般轮廓立体的性感薄唇终于憋出三个字来: “陈拉稀。” 陈希:“……” 沈思哲、王家保、张文硕、陈楠:“……” 他们一致在内心感慨:这两个人果然是兄弟,妥妥的准没错。 酷帅拽的陈也大帅哥的形象一下子就轰然倒塌,荡然无存。张文硕几乎都想倒喝彩,这是什么坑爹的后续剧情,又不是幼稚园小朋友产生矛盾互相诋毁,必须差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站在陈也身后的冉匿不得不开口打破现场尴尬的气氛,她走上前说:“陈也别跟陈希哥哥闹了,我们快点去点餐啦,肚子好饿。” 冉匿人长的高挑白净,五官妩媚精致,声音温软甜腻,特别容易便能俘获男生的心。虽然她只是高一新生,却已经当选学校舞蹈队的副队长,俨然就是大众心目中女神的不二人选。 夏末并不关心她的外貌,美女满大街都有,但是面前这个女生不一样。 因为她正牵着陈也的手。 夏末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两人牵着的双手格外刺眼。 陈也大概也不习惯被别人牵着手,但是他一挣开冉匿的手,冉匿就不大高兴地撅起涂了粉粉嫩嫩的果冻色护唇膏的嘴唇,她小声地和陈也撒娇说了什么话,夏末听不到,之后就看到她又重新挽住陈也的胳膊。 陈希松了一口气,说:“你们快去点菜吧。” 大概陈希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多大底气,便顺手呼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张文硕的脑袋,摆出学长的架子说:“你小子还不快去!” 张文硕:“……” 这是今天出门忘看黄历还是陈希被坤哥上身的节奏啊,张文硕觉得自己真是委屈到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冉匿拉着陈也过去点餐,王家保,陈楠和张文硕三人也跟着过去。 桌前又只剩下夏末,陈希和沈思哲。 夏末忍不住问:“学长刚才说的初恋……是怎么一回事?” 陈希呼哧呼哧地吸了一大口香辣牛肉面,汤面上浮着辣椒油,直把他辣到说不出话来。 沈思哲接过话,笑眯眯地应道:“陈也上幼稚园的时候跟你是隔壁班吧,他每天上下课都会遇到你好几回,更逗的是他一直误以为你是个女孩子,然后就有次,他指着你跟去接他放学回家的陈阿姨说将来要娶你,结果就落下这个笑柄被阿姨和阿希取笑到现在。当然了,这些我也都是听阿希说的。” “……” 夏末一时哑口无言,从刚才就一直不复平静的内心,此时依旧无法平静。得到这种答案本是意料之中,却又远在期待之外。 呵呵,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话,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啊。 夏末都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了。 陈希喝了两口酸菜汤缓解一下冲顶的辣劲,他刚想否定沈思哲干巴巴的说法,就听夏末说:“学长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要先回宿舍准备上晚修。” 等到夏末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的笑容已是滴水不漏,深浅不一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陈希咽下一大堆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只得艰难地应道:“……好。” 夏末将餐盘餐具拿到回收的地方分开放好,走出食堂的时候刚好和点完菜的陈也擦肩而过。 这是第一次,夏末的视线没有拐弯抹角却又躲躲闪闪地黏在陈也身上,他几乎没有一丝迟疑便走出食堂的大门。 陈也在原地站住,回头望了一眼夏末的背影。 冉匿端着食盒走过来,软声软气地跟上前同陈也抱怨道:“今天来晚了,木瓜西米露都卖完了。” 陈也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低下头对她说:“明天我再买给你。” 冉匿甜甜地应道:“好啊。” 冉匿的眼睛本来就又大又亮,形状姣好的唇瓣泛着粉色,嘴角弯弯,煞是好看,陈也看着她的甜腻的笑容,揽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再次回头去寻找夏末的背影。然而行人匆匆,夏末早已隐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晚上的自习课,夏末请了假自己一个人呆在安静的宿舍里面。 今天晚上陈也肯定也在教室里面上晚自习吧,或许他现在正和王家保几个坐在后排打纸牌,还是在玩手机呢…… 夏末咬着下唇,手中的黑色钢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画圈。互相缠绕的曲线乱得一团糟,就像夏末此时的心情。 陈也会不会发现自己请假没去上课,会不会多看自己的空座位一眼呢。 傍晚在食堂里面的那个女生……是陈也的女朋友吗? 应该……是吧。 夏末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企图借此抛开所有杂念,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他翻开厚厚一叠的练习卷,拼了命地把自己埋进题海里面,有时候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夏末第二天凌晨五点多便醒了过来,刚打算去洗漱就听到门锁被打开响起的声音。 付宁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结果就刚好被夏末吓了个正着。 付宁是夏末的室友之一。一间宿舍入住四个人,他们宿舍四人均是入学考试全级前十名的高材生,另外两个人都是戴着高度数眼镜、眼袋下垂的书呆子,而付宁戴着一副傻里傻气的方框眼镜,五官平凡无奇,但偏偏把这平凡的五官拼凑在一起,视觉上看起来却是意外的舒服耐看。付宁的身高体型都和夏末差不多,人如其名,清秀安静。 只是他们四个人虽是室友,但是大概由于在不同班级的缘故,平时除了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之外,也并无 分卷阅读3 大交集。 夏末也被付宁吓了一跳,他缓了缓神,问道:“你是刚才从外面回来的吗?” 付宁双手拽着书包两边的带子,有点踌躇不安地轻声应了句“嗯”,随后他朝夏末礼貌地微笑一下,关上门就走进里屋。 夏末并无多想,洗漱完毕便坐在自己桌子前翻看课本。 两人的床位刚好相对,背对背坐着也无一言半语的交谈。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倒也不觉得尴尬。 早自习是在7:20开始的,每天发一个科目的练习卷当堂独立完成。夏末买了黑豆奶和灌汤包到班里,等到他吃完热乎乎的灌汤包,化学老师才拿着试卷到班上。 夏末边喝着黑豆奶边答卷,他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盒黑豆奶,夏末已经分不清这是他自己的习惯,还是因为,那是陈也最喜欢喝的早餐奶的口味。 早测卷基本上都是基础题,最多也就最后两道大题有些难度,但是对于夏末而言,低等难度和中等难度都等同于毫无难度。 等到早测快要结束的时候,陈也几个才赶到班上,刚好碰上化学老师有事出去。陈楠坐在陈也后面,也就是夏末的后两排座位,他一进来就匆匆地把书包塞进桌肚子里边,探头探脑地瞥见夏末已经放下手中的笔了,他立马就凑过去说:“班长,试卷写好了吧,借我参考参考啊。” 夏末咬着豆奶盒的吸管,抬起头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点头应好。 陈楠一拿走试卷,和他同桌的王家保就喊着要陈楠也给他看一下,说他要校对答案。 没错,他不是单纯的抄袭,他只是要校对答案而已。 夏末作势回头望了眼后面的陈楠他们,眼神交错之间,与陈也四目相对。 他装作轻松的样子和陈也打招呼:“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上课,吃早餐了吗?” 陈也低下头翻找桌下乱七八糟的课本,敷衍地应道:“吃了。” 夏末按捺住加速跳动的内心,故作镇定地问出烦恼了自己一整个晚上的问题:“那个,昨天那个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吗?” 陈也抬头看了夏末一眼,冷淡地应道:“嗯?” 陈也这一声“嗯”听起来却像是肯定的语气。 简单的一个字,却如无形利刃,将夏末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这个答案明明就是理所当然的啊,只是为什么自己还一直心存侥幸,不肯死心。 夏末强作欢颜地说:“你的女朋友长得很漂亮,真好啊。” 真好啊,她是你的女朋友呢。 真好啊,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 下课铃打响,各组组长已经起来收试卷了,张文硕很自觉地给陈也的试卷抄好答案,陈也接过试卷直接就签上大名上交。 王家保感叹道:“这才是中国好基友啊。” 张文硕刚刷了一页新浪微博,抬起头自豪道:“基友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没有之一,没有理由不给我点个赞!” 夏末羡慕地看着张文硕几个人的打闹,觉得如果能成为陈也的朋友,那应该也很好吧,至少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差。 夏末在心里默念,和陈也认识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他提笔随手在白色的草稿纸上写下:十年同桌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恰好王家保交了试卷正经过夏末面前,他往夏末桌上望了一眼,一看就乐了,停下脚步说:“班长我来跟你对诗。” 他在夏末前面的座位坐下,拿过夏末的笔就咧嘴写道: 一朝同床脱光光,夜漫长,到天亮。 夏末:“……” 王家保笑哈哈地问:“怎么样?” “……” 夏末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张文硕嚼着口香糖凑过来瞅了两眼,拿过王家保的笔提建议道:“这里改一下。” 夏末眼睁睁地看着张文硕一脸认真地一笔划掉“到天亮”,另外又修改一下,添了三个字。 一朝同床脱光光,人淫||荡,夜越长。 夏末直接就想要哭了。 等王家保和张文硕一离开,夏末就连忙把那张纸撕了下来,揉成纸团塞进桌肚子里面,心里边特别忐忑,简直无法直视。 夏末脸蛋发烫,同桌刚从外面回来,一看就关心地问:“夏末,你的脸有点红,不是发烧了吧?” 夏末喝了几口凉开水,摇了摇头。 他能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和陈也脱光光躺在床上的情景吗? 这必须不能啊!特别特别丧心病狂好吗! 夏末欲哭无泪。 一整个早上夏末的心情都很复杂,午休的时候就直接留在班里没回宿舍去。 新学期一晃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各科目的摸底考接踵而至,班上还有十来个放弃午睡时间留在班上学习的同学。距离决定态度,对于他们而言,年级第一的夏末和他们的距离遥不可及,羡慕就好,嫉妒什么的就算了。而且夏末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教科书,自然是少不了求指导求解疑答惑的人。 夏末和大多数学霸一样,一点儿都不喜欢给别人解答疑难疑问,特别是当那些疑难问题明显是很弱智的基础题的时候。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表面上还是得笑得又谦虚又平易近人,否则就会被传为高岭白莲花,孤傲自私自大。 徐博志一听夏末不回宿舍就跟着留下来,还坐在夏末同桌的位置上,时不时问一些简直弱智到夏末不屑多看一眼的问题,就算是别人在问夏末问题的时候,徐博志也是要盯着夏末看,装的是一脸迷糊又好学的样子,直把夏末看得心里发毛,直接就想扇他几个巴掌。 妈蛋看看看,看个毛线! 我长得好看是为了方便勾引陈也,不是为了给你看! 夏末忍不住在心底里抱怨吐槽,他伸手从桌子底下拿起保温瓶,钢制的瓶盖上面清晰地倒映出他俊秀清丽的面容,也清晰地倒映出微皱的眉头。 夏末不由自主就想起那个名叫“冉匿”的女生,她化着淡妆,眼睛大而妩媚,鼻挺嘴薄,粉嫩嫩的唇瓣时不时撅起嘟着,无时无刻都在勾引陈也,比他还要更加欲求不满,一看就特别饥渴。 冉匿不仅参加了学校的舞蹈队,还是学生会礼仪队的成员之一,发育早熟,身高腿长前|凸后|翘,身材自是好的不用说。 夏末越想越郁闷。 陈也真是招人喜欢啊,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又莫名觉得好有成就感,毕竟证明了自己的眼光非常棒。 夏末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他默默地自我安慰道,暗恋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由一个人单独完成的,即使陈也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自己也还是有暗恋的权利啊。要是能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那自己怎么还会苦中作乐暗恋了那么多年。 暗恋本是最卑微的姿态,怨不得任何人。 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一个星期终于熬到头了,大多数人基本上都是处于兴奋状态之中,根本无心听课,所以周五下午的英语课和化学课的纪律是最差劲的,好在英语老师和化学老师的课堂还算活跃,经得住同学们的吵闹。 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头金色波浪长发,背影倒还真像是个洋妞儿。 化学老师是个风趣的中年男人,化学课要讲评早上的试卷,那张试卷难度偏中上,所以全班的总体成绩并不是太理想。化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说:“这次班上只有四位同学得了满分,其中有一个同学进步之神速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你们来猜猜看是谁。” 坐在最后排的张文硕立马兴奋地喊道:“陈也大帅哥!” 基友是后盾没错,但是不坑基友要坑谁,他管这个叫情趣! 陈也一口饮料差点没喷出来,转个身就想一拳揍死张文硕。 化学老师点点头道:“文硕说的对,陈也这一次的早测卷拿了满分,所以我们请文硕同学来跟我们谈谈怎样才能提高学习效率,取得如此神速的进步。” “……” 张文硕顿时就斯巴达了,话说难道他没有听错名字吗?为什么陈也考了满分,老师却要他来分享学习经验啊,这是什么逻辑啊,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好吗。 张文硕哭丧着脸说:“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让陈也来交流一下学习心得吗?”他抖了抖试卷,接着说:“老师,我可只得了65分啊。” 化学老师面带笑容道:“你们是室友,陈也的努力你当然也有看在眼里啊,快点站起来回答问题,不要浪费课堂时间。” 陈也只觉得神清气爽,他幸灾乐祸地嘴角上扬,挑衅地看着同桌的张文硕,陈楠和王家保坐在他后面也是艰难地憋着笑。 张文硕慢吞吞地站起来,目光呆滞地停顿了一会儿,说: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远离剑灵,珍爱生命。” “……拒绝早恋,一心向学。” 他词穷地想了又想,刚好看到坐在前面的夏末回过头来,便机智地补充一句:“向学霸靠拢,多向夏末同学学习。” 夏末:“……” 化学老师摆手让张文硕坐下,接过话道:“各位同学的确需要多向夏末学习,从开学到现在,夏末同学到目前为止的几次测试中都是保持满分的成绩,这是很不容易的。” 化学老师注意到陈也听的心不在焉,便指名道:“特别是陈也,坐在夏末后面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多问问他,这个位置可是班上多少人眼红不来的啊。” 老师的目光直直看了过来,陈也只能抬起头免为其难地应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周末放假两天,这就意味着夏末有整整两天三个晚上见不到陈也。 夏末慢吞吞地收拾书包,陈也他们还没有离开教室,几个人正讨论着星期天要去王家保家的赛车场玩赛车。陈也皱着眉头略有不爽,他刚从舅舅手里领到车钥匙的法拉利还没来得及改装。 王家保不怀好意地问陈也:“你约了上次那个女车手吧?” 张文硕兴致勃勃地跟着问:“哪个哪个?穿紧身衣的那个性感大姐姐?” 陈也倚着桌子,满不在意地应道:“约了。” 王家保坏笑着搭上他的肩膀,说:“你泡她绝对有戏。” 夏末听到他们的对话,拿着两本厚厚的课本的手微微一僵,一不小心就碰倒桌子上的保温瓶。 “哐当”一声响。 班上的同学已经走了大半,钢制器具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陈也几人也都回头望了过来。 保温瓶滚到陈也的桌边,靠着桌腿停了下来。 陈也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直接移开视线。 陈楠探出头看了看,说:“帮忙捡起来啊,陈也。” 夏末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俯下身,伸长了手捡起保温瓶。 陈也若无其事地继续他们的话题:“那个女的是我哥的菜。” 夏末抬起头看着陈也的后脑勺。 明明他这句话是对着王家保说的,夏末却有种陈也在跟自己解释的错觉。 夏末在心里无奈地苦笑,反正自作多情也不差多这一次。 王家保整个身子趴在桌子上,隔着陈也那张桌子对夏末说:“班长你周末留校不回家的吗?” 夏末“嗯?”了一声,反应慢半拍地应道:“要回去,我等我妈妈来接我。” 张文硕笑着开玩笑道:“班长的妈妈肯定是个大美女吧?才能生得出班长这样如花似玉的儿子来啊。” 夏末:“……” 用“如花似玉”这种词汇来形容男生真的没问题吗?没文化真的很可怕。 王家保说:“等会我们就有机会看到班长的妈妈啊。” 夏末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陈也,微微笑着说:“陈也有见过我妈妈。” 张文硕忍不住调侃道:“哎哟不错哦,都见过家长了啊。” 夏末也不否认,还顺着他的话说:“陈也的妈妈长得才漂亮呢。” 这个时候刚好陈希、沈思哲和另外一个染了棕色头发的男生出现在后门口,陈希单手将瘪瘪的书包甩在肩上,一手靠着门框,各种狂拽帅气吊炸天地招呼陈也几个走人。 夏末将桌子上的东西随意扔进书包,站起身走到陈也身边。 陈也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夏末弯着眼角,面带微笑地说:“顺路跟你们一起出校门。” 陈希乐呵呵地走过来搭着夏末的肩膀就往前走,边走边说:“来来来,小末末我们一起走,咱们要多多交流,来培养一下默契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夏末:“……” 放开你的手,这是我要对陈也说的台词好不好! 那个棕色头发的男生名叫江承涛,和陈希一样也是高二的学生。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边,感兴趣地看着夏末,转过头问沈思哲:“他是开学那会儿就被高三那个同性恋告白的小孩儿?” 沈思哲笑着点了点头。 江承涛伸出手摸着下巴,眯起眼睛打量着夏末,说:“的确让人蛮有胃口的。” 夏末:“……” 我能不能说,我让你觉得有胃口,你却让我想要爆粗口。 夏末偷偷瞄了陈也一眼,走在旁边的陈也和王家保聊着周末要怎么打发时间,根本就不关心夏末这边的谈话。 夏末不由得微微垂下眼眸。 江承涛多看了夏末几眼,陈希抬起头目光冷冽警告似的看着他。 江承涛摸着英挺的鼻梁,咳了一声将视线移到别处。 江承涛不是同性恋,但是他喜欢玩双性恋狩猎游戏的恶习却也不是秘密,至少陈希几个全都心知肚明。作为好友,陈希偶尔会骂他恶趣味,不过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毕竟这种游戏在他们这些人之中并不稀奇。 他们这些人,家事雄厚,官商做大,自小接触面比同龄人更宽广,猎奇心理自然更重。这个年纪本来就是爱玩和敢玩的时候,何况他们也有资本玩大。 陈也四个人加上陈希三个人,还有一个夏末,八个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前操场,只是走在中间的夏末怎么走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不合群。 身高目测不到一七五,还穿着匡威平底鞋的夏末被周围几个人高马大的大帅哥衬托得越发娇小。 没错!就是娇小!娇弱身小!真是特别适合搂在怀里抱着疼爱揉脑袋! 紧跟着走在后面的三个女生捂着嘴笑得特别猥琐地热烈讨论着。从左到右,沈思哲是腹黑攻,江承涛是痞子攻,陈希是帝王攻,夏末是萌萌娇羞受,陈楠是忠犬攻,陈也是冰山攻,王家保是健气攻,张文硕……暂且忽略不计。 “不然就二货攻吧?”女生a苦思冥想之后建议道,立马得到另外两个女生的一致认可。 艾玛,这简直就是七个大强攻和一个小弱受的美好幸/性福生活!光想想就萌出一脸血,不过小受会不会压力山大,小菊花会不会迎风凋零,这可是事关一生性福的重要问题,必须认真考虑!不然就强强互攻神马的,关系还可以更混乱一些我们能够接受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女生c激动地一甩手就把手机给甩了出去,“……” 女生b瞥了一眼淡定地说:“快把你的节操捡起来。” 校门口零零星星地停着十多辆私家车,周末一放假,饱受煎熬的学生们如同脱笼之鸟,一哄即散,这会儿已经都走得差不多了。 夏末的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有新短信。短信是夏末的妈妈发来的,说是工作缠身,让夏末在学校里再呆一会儿,等晚点才能脱身来接他。 陈希笑嘻嘻地探头问:“怎么了,小末末有约啊?” 夏末摇摇头说:“我妈妈要晚点才能来接我。” 王家保插话道:“打个电话让司机来接你啊。” 夏末说:“我家没有司机的。” 夏末家里也算殷实,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工作繁忙,夏末又在学校住宿,家里也就固定时间请个钟点工打扫一下卫生。周末只有夏末自己在家的时候,洗衣做饭都是他自己搞定,哪里像他们一样,家里又有管家又有司机又有负责做饭洗衣的阿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专车接送的日子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张文硕略同情地看了夏末一眼。 夏末:“……” 江承涛扬起嘴角趁机献殷勤道:“夏末,那我开车先送你回家吧。” 陈希一手推开江承涛的脸,一手搂着夏末的肩膀往前走,一下子就拉开和江承涛之间的距离。 江承涛:“……” 我又不是病原体! 一群人一直走到学校的地下停车场,夏末也迷迷糊糊地被陈希揽着走到那里。 一整排经过改装的拉风摩托车各种霸气地停在那里,陈希提议道:“我们先送夏末回家然后再去飙车吧。” 陈楠几个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ok没问题。 江承涛不甘心地再接再厉搭讪道:“夏末你看我这部车改装的还不错吧……” 江承涛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夏末背对他朝着陈也那边走了过去。 江承涛:“……” 我的心好冷,需要被人疼! 好歹来个人理我一下啊……江承涛觉得有股蛋蛋的忧桑萦绕身旁,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陈也径直跨坐在一辆红色的摩托车上,夏末在他旁边站定,眼角弯弯,表情善良无害地问陈也:“我可以坐你的车吗?” 话虽是问出口,但夏末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他已经习惯了被陈也拒绝,所以就算一直被陈也拒绝也没关系。他习惯了被拒绝的同时,也习惯了不断提出请求,这大概已经渗入自己的生活当中,变成自己的习惯了吧。 夏末只觉得心里微微发苦,明知是自讨苦吃,却像是中蛊一样,停不下来也戒不掉。 陈也转过脸看了一眼笑容微僵的夏末,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他身后的江承涛,片刻之后,陈也说:“随便你。” 夏末难以置信地盯着陈也的侧脸,生怕刚才只是自己出现幻听。 陈也戴上黑色的皮手套,又回过头不耐烦地说:“还不快坐上来。” 夏末立即应声道好,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脸颊两边的小酒窝盛满笑意。 坐在陈也车子的后座上,夏末心跳如擂鼓。 陈也宽阔结实的肩膀近在眼前,夏末紧张地舔了一下微干的唇瓣。 七辆经过改装的摩托车此起彼伏地发出油门“轰轰”加速的声音,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传来阵阵回声,嘈杂却又莫名令人心情亢奋。 夏末双手轻轻拉住陈也两边的书包带子,似若无意地拽着陈也的衣角。 有多久没能这么近距离靠近陈也了?小学同桌的时候,夏末假若不经意地刻意靠近他简直是上了瘾。夏末无比迷恋陈也身上的气味,明明有着轻微洁癖的他却也不会讨厌陈也身上的汗味,甚至还傻缺地问过陈也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衣粉,只是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复,而是被陈也理所当然地彻底无视掉了。 夏末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的掌心里甚至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摩托车一发动即如脱缰的野马,校门口很空旷,大道也很宽敞,几人都极尽兴致地加大马力。耳边的风猎猎作响,头发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夏末的眼睛都快被风吹出眼泪来了。 夏末倾身贴着陈也的后背,靠近陈也的耳边说:“陈也,别开太快……” 陈也从后视镜里看到的便是夏末抿着嘴唇、两眼水汪汪靠在自己肩头的模样,他随即移开目光看向前面,视线不在后视镜上停留多一秒。 或者该说,他不敢停留,哪怕只是多一秒。 车速并没有明显减慢,但是开在后面的张文硕他们都接连赶超过去,夏末回头望了一眼,校道很安静,偶有两三行人也被远远抛在后面。 夏末魔障一般地看着陈也的后背,上齿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双手轻轻地搭在陈也身后的书包上,小心翼翼地倾身上前靠着陈也。他异常紧张地侧着脸贴在陈也的后背,全身重力全部凝聚在腰部,不敢依托在陈也身上。 若是被陈也发现了,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甩下车的。夏末这样想着,然后越发小心翼翼,甚至接近于卑微地阖上双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宛如他此时雀跃又不安的内心。 希望归程可以远一些。 再远一些。 让他可以留在陈也身边多一会儿。 夏末抓着陈也书包的手微微用力,一握住就舍不得再放开。 人心像是无底洞,总是不容易满足。 陈也瞥了眼后视镜,眼神有些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一个人独自漫步要走上十多分钟的校道其实也没多长,陈希他们几个飙车上瘾的车开得快过头了,只能停在路口等夏末给他们指路。左转弯沿着大道直走,大道就只有两个60秒的红灯口,碰巧都没有被他们遇上。一路畅通无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夏末所居住的小区大门口。 陈楠四处张望了一下,讶异地问:“原来班长你家住在这啊。” 夏末摸不清他说这句话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他很想面带笑容地说一句住在这里怎么了。 这一片也算得上是高级住宅,但是在他们几个眼里肯定与平民区无异。夏末默默地自我安慰着:至少不会让他们有贫民区而非平民区的错觉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前段时间常来这里,怎么就没遇到过班长你啊。”王家保坐在车子上,手里拿着摩托车的头盔把玩。 夏末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有朋友住在这里吗?” 王家保冲张文硕扬了扬下巴,说:“文硕上次在交往的第十一个女朋友就住在这里。” 夏末:“……” 第十一个女朋友……这换女朋友的频率该是有多快啊。 张文硕反驳道:“胡说,明明只是第十个啊!我到现在才交往过十二个而已。” 夏末:“……” 话说张文硕这语气里的不满足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希道:“你们不要再刷新小末末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了,文硕你现在在小末末眼里肯定既恶劣又没节操。” 张文硕不乐意了,一本正经道:“你以为我想被外传成花心男啊,我这是在追寻真爱的征途上不断打滚摸索。无奈长路漫漫真爱难寻,遇到美女无数却始终不是我心中所爱的那一个。” 天下女人千千万,不行我就天天换。这心态果然是极好的,这才是高富帅该有的姿态! 沈思哲也托着下巴一本正经道:“文硕你确定你不是喜欢男人?” “……!” 张文硕提起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对着沈思哲大声嚷嚷以示立场:“老子喜欢的绝对是大胸翘臀细腰的妹子好不好,男人只有一根几把完全没有撸点啊!” 一个挎着菜篮子上菜市场的大妈刚好路过,张文硕一回头就看到一张已是爬满皱纹的老脸正眉毛眼睛皱在一起地瞅了眼自己,表情完全就是嫌弃到了极点。 张文硕:“……” 那大妈估计就只差往他脸上呸口水了好吗。 王家保和陈楠笑得肩膀直颤。 江承涛倾身趴在车头懒洋洋地对张文硕说:“长得嫩的男人也不错,一样是泄欲却省了不少麻烦事,值得尝试。” 夏末顿感眼前一片黑,这究竟是群什么人啊,麻烦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事和那种事好吗! 陈也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对话:“走了。” 张文硕求之不得地附和道:“快走快走,我要去软妹子堆里寻求安慰。” 王家保和陈楠他们对着张文硕笑骂归笑骂,却也相继跟着调转了车头。 夏末轻轻咬唇,对陈也说:“都来到楼下了,不上去我家里坐坐吗?” 陈也冷淡地应道:“不了。” 陈希边戴着摩托车头盔边对夏末说:“小末末进去吧,我们先走了。” 夏末点点头,然后又刻意地扬起嘴角冲陈也微笑道谢:“陈也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你也得戴上头盔哦,开车别开太快,要注意安全。” 陈也不冷不热地应了句“嗯。” 江承涛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夏末一眼,循着他的视线落在陈也身上。他嘴角上扬,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 夏末目送他们扬尘而去,有些落寞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手心里的感情线明明就那么长,不是说越长越好吗? 果然看手相那些都是骗人的啊…… 夏末无声地叹了口气。 夏末一回到家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到家。夏妈妈应好,说是这会儿还要留在研究室继续工作,晚上没办法回来吃晚饭。 夏末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父母工作忙,陪着他的时间很少,他也从来不会多抱怨一句。他知道爸爸妈妈都很爱他,工作忙也是身不由己,何况换个角度来说工作忙是因为能力高,他也为自己的爸妈而感到高兴自豪。 夏末收拾好东西并简单地打扫一下屋子,再抬头看挂钟时已经将近六点。他从冰箱里拿出妈妈事先买好的剔了骨的鸡腿肉,咖喱块以及一些配料。夏末轻车熟路地淘米煮饭,另一边又腌了鸡肉放好,炒了酱料煎鸡肉,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全部准备就绪放进烤箱十分钟之后,夏末端着香气腾腾的鸡肉咖喱h饭坐在餐桌前。 夕阳的余光透过窗玻璃投射进来,拉长了桌椅的影子。 夏末托着下巴发呆。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安静的屋子里进进出出。 忙活的时候不觉得怎样,一坐下来才发现四周实在安静得可怕,只剩下餐厅墙壁上的大挂钟摆动的声音滴答滴答响,在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个人,真的会觉得很孤独。 手里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饭,手柄反射出橘黄色的亮光。 爸妈可能要晚上十一点多才会回来,陈也……他现在回家了吗?他肯定还在外面鬼混吧。平时总是装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却又从来都不拒绝主动黏上去的漂亮女生。 夏末赌气似的搅拌着咖喱饭,摇晃着脑袋企图把陈也从脑海里甩出去。 他恹恹地趴在桌子上,食指在桌面上划走,一遍又一遍地来回写写画画。 若是指尖划过会留下痕迹,桌面上重叠的都是“陈也”这两个字迹。 周末两天也不算难熬,夏末做完作业和练习之后,又复习和预习了功课。 有时成为学霸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解数学压轴题或者物理计算题。而夏末就是这样的人,试卷拿满分和攻克难题会让他产生无法言喻的满足感,那是一种由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快乐,更重要的是,沉浸在这种快乐之中也会忘记其他琐事。 比如说,暂时不会那么想念陈也。 夏末的爸妈周日放假一天在家休息。夏末的爸爸温文尔雅,夏末的妈妈温婉贤淑,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夏末的家庭无疑是幸福的。 周日的早餐和午饭都是夏末抢着准备的,夏妈妈柔声道:“末末,妈妈来做晚饭就好,你要是看书看累了就出去散散步吧。晚上又该回学校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看着日报的夏爸爸也抬起头说:“夏末,出去外面走一走,也不能总关在房间里看书,要多运动运动才行。” 夏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再过两个小时就又该回学校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垃圾袋换下垃圾桶里的一小袋垃圾,和爸妈打了声招呼便穿上拖鞋,提着垃圾袋出了门。 夏末他们小区附近有一个不收门票费的公园,这个时间点清风徐徐,吹散一整天的热气,何况还是周末,散步的人也多。 夏末将垃圾扔在垃圾回收的固定站点,走到公用的洗手盆那里洗了手,然后便漫无目的地走进公园。 公园 分卷阅读4 很热闹,小孩子成群结队在草坪上追着打闹,三三两两的老年人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赤脚走着闲聊,亲密依偎着耳语的情侣坐在花丛前边的石椅上。 夏末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轻松不少。 他沿着石板路一直走,逛了一圈之后从公园的后门走出去,打算多绕些远路再回家。 公园外围有很多小摊贩,面汤云吞饺子之类的店面也很多,其中不乏几家虽然店面规模小,却也颇有名气的小店。夏末吃过一家名叫惠客来的云吞面,它家的面汤和捞面在远近是出了名的好吃。 路过惠客来,夏末无意中瞥见坐在店里面靠窗位置的江承涛,而在他对面坐着的人居然是付宁。 夏末皱了眉头,付宁和江承涛几乎是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付宁就是典型的乖乖学生,不同于夏末装出来的乖巧,他就像一张白纸,从内而外透出单纯;而江承涛,夏末对这个人并无一丝好感,轻浮又自大,完全就是纨绔子弟的经典演绎形象。 夏末一愣,他忽然想起前天下午江承涛说过的话。 “长得嫩的男人也不错,一样是泄欲却省了不少麻烦事,值得尝试。” 夏末心情复杂地看了付宁一眼,站在原地望过去,正好看到付宁微低着头吃面的侧脸。付宁长得很清秀,给人的感觉就如轻风拂拨人心般舒服。 即使夏末已经大概猜出事情的七七八八,但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末垂下眼眸,漠然地走过惠客来。 他可不是圣母,没有时间也没有泛滥的爱心去管别人那些个杂七杂八的闲事,何况他现在还自顾不暇不是吗。 夏末回家吃饭洗了个澡,由夏妈妈开车送他去学校。 回到学校宿舍整理一下东西,夏末多看了付宁的床位一眼,付宁是个爱干净的人,床铺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铺下的桌面也被收拾得很整洁。 江承涛那么恶劣的一个人,像付宁这样单纯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和他在一起的啊,简直不知他是真单纯还是真的蠢。 夏末从书包里拿着课本的手微微一停顿。 他们应该……上过床的吧? 江承涛那种渣渣要是没能把人骗上床怎么可能还有耐心在这儿装模作样。夏末可不相信他会是那种闲的没事做就陪一个小学弟跑来校外吃一碗捞面的好好学长。 一碗捞面喂饱了学弟,然后再把学弟吃干抹净。真是不费之惠,简直就该遭受千万人唾弃。 夏末不屑地撇嘴角,爬到上铺整个人仰躺在床上。 小小年纪就学坏这怎么行,而且夏末敢打赌江承涛的身材肯定没有陈也的好。 夏末回忆着上次看到陈也脱掉上衣打赤膊在球场上打篮球的场景,小麦色的皮肤流淌着汗水,结实的肩膀和已经成形的八块腹肌直把夏末晃得口干舌燥。 夏末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陈也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下巴滴着汗俯撑在他身上的样子。夏末吓得心脏狂跳,条件反射地扯过旁边的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在里面。 陈也陈也陈也…… 夏末无意识地呢喃着,回神的时候觉得脸上在烧,滚烫滚烫的。 蒙在被子里,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象着陈也就在面前。他颤着睫毛闭上眼睛,嘟起柔软的双唇亲在被子上。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他蒙在被子里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跳声。 沉寂了好一会儿,夏末才从被子里露出泛着水色的眼眸。 这种事情光是想象都会觉得脸红心跳呢。 夏末翻身侧躺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嘴巴微张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侧枕着手臂,小舌头舔过微微发干的唇瓣,本就粉嫩柔软的双唇泛起盈盈水色。 真的好想好想你…… 好想亲一亲你…… 陈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晚上八点钟开始晚自习,这个时间点陈也是从来不会出现在班上的。晚自习没有老师带课,都是自己看书写习题,偶有两三同学讨论着疑难问题,也有些不自觉的同学小声说笑玩手机。 夏末每次都会搬到陈也的座位上坐着,后三排基本上全是空着的,在别人看来,夏末或许只是想要图个安静罢了,倒也不会多想。 而每次这个时候,夏末最讨厌的就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徐博志。 徐博志是属于那种一丢进人堆里就会被淹没的大众长相,普通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普通的两只耳朵一张嘴巴,实在是想不出更多形容词可以来修饰他。 夏末甚至不愿多花一秒钟的时间去多看他一眼,但是这倒不是因为徐博志长得实在太过于普通,而是夏末对任何一个明着暗着喜欢自己的男生都会产生排斥心理。 比如说开学前那个傻逼学长,再比如说坐在前面那个烦人的徐博志,这应该算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夏末起先还有稍稍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后来便排斥得越发心安理得。 毕竟被女生暗恋着喜欢着还不觉得怎么样,一想到徐博志是用这种眼光在看着自己,夏末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直掉,甚至都有点反胃。 徐博志刻意接近的意味特别明显,即使夏末总是冷冷淡淡地敷衍着,他也能死皮赖脸地黏着问东问西。在食堂抢着打饭,在超市抢着买单,在班里抢着倒热开水,在课后又装模作样地问问题。 夏末笔下的化学计算题忽然越写越慢,脑海里面徐博志讨好的嘴脸与自己重叠,而后又恍然出现陈也那没有表情的俊脸。 他总是见缝插针地亲近陈也,总是刻意去讨好陈也,即使得不到好脸色也能笑得跟朵花一样,妄想陈也能多看自己一眼。 这种事情不也是他经常做的吗。 夏末咽了口口水。 白纸上面的黑色线条仿佛拖动着神经,眼前的化学公式变得越发模糊,夏末停下手中的笔,低着头不敢抬起脸来,眼睛已是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喉咙口越发干涩。 夏末啊,你就像是舞台散场之后独自表演的小丑一样自取其辱。你是笨蛋吗,陈也现在究竟有多恶心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就像你平时总是高高在上觉得徐博志既恶心又烦人一样,那种心情,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吗。 本来就没敢奢望陈也哪天会喜欢上自己,却也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被彻底讨厌。 印象中最常看见的就是陈也面无表情或是不耐烦的脸,从来没见他对自己露出笑容,即使是微微上扬的弧度也不曾有。 夏末握紧手中的笔杆,手指微微颤抖。 怎么会这样…… 夏末咬着下唇,假装打呵欠的样子偷偷擦掉眼泪。 不想被陈也讨厌……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恶心的人。 徐博志拿着胡乱画了几道题的练习册想找夏末帮他讲解,转过身就看到正低着头抹眼睛的夏末。 徐博志张了张口,眼底越发阴沉,最终却只是重新回过头去,什么都没有说。 周一早上的第一节原本是班会课,班主任临时召集开会去了,班会课理所当然就成了自习课。 所谓自习课就是自己凑合着打发时间的民主课程,至少对陈也他们几个是这样的。麻将纸牌真心话大冒险uno,各种桌游在王家保的课桌下面应有尽有;斗地主谁是卧底,各种软件游戏一应俱全。 但是,对于张文硕他们来说,周末放假归来,周一早上是他们一星期之内最繁忙的时间段。 绝逼没有之一? 哦不对,当然还有“别人靠智力,我们靠视力”的考试周期,以抄为主,以蒙为辅,前后左右答案集合筛选,那是相当忙碌。 张文硕从作业堆里仰头长叹,突然就觉得自己真像一个高中生,毕竟也就只有在成堆的作业面前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属感。 王家保甩了甩手,继续低头抄作业。 陈楠抬起头见坐在前面的陈也还趴在桌子上补觉,忍不住戳他后背问:“你又不交作业啊陈老大?” 陈也打着呵欠,揉着脖子侧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睡。 陈楠:“……” 张文硕一抄到文科问答题就想要咆哮,但是政治课是一个正值更年期的老女人任教,实在是不愿面对她多一秒!笔下的字迹越发凌乱不忍直视,张文硕几乎就想仰头痛哭,烦闷难耐地低吼:“谁帮我写作业我就给谁生孩子啊!” 他只是想要表达说这简直就比生孩子还痛苦。 陈楠:“……” 前排的同学频频回头,坐在前两排的夏末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张文硕,眼神复杂,一言难尽。 王家保头也不抬地凉凉回了一句:“就算你帮我抄了高中三年的作业,我也不想插||你菊花。” “……” 张文硕整个人就趴在桌子上抱着课桌直摇晃:“人艰不拆好吗!” 王家保翻了一页课本,说:“打是亲,骂是爱,羞辱是关怀。” 张文硕跟咽下一只蟑螂一个样,整个人都阴郁了。 下课铃如期而至。 陈也揉着头发醒过来,回过身略茫然地看着低头抄作业的王家保他们。 陈楠抬起头:“……” 张文硕说:“陈老大,你终于元神归位了?” 陈也站起身打了个呵欠,说:“走吧,去食堂。” 王家保、张文硕、陈楠:“……” 张文硕觉得自己必须说点儿什么来端正一下陈也的学习态度,这样下去根本就不行好吗,旷课逃课是小事,但是至少也要紧张一下作业表示一下诚意才行啊! 他咳了一声正准备开口,一个高挑身影直接穿过他旁边停在陈也面前,同时响起一声“陈也”,是女生专用的甜甜腻腻的撒娇声音。 同样是身穿校服,冉匿却能穿出善心悦目的感觉。高挑的身材,丰满的前胸,冉匿自信非凡地微抬下巴,女神范儿妥妥的,女神气质浑然天成。 听到站在身后的陈也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嗯”,夏末抑制住想要回头的欲望,握紧手中的笔在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不要再讨陈也厌恶了。 暗恋就该以最卑微的姿态不是吗,就算再怎么处心积虑地招惹他的注意,也不会有后续剧情。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同座同班同校是幸运,高考之后各奔东西,天南地北再见已是遥遥无期。注定无果的暗恋通常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在往后或忙里得闲或空虚无度的时候缅怀叹息。 现在再继续下去也不叫坚持,只能算是执迷不悟。 夏末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桌子底下拿出名册站起身往班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有些事情当断即断,只是需要勇气下定决心。 通常来说,每一个老师都是说着平等对待每一个学生的客气场面话,实际上却又偏袒得理所当然。对于夏末这种优异乖巧的好学生的要求,丁班主几乎是一口答应,并且在下一节课便履行诺言。 第三节物理课,是丁班主的课,上课之前丁班主形式化地批评了某些扎堆上课开小差的同学,然后便以此为由小幅度地适当调整一下班里的座位。 夏末不动声色地收拾好了一些零碎东西,桌面上只是简单地摆着两本书。 丁班主在最后点到他的名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夏末默默地背上书包,抱着两本书换到前面第二排的座位。 他走得太干脆。 若是他能暂时搁下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回过头他就会看见。原本埋头玩手机,对于别人换座位漠不关心的陈也猛然抬起头,视线紧紧抓住夏末的背影,手机屏幕上面的小人来不及躲开火球的攻击,一下子就切换了页面。 ga over。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座位换到靠前的第二排,周围的男男女女平时和夏末没有什么交集的都热切地和他打招呼。似乎不管走到哪里,每个人都会喜欢他。不对,应该是说,“似乎不管走到哪里 ,大多数人都会喜欢他”这样才更加准确。 夏末安静地拿出文具摆放在桌面上。 面对大家的热情,夏末面带微笑不迎不拒地敷衍而过,手中的黑色中性签字笔不断地转动着。签字笔绕着修长白净的手指,转了一圈又一圈。 夏末百无聊赖地翻开书,内页划过手指发出沙沙的声响。 同桌是个话少又没存在感的男生;前面两个女生很是自来熟,像是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喜欢和夏末搭话;后面也是坐着两个女生,夏末甚至懒得回过身去看一眼她们的长相。 夏末上课时便认真听课,下课了便塞着耳机听轻音乐,杜绝周围的噪音安静地答题写练习,偶尔应付一下搭话闲聊的同学。 一天过的很快,时间从不会为了某个人而停留,一个人也不会因为没有某个人与之共度一生就活不下去。 放学铃声响过好一会儿,班上的同学已经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夏末才摘下耳机,揉了揉困乏的眼睛,准备收拾东西去食堂随便吃点东西。 他整理着桌面上的试卷和练习,无意中抬起头,却意外地看见陈也和王家保拿着扫帚,一边聊着天一边随意地在地上扫两下。夏末这才想起,陈也几个人被班主任处罚负责这个星期打扫班里的卫生。 他毫不犹豫地别开视线,于此同时也无意识地加快速度整理好桌面上散乱的试卷和草稿纸。 ――想要尽快消失在陈也的视线里。 一支黑色钢笔夹在练习册里面,夏末没注意到便直接把练习册拿起来,“啪”的一声,钢笔掉在地上。夏末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书包正打算弯身去捡的时候,前面走过来一个人弯腰捡起钢笔递给他。 看到那双并不陌生的黑红相配的篮球鞋出现在视线里就已经令夏末忍不住心脏砰动。 是他吗? 是他吧。 夏末呆愣地仰起头看着对方。 靠近走廊的窗户都拉起窗帘,夕阳的余晖投射进来,如圣光般亮堂。陈也背光站立,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令人捉摸不透。 “拿着啊。”陈也单手撑在夏末的桌上,上身微微前倾,尽管英气的俊脸上一如既往不带微笑,倒也还算和颜悦色,至少不再是面无表情。 “啊……”夏末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有点难堪地垂下眼眸接过陈也手中的笔,一开口说句“谢谢”声音就自动变了个调,有些软糯的嗓音让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陈也应了声“嗯。” 夏末把笔随意地扔进书包里,抬起头看了眼陈也又忍不住马上别开视线。 他想要起身离开,但是陈也站着的位置挡住他了。 陈也几不可查地嘴角上扬。 忽然,夏末的左手被握住,毫无预兆的动作令夏末心头一颤,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惊和颤抖。 陈也把倚在旁边的扫帚拿过来,顺势就塞到夏末手上。 陈也扬起嘴角笑容各种酷帅地对夏末说:“帮我们一起扫地,麻烦你了啊班长。” 夏末特别喜欢陈也的笑容,很帅很帅之外还有点坏,夏末完全招架不住地只剩点头。 陈也说的是“帮我们一起扫地”,而不是“帮我们一起扫地吧”,语气总是这样生硬,但是若要说是他的口气不容说不,倒还不如归结为夏末对他予取予求,不会说不。若是换成别人,夏末也懒得吱一声。 夏末握着扫帚,有点贪恋刚才手掌的温度。 他把书包重新放回桌下,陈也已经走到前面去拿王家保的扫帚了。 夏末看着陈也英挺的背影,心头莫名雀跃。他的要求不高,即便是能和陈也说多两句话也就格外满足。 陈也二话不说就主动拿过王家保的扫帚,王家保乐得有人来接手,立马就放手把扫帚让给陈也。 王家保倚着桌沿,掏出手机打开屏幕解锁,连节奏大师都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就被后面走过来的人从他手里抽走。 王家保一句“卧槽”刚说了个“卧”字,一看来人是丁班主任,他愣是硬生生地咽下“槽”字,改口说:“哇噻,曼姐你今天这身打扮真sexy。” 丁班主任低头重新确认一下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轮值工作服,嘴角一抽。 丁班主任看了眼拿着扫帚正在讲台前面扫地的夏末,而后便转回头瞪着王家保:“你让夏末帮你扫地,然后自己在这里玩手机?” 站在前面的陈也用手背抵着嘴巴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幸灾乐祸地忍住笑。 王家保睁大了单眼皮的小眼睛,充分地表示了他现在不平的心情,这真是太冤枉人了好吗!他张着嘴巴还没来得及出声,丁班主任瞪完也不打算给他个机会替自己辩解,直接就朝着夏末走过去。 王家保:“……” 唉!这真是欲辩而不能,欲哭而无泪,真是委屈到不行。 丁班主任走到夏末面前,对夏末说:“夏末,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处理,你要是没急事就留下来帮我监督一下陈也他们,要是他们没打扫完就走人,你回头再跟我说一声。” 夏末点点头,乖乖地应好。 丁班主任揉了揉夏末软软的头发,笑意盈盈地说:“你这小孩总是一脸乖萌样。”真是讨人喜欢。 张文硕和陈楠两个扫完外面的走廊楼梯从前门走进来,正好听到丁班主任的最后一句话,张文硕就忍不住调侃:“班长绝对是少奶杀手,长得白嫩又斯文,富婆首选要包养。” 夏末已经习惯了张文硕的嘴贱,所以也习惯性地自动屏蔽他的话。但是,夏末没想到陈也会若无其事地接话说:“其实找个土豪也可以。” 夏末有些惊讶地看着陈也:“……” 丁班主任跟这几个学生私底下都聊得开,也跟着应了一句:“陈也可不就是土豪吗,原来现在的土豪都有这恶趣?” 夏末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盯着陈也的俊脸看,心里隐隐期待着,但是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者……一个眼神,一个对视已足够。 但是下一秒,夏末就移开视线,说好的不会再讨陈也厌烦了,他心里越发苦涩地抿了抿嘴。 陈也瞥了眼低着头的夏末,重新转回视线看着丁班主任,听在别人耳朵里纯粹就是开玩笑的口气说:“你猜啊。” 张文硕站在旁边耐不住存在感太弱的落寞,蹭过来搭着陈也的肩膀说:“陈土豪求包养,像我这样的矮丑搓,白富美也养不起,又不够资格当备胎,不如找个高富帅,有车有房有后台。” 张文硕说完还拨弄了一下不长的刘海对着陈也抛了两个媚眼。 陈也一手按在张文硕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 王家保拍手叫喊“在一起”。 陈楠跟着起哄说“好基友,一辈子。” 夏末:“……” 丁班主任把手机还给王家保,而后又拍了拍夏末的肩膀说:“我就不逗留了,夏末你可得帮我看住他们几个。” 夏末点了点头,说:“曼姐你快去吧。” 对于夏末,丁班主任是放了一万个心的,她满脸的笑容转头看向陈也几个的时候就变了一张脸,正经八两地吩咐道:“你们可不许为难夏末,必须都打扫干净才可以回去。” “有我在这呢,曼姐你放心。”张文硕搭着陈也的肩膀,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对丁班主任保证。 本来已经转身要走的丁班主任听到张文硕的话,特意转回身毫不留情面地说了一句:“还真别提,就是有你在这儿我才没法放心。” 张文硕:“……” 丁班主任一走,王家保就拿起手机重新打开节奏大师;而从刚才就一直背着手的陈楠从身后拿出两个纸袋,撕开纸袋分给张文硕一人一只h鸡翅,坐在课桌上啃得起劲。 “……” 夏末欲言又止地看了陈也一眼,一碰上陈也的视线就忍不住缩了回来。他默默地连带着埋怨叹息都咽进肚子里去,任命地拿着扫把继续扫地。 陈也看着夏末低着的脑袋上,乌黑发亮的头发很有光泽。 陈也转过头问陈楠:“你们有去扫楼梯吗?” 陈楠嚼着鸡肉回答道:“当然。” 张文硕吃得满嘴流油地接着道:“没有。” 夏末抬头望了他们两个一眼:“……” 陈也二话不说地拿走坐在前边的王家保的手机,引起王家保一阵尖叫:“我在玩200关啊哇靠,桃源乡的外星人你知道有多难过关吗!” 张文硕乐了,口齿不清地说:“玩到第205关估计你得单曲循环#039;睡在我上铺的兄弟#039;,真是好让人害羞。” 王家保:“……你害羞个毛线。” 陈也理也不理地关掉手机屏幕上ga over的灰色||界面,抬起头说:“手残就别玩游戏,快去扫地,回头哥哥我再帮你过关。” 王家保:“……” 本来一肚子话想要反驳,但是王家保一看到夏末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时的那个眼神简直就委屈得不行,他立马就闭了嘴,拿起扫把走到夏末旁边献殷勤地说:“来来来,班长我来帮你扫地。” 夏末:“……” 这到底是谁在帮谁扫地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夏末。” 夏末一听到陈也喊他名字就条件反射猛地抬起头,只见陈也走过来便径直搭着他的肩膀,边往外走边说:“走吧,你帮忙去扫楼梯。” 夏末:“……” 王家保:“……” 走出教室,走廊上已是空无一人,夏末跟着陈也一路沉默着走到楼梯口。陈也单手倚在扶手上,说:“扫吧。” 夏末默不作声地轻咬下唇,但是即使感觉陈也是在使唤他,他也只是忍气吞声地低头扫楼梯。 每扫一格台阶便往下走一步,逐渐拉开和陈也之间的距离。 陈也还没有走开,夏末觉得身体有些发僵,越希望留在他眼里的自己的背影能好看一些,身体反而越发僵硬。 陈也站在楼梯的上面,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后置摄像头正对着夏末的背影。 或许是因为夏末精致好看的五官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顺带着连他的背影都让人觉得清秀很多,楼梯拐弯处的玻璃窗口投射进来一束束温柔的橘光,柔光中浮动的灰尘也变得赏心悦目,围绕着夏末的身影翩然旋绕,恍惚像是笼罩着夏末的一层金色薄纱。 镜头里的夏末忽然回过头来,对着陈也微微一笑。 咔擦。 弯弯的眼角,微微提起的嘴角两边,小酒窝盛满柔光。 ――比阳光还要温暖耀眼的微笑。 陈也玩味地点击播放刚抓拍到的动图,多看两遍似乎还察觉出夏末的笑容略带腼腆。 “陈也,”夏末试着和陈也搭话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快要期中考了,考试过后会有家长会的,你这半个学期学得怎么样了呢?” 陈也翻开自己隐藏的手机相册,漫不经心地回答:“考试靠视力和人品,虽然人品急不来,但是我的视力51。” 夏末沉默了一会儿才接过话说:“要不,我帮你复习几天功课吧?” “嗯?”陈也抬起头扬起嘴角,道:“预习功课都还没来得及,你要怎么帮我复习?” 夏末连忙说:“没问题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一下子就能学好,半学期教的知识点不多也不难。” 陈也随意地耸了耸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显然没有兴趣再继续这个话题。 夏末一时也找不到其他话题了,有些失落地垂着头继续扫楼梯。 陈也拿着手机上下扒拉着相册页面,几百张照片上面都是同一个人。 他点开其中一组放大连拍的照片,那是初三校运会的时候,站在自己班后援帐篷里的夏末忙着给别人倒水递毛巾,视线却时不时地望向镜头这边。 大拇指贴在手机屏幕上夏末的脸颊上轻轻来回摩挲,陈也的眼底变得越发深沉。 夏末扫完楼梯重新走上来,仰起头看着陈也说:“陈也,走吧。” 陈也把手机的相册界面切换成拨号界面,头也不抬地应道:“你自己回去,我在等美女。” “……” 原来……是这样。 夏末“嗯”了一声,移开视线越过陈也身边走回教室。 自作多情真可笑,死性不改真是自作自受,无可救药。 夏末自嘲地笑了笑,嘴角弯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笑容渐褪过后,心里却越发苦涩。 陈也抿着唇看着夏末单薄的背影,低下头一言不发地重新解锁,点开手机相册。 夏末回到教室发现王家保和陈楠、张文硕三个很难得地把教室打扫完了,即使不是一尘不染,倒也还算干净。 夏末勉强地扯出笑容问:“教师办公室那边有去打扫卫生吗?” 陈楠说:“有,刚才那边是班主任亲自监督的。” 张文硕说:“那过程简直可怕。” “……” 夏末把扫把放回架子上,对他们几个说:“都打扫完了,你们可以去吃饭了。” 陈楠挠了挠额头,说:“辛苦班长帮我们扫地了,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夏末背起书包说:“不用客气啦,你们去饭堂吃饭吗,要是顺路的话就一起过去吧,我现在也要去吃饭。” “走走走,一起过去。”王家保把书包甩上肩头,走过来搭着夏末的肩膀一副“哥儿俩感情好”的样子就往外走。 走在后面的陈楠顺便把陈也的书包也背上,张文硕走在最后负责关门。 陈也已经不在楼梯口了,张文硕打了通电话给他,听到陈也在手机的另一边说“你们先去吃饭,不用等我”,夏末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和王家保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夏末微笑着侧头旁听,有他们几个一路上吵吵闹闹的也不错。 距离下课已经过去了将近一节课的时间,食堂里的人群也渐渐散了,只是让夏末反感的是食堂最前面第一横排并在一起的五张桌子正扎堆坐着几个人,人堆里面那个棕色头发的江承涛特别碍眼。 张文硕一看到他们几个就热情地奔过去打招呼,王家保和陈楠也走过去了,夏末只能不甘不愿地跟着挪到陈楠身后。但是江承涛一抬起头视线就直接粘到夏末身上,他一看夏末就高兴了,“嘿嘿”笑着说:“一看到夏末突然就有胃口了。” 夏末:“……” 一听到我让你有胃口,你就让我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除了江承涛,在座的其他四个人夏末也没见过,看坐姿听说话的口气,一个个拽得要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夏末无聊地四处望了几眼,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男生正举起桌子上的单反相机对着自己,夏末反射性地连忙缩着头整个人藏到王家保和陈楠背后,过度的反应让他看起来更加呆萌可爱,在场的几个人笑得只差拍桌子,那个拿着单反的男生乐呵呵地问王家保:“这个小学弟真可爱啊,快把他介绍给我。” 王家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应道:“我们的同班同学。” 张文硕抢着接话道:“希哥也认识他,和陈也家是世交。” 夏末:“……” 他们算是世交吗?那应该也能算是青梅竹马吧?突然就想到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陈也翻译“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这首诗,大概记得直译的内容是说“男人喜欢和竹马脐橙式,他又在床上折腾了一番弄疼青梅,三个人同居住了好久,竹马和青梅两个人也没有互相排斥、存在嫌忌”,译文写在纸上由着班里其他男生到处传,那个时候夏末还没能看懂,现在想想才知道译文简直就直白得让人害羞无法直视。 夏末扁着嘴叹气,陈也该是有多早熟啊。 那个拿着单反的男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这样啊。” 张文硕又接着说:“肚子饿死了,我们先去打饭。” 王家保 分卷阅读5 和应着,转身揽着夏末就走,陈楠和张文硕跟在后面,有意无意地把身后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江承涛眯着眼,不屑地歪起一边嘴角。 王家保揽着夏末刚要上食堂二楼的时候,恰好碰见陈希和沈思哲从外面进来。他们两人身上还穿着球衣,陈希撩起衣摆往脸上抹汗,露出均称的八块腹肌。女生都一脸小娇羞却又眼神偷瞄地多看了陈希几眼,就连男生也忍不住暗自感慨陈希的好身材。 沈思哲先看到了陈楠,就喊了陈楠的名字打声招呼。 王家保看到陈希就放开夏末走过去,搭着陈希的肩膀附耳说了几句话。 夏末也没多在意,张文硕直拉着他又走下楼梯,说:“不去二楼吃饭了,就近在一楼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就好,反正都一样。” 夏末:“……哪里一样了。” 饭堂二楼是西餐,一楼的快餐怎么说也只能划分为中餐吧,差别这么明显…… 张文硕一边走一边一脸正经道:“都一样难吃。” 夏末:“……” 几个人一起说着闲话各自打了饭,理所当然地都围着还没离开座位的江承涛几个人那边坐下。 夏末心底里百般不乐意,却又无能为力。总不能自己端着饭走到另一张桌子坐下吃吧? 陈希随口问了陈楠他们一句“陈也哪去了,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吃饭”。 张文硕刚应了句“不知道他去哪了”,江承涛就接过话痞笑道:“是和那个跳舞的女孩子出去开房了吧?” 刚才那个拿单反的男生一听就不解地反问道:“陈也不是已经睡过那个女的了吗?” 江承涛笑骂道:“睡过就怎样,要是觉得睡得还很爽就多睡几次啊,又不是一次性商品,用过一次就嫌脏了要扔掉重换。” 有人跟着插话道:“那女的叫冉匿,波大屁圆超正点的。” …… 夏末低头扒着饭,有一口没一口安安静静地吃着。 饭是冷的。 心也是冷的。 江承涛话锋一转便问:“唉,夏末啊,你有交往过女孩子吗?” 夏末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歪着头不解地“嗯?”了一声。 表情简直萌死人。 江承涛看得心头发痒。 陈希咽下一块牛肉,抬头对江承涛说:“吃你的饭。” 江承涛:“……” 夏末转回头默默地舀起一勺白饭,也懒得搭理他。 江承涛干咳了一声,按耐不住地继续找话题问道:“夏末啊,陈也交往的那个女孩子是你们班的吗?你觉得她人怎么样,是不是真的长得很……” 陈希又咽下一大块肉,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江承涛:“吃你的饭。” 江承涛:“……” 我能不能说我已经吃完饭了卧槽。 有陈希在,江承涛几次想要调戏夏末都碰了一鼻子灰,索性也不找夏末寻开心了,低头掏出手机刷一刷微信朋友圈。 刚打完篮球班赛的陈希显然被饿得慌,大口吃饭大口吃肉,明明嘴巴忙得不行还要和夏末搭话,只是聊的都是些不搭边的话题。 拿着单反的叫周崇,他带着揶揄的口气问沈思哲道:“开学初我听说咱们学校那个姓刘的基佬,是不是就是跟这个小男生告白的?” 沈思哲敷衍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低下头喝热汤。 周崇颇有兴趣地继续说:“后来我就再没看到他了,好像是被退学了。” “啧啧,”周崇和江承涛对看了一眼,而后视线似若无意地停在夏末,说:“你们猜他退学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他是同性恋啊。”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这句话只是开玩笑,江承涛还从被陈希压迫的阴郁中缓和过来,笑哈哈地接话道:“怎么办我好怕啊,我也是同性恋我是不是现在就要被退学了。” “你是专门坑骗同性恋的吧?”沈思哲意味深长地笑话他。 “怎么能说是坑骗,没办法的事啊,谁让哥哥既有钱,人又长得太帅。”江承涛扬起嘴角痞笑。 其他人跟着起哄调侃江承涛。 他们的对话听进夏末的耳朵里却像是变相的讽刺一样,让夏末忍不住内心打颤。 夏末不敢抬起头,他害怕会与周崇或是江承涛的目光相遇。他转过头望了眼食堂大门外面,或许是这个座位正对着大门口的缘故,风有点儿大。他将衣袖拉长直至裹住自己的双手。 冬天快要到了吧。 夏末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好冷。 “末末,”陈希把一整盘饭菜都吃光,接过别人递给他的面巾纸擦嘴道:“吃饱了吧,回宿舍吗?” 夏末点头背起书包刚想收拾餐盘,陈希就跟着站起来拉住他,回过头对江承涛几个说:“一会你们顺便收盘子。” 江承涛:“……” 像我这样的高富帅,难道不是用来约炮的吗,居然让我留下来收拾盘子! 王家保他们三个也站起来跟着陈希往外走,一刻也不多耽搁,摆明了就是仗着陈希在,便宜不占白不占。 江承涛:“……” 你们这几个兔崽子! 夏末本来没有打算让陈希他们跟着他到宿舍楼,但是王家保他们和夏末又是住的是隔壁栋宿舍楼,中间相隔也就一条通道,所以他也不好开口说不让他们跟着。 一路上夏末都没怎么开口说话,陈希问什么他都“嗯”一声或者摇头微笑着敷衍带过。 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不想说话不想搭理任何人,只想独自找个小空间躲起来发呆。夏末双手握着两边的书包带子,低着头踩着脚下的鹅卵石。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向前,穿过花丛绿林,一栋栋西式建筑风格的宿舍楼出现在眼前。 “末末,你住哪栋楼?”和张文硕聊着天的陈希突然回过头问他。 “嗯?”夏末大脑空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说:“就前面那栋,25栋。” 陈希顺便说了一句:“小也住在你宿舍楼后面那栋的3楼。” 我知道。 夏末微微笑却没再接话。 陈希忽然才想到什么,就随口说了一句“对了,我记得小也之前好像打过那个高三的同性恋一顿,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对那个人还真没什么印象。” 夏末愣怔了一下,倒也没再多想,到了宿舍楼下就和陈希他们告别,微扬的嘴角在转身后瞬间隐退。 开学前看到班级分配的名单上面有陈也的名字之后,他曾连做梦也祈祷着分配宿舍的时候能和陈也分到同一个宿舍。四个人住一间宿舍而班上有30多个男生,和陈也同宿舍的几率有多大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运算题,夏末却不耐其烦地算了一遍又一遍。结果校方发布通知,借由促进优等生之间的交流与互助等等,挑出入学考试成绩排名前40名的学生,男女分开刚好分配成十间宿舍。那时候他还因此不满而抱怨过,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目前这样子才是最好的安排。 离他越远越好。 能不再见面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夏末当天晚上睡得并不踏实,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索性四点多就爬起来看书。他披了件薄外套翻身趴在床上,打开小绿豆手电筒,接着灯光翻起床头边的英语文摘。 宿舍里静悄悄的,静得连轻微的呼吸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夏末刚看完一页书,忽然,因为太安静而显得有些空旷的宿舍响起几声低低的呻||吟声,吓得他刚想翻书的右手一抖,把书页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是……付宁的声音吧,呻||吟声里似乎还夹杂着痛苦的低吟,听得人血气横冲。 他是在做梦吗? 夏末一时受到刺激,大脑短路无法思考,条件反射地抱着本英语文摘蒙进空调被里躲起来。他被吓得有点发懵,所幸宿舍里又恢复安静,只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蒙在被子里的脸蛋发烫,夏末有些失神地伸手摸到下身,而后又像触碰到炙热的滚烫物体一般,条件反射慌忙地抽回手,心虚地抓着被子把脸捂得更紧。 他害怕想起暑假的那段经历。 【场面涉及脖子以下,审核不过已删= =b】 ――比付宁还要露骨惹火的呻||吟。 那晚之后,每当半夜躺在床上他便忍不住想要回味那种快感,像是中蛊一样,比任何毒品都要让人上瘾。满心羞耻,却又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一发不可收拾。 夏末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再想,好不容易在搬进宿舍之前克制住自己,那样可怕的经历每每回想起来就觉得自己简直不要脸。如果意淫他人是一种罪的话,估计他应该会直接被拉去浸猪笼。 早上六点整,夏末宿舍四个人早已陆陆续续起了床,整理好仪表衣装。 付宁背完每天计划的50个单词,揉了揉眼睛打算去上个厕所,转了个身站起来,对面桌的夏末也同时站起身。两人的目光相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发现,夏末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的眼睛。 付宁:“……” 夏末有点儿尴尬地吸了吸鼻子,转个身拿了本生物必考知识点汇总的小册子走到外面的阳台。 推开阳台的防盗门,迎面扑来的空气冻得脸蛋有些发冷,夏末哈出一口气,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尴尬是因为想起自己过去那几天堪称放纵难堪的经历,与付宁本身无任何直接关系。 夏末定了定神,双手架在护栏上面,眼睛望着远方。快点把“陈也”这个名字从脑海中抹掉吧,不要一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想起他,这样丧失理智被盲目地拖着走,真的好累。 到点上早自习了,夏末在宿舍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盒黑豆奶和一小袋白面包带去教室。教室里人不多,夏末在桌面上摊开本语文书,边吃着面包、咬着吸管喝豆奶,边默记古诗文的注释词义。 大多数人都是赶在打铃之前陆陆续续抵达教室,比如说陈也他们几个,每天都是准时踩点走进来,简直与上课铃声神同步。往常夏末总会在陈也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凭借各种借口回头望一眼,如今坐在第二排的夏末停住手里在草稿纸上演算数学题的黑色钢笔,略微思忖了一下,低着头继续下一步的计算。 多看一眼或者少看一眼又怎样,陈也还是陈也,夏末也还只是夏末。 多看几眼书本,说不定期中考试的语文成绩还能从上次月考的116分提高到118分,和单科第一的学习委员并列。装天真无邪也该有个限度,什么“陈也的夏末”、“夏末的陈也”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都见鬼去吧。 夏末觉得把座位换到前面有一个坏处,就是和徐博志之间的位移拉得近了。所以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夏末一下课就抱着习题册和笔记本往办公室跑。 丁班主任除了课讲的不错,身材也很棒之外,烘焙也很拿手。她闲来没事就喜欢自己烤些小饼干带到学校分给同一个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夏末现在在丁班主的办公桌旁边已经有了一张专属的椅子,坐着吃各种松软酥脆香喷喷的饼干,写自己的练习题,偶尔和曼姐闲聊两句。即使曼姐在下课时间还没回来,他也能在办公室里进出自如。任教的老师们都喜欢他,没有教过夏末的老师们耳濡目染也对这个相貌标致,成绩优异的乖学生有着极好的印象,恨不得拉拢回去自己班上。 毕竟教出年级第一的学生,就算是吹水也风光啊。 夏末坐在转椅上又啃了一块小饼干。他只需装乖卖萌就行,得到长辈的偏爱对他而言,向来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只可惜课间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太短,办公室和教室的距离太长。 夏末写完一道数学题,抬起头伸个懒腰,刚好看到陈也推门走进来。 “……” 夏末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在草稿纸上胡乱写着一堆关系式,权当没看到人。 陈也本来是想找班主任请假的,只是他环顾了整个办公室一圈也没看到班主任的影子,却意外地发现夏末正埋着头认真写题的身影,原本打算往回走的双脚在原地站住,然后便径直往夏末那边走过去。 “班长,”陈也往前倚着办公桌的矮屏风,问道:“曼姐人呢?” 听到陈也的声音,夏末也不好再低着头,只能仰起脸看着陈也道:“她还没下课,大概是有学生在问她问题,被拖住了吧。” “哦。” 陈也冷淡地应了一声,自顾自地拉开丁班主任的椅子在夏末旁边坐下。 夏末:“……” 陈也就坐在他的身侧,咫尺之距,连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也能闻见。 夏末的身体有些僵硬,偏偏这时陈也还突然凑过来,手臂环着他的后背绕过去拿桌子上装着小饼干的纸袋。 陈也呼出吸进的气儿扫过夏末白皙的脖颈,好像直往衣领里边钻进去一样。夏末屏住呼吸,觉得浑身的寒毛都在颤栗,他忍不住握紧手中的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缩。 陈也刚想开口,丁班主任便踩着上课铃声走了过来。 陈也摸了一下笔挺的鼻梁,眼角余光多扫了一眼夏末光滑白皙的后颈。 夏末一听到上课铃声便连忙收拾好习题和笔记等资料,站起来和班主任打了声招呼便赶着回去上课。在他后面的陈也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和丁班主任说着话,俨然一点儿已然上课的自觉性都没有。 夏末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后边迟迟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他望了眼教学楼正对面的刻字石碑,“严于律己”四个大字端正威严,他定了定心神,不由得加快脚步往教室走去。 写了一天的练习题,写好的试卷已经有了七八张,夏末分拨整理好零散的试卷,整整齐齐地装进试卷袋里。 他拿出手机的耳机塞进耳朵里,走到窗前眺望天空。 大脑放空,被周柏豪低沉的歌声填满: 够钟死心了 当你沉默得高调 当得我历劫低潮 为何尚要骚扰 过几多通宵 至肯醒觉才愿退烧 爱不了却偏走不了没救了 一蹶不振的我从今起好应该自量 …… 夏末伸出右手,掌心贴在玻璃窗上,晒了一天太阳的玻璃窗还残存着热度,通过掌心传到心上,暖暖的很舒服。 “夏末,”赵浩然在后面喊他:“一起去吃饭不?” 夏末回过神,转身看了眼赵浩然,果然就又看到那个徐博志站在赵浩然的旁边看着自己。 一阵反感涌上心头,夏末出声道:“不了,你们先去吃吧。” “那行。”赵浩然应了一声就想走人,徐博志拉住他的书包,接着问夏末:“那明天中午还是晚上咱们再一起吃饭吧?” 夏末尽量不让自己的不耐烦表现得太明显,随口应道:“明天再说吧。” 王家保和张文硕两人吵吵嚷嚷着从前门走了进来。幸亏他们适时地出现在班上,让夏末找到了能摆脱和徐博志说话的聊天对象。 “你们打扫好办公室了?”夏末面带微笑地问王家保。 张文硕顿时一阵哀嚎,叹息一声说:“我们是谈判失败回来的。” “陈也跟曼姐说是教练喊他去急训,然后就自己跑去篮球队训练了,落下我们三个留在这里扫地,重点是曼姐还不能通融一下,别忘了我们也是体育生啊,简直无情。”张文硕声声泪诉。 “重点是平时我们去训练,陈也也总是缺席的那一个好不好!”王家保愤愤不平地接着补充控诉。 夏末:“……你们不是三个人吗,那陈楠呢?” 张文硕说:“被曼姐留在办公室洗茶具。” 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拿着抹布擦洗小茶杯,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王家保侥幸道:“幸好我跑得快。” 夏末:“……” 有时候夏末觉得自己总是心太软,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嘴快,问了张文硕他们一句“我帮你们扫地吧”。他一说出口,王家保和张文硕两人就急忙点头应好,生怕慢一秒夏末就要反悔一样,“嗯”的速度快到让人禁不住怀疑,是否他们早就一直在等着夏末说出这句话。 夏末非常后悔,明明说好是帮他们扫地,结果真正在扫地的人也就他自己。特别是等到打扫完教室和楼梯出来,天已经黑了一半,夏末的后悔值一度飙升。 最终夏末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先去饭堂打饭带回宿舍吃。 天已经完全黑了,校道两侧亮起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暧昧柔和的黄色灯光下,特别适合情侣附耳温存说几句小情话,接下来便是各种搂搂抱抱亲亲摸摸。路上行人不多,走一小段路程才遇到两三学生。夏末心不在焉地听着歌走路,他抬起头却无意瞥见光线比较昏暗的角落里听着一辆黑色奔驰,模糊可见坐在驾驶席上的那个人一把拽过旁边的人便一通乱吻。 出于好奇心作祟,夏末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刚好这时有一辆运送宿舍饮用水的货车从夏末后面行驶过去,亮堂的车灯余光刚好打在黑色奔驰的挡风玻璃上。仅仅只是看到一眼,夏末也能肯定那是江承涛,而坐在副驾驶席上的人就是付宁。 夏末愣怔一下,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难猜到,但是真正亲眼所见时一锤定音又是另一种心情。 付宁真的是gay…… 夏末揉了揉鼻子,顿时心情有点复杂。 等他买了饭打包回到宿舍,两两相对放置的四张桌子不管是有多杂乱或者是有多整洁,桌面上堆着的东西同样都是一叠又一叠的辅导书籍和练习册。 夏末突然觉得这样的宿舍很容易让人平复心情。面对题海的时候反而能够放轻松,只要脑海里塞满一道道数物化公式就行了,不需要耗费任何多余的情感。 他刚放下书包就听到后面“咔擦”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付宁从里面走出来,他猛地回过头才发现夏末,条件反射地“嗨”了一声权当和夏末打了个招呼,而后又有些窘迫地走进对面浴室洗手。摘掉眼镜的付宁看起来越发清秀,整个人透出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的亲切感。 夏末的床位是2号床,正好在付宁3号床位的对面。 他换了两本书放进书包里,拉上书包拉链之后略微停顿,酝酿着要怎么旁敲侧击。 等到付宁拉开椅子在书桌前面坐下,夏末才转过身趴在椅背上对着付宁的背影问道:“付宁,你认识高二的江承涛?” “啊?”付宁转过头一脸茫然,倒不是装傻,而是被夏末的突然发问给问懵了,虽然他们同宿舍已经两个多月,但是四人之间的关系也就维持在见面问好的程度。他们都习惯了一回到宿舍就安静地看书学习,习惯了争分夺秒地多写几道压轴题,习惯了宿舍里只剩“沙沙”的翻书声和写字声相应景。 夏末微弯着嘴角,眼神纯真无辜地说:“高二年级的江承涛啊,你不认识?” 付宁表情微楞,默认的同时也反问道:“怎么突然提到他……你认识他吗?” 夏末面带微笑尽量显得平易近人适合拉家常地继续问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还是说你们是什么亲戚关系?” “……” 付宁有些闪躲地移开目光,右手无意识地搭在左手手腕的手表上,说:“我们只是朋友,无意中认识的朋友……” “这样啊”,夏末随口扯了一句“上次在我家附近的小餐馆看到你们一起在吃饭。” 付宁提起笔的右手微微一顿,应了一声:“哦…”。 夏末拖着下巴问:“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付宁含糊地应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说不上来。” 夏末停顿了一会儿,嘴角的弧度也慢慢跟着消失不见,他的声音平缓听不出任何感情,一字一句地说:“听说,他是双性恋。” 笔尖在白纸上划出一道多余的弧线。付宁握紧笔杆,低着头应了一句:“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 窗外仅余路灯几点微弱的光源,桌上台灯的光源映衬出夏末抿着唇的侧脸,轮廓柔和,五官越发精致立体。他看着付宁的背影,沉默不语。 就他所知,付宁出生于一个农民工家庭,家庭收入微薄,而江承涛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通常来说,一般人看到付宁和江承涛厮混在一起,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付宁为了钱才和江承涛走得近。但是夏末并不这样认为,尽管付宁的家庭不富裕,但也并无欠债累累。 夏末见过付宁的爸爸,那是一个淳朴憨厚的中年人,由于长年在室外劳作,脸面晒得黝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开学前一天他送付宁来学校,肩扛手提两大袋行李,还不忘捎上一大袋火龙果和芒果给夏末他们,说是自家种植的,纯天然无污染。一到宿舍,付宁简单整理了一下行李就挑了四个芒果洗干净。宿舍里除了夏末还有另一个早到的室友,三个大点儿的芒果被分给夏末他们两人和付宁的爸爸,付宁给自己留了一个最小的芒果。稍作休息片刻之后,付宁的爸爸要回去了,付宁送他爸爸到楼下,直到目送他开着一辆老旧摩托车离开了,付宁才舍得回宿舍。 站在阳台上的夏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付宁懂事又孝顺。这样子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会为了钱而不顾父母感受,和一个显然只是玩弄他人感情的男人在一起的。 那付宁……是喜欢江承涛的吗?就像一直以来自己喜欢陈也一样,即使自取灭亡也在所不惜。 夏末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面划了几笔,又接连着打了几个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江承涛的性格品行那么差劲,付宁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陈也纵然再坏,也比姓江的好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宿舍里陷入一片沉寂,所幸书包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夏末翻出手机走到阳台上,接通妈妈的来电。夏妈妈在电话那头对夏末嘘寒问暖,末了还特别强调说“末末明天生日了,妈妈给你订个蛋糕送去学校吧。” 夏末忙说不用麻烦。他一点儿都不希望被别人知道他过生日,自找麻烦的事情他可不想做。 夏妈妈又嘱咐道:“那要记得自己去买个蛋糕吃。” 夏末口头上应着好,一边忙着把晾在横杆上面的衣服收下来。 隔天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 夏末是真心不喜欢上体育课,而现在又多了一个讨厌上体育课的理由――想要避开陈也,不想面对陈也,可偏偏陈也是体育委员。 夏末站在队伍的第一排,整队的时候陈也就站在夏末前边,想要装作看不见也困难。 陈也是天生的衣架子,就算他只是随意地穿了条运动短裤并套了件高领短t恤,依旧模特范儿十足。他心不在焉地站在队列前面带领全班做热身运动,即使这样也是帅得招惹来隔壁班的女生偷瞄议论:为什么别人班的体委长得那么帅,咱班的体委不仅体型像猪,人还长得特别衰!都说别人班的男生总是更好,这话果真是最痛的领悟! 人称“坤哥”的体育老师上周末刚理了个平头,搭着一身运动装简直阳光十足。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和一个电子秒表,悠哉地走过来站到陈也旁边。陈也正在喊口令做伸展运动,他不经意地回头瞥了体育老师一眼,刚抬起手就顺手在他的平头上摸了一把。 体育老师:“……” 陈也斜起一边嘴角道:“手感还不错。” 站在第三排队头的张文硕立马跟着嚷嚷:“坤哥让我也来过过手瘾。” 体育老师佯怒道:“再吵我就拿你来练练手劲。” 张文硕:“……” 做完课前准备运动,全班排成两列纵队,绕着操场跑了两圈之后才算是完成热身运动。慢跑完八百米,大多数女生已经开始脸色发青,嘴唇也跟着发白。夏末喘着粗气在原地踏步,好在这节课的任务还算比较轻松,要测试的项目只是跳远和男女50米短跑。 跳远一人有两次机会,尽管男生和女生一起测试,不一会儿也便测好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转移阵地测试50米,体育老师照例让夏末和陈也两人帮忙喊“预备跑”和计时登记成绩。当然,体育老师是不会自己承认说,由于半个学期过去了他还没法将班上的学生和名单上的名字全部对号入座,所以才要麻烦夏末帮忙登记成绩。 夏末拿着名单和体育老师一起走去终点,陈也负责在起跑线上看着体育老师的手势喊起跑。 50米的距离并不遥远,是站在起跑线上的人跑上7秒多就可以抵达的距离。 夏末登记完最后一个成绩,体育老师便让他走去起跑线那边和陈也一起测试50米。 夏末:“……” 且不说夏末现在对陈也还心存避而不见的顾忌,仅仅是让他这么一个堪称运动白痴的人去跟一个体育生赛跑就觉得好心寒。通常来说,结果不是倍受侮辱就是自取其辱好吗。 可惜体育老师并没有给他机会通融一下,夏末在心里叹了口气便朝着起跑线走过去。 不就是跑个50米吗,难不成还会怕跑不完全程。 夏末目不斜视地直接走到第二条赛道的起跑线上,和站在第五起跑线的陈也中间隔了两条赛道。 夏末站定起跑姿势,旁边的陈也拖长声音喊:“预备,跑。” 每次赛跑的时候听到拖长音的“预备”二字总会觉得特别心惊胆战。可惜尽管绷紧了十二条神经,起跑时夏末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这种失误已经不能再算是失误,夏末早已习以为常,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陈也居然是在他起跑之后才跟上来的。夏末也没去多想,一心只想着拿个及格分数就好,等他拼尽全力跑到终点时,才发现自己和陈也一起抵达终点线。体育老师一按秒表,两人的成绩相差01秒,竟然是夏末跑得比陈也更快些。 陈也一看成绩,说:“居然及格了。” 夏末:“……” 陈也赶在被体育老师斥骂之前解释道:“昨晚篮球训练时崴到脚,不敢跑太快。” 夏末:“……” 所以说,他全力加速奔跑的结果就是得到陈也一句近乎惊讶的感慨“居然及格了”是吗,这简直不忍心再继续听下去。 体育老师关心了陈也几句,然后便拿着名册往休息室那边走。班上其他同学早在测完50米就暂时解散可以自由活动了,赛道终点距离几个篮球场和羽毛球场都有一两百米,有些远离了人群。 夏末意识到这里只剩下他自己和陈也单独两个人时,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走,但是他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陈也的声音,一声“夏末”犹如幻听。 夏末迟疑了一下,在原地站定之后,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陈也拉高衣领遮住了下巴和嘴唇,目光专注地看着夏末,轻咳一声却欲言又止。 “夏末――” 最靠近这边的篮球场有个人影跑了过来,远远地就在喊夏末的名字。那人一看夏末已经转过头望过来了,便朝着夏末使劲挥手喊道:“班长,坤哥有事喊你过去。” “……好,”夏末应了他一声,回过头看着陈也,愣是压抑住内心的好奇和紧张,轻声问道:“陈也…你有什么事吗?” “……” 陈也望了眼篮球场那边,坤哥还站在那里等着夏末过去。尽管他此时内心很不爽,但也只是耸了耸肩膀,说:“没什么事,你先过去吧,别让坤哥傻站在那等你。” 夏末口头上应了句“嗯…”,带着满心烦躁不甘不愿地迈着脚步离开。 好想知道陈也要对他说什么话,会是一句“生日快乐”吗?可是陈也会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的吗…… 夏末越想越焦躁,忍不住回头往后望了一眼。 出乎他意料之外,刚好陈也也在看着他。四目交接的时候,陈也对他露出笑容,结果夏末很 分卷阅读6 没出息地慌张转回头,脸红心跳不敢再对视多一秒。 夏末有些脸红了,陈也笑起来……好帅。 体育老师找来夏末,交代他拿着一份文档去找高一年级的教导主任。夏末拿着文档袋,匆忙地从操场赶到教学楼六楼,原本以为把文档交给教导主任就完成任务,谁知却被主任留下来帮忙整理数据资料。 教导主任是个长着一张严肃的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但是严肃也只是在训导坏学生的时候,面对夏末的是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眯眼笑的眼角布满皱纹,反倒抹去脸上的煞气,平添几分亲切感。他乐呵呵地同夏末谈天说地,那叫一个可亲可敬。 夏末时不时偷偷地看一眼手表,呆萌呆萌的熊猫脸带着蠢萌的笑容也在看着他。 夏末:“……” 想要快点回去,想要再见到陈也。 体育课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等到夏末从教导处出来已经是放学时间,大家都下课收拾好东西去食堂吃饭了。夏末回到班上拿了书包,抱着去食堂偶遇陈也,碰碰运气的心理,一路满心期待紧张,可惜食堂里第一排并在一起摆放的五张桌子空无一人。 夏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了食堂二楼的餐饮区,可惜在那里转了个圈也没见到陈也那一群人。他点了份牛扒饭打包回宿舍,闷闷地吃了半个多小时。 夏末对于学习上课没有任何抵抗情绪,但也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迫不及待地等着下午的上课铃声。 下午第一节课是生物课,夏末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师讲课,与前面记得整齐明朗的课堂笔记对比,今天这章节所做的笔记内容明显变得有些紊乱。 等了45分钟,好不容易盼到下课铃声,继而又挨过了10多分钟的眼保健操,夏末克制住自己内心莫名的雀跃,随手拿了本习题便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教室后面,结果夏末失落地发现陈也的课桌下面空无一物,就连椅子也整齐地被摆放在课桌下面。 他忍不住开口问坐在陈也后面的陈楠:“陈也没有来上课吗?” 陈楠应道:“逃课出去嗨场了。” 王家保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拉扯着前面张文硕的头发,张文硕在桌子上摆着个镜子认真地整理发型,一边“嗷嗷”怪叫地表示他很不满。 王家保一见夏末便乐呵呵地叫他过来欣赏张文硕的新发型。 张文硕捋起前额的刘海,为了定型,拿了个不知从哪得到的大红色橡皮圈扎成一撮冲天小辫子,顿时露出光亮的额头。 夏末:“……” 第一反应让人想到的就是“大王叫我来巡山”的小旋风,真是深井冰。 张文硕瞅了瞅镜子,然后便扭过头对隔壁桌的两个女生说:“同学,你瞥一眼不就成了,不用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吧,苹果头没见过吗?哎,您看吧看吧。” 面对一脸正经却又扎着冲天小辫子的张文硕,两个女生捂着嘴直接趴在桌子上,肩膀微颤忍着笑。 张文硕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可奈何的模样直把夏末看得嘴角抽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夏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生物课上记的笔记,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将整理了一节课写得满满的整页纸张撕下来。心情烦躁的时候看到记得不够整洁的笔记便有种撕烂的冲动――而且这股冲动毫无缓和的余地。 陈也去哪里了…… 夏末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整理笔记。 放学的时候徐博志和赵浩然走过来,夏末不假思索地把原本打算塞进书包里的试卷题又重新拿了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徐博志对他说:“夏末,一起出去吃饭吧。” “嗯?”夏末微微皱眉,道:“你们出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赵浩然也帮着催促道:“哎夏末,走吧走吧,我们是准备给你过生日才要出去吃饭的啊。” 周边有几个同学一听到说是夏末生日了,都围上前来对夏末说“生日快乐”。夏末微微笑着说谢谢,然后从书包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着的未读短信,装出在等电话的样子对赵浩然说:“谢谢你们,不过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还在等我妈妈的电话,她一会要过来学校找我。” 听完夏末的说辞,徐博志还是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可是夏末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还能让他打电话推掉和他妈妈的约?赵浩然和夏末招呼一声之后就推着徐博志往外走,心想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啊,真是莫名其妙。 看着他们总算离开了,夏末才在心里松了口气。他随手划开手机的屏锁,将短信提示往下拉,整整有十几二十条未读短信,无非就是祝贺生日快乐的短信。夏末不以为意地上下拖拉页面,想着晚上回宿舍再回复他们。忽然,“陈也”的名字犹如黏胶一样死死地抓住夏末的视线。 其实夏末对于陈也的手机号码随口就能背出来,当初储存号码的时候,他把备注名从cy改成darlg再改成dl,最后还是改回陈也二字。只是任他怎么折腾和纠结备注名,这个号码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的短信和拨号列表上。 夏末连预览的那一行字都没看,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迫不及待地点开屏幕读取短信: [我知道你一定存有我的号码,我还知道你一直都在暗恋我,呵呵,对吧?傻比,今晚九点到食堂四楼,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如果你没有过来,就代表你拒绝了我。我等你。] 我等你。 三个字简单但温情。 夏末在那一刻禁不住嘴角弯弯,就差笑出了声。 他把那条短信来回看了好几遍都觉得不满足,查看了一下收到短信的时间,是下午4:48的时候收到的。夏末握着手机,一直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此时的满心欢喜,就像是往已经装满水的杯子中不断地继续加水,水流沿着杯沿不断地溢出来,挡也挡不住。 夏末耳朵里塞着耳机,歌声里唱的是忧伤的调,他听的却是愉快的歌。从看到短信的那一刻起,他脸上的微笑就没停过,深浅不一的小酒窝噙着满满的笑意,一路回到宿舍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回眸。经过两个坐在路旁石板凳上闲聊的女生面前时,其中女生a不经意地抬起头瞥了夏末一眼,而后便使劲捅着同伴的胳膊,二话不说将女生b的脸扳起来对着夏末的方向。 女生b的脸蛋被按压得变了形,她刚想发飙怒吼,结果一看到夏末就转变成奇怪的“嘤嘤嘤”以示内心的激动。 没错就是这个孩子!自上次不经意的一次回眸,令她心心念念了无数个寂寞日夜。看那白皙无暇的皮肤,那目光莹润的眼睛,那柔软粉嫩的小嘴唇,还有那清瘦柔软的小腰肢。 这么可爱一定是个男孩子,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绝对没有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毕竟他穿的是男生校服。 “绝逼是绝世小受啊!” 女生a捧着女生b的脸使劲摇。 夏末连晚饭都忘记吃就回到宿舍,坐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他这才慢慢平复心情。夏末从书包背面的袋子里掏出手机,开了屏锁,切换到那条短信的页面,拇指轻轻地在屏幕上来回抚摸。 然后,他犹豫了。 他可以默默地暗恋陈也一辈子,但却从来不敢想,和陈也相爱好几年。 暗恋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至少他是清白的,尽管清白里面只剩闷和苦涩。如果相爱,那便成了一种负担和责任,何况是同性之间不受世俗承认。 可是,好想听陈也说话,好想和陈也亲吻拥抱。 夏末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 晚上九点整。 夏末最终还是厚着脸皮跟班主任请了假。 空荡荡的食堂一楼只剩下打扫食堂卫生的清洁工们,沿着楼梯向上走,一直走到四楼。夏末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紧张得就连时不时搭着扶梯的右手也是冰冷的,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食堂四楼是提供给小群体举办联谊晚会班级聚会的小会场。大门没上锁,只是轻轻阖着。 夏末站在门口,双手握着两边的门把手,忍住想要转身即走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门。室内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是对面窗前面对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的手机屏幕发出微亮的光芒。 “……陈也?” 夏末不大确定地轻声问,于此同时,满屋子的吊灯同时点亮,晃眼得很。夏末的眼睛还不适应屋里的亮光,但是吆喝声和哄笑声突如其来地撞进夏末的耳朵里,已经让他从头到脚凉透了。 夏末倒退了半步,想要逃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双腿早已发软。 屋子里突然多了一群人,是那天在食堂里吃饭的周崇和江承涛一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或嘲讽或不屑或猥亵。 正对面站着的江承涛弯起嘴角邪气地一笑,说:“你还真的来了啊。” 江承涛回头冲一旁的周崇得意道:“怎么样,我赌赢了吧?” 周崇耸了耸肩,玩味地笑道:“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是吧?” 江承涛笑而不答,权当默认。 有人起哄“输的人要去酒吧午夜包场”,有人附和着叫好,耳畔嘈杂,夏末犹如在冬天的清晨淋了一场大雨,彻骨的寒冷席卷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似乎只有攥着拳头才能积蓄温暖。 这群人,把别人近乎卑微的暗恋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可笑赌注,而他却除了自嘲自讽之外别无他法。 夏末动了动嘴唇,仿佛说话也需要耗费多大力气一般,他一字一顿地问道:“陈也,他也在这里吗?” 夏末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脑袋里有一根绷紧的弦。那条短信与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陈也是知情的吗?他也是这场闹剧的主导者之一吗? 是或否,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站在旁边的人出声奚落道:“我靠,你们听,他还真以为是陈也叫他过来的。” “啧啧。” 江承涛推开前面挡路的人,走上前逼近夏末。他一手撑着门板,另一只手不规矩地掐住夏末的下巴,嗤笑道:“小末末,你听好了,短信是哥哥给你发的,陈也他什么都不知道。” 周崇几个在后边吆喝起哄,眼里闪着精光。比起平板身材的男人,他们当然还是喜欢前||凸后||翘软绵绵的女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猎奇心理,何况这个小学弟长得眉清目秀,平心而论竟比认识的大多数女人都漂亮。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说明我还没把你是同性恋的事情告诉陈也,否则真不知道他会有多恶心你。”江承涛加深脸上笑意,带着揶揄的口气继续道:“怎么样,你是不是应该先对我说一声谢谢呢?” 江承涛的五官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立体,鼻高唇薄,应该算是很帅气的一张脸,落在夏末眼里却觉得分外恶心。 夏末扭头挣开他的手,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同性恋怎么了,他喜欢陈也又怎么了,他是每天都在人前欲求不满地骚扰陈也,恶心众人了吗。夏末在心里惨淡一笑,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会因为陈也没有参与这个恶作剧而感到一丝安慰。 “暗恋陈也是不会有结果的,要不要来跟我约炮?哦,不对,”江承涛脸上俊朗的笑容更甚,表情真诚地说:“我是在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说是ons怕会吓到你的吧。” 周崇在后边抱胸打岔道:“你确定ons他听得懂吗?” 旁边立马有人取笑道:“听不懂没关系,估计他只是想显得稍微有点档次。” 至少听起来比419高端大气有没有。 夏末面无表情地望着江承涛,冷冷地开口道:“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是为了陈也才来这里的,不是为了和你一夜/情。” 周崇奚笑出声,讽刺道:“要是陈也让你站在这里脱光衣服,打开双腿等他来上了你,你也会乖乖照做吗?” 尽管周崇说的话很难听,夏末却不温不怒地勾起嘴角,小酒窝在灯光下忽明忽灭。 他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眼角却弯成一个爱笑的弧度。 夏末脸上的笑容过分冷艳,偏偏他还带着笑意温声应道: “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周崇明显愣了愣,看着夏末的脸有些移不开目光。他绝对没有想到夏末会是这种反应,也忘了自己的目的是想要让夏末难堪。 “卧槽!”有人嚷嚷道:“打电话叫陈也过来啊!” 他绝对不会说其实在他心里早已把夏末扒光全身,简直鼻血都要喷出来了卧槽! “操!”江承涛狠狠地骂了句粗口,拉住夏末的手臂,直接粗暴地把他拽进怀里。 江承涛是典型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又长了一张好皮囊,纵使他男女通吃,却也在情场上无往不利。对于强||奸之类的戏码他是不屑一顾的,他喜欢温顺乖巧的床伴,比如说,付宁。本来今晚他也没打算对夏末怎么样,只是因为和周崇他们打了个赌,他说他第一眼看到夏末就觉得夏末是同性恋,并且暗恋陈也。周崇却不以为意地笑话他没有证据讲个几把。 所以他才会在事先拿到夏末的手机号,趁着下午和陈也一起出去嗨场的时候,拿了陈也的手机装模作样地玩了两局游戏,然后便暗自发了短信。他也就是图个好玩,做任何事情之前从来都不会考虑结果。 可是当他看到夏末冷冰冰的笑容时,他只觉得下腹一阵燥热。江承涛不由得唾弃自己一句:麻痹,撸点真是越来越低。 怀里的夏末当然不可能乖乖地任他搂着抱着亲亲摸摸,可是他越是挣扎,江承涛就越来劲,其他人也赶着看戏一样围了上来占前排,他们起哄叫好,甚至还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录视频。 夏末死死地咬着发白的嘴唇,死命地压抑住卡在喉咙口的咽呜声,仿佛这样便是坚守住他最后的尊严和骄傲。 江承涛把夏末的手臂反手禁锢在背后,正以为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正对着他们的大门被人堪称暴力地推开,门扉“纭钡囊簧撞击墙壁。 陈希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夏末脸色惨白地被江承涛反手架住,周崇一伙人围着两人,一个个看得眼冒精光,咽着口水就差跟着掺一脚。 江承涛一抬头看见陈希,一时也愣住了。 陈希黑着脸走过去推开江承涛,把浑身颤抖个不停的夏末揽进怀里。 江承涛还没回过神来就毫无防备地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幸好周崇在后边扶住他。 陈希搂着怀里不断打颤的人儿,抬头怒视着江承涛,几乎是想要扒了他的皮一样。 江承涛:“……” 貌似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陈希揽着夏末转身就走,一步一步地扶着夏末走下楼梯。他们刚走出食堂大门转了个弯,付宁就忧心忡忡地急忙走上前帮忙扶着夏末。 付宁抿着嘴轻拍夏末的后背,无声地安慰他。付宁抬起头轻声对陈希说:“先送夏末回宿舍吧。” 夏末咬紧牙关强忍着席卷全身的恐惧,紧紧抓住付宁的手,张开嘴巴艰难地出声道:“我要回家。” 夏末的声音很轻,却是他用尽全力才张口发出的声音。 陈希和付宁对视一眼,付宁连忙柔声安抚夏末说:“嗯,好,我们这就送你回家。” 两人扶着夏末走到学校门口打车,途中经过小超市,付宁还特意跑去买了一盒加热的牛奶。付宁陪着夏末坐在后座,陈希坐在副驾驶席上。陈希透过车内的内视镜看着车后座上的两人,付宁轻轻揽着夏末的肩膀给予他温暖,对于仍旧不住打颤的夏末,付宁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无措。而夏末双手捧着温热的奶牛盒汲取温度,一路只是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陈希原本掏出手机想按下拨号键,却害怕干扰到夏末稍微平静下来的情绪,他手指飞速地编辑短信,选择发送到最近联系人一列的第一个名字――陈也。他收起手机,无声地叹了口气。具体的前因后果他还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若不是今晚自己照旧逃课去食堂吃牛肉面,也就遇不到在食堂门口急得团团转的付宁,只怕夏末现在的处境会更加难堪。陈希||同情夏末的同时也很同情付宁。他见过付宁,但恐怕就连付宁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晚阴错阳差和付宁有所接触,陈希或许还不会发觉自己也曾做过那么混蛋的事情――至少在这一刻他意识到那不是件光彩的事儿,甚至可以说是肮脏不堪。 陈希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的陌生脸孔,有些恍惚。 在夏末的小区门口下了车,付宁和陈希直把夏末送到他家门口。原本付宁是打算留下来陪着夏末的,不过夏末再次抬起头时眼睛里总算有了些光彩,他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付宁只能点点头,看着夏末进去之后把房门关实了,他才和陈希一起回学校。 爸妈还没回家,屋里一片漆黑,夏末也不开灯,就这样摸着黑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的房间。 夏末开了手机音乐,插上耳机塞进耳朵里,他靠着墙壁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双眼失焦地看着前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oh, nowhere left to go are we gett' closer, closer? no, all we know is no nights are gettg lder, lder hey tears all fall the sa we all feel the ra we can#039;t change everywhere we go, we#039;re lookg for the sun nowhere to grow old we#039;re always on the run they say we#039;ll rothell, well i don#039;t thk we will they#039;ve brandedenough ous of love 这是adabert所唱的歌里夏末最喜欢的一首,每次听都会觉得被每一个音符每一段音律击中内心最脆弱的角落。而这一次,夏末在这首歌里听到了绝望。 夏末失神地解开手机屏锁,打开那条戏剧性的短信,盯着屏幕上“陈也”两个字看久了,夏末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手掌被眼泪沾湿,夏末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哭了。 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夏末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夏妈妈的来电。他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接通电话。夏妈妈在电话那边兴致勃勃地问起夏末今天有没有吃生日蛋糕,生日过得快不快乐。 夏末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手脚冰冷,两眼无神地张了张嘴,说: “……快乐。” 夏末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揉了揉眼睛跟夏妈妈说他现在回到家里了,夏妈妈只当儿子是想家了,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叮嘱夏末要早点休息。 夏末应好,等到挂了电话之后便直接把手机关了机。他摘下耳机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间里和客厅的灯,拿出换洗衣物走进浴室,浴缸里的水龙头哗啦啦地流出温水。他站在一面半身镜面前,看着镜子里死气沉沉的陌生脸孔发着呆,直到浴缸里的水哗啦啦地漫出来他才回过神来。 他解开衣服坐在浴缸里,又打开花洒,低着头任水流从头顶流下,滑过眼角,分不清是温水还是泪水。 陈也…… 夏末缩着身子整个人埋进水里,水流灌进鼻孔和耳朵里,因为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痛苦的滋味,所以才能暂时转移他的注意力。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屋里没有开灯,夏末安安静静地坐在正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屏幕上正在重播晚间新闻,电视放映却没有开声音。宽敞的客厅异常安静,无声电视上发出的光芒,照映出夏末面无表情的脸庞。 忽然连续响起几声“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打破了屋内诡异的宁静。夏末总算是抬起眼眸,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门铃声又“叮咚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仿佛在提醒他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内心着急的心情。 夏末摸着墙上的开关打开屋里的吊灯,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到玄关处。然而,不管他装出多么风轻云淡的样子,透过猫眼里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是陈也的瞬间,骤然缩放的瞳孔怎么也隐藏不了他内心巨大的恐慌,就连脸上伪装出来的倔强面具也被彻底撕毁。一时之间,惧怕,迷茫,惊恐,各种负面情绪从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汹涌而出,他缩回搭在门把上的手,颤抖着,慌乱着。 为什么陈也会出现在这里,夏末又忍不住浑身颤栗,身体好不容易回暖的体温又迅速转冷。 他很害怕,害怕陈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你真他妈恶心。”恐惧感来势汹汹,铺天盖地地将他的理智淹没,他甚至没有想过陈也此时专程跑过来,着急地敲着他家大门就为了骂他一句“你真他妈恶心”是有多么不合理。 门铃响了好一阵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夏末背靠着墙壁,慢慢蹲下身子,抱着双膝坐在门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门铃声不再响起,四周又恢复一片沉寂。地板的寒气慢慢侵袭夏末的全身,他伸出冰冷的双手捂住同样冷冰冰的双脚,下巴抵在膝盖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大门发呆。 此时的他面对陈也能够说些什么呢,他该怎么替自己辩解呢,难道要他若无其事地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陈也说:“嗨,陈也,你怎么来了?”他不希望被陈也看笑话,尽管他本身就像个笑话,可是任谁都希望在那个自己心心念念,暗恋多年的人面前,看起来能够不那么不堪。 夏末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回神的时候只知道双腿已经坐到发麻了,他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面对眼前紧闭的大门却又犹豫了。人的生性总是纠结却又矫情,他不敢在门铃响起的时候打开大门,却又在此时不由自主地伸出依旧有些发颤的右手,搭在门把上。 “咔哒”一声,大门打开的声音既干脆又沉闷。 可是,门口并没有人。 夏末往前踏出一步,前脚刚踩在门槛上,却又迟疑地缩了回来。 陈也此时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警告自己以后能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了吧。只怪自己一时冲动,在江承涛那群人面前承认自己暗恋陈也的事实。他真是个神经病,暗恋陈也就暗恋了吧,偏偏还暗恋得这么失败,现在给人看了笑话,也把陈也给恶心个够呛。 他是一个同性恋呵,这个名词多么招人恶心。 夏末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脸部僵硬了太久,就连笑一笑也扯得嘴角生疼。真疼,都疼到心坎里去了。 夏末重新将大门缓缓关上,平滑光亮如同镜子的门板映出他惨白的面容。夏末觉得全身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他虚脱了一般双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里,一动不动。 而与此同时,在大门的外面,陈也背靠着门侧的墙壁一声不吭地站着。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陈也篇】 作者有话要说:  必须强调一下 这不是正剧 但因为是接在十五章后面qaq 而与此同时,在大门的外面,陈也背靠着门侧的墙壁一声不吭地站着。 他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直至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陈也这才猛然回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急忙划到挂断键。他怕夏末会听到外面响起手机铃声。 陈也解开屏幕锁点出拨号页面,楼层过道的感应灯并没有亮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源照在陈也面无表情的脸上,棱角分明,薄唇紧闭。 屏幕上最顶行的来电显示是江承涛。 陈也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握力,手指关节泛白。 陈也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过去,才走了两步,楼层的感应灯便亮了起来。骤然明亮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这才看清陈也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笼罩着戾气。 陈也拨通江承涛的号码,不等对方开口便冷冰冰地问道:“你在哪?” 江承涛的声音从手里传过来:[……我刚到学校后门] “在门口等我五分钟。” 陈也的声音低沉,语气冰冷,一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完全不理会江承涛想要说什么。 不管江承涛想要说什么,他都不想听。 从夏末所住的小区到学校,上次他们开摩托车送夏末回家的时候,少说也要十分钟的车程。但是陈也此时开着重型摩托车一路连着闯了两个红灯,不到五分钟就快到学校后门门口。 学校后门在管理方面有些松懈,虽然有监控系统,但是一到晚上十点半关上防盗大门就没有门卫把守。 江承涛和陈希两个人站在门口,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发僵。从不远处照过来的车灯引起他们的注意,摩托车疾驰减速的声音由远至近传了过来,江承涛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陈也过来了。” 陈希依旧抿着嘴。 陈也把车停下,熄了火也不拔钥匙,甚至连脚架都没有打开,人就从车上下来。江承涛刚想开口提醒他,陈也身后的重型摩托车就“嘭”的一声应声倒地,尘埃四起。江承涛还没缓过神来,就措手不及地被忽然冲上来的陈也一记重拳打在下巴上。 “卧槽,”江承涛后退一步捂着下巴,却没想到陈也重重地一拳又打了过来,江承涛躲闪不及又挨一拳跌坐在地。他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嘴角开裂流血了。 江承涛完全被陈也给打蒙了。 站在旁边的陈希也始料未及,等他一反应过来就连忙上前拉住陈也,他眉头深皱地问:“陈也,你怎么回事啊?” 陈也红了眼睛,他现在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急需发泄心里积压的情绪。尽管他被陈希拦住也不消停,仍旧用力地想要挣开陈希的手臂。 眼看陈希也快挡不住他了,江承涛从地上爬起来,手背抹过嘴角竟然擦出血来,他顿时心里也火了,冲着陈也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没事儿吧,我哪惹你了啊?” 陈希也摸不准陈也这到底发的是什么神经,他使出全力钳制住陈也,焦急地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也眼睛通红,一张开嘴巴就觉得喉咙口像是火烧一样滚烫,心头的焦躁感犹如万蚁钻心。他挣着陈希的臂膀,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了口:“夏末是我的,谁准你他妈的碰他了啊。” 夏末是他的,连他自己都舍不得碰夏末,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夏末分毫。 空旷无人的后门口一片寂静无声。 陈希顿时愣住了,江承涛也被吓呆了。 “你……”江承涛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反问:“你……你喜欢夏末?” 是啊。 陈也喜欢夏末。 这一喜欢就喜欢了好几年。 ☆、第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233 也不知道有没有妹子追更,总之之后若是变成一日半更或者两日一更 那真是万分抱歉qaq 等到夏妈妈和夏爸爸一起回到家的时候,夏末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晚间新闻联播节目。 夏妈关心地问起夏末怎么突然回家里来了,夏末转过头看着已不再年轻的父母,岁月的皱纹已悄悄爬上他们的眼角,夏末忽然心生一阵心酸。他深呼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微笑轻声开口道:“爸,妈,我想出国留学。” 夏妈妈微微吃了一惊,回头和夏爸爸对视一眼,然后便走到夏末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坐下,问:“末末,是不是在学校里出什么事了?被人欺负了吗?” 夏爸也蹙起眉头,早在夏末初中的时候,他就考虑过让夏末出国留学,但是当时被夏末拒绝了。夏爸推崇民主,他尊重夏末的决定,但是夏末却又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要出国,未免有些突兀。 “没有,”夏末轻轻摇了摇头说,“就是觉得出国留学可能会 分卷阅读7 更适合我。” 出国会更适合他逃避问题,只是他没有明说,夏爸夏妈理解的意思当然是国外竞争愈发激烈的环境会更加适合夏末的个人发展。 “下周开始期中考试了,我想明天留在家里学习,也想静下心好好考虑一下出国的事情。” 夏末一脸诚恳,夏爸夏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孩子的学习向来是他们最不用操心的事情。 夏爸爸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说:“早点去睡吧。” 夏末点了点头,起身走回房间,想要关上房门之前又忍不住对爸妈说:“你们不用担心我的,我真的没事。” 夏妈妈仍旧一脸担心,夏爸爸挥了挥手,说:“爸妈会一直支持你的决定。” 夏末阖上房门,躺在床上,眼睛一闭脑海里浮现的便是爸妈担忧的神情。 碾转反侧,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夏妈临出门前打了个电话,帮夏末跟班主任请了假才和夏爸一起出门,留下夏末独自一人在家。 夏爸夏妈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又同时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两人工作很忙,不论周末节假日。 接下来的一整天,夏末足不出户,卧室门上还贴着小便条,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每个时间段要完成的任务全部罗列在内,am6:006:15起床洗漱,am6:156:45背英语单词,am6:457:15准备早餐……便条上面的时间表甚至精确到每一分钟。 夏末呆在家里,一有空出来的时间就坐在阳台上的木藤椅子上看看书,旁边的圆木桌上叠放着几本厚厚的砖头书,《时间简史》、《经典和现代数学物理方程》以及《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等等,还有夏末手上翻看了一百多页的《费曼物理学讲义》,都是学渣一看就头晕胸闷的经典读物。桌子上还放着两三页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那些公式推导论证塞满了夏末的脑袋,以至于他容纳不下其他思绪。就连中途停下来喝杯水的空档,夏末也要带着耳机收听英语广播。 他拼命地让自己忙得顾不上去思考其他事情,或者该说,他害怕想起某些事情。 比如说,和陈也有关的任何事情。 晚上夏妈妈提前回来的时候还提着夏末的书包,说是有同学到家门口按门铃没人在,就寄放在门房大伯那里了。 夏末刚洗了手,手心手背已经用毛巾擦干了,只是他却又不自在地从茶几上的面巾纸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边擦着手边轻声应道:“可能是门铃响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的阳台练英语口语吧。” 中午一点多的时候他是有听到门铃声,可是心里的坎儿还过不去。明知道按门铃的不会再是陈也了,他却依旧不敢走过去开门。 夏妈妈把书包递给夏末的时候随口问道:“你昨晚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背书包回来呢?” 夏末接过书包,低垂着眼眸作势打开书包,轻声应道:“昨晚原本没打算在家过夜的嘛。” 夏妈妈不疑有他,继而关心地问起夏末昨晚提到要出国的事情,所幸夏末还没开口,夏妈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夏妈妈走进卧室接电话,夏末这才松了口气。他回到房里,再次打开书包,其实刚才一翻开书包的隔层就注意到里面显眼的红色小便条。小便条上面只是简单三笔画了一个笑脸,果不其然,署名付宁二字。 字如其人,清秀干净。 夏末看着便条,只觉得心头一阵温暖。 隔天是周末,夏爸夏妈依旧很忙,夏末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在家过。看看书,写写题,一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中午的时候夏末用家里的座机和班主任通了电话,无非就是和班主任聊几句说他请假在家没什么大问题,让班主任不用太担心。刚好夏末一挂机就接到夏妈妈的电话,她问夏末怎么手机关机了,夏末支支吾吾随口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夏妈妈也没多想,便说是姑姑临时有事,想要让夏末下午帮忙带下小童童。 小童童是夏末的小表妹,乖巧伶俐,和夏末倒也很是亲近。每逢年关回爷爷奶奶家过大年,三姑六婆聚齐闲聊,他们一群小孩子也会聚在一起。在一群小孩之中,夏末排行第三,比他年长一岁的表姐是大姑姑的女儿;他还有一个同岁却晚他三个月出生的堂妹,和小他两岁的堂弟是亲姐弟,都是叔叔的儿女;排在最后的便是小童童了,今年才三岁半。 夏末和叔叔姑姑家的孩子并不亲,反倒是牙齿还没长齐的小童童喜欢粘着他,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末末”,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特别萌,夏末逗她玩的时候便“咯咯咯”地笑,笑声很清脆。和夏末相像的是小童童也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能够甜到人的心坎里去。夏末挺喜欢这个小表妹的,尽管这个小鬼从学会说话到现在也没喊过他几声哥。 不多一会儿,夏末的小姑姑便带着小童童过来了。夏末一打开门,小童童就扮着鬼脸从姑姑身后蹦出来,夏末“啊”地一声假装被吓到,小姑娘很满意夏末的反应,“咯咯咯”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她蹦跳着扑上去拉住夏末的手,仰着小脸说:“末末不怕,我是童童。” 姑姑是个温婉女人,她摸了摸小童童的头顶轻声嗔怪道:“不能没有礼貌,妈妈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管夏末哥哥叫末末。” 夏末倒是完全不介意,他弯下腰抱起童童,笑着说:“童童又长胖了哦。” 小童童嬉笑着凑过来,在夏末脸上亲得“唧吧”一声响。 夏末哭笑不得,只是被亲了一下而已,居然能糊他一脸口水。 夏末的姑姑也没多逗留就先离开了。 夏末带着童童回到里屋。夏末不大爱吃甜食,却惟独偏爱棒棒糖,他庆幸家里还剩一袋没开封的棒棒糖可供诱骗小萝莉。 小童童手里抓着几根棒棒糖乖乖地坐在夏末书桌上――没错,虽然她是爬到夏末的书桌上,但她依旧很乖很萌,不哭不闹不折腾,安安静静地盘腿坐,自己剥开糖衣舔着棒棒糖就舔得很开心。小孩儿时不时就眨巴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瞅了瞅夏末,眼睛水亮,连嘴唇都是水水润润的。夏末坐在书桌前,单手托着下巴笑着忍不住捉弄她。童童不怕挠胳肢窝,但是一挠她的脚心,她就“咯咯咯”像笑抽风一样,根本停不下来,特别适合去给炫迈口香糖拍广告,而且她的四肢还会条件反射地往胸前缩,就像一只小乌龟,可笑又可爱。 夏末揉了揉她的蘑菇头,萌到心肝儿颤。 “末末笑一笑。”童童奶声奶气地卖萌,咧嘴笑露出还没长齐的牙齿,一下子把夏末逗笑了,小孩儿伸长了胖胳膊够着夏末的脸庞,一边嘟囔着:“戳酒窝,戳酒窝。” 夏末任由她闹着,小孩儿闹腾了会儿,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只手机便说要打僵尸。 夏末笑眯眯地应好,他拿起已经关机十多个小时的手机开了机。 手机刚连上信号没多久就响起新短信的提示铃声,夏末还没下载好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他顺手拉下提示列表,嘴角的微笑也随之渐渐隐去。几条短信之中,他只一眼便看到陈也的名字,在陈也二字下面还有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 夏末抿紧唇,点开陈也的短信页面。 自从手机里存下陈也的号码那天起,空白了两年多从未有过任何联系的页面上,多出两条已接收的短信,在江承涛一群人所恶作剧的那条短信下面,突兀地显示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真是讽刺。 ☆、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在16章orz [附:译“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我一无所有。”原版英文书里的句子我也记不清了,将就看看阿qaq] “末末,”脆生生的童音打断夏末发呆,童童拉着他的手臂嘟嘴撒娇道:“末末,我可以玩手机了吗?” 夏末总算是回过神来,一键切换到手机主页面。他一边帮小童童下载安装好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一边哄她:“再等一下哦。” “末末,我要喝水,你帮我打开它。”小孩儿糖吃多了觉得口渴,刚好在书桌上瞅见一瓶矿泉水,便拿过来递给夏末。 夏末抬眼一看,嘴边的笑意又僵住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抢走童童手里的矿泉水,刚好手机响起游戏安装完成的提示音,夏末借机把手机塞到童童手里,僵着笑容对童童说:“这瓶水过期了,喝了会闹肚子的,哥哥重新去帮你倒一杯温开水过来。” “好~”小童童倒是毫不介意,她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植物大战僵尸的载入页面,鼓起双颊严肃道:“我要来打爆僵尸头了。” 夏末应了一声,有点儿敷衍地摸摸童童的头顶,眉头微皱地看着手上的矿泉水。 这瓶矿泉水,是前段时间夏末在学校举办高一年级新生篮球赛的时候带回来的。顾名思义,高一年级新生篮球赛便是高一整个年级的每一个班级都要选派选手参加班级之间的篮球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是活动的举办宗旨,校方的目的就是为了促进新生之间的团结友爱,以及增进班级之间的交流。 当然,要从班里选出五个主力参加篮球赛这种事情,和夏末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陈也、王家保、张文硕和陈楠四个体育生便妥妥的占了四个名额。比赛持续两天,夏末作为班长,理所当然要和其他班干部负责后勤工作。他们守在篮球场边临时搭建的休息区,准备了足够多的矿泉水、运动饮料以及面巾纸等必需品。夏末站在休息区里,不论陈也是在场上还是在场下,夏末的视线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影。 而那瓶矿泉水,是陈也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打开的,因为赶着上场,所以陈也只喝了两口就扔在一边。然后――夏末便像是一时中蛊的神经病一样,心情万分忐忑地把矿泉水偷偷塞进自己的书包里并带回了家。 孟秋时节,天气还很闷热。 夏末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既迫不及待却又觉得有些难堪,手微微发抖地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他的脸颊通红,分不清是因为日晒泛红还是因为情绪波动,浅红色的嘴唇半含着瓶嘴,有些窘迫地匆匆喝了小半口泉矿水。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错觉,当你偷偷摸摸做些不光彩的事情的时候,出于心虚,总会觉得自己的行径正暴露在别人的窥视之下。 夏末当时就是那种心情,窘迫不安,却又情不自禁。 那时,他还因为终于和陈也间接接吻而暗自高兴。 那时,他才刚刚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暗恋着陈也。 这一瓶矿泉水已经开封了将近一个月,只是他却像个傻瓜一样一直留到了现在。 夏末自嘲地弯起嘴角,挪开目光,书桌旁边放着一个青蛙造型的垃圾桶,他顺手便将矿泉水扔进青蛙大张着的嘴巴里。 这瓶水已经不能喝了。 夏末出去客厅帮童童倒了杯温开水进来,童童两眼亮晶晶,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就怕没有及时收集到从旮旯角落里蹦出来的阳光。 夏末回到书桌前坐下,随手翻开放在桌子上的《二十四个比利》。 i don\#039;t know who i a ,what i only know is that i have nothg 夏末一翻开书页就刚好看到这一行英文,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角。 一直以来他只是习惯了一味地讨好陈也,丢了骄傲尊严,却忘了也要多爱自己一点。 到头来,他依旧一无所有。 夏末轻轻叹了口气,随便看到一句台词都能引起共鸣,自己真是又发神经了。他揉了揉眼睛,翻过一页接着看书。 坐在旁边的童童打僵尸打的正来劲,突然屏幕上弹出一个来电框框,她“呜啊”一声与手机铃声同时响起,把夏末给吓了一跳。 夏末凑过去,一看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正犹豫要不要接通,童童胖乎乎的手指已经毫不犹豫地划到接听键,她把手机拿到耳朵边,嘟起小嘴对着手机说:“讨厌讨厌讨厌!人家正在打僵尸啊你造吗?” 打来电话的对方:“……” 夏末:“……” “童童乖……手机等会再给你打僵尸。”夏末后知后觉地把手机从小孩手里拿过来,安慰了她一句才接听电话:“喂…请问你是?” [夏末吗,我是付宁……] “付宁,是你啊。”夏末听到他的声音也很高兴,旁边的童童脸颊气鼓鼓的,嘴里却还咬着一根棒棒糖,夏末微微笑着揉了一下她蓬松的蘑菇头,走到阳台接电话。 夏末和付宁两人默契地回避了某个夏末不愿提及的话题,原本并无多大交情的两人,现在却像是阔别多年的好友一样相聊甚欢。付宁说是早上打过一次电话,当时夏末的手机被关机,然后他刚吃完午饭,一空闲下来便想着再打个电话,原想碰碰运气的,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接通了。 手机里传来付宁轻轻的笑声,说是接通电话的时候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声音,他一下子就懵了。 付宁话少,为人害羞却很淳朴友善。 两人聊了很多无关紧要的闲话,夏末知道,付宁是怕提及自己不光彩的事儿会令他觉得别扭。但是听到付宁支支吾吾地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敢问起他今后的打算,夏末反倒觉得和他聊天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我打算要出国留学,”夏末微微笑着说出这句话,他坐在阳台的木藤椅上,抬头望着蓝天,突然觉得和付宁聊天很是惬意,夏末语气平淡地接着说:“原本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爸爸就打算把我送到国外念书。但是……你知道的吧,我从以前就喜欢陈也。”。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付宁总算是想好了接下来的话题,他小心翼翼却又故作轻松地接着说:“其实……出国也很好啊,你准备去哪个国家留学呢?” “我还没想好g,”夏末语调轻快地应道:“不过我倒是想好了,等我回国的时候一定会记得给你带手信的。” 付宁笑着应“好啊”。 和付宁聊完电话,夏末手机里提示剩余电量已经不足以使用半小时。昨天回家的时候,手机就只剩下一半电量了,夏末有点头疼地把手机拿进屋里充电,还以为童童会闹着说要打僵尸,没想到夏末进屋的时候,才发现童童已经跑出去客厅看电视了,“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这首歌最近火遍大江南北,就算几乎不看电视的夏末也知道《爸爸去哪儿》这个电视综艺节目。 夏末走去客厅,电视上果然在播放《爸爸去哪儿》。 只是童童手里捏着长颈鹿毛绒娃娃的长脖子,黄色的长颈鹿在茶几上跑过来跑过去,童童嘴里不断发出“呼~呼~呼~”的声音给长颈鹿配音,自己玩得乐不可支,压根就没在看电视。 “末末,我要玩飞行棋!”童童一看到夏末就把刚在夏末房里拿来的长颈鹿丢到一边,又从身后拿出不知在哪找到的飞行棋,兴冲冲地在茶几上铺好棋盘纸,然后便龇牙咧嘴笑,闪亮亮的大眼睛直直望向夏末。 夏末乐了,在沙发上坐下,问:“输的人有什么惩罚吗?” “画花脸!画乌龟!”童童大声应道。 夏末:“这个就算了吧……” “我年纪小,我先开始。”童童完全不理会夏末的意见,直接就喜滋滋地开始摇骰子,骰子在桌子上转了好几圈,出现的是数字一。游戏规则是只有摇到数字六,飞机才可以起飞,她便催夏末:“轮到你了,快一点快一点。” 夏末无奈,但是他今天手气好,刚摇骰子就是数字六,第一架飞机起飞了。 而童童,在连续摇了好几次骰子都没能摇到数字六之后,眼看夏末都起飞两架飞机了,她表情严肃地抓着大骰子,手心对着数字六,做出旋转的姿势轻轻放在桌子上。 数字六正面朝上。 “六!”童童乐呵呵地把一颗飞行棋挪到起点的位置。 夏末:“……” 你至少让骰子转一圈也行啊,这样子直接放在桌子上,你以为是“易碎物品,轻拿轻放”吗? 夏末刚想出声制止她的作弊行径,但是他眼睁睁看着童童故技重施,轻拿轻放都能把骰子偏成在数字六对立面的数字一,他立马便噤声了。 童童:“呜啊,就差一点!” 夏末忍不住笑,这何止是差一点,明明是差了五点啊。 事实证明,夏末起初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一盘下来,他摇骰子的手气特别好,四架飞机都到终点了,童童还剩一架飞机没起飞。 “我赢啦。”夏末俯下身在童童面前,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逗她说:“你觉得我应该把乌龟画在你的哪边脸呢?” 童童原本还想要摇骰子,听夏末这么一说简直惊呆了。她摇骰子摇的太投入,现在才发现夏末的棋子都到终点了。 “呜啊,我不要画乌龟。”童童把骰子往地上一扔就扑进夏末怀里,明显是想耍赖,却是扁着小嘴可怜兮兮地恳求夏末道:“我们不罚画乌龟了,罚亲亲好了。” 说罢,小孩儿连着在夏末脸上亲了好几下,又把夏末糊了满脸口水。电视上的插曲刚好又响起《爸爸去哪儿》的主题曲,童童装乖卖萌也要一起跟着唱:“末末,末末,我们去哪里呀。” 夏末抱着她哭笑不得,对她说:“我们哪里也不去,你乖乖坐着,我去趟卫生间。” “好~”童童乖乖地从他怀里溜下来坐在沙发上,重新捡起刚才被她抛弃的长颈鹿。 童童刚吃了几根棒棒糖,口水黏糊糊的,夏末无可奈何地去卫生间洗把脸。他刚进卫生间没一会儿,门铃便响了起来。坐在客厅里的童童一听到门铃声就来劲儿,哧溜溜地从沙发上溜下来,一边喊夏末“末末快来开门”,一边对着门口喊“来了来了”。她兴冲冲地搬了张小凳子跑去玄关口,站在凳子上想要看门上的猫眼。虽然她很想直接开门看看门外是谁的,但是妈妈教过她很多次,不能一听到有人按门铃就给开门。 童童又乖又听话,爸妈一定很骄傲。 她喜滋滋地踮着脚尖站在凳子上面,为了保持平衡,她一手搭在门把上,一手扶着门板。 然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夏末刚才并没有锁好门,所以门把受到童童施加的向下的压力,“咔擦”一声,大门的门锁开了。 大门开向外侧,夏末刚赶过来就看到童童整个人随着大门向前倾倒,他顿时慌了神,急冲冲地跑过来把童童揽进怀里。 夏末被童童吓了一大跳,惊吓之余也庆幸自己及时赶到。 大门敞开,夏末这才发觉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心里一跳,抬起头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对方托起下巴直接亲了上来。 脑袋里有一根弦瞬间崩断了。 嘴唇被近乎疯狂地碾磨吮吸,鼻翼弥漫的是熟悉好闻的味道,唇舌交缠,相濡以沫。 夏末两眼失神,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住一般任由对方亲吻个够。 陈也反手带上身后的门,然后双手捧着夏末的脸,直把人吻得招架不住了才舍得放开。 夏末没缓过神来,一脸傻愣。 两人站得很近,近到夏末乌黑发亮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陈也的俊脸。 “妈的,”陈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我真是疯了。”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2点我真的写到脑袋晕乎乎的orz 夏末呆呆地看着陈也,微微张着嘴:“你……”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吻他。 或许这个问题有好几个解释,但是唯独“陈也喜欢夏末”这六个字是夏末不敢想的。 夏末一张嘴就觉得喉咙干涩无比,还是没能把话问出口。倒是童童略带不满的声音在此时骤然响起:“你不要压着我呀!啊呜!” 小孩儿愤怒地使出吃奶的劲儿,肉乎乎的小胳膊用力地推着陈也胸前。 这究竟是!肿么一回事!刚才以为要重重地摔一跤着实把她吓了个够呛,幸好末末及时拉住她,可是前面又突然出现一堵人墙把她挤在中间,眼前不仅一片黑暗,小鼻子还被压得有点疼! 童童拔尖的嗓音总算引起两人的注意,夏末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陈也怀里。他顿时慌了神,低下头下意识地揽着童童往后退了一大步。 陈也微微皱起眉头。 “嗯哼!”小童童挣开夏末的手臂,伸出胖乎乎的手背揉了揉鼻子。 也不知道鼻子会不会被压扁了! 陈也看了一眼不敢和他对视的夏末,然后便弯下腰蹲在小孩子面前,他扬起嘴角,笑容俊朗,口气也很友善地问:“小鬼,你是夏末的妹妹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童童现在总算是看清对方的模样,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陈也在她眼里简直高大,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小半步贴近夏末,白嫩嫩的小手紧张地揪着夏末的衣角,她看着陈也,有点底气不足地开口应道:“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说话越发小声,陈也忍不住笑道:“我的名字叫陈也啊,你呢?” “陈也哥哥,我叫童清新。”小孩儿站不住立场,一见敌强我弱力量悬殊,立马就软了声音卖萌,脸上腼腆的笑容还带着小酒窝。 陈也掐了一下小孩子粉嫩嫩的脸蛋。 人如其名,长相也很小清新,特别是嘴角边和夏末像极了的小酒窝,很容易讨人欢心。 尽管陈也现在很想对小孩说“楼下有两三个小孩子在玩捉迷藏,你现在去找他们玩正好,因为他们三缺一”,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好哥哥形象,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陈也抬起头望向夏末,来之前他已经事先想好了开场台词,他轻咳一声,对夏末说:“夏末,不请我进去坐吗?” 说完这句话陈也就后悔了。 毕竟他已经先入为主地进了屋,不仅反客为主地亲了夏末,刚才还顺手地关上大门了好吗。 只是夏末还沉浸在刚才那个亲吻的混乱之中,突然听到陈也在和他说话,慌乱的眼神匆匆地扫了陈也一眼,然后夏末的脑袋就垂得更低了。他避开陈也的视线,眼睛盯着童童头顶的发旋,强作欢颜地开口道:“你……你进来坐。” 陈也只当夏末经过刚才的亲吻还很害羞,不由得加深眼底的笑意。 夏末正觉得尴尬万分的时候,幸好还有一个急着要讨好陈也的小童童。她热情地拉着陈也就往屋里走,边走边问:“陈也哥哥,你是末末的好朋友吗?” 陈也笑着不答,随口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管叫他末末而不是夏末哥哥?” 小孩扬起稚嫩可爱的小脸说:“因为‘末末’和‘童童’一听就是兄妹啊。” 陈也笑着应道:“这样啊。” 那要怎么称呼夏末 ,才会一听就是情侣呢? “陈也哥哥,我们刚才在玩飞行棋,你也一起来玩吧。”童童一撒开陈也的手就从茶几底下的摸出四只飞机棋子,眼睛亮闪闪地把棋子递给陈也。 陈也接过棋子,拿着飞行棋在自己手心里抛上抛下。尽管他觉得这种游戏既幼稚又无聊,但是他倒也不忍心拒绝小孩儿的邀请。坦白来说,陈也并不喜欢小孩子,平时面对自己亲戚的小孩也是不大爱搭理的,更何况是面对其他人。可是现在,面前这个小女孩可是夏末的小表妹。 陈也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飞行棋,帮童童一起重新铺好桌子上的棋盘纸。 而夏末,他心思复杂地搬着小凳子,慢吞吞晚一步走进客厅的时候,刚好听到童童在跟陈也介绍游戏的惩罚规则。 小孩儿天真烂漫地对陈也说:“输的人要罚亲亲哦。” 夏末脚下一顿:“……” 陈也左手握拳摇骰子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面带俊朗的笑容问童童:“三个人一起玩吗?” “嗯啊!”童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头对夏末说:“末末快过来呀,我们要开始玩了。” 夏末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说:“让陈也哥哥陪你玩就好。” 童童倒也不缠人,她乖乖地回过头,重新将夏末的话转述一遍给陈也听:“那陈也哥哥你陪我玩好吗?” “好,”陈也应了童童一声,视线却始终看向夏末,他面带笑意地对夏末说:“我陪童童玩,但是你要陪我玩。” 陈也只是单纯地想表达字面上的意思,但是这话听进夏末的耳朵里显然就变了味儿。 你要陪我玩。 夏末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容。 陪你玩……是吗? 夏末站在原地,薄唇抿成一线。 周崇讽刺他说“要是陈也让你站在这里脱光衣服,打开双腿等他来上了你,你也会乖乖照做吗”,当时他像是脑袋被门夹了一样回答说“是啊”。可是夏末心里清楚,当时自己很清醒。即使陈也只是想要玩弄他也好啊,至少不会把他当空气,理都不理。夏末当时是这样想的。 一直以来,夏末最怕的事情不是陈也拿他寻开心,而是陈也连搭理他一下都不愿意。 “末末末末!你快点儿过来啊!” 在童童忍不住想要再喊一句的时候,夏末终于答应了一声,把小凳子搬到茶几旁坐下。 陈也一直在看着夏末,夏末坐下之后,也抬起头回他一个微笑。 眼睛弯弯,酒窝浅浅。 特别好看的一个微笑。 陈也跟着扬起嘴角,心情很好地晃着手心里的骰子问:“谁先开始?” “我我我!”童童急忙举手:“我年纪最小,我先开始!” 陈也笑着问童童:“你喜欢夏末吗?” 童童不假思索地应道:“喜欢!” “是吗,”陈也逗着小孩,语气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童童说:“我也喜欢夏末。” 夏末听到这句话时,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虽然他知道陈也这句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却依旧忍不住心头悸动。 夏末不自在地抬起头望向陈也,陈也正好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陈也在笑,所以他也跟着笑了。 陈也接着逗童童,说:“既然我们都喜欢他,就让他先投骰子好吗?” 童童撅着小嘴,收回高举着的小手在裙子上搓了搓。虽然没能第一个投骰子有点儿委屈,但她又觉得陈也哥哥说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便妥协地点了点头。 陈也差点被童童的反应逗笑,他“咳”了一声,这才忍着笑把骰子递给夏末。 夏末从陈也手里接过骰子,陈也修长有力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夏末的掌心,夏末忍不住立刻就缩回手。 陈也轻笑道:“好好投,输了可是要亲亲的。” 夏末看了他一眼,只微笑却不说话。 三个人玩飞行棋,气氛竟是意料之外的其乐融融。 游戏玩过半局,轮到童童投骰子的时候,她说尿急要上卫生间,特意叮嘱两人一句不能趁她不在就作弊。话一说完,童童连带着把骰子攥在手心里便溜下沙发,急哄哄地跑去里间的独立厕所。 茶几前顿时只剩下陈也和夏末。 夏末故作镇定地拿起自己阵地里一颗已到终点的飞行棋把玩。 陈也直接伸直大长腿,踢了一下夏末的凳子。夏末抬头问:“干嘛?” 陈也随口应道:“干你。” 夏末心头一跳,表面上却装着傻。 陈也见夏末不说话,便扬起嘴角笑道:“跟你开玩笑的,过来这边坐。” 夏末倒是很听话,乖乖地挪动小凳子,搬到陈也旁边坐下。 夏末本来就比陈也矮了不止半个头,现在还坐在小凳子上,陈也伸出手刚好搭在他头顶上,顺手便摸了两下夏末柔顺的头发。 陈也问他:“你现在不是应该憋着一肚子话想要问我的吗,怎么不说话?” 夏末距离陈也这么近,何况陈也还在把玩他的头发,两人之间 分卷阅读8 未这么亲昵,夏末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这么镇定。他双手握拳叠放在膝盖上,支着下巴面对茶几,侧对着陈也。 “本来有很多话想问的,”夏末说完前面这句话便停顿了一会儿,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桌子上的棋盘,避开陈也的视线,他忽然又笑着接着说:“但是现在不想问了。” 陈也倒也不在意,既然夏末不问,他也就不打算说了。毕竟要他正儿八经地把那些情情爱爱说出口,他也觉得很难为情。 陈也捏了捏他的耳垂,装作不经意提起:“陈希说你要出国留学?” 夏末觉得奇怪,陈希怎么会知道他要出国,但细想也知道是付宁跟陈希说的吧,夏末反倒觉得这并没什么,他也不觉得介意。 “嗯,本来是做好出国的打算了,”夏末转过头看着陈也,水亮的大眼睛像水磨加工过的黑磁石一样能吸人,他故作轻松地说:“因为江承涛嘛,我觉得我没法再回学校里去了。” 陈也说:“为什么不能回学校?你不用怕江承涛啊。” 夏末侧过脸看着陈也,轻笑道:“为什么不用怕?说真的,我挺怕他的。” 陈也的手指从捏着夏末的耳垂,继而变成抚摸着夏末柔软的嘴唇,他对夏末说:“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这四个字太温情,陈也说出口也觉得过于矫情,便多说了一句:“我都还没欺负过你。” 夏末温顺地任由陈也的手指捏捏他的唇瓣。 还没欺负过吗?怎么样的欺负才算欺负呢? 唇瓣上轻轻抚弄的手指像是带着一小股电流一样,夏末觉得麻酥酥的感觉从嘴唇传到大脑神经,很是舒服。 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夏末揣测着陈也的想法,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巴,轻轻咬住陈也的食指。夏末抬起眼眸,见陈也并没有反感他的行为,便尝试着半张开嘴,含住陈也的食指慢慢地吮吸起来。 从陈也的角度来看,夏末乖顺地低垂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唇瓣粉嫩的嘴巴正吮吸着自己的手指。更要命的是,夏末还会时不时地抬起水亮的眼睛偷偷观察他的反应,那放低姿态,拼命讨好的模样简直让陈也气血直冲脑门。 陈也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简直想槽! 可是陈也最终也只是默默在心里爆了句“卧槽”。 没一小会儿,夏末就感觉到陈也的食指从他口中退了出去。 夏末疑惑地再次抬起头时,眼睛更加水亮,嘴唇也是一片湿润。他心里有点忐忑地轻声问陈也:“你……反感吗?” 夏末这种像是做错事情之后讨好的语气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陈也放在身侧的左手,握紧又放开。他干咳了一声,站起身说:“童童出来了,我也去趟卫生间。” 陈也说这话的时候,童童已经兴冲冲地飞奔过来。 陈也走过去的时候顺手扶了一把乱蹦跳的小童童,脸上还要带着不会吓退小孩的好哥哥招牌微笑。陈也心里想的却是:果然是清新小天使啊,难道你就不能蹲坑多拉一会儿屎! 陈也去上卫生间,换童童坐在沙发上。夏末看着眼前天真无邪,冲卫生间的方向嚷嚷着“陈也哥哥你快点儿啊,我要来投骰子了”的童童,他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唇,一时有点抬不起头来。 ☆、第二十章 陈也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夏末的姑姑正好来了。 童童正抱着夏末不肯跟妈妈走,她使劲搂住夏末,和妈妈讨价还价道:“不要不要,我还不想回家嘛,我要下完棋再回家。” 夏末的姑姑温声劝道:“童童听话,妈妈现在不回家做饭的话,爸爸一会儿下班回来就没能吃得上饭了。” 夏末也帮着姑姑劝说童童,小孩儿委屈地撇着嘴,攥着夏末的衣服还是不肯放手。 陈也走了过去,蹲下身拉着小童童的手把她牵到身前来,他面带好哥哥的招牌笑容对童童说:“小清新,等你妈妈下次有空的时候再让她带你过来玩,到时候叫上哥哥,我们再接着来玩飞行棋好不好?” 清新小天使,快点乖乖跟你妈妈回家去,虽然在你这个年纪喜欢玩飞行棋,但是哥哥现在却更喜欢打||飞机。 “可是……可是,”小童童不舍地回头望着桌子上的棋盘,她嘟着小嘴带着哭腔说:“可是我都快要赢了呀……” 好不容易四只飞机都起飞了,她实在是舍不得好吗! 夏末被童童逗笑,明明他跟陈也都有两只棋子到达终点了,只有童童的终点格那里连一只棋子都没有。夏末柔声安慰童童说:“那这局就算童童赢了,我跟陈也哥哥都输给你了。” “好……”小孩儿总算是妥协了,但她还带着委屈的声腔说:“输了就要罚亲亲。” 夏末哭笑不得地在她左脸上亲了一口。 夏末的姑姑温柔地走过来牵着童童的手,轻声细语地说:“这下夏末哥哥都亲过你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不行……”小孩儿回过头,一双如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陈也,嘟嘴道:“陈也哥哥还没亲亲。” 夏末:“……” 夏末的姑姑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陈也倒也干脆,笑着凑近童童,直接在夏末刚刚亲过的左脸上跟着亲了一下。 童童这才破涕为笑。 夏末的姑姑摸着孩子的脑袋,弯下腰牵着童童的小手,跟她说:“童童,跟夏末哥哥还有这位帅哥哥说拜拜。” 童童乖乖地挥着小手道:“陈也哥哥再见,末末再见。” 小孩儿被她妈妈牵着手往门口走去,客厅和大门之间也就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小孩儿也能一步三回头慢吞吞地走。夏末把她们送到门口,答应童童下次还会陪她玩飞行棋,小孩还不忘提要求道“到时也要把陈也哥哥叫过来一起玩”。 夏末应好。 总算把小孩子送走了,夏末重新关上门,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事先想好话题这才回到客厅。 客厅里,陈也把飞行棋的棋子和棋盘纸都收拾好了装进盒子里,他背靠着沙发,拿着电视机的遥控器无聊地换台。 墙上的挂钟只有分针和时针,钟面异常简单。分针每隔60秒便悄无声息地走了一小格,犹如不断流逝的时间那般静悄悄。夏末抬头看时钟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夏末看着陈也的后脑勺,脸上换上滴水不漏的笑容,走过去问:“陈也,你要不要吃了晚饭再回去?” 陈也坐在沙发上抬起头,顺手拉着夏末的手臂问道:“你做饭吗?” 夏末颔首看着陈也,眼睛带着笑意地应了一声“嗯”。 “这么厉害?”陈也有点惊讶,毕竟在他眼里,夏末这种学习万能,体育无能的高材生在家肯定是娇生惯养的人儿,没有被惯出公主病已经很稀奇了。 没错,在陈也的眼里夏末一直就像是公主一样。 是他小时候就认定的小公主。 陈也当然没把这话说出来,他扬起薄唇轻笑道:“那吃了饭能留宿吗?” 最好是包吃住,给亲摸,还要能够暖被窝。 夏末眨了眨清澈明亮的眼睛,弯着唇角只微笑不回答。 陈也看着夏末的笑颜觉得喉咙有点干渴,刚想把夏末拉坐到他怀里,夏末就对他说:“我先去打个电话,问问我爸妈今晚几点下班回家。” 陈也:“……” 他放开夏末的手,点头应好。 其实客厅里面就有电话,可是夏末却特意回到房间里面拿手机。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在阖上房门的刹那便消失不见了。夏末背靠着房门,闭上眼睛。 面对这样的陈也,会和他说话,对他露出笑容的陈也,夏末反倒觉得很累。 不是说夏末欠虐,习惯了陈也对他不理不睬或者恶言相向,反倒见不得陈也对他温柔对他好。两人现在相处的方式简直就是他每晚臆想的梦中情景。 可是。 夏末垂着脑袋苦涩地笑了笑。 陈也无非只是想和他玩一玩啊。 自从夏末确定自己暗恋着陈也以后,他从惊慌失措到接受事实,期间也经历了一段时间。那时,他在网上浏览的网页信息也从“喜欢同性是不是一种病态心理”变成“有没有人跟自己暗恋的同性告白,结果怎么样了”。 他还记得不久前自己点开一个论坛的相关帖子,很多人都在劝发帖的楼主不要跟暗恋对象告白,因为告白的结果无非就是连朋友都没得做,甚至还会被嘲讽奚落。 其中有一个带签写着[莫说圈里脏,至少不心伤]的匿名网友回复说:我暗恋多年的直男答应和我处对象,上了劳资之后就把劳资给踢了,劳资当年是傻,直男全他妈把同性恋耍着玩,呵呵,别想掰弯直男,爱上直男只会让你死的很惨…… 夏末晃了晃脑袋不敢再想,扶着墙壁走进卧房里的独立浴室,洗了把脸平复一下心情,这才给爸妈打了电话。 等到夏末打完电话出来,见陈也坐在沙发上也在讲电话,夏末便直接走到厨房准备晚饭。 夏末在平时煮饭的饭量上多加了两碗饭的米量,然后淘好米用电饭煲煮饭。他打开冰箱,里面有蘑菇青菜和一袋切大块的鸡肉,还有一袋挑掉虾线,剪好虾腿尾刺的对虾。他把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清洗干净之后放在一边。 陈也走进厨房的时候,夏末正把已经处理好的鸡肉和蘑菇放进瓷煲里准备煲汤。 “夏末,不用准备我的份了,我老妈打电话过来叫我今晚要回家吃饭。” “啊?”夏末回头望了他一眼,随即应道:“嗯好,那下次再请你来我家吃饭吧。” 陈也笑道:“以后会经常跟你蹭饭的。” 夏末对陈也笑着露出酒窝,回过头把食材和配料放进瓷煲里。 陈也跟在他后面,感觉很新奇地探头看了又看,问:“有没有已经做好的菜先让我尝一尝?” “那我先来给你做对虾吧,”夏末微笑回头:“你喜欢油焖还是清蒸?” 陈也双手抱胸站在夏末身后应道:“都行。” 一时之间两人都安静着没再说话,夏末怕气氛会变得尴尬,便随口找话说:“童童最喜欢吃油焖大虾了。” 哪知陈也却答非所问地应道:“那你给我做油焖大虾,然后再亲我一下吧。” 夏末回过头:“啊?” 陈也嗤笑出声,指了指自己的脸:“刚才被你妹妹占了便宜,当然是找你要回来啊。” 夏末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但还是转过身,踮起脚尖在陈也脸上亲了一下。 陈也说:“真乖。” 那语气带着宠溺,在夏末听来也是如此。 像是在对小猫小狗说话一样呢。 夏末在心里自嘲。 在陈也不耐烦地又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的空档,夏末手脚麻利,很快便做好油焖大虾,还特意加多点辣。虽然他和陈也两人从来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但是夏末知道陈也喜欢吃辣。每次陈也去饭堂点餐,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今天有没有辣子鸡”,如果加菜的阿姨跟他说没有,陈也就让阿姨随便加菜,只要是辣的都成。 夏末拿来一个盘子端出几只大对虾,其他的还闷在锅里保温,等爸妈回来再起锅。 陈也进来的时候,夏末正坐在餐桌前剥虾壳。 陈也在夏末旁边的椅子坐下,明知故问:“剥给我吃的?” 夏末也没说话,只是把手上剥好壳的虾肉,沾了点汤汁喂给陈也吃。陈也张嘴一口咬住,还故意咬到夏末的手指。 陈也满意地笑道:“好吃。” 夏末面带微笑地又喂给陈也一只对虾。等到剥完虾壳,夏末洗了手重新拿双筷子给陈也。 陈也多吃了几只对虾,怕老妈又打电话过来催,便去卫生间漱了口并擦干净嘴巴,出来就对夏末说:“我要先回去了。” “嗯,好。” 夏末应了一声,跟着陈也走到玄关口。 陈也转过身的时候,夏末也跟着抬起头,他以为陈也是要跟他说什么话,哪知陈也捧着他的脸便直接亲上来。 夏末措不及防被亲得迷迷糊糊的,他后仰着脑袋,盯着天花板不断眨着眼睛。最后他索性闭上双眼,微微张开嘴巴迎合陈也的亲吻,垂在身侧的手臂也搂着陈也搭上他的肩膀。 唇舌交缠。 陈也直把夏末吻到不由自主地轻哼出声。 陈也轻咬夏末的下唇,顿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只是亲一下而已有那么舒服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 陈也嗤笑时从嘴巴里喷出的气息吹进夏末的领口,夏末缩了缩脖子,睁开越发清澈水亮的眼睛,他眨着眼睛柔声问陈也,从水润粉嫩的嘴唇里发出来的声音几乎软到不行:“怎么了?” “差点忘了问,”陈也扬起嘴角,掐了一下夏末的脸蛋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告白的话明明有很多句,偏偏陈也却刚好说了这一句。 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夏末顿时就愣住了。 那天晚上江承涛也是这样问的。 “要不要来跟我约炮?哦,不对,”江承涛笑容真诚地说:“我是在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说是ons怕会吓到你的吧。” 越发想要忘记的事情反而会记得越深刻。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江承涛来着? 夏末此时双手还搭在陈也肩上,他顺势便踮起脚尖在陈也的薄唇上亲了一下。他微微笑着,嘴角露出噙满笑意的小酒窝,眼睛也笑得弯弯仿佛满载星光。 他对陈也说:“好啊。” 陈也扬起薄唇。 夏末曾说陈也的笑容三分坏痞七分帅气,偏偏他就是爱惨了这种笑容。 陈也又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这才开门出去。 夏末目送陈也走进电梯间,握着门把手缓缓关上大门。 那天晚上他对江承涛说:“我是为了陈也才来这里的。” 而现在,他暗恋多年的陈也跟他表白了。 他曾经臆想过无数次的人生无责任番外篇,在他的人生正剧里上演了。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夏末摸摸自己的嘴唇,仿佛上面还留存着陈也刚才吻过的温度。 好像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只是如同追剧,天人相隔的爱情悲剧和自欺欺人的爱情喜剧,到底哪一个才算好结局? 夏末倚在门边,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晚上爸妈下班回来,一家三人围在餐桌前吃饭。 夏妈问起今晚怎么做了那么多饭,夏末说是陈也本来要留下来吃了饭再走,但是家里打来电话让他回去,可能是刚好有什么事吧。 “陈也?”夏妈妈问:“是你上小学那会儿的同桌吗?你们现在也在同一个班?” 夏末乖乖应道:“嗯。” “那挺好,这么多年的老同学,在学校里多少有个照应。”夏爸爸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心想既然是在没有任何利益纠纷、天真单纯的孩童时期建立起来的友谊,一定比得上新同学之间的交情。 “是挺好的,”夏妈妈笑容温婉,道:“陈也的妈妈人也和气。末末小学那会儿,每次去参加家长会都是和她坐隔壁,我们倒也挺聊得来。” 夏末应了妈妈一句:“这次期中考过后,学校可能就会安排班主任召开学生家长会。” 夏末无意地说了这句话,夏妈妈却突然噤声了。 夏末有点奇怪地抬起头看着妈妈:“怎么啦?” 夏妈妈和夏爸对视了一眼,夏爸顺势不慌不忙地问起夏末,有关出国留学的事情。就算现在开始准备出国申请,要等签证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至于夏末,不管他现在是着手准备sat考试还是托福考试,突然说不去学校上课就真的不去了,对于这点,夏爸其实是不大赞成的。 “末末,”夏妈妈说话的语气很轻柔:“不然咱们就接着在国内念完高一,明年高二再出国留学,好不好?” “……” 夏末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嗯。” 夏末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白米饭。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儿,他现在回去学校会是什么情景,会遭受怎么的待遇,是别人异样的眼光或是他自己杞人忧天,夏末真的不敢细想。 夏末只顾着吃白米饭,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吃完晚饭,夏妈妈收拾桌子洗刷碗筷,夏末陪夏爸爸在客厅里看完新闻联播,这才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夏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锁好门,拿了浴巾走进浴室。 学校每人发了八套校服,冬夏服各四套,现在仍是夏末秋初的季节,基本上都还是只需要穿夏服。四套夏服除了一套正装,还有两套日常休闲装,另外还有一套运动装。虽然夏末没去学校上课,但是平时在家他也喜欢穿着舒服的运动装校裤。 夏末刚进浴室,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夏末已经脱了运动裤,他上身只穿一件半遮住内裤的宽松衬衣,露出一双绝壁是无数女吊夹书绑腿千方百计想要拥有的长直腿,当然这也是夏末身为运动白痴的主要原因。 毕竟粗犷的肌肉线条,是策马奔腾的基本要求。 夏末出来拿了手机再进去浴室。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果然是陈也的名字。 夏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在忙什么吗?怎么拨了这么久才接电话。] 陈也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这是夏末第一次和陈也通电话。虽然陈也和他身处异地,声音却近在他的耳旁。夏末听着手机里传来陈也的声音,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 “没呢,”夏末一手贴在身后背靠着墙,软声对着手机说道:“刚进浴室洗澡,你就正好打电话过来。” 手机里边顿时传来陈也的轻笑声,陈也问:“衣服脱了吗?” “还没有……”夏末的声音带着点鼻音,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指甲修得很圆润。他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裤子脱了……” 陈也顿时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夏末动了动脚趾头,有点儿尴尬的气氛好像使得浴室里的狭小空间突然升了温。 [对了,夏末。] 陈也先开口打破沉寂,夏末无意地轻哼,拖长鼻音“嗯…”了一声。 陈也:“……” 这声“嗯”还真像是叫|床声。 夏末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陈也说话,便问:“怎么了?” 手机那边传来两声干咳,陈也说:“你先去洗澡,我一会再打电话给你吧。” “好。” 夏末等那边先挂断电话,他把手机拿出浴室之后,这才洗了澡。 陈也说是一会儿再打电话过来,可是他所谓的“一会儿”却让夏末从八点整等到将近十一点,整整将近三个小时都还没有来电话。夏末把桌子上的练习收起来,拉上窗帘关了灯,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他每天晚上都是十一点一到便准时睡觉的。 夏末侧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 看了有一会儿,夏末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感觉手机屏幕在发光,他睁开眼睛却又发现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三番四次,如此反复。 所幸夏末终于等到陈也的来电。 手机的屏幕一亮,屏幕上跳出“陈也”来电的提示信息,连铃声都还没响,夏末就接通了电话。 “喂?” [……] 陈也倒也没想到电话会这么快就拨通了,在夏末接通电话再过了两三秒,陈也才开口说话:“在干什么?” 夏末把手机贴近耳边:“刚准备睡觉呢。” [这么早就困了?] 夏末软软地应了声“嗯”,然后又说:“没事,和你说说话就不困了。” 手机那边的陈也听到这句话突然就心情很好,他说:“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课。 夏末轻声应道:“有啊。” [那明天我去接你,我叫江承涛出来当面给你跪下道歉。] 陈也说是让江承涛当面给夏末跪下道歉,这句话当然只是为了缓解气氛说着玩的。 但是夏末显然并不关心其他词眼。 江承涛。 夏末现在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抵触的心理。夏末不想再见到江承涛,一点儿都不想。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夏末怕他,只是再见到江承涛,就会让夏末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不好的回忆。所以,与其说夏末害怕江承涛,倒不如说是夏末害怕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一点一滴。 可是,就算夏末再不想见到江承涛,他也不会对陈也说“不”。 所以他说:“好。” 夏末从来不会拒绝陈也提出来的任何要求。 不管陈也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隔天早上,夏末照常忙碌自己的生活。他的日常生活不外乎也就是看书刷习题,最多再打开电视机看看外国频道,练习听力学英语。只是夏末今天没看几页书就开始打呵欠,他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犯困。这倒也很正常,每天晚上在十一点之前准时睡觉的他,昨天晚上却和陈也聊电话聊到半夜一点多才睡下。 两人聊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讲的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基本上就是陈也想到什么聊什么,而夏末就负责“嗯”一两声附和着,又或者两个人都在沉默,可就是没有人想要先挂电话。 陈也是不想挂电话。 夏末却是不敢先挂电话。 手机那边静悄悄的,屋里屋外也是一片静谧,正当夏末实在困到不行地眯上眼睛时,手机里忽然又传来一声好听的低音。 夏末在睡梦中好像迷迷糊糊地听到陈也在说话,却又困得脑袋自动死机,没有半点儿反应。 陈也说的那两个字是: “老婆?” 只可惜,陈也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憋在心里头的称呼叫出口,手机里面却没了声音。陈也倚在卧室外面的护栏旁,他家别墅坐落在遍布别墅群的郊区,这里远离喧闹的市区,一抬头就能望见满天星星,闪烁的星辰就像是夏末明亮的眼睛。一阵夜风吹来,陈也的嘴角也跟着轻轻上扬,他对着手机那边已经陷入熟睡的夏末说了一声:“晚安。” 晚安,我的夏末。 夏末一觉睡醒,也把陈也昨天晚上说的话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唯一清楚记得的是答应了陈也今天一起出去吃午饭。陈也十一点多便打来电话说到了他家楼下,夏末搭电梯下楼,陈也还是开着上次那辆红色的重型摩托车。这一次夏末一坐上去,陈也就拉过夏末的双手环抱在他的腰上。 陈也看着后视镜里的夏末,哧笑着说:“抱紧一点,不要像上次那样。” 夏末听到陈也说的话,心里顿时扑腾一跳。 虽然陈也没有明说,但是夏末一听就知道陈也指的上次是什么时候。 那天妈妈下班晚了,是陈也和陈希他们一群人送他回到家的。当时他坐在陈也的后座上,不敢搂着陈也的腰部,却又鬼迷心窍地倾身偷偷靠在陈也后背上。他自以为没有人知道。 陈也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他的心思的。 是上次送他回家的时候发现的吗,还是在那更早之前? 夏末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站在聚光灯下独自排演闹剧的小丑,以为四周黑暗没有别人,却不知道他站在灯光下看不到其他人,别人却能站在灯光以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滑稽和丑态。 陈也载着夏末直至抵达一家名叫“十面埋伏”的面馆。这家面馆店面虽小,只有一楼十来二十个桌位和二楼十间小包厢,但是它的各种汤面和拌面却是远近闻名。口碑好,回头客自然也多。 陈也停好车之后,带着夏末便直接到二楼的一间小包厢。 夏末原本以为陈也只是带他出来吃饭,不会再有其他人。结果陈也一推开包间的房门,比他们早到十多分钟,此时正独自坐在里面玩手机的江承涛抬起头望了他们一眼,他像是没注意到夏末一样,若无其事地对陈也打了声招呼:“来了啊。”然后他便又低下头,准备继续把游戏玩过关再说。 夏末看到江承涛的瞬间只觉得心头一闷,然后便咬紧牙关跟在陈也身后,不想多看姓江的一眼。 陈也很绅士地帮夏末拉开椅子。只可惜此时心神不宁的夏末没有注意到陈也的好意,他自顾自地拉开陈也旁边的椅子便闷声坐下。 陈也:“……” 坐在对面打完游戏的江承涛刚好把这一幕看进眼里,他才总算是好心情地憋着笑。 至少在这之前他还是很憋屈的――活了这么多年,他哪次做完坏事还需要回头替自己擦屁股道歉的?但是他倒是真没想到,陈也会对一个小男生认真。前天晚上他挨陈也揍的那几拳,到现在嘴角还结着淤痂,这个他倒也认了。毕竟兄弟一场,他一方面觉得应该劝一劝陈也回头是岸,另一方面又觉得没有必要。他设身处地一想,觉得或许陈也只是贪图一时的新奇感,就好像他先前一直换床伴,现在却莫名对付宁意外的满意。也许再过段时间,他们自然都会觉得腻了。 再说他还答应了陈希,会把陈也和夏末的事情保密,所以他不介意多配合一下陈也。 陈也见夏末已经坐在椅子上了,他也故作淡定地跟着一起坐下。陈也一坐下便问江承涛:“点餐了吗?” 江承涛应道:“点了,我要了三份膏蟹汤面和三份膏蟹拌面。” 陈也微微皱眉:“一样来两份就好。” 江承涛只当陈也是在跟他客气,便很是阔气地说:“嗨,这算什么事儿,我已经顺便结好账了,就当是我今天道歉的诚意。” 这下陈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悦地说:“请一顿三百块钱的饭,算个毛线诚意啊?” 江承涛:“……” 其实不止三百块钱啊,放在桌子上的账单明码标价rmb三百七十八元好不好。 他就知道,陈也果然不是那种会客气的人! 江承涛咳嗽了一声,他不想跟陈也计较小细节,决定直奔这顿饭的大主题。他正儿八经地酝酿了一下情绪,表情很是诚恳地对低头不语的夏末说:“小……咳咳,夏末啊,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我实在抱歉,对不起了啊。我原本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吓到你了。咳咳,然后,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大家朋友一场,我一定会帮你帮到底的。” 可怜的小末末要是到时被陈也给甩了可得多伤心啊,哥哥一定会好好安慰你的。 唉,真是光想想就觉得心疼。 夏末自然是听见江承涛说的话,但他依旧低着头,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他的手指动了动,陈也便忽然伸出手叠放在夏末的手背上,轻轻握住他的双手。 夏末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坐在身侧的陈也。 只是陈也并没有看他,而是对坐在对面的江承涛说:“你说完就可以滚了。” 江承涛:“……” 他企图在陈也脸上看到一丝开玩笑的神情,无奈他越看越觉得陈也的脸色变得更加不耐烦。 好吧,和一对打得正火热的小情侣一起吃饭也绝对不会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儿,更何况放着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妹纸和正太不管,来看别人秀恩爱也完全不是他的湿呆噢。 没错,毕竟他是一个很有“湿呆噢”的人。 江承涛干咳一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陈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推门离开。 今天阳光大好,特别适合约炮。 江承涛边走边自我安慰道。 作者有话要说:  “湿呆噢”=style 果然我做不到日更阿 万分抱歉qaq ☆、第二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没来得及更新,卧槽刚起床阿 下午五点之前会撸一发的 话说天气冷爆了qaq 小包厢 分卷阅读9 ,陈也握着夏末的手对他说:“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江承涛,我现在特意把他约出来,就是不想你下次在学校里偶然单独遇到他,那样你会更尴尬。” 尽管夏末现在心情复杂,但他还是对着陈也乖萌乖萌地点点头。 陈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中毒太深。看到别人对着自己装嫩卖萌的时候,不管对方是多可爱的妹纸,他都恨不得一掌拍过去。但是,无论夏末的脸上出现多卖萌的表情,他反倒恨不得自己可以直接化身成狼扑上去。 “一会儿吃完饭要去唱歌吗?”陈也单手撑着脑袋,然后又伸出手捏了捏夏末的脸蛋。 皮肤很滑,手感也很好。 老实说,对于并不擅长唱歌的陈也来说,他每次去了ktv都是闲得慌。他平时消遣时间的活动虽多,但是要找出一个能够让夏末玩得开心的却很难。他平日里除了赛车便去健身房,或者去打保龄球和台球,偶尔也会和朋友去泡吧,有时候找得到队友,便三五结伴,组队去体育馆打篮球。但是显然这些都不适合夏末。 所幸陈也还记得,夏末唱歌唱得好。 陈也弯起唇角说:“我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你还被老师点名到讲台上面给全班当领唱。” 夏末一听就表情僵硬:“……” 为什么陈也还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 上小学的时候,夏末经常会被音乐老师叫到讲台上面领唱。夏末天生有一副唱歌的好嗓音,能飚上高音也压得下低音。但是,他每次到讲台上领唱的不是《红星闪闪》和《我们都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种改|革时代流传下来的经典红色歌曲,便是《祖国,祖国多美丽》这种赞美祖国的歌曲,甚至还有它的升级版本《祖国,祖国我爱你》。 这些简直就是黑历史。 夏末回忆起自己当年胸前带着红领巾,站在讲台上面表情正经地领唱的情形,脑袋里顿时就响起《红星闪闪》的歌曲旋律。 红星闪闪,放光彩 红星灿灿,暖胸怀 夏末:“……” 所以说,经典歌曲之所以能够历久不衰,传唱千古,十有九成九是因为,它们神一般的歌曲旋律,拥有连神也无法抵抗的洗脑能力。 正当夏末在努力摆脱红星闪闪的魔音洗脑的同时,三份汤面和三分拌面陆续被端上桌。汤面用的是白色砂锅盛放,煮熟的大膏蟹整只摆放在正中央,金黄色的面条铺在砂锅底,就像是一只鲜活的螃蟹伏在沙滩上;拌面则是端在盘子里,盘子外圈围了一圈蘸着蟹黄的蟹腿肉,色泽红亮的蟹盖放在正中间,盖住下面已被鲜汁浸透入味的面条。 陈也把这三大碗三大盘都挪到他和夏末面前。膏蟹膏满肉肥,随着腾腾上升的热气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夏末举起筷子,看着挨近他的前面放着的大碗大盘,顿时有些犹豫。 陈也喝了一口热汤,注意到夏末还没有下筷子,他也跟着放下汤勺问道:“你不喜欢吃膏蟹吗?” “不是啊,”夏末转过头忙解释道:“要了这么多份,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 夏末其实很喜欢吃虾蟹之类的海鲜,所以更加见不得浪费。 只是陈也胡吃海喝惯了,倒也没什么节俭意识,听夏末这么一说才跟着考虑起这个问题。但是他显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边吃边一脸认真地跟夏末建议道:“不然你负责把膏蟹吃完,我负责吃面?” 夏末:“……” 餐桌上可是整整六只大膏蟹,六份面条加起来至少也得有三个大海碗才盛得下。 确定你能撑得下? 夏末很想问一句“帅比你是脑袋被蟹钳夹住了吗,为什么就不会考虑一下叫服务员端下去打包,或者打个电话多叫两个人过来一起吃呢。”虽然夏末也没认识多少个陈也的朋友,但是除了江承涛之外,王家保、张文硕和陈楠这几个和陈也学校里走得近的人,夏末对他们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夏末转念又哀怨地想,或许陈也是不想在王家保他们面前表现出和他过于亲近的缘故吧。 毕竟先前在学校里,陈也在别人面前可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两个人单独吃饭这种事情,夏末更是想都不敢想。 陈也见夏末在发呆,便夹了一块白嫩嫩的蟹肉喂到他的嘴边。 夏末回过神,这才张嘴把蟹肉含进嘴巴里。 膏蟹很美味,但是夏末也没有多吃,他只吃了一份拌面就饱了。与此同时,陈也已经解决了另外两份拌面外加半碗汤,简直把夏末看得目瞪口呆。 陈也刚喝下一口汤,见夏末在看着自己,便顺势又舀了一勺鲜汤喂给夏末喝。 陈也意外地很享受给夏末喂食的过程,看着夏末乖乖地凑过来,红润有光泽的嘴唇贴紧汤勺喝了汤,陈也他也跟着舔了一下嘴唇。 虽然陈也算不上有洁癖,平时参加体育生的集训或者和朋友们一起出去户外运动,他倒也不会介意和别人同喝一瓶矿泉水,但是吃饭时候所用的筷子汤勺,他却从来不会跟别人共同使用。 可是尽管如此,看到夏末用他的筷子吃面,用他的汤勺喝汤,陈也反而觉得更加有胃口。 膏蟹虽美味,但是即使带着一次性手套吃完,也会留下满嘴蟹腥味。两人吃饱之后便用附赠的姜茶漱了口,出来的时候,陈也还特地去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两支口香糖。 绿箭口香糖,清新口气,你我更亲近。 陈也递给夏末一支口香糖,并拉着他坐上经过改装的重型摩托车,陈也边嚼着口香糖边戴上手套。 想要接吻零距离,口气清新没问题。 真是出门约会的必备佳品。 夏末也跟着拆开一片口香糖含在嘴里,他从后面搂着陈也问道:“现在就要去ktv吗?” 陈也回过头反问:“你不想去吗?” 其实陈也每次问夏末问题的时候都是真心想要征求夏末的意见,但偏偏夏末却觉得陈也只是表面上随口一问,并没有给他留下选择的余地,所以他只会顺着陈也的意思摇头应道:“不是啊,只是我们没有事先预订房间,现在才过去会不会订不到包厢了?” 陈也说:“不会。” 虽然周末算是预订ktv包间唱k的旺季,但是要说订不到房间,那倒还真的不会。 陈也不急不忙地开车载着夏末到他经常去的一家ktv。 那家ktv位于灯红酒绿最为繁华的商业区中心,表面上看只是装潢更为奢华,实际上它的性质却是更加偏向于夜总会,它被允许经营的范围也比普通ktv要多得多。这家ktv是张文硕家族企业的公司旗下一个小小的娱乐场所,虽然明文规定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需要家长陪同入内,但是陈也他们去的次数绝对不会少。他们这一群人,每次去了都是直接包下大总统套房,去的次数多了,长眼的公关人员自然也都认得出陈也。毕竟是自家小公子爷的朋友和同学,哪个会是没有家世背景、没有身价的人? 夏末跟着陈也走进去,刚一进门,站在门口候着的八个公关人员便一齐鞠躬欢迎。八个人中四男四女,若是夏末愿意多看一眼,倒也不难发现,这八个人都算得上是长着一张好脸皮,甚至不分男女,脸上全都画着淡妆。 负责前台接待的公关人员一眼便认出陈也,立马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陈也倒也不废话,直接开口便说:“要一间情侣包厢。” 夏末站在陈也身后,一听就是一愣。那名公关人员也是跟着一愣,随即看到陈也身后的小正太,这才见惯不惯地利索应道:“好的,没问题,请您稍等一下。” 这名公关人员办事效率极高,他对客户的资料可谓了如指掌,哪些人没有来头,哪些人得罪不起,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他刷过一遍列表,直接便推掉一个预订状态的豪华情侣包厢,末了还笑眯眯地对陈也道:“需要多叫两名公主少爷吗?” 夏末这是头一次在ktv订包房的时候,听到还有提供这种服务。他难免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眼睛也不自觉地睁大了一点,模样简直乖萌。 陈也刚回头,恰好把夏末的表情看进眼里,他不由得把夏末拉近身旁,然后就转过头没有好脸色地对那名招待的公关人员说:“我们还未成年好吗。” 陈也拉着夏末,跟着来给他们带路的女公关直接走了。 留下那名接待公关在后面一脸无语。 现今这年代,只见过进出娱乐场所谎报自己已成年的,倒还真是没见过这种自报未成年的。 有钱人家的小毛孩,心思真是难以猜测。 在这之前,陈也和夏末都没有订过ktv的情侣包间,所以两人刚一进去包间,乍一看还是有点怪别扭的。这间豪华版情侣包间也算得上是很宽敞,抵得上一个中等包间的大小。包间以酒红色调为主,采用低照度可调光的灯光搭配,镶嵌着水晶音符图饰的玻璃台桌还设有烛台,两只用餐巾包着杯口的高跟杯倒扣在桌面上。但是整个包间里面最显眼的,却是要数那张加宽型沙发。 没错,加宽不加长,完全就是一张变相的双人床。 沙发上面还特意洒满了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陈也关上房门的时候就觉得身体有点僵硬,天花板上投射出来的灯光效果,更加暧昧得让他有点心神不宁。 在一间ktv包间里面出现一张床,除了让人联想到可以干那档子事之外,难不成还能助你唱歌只飙高音不破音? 当然,如果呻|吟也能算得上是海豚音的话,那说不准还真能行。 但是。 妈逼他事先也完全不知道,这家情侣包间是长这模样的好吗,这跟带着夏末去酒店开房有什么区别。 直接开车去酒店开房,至少意图还很明显,现在的情况却更像是他意图把夏末骗上床好吗。 ☆、第二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本章前,推荐先百度试听一下“童话版猪八戒背媳妇”0_0 陈也在心里挣扎作斗争的时候,夏末反倒先走了进去,他故作镇定地坐在沙发的边缘。为了缓解尴尬,夏末点出立在沙发前面的平板搜歌页面,抬起头笑吟吟地问陈也:“你想听什么歌?” 柔和的灯光在夏末脸上拂过,好似轻尘,越发突出夏末精致乖巧的脸庞。 卧槽好想亲一下。 咳! 陈也在心里暗骂一声“槽”,表面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随口应道:“都行,你想唱什么歌,我就听什么歌。” “好啊,”夏末笑着应了一声,在平板上的搜歌栏输入一串英文。 在夏末点歌的空档,陈也听到门口响起铃声便走过去开门,兔女郎装扮的服务生说是领班让她端来一盘水果拼盘和一瓶红酒。 陈也接了过来便直接关上门,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等着听夏末唱歌,陈也倒也没事可做,他便背靠着沙发靠垫,大长腿架在坐垫上面,整个人舒服地半躺在沙发上。 歌曲前奏加上电子混响,光晕一圈又一圈地刺激着眼球,夏末坐在他的腿边开始唱歌。陈也躺在这个位置刚刚好,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夏末被柔和的灯光包围着的侧脸,明灭不定的灯光照射下,夏末的颈部越发白皙诱人。夏末正对着发出荧光的平板屏幕,唱着歌儿的双唇轻轻张合,嘴唇被折射出光泽,眼睛也是愈发水亮。 陈也吞了口口水。 夏末沉浸在自己唱歌的世界里,一方面是想在陈也面前唱好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首歌里面有句歌词异常触动他的心。 i can\#039;t believe i\#039; standg here been waitg for so any_years and …… baby,tellhow can i tell you that i love you ore than life showhow can i show you that i\#039; blded by_your light …… i love to be loved by_you 那天,marceric在和sarah的婚礼仪式上弹着钢琴唱了这首歌,sarah听着即将成为丈夫的marceric唱完之后,便和在场的伴娘都哭了。夏末此时眼底也有些湿润,心情却是和sarah迥然不同。 love to be loved by_you,歌名有些绕口,却正中他的心声。 夏末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首歌的歌名时,他以为这会是一首悲伤的歌。 love to be loved by_you 我爱你,也希望能够被你深爱着。 求而不得。 不了了之。 一曲终了,夏末还有些恍惚,突然就感觉到耳后一片湿润,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摸了摸耳后,回过头只见陈也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陈也握住他的手,顺势便又从他的耳后沿着脸颊一路舔吻,在他的嘴唇上异常流连地亲了又亲,最终才吻住夏末的双唇。 夏末并没有多加推拒,其实从他踏进这间包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非是和陈也做|爱吗,他可以的。 他真的可以的。 夏末顺从地闭上双眼,搂着陈也的脖颈被他放倒在沙发上。 陈也觉得全身气血喷薄,一手垫在夏末脑后,虚压在他身上便是一通激吻。 律液交换混合之间,陈也又舔了舔夏末的唇瓣,这才结束这个令他臆想好久的亲吻。他抬起头,目光深情地看着夏末。 夏末的手臂还攀在陈也的后颈上,嘴唇粉嫩,眼睛带着笑意地回望着陈也。 无声的邀请根本不需要更多言语,只一个眼神便能够让人着迷窒息。 槽! 【场面涉及脖子以下,多次审核不过,已删= =b】 这时――门口突然又响起几声门铃。 叮咚―叮咚。 夏末被吓了一跳,慌忙地想要推开胸前的脑袋,陈也却权当没听到门铃声。他凑过去在夏末脸上亲了亲,声音低哑地说:“别管他。” 夏末转过头往房门那边望了一眼,虽然门铃声停止了,但是夏末被这么一吓,一时也没了“嗯啊嗯”的心思。毕竟和陈也做这档事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够卑微的了,现在的感觉更加像是自己做了龌龊事,却又被聚光灯暴露在人前,很难堪也很不安。夏末喜欢陈也,但是陈也并不喜欢他。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做了爱,可想而知,夏末他付出的是真心和真感情,陈也图的却只不过是一时刺激。 夏末强作欢颜地想要找话题打破这暧昧不清的气氛,他想起刚才的疑惑,便软声开口问陈也:“陈也,ktv的公主少爷是干什么的呢?” “……” 陈也当然记得,夏末刚才在柜台那边,一听到这两个新名词便好奇地瞪大了双眼。只是他突然被夏末这么一问,顿时有点噎住,便随口敷衍道:“就是在包间里帮忙端茶倒酒,唱歌助兴的吧。” “是这样啊,”夏末眨了眨眼睛,又问:“那为什么未成年人就不能叫公主少爷来唱歌助兴呢,多付钱也不行吗?” 陈也闻言又被噎了一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和夏末做那档子事,为了防止夏末产生更多的疑问,他还是比较委婉地跟夏末实话实说:“有些公主,咳,其实也和小姐差不多。” 陪完唱歌陪喝酒,还能外带陪睡觉。 三陪服务一条龙,你情我愿护失足。 其实夏末自己早就猜出来了,只是听完陈也的话,不由得联想到陈也他们之前来ktv叫上公主少爷陪着一起玩的情形,他的心情顿时就跌入谷底。 是不是他也可以这样理解,陈也没带着他来这里的话,都会叫上几个公主或者少爷,而今天带着他过来了,所以才不需要再叫他们呢? 夏末偏过头,心里越发心酸和难堪。 陈也见夏末不再接着发问了,自己心里反倒不踏实。就像之前,夏末每次见到他都会笑得甜甜的露出小酒窝,但是只要一看到他和女孩子在一起,比如说自己和冉匿一同出现,夏末便只会低着头不说话,甚至也不敢多看他一眼。陈也知道,夏末是在不开心。 陈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他低下头在夏末的额头上亲了亲,有些解释不清地说道:“小白痴,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对他们都没有兴趣,何况我还未成年,又没有继承家业,他们也不会费心费力地想要来讨好我。” 陈也说的这几句话其实半真半假,他只是想要安慰夏末。 然而事实上,尽管他们只是一群实岁未满十八的未成年人,但是17岁正处于发育快的青春期,他们一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何况从头到脚一身名牌。如果他们半夜包场玩得嗨,一出手那就不叫给小费,完全是撒钱撒得手累。所以,不管是公主还是坐|台小姐,谁不愿意陪着这样一群又帅又年轻的小金主?脱两件衣服给亲摸,再者玩玩小道具,一夜赚的小费足够她强颜欢笑一星期。 陈也现在回想起那种画面就觉得异常恶心,连带着觉得这张宽沙发上面不干不净,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射过精。他的表情霎时便阴沉下来,拉着夏末坐起身,然后就帮夏末把已经掀到胸口的衣服拉好。 他的夏末干干净净的,他默默地隐忍了这么多年,若是因为一时冲动便让夏末在这种地方委身于他,陈也觉得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只是夏末刚沉浸在自己的自卑当中,万万没想到陈也连前戏都还没有开始,就兴致缺缺地继续不下去了。他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小脸一阵煞白。 显然他没能和陈也想到一处去。 夏末所能想到的便只有,就算他脱了衣服躺在床上,陈也对他也没有欲望。 他竟然连那些卖笑女人的位置都代替不了吗。 陈也究竟想要怎么玩弄他。 另一边,陈也心绪混乱地拿起开瓶器打开红酒,倒了半杯喝几口,觉得口腔不再那么干燥了,这才开口说话:“我们还是来唱歌吧。” 夏末低着头将自己的衣服拉整齐,憋着满腹辛酸可笑,闷声应道:“你唱吧。” 一时之间,两人都各怀心事,气氛有点低沉。 陈也回头见夏末还是垂着脑袋,只当他还是在胡思乱想生刚才的气。 陈也打破沉寂,说了一句:“我唱歌从来都不在调上的啊。” 虽然陈也这么说了,但他还是拿起桌子上的无线麦克风。 陈也唱歌的确难听,跑调那是常有的事儿,若是不跑调那才真叫一个稀奇。所以他只唱那种本来就不在一个调上的歌――比如说,用《猪八戒背媳妇》的调子翻唱《童话》的歌词。 这歌绝壁是陈也在ktv里面最常唱的一首歌。每当有人独自深情演唱,或者是小两口秀恩爱地深情对唱,若是赶上陈也玩腻了猜骰子的游戏,他一时闲得慌,便不胜防备地拿起桌上的无线麦,大声吼上一句猪八戒背媳妇调调的童话,顿时便能吓坏在场所有人,准能让唱着歌的那一位立马找不着原本所唱的音调。 这招很牛,经过陈也的试验,屡试不爽。 真心吊。 陈也清了清嗓子,拿着麦便唱:“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两句歌词一出口,夏末便被逗笑了。他抬起头忍不住笑道:“你唱的什么呀?” 陈也放下麦克风,捏着夏末的脸蛋总算心情好了点儿:“你终于笑了啊,我来教你唱这两句好不好?” 只要学会这两句,麦霸妥妥的准是你。 夏末暂时搁下伤心事,眯笑着眼睛弯弯地应道:“好啊。” 其实这首歌当然不只这两句歌词,在飙不上高音也捏不出细嗓子的陈也指导下,夏末总算是凭借自己的摸索学会这一小段歌词。 挺容易的一首歌,反倒被陈也误导了好久。 当然夏末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陈也说了一句“等着”,然后便在平板上输入“童话版猪八戒背媳妇”,夏末惊讶道:“还真的有这歌啊。” 陈也默应了一声。 开玩笑,这歌必须得有啊,这还是他特意叮嘱张文硕找人给导入歌库的。若是没有这首歌,他来k房唱什么?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歌曲了,夏末憋着笑,深陷的小酒窝甚是勾人,他很欢脱地跟着字幕唱到: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王子,也许你也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世界都亮了,亮了,亮了,亮了,都亮了 这首歌仅仅20秒,夏末唱到后面却忍不住笑场了。 他一直在笑,唇角上扬,笑得眼睛弯弯的,笑得仿佛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幸福和快乐并非永远是结局。 夏末的声音很是清越,和他的笑声一样好听。陈也坐在旁边,看着眉眼带笑的夏末,他也跟着扬起嘴角露出笑容。 他最喜欢看夏末露出笑容的样子。 眼睛弯弯,酒窝浅浅。 真好看。 ☆、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忙着订车票收拾东西回校,然后一开学就是20天的断网军训生活,我尽量在这两天多撸两章存入草稿箱隔着发。 下次更新18号晚或者19号早,到时定时更新的时间也会附注粗来qaq 下午四点左右,夏妈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夏末正和陈也在一家名叫ti killer的咖啡厅喝下午茶。 小圆桌上面摆着一杯卡布奇诺和一杯摩卡咖啡,陈也和夏末两人已经在这儿坐了半个多小时。桌面上的银白色三层点心架上面,叠放着三盘精致美味的小糕点。浓情布朗尼和抹茶慕斯分别盛放在浮雕镂空的奶白色餐盘里,两块蛋糕完好无缺,只有放在最上层的黑森林蛋糕被动过一点点。 咖啡厅里播放着valder fields,taas wells的歌声犹如天籁,含着些许忧伤却又轻快的吟唱,宛若梦中呓语令人心旷神怡。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气氛特别浪漫美好。 夏末和陈也的椅子挨得很近,两人肩膀相抵,一人用一个耳塞塞在耳朵里,耳机正连着陈也的手机,两人的注意力也都在手机屏幕上面。 年轻的女服务员端着托盘从两人身后走过,憋的是一脸暧昧和好奇。她偷偷地瞥了一眼陈也的手机屏幕。 妈蛋,原来那个长得很帅的大帅比是在教旁边的小正太玩手机游戏。 这么浪漫的气氛却在玩惊险的赛车游戏这样真的好吗。 难道不该看点温情的片子,毕竟最后kiss endg才是真正的you are wng。 女服务员顿感惋惜地摇了摇头,觉得帅比真是一点儿都不解风情。 陈也本来是想教夏末玩nba模拟游戏的,但是他发现,在夏末面前玩赛车这种惊险的竞速类游戏反而更能满足他自己的虚荣心。 夏末几乎没有玩过手机游戏,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是不大感兴趣。就算是说起电脑游戏,他也只是在很久之前陪着童童玩过摩尔庄园而已。但是此时他看着陈也玩赛车游戏,倒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每一局竞速赛都是通过重力来操作赛车,从起点绕过障碍,超过对手先抵达终点就算赢。尽管游戏毫无新意,但或许是因为两人靠在一起的气氛太温馨,他看着陈也玩了好几局游戏,竟也不觉得无聊。 夏末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正跟着陈也操作在弯道漂移的赛车一惊一乍,虽然他没有出声,但是他双手握拳忍着更辛苦,后背也是挺得板直。实在不能更可爱。 夏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摘下和陈也共用的耳塞,这才接通妈妈的来电。 夏妈妈说她提前回家准备送夏末回学校,结果等她回到家才发现家里没有人。 陈也手机里的游戏刚好结束,顺手退出游戏,抬起头看着夏末。 夏末和陈也对视了一眼,回了他一个微笑,接着和妈妈说道:“我现在和同学还在外面,我马上就回去。” 当陈也听到“同学”二字,他心里其实隐隐有点不大高兴。但是陈也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当是自己计较的未免太多。陈也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又端起夏末的那杯咖啡接着再喝一口。 其实,夏末潜意识地没有跟夏妈妈明说,自己是和陈也一起出来的缘故,多半也是由于他自己做贼心虚的心理作祟。毕竟他很少在父母面前提起过哪个同学或者朋友,突然让“陈也”这个名字过多地出现在爸妈面前,总觉得不太合适。 等到夏末挂了电话,陈也这才开口问道:“你现在就要回家了吗?” 夏末点点头,说:“我妈妈已经在家等着我了,她特意提前下班回来,一会儿得送我回学校。” 明天是星期一,学校规定的是全校学生要在星期天晚上七点之前回宿舍,并且准时参加七点开始的晚自习。 夏爸夏妈昨天晚上已经和夏末商量好了,等到夏末明年高二再送他出国念书,这样一来可以有更充足的时间做准备,二来夏末也能兼顾目前的学业。 既然已经答应了爸妈,夏末自然不会再反悔。 反正,不过是要回去学校罢了。他已经在那所学校里呆了将近两个月,原本陌生的坏境也已全然熟悉,没什么好怕的。 陈也说过,不用怕。 夏末先离开座椅,站起身。 陈也本来想说不用这么着急着回学校,晚点他也可以送夏末回去。但是,毕竟夏末的妈妈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陈也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陈也走在夏末前面,去柜台结了账。 在柜台收账的女服务员恋恋不舍的目送下,陈也推开玻璃门和夏末走出咖啡厅。 也怪不得她们一见到长相养眼的两个男生就开始yy。 毕竟现在世界趋向大同。 毕竟她们守着店铺也实在无聊。 陈也直接开车送夏末回家,一路两人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陈也把夏末送到小区大门口,只和夏末说了一声“快进去吧”便调头离开。 夏末目送陈也开车离开,直至看不到陈也远去的背影了,夏末这才走进小区。 夏末回到家时,夏妈妈刚刚煮好一小锅排骨粥,正好盛出一碗给他喝。 夏末安安静静地喝着粥,夏妈妈就在厨房里整理冰箱,清扫一下橱柜。等到夏末喝完粥,他回房里收拾好书包和换洗的校服,这才和夏妈妈一同出门。 夏末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望着沿途的风景。 “末末,”夏妈妈把车停在红绿灯口,对面是60秒的红灯,她转过头温柔地对夏末说:“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跟妈妈聊一聊吗?” 夏末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对妈妈说:“我没事呀。” 他没事的,只是想到要回学校,心里有点儿紧张罢了。 夏末脸上的笑容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夏妈妈倒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平时周末放假就多跟同学出去玩,放松一下也是挺好的。” 夏妈妈微笑道:“我看别人家的孩子都挺喜欢打篮球的,除了学习之外,你也要多出去运动运动。” 夏末乖乖地笑着应好。 前方指示灯牌由红灯变成绿灯,夏妈妈驱车前行。 夏末降下车窗,夕阳的余晖洒在他摊开的手心里,窗外吹来的风也很凉爽。 夏末他们学校的后操场很大,其中就有八个篮球场地。他们一星期有两节体育课,这两节课都会和另外五个班级在同一课时上课,所以几个体育老师凑到一起商量好了,每个班级分配一个篮球场,避免学生因为抢场地而引起不必要的争斗。 夏末不会打篮球,但是在体育课上,他却没少跟着别人围在自己班的场边看别人打球。 由于大家也就在体育老师上完课之后才有时间打球,通常都不会有什么正式的比赛,所以大家都是几个人扎堆聚在一块,占着半个场地,轮流运球投篮,纯粹就是打球打着玩。 篮板下面站着好几个人,夏末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陈也,至始至终只看他一个人打球。 夏末记得有一次,体育课和其他的科目调换了课时。调了课之后 分卷阅读10 ,夏末他们班刚好和冉匿班一起上课。正巧他们两个班的体育老师都提早下课,陈也和王家保他们跟冉匿班上的两三个体育生也算熟识,其中有人提出要来打场班赛,双方一听,也即拍掌答应。 反正距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打场友谊赛来消磨时间正好。 而冉匿和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围在陈也他们打球的场边。 她们几个女生明明就看不懂篮球,却偏偏还装出一副看得很兴奋的样子。只是当她们班投篮得分时,三人却没什么反应,若是换成陈也运球助攻或者投篮命中,冉匿一听旁边的男生鼓掌喊句“好球”,冉匿便比谁都激动,一口一声“陈也加油”喊得可甜了,双手也是一个劲儿地啪啪啪鼓掌,啪啪啪。 啪啪啪。 她无非就是想要和陈也啪啪啪。 尽管夏末很不喜欢她,但不可否认的是,夏末也很羡慕她。 夏末羡慕她能不加掩饰地站在场面喊着陈也的名字给他加油,更加羡慕她能给打完球下场的陈也送水递纸巾。 这种现象在中学生里面很常见,其他和陈也一起打完球却又没女友送水的男生,就会大声起哄喊羞羞。 夏末只觉得那一节体育课无比漫长,只恨不得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可以快一点儿响起。 其他人都在看场上的比赛看得很嗨,而夏末独自站在球场的最角落。 他所能做的事情,除了幻想,就剩妄想。 多么可悲。 夏妈妈把夏末送到学校门口,交代夏末有事要记得打电话给她。夏末应了一声“好”并和妈妈说再见,夏妈妈这才调转车头往回开。 这个时候正是校门口车流来往的高峰期,很多人都挤在这个时间点回学校,所以夏末刚走进校门就遇到同班同学,他倒也不觉得意外。 两个女生和夏末打了声招呼就快步跟上来。 男女宿舍分别在校东区和校西区,只是从校大门延伸进去校内的却只有一条可供六辆私家车并行的大道。三人算得上顺路,也便结伴一起走。 两个女生关心地问起夏末,周五为什么没来上课,是不是生病了。她们言行之间满是关怀,并不是夏末想象中的异样目光和冷嘲热讽。 夏末暗自地松了一口气,他面带着友善的笑意和她们多聊了几句,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夏末这才逐渐放下心来。 夏末原本以为一回到宿舍就能遇到付宁,却没想到他竟是第一个回来宿舍的人。 晚自习是在晚上七点开始的,夏末在宿舍里洗了澡,并顺带用洗衣机洗好衣服。 在这期间,另外两个室友先后回来了一趟,他们换了两本书便先去班上。 夏末宿舍四个人都不在同一个班上,即使四人同在一间宿舍,平时却又都是忙着自己的学业。若是在外面遇到了,他们最多也就互相打声招呼,所以即使夏末呆在宿舍里面,另外两个室友一声不说便先一步出门离开,夏末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夏末一直等到将近六点45分,付宁也没有出现。夏末心想付宁应该是一回校便直接去班里了,夏末这才收拾了一下书包,只带上一本厚厚的物化生总练习题和两套数学综合卷子离开宿舍。 夏末走进班里,不少同学都和他打了声招呼,夏末礼貌地回应着。 夏末刚在座位上坐下,周围的几个同学也都围了过来,或许是大家都以为夏末周五那天没来上课是请了病假,所以都嘘寒问暖地关心起他的病情。 夏末也没打算多解释,只是徐博志也跟着围了过来,挤在几个人的前面。别人都是关心几句便走开,单单就他徐博志一人一直赖在夏末桌前不走。夏末好脾气地应付了几句,徐博志却从一个话题引申出无数个话题,例如“看医生了吧”,“有没有按时吃药”,“现在不严重了吧”,“是感冒了吗”,“难道是因为晚上踢被子”…… 夏末虽然不好冷下脸来拒答他的关心,但也实在是懒得再搭理他。 所幸上课铃声响了,今晚轮到英语老师守着课堂,等到老师进来时,徐博志这才不甘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五那天有两节英语课,所以英语老师也知道夏末那天没来上课,便走过来关心夏末几句。 英语老师很亲切,人也好说话,对夏末更是特别和蔼可亲。 铃声虽然已经响了,但毕竟不是在课堂上,见老师在关心夏末,夏末的同桌和前后桌也都跟着搭上几句话关心他。夏末也便和他们多聊了两句,好在英语老师提醒大家这周星期三到星期五三天要进行期中考试,前桌一个女生顿时就撇下嘴对老师说:“气氛突然变得好沉重啊。” 英语老师笑眯眯地说:“老师是话题终结者,你们快抓紧时间复习吧。” 他们这才各自转回身,都拿出书翻开课本。该复习的翻书复习,该预习的也不敢再继续拖下去。 夏末和老师说了一声,然后便收拾了东西搬到后三排的空座位坐下。 夏末晚自习的时候经常会搬到后排的位置,大家倒也见怪不怪。 但是,大概也只有徐博志一个人会注意到,夏末每次都是坐在陈也的座位上。 徐博志一见夏末又搬到后面的座位,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 ☆、第二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匆忙码出来的 待修 下次更是228 抱歉了阿qaq 夏末原本是不想再到陈也的座位坐下的,但是这周换了组,陈也和张文硕两个人是同桌,他们的座位刚好换到靠窗口的那一侧。 这时从这个座位的窗口往外望去,还能看到后操场灯火明亮的长跑道。 夏末迟疑了一下,最终在张文硕的座位坐下来。 他并不是不敢坐在陈也的座位上。只是……只是因为,张文硕的座位在里侧靠近窗口的位置,这个位置靠着墙壁,也能望到窗外的夜景。 夏末拿出练习册和试卷,手中拿着笔便不经意地转了两圈。 他转过头望着窗外,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教室里上晚自习,学校的操场是最安静的。 若是等到晚自习结束,操场便又会热闹起来,很多人都会去操场晚跑几圈,运动一下身子再回宿舍洗澡休息。 夏末收回心思,低下头开始写数学卷子,因此没有注意到玻璃窗上映出一个人影,径直朝着他走了过来。 那个人在夏末旁边站定。 夏末不由得偏过头去看,只见陈也拉开椅子便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夏末霎时有点愣神。 陈也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止夏末很吃惊,就连英语老师也感到很惊讶。 英语老师一看到陈也,便放下手中的备课资料,从讲台上面的椅子上径直走下来。她走到陈也面前,为了不打扰到其他同学,英语老师放低声音,皱着眉对陈也说:“你怎么坐到这儿来了,后边还有空位置,坐到那边去。” 陈也哧笑道:“老师,夏末坐的可是我的座位啊。” 原本陈也的位置是靠外面过道的,但是由于刚换了组,陈也考虑到靠着墙睡觉会更舒服,所以他就擅自和张文硕换了座位,也不管张文硕拽着他的胳膊怎么假哭怎么吵闹。 即使张文硕演得再逼真,陈也都懒得多看一眼。 张文硕顿时就转身泪奔,投入王家堡的怀里。王家堡摸摸他的头顶忍笑道:少年不哭,站起来撸。 反正这种不人道的待遇也不是一次两次。 或许有人听了英语老师对陈也说的话之后,会反感她同陈也说话的态度,认为她这是对优等生和差生不公平。 但是陈也却不这么认为。 英语老师对陈也几个也算不错,私下还会找陈也这几个问题学生去谈谈心。 由于体育生要参加体育训练,所以平时会少上了几节课。英语老师自己会多花些时间特意另外备课,就为了给他们几个课外补习。 不同的学生要因材施教,英语老师知道,若是硬要逼着陈也他们几个认真上课,倒不如和陈也他们约法三章。只要不捣乱课堂并且认真听完半节课,若是她下半节英语课刚好是让学生写一些练习卷子,英语老师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提前下课。不管他们是要去食堂觅食还是去打扑克,英语老师都会由着他们去。 尊重是相互的,像英语老师这样的老师,陈也他们也会极力配合。 听到陈也的话,英语老师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多提醒了陈也一句“你可别打扰夏末学习啊”,这才回到讲台上继续备课。 陈也见老师走开了,他转过头,笑意不变地看着夏末,说:“你在等我?” 陈也笑的时候嘴角会上翘,这样子的笑容既坏痞又很俊朗帅气。 夏末握着笔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每次晚自习的时候,他都会搬到陈也的位置来写作业。 他还在等陈也吗? 其实,从开学初的第一次晚自习开始,夏末每次搬到陈也的位置上自习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期待过,期待着陈也会突然回校,出现在他面前。 夏末怀着那种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无非是想凭此和陈也多说上几句话。 哪怕是陈也只会不高兴地叫他走开,那也没关系。 这种期待一直持续到夏末跟班主任提出换座位之前。 而现在,陈也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出现在夏末面前,他对着夏末笑,打趣地问夏末“你在等我?”夏末反而觉得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因为其他。 夏末握紧手中的笔,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轻声应了陈也一句:“你怎么现在回学校了?” “晚上的活动不是开跑车去跑山路,就是去泡酒吧,今晚不想去了,”陈也的手臂支在课桌上,撑着侧脸对夏末说:“你接着写作业啊,快考试了吧?” 夏末:“……” 什么叫做快考试了吧。 不要说得好像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好吗。 夏末装出好脾气的模样,软声对他说:“周三到周五,连续三天期中考。” 末了,夏末特意补充了一句:“三天的时间要考九门功课呢。” 他的言外之意也是想提醒陈也,若想九门功课一夜学,唯有步步高打火机能解决。 “比起一天上九节课,我还是更喜欢考试,”陈也侧趴在桌子上,接着说道:“毕竟考试比较轻松。” “……” 帅比你好歹有点羞耻心好吗。 夏末顿时语塞,内心有点复杂。 你考试的成绩若是数字3开头的两位数,老师都能笑摸你的头,满足地表扬你说“不错不错,总算有点进步了”。 但是夏末内心的吐槽显然没让陈也听见。 陈也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插上耳机,给自己和夏末一人一个耳塞戴好,然后一脸正经地对夏末说:“你继续写作业啊,免得老师说我打扰你学习。”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陈也在说这话的同时,却又伸出手来,握住夏末放在书包上的左手。 夏末只觉得从手背上传来的酥麻感席卷全身。 陈也的左手牵着他的左手。 两人的耳畔听着同一首歌。 夏末越发觉得自己的脸颊一阵发热,被握住的左手手心也开始冒汗。 夏末内心波涛汹涌,摇摆不定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咬牙忍住心里的悸动,轻轻回握住陈也的手。 夏末故作镇定地默读试卷上的题目,同一道选择题的题目已经被他看过三四遍了,可是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坐在前排的徐博志原本是从书桌底下搜出一本物理练习,打算以“向夏末请教难题的解答思路”为由,跟英语老师请示一声换到后面的座位坐着学习,但是当他回头去望夏末的时候,却一眼就看到坐在夏末的旁边的陈也。 徐博志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 夏末低着头写作业,坐在他旁边的陈也正拿着手机在课桌上面玩游戏。陈也玩手机倒也玩得坦荡荡,一点都没想要遮掩。 陈也转过头,笑着跟夏末说了句什么,然后夏末便抬起头微笑着回应了他一声。 因为夏末抬起了头,徐博志这才注意到,两人竟一起塞着同一副耳机听歌。 徐博志震惊之余,原本就不显白皙的脸色更是黑上几分。 手机里面开始播放下一首歌,陈也问夏末:“猜得出这歌的歌名吗?” 夏末一听到歌曲的前奏就听出来了,他微笑着抬起头应道:“你也觉得这首歌好听?” 手机里面播放的正是夏末下午在ktv唱的那首英文歌,love to be loved by_you 陈也笑道:“因为你唱的好听。不过这歌名要怎么翻译啊?” 陈也语气里面的调戏意味特别明显,夏末也笑眯眯地跟着开玩笑道:“英语老师就在这里,你正好可以上去问她呀。” 陈也:“……” 让他从英语老师口中听到这一句“我想要被你深爱着”?光想想就一身恶寒。 说不定英语老师还会以为是陈也故意要整她。 夏末重新低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陈也就在旁边玩儿手机。 晚自习有整整三个小时,虽然中间有两次下课休息时间,但是加起来总共也不过二十分钟。 结果夏末一晚上却只写完了一张数学卷子,倒不是说陈也一直在旁边打扰他,而是夏末自己集中不了精神。 晚自习结束后,陈也和夏末一同回宿舍。反正两人所住的宿舍楼也就前后两栋楼,两栋楼中间也就隔了一条过道罢了。 夏末道了声别就走进宿舍,陈也站在后面看着夏末的背影。一阵风吹过,带动了几片落叶,直至夏末的背影隐入楼梯口,陈也仍旧站在原地,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英挺的鼻梁。 陈也原本以为,两人若是开始交往,夏末应该会整天都粘着他的。 但是夏末现在的模样,该说是太乖巧,或者该说是有些冷淡? 从两人确定关系的那一天开始,夏末对陈也的很多事情全都不闻不问。 夏末他从来不问陈也为什么会想要和他交往。 两人的感情似乎开始得过于理所当然,陈也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却也搜肠刮肚想了好多说辞,结果夏末什么都没问。 陈也从决定和夏末告白的那天起,就一直在规划两个人的未来,但是夏末似乎也不关心这个问题。 他甚至以为,夏末听到他告白的时候会哭呢。 陈也笑了笑,将双手插||进口袋,转身便走了。 夏末回到宿舍的时候,付宁已经早他一步先到宿舍。 付宁一看到夏末也很开心,清秀的脸上带着微笑和夏末打招呼。 宿舍里面就他们两个人,说话倒也不用遮遮掩掩。付宁问起夏末打算什么时候出国,夏末却轻轻摇着头说短期内不出国了,会暂时留在国内。 付宁停顿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陈也吗?” “嗯,”夏末并没想瞒着付宁,他抬起头笑着说了一句:“他说要和我交往。” “啊?” 付宁觉得很意外。 夏末轻轻笑了笑,他打开阳台的防盗门,倚在门框边。夏末脸上的笑容虽然好看,却更像是此时挂在半空中的月牙儿,皎洁无暇,但月光越让人觉得有点清冷。 若是说夏末暗恋多年的陈也和他表白了,那夏末应该是要欣喜若狂才对啊,但是夏末此时脸上的笑容,却一点儿都不像是高兴的表情。 付宁突然就噤声了。 付宁他,或许是懂得夏末的感受的。 虽然和自己喜欢着的那个人在一起了,但是就算两个人朝夕相对,他们牵手,拥抱,接吻,甚至上床,也改变不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备胎的事实。 就像付宁他自己,他愿意为了江承涛付出一切,只要是他付宁有的,只要是江承涛说要的,他通通都可以给。他可以容忍江承涛每一次和别人暧昧,甚至是发生更亲密的接触;他也可以接受江承涛不问回报,理所当然地拿走付宁心甘情愿给予的一切。 即使江承涛和别人光明正大地玩暧昧,即使江承涛对他从来没有上过心,付宁却只能容忍,一味地容忍。 付宁爱得很卑微,甚至一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卑微地维系着两人之间所谓的恋人关系。 其实很可笑。 再怎么容忍和坚持,两人总归也不可能在一起。 “对了,”夏末转颜一笑:“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和江承涛认识的吧?” 付宁刚从沉默中回过神来,他有些牵强地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是在开学前来学校报到的那一天认识江承涛的。 “你们,”夏末尽量轻松地开口问:“是在交往吗?” 付宁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夏末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被强迫的吧?” “不是,”付宁也微微弯起嘴角笑了,他说:“我喜欢他。” 付宁喜欢江承涛。 “喜欢”是江承涛最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字,对于他来说,说出这两个字完全就毫不费劲;但是对于付宁而言,“喜欢”二字却是掏心掏肺般沉重。 付宁不再多说,夏末也就没再多问。 既然付宁不是被迫和江承涛在一起的,夏末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爱情是盲目没有对错的,更不能用理性来对待,就像他喜欢陈也,就像付宁喜欢江承涛。 或许只是不经意的一瞬间,刚好就撞见他和别人说笑时的笑容,从此,他所有的缺点在自己眼里都能够被包容。 爱情是霸道的,让他们都卑微地一味容忍; 爱情是自私的,让他们都爱得心酸又痛苦; 爱情是盲目的,让他们都心甘情愿地付出。 说白了,他们只不过是在吃讨苦吃,怨不得任何人。 ☆、第二十六章【江承涛x付宁篇】 学校开学的前一天,全校学生要提前入宿。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校大门来来往往的都是私家车。毕竟新生入学,全家人陪着来学校的倒也不少见。 环顾前后,一路上只有付宁是由爸爸开着一辆老旧摩托车送来学校的。摩托车后面装了后架板,平时付爸爸就在架子上装满自家种植的新鲜蔬菜,载到菜市场去贩卖。车子有了后架板,此时要载上付宁的行李正好也很方便。 校道拥挤,由再生花岗岩和高档混凝土铺成的路面被雨水洗刷得锃光瓦亮。 开在付爸爸前头的是一辆全新保时捷,付爸爸小心翼翼地和它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就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撞上它的车尾。毕竟以他此时的所有积蓄,连保时捷的首付都付不起。 但是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保时捷突然一个急刹车,付爸爸顿时心慌,措手不及地将车头往旁边一偏,付爸爸和付宁顿时就连人带车摔了下去。 由于现在是下雨天,付爸爸和付宁穿着摩托车的连体雨衣,行动很是不方便。固定在车后架上面的行李由于一路颠簸,绑紧的绳子也有些松垮,被这一摔,行李都脱开绳子掉了出来。 后架板的左边放着一个装满衣服书本的塑料箱,另一边则是付妈妈带给付宁洗澡和洗脸时用的脸盆和小水桶。眼看付宁就要开学住宿了,一星期才回家两天,付宁从小就争气,这次考上好学校,全家人也都跟着既紧张又高兴。何况这是付宁第一次要在学校里住宿,付妈妈思来想去就怕没给他备齐东西,昨天还特意去镇上的小超市里,给他新买了一双浴室拖鞋。 脸盆扣在水桶上,拖鞋就放在桶子里,这一摔倒把拖鞋也给摔了出来。 两只蓝色的软胶拖鞋歪歪斜斜地躺在路中间,场面看起来格外滑稽。 车道上的车辆络绎不绝,往回开的小轿车也没留意,直接就在那双新拖鞋上面碾压而过。 付宁和爸爸两人的雨衣是连在一起的,他知道爸爸这样行动很不方便。付宁也顾不得自己会淋雨,立刻就脱下雨衣,细细密密的雨滴像盐花一样撒在他的头发上,付宁帮爸爸把车扶了起来,这才转身跑去捡回那双被车轮印上泥泞的拖鞋。 付爸爸他们挡在路中间,后面的车辆一时也被堵在后面。 开在付宁他们后面的正好是江承涛的车子,江承涛坐在车里面的后座上,表情很是不耐烦。 原本一想到开学,江承涛就已经足够烦躁的了,碰巧今天还遇上这种阴雨连连的倒霉下雨天,真是越看越心烦。江承涛回想起刚才在家里的情形,老妈以及大小姨妈都说要跟着他过来学校,也好帮他收拾一下床铺衣橱什么的,江承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拒绝了她们,单独由自家司机送来学校。 江承涛眼见前面还被一辆破摩托车挡道了,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 时间才刚过去两分钟,江承涛却觉得仿佛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接二连三堵在他家车子后面的车辆由于不明情况,便一直按喇叭,那催命似的喇叭声把江承涛逼得内心暴躁,恨不得把后面的车辆全都砸个稀巴烂。 当然,他更想把前面挡道的那辆破摩托车,直接碾平送进废弃场。 江承涛越坐越烦躁,干脆打开车门,撑着雨伞下车。 一双红色的air yeezy2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江承涛的心情顿时又差到另一个极点。 他面无表情地朝着蹲在地上捆绑东西的付宁走了过去。 付宁一身都被淋湿了,头发贴着额头和脖子。 原本被这所学校录取的时候,付宁心里就是既兴奋又紧张担心。上学的时候,他常听小城镇里的其他同龄人说,那些贵族学校里的富二代学生都看不起穷困生,穷人家的孩子到了那里都会被欺负。 付宁低着头捆绑东西,雨滴聚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连带的眼皮有点重。 付宁隐隐感觉有人向他这边走过来,一双夺目的红色鞋子落入他的眼帘。 付宁茫然地抬起头,蒙蒙细雨顺着他的刘海流过他的眼角,付宁眨了眨眼睛,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个人。 从下往上望时,只觉得面前这个人的五官越发英挺帅气。 然后―― 江承涛一见付宁就乱发情,一眼看上他了? 妈蛋,这怎么可能,就算本故事再怎么扯,背景设定也只认准夏末这一个可萌可诱人的校园萌主。 其实,是因为付宁长得很像江承涛已故的慈祥祖母,他的眼睛又不由得让江承涛想起儿时很疼他的外祖母,可惜外祖母远在彭湖湾,甚至付宁的微笑也像极了江承涛自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面的亲生母亲。 妈蛋,以上这些猜想更是瞎扯淡。江承涛的祖母、外祖母不仅健在而且精神矍铄好吗,更何况前面还提到,江承涛的老妈因为担心他没法自己铺床,一直想要跟过来好吗。 实际上,江承涛一走近付宁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郭主从不远处往这边赶过来。大概是今天新生入学,车辆异常拥挤,郭主也在帮忙维持交通秩序。 郭主――负责教管学校体育特长生的教导主任,为人豪爽,虽然经常动不动就大发雷霆,但是在处理学生的问题这一方面,郭主以德理让人信服。教练和学生们偶尔也会组织一起出去搓一顿,三杯酒下肚,郭主也可以在学生面前大吼“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半点教导主任的架子都没有。 因此,在学校里不只是体育生,就连那些拽七拽八的问题学生都从心里敬他三分。 毕竟在这所学校里,不存在令人畏惧的老师,只有让人由衷敬佩的老师。 当然,学校的问题学生有七八成都是体育生,所以郭主的威慑力和知名度才会如此之大。 江承涛起初也是因为身边的哥们儿是体育特长生,这才会从一开学就认识了郭主。 由于郭主负责学校的纪律管理,江承涛在学校里也绝非是安分守己的好学生,即使大错不犯,却是小错不断。一来二去,江承涛和郭主也算熟识。 眼看郭主已经走近了,江承涛愣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重新吞进肚子里,他及时摆出学长关心小学弟的友好态度,把雨伞硬生生地挪过去替付宁挡了雨。 江承涛面带着一贯泡妞泡正太的俊朗笑容,低音带着磁性,他温柔地对付宁说道: “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付宁愣愣地望着江承涛。 雨水顺着伞面汇聚成水滴,沿着伞沿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几不可察的小水花。 这就是付宁和江承涛的第一次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待改 无存稿了,待我军训归来qaq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阿麻痹还有一章已经码好了但是没有修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明天应该会发上来……吧=口= 第二天早上,夏末六点准时起床的时候,只见付宁正坐在书桌前边打着呵欠边翻书。 昨晚夏末十一点上床睡觉的时候,付宁也在看书。付宁把台灯的灯光光线调得很微弱,夏末睡在他对面的床铺倒也不觉得刺眼。但是夏末迷迷糊糊地记得,半夜两点醒过来的时候,付宁还在看书。 付宁的成绩绝对不差,毕竟他们的入学考试都是全级五十名内才会分到同一个宿舍。或许他们之中有些人是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但是也绝对不会是付宁现在这种学习状态,他这副模样,更像是临时抱佛脚。 付宁晚睡早起,即便现在很困,但是他依旧专心致志地看书,就连夏末从上铺下来发出的声响,也没打断他的注意力。 夏末揉着眼睛走过去,站在付宁旁边轻声开口问:“你该不会是通宵看书吧?” 纵然夏末特意放轻了声音,但付宁还是被小小地吓了一跳。付宁咳了一声,缓了缓神,摇头应道:“没有啊,我也是刚起。” 书桌上那杯被喝了大半的咖啡已经凉了,显然付宁说的那句话没有什么可信度,但是夏末也没有打算要去拆穿他。 夏末揉了揉眼睛,转身走进洗手间。等他洗漱完毕,又喝了大半杯温开水,这才拿了本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付宁补完落下的课后习题,站起身从柜子上面拿出一个蒸蛋器。 夏末平时也注意到了,付宁每天早上都会在宿舍里用蒸蛋器蒸鸡蛋。 这会儿,付宁又放了两个鸡蛋进去蒸,他见夏末站在防盗门旁边,便问夏末要不要多蒸一个鸡蛋给他。付宁说,鸡蛋是他自己从家里边带过来的,可比外面市场卖的鸡蛋好吃得多。 夏末委婉地拒绝了。夏末本身就不大爱吃水煮蛋,就算鸡蛋再好吃,他也是尝不出来的。他见付宁又蒸了两个鸡蛋,便随口说了句:“一天吃一个鸡蛋比较好吧,每天吃两个,你倒也吃不腻。” 付宁笑了笑,应道:“还好啦。” 宿舍里另外两个人也在看书,夏末和付宁不再多说,都各自看自己的书本和笔记。 等到将近七点的时候,夏末想着付宁也不用去买早餐了,便自己先走一步。 学校里边有一间名叫“糕糕在上”的蛋糕店,虽然店名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但是她家的面包和蛋糕都很好吃。夏末最近很喜欢她们店里新推出的奶香包,奶香浓郁,香滑不腻,一个顶两个鸡蛋那般大小。八块钱一个,这个价钱对于来自普通家庭的学生而言,真心算不上便宜。 夏末排了长队买到两个面包,这才满足地回到班上。 对于夏末而言,他宁可省下一杯现磨豆浆或者一盒黑豆奶,就算是回班里喝白开水配面包,他也要买多一个奶香包。夏末不由得想感慨一句,每天叫醒他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而是“糕糕在上”的奶香包。 由于今天出门晚了五分钟,在蛋糕店里又排了长队耽搁了一会儿,等到夏末回到班里的时候,早自习已经快要开始了。夏末把早餐搁放在桌子上,打开书包拿出纸笔。 坐在夏末右后方的徐博志和夏末的座位足足离了两张单人桌那么远,但是他每天都会越过 分卷阅读11 间的两三个人和夏末打一声招呼,就怕夏末自行将他屏蔽掉。 夏末照常应了一声,也没多理会。 有些人,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看在你眼里都会觉得反感;但是有另外一些人,无论他们做什么事情,即使是胡作非为,你也可以无条件去包容。 在夏末从书包里掏出今早要用到的笔记本的空档,一向都是踩点进教室的陈也,今天居然赶在铃声打响的前一分钟走进教室的前门。 夏末抬起头时刚好和陈也对上视线,陈也径直往他这边走了过来。夏末习惯性地弯起嘴角,冲陈也微微一笑,就当打过招呼,但是陈也却连个招呼都没打便从夏末旁边走了过去,还顺便拿走了桌子上的一个奶香包。 夏末:“……” 眼看着桌子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奶香包,夏末顿时觉得迎接新一天的激情已经被浇灭了大半。 对于陈也的这种行为,他实在无法容忍。 早自习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半个时辰,之后便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夏末有些郁郁不乐地拆开奶香包的包装纸袋,忽然就有人从后面给他递过来一盒黑豆奶,夏末循着那盒豆奶抬起头,只见陈也站在他旁边,嘴巴里正咬着他那个奶香包。 陈也把豆奶放在夏末面前。 “……” 尽管内心失衡,夏末还是礼貌地冲陈也笑着道声谢,心里边却是无比惆怅。 一盒黑豆奶哪能抚平他少吃了一个奶香包而引发的心理创伤。 单单就说一盒四块钱和一个八块钱吧,二者也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陈也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又毫不客气地拿起刚给了夏末的那盒黑豆奶。他掰开吸管,把吸管插|进那个铝箔纸密封的小孔,喝了两口才还给夏末。 夏末:“……” 陈也随口问道:“黑楠他们买了早餐在后面,你要不要再吃点?” 夏末有些无语地接过陈也递给他的那一盒豆奶,一心纠结着是不是能就着陈也吸过的吸管喝豆奶,也便敷衍地应着陈也:“你们买了什么?” “蒸饺,汤包,肉夹馍,凉皮和凉面,”陈也往后面望了一眼,继而又对着夏末补充说道:“还有糯米鸡和肠粉,你想吃哪个?” “……” 夏末刚吸了一口豆奶就差点被呛到。 敢情他们买早餐是照着菜单全都来一份了啊。 果真是壕气冲天。 就是这个“壕”,不是错别字。 但是既然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还要惦记着他的奶香包。 “咳咳,”夏末咳了两声,对陈也说:“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谢谢。” 陈也微微皱了皱眉,刚好上课铃声在这个时候打响,陈也在转身走回座位之前,扯了一下夏末的头发,说:“不要说谢谢。” 明明是表示礼貌的两个字,听起来却是格外生硬,就好像硬生生地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给扯远了。 这种感觉很别扭。 夏末揉了揉头顶,回头望了眼陈也的背影。 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转变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学会适应。更何况他也不会让自己适应这种相处模式。毕竟陈也和他总有一天是要分离的,若是现在任由自己陷得越深,到时只会痛得更加歇斯底里。 临近期中考试,老师在课堂上也不再上新课了,每一堂课基本都是复习一下前面所学的内容。夏末手中的黑色水性笔在手指之间来回转动,同时也翻看了一页又一页的书。 一节课45分钟,眨眼即逝,有的人刚刚一觉睡醒,有的人却弄懂了两条全新的解题思路。 奶香包早已经吃进肚子里,豆奶也喝完了,桌子上只剩下一个空盒子和奶香包的包装纸袋。 夏末坐在座位上,无聊地捏着黑豆奶的空盒子。若是换做平时,他一定会憋不住找各种借口走到后面去,就为了经过陈也桌子时,能和陈也对视一眼。 而扔垃圾,更是他常用的借口之一。 夏末把盒子上的吸管折成两半塞进插口里,真是闲得发慌。 这时,有人在夏末前面的座位坐了下来,转过身和夏末面对面坐着。 夏末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就郁闷了。 徐博志依旧腆着脸,抱着本物理练习策放在夏末面前,还是老套的借故搭话。 “夏末,帮我讲一下这道题吧。”徐博志指着纸页上的物理提高题,眼睛一眨不眨,贪婪地看着夏末的脸。他可是专门找了参考答案写得最复杂的提高题目来问夏末,心想着可以多拖延一点儿时间,毕竟多看夏末两眼也是极其赏心悦目的。 夏末暗自在心里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翻滚的厌恶感,耐心地帮徐博志看题目。 ――尽管是高难度的提高题,但只要是夏末做过的题型,他一眼便能看出解题的关键。夏末思路清晰地在草稿纸上罗列出好几条公式,再将原题目里面的数值带入求取结果,答案一下子就出来了,倒也没花多少时间。 夏末对了一下答案,最后得出的数值和参考答案一模一样,这才将草稿纸递到徐博志面前,他倒也还算和颜悦色地跟徐博志说:“就这几道公式,我都给你列出来了。” 徐博志刚接过草稿纸,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看见夏末拿着考勤表和豆奶盒站了起来。 夏末面带歉意地说:“你自己先看看吧,对上这几道公式,一般都能看得懂的。我先去趟办公室。” 徐博志当然看得出夏末又是找各种理由避开他,夏末这一去办公室,不到上课铃响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但是即使他明知道夏末是在敷衍他,他又能怎么样呢? 徐博志一声不吭地看着夏末转身即走的背影,眼神有些阴郁。 夏末走到后面丢垃圾,王家保、张文硕和陈楠几个正好站在后门口。 张文硕在周末的时候去发廊烫了头发,虽然男生烫头发一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儿别扭,但是张文硕烫得倒也不难看,可是王家保还是逗笑地捏起他头上一小撮头发,和陈楠打趣道:“你看他这一头阴|毛。” 又卷又硬。 用阴|毛来打比方真是通俗易懂,既生动又形象。 张文硕:“……” 陈楠天生一副憨厚样,他一脸憨笑地跟着王家保一起搓张文硕的头发,场面看起来更加滑稽。 张文硕不爽地拍掉两人的手,冲门外探头看了一眼,回过头神秘兮兮地朝陈楠和王家保嘘了一声:“别吵了。” 夏末走到后面丢垃圾的时候,就看到张文硕三个人堵在后门口,兴致勃勃地往门外探头探脑看好戏。 夏末朝他们三个走过去,当然不是想要和他们一起围观,夏末只是想从后门出去。 夏末忽听张文硕压低声音说:“搞毛啊,冉匿这么快就要被陈也甩了吗?剧情跳转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夏末一听,脚下便顿住了。 王家保回过身一眼看到夏末,以为夏末站在原地是因为被他们几个挡到路的缘故。于是,王家保很是热心地把伸长了脑袋往门外望的张文硕和陈楠两人推开。王家保面带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对着夏末摆出邀请的绅士姿势:“班长,您请这边走。” 张文硕和陈楠一见,反应过来马上就跟着王家保摆出相同的手势:“您请这边走。” 三人的姿势如出一辙,很好地展现了他们互相配合的良好素质。 夏末:“……” 简直就是脑袋被门磕。 夏末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双手抱着考勤表和点名册,跨步走了出去。 走廊上,陈也所站的位置背对着夏末,他的前面站着冉匿。 夏末去办公室的方向和陈也背道而驰,这个时候走廊上也没有什么人,显得有些空旷。夏末没敢往后面望上一眼,只是他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背后传来冉匿带着哭腔的声音:“陈也,你以为我们都接过几次吻了。” 夏末的脚步有些迟疑。 陈也看着站在他面前这个纠缠不休的女人,显然没有什么耐性再陪她耗下去。 什么叫做接过几次吻了,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睁眼说瞎话,给脸不要脸,对于这种女人,陈也倒也见得多了。 陈也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冷下脸说道:“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都睡过多少个女人了?如果接吻都要负责的话,怎么也还轮不到你吧?” 冉匿白了一张小脸,被陈也一句话噎住。 她刚才一时情急说出口的那句话里边,有□□成是气话。但是冉匿怎么也没有想到,陈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冉匿只觉得仿佛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她无话可说。 而夏末,他抱着名册的双手微微颤抖,千斤重的双腿反而加快步伐往前迈去。 那个女人真傻啊,何必让自己那么难看呢,明知自己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伴,却还要心怀幻想和期待。 真傻。 夏末扯起嘴角的笑容,却不知是在嘲讽冉匿,还是在嘲笑他自己。 ☆、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地把文案里面“甜文”二字改成“微虐后甜”qaq 等到夏末去了一趟办公室回来,上课铃声已经打响了,生物老师也在讲台上开始板书。夏末打了个报告,得到老师的点头示意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夏末拿出课本翻开书页,认真地摘抄老师的板书内容。 很多人都是为了考试而读书,夏末也不例外。但是在读书的时候,夏末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强迫自己去学习的,他把每一次课程、每一次考试,都当成是证明自己能力的试炼。 成绩好的人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我们正处于学生时代,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也就读书一件正事,如果连读书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谈什么征服未来? 不要给自己的惰性找任何借口。 不论是文科还是理科,夏末总能在课堂之上游刃有余地选择性学习。 但是惟独体育课,夏末实在是力不从心。 就算是再高的智商,也无法挽回体力差值的硬伤。 而下一节课恰好就是体育课。 夏末坐在座位上,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体育课的上课期间是不允许学生跑回教室和宿舍的,即便是解散之后的自由活动时间也不例外。所以夏末特意在身上带了一个听歌用的mp5和一本英语单词。mp5里面全部都是纯式发音的英语听力素材,不是英文歌曲就是影视经典对话,还有英语美文朗诵等等。 班里的同学都三五结伴,准备到后操场集队上课。 张文硕和王家保几个打打闹闹的,陈楠抱着颗篮球,打算一会儿带过去,休息时间还可以打打球。他花了一千块人民币入手的斯伯丁篮球,就为了可以得到坤哥首肯,至少开个室内篮球馆给他们打打球吧,相信爱打篮球的人都会是爱球之人。 陈也站在王家保旁边,往夏末那边望了一眼。陈也跟陈楠他们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几个先去后操场,随即便往夏末那边走过去。 夏末背对着陈也,陈也朝他走过来他也是毫不知情。夏季的短袖校服衣领不高,露出夏末白皙的后颈,陈也坏心地伸出手摸上夏末的脖颈,立马就把夏末给吓了一大跳。 夏末反应很大地回过头:“……” 陈也想要逗他玩的目的达到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面带笑意地同夏末说:“走吧,该去上体育课了。” 夏末“呃……”了一声,傻愣愣地点头。 陈也是特地等他一起去上课吗? 夏末随意地将桌上剩余的两本书塞进书包里,站起身跟在陈也后面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走廊,下了楼梯。 由于害怕两人之间的沉默会令气氛陷入尴尬的氛围,夏末不由得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出口:“陈也,王家保他们呢?” 陈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他们先过去操场那边了。” 夏末轻轻地应了声“嗯”,然后就无话可说。 气氛反而变得更加尴尬了。 其实陈也这一个上午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不为别的,就因为冉匿那个疯女人。他之前也就偶尔做做样子,或许是和冉匿走得近了一点,但是一开始他就很明确地说过了――他没想找女朋友。只是这句话在冉匿听来会有几个意思,陈也就不得而知了。按照那个女人的思维,说不定还会理解成是陈也在暗示她说:“你还有机会。” 而事实上冉匿也的确有这样猜测过。 陈也烦闷地揉了揉头发。 当陈也畏畏缩缩不敢向夏末坦诚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过,或许自己对夏末的占有欲只是一时兴起,或许时间一长,他就不会再对夏末心怀非分之想。但是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还是放不下夏末。 陈也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初中的时候他和夏末同校不同班,他每次刻意走过夏末他们教室前面的过道,特别是当陈也他们上完体育课,而夏末他们还在班里上课的时候。陈也在体育课上打完球,都会刻意赶在夏末他们下课之前,昂首挺胸地路过他们教室前面的走廊。 有一次陈也在下楼梯的时候,看到夏末和老师走在楼梯的拐弯处。陈也一心想要引起夏末的注意,就勾着旁边人的脖子大声地说笑,成功地引起夏末回头的同时,旁边的老师也跟着转过头来,他推了推眼镜,不悦地对陈也说:“安静点,没看到别人还在上课吗?” 老师没给他好脸色看,陈也心里也很不爽快,但是看到夏末对着他笑笑,陈也突然就觉得心情被安抚了很多。 走过那楼梯口,同行的哥们问陈也怎么突然那么高兴地说笑。陈也咳了一声说没什么,回头一想真的觉得自己的行为蠢毙了。 陈也原本一直不敢承认的事情,现在也都认了。 他是真的爱惨了夏末。 陈也如今死也不愿再把夏末推开,如若有天他真的把夏末给推远了,到那时,他可能就只剩后悔莫及了吧。 所以,就算他现在不够强大也无法替夏末遮风挡雨,就算他现在既自私又幼稚,他也要把夏末留在身边。 纵使前方的路遍布荆棘,那就让他来为夏末披荆斩棘。 陈也放慢脚下的速度,等着夏末跟上前和他并肩走。 夏末面带疑惑地跟着越走越慢,见陈也索性站着不走了,他忍不住开口问陈也:“怎么了?” 陈也转过身看着夏末,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过道两边都是墙,前后也没有其他人。陈也心下一动,当即就伸出手臂勾住夏末的脖子,低下头吻住夏末的双唇。 夏末还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被亲了个正着。 陈也并未加深这个吻,只是末了还亲了一下夏末的额头。 夏末眨着水润的眼眸,嘴巴微张,呼吸有些急促。 最后落在额头上亲吻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得令夏末有些恍惚,连气儿都不敢喘。 陈也伸出手臂,搭着夏末的肩膀径直往前走,目视前方地说:“走快一点。” 如果夏末稍微留心一下,他会发现陈也的耳朵也有些发红。 陈也他也会紧张和害羞。 两人各自尴尬,一路无言。 到了班级集合的运动场地,陈楠、王家保和张文硕,还有另外两个同班的男生都在那儿,他们几个人霸占了旁边的三层看台铁架,驾着腿在阶梯上坐成一排,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手机,正在组队斗地主。 “噢喔~” 几个人因为张文硕一个人的惊呼声而被吸引了注意力。 张文硕原本是靠在陈楠旁边看他出牌的,无意间瞥见陈也往这边过来了,他定睛一看,意外地发现陈也竟然是和班长勾肩搭背一起出现的。虽说这事是有点儿稀奇,但是他们男生之间的兄弟情来得最容易,指不定陈也和班长两人昨天或者前天患难与共、福祸同当,只是他们这几个人不知道罢了。 一杯酒或者一场球,一声朋友就能一生一起走,这个真的可以有。 但是谁让张文硕现在这么无聊,他一不是人群焦点就感觉整个人浑身不自在,于是很捧场地冲陈也和夏末两个吹了声流里流气的口哨。 陈也和夏末两人在他的吆喝声中走了过来。 夏末:“……” 陈也走到他们中间坐下,夏末站在陈也前面,感觉略微有点不自在,所幸陈楠还会和他搭上两句话。 “班长,你是不是答应后天期中考的时候给陈也抄试卷了啊?” 不然陈也怎么会突然和你走得这么近。 夏末:“……没有。” 陈楠一听,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说:“你可千万不能给他抄啊,这次考试,我们郭主可是要看我们的成绩名次的。在所有体育生里面,要是连陈也都抄得比我高分的话,那可真就没人可以给我垫底了啊。” “……” 夏末转过头看了陈也一眼。 陈也:“……” 在考试的时候,陈也往往宁愿舒舒服服地趴桌上睡一觉,也懒得去抄别人的答案。 但他这么做可是别有用心,纯粹就是不想伤到黑楠幼小的心灵。他的目光很长远,自然就看淡了成绩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 若是陈楠能达到他这种境界,少说也能少走人生弯路三十圈。 陈也这么一想,心里总算平衡了一点。 坐在陈也的另一边的是王家保,他想起今早的事情,不免好奇地问陈也:“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把冉匿给甩了?” 站在他们前面的夏末一听,不由自主地就抬起头,视线正好和陈也的目光重叠。 夏末和陈也对视了一眼就心虚地移开视线,感觉很不自在。 陈也见夏末低着头不看他,就侧过脸对王家保开口道:“我和冉匿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没有那心情去陪她玩暧昧。” 陈也说完,便又转过头去看夏末。 夏末还是低着头,眉眼精致,却又不是女人那种画着眼线、粘着假睫毛的精致。 他的夏末可不是冉匿那样的女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陈也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 若是平时,别人问起他这种事情,陈也是懒得解释一字半句的。但是现在夏末站在他面前,所以他解释了。而且他只是说给夏末一个人听的,虽然问问题的是王家保,但是显然他们这几个很多余。 只是陈也说的话落进夏末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夏末站着也觉得尴尬,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蹲下身,解开自己的鞋带又重新系好。 陈也伸直大长腿,一双耐克zoo kobe2 prede横在夏末眼前。 夏末抬起头。 陈也笑着提起嘴角,扬了扬下巴。 “……” 夏末把陈也鞋子上面那个脚踝部位的尼龙搭扣撕开,然后重新给它贴好,还顺便拍了两下。 陈也这才满足地收起脚。 夏末:“……” 简直无聊。 不多了一会儿上课铃便响了。在陈也的带领下,全班很快就集好队,集体整队做准备运动的时候,陈也站在夏末面前喊了一句“以这位同学为基准,向左右散开”,于此同时,陈也伸出直臂对准夏末。 然后,陈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状若不经意地伸出食指摸了一下夏末的下巴。 夏末:“……” 所幸大家都习惯性地懒懒散散向左右两边散开,估计也没人注意到陈也的小动作。 夏末抬起头看见陈也冲他扬起嘴角,立马就又条件反射地垂下脑袋,心里想着: 笑笑笑,平时就一副棺材脸,占人便宜的时候就笑成了一朵花。 夏末吐槽归吐槽,还是别扭地又偷偷瞄了陈也一眼。 毕竟陈也真的是很帅啊。 夏末低头轻咳了一声。 陈也带领全班做准备运动的时候,一向都是只喊头部运动之类的提示语,从来不喊“一二三四”的口令。 一来是他懒,二来是他拽。 体育老师准时到场,就站在一边等所有人做完课前准备运动,又绕场跑完两圈,他这才开始上课。 期中考试将近,体育老师也与时俱进地改动了课程,人性化地大大减轻这节课的课程量。他刚才老远地就看到很多女生,一人抱着一摞复习资料下来。这会儿放在队列前边的那些课本和练习册,若是按一斤5毛钱来算,大概都可以给他去卖废纸卖个几十块钱的午餐费了。 体育老师说:“看到大家抱着物理课本和数学练习等各种课本来上课,我表示甚感欣慰。虽然说,尽管这个时候只有学渣才会抱着书,但是这也充分说明了大家还是拥有‘即使熬夜又少眠,也要考前抱佛脚’的精神觉悟,这点是值得肯定的。” 张文硕摸着自己眼睛下面,因为连续两天熬夜打机而留下的黑眼圈有点儿明显。张文硕站在倒数第二排的排头,就算距离队列前面的坤哥有点儿远,他也要拔高嗓音对着坤哥深情款款地说道:“坤哥啊,虽然我有一颗向往学霸生活的心,但是我的智商摆脱不了学渣的命。啊,多么痛的领悟,有谁能够理解我的痛楚。” 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喷笑。 张文硕一直都是班里活跃气氛的活宝,是班上必不可少的存在。 人群之中不甘寂寞是他的本性,引起别人发笑是他的唯一目的。张文硕受到笑声的鼓舞,不由得声情并茂地捂着胸口感慨道:“尽管我每晚掌灯学习,考试依旧必挂无疑,我弱小的心灵已经承受不了考试的巨大压力。” 抑扬顿挫,句句押韵。 体育老师笑着抱胸道:“然后呢?” 张文硕立马涎着脸问:“考前压力太大,急需适当缓解一下啊,不如一会儿开个室内篮球场给我们玩玩?” 体育老师笑道:“解散后你一个人留下来,我来给你‘适当地’缓解一下压力。” 张文硕:“……” 这个真的不需要。 体育老师没再搭理张文硕,拍着手掌吸引回大家的注意力开始上课。体育老师也没打算多花时间干耗着,就让他们练一下广播操做做样子,只过了十来分钟就让队列解散,允许大家自由活动。 体育课一结束,王家保和陈楠几个就很自然地围上陈也,他们呼朋唤伴地招呼队友,陈楠拿出自己带来的篮球,和坤哥商量着,他们几个就想好好打场对抗赛,换个内场才能打得过瘾一点儿。 体育老师接过陈楠的球,运球试了一下手感,很豪爽地说:“行,叫上其他体育老师,咱们去打一场。” 几个人笑闹着往不远处的体育馆走去,王家保见陈也还站在原地,就上前来搭着他的肩膀催他一起走,陈也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对夏末说:“走吧,一起过去?” “啊?”夏末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不会打球。” 陈也说:“不会打球也没关系,你在旁边看我打就好了,不然你现在要去哪?” 夏末哪也没想去,原本刚才只是想要把点名册交给老师签个名,碰巧陈楠他们正找老师说事情,夏末他就在旁边等着,无意识地看着陈也他们几个。这会儿突然被陈也问到“要去哪”,他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脑袋一热就情急地说道:“要去洗手间!” 急哄哄地说完这五个字,夏末就尴尬了。 这迫不及待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他现在正憋屎憋尿憋了好久。 陈也提起嘴角,笑道:“好,完事回来了就到篮球馆找我吧。” 张文硕也跟着插了一句:“我等着你来找人家喔。” 夏末:“……” 不要翘起你的兰花指。 夏末站在原地,眼看着陈也跟张文硕他们几个往不远处的篮球馆走过去,他才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陈也回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 夏末没法,只能默默地抬起脚,朝厕所那边走去。 ☆、第二十九章 如果世上有“早知道”这种事情,夏末也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紧张就脱口而出的一句口误,就真的跑来厕所。 夏末慢吞吞地走进厕所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当夏末站在洗手台前面洗手时,刚好就听到身后有个厕所单间响起冲马桶的水声。夏末不经意地抬起头,碰巧就在镜子里面看到徐博志推开厕所门走了出来。 夏末每次碰上徐博志都当是碰到瘟神,顿时就暗叹自己真是倒霉。 徐博志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夏末,表情有些发愣。 厕所里的水龙头是感应式的,夏末直接收回手便想调头往外走,但是就算他装得再怎么淡定,动作再怎么迅速,他也没有料到自己才刚迈开两步,徐博志情急之下反而直接冲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夏末不悦地甩开他的手,皱着眉头问:“干什么?” 若是换成别人,夏末可能会换成“你有什么事吗”之类的说辞,但是面对徐博志,夏末是打从心里厌恶这个人,半分好脸色都不愿给。 徐博志依旧低声下气地对夏末说:“夏末,我有话想要问你。” 夏末忍住内心的反感,缓了缓语气说道:“一会儿回班上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事。” 徐博志面带微笑,分明是温柔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却显得有些突兀。徐博志说:“我不方便在班里问,否则你会很尴尬的。” 夏末皱了皱眉:“什么事?” “你和陈也,”徐博志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末,一字一顿地问:“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夏末刚听到徐博志嘴里蹦出“陈也”这个名字时,骤然就有点儿心慌了,他一时心急地辩解道:“我和陈也是从幼稚园就认识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博志脸上带着笑,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说:“是吗?我一直还以为你在暗恋他。” 夏末心头一惊,心跳加速地提高声音道:“你乱说什么!” 夏末的反应越大,徐博志就越是皮笑肉不笑。 夏末每天偷偷看着陈也的时候,夏末对陈也有求必应的时候,夏末在陈也面前百依百顺的时候,夏末和陈也用同一副耳机听歌的时候,夏末和陈也用一条吸管喝豆奶的时候,陈也刚刚在集队时摸夏末下巴的时候……徐博志全都看在眼里。 最让徐博志忍无可忍的是,刚才在过道里,他竟然看到陈也亲了夏末。 当他看到夏末温顺地被亲的时候,徐博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以前他总会觉得庆幸,庆幸陈也不愿多看夏末一眼,庆幸陈也拒夏末于千里之外,他甚至希望陈也能够更加厌恶夏末。 但是现在,他顾不得羡慕嫉妒,只觉得自己发了疯一样地记恨陈也。 他万般讨好的夏末,眼里却偏偏只有陈也一人。 徐博志对夏末笑了笑,口气依旧如往昔般温柔,说:“夏末,你别傻了。你明明知道,陈也那种人是不会对你认真的吧,你明明知道,他只是想和你玩玩罢了。你快清醒一点吧。” 夏末不愿再听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徐博志这样低声下气地劝告夏末,夏末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 夏末总是这样,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不管他对夏末多好,夏末都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如果夏末是异性恋,徐博志也不会这么死缠烂打,可是夏末明明就是同性恋,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他虽然不比陈也有钱,长相也不如陈也,但是他可以为了夏末倾尽所有,结果夏末却是更加不屑一顾。 夏末有多讨厌他,其实徐博志也隐隐感觉得到。 只是他很不甘心。 徐博志越想越偏激,顿时情绪激动地抓住夏末的双臂:“我才是真的喜欢你啊,陈也他只会伤害你,你明明知道的啊……” 徐博志突然情绪大变,夏末也有些害怕。夏末怕他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更失常的事情来,于是便故作镇定地应了他一声:“我知道……” 夏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 分卷阅读12 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尽量缓和了语气开口道:“你先放开我好吗,有什么话慢慢说,你冷静一点儿。” “不行!” 徐博志猛地将夏末搂紧,死死地抱住他不放手。 夏末只觉得头顶响起一声闷雷,顿时头脑发热,大脑一阵混乱。夏末死命地挣扎起来,无奈徐博志就是闷声不吭,只是一个劲地抱紧夏末。 三番两次被男人肖想这算个什么狗屁事儿,夏末的脸色黑了几分,挣扎几下没能完全挣脱开来,这下子他是真的火了,从来不骂脏话的他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给我滚开!就算我暗恋陈也又关你什么事,你算个狗屁东西啊!” 徐博志从一开始忍耐到了今天,也从侧面说明了他是个胆小怕事、底气不足的人,就连刚才,他也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对夏末说出那一番话,而他现在抱着夏末不放手,一来是他没有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于是只能破罐子破摔。 他硬着头皮在夏末耳边吼出一直被积压在心底的话:“为什么陈也可以别人就不行,陈也他明明就不喜欢你,他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你也不介意不是吗,你每次对陈也低声下气的时候,他有正眼看过你一眼吗,夏末……” 说到后面,徐博志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开始的低吼反而变得像在哀求: “夏末啊,你为什么要为了陈也,这样作践你自己呢……” 夏末愣了愣,一时也停止了挣扎。 他为了陈也,一直都在作践自己,而徐博志为了他,何尝不是一直在作践他自己呢。 他总能在徐博志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们都一样卑微地讨好别人,他讨好陈也,而徐博志总在讨好他。 夏末回了神,声音有些低哑地开口道:“徐博志,放开我,如果你现在放开我,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至少在这一刻,夏末没觉得心里还像之前那样厌恶徐博志。 徐博志的手劲有些变小,他也开始动摇了。 这次,夏末很轻易地便挣开徐博志的双臂,他扶着墙,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了出去。 陈也刚才让夏末从厕所出来之后,便到篮球场找他,但是夏末却没有去篮球场,他现在不想见到陈也也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 夏末走得有点儿远,一直走到林荫小路才在石板凳上坐下。 徐博志刚才说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夏末啊,你为什么要为了陈也,这样作践你自己呢……” 为什么呢? 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通。 夏末坐在石椅上,背靠着椅背,仰起头看着头上泛黄的树叶。 他一直都是想着怎么迁就陈也,怎么讨好陈也,却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其实他也有权利拒绝陈也。 夏末闭上眼睛,不愿再想。 他此时的脑袋就像一团浆糊,思绪混乱。 细碎的斑驳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石板凳上,夏末双耳塞着耳机,靠着椅背一脸疲惫,懒得不想再动弹。 好累。 夏末不由得抿紧嘴唇。 若是当时能够出国就好了。 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一走了之,无牵无挂。 体育课下课前五分钟,全班要重新集队清点完人数才可以解散。 夏末赶回去集队的时候,陈也走到他旁边拽住他的胳膊,有些不悦地开口问:“你一整节课都去哪里了?” 夏末抬起头淡淡地应道:“没去哪儿。” 若是夏末能说出个理由来,陈也倒也不会觉得生气,但是夏末此时不愠不火的回答,反而更让人觉得火大。 陈也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心情莫名地变得烦躁。 张文硕从陈也背后探出脑袋来,插嘴道:“班长你是不知道啊,陈也刚才没等着你,整场比赛下来,传球老是接不住,站着光发呆也不会卡位,带球还没上篮就被抄截,投篮也是十投九不中,喊他‘快补篮’,他居然还能回头问我‘说什么’。噢,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张文硕捂着心口,脸上端的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然而实际上,张文硕却很是乐在其中。“猪一样的队友”什么的,陈也平时就是这么骂他的,这次总算可以扳回一局! 对于陈也今日的表现,张文硕表示很是痛心。 是“痛快淋漓,大快人心”的那种痛心。 虽说陈也今天打球是有点儿不在状态,但是绝对没有张文硕说的那么夸张。 夏末眼神怪异地看着张文硕,然后就见证了张文硕挨陈也揍的全过程。 张文硕抱头嗷嗷叫,一瞅见体育老师往这边走了过来,张文硕就迅速地蹦到他身后寻求庇护。坤哥很不客气地抄起点名册往他脑门上敲:“玩什么捉迷藏,快去排好队,你是不想下课了是吧?” 张文硕:“……” 人生为什么这么黑暗,根本就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体育老师整完队说“下课”,大家鞠了一躬,击掌解散。 夏末等老师在点名册上签了名字,这才接过点名册。 体育老师和夏末打趣道:“最近一次能撑几个俯卧撑了?” 夏末面带笑意地含糊应道:“没有超过三位数。” 体育老师笑问:“超过五十个了?” 夏末嘴角的酒窝忽隐忽现,有点腼腆地说:“没有。” 实际上还是三十个不到。 体育老师乐呵呵地和夏末多聊了两句,等到别班的体育老师把坤哥喊过去,夏末很是乖巧地道了声“老师再见”。 夏末转身欲走,转过头一眼就看到陈也独自站在几步远的前方。王家保他们都先走了,就剩陈也一个人。 陈也拧开运动饮料的瓶盖喝了一大口,有些不耐烦地冲夏末说:“可以走了吧?” 见到陈也等着他上下课,夏末若说心里没有觉得半点心动,那肯定是骗人的。 夏末不由得快步跑上前。 陈也刚打完球,脸上还流着汗。 夏末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陈也:“擦擦汗。” 陈也伸出手去接,却是擅自把夏末夹在胳肢窝下的点名册给拿走了。 陈也一手拿着点名册,另一只手又拿着瓶饮料,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对夏末说:“没手拿纸巾了,你帮我擦。” 夏末:“……” 陈也提起嘴角,冲夏末露出坏痞的笑容。 夏末故作淡定,胡乱地帮他擦干脸上的汗,将纸巾揉成团丢进操场边的垃圾桶里面,回头对陈也说:“走了。” 夏末动作之神速,陈也直觉得脸上被搓得有点疼。 夏末先走在前面,陈也笑着跟在他后面,越发觉得调戏夏末简直乐趣丛生。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遍的草稿 还是很不满意 orz ☆、第三十章 夏末和陈也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班上。 夏末走在前面,一进班后门就看到江承涛和沈思哲正围在陈也的座位旁边。他们两人正和陈楠几个有说有笑,商量着中午要不要出去外面搓一顿。 王家保端着碗凉皮夹起一大筷,“哧溜哧溜”地吸进去一大口,边嚼边问江承涛:“你吃不吃?” 江承涛摇头说不饿。 沈思哲笑眯眯地接过话,调侃江承涛道:“你当然不饿了,每天早自习都有人给你送来两个爱心鸡蛋。” 江承涛:“……” 亏你还敢说! 通常这两个鸡蛋的下场,都是被沈思哲和陈希一人一个吃掉的,吃掉就算了,每次吃了他的鸡蛋还要留下一堆鸡蛋壳在他桌子上。 实在没法忍。 夏末走近的时候刚好就听到沈思哲说的话,顿时便停住脚步,愣在原地。 夏末第一个反应想到的就是付宁。 付宁带来的鸡蛋都是自家养的鸡所生出来的土鸡蛋,口感自然更好。江承涛也是无意中吃过一次,那天他没吃早餐,一个鸡蛋根本不能填饱他的空肚子,只会让他更馋。江承涛随口就问了付宁一句“还有没有鸡蛋?”自那之后,付宁每天都会给他送来两个水煮鸡蛋。 付宁从家里带来的鸡蛋就是他每日的早餐,原本是每天一个鸡蛋和一杯豆浆或者一杯燕麦片,但是自从江承涛说想吃以后,付宁就把鸡蛋都留给他,而他自己的早餐也只剩下一杯燕麦片。付宁周末回家还硬着头皮跟妈妈说,每天早课都会肚子饿。付妈妈笑呵呵地说:“能吃是福,现在身体正长个儿,想吃什么尽管买,没钱了就跟妈妈说一声。” 付宁心虚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摇摇头说:“多带几颗鸡蛋去学校就好了。” 付妈妈连声应好,当是儿子舍不得多花钱,周日付宁要回校的时候,付妈妈让他带了十来个鸡蛋,硬是塞给他两百块,还特地赶去市区的超市里买了一罐牛奶让付宁带到学校。 付宁攥着手里轻薄的两张rmb,心里却感到异常沉重。 夏末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知道付宁真的是傻到透顶。 陈也见夏末还站在原地,便从后面走上前,一手搭在夏末肩膀上将人往后一带,夏末没有防备地向后倾倒。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正好让夏末的后背靠在陈也胸前。 陈也以为夏末是看到江承涛所以觉得不自在,便揽着他想要以此缓解他的尴尬。 可是在江承涛他们面前,夏末却不想和陈也有任何多余的亲密动作。 他不确定王家保几个知不知情,但是江承涛知道他暗恋陈也,也知道他和陈也现在的关系。就算他想要装作不在意,但是毕竟江承涛之前那件事情还在他心头留下了阴影,在江承涛面前和陈也走太近,对夏末而言,无异于衣不蔽体站在人前那般尴尬。 总觉得他人的视线过于赤||裸裸。 夏末回过神来,回头冲陈也笑了笑,和他拉开一点距离,说:“我去喝口水。” 陈也应了一声,把搭在夏末肩膀上的手放开。夏末径直穿过江承涛几人,先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江承涛转过头看了眼夏末的背影,又回过头看了看陈也。 陈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皱眉问江承涛:“看什么?” 江承涛:“……” 我就只看了夏末一眼,视线都没多停留。 陈也这个小屁孩,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江承涛揉了揉鼻子,随口问了句:“你们这层楼有哪几个班级?” 张文硕死皮赖脸地凑过去要王家保给他夹了一筷子凉皮,正大口嚼着,含糊应道:“1班到8班。” 沈思哲笑眯眯地打趣道:“怎么,又想约炮?” 江承涛咳了一声,说:“约你妹啊。” 不要当他精虫噬脑好吗。 沈思哲似笑非笑。 他倒还真有一个妹妹,年芳十三,豆蔻年华,集全家宠爱于一身,沈思哲也很疼爱她。 江承涛本来是想顺便路过付宁教室看看的,但是任凭他怎么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还是没能想起付宁是在哪个班级,毕竟他先前对付宁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上过心。 江承涛当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也便就此打消念头。 等到中午吃午饭的饭点时间,王家保几个和江承涛事先约好,一会儿一起到校外吃顿大餐。美其名曰“适当地给自己加餐”,完全就忘记了他们昨天晚上吃的是海鲜宴,昨天中午吃的是烤乳猪,至于前天,那更是不用说,六个人吃了一只烤全羊,表皮焦黄发脆,羊肉绵软鲜嫩,好吃到张文硕差点啃掉自己的手指头,就连现在想想都要忍不住流口水的地步。 陈也原本是想要带夏末一起去尝尝看的,但是被夏末一句话给婉拒了。 陈也耸了耸肩,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有江承涛在场,夏末肯定是不乐意一起去的。于是陈也让张文硕他们先走,他也就不去了。 班上的同学都走得七七八八,夏末留在班里,直到把写了一半的生物卷子全都写完,这才收拾好书包准备去食堂打包午饭。 明天就要开始期中考了,这会儿留在班上自习的同学倒也还有好几个,但让夏末惊讶的是,陈也居然还坐在他的位置上玩手机。 夏末捏着手心里的废纸团想要扔到后面的垃圾桶,也就顺道朝陈也走过去。 王家保他们早走了,只剩下陈也一个人。 “陈也,”夏末在他面前站定,原本是想问陈也吃饭了没,结果陈也抬起头便说:“走吧,现在去吃饭?” 夏末眨了眨眼睛:“啊?” 陈也站起身,揽着夏末的肩膀直往外走,边走边说:“快走吧,肚子饿死了。” 夏末被他带着往前走,废纸团还捏在手里边没来得及扔掉。 他们刚出后门就碰上隔壁班的两个男生,那两人也都是体育生,平时和陈也的关系也还算可以,这会儿碰到了,那两个男生先和陈也打了声招呼,而后不约而同地多打量了夏末两眼。 夏末平时就算去食堂,站在档口面前排队点餐,也会有人假装不在意地偷偷多看他两眼,通常都是女生。夏末都快习以为常了,但是被陈也的朋友这么打量着,夏末尴尬得连带着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 陈也和夏末两人并肩而行,陈也建议道:“我们出去外面吃吧,学校附近有家泰国料理做得还不错,距离学校也不远。” 见刚才那两个人也已经走远,夏末忍不住转过脸跟陈也坦诚道:“我们两个人突然走得这么近,会不会不太好?” 就像体育课上张文硕和陈楠的反应,陈楠还以为,陈也是想要拜托夏末明天期中考的时候把答案给他抄,才会突然这么反常地套起近乎来。 陈也不以为意地应了句:“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看,他们要是觉得不太习惯,我们就尽快让他们适应好了。” “……” 夏末见陈也完全没把这事当回事,也便抿紧唇不再多说。 陈也原本没多想,但是他把夏末的表情动作全都看进眼里,不由得皱眉问:“你是不想出去外面吃饭,还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 陈也的语气略微生硬,在别人听来,甚至还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夏末避开陈也的目光,淡淡地应了一句:“我去饭堂打包回宿舍吃,中午还要写作业。” 虽然夏末没有明着说出口,但是其中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现在既不想出去外面吃饭,也不想和陈也一起吃饭。 陈也在原地站住,粗鲁地一把扯住夏末的书包带子,迫使夏末也跟着停下来。陈也不悦地问他:“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自从他们开始交往的那天起,陈也就觉得夏末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陈也在这之前也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他不懂得如何去顾及另一方的感受,但是他是一心只想要对夏末好,他也竭尽自己的所能去对夏末好,可是夏末给他的反应却远非他预料之中。 他想不出理由,也就越发心烦气躁。 陈也让王家保他们先走,自己一个人留在教室里,从放学后等到现在就为了陪夏末吃顿饭。他知道夏末在写试卷,所以他也没去打扰夏末,他自己坐在座位上无聊得慌,也只是一个劲地玩手机游戏。 他等了夏末这么久,结果夏末却说午饭想要打包回宿舍吃。 呵呵。 陈也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夏末满意。 心头的焦躁感像是万蚁钻心。 陈也烦躁地把夏末扳转过身来,直接凑上前就想要亲夏末。 但是他被夏末避开了。 夏末的眉头皱得死紧,使劲推开陈也,有些恼羞成怒地压低声音道:“你要干什么?” 两人现在正站在楼梯口,这会儿还能听到楼下有人上楼梯的脚步声。 陈也不管不顾就亲上来,也不分场合,他这样恣意妄为,无非只会令夏末更加难堪,甚至还会令他产生一些抵触情绪。 陈也别开脸,深呼吸了一口气。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沉默,气氛也越发压抑。 “好,我自己出去吃饭,”陈也先打破沉寂,转过头对夏末说:“要我陪你去食堂打包吗?” 夏末愣了一下,摇头道:“不用。” 陈也应了一声“哦”,随即转身便走。 陈也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楼梯的转弯处。 夏末的嘴巴抿成一线,两手相握,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今天是他们开始交往的第几天? 别人是七年之痒,他们怕是七天就痒。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怕是会越闹越僵。 他原先一直以为,只要能和陈也亲近一些,就算是一厢情愿他也能心满意足,结果他发现和陈也在一起反而比之前暗恋的时候还要累。他也想和之前一样,死皮赖脸地一味讨好陈也,却又担心自己被陈也玩弄,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有些事情一旦被公开化,便无法再单纯地任由自己掌握。 陈也的感情游戏,他是真的玩不起,还不如趁早放手来得干净利落。 感情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拖泥带水。 下午陈也他们几个体育生只上了两节课便去固定的训练操场集合训练,所以夏末和他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夏末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一眼就认出穿着红色运动鞋和黑红色运动服的陈也。 他总会在人群当中自动寻找陈也的位置,这是他多年来从未改变的习惯之一。 晚自习的时候,夏末和付宁一起走出宿舍。两人现在的关系倒也算得上很好了,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两人也因此更加惺惺相惜。 付宁班所处的教室在夏末他们教室的楼上,两人一起上下楼梯倒也还算顺路。两人一边闲聊一边上楼梯,恰好在楼梯口的拐弯处碰见张文硕和陈楠他们两个。 陈楠从走廊走过来的时候,从大老远就和夏末打招呼,真是热情到不行。 毕竟明天就开始期中考试,而夏末的座位离他又特别近。 所以说,你懂的。 等到张文硕和陈楠跟了上来,张文硕原本带着一贯的贱笑想和夏末开开玩笑,但是当他的视线扫到付宁时,眼神立马就变得有些奇怪。 夏末倒是没注意,他在楼梯口和付宁道了别之后,便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张文硕和陈楠两个走在夏末后面,夏末从开学到现在可从没见过他们来晚自习。夏末回头问他们:“怎么今晚想要来上自习了?” 估计是明天开始考试,他们也要临时磨枪。 两人从后面跟了上来,一左一右走在夏末两旁。 陈楠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我下午把手机落在书桌底下了,这会儿赶回来拿的。” 夏末:“……” 张文硕神秘兮兮地同夏末说:“班长,我和你说个事儿。” 夏末微笑着侧过脸:“怎么了?” 张文硕往后望了一眼,转过头对夏末说:“你怎么会认识刚才那个人的?” 那个人就是指付宁。 夏末一听他这么问起,心里就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会被张文硕这么问起的,准没什么好事儿。 夏末问:“他是我的室友啊,怎么了吗?” 陈楠走在旁边听着,插嘴说了一句:“班长,你别和他走得太近了。” 夏末有些勉强地笑道:“到底是怎么了?” 张文硕压低声音,附耳对夏末说:“他是同性恋喔。” 夏末心里一惊,表面上却硬是强笑着继续追问:“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哪是听来的啊,我们两个都是亲眼所见的,”张文硕冲陈楠不怀好意地挑了下眉,说:“是吧?” 陈楠附和地“啧啧”点头。 夏末浑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 “他不仅和男人上过床,还有喔,这么大的胡萝卜和黄瓜,”张文硕夸张地比了个手势,接着说:“被那种东西□□菊花里面,他居然一点儿也不反抗。” 张文硕学着陈楠“啧啧”两声,倒也不是觉得有多恶心或者多新奇,单纯只是为了增强他说话时的感情基调。毕竟像那种撅着屁股等别人包/抱/爆的兔儿爷,张文硕也算见得多了。 现在这个年代,mb不见得就是爆粗口所骂的那一句“妈逼”,也有可能是英文“oney boy”的缩写。 虽然两者各不相同,但也有一个共性――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赤||裸裸的贬义词。 夏末只听张文硕说到一半,心早已凉了个透彻。 张文硕还在津津乐道:“我们看的可是现场直播喔。” 夏末当场愣在原地。 那天晚上,江承涛在众人的起哄怂恿之下,答应让张文硕他们几个看看和男人做||爱的现场直播有多劲爽,也好让他们长长见识不是。 虽说江承涛的家族企业下也有三家五星级酒店,但是他通常找人约炮开房,都是直接去张文硕家族旗下的酒店。大家集思广益,张文硕事先让人在江承涛常住的总统套房里边,安装了一套高清监控系统,而监视器则装在另一间套房里面。张文硕他们七八个人就在套房里围坐一圈,张文硕还乐呵呵地摆了盒面巾纸在众人中间。 张文硕歪着嘴角笑道:“咱们来看看,一会儿谁忍不住先撸管,谁撑不住先吐。” 众人哄笑一堂,纷纷表示对着男人怎么可能硬得起,但是话虽说得硬气,他们每个人却又隐隐有些期待。 年轻人的猎奇心理,总是追求兴奋与刺激。 江承涛照常约付宁出来,通常他们约在外面开房就是例行公事,那晚也不例外。 包括张文硕在内的七八个人在另一间房里,通过显示器看得热火朝天,不仅视频效果极好,就连音频效果也不错。 屋子里仅剩显示屏里传来的压抑的呻||吟声,他们几人之中绝大多数都自认为是百分之百的异性恋者,却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吞口水的声音犹如穿耳魔音,扯动着每个人绷紧的神经。 江承涛为了彰显自己黑粗长的威风,那晚和付宁在床上滚床单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卖力,甚至为了给小伙伴们开开眼界,他还特意用上了其他东西――来这里之前,他那群狐朋狗友硬是塞了一盒道具给他,里面不仅有跳蛋和按摩器,甚至还有后厨房里随手摸来的胡萝卜和黄瓜。尽管江承涛相当无语,但是经不起激将法的他为了面子,最后还是拿来用上了。 躺在床上的付宁喘着粗气,室内的灯光很亮,被亮光打在身上,就好像此时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很肮脏。付宁不得不用手背挡住眼睛,因此他也就没有察觉到江承涛的异样,当江承涛把一根胡萝卜的根部插||进他身下的时候,付宁“嘶”的一声疼得不敢动弹。 付宁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东西又硬又冷,毫无防备的他在疼痛之余,更是心冷成冰。 付宁抓紧身下的床单,眼睛一下子就蒙上水雾,眼前的江承涛也变得越发模糊。 江承涛看着付宁忍痛屈辱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虽然张文硕没有跟夏末明着说出江承涛的名字,但是不用他说,夏末也知道是江承涛。 张文硕见夏末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只当夏末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室友是个基。毕竟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一个多月的室友居然会是这么龌龊和恶心。 若是换做张文硕他自己――他简直就不敢想象。 要知道他的室友可是陈也、陈楠还有王家保,若是让他们之中的哪个人作小鸟依人状,张文硕觉得,那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三观接受范围之内了。 还未细思,已觉恐极。 绝对凶残。 张文硕拍了拍夏末的肩膀,安慰他说:“总而言之,班长你别和那个人走太近就对了,他那种人啊,太脏了。” 夏末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很想笑。 付宁和江承涛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付出真心,一个虚情假意,为什么被骂恶心、被说脏的反而是付宁。张文硕他们一群人看着付宁被江承涛戏弄亵玩,不仅不没觉得这种场面有哪里不对,反而觉得新奇好玩,既带给他们视觉冲击,又能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 夏末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忍不住问张文硕:“陈也……当时陈也他,也在场吗?” 张文硕不假思索地应道:“当然在啊。” 那天晚上,陈也和陈希、王家保和陈楠,这几个人都在。 撸管也组队,买套要拼单。 这就是他们情浓于血的兄弟情谊! 妥妥的一辈子。 夏末骤然联想到他前天和陈也在ktv里面发生的事情,手心顿时冒出冷汗。但是以张文硕的反应来看,起码他现在还算是个幸存者。夏末越想越觉得害怕,生硬地扯起嘴角,冲张文硕敷衍地笑了笑。 陈楠对张文硕的口无遮拦甚感无语,忍不住对夏末多说了一句:“班长,这件事情你可别跟别人提起啊。” 夏末点头道:“嗯,不会说出去的。” 丑事不外扬,何况这件事若是被宣扬出去,受害者只会是付宁一个人。 夏末觉得,自己到目前为止真的算是再幸运不过的了,说起来他最该感谢的就是付宁,可怜的付宁,若不是因为付宁,指不定他现在已经被江承涛怎么样了。 至于陈也。 夏末回头看了一眼陈也的座位,随即便又移开视线。 他为什么要为了陈也一直作践他自己呢? 他可不想像付宁那样犯傻。 夏末不由得庆幸自己现在还有后路可退,就算江承涛对全校公开他暗恋陈也的事情,就算陈也施舍给他多一点温柔,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他恶心骂他是该死的同性恋,他也不会再怕了。 为什么要让自己每天都过得这么委曲求全。 已经受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操蛋的网速啊啊啊=口=+ ☆、第三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 晚自习总共有两节课,加起来整整有90分钟的时间,尽管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但是夏末完全没有看书的心思。他满心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下课铃声响,可当他急匆匆地赶回宿舍,站在付宁面前的时候,夏末张了张嘴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付宁开口,也不知道要以什么表情在付宁面前提起江承涛的事情。 夏末进屋的时候,付宁他正拿着换洗衣物准备进浴间,这会儿夏末站在他面前却又不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让人好奇,付宁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付宁面带笑容,他摘下平日不离身的黑框眼镜,笑容干净清秀得如同一张白纸,并且是一张没有半点污渍的白纸。 夏末曾说,付宁人如其名,安然宁静。 张文硕却说,付宁太过肮脏。 夏末的话卡在喉咙口,如鲠在喉。若是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发生了那样难以启齿的事情,没有人会希望从任何人嘴里得知消息。 那样未免太残忍了。 付宁有些奇怪地看着夏末。 夏末思虑再三,最终选择避重就轻地对付宁说:“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江承涛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再犯傻了,尽早和他断绝关系吧。” “……” 夏末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显然有些突兀。 付宁不知道夏末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是他垂下眼眸,略一停顿了一会儿就轻声回应道:“那陈也呢?” 在付宁看来,夏末是和他站在同等立场的。 那陈也呢? 诚如他所想,夏末无语辩驳。 付宁这句话听进夏末耳朵里,自然会让他感觉不大舒服。但夏末并没有翻脸,反而假装绷起脸,一脸认真地开玩笑道:“那要不这样吧,我甩了陈也,你甩了江承涛,我们两个在一起。” “啊?” 分卷阅读13 愣是付宁没有走神,一时也是没反应过来,他有些跟不上节奏地盯着夏末半是认真的脸。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门锁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另外两个室友中的一个推门进来,他一进门就看到夏末和付宁都站在门后的玄关处,不禁一愣,而后就讷讷地绕过他们走进宿舍。 付宁尴尬地朝夏末笑笑,借着洗澡为由,转身走进浴间关上门。付宁当然没把夏末的话当真,只是他想不明白,夏末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付宁背靠着反锁的浴室门,他当然知道江承涛并非一个合格的恋人,但是没有值得与不值得,他也有他的考虑和妥协。 站在门外的夏末紧蹙眉头。 有另一个室友在场,夏末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只是内心的焦躁感不断膨胀,令他无心看书。等到付宁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另外一个室友也刚回来,夏末索性拿了衣服先去洗澡。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恨不得能空出多点时间看书,夏末却是一大早就爬床睡觉。 夏末躺在床上,侧过脸看着对面书桌前付宁的背影,内心五味陈杂。 他必须要劝付宁和江承涛分手,且不说他要怎样劝,而若付宁往后不再唯唯诺诺地对江承涛唯命是从,江承涛会不会一个不顺心就四处散播不利于付宁的消息,要是江承涛以后在校内校外处处为难付宁,那到时可怜的依旧还是付宁。 夏末将薄被拉上来盖住脸,闷头睡觉,不愿多想。 关心则乱,张文硕随口便说的事情,在夏末看来却是难言之隐,愣是想不出一个折中的说辞。 隔日就开始期中考试,从周三到周五,上午考一科主科,下午考两门副科,用三天时间正好合理地安排了九门功课的考试。 夏末临出门前才发现涂卡的2b铅笔坏了,等他去学校里的文具店买了铅笔赶到教室的时候,距离开考时间只剩十多分钟了,满屋子的位置几乎都快被坐满,只剩中间一排留着前面几个空位子。夏末一走进教室,好几双眼睛立马齐刷刷地注视着他,目光包含着沉甸甸的诚意,但是鉴于监考老师在场,他们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眼含柔情地望着夏末,希望能和夏末心有灵犀,好歹给他们抄抄选择题也行。 夏末和老师打声招呼过后,目不斜视地走到正中间一排的第一个位子,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在后边眼巴巴盼着的众人:“……” 妈蛋!我们都知道夏末是年级第一啊,用不着把他的考试座位也安排在第一个吧。 无数学渣的小心脏同时碎成渣渣,他们一个个表情沮丧,内心抑郁寡欢。 夏末视若未见地拿出笔,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监考老师分发试卷。监考的两名老师都不是夏末的任教老师,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夏末,但是对于夏末这个名字却是耳熟能详。当其中一个女监考老师走下来检查学生的学生证的时候,她一见夏末证件上的名字,顿时就露齿一笑:“你就是夏末啊。” 夏末微笑着朝老师点点头,样子极其乖巧,甚得女老师的欢心。 而与此同时,坐在后面的无数学渣一听到“夏末”这个名字就再次心碎滴血。 “夏末”二字意味着什么,“夏末=学霸”这道等式无论是原命题还是逆命题,绝壁都是妥妥的真命题!每次考试成绩全级第一那是必须的,何况时不时还爆出满分科目那也完全纯属正常。 羡慕嫉妒恨已不足以表达他们内心的澎湃心情,毕竟夏末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但是―― 直到今天他们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前后桌的试卷分成ab卷,而是有一份接近满分的卷子放在你的隔壁桌子前,而你却只能对着眼前的空白卷子,挑战自身极限。 众人忍不住吸一吸鼻涕,人生路真是万分艰巨。 在老师拆封试卷的时候,陈也几个人才赶到考场。他们大跨步地走进来寻找自己的位置。王家保走在最前面,当他一眼看到夏末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时,霎时便受到极大的惊吓,脱口一句“oh oh ohy god”极其贴切地表达出他此时内心歇斯底里的斯巴达。 班上一片安静,王家保的低吼显得特别高调,也招来监考老师的频频侧目。王家保表情沉重地迈开步伐,经过夏末旁边,往后两个座位走过去。 随后进来的是陈楠和张文硕,原本抱着“班长坐镇,大功即成”的积极心态,他们甚至还未雨绸缪地认真分析过,到底应该抄多少分才不会显得太张扬。可惜不管两人考虑得有多周到,也注定没有半点机会可以实施。陈楠和张文硕两人背对着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走进来,经过夏末面前时,他们在两秒之内用丰富的面部表情演绎了“吃惊吃瘪吃||屎”的精彩内心感情戏。 夏末:“……” 陈也是最后一个走进来的,他打着呵欠,无意间瞥了夏末一眼便挪开视线。神情之淡定,显然不为“作弊拿高分”所诱惑。 待到陈也在夏末后面坐下,夏末正好接到监考老师递过来的一叠草稿纸,他拿了一张便往后传。两名监考老师在左右两边分发试卷,并没注意前边同学的小动作。夏末感觉到有人在后面戳了一下他的后背,他回过头,只见陈也递给他一支口香糖。 夏末愣了一下,接过口香糖放在桌子底下,低头在试卷上面填写姓名和班级信息。 随后夏末还拿起桌上的尺子和笔,叠放在口香糖将它遮掩住,心里想的却是,陈也估计是拿口香糖当传话的小纸条。 180分钟的考试时间对于一心只想着快点答完题的夏末来说,显得有些短暂。夏末答完卷子,一边注意着监考老师的一举一动,一边检查试卷。直到他把试卷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也没等到陈也给他半点暗示。夏末看了眼手表,现在距离交卷时间只剩十多分钟。 夏末一抬起头就见监考老师朝他看过来,他只能回以微笑,之后就尴尬地重新低下头,装作是在检查自己的试卷。左手放在桌子底下,握着口香糖只觉得有些烫手。导致夏末有些坐立不安的原因,是因为他不知道陈也现在会不会在后面等着他的答案。 然而他是真的想多了,坐在他后座的陈也此时还趴在桌子上。从开考二十多分钟以后,陈也就一觉睡到现在还没醒,他倒是安逸得很。 十分钟在夏末的焦虑之中飞快地流逝,取而代之的是教室门口响起的铃声。监考老师让每排最后一名同学站起来收卷,夏末反盖在桌面上的试卷被收走。 夏末假借收拾文具,在桌肚里剥开口香糖,但是他没在包装纸上找到任何字样,当然是除了“包好不乱丢,让我们一起保持环境清洁”这十六个字之外。 夏末不由得想起绿箭广告里的广告词“交个朋友吧”,脑袋顿时嗡嗡响。 他回头瞥了一眼陈也,只见陈也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不仅睡眼惺忪,还打着哈欠。 夏末:“……” 当老师清点完试卷,所有人才可以离开教室,走在后面的陈也拍了一下夏末的肩膀。夏末回过头,他以为陈也是要说考试的时候没给他看答案的事情,结果陈也只是问他:“等会要一起去吃饭吗?” 现在也才十点钟,谈及吃饭未免太早,但是除此之外,陈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搭话的借口了。 夏末略一停顿之后,应道:“我要先回宿舍,就不一起吃了。” 陈也被夏末拒绝的次数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儿,他也快习以为常了,随口应了声“哦”便要往前走。 见陈也要走,夏末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陈也……早上的试卷你答得怎么样,下午考物理和化学,需要我帮你一下吗?” 陈也回头冲夏末笑了笑,说:“我的成绩也就那样,抄多几分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不用给我看答案了,免得影响到你自己。” 后面跟上来的张文硕:“……” 帅哥你坦荡荡地拒绝考试作弊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人的感受,有没有! 夏末轻轻地点头,抿嘴舔着泛干的嘴唇,不知要再说些什么了。 所幸王家保和陈楠一起走上前来,有王家保和张文硕在,气氛就不会沉闷。他们眼看现在时间还早,盘算着准备回宿舍再睡一觉。几个人既然顺路,夏末也便和他们一起走了一程。 夏末一路上都是面带笑容地听着王家保和张文硕吹水,偶尔还会应上一两句,一直走到了宿舍楼下,夏末才和他们道了别。 陈也瞥了夏末一眼就径直往前走,尽管夏末一路走来一直都是面带着微笑地和陈楠他们说笑,但是直到走到宿舍楼下,夏末都在刻意避开他的眼睛。 陈也觉得越去想,心情就越浮躁,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只会更压抑。 陈也和王家保他们距离有好几步的距离,陈也掏出手机点开里面的加锁相册。相册里全部都是夏末的照片,照片上的夏末但凡是看向镜头的,视线都会黏在陈也身上舍不得挪开。 夏末长着一副堪称精致的五官,眉眼温顺,鼻梁俊俏却不凸显英气,薄唇微翘,唇形立体,嘴唇总是带着水色。 夏末即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是很好看的,天生乖巧温顺的模样,精致无暇的五官无可挑剔,任谁第一眼见到他,印象都不会太差;夏末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好看,眉眼弯弯,眼角细长,嘴角两边还带着两个深浅不一的小酒窝。他通常都是笑脸迎人,但是真正让夏末发自内心露出笑容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 陈也曾有过一个念头――虽然夏末经常笑脸迎人,但实际上或许他并不喜欢笑。温柔的微笑有时却是最冷漠的回应,看似礼貌却更疏远,反而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在这之前,夏末在他面前的所有表情,包括害羞的、热切的、高兴的、失落的,却不会有冷漠的微笑。 陈也觉得像被馒头梗在喉咙口一样难受,但是就算他再怎么烦闷,总不能直接跑到夏末面前去质问他。 陈也不耐烦地把手机塞进裤袋里,揉着头发走进宿舍楼的楼梯口。 而另一边,夏末回宿舍呆了一会儿,眼看付宁一直在翻书做练习题,忙得连搭理他两句话的空闲时间都没有。相比之下,夏末却可以说是很悠哉,闲得只差翻书预习新章节的内容。 夏末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边,回过头看了付宁的后背一眼,水性笔在手指之间顺溜地转着圈儿。夏末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规劝他和江承涛断绝关系。 到了饭点时间,付宁也不打算出去吃饭,情愿留在宿舍多做几道题。夏末心知付宁这学习状况不对,却也没敢多说他什么,只说要帮他打包带回来,结果也被付宁给婉拒了。 夏末自己一人去了饭堂,本来想着打包两份煲仔饭回宿舍,路过自选饭菜的档口时正好遇到赵浩然和徐博志两个人。赵浩然叫夏末一起吃饭,说是想要问他几道必考题的解题思路。 之前夏末对徐博志异常反感,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徐博志总让赵浩然找借口留下他,比方说什么“刚好有三张欢乐谷的门票”、“火锅店有优惠券,三人份的火锅”等等,这些话都是赵浩然对夏末说的,但是不用多想就知道,赵浩然不过是负责转告的那个人。 而今天,徐博志安静地站在一边并无多话。尽管他依然喜欢夏末,但是他现在连看着夏末的眼神都收敛了不少,给人的印象也没之前那么差劲。 夏末也没多犹豫,直接便答应了他们。 距离三人上次同桌吃饭已有两个多星期之久,这半个多月来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却也让夏末不再那么讨厌徐博志,三人同桌的气氛倒还融洽。赵浩然问了夏末两三个问题,夏末尽量简单明了地给他讲解,徐博志就坐在旁边听着。 在他们谈话之间,忽然有人走过来,直接一屁股就坐在夏末旁边。 夏末他们三个人同时转过头,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徐博志和赵浩然一看是陈希,两人顿时就蔫了;夏末看到陈希反而有些高兴,不由得面带微笑地开口打招呼:“好久不见。” 陈希冲夏末咧嘴笑,笑容灿烂得宛若一朵向日葵,但他一转过头就变成食人花,脸上挂上截然相反的表情面对徐博志和赵浩然,说:“你们找别的位子坐吧,我和小末末要叙旧,不适合被别人听到。” 徐博志和赵浩然:“……” 两人被迫无奈,只能端起餐盘,尴尬地和夏末打过招呼就走。被陈希这么一闹,他们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兴致,直接就把剩饭菜倒进回收处的回收车里。 夏末有些无语,不由得问陈希:“……干嘛要这样,他们是我的同学啊。” 陈希也不打算辩解,自顾自地吸了一大夹面条,毕竟他要说的事情的确不适合被别人听到。这间大食堂里也就牛肉面还算合他胃口,香辣爽口,他喝了一大口汤,满足地抹了抹嘴角,这才对夏末说起正事:“你不是拒绝和小也一块吃饭吗,要是被他看到你现在和别人一起吃饭,你猜他会怎么样?” 夏末一时愣住,无言以对,后知后觉才觉得惊慌害怕。但却不是因为猜想到陈也的反应,而是听到陈希自然而然地说着这句话――这很明显地表明,显然陈希早就知道了他和陈也之间的事情。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陈希又吸了一大口面条,说:“小也现在就在二楼。” “……” 夏末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知道我和陈也……” 陈希作势咳了一声,撇开视线故意不去看夏末,说:“你也不用这么惊讶。” 夏末小声地问:“你不觉得很胡闹吗……” 陈希噎了一下。 何止是胡闹啊!简直就是行为失常! 那天晚上替江承涛拦下陈也之后,陈希直接把陈也给拖到酒店里,苦口婆心地费尽口舌说了一个多小时,企图劝说陈也,但是陈也连半句话也听不进去。陈希实在没法,只能乐观地想着,或许陈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毕竟谁没有年少轻狂过。 陈希摸着下巴没来得及刮干净的胡渣,颇有已为人父那种“孩子还未开窍”的感慨。 在那过后的几天里,陈希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姑姑面前也帮陈也隐瞒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陈希乐见其成。毕竟自家弟弟喜欢上一个男孩子,着实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夏末见陈希半天不说话,一时也低着头不敢吭声。 食堂这会儿人不算多,周遭也没什么人坐在旁边,只要不是大声喧哗,倒也不用刻意避开话题聊天。陈希一边埋头吃着碗里的面条,一边说:“其实我早该猜到的,毕竟我可是唯一一个见证了小也为你三番两次揍人的目击证人。” 之前他还觉得奇怪,才刚开学没多久那会儿,陈也就跑去揍那个全校皆知的同性恋,最后还闹到人家逼不得已退了学。 陈希郁闷地嚼着大块牛肉。 他那时只当陈也是看不惯同性恋,万万没有想到陈也竟然也…… 陈希叹了口气,只怪他自己烂漫天真,想法过分单纯。 真真是世事无常,想想就热泪满衫。 夏末蹙起眉头,抬起头不明所以地问他:“陈也为了我揍人?什么时候的事。” 陈希头也不抬地应道:“就开学那会儿,不是有个高三狗跟你告白吗,还有前两天承涛也挨揍了。” 夏末一听,顿时觉得脑海里面闪过一片空白,心跳加速,连带着口舌也有点发干。有一股焦躁感在心底瞬间滋生蔓延,他迫切地想要得到缓解:“陈也为什么要…要……” 夏末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越是想要问出口的话,反而就越是组织不好语言能力,只能在心底里干着急。 一提起江承涛的名字,陈希就想到那个名叫“付宁”的男生,他也没注意到夏末的反应,只是顺便多问了一句:“话说那个付宁,是你的室友吧?” 夏末心里惦记的是前一桩事,对于陈希换个话题显得没什么耐性,也就简短地应了一声“嗯”。 “他……”陈希闷声问道:“你知道他和承涛……咳,我是说他们两个人先前就认识了,这个你知道吗?” 夏末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陈希刚才说的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见他这会儿说话吞吞吐吐的,便直接打断他说:“你是想说他和江承涛之间的事吧?” “……” 陈希被梗了一下。其实他是不确定夏末知不知道这事儿,所以才犹豫着要怎么试探他,毕竟和夏末相比,付宁的事儿更加难以启齿,这会儿倒好,夏末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也省得陈希一个劲儿做内心挣扎。但是陈希并不确定夏末知道多少,于是他委婉地说:“你和付宁比较熟,劝他尽早和承涛分开会比较好。” 陈希原本还想说一句“同性恋总归见不得人”,但是一想到夏末和陈也,陈希就讪讪地闭上嘴巴。 夏末没想到陈希竟然会关心付宁,又想到上次是陈希解救了他还特地送他回家的,不由得对他的印象又加上几分。夏末暂时撇下自己的疑问,认真地应承道:“我知道,付宁就是太傻,才会喜欢江承涛那个人渣。” “咳咳咳。” 陈希一口鲜汤刚喝下去就被呛到了,他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毕竟不管再怎么说,江承涛也算他的朋友,虽然恶趣味是恶劣了一些,但是对待兄弟还算仗义;而且,在他印象中的夏末是嘴边不带半句脏话的乖乖娃,这会儿突然听到夏末随口就骂出一个“人渣”,前后落差难免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夏末见陈希咳得面红耳赤,他憋着满腹心事,手里拿着勺子无目的地拌着饭。等到陈希咳嗽见缓,夏末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陈也为了我……是怎么回事?” 陈希喝了一口汤,长长地舒了口气说:“他那人就这样,要是这会儿看到你拒绝了他却又和别人坐在一起吃饭,他肯定又要揍人了。” 占有欲这种东西,适当一些是情趣,过分占有就成了一种病。 而陈也的占有欲,得治。 陈希笃定地给他下结论。 餐盘里的饭菜已经快冷了,夏末却是一口没动。在他听来,陈希给的回答棱模两可,只能凭借他自己胡思乱想去猜测,陈也为什么要为了他去揍人,而且还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是和他告白的学长,一个是企图施暴的江承涛。任何人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都只能猜到陈也是因为吃醋,因为要保护夏末才会这么做。这种猜想无疑是最正常的。 可正因如此,夏末才会更加想不通。 若说现在有abcd四个选项,其中a选项是“陈也喜欢夏末”,就算另外三项都是类似于“陈也看江承涛不爽”、“陈也买的股票今日跌停”之类瞎扯淡的答案,估计夏末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将a项第一个排除掉。 夏末面对餐盘里吃剩不只一半的饭菜早就没了胃口,两人之间也有些沉默。 安静了一会儿,夏末舀起小半勺米饭,随口说了一句:“那我现在和你一起吃饭,被陈也看到应该也没关系吧?” 陈希愣了一下,当机立断地端起大海碗就打算换个位子,谁知他刚站起身,肩头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陈希被往下用力一按,只得又在原位坐下:“……” 陈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真巧啊。” 陈希:“……” 卧槽! 所以说被陈也看到怎么可能会没有关系! 只怪他没有及时溜之大吉! 陈希扼腕顿足,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陈也刚吃完饭,想着和王家保他们闲坐着也是无聊,便先到楼下来找陈希了。原本他们是一起过来吃饭的,众人一致决定去二楼吃麻辣香锅,还有香煎牛排也不错,单就陈希一个人坚持要吃一楼的牛肉面。 最终陈希劝说众人无果,只能独自一人吃面,各种孤独寂寞又充满怨念。 而陈也本来是想要来嘲笑他两句,看看他的面吃得有多香,谁知道,陈希竟然有夏末陪着吃饭――而且还是一个多小时前,陈也说要一起吃饭却被夏末拒绝。 陈也觉得心里莫名窝火,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麻辣香锅已经开始冒起腾腾火气。 陈也现在心情很差。 夏末也看出来了。 夏末现在脑袋很混乱,现下也理不清思绪。他回过头望了陈也一眼,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又转回头来,背对着陈也。 而陈也,自然将夏末的一举一动都看进眼里。 陈也站在夏末和陈希背后,从他刚才来了之后,夏末就没动过筷子,端的是浑身各种不自在。 陈也微不可查地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僵硬,显然忘了中间还卡着一个无辜的陈希。 陈希心想,宁可先发制人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转过身,表情诚恳地替自己辩解道:“我也是刚刚碰上夏末的,正想打个电话叫你下来,这不,你就自己跑过来了。” 陈希觉得他这是侧面在夸陈也和夏末两个人心有灵犀。 起码能得张同情票。 陈也面无表情地伸出双手,硬生生将陈希的脑袋扳回到正面。 陈希背靠陈也正视前方,恰巧前面桌子有个肥胖妹子和他相视一眼,妹子的脸蛋“腾”的一下子红成了猴屁股,顿时小娇羞地低下头,胸口小鹿乱撞地拌着碗里的面。 她和陈希一样点的是牛肉面,用的也是大海碗。 陈希:“……” 容不得陈希多想,陈也就一言不发地转身要走。 陈希感觉背后失了依靠,回头见陈也要走,反倒大惊小怪地问道:“哎哎哎,你要去哪里啊小也。” 夏末也在慌忙中跟着回头。 陈也顿住脚步,转过头正好和夏末四目相对,但是他随即就将视线移到陈希脸上,冷冷淡淡地开口:“我先回宿舍,免得我站在旁边害你们不自在,连饭都吃不下。” 陈希匆匆扫了眼面前快要见底的大海碗,不由得想要回头跟陈也说一句“你真逗”。 但是任凭陈希再怎么伸长脖子朝门外望,也已经看不到陈也的背影了。 难道陈也是因为考试周期失调,受考试综合症的影响? 这可能性简直比马航穿越还要低好吗。 陈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凑到旁边同样愣愣地望着陈也背影的夏末眼前,说:“小末末,要不你跟过去看看陈也怎么了?” 夏末面前的餐盘里还剩下大半的饭菜,陈也说的那句话,他也听得很清楚。 夏末原本就有点坐不住,这会儿又听陈希让自己跟过去,终于像是终于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一样,“嗖”地一下站起身,但是他还不忘要收拾餐盘再走,结果陈希一个豪爽挥手:“你去吧,一会儿我帮你收拾就好。” 夏末点点头应了一声,这才跟着陈也后面追出去。 而另一边秉着“谁吃得慢谁收拾餐具”的原则,张文硕狼吞虎咽地横扫完麻辣香锅里的肉块之后,见好就收地撒手走人。于是当他满嘴流油地贴着面巾纸,哼着小曲儿下楼的时候,依旧难逃收拾剩饭剩菜的命运。 夏末刚追出食堂的门就看到陈也,只是他本来要追上陈也就没什么底气,这会儿见陈也站在几个人前面和他们说着话,连回个头看他一眼都没有,夏末就更是没有勇气迈上前去了。 那几个人里面有三男两女,夏末就只认得江承涛一个。江承涛正和陈也说着话,旁边一个浅褐色长卷发的女孩子一直往江承涛身上靠过去,恨不得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上去,江承涛倒也不介意,说着话的空档还顺手抚摸一下女生的长发。 夏末觉得江承涛的动作异常刺目。 若是付宁站在这里,他会怎么样呢,夏末不禁这样想道。 付宁会怎么样呢,付宁能怎么样呢。 大概还是会默默地隐忍吧。 这种事情之于他,又不是没有过。 夏末抬起头望着陈也的背影。 一时之间仿佛又回到从前,夏末总是傻站在一边偷偷地注视着陈也。他和陈也之间像是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边界,若是没有得到陈也的允许,他就只配傻愣愣地站着,等着,盼着陈也几时能回头,哪怕是看他一眼也能让他心满意足。 他曾经一贯卑微,卑微得没有一点掌控权。 江承涛和陈也说着这次考试结束后的周末要去开聚会趴的计划,刚说完就瞥见不远处的夏末,江承涛挑了挑眉,对陈也说:“喏,是在等你吧。” 陈也循着江承涛扬起下巴的方向望去,只见夏末一脸彷徨的表情站在原地。 虽说陈也可以包容夏末,却不意味着能够容忍夏末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一味拒绝。像是今天,夏末拒绝和陈也一起吃饭本是没什么,陈也可以理解为夏末想要腾出多点时间来复习,毕竟现在是考试周,陈也可以谅解。但是当他看到夏末若无其事地和陈希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心头真的是燃起一团火――即使他知道陈希和夏末两人绝对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但他依旧憋着满腹火气。只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对夏末发火,也总不能让陈希背黑锅。 而现在,当他看到夏末追着自己出来的时候,满腹火气也跟着消失殆尽。毕竟这至少说明,夏末还是在乎他的,并不是他热脸贴着冷屁股。 两人之间不过隔了十步之遥,夏末见江承涛注意到这边,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走。夏末心绪纷乱,只是他刚走了两步,手臂就被后面跑上来的陈也抓住了。 夏末愣愣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那一刻好似日本动画里最常见的场景,主角的衣领头发被风刮起,再撒点碎花瓣什么的简直再合适不过。 原本看到夏末追着他出来,陈也是高兴的,但是陈也现在却忽然慌了。 他一直笃定地相信夏末是喜欢他的,而正如他所猜想的一样,夏末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告白,于是陈也倒也没去多想。但是自从两人开始交往距今,夏末给他的感觉不冷不热,并且不断在拉开两人之间距离。每次他想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夏末就会往后退三步,陈也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若是……夏末说要分手的话,他要怎么做。 两人视线相交,先避开眼睛的反而是陈也――他别开视线,同时缓缓松开夏末的手。 分开和苦苦纠缠,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是在陈也松手的下一秒,夏末却反握住陈也的手臂不肯放开。 陈也一时没回过神来,就连夏末自己也没来得及反应。 周围的空气骤然升温,夏末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只觉得握着陈也手臂的手掌心一阵发烫。 沉默吞噬了两人之间的所有声音。 陈也默不作声地看着夏末,任由他拉着手。 夏末脸上发热,耳朵也变成浅红色,他舔着有些干涩的嘴唇,总算下定决心开口解释道:“我原本是想呆在宿舍看书的,打算过了饭点再和室友一起出来吃饭,但是室友说他不想吃,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来食堂,碰巧就在那里遇到陈希。” 陈也有些诧异夏末会和他解释,脸色缓和下来,终于能有心情开玩笑说:“可惜遇到的不是我。” 夏末扯起两边嘴角,笑得很僵硬。 这时江承涛走过来了,虽然他从不看别人脸色行事,但是却不代表他不会看人脸色。他心知人家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不会有他插嘴的余地,更何况陈也他也不会给他插嘴的机会,但是江承涛还是走过来打招呼道:“小末末,这个周末你有空吧,到时候和陈也一起来参加party吧。” 考试一星期,不累也阴郁,特别需要适当开个party一起开 分卷阅读14 心开心。 夏末刚听到江承涛的声音就连忙放开陈也的手臂,双手不自在地垂在身体两侧。 陈也不悦地瞪了江承涛一眼。 江承涛:“……” 才说一句话就撞枪口,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出口。 夏末原本是不打算应声的,但是眼看陈也他也默不作声,气氛有些沉闷,三人僵持不下,夏末只能开口回答道:“我周末有事,抱歉了,你们去玩就好。” 说话的时候夏末不得已地看了江承涛两眼,昨天没注意看所以没发现,现在才看到江承涛侧脸上还留有一小块淡淡的浅紫色淤青。 夏末不由得响起陈希说的话:陈也为了他,把江承涛给揍了一顿。 江承涛扬起嘴角坏笑道:“到时会有很多泳装美女哦,你不把陈也看紧一点吗?” 夏末缓过神朝陈也看了一眼,正巧陈也也在看着他。夏末避开陈也的视线,对江承涛勉强地笑了笑,说:“陈也喜欢就好啊。” 陈也一听这句话,英挺的剑眉立马就打成死结,他口气不悦地对夏末说:“我喜欢就好?” 夏末愣了一下,不明白陈也为什么突然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毕竟陈也真的喜欢上哪个美女,就算他想管也管不了的,不是吗? 江承涛随手搭在陈也肩上,现在周边也没其他人,不怕被别人听了说闲话。江承涛嘿嘿笑着对夏末说:“你对陈也倒是真放心。不过也是,陈也是非你不可,对你死心塌地的,估计对别人也没法□□。” 江承涛的话里带着调侃的意味,结果陈也非但没有生气,还开口对夏末说:“你不想去的话,我也就不去了。” 夏末站在原地,有点儿懵。 今天先是陈希,后是江承涛,为什么在他们口中,好像陈也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夏末牵强地扯动嘴角,笑着说:“这种事情,不用问我意见的吧。” 江承涛拍着陈也的肩膀,乐呵呵地对夏末说:“自从文章一出轨,新世纪好男人就剩我身边这一位。” 这句话说得倒挺溜,活脱脱像是搞推销。但是这话说的不假,毕竟单恋都能挨过好几个年头,陈也的行为在江承涛看来简直就是奇迹。 只要献上小菊花,大帅比就能领回家。 江承涛摇头感慨:夏末真是太值了。 ☆、第三十三章 江承涛把陈也夸得天花乱坠,夏末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夏末抬头朝陈也望了一眼,而后又舔着干涩的嘴唇撇开视线。 江承涛回头问陈也:“你不会真的不去吧?” 陈也刚开口说“不去”,后面就传来张文硕的大嗓门:“去哪去哪,你们要去哪?” 张文硕跑上前来哥仨好地抱着陈也和江承涛的脖子,一脸兴致勃勃地凑近问:“你们刚说要去哪?” 紧跟在后面的陈楠和王家保也走了过来,陈希往旁边走过去打招呼,和江承涛一起来的另外几个人和陈希也是相识,这会儿他们还在原地等着江承涛,陈希见到了就朝他们走过去。 陈也懒得理会张文硕,甚至还一手把张文硕的脸推开。张文硕就差和江承涛脸贴脸,江承涛一脸嫌弃地往旁边退了退,这才对张文硕说:“我们在聊周末趴,陈也说他不去了。” 张文硕惊讶道:“干嘛不去?” 陈也不耐烦地甩开张文硕的胳膊,索性站到夏末旁边去,他并不搭理张文硕,只是勾着夏末的脖子说:“你差不多该回去看书了。” 夏末抬头看了陈也一眼。 张文硕说:“班长也跟我们一起去玩啊。” 王家保热情地邀请道:“班长一起去吧,那里可以开水上摩托艇,特别适合耍帅。” 陈楠站在一旁插句话:“耍帅的前提是围观美女多。” 要是没有美女在,还要耍帅给谁看。 “海景房,泳装女,开快艇,聚会趴……噢对了,还有爽到憋不住尿尿的全身按摩,”张文硕一脸陶醉,表情夸张地回味道:“莞|式按摩服务,事先穿好开裆裤,就怕你连一秒都hold不住。” 张文硕说完还竖起大拇指,场面堪比海天|盛筵,安全|套可绕地球三个圈,点不点赞由你自己看着办。 夏末:“……” 江承涛挑起嘴角笑道:“小夏末到了那里,估计会反遭大胸姐姐调戏。” 张文硕立马拍拍胸脯站出来,正义凛然地对夏末说:“班长别怕,要是你被调戏,我绝对会帮你反击。” 袭|胸捏|臀各种猥琐动作都不在话下,毕竟他所做的牺牲是为了保护正义。 他与班长之间深重的同学情足以感天动地。 “……” 夏末无奈地看了陈也一眼,欲言又止。 果然只要张文硕在场,聊天的话题马上就如脱缰野马,永远不在同个频道。 虽然夏末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望向陈也时求救似的眼神,对陈也来说却是相当受用。陈也知道张文硕狗屁不精,扯淡最行,因此也不给他机会多说一句。陈也揽着夏末的肩膀,直接无视张文硕,低头对夏末说:“你现在要回宿舍吗?” 陈也一句话解救了夏末,他连忙点头道:“下午还要考试,要先午睡一会儿才能养足精神。” 陈也说:“那走吧,我也要回去睡一觉。” 张文硕在旁边一听,话锋一转立马跟上节奏,他伸出尔康手:“等等我,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宿舍去。” 陈也揽着夏末转身就走,回头不容置否地说:“你们等等陈希再一起跟上来。” 这时陈希刚好从那边走过来。 陈也:“……” 陈希不明所以地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陈也黑着脸拉着夏末就走。 陈希:“……” 江承涛站在旁边,乐呵呵地在心里给陈希点支蜡,他就喜欢看小伙伴分分钟变炮灰的戏码。 夏末被陈也揽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张文硕他们也没从后面跟上来。陈也搂着他的肩膀,两个人胳膊相抵,靠得很近地走着。夏末总觉得有些别扭,不由得想要挣开陈也的手臂。 两人一路无言,陈也先开口打破沉默:“除了江承涛和陈希,其他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嗯?”夏末抬起头看了陈也一眼,复又低下去,轻轻地应了声“嗯”。 陈也看着低着头的夏末脑袋上的发旋,伸手揉着他头顶,问道:“怎么了,你希望我把咱俩的关系跟文硕他们公开吗?” 夏末愣了一下,连忙澄清道:“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听到陈也说没有把他们的关系在他的朋友圈子里公开,夏末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庆幸。付宁的遭遇已经在夏末的心里留下阴影,而他总在付宁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毕竟他和付宁太像,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把付宁当成前车之鉴。 他和付宁一样,一样爱得卑微没有尊严。 夏末是这样想的。 陈也把搭在夏末头顶上的手放下来,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末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在原地站住,他不由得抬起头多看了陈也一眼,眼神疑惑地问:“现在还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 陈也往前多走了一步,见夏末不走了也便跟着站住,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回过头,见夏末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陈也不免有些想笑:“怎么,怕我始乱终弃啊?” 夏末摇摇头,眉头微蹙。 “走吧,再不回去就没时间睡一会了。”陈也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夏末此时还憋着满心的疑问和纠结,他盯着陈也的后脑勺,觉得心情很烦躁,心头像是有猫爪子在挠。正当夏末憋不住心里的猜疑,想要开口问陈也的时候,陈也突然侧过脸来,扬起嘴角笑着说:“我连结婚都想过了,怎么可能会始乱终弃。” 夏末当即像是被雷劈,脑袋死机,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说话却是磕巴个不停:“结……结婚?你你和谁?” 陈也伸出手屈起手指,往夏末脑门上一弹:“你和我。” “呃……”夏末猝不及防地闭上眼睛,捂着额头想要往后退,手臂却还被陈也拽着。 陈也再次抬起手的时候,夏末机警地将脑袋往后仰。 “……” 陈也伸长手臂帮夏末揉额头。 夏末愣愣地傻站着。 结婚,你和我。 夏末觉得陈也说的话信息量过大,脑袋像被灌了浆糊,越想越觉得脸红心跳呼吸粗重,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夏末被陈也拉着往前走,暗自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却还是克制不了心虚。他偷偷瞅了陈也一眼,试图在陈也脸上找到一丝戏谑的表情。但是陈也的表情神色太自然,自然到夏末多看几眼就又开始脸红心跳,他慌忙低头继续结巴道:“你你你是认真的?” 夏末只差咬断自己的舌头。 陈也皱眉:“什么认真的?” “……” 夏末觉得胸闷快要喘不上气。 如果陈也现在说一句“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夏末一定会心脏承受不了。 陈也咳了一声掩饰他的难为情,说:“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夏末在心里狂摇头,和陈也结婚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夏末无法抑制住加速的心跳,于是只能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鼓足勇气,低着头轻声问陈也:“你……你喜欢我吗?” 夏末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度缺乏自信。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 但陈也还是听进耳朵里,他不爽地皱着眉反问:“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交往?” “……” 夏末哑口无言。 以为你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当然这句话夏末并没有说出口。 “难道你以为我不喜欢你却还和你交往?”陈也的眉头越皱越深:“你觉得我会图你什么?” 夏末:“……” 不要把人说得这么一无是处好吗。 不过综上所述,当夏末得出“陈也喜欢我”这个结论的时候,被陈也嫌弃一无是处这个问题显然被“陈也喜欢我”这个惊喜给吞没得尸骨无存。夏末后知后觉只剩一脸震惊,语气急促却又有些扭扭捏捏地低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陈也:“……” 敢情夏末从一开始交往的时候就在误解他。 两人现在走到小路的拐弯处,距离这最近的一处是不远处一男一女前后两栋宿舍楼。这旮旯角落比较隐蔽,平时就是小情侣们分别前抱在一起缠绵耳语的地方。这会儿四下无人,陈也心里五味陈杂,就捏着夏末的下巴故作口气恶劣地说:“我不告诉你。” “……” 夏末急了,毕竟抓心挠肺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他拉着陈也的手,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鼻音:“快说嘛,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夏末的声音软得让人第三条腿发硬。 陈也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干脆:“每天。” 夏末脸有点红。 趁机说情话之类的,没想到陈也会是这种人。 陈也抽出被夏末拉住的手,顺势插|进口袋里,他挑起嘴角坏笑着补充道:“我每天都想要上你。” 毕竟夏末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 夏末:“……” 妈蛋简直不要脸,就说他没有看错陈也这个人。 陈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抬头说:“白痴,再过半个多小时就要开始考试了。” 他顿了一下,正儿八经地补充道:“快回去多看几页书吧,我真心替你智商拙计。” 夏末:“……” 明明是情商不够为什么要被怀疑智商! 但不能否认陈也笑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帅。 夏末小心脏扑腾扑腾狂跳,咬咬牙直接扑上前抱住陈也。 陈也单手揽着夏末的腰,有些可惜地在他耳边说:“我还以为你要亲上来。” 好歹他连嘴巴都微微张开了,结果没迎来舌吻,反而差点被夏末的前额撞到牙齿。 夏末把脸埋在陈也脖颈处,呼吸特别粗重。 陈也张开嘴巴还想要说什么,夏末便呼啦一声推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拉开一点之后,夏末复又搂着陈也的脖子直接亲上去。 “……” 陈也倒吸一口冷气。 这下子是真的磕到门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二回来补修 我要走了古拜qaq ☆、第三十四章 夏末一触碰到陈也的嘴唇就立马退开。 亲吻点到即止。 陈也倒吸冷气,夏末捂住嘴巴――都是因为牙齿疼。 陈也舔着嘴唇,哭笑不得地说:“你下次要亲过来的时候,事先说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好吗?” 夏末脸蛋通红,尴尬地推了一下陈也的肩膀,低垂头语气放软地说:“……好。” 陈也扑哧一声笑了。 虽然夏末可爱得令人把持不住,但是陈也倒也没有再继续调侃夏末,毕竟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再不回宿舍的话就该直接上考场了。 陈也揉了下夏末的脑袋,说了句“走吧”,然后便先走到前面去了。 夏末跟在陈也身旁,只觉得心里被轻飘飘的愉悦心情填得满满当当,身体的所有感官都处于亢奋状态之中。夏末跟着走了几步,然后就又上前拉着陈也的胳膊,仿佛陈也的身上对他有一股磁力,忍不住就想要更靠近陈也一些。 陈也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干嘛?” 夏末有些无语陈也的调戏,双手握住陈也的胳膊,自顾自地拉着他的手臂摆出秀肌肉的姿势。陈也顺势就施力绷紧手臂肌肉,夏末满意地拍了拍陈也手臂上的肱二头肌,说:“好大。” 大块头的肌肉质感什么的,摸起来还不错。 陈也差点憋不住笑,然后就很是豪放地拉过夏末的手直接贴到自己胯||下,成功引起夏末一声怪叫。 “啊――!” 陈也挑眉道:“这里也很大啊。” 夏末着实被吓了一跳,火速抽回手就使劲把陈也往前推了两步,心虚地往周围扫了几眼,就怕刚才的场景被路人瞧见。 路上原本没什么人留意,现在反倒有两三个人投来奇异的视线,原因就是陈也笑得直不起腰。 夏末:“……” 卧槽你这么奔放你爹妈知道吗。 夏末直觉得刚贴到陈也胯||下的手心发烫,不由得上前两步,手掌在陈也校服上衣擦了好几下,一时就尴尬地撇嘴道:“哪里大了。” 陈也勉强收起笑容,认真地绷起脸说:“要不你现在来验验货?” 夏末红着脸嘴硬:“怎么验?” 陈也舔了一下性感的薄唇,不要脸地说:“用你后面的小菊花。” “……” 夏末和陈也对视了一眼,而后就选择果断地绕过陈也,故作一脸淡定地往前走。 陈也嘴角微扬,心情很好地跟在夏末后面。 夏末所住的宿舍楼比陈也近,直到走到宿舍楼下,他这才停下来和陈也暂时道了别。 陈也难得正经地说:“下午考试加油。” 夏末乖乖点头应好。 “得分可以让一个人快乐,但是助攻可以让两个人快乐,”陈也笑着摸了摸笔挺的鼻梁,理所当然地说:“你懂的。” 俗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夏末:“……” 直接转身上楼。 夏末回到宿舍的时候,只见付宁趴在桌子上,夏末以为他睡着了,怕他趴着睡觉容易感冒,于是就想拿他床上的毯子给他盖上。谁知道刚走过去,付宁就“腾”的一下坐直身子,拍拍自己的脸蛋清醒清醒,而后就翻开面前的课本。 夏末纳闷道:“你在干什么?” 付宁回过头,发了一会儿懵才应道:“你回来了,我还在复习呀。” “……” 夏末应了一声,随即又问起付宁:“你中午有吃点东西填肚子吧?” 付宁点点头,说是吃了一个面包和一杯牛奶。 夏末有些懊恼自己光顾着和陈也扯闲话,结果把付宁的午餐给忘在脑后了,就算付宁推拒说不用帮他买午餐,他也应该给他打包带点东西回来的。 但是懊恼归懊恼,夏末回到自己的桌位前坐下,一想到陈也就又是一阵心花怒放,喜形于色就成了一脸花痴相。 夏末心里美滋滋的,随手翻开一本课本,连带着觉得书本上的白纸黑字都跟着顺眼了许多。 夏末随手翻看了一页书就忍不住望了两眼桌子上的小闹钟,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快点到时间点去考试教室。 夏末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一本厚厚的辅导书上面,双手摆弄着小闹钟。 想要快点见到陈也。 一刻都不想和陈也分开。 夏末拿起课本旁边的笔转了一个圈,握着笔杆迟疑了一下,然后便在草稿纸上写了写,顺口便轻声哼了起来: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得好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终于等到你,差点要错过你,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你,才算没有辜负自己; 终于等到你,能陪我走一程的人有多少,愿意走完一生的更是寥寥,是否刻骨铭心并没那么重要,只想在平淡中体会爱的味道。 夏末由衷感到庆幸。 幸好他没有出国,幸好他留了下来,幸好两人能把感情说开。 纵然前路注定坎坷,至少这一刻还在坚持。 小小的幸福感在内心深处无限膨胀,所覆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感到麻酥酥的快感,舒服得夏末蜷缩起身子,将下巴抵在手臂上。 柔软的嘴唇轻轻擦过校服的衣袖,痒痒的。 好想和陈也接吻啊。 夏末眯起眼睛,把脸埋进臂弯里。 三个室友都在看书,宿舍里一片静谧。 过了有一会儿,夏末桌子上蛋壳状的小闹钟显示两点整的时候,伴随着一阵“叽叽叽”的鸡叫声,嫩黄色的小鸡从蛋壳顶部破壳而出。 夏末这才晃过神来,怕闹铃声吵到室友,连忙把闹钟给关掉。 下午的考试是两点半开始考的,夏末提前二十五分钟出门,付宁说要再等会儿才去教室,由于两人的考场也在不同教室,夏末便自己先走了。从宿舍走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十五分,夏末把考试用具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就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等着陈也出现在正门口。 监考的女老师坐在讲台前,正好和夏末面对面坐着,她笑眯眯地和夏末说:“夏末,高一下学期就要分文理科了,你要选文科还是选理科呢,有考虑过吗?” 夏末面带微笑地说:“我可能会选理科吧。” 女老师顿时一脸遗憾:“你要是选文科就好了,老师我带的是高二的文科提高班啊。” 夏末保持脸上的礼貌笑容不变,笑而不语,另一边却是心猿意马地望着门口,盼着陈也能尽快出现在眼前。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却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度秒如年的煎熬。 一直等到开考铃声快响起的时候,夏末才听到后门那边传来王家保和张文硕说说笑笑的声音,夏末假装不经意地回过头去望后门口,果然看到王家保和张文硕走进来,后面还跟着陈楠。 但是夏末眨巴着眼盼着陈也走进来,谁知道没等到陈也,后脑勺反被被人轻拍了一下。 夏末心头一惊,以为是监考老师在提醒他不要东张西望,结果回过头却是看到陈也站在他身后。 “……” 陈也挑起眉头,问:“后面有什么好看的?” 夏末坐正身子咳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眼睛水亮亮地盯着陈也,竭尽全力地表达含情脉脉。 但是陈也直接越过夏末,走到后面的座位就一屁股坐下,看都没看夏末一眼。 “……” 夏末表情僵硬,觉得很丢脸。 陈也看着夏末的后脑勺,嘴角轻扬。 铃声响起的时候,两个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同时也把草稿纸递给每一排的第一个同学,让他们往下传。夏末接过草稿纸,拿了一张就随手递到后面,结果陈也接过草稿纸的时候,顺势就摸了夏末的手背一把。 夏末手一抖脸一红,只觉得由手背传来的颤栗麻酥酥地直通心底。 好在夏末并没有受陈也的影响而导致考试心不在焉,相反的,由于他心情舒畅,答卷的时候也更加得心应手,基本上每一题的思路都很清晰,计算过程也是一遍就过,整张试卷没有半点卡壳的地方。 按照学校的考试时间安排,早上考一门主科,下午是有两门副科连着考三个小时。铃声响起之时,夏末已经把两份试卷从头到尾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不下三遍,每道题几乎都可以说是烂熟于心,即使是交完卷之后,夏末还可以另外默写出一份答案来。 从考场走出来,人头攒动,夏末随着人流往外走,另一边又惦记着陈也。一直到走到走廊外面,夏末才有机会转身,一回头就看到陈也站在他身后。 夏末心头一暖。 在人群中转身回首,喜欢的人就站在你身后,只有感同身受,才会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好。 陈也看到夏末眼睛水亮水亮的,禁不住就又想捉弄他。刚好后面有人伸出胳膊肘推了一下陈也,陈也就顺势往前倾倒,一手按在夏末的屁股上。 夏末后背一僵:“……” 陈也的食指和中指抵在他的股线中间,恶作剧地按了按。 不偏不倚。 股间一菊。 夏末很想一巴掌往后呼过去。 但是夏末最终也只是硬生生拉着陈也的手臂,直往人少的地方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原本夏末想着,两个男生拉着手臂毕竟高调了一点,很可能会招人注意,但是每次他和陈也走在前面的时候,后面总少不了张文硕、王家保和陈楠三个跟屁虫。几个人吵吵闹闹,倒也就没人会注意夏末和陈也两人的关系太过亲近。 至于这三只跟屁虫,夏末还是很能宽容的,最不能够容忍的是某些曾经和陈也有过瓜葛的人。 比如说,冉匿。 夏末拉着陈也走到空旷地方,恰好就碰到冉匿和一个女伴从走廊的转角处走出来。 夏末看到冉匿时表情一愣,冉匿看到陈也时也是跟着一愣。 陈也原本还想和夏末打趣,顺着夏末的视线一看到冉匿,他脸上的笑意虽然没有多大变化,却是让人明显地感觉到他很不耐烦。 冉匿面容委屈地走过来,和陈也打完招呼之后,还特别温情地和王家保他们每人逐一问了个好。她和夏末本是没有交集,像她那种心高气傲的人也是懒得主动和陌生人打招呼的,她习惯于享受所有男生围上来的优越感。但是因为夏末和陈也走得近,所以冉匿也是笑脸盈盈地和他问好。 夏末礼貌地回应一声,心里却是不高兴得紧。 在冉匿眼里,其他所有人不过都是过过场的酱油角色,她的目标自然只有陈也一个。虽说陈也明确地拒绝了她,但是,只要旧情还在,复燃指日可待。 冉匿笑容温柔地问起陈也:“你们现在要去吃饭吗?” 陈也本来懒得应一句,但是想到夏末站在旁边,于是就随手搭在夏末肩上,对着冉匿说:“对啊,你吃了吗?” 冉匿甜甜地笑道:“还没有呢。” 平心而论,夏末也不否认冉匿确实长得很美,柳叶眉桃花眼,还有玫瑰花瓣似的唇瓣,但是当这样一个美女成为你的情敌时,谁还有闲工夫去欣赏。 夏末闷闷地站在旁边浑身散发怨气,但是陈也偏偏还多问了冉匿一句:“你喜欢吃烤肥肠吗,要不要去试试看?” 对于一个每天都想着要保持好身材的女孩子来说,听到“烤肥肠”三个字是绝对勾不起食欲的,但是不容冉匿回答,旁边的张文硕就应道:“好啊,我们现在去吃吧。” 学校附近新开张了一家韩国料理,主打菜就是烤肥肠和五花肉,张文硕一直想要去试试看,这会儿听陈也提起,当然是举双手报名。 冉匿顺势接着说:“好啊,我没有吃过呢,正好去尝尝看。” 虽然冉匿并不待见“烤肥肠”三个字,倒是那里总不可能只有烤肥肠一道菜可以点的吧。 陈也低头问夏末:“你呢,去不去?” “不去。” 夏末心里正窝火,但又觉得自己的口气未免太生硬,于是又温声补充道:“我去饭堂吃就好了。” 陈也忍笑揽着夏末的肩膀,抬头对张文硕几个说:“你们出去吃吧,我和夏末去吃自选饭菜。” 冉匿一听就表情微变,欲言又止。 张文硕不解:“自选饭菜你不是吃不下吗,出去搓一顿改善伙食刚刚好啊。” 陈也说:“我穷。” 张文硕眼神瞟到陈也身上:“……” 身穿10deep上衣和levis限量版牛仔裤,脚踩mmjxnike联名却理直气壮哭穷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态。 陈也扯着胸前的衣服说:“这是fake。” 张文硕:“……” 你真当我是逗比啊。 王家保可不像张文硕那么缺大脑,他见陈也对冉匿的态度也能猜出七八分,毕竟男女双方好聚好散,最看不惯的就是女方拉拉扯扯。他一把推开张文硕,揽着陈楠就主动上前邀请冉匿:“走吧,去尝尝烤肥肠。” 他和冉匿倒也算是聚过几次会,这样的邀请也不算唐突。 但是冉匿拉着旁边的女生,有些踌躇地撇着柳叶眉推拒道:“要不等下次再去吧,我陪我同学去喝点清淡点的粥,她最近有些上火。” 张文硕凑过来热情洋溢地说:“没关系啊,少吃点就好了。” 王家保重新把他推开,说:“女孩子本来就不喜欢吃肥肠的吧,不要勉强人家了。” 冉匿微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走前还和陈也约好下次一起去吃韩国料理,然后才拉着女伴离开。 等到冉匿走远了,陈楠看着她的背影提到:“听说冉匿现在兼职模特,身材真心不错,可别明天微博头条来个什么最美高中生,那她就一夜成名了。” 现在网路上各校校花一炮走红的也不是没有,就是有些不知是真校花还是单纯给人看笑话。 王家保冲陈也扬眉:“前|凸后|翘,毕竟陈大帅哥的眼光门槛还是很高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夏末哀怨地瞥了陈也一眼。 陈也:“……” 张文硕乐呵呵道:“你以为现在的钱那么好赚啊,否则我就跟着去试镜了。” 毕竟做模特也是个高风险的行业啊,轻则骗现金,重则被性侵,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 张文硕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腹肌人鱼线,这样的好身材又没有平台给他show,实在好可惜。 王家保说:“我也去饭堂随便吃一顿就好了,懒得走到校门口。” 张文硕顿时可怜兮兮地抱着王家保的胳膊,撒娇道:“人家想要去吃韩国烤肥大肠。” “……” 王家保看了陈楠一眼,陈楠立马心领神会,两人同时架起张文硕就是胖揍一顿。 张文硕瘫坐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脸颊对王家保说:“欧巴,请再揍我一顿~” 王家保:“……” 特么恶心人的技能真是与时俱进。 众人默。 陈也揽着夏末就走,王家保和陈楠尾随其后,张文硕拍拍屁股起身追上去:“你们等等我啊。” 几个人吵吵闹闹走到食堂。饭点时间食堂的人总是比较多,基本上除了陈也他们这些二世祖所霸占的第一横排五张桌子还空着好几个位子,其他座位已是座无虚席。陈也跟着夏末点了自选的饭菜,王家保在隔壁档口点了双扒h饭,回头奇怪地看了陈也的餐盘一样,惊讶地说:“你居然真的吃自选饭菜?” 自选饭菜可以算是学校食堂里面最为平民的档口,价格虽比外头贵了点,但在学校里绝对算得上是亲民价格。 但是就算自选饭菜再怎么平价,也没必要这么惊讶。 分卷阅读15 夏末觉得很无语。 陈也晃着餐盘里的饭菜,感觉也有点没胃口。 “……” 夏末直接拿了筷子和汤勺放进陈也的餐盘里,说:“走吧,找位子坐。” 陈也应了一声,找都不用找位子,直接在那五张并在一起的桌子坐下。夏末跟在陈也后面,有些犹豫地在陈也旁边坐下。对于他来说,坐在这种恶霸一样的位子,实在不能安心吃饭。 和夏末相反的,陈也倒是吃得很随意,他扒了自己盘子里的两口饭菜,然后就吃起夏末餐盘里的菜。 夏末很慷慨地由着陈也夹菜,还主动舀了一块酸甜里脊肉给陈也吃,夏末笑眯眯地问:“好吃吗?” 陈也面带笑意客气地说:“不好吃。” 夏末:“……” 陈楠和张文硕也点了饭菜围过来,王家保已经大口地吃着牛扒和猪扒的双拼饭。 夏末坐的位置刚好面向点菜档口,他舀起一勺饭放进嘴巴里,抬起头刚好看到付宁端着点好饭菜的餐盘,正一脸呆地站在前边寻找空位子。夏末挥起手朝付宁招了招手,但是被夏末的动作所吸引不仅仅是付宁,连带着陈也他也抬起头看夏末,还有王家保几个也循着夏末招手的方向望过去。几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看到付宁的时候,脸色都有些变化,其中张文硕脸上的表情变化最为明显――眼神略带嫌弃。 付宁朝夏末微微一笑权当打过招呼,但是并没有朝他走过来。 夏末一见张文硕的反应就想起张文硕曾经说过的话,愣怔一下重新抬起头去看付宁的时候,却再没看到人了。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江承涛和陈希出现在他视线里面,两个人正从食堂的正门那里走进来。 夏末低下头,免得撞上江承涛的视线,心想付宁应该也是为了避开江承涛吧。 夏末有些担心地环顾了一下食堂四周,心想付宁应该不可能走远,但是夏末却没能找到他。 陈也见夏末四处张望,他自顾自地吃着饭,随口问道:“刚才那个人,你怎么会认识的?” 陈也一开口,夏末这才记起张文硕那时候说过,江承涛对付宁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的时候,陈也他也和张文硕几个一样有在场。夏末不由得心里一寒,闷声道:“他是我室友。” 末了,夏末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他人很好的。” 陈也不置可否,只是说:“我不知道他人好不好,不过我知道他和江承涛之间的关系。” 张文硕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兴致勃勃地插嘴道:“那件事情我已经和班长说过了。” 陈也:“……” 原本还想卖弄一个关子的。 夏末一聊及这个话题就心里发堵,匆匆扒了两口饭菜就说要先回去。陈也问:“这么急要去哪里?”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也放下筷子跟着夏末站起来。 王家保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陈也:“你这就吃完了啊?还剩那么多饭。” 张文硕叼着汤勺就差敲碗筷:“跟着班长走啊,考试不用愁啊。” 陈楠说:“那我也要跟着沾沾灵气。” 张文硕“哈哈”笑着插话道:“好啊好啊,沾灵气之前,我先放个屁给你洗礼洗礼。” “……” 陈楠很想堵住张文硕的嘴,可惜饭碗里没有白馒头只有一只大鸡腿,用来堵住他的嘴又感觉太浪费。 陈也和夏末懒得再理他们一句,两人端着餐盘就朝回收处走过去。夏末忍不住又重复道:“付宁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单纯又善良。” “哦。” “……” 夏末对陈也敷衍的一声“哦”显然很不满意,特别是想到陈也还看过江承涛和付宁做|爱的现场场景,顿时更是憋气,夏末不悦地问道:“不然你怎么看?” 陈也把两人的餐盘都放到回收处,回头应道:“他是为了钱才陪江承涛玩那么大的吧。” 夏末急得捂住陈也的嘴巴。 陈也:“……” 夏末拖着陈也离开饭堂,刚才那里还有别人,陈也怎么能随口就说出江承涛的名字,好歹他们是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事情,能不能有点鬼鬼祟祟的自觉性。 夏末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放开陈也,眉头深皱地说:“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付宁他是真的喜欢江承涛。” 陈也看了夏末一眼,反问:“你不也喜欢我,要是我那样糟蹋你,你还会留在我身边随叫随到?” 夏末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替付宁抱不平地反驳道:“那不一样。” 付宁只是爱得太卑微,但凡是和钱挂钩的爱绝对不会像他那样纯粹。 陈也点头道:“当然不一样,我绝对不会那样子对你。” 夏末左思右想,猜测着说:“会不会是江承涛威胁付宁?” 现在不是有各种“艳|照门”、“裸|聊门”、“不雅视|频门”,门门出彩刷下限,一门还有一门高――“高”还是个双关语,指的当然是分辨率高清无|码尺|度大。 夏末光是想想就打寒颤。 陈也拉着夏末往人流稀少的地方走,一口否决道:“那倒不至于,要说江承涛猥亵小正太还有可能,威胁这种事情他也不稀罕。你不了解江承涛,他的玩伴很多,就算有哪个人很合他的胃口,他也没有闲工夫去特意圈禁一个人。” 江承涛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玩玩就算了,何必当真”,只怕每一个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的,走掉一个换一个,这多大的事儿,江承涛肯定感觉没差。反倒是刻意在乎某一个人,对于江承涛来说,那才真的算是不正常吧。 夏末拉着陈也的胳膊走在后面,撇嘴道:“反正我很讨厌他。” 他一定要劝说付宁早点和江承涛分手。 陈也点头应道:“嗯,你只要喜欢我就够了。” 夏末听到这句话时总算是笑了,他豪爽地拍拍陈也的肩膀道:“行,这个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虽然接连三天要考试,但是考试期间还是要上晚自习。 陈也陪夏末走到宿舍楼下,等夏末上楼收拾一下书包,两人就直接过去班上上晚自习。 考试在五点多结束,吃完晚饭已经将近六点,两人又在路上多逗留了一会,这会儿回宿舍收拾好东西已经是六点多,距离七点开始的晚自习也不早了。当两人走到班上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已经都来得差不多了,好歹现在也在紧张地进行期中考试,此时不抱佛脚更待何时,因此到班上自习的人也比往常要多得多。 当然,也不乏有些人已经看淡人生风雨,自然不在乎这几场考试的成绩。 比如说――张文硕和王家保。 他们俩宁可呆在宿舍里撸多一局游戏,也不愿来班里凑热闹装积极。然而,本来今晚应该是和他们一起撸游戏、组队要去刷副本的陈楠,现在却也跟着陈也和夏末来到班里上自习。 陈楠在回宿舍的途中路过夏末楼下,刚好就遇到陈也在路口等着夏末,他一听陈也是要和夏末一起到教室上晚自习,突然就激情似火地极力要求自己也要跟着去――美其名曰:高中的晚自习初体验。 陈也本来以为陈楠只是说着笑的,倒也没当真,谁知陈楠回宿舍蹲坑拉了坨屎,还真就跟着奔教室来了。 陈楠一脸憨厚地面带笑容出现在陈也面前,结果不仅得不到欢迎,陈也反倒还心情不悦地挤兑他。也怪陈楠老实憨厚,就算陈也再怎么不待见他,他竟也没能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陈楠的座位在陈也后面,夏末和陈也坐在前头,陈也是怎么坐都感觉各种不舒服。最终陈也还是没能忍住,一掌拍在陈楠桌上,惊得陈楠愣愣抬头,夏末也是被吓了一跳。 陈也对陈楠说:“你坐到前面的位子来吧。” 陈楠不解地问:“坐前面和后面有什么区别吗?”而且明明自己座位就在后面,为什么要去坐别人的座位。 陈也一口应道:“有。” 陈楠坐在前面和坐在后面,对于陈也来说区别可就大了。毕竟后面有个人睁着眼睛看着他,这让陈也还怎么对夏末动手动脚摸一摸,何况他摸完还想顺手搓一搓。 陈楠这人也算憨厚随意,特好说话。既然听陈也这么说了,他也便移位坐到前面去,反正挪个位子又不难,小学老师也说了:方便他人就是方便自己。 陈楠的想法倒是简单乐观,而且坐在前面还可以转回身看看班长在复习什么,跟着班长临时磨枪,不亮也光,总归是有点好处的。陈楠两手空空就从宿舍里出来了,此时他搔着耳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夏末借复习资料来看看。 夏末见陈楠要学习,自然很是热情地拿出一本笔记给他,甚至还帮他圈了重点,又在书上划了几道类型题给陈楠看。 陈楠一看夏末圈出来的重点题就两眼发光,激动地问道:“班长,你知道考试题目?” 夏末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啦,就我自己猜的题型。” 毕竟夏末做的题型多了,自然也就具备猜题的能力,虽说没法猜中整张试卷的题型,但是中低难度必考的重点题型还是一猜一个准的。 陈楠拿着书转身看了两眼,复又挠着额头回头问夏末道:“那你能给我讲一讲解题思路吗?” 夏末毫不犹豫地应道:“好啊。” 于是陈也眼看着陈楠和夏末聊得越发来劲,甚至夏末还面对面地同陈楠讲解起题目,完全没有他插足的余地。陈也凑过去瞅了两眼,又没法找个正当合理的理由打断他们。陈也郁闷了,索性趴桌上却又睡不着,他偏过脸枕着手臂,无聊地打量起夏末来。 夏末生得眉目清秀,五官精致,看第一眼时惊艳,再看几眼也移不开视线。 或许是陈也的目光太过炽烈,正给陈楠分析解题思路的夏末侧目瞥了陈也一眼,两人视线相交,夏末眉眼弯弯朝他一笑。 夏末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只是单纯地笑一笑,半点勾引陈也的意思都没有,哪知道被他这么一“撩拨”,陈也就好似得到许可一样,立马就不规矩地伸出手摸到夏末的大腿根部。 夏末打了个激灵,连忙在桌子底下抓住陈也胡来的手,末了还瞪了他一眼。 陈也扬起嘴角笑了笑,反握住夏末的手。 虽然夏末也贪恋和陈也之间的每一点小温存,但是右手在下面被陈也握着,只剩下左手给陈楠指着笔记上的题目,虽然他竭力平缓心情故作镇定,但是这样还是各种不对劲好吗。 陈楠听完夏末的讲解,自己又看了一遍演算公式,有点窘迫地跟夏末说:“班长啊,这个过程能细分出来给我看看吗?” 夏末点头说好,正想要从陈也的禁锢里把手抽出来――结果陈也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夏末:“……” 陈楠一脸求学若渴地等着夏末提笔,夏末有些心虚地朝他尴尬笑笑。 所幸陈也不再恶作剧,总算舍得把夏末的手给放开。夏末这才用右手拿起笔,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夏末此时右手一片通红――原因就是刚才被陈也握得太紧了。 夏末:“……” 陈楠自然也发现了,惊讶之余也关心地问道:“班长,你的手没事吧,有点红啊。” 本来夏末的手就偏白,这会儿何止是有点红,简直就成了红猪蹄。 夏末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事没事”,另一边挪着屁股下面的椅子离陈也远一点。 陈也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无聊得只能拿出手机玩起“别踩白块儿”的小游戏。 晚自习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对于陈楠来说却是受益匪浅,直到铃声响起,陈楠踏出教室门的时候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室外空气,夜风袭来,风中夹杂清香,他感觉人生简直是活出一个新层次。 难怪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真兴(性)趣。 完全不比a开头的v少了吸引力。 陈楠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觉得心灵的满足同样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今晚的夜风很凉爽,陈也揽着夏末把他搂紧了些,防的就是怕陈楠突然发癫又拉着夏末问问题。 至于夏末,他对于陈楠的行为倒是完全不介意,甚至觉得陈楠是个好学生,虽然他几乎是零基础,笨是笨了点儿但是好在特别好学,反过来像是陈也这种本来就学不会却还不愿学的人,才真的是没救了。 这样想着,夏末用胳膊肘碰了碰陈也,说:“多向陈楠学着点儿。” “……” 陈也看着前头陈楠的背影,没走两步就又回头问夏末问题。本来陈也就对陈楠今晚表现得过分好学而感到很是无语,因为这已经不只是严重地打扰到他和夏末之间的两人世界,陈也觉得连带着今晚还被排挤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共同话题。本来陈也盘算着不揍陈楠一顿不解气,现在又因为夏末的这一句话,更是注定陈楠今晚必经一场腥风血雨。 三人一起走着,陈楠走在前面,陈也和夏末走在后面。快到夏末宿舍楼的时候,真好要经过两盏路灯中间的昏暗处,陈也忽然感觉夏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只当夏末想要说什么,倒也没细想就侧过脸微微垂下头。 但是夏末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他脸上迅速亲了一下。 夏末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想要往前走。 陈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宽大的手掌托着夏末的下巴,手指捏着夏末的两边脸颊。 夏末被迫嘟着嘴巴,表情甚萌,想也不想就问道:“干嘛?” 陈也挑眉,在这关节眼上居然还问“干嘛”。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陈也直接低头在夏末的嘴巴上啜了一口,嘴唇相贴的声音还特别大。 夏末被吓了一跳,双手并用,简单粗暴地推开陈也。 如果可以的话,夏末甚至还想再补上一脚。 陈楠听到后面的动静,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夏末紧张得屏住呼吸,所幸陈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说:“班长,到你宿舍楼了。” “嗯嗯。” 夏末应了一声,临走之前还故意踩了陈也一脚,他和陈楠说了声“再见”,这才故作淡定却又步伐僵硬地走上宿舍楼。直到感觉自己已经消失在他们两人的视线之中,夏末才舒了一口气站在楼梯口。 夏末舔舔嘴唇,有些脸红心跳地用手背贴着脸颊,想要以此冷却一下脸上发烫的温度。 虽说陈也不分场合、为所欲为的行为很不值得提倡,但是夏末并不觉得反感,何况刚才也是自己心血来潮先撩拨他的,倒也不好抱怨多少。 夏末摸了一下唇瓣,还来不及羞涩一会儿,却又因为听到后面有人上楼梯的声音而急忙放下手臂。他定了定神,然后才回宿舍。 宿舍里除了一个室友还未回来之外,付宁和另外一个室友已经先回来了。夏末进门和他们打过一声招呼,放下自己的考试用品就走到付宁旁边。 付宁一回宿舍就急着复习接下来的几科考试,虽然已经考完三科,但是对于付宁来说却不像是减轻了三门科目的重担,反而更像是加重了后面几科的负担。 夏末不觉得今天的考试有多难,毕竟考试的题型大多数都见过,但是看到付宁这么拼命,夏末也不好说他什么,只是心里猜测着付宁未免紧张过度了,肯定是给自己施加了太大压力。 宿舍里很安静。 等到另一个室友拿了换洗衣服进去浴间洗澡,趁着这个空档,夏末忍不住想和付宁分享一下自己和陈也正式开始交往的消息。但是他转念一想到付宁和江承涛之间天平失衡的关系,夏末便又开不了口。夏末原先一直以为他和付宁是一样的,现在却突然这么幸运,相对比之下,付宁就显得更加可怜了。 但是事实上,夏末并不用过于纠结,付宁只顾着埋头看书,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夏末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而夏末看到付宁忙着看书,倒也不好去打扰他。 晚些时候,另外一个室友也已经回来了,夏末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想叫付宁去洗澡。付宁已经接连好几个晚上都是熬夜看书,此时眼袋有些浮肿,脸色也显得很憔悴。付宁抬起头的时候着实把夏末给吓了一跳,眼见付宁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夏末担心地问:“你好几个晚上熬夜看书了吧?今晚早点睡觉,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付宁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夏末蹙起眉头,朝付宁桌上摊开的练习册看了两眼,他发现付宁还在看书上的例题。一般来说,书上的例题都是相对容易的类型,中低难度的偏多,高难度的也就那么几道题,对于付宁这种程度的高材生来说,绝对不至于消化不了。 夏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眉头也越皱越深,他拉着付宁低声问:“你最近的学习状态很不好,是不是……和他有关?” 付宁愣了愣,扯起笑容毫不犹豫地抬头道:“不是的。” 夏末说:“我不信。” 付宁垂着眼眸,支支吾吾道:“主要是我现在找了兼职,学习的时间也就变少了,有时候做完兼职回来也很累,所以最近的学习状态不太好。” 夏末跟着重复了一遍:“兼职?” “嗯,”付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他转移话题道:“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又要召开家长会,我又想尽力考得好一点儿……” 付宁没有继续说下去,夏末却是听懂了。 学校召开家长会,其实就算明着不说,很多人也会借机比拼,比拼的无非就是两样,一是孩子的成绩,二是各自的家底。而作为平民出生的付宁,若是这次考试成绩大滑坡,他一定会觉得唯一能为父母争取面子的机会也被自己给毁了,所以他才连续好几个晚上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为的就是熬夜多看一点书。 付宁就是这样的人,他宁可自己背负千万重担,也不愿父母觉得丢人。 他一直都想成为父母的骄傲。 现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付宁已不再有往日半成的底气。 付宁有些苦涩地低下头,或许从遇见江承涛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丢了骄傲和尊严。 夏末看着付宁这副样子,他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他能帮付宁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虽然付宁总是偏袒江承涛,但是夏末绝不会单纯地认为这件事真的和江承涛没有任何关系。夏末站在付宁身旁,轻声开口道:“付宁……和他分手吧。” 夏末的声音很轻,语气平缓得听不出声音里所包含的感情。 夏末不是在劝说,既没有给出说好说不的权利,也没有给与选择的余地。 然而付宁许久都没有抬起头。 夏末自然也没听到任何答复。 这会儿恰好另外一个室友开口问付宁,打破了沉寂:“付宁,现在已经快11点了,你先去洗澡吧,等你洗完了我再去洗。” 付宁抬起头应了一声,面带歉意地朝夏末笑了笑,匆匆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间。 夏末无声地叹了口气。 所幸。 “夏末的陈也”和“陈也的夏末”,这两句话的从属关系成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同样有三门考试,早上考数学,下午考生物和地理。 考完数学一出试室,陈楠就激动地朝夏末奔过来,慷慨激昂地和夏末表达感激之情。不善言辞的他难得口齿流利,说是自从上了高中之后,第一次能够完整地写完一道数学解答题,而且没想到写完一道还能解出第二道,霎时他就不犯困了,脑袋也清醒多了,整个人都变得自信了。 张文硕听完就“哇哇哇”地跟着瞎起哄,王家保站在旁边倍感压力,心情有点难以言喻。话说他们几个难兄难弟平时成绩都差不多差劲,突然听到陈楠有所突破想要脱离他们这个小群体,顿时感觉有种被背叛的即视感。 他们薄弱的友谊和同样水的成绩还是有点挂钩的,毕竟遭遇不同哪来的共同话题。 于是下午考完试之后,当天晚上参加晚自习的不只是夏末、陈也和陈楠,现在连张文硕和王家保都跟着过来了。 夏末有点惊讶,陈也则是一脸阴郁。 原本张文硕是不想跟着来的,但是一看陈也带头,陈楠跟着,现在连王家保都紧随其后,宿舍里的一个两个都赶着来上晚自习,他也就只能委屈自己,随身携带一个电量满格的移动电源跟随大组织来教室。 几个人各自找位置坐下,陈也顿时就想骂娘。 陈楠今晚倒是自觉,直接跑到陈也和夏末前面坐下,至于张文硕也客气地主动给夏末让座,耳朵塞着耳塞和王家保坐在后面。 陈也:“……” 好歹昨晚还能摸一把夏末的大腿,现在连牵个小手都没机会。 陈也再次直接趴桌上。 夏末自然是知道陈也的心思的,拍了拍陈也的后背以示安慰,但还是把椅子往靠墙的那一边挪过去,远离陈也这是原则上的问题,理性对待,绝不同情。 至于王家保和张文硕两人,人是跟着来了,但是心魂完全不在线上。待王家保反应过来明天只剩三科文科,他顿时就了泄气,毕竟他对于文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要是理科还好说,文科那些纯理论知识的东西,他是一碰就头疼。 于是王家保就自暴自弃地陪着张文硕玩起由杜蕾|斯发布的小游戏,纯属是py2048的网页游戏,原先的数字被“单身”、“搭讪”、“约会”、“表白”、“拥抱”等词语代替,玩法和规则还是同个道理,简单扼要地提炼出恋爱过程的每一个经历。 张文硕一不小心给挂了,手机屏幕上弹出一行字:“有了按摩油怎么可能栽在前戏上”。 王家保调侃道:“怎么不可能,有人还没抹好润滑已先射,早射也不是没有的事。” 陈也回过身把张文硕的手机拿过来玩,玩的同样是2048小游戏,陈也连看都不用看,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划动,绝的是屏幕上的方块一直在合并。 张文硕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多一会儿,陈也爆出一声粗口,他也是一不小心划错方向就挂了。 张文硕兴致勃勃地凑过去看,抱着“陈也不过如此嘛”的心情,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审美疲劳时,可以试试震动||棒!”顿时就斯巴达了。张文硕见过“太牛啦!爱爱要用杜蕾|斯!”,也玩出“恭喜!happy endg!一直性福哦!”,但就是没有见过系统提示推荐使用震动||棒! 张文硕捂着胸口叹息,果然是他弱爆了。 不管张文硕和陈也几个玩得多嗨心,决心向学霸看齐的陈楠则是一晚上都在和夏末取经,他笃定地相信,跟着班长走绝对是一条路洗白,堪称是智商的救赎。 夏末回头看了陈也一眼,只见陈也那手指戳屏幕的力度哪像是玩游戏,说是报||社他都会相信。 眼看张文硕的土豪金遭受虐待,张文硕还对陈也一脸崇拜,夏末觉得深深地无语了。 总之众人各得其所,开心最重要。 隔天,考完一门英语和两门文科便是解脱。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纵然是浑浑噩噩地混过了期中考试,也要喘口气好好玩上两三天,权当休息休息。 考试容易,成绩要命,且行且珍惜。 至于家长会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 当教室门口的广播铃声响起,系统声音提示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很多人交了试卷就直奔回宿舍收拾行李走人。学校的大门口车辆络绎不绝,早就已经停满私家车,各自等着接送自家小祖宗,车子不是名贵牌子都不敢停在正门口。 有些人早在考试的时候就已经把行李塞进书包里,这会儿铃声一响就迫不及待地直接冲出校大门。 四五点的斜阳不复午时烈日那般灼人,橘黄色的余晖拉长人的身影,校门口车水马龙,喇叭轰响,校保安站在路口维持交通。 周末回趟家,夏末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想要带回家的书也都已经事先放进书包里了。他从考场出来就直接和陈也一行人一起往校门口的方向走。陈也和夏末走在前面,途中夏末接到妈妈的电话,结果陈也硬要夏末开启扬声模式,陈也拿过夏末的手机,以热心同学的身份和夏末的妈妈问好,接着便说一会儿顺路送夏末回家,不用特意麻烦夏妈妈多跑这一趟。 夏末的妈妈当然记得陈也,声音饱含笑意地同陈也寒暄了几句,而后又提及陈也的妈妈,说是趁着学校召开家长会,正好可以和陈也的妈妈聚一聚。 陈也言语礼貌,态度亲和,直到挂电话的前一秒,夏末还觉得落差太大难以接受。 陈也把夏末的手机还给他,突然听到走在后面的陈楠和王家保聊起这个周末的行程,陈也便顺势问起夏末:“明天一起去海边玩吧,虽然是和他们一起出去的,但是你可以不用管他们,我们就玩我们自己的。” 夏末侧过脸问:“是去那里度假吗?” 陈也说:“算是吧,要在那里过一夜。” 夏末点点头应了声哦,说:“那得带换洗衣服了。” 陈也一听就笑道:“换洗的衣服多带两套,湿了就换。” 湿了…… 夏末当然听得出陈也的荤笑话,但是他还是正儿八经地转移话题:“我又不尿床。” 陈也扑哧一声笑了,暧昧道:“第一次同床共枕啊,我是怕我太紧张。” 夏末:“……” 祝你早射愉快。 这周陈也几个来学校的时候,都是由自家的车接送过来的。这会儿车子已经等在门口了,由于陈楠还要等一个朋友出来再一起走,于是众人在大门口分道扬镳,王家保便蹭上张文硕的车,夏末则是搭乘陈也的私家车回到家。 陈也原本是想和夏末一起吃完晚饭再把人给送回家的,但是夏末说要回家给爸妈做饭,于是陈也没法,只能直接把夏末送到楼下。碍于司机坐在前面,陈也不能对夏末为所欲为,只能对夏末说:“那我可亏大了,本来要你陪我吃饭我才送你回家的,结果你现在就要走了。” 夏末背好书包,推开车门下了车,弯下腰隔着车窗朝陈也挥手道:“我不是答应明天陪你去玩了吗?快回去吧,明天再见。” 陈也点头说好,看着夏末走进小区里,他也没多逗留就让司机往回开,省得自家老妈又要打电话过来。 夏末回到家就忙着淘米做饭,冰箱里有排骨和豆腐,灶台旁边还放着两个大茄子,夏末忙活了有一会儿,在爸妈下班回家的时候,一盘糖醋排骨,一盘豆豉烧豆腐,另外还有一盘手撕茄子正好都起锅了。 饭桌上,夏末提到明天要和陈也几个同学去海边的度假区玩。夏爸爸点头说挺好的,还让夏末放假的时候就该多出去走走。 夏妈妈问道:“那要在外面过夜吗?” 夏末乖巧地点头应道:“明晚在那里过夜,可能是后天下午回来吧。” 夏妈妈点点头,多交代了一句去海边玩可得注意安全,倒也没有异议。 夏末爸妈还是希望夏末多交些朋友,融入同学之中,这不仅仅是因为夏末的同学都是有家世背景的人,毕竟与人交流也是一项极为重要的社会技能,多和各种各样的同学打交道总归是有好处的。此外她也认识陈也,和陈也的妈妈也算有点交情,想着高中生都是些孩子,倒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所以也不觉得让夏末跟着陈也他们出去会有什么不妥当。 也是夏妈妈的想法太单纯,若是她多去了解一下现在的高中生,特别是富二代学校的二世祖,绝对会被这些孽世魔障的所作所为所惊呆。 晚上,夏末刚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就接到陈也的电话,夏末坐在阳台上擦着头发,听陈也在手机那边说着明天的安 分卷阅读16 。 夜风吹在脸上很惬意,耳边响起陈也带着磁性的声音,夏末边擦干头发边舒服地眯起眼睛,下巴支在护栏上。 陈也在那边停顿了一下,问:“你有在听吗,该不会睡着了吧?” 夏末声音略带迷糊,难得温情地撒娇道:“有点困了,要不你唱歌给我听听?” 夏末是真心喜欢听陈也的声音,就算只是和陈也说说话,也能让他感觉温暖到心底。 陈也轻笑一声应好,然后就爽快地在手机那头唱起《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谈恋爱||谈恋爱; 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 真可爱||真可爱。 没有伴奏,只是清唱。 夏末觉得脑袋嗡嗡响,直想喊暂停。 倒不是说他嫌弃陈也唱儿歌,也不是说嫌弃陈也改编儿歌,而是他忘记了陈也唱功实在不行,不管多简单的歌都能跑掉走音,而且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 陈也见夏末是真的困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让夏末早点上床睡觉,只是挂电话之前还特意嘱咐了一句:睡前打|飞机的时候要记得给他来电,真刀实枪干不了,好歹也让他在电话那头听听夏末的呻||吟。 夏末当即脑袋清醒,直接挂掉电话。 第二天陈也在约好的时间点来接夏末,敞篷跑车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路过的妹纸都忍不住多看陈也几眼。陈也坐在驾驶座上,倚着车门内侧,自我感觉很好。 但是夏末一坐上副驾驶座就只关心一个问题:“无证驾驶?”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陈也肯定是无证驾驶,所以夏末又重复了一句:“无证驾驶。” “……” 陈也郁闷了,之前为了装逼开着跑车和别人出去,男生一看到都会夸他的跑车,女生看到则会夸他是大帅哥,怎么一轮到夏末他关心的重点就明显跑偏题。 陈也揉了揉高挺的鼻梁,说:“别人11岁就开奥迪r8玩漂移了,我再不开个车跑跑岂不更丢人。” 夏末:“……” 那对于他这种既无跑车也不会开车的人,是不是需要去游乐园开碰碰车满足一下自己。 夏末略无语,托着下巴看外面的风景。 有一种小幸福叫做“你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看着比风景更美丽的你”。 陈也透过后视镜看了夏末一眼,心情大好地驱车前行。 路途并不遥远,陈也先开车去和张文硕、陈楠两人汇合。他们几个都没带多少行李,张文硕让陈也把车停到他们停车的地方,说是先去买换洗衣物再过去别墅。 陈也没有异议,几个人绕了停车场半圈才走进世界精品百货店买衣服。 陈也走进cin2的专柜里面,随手就拿起一条丁字裤给夏末看。 张文硕正在旁边挑平角裤,回过头瞅了一眼陈也手里的丁字裤就吹起口哨说:“内裤选得好,老公回家早。” 夏末一听,伸出去想拿平角裤的手一抖,顿时就有点尴尬地在中途收回手。 “……” 陈也憋着笑,伸出手摸着张文硕的头称赞道:“说得好。” 张文硕有些受宠若惊地夸张说道:“难得得到陈老大的认可,我真是痛哭流涕。” 张文硕虔诚地用双手捧起陈也的手,重新又放到自己脑袋上,转过头对夏末说:“噢班长,快来帮我拍张照,我要把这个光辉时刻,用永不随时间流逝而褪色的手机照片保存下来。” “……” 夏末默默地离他们两个人远一点,朝陈楠那边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满课,周末又要去澳门,所以这周两章提前更,是提前更阿提前更,所以周末勿催qaq ☆、第三十九章 事实证明,男人和男人出来买东西就是效率高,不多一会儿,陈也和夏末几个人就都买好换洗衣物出来了。夏末搭陈也的车,张文硕搭陈楠的车,两辆跑车沿着高速公路开进海边公路,沿途两边的香樟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绿草坡地,另一边则是宽广无垠的大海。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扑鼻的咸风围绕周身,牵动了衣角,扬起了发梢,若是没有张文硕站在敞篷车里一路“ohhhh~”地乱喊乱叫,夏末一定会感慨一路风景皆好。 随着车子在海岸线上行驶,别墅群也随之展露在眼前。 这片小型却无比华丽的海景别墅群,尊踞于这一带的旅游度假区的海边沙滩上,拥有可以看到360度梦幻海景的绝佳位置,更是豪享10多家五星级酒店群、2个18洞高尔夫球场、3个贵族游艇会、海钓潜水胜地等世界级度假设施。由于靠近大海的优越地理位置,每栋别墅均配备占地超过400平方米的游泳池,这也是张文硕他们喜欢在这里开泳池party的原因。此外,还有设计独特的餐厅,尽享海景的休闲厅,卧室的落地窗面朝大海,气氛浪漫得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坐在床上亲亲摸摸、谈情做|爱――当然这只代表张文硕的个人意见。 陈也轻车熟路地直接开进停车场,陈楠随后就到,等他们泊好车的时候,刚好陈希和王家保也到了。 陈希穿着夏威夷的印花短裤,还戴了一个装逼的大墨镜,夏末差点就认不出他来。 陈希虽说不像往常一样一见夏末就热情地搭上去,但还是笑眯眯地对夏末说:“早知道小末末你也过来了,我就给你多带条花短裤了。” 夏末礼貌地面带笑容婉拒。 等王家保泊好车,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由王家保带路,走进临近的一座别墅里。 这座别墅已归王家保的父亲名下,主要是供一家人在夏季避暑居住。而在江承涛等人知道王家保在这处也有别墅之后,就少不了要求一起来开party,但至于是什么性质的party,那就要看他们到时是否有性致还是仅仅只是兴致了。 一行人进了别墅大门,别墅的前庭就是一个大游泳池,坏境优美,地形宽广,供由20多人开party也是完全不成问题。夏末正乐得欣赏一下豪华别墅的美景,就见江承涛从休闲厅走出来,他和陈希一样穿的大花裤,并且还光着小麦色的健壮上身。江承涛的嘴角几乎都要咧到耳后跟,他端着一杯鸡尾酒满意地冲陈希几个人晃了晃,说:“快来干一杯。” 夏末本还纳闷江承涛自己一个喝酒都能这么高兴,没想到原来休闲厅里面早已坐着八个人,加上江承涛是九个,其中有六个女生,个个身材火辣,着装性感。她们一看王家保几个走进来了,其中两个女生就大大方方地同他们打着招呼,想来几人是早就认识了的。 有个女孩注意到夏末,不由得称赞道:“家保,不介绍一下你朋友吗,长得好好看啊。” 旁边一个女孩撩起披肩波浪长卷发,状若无意地挺了挺胸前大||波,嗲声嗲气地说:“真的耶,你朋友的长相很有迪拜血统的feel喔。” 原本她这句话只是随口瞎扯的,重点在于想要吸引对面张文硕几个人的视线。无奈在场的傲挺身材不只是她有,而在场男生见过的世面多了,胃口自然也更大。 听她那么一说,张文硕也没多看那女生一眼,反而歪着脑袋打量起夏末来。在陈也忍不住要往他脑门上砸一拳的时候,张文硕眯笑眼睛和那两个女孩说道:“迪拜血统?难道是网络流行的那个照片上的迪拜王子?” 一个女生捂嘴笑,说:“难道你不觉得更像迪拜公主吗?” 面前这个男生的五官有两三分像是萨拉玛和萨玛公主那般手工雕刻的精致,但是余下的七八分还是独具东方脸庞轮廓柔和的魅力,除此之外,夏末皮肤也更为白皙细腻。坦白来说,夏末和所谓的迪拜血统相差甚远,但显而易见的是,是个女生都会羡慕嫉妒他,是个男生都会忍不住想要问他家里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若能留个电话号码那就更好了。 夏末:“……” 陈也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夏末有点挂不住面子,所幸又有个人插话道:“我倒是觉得迪拜的公主和王子都长一个样。”明明父母是表亲,生出来的孩子一个个五官精致宛如艺术品,简直是对“近亲不能婚配”这一言论的有力反击。 张文硕走过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陈也一手拿着刚去百货店买的购物袋,一手帮夏末拎着行李,跟王家保说:“先带我们去卧室吧。” 王家保应了一声“行”,然后就放下酒杯,走在前头给陈也和夏末带路。 卧室都在二楼,他原本打算开两间房给陈也和夏末,但是意料之外的是陈也居然说不用,他说他和夏末同住一间就好。 王家保以为他听错了,不由得反问道:“啊?” 夏末尴尬得恨不得捂住陈也的嘴巴。 陈也面不改色地说:“反正就睡一晚,不用太麻烦。” 王家保:“……” 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好说话。 王家保不由得想到上次几个人混进澳门赌场玩,五个大男人去酒店开房,本想将就睡一晚,五人开两间房就行,卡里的钱留着去赌场豪爽一番。但是陈也愣是要另开一间房自己睡,说一想到隔天睡醒发现床边躺着一个大男人,怕是就连晨||勃都没法硬起来。 陈也将行李往地上一放,又说:“我是说真的,夏末说他在外过夜没有安全感,自己一个人晚上睡不着。” 夏末:“……” 帅比胡乱编扯理由的时候能不能先和我眼神交流一下。 陈也嘴角一弯朝夏末一笑,心里想的却是希望夏末天一黑就害怕得往他怀里钻,光是搂抱还不够,需要不间断的亲吻才能抚平他的不安感――若真是这样,那真的就再好不过了。 陈也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光是想想都回味无穷。 虽然陈也编的理由有点奇葩,但是王家保也没见夏末说不,于是耸了耸肩说:“那好吧。” 反正对他来说,多开一间房和少开一间房都没差。 陈也让王家保先下楼去,说是他和夏末在卧室收拾一下行李再下去。等王家保走后,只剩陈也和夏末两个人。夏末把衣服拿出来叠好放进衣柜里,然后把两人的洗漱用具放进盥洗间。出乎夏末意料之外,盥洗间里还细分为临海的浴缸、双人盥洗台、厕所和淋浴室,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夏末一回主卧室就看到陈也大爷似的坐在床中央玩手机。 “……” 夏末走了过去,爬上床拉着被子,踢了踢陈也把他赶下床,说:“去沙发上坐着,我要铺被子。” 陈也把手机丢在床上,直接把夏末连带着被子拉到怀里。 虽然两人平时也腻歪,但是躺在床上的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夏末被陈也压在身下,顿时就红了一整张脸。 此时的气氛很暧昧,感觉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个气氛。 于是夏末小羞涩地侧过脸,另一边却又曲起膝盖,有意无意地摩擦陈也的大腿内侧。 陈也有些诧异夏末的热情,但还是憋着笑忍住兽性,然后果断翻身下床――这个动作对陈也来说需要极大的定力,对夏末来说也是一个特大的打击。 夏末只觉得大脑当机,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陈也:“……” 陈也坐在沙发上故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夏末,而后恍然大悟一般,坦荡荡地说:“不要勾引我啊,最近上头在扫黄。” 夏末:“……” 陈也淡定地低头玩手机,还不忘提醒夏末说:“快点铺好被子。” 夏末一身怨气地翻身背对着陈也。 陈也重新抬起头看着夏末,忍住想要扑上去的冲动,揉了揉鼻子望窗外。 实际上,陈也之所以有所顾虑,是因为想到陈希和江承涛他们就在楼下,若是他和夏末在楼上干柴热火一点就着,陈希他们估计也会轻易猜得到。 虽说陈希表面上像是不想管陈也的破烂事,但是陈希怎么说也是他哥,他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在兄弟俩之间多多少少还是产生了隔阂。 陈也看着窗玻璃上映出的影子,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夏末背对着他的背影。 陈也原本略沉重的心里顿时又投射出几束阳光。 虽说当他决定和夏末在一起之前也有些迟疑和犹豫,但是纵然现在满路坎坷荆棘,他也不会皱一下眉想要走回头路,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是夏末开不开心。所以说,晚上的时间还很漫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带夏末出去玩。 至于另一边,夏末怨念归怨念,但还是把床铺打理得整整齐齐。 陈也刚好玩多一局游戏就收到陈希在微信上发给他的消息,说是大家准备一起去火辣辣,让他带上小末末速度下楼集合。陈也从落地窗往下望,只见王家保他们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准备要出去。 陈也收起手机,走过去拉着夏末的手臂,说:“走吧,咱们到楼下去,先好好去玩个痛快。” 夏末一声不吭,不仅不大爱搭理陈也,甚至还赌气地想要甩开陈也的手。 本来刚才一见陈也扑在他身上,他也就不打算扭扭捏捏半推半拒,反正他是爱惨了陈也,这件事情双方都知道,所以这个时候还欲拒还迎未免就显得太矫情。但是,他都那么明显地表明自己的欲望了,陈也却出乎意料之外地洁身自好,整得好像就他夏末一个人在发||浪。 只是陈也早有防备,握紧夏末的手臂没让他甩开手。陈也嘴角一弯,另一只手托着夏末的下巴,俯身就吻上夏末的嘴唇。 两唇相抵,柔软的触感让陈也迷恋无比,不由得吮吸夏末的唇瓣吻了好一会儿。 夏末从一开始的推拒变成后来的顺从,刚妥协地昂起脑袋,闭上眼睛准备回应陈也的亲吻时,陈也就把他给放开了。 “……” 说实话,夏末真的很想往陈也裤裆踹一脚。 陈也的拇指摩擦着夏末水润的嘴唇,哧笑道:“剩下的留着晚上继续吧,总不能让家保他们在楼下干等着。” 夏末这才记起王家保他们还等在楼下,一时也忘了和陈也闹别扭,拉着陈也就匆匆下楼。在跑出房门之前,他还不忘抹了把嘴唇,生怕被别人看出他和陈也刚刚一顿激吻一样。 陈也脸上带着笑意,任由夏末拉着下楼去。 等到陈也和夏末从楼上下来,众人正准备去开水上摩托艇。虽说王家保家也有两架摩托艇,但是毕竟人数太多,两架摩托艇哪里够玩。不过这倒不用担心,毕竟这里的旅游业也很发达,游乐设施更是少不了,在距离别墅不远处就有一家水上乐园,里面自然就有摩托艇可以租借。 驾驶水上摩托车是一门技术活,刺激之余也很异常惊险,因此特别适合在妹纸面前显摆车技。 等到所有人都穿好救生衣之后,陈希和王家保、江承涛几个人一人占着一辆水上摩托艇,妹纸们自然是坐在摩托艇后座了。其中有个女生从一开始就千方百计地想和陈也走近些,这会儿等了好久都不见陈也要去开摩托艇,不由得有点心急。 陈也站在夏末身后,指着前面一辆摩托艇对夏末说:“快点坐上去啊,我还等着你带我装逼带我飞。” 夏末:“……” 他连一次都没开过摩托艇这种土豪工具啊,想要装逼也不容易。 旁边的工作人员见夏末和陈也僵持不下,以为是他们两个都是新手上路,不由得热心地给他们讲解摩托艇的正确使用方法。相比起陈希他们几个一看就是老手的旅客来说,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虽说省心省事,但是未免显得他们太多余,好在这会儿正好和夏末介绍介绍,起码刷高一点存在感。 夏末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坐上摩托艇,不等工作人员开始做详细的介绍,陈也便坐到后座上,一点不谦虚地贴身靠近夏末,双手绕过夏末的身子,熟练地操纵起摩托艇前面的方向盘――摩托艇就跟在陈希他们后面稳稳当当地驶向海平面。 工作人员:“……” 这年头,真是随便一份工作都极其考验自尊心。 而另一边,夏末胆战心惊地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就怕陈也手一滑,身子一颠簸,那可就是一艇两命翻进海里。 摩托艇看起来刺激无比,但是极其考验腰力,一路颠簸,简直就像是和水泥面硬碰硬。夏末实在是忍不住要埋怨陈也的恶趣味,坐在后面多抱这一会儿就能增加情侣亲密度还是怎样,实在是无法理解。 然而毕竟陈也的车技还不赖,他也有信心绝对不会在夏末面前沉艇,说不定还能趁机耍一下帅。于是在陈也一人自我感觉良好、夏末弓着腰降低重心以求安全感的情况下,两人在海上颠簸了好一会儿才靠岸驶去。 陈希开着一辆摩托艇跟在陈也后面,这会儿心情也是相当复杂。忍不住想要提着陈也的衣领说,忍一下又不会萎靡,大庭广众之下也要这么高调行事,简直就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大男生在搞基一样。 陈希越想越无语,不由得加快摩托艇靠岸的速度。 而在前头的陈也和夏末显然都没注意到陈希,等到摩托艇靠岸停稳当了,夏末从陈也怀里挣脱出来,一脚踩在真正的水泥地时就忍不住扶住自己的腰。 陈也跟着走过来,从后面戳了一下夏末的腰部,夏末顿时就吃痛一声嗷嗷叫。 从腰部传达到全身的酸爽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会懂,简直无法言喻。 陈也自然不知道夏末从刚才就一直僵持着腰部,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忍不住轻轻帮他揉了揉腰部,然后就叹息道:“你今晚还能不能行了。” “……” 能不能你妹! 明明我只要躺着不动就行,至于后面行不行完全是看你够不够硬好吗。 夏末也实在是懒得再去理会陈也,拍掉腰间的手就往休息区走去。 陈也在后面想要跟上,后面追上来的陈希一上岸就连忙上前拉住他。 陈也回头问:“怎么了?” 陈希目瞪口呆道:“你刚才上楼那一会儿……就把人搞成这样了?” 陈也默不作声地看着陈希,等到确定自己已经绷住脸部绝不笑场,他才正经地点点头,无奈道: “没办法,谁让我金枪不倒,只得连发几炮。” 陈希顿时脸部僵化,内心无数只草泥马在奔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陈也随着夏末走到休息区,夏末躺在休闲躺椅上,见陈也走过来就说:“来一杯西瓜汁。” 陈也笑道:“好,稍等。” 夏末对于陈也表现得这么听话感到很满意,他刚想在躺椅上躺一会儿,就见陈希表情复杂地朝他走过来。夏末有些尴尬地重新坐起身,别扭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扯出笑容问陈希:“你要点杯什么吗,我去帮你拿。” 陈希在旁边的躺椅坐下,说:“不用了。” 夏末乖乖地点点头,一时无话可说。 若是陈希随便点一杯还好办,至少夏末能借故离开,但是现在两人都坐着不说话,气氛才更加尴尬。 良久,在夏末盼着陈也能快点回来的时候,坐在旁边的陈希突然语出惊人:“小末末,你们俩注意节制一点啊。” 夏末当即脑袋被雷轰,愣愣地问:“啊?” 陈希语重心长地叹口气,刚想好好感慨一番,但是一抬头就看见陈也从不远处走过来,陈希只能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吞进肚里去,闭口不再提。 陈也走了过来,把西瓜汁递给夏末,然后又走到陈希面前,陈希的视线顿时全都聚集在陈也手上那杯鸡尾酒上面。 但是毫无悬念的,陈也只是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你坐到那一边去。” 陈希:“……” 夏末的座位刚好是在一排躺椅的最后一个,陈希的躺椅就在夏末隔壁。于是陈希只能忍气吞声地站起来坐在隔壁另一张椅子上,他默默地自我安慰道:换个位子也好,免得挡住陈也对夏末不间断地发射爱情电波,活生生被射成马蜂窝。 夏末抿了一口鲜榨果汁,即使此时坐在他旁边的人是陈也,陈希和他之间相隔了一个躺椅的位置,但夏末还是觉得很尴尬,他远望海天相接的海平面,视线都不敢向旁边多看一眼。 陈也转过头看了陈希一眼,陈希撇开目光用手背抵着嘴唇咳嗽了一声,但是依旧厚脸皮地坐在躺椅上,半点挪窝儿的迹象都没有。 陈也不悦地皱起眉头,直接开口问陈希道:“你不去开摩托艇,跟着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陈希几乎就要跳起来:“我这是在给你们打掩护啊,要不然你说我来这里干嘛。” 多大的人了都不懂得节制一点,事情的严重性可大可小,偏偏陈也做事又这么高调不收敛,陈希不盯着他们又怕惹事端,跟在他们后面又感觉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瞎操心。 陈也蹙眉,觉得陈希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寻了个舒适的坐姿坐好,整个人舒服地躺在躺椅上。 躺在海边吹海风是件惬意的事儿,本来夏末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这里有广阔无垠的大海,有细软舒适的沙滩,当然更是少不了妖娆性感的比基尼美女。 所以当两个着装暴露的美女,一人端着一杯鸡尾酒扭着屁股走过来的时候,夏末心中警声打响,原本渐入半睡眠状态的大脑顿觉清醒。 美女搭讪,这本是福利,而美女通常也是只找帅哥。然而现在在场美女有两个,帅哥却有三个,所以完全不出意外的是,外表过于白嫩的夏末第一个被她们排除在狩猎范围之外。毕竟和陈希和陈也的对比之下,夏末完全就像是个初中二、三年级的小屁孩,一看就还嫩着呢。 两个美女的目标很明确,显然在刚才已经相中陈希、陈也两兄弟。栗色头发的蓝眼女孩热情地朝陈希走过去,而她的同伴则是停在陈也的椅边,同时也挡住夏末的视线。 夏末侧过脸,由于看不到陈也的表情,却也不见陈也让那个女的走开,所以夏末被挠得心里痒痒,干着急。 陈希和栗色发色的美女开玩笑,陈也则是为了逗一逗夏末,所以才故意和长直发的女生慢慢周旋。 自从陈也和夏末两个人开始交往以后,陈也便有了逗夏末玩的恶趣味。相恋的两人之间,当看到对方因为在意自己而吃醋生气的时候,其实也是一种小幸福。而陈也,就是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但是显然夏末并没有这种闲情雅致,在陈也和那女生多聊了片刻之后,夏末干脆二话不说就站起来想要走人。他把盛着果汁的高跟杯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从陈也和陈希旁边穿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很自然地说了一句:“好久没有看海了,我去海边走走。” 陈希应了一声目送夏末走开,他从美女手中接过一杯饮品,说:“谢谢,你可以走了。” 那个栗色头发的女孩:“……” 陈也他也懒得再装客气,坐起身直接开口让旁边的女孩别挡道,在女孩傻愣愣后退两步之后,陈也站起来,端起夏末的果汁喝了两口,然后就跟着夏末后面走出去。 夏末走到休闲区外面,他本来就没有任何目的,此时站在休闲区的门口,眼看王家保他们还在开摩托艇显摆玩得挺嗨,完全就没有靠岸休息的意思,夏末不由得叹了口气。夏末想先回别墅休息,却又因为没有钥匙又进不去,所以就只能先在周围瞎转悠。 这附近除了娱乐场所,自然还有购物中心,甚至一楼的商场也出乎夏末的意料之外,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夏末摸了摸口袋,希望能从中找点散钱,想着进去买支绿箭口香糖也是好的。可惜事与愿违,他的钱包放在书包里面,这会儿还放在别墅的卧室里,夏末忍不住回头望了望,等着陈也追过来了,正好级可以让他来结账还钱。 只是夏末等了一会儿没见着陈也出来,反而却在这里遇到付宁。 付宁正低着头走路,边走边看着手里的传单,他并没有注意到夏末就站在路的一旁。 夏末不得不上前拉住付宁,付宁一抬头见是夏末也很惊讶。 夏末问:“这么凑巧,你在这里做什么?” 付宁也没细想,微微笑着说:“这家购物中心在招周末兼职,工资还蛮高的,我就过来报名了。” 夏末松开付宁的手,想起付宁上次也说过他在做兼职,不由得问:“你是在赚自己的生活费吗?” 付宁笑容微变,含糊地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进去了,这会儿赶时间呢。” 夏末见付宁打算走了,忍不住又拉住他的衣摆,说:“你等等……” 付宁站住脚步,回过头微笑着问:“怎么了?” 夏末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付宁道:“江承涛现在也在这里。” “嗯……” 付宁淡淡地应了一声,并不感到惊讶。他和夏末挥手再见,若无其事地穿过商场大门,直到退出夏末的视线,付宁这才回过头,透过商场上空的玻璃窗望了眼不远处的别墅一角。 江承涛…… 他在那里吗? 应该是带着新女朋友来度假的吧。 付宁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朝柜台的服务员走过去。他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兼职有没有着落,而不是江承涛正在哪里逍遥快活。 夏末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这次陈也很快就追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 陈也望了眼面前灯红酒绿的购物中心,回头问夏末:“进去买点吃的东西吧?要等到他们回来才有烤肉吃,估计会很晚。” 夏末点点头,和陈也并肩走进购物中心。 商场意外的很大,商场内的顾客量却不多。两人闲逛的时候,夏末随口问道:“这里的商城除了食物还能卖什么?感觉像是在亏钱。” “这就要看你有什么商业头脑了,卖便药也很赚钱,何况上面几层楼还提供洗脚按摩等服务。”不用想也知道在这种富商聚集的度假区卖什么都不如卖自己最赚钱。 陈也正说着,随手在货架上拿了一盒杰士||邦,挑起嘴角冲夏末笑道:“需要我给你推荐吗,这是这里每季度最热卖的商品,春夏秋冬四季皆宜,销量领先没有之一。” 夏末眼看左边的货架上满满的都是各种牌子的套套,拉着陈也就往前走。 陈也在后面拉住夏末,迫使他站住脚步。夏末回过头还没开口问原因,就见陈也忍笑晃了晃手里的杰士||邦,说:“能拿回去换成杜蕾||斯吗?” 夏末被盒子上“温馨浮点”四个字晃得眼花脑袋疼,他不耐烦地从陈也手里将它抢过来,往回走过去重新把它放回货架上。 陈也跟在他后面,摸着鼻头憋住笑,咳嗽一声问:“你确定真的不用买吗?” 夏末脸上一热,视线重新放回货架上面,他认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犹豫着艰难开口,问陈也道:“呃……那杜蕾||斯和杰士||邦,你感觉哪个更好……用?” 陈也扑哧一声笑,嘴角一弯,顺着夏末的视线看到货架上花花绿绿的外包装,稍作停顿了一会儿,说:“两个都不好用,还是直接插最爽。” “……” 夏末淡定地推开陈也就往回走。 陈也弯起嘴角,面带笑意地跟在后面。 最终两人在商场里面的starbucks各买了一个黑椒牛肉蘑菇挞和一杯咖啡,坐在提供给行人休息的横椅上,夏末用牙齿咬开蛋挞边缘的锡箔纸,陈也光顾着看夏末的吃相,忍不住感慨道:“真好养活,一个蛋挞就能搞定正餐。” 夏末抬起头遗憾地说:“你提醒了我,早知道就该刷爆你的卡,这样你就没钱出去乱勾搭。” 陈也耸了耸肩,把手里的蛋挞递给他,说:“都给你吃吧。” 夏末毫不客气地凑过去,就着陈也手里拿着的蛋挞吃起来。 陈也眼睛发亮,修长的食指帮夏末抹掉沾到嘴角上的蛋挞皮,然后便顺势伸到夏末嘴巴里,按了按齿贝间柔软的小舌头。 分卷阅读17 夏末不舒服地微蹙眉头,但却没有傲娇发火,反而顺着陈也的意,舔了舔陈也的手指甚至开始吮吸起来。 夏末微抬眼眸,眼睛乌黑水亮,水润嫩红的嘴巴一吞一吐地吮吸着陈也的食指。 陈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结果到最后,先举手弃权的人反而是陈也。 他把手指从夏末唇瓣红润的嘴巴里抽出来的,眼见手指上沾着银丝,而夏末的嘴唇一片水色,陈也就忍不住咳嗽一声撇开视线。 毕竟这样的夏末完全让人把持不住好吗。 等陈也收好躁动的情绪,再次抬起头看着夏末时,只见夏末正若无其事地咬着蛋挞。 夏末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碰上陈也的目光,顿时就弯着水润精致的唇角,甚至还挑衅似的地对着陈也舔了舔嘴角。 “……” 陈也顿时脑袋一阵发热。 特么好想操!哭!他! 但是想归想,陈也表面上还是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环顾四周,刚好就看到江承涛和一个栗色大波浪头发的女生在前面走过。 两人有说有笑,女生亲昵地挽着江承涛的胳膊,深开领的紧身短衫越发托出胸前的丰满,胸前爆沟的柔软正摩擦着江承涛的手臂。 她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胸脯还会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堪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也把咖啡拿起来,再喝一口的时候就被夏末的手肘推了一下,咖啡差点洒了出来,陈也莫名其妙地转过头问:“干嘛?” 夏末咬着吸管,眉眼弯弯地说:“继续看呀。” 陈也:“……” 给你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看美女。 “……” 陈也脸上笑容一僵。 有没有人能够告诉他,面前这个夏末是不是厂家发错货了啊,原本夏末不应该是轻易就被调戏得面红耳赤,只会拉着自己的小裤头弱弱地强调道“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许再骗我喔……”吗? 陈也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种“图片仅供参考,具体请以实物为准”的强烈即视感,但显然广大消费者早已习以为常。 而夏末此时心里惦记的事情也完全和陈也迥异不同,他一想到付宁也在商场里边,就不由得有些紧张他和江承涛会相遇。 虽然夏末赌气的时候会说要付宁当场看看江承涛的混蛋样,但是真要付宁看到江承涛和别人搂搂抱抱,付宁也只会微微一笑权当和江承涛打过招呼就走开,绝对不会打扰江承涛继续他的狩猎恋爱。 夏末很担心付宁,以至于走神到被陈也捏着鼻尖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夏末拍掉他的手。 陈也晃了晃手中剩下大半杯的咖啡,提议道:“我们先回别墅去吧?” 夏末应了一声站起来,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想要找找看付宁会不会是兼职收银台的工作,可惜一整排收银员少说也分成八、九个收银点,夏末却没有看到付宁。 陈也随手搭着夏末的肩膀,问:“你在找什么?” 夏末也没回过头,随口就问道:“这里有招什么兼职吗?” 兼职这个词对于陈也来说显然是个新名词,在他的价值观里,兼职就意味着家道中落以至于揭不开锅的悲惨生活。于是陈也将夏末揽进怀里,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陈也对他说:“缺钱就跟我说,就算要给你交十几万块的学费,我还是勉强能养得起你的。” 再说这个地方这么乱――虽然治安好、有保安巡逻,但是并不代表各种交易就不肮脏。像是夏末这种相貌清秀水灵的小男生,搞不好就被骗到那些所谓洗脚并附带足底按摩、全身按摩的保健区,陈也不用细想在那些地方是干什么的。只是不管别人对夏末有多垂涎,只要有他陈也在,别人想要摸一下夏末的小手都没门。 虽然陈也的表情很真挚,但是夏末还是忍不住要打击他:“学费十几万块只是你们这些差生才要交的好吗,我上学的学杂费都是全免的。” “……” 须余片刻,陈也揽着夏末的肩膀一本正经道:“还是我媳妇儿厉害,连国家投资的教育基金都在帮我养老婆。” 夏末朝他“呵呵”两声,挣开陈也的怀抱就往外走。 陈也本想跟上,但无意间瞥见后边有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女生正两眼亮闪闪地看着他和夏末,陈也本想无视她们,忽然他的视线越过那两名女生,看到她俩身后不远处的收银台旁边正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商场工作人员和一个男生在交谈。陈也认得那个男生,名字好像是叫做“付宁”来着,一开始是在江承涛那里见过他,后来又因为他是夏末的室友,所以陈也对他才有点印象。 陈也和付宁自然是算不上有任何交情的,因此他也不会把付宁的事情放在心上。 也就在陈也推开旋转门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江承涛刚好搂着那个女孩走向前台准备结账,他手里拿着两盒冈|本ok,就像拿着两包方便面一样泰然。 陈也走到门口就看到夏末站在外面等着他。 陈也有点得瑟地朝他走过去,但是不等陈也走到跟前,夏末就摊开手掌毫不客气地说:“钥匙拿来。” “……” 陈也妥协道:“哪里有钥匙,大门是指纹验证和密码验证的,所以我这就去给你开门。” 夏末大概是觉得这句话还挺合听,也便默许了。 陈也忍不住装模作样地叹息道:“感觉我现在的地位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好歹之前只需装一装酷,夏末就会整天围着他转。 而今,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回来。 夏末闻言朝陈也微微一笑,两边的小酒窝盛满笑意,暖到人心里去。他拍了拍陈也的胳膊,而后顺着他的手臂由拍打的动作变成轻轻的抚摸。夏末放轻了嗓音,整个就像是在蛊惑人,柔声道:“一会儿回去帮你按摩好不好呀?” 夏末眉眼弯弯,笑靥好看。 陈也觉得喉咙口有些干。 在这个富豪聚集的度假区本来人流量就不多,此时周围也没有别人窥视着他和夏末,但陈也还是抓住夏末的手臂,制止他不让他的手再乱动弹。 若是让夏末再这么挑逗地摸下去,陈也觉得自己要么当即双腿发软,要么第三条腿直接硬起来――总之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听起来都是很丢人。 等夏末和陈也先行回到王家保的别墅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陈也刚帮夏末在冰箱里搜刮出一盒巧克力,王家保他们就先后回来了。 王家保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联系了相关店铺,这会儿也及时送来了两个大烤箱和很多供由自己烧烤的食物。王家保安排送货人员把烤箱放在泳池旁边的空地上,送货的人员还帮忙生火烧炭,然后架起网架准备烧烤。在烤箱旁边还堆放着三个保鲜箱,里面装着羊肉牛肉五花肉、鹌鹑和乳鸽、鲜虾和牡蛎、黑鱼和鱿鱼,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蔬菜酱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水里游的,基本上只要是能拿来烧烤的,这里应有尽有。 陈希蹲在保鲜箱后面,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他手里抓了好几串肉串准备开刷,就怕被别人拖出去扛两箱啤酒回来。 和他相反的是一向憨厚好说话的陈楠,他被陈也使唤去搬啤酒也没有任何异议,反正扛两箱啤酒也不难,何况商场距离这里也不远,只是找多一个帮手总归是好的,于是他环顾四周物色壮丁,随口便问了一句:“江承涛还没回来啊?” 听陈楠这么一说,陈希等人这才注意到江承涛还未回来。夏末特意留意了一下,连同他在商场里看到和江承涛一起出现的那个女生也还没回来。 众人“哦”了一声,表示心知肚明,甚至在场还有两三个女生心里愤愤不平,均是没想到那个女生这么快就把人给勾引上了床。 最后陈楠和另外两个男生一起出门扛啤酒,王家保和陈希折腾起烤肉,陈希使唤陈也给他递肉串,夏末也在旁边帮忙。至于张文硕,他不知去哪搬来打碟机,这会儿连着音响已经开始热身嗨场。在场剩下的五名女生也已经各自换上特意带过来的比基尼,毕竟刚才玩摩托艇的时候打湿了身上的衣裳,因此此时理所当然地换了衣服――在泳装聚会这种场合,穿上比基尼简直就像是换上战袍。 没有男生会拒绝比基尼的魅力,特别是当穿着比基尼的都是凹凸有致的美女。 等到陈楠他们买了啤酒回来,王家保从家里拿出几个冰镇酒桶放上几瓶啤酒和两三只红酒。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泳池周围亮起一圈灯火,张文硕特意带过来的摇头灯也派上用场。灯光晃动,dj嗨场,男男女女人手一瓶啤酒,举起酒瓶cheers。泳池里面一湾池水波光粼粼,蔚蓝透彻的水面却不复白天的平静,两三女生坐在池壁边饮着红酒,张文硕等三个男生在泳池里比赛游泳,另外两个女生站在划为终点的泳池对面加油鼓掌,胜出者就能获得美人热吻,气氛自然不同。 陈也在夏末进去上个洗手间的空档也去换了泳裤,赤裸着健壮有力的上身,陈也的好身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甚至还有女生偷偷地吞着口水。 夏末出来的时候依旧穿着t恤短裤,他一走到泳池旁就看到众人围观叫好,走近了才发现是陈也和陈希两人在泳池里竞泳。 在重金属摇滚乐的轰炸下,现场喧闹无比。 张文硕见夏末一脸迷糊、不明现状地走过来,他抹了把滴着水的湿头发,热心肠地笑呵呵跟夏末解说道:“兄弟俩比赛游泳,喏,那里一箱啤酒和十来瓶洋酒正候着呢,输的人等着今晚来个酒后乱||性吧。” 张文硕后面那两句话当然只是说笑的。 但是夏末一听就打了个激灵,忍不住脱口而出喊了一句:“陈也加油!” 一打啤酒听着都可怕,一箱下去那还得了。 同屋同床要是还外加啤酒瓶,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到不行。 至于陈也有没有听见夏末的加油声是不得而知,反正游在靠近夏末这边赛道的陈希刚好就听到了。陈希不由得又想苦口婆心地提醒夏末一句“低调一点”,然而也就在他迟疑的那一刹那,原本和他不相上下的陈也骤然就超越了他。 陈希憋着一口气差点就喘不过来,他死命往前划水,无奈已是无力回天。 两人相继上岸,夏末拿了条浴巾给陈也披上,目光在他身上自上往下扫了一遍,最终在陈也下身多瞄了两眼。而后在陈也忍笑想要趁机调戏之前,夏末眼睛望上空,出声提醒道:“快点把身子擦干,免得感冒了。” 陈也擦干头发和上身,在旁边的躺椅上拿了上衣套上就拉着夏末到烤箱旁自助烧烤。 晚一点江承涛带着那个一起去商场的女孩回来的时候,众人玩得正嗨。 王家保嘴巴里叼着一只剥了壳的大虾,一见江承涛就打趣道:“你们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大家这才注意到江承涛两人。 江承涛敷衍地应了一声,推开王家保和陈楠,走到陈希旁边的酒桶里给自己拿了瓶冰镇啤酒。那名女生有点不知所措地紧跟在江承涛后面,但是江承涛对她却是隐隐有些不耐烦。 张文硕和旁边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啧啧,你看看他们俩,肯定是刚去开房大干了一场。” 夏末手里拿着一杯刚刚满上的果汁,正好路过张文硕后面就听到了这一句。 夏末:“……” 有人的确是大干了一场,而有的人则是被大干了一场好吗。 但是不管江承涛和那个女生怎样乱搞胡来,对于夏末而言,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夏末坐回到泳池旁边的躺椅上,陈也坐在不远处的烤箱旁,一脸认真地翻转着烤网上的鱿鱼串――那是夏末钦点的烤鱿鱼,又香又辣、嚼劲十足,自从夏末吃过一次铁板鱿鱼之后,就一直对它念念不忘,那是相当执着。 可能是白天玩的太累了,晚上九点钟不到,夏末就犯困想要休息。 他跟在陈也后面,整个人趴在陈也后背上,嘴巴里嘟喃道:“我要去睡觉。” 其他人都顾着干啤酒群嗨,烤架上的烤肉兹兹作响,香气飘散。即使是对在场美女没什么兴趣的陈希,他此时也乐呵呵地驾着腿坐在泳池旁边,拿着烤肉串吃得满嘴流油,绝对无愧吃货大胃王的称号。 泳池旁边聚光灯摇晃,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夏末和陈也的动作过于亲昵。 陈也把他拉到前面,单手搂着他的肩膀,一应了声“好,那先回去睡觉”,就作势要将人扛到肩上回卧室,夏末使劲推拒,总算挣开陈也。陈也和王家保说了一声“夏末酒量不行,我要带他先撤退了”,王家保正在围观张文硕耍小把戏骗妹子,随口应了陈也一句就转过头去,并没多注意陈也和夏末。 陈也这才和夏末回到里屋。 两人刚走进休闲区的室内,立马就撞见江承涛和那个在商场里见到的栗色大波浪头发的女生倒在沙发上。 这种场景对陈也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他熟视无睹地从旁边走过去;江承涛也已习惯了被别人撞见这种事情,他只是抬起头瞥了陈也和夏末一眼便无视二人,完全不加收敛,该亲的亲,该摸的也摸,半点不含糊。 室内灯光有点暗,夏末看不清江承涛的表情,但却看得到他的动作。 夏末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无比厌恶。夏末和陈也走到楼上的卧室,走进房间就直接走过去拉开窗帘,这个视角刚刚好能看到窗外的沙滩,海平面风平浪静,夏末却是心情浮躁异常。 夏末转身趴在沙发上,郁闷地揪着抱枕说:“江承涛到底脚踩几条船啊。” 陈也随手在桌上拿起一罐饮料,拉开易拉环喝了两口,对夏末的问题不置可否。 夏末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嘟嘟喃喃。他和付宁本是没有交集,但是自从那次付宁给他解了围,两人渐渐地坦诚公布,又因为同病相怜而更加亲近了不少。而现在,夏末和陈也在一起了,付宁却没有好结局,夏末心里自然是有些过意不去,尽管明知这种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但是他希望自己至少能劝说付宁不要再执迷不悟,继续和江承涛在一起只是受苦受累受折磨而已。 只是说是这样说,真正劝说付宁成功却是谈何容易。付宁对于江承涛就好比他对陈也,他自己清楚得很,自己十年暗恋都撑过来了,付宁肯定也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劝说得下去的。 陈也站在卧室里就直接把上衣给扒下来,露出线条坚毅的手臂肌肉和腹肌。 夏末的碎碎念顿时戛然而止,他盯着陈也的腹肌咽了咽口水。虽然今天冲浪游泳的时候已经见过陈也的腹肌,但多看几眼也还是完全移不开视线。 陈也转过头问:“我给你洗澡还是你要给我洗澡?” “……” 夏末问:“两个选项有区别吗?” 陈也笑道:“当然有啊,区别就在于是我摸你,还是你摸我的腹肌。” 夏末咳了一声,挪开视线故作不愿搭理陈也。 其实摸一把腹肌什么的对夏末来说还是极具吸引力的,但是被陈也看穿心思什么的又让人不由得想要装矫情。 不等夏末回答,陈也就当着夏末的面开始脱裤子。夏末一时没反应过来,等陈也只穿一条贴身裤衩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夏末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你要干嘛……” 陈也一只手已经搭在内裤边缘往下拉,闻言抬头笑道:“脱裤子还能干嘛,你很紧张吗?” 那必须紧张啊。 夏末咽了口口水,假装不经意地偷偷瞄了一眼那玩意的尺寸。 虽然今晚游泳的时候也不是没见陈也裸着上身穿泳裤的样子,但是隐约看到轮廓和现在看得出形状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或许有人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在真爱面前,8厘米和18厘米还会重要吗? 夏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毕竟8厘米和18厘米都同样恐怖――而夏末现在的感悟就属于后者。 若说“尺寸不合适”作为申请理由,不知能不能提供包邮退货。 夏末忍不住挪动臀部,调整了一下坐姿。 总觉得菊部地区隐隐有点蛋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虽然陈也有裸睡的习惯,但是绝对没有在家里裸奔的癖好。 夏末眼睁睁地看着他脱了上衣和短裤,所幸陈也只是作势要扒光全身而已,身上的内裤还在。 陈也脖子上搭着一条浴巾,从早上提过来的购物袋里翻出换洗衣物。他拿了条内裤转过头对夏末说:“那我先去洗澡?游泳之后没有冲澡,身上有点不舒服。” 夏末点点头,仍不忘提醒道:“别只拿内裤,换洗衣物也带上。” 陈也一脸可惜道:“真的不一起洗吗,两人分开洗很浪费水资源啊,多不好。” 夏末冷静地拒绝道:“两个人分开肯定比两个人一起洗得快,花的时间更少,用的水怎么可能会反倒更多。” 陈也扬起嘴角,带着坏痞的笑容继续循循善诱:“虽然花的时间更长,但是你想一想,我们各自洗好澡上个床,之后不还得再洗一次澡?” 睡觉前的热身运动不可少,所以在浴室里就该把活儿做个全套最好。 “……” 夏末只差一脚把陈也踹进浴室内,他忍不住拔高声音道:“你到底还进不进去洗澡了?” 夏末被陈也惹得烦不胜烦,但好像他越是这样,陈也却越高兴看到夏末鼓起脸颊气呼呼的样子。 陈也伸出手捏一捏夏末的脸颊,趁机揩完油见好就收,夏末想要挥手拍开他却拍了个空。 “……” 陈也这下子倒是没再废话,很识相就走进浴室。 浴室门半阖。 陈也还不忘透过三寸多宽的门缝朝外面的夏末说:“我不锁门啊,希望你尽早改变主意,珍惜水资源,从你我做起。” 夏末:“……” 现在只想再多浪费一盆水泼你一脸。 夏末虽然表面上显得很淡定,但是内心却波涛汹涌、激动无比。他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放在沙发上,方便一会儿陈也出来了他就可以进去洗澡――那只是平时的居家便服,中规中矩的短袖t和五分短裤,他是因为晚上当睡衣穿着睡觉也舒服才带过来的。 虽说夏末自己也隐隐期待着今晚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毕竟就凭陈也那副德行,亲亲摸摸总归是少不了的――说不定还会有更“深入”的要求,实在是拿他没辙。但是期待归期待,夏末内心的别扭和隐约不安却也无法克制下来。 夏末突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和脸部皮肤,就怕上面留有角质层和死皮,会影响两人接吻时感觉不舒服。但是在他神经质地摸过自己的脸蛋之后,他的手又僵在半空中,转而只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就好像害怕刚才的动作会被别人窥视一样,夏末感觉很难为情,虽然扭扭捏捏也不像样,但是毕竟自己还是应该矜持一点比较好――就算和陈也滚||床单的场景早在他的臆想里上演过无数遍。 陈也冲个澡自然不用花多少时间,只见他仅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便从浴室来走出来,迎上夏末一脸无语的表情,陈也及时替自己辩解道:“刚才衣服不小心从衣架上掉在地上,湿了,没法穿。” 陈也抖了抖手里的脏衣服。 夏末半信半疑。 陈也坦然地把衣服丢进洗衣篓里,等着晚点让王家保打个电话送去干洗店。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一想到刚穿上衣服就又要脱,嫌麻烦就直接围了条浴巾,懒得再去穿衣服裤子。 反正到了床上都要脱光的难道不是吗? 夏末实在是无力吐槽了,他也懒得再和陈也争辩这些有的没的问题,一句话不说就拿了换洗衣物和毛巾等洗漱用具进了浴室。 浴室相当宽敞,但是夏末却是住不惯这种豪宅的。这里宽敞是宽敞,气派归气派,却感觉不到属于家的温馨和气,这样子的地方和酒店那些场所又有什么区别呢?夏末的家境也不差,但他家居住的只是档次较高、处于高价地段的高级套房,自然是比不上王家保他们这些人,随便哪个谁家里都有好几座私人别墅。 对于夏末而言,在陌生的环境里脱掉衣服洗澡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尽管这里富丽堂皇得像殿堂。花洒里洒出来的水是温热的,但夏末却是感觉越洗越冷,温度降低的同时也越发清醒。 陈也玩着夏末的手机,好不容易等到夏末从浴室出来了,夏末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把洗衣篓拿到下面去,记得别把我们的衣服和别人弄混了。” 虽然当夏末像现在这样,理所当然地说出“我们”一词很让陈也满意,但是陈也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自己的私欲,衣服什么的完全不想去搭理。 夏末站在窗边擦着头发,陈也走到夏末后面,从他的身后搂住他的腰肢。刚洗了澡的夏末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清香,萦绕鼻翼,很是令人着迷。 而夏末却不想理会陈也,只是刚刚洗了个澡,夏末难得慵懒到不想动弹,他蹭了蹭陈也靠在他怀里,顺手从陈也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就拨通了付宁的电话――刚在洗澡的时候,夏末就想着要给付宁打个电话来着,不为别的,就只是突然有点担心付宁今天的情况。 陈也看见手机上显示的备注名,下巴抵在夏末肩膀上问道:“你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夏末无视陈也的问题,背靠着陈也结实的胸膛很是舒服。 电话嘟了好久,就在夏末以为手机里会响起客服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声音时,付宁终于接通了电话。 夏末听到手机那边响起付宁的声音,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语气缓和地问道:“兼职怎么样了?我还以为你是去找收银台的兼职,等我买了东西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找过你,想着你能不能给我算便宜点儿呢。” 手机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轻轻传来付宁带着笑意的声音:“今天没有去做兼职,很早就回家了。” 夏末问:“是那里的兼职不合适吗?” 付宁应道:“还好吧……是服务员来的,说是一个小时有40块底金,还不包括客人的小费,不过……” 夏末只听到付宁说了一半,旁边的陈也不甘寂寞,这会儿正伸出手摸到夏末的小裤头。夏末随即甩开他的手,把手机拿开一点儿,不耐烦地指使陈也道:“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快点把衣服拿到楼下去。” “……” 夏末对于安抚陈也可以说是相当在行,他昂起头凑过去,在陈也脸上亲一口,这次语气缓和了不少,说:“快去。” 陈也当即服软,无奈地连声应道:“好好好。” 陈也只得翻出衣裤再次穿上,拿着装了两个人衣服的洗衣篓开门下楼去。 等夏末把陈也打发走了,他才重新和付宁通电话问起刚才说了什么,付宁在手机另一边惊讶地问道:“刚才是陈也在旁边吗?” 夏末“嗯”了一声。 付宁还没出声,夏末就不由得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和陈也,是真的在一起了。” 付宁疑惑地“嗯?”了一声,不解地反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陈也……他说他也喜欢我,是真心想要和我交往的那种喜欢,然后我就……我们就在一起了。” 夏末费劲地解释着,总觉得这件事情很难说得清,也很难以开口说清。 付宁轻笑道:“难怪你刚才和他说话的口气变得不一样了。” 夏末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嗯。” 原先暗恋陈也的时候,夏末一直以为自己被陈也讨厌着,连带着内心就越发自卑低微;而今却突然得到陈也的告白,惊喜之余,夏末也不过是小心翼翼地倚仗着陈也对他的喜欢和容忍限度,才敢对陈也撒娇撒泼。夏末现在也会怕,他怕陈也会嫌他予取予求的温顺模样太烦闷,所以想要以此得到陈也更多的关注。 不管是暗恋还是相恋,夏末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不是主导的一方,只怪他实在是太爱陈也了。 付宁在手机那边轻叹一声:“……真好。” “真好”这两字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飘渺恍惚的喟叹,里面透出的是禁不住的羡慕之情。 夏末这才被拉回思绪,不由得转移话题,问起付宁最近的其他事情。当聊及付宁最近的学习状态是不是遇到什么瓶颈问题的时候,夏末说:“以后我们俩在宿舍也可以一起学习探讨问题呀,只要不影响到另外两个室友就没关系吧。” 付宁一提到这次的期中考试就心情有些低落,但是他也知道夏末是真的关心自己,不由得由衷露出微笑,道了声“谢谢”。 两人又聊多几句,直到付宁说要去洗澡,他们才挂了电话。 付宁家住在老旧宅区,屋内的墙壁是用白粉直接刷上去的,装饰简陋,就连卫生间和浴室也是合并在一起,没有单独的浴室和卫生间。付宁从墙壁上的纸抽盒里撕出一段卫生纸,叠成厚方块之后放在水龙头底下沾湿。 浴室很窄,却有一面霸占了墙壁三分之一的半身镜。付宁锁好浴室的门,背对着墙上的半身镜,咬着下唇脱下宽松的运动裤和里面的四角裤。他手里拿着湿纸团,凭着感觉,轻轻地按压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私||处,眼睛不敢往下望。当纸团再次拿开的时候,白纸上面沾着刺眼的血丝。付宁不敢回头看一眼自己此时难堪的模样――半身镜上赫然照映出付宁原本光洁的腰部和臀部,此时均是多出好几块黑红青紫的淤青。若是细看之下,还能看出有些印记是左右对称的,不由得让人联想到是手指的抓痕。 付宁将纸团扔进马桶里连冲了好几遍,直到确认不会被父母发现带血丝的厕所纸,他才松了口气犹如虚脱一样,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蹲在地上。 今日的场景一幕幕犹如噩梦一般,寒意席卷他的全身。付宁不由得将脸埋进自己的双臂里,不愿再去回想。 而另一边,夏末挂了电话之后就无聊地看了会手机,等了有一会儿还不见陈也回来,夏末便先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被窝的软硬适中,很是舒服,夏末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早在前两天,王家保就提前交代家里的固定钟点工过来收拾房间和清洗被褥,这会儿被子上面还有曝晒过后特有的“阳光”的味道。 夏末本来就是每晚准时早睡的人,现在已经是十点多,加之夏末今天午休的时候没有睡午觉,此时已经有些困了。 床的规格是双人床加大版,夏末躺在一边舒舒服服地闭上双眼。 而陈也领了夏末的命令,负责把洗衣篓拿到楼下之后,他好不容易才把正在拼酒玩猜骰子游戏的王家保揪出来询问这边的干洗店电话,陈也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就被张文硕勾住脖子往旁边带,张文硕连说话的时候喷出来的呼吸都带着酒气,他不怀好意地凑近陈也说:“陈也大帅比,你总算回来了,你可知道这儿有妹纸从刚才就在找你,人家表示等你等得好着急喔。” 喔~ “喔”你妹啊“喔”! 张文硕的嗲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陈也推开张文硕,全然不顾对面的女生正一脸殷勤期待地望着自己,他找到正悠哉悠哉自己烤着五花肉的陈希,陈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陈希哼着歌儿抬起头、吃得满嘴流油,陈也忍不住提醒道:“吃这么多烧烤就别喝啤酒了啊,你胃口又这么大,小心食物致癌明天爬不起来。” 面前这个可是能一人吃下去一只烤乳猪的传奇男人。 陈希笑着晃了晃旁边一杯鲜果汁,说:“你哥又不傻,我喝的是小末末的鲜果汁。” “……” 陈也抓住 分卷阅读18 希的手,顿时语气就降低了八个度:“这杯是夏末喝剩的果汁?” “……” 陈希简直想一掌拍醒陈也进水的脑袋,他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心关注自己的烤肉,冷言冷语道:“我的意思是,我喝的是和夏末末一样的果汁。” “……” 陈也沉默了片刻,站起来拍了拍陈希的肩膀,说:“有品位。” “……” 陈希完全不想再搭理自家中毒太深的弟弟,自顾自地从旁边的大海碗里挑了一片青翠的生菜叶,包了一块烤熟的五花肉,吹凉之后加上酱料,包成团塞进嘴巴里大口嚼。 那一瞬间,万千不满就只浓缩成一句感慨:香! 陈也站起身,无意中瞥见江承涛自己一个人坐在泳池旁喝闷酒,难得的是他身边竟然没有女生陪。但是陈也他也没有多想,此时心里惦记着夏末晚上吃的东西不多,担心夏末今晚会饿肚子,陈也便拿了个托盘从一旁的烤盘里夹些烤好的肉类食物,另外又拿多一些可以生吃的水果蔬菜。 陈也上楼之前还不忘嘱托陈希帮忙打电话给干洗店,让他们把衣服拿去洗干净明早送回来。 陈希塞了一个生菜包五花肉,嘴巴一边嚼肉一边唧唧哼哼。 等到陈也回到房里的时候,只见屋内的灯亮着,窗户也还开着,窗帘被海风吹得鼓起来,而夏末却已经躺在床上,睡容静谧安详。 陈也无奈地把托盘放在主卧室外面,然后再回到房里关好窗户,并将灯光换成昏暗的夜间模式。 陈也蹲在床边,伸出手捏了捏夏末的脸,床上的人儿依旧呼吸绵长睡得安稳。陈也不由得低头从夏末的额头轻轻浅浅地一路吻到他的双唇。亲吻点到即止,陈也怕打扰到夏末睡觉,只能妥协地在他旁边躺下。 作为深夜党的陈也在这个时间点是肯定睡不着的,他无聊地掏出手机,打开床头边的感应灯,趁机多拍了几张夏末睡着之后的照片――但是,纵然照片上的夏末多精致上相,也不如真人就躺在旁边任亲任摸来的实在。 陈也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一条微博文,问:喜欢的人睡在你的床上,你会做什么? 这说的不是废话吗,既然都这么明确地说是“做”了,那还用问是做什么? 【此处省略300字】 待陈也把夏末和自己的欲望一并解决了之后,随手捡起仍在旁边的衣服擦了擦身体,把夏末揽在怀里。夏末舒服地哼唧一声,主动搂着陈也贴得更紧。 一夜好眠。 第二天,夏末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身子,被子底下赤|裸的身体一接触到旁边的热源,夏末稍微清醒了一点才想起自己和陈也睡在一起。夏末揉了揉眼睛,难得想多赖会儿床,于是又朝陈也凑过去,枕着陈也的手臂趴在他胸前,这个距离只要稍稍侧过脸,嘴唇就擦过陈也的脖颈。 有点痒。 陈也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挠脖子――然后便很意外地直戳到夏末的鼻孔,引起夏末一声闷叫。 夏末顿时就恼火了,一来是觉得自己丢人,二来是埋怨陈也没有用对方式。 果然网络上流传的什么情侣之间最温馨最有爱起床方式直接去见鬼好了,不仅没感受到温馨和有爱,反而感觉到美好的大清晨都给毁了,只有满满的负能量。 所以,陈也是被夏末狠狠一口咬在肩头上疼醒过来的,无辜的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挨了一口咬,推开夏末坐起来,陈也十分郁闷地问:“你干什么?” 不要说现在才来上演装失忆、告他骚扰良家小正太的戏码。 夏末若无其事地跟着坐起来,修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按压鼻翼两侧,丝绸面的被子直接从他肩头滑落到腰部。 带着少年特有的稚感,单薄白皙的身体上印了数个吻痕,配上夏末凌乱的发丝和冷淡的眼神,简直就像个堕天的天使,性感冷漠,不可方物。 夏末不笑的时候,精致脱俗的五官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陈也见夏末不说话,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肩头上微微凹陷的牙印,继而恍然大悟一样,扬起嘴角痞笑道:“难道你是觉得现在时间还早,想要再来一炮?” 夏末抬起头,扯起精致的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朝陈也“呵呵”两声:“再?” 虽然两人昨晚没有做完全套却给夏末留下了后遗症,后|穴完好但身体却记得那种过于紧窄而挤不进去的撕扯感,夏末有点感慨,估计下次答应陈也再做尝试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气。 无奈夏末忘记自己现在光着身子无衣蔽体,再“呵”多两声也制止不了陈也的兽性。何况两人的力量值完全不在同一个级别,陈也轻易就把夏末扑倒在大床上。 陈也的下身当即就硬着立起来,充血的速度完全不比充气慢,充气的也肯定没有这根硬邦邦有质感。 夏末挑起嘴角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屈起膝盖顶了顶陈也的小弟弟:“你还要不要脸,撸点怎么可以这么低。” “……” 陈也一手压住夏末的膝盖,本来就憋得不容易,再被这么挑逗那还得了。陈也咬了咬牙,真心想对着夏末这个祸害射一脸。 明明是因为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结果却反过来怪我放荡不羁撸点低。 陈也俯身在夏末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唇舌厮磨――无奈光是这样也无法泻火,陈也勉强找回理智,翻身下床,左转跑厕所。 夏末摸了摸自己温热的嘴唇,心知若是没有得到他的同意,陈也是绝对不会侵犯自己的。夏末不由得唇角带着笑意,起身穿衣。结果当他在地板上找到了一件黏糊糊的t恤,上面还残留着浓重的腥丑味时,夏末的微笑顿时僵在脸上――这可是他今天能穿的唯一一件体恤衫了啊! 夏末心里刚对陈也涌起潮水般的爱意,霎时就退潮退得彻彻底底,甚至还想把这件体恤衫连带着陈也一并冲进马桶里。 等到两人洗漱完毕,夏末换上陈也的givenchy黑色纯棉印花t,本是潮男的衣服,穿在夏末身上却衬不出版型,毕竟衣服和模特不是同一个画风,结果画面看起来略怪异。 陈也托着下巴给了句评价:“细胳膊细腿的,身材不够好。” 夏末面带微笑,酒窝浅浅:“就算没身材,不也照样能让你躲进厕所里自己撸。” “……” 陈也上前一步把夏末拉进怀里,低头就咬住那张不饶人的嘴。陈也下定决心,以后和夏末在一起绝对只动手不动口,反正他也不像男神,只想当一个喜欢对夏末耍流氓的男人。 两人闹闹腾腾,直到下楼去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将近十一点,一楼早已人去楼空,估计所有人都是去补觉,只留下泳池旁边一片狼藉还未来得及清理。 陈也轻车熟路地摸进厨房,打开冰箱寻找存粮。厨房设备齐全,却崭新得似乎从未有人在这里做过饭,昨天在冰箱里找到巧克力,这次他也不指望能翻出什么能吃的食材,结果陈也却意外地找到昨晚烧烤剩下的好几盒肉片,另外还有未剥壳的对虾,众人嫌剥壳麻烦也就都懒得拿去烧烤。 夏末走过来理所当然地接手做饭的工作,厨房里本是没有任何佐料,所幸为了昨晚的烧烤,现在厨房里最不缺的就是麻辣酱、烤肉酱、番茄酱、蒜泥酱各种酱料。夏末拿了十几串玉米拔掉竹签,正想和肉片一起下锅熬成清汤,陈也连忙制止了他,说:“只做我们俩够吃的份就行了,其他人不用管。” 夏末迟疑地问:“……那样好吗?” 陈也笃定点头。 反正夏末本来也嫌麻烦,懒得煮大锅汤。他将锅里的玉米重新倒出来,这次只挑了七、八块玉米夹进锅里。 陈也守在夏末旁边,看着他忙来忙去却帮不了打下手的心情略着急,不多一会儿,一小锅玉米牛肉汤已经煮好了,另外还有一盘清蒸虾。陈也连忙抢着帮忙将汤和清蒸虾端上桌,夏末拿出小碟子倒出一点麻辣酱,可以当做沾酱。 陈也接过夏末给他盛的小半碗汤,大口喝着,虽然味道是清淡了不少,但是怎么喝怎么觉得满足,甚至还想感慨一句:像夏末这种真正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媳妇儿早已世间难找,他绝对是赚翻了。 夏末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剥虾壳,和狼吞虎咽的陈也正好形成鲜明对比。两人挨着坐在隔壁,夏末剥好的虾肉最终还是喂进了陈也嘴里。 夏末自己吃的少,陈也叼着一只剥好壳的大对虾,硬是凑过去想要喂给夏末吃,夏末推拒无果,刚微蹙眉头朝陈也凑过去,不料餐厅门口就出现一个人影。 “咳咳!” 夏末一惊忙推开陈也,慌乱地低下头去。 陈希一脸无语地站在那里,只是当他一眼看到桌上还剩小半盘的对虾,顿时就眼睛发光地走进来端起盘子往外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梦游。 陈也不爽地想要去追,结果被夏末一把拉住,甚至还被夏末指责道:“你够了!” 陈也:“……” 我就想多吃一只虾啊,哪里够了。 但是夏末并不想理会他,一个人默默地收拾桌子。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才陆续有人起床,陈楠连连打着呵欠,手里拿着一杯水坐在休闲厅的沙发上,对旁边的陈也说:“昨晚就你和班长撤得最快,还有你哥也是个奇葩,不到十二点就跑去睡觉,结果半夜睡醒又起来继续开刷吃了好大一顿夜宵,他是这会儿还没睡醒?” 夏末在旁边听着,心里想的却是人家不仅吃了夜宵,还吃完午餐重新回去睡一觉。 王家保也起床了,陈也见他从面前走过,便开口对他说:“我差不多就和夏末先回去了,你们准备几点走?” 王家保倒了杯温开水,灌了两口,说:“都行,我晚点儿等人齐了再走。” 陈楠顺便就多提了一句:“江承涛在早上刚散场那会儿,天还没亮就自己开车先走了。” 王家保一听就憋不住粗口,说:“卧槽!那陈希岂不是又要搭我的车了?” 陈也幸灾乐祸道:“你跑不掉的。” 夏末:“……” 这陈希到底是有多不受待见呀你们要这样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陈也和夏末多呆了一会儿,等干洗店把送去干洗的衣物送回来,他们这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陈也一看时间,觉得时间还早,倒也不急着回去。他把敞篷车停靠在路边,面朝大海,海风迎面。夏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望着车的挡风玻璃前面的风景,海平面一望无际,深邃湛蓝的大海总会让人心旷神怡,夏末心情很好地轻轻哼起歌儿。 陈也伸出手摸了摸夏末的耳廓。 夏末回过头,迎面吹来的海风拂乱发丝,他朝陈也微微一笑,画面美好得陈也的兽性又开始叫嚣。 “我有时候会想,”陈也握着夏末的手,微扬嘴角道:“之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原本以为夏末会是既害羞又被动的人,结果相处的这几天,夏末却一次又一次刷新陈也的下线。 夏末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喜欢哪个我,哪个就是真正的我。” 夏末这话说得可爱,却也说的是实话。陈也喜欢什么样子的他,他就会努力变成什么样子的人,这是恋人之间的迁就,也是他多年来的一种习惯。 陈也单手架在车门上,摸着自己的耳廓,玩味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夏末,说:“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 夏末笑了笑,应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 陈也自然是很乐意听到夏末这句话的,趁着现在方圆十里也没个人影,他也便能随随便便就对着夏末亲上去。 夏末倚着椅背,双手搂着陈也,乖顺地迎合陈也的亲吻。 其实比起和陈也滚|床单,夏末还是喜欢单纯地和陈也拥抱,也更喜欢和陈也接吻,就像昨晚完事之后,陈也抱着他轻轻浅浅地吻在他的脸上。两人在一起,总归是要互相忍让的,夏末可以为了迎合陈也而做出妥协,对此他毫无怨言,但心里对于陈也能多给他一个温柔的亲吻和拥抱,自然也是有所期待。 陈也捧着夏末的脸,夏末双手搭在陈也的腰间。 两唇相贴,律液相混。 两人正吻得热烈、亲得难分难舍,而每次他们在亲热的时候,夏末的手机铃声总会很煞风景地响了起来――这次也不例外。 [小白,小白,小白,快接电话啦~] 蜡笔小新的呼唤声让陈也直接眉头打了结,他心情很坏的时候语气也跟着变差:“谁打来的电话?” 夏末推开陈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亮出手机屏幕给陈也看:“喏,你丈母娘。” “……” 陈也顿时语塞,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夏末唇角带笑,伸出手捏了捏陈也笔挺的鼻梁,接通妈妈的电话。 夏妈妈打电话给夏末,无非就是问夏末几点回家。明天是星期一,通常夏末在今晚七点之前就要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夏末应了句“好”,一看手表才发现现在已经四点多快五点了,便跟妈妈说他马上就回去。 等到夏末挂了电话,陈也扬着嘴角,笑得很坏地亮出手机屏幕上的百度页面,对夏末说:“百度告诉我,丈母娘这个称呼是指老婆的妈妈。” “……”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种小细节。 夏末掐了一下陈也的脸,说:“开车,送我回家。” 陈也觉得好笑,倒也任捏任掐,由着夏末高兴就好。 陈也开车把夏末送回家,夏末一路望着沿途风景,抬头看看正上方,后视镜里映出陈也英俊的脸庞。夏末还来不及移开视线,镜子里的陈也一抬起眼睛就和他视线相交,陈也叹气道:“又偷看我。” 夏末:“……” 这个“又”字是从哪里来的。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夏末所居住的小区,夏末惊讶道:“怎么离我家这么远?” 陈也这会儿把车子停在夏末小区旁边的一个公园侧门,这儿地方比较空旷,许多人趁着周末带着一家人,开着私家车出来逛公园的也都把车停放在这儿。陈也随手搭在方向盘上,淡定地说:“绕了点远路。” “……” 夏末开车门下车,回过身冲陈也挥挥手:“快回去吧。” 陈也将车门关好,仰着头问夏末:“你今晚就要回学校吗?” 夏末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一会儿再给你电话吧。” 陈也应了声“行”。 两人也不扭捏,陈也把车调转个头就开车走了,夏末也赶着回家。 夏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二十分,距离七点到校的时间就剩半个钟头,吃个饭已经很匆忙,要想再洗个澡是绝对赶不上的。夏末一进门,夏妈妈就忙着给他盛出一碗半个多小时前熬好的排骨粥,这会儿夏末过去喝粥,夏妈妈就帮夏末把书包里的衣服整理出来。 难得夏爸爸这时候也在家,夏妈妈说是今天周末放假一天,公司正完成一个大项目,目前也没什么事,夫妻二人就给自己休天假。夏爸爸坐在家里看看报纸,夏妈妈在旁边泡泡花茶,一天也便这样舒适地过去了。 夏妈妈跟夏末说:“要是你下午能早一点儿回来的话,我跟你爸爸还打算去趟奶奶家呢。” 夏末一听就放下舀粥的勺子,连着点头有些可惜地说:“嗯嗯嗯,好久没去奶奶家了。” 夏末自小和爷爷奶奶更亲近,外公外婆和夏末一家不在一个市区,关系自然也就相对疏远一些。 夏妈妈边叠着衣服,边笑道:“等下次有空就一起过去,只是下周末你有家长会要开。” 夏末吹着热气腾腾的排骨粥,小口小口地舀进嘴里。 夏爸爸看他喝粥喝得着急,不由得放下报纸,说:“今晚的晚自习就请个假吧,慢慢喝粥,不急。” 夏末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排骨粥,走到厨房开冰箱,他冲客厅问道:“妈妈,家里还有没有青菜,在外面吃的这几餐都没有菜吃。” 夏末荤素都吃,但显然更偏爱吃天然翠绿的青菜。 夏妈妈跟着走进来,让夏末到外边等着,她这就炒两盘青菜给夏末吃。 夏末给陈也发了条短信说今晚不去上晚自习,然后就把手机收起来。夏妈妈下厨时,夏末就站在旁边陪夏妈妈聊天。 夏妈妈微微笑道:“这两天玩得开心吗?刚才是陈也送你回来的?” 夏末应道:“嗯嗯,很开心,我们去海边玩了,昨晚住在同学的临海别墅里。陈也刚送我到公园那边就走了。” 夏妈妈说:“怎么不让陈也上来坐坐,来咱们家喝碗粥也成啊,妈妈好久没见过陈也了。” “他开着车进咱们小区太麻烦了,估计也没有临时车位可以停车,”夏末接着说:“他经常说要来咱们家蹭饭的呢,下次再叫他过来好了。” 夏末转身从消毒橱柜里拿了两个瓷盘递给妈妈盛菜。 想要见到陈也的机会多的是呀,就怕陈也一句“丈母娘”会吓坏了你。 夏末想着就觉得心里没底,不由得隐隐担心起未来。 夏妈妈炒了两盘青菜,另外端上来一锅炖汤,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了顿饭。夏末陪爸爸看了新闻联播,又看了一期英语新闻节目,之后才拿了换洗衣物想去洗个澡。 刚刚在爸妈面前,夏末没怎么注意看手机,等到他拿了换洗衣服走进自己的卧室,夏末才记得掏出手机看陈也的信息。 手机屏幕上果然提示有新信息,夏末打开一看―― [嗯] 简单的一个字,甚至连一个句号、逗号都没有,夏末的心情顿时就不怎么舒坦了。面对感情的问题,每个人都是小心眼的,夏末也不例外。这会儿他一看陈也的短信回复得这么简明扼要,也便把手机往床上一丢,不准备给陈也回复短信了。 夏末走进自己卧室的浴间,脱了衣服站在半身镜面前,夏末这才看清昨天晚上和陈也亲热过后身上留下来的痕迹。 胸前和后背还留有浅淡的吻痕,夏末有些脸红耳赤地打开花洒,站在喷头下面淋浴。 夏末眯起眼睛,任温水冲刷自己的脸颊,水流流过全身,温热的包围感很是舒服。夏末闭着眼睛,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陈也的亲吻,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肩膀和后背,夏末忍不住缩进陈也怀里,舒服得蜷缩起脚趾头。陈也是真的怜惜他,纵然陈也已经被挑起情||欲,却会因为夏末喊一声“疼”就不敢轻举妄动,陈也两根手指头被夏末的后||穴咬得死紧,根本没有第三根手指头的容身之地,更别说是陈也的“小”几几――夏末出于身体容不得异物的本能,根本就没法放松身体,而陈也同样忍得难受至极。 夏末抹了把脸,睁开眼睛,脸上一片绯红。他咬咬牙,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羞耻却又逞能地伸手绕过身后探到自己下身,食指借着温水的润滑,并不怎么费劲就探进小|穴里。一感觉到手指被穴壁咬住,夏末的脸颊就红得更彻底。夏末忍不住背过身面对着墙,左手的手臂抵着墙,整个人趴在墙上面。温水顺着他光滑的背脊直流而下,滑过腰肢,顺着臀|部的股|沟缓缓流下。夏末尝试着伸进去第二根手指,很勉强地挤进后||穴里面。他试图动了动手指,肠壁光滑却紧窄,穴口的褶皱紧紧地裹住手指,几乎要咬合在一起。夏末忍不住闷哼一声,声音里压抑不住情||欲。 夏末就着身后两根手指,生涩无比地前后抽|送,企图扩张小|洞穴,无奈任夏末怎么深呼吸放松身体,却怎么也挤不进去第三根手指了。 夏末脸上泛红,嘴唇水润粉嫩,一口咬在自己左手手臂上,内心羞耻无比地将手指从身后退出来。 被充满的后||穴突然变得空虚,穴口像是说唇语一样张合了两下。 夏末抿着嘴唇,站在沐浴喷头下拼命搓洗右手,心中无奈,颇有种“陈也,我就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的感慨。 夏末咬着下唇又把手指搓了好几下。 夏末洗个澡花了不止40分钟,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只见桌子上手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提醒收到新短信。夏末走过去拿起来看,短信上的内容只有简洁的六个字:加我微信好友。 是陈也发过来的。 夏末在书桌前坐下,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点开手机里的微信客户端。夏末一登陆微信就显示有新朋友请求添加好友,他点击“添加”,陈也的微信名就叫陈也,微信头像是一个男人的脸上带着v字仇杀队的面具,光着上健壮身,露出八块腹肌竖起中指――装|逼装得恰到好处,一看就知道是陈也的风格,很好认领。 夏末随手点进陈也的个人相册,一刷新陈也的微信主页就看到昨晚一点多钟的时候,陈也发了个色眯眯的表情,下面附带的图片是夏末侧脸睡颜的照片。 照片由于照的角度问题,图片并不是很清晰,大概只有熟人才能依稀辨认出是夏末。 夏末不由得无语。 陈也只加了微信却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夏末擦干头发,然后便开始预习功课,把课后练习题都看过一遍。夏末在写作业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等到把题写完才拿起手机,陈也发来一段仅有一秒的语音:“你赢了”。 夏末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意思?” 夏末刚放下手机,陈也就又发来一段语音,根本没有留时间给夏末多写一道题。夏末干脆把课本合上,重新又拿起手机,点击陈也发来的语音,听到陈也郁闷的声音:“我在等你先跟我打招呼啊,结果还是要我先发消息给你。” 夏末忍不住笑道:“干嘛这么计较,我在写作业啊。” 陈也立马就回复:“那你先写作业吧,刚朋友叫我出去一会。” 夏末皱眉问:“不会又是去喝酒吧?” 陈也的声音里带上笑意:“如果是找我出去喝酒的话,我就早点回来,行吧?” 夏末说:“嗯,十二点之前要回家睡觉。” 陈也的笑意更浓地应道:“好。” 夏末把手机放下,再回复下去又是没完没了的东拉西扯,索性就关掉微信客户端,重新翻开书继续做题。解答题目的时候其实更像是一种思想绑定,你的脑袋里围绕着这道题该怎么解答而不断循着已定的方向去寻找答案,就算你用十种不同方法解答出同一道题,那些也不过全都是已定的解题思路罢了。 有人觉得这是思想束缚,但是这对于夏末而言,解答题目的时候却更容易稳定下自己的思绪。夏末很享受这种感觉。 直至十一点,夏妈妈在中间给夏末端了杯牛奶进来,夏末把物化生都预习完一个单元,这才舍得收起书。他整理好书包,进去浴间洗漱,之后才坐在床边拿起手机,他点开微信客户端,结果除了夏末屏蔽消息的那些聊天提醒之外,并没有弹出任何新消息。 夏末给陈也发过去一句语音:“你回家了吗?我要睡觉了。” 消息发过去好一会儿,夏末关灯躺在床上,无聊地翻着手机里的应用页面,等了十多分钟才见陈也回复,语音里面有些吵,只听陈也说:“我刚才在开车,现在才看到,你早点睡吧。” 夏末刚听完语音,马上就又收到陈也发来一个月亮的表情。 夏末双手的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按着九格拼音,回了一句文字:“上级通知:十二点前要赶回家睡觉,领导先去睡了,收到请即刻回复。” 陈也马上就弹回一句:“收到”。 夏末微微笑着刚想发出去一个晚安的表情,就接收到陈也发来的一张图片。夏末戳开大图,图上光线红红绿绿的灯光混杂,只认得出是ktv之类的场所,上面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 夏末正纳闷,陈也就发来一句消息说:“在夜店门口遇到那个付宁。” 夏末一愣,不由得往上刷页面,重新点开大图。 图片由于灯光效果拍得并不清晰,图片上只有一个人,隐约可以看出付宁穿着的是服务生的衣服,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什么东西了。 直到手里的手机一震,夏末才回过神来。 陈也发来消息让夏末早点睡,夏末应了一声“晚安”之后,便把手机调了静音放离床头边。 夏末关了灯裹在被子里,却是睁着眼睛。 寻常人一听到“夜店”这个词都会退避三分,而付宁为什么会去夜店兼职工作呢。 夏末想不懂,也猜不透。 第二天,夏末坐着爸妈的车先到校,夏爸夏妈距离八点上班还有将近一个小时,这会儿打算先去健身公园转一圈。 虽然刚考完期中考,但是并不意味着就不用进行早自习。在大多数同学的哀声怨念中,语文的练习卷总算都交了上去。 第一节课是班会课,但是班主任还没到教室,已经先后有两个科任老师拿了厚厚一叠牵动着大家神经的试卷交给相应科目的课代表。 期中考期间已经开始批改试卷,再加上周末两天,这会儿各科的期中考试卷都已经全部改评完毕,老师们也登记好成绩,相继把试卷分发下来。对于某些同学而言,这简直就是对自己小心脏的沉重打击,试卷上惨不忍睹的分数让他们无语凝噎,随即听到周边的同学一个个也都是在抱怨试卷太难,他们才总算是得到安慰。 随即――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叹:“卧槽,数学150分!化学98分!” 不用说,考出这成绩的也就只有夏末才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大多数人也已经习以为常。 陈楠这会儿正拿着70多分的数学试卷兴致勃勃地跑到夏末面前,要知道他平时抄得多认真都没有上过60分,此时拿着自己独立完成的70多分的试卷,心情自是激动无比。 好歹班上还有另外四个人的数学成绩是上144分的,至于化学,全班除了夏末一人考了98分之外就再没见过哪个上90的了。据说这次化学成绩全年级的分数普遍偏低,即使是全年级考上90分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王家保凑过来感慨道:“班长,你的化学是怎么考到98分的啊?” 夏末正郁闷着,想也没想就随口应道:“有一个空忘填了。” 考试那天一直在想着陈也的事情,自知没心思去重新检查试卷,结果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但是对于王家保和陈楠而言,夏末这句无心之答简直就是对他们□□裸的智商侮辱,两人暗叹道: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学霸真爱说笑。 正说着,班主任又拿来一叠物理试卷,有人刚瞄一眼就看到最上面一个红彤彤的100分,至于满分试卷――那妥妥的总是夏末没有错。 班主任把一叠试卷拿给课代表之前,把第一张试卷抽出来,满面微笑地递给夏末。班主任转过头对旁边的陈楠和王家保说:“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现在是上课时间。” 王家保一眼望去,班上还有好几个同学在走动,但他们都是帮忙分发试卷的同学。 “……” 王家保笑着往回走,说:“我去看看我蒙了几分,还有听说陈也这次物理考的很有自信。” 班主任淡定地说:“你35分,陈也39分。” 王家保顿时泪流满面:“……曼姐为何要这样打击人家。” 班主任保持面部微笑。 今天的班会课,班主任也不准备讲其他事情,就让学生们自己看看已发下来的试卷。 这次物理考试,班上除了夏末一人满分之外,上90分的还有20多人,班主任对于这样的成绩还算满意。毕竟这次全班的物理平均成绩依旧是全级第一,班上的物理尖子生还是有很多的,就是总有那么几个拖后腿――比如说正在桌下玩手机的陈也和王家保这两张前后桌。 班主任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 分卷阅读19 势没收了陈也手里的手机,陈也抬起头还来不及反应,旁边的张文硕就哭嚎着意图趁机扑进曼姐怀里:“曼姐,这是我的手机啊!” 陈也一脸淡定地拿起桌上一张试卷,装模作样地前后翻看。 班主任:“……” 下课铃打响之后,班上很多同学依旧地坐在自己座位上翻着自己的试卷。 夏末往后望了望,借着要丢掉喝完的酸牛奶盒子的理由走到后面去。只见陈也桌子上放着好几张试卷,陈也却是满不在乎地玩着手机,桌子上的试卷红彤彤的38分就像83分一样让他坦然自若。 旁边的张文硕在皱巴巴的试卷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就笑着对陈也说:“很好很好,目前发下来的三科成绩,我的总分比你高出13分。陈大帅比,我有信心这次又是你垫底。” 陈也对此却是满不在乎,他也懒得理睬张文硕,“别踩白块儿”正玩到激动人心的时候,很快就要破自己保持的1300多的记录了。 张文硕见夏末走过来,一时想到昨晚刷到陈也的朋友圈,不由得笑嘻嘻地调侃陈也道:“帅比比,就算你把学霸骗上床,成绩依旧一如往常,还是跨不过40分这道坎啊,啧啧啧。” 夏末刚走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不由得无语:“……” 陈也玩游戏一ga over就爱爆粗话,这会儿抬头见到夏末,难得不爆粗口还淡定地打招呼。 王家保站在后面,趴在桌上帮陈楠统计各科总分,平时成绩和他们不相上下的黑楠,这次真是体育生中名副其实的黑马,才发下来三张试卷的成绩随随便便加起来就比他们多出30分。王家保激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黑色笔掉在地上。 张文硕捡起掉在地上的黑色水笔,笔壳比马克笔还要大、形状意外的很像黄瓜,张文硕把笔递给王家保,说:“家保,你的男朋友掉了。” “……” 王家保接过笔就敲了一下张文硕的脑袋:“等会我就用它爆你菊花。” 张文硕双手捧着下巴羞涩道:“你真讨厌。” “……” 王家保理智地别开脸,决定不再理会张文硕。 夏末从陈也手里拿走手机,皱着眉头问:“另外两科考得怎么样?” 陈也把物理试卷拿起来,露出下面33分的化学试卷和57分的数学。 夏末:“……” 陈也咳了一声,说:“好歹还没有一科低于30分。” 陈也正说完这句话,刚好就有人发下来一张生物试卷,试卷上“29”分的数字赫然出现在夏末和陈也的眼底。 “……” 夏末拿起陈也的生物试卷。 陈也摸了摸鼻梁。 虽然看到陈也的试卷成绩真的很让人无语,但是再怎么无可奈何也没辙。夏末把陈也的试卷放回桌上,顺势捏了捏陈也的鼻子,说:“我发现你很喜欢摸鼻梁,是因为长年累月摸鼻子,你的鼻子才长这么高的吗?” 陈也见夏末总算转移话题,笑着回答道:“有可能。” 两人正说着,前面就有人喊了一声夏末的名字,夏末也便先过去了。 班上的学习委员是个小美女,曾经还因为体育课的乌龙事件和夏末之间闹过绯闻――当然只是子虚乌有的事儿,也算是高中生之间常见的事情,一男一女稍有接触亲密的行为,马上就在班上传得沸沸扬扬。 这会儿,学习委员和另一个女生等在夏末的座位前,想要跟夏末借数学试卷和化学试卷看看答案。 夏末欣然答应。 而坐在后排的陈也可就不大乐意了。在陈也眼里,那个女生对着夏末微笑颔首的表情,对陈也来说绝对不陌生――陈也可以打赌,那个女生一定是看上他的小夏末了。 就在陈也忍不住站起身,想要走过去掺和一脚的时候,上课铃声刚好响了起来,那名问着夏末数学题的女生也就不得不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夏末对于女生的靠近倒是没什么提防或猜忌。但是像夏末这样的人,成绩拔尖,样貌标致,身高173不高也不矮,虽然不是众多女生心目中一米八多、外加八块腹肌的男神级人物,却依旧会有女生忍不住偷偷多看夏末两眼。就算现在流行骑士和公主的完美结局,文质彬彬的男二号王子殿下反倒更容易获得更多选票拉人气。 上课预备铃响了有一会儿,在上课铃打响之前,班主任蹬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身正装裙站在讲台上。第三节课是班主任的物理课,张文硕在下面偷偷和陈也耳语:“曼姐的身材真是能让人擦出鼻血来。” 陈也把他的脑袋推开一点,说:“是你口味比较重。” 班主任在台上扫了陈也和张文硕一眼,继续简单地做着期中考总结,顺带还提起这个周末会召开家长会。家长会――虽然大家对这件事情心里都早已有个底,但是一听这事尘埃落定,还是忍不住哀叹连连。毕竟这次中期考的成绩太丢脸,好歹要丢脸就大家一起丢,偏偏每科的第一名成绩都将近满分或者直接全垒打,简直就是对他们身心莫大的伤害和打击。 班主任利用课前交代完事情之后,她拿出物理成绩的名单,开始例行表扬这次考试成绩有所进步的同学,而这种例行表扬自然每次都少不了夏末同学――因为夏末每次都是班上第一名。 当听到夏末的物理成绩和数学成绩均是满分的时候,男生甲表示无颜和夏末在同个班,坐在他旁边的同学摸了摸男生甲的脑袋,很有同命相怜的感慨,说:“你听到班长的数学和物理满分就承受不住了吗?我告诉你啊,班长的地理和生物也拿了满分,你现在有什么感悟?” 男生甲顿时就扑到他身上嚎啕大哭。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分发试卷、看到成绩是最难熬的日子,但是这几节课简直就像是夏末一个人的光辉战绩总结。 化学老师在化学课上花了整整半节课的时间训全班的成绩太差,好在全级最高分就是夏末考了98分,另外还有两、三个同学刚好上90分,对此化学老师总算稍微感到一点点欣慰。当化学老师厉声训斥道:“同样的试卷,有同学可以考到98分,为什么你们却只能拿到3、40分?这到底是学校和老师的教学方法有问题,还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下面有同学直接就想哭,他能不能说,这完全就只是夏末一个人的问题?! 为什么要让队伍里加进来一个满级大神,连带着他们都要越级打怪。 学霸的世界岂是他们学渣能够瞻仰的。 膝盖已跪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中午夏末和陈也他们吃完饭回到宿舍时,宿舍里只有一个室友已经先回来了,另一个室友和付宁都不在。 夏末本想等付宁回来,但是一直到下午两点钟出门上课的时候,付宁他们二人都没有回来宿舍,大概是吃完午餐就又回教室里去了。学霸通常都不愿意多花时间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就算只是这段来回宿舍这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他们也不愿多走一次,这种情况也很常见。 今天的上课时间,几乎一整天都是在分发试卷。大多数人都精神恹恹,特别是当前后左右桌之中,有那么一、两个考得稍微好一点的,窃喜之余也总是很不自在,想要问别人成绩却又怕被误会是在炫耀;其他考得很差劲的人,这会儿同样也不敢去问别人成绩,就怕别人反过来问一句“那你考得怎么样”,霎时就没有了继续对话的底气。 这年头不仅谈钱伤感情,就连问个成绩也很伤情谊。 按照学校的课程安排,若是不包括晚自习,一天基本都有八节课。而今天的每一节课,老师都是在讲评试卷,对于学生们而言,每节课都要面对自己考得很不怎么的试卷,着实又是另一种煎熬――当然了,体育课除外。这个时候不管是喜欢跑跑跳跳的男生,还是只喜欢独自安静看书的女生,都不约而同盼望着能有一节体育课,好歹也给他们喘一口气儿。 好在下午第三节课就是体育课,体育老师作为饱受考试制度摧残的过来人,自然知道刚刚遭受考试成绩洗礼是什么酸爽快|感。体育老师站在前头,无聊得手里不停甩着哨子的挂带。直等到陈也集队伍完毕,带领所有人做完准备运动,体育老师就让他们绕操场多跑了一圈,结果他们一跑完回来,体育老师就说:“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队伍解散。” 王家保他们简直就想高喊一声“坤哥万岁”,坤哥双手握拳放胸前,准备好格斗站姿,就怕他们激动过头一个个投怀送抱。 男生们勾肩搭背成群结伴,各自占了篮球场的半个场;女生们则多是三五成群,聚集在树荫底下的长椅上,聊着天,眼神躲闪地看着球场上心仪的男孩。 王家保和陈楠几个先去占场地,陈也慢悠悠地和夏末走在后面。 陈也递给夏末一根棒棒糖,像哄小孩一样地跟夏末说:“来,给你糖吃,然后乖乖地坐在场边看我打球。” “……” 夏末略无语,迟疑地把糖接了过来。 陈也霸道无理地从隔壁班一个同学那里抢来的这根棒棒糖的那一幕场景,其实他刚才也有看进眼里。 陈也挑起嘴角,把夏末手里的棒棒糖包装翻过来看,笑容七分酷拽带着三分坏地对夏末说:“吃之前要先看这个吃法秘籍啊。” 尽管夏末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低下头看起棒棒糖的包装袋――上面果然还附带了“吃法秘籍”:1“吮”西瓜味外壳;2“舔”菠萝味内层;3“吹”草莓味泡泡。 “……” 夏末很想啐陈也一口,他刚才还在同情那个被陈也抢了糖的同学,此时连带着对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同学也是满心充满复杂的心情。 陈也却是不管不顾地搂着夏末的脖子,一边把他往球场旁边那边带,一边还叮嘱他一会儿一定要注意看球。 为什么“注意看球”这还要提醒呢?陈也的原句是这么说的:“一来是让你稍微感受一下我hold住全场的球技,二来是要注意看球的走向,不要被球砸到你可爱的脑袋瓜”。 夏末:“……” 从陈也口中听到“可爱”一词怎么听都觉得略别扭。 夏末挣开陈也的手臂,为防止陈也又东拉西扯乱扯淡,他乖乖地在球场旁边找个位置坐下。棒棒糖被他随手放在一边,夏末仰着脸催促陈也“快点过去打球”,怎么就好意思让别人等了他这么久。 球场上,王家保他们三个人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开始围在一起转球组队友,按球心指向随机分成两队。等到陈也过去的时候,他们刚好已经分了队,王家保和另外一个人正等着陈也,三个人组一队。 由于场地有限只有半个篮球场,所以陈也他们采取轮番主场的玩法。 夏末看着他们在球场上角逐,不可否认,陈也的球技绝对是无比强悍的,作为学校篮球队的主力,篮球队里连替补队员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高二或高三的学长,校篮球队里数来数去就只有陈也一个高一级新生。每次出去参加联谊赛、区赛、市赛等等,也只有陈也这一个高一的固定队员会被教练提名带过去。 前段时间微博上还有一个关于“打篮球厉害的男生都很帅”的热门话题,而陈也可能是属于“17岁打篮球很厉害的大帅比帅到每天都要被自己帅醒”的加长版话题。 场上的球赛依旧很精彩,虽然夏末也谈不上精彩在哪里,但是至少有人连连得分进球。有陈也坐镇,陈也一队屡屡投篮得分。 下午四点钟的太阳微晒,阳光照到眼睛直觉目眩神晕。那个和陈也同队的人突然一个不留神,在陈楠跳投落地的时候,无意之中被陈楠的手肘撞到脸部,被直击落地――他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整个人摔坐在地上,虽然没有扭到脚,小腿部却被一块不被注意的小石子擦出一道大概十厘米的浅口子,鲜血直泌。 夏末连忙跟着陈也他们围过去。 那个人忍着痛笑着说“没事”,毕竟打篮球的哪能没有这些磕磕碰碰,糙汉子倒也不在乎多点伤痕。 但夏末还是赶着去趟医务室帮他拿消毒棒和创可贴,学校的医务室距离篮球场并不算远,医务室很大,小小的便药店却也是五脏俱全,它的隔壁还附属两间单间,专门为了提供临时床铺给身体不舒服的同学休息使用而准备的。 医务室这会儿没什么人,夏末进去找校医拿了创可贴和消毒棒便出来,没想到却正巧碰见付宁从隔壁的休息室走了出来。两人见到对方均是一愣,夏末自然而然地跟付宁打了声招呼,付宁似若无意地撇开视线,轻轻应了夏末一声。 夏末刚想问付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突然就注意到付宁穿着及膝的运动短裤――宽松的裤脚盖不住膝盖处清晰可见的泛红印迹。毕竟印迹太明显,也难怪夏末会一眼就看到了,夏末关心地问:“你的膝盖怎么了?” 付宁心下一惊,低头才发现自己两边发红的膝盖,他强作欢颜地和夏末笑了笑,说了句“没事,我现在还要回去上课”,见夏末点点头,他和夏末说了声“再见”就掉头走开。 夏末望着付宁离开的背影,虽然感到奇怪,有些不得其解,但是一想到刚才那个同学还等着自己手上的创可贴,夏末就连忙赶着回去,倒也没有再多想。 陈也一看夏末跑去医务室拿回来创可贴和消毒棒,接过手之后就凑近夏末,薄唇微动,轻声说了一句:“真贤惠。” 陈也的目光太温柔,夏末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悸动,转过脸反朝他“呵呵”两声,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说:“还有更贤惠的呢。” 然后陈也就看到夏末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对着他说:“这个棒棒糖给你自己拿回去‘吮舔吹’吧。” “……” 陈也本来还想再调戏一下小夏末,没想到夏末很快就显出不耐烦,一手推开陈也的棒棒糖说:“你干嘛呢,还不快把创可贴拿给人家。” “……” 陈也这才记起自己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三、四块创可贴,而伤员此时却坐在场边眨巴着眼睛干盼着。 “……” 陈也顺着自己的习惯又转过头看了夏末一眼,夏末索性把创可贴从陈也手上抢过来,白了陈也一眼,自个走过去拿给伤员。 陈也:“……” 越发觉得心目中软萌萌的媳妇儿略凶悍啊。 那个同学贴了创可贴止血之后,依旧生龙活虎地上场打球。两队六人,追逐突破半个多小时,下课的时候每个人流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还能看出腹肌的大致形状。陈也的发梢都在滴着汗水,仰头喝了两大口运动饮料,薄唇水润,喉结滚动,汗水顺着脖颈线直流进衣领。夏末看得心头燥热,不由得撇开视线假装仰望蓝天。 体育课之后还有一节课,接受完七科试卷的残暴洗礼,还有两个科目要等到明天才有课,所以今天就没分发试卷下来,但是这样被成绩吊着胃,反而挠得心痒痒。终于挨到放学后,很多人基本上已是心力憔悴,但是显然夏末和陈也他们几个例外。 成绩对于夏末而言基本上没有悲只有喜,而陈也他们对于成绩的感悟更是上升到了另一个境界――人生看淡无喜悲,一纸考卷算个屁。 本是美好的一天,夏末他们几个人一起去饭堂吃饭的路上却又碰上冉匿。 夏末他肯定是不愿遇到冉匿的,但是冉匿对于无意中遇上陈也却是满心企盼,所以她顿时就缠住陈也。冉匿今日面上的妆容更加粉嫩精致,当她旧话重提说要请客出去外面吃泰国料理的时候,陈也很不给面子地打断她,问:“你的化学考了几分?” 冉匿一时愣住,不明白吃顿饭和化学考几分有什么联系,但她还是照实回答道:“……58分。” 陈也揽着夏末的肩膀,单手在夏末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过脸对冉匿说:“你好好加油,下次争取考及格,我们先去吃饭了。” 陈也本想说完这句就走,哪知冉匿自知陈也对她兴趣缺缺,继而就笑脸盈盈地迎着夏末去了。 冉匿自然是觉得自己的笑容在任何男生眼里都会堪称完美无缺,包括眼前这个脸蛋精致的正太,所以冉匿的笑容总是自信而甜美,她唇角含笑问夏末:“夏末,这次的年级第一肯定又是你吧。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呢,能不能教教我的理科?” “……” 夏末倒也没想到冉匿会反过来同他搭话,此时表情略微僵硬地尴尬道:“……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时间。” 冉匿脸上的笑容滴水不漏,朝夏末微笑着说:“那能先互留个联系方式吗?你有空的时候再联系我吧,这样可以吗?” 找美女要电话的趋之若鹜,美女主动给电话的却是难得一见。只是夏末还没来得及开口应话,陈也便随口回答道:“不可以。” 夏末:“……” 能不能委婉一点,要不要这么直白。 冉匿没想到会遭到这么直接的拒绝,而且拒绝的人还是陈也,她的表情霎时就愣愣的有点发白。 站在他们后边的张文硕忍不住想插话,王家保及时拦住他,自己出来打圆场岔开话道:“反正陈也和我们都有冉匿的电话,我帮你把号码给班长也行啊。” 要知道张文硕说话不经大脑,王家保可算是感悟颇深,这会儿气氛本来就不对,若是让张文硕张开口,搞不好就得被他搞得更坏。 陈也转过头顾着捉弄夏末,摆明就是不想理会冉匿。任冉匿再怎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没法继续在陈也面前强颜欢笑。这时刚好她的手机响了,冉匿接起电话,一旁的陈也就对她说:“那我们先走了。” 冉匿支支吾吾地点头,撇着嘴应了一声。 夏末迫不及待想要赶紧走,陈也跟随其后,王家保和张文硕走前还和冉匿打了声招呼,这时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夏末回过头对陈也低声道:“你还留着她的手机号?” 陈也看着夏末的表情,忍不住就靠上前,暗中戳了戳夏末的屁股,逗笑道:“这么爱吃醋。” 夏末保持嘴角上扬45度的标准微笑,酒窝浅浅很诱人,明明就是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却硬是撑起高冷笑脸道:“我就爱吃醋,怎么着?” 陈也忍俊不禁地捏着夏末的下巴,说:“我哪敢怎么着你啊,毕竟你才是领导。” 夏末加深笑意,眉眼弯弯,笑容干净。 张文硕和王家保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夏末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张文硕顿时就忍不住好奇问道:“知道个啥?” 张文硕探头在陈也和夏末两人中间,眼睛一眨一眨堪比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 陈也毫不留情把张文硕的脑袋推开。 夏末和陈也他们一起去饭堂吃了晚饭,一看时间也已经不早,夏末便决定饭后直接回到教室上晚自习。值得陈也庆幸的是,这次陈楠没有跟在屁股后面,王家保和张文硕他们也没有跟着过来,课室后三排基本上就只有他和夏末两个人。 刚刚和夏末一起度过极(基)爽的周末度假,陈也这会儿还惦念着前晚夏末在床上的魅惑模样,忍不住就把手放在夏末大腿上。 夏末毫不犹豫地拍开他的手,拿了本物理书和物理期中考卷摆在陈也面前,声音轻柔又软萌地说:“这张试卷就够你撸出血了。” 陈也:“……” 夏末转过头继续认真地把今天分发下来的考卷重新看一遍,特别是没能得到满分的解析题,更是值得他反复多咀嚼几遍。 陈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事情的孰轻孰重他也是分的清楚,见夏末认真地学习,他也就收起不正经的心思,趴在桌上无聊地翻着面前夏末的物理试卷。夏末的字体笔势成熟,笔迹整齐俊秀,名副其实的“字如其人”。 结果,就算没有陈楠和张文硕他们的打扰,陈也这个晚自习依然是自己一个人闷在旁边,无聊地观察夏末的一举一动来打发时间的。 晚上夏末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就只差他一个人,付宁也已经先回来了,三个人坐在各自的桌位前,背影相对。在他们宿舍里,一般是不会问到对方成绩的,反正到时全年级的排名成绩一出来,各自也都能在全五十的光荣榜找到其他人的排名位次。而夏末看到付宁刚回过头和他打招呼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打招呼时的笑容也是勉强敷衍而过,夏末知道他肯定是成绩不合意导致今天心情不好,也就更加没敢再提及成绩的事情。 夏末在脑海里搜刮话题,想到今天在医务室也遇到了付宁,于是便无心问起:“你今天怎么去医务室了?” “嗯?”付宁眼神有些躲闪地垂下,在桌子上翻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应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夏末记得清楚的是付宁膝盖泛红的印迹,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的膝盖没事吧?” 付宁刚拿起一本书,不小心就从掉出夹在书里面的一张试卷。 试卷落地,正面朝上。 夏末顺势弯下腰帮他捡起来,这是一张政治试卷,只要有认真听课做好笔记、课后有复习就能考得好的科目――而付宁却只考了76分。单凭这一科成绩的失手,付宁要想再保持全级前50的排名基本上是没可能了。 付宁接过夏末递给他的试卷,有些尴尬地轻声说:“这次期中考……比我预料中还要糟糕。” 夏末迟疑了一会儿,问:“……你的学习状态不好,是因为江承涛的关系?” 付宁牵强地笑笑,摇头道:“可能是我这段时间找的兼职太多了吧。” 虽然有些私事轮不到外人过问,但是夏末实在是忍不住问付宁:“你最近很缺钱吗?” 付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朝着夏末点点头,说:“我现在很需要钱。” 夏末牵强地扯起嘴角,关心地问道:“……是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付宁在学校有多省吃俭用,夏末看在眼里已经只剩心疼,而且付宁入学的学费也都是全免的,夏末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什么还那么需要钱,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付宁家里出了什么事。 但是付宁轻轻摇摇头,微笑着轻声道:“不是我家里的问题,不用担心我的……这事也快告一段落了。” 付宁说完就又朝夏末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把政治试卷重新夹回到课本里。 虽然夏末对于付宁话里“快要告一段落”的事情感到很好奇,但是付宁并没有打算说出来,夏末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考完期中考之后分发试卷的这两天,基本上每节课都是在评讲试卷,这段时间的学习任务可以说是最轻松的,夏末利用课后的空余时间,自己已经提前把课本预习到后面几个章节。 学校里的早操时间向来都是按年级分开,每天轮流着一个年级进行。周二早上第一节课下课后的25分钟下课时间也是全级高二的早操时间,此时本该在操场上傻乎乎做着跳跃运动的陈希,这会儿又偷偷溜出来,提着一大袋刚从小卖部买来的早餐,跑来陈也班里慰问孩子们。 张文硕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装着一只大鸡腿的纸袋,捧着纸袋还能感觉到温热,看着色泽鲜亮、香气扑鼻的鸡腿,张文硕胃口十足,一咬就扯下一大块鸡肉。 陈希摸着张文硕的脑袋,面带“慈祥”的笑容问道:“文硕啊,你看哥前天跟你说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文硕嚼着一口肌肉噎下去,舌头舔了把油亮的嘴唇,竖起手指应道:“没问题。” 虽然王家保也不知道他们暗地里商量着什么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在旁边直摇头。 被一个鸡腿收买的男人,智商肯定是不怎么行的。 王家保不由得想起张文硕前几晚喝酒发酒疯那会儿,死活要爬上电冰箱上面,问他为什么要站在冰箱上,张文硕就眼神冷酷无比地搓了搓双手,表情正经无比地说:“因为我要变得高冷。” 众人顿时笑喷,张文硕的“高冷”属性绝对是开玩笑的,“够二”倒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 陈希得到张文硕的一口应承之后,自己也在袋子里翻了个三明治,抬起头就冲前面喊夏末:“小末末,快点过来。” 陈希从刚才进后门的时候就注意到,夏末还认真地坐在座位上写着东西,无非也就是期中考试的试卷答案校正。虽然夏末早上已经吃过早餐了,但他还是放下手里的试卷,走到陈希他们一堆人围着的后排座位。 陈希一贯慷慨地敞开袋子,堪称豪爽道:“想吃什么,自己拿。” 夏末面带微笑地道声谢谢,但是一大早又刚吃饱,这时实在是没什么食欲,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婉拒,坐在旁边的陈也就伸手在袋子里翻了翻,拿了盒酸奶递给夏末。 夏末自是欣然接受,相对比大清早啃鸡腿吃三明治火腿什么的,他当然更情愿来一盒牛奶或者喝酸奶。 夏末眉眼弯弯、面带笑容地跟陈也说了声:“谢谢。” 虽然现在周围的人很多,但陈也还是用食指在自己脸上指了指,对夏末意有所指。 意图非常明显。 而夏末除了装作看不懂之外也可以装成没看见,他若无其事地咬着吸管,自顾自地喝酸奶。 陈希忍不住咳嗽两声□□来两人之间,他居高临下地抚摸着陈也的脑袋瓜,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不随地发情你是会不举还是会怎样?” 陈也挣开陈希的手臂,抓了抓头发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随口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益达广告语是‘要两粒一起才最好’吗?” 陈希被陈也突然发问的问题给问得有点懵,略一思索之后几乎都想挖着鼻孔回答道:“要两粒一起才最好,你是想说我打扰到你们了吧?” 陈也明明就是那个意思,却还客气地笑着说:“哪的事,两粒一起才吃得快,益达销售额也就涨得更快啊。” 陈希:“……” 虽然这么说也在理,但是这跟上一个话题有什么联系。 旁边的夏末大概是觉得陈也头顶乱翘的头发略碍眼,于是便顺手帮陈也把乱了的发梢梳理好。 陈希一见就愤愤地在心中默念一声“秀恩爱去屎”,然后心里很不平衡地拿起一个芝士火腿三明治咬了一大口。陈希转过头,刚好看到夏末微微垂头时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半片阴影的侧脸,的确是有些让人想入非非到令他不由得想起另一张脸,陈希咳了两声,随口问起夏末:“话说小末末,你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叫夏宜啊?” 夏末对于陈希突然问起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感到很是不解,应道:“没有啊,夏宜?是学生会主席吗?” 陈希顾着大口嚼三明治,没开口只是点头。 夏末对夏宜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的,而且早在学校召开全体班长通知开例会的时候,他们也有碰过面。 提起夏宜这个名字,夏末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形容词就是“干练”。夏宜给人的感觉很是精明能干,不仅身兼班长一职,另外还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除了能力超群之外,夏宜的为人也好,待人处事有口皆碑。 夏末和其他人一样,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夏末问道:“夏宜怎么了吗?” “没什么啊,夏宜绝对是属于和你一个级别的,他是我们高二级的学霸,”陈希抹了抹嘴角的奶油,随手就糊在三明治的包装袋上面,继而叹息道:“可惜这家伙完全没你这么软萌啊。” 何止是不像夏末这么萌哒哒,简直就是惹不得的角色啊。 陈希忍不住就干巴巴地咂咂嘴。 但是细想一下夏宜说话的时候若是不冷着一张棺材脸,而是像小末末一样笑眼弯弯――陈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抖了抖,那种画面好像反而更可怕啊。 分卷阅读20 陈希在学校里的地位,那可谓是横着走路都不成问题,就算是那些值日轮班的学生会干事或者风纪委员会,大多数人也不想惹是生非,哪会自个傻不吧唧地跑来招惹他。而夏宜――本来对陈希也是抱着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态,毕竟楚河界限分清楚,对大家都有好处。 夏宜和陈希虽然只是隔壁班,但是至少在一个多星期前,陈希和夏宜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两人大概也就只是知道隔壁班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罢了。只是相对而言,作为学生会主席的夏宜,听到有关于陈希的消息自然会比较多;而陈希,平时根本就不会去注意夏宜,哪怕只是多看一眼。 两人真正的第一次交集应该算是几天前――陈希到现在还能想起那天见到夏宜时的场景。陈希走进隔壁班的时候,只见夏宜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书,窗帘被微风轻轻抚起,落日余晖撒了进来,给夏宜的侧脸描了一层金边。 夏宜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俊秀英气,也算是符合大多数三次元少女心目中憧憬的学生会长的俊帅形象。 陈希大喇喇地走过去,直接在夏宜前面的座位和他面对面坐下。 夏宜懒洋洋地抬起瞳孔黑亮的眼眸,见到陈希也没有多大惊讶的情绪,他只是冷冷淡淡地开口问:“有事?” 陈希友善地笑露一口大白牙,说:“听说你们学生会把我们班评为风评最差的班级,扣分理由几乎全都是因为我各种违规犯纪?” 夏宜微微蹙眉,显然对陈希说的这件事情不知情。 陈希依旧带着个灿烂的笑脸道:“哥哥对这件事情很有意见啊。” 要说违规什么的,那肯定是时常有的事情,但是学生会什么时候盯上他的,搞得班主任老陈找他做了好几次思想工作。陈希就不解了,他一不抽烟二不干架,平时就旷旷课翻翻墙,居然还会被纪律委员会当成打靶目标。俗话说“柿子专挑软的捏”,怎么他一下子就成了“软柿子”,自认“很硬”的陈希可就不乐意了啊。 夏宜还是一脸冷冰冰的表情,对陈希说:“学生会内部的工作我会去查明的,但是对你,我无可奉告。” 夏宜视若无人地翻了翻书,给陈希的感觉就好像那句“我无可奉告”实际上是“我懒得告诉你”。 夏宜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干净――不仅仅是说他俊秀英气的长相,而是形容他整个人爱干净到有洁癖的境界。而事实上,夏宜的确是有轻微洁癖,不仅对东西有洁癖,就连别人对他说的一句脏话都听不得。 陈希挑起嘴角,面带笑容地对他说:“操。” 夏宜顿时眉头打结,抬起头语气微冷道:“你说什么?” 陈希继续保持脸上的笑容不变,发音标准地重复来了一遍:“我说,操――你。” 夏宜脸色一沉。 陈希当时也没意识到会有什么后果,现在才发现自己从那之后的生活都不太好过――比如说刚才,就连课间操逃跑都令人胆战心惊,就怕夏宜又“正好”和管理学校纪律的主任、连续三年获得学校最受学生崇拜一称的郭主,出现在他身后。 夏宜算个ball啊,主要是郭主一掌拍在你肩膀上那叫一个实在,等会罚你去大操场跑个十几二十圈,郭主站在树荫底下就算和你隔着整整操场的对角线,吼声依旧如洪钟:“才跑了十来圈就两腿软,以后怎么靠第三条腿吃饭!”――陈希听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没错,郭主就是这么霸气侧漏,完全教人不敢正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当天中午,夏末和陈也几个人在学校里吃午饭。 基本上每个人都是安安静静地只顾着吃自己的饭,唯有张文硕在一旁念经似的抱怨声不断。 像张文硕这种人,是属于“你越是搭理他,他就越爱自找存在感”的那一类人。本来众人已经是打定主意谁都不理他,但是苦了坐在张文硕对面的王家保。王家保实在是被烦得不行,开口打断张文硕:“你到底想怎样?” 张文硕抬起头撇撇嘴:“欧巴,今晚出去搓一顿改善一下伙食吧,我真的吃不下饭堂里的饭了。” 张文硕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王家保,嘟着嘴唇叼汤勺。 王家保:“……” 虽然张文硕五官长得也算俊朗白净,但是再俊朗再白净,也还是那个喜欢在宿舍里抠脚挖鼻屎的糙汉子,你能想象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嘟嘴卖萌的场景吗? 王家保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的快要瞎掉了。 众人默然地只顾着吃自己的饭,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向王家保伸出橄榄枝。 张文硕又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王家保就抢先一步说:“行!大哥,我答应你!现在先闭嘴吃饭行吗!” 张文硕顺势便转为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见好就收地喝了口汤。 为了防止继续被张文硕折磨,傍晚吃晚饭的时候,王家保果断带着张文硕打的去校外吃他心心念念的韩国烤肥肠,就怕张文硕又抱着他的胳膊麻酥酥地喊一句“欧巴”――那简直是让人一掌劈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王家保和张文硕一起出去外面搓一顿,留下陈楠和别人约好去后篮球场打球,陈也就陪着夏末随便在饭堂里吃点东西填肚子,吃完饭就直接去上晚自习。夏末随口说了一句:“张文硕跟王家保的感情可比跟你和陈楠好多了。” 陈也满不在乎地应道:“也就家保忍得了张文硕的软磨硬泡,你觉得我和陈楠有这个耐心吗?” 估计张文硕还没怎么磨也没怎么泡,就被陈也一拳揍个鼻青脸肿躺地上。 夏末回过神来不敢再想。 陈也扬起嘴角笑道:“说不定他们俩个搞在一起正好天生一对,我和陈楠也不好争当第三者,何况还有一个会是第四者。” 夏末拍了拍陈也的肩膀,无可奈何道:“别以为你自己一搞基就带动了整个朋友圈的新风气好吗。” 一人领跑,全城出巢? 你以为是运动鞋广告啊! 陈也却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由于陈也一路上只顾着和夏末聊天,转弯走进班后门的时候也没注意去看,一不小心就差点和别人撞了个正着。 陈也条件反射地往旁边避开。 至于差点撞上的这个人,陈也是认识的――虽说认识班上的同学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值得高兴,但是会让陈也稍微长点记性记上心的,可不一定都是什么好事儿。 徐博志匆匆瞥了眼旁边的夏末,而后就低着头连连向陈也道歉道:“不好意思”。 陈也听着徐博志的道歉,态度却是蛮横的很,依旧不退不让,整个人就那样挡在门中央。毕竟之前徐博志一直缠着夏末的时候,陈也看得一清二楚,这会儿陈也一看是他,顿时生出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恶霸痞气,心里老早就想找个机会给他几句“忠告”。 徐博志也意识到自己再重复说多几遍“抱歉”都只会显得自己更蠢,不免有些进退两难地犹豫着是否要转身走前门。 只是陈也光想的美好,还没来得及将恶霸行径贯彻到底,身后的夏末就上前一把推开他。 陈也被夏末双手推到门板旁边的垃圾桶边上。 陈也:“……” 夏末出声替徐博志解围道:“没事儿,是陈也刚才没看路,你不用道歉。” 虽然夏末说他走路不看路,已经让陈也有点儿让人不爽,但是更让陈也不悦的是――陈也本来还以为夏末挺讨厌面前这个人的,没想到夏末居然会黑他来给徐博志解围。 在陈也万分不解之余,夏末还反过来和徐博志说了声“抱歉”,然后才又推着陈也走进班里,感情就怕陈也又转回身去惹是生非。 两人在后排座位坐下之后,陈也还没开口表示不满,结果没想到就被夏末训了一句:“刚刚杵在那里干嘛,走路也不好好看路。” “……” 陈也打断夏末的话:“你不是很讨厌刚才那个人吗?” 夏末疑惑道:“为什么讨厌,现在还好啊。” “为什么不讨厌?”陈也不悦地微微皱起英眉,一手捏着夏末的脸,说:“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对你有想法,快点对他自动开启排斥系统。” “你想太多了,”夏末任陈也捏他的脸捏到高兴为止,自顾自地在张文硕的桌下拿出自己放学前寄放在这边的试卷和书,他找到书才抬起头,淡淡地对陈也说了一句:“现在对我最有想法的人估计就是你了吧。” “……” 陈也辩解道:“我对你的想法很单纯好吗。” 除了亲亲摸摸就是上个床,完全出于人的天性需要,一点都不装模作样。 夏末这时忽然想到之前陈希跟他提起的事情,不免好奇地问陈也:“开学初那会儿,不是有个学长跟我告白嘛,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没对他做什么啊,”陈也摸了摸鼻尖,说:“就只是警告他别打你主意啊,我都还没表白,哪能让你被别人抢了去。” “呵呵,”夏末拿笔盖的那一头戳陈也的脸:“你之前哪像是酝酿着要表白的样子,你对我的态度又那么差,差到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讨好你才不会招你烦。” 陈也脸上带着歉意,他在表情不自然的情况下就爱摸鼻梁,有些没底气地说:“那时候我也搞不清楚对你是抱着怎样的感情,以为离你远一点就可以抑制那些感觉……反正,你就当我曾经发神经吧。”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无知者无畏”吗? 该说夏末是迷糊还是更勇敢,对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夏末几乎是笃定不移地选择和陈也在一起;而陈也,他却是在迷惘中百般确认自己的内心之后,才敢移步前进。同性恋情真心不易,他们要开始这段感情,除了爱之外,更需要勇气。 或许是夏末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他便顺势转移话题继续问道:“那江承涛呢?” 夏末想问的是陈也是不是也把江承涛打了一顿,但是陈也却是理解成其他意思,他拿过夏末手里的笔把玩,低声应道:“就是因为他,我才下定决心和你告白的。” 虽然提到江承涛会让人想到不好的回忆,但是难得有个机会和陈也聊到这些私事,夏末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陈也抬起头看了夏末一眼。不知为何自己就是对夏末情有独钟,虽然夏末“长相清秀、眉眼精致”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但是即使他长得再好看,好歹也还是个带把儿的啊――偏偏就不止陈也他一个人中邪,觊觎夏末的人何其多,陈也就怕自己再和夏末保持距离,恐怕就再没有机会可以触及。 陈也从夏末脸上挪开视线,熟练地转着手中的笔,语气故作戏谑地说:“跟你告白还能是为什么,让别人得逞还不如由我来拉你下水啊。” 陈也手中的笔连续转了好几圈,笔杆绕着他修长的手指转动,心潮随着笔杆翻动。 陈也本想和夏末保持距离,以为这样才能守着夏末,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会害了他。 江承涛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夏末喜欢他的,陈也不知道。但是陈也万万没想到,江承涛会在夏末生日那天,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走他的手机说是要玩游戏,结果却用他的手机给夏末发了充当诱饵的短信――那次不只是江承涛在和周崇等人的打赌中赢了赌局,也是在那次之后,陈也才敢确定夏末有多喜欢他。 对于江承涛那次所做的事情,夏末也不愿再提起,他只是笑了笑就转移话题问陈也:“说到江承涛,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陈也抬头应道:“小六?还是初中,没什么印象了。他和陈希是初中同学,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夏末一听到“混在一起”四个字就很明显地表现出一脸嫌弃。 陈也:“……” 夏末继续问道:“他不会是在之前就这个样子了吧?” 陈也蹙眉:“哪个样子?” 夏末靠近陈也,用肩头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道:“就他之前也像现在这么滥||交吗?” “……” 陈也对夏末的直白用词表现出越发无奈,说道:“习惯就好,江承涛是大众情人,和他搞在一起的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十有□□只是为了他的钱吧。” “为什么,”夏末一听就不乐意地辩解道:“那还剩下一两成不是为了他的钱啊。” 陈也反问:“剩下的一两成,难不成还能是为了他的人?” 夏末认真地点头道:“为什么不可能?” 陈也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那他们的眼睛都得瞎成什么样子。” “……” 夏末一时就无语反驳。 这样说来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付宁的眼睛近视度数确实有点高。 两节课的晚自习下课后,陈也和夏末一起走回宿舍楼。两人的宿舍楼聚在一处,相对而立,夏末的宿舍楼在前,陈也的宿舍楼在后。夏末先回了宿舍,他收拾了一下书桌就拿起换洗睡衣进了浴间洗澡,等到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付宁推门回来。 宿舍里很安静,另一个早回的室友正开着台灯,认真地在书桌前将试卷上的错题抄到自己积累错题的本子上。 付宁和夏末打了声招呼,刚脱下书包的背带想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一不小心就把放在桌上的手机碰摔在地。 夏末正好走过来,他被手机砸地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帮付宁把手机捡起来。夏末发现手机屏幕已经被摔裂了好几道裂痕,不由得问道:“你的手机是在之前就已经摔成这样的吗?你不打算换个屏幕?” 付宁从夏末手里接过手机,犹豫着问夏末:“你了解现在的手机市场价吗?” 夏末随口问道:“你要问哪个牌子的?” 付宁手里握着老旧不新的手机,有些支支吾吾地说:“……xphone5s。” 夏末一愣,以为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付宁踌躇着继续问:“……你知道它现在的大概价位是多少吗?” 夏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付宁拼死拼活地赚外快,难道就为了买这种奢侈品?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付宁吗,是那个出生在贫苦家庭却不卑不亢、一心向上的付宁吗? 付宁见夏末没应话,不免有些局促地低着头,低声下气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夏末为了不使付宁尴尬,也便故作镇定地淡淡微笑道:“没事儿,我可以去帮你问问看。” 夏末之前初中的班上,有一个同学家里就是开电器城的,电器城里自然会有一些名牌手机的专柜店,夏末去帮忙问一下市场价并不难。只是真正令夏末在意的是,难道付宁也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或者该说,付宁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爱慕虚荣了。 别人在茶余饭后也爱戏谈一些爱慕虚荣的人追求奢饰品的新闻报导,比如前几年关于“某名校女大学生公开□□,一晚的酬劳是一台xphone4”,当时这新闻还是那名女大学生的男朋友爆出来的,对于这样子的女朋友任谁也容忍不了。 夏末看着付宁,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兼职积攒来的钱,就为了买苹果手机?” 付宁或许也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有些难为情,眼睛不敢看夏末,只是轻声应道:“……嗯,我急着攒钱买它。” 夏末脑海里忽然就想起陈也在海边别墅度假区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在购物商场那边做兼职,卖什么都不如卖自己最赚钱。 面前的付宁正拿着纸巾,细细擦着旧手机上面的屏幕灰尘。付宁的长相很普通,但是他的脸庞白皙,颔首低头的时候,侧颜很是安详静谧。有些人并不惊艳,却能给人舒服的感觉。 付宁就是这种人。 夏末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个搞笑的想法甩出去。 虽然他不知道付宁为什么要问xphone5s的价钱,但至少他知道付宁的为人,他相信付宁绝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既然答应了付宁的事情,夏末自然不会说过就忘。夏末回头将衣服洗完就翻手机通讯录,查找那个初中同学的联系方式,帮付宁问手机的价钱。 那名初中同学名叫邱林,初中三年不仅和夏末同在一个班,还是夏末初中三年的后桌。有种同学情叫做“前桌的你”,活了这十几年,最让邱林后悔莫及的事情就是由于自己脸皮比较薄,当年实在鼓不起勇气让夏末在中考的时候给他抄答案,导致他最后差了十来分,没能考上夏末这所学校。 邱林的声音很温文,透过手机那边传过来:“你要买的话,我可以给你拿个出厂价。我们也将近半年没见过了吧,约个时间我拿现货给你,咱俩顺便也能聚一聚。” 夏末一口应道:“好。” 邱林和夏末多寒暄了两句,说是老妈在催他去洗澡睡觉,这才和夏末挂了电话。 等夏末挂了电话,他回过头便和付宁商量道:“我同学说可以给我们拿个出厂价,虽然不会是进货价,但总归是比外面的专柜便宜,你是决定好要买了是吗?” 付宁听完价格之后,也无需再三权衡,当即便说:“好,什么时候能拿到呢?” 夏末说:“你若是急着用的话,我明天找他拿也可以。” 就夏末所知,邱林读的是另外一间可以走读的贵族学校,距离这里也不远,明天让陈也陪他过去一趟邱林的学校应该也不难。 只是付宁应得越是干脆,夏末心里就越有隔阂,毕竟“爱疯”这种土豪眼中的街机,价格对于付宁而言却绝对不平民。尽管如此,夏末还是一回头就给邱林回个电,两人约好明天下午见面交货,邱林又考虑到夏末既住校又没有交通工具,便说要送来夏末学校给他,还让夏末别跟他客气。 隔天下午,付宁一放学就到夏末班上等他。 陈也作为篮球体育生,按照训练的时间安排是要去训练,虽然陈也也不是没有逃过集训,但夏末只和他说了一声便和付宁一起去校门口等邱林,不让陈也跟着过来。毕竟他和付宁一起,若是再加上个陈也,难免三人之间会没有话题。 虽说是两人去校门口等着接邱林,但是夏末和付宁他们俩还没走到校门口,夏末就接到邱林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 夏末印象中的邱林身子单薄,皮肤略显苍白,而今邱林虽是一身高领正装校服,但是依旧单薄的身姿再怎么挺拔站立,也没有陈也那种英挺的豪气,反观一看,却是很符合贵公子的娇弱气质――而陈也?顶多就算是纨绔子弟,不说他是流氓都算客气。 邱林一见夏末就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 夏末也很高兴见到邱林,和邱林打完招呼,顺带就向他介绍旁边的付宁。 付宁本来性格就内向,在陌生人面前更是腼腆,他面带微笑地站在一旁,邱林也只是礼貌地朝他回了一个微笑。邱林已经把手机带了过来,付宁拿出包着一叠现金的袋子,邱林接过去便笑道:“忘带数钞机,我就不现数了。” 付宁依旧只是面带礼貌的微笑,手上提了装着手机的袋子,不禁把它握得紧了点儿。 夏末和邱林想着难得见个面,聚在一起好歹也得吃个饭。 邱林正问着夏末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馆推荐,结果夏末被这问题一问就给问懵了。 虽说夏末也在这学校里呆了快半年,但是平时都是跑饭堂吃两素一荤的人,哪里会知道外面的餐馆有多精彩。 夏末正想打个电话问问陈也,让他帮忙推荐一下解除尴尬,碰巧就在人群中见到陈希正往这边的方向走过来。 夏末本以为陈希是独自一人出校门,但是夏末意外地看见,陈希正侧过脸和旁边的人开玩笑,而走在陈希旁边的人就是夏宜,他听完陈希的话依旧面无表情,嘴唇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回应。 夏末回头想要问邱林想吃什么菜馆,就见邱林也正望着陈希和夏宜那边的方向,表情略微有些不对劲。 夏末正想问邱林怎么了,就听到陈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小末末,付宁。” 夏末回过头,旁边的付宁也微微笑着朝陈希点头。 陈希走过来问道:“你们在这等人啊?” 夏末见陈希身后的夏宜也跟着看过来,不由得朝他微笑点头示意。但是夏宜在看见夏末的时候,面上缓和、微微颔首打招呼的表情,在见到邱林的一瞬间却是不经意地皱起眉。 夏末不解地将视线从夏宜身上移向邱林。 旁边的付宁见夏末没开口,手里拿着装了手机的袋子不由得往旁边缩了缩,他轻声应陈希道:“你们是要出去吃饭吗?” 陈希扬起嘴角,大大咧咧地抬起胳膊肘搭在夏宜的肩膀上,一口气吹在夏宜耳朵旁,似乎真有“绿箭清新口气”的自信味道,说:“我倒是想啊,但是估计旁边这个帅哥不肯赏脸跟我一起吃顿饭。” 夏宜一米八五的身高绝对不算矮,但是陈希的身高至少也得一米□□,比夏宜还要略微高出一些。两个帅哥站在一块还是很养眼的,但是夏宜还是嫌恶心地退开一步摆脱陈希的胳膊,他冷冷淡淡地开口说:“我先走了。” 陈希在后面急道:“哎哎哎,等等我啊。” □□夏末和付宁两人打了声招呼就赶忙追上夏宜,他习惯性嘴贱地歪起嘴角对夏宜说:“只是遇到熟人打个招呼,没冷落了你吧,会长大人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夏宜对于陈希的胡扯蛮缠也已经有了一定心理防备,此时更是连一声“呵呵”都懒得呵出声。 陈希嘴角微扬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精明。他看着眼前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的夏宜,实在很难想象他这么高冷的人,会是朋友口中所说的“在夜总会里拼酒干架”。 陈希在心里“啧啧”两声,无比叹息。 要想亲眼见到会长大人的潇洒英姿,看来还得继续努力碰运气。 眼见陈希和夏宜已经走远,夏末不由得问起邱林:“你认识他们吗?” 邱林回过神,听到夏末的问题就摇摇头,转移话题笑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下次另约个时间你再请我吃饭吧,我今天还是先回去了。” 夏末一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六点多,晚自习是七点的时候就开始的,而且付宁和邱林也不熟,三人一起吃饭怕是会冷落了其中的哪一个,所以夏末也没多挽留邱林,毕竟多年的同学交情,也无需再多说些撑场面的话净装客气。 夏末送走邱林便和付宁一起回校内。 付宁说要先把手机拿回宿舍,不方便带着手机到班上上课。 夏末点头应好,估摸着陈也打完球要回去宿舍冲凉洗澡,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也就没了吃饭的欲望,于是夏末便直接回班里上晚自习。 考完试的接下来一周,通常都会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原本是众人心心念念的周末,这次却是一致祈祷它能不能慢点儿到来。 为什么呢?――毕竟周末一到,家长会就来了,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迎接家长会的心理准备,但是就怕自家老爸老妈还没有做好看到他们成绩的心理准备啊。 周五当天,等到下午放学后,班主任指定班上几个同学留下来,说是要帮忙周六晚上家长会的准备事宜。 且不说夏末这次的成绩又是年级第一,仅仅作为一班之长,他自然也会在这几个人之列。 陈也为了等夏末一起回家,这会儿和王家保他们几个先到后操场打篮球。夏末只要站在班里的窗口往外望出去,就能见到陈也他们在篮球场上活跃的身影。 夏末倚在窗边,班里轮到值日打扫卫生的正好是徐博志,他扫到夏末所站的位置,循着夏末的视线往窗外望去,冷不防地开口问夏末:“你和陈也真的在交往吗?” 夏末忽然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条件反射地应道:“啊?” 徐博志放缓语气,用开玩笑的语气尽量轻松地问:“你和陈也开始交往了吗?” 虽说夏末对徐博志已经不像先前那么讨厌,但也没有到推心置腹那么好的朋友关系,他的微笑仅限于礼貌之内,他对徐博志说:“你想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 徐博志点点头,应了一声“是我想多了”,之后就不动声色地垂头继续扫地。 这会儿正好班主任开完班主任的会议回来,招呼夏末和另外几名被留下的同学一起过去,班主任就着家长会的具体工作给他们每个人安排了任务。 夏末对于这种工作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特别上手。毕竟从小到大,学校每次开家长会,他都会被班主任留下来帮忙。虽说是把班干部留下帮忙,但是通常在家长会上出现的学生,十有九成九都是班上成绩最优异的学生,这是不变的惯例,其他同学们一听即明,家长们也都心知肚明。 而家长会的具体工作事宜,不外乎就是找人负责给家长们带路,另一个人负责签到,而有的人则负责端茶送水。工作并不繁琐,曼姐给他们几个大致分下工就可以了,安排这点儿工作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多一会儿,短暂的会议就可以解散了。夏末刚背上书包,班上那个担任学习委员的小女生就背着书包走过来,说是和夏末顺路一起走。 夏末并不是很介意,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便和那名女生一起走下楼。 途中那女生问的多是夏末这次期中考试各科成绩,之后下了楼梯,夏末刚想开口和她道别,那名女生就先问道:“你爸妈来接你了吗?” 夏末说:“我一会儿和陈也他们一起回去,现在先去后操场那边找他们。你呢?有打电话让你爸妈在校门口等你吗?” 女生站定脚步应了一声“嗯”,有些迟疑地说:“不过我妈妈现在还没到。” 夏末也跟着站住,他当然不好意思现在先走,便陪着那女生在走廊上站会儿,直到女生的手机响起,说是她的妈妈到校门口了,她这才和夏末挥手说“再见”。 夏末等那女生走远几步,这才转身欲走,骤然就看到陈也正朝着他走过来。 夏末条件反射地面带微笑,抬起手说:“嗨。” 陈也浑身冒汗,边走边抖着衣服领口,一走到夏末面前就简单粗暴地敲了他一记脑门。 夏末完全没有防备,愣得只是眨眼:“……” 陈也抬起手在夏末脸上刮了一下,丢下一句“居然学会泡妹纸了”,然后便朝着夏末后面的洗手槽走去。 夏末伸出手擦了擦沾到自己脸上的汗渍,还是跟在陈也后面走过去。 陈也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洗了把脸,脸上和头发上的水滴沿着下巴曲线滑进衣领。陈也的侧脸轮廓分明,仿佛精心勾勒的写生画一样,英俊得令人春心萌动。 夏末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陈也的脖颈。 陈也捧了一捧水淋在自己脖子上,他回过头歪起嘴角,朝夏末坏坏笑道:“我给你普及个常识吧,你知道男人的脖子粗细是跟jj的粗细成正比的吗?” 夏末立马就想到自己绝对和“粗”字不沾边的脖颈。 “……” 这算狗屁常识,绝对只是瞎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陈也开车送夏末回家,周末放假就意味两人分别两天,但是陈也开的是拉风摩托车,不仅搞不起车|震,连亲亲摸摸都没机会。陈也眼睁睁看着夏末下车和他挥手道别,感觉略痛苦。 晚上夏末跟爸妈提起家长会,通常夏末的家长会都是由夏妈妈去参加的,自小到大,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夏爸爸已经放弃和夏妈妈争这个机会,毕竟夏妈妈参加的家长会也有了一定的年数,论资历论对于家长会的流程是再熟悉不过,更何况夏妈妈还通过家长会认识了一些好友。 比如说,陈也的妈妈。 一眨眼就到了 分卷阅读21 六晚上,由于夏末要先去学校帮忙,所以夏妈妈赶在家长会开始的前一小时就先开车带着夏末过去。 早在开学初,夏妈妈就和夏末的班主任见过面,这会儿两人再见,班主任越发热情似火地招呼夏妈妈在办公室坐下,夏末和另外几个先到的同学去班上布置会场,夏妈妈就同几位家长在班主任的招待下坐在办公室里闲聊。 在这种场合,话题自然就只是围绕自家小孩。虽然在场的家长他们自家小孩都是班上前几的优秀学生,但是大多数人都只会记得第一名的名字,其他几位家长一致夸起夏妈妈,对于夏妈妈的教育方式和夏末的学习方法都纷纷表示想要取经。 夏末几个赶在家长们到来之前,简单地布置完会场。 距离家长会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已经有家长陆续到达,夏妈妈他们几个人也在班主任的邀请下,从办公室转移到班里。除了夏末和另一个男生之外,其他三个被班主任点名过来的同学都是女生,几人分工明确,夏末他们两个男生负责带路签到、给家长安排座位,三个女生就负责端茶送水。 夏末记得上一次见到陈也妈妈的时候,是初二的一次家长会,他无意在学校里碰见陈也妈妈,但是由于当时他和陈也并不在同一个班,所以陈也妈妈并没有注意到站在楼上的夏末。 陈也妈妈一身优雅的黑色长裙出现,不仅皮肤保养得好,衣着打扮又潮,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女人,何况还是一个一米八多帅小伙的妈。似乎时光偏爱她,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不是皱纹和色斑,而是女人越发具有魅力的成熟韵味。 夏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卖乖卖巧的酒窝儿若隐若现,他站在门口礼貌地同陈也妈妈打招呼:“阿姨好。” 陈也妈妈一见夏末就情不自禁地迎着夏末走过来,亲昵地挽着夏末的手臂,唇角溢出笑意道:“小末末,阿姨可总算是见到你,上次见到你还是小学的时候,你看你现在的个头都长得比阿姨还高了。” 夏末被陈也妈妈挽着,两人看起来其实身高差不了多少。陈也妈妈的身材本就高挑,这会儿还蹬着一双高跟鞋,贵妇人的优雅气质浑然天成,着实少有男人能够hold得住,令人不由得好奇她的另一半是怎样的成功人士。 陈也妈妈是真心喜欢夏末,打从心底里喜欢夏末这种乖萌乖萌的男孩子,既省事又省心,和陈也那种难管教的野孩子完全不在一个可对比的等级。 夏末带着陈也妈妈走进班里,夏妈妈一见陈也妈妈就热情地站起身,两人也算多年未及寒暄的好友,这会儿见面自然都很高兴。本来按照原先安排的座位,家长应该是坐在在家小孩的座位上的,但是陈也妈妈被例外地安排到夏妈妈的同座。 不多一会儿,家长们基本都到齐,班主任开始主持家长会,各科任老师基本也都到场入座。 夏末他们几个在班主任的示意下,帮忙分发同学们的成绩单到家长手里。陈也妈妈先看了夏妈妈手上夏末的成绩单之后,一接到陈也的成绩单就明显感觉到胸前一闷。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说小也这孩子,好歹之前念小学的时候还能考到末末一半的分数,怎么现在读了高中之后不仅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九科考出来的成绩还不及末末三主科的总成绩。” 夏妈妈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好友,但是一看陈也的成绩单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高中,家长会的流程基本不变。夏末他们几个帮忙分发完成绩单就走到外面的走廊等着家长会散场。 夏末独自站在走廊的一旁,班上那个学习委员便主动朝夏末走过来,她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女生。三个小女生掩盖不住满脸艳羡地问夏末:“班长,和你妈妈坐在一起的那个阿姨,是不是陈也的妈妈呀?” 夏末点点头,眼看着几个小女生对陈也妈妈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情,女生虽然普遍存在比较强的羡慕嫉妒的小心眼,但是纵然她们很难接受比自己漂亮得多的同龄人,却会毫不犹豫地把年长于她们却美貌依存的陈也妈妈当成女神。 家长会还在继续,期间各科任老师相继发言,虽然各科目老师想要对家长们的反馈不同,但是他们的讲话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表扬夏末。 夏末在每个老师眼里都是掌心宝,夸都夸不完,完全没得挑毛病。 虽说老师们的自我介绍个向家长汇报并没有持续很久,但是接下来的主要流程是由家长们对老师们的提问建议,这是重点环节,也是家长们最活跃的一个环节。 等到家长会散场,夏妈妈还被几位家长留下闲嗑,夏末站在走廊上回头望了妈妈两眼,习以为常地继续在走廊上站着。 这时陈也妈妈先出来,走到夏末旁边,面带微笑地问:“末末,以后有空多来阿姨家里玩,你看这两三年才见你一次。” 夏末微微站直身子,礼貌得体地朝陈也妈妈点头应道:“嗯嗯,有空一定去。” 陈也妈妈又说道:“难得你和小也又同班了,要是能继续当同桌那该多好啊,你平时也能督促一下小也的学习。” 夏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干咳一声,迟疑地提出建议道:“其实可以跟班主任提建议……换下座位就行了。” 陈也妈妈听完就满脸笑容地挽着夏末的手说:“阿姨是怕你不想和小也同桌啊,要不现在就去跟你们班主任说吧?” 夏末点点头,乖巧地应“好”。 夏末和陈也妈妈想要走进班里的时候,夏妈妈正和班主任一起走出来。 陈也妈妈和夏末上前,正好可以直接跟夏末的班主任说出希望把夏末和陈也换成同桌的事情。班主任听了之后有点犹豫,虽然她知道陈也人不坏,就是不爱学习又有些狂拽,但是老师们最怕的就是“坏”学生带坏好学生,毕竟为好学生提供一个好的学习氛围还是很重要的。 夏妈妈在旁边听了也附和道:“末末和陈也两个,小学六年都是同桌,要是能继续当同桌那也很好。” 本来班主任还能敷衍一句“考虑考虑”,但是现今陈也妈妈和夏妈妈都这么说了,班主任也没有理由再拒绝。 夏末站在一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夏末还记得小学和陈也同桌的时候,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去上课的时候可以和陈也靠近一点。他一直觉得陈也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让他不由得想要去接近。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从小学开始自己就不自觉地想去亲近陈也,而陈也却一直在退避。 当别人小学还在流行着给别人生日的时候送上一张贺卡,夏末却是攒着期末的奖学金,在六年级告别会前买了一件很酷的皮衣想要送给陈也。夏末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像是班里那些偷偷给心仪男生送情书的女生一样,心情万分紧张忐忑地在上课的时候悄声和陈也说“放学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等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陈也眉头一皱,不以为意地问道:“放学没空,有什么事就现在说。” 夏末有些着急地握紧手中的笔,哪知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在这时骤然点了陈也的名。 语文老师是个严厉的中年女人,削尖的下巴看起来愈发咄咄逼人。但是就像所有老师都偏爱夏末,语文老师只是点名叫陈也到教室后面罚站,理由说是陈也上课不认真听讲,还说话影响其他同学。 本来先挑起话题的人就是夏末,结果却只有陈也单人被罚,正值叛逆期的陈也当然不服气,他当即就站起身直接从后门走出去。 语文老师气得脸红脖子粗地追到班后门口,冲陈也吼道:“你要是现在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上我的课。” 陈也仿佛没有看见老师的暴怒一样,头也不回地一走了之,留下夏末自责地在座位上坐如针毡。 那件皮衣不是夏末的穿衣风格,一直被压在箱底,现在也不知道被夏妈妈收到哪里去了。 当天晚上,夏末回家洗好澡,穿着睡衣背靠床板,坐在床上打开手机。陈也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但是或许夏末还记得刚才回想起的事情,对陈也还心怀歉意,于是夏末主动在微信上找陈也聊天:“陈也大帅比,周一到学校有惊喜喔。” 等了几分钟,陈也总算回了一条语音,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感兴趣:“什么惊喜?” 夏末趴在床上,按着语音键回复道:“你猜。” 陈也很快地回道:“你要跟我表白?” 本来别人问出“你猜”这句话的时候,就应该要先猜出最低期待值,等到公布出答案的时候才能让那个发问的人有点成就感,但显然陈也并不具备替别人考虑的公德心。 夏末不免无语道:“你能实际一点吗?” “能,”陈也语气特作地问:“你是要给我带一盒黑豆奶?” 有句话叫做“no zuo no die why_you try”,夏末直接就想挂断电话睡觉,恰好陈也抢先一步发来视频聊天的邀请,夏末犹豫了一下才接受对方的邀请。 视频里的陈也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健壮的上身形体一览无余。陈也刚刚在室内的健身房健完身,额头上还冒着汗,发梢也沾了汗滴。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擦汗的毛巾,此时正塞着耳机倚在躺椅上。 夏末把枕头叠在折叠整齐的被褥上面,拿着手机仰躺在床上,问:“要干嘛?” 由于夏末的卧姿略微倾斜,撑起睡衣,本就略微宽大的衣领又被拉开一些,领口里的锁骨若隐若现。 陈也坐起身,从夏末这边手机屏幕的视角来看是由下往上。 虽然是由下往上看,却凸显出陈也的下巴曲线越加如刀削般刚毅,明明就帅得无可挑剔,夏末还是开玩笑道:“不要特写你的鼻孔给我看好吗。” “……” 陈也虽然无语,但还是保持双手架在膝盖上的舒服坐姿,他一开口就耍流氓道:“把你的衣领再拉开一些。” 夏末胸闷无语,但还是乖乖照做――虽然是把衣领扯成一字型,但同时又把衣服往上拉高,连脖颈都盖得严严实实,这下是连锁骨都看不见了,只留着下巴在衣领口若隐若现。 陈也:“……” 夏末嘴角微扬45度角,微笑特么萌萌哒。 相隔千里,在手机屏幕上见得到又摸不着,陈也没法给夏末半点教训,甚至连威胁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下次操|哭你。” 夏末笑眼弯弯,戏谑地眨着眼睛求饶道:“不要这样嘛,要看哪里都可以给你看光光啊。” 夏末说完就拉开自己的衣领,陈也的情绪随着手机往上挪动的轨迹一起上升。当陈也终于透过手机摄像头,自上往下看到夏末的半裸|体的――下一秒,屏幕一黑,顿时啥玩意都看不到,唯有耳边传来夏末带着得逞笑意的声音:“快点舔一舔手机屏幕,给你来个近距离接触。” 陈也只差嘴角抽搐:“……” 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逗。 两人多调侃了一会儿,夏末便说要睡觉。周日,夏末跟着爸妈一起去公司,呆了一整天权当“实习”,在学习之余额外多学点其他东西,总归是有好处的。 第二天回学校上课,夏末他们第一节课是班会课,班主任按照和陈也妈妈和夏末的约定,以“学期过半,稍微调一下座位”为由,将张文硕调到陈也隔壁,又把夏末换到张文硕原本的座位上。为了照顾夏末,班主任还将陈也和夏末这一张桌子往前上调了一个位,和陈楠和王家保的座位中间隔了一张桌子。 张文硕在和王家保上演一场吵闹的生死别离之际,夏末淡定地背着书包、抱着书本换到陈也同桌。 班主任又将班上原先的座位顺势稍微变动了一下,等到她安排好其他人的座位,在夏末这一桌走过的时候,还特意停下来叮嘱陈也:“你可不能打扰到夏末学习啊。” 陈也一听就来劲,一本正经地说:“曼姐,你严重打击到我想要以后跟着班长好好学习的决心。” 班主任:“……” 跟不跟着夏末好好学习那纯属后话,别打扰到夏末的学习才是重点啊。 被换到斜后方座位的张文硕忍不住插嘴,做出挥手帕状调侃道:“曼姐这是嫁了女儿的心情啊,以后班长可就委托给你了,陈大帅比。” 夏末:“……” 班主任回头,和蔼可亲地对张文硕说:“我会找个机会把你泼出去的。” 张文硕“啊?”的一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曼姐是什么意思。 陈楠默默地为张文硕的智商感到无比拙计。自从这次的期中考试比小伙伴们多出几十分之后,陈楠就一直觉得自己在小伙伴面前有一种优越感。 特指是在智商上。 班主任一走开,陈也就勾着夏末的脖子把他搂进怀里说:“最近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挂我电话。” 夏末昨天在爸妈公司接到陈也的电话,当时正忙着帮忙妈妈整理文件,于是夏末便毫不在意地挂了陈也的来电。虽然事后夏末有回了条短信说明原因,但陈也还是耿耿于心。 夏末微微笑道:“就是因为之前没人敢挂你电话,所以我争当第一人,让你稍微感受一下。” 陈也对着夏末的笑脸无计可施,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是真,但是对此实在让人咬牙切齿。 早上本来还是晴空万里,哪知等到下午要上体育课的时候,天空就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大暴雨。 众人本来一腔激情,结果被告知说万众期待的体育课变成室内体育课,已经睡了一节课的张文硕顿时就连醒过来的动力都没有了,打定主意要一觉睡到放学后。 坤哥的体育课一向走的是亲民路线,他坐在讲台上玩手机,刷了一会儿朋友圈,经前桌两名女同学提醒说后上方有个摄像头,坤哥才觉得室内体育课好歹也得有个上课的样子,毕竟做人得稍微醒目。坤哥便问讲台正对的那两名女生:“要不咱们来看电视剧或者电影?” 《神盾局特工》还没补完剧,正好还剩下后面两集,排满一节课的时间简直绰绰有余。 那两名女生当然不知道体育老师打的主意,她们连连点头应好,话说坤哥可谓是学校里最帅男体育老师,面对着坤哥还是有点小害羞的,其中一名女生说:“我们来看rooate吧。” 坤哥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女生赶紧推荐道:“爆笑的韩国综艺节目。” 坤哥一听是韩国节目就失去兴趣,边打开电脑边说:“那可不行,咱们得来看些跟体育课相关的视频。” 带有格斗场面的科幻电影就不错。 另一个女生说:“那看runng an嘛。” 坤哥抬起头问:“那又是什么东西?” 刚才那个女生又抢着说:“也是韩国综艺节目,和体育运动有关的。” 坤哥无奈地笑道:“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韩国棒子啊,来,我给你们为什么称韩国人为韩国棒子。” 坤哥打开讲台上的平面电脑,在百度搜索里面打入“韩国棒子”四个字,坤哥“咦”的一声,网页右边自动显示的相关人物里面出现“张根硕”的名字,坤哥抬起头跟那两个女生开玩笑说:“看来张文硕的妈妈也喜欢韩国棒子。” 坐在后面的王家保伸出长腿,踢了踢张文硕的椅子说:“张文硕,老师点你的名了。” 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张文硕在睡梦中一个愣怔,迷迷糊糊中的确是听到他自己的名字,误以为真的是老师在点他的名,张文硕条件反射便“腾”的一下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睡眼惺忪没缓过来,双眼还眯成一条缝。 坤哥坐在讲台上,莫名其妙问张文硕:“你要干嘛?” 张文硕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一点,见王家保和陈楠几个在后面笑得花枝乱颤,他愣了会儿,自认为无比机智地提了提自己的裤子,说:“没事,就是我的裤头太松了,一直掉。” 坤哥:“……” 王家保笑得只差拍桌子。 坤哥从讲台上走下来,一见王家保和陈楠同桌,张文硕又被安排坐在王家保的斜前方,唯一比较正常的是陈也和他们之间隔了一张桌子,但是陈也居然能和夏末同桌,这出又是耐人寻味了啊。坤哥随意地倚着张文硕的桌子旁,眼看着这几个聚在一起的孽世魔障,说:“看看你们这座位安排,是说你们班主任已经放弃你们三个了吗?” 张文硕应道:“坤哥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好歹在今早之前我还是陈也的同桌。” 坤哥点点头:“所以你们班主任是等到早上才发现,陈也还是个可塑之才?” 张文硕:“……” 无语辩驳。 坤哥回头拍了拍陈也的肩膀,说:“不错啊陈也,以后考试不就有如神助了。” 陈也诚实地应道:“我还真不知道考试抄袭是什么滋味。” 坤哥一脸不相信,调侃道:“你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啊?” 张文硕:“……” 陈也考试从来不抄袭这种事情,张文硕他们是知道的,按照陈大帅哥的说法就是“我宁愿睡一觉也懒得去抄袭”,所以坤哥一句话“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作为考试抄袭惯犯的张文硕顿时有种躺枪感。 陈也淡定地应道:“我吃过猪肉,但是没见过猪跑。” 坤哥:“……” 如此机智的回答,坤哥顿时就无话可以反驳,他不由得走到陈也旁边,面带微笑地轻轻抚摸着陈也的头盖顶。 “……” 陈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窗外的雨一直下,直到傍晚放学的时候都没有停过,就连雨势也没见变小。王家保和张文硕一下课就冲到最前面,一见熟人就挤进对方的伞下,不管不顾地推着对方往前走,这会儿估计已经到饭堂在吃饭了。 夏末和陈也都没带伞,两人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打伞冒雨而行的人们。其中有不少男生挽着裤脚,撑着雨伞护送女朋友。 夏末喝着保温瓶里的温开水,对陈也说:“这些男生也怪可怜的。” 陈也站在窗边,淡定地往楼下瞥了一眼道:“可怜个毛线,他们在床|上爽翻天,拔|盼耷榈氖焙蚰忝豢醇罢了。” “……” 夏末白了陈也一眼,说:“那你爽也爽过了,怎么就不见你表示一点诚意。” 陈也扬起唇角,靠近夏末反笑道:“他们都是女生带伞男生打伞,我也不见你带伞啊。” 夏末“呵呵”道:“你觉得该轮到我带伞?” 陈也倚着窗沿,伸出手拍了拍夏末的肩膀,唇角的笑意七分帅气三分痞:“我可没说你是女生啊,毕竟我也亲自给你验过身,好歹还摸过你的小鸡仔。” “……” 夏末只想一巴掌呼过去。 你全家都小鸡仔。 两人留在班里好一会儿也不见雨势变小,班上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陈也却不慌不忙,有些中国好室友先回了宿舍,又多带几把伞过来接济其他室友,陈也凭借手长脚长的身高优势,伸出手轻易地就从那名穿着拖鞋、裤脚挽到膝盖上的男同学手里拿走一把伞。 末了,陈也还不忘跟那名同学说一句:“红领巾,今晚记得到307领回你的伞。” 夏末:“……”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但是显然那名被陈也称为“红领巾”的同学也是个受气的主儿,不仅不敢说不,他还得勉强地撑起笑脸跟陈也说:“行。” 陈也理所当然地拿着伞就要下楼,旁边的夏末一脸嫌弃的表情充分表示了对他恶霸行为的无声控诉。 陈也反倒乐了,不规矩的手捏了捏夏末的下巴,“呵”了一声说:“有本事你别撑这把伞,我就自己一个人去饭堂吃饭。” 夏末扭头拍开陈也的手,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挤进雨伞下面。 陈也搭着夏末去食堂吃了饭,虽然天气很恶劣,但是食堂依旧爆满,毕竟饿肚子这种事情对于此时身处饭堂里的吃货而言,根本不能忍。 夏末和陈也两人随便地吃了点饭之后,便又重新回到班上上晚自习。 因为是下雨天天气,上晚自习的人并不多,班上只剩三十几个同学。 今晚轮值到留守自习课堂值班的是班主任。她在下午下课之前已经说过,因为天气缘故,考虑到可能会有同学在去食堂吃饭的途中被雨淋湿,所以大家赶着回去洗热水澡也无可厚非,只要回到宿舍的时候记得给她来个电话请假就行。 班上留下的三十几人多是成绩中上的学生,班主任也没怎么约束他们的纪律,教室里依然安安静静,大家各自埋头学习,偶有几个低声聊天,班主任也无意制止。 班主任原本坐在讲台上,见陈也正拿着手机在给夏末看什么,两人之间的相处倒也融洽。班主任曾听到其他科任老师反映,最近陈也都会跟着夏末来上晚自习,就算是作为陈也的班主任,她也感到很诧异。 班主任合上备课的档案夹,走下讲台来到夏末和陈也的座位前,坐在他们前面的空位参与他们的聊天。 班主任问起夏末:“和陈也同桌不会受到他的影响吧?” 夏末笑眼弯弯地对班主任说:“他还没有这个魅力。” 陈也一听就不高兴了,当着曼姐的面依旧若无其事地搂着夏末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好歹哥长得这么帅,你的眼光不要高得太过分。” 夏末面不改色,依旧笑着回答道:“没说你不帅啊,是称赞你帅得超出了我的眼光上限。” 陈也捏了捏夏末的耳垂,虽然明知夏末是在磕碜他,却也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曼姐之前自然也没想过夏末和陈也的感情会这么好,但是显然这是好现象。她敲了敲陈也桌面上的试卷,说:“你现在和夏末同桌,这可是多少人眼红不来的位置啊,在学习方面要和夏末多点互动,有什么问题就马上向夏末请教――当然了,前提是不能打扰到夏末他自己学习。” 陈也一听曼姐这句话就笑了,脸上同样的笑容在曼姐看来是俊朗非凡,在夏末看来却是猥琐非常。 陈也拍了拍夏末的肩膀,只差拍着胸膛对曼姐保证说:“我肯定会和夏末多点‘互动’的。” 想要“互动”那还不容易,随时随地都能来个“乘|骑”,陈也对此可谓相当乐意。 显然班主任的思维没有和陈也连上同一个频道,否则怎会任由陈也对夏末这般肖想。 等到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外面的雨势也不见变小。夏末和陈也两人跟曼姐告别之后,同撑一把雨伞,冒雨回宿舍。 陈也先送夏末到宿舍楼下,然后才自己回去,反正两人的宿舍楼就相隔前后,陈也自然乐得表现一下绅士风度。 夏末回到宿舍,前脚刚走进门口,就见付宁后脚推门进来。 付宁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贴着额头和脖颈,走路在地板上一步留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夏末吓了一跳,赶紧帮付宁把他挂在床位前的浴巾拿过去给付宁披在身上,问道:“你怎么回事,直接淋着雨回来的?” 付宁直接走进门口旁边的浴室,他抿着发白的嘴唇,牵强地提起嘴角冲夏末笑了笑,开口问夏末道:“能帮我把晾在外面的睡衣拿过来吗?我身上都湿了,走进去会弄湿宿舍的地板。” 夏末应了声“好”,出去阳台帮他把衣服收进来,还帮付宁把平时洗澡用的毛巾水桶都拿进浴室里。 付宁不由得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对夏末道了声“谢谢”。 夏末实在看不得付宁这个样子,摆摆手让他快点洗个热水澡,免得真的感冒。 付宁进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夏末正好接到学校学生事务管理中心的老师打来的电话,老师和夏末谈了下周要召开高一级各班班长开会的相关事宜,然后就让夏末去负责通知其他班级的班长。 夏末答应下来,一和老师结束通话,夏末就开始群发短信通知其余十九个班的班长。 在等他们回复短信的期间,夏末走到阳台上吹着雨夜凉爽的夜风,点开手机里的微信打发时间。夏末的微信上面并没有加多少好友,而他也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直接点开陈也的头像进入他的朋友圈主页。 陈也自那天朋友圈发了偷拍夏末的睡颜照片之后,就多发了一次更新而已。夏末点进大图,照片拍照的地点是在健身房,陈也站在镜子墙前面,手机挡脸,秀身材才是重点。夏末原本还点了个赞,但是一看到图片下面的配字就果断取消赞,顺便还发了一个[便便]的表情。 陈也发的图文配字是: [健身的目的是为了操|哭你] 夏末直接就退出微信。 等了十来分钟,夏末群发给十九个联系人的短信只回复了十七条短信,夏末也没心情再等下去,余下的两个人便都打电话过去通知。 等到夏末打完电话从阳台进来,只见付宁刚洗好澡,身穿睡衣,身上还披着一件深秋时候才穿的厚开衫,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着双膝坐在书桌前。 夏末越发觉得付宁的样子不对劲,忍不住走过去轻声问:“你要不要喝杯姜茶驱驱寒?” 夏末这句话才刚出口,付宁就明显被吓了一跳,他转过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两眼无神地看了夏末一眼,有些迷糊地问:“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夏末眉头微蹙,问道:“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付宁表情僵硬地摇摇头,低着头不再吭声。 夏末在付宁垂下头的时候才发现,付宁脖子上有几道浅红色的手印痕迹。夏末心里顿时喀噔一声,他蹲在付宁身旁,声音很轻地问道:“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好吗,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撑。” 付宁不敢看夏末的眼睛,两眼已经泛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夏末握着付宁的手腕,安静地等着付宁开口。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付宁才总算是松开咬紧的唇瓣,声音轻颤着说:“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夏末不敢开口追问,只能耐心地在旁边等着付宁自己把心事说出来。 付宁心里早已憋得难受,好不容易有人可以倾诉,内心腾起的委屈如涨潮一般无法抵挡。 他咬着牙齿缓和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跟他说了……我想要结束这段关系……” 夏末点点头,无声地握着付宁的手安慰他。 付宁动了动嘴唇:“但是……” 付宁咬了咬牙,拼命想要忍住内心翻腾倒海的负面情绪,却还是薄唇微微颤抖着说不下去。 夏末面对这样子的付宁也是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结果,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安慰起。夏末轻拍着付宁的肩膀,只能一直轻声安慰他说:“你能下定决心和他断绝往来就好,其他一切也都会变好的。” 付宁听完夏末的安慰反而一个劲儿摇头,表情痛苦得令夏末看着都心疼。 夏末忍不住温声问到:“……是不是,他说什么了?” 付宁现在的状态若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在害怕会更恰当一点。 宿舍里鸦雀无声,另外两个室友都还没回来,付宁没出声,夏末也没敢再吭声。 良久,付宁终于稍微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反握住夏末的手腕,就好像溺水的人儿拼命抓住浮木一样。他的声音哽咽:“他说……要结束和他的关系容易,但是以后……就算别人要对我怎样……他也管不着了……” “别人……对你怎样?” 夏末愣愣地重复了一遍。 付宁自嘲无比地露出笑容,脸色却是惨白得吓人。 付宁不由得回想起刚才,下巴仿佛还被江承涛掐得生疼。 江承涛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既然你要和我断绝关系,那以后被千人骑、万人干也不关我的事了 分卷阅读22 。” 付宁顿时愣住,即使下巴被江承涛掐住的力道慢慢变小,他也感觉不到。 江承涛的脸离他很近,近得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越发让人心里发怵。 江承涛放开钳制住付宁下巴的手,修长的指尖划过付宁那被他掐得发红的脖颈,似乎还有些留恋。 江承涛脑袋里绷紧的神经忽然断开。 别特么搞笑了,怎么可能会留恋? 下一秒,江承涛就直接收手,随即转身走进雨幕。 科学楼的走廊空荡荡的,走廊上有个灯坏了,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付宁背抵着湿漉漉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大雨“哗啦啦”依旧下个不停。 付宁嘴唇泛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  orz 我觉得不好夸下海口 下次更新应该是28号左右→_→ ☆、第四十六章【江承涛x付宁篇】 part [1] 学校的医务室旁边有几间休息室,是校方提供给身体不舒服的同学休息的地方,每个休息室都是一个独立的单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小圆桌、还有两张椅子之外,再无其他。地方虽不大,看着倒也还算宽敞。 休息室的房门紧锁,落地窗帘也被拉上,房内光线有些昏暗。 江承涛坐在床边,而付宁被迫跪坐在他面前。 江承涛一手按着付宁的头顶,半是强迫付宁帮他口||交,江承涛的表情还算平静,黑色瞳孔犹如黑洞深不见底,就是觉得舒服的时候也不会出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付宁柔顺的头发。 江承涛顺着付宁的后颈,探手摸进他的后衣领里,顿时便引起身下人一阵战栗。江承涛似是很喜欢这种恶作剧,一手按着付宁的脑袋要他继续将面前的坚|挺含在嘴里,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撩起付宁的上衣。由于上一节课是体育课,付宁身上穿的是体育课专用的运动休闲服,配套的五分短裤外加上t恤,大概是付宁拿了偏大码的衣服,上衣略显宽松,轻易地就被撩到胸前,露出皮肤细腻光滑的后背。 江承涛眼底隐隐流露出几分温柔。 付宁的腰肢处有块紫红的淤青格外刺眼,江承涛动作轻缓地在淤青上抚摸而过,顿时就明显地感觉到付宁的身子又是一阵战栗。 江承涛开口问道:“这个是什么时候伤到的?” 付宁似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埋头在江承涛胯间,唯有吞吐时律动的“噗辍鄙响起。 等不到付宁的回答,江承涛又在付宁后背上的淤青处稍加点力按了按,付宁顿时疼得腰肢有点发软,这才委屈地抬起头来。 江承涛眼睛深邃,犹如暗藏波涛汹涌的深海。 身前的付宁,湿润的嘴唇微微张合,红嫩的嘴唇还抵着他坚||挺的下身。付宁喘着气儿,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哀求的意味看向江承涛,似乎在等江承涛开口免除他的“刑罚”。 两人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在此之前,付宁倒是真的不曾给他做过□□。 江承涛微微扬起嘴角,一时兴起就托起付宁的下巴,俯身在他鼻尖落下一吻――仿佛不带任何情||欲。 付宁双眼微阖,睫毛轻颤,双膝跪地磨得膝盖生疼。 付宁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天那如同噩梦般的场景,然而此刻眼前的江承涛,却好似昨天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只是付宁擅自臆想出来的梦境一样。江承涛的动作越是温柔,付宁心里就越发不安。 付宁周一回校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拿到一张传单,上面写的招兼职地点是海边度假区的购物中心,兼职一天的工资,接近他在西餐厅当服务员的两、三倍。付宁有些心动地将传单暂时收着,心想周末的时候可以去面试看看。 付宁曾去过那个海边度假区,却是没有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当时是江承涛带他过去的,他还记得自己在别墅里给江承涛做了一顿饭。在那之后,他就在别墅里的kgsize床上度过整整一天的时间,甚至都没有机会走出别墅的大门,去看一看蔚蓝无边的大海。 昨天是星期天,付宁搭乘公车,独自在别墅区入口的公车站下车。 传单上显示的购物中心地址是在别墅区临海地带的商业区,付宁循着传单上的小地图找到那家购物中心。令付宁感觉有些精神恍惚的是,这里距离江承涛曾带他过来的那座别墅并不远。 付宁缓了缓神,看着传单上面标注的小地图,只顾着低头走路,并没有注意过往的行人,忽然――他被身后追上来的人抓住手臂。 “付宁――” 付宁愣愣地抬起头,意外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夏末。 付宁对夏末很有好感,开学那会儿一直觉得夏末是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人物,两人却因缘巧合地成为拥有共同秘密的朋友。夏末长得很好看,一瞥一笑都像是星光璀璨,夏末问他:“这么凑巧,你在这里做什么?” 付宁倒也没细想,微微笑着坦诚道:“这家购物中心在招周末兼职,我看工资蛮高的,就过来看一看了。” 夏末松开付宁的手,随即又问道:“你是在赚自己的生活费吗?” 付宁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他含糊地朝夏末点了点头。 付宁的爸妈每个月都会给他生活费,虽说数目不大,但是付宁省吃俭用还能节省下来一些,根本无需他在为了生计到处招兼职。 付宁害怕编造更多的谎言,不免想尽快离开。他的微笑略带歉意,语气自然地对夏末说:“我先进去了,赶时间呢。” 付宁刚一转身,夏末就抓住他的衣袖,表情有些迟疑地说:“你等等……” 付宁站住脚步,回过头故作淡定地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夏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付宁道:“我和陈也他们一起过来的,江承涛……他现在也在这里。” “嗯……” 付宁淡淡地应了一声,夏末提醒他也是好意,只是他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并不感到惊讶。 付宁和夏末挥手再见,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商场大门,直到自己的背影退出夏末的视线范围,付宁这才回过头去,透过商场侧面上空的玻璃窗,望了眼不远处的别墅一角。 江承涛…… 他在那里吗? 应该是带着新女朋友来度假的吧。 付宁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朝柜台的服务员走过去。他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兼职有没有着落,而不是江承涛正在哪里逍遥快活。 付宁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手里拿着传单瞎转悠地走到柜台那边,他刚想问问看那些站柜台的收银员知不知道这则找兼职的通知,恰好就看到旁边有个一身正装、看似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在给一个新人讲解具体的工作安排。 说是看起来就像经理的模样,付宁是从他圆润丰满、有福气的身材来判定的。 付宁刚拿着传单走过去,那个男人就抬起手接过付宁手里的传单表,丰腴的脸颊一笑起来都快要把眼睛给挤没了。 男人停下和前一个面试者的谈话,他一脸和蔼可亲地朝付宁微笑着打招呼道:“你也是来面试兼职的吗?” 见付宁点了点头,男人笑容满面地接着说:“我是这次负责这次面试兼职的主管,你外表看起来可还只是初中生模样啊,今年多大了?” 付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耳朵,撒谎道:“我已经升上高三了……在外兼职也有不少经验,工作做的不比别人少,希望主管可以考虑一下我。” 在付宁说话的空档,男人已经将付宁从上往下给打量了一遍,他在付宁感觉别扭反感之前及时收回视线。那中年男人颇为满意地对付宁点头道:“别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主要的工作流程。” 付宁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接触工作流程,心想应聘的人肯定不多,或者就是他们现在急需用人。 中年男人讲的相关要求和权益,基本上与传单上所写的服务生工作要求无二异,价钱也谈得很明确,一点不含糊,甚至还可以申请现结。更令付宁意外的是,这里服务生收小费属于合法的个人所得,上司并不限制也不制止,这大概是与这里时有外国游客出没有关,公司的方案制定也就应时变通。 主管和他们二人谈好协议,便让他们在一纸印书上面签字。旁边的男孩爽快地签上自己的姓名,还贴上自带的一寸证件照,而站在旁边的付宁则是有些犹豫地拿着协议书仔细地看了一遍。 那个男人目光精明,状若顺手接过付宁手上的协议书,还把付宁手里的一小袋证件照给拿了过去。他随手把证件照放在桌子上,对付宁说:“我先带你们去员工室换衣服,得赶紧带你们先去熟悉一下工作。” 付宁声音很轻地说:“不好意思……那个,我还没签字。” 主管低头看了看那份协议书,起先还微微有些皱眉,随后又一脸和蔼地说:“看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签完了。没事,现在先去换衣服,一会再签。” 付宁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刚才他仔细地把协议书从头到尾都看过一遍,协议书上的协议都没有侵权的事项,付宁也就没再留什么心眼,跟在男人身后一起去了后面的更衣间。男人给他们两人各发了一套工作服,衣服面料很是柔软,穿在身上也很舒服,只是若要说那是服务生的工作服,倒不如说是及膝的浴衣更加贴切。 付宁有些别扭地紧了紧衣服的领口。 刚好另一个男生也换上这套工作服走出来,他的衣服前襟拉得很开,成了一个大开的v字领,几乎要露出大半的胸脯。恰恰和他相反,付宁的前襟拉得很紧,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见付宁换好衣服出来,那名中年男子把协议书递给他,亲切地说:“你还没签字吧,赶紧先签了,别一会儿给忘了。” 付宁接过协议书,扫过几眼确定是刚才所看的那一份合同之后,便拿起黑色签字笔准备签名。 恰好在这时,有人推开更衣室的大门走进来。 主管回过头一看,见是一个身着沙滩短裤的年轻人,主管脸上即刻习惯性地露出职业笑容,说:“你好,这里是员工的更衣室,顾客是不许进来的。” 付宁手上的笔还没签下去,他好奇地抬起头望了一眼,霎时就和江承涛的目光对个正着。 付宁一愣,手上的笔没拿稳,签字笔的笔尖抵在白纸上,晕染出一个黑点。 江承涛一见付宁真的在这里,顿时就火了。 江承涛刚才到柜台结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柜台旁边的桌面上放着酷似付宁的证件照。江承涛随手拿起来看,确认那些照片完全就和付宁校章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柜台的收银女人化着妖艳的妆,拿过江承涛手里的两盒冈本ok,用条码扫描器扫了一下,眼睛却已经瞄了江承涛好几眼,这会儿一见江承涛朝她望过来,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 江承涛对她的花枝招展熟视无睹,蹙眉问道:“这是谁忘在这里的东西?” 收银女人瞅了一眼江承涛所指的照片,极尽全力讨好地微笑道:“哦,这应该是刚才过来面试二楼按摩公关的一个孩子忘在这儿的,我帮他看着,一会他们还会过来的。” 江承涛愣了愣,这里的按摩城他也不是没去过消费过,自然一听就听出其中见不得人的事情。 付宁? 江承涛心情顿时变得很焦躁,仿佛心头有东西在挠,他语气有点冲地问那个收银员说:“他现在在哪?” 收银员被吓了一跳,气势很弱地坦白应道:“……主管带他们去更衣室了吧。” 旁边和江承涛一同过来的女生穿着比基尼披着防晒衫,柔软的身子靠过去,倚着江承涛抓着他的手臂,声音软软地问道:“咱们要回去了吗?” 江承涛对她正眼都不看一眼,直接甩开女生的手,跟收银员问到更衣室的位置之后便径直大跨步地走了过去,留下女生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江承涛一米八多的健壮身材,站在主管身后已经胜在气势上。 付宁此时的表情倒是和那女生有点相像。 付宁很惊讶江承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里,但是不容他多想,江承涛一手搭在那虚胖主管的肩上微微施力,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难道不知道他还未成年?面试那种提供成人服务的工作,连出示身份证都不用吗?” 主管心知面前这人是来找茬的,但是对于江承涛这张脸他并非全然陌生,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的确确有个富二代的硬后台,有钱有后台算也算不得事,重点是这些二世祖喜欢没事找事。主管心知肚明也便有所顾忌,心知实在没有必要招惹这样的主儿。 主管不开口,但也没有招来保安。江承涛却是没有耐性再和他继续耗着了,他直接越过主管,一把抓住付宁的肩膀就把人给拉了过来。 说实话,付宁真的是受到了惊吓,他一时还没做出反应,手里拿着的协议合同书被江承涛一手抽走,随即整个人也被江承涛粗暴地拉到门外面。 付宁手里紧紧地攥着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大气不敢吭一声地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承涛,立马就被江承涛怒气冲冲的脸色吓得有点哆嗦地低下头。 员工更衣室对面直走过一条长过道,便是男女分开的独立卫生间。江承涛直接把付宁拖进卫生间里,一脚踹上卫生间的大门,又把付宁拖进单间里。 由于这里进出的都是高身价的人,花高价消费自然就对各方面服务有更加的要求。因此,商场经理极其注重卫生清洁,每个厕所几乎都称得上是“vip专用”,一天轮番清洗好几次,以确保每个顾客使用时都是清洁干净的。 付宁跌坐在马桶盖上,背后抵着墙壁。他此刻身穿那件犹如及膝浴袍的工作服,一路拉扯过来已经衣衫凌乱,领口微开。 付宁不安地抿着嘴唇,一手抓着衣领口,另一只手还拿着自己的衣服。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惴惴不安地观察周围环境,但就是不敢看眼正对面的江承涛。 付宁在委曲求全、惊惶不安的时候,眼睛便像小鹿一样,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珠乌黑发亮,看起来很无辜,也让人更想欺负。 或许江承涛平时也喜欢捉弄他。 但是现在,江承涛并没有任何想要欺负他的心思。 江承涛居高临下,嘴角微微上扬,明明是想要表示微笑的表情,在他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有些人越在暴怒的时候,表面看起来却越发平静。 江承涛就是这种人。 只见他冷冷地微扬嘴角,冷冰冰地开口道:“他们还没教你该怎么取悦顾客是吧?” 付宁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慌忙看了江承涛一眼,复又把头低垂下去。 他不懂江承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显然江承涛把付宁的反应理解成另外的意思,他顿时连冷笑都吝于给予,粗暴地一把扯开付宁的衣服。随着付宁惊恐地喊出一声“不要!”,他身上的衣服应声被撕拉开来,两边的衣襟敞露大开,露出平坦赤||裸的胸脯。 江承涛面无表情的俊脸倒映在付宁惊恐微缩的瞳孔里,江承涛动了动薄唇,语气轻蔑地说:“换这种衣服不就是方便给别人脱吗,既然穿都穿了,嘴上还说不让别人脱?你这样要赚什么钱,还是这是欲拒还迎的戏码?” 江承涛的话里面,字句都是刺。 付宁表情痛苦地想要往后面躲,只是任由他怎么躲,后背都已经贴上冰冷的墙壁,站在面前的江承涛俯下身逼压过来,前方阴影笼罩,他已无处可逃。 付宁白皙细腻的身子上还留着若隐若现的咬痕,江承涛顿时就怒火中烧,掐着付宁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江承涛咬牙切齿地问:“你背着我在外面乱搞是吗?” 付宁抬起沉重的眼皮,眉头紧蹙,眼睛蒙上水雾。 他身上的痕迹,无一不是江承涛攻城占地留下的战记。 付宁没打算做无谓的解释,江承涛也没有耐心等付宁开口。 卫生间大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主管带了两名保安过来,只是对待江承涛这类客人,主管自有另一番考虑,起码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上绝对算得上是客气。主管刚想出声说几句诸如超警营救人质的开场语,突然就听到从卫生间的一个隔间里传来夹杂痛苦的一声呻||吟。 主管吞下到嘴边的话,略一迟疑之后,挥手让身后的保安退出去。 就刚才的情况来看,显然这两人是相识的,说不定二人之间还有过什么戏剧纠纷,那他可就全然没有这介入的必要。本来还以为那个名叫“付宁”的孩子看起来挺清纯的,结果还是破鞋一只,更不用指望是个“处子”。 主管摸了摸自己丰腴的双下巴,悄声退出卫生间,还帮江承涛重新带上大门。 单间里,付宁身上的遮身衣服被江承涛整件撕开,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衣衫凌乱,无以蔽体,修长的双腿被强制分开,四角内裤狼狈地挂在左脚的脚踝上。付宁已经放弃推拒,嘴里一开始还不断说着“不要”的呢喃,此时连带着难以抑制的呻||吟一并噎下去。他整个人被江承涛粗壮的双臂托起,两腿大开,背抵门板。 付宁不得不双手搂着江承涛的脖颈,身后唯一的借力点,是安装在门板偏中间位置提供给使用者如厕时,可以暂时放置手机等随身小件物品的小平架。 付宁的后背被架子的边缘棱角磨出淤青,磨到脱皮,却也不及身下犹如撕裂那般疼痛。 江承涛低头,泄愤似地一口咬在付宁的肩膀上。 咬痕很深,付宁吃疼地闷哼一声,他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咬紧牙关默默隐忍。 哭有什么用,再痛也是自找的,他早该习以为常。 【现在还是非常时期脑补中间剧情吧射射=口=】 事后,付宁蜷缩着身体躲在一旁,江承涛捡起地上的合同,只看一眼就火大地将合同书撕成两半,随手甩在付宁身上便开门走出去。 单间的门自动缓缓关上,付宁这时才敢抬起头,视线里江承涛的背影,犹如翻转的百叶窗一样,最终消失于一线之间。 付宁全身赤||裸地坐在地上,唯有那件质地柔软的浴袍垫在身下,他两眼呆滞无神,眼眶发红,伸手捡起地上的短袖长裤哆哆嗦嗦地穿上。 如镜面般亮堂的地板,倒映出付宁的脸庞,似笑又似哭,笑容很苦。 合同书的碎片杂乱地洒落在地上。 付宁不知道的是,被江承涛撕碎的合同书根本就不是他一字一句看过的那一份,在他们换衣服的期间已经被主管掉了包,其中一条要求“乙方需满足顾客的任何需求,乙方有任何意外,甲方均不具备法律刑事责任”,整整两页的合同都是在吹嘘,只有这二十九个字才是重点,合同末尾甚至还有为期一年的有效期限,简直就是变相的卖身契。 =============================================================================== part [2] 夏末托朋友关系帮付宁买到苹果手机的那个夜晚,付宁彻夜未眠,他曾无数次想过那个场景,明明是早已下定决心的事情,却依旧有些迟疑。 付宁辗转反侧,最终睁着眼睛等到第二天黎明。 付宁在学校过的每一天总是三点一线,他心不在焉地上完上午的五节课,放学的时候,等到班上的人都走光了,付宁才故作镇定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假装若无其事地给江承涛发了一条短信。 从付宁和江承涛认识至今,付宁从未主动给江承涛发短信约时间出来见面,手机屏幕显示他和江承涛的短信消息页面上,自始至终都是江承涛发给他时间地点,而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每次就只是回一句:“好的”。 付宁自我安慰道,机械地回复那两个字也有好处,至少不用反反复复思量短信要怎么编辑,就好比此时只有两、三句话的短信,付宁却要反复编辑好几遍。 [你今天下午放学后有空吗?能不能过来科技楼见一面呢?] 付宁删删改改总算编辑好了短信,却又担心邹巴巴的纯文字太过生硬,于是又打开表情面板纠结了好久。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付宁终于将短信给发送出去,而后等待江承涛回复短信的过程,对于付宁而言又是一番煎熬。 付宁把手机放在桌子边上,心里越是暗示自己不要一直注意它,反而就会越发在意。 在付宁心不在焉地花了十几分钟写完一道数学填空题之后,手机终于震动提示――有新信息。 [晚自习之后在科技楼等我] 简短的十一个字,江承涛甚至都懒得打个标点符号。 付宁将短信重新又看了一遍,习惯性地回复一句:好的。 付宁将手机放在旁边,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照在手机屏幕上,光源仿佛源源不断地传送过来,又消失于屏幕的裂纹里。现在是饭点时间,班上的同学已经都走光了,教室里很安静,只剩微风吹起窗帘时簌簌作响的声音。付宁翻了一页课本,并没打算出去吃饭,他已经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只吃早晚两餐。 付宁复又将课本合上,托着下巴望着窗外,蓝天白云,明晃晃的阳光过分刺眼。 付宁收回视线,低头将书包里的袋子拿出来,小心仔细地检查袋子里面的盒子是否被压扁。 窗外本是晴空万里,却在下午第二节课下起滂沱大雨。 付宁上课的时候还时不时望着窗外,有些担心这雨今晚会下个不停。事实证明付宁并非多虑,一直到晚自习,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付宁有些焦虑地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江承涛有没有再联系他,恰好就接到江承涛的来电。 这会儿是自习课,老师也没管得那么严,付宁微微俯身接电话,桌上一叠书正好能稍微挡住前方的视线。 付宁轻声道:“喂?” 江承涛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你今晚找我有什么事?” 付宁今晚所做的决心是很久之前就下定决心的,此时却有些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开口和江承涛说明。 好在江承涛早已经习惯付宁温软的性子,知道付宁只会一味迁就,不会对自己提出任何要求。他随即便说:“外面还在下雨,不过如果你还想出来的话,一会我就开车回去,反正也不远。” 付宁顿时觉得卸下心头负担,轻声道:“嗯,晚自习结束我就过去。” 江承涛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付宁手里握着手机,心脏突然就紧张得砰砰直跳,无法自制。 科技楼离教学楼不是很远,却也绝对算不得近,两者中间隔了三栋楼,所幸有走廊连在一起,付宁从教室通过直廊走过去,虽说是绕了点远路,却不会淋到雨。科技楼那边一向比较安静,这会儿晚自习结束后,所有人都是直奔宿舍,又刚好遇上这样的下雨天气,付宁从教学楼走到那边,也就半路遇上两三个反向擦肩的同学。 江承涛来的时候,付宁已经等了有一会儿,大雨瓢泼,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撑着雨伞冒雨赶过来,付宁站直身体,手里的袋子也握得越紧。 虽然撑了雨伞,但江承涛赶到的时候,却是连头发都湿了。江承涛一走进长廊收起伞,就忍不住爆粗口抱怨道:“麻痹,门卫不让进,我把车停在外面这才翻墙进来的。” 江承涛不懂得该如何在付宁面前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抱怨的方式来说明。他庆幸围墙那里有大树遮蔽,否则估计就该拖着一身被雨水浸泡过的衣服跑过来了。 付宁连忙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一旁干净的地面上,将背后的书包卸下来,从里层翻出一包纸巾递给江承涛。 江承涛抽了一张纸巾擦掉脸上的雨水,无意中瞥了眼放在地上包装严实的袋子,歪起嘴角试探道:“给我的?” 付宁循着江承涛的目光看了眼地上的袋子,点了点头却不敢看江承涛的眼睛。 江承涛好奇地问:“是什么东西?” 付宁俯身把袋子拿起来,垂着头说:“……是苹果手机。” 江承涛一听就微微蹙起眉,心里莫名的高兴也被不解的疑惑取代,他问:“你不是经常要出去兼职吗,哪来的闲钱去买这个?” 付宁连忙解释道:“我上次不小心把你的手机给摔坏了……这个是还给你的。” 江承涛的眉头皱得更深,说:“我又不是没有手机,何况我都不记得有过这事了。” 付宁抬起头看着江承涛,剑眉星目,明明是他日夜思念的俊脸,闭上眼也能清楚地描绘出轮廓的脸庞;明明两人经常面对面在一起,做着那些看似亲密的事情。但是江承涛对于他而言,却依旧陌生得宛如初见,他从未真切地感受到江承涛在他触手可及的眼前。 江承涛说他忘记了,但是那天那幕场景的一字一句,付宁却是清清楚楚地刻在心里。 那日,付宁坐在江承涛的重型摩托车后面,江承涛只顾着开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便叫付宁帮他把手机拿出来。 付宁费劲地在江承涛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屏幕的选择键划到接听键,他拿着手机靠在江承涛的耳边,方便江承涛接听电话。付宁保持着手臂侧上举的姿势,没多一会儿就觉得手臂酸麻,好在江承涛应了几句就说“我在开车,先挂了”。付宁听到他的示意,便把手机挂了电话,江承涛开车开着80多的时速,车速快到付宁的眼睛一吹到风就流眼泪。江承涛突然刹车再加速,正在把手机塞回口袋的付宁一个重心不稳,手机霎时就被甩了出去。 付宁骤然一惊,心急如焚地拍着江承涛的胳膊,附耳连声要江承涛停车。江承涛总算是听见了,他强制将车往旁边靠过去,减速停在车道最边上。车子一停,付宁就撇下江承涛攀爬过栅栏,跳进人行道里,不管不顾地直往回跑过去。 只是等到付宁冒着危险,战战兢兢地走到路段中间捡回手机时,手机早已被摔得破烂不堪,何况还被往来的车辆碾碎。 等到付宁满心沉重地拿着破壳赶回江承涛那边的时候,就见江承涛黑着一张脸站在人行道里边,车子已经停靠在后面一家西餐厅的停车位里。不等付宁开口,江承涛就开口骂道:“不说一声就下车跑掉,你是不是有病啊。” 付宁只觉得委屈却又没有说话的底气。 付宁至今都记得,当他把破碎的手机拿给江承涛看过之后,付宁低声下气地连声保证,过段时间一定赔给江承涛一个新的手机,只是付宁还没说完,江承涛就顺手将付宁手里的手机残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不耐烦地说道:“我操||你不也还没给过钱,这点钱就当是我花出去的。” 付宁当即就愣在原地,走在前头的江承涛皱着眉喊了他两声才喊得动他。 我操||你不也还没给过钱。 这句话像是鱼鲠在喉,让付宁一直记到今天。 他和江承涛上||床,别人可以说他傻,可以说他贱,可以说他糟蹋自己,但是不许将他年少无知的炙热感情,和现实中物欲横流的金钱利益挂上联系。付宁从小到大都是规规矩矩的乖乖儿,贫困的家境也让他更加懂事,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从未和处于青春期的同龄人一样,做过多么出格的事情――唯独遇见江承涛,像是嗑药一样让他越发上瘾,等到泥足深陷时,才发现自己有多离经叛道。 付宁怕了。 江承涛是他遥不可及的梦,而当下有个叫现实的毁梦者正掐着他的脖子咄咄逼人。 付宁选择从梦中清醒过来。 大雨滂沱,雨幕笼罩了眼前的一切,三米开外便是一片模糊。雨滴争先恐后地重重砸在地面,水花喷溅到走廊的地面上。 江承涛拿着纸巾往脸上和脖子随便擦了 分卷阅读23 下,付宁接过他手里用过的纸巾,然后将装了手机的袋子塞进江承涛手里。就算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亲亲摸摸也上过床,但是付宁握着江承涛的手的时候,手心还是会紧张得直冒汗。 付宁抬起头,撑起微笑对江承涛说:“拿着吧。” 江承涛蹙着眉头。 付宁放开江承涛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承涛也没多注意,低着头从袋子里掏出盒子。 在这时,付宁轻声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 江承涛猛地抬起头。 走廊外面的大雨稀里哗啦下个不停,雨声很大,吵杂得能够湮没一切,所以江承涛觉得刚才肯定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付宁见江承涛什么也没说,不免有点尴尬地微垂眼眸,低着头底气不足地说:“可能算不上分手……只是结束我们现在的关系……” 付宁的话刚说完,忽然就吃疼一声,感觉一股蛮力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江承涛适才缓和的脸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他的声音很低沉,微微眯起的眼睛也吓人:“你再说一遍。” 付宁被强制昂起头,不知所措地红了眼眶。 这幅表情倒是像极了江承涛平日里甩人时,对方一脸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分手对于江承涛而言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聚好散,图个开心就好”,但是为什么他此时,却无法冷静地像平时一样潇洒转身。 江承涛不敢多想,他恐惧于发掘自己内心深处那界限模糊的感情。他缓了缓神,脸上有些僵硬地扯起嘴角,明明心里底气不足,却依旧嘴上不饶人地故作洒脱嘲笑道:“既然你要和我断绝关系,那以后被千人骑、万人干也不关我的事了喔。” 江承涛轻蔑地往上挑了挑付宁的下巴。 付宁霎时脸色惨白,愣在原地,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北冰洋里全身失去感知,即使下巴被江承涛掐住的力道在慢慢变小也感觉不到。 江承涛的脸离他很近,近得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越发让人心里发怵。 最终,江承涛慢慢放开钳制住付宁下巴的手,修长的指尖划过付宁那被他掐得发红的脖颈,似乎还有些留恋――只是在下一秒,江承涛便如触电般收回手,连雨伞都不打,随即转身走进雨幕。 江承涛走得很干脆,似乎对两人之间将近两个月的温存都不屑一顾。 付宁惨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反而想哭。 科技楼的走廊空空荡荡的,走廊上有个灯坏了,昏暗的灯光忽明忽灭,付宁背抵着湿漉漉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既然你要和我断绝关系,那以后被千人骑、万人干也不关我的事了喔。 江承涛说的话和他轻蔑的表情还停留在付宁脑海里。 大雨“哗啦啦”下个不停。 付宁嘴唇泛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好冷。 =============================================================================== 后记[江承涛] 江承涛推门走进包厢的时候,包厢里面的男男女女正围成一桌在玩色骰子。 一个坐在中间带头开局的飞机头男生一见江承涛就逗趣道:“哟呵,不是说小正太约你出去吗,怎么出去没一个钟就回来了?” 江承涛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在旁边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就闷声开了一瓶酒。 江承涛从下午就逃课出来喝酒唱歌,收到付宁约他出去的短信时,他甚至还有点惊讶,毕竟付宁从未约过他,难得见付宁主动一次,江承涛还满怀新奇的期待冒雨赶过去。 结果这第一次,也成了最后一次。 真是讽刺啊。 江承涛仰头又把半瓶酒灌进肚子里。 旁边有人乐了,打趣道:“你该不会是被放鸽子了吧?” 不等江承涛出声,另一个剃了小平头的男生就插嘴笑道:“江承涛,看好你的人啊,免得出去乱搞你都不知道。” 江承涛喝酒如喝水,灌了两瓶进肚子里,听到这话才总算抬起头,不悦地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坏坏笑道:“刚才不是那个付宁约你出去的吗?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讲了,他该不会是出去当牛郎吧?上次还看他在ktv里当收银员。” 有些人就是穷疯了,见钱就想赚。 江承涛仰头喝下一口闷酒,本来就很不耐烦,却又不想让别人误会付宁,于是口气硬邦邦地解释道:“他是在那里做兼职,他亲戚开了一家ktv。” 小平头冲旁边人坏笑着挑挑眉,两人沆瀣一气达成共识,另一个人就语气戏谑地跟江承涛开玩笑说:“那要是他去当牛郎,我们去了总可以点他的名吧?” 小平头嬉笑着插了一句:“要多多照顾他的生意嘛。” 所有人都哈哈笑着瞎起哄,大家都把这句话当成一笑而过的一句玩笑话,哪知从进门来就低头不想吭声的江承涛,突然就把手里的酒瓶重重地拍在玻璃桌面上,“纭钡囊簧,玻璃相碰的声音异常刺耳,几乎都要把玻璃桌拍裂,把周围的人都结结实实地给吓了一跳。 江承涛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有些刺骨。 包厢里气氛压抑,四周一片静谧。 任谁都没有料到,江承涛会是这个反应。 只见江承涛脸色冰冷地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看着小平头,语气平缓却愈发让人感到异常压抑,江承涛动了动薄唇,说:“你敢动他试试。” 江承涛的目光凛冽,半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人心中一颤,吃瘪地干咳两声,虽然脸上颜面一扫而光,却也闷声不敢反驳。他心知江承涛是动起真格,若是此时贪图嘴上痛快,这会儿和江承涛硬干是绝对占不了便宜的。 其他人见情况不对,有人就连忙出来充当和事老,企图缓和气氛劝道:“开个玩笑而已,大家就别伤了和气啊。” 坐在江承涛旁边的女生趁机靠过来挽着他的手臂,眼见江承涛面前已经开了三瓶酒,便娇滴滴地附耳吹气道:“别生气啦,你有点喝多了。” “你觉得我醉了?” 江承涛“呵呵”笑着转过头,他无意地低头,视线随即便被女生胸前坦露的乳||沟给吸引了过去。正当女生挺了挺胸脯,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只见江承涛随手拿起喝剩的半瓶酒,然后――将瓶子里的啤酒一股脑倒进那个女生的衣领里。 哗啦啦。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那女生恼羞成怒,一个劲儿尖叫。 江承涛“呵”了一声,嘲讽那个狼狈的女生道:“我不用摸也知道你隆的是什么胸,真抱歉,我对你硬不起来。” 女生的脸色一阵煞白。 江承涛推开旁边的人站起身,脚步稳当地走过去打开包厢的房门,粗暴地摔门就走。 包厢内的众人均是目瞪口呆,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呸”了一声打破沉寂,他啐一口道:“江承涛搞毛线,一个床伴都开不起玩笑,真当他是多大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平时七点整就准备出门的夏末,今天早上却特意等着付宁一起去上课。 夏末平时都是去西式甜品店里,买了面包带去教室里吃的,而付宁却从未在学校里买过早餐,他平时都是自己在宿舍里冲泡一杯燕麦粥,随随便便填一下肚子就能撑过一整个上午。这会儿付宁已经喝了一杯燕麦粥,夏末催促他说:“快一点,一会还得陪我去买面包啊。” 付宁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去阳台外面的洗手盆洗了杯子,洗好了杯子,用毛巾擦干净双手,便背起昨晚睡前已经收拾妥当的书包,跟着夏末出门。 付宁昨天晚上睡的并不好,除了担心江承涛的威胁恐吓,他还担心江承涛会在学校里散播不利于他的一切言论。但是这些不影响他特意在夏末面前装出轻松愉悦的样子,毕竟他不希望夏末因为担心他而陪着他,结果却是要面对一张苦瓜脸。 此刻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走进西式甜品店,夏末轻车熟路地直接走到里边拿了盘子和夹子,直接走到自己平时常买的哪几种面包的专柜前。 夏末指着玻璃橱柜里的小披萨问付宁:“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付宁站在夏末旁边,他都是先看好价钱,然后再看玻璃橱柜里的面包。他瞥了眼夏末所指那个的价位牌,连忙摇摇头说:“我买两个纸杯小蛋糕就好。” 纸杯小蛋糕是这里最便宜的面包,一个两块钱,便宜又管饱。 夏末说:“那我就顺便帮你拿两个纸杯蛋糕吧,你就不用再去拿个盘子了。” 付宁点头应好,顺手就把手心里攥着的四块零钱拿给夏末。 夏末也没说什么,选夹了几个面包便去结账,付宁的两个纸杯蛋糕和一个小披萨放在一袋,他自己买的那些另外装一袋。收银台的妹子也才二十多岁,每天都见夏末,自然也是眼熟夏末这个小正太,打心里喜欢得紧,就忍不住每天都跟夏末搭讪多说了两句话:“同学,不试一试今天推出的推推乐吗?蓝莓口味的还不错哦。” 夏末本来没想买,毕竟大早上的也没胃口吃甜食,但是夏末还没开口,后面就传来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说:“你结账能快点吗?搭讪也要分场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收银台那个女生顿时脸蛋涨得通红。 身后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夏末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江承涛。 夏末往旁边退了一步,江承涛面无表情地把盘子往收银台上一放,那收银台的妹子赶紧先给他结了账。 夏末买的东西刚好是22块钱,夏末为了不用找零,便随手拿了一支蓝莓味的推推乐,正好还了30块钱整。夏末这也是为了赶紧还钱走人,毕竟被江承涛那么一说,夏末都不好意思再去看一眼后面排队的人的脸色了。 付宁刚才先出去外面等夏末。 江承涛独自一人,神情冷漠,夏末本来还怕他遇到付宁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是当夏末急忙推门出来外面的时候,正好看到江承涛和付宁擦身而过的背影,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足10公分,江承涛却像是没看到付宁一样。 付宁面部表情一僵,后边走上前的夏末望了一眼江承涛的背影,回过头来风马牛不相及地对付宁说了句:“还是陈也帅,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付宁虽然心情低落,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道:“能让你喜欢那么多年的人,不只是顺眼吧?” 夏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我的眼光比较高嘛,能让我看顺眼的,这几年来就他一个。” 付宁道:“那陈也挺幸运的。” 毕竟在任何人眼里,夏末的条件都绝对不差。 夏末笑而不答。 两人一起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夏末嘴上说的轻巧,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和陈也在一起的每一天依旧担心受怕。他害怕的理由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杞人忧天,但是他真的很怕,怕陈也有天就对他失去兴趣,怕自己对于陈也而言并不是“唯一”,而是陈也众多选择中的一个而已。 夏末和付宁在楼梯处分开,夏末这才把付宁的纸杯蛋糕那一袋递给他。 付宁一看就说:“你给多我一个了。” 夏末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说:“快打铃了,下次你请回我一次就行了。” 现在的时间的确不早了,由于今天出门的时候比平时晚,两人结伴一路聊着天,自然逗留的时间比较长,当夏末赶回班上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半。 夏末前脚刚到,陈也后脚就跨进来,上课铃也准时地随之响起。 教室里已经安静下来了,老师开始分发早测卷,正由前排座位的同学往下传。 陈也身处在60多人的教室里也一样耐不住寂寞,一坐下就东倒西歪,侧身靠在夏末肩头上,嘴唇刚好贴在夏末耳朵旁。 薄唇轻合,贴着耳畔。 夏末只觉得脖颈痒痒的,忍不住缩了缩。 陈也贴近他的耳朵,带着睡意的声音意外低沉带磁性:“想做。” 夏末:“……” 多么理直气壮、蛊惑人心的一句话。 夏末接过前面传来的试卷,抽出来一张就很干脆地将剩余的试卷糊到陈也脸上。 陈也伸手将脸上的试卷扯下来,坐起身微蹙眉头不悦地说道:“这种试卷纸很臭。” 早测卷都是当天早上才加工印刷出来的,上面还带有墨水味道。 夏末将试卷放在桌面上铺平,他也没打算继续理会陈也,便从桌肚子底下拿出那袋面包递给陈也,一副“随便吃,爱吃多少吃多少”的慷慨模样。 陈也倒也全然不客气。讲台上的老师顾着写自己的东西,没怎么注意台下的情况,陈也将袋子接过来之后,拿了块三明治也不用遮遮掩掩,直接就开吃,他边吃边作势翻着试卷。等到陈大帅哥吃完三明治,大概是觉得吃饱喝足没事干,随手从夏末桌上拿了支笔就趴在桌上写写划划。 早测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一眨眼就要过去了。试卷上只有15道数学的选择填空题,陈也瞎蒙乱答,自己也能写出11道,他凑过去看夏末的答案,将剩下的四个空填满,然后就把笔丢在桌面上。陈也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就又凑过去和夏末校对了一下答案。 陈也说:“我自己写了11道题,里面有8道题的答案和你一样。” 夏末一听就忍不住打趣道:“怎么这么多道题答案和你一样呀,那我得重新再演算一遍了。” 陈也:“……” 夏末笑眯眯地圈出陈也做错的那三道题,翻出一页空白的草稿纸给他演算解题过程。难得陈也能够专注地听着,他表情认真,时而凝重,偶尔还会对夏末提出一两个疑问。 夏末给陈也讲完题,刚好打铃收试卷。陈楠也是自己做好了试题,这会儿正拿走夏末的试卷到后面认真地校对,王家保和张文硕一见夏末的试卷就毫不犹豫地狂抄。 毕竟“夏末出品,无需怀疑”。 早测过后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夏末这才吃着他的早餐,他伸出小舌头舔掉手指的面包屑,胳膊肘碰了碰陈也的肩膀,眼睛眨了眨,卖萌道:“一起做作业的感觉真好。” 而陈也回应夏末的方式就是打了个呵欠。 夏末自讨无趣,便有些无语,自顾自地从袋子里拿出推推乐。他刚解开封盖,陈也就伸出胳膊倚着桌面托下巴,妥妥看戏的预备姿势。 夏末手上的动作一顿:“……” 陈也嘴角微扬,笑容有点坏,用嘴型对夏末说:“舔给我看。” “……” 夏末果断将推推乐的封盖重新盖上去,转过身笑脸盈盈地问斜后面的张文硕:“文硕,你要不要吃推推乐?” 正朝后面翻过身子,和坐在后排的陈楠说话的张文硕,一听就朝夏末蹦q过来,应着一声“好啊”就伸出自己的手迫,不及待地将夏末手里的推推乐拿了就走。 陈也:“……” 夏末笑脸盈盈地抬起手,顺势便搭在陈也厚实的肩膀上帮他锤了几下,说:“快睡觉吧,下节课是英语课呢。” “……” 陈也虽然没有眼福不乐意,但是夏末真真是了解他,陈也自然没必要因为赌气给自己找罪受,便妥协地趴在桌子上,由着夏末在他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他也能睡得舒服一些。 等到夏末上完一节英语课,陈也却是睡了一节英语课,刚睡醒还很迷糊的陈也,侧着脸趴在桌子上,问夏末道:“今天星期几了?” 夏末边从书桌下拿出书边回答:“星期二。” “才星期二啊,”陈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坐起身就又打了个呵欠,等到脑袋稍微清醒点儿他才站起来,陈也低头跟夏末说:“和我一起去上厕所。” 夏末:“……” 为什么上个厕所都要组队,也不知道别人听了会怎么想。 但夏末吐槽归吐槽,还是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和陈也一起出去。 这栋教学楼的站厕单间并无封顶,围绕墙壁而成的两面围墙及单叶门也就15米左右的高度,任何一个男生站在里面都是冒出个脑袋在上面,这对于夏末而言堪称坑爹的设计,唯一能猜想到的设计理念,似乎是留给大家互相欣赏彼此接手时舒爽的销魂表情,甚至还能大家交流一下使用心得。 总之夏末对于这种站厕的不合理设计保留有很大的意见。 至于陈也,他站在槽位前面就坦荡荡地脱裤子撒尿,一对上隔壁单间夏末的眼睛,陈也就吹着口哨探头作势要偷看夏末解手。 本来夏末就很用不惯这种半封闭的厕所,被陈也这么一闹,他顿时就没了嘘嘘的心情。 厕所里也没别人,陈也站在夏末的单间门前,笑道:“怎么你撒尿没声音的?” 夏末拉上裤子,黑着脸打开门:“尿不出来。” “扑哧――” 陈也没憋住笑,一手勾着夏末的后颈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另一只手已经直接按在夏末身下,不怀好意地挑眉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夏末斩钉截铁应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拍开陈也的手背。 夏末这会儿可没什么好心情陪陈也闹,何况在厕所亲热的味道也不怎么好,他推开陈也就走到外面的洗手盆洗手,陈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夏末忍不住边洗手边充满怨念地念叨:“所以我想上厕所的时候,宁可走远路,也得去科技楼那边全封闭的单间厕所……” 科技楼那边距离主任之类的办公楼也近,平时上头有什么领导下来视察也常在那边落脚,因此那边的厕所相对比教学楼这边可谓是五星级厕所。不过也是夏末挑剔,对于陈也这些富家子弟而言,教学楼的厕所也不是无法忍受的存在啊。 陈也只得敷衍地应道:“嗯,下次就去那边。” 两人洗了手正准备走的时候,一转身碰巧就见夏宜从外面走了进来。夏末和夏宜两人眼神相交,夏末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夏宜朝他点了下头就擦肩而过进去厕所。 陈也跟夏末调侃道:“你看人家高二的还大老远跑来咱这边上厕所呢。” “……” 这都是什么鬼! 虽然夏末很想这样反驳,但是一时词穷无话可说。 第二节下课后,由于这会儿是高二年级的早操时间,也就意味着高一和高三年级多出20分钟的课余时间,许多人都趁着这个时间段出去觅食。而作为老手的王家保,早在上节课下课前几分钟就举手报告说要上厕所,得到老师的点头同意之后,王家保就规规矩矩地走后门开溜。王家保一人肩负着另外三张嘴的投食重任,作为先锋部队率先赶往食堂,这会儿食堂那儿异常清净,王家保任挑任选,不用和别人挤一堆,结账也不用排队,整个觅食的过程相当愉快。 坐在教室里的另外三个人,纷纷刚从睡梦中醒过来,正无聊地打着呵欠等王家保归来。 下课还没过去三分钟,王家保不负众望,提着个环保袋子满载而归。 张文硕自动围到王家保和陈楠那张桌子,陈也拉着夏末也一起围上去。陈也霸道地占了陈楠他们前面的两个位子,只是夏末坐的实在不踏实,眼看张文硕没椅子坐只能蹲在地上,下巴架在桌沿边上,让隔着一个陈楠的王家保给他投食,夏末就觉得有点愧疚感。 张文硕虽然连个位子都没得坐,但不妨碍他叽叽喳喳聊些有的没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当聊起他感觉自己最近又长高了一厘米,陈楠顺口便接道:“可喜可贺,等你请客。” 张文硕“呸”了一声:“你是饿了几辈子,听到我的车抛锚也能说这句,再说老子跟你没完。” 两人一时杠上了,面对张文硕一脸傲娇的表情,陈楠依旧笑得憨厚老实,旁边的王家保和陈也理所当然地站在陈楠这边,毕竟他们调侃张文硕是一种默契,众人对此皆是上了瘾。 一旁的夏末安静地喝着陈也特地让王家保买回来的豆奶,完全就不想和他们聊起身高这种话题。 王家保理所当然地取笑张文硕道:“想多了吧,你当身高是几把啊,撸一撸勃||起了就变粗长?” 陈也啃着香辣鸡腿,笑着对王家保说:“你当他是我们仨?勃||起就粗长的可不是人人都像我们一样啊。” 两人你一唱我一和,拿张文硕开玩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而致使两人“长期合作”的原因,自然是他们每次都“合作愉快”。 夏末无语地咬着豆奶吸管都快喝不下去了,想不通为什么吃东西的时候他们也能聊到这种话题。 张文硕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取乐,这下可就真来劲了,语气充满不服气地问陈也:“你是有多粗长啊?” 陈也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无法企及的尺寸。打个比方说吧,我的套套给你用的话估计得变成游泳圈了。” 王家保跟着陈也暧昧地笑。 旁边的夏末听不下去了,比了个手势对张文硕说:“别听陈也瞎扯,他也就差不多这么大而已。” 夏末的拇指和食指比的那一圈绝对算不上小,但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张文硕趴在桌子边眨巴着小黑豆眼,讷讷地开口问:“班长,你是咋知道陈也的尺寸的?” “……” 陈楠和王家保也一并竖起耳朵看向呆愣的夏末。 夏末脑袋一热,口干舌燥地抿着嘴唇,嘴巴里咬着吸管,一时转不过弯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旁边的陈也忍着笑,比起夏末显然就镇定得很。他大大方方地将夏末一手揽进怀里,脸上歪着嘴角坏坏的笑容也是相当能够糊弄人。 陈也一脸坏笑道:“夏末可是我媳妇儿,他不知道我的尺寸谁知道?” 夏末的表情本来就僵硬,陈也这句话一出口犹如重磅直击,他顿时觉得脑袋里有根弦直接崩断了,只剩一脸震惊无语。 毕竟陈也更了解张文硕他们几个,越是这样坦荡荡地直接承认,别人越是不会当真。于是出乎夏末意料之外,张文硕、王家保和陈楠三个一个比一个淡定,他们神情自若地跟着自由发挥瞎扯淡,纷纷不再管夏末叫“班长”了,而是齐声改口,道:“嫂子求罩。” 夏末:“……” 陈也揽着夏末的手暗暗使力,他自己一个人救场也不容易啊,好歹夏末也得来点反应,只光顾着发愣可不行。 夏末觉得胳膊有点疼痛,条件反射地挣开陈也,一反应过来就毫不客气地皱着眉头对陈也说:“你不要恶心我了。” 陈也:“……” 虽说夏末这反应也挺符合逻辑,可就是让陈大帅比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啊。 只是陈也不爽归不爽,和夏末两人倒也配合得默契十足。只是无关乎陈也和夏末的演技,不管他俩戏演的有多逼真,张文硕、王家保和陈楠这三个却只记得中间最精彩的部分。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对于夏末而言简直是一种解脱。直到两人回到自己座位上,夏末还在跟陈也抱怨个不停。 陈也不耐烦地安慰他道:“他们过会儿就会忘了的,不要太上心。” 夏末闷闷地应了声“但愿如此”,好在这会儿已经上课了,对于夏末个人而言,上数学课更加需要集中精力,也不易分神。 但是事实证明夏末的担忧不是多余的,陈也确实错了,直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张文硕还一脸狗腿地凑过来说:“老大,大嫂,到点去吃饭了。” “……” 陈也背倚着后面的桌子,昂起头看了眼腆着脸的张文硕,暗自掂量着这话听起来还挺受用的,只是苦了旁边的夏末,他无奈地单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叹息。 “你们先去吃吧,我去找室友一起吃,”夏末脱力地边站起来边说道,不料一下子就被陈也扯了回来。 陈也皱眉道:“你要去找别人一起吃饭?” 夏末:“……” 这话听起来为什么有点出轨的意味。 旁边的张文硕觉得气氛不对,急着退场,就连忙补充道:“嫂子你先照顾好自己啊,回头再来罩我们。” “……” 夏末只能跟陈也妥协道:“我去找付宁一起吃饭,你要跟着来吗?” 有得选择的情况下,陈也自然不会允许他和夏末两人之间多出一个电灯泡,但是这会儿夏末估计是不会听他的要求就轻易变卦的,权衡之下,陈也退一步说:“好。” 于是张文硕、王家保和陈楠三个人被陈也打发先去食堂吃饭,陈也跟着夏末一起到楼上去找那个付宁。 两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夏末还是忍不住又回头说了一句:“你在场的话,好像有点奇怪。” 陈也后脚踩在夏末所站的下一格阶梯,即便低了一级台阶却也只是和夏末平视,他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我在场会打扰到你们吗?” 夏末无奈地伸出手扯了扯陈也的脸颊,心里犹豫了一下,和陈也坦白道江承涛对付宁的威胁。付宁很可怜,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姓江的,却又经历这样的变故,现在付宁最需要的是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或许无法分担他的痛苦,但能听他倾诉。所以,夏末觉得自己除了上课时间之外,要尽可能地陪在付宁身边。 陈也蹙起眉头,口气不容置否地说道:“你和他走得近的时候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夏末对陈也的话不以为然,付宁的经历总是令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之前不好的画面,那时候要不是付宁,大概他的人生就被毁了。夏末抓着陈也的胳膊,认真地说:“我们一定要帮他。” 陈也挑眉反问:“我们?” 夏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付宁是他的室友,是他的朋友,自己会想要帮付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付宁于陈也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凭什么要求陈也去帮他呢。 陈也意味不明地嘴唇微提,换个说法问:“你能撂倒几个?” 夏末从发愣中反应过来,对于陈也的“讽刺”反而感到有点窝心,心一横就放狠话道:“你能撂倒几个我就让你上几次。” 虽然这句话文不对题,但是陈也眼睛一亮,一口应道:“成交。” 对于这样的口头之争,虽然夏末常常占了上风,但是最终吃亏的是谁还真说不好。 两人找到付宁所在的班级,夏末一眼就看到独自坐在桌子前写作业的付宁。 “付宁。” 夏末边走进去边跟他打招呼。 付宁抬起头,原本看到夏末这会儿来找他就有点意外了,没想到夏末后面还跟着陈也,在人前本就说话腼腆的他,这下子更是低声下气。 对于付宁而言,陈也这一类人于他相当有距离感,付宁会自动把他们划分为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世界来看待。 夏末笑眼弯弯,正式跟付宁介绍道:“这是陈也,我的正牌男友,近距离认识一下是不是觉得他更帅了?” 付宁见夏末朝他眨眨眼睛,只是他这人本就嘴笨,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儿来。 夏末也看得出付宁的尴尬,他转回身拍了拍陈也阔实的肩膀,又对付宁说:“你也不用太介意他啦,把他当成我临时找来的免费保镖就行了。” “免费?”陈也歪起嘴角看夏末,眼里满满的是对事后费用的斤斤计较。 夏末:“……” 付宁尴尬地陪着笑。 夏末来找付宁,本来就是为了叫上他一起去吃饭的,这会儿跟付宁介绍完陈也便直奔主题说要一起去吃饭。 付宁本想推拒,但是考虑到陈也在场就没好意思开口,只得顺着夏末,三人一起去饭堂。 如张文硕所说,饭堂里的饭菜都一样――难吃,但在价格上却也是有昂贵和廉价之分的,夏末带头走到二楼上去,这里多的是一些意面煎排之类的,价格自然不像一楼的自选 分卷阅读24 饭菜那样一肉五块钱。 夏末问陈也:“这里最好吃的是什么?” 陈也说:“没有。” 这个答案也是意料之中,夏末就改口问道:“这里最贵的是什么?” 陈也随口应道:“都差不多吧,麻辣香锅应该算是最贵的,要多少钱的都有。” 夏末听了就应好,带着付宁直奔麻辣香锅的档口。 付宁犹豫道:“我去吃别的好了。” 夏末拉住他,拿了一个圆锅给他让他夹菜。麻辣香锅这里专门放了一叠圆锅,需要自行挑选肉类蔬菜。夏末自己拿了一个,挑些好吃的连连往付宁锅里放,看得旁边的陈也很不是滋味。 三人各自挑好了菜,档口的阿姨把他们的锅往电子秤上一放,一锅肉跟菜加起来三、四十块钱妥妥的。 付宁看得有点傻眼。 夏末正想帮付宁刷卡,旁边的陈也掏出饭卡就连刷三次,把三人的饭钱都刷上了。 付宁忙着跟陈也说回头还他钱。 夏末冲陈也笑了笑表示赞许,而后就转过身对付宁说:“今天算是我第一次把他介绍给我的朋友认识呀,就让他请客吧。” 陈也抬手捏了捏夏末的耳垂,脸上似有笑意,转过头对付宁说:“就听夏末说的,不用跟我客气。” 付宁没法拒绝陈也,便垂着眼眸连忙道谢。 陈也领了三个号码牌,三人在旁边的空座位坐下来等餐。 大概是现在已经快过了饭点的时候,虽然也有几个熟人跟陈也打招呼,但所幸不是江承涛那一群人。 当档口阿姨念到陈也手上的号码牌的时候,陈也就主动走了过去。夏末和付宁的香锅先煮好了,陈也便帮他们把两份麻辣香锅端过来,转身再去端自己那一份。 付宁看着陈也的背影,小声跟夏末说:“陈也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 夏末拿起筷子将香锅拌均匀,笑着说:“他也就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 付宁一时无语,见陈也回来了,他也赶紧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夏末笑着朝付宁偷偷眨了下左眼。 付宁顿时被夏末萌得吃口饭都能噎到,他连着咳嗽了两声。 对于夏末和付宁的举动,陈也全都看在眼里,他默不作声地吃着菜,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像是好不容易找到话题一样看了付宁一眼,开口跟付宁说:“我把我的号码留给你吧,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打电话给我。” 夏末对于陈也今天近乎“体贴男友”的形象表示很惊讶,但也附和着对付宁说:“嗯嗯,这样比较方便。” 付宁半捂着嘴巴又轻咳了一声,他受宠若惊地把手机规规矩矩地递给陈也,他的眼睛也因为咳嗽而蒙上水雾更加黑亮。等陈也输入自己的号码之后递还他,页面上多了备注名为“陈也”的手机号码。 付宁接过手机连声道谢。 午饭过后还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付宁一直都没有午睡的习惯,但是既然和夏末一起出来了,他们也便一起回宿舍稍作休息。 陈也在宿管阿姨那里登记了姓名,跟着夏末他们上去宿舍。这是陈也第一次去夏末的宿舍,所幸夏末的室友连午休时间都是在班里度过的,这会儿只有他们三人倒也清净得很。 但是清净归清净,付宁越发觉得尴尬,连忙拿了毛巾进浴室洗脸,感觉自己实在是不该跟着回来的,这电灯泡当得真有点心累。 三人共处一室,幸好陈也还知道收敛,一个小时之久的午休时间睡一觉就过去了。陈也和夏末睡一张床,宿舍床铺本就不大,陈也侧身睡着刚好能伸长一只胳膊。 付宁睡在对面,床帘拉得严实。 夏末动了动身子,枕着陈也的手臂,翻过身子靠在陈也的胸前继续睡。 陈也为了让夏末睡得舒坦一点,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他低头在夏末额头上亲了亲。 陈也并没有午睡,此时他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指示灯闪了闪,陈也解开屏锁,消息提示显示的是江承涛发来两条新消息。 接下来的连续两天,夏末和陈也去吃饭之前都会叫上付宁,就连晚上上完晚自习要回宿舍,夏末也会等付宁下来了再一起走。 陈也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虽然一大男人吃醋很不像话,但他还是忍不住对夏末说:“敢情你现在成了他的护卫队了,你这是怕他心情不好想不开,还是怕他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里被人偷袭?放假了是不是还得继续跟着他啊?” 陈也心里的不满早已开始泛滥成灾。 夏末对陈也的话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平时喜欢亲亲摸摸的陈也估计这几天都憋得难受,便拍了拍陈也的肩膀笑吟吟地安抚道:“当然不,放假的时候我们俩要去约会的。” 陈也对夏末实在没辙,他倚着走廊的栏杆,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夏末的头发,叹口气对他说:“周五放学后去你家吧,你给我做饭。” 夏末笑眯眯地应道:“好啊,我妈妈也惦记着你呢。” 陈也正想和夏末多说一句,付宁便从楼上下来了。夏末一见付宁就走过去,所幸他还记得回头对陈也说句“走啦”,然后便和付宁两人先行走在前面。 陈也只觉得胸口烦闷,但还是默默地跟上去,眼睛如同身后的夜色一般深沉。 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第一节课下课后,陈楠和王家保在商量着放学后要留在学校里训练打篮球,就问陈也去不去。 陈也还没开口,夏末就回过头帮他应道:“去。” 陈也不悦地问道:“不是约好去你家的吗?” 夏末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你先和陈楠他们去打球,我陪付宁去配眼镜,等我们配好眼镜差不多要回去的时候,你再过来和我碰面。” 早些时候付宁就提过要重新去配眼镜,下午两节课放学的时候才4点15分,夏末便约他放学后一起出去。 夏末本来以为陈也会不高兴,没想到陈也只是转过脸去,一脸爽快地应了一声:“哦。” 夏末轻轻戳了戳陈也的侧脸,安慰道:“乖。” 于是放学后,夏末和陈也分道扬镳,夏末先陪付宁搭乘学校的公交车到市中心。虽然现在是放学时段,但是眼镜店里并不是繁忙的黄金时段,有夏末帮忙做主意,付宁很快就选好镜框,测视力度数也不需要排队,等两人从眼镜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付宁就顺便去剪了头发。 夏末带付宁去的发廊是他常去的店面,帮付宁剪头发的女造型师和夏末相聊甚欢,造型师直被夏末萌得心肝儿颤,帮付宁剪好头发还不愿放他俩走,顺手就给付宁多做了个定型。 眼看付宁剪了清爽的碎发,出落得越发正太,夏末笑眯眯地等他去结账,还不忘跟那位发型师套近乎:“姐姐可得给我们打个折啊,我们可以出示学生证喔。” 发型师乐呵呵地应好。 等到付宁结完账,两人一起推门出来,结果他们刚出外面就碰巧遇到沈思哲。 夏末和沈思哲前前后后也就见过那么几次,但是沈思哲很是自来熟地和上前夏末打招呼,这招呼一打就聊东扯西没完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多大交情。 夏末虽然被拉扯得有些烦,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走人,没想到沈思哲扯多一会儿,刚去泊车的江承涛就过来了。 夏末一愣,顿时明白了沈思哲话那么多不是因为自来熟,而是为了拖住付宁,夏末顿时不免对沈思哲有点咬牙切齿。 付宁和江承涛两人视线相交时也是各自一愣。 夏末这下子不管沈思哲的狐狸笑脸,说了一声“我们先回去了”就拉着付宁要离开。 付宁往前走了两步却是距离正面走来的江承涛更近了,他忽然紧张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只见江承涛走到他的侧身旁边,若无其事就抬起手将付宁的发型弄乱,说:“做的什么鬼造型,难看。” 付宁低着头不敢说话,屏着气和江承涛擦肩而过,直到付宁听到身后江承涛的脚步声是直接走进店铺里的,他这才缓下心神,伸手抚平自己的头发。 夏末对于江承涛的态度尤为不爽,安慰付宁道:“别听他瞎说,你的新发型挺精神气儿的。” 付宁苦涩地微微笑,他并不介意别人评价他的发型多土多难看,本来他就是一农村孩子,再土再难看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介意的只是那个人是江承涛――在江承涛面前,他总是抬不起头的。 两人刚离开发廊没走多远,夏末就接到陈也来电。 夏末接通电话,估计是陈也那群人正准备散伙回家,陈也便打电话过来问夏末现在在哪里。附近刚好有家手握寿司,夏末跟陈也说了具体位置,然后就和付宁在那里落脚等陈也。 两人推门走进寿司店,立马就有店员将他们引到里边的空座位。 “你们俩感情真好,”付宁这么对夏末说着,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羡慕之情和落寞。 夏末随便点了菜单上的招牌寿司,回过头跟付宁说:“你赶紧去找个女孩子吧,我俩有什么好羡慕的。” 付宁面上微笑不改,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有这么不堪的经历,哪里还能够去玷污别的女孩子。付宁心里苦涩无比,嘴上却是轻松地和夏末开起玩笑:“那你有没有妹妹呢,介绍一个给我呗。” 夏末正倒了杯茶水端起来,一听付宁这话就猛摇头,一口热茶下了肚,他呼出一口气说:“实话实说我可不能害了你,我家表亲那可真是恭维不得。” 夏末有一个年长他一岁的表姐,还有一个晚他三个月出生的堂妹,这两人均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反正夏末和她们都不亲近。而夏末的小表妹童童,性格活泼,相貌可爱机灵,夏末自个也喜欢得紧,只是小童童才三岁半,牙齿都还没长齐。 付宁本来说的也就是句玩笑话,他笑了笑没多在意,倒了杯茶望着玻璃窗外。 瓷杯里的清茶清香袅袅,付宁却也品得出苦味。 窗外形形色||色的过路人,在这条熟悉却又陌生的街道匆忙走过。人生原本只有“生死”这一条路,每个人的人生路却又不尽相同,万般曲折,各自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等到陈也赶过来的时候,夏末他们点的一盘握寿司只吃剩最后一个。 付宁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看见陈也就有点紧张地正襟危坐。 夏末用筷子夹起最后一个握寿司,沾了点酱料想要喂给陈也吃。 陈也刚打球出了一身汗,回宿舍冲了个澡换下球衣,一身干爽本来应该是极舒服的,但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夏末和付宁两人就又有些不爽快。陈也别开脸,语气有些冷淡地说:“我不爱吃这些。” 夏末微微皱着眉头,转而把握寿司夹到付宁碟子里,对付宁微笑道:“你吃吧,我吃撑了吃不下。” 付宁笑笑,无可奈何地拿起筷子。 店里的座位是桌子的三面被一个凹型皮沙发环绕,夏末挪着坐进去里面,想要腾出个空位给陈也,但是陈也并没想在这儿多呆下去,他可没有闲工夫陪夏末他们在这里坐着聊天。 他和付宁很熟? 陈也站着直接问:“结账了吗?” 夏末点头:“结了。” 陈也说:“那就走吧,我刚打车过来的那辆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先送付宁回家。” 夏末往窗外望了望,回过头有点困窘地对陈也说:“不然……你让那个司机先走吧,我们一起在这附近吃了晚餐,再打车回去?” 陈也维持脸上的表情不变,扯起嘴角逐字问:“你们?” 夏末知道陈也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我们三个人。” 夏末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指了指自己跟付宁,然后指向陈也。 旁边的付宁小声地开口道:“夏末,要不我先回去吧,你和陈也两人出去吃晚餐就好。” 还没等夏末出声,陈也就转过脸,微扬嘴角对付宁说:“没事,你陪他去吧,刚好我今晚要回家吃饭。” 付宁眼睛都不敢看陈也,有点脸红地低着头。 夏末闻言有点可惜地问陈也:“阿姨又让你回家陪她吃饭吗?” 陈也看都没看夏末一眼,随口便应了声“嗯”。 只这一个动作,夏末顿时便愣了。 夏末觉得陈也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他习惯了陈也耍流氓耍赖皮,所以无法接受陈也对他这么冷冰冰,简直……简直就像是回到从前,那时候他总是低眉顺眼地一味讨好陈也,而陈也却只会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陈也刚想说“我先回去了”,就被夏末出声打断。夏末面带歉意地对坐在对面的付宁说:“付宁,陈也没空的话,那我们下次再一起到外面来吃饭吧。” 付宁当然不可能拒绝,而且他也感觉得到夏末和陈也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于是连忙点头应道:“嗯嗯,你和陈也先一起回去,我在马路对面等公车就行了,有两路公车经过我家附近。” 夏末点点头,对付宁说了句“到家就打个电话给我”,然后便起身拉着陈也的胳膊往外走。 客人进出的时候,便会牵扯门口的风铃“叮铃铃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付宁看着夏末和陈也离开的背影,低头翻开手机,他的拨号页面的第一个联系人名字,原本是万年不变的三个字,此刻显示的却是“陈也”二字。 付宁低垂着头“落寞”的身影被隔壁靠窗的两个女生全然看进眼里,她们从刚才就一直注意着夏末和付宁,从“两受相遇,必有一攻”的争议,到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激动地哽咽着“总攻一出,争相献菊”的感慨。 随着她俩望向窗外的视线,刚好就能看到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甩开小正太的手,两个女生张大嘴巴,正以为能看到一场大帅比跑回来上演一场“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他他爱我我不爱他”的年度巨虐好戏,下一个镜头就变成大帅比走在那个相貌精致、乖萌讨喜的正太前面,走近一辆出租车帮正太开了车门。 夏末和陈也上了车,陈也开口跟司机说了夏末家住的那个小区,然后便侧过脸看着车窗外,背靠椅背半天不回过头来。 车里缓缓播放着经典歌曲,倒也不嫌冷清,只是夏末还是觉得他和陈也之间安静得可怕。 夏末抿了抿嘴唇,心里反省着陈也这次生气的原因。他好不容易想到搭话的话题,便软声开了口,眼睛噙着笑意讨好陈也道:“你刚刚才打了球,现在肚子饿不饿?一会到我家,我就马上给你做饭。” 陈也闷声不吭气,看都不看夏末一眼。 夏末有些不知所措地扯着笑脸,声音有点低:“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陈也依旧一声不响地望着窗外,车厢里除了缓缓流动的歌声之外已经没了其他声音,陈也把旁边的夏末晾了有一会儿,他也装不下去了,这才转过头来。陈也一手搭在车窗沿上撑着侧脸,歪着脑袋文不对题地对夏末说了一句:“我下面给你吃吧。” “……” 夏末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情善良,他之前也在网上看过“你肚子饿不饿呀,我下面给你吃”的荤段子,虽然他也有点跃跃欲试,但是现在也不早了,一会爸妈也快回家,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尝试一顿加了盐巴的鸡蛋加香肠。 夏末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在下面握住陈也的手,转移话题问陈也:“阿姨真的有打电话叫你回去吃饭吗?” 陈也任夏末握着他的手,浮躁焦虑的内心也得到一些安慰,他动了动拇指,来回摩挲着夏末的手背,说:“我老妈问我想要吃什么,说是我说出口的她都能帮我准备。” 自家孩子一星期就周五晚上和周六日在家,陈也的老妈当然是想方设法留住人,不然照着陈也那混蛋劲儿,天天往外跑,替她找儿媳妇还好说,整天和一群小崽子混一起,就没学个正经。 陈妈妈的确是有打电话叫陈也回家吃饭,不过陈也原本打算去夏末家蹭饭,也就跟老妈说不回去。本来他就先和夏末有约,结果一听夏末说要和那个付宁在外面吃饭,大男子主义的陈也一时赌气,觉得和夏末这顿饭不吃也罢。只是当夏末改变主意跟他一起走的时候,大男子主义的陈也又连带着虚荣心都轻易得到满足,心里一舒坦,自然也就不是很生气了。 夏末轻声应道:“阿姨很疼你。” 陈也的眼睛如深海般深沉,富带磁性的声音也深情地开起玩笑:“我要是说我想要吃你,我妈能给我准备得了吗?” 夏末:“……” 不知为何,夏末此时的脑子里都是陈也妈妈一脸雍容微笑对陈也说:宝贝来,麻麻保证不打死你。 两人到了夏末家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夏末本想在外面吃饭便给妈妈发了条短信,这会儿他改变主意回家做饭吃,便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夏妈妈说晚上晚点才会回家,让夏末自己先吃,不用等他们。 挂上电话,夏末便寻思着做道简单的菜,他打开冰箱刚好看到妈妈早上买回来的六只青蟹,娴熟地拿出三只青蟹清洗干净,在一个盘子底部盘了两人份的面条,又将洗干净的青蟹摆放在面条上。 陈也一开始还站在夏末旁边看着,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实在没有打下手的余地,于是自动退出厨房到屋里瞎逛。等他进了卫生间洗把脸、上个厕所出来的时候,夏末已经在捣鼓姜葱蒜末和酱油等混合而成的酱汁,淋在青蟹盖面上,最后直接整盘放在煮好开水的锅里再蒸个15分钟就行了。 夏末洗干净手,回过头见陈也一脸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陈也走了过去,伸长他的大长腿坐在干净的纯白色圆桌上,带着“揶揄”的口气对夏末说:“你还真的下面给我吃啊。” 陈也的笑容,酷帅中带坏。 夏末懒得再和陈也耍嘴皮子,他走到陈也面前,拉着陈也的衣领往前倾身,然后自己便闭上眼睛亲上去。 陈也一手揽着夏末柔韧的腰肢,将人儿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里。 唇舌交缠,不急不缓。 [此处已被和谐2000字] [不如我们来唱首歌吧] gt_lt忘了有多久 tt再没听到你 _对我说你最爱的剧情 gt_lt我想了很久 tt我开始慌了 ?_?是不是我又写错了什么 gt_lt你哭着对我说 tt剧透里都是骗人的 +_+我不可能是你的写手 tt也许你不会懂 +_+从你说爱我的文 _我的天空菊花都开了 _我愿变成童话里 +_+你爱的那个写手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o你要相信 gt_lt相信我们会像未河蟹之前 3性福和肉渣是结局 [请百度“【原创小说】亲一下又不会怀孕(he现代校园文 1v1)”,图片看河蟹剧情] 夏末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陈也只感觉到握着夏末下身的左手一阵黏稠,然后就感到夏末正使劲推开他。 夏末手里拿着的手机犹如手拿一个烫手芋头。 陈也蹙着眉头抬起头来,看到夏末惊慌失措的模样就不禁想出声问夏末怎么了,只是不容他开口,夏末就一手捂住他的嘴巴。 陈也不明所以,还恶趣味地伸出舌头舔夏末的掌心,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夏末正举在他眼前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苗姐”正在通话中。 “!” 陈也这一眼犹如惊天轰雷。 有人问苗姐是谁?苗姐全名“陈苗苗”,年轻时人称大美女,现在人称“陈也妈妈”。 手机虽然没有放扩音,但是隐约不断传来陈也妈妈的声音。 “喂?怎么我听不到你那边的声音。” “小也?” “陈也,你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还不给你老妈开口说话,你这是又跑去哪里混哟。” “……” 陈也和夏末被这么一吓哪还有“嗯嗯啊啊”的心思,陈也小心翼翼地从夏末手里接过手机,他走出去外面的卫生间便重重地咳嗽一声,然后就传来卫生间里冲马桶的水声。 夏末也跟着余惊未定,咬着嘴唇从餐桌上挪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有点腿软地走到旁边拧开水龙头,把手淋湿之后又挤了些洗洁精搓手搓干净。 青蟹蒸面蒸的时间略微过长了,夏末赶紧关了炉火。等他把餐桌里里外外擦了不下三遍之后,夏末这才把蟹蒸面端上桌。 刚才两人打得火热的时候,夏末没有注意,这会儿才看到付宁几分钟前给他手机发来短信,说是到家了。夏末连忙回复一句:“嗯嗯,到家就好。我刚在做饭……没注意看手机。” 撒这种谎对于夏末而言本该是脸不红心不跳,真正令夏末心慌的是担心陈也在外面接电话的情况。 桌面上摆了两幅碗筷,夏末坐了一会儿没等到陈也出来,便想过去看看。 夏末才走到过道,刚好就看到陈也从卫生间里出来。 夏末关心地问:“怎么进去那么久……” 陈也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面前一身干净整齐校服的夏末看起来特别纯良,害得他一时就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估计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边撸管边和自己老妈讲电话的人了。” 夏末:“……” 被那一吓还能硬着撸到软下去的人的确不多。 “没事,别担心,”陈也拍着夏末的肩膀,径直走进厨房。他坐在椅子上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团面塞进嘴巴里嚼,打完球又经过刚才的运动,他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陈也吃了两大口面条,就算刚刚经过惊吓,这会儿他还能开玩笑道:“我跟我老妈说在你这儿,她立马就放心了,还说留下来过夜都没关系。” 夏末听了陈也的话反倒有点罪恶感,索性不说话了,默默地把盘子里的面条沾着汤汁搅拌均匀,然后再盛到陈也盘子里。 面条沾着膏蟹的汤汁很是入味,陈也胃口很大地多吃了一些,边吃边叫夏末也多吃一点。 两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夏爸夏妈回来了。 陈也这是第一次见到夏爸夏妈,地点选在二老家,见面之前还跟他们儿子在厨房里亲亲摸摸打得火热,陈也顿时觉得心里相当复杂。 夏末见爸妈回来就忙着给他们下锅蒸蟹盖面,根本无暇顾及陈也。所幸夏爸很是和蔼,夏妈也很热情,陈也礼貌地坐在客厅陪夏爸夏妈聊天,倒也还算愉快。 蒸面过了15分钟就可以起锅,夏末看着时间点,闲下来就到客厅里陪他们坐一会。 陈也俊朗帅气的相貌深得夏妈好感,和夏爸说话的态度更是不卑不亢,夏末难以想象是,陈也和作为经济学教授的夏爸爸两人,竟能在政治和经济的领域里相谈甚欢。 夏爸很高兴地对陈也说:“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实在难得,你很有自己的想法。” 从夏末从厨房出来时,陈也就掐着时间,这会儿差不多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他便起身告别夏爸夏妈,理由很充分:“一星期没回家,这会儿我妈妈也挺想我的。” 夏妈连夸陈也有孝心,完全不考虑陈也为什么放学不直接回家,还得跑来这里蹭饭先。 夏爸夏妈热情邀请陈也下次再来做客,夏妈还和夏末一起把陈也送到门口。 等夏末再回到里屋,夏爸还在他面前夸陈也用语得体,礼貌有加,不像现在的年轻孩子那般幼稚浮夸,家世雄厚是先天优势,但是只有有胆有识的人才能走得更久更远。 夏末选择对自己爸爸给予陈也的过高评价自动过滤,左耳进,右耳出,他走进厨房帮爸妈把蒸面端出来。 夏爸走进来洗了手自拿碗筷,还跟夏末补充了一句:“这样的朋友就值得深交。” 夏末手抖了一下:“……” 曾经天真无邪的时候,“深交”的意思还只是与友坦诚,而不是各种体位轮番上阵。 陈也一走,夏爸夏妈这会儿连吃饭都没闲着,夏爸的笔记本电脑还在接收数据。夏爸夏妈最近在忙着一个大工程,就连周末两天也不得休息,夏末反正是闲着没事,便跟着爸妈去公司帮忙。 期间陈也打了一次电话,中午十二点多将近一点的时候,夏末才在吃午饭,听到夏末说是在帮忙父母的工作,陈也就打消了约他出去玩的念头。 陈也躺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卧室里温度适宜,他裸着结实健壮的上身,只身穿着平角裤,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机。陈也一手垫在后脑勺下面,拿起手机随手翻了翻相册,一整个相册全是夏末的照片,陈也倒也看得不腻烦。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两人反而连见一面都难。陈也唉声叹气,感慨自己的人生已经被夏末给毁了,他竟然开始盼望周一赶快到。 夏末忙了周末两天,周一开始上课又要忙功课,虽然能够应付过来,但是实在分不开身。然而,总是被很多人惦记着的,刚刚拒绝陈也的打闹,偏偏桌子底下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夏末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邱林发来一条短信,很长的一段话,说白了就是要约夏末中午一起吃饭。 夏末不免有点头疼,虽然从上次托付邱林帮付宁买了手机一事,夏末还没好好答谢邱林,但是陈也现在是一听到他说要和付宁一起吃饭都不爽,更何况是到校外见老同学。 夏末在回复框里输入“等下次吧”,刚输完又觉得这样不妥,于是便将输入内容清空,重新回复一句:“好啊,你都特意过来了,我哪能拒绝,放学后见。” 夏末回复完短信就无奈地抬起头,旁边的陈也正旁若无人地拿着手机在桌面上玩些有的没的小游戏。学校虽然没有禁止学生带手机,但好歹还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在教室里玩手机,只是他的陈大帅比,不仅明目张胆玩手机,连手机游戏都还开着特效声音。 “啾啾啾”等乱七八糟的声音把夏末听得有些心烦,他靠近陈也旁边,伸出手点击一键恢复主页面,把陈也玩得如火如荼的游戏给关闭了。 陈也:“……”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估计那个人得被陈也揍得爹妈都认不出。 夏末斟酌字句,开口道:“我初中的同学中午要过来,我得陪他们出去吃饭。” 邱林应该是自己一个人过来,但是夏末顺口就说成是“他们”,他潜意识觉得,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陈也可能会更有异议。 陈也敛眉问:“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夏末避重就轻地说:“男的……只是初中的时候我们又不在一个班,而且你认识的人多是学校里的‘恐怖人物’,如果我认识的人刚好你也认识,那才可怕好吗。” 其实夏末话里所谓的恐怖人物,无非就是学校里肆无忌惮横着走路的那一群人――而那群人之中,陈也他也算一个。 陈也重新打开手机里的游戏应用,随口又问夏末:“你认识的人都是一些书呆子,该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 夏末嗤笑反驳:“谁说他没有,不过这话说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样。” 陈也不怒反笑,转过脸看了夏末一眼:“我不需要女朋友,何况……一个我就快吃不消了。” 陈也这句话中间的停顿,略显意味深长。 夏末眉眼弯弯地点点头,说:“我知道。” 陈也:“……” 心里操|哭夏末的念头愈发强烈。 两人这样也算谈妥,十一点半下课的时候,夏末和陈也说了一声便先走了。 邱林约夏末在学校附近一家西餐厅见面,本是夏末该请客的,结果却变成邱林在做东。 夏末推门走进去,一眼便找到邱林先订好的位子,他走了过去,一坐下就不好意思地表达歉意:“本来应该是我请你一顿饭的,结果还要麻 分卷阅读25 你跑来我们学校。” 邱林笑着说:“没关系阿,反正你也不像是那种喜欢到处吃吃喝喝的人,我跑过来还乐意看一下沿路的风景。” 夏末心里明白邱林是想解除他的尴尬,也便翻起桌上的菜单,抬头问他:“你点餐了吗?” “还没,”邱林随手翻开菜单,却还是有些犹豫地重新抬起头,他对夏末说:“其实我是有事想问你。” 夏末疑惑地问:“什么事?” 邱林在心里组织着语句,开口道:“上次我过来的时候,在你们校门口遇到两个人,两人都很高大,其中一个还和你打了招呼,另一个冷冰冰没什么表情的――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两个人吗?” 上次邱林过来的时候,夏末他们在门口碰见的熟人就只有陈希和夏宜两个,夏末完全不用猜就能肯定答案,但是他不知道邱林为什么会提到他们,于是便留了点小心眼反问邱林:“你说的那两个人应该是高二年纪的学长,怎么了吗?” 邱林点点头,试探性地问:“你跟他们不会很熟吧?” 夏末定下心神,应道:“还好,也不是很熟。” 邱林缓了口气,认真地抬起头看着夏末,说道:“我是回去之后想了好久,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那个冷冰冰的男生,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太近。” 邱林从未害过夏末,所以夏末觉得邱林会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顾虑。 夏末皱着眉头问邱林:“具体是怎么了?” 邱林叹了口气。 去年暑假的时候,邱林曾跟着一班所谓狐朋狗友的发小去酒吧长见识。几人一来二去,把市区里有名的酒吧都摸了个遍,只是他们年少轻狂,贪图刺激,便专挑市区内生意最火爆的同性恋酒吧去见识见识。只怪他们运气太背,那天晚上刚好碰上有人在酒吧里惹事生非。灯光晃动,异常刺眼,挑事者拿起桌上的酒瓶,眼睛一眨不眨,朝对方的头部就直接暴力地砸下去。 邱林心里一悸,他清楚地记得――挑事的那个人五官英俊,面无表情,就是他在夏末校门口碰见的夏宜,绝对没有错。虽说邱林和夏宜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夏宜留给邱林印象实在太过深刻。那天晚上,酒吧一片混乱,夏宜被酒吧里的几个保镖合力撵出后门的停车场里。邱林吓得躲进车子里不敢出声,心里本还在愤愤不平,砸了人的夏宜竟然就这样被放过了,但是当他晃过神听到后面的声响时,这就又看到夏末一拳结结实实地揍在一个身穿酒吧工作服的男人脸上,邱林刚刚见识了夏宜在酒吧里打闹的场景,打死也没有勇气站起来和他起冲突,他哆哆嗦嗦地注意着外面两人,只见夏宜冰冷的脸庞在路灯下显得有些骇人,他一口一句破骂,骂地上那个人是该死的同性恋,骂他脏骂他贱,骂声很大,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地上那个人稍微动弹了一下就被夏宜狠狠地踹上一脚,邱林缩在车子里,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邱林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明摆着恶心同性恋,却还要自个跑来同性恋酒吧?邱林觉得夏宜实在是不可理喻,唯一的解释就是夏宜有精神病。可是那天,当他见到夏宜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走过时,完全与邱林印象中的人判若两人。就算如此,邱林可不认为一个有精神病的人能在半年内被医治好,恢复正常。 就是因为这个事,邱林思前顾后,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夏末。 听完邱林的话,夏末并无表态。坦白来说,夏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了解,而他和夏宜并无交集,就算夏宜真有什么精神病也与他无关。 邱林还沉浸在回忆里,夏末若有所思,所以当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开坐下时,夏末吃了一惊抬起头,只见一个面熟的女生坐了下来。 夏末记得这个女生,初中和夏末同班,只是两人交集不多,夏末一时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好久不见啦,班长。” 女生刚从洗手间里出来,脸上的妆容补得很恰到好处,她托着下巴,对着夏末巧笑连连。 夏末回以微笑,不解的目光则望向邱林。 邱林尴尬地笑道:“我和晓佳交往两个月了,听说你们学校附近这家西餐厅很正点,便带她过来试试看,顺便和初中同学聚一聚。” 夏末友善地和晓佳打招呼,他还真的没想到,原本只是和陈也调侃着玩的,没想到邱林还真的找到女朋友了,夏末顿时有些感慨。 不过也是邱林嘴笨,照着他刚才的说辞,夏末还真不知他是为了提醒夏末才顺带这女生来吃大餐,还是为了带这女生来吃大餐才顺带提醒一下夏末。只是不管处于哪种目的,他都有考虑到夏末,所以夏末还是打从心里感激的。 三人开始点餐,晓佳注意着夏末点的那份牛排的价格,眉头顿时打了个结。 服务员点完餐收走菜单,晓佳主动和夏末攀谈,笑吟吟地问起夏末近况。谈及夏末在新班级有没有以前认识的同学,夏末便说:“赵浩然和我同班,还有我的一个小学同学。” 晓佳绕了大远的一个弯,有些不耐烦地直切目的问道:“原先和咱们同校,七班的那个陈也,你认不认识他呀?他现在也在你们这所学校。” 夏末脸上微笑不变:“他就是我说的小学同学,现在和我同班。” 晓佳一听就眼睛一亮,语气也欢快起来:“那你把陈也叫出来一起吃顿饭呀,校友聚个会嘛。” 夏末表面上有些无可奈何,肚子里却一阵腹诽:要说校友聚会,那曾经同班的赵浩然怎么就不见你这么惦记。 只是晓佳此话一出,这下不用夏末表态,邱林就不悦地皱着眉说了一句:“我们和陈也又不熟。” 何况陈也可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晓佳一听邱林这么说,就忙开脱道:“哎呀,不是我喜欢陈也啦。你是不知道,我有个朋友成天哭着闹着被陈也给甩了,她也就长多几分姿色,私底下还放话说,要么陈也就是个gay,否则怎么会不想爬上她的床。” 邱林无奈地摇了摇头。 夏末却是听得心头一跳,他脸上不动声色地问:“你那个朋友现在和我同校吗?还是我们之前学校的?” 晓佳乐得拿别人的事情来当笑料的谈资,恨不得夏末多问几个问题,说:“她现在和我同校,可能是在酒吧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勾搭上陈也的吧,谁知道杨雪丽那个疯丫头呢。” 夏末霎时一愣。 杨雪丽? 这个名字他是认识的。 晓佳还在催促夏末:“你快点让陈也过来,我都好久没见他了,也不知他现在帅成什么样子。” 邱林见夏末似乎是有些为难,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夏末和陈也相处不来,本来陈也就心高气傲,哪是他们这些人好相处的,便对晓佳说:“别闹了。” 夏末心里所有所思,只是听了晓佳的话,他当然不会轻易就相信杨雪丽能和陈也搭上关系,多半只是她自夸自演。但直觉选择相信是一回事,当面得到否认也是另一回事。夏末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了,陈也大概刚吃完饭。但夏末还是微微笑着应了晓佳一声,拿出手机拨号给陈也,问他现在要不要过来。 陈也由于连续一个多星期没去参加体育生集训,这会儿正饿着肚子从郭主的办公室里出来,他一接电话就毫不犹豫地一口应好。 夏末先帮陈也另外加点了一份和他同样的牛排。 邱林他们三人点的餐都上桌了,夏末的牛排还在冒热气,自然不会急着吃,但是点了盖饭的邱林刚想先开动,晓佳立马就出声制止他:“呀呀,先别动,等陈也过来呀,总不能叫他过来看我们吃饭吧?” 邱林:“……” 夏末轻咳一声。 陈也赶到的时候,站在门内侧迎客的女服务员眼前一亮,笑容越发真挚地甜声道:“欢迎光临,请问您几位?” 夏末还未举手示意陈也过来,陈也就先看到他。 夏末默默地看着陈也朝他走来,只从门口这一段距离,餐厅内就餐的年轻女孩已经偷偷看了陈也好几眼。帅哥就是有魅力,到了哪里都受欢迎,毕竟哪里都不缺一些胸大无脑的花痴女。 夏末瞥了眼晓佳,在心里默默地把她排除在外。 有些人虽然也花痴缺大脑,但是她的胸不够大。 夏末心里吐槽的空档,陈也已经径直在他旁边拉开椅子坐下,陈也旁若无人地问夏末:“你给我点了什么?” 夏末应道:“一份和我一样的牛排。” 陈也拿起夏末盘子旁边的银叉,戳了一下卖相不差的牛排,说:“我身上没带现金,今天这顿就你请我吧。” 对面的晓佳不甘被帅哥无视,她嘴角边挤出一个不像梨涡又不是酒窝的凹槽,笑容满面地插话道:“没事没事,本来今天就是我男朋友请客,你想吃什么就点,大家都是校友,不用客气啦。” 陈也转过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一男一女,问:“随便我点?” 邱林面带尴尬地点了一下头。虽然他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谁都知道陈也家世雄厚,在他面前装阔气,在他眼里绝对就成了小丑演戏。 夏末面带微笑提醒陈也:“你还是客气一点的好。” 夏末身上带的钱不多,但好歹还能买单,刚才晓佳见他点了份98块钱的牛排就有点咬牙切齿,如果结账买单的人是她,夏末一定会厚着脸皮多点几份,而且还挑贵的点。但是夏末知道,晓佳花的也是邱林的钱,夏末实在不愿看到邱林坐着也中□□。 陈也那一份后来另外再加的牛排很快就上了桌,陈也撑起餐巾等牛排散热,夏末给他点的是九成熟,基本就吃不到鲜味儿了。 夏末边切牛排边吃,陈也肚子饿,当然没那么悠哉,他先把牛排全部切开,然后就一口接一口吃起来。 夏末低垂眼眸切着牛排,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道:“晓佳,你刚才说的那个杨雪丽,她家住在哪里?” 旁边的陈也只顾着吃牛排,听到“杨雪丽”这个名字也没有半分反应。 即便是出于不同的目的,夏末和晓佳此时的出发点却是一致的。 难得有个机会坐在陈也对面,晓佳也想试探一下杨雪丽平日里炫耀的到底有几分真假。大家有目共睹,陈也的的确确是公认的大帅哥,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还有――重点是陈也敢玩,也玩得起。“男人越坏,女人越爱”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征服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是大多数女人心中自认为值得炫耀的资本,何况当这个男人硬件软件都是上等,简直够吹后半辈子。 晓佳时刻保持淑女姿态,面带微笑地回答夏末道:“她家住在磐石洞一带吧,我也很少过去玩。不过陈也,你认识杨雪丽吗?” 晓佳话峰一转,望向陈也。 陈也头也不抬地回答:“不认识。” 晓佳脸上的微笑更甚:“噢,但是她经常跟我提起你,我还当你们关系很深呢。” 再蠢的人也听得出晓佳这话里边的意思,何况陈也可不认为夏末会蠢。 陈也转过头看着夏末,心里顿时明白夏末为什么会打电话叫自己过来了――夏末这个自以为精明到成精的白痴,不外乎就是听到谣言所以不安吃醋,想要当面确认一下他是否和那个人有瓜葛。 夏末有点不自在地避开陈也的目光,故作淡定地吃了一小团意面。 陈也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抬起头问对面那个化着脸妆、却还是一眼看出塌鼻子的女生:“你刚刚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住哪里?” 晓佳脸上的笑容挤得有些僵硬,却还是舍不得放下笑脸,不得已只能扯着嘴角简洁无比地说:“杨雪丽,住在磐石洞一带。” 陈也这次听得仔细,但依旧毫不犹豫地说:“知道这个地,不认识那个人。” 还盘丝洞,敢情住着七只蜘蛛精? 得到陈也的回答,晓佳总算放宽心,但夏末却依旧若有所思,心里的担忧未减一分。 有陈也在场,邱林和晓佳的约会已经没法继续约会,邱林和夏末的聚会也不像是聚会,邱林从头到尾没能插||上几句话,巴不得大家赶紧吃完饭散伙走人。 有这个心思的不仅邱林一人,夏末也没心情继续在这儿坐着。反观陈也却是是一脸无所谓,而在场唯一一个不想散伙离开的,估计就只有晓佳一人了。毕竟当着这里其他就餐的其他女性,和帅哥同桌吃饭,她莫名其妙就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感。 不多一会儿,夏末起身说去洗手间,一见夏末离座,陈也便跟着起身。夏末在桌子底下抽出账单的时候,陈也全都看在眼里,虽然他说没带现金出来,但是这里可以刷卡啊,有卡可以刷,难道还带现金拖累身不成? 陈也跟着夏末走到前台,上前一步从夏末身后单手搂着他,陈也贴身站在夏末身后,对收银的那个女孩子说:“刷卡买单。” 女孩两眼亮晶晶地点头接过夏末手里递出的账单。 夏末扒开陈也搂着他脖子的手,坚持要自己他买单。虽然邱林拖家带口,但是毕竟这顿饭是他欠邱林的,他不喜欢单方面欠对方人情。 陈也见夏末坚持,也便没再说什么。 夏末买了单,拉着陈也回到座位上。 邱林刚见两人从收银台的方向回来,心知他们已经买了单,碍于陈也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装傻充愣,就当还不知道。 夏末一回来就开口先说:“你们一会还要去哪儿吗?” 晓佳忙道:“我们不着急,没事。” 陈也单手搭在夏末肩上,说:“那你们继续坐,我们有事先回学校,很急。” 晓佳:“……” 邱林心里头高兴,表面上却依旧面不改色地接话道:“嗯,你们先回去吧,下次有空再聚。” 夏末点头应了下来,这才被陈也揽着肩膀往外走。 “欢迎下次光临,请慢走。” 服务员甜美的声音被自动关上的玻璃门隔绝在餐厅里,夏末靠着道路的里面走,这个时间点的太阳还有点儿晒。 陈也的心情还不错,他走了几步还特意又跟夏末保证了一遍:“我真不认识那个住在盘丝洞的,你不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末愣了一下,惊讶的不是陈也猜中他的心事,但好歹陈也居然能看出他现在有心事来了。 陈也见夏末在发愣,便搭着夏末的肩膀微弯下身,性感的薄唇贴在夏末耳边,低沉的声音蛊惑人心,挠得人心痒:“盘丝洞只有蜘蛛精,我要的是在人前是小白兔,一对我发||情就变成狐狸精的,你给我介绍一个?” 嘴唇轻微张合时,摩擦着夏末的耳廓,痒痒的。 夏末脸上一红,一巴掌按在陈也的俊脸上就用力地把人推开。 陈也“嘶”的一声,下颚有点儿火辣辣的疼。 小狐狸精发情时妖冶媚人,发火时还是会伸出爪子的。 陈也摸着下颚,只怪自己太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夏末和陈也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半了,要是特地回宿舍呆个半个小时再赶回来上课也不值得,毕竟从校门口赶回宿舍,再跑去教学楼这一趟也得花上二十来分钟。夏末自然不会做这无用功,他和陈也直接回教学楼。 夏末走到楼梯口,回过头就一脸讨好地对陈也说:“我上去找一下付宁。” 陈也看着夏末眉眼弯弯的笑脸,伸手掐了一把光滑细嫩的脸蛋,无可奈何,只能故作面无表情道:“别等到我去捉|奸才舍得回来。” 夏末一口应承,眉目含情,异常腻歪地伸手抚摸陈也――下颚那一点儿脱皮的红点点。 陈也再次“嘶”的一声,只差破口大骂: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夏末在楼梯口和陈也暂别,陈也直接去教室,夏末则是到楼上找付宁。 付宁他没有回宿舍午睡的习惯,虽然偶尔也会因为有事耽搁而跑趟宿舍,但夏末觉得自己运气应该没有那么背到见不着人。 这个时间点既不是下晚自习,也不是三餐饭点,所以教室里还有其他人在也很正常。但是让夏末吃了一惊的是,付宁座位那边正坐着三个人,付宁一脸友善微笑地和对面两人交谈,而对面那两个能让夏末如此吃惊的,并不是别人――其中一个正是刚才被初中校友聚会所遗忘的赵浩然,他旁边那一个自然就是徐博志了。 赵浩然先发现夏末,咧嘴笑地对夏末挥着手:“哎,夏末,你怎么也过来了?” 夏末扯着嘴角跟着笑,心里腹谤赵浩然抢了自己的台词,脸上则是笑容不变,走过去说:“我来找付宁的。” 赵浩然诧异道:“你们认识呀?” 付宁微笑地回答他:“我和夏末是同一个宿舍的。” 旁边的徐博志虽然没能说上话,但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夏末在付宁旁边坐下,一开口就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们怎么认识的?在做什么呢。” 付宁说:“他们刚才帮我解了围……” 夏末见付宁敛眉欲言又止,就知道他说的话里有所保留,但起码不会是赵浩然和徐博志干了什么坏事而不能当面着他俩说出口。 夏末微蹙眉头询问道:“怎么回事?” 赵浩然接过话,有点洋洋得意地说:“也没啥大不了的,付宁刚才在饭堂吃完饭想要收拾餐盘拿去回收处,结果被人绊倒摔了一跤。他的脚扭到了,我们就带他去校医室,然后把他扶到教室来了。” 虽然小学老师就秉着国家的教育方针,积极倡导孩子们自小要学会助人为乐,但赵浩然活了这十几年所做的好事屈指可数,这会儿举手之劳帮了同学,听到付宁感谢二字,心里不禁有些美滋滋的,一开心就多逗留了会儿和付宁闲聊。 夏末低着头看了看付宁的脚,关心地抬头问付宁:“你的脚没事儿吧?” 付宁把脚提高一点,揉着右脚的脚踝跟夏末说:“没事的,不用担心。” 徐博志总算插了句话进来:“刚去医务室拿了冰敷,校医也看过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付宁一脸感激地对他们二人又道了一句“谢谢你们”。 夏末低头看着付宁明显肿了起来的脚踝,眉头皱得更深了,只是碍于赵浩然和徐博志在这里,夏末才没敢细问。但是,他心里直觉这不是偶然的事情,而且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江承涛把付宁绊倒的。 赵浩然和徐博志还没打算离开,东扯西聊,净说些有的没的。 夏末心不在焉地跟着他们瞎扯几句,一直到两点钟响起午休结束的铃声,付宁班上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夏末心里掂量着,就算赵浩然和徐博志现在离开,他和付宁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什么私底下的话,他便起身和付宁说:“我先回班里去了,放学的时候我给你打饭上来,记得别下来了。” 付宁点点头,心里头觉得很窝心,连声和夏末道谢。 夏末摆了摆手,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客气什么,不用这样。” 徐博志自觉地挪开视线,只觉得夏末皱眉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赵浩然和徐博志见夏末要走了,也跟着起身和付宁告别。 三人本是同样回教室,但是夏末走在前面走的快,没打算和他俩并行。 虽然夏末和徐博志之间也算解了隔阂,但是自动远离他的习惯还是没能改掉。何况夏末也不觉得和徐博志之间有什么共同话题;至于另一方面,夏末忘看时间就多坐得久了一点,也不知道陈也现在是不是在教室一脸要吃人的模样。 夏末这样一想,不禁加快了脚步。 但是事实证明,绝对是他想多了。夏末回到教室的时候,只见陈也侧脸趴在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软垫上,周围的人也自觉地小声说话不敢吵到陈也,但是外边闹哄哄的如同大妈砍价的菜市场,大伙吵吵闹闹拦都拦不住,结果陈也依旧雷打不动,睡得很香。 夏末不禁摇头想笑,陈也这得是有多困呀。 夏末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陈也后面的桌子挪低一点,方便他走进去里边的位子。 走近了才发现,陈也耳朵里塞着耳机,难怪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也能睡得着觉。 夏末在陈也旁边的座位坐下,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书,拿出上课要用到的课本。等他整理好课桌闲下来的时候,不免有点好奇陈也在听什么音乐。 夏末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取下陈也一边的耳机,他倾身靠过去,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也就这一会儿的空档,夏末连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唱的是哪国语言都还没听清,就感觉一只胳膊搂着自己的肩膀往下压――夏末毫无防备,整个人就一头栽进陈也怀里。 这场景刚好被先到教室的王家保看到了,他站在后面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神清气爽地说:“陈大帅比,还没睡醒就忙着和嫂子秀恩爱啊?” 夏末不知陈也是听没听到王家保这句话,总之陈也的手还搂着不放开。 夏末有点恼羞成怒,想要挣开陈也的手臂,结果没能得到解脱。 陈也睁开眼睛,依旧趴在桌子上。只有从夏末的角度才看得到陈也嘴角得逞的微笑,陈也在他头顶上低声道:“等他们习惯就好。” 夏末:“……” 帅哥你这还是在说梦话吧,你想让他们习惯哪样? 夏末又用力挣扎了一下,且不说夏末乐不乐意,现在维持的这个姿势迫使夏末得弓着腰,实在是很不舒服,何况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要他提臀弯腰不成,他实在不觉得这场合合适。 夏末觉得略苦逼,皱着眉头说:“快点放开我。” 这时刚好张文硕也走进教室,一眼看到陈也和夏末倒在一起睡觉的姿势就春心荡漾。他跑到陈也桌前,乐呵呵地说:“大哥,怪小的没有远见,只准备了一个软枕给您,忘给嫂子多带一床毯子午睡。” 夏末无语。 陈也同样没打算搭理他。 但是张文硕一在两人前面的空位坐下来,就再没打算要离开。 陈也其实就只是想闹一下夏末,这会儿刚把人放开,坐起身还看到张文硕坐在对面看着他。 表情略痴呆。 陈也皱着眉,不悦地伸出一只手捏着张文硕的两颊,直到把他的嘴压挤成“o”型,陈也挑眉道:“怎么,有意见?” 夏末揉着自己有点儿酸的脖子,表示意见很大。 但张文硕显然不可能和夏末想到一处儿啊,他一脸狗腿地笑着讨好陈也道:“大哥,请让我用八字成语来总结我内心的感慨。” 陈也完全没有欲望问下去。 张文硕自然也知道陈也不会配合他,反应不够快怎么混得下去,中间吊人胃口的沉默只当是停个顿,张文硕清了清喉咙说:“老大和嫂子秀恩爱,实在是喜闻乐见,干得漂亮。” 陈也伸手轻拍两下张文硕的脸,张文硕顿时双手握住陈也的手,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蹭了蹭。 夏末:“……” 陈也脸上的表情也是略复杂。 好在上课铃声响起,夏末终于能够摆脱张文硕这个蛇精病。 下午第一节课是纪律最差的地理课,头顶地中海的地理老师坐在讲台上面讲得唾沫星子撒满大地,下面的同学却托着下巴打瞌睡,跟着老师讲课的节奏,一句一个点头。 夏末翻看了几页书,把这节课的新内容又复习了一遍――这就是妥妥的学霸姿态,别人还没开始预习的知识点,对夏末而言却已经复习了不下两遍。 夏末随手翻过一页书,有些心神不定地抬起头看了一下老师,结果他这一眼立马就得到老师慈祥眼神的肯定――夏末抿着嘴唇,把到了嘴边想和陈也说的话重新吞下去,老老实实地翻开书,继续预习下个单元的内容。 一节课45分钟,夏末心里憋着心事,口中有话说不得,自然就觉得这一节课特别漫长。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夏末却又因为班务的事情必须去趟曼姐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曼姐和夏末交代完正事,翘着长腿勾了张椅子过来给夏末坐。 曼姐说笑道:“夏末啊,你最近可是很少过来陪我聊聊天了,你也好久没吃着我烤的饼干了吧?” 夏末微笑着接过曼姐挪到他面前的一袋饼干,圆圆小小的一块,一口吃一块刚刚合适。夏末一口咬下去,饼干又香又脆,牛奶的香味很浓,抹茶味道的也很好吃。 夏末吃了两块,眼里满含期待地问:“曼姐,准备下次做什么甜品?” 曼姐乐呵呵地笑道:“下次学着做班戟,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夏末弯着嘴角,话说的倒也可爱:“都喜欢,曼姐的手艺没法挑剔。” 曼姐最近才在微博上收藏了一个diy榴莲班戟的贴子,想着周末有空就腾出时间来试一下。 曼姐转而问起夏末的学习近况,实话说,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夏末的学习状态,本来她还担心夏末和陈也同桌以后,多多少少会受陈也的影响。结果没想到,正和她担心的相反,夏末的学习状态一如往常,反倒是陈也,自从和夏末同桌之后,不仅不迟到不旷课,晚自习也全勤到场,就连数学老师上星期都在念叨着陈也大有进步,虽然早测卷拿了满分这事听上去很可疑,但是试卷背后的空白面被当成草稿纸,竟然写了将近满一页的解题过程。 满满一页啊有木有! 这事不管是哪个老师听到都会觉得稀奇,作为班主任的曼姐更甚。私心偏向夏末的她,自然会联想到陈也是受了夏末的影响,而同学之间相互促进学习,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儿,这也是曼姐今天想跟夏末谈一谈的原由。 夏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重复了一遍曼姐的话:“让陈也每天写早测卷,按时交作业?” 曼姐认真地点点头。 夏末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曼姐没有让他把这事当成必须完成的工作,但是既然曼姐提出来了,夏末总不能当成耳边风,吹过就算了吧?若是能劝说陈也好好学习,那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任谁都知道,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夏末实在觉得有点头疼,特别是当他回到教室时碰见的场景,更让夏末笃定,这个任务异常艰巨。 只见王家保和陈楠正围在陈也旁边,三人商量着什么事情。夏末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刚好就听到王家保说了陈楠一句:“回去学什么数学啊,你看我和陈也什么时候写过作业了?” 王家保的口气里不仅带着莫名其妙的得意,还饱含轻蔑的语气。 陈也点点头,后背倚着后面的桌子,曲着食指敲了敲桌子上的书,一副长辈开导后辈的口吻对陈楠说:“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你拿张满分试卷能够当饭吃啊?” “……” 旁边的夏末略无语,很想问一句,你拿张个位数的成绩能够当药吃不? 陈也一见夏末不知几时回来了,顿时咳嗽一声,故作镇定地改口跟陈楠说:“不过,要是你读书能读到夏末这个高度,那也是能混口饭吃的。” 王家保转过头拍了拍陈楠的肩膀,补充道:“学一学陈帅比,要是自己没那本事学到班长那个高度,就去找个学霸当媳妇儿,懂了吧?” 王家保的言外之意很单纯,只是想强调夏末读书也不是没出息。 但是陈也一听王家保这话就不乐意了,不爱读书不代表他读不好书啊,是吧? “……” 夏末光是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都觉得很无力,不禁感慨:果真是药不能停。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夏末还没来得及跟陈也说起付宁的事,陈也就收拾着瘪瘪的书包,里面塞了一件体育生训练穿的训练服,拉上书包的拉链。 夏末有些意外地问: 分卷阅读26 “你要去训练吗?” 陈也把书包甩上肩头,点头对夏末说:“训练可能会晚点才结束,你要等我一起吃饭吗?” 夏末考虑到付宁,略一思索之后才应道:“我放学后要帮付宁打包晚饭,要不我也顺便给你打一份吧?你结束训练之后就直接到付宁班里来。” 陈也微微蹙眉,有些不爽道:“又得跟他一起吃饭啊。” 夏末有点不悦地解释:“付宁的脚伤到了,肿得跟什么一样,所以我才去帮他打饭啊。” 陈也本身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但就是憋不住心头的烦闷啊,他的口气里带着嘲讽的意味,嘲讽的对象其实更像是他自己:“这下好了,你又不能离开他半步了。” 夏末有些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陈也站起身,说了一句“不用给我打饭了,我训练结束后先回宿舍洗个澡,晚自习再过来找你”,然后就和陈楠他们几个一起走了。 夏末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闷闷不乐。陈也是个挺自我的人,他对夏末是挺好,但是好歹付宁也是夏末的朋友,陈也却只会吃这些莫名其妙的醋,完全不会替别人多考虑一下。 夏末叹了口气,总觉得和陈也意见不统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等到放学的时候,夏末去食堂排队打包,拎着两个盒饭就去付宁教室。 夏末到现在都没见过付宁的同桌,虽然付宁现在班上还有其他人在,但是夏末每次来的时候都只见付宁独自一人,隔壁的空位就像是夏末的租借下来的,夏末自然也是乐得不用挪位。 夏末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饭给付宁,自己则打开另一个。 付宁感激地同夏末道谢。 夏末叹口气道:“你客气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付宁嘴笨,除了连连道谢表示心里的感激之外,实在是没别的法子。 等到付宁班里最后两名女生有说有笑地离开教室,夏末这才拿出自带的筷子扒了一下米饭,抬头问付宁:“你中午的话只说了一半吧,老实跟我说,故意绊倒你的人是不是江承涛?” 付宁哑声没有立即开口,摇了摇头,有点难为情地低声道:“不是承涛……而且,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也不是故意要绊倒我的,摔了一跤是我自己不小心……” 夏末皱着眉头,表明态度不相信。 四周安静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付宁尴尬地看了夏末一眼,低头敛眉,咬着唇很小声地说:“当时我觉得,是有人……在摸我的屁股,我一时太惊慌,所以才会绊到别人的脚,摔了一跤。” 夏末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 夏末这下总算是知道付宁为何有所保留了,遇到这样难堪的事情,任谁也不能轻易地开玩笑说出口吧? 夏末沉思片刻,忍不住问道:“你认识那个人吗?是不是江承涛一伙的?” 付宁低垂着头,像是沮丧的狗狗拉耸着脑袋,轻轻摇了摇头说:“当时没敢回头看……而且摔了一跤扭到脚,幸好有你那两个同学帮了我。” 不然会处境绝对会很尴尬。 虽然付宁强调是自己不小心才会绊到别人的脚,但是夏末却直觉绊倒付宁的那个人肯定也是一伙的。 也是赵浩然以为付宁是不小心摔的跤,像赵浩然那种怕惹上麻烦的人,若是他知道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恐怕只会避而远之,哪会这么热心肠地伸出手帮忙。 付宁抬起头牵强地笑了笑,对夏末说:“先吃饭吧,别说这些事了,我没事的。” 发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算是没事,江承涛放下的狠话就连夏末都记得清清楚楚,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付宁。 夏末叹了口气,只道现在担心受怕没有任何意义,心里把江承涛骂了上百遍人渣也没有用。 付宁低头扒了两口饭,抬起头看了看夏末,犹豫片刻才出声打破沉寂问道:“陈也自己去吃饭了吗?” 夏末摇头道:“他是体育生,下午上了两节课就训练去了。” 付宁抿着嘴,眼神闪烁,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心里的顾虑:“夏末,你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怕会因为我而伤了你跟陈也之间的感情。我看得出来的,陈也并不是很喜欢我吧……” 夏末看着面前一脸歉意的付宁,一时心中有些感慨。 付宁不仅在爱情上抬不起头,就连友情也得这样维护得小心翼翼。凡事总是替别人着想的人,他一定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累。 夏末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付宁的肩膀,微笑着安抚他道:“别说这种话,好歹我当你是朋友嘛。至于陈也,最多事后我让他多摸一会儿就好,没事儿的。” “……” 付宁红着耳朵哑然。 之前在付宁心里,他一直就觉得夏末是那种高高在上、接近于不食人间烟火的一类人,哪知道夏末这么……,这么……。 付宁愣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中性词来形容。 “对了,”夏末叼着筷子,眉眼弯弯,笑容纯真无邪地问道:“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好痛的,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减少疼痛啊?” 付宁被自己的口水噎着,连连咳嗽两声。 夏末眨巴着水亮的眼睛,眉眼精致得如同天使在跟着圣母学圣经。 “……” “咳……”付宁两颊通红,很难为情地咬牙问出口:“你和陈也……还没做过吗?” 夏末摇摇头,有点困扰地说:“尝试过一次,太疼了,我就不给他做了。” 付宁再次吞口水被呛到,心想做一半还能说不做就不做的,该说夏末太任性,还是夸奖陈也定力太强大啊? 夏末托着一边的脸颊,水嫩的嘴唇微微张着,和付宁坦诚地直言道:“其实我是蛮期待的,看了好几部片子,感觉应该会很舒服。” “……” 夏末接二连三的惊人言语,不禁让付宁狂按f5刷新对他的新印象。 幸好付宁吃饭的时候没戴着眼镜,否则一定眼镜大跌。 夏末居然还去看片子! 不用详细说明,付宁也知道那所谓的片子是什么片子。 夏末见付宁都被他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不免有点难为情地小害羞道:“因为想让陈也更舒服一点嘛,所以才勉为其难看了一些。” 付宁都无话可说了。 夏末自己倒是早已有了觉悟一样,叼着筷子唉声叹气,喃喃自语道:“不过我后来觉得啊,既然已经下定这个决心,那我不管再多看几部片,都不如咬牙忍痛多和陈也去实践吧。” “……” 付宁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回应夏末一句什么话,甚至都想要泪目了――为了之前那个“认为夏末很天真单纯”的自己节哀。 不过也正因为夏末在付宁“暴露本性”,两人接下来的相处倒是放开了不少,一扫刚才的压抑。 不多一会儿,教室里来上晚自习的人逐渐多了,夏末起身收拾饭盒就要走,他和付宁约好晚自习之后再上来找他一起回宿舍,付宁微笑应好。 夏末回班里上晚自习的时候,陈也没有爽约,果真就来了。 陈也回宿舍洗了个澡,刚好就有人给他带了外卖,这会儿填饱肚子一身清爽地过来,连带着下午和夏末在付宁这个问题上产生的不愉快也暂时抛诸脑后了。 夏末凑近点嗅了嗅陈也身上的味道,鼻翼微微煽动。 陈也大手一伸,直把夏末的脸当成面团来揉,好笑地调侃道:“干嘛,一到晚上就发|情啊?” 夏末掰开他的双手,本就生得好看的脸蛋儿被搓得白里透红,口中还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并没有。” 陈也忍不住又伸出手捏了捏,大拇指顺带在夏末光滑的脸庞上摩娑了几下。 夏末这会儿刚想起正事,低声对陈也说了付宁今天发生的事。 陈也面部表情轻微变化,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听着。 夏末说完也不见陈也反应,忍不住就问道:“你有什么想法没?” 陈也点点头,坦白道:“我发现我们现在每天的话题都离不开付宁这个名,你发现了吗?” 两人前一秒还开玩笑地打闹,这一秒周围的气氛就又降为低气压。 夏末一听就不乐意了,有些不高兴地说:“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 陈也脸上不笑不恼,表情认真地对夏末说:“我也是认真的。” “你想要帮他,但是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帮他。如果你们一起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你和他并排躺在那里让我二选一,我当然二话不说选择干你――夏末啊,”陈也目光深沉,无可奈何地说:“不管你怎么胡闹我都会保护你,或许我也会帮他一次两次,但是,难道你要一直拖着个拖油瓶和我在一起吗?” 陈也坦诚说出他的心里话,夏末听了之后却极度不舒服。 只是,饶是夏末他也一时没有更加有力的话可以反驳,他咬着唇对陈也说:“我知道我帮不了他,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我们要帮他嘛,不是‘我’,而是‘我们’啊。” 两人一开始低着声音的谈论,此时已经变得有点失控,前面的同学频频回头,只当两人在争吵着什么,就连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也被惊动了,连忙走下来问个究竟。 夏末的应变能力一向很强,前一秒还失落沮丧,下一秒就礼貌有加、面带歉意地和老师说道歉,因为他和陈也两人而影响到其他同学。 英语老师点头道“没事就好”,然后又叮嘱两人要和睦相处,就怕夏末被陈也给欺负了。 陈也和夏末一起低头听着老师的唠叨。 说到最后,老师临走之前还一手摸着陈也的脑袋说:“你可别再打扰夏末学习了。” 陈也低头避开老师的手,自己抓了抓头顶的头发。 等到老师重新回到讲台上,夏末和陈也之间的气氛还是没有丝毫回温。 夏末索性打开课本做作业。 陈也静静地看着夏末,良久,说:“学校里有保安部门,学校外有公安机关。” 陈也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夏末一声不吭地翻过一页书。 旁边陈也的叹气声他清清楚楚地听进耳朵里,夏末其实并不是那种热心肠、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可是付宁现在的处境多么像当初的他,昏暗空旷的房间,无数张陌生嘲笑的嘴脸在嘲笑他,那种无助的窒息感,他至今也忘不了。那个时候,是付宁和陈希救了他,而今,他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 下了晚自习出来的时候,天空亮着一轮孤冷的弯月。 夏末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对身后的陈也说:“付宁脚受伤了,我得上去找他。” 陈也什么话也没说。 夏末走上楼梯,听到身后人依旧跟着他,他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刚走了一半的楼梯,就看见付宁背着书包正扶着楼梯把手,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下来。 这会儿楼梯处人不多,倒也不会拥挤。付宁的同班同学经过的时候都说要搀扶他,却被付宁温声谢拒了。 夏末连忙走上前,扶着付宁就说了他一句:“都说等我过来再走啊,干嘛这么急。” 付宁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的,自己也可以走。” 陈也站在旁边,风清云淡地说了一句:“只是轻度扭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末:“……” 付宁只能尴尬地笑。 “我训练时有时不小心也会崴到脚,有经验,”陈也二话不说就在付宁面前蹲下身,一手握住付宁的脚踝,顿时疼得付宁倒吸一口气。 夏末有些着急地对陈也道:“你干嘛啊?” “你坐下,”陈也没理会夏末,只是抬起头对付宁说:“我帮你活动一下脚踝,活血化瘀。” 夏末半信半疑。 别说活血化瘀了,就怕陈也一会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发泄到付宁的脚踝上,到时估计连拐杖都该拄着了。 但是付宁倒是很听话,原地就坐在阶梯上。 楼梯处的灯光光线不是很亮,照在陈也的俊脸上,打上的阴影让陈也的脸部轮廓显得越发英气逼人。 夏末站在上方,看着陈也和付宁两人面对面,刹那间有点晃神。 陈也只想速战速决,完全没有体贴的心思先帮付宁脱掉鞋。他握住付宁肿起的脚踝偏上方和鞋面的位置,以脚尖为支点,沿着顺逆时针转动几圈――力度不大不小,反正付宁是痛得双手揪紧自己的衣服。 付宁忽然吃疼一声。 陈也抬起头,说:“不好意思,扭错方向。” “……” 夏末回了神,看得心惊胆战。 所幸陈也帮付宁扭了脚之后,付宁虽然疼得额头都冒出汗,但是疼过之后却说感觉好些了。 付宁没让夏末扶着,而是走在旁边抓着夏末的书包带子,支撑着一拐一拐走回宿舍。 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陈也就接到王家保他们打电话过来说是去饭堂吃夜宵,这会儿并没有跟夏末他们一起走。 夏末没有心思多想,一步步走得很慢,就怕付宁没能跟上。 付宁回宿舍洗了澡,找了些药膏涂在肿疼处,到了第二天,脚踝的伤果然消肿了不少。 夏末这天没让付宁陪他去买早餐,两人就在宿舍里各自冲泡了一杯燕麦粥,将就填饱一下肚子。吃完之后,夏末和付宁一起出门去上课,虽然付宁走起路还感觉脚踝有些疼,但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两人便在楼梯口分别,各自回到班里。 夏末一走进班里的时候,就听班上的人议论纷纷,大概是学校里又有什么八卦吧,夏末对这些八卦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一来与己无关,二来被八卦的主角他又不认识。 夏末刚在座位上坐下来,就听到前边的同学跟他同桌说: 你听说了吗,赵浩然和徐博志昨天晚上被人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夏末愣住了。 坐在前边的那个同学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昨天晚上赵浩然和徐博志下了晚自习,两人本来和同行的室友说要一起去吃夜宵,结果另外那个室友突然闹肚子疼,急着先回宿舍蹲厕所,所以就没跟着过去。他回宿舍蹲了个厕所,洗完澡还不见两人回来,他刚在上厕所的时候还惦记着饭堂的砂锅粥,便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要让那俩人给他打包回来,哪知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但是他也没多想,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回宿舍蹲个坑这一趟没白跑,甚至还阴差阳错救了自己。 赵浩然和徐博志等到大清早六点开了宿舍门,这才鼻青脸肿、挂着手臂回来,直把那同学吓了一大跳,心想赵浩然他们这顿夜宵吃得可真不值,光是身上这伤,可得吃几顿才能补得回来哟。 所有人都只是在议论赵浩然他们被打得有多惨,却没人考虑其他客观问题。按照道理来说,学校饭堂的营业时间是在宿舍十一点的门禁之前,在饭堂吃夜宵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徐博志和赵浩然在学校里被人打了一顿,打斗声应该会引起别人注意才对,两人怎么会被白白挨了一顿胖揍。 别人疑虑重重,夏末更是忧心忡忡。 据说赵浩然和徐博志两人现在还在校医务室,早上也请了病假没来上课。 夏末直觉,赵浩然和徐博志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肯定是和他们昨天帮了付宁有关。 晚些时候,上课铃打响之后,陈也才一手拿着个手机,连书包都不背就晃悠悠地来上课。 等陈也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夏末想起陈也昨晚下了晚自习之后,也说是去了饭堂吃宵夜,心想着陈也或许会听到什么动静,夏末就凑过去,开口问他:“你知不知道赵浩然和徐博志昨晚被打的事情?” 陈也大概是才刚睡醒,脸上面无表情,有些冷淡地回答道:“不知道。” 夏末有点失望地说:“他们是昨晚下了晚自习去饭堂吃宵夜被打的。” 陈也没什么反应,对夏末也只是应了声“哦”,然后打着呵欠,回过身对后面的张文硕说:“把我的枕头扔过来。” 张文硕刚刚一坐下就枕着手臂眯着眼睡觉,迷迷糊糊地听到陈也在喊他,连眼睛也不睁就喃喃道:“扔在家保那里,你找他拿……” 张文硕的声音仿佛加了淡出效果,说到后面都小声得快听不清了。 夏末往后面望了一眼,只见王家保和陈楠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一个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埋头趴在桌上;另一个则是单手托着下巴,揉着凌乱的头发张大嘴巴打呵欠,眼角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王家保课桌靠墙的那一边藏多张椅子,专门用来堆放他们的私人物品,比如张文硕买来的、最后却又变成陈也专用的软垫枕头。 王家保拿起枕头就丢给陈也,揉了揉眼角因为打呵欠而憋不住的眼泪花儿。 陈也单手接住枕头,回过头对夏末说:“你坐到外面来,我和你换个位子。” 原本陈也是坐在里边靠窗位置的,但是平时都是和夏末一起进进出出,特别是上早课的时候没一次比夏末早到教室。他一个一米八多的高大身躯,老是要越过夏末挤进去里面的位置坐倒也不容易,索性两人的座位也就不分你我,随时随便换着坐。 夏末没有任何意见,和陈也换个位子坐到外边来。 陈也把软垫放在桌面上,把旁边的窗帘也给拉上。 夏末看他这杖势,完全就把讲台左侧的宣传栏上“七班是我家”那五个大字发扬光大,准备要一觉睡到天昏地暗一样。 这会儿英语老师已经拿了一叠早测卷进来了,但是这对于陈也而言完全不列入“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之内,他都不用看一下老师的脸色,把软垫拍两下拍得蓬松一点,然后就很干脆地直接倒头趴下。 夏末好气又好笑,道:“你们昨晚这都干什么去了?” 一个个像是昨晚“一夜好几次”,导致现在“精力”不足,完全就累到不行。 夏末在这个特定的场景里所用的“精力”一词的定义,等于“精子”加“力气”。 陈也脸对着墙壁那边,显然已经困到懒得开口应夏末一声,只给夏末留了一个后脑勺。 夏末摇了摇头,拿过前边传下来的早测卷子便开始答题。 再说班上发生了这起学生在校内挨打的事件,作为科任老师的可能还没接到消息,但是作为班主任的曼姐可是被吓得不轻。 早测还没进行到一半,曼姐就直奔班里来了,她找到和赵浩然他们俩个同宿舍的同学,询问到两人大清早才回的宿舍,鼻青脸肿活像猪头,徐博志的手臂还关节错位。早上七点,校医务室一开门,两个室友就赶紧带着他俩过去处理伤口。 夏末也关心赵浩然他们的情况,便主动请求跟班主任一起去校医务室。 作为一班之长,夏末这会儿跟着班主任一起去医务室也是合情合理,曼姐随即点头答应。 曼姐的眉头似乎打了死结,一路上一刻也没能松开。 医务室距离教学楼不远不近,夏末和曼姐赶到的时候,身上居然蒙上一层薄汗。 赵浩然和徐博志两人果然在医务室里,脸上皆是挂了彩,徐博志一只手臂还缠了一条长绷带挂在脖子上。 曼姐走进去就听到赵浩然倒吸气的“嘶嘶”声,医师正重新给他脸上多上一层药。脸上擦破皮的伤痕其实都算是小事,但是再小的伤口被消炎药水这一涂,还是会疼得龇牙咧嘴。 赵浩然一看到曼姐,简直就委屈得欲哭无泪。 曼姐走上前,一脸愁容地关心他们:“浩然,博志,你俩没事儿吧?” 医务室里的医师手不停地继续给他俩搽药,回过头跟班主任说:“没多大事,多的是皮外伤。” 赵浩然心里那叫一个吃瘪,心里难受得心头痒啊,他这平白无故多了一身皮外伤,还说是“没多大事儿”,政治老师教他们的人权这都哪儿去了。 曼姐和夏末在床铺旁边坐下,曼姐问:“你们不知道是谁打了你们的吗?” 赵浩然顿时觉得很尴尬,心里觉得这事儿说出来太丢人,就伸出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徐博志。他本来只是想示意徐博志开口跟曼姐说事情的过程,结果一不小心就捅到徐博志还挂着的受伤的手臂,把徐博志疼得没忍住,直接就当着曼姐的面爆出句粗口。 曼姐皱着眉忙说了赵浩然一句:“哎哎哎,你小心看着一点。” 赵浩然不好意思地跟徐博志道歉:“哥们,没事儿吧?” 徐博志缓了一下疼痛,直接开口跟曼姐说:“我们是被别人蒙住头打的……没看清对方是谁,不过对方至少得有三、四个人吧,但是应该不是和我们有过节,只是……感觉像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说到这里,徐博志看着曼姐的视线挪到夏末脸上。 夏末一愣,随即就定下心来,觉得自己猜测的应该已经符合了七、八成。 原来赵浩然和徐博志不是一下晚自习去饭堂吃宵夜这一路上被打的。宿舍的门禁是十一点,两人刚吃完宵夜从饭堂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40多分了,这会儿学校里还有晚回的学生,但是人数不多。 赵浩然吞吞吐吐地接过话说,他们是在食堂后门出来的小路被蒙了头,然后被拖到饭堂后面宽阔的小树林地被打的。 赵浩然说有好几人拽着他,而且对方人高马大,力气也大,一对一他都干不了,根本就挣脱不开。当时的处境几乎叫他绝望,大概昨晚去食堂吃夜宵的人少,食堂的工作人员又都在档口的前台,竟也没人注意到他们在后面发生的事情。 事情的结果就是赵浩然和徐博志被胖揍了一顿,等到对方散伙跑掉,他俩才晕乎乎地爬起来。当时已经是十一点多,早已经过了门禁的时间,两人的手机又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没了手机可以联系人,他们又怕那伙人又回头来揍人,就赶紧跑去保安室那里避过一晚上。 曼姐听完气得够呛,忍无可忍地说:“这在学校里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 夏末皱着眉头问:“既然当时已经过了宿舍门禁的时间点,他们应该也是进不去宿舍又出不了校门。你们到了保安室之后,没有保安人员及时出来巡逻吗?” 夏末显然是处于局外者的思维在看待这件事情,起码赵浩然吞吞吐吐的说辞让夏末半信半疑,虽然饭堂档口的阿姨们距离后门是有些远,但是饭堂里的学生越少就意味着饭堂越安静,在这个前提下,赵浩然和徐博志还能被悄无声息地拖到后面的空地?除非他们哑巴不挣扎吧? 只是夏末虽然这样想,但是赵浩然和徐博志身上的伤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就是铁证当前,也由不得夏末再怎么猜忌。 不过,最令夏末在意的,相比之下还是徐博志那句不是和他们有过节,而只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赵浩然点点头,咬牙切齿道:“有,昨晚值班的一队保安人员在学校里搜寻了一圈,结果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曼姐听得清楚,她又开口问徐博志:“虽然不知道是谁打了你们,但是博志你们心里总有个底吧?最近有没有和哪些人有过节的。” 徐博志一听就摇了摇头,说:“我们从开学到现在,也没和谁有过冲突,要说有过节的人还真的是想不出来。” 曼姐见问了他们两人也没有什么头绪,心里更是烦躁不已。 过了一会儿,曼姐安抚他们好好休息,她还得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对于这件事,曼姐早已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出于对自己班上学生的爱护,不管怎么说,这事总得有人出来给赵浩然和徐博志一个交代,曼姐才咽的下气。 夏末跟曼姐说自己要多逗留一会儿,等到曼姐走了,夏末才认真地开口问他俩:“是不是有些话不能在曼姐面前说的?可以对我说吗?” 赵浩然一听夏末这话就觉得夏末真是神了,他这个版本刚刚才骗走了好几个过来了解情况的老师,结果却被夏末一句戳穿。赵浩然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跟夏末坦白说:“其实是我们俩吃了夜宵,自己跑到食堂后面的空地的。” 夏末有些惊讶,既然赵浩然他们是自己走过去的,而不是被拖着过去的,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从食堂后门到小树林的空地这一路,会没有人发现动静了。 夏末忍不住皱着眉追问:“难道,你们是事先约好要去打架的吗?” 赵浩然一开口反驳就拉扯到嘴角的伤口,捂着半边脸气愤地说道:“当前不是啦!我和博志最近开始抽起烟,吃完夜宵觉得来了瘾,就跑到后面的空地本想抽支烟再回宿舍,谁知道半只烟都还没抽完就遇到这种破烂事!真是倒霉到家了!” 蒙在布袋里被打,这种剧情赵浩然还只在电视里看过,这下可好,自己当了活靶圆了别人的梦。 “……” 所以说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夏末对此有些无语。 难怪刚才细看赵浩然的下巴,还有点被烫伤的痕迹。 赵浩然一说话就扯得伤口疼,但是他还是憋不住再多说几句:“当时情况很紧急啊,我还以为遇到暴徒了,感觉自己分分钟钟都要死掉一样。我一开始就吓得腿软,光只是挨拳头心里还在庆幸,当时心里想的是幸好是拳头不是刀子啊。每挨一拳还没时间觉得疼,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一直担心受怕,就怕下一次落在身上的不是拳头而是刀子――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他们了啊,我最后实在是被逼急了,乱抓一通,死死抱着一个人的手臂就狠狠咬了一口死活不松开……” 夏末一听就问:“咬出血了吗?你这个线索有没有告诉老师?” 如果对方伤的严重,这也算一条线索,说不定可以凭借手上的伤口找出凶手啊。 赵浩然听到夏末这一问,反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 徐博志“呵呵”一声,晃了一下自己还挂在胸前的手臂,对夏末说:“咬出血了,本来就关节错位,我现在还得担心会不会被感染。” 夏末:“……”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赵浩然原来这么呆萌的。 结果夏末问了半天,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外头的铃声响了有一会儿,这会正是第一节课的下课时间,有两三个同学进来找校医拿止血贴之类的东西。夏末站起身,说他要先回去上第二节课了,赵浩然就点点头直接在床上躺下,徐博志却是跟着夏末走出来一趟。 徐博志叫住夏末。 夏末回过头:“怎么了?” 徐博志抿着嘴说:“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这事会不会是跟你室友有关,但还是想提醒他小心一下。” 夏末骤然心头一沉,这才是他今日关心的重点。 徐博志接着说:“被打的时候很混乱,我也听的不是很清楚,对方的意思好像是嫌我们多管闲事……你的室友,他最近有没有惹上什么麻烦呢?” 夏末敛了心神,摇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因为他的事而害你们被打了,我先代他跟你们道歉。” 徐博志笑了笑:“我是自认倒霉,没什么,倒是他,你记得赶紧提醒他一声。” 夏末点点头:“好,我会问问他的,你们也要多加休息。” 徐博志点头。 夏末回到班里,陈也大概是刚刚一觉刚醒,窗帘也拉开了,他的手肘搁在窗沿上,目光望着窗外的篮球场。 夏末走了过去,但是从他在座位上坐下,一直到他欲言又止,陈也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夏末多想陈也能够问他一句“刚才去了哪里”,然后他就能够理所当然地把徐博志他们的事情跟陈也说出来,而不是他白费口舌和陈也说了全部,陈也却是连头都懒得回过来看一下。 夏末终于还是死心地闭上嘴巴,若无其事地翻开桌子上的课本。 夏末 分卷阅读27 然意识到,他和陈也之间的话题,仅限于每日吃喝,以及各种不正经的打闹。 大敞而开的窗户外面吹来一阵风,吹得夏末的课本连连往前翻了好几页。 夏末有些心烦地压住课本。 夏末想起刚才徐博志让他要记得提醒付宁小心一点,但是夏末却有他自己的考虑。如果付宁知道赵浩然和徐博志就因为扶了他一把而遭到这样的警告,一心替别人着想的付宁,他该得多内疚。 在那之后,付宁大概最怕会被他连累到的人,应该是夏末他了吧。 夏末忽然想到,他和付宁每天穿梭在教室、饭堂,以及来回宿舍的路上,四周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每天擦肩而过的人不计其数,隐藏在其中的那一个人,究竟是哪一个,他们是不是一直都在某处,窥视着他和付宁。 夏末细细想下来,只觉手脚冰凉。 他忍不住转过头看着陈也。 陈也短发利落,侧脸的轮廓线条分明。 夏末不禁想到,如果不是陈也每天都陪在他身边,是不是他现在所经受的,会是比徐博志他们还惨上千百倍的下场? 夏末不由得就浑身打了个颤。 其实陈也说的没错,夏末他自身都难保,对付宁的事情更是无能为力。如果不是因为陈也站在他身旁,不只是付宁,就连他现在的下场都不知有多难看。陈也说要和他在一起,但事先可没有说好附带每天24小时保护一个付宁这个额外条件。夏末是清楚陈也的心性的,他骄傲自大,就连夏末都不敢一口肯定陈也会为自己委屈求全,何况陈也对付宁早已有些偏见。 夏末,他只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夏末他也会怕啊,周边的一切都让人胆战心惊,他自己和付宁犹如身处一个狼窝,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看得到的光亮是那一双双墨绿色的眼睛,如同梦魇,步步紧逼。 但是。 明知付宁身处险境,他现在还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转身而退吗? 夏末觉得自己心里积压着很多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却无人可以倾诉。他不敢告诉付宁,本来付宁的处境已是担惊受怕,现在把这些说给他听,无非是逼迫他更加走投无路;他也不敢再告诉陈也,他害怕陈也听完他的话之后又是冷着一张脸,对他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之间的话题就只剩一个付宁。” 夏末早上只喝了一杯燕麦粥,现在已经到了第三节课了,若不是王家保在后面喊着问陈也要不要吃什么东西,夏末完全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意识到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响。 王家保和张文硕两人一觉睡醒闲得慌,就想要下去食堂邂逅熟人骗吃骗喝。他们俩很哥们儿地问陈也和陈楠,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想要顺带的就赶紧说。 若是夏末现在开口拜托王家保他们给自己带点东西回来,王家保他们自然会一口答应,但是夏末习惯了每一次都是陈也先开口问他,或者是等王家保他们买了东西回来,陈也再直接挑些夏末爱吃的东西拿给他。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这一次,陈也却是一句话都没有问。 夏末坐在座位上,由期待到默默忍耐,最终变成满腹委屈。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等到王家保和张文硕走了,夏末再想托他们带东西也没办法了。夏末忍着肚子里越发折腾人的饥饿感,起身去办公室帮赵浩然和徐博志拿两张请假条。 夏末自知曼姐肯定还在为了赵浩然他们的事情愁眉不展,他很识趣地拿了两张请假条填满信息,然后回头找其他科任老师签名。 夏末这样的做法并无不妥,按照学校的规定,请假一天以上必须由班主任亲笔签名开请假条,如若只是半天假,由科任老师开张假条即可。 英语老师帮夏末签了假条,关心地多问了一句:“徐博志他们两个伤的不重吧?” 夏末点点头,低声应道:“校医说没大碍,只是他们早上还要留在医务室处理伤口,所以没来上课。” 英语老师也叹了口气,学生们在学校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学校毕竟也有一定责任,只是要想查出是谁施暴也实在是无从下手。虽然学校里遍布监控系统――偏偏出事的地点是食堂后面还未完全开发的空地,那里仍是一个死角。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学校里的老师们一致认为这起事件应该是本校学生所为――但是分析了那么多原因,却只得出这一条信息有什么意义呢,到最后这一出校园暴力事件估计还是只能继续压箱底了。 外面的铃声响起,夏末礼貌地和英语老师道了声“我先回去上课”,而后便走出办公室。 夏末一路走来,脑袋里浑浑噩噩、乱得一团糟。 如果这起事件校方能够尽快处理,那就意味着付宁少了一个隐患,但是就目前为止他在老师那边听到的进展而言,校方要想查个水落石出,谈何容易。 夏末心中烦躁的很,走进教室的时候,第二个预备铃还没响,老师也还没来。 夏末走回座位,意外却又是期待之中地发现,桌子上多了一盒豆奶和一小碗打包的煲汤。 有时候,不需要铺张浪费,也不是用金山银山堆叠起来的才叫惊喜――一盒豆奶,一碗煲汤,加起来也不过是十多块钱的东西,就能让夏末感动得无以复加。 这是夏末这个早上,抛得开内心的烦闷,感觉最窝心的一刻了。 夏末静静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手捂着打包用的环保碗,自手心传来的热气犹如涓涓细流,一直温暖到夏末的心田。 陈也瞥了夏末一眼,只见夏末捧着那碗汤却是一动不动。 陈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搭在夏末头顶上,揉了揉夏末柔顺的头发。 夏末低着头,霎时就觉得眼睛一片温热。 想哭。 陈也摸了摸他的头顶,难得温柔地说:“快把汤喝了。” 夏末轻轻地点点头,也没再抬起头来,只是揭开碗盖,低着头把嘴唇贴近碗沿,喝了一小口清汤。 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起,夏末的眼眸也因此变得氤氲迷蒙。 陈也开口说:“你这样子瞎忙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早上是不是没吃早餐?” 即使陈也不说不问,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 夏末温顺地又点了点头,微微抬起头偷看了陈也一眼,就像是认错的小孩儿,轻声道:“不过我早上喝了一杯燕麦粥填肚子。” 夏末解释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听得陈也异常舒心。 陈也看着夏末喝汤的模样,停顿了一会儿,说:“解决付宁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江承涛谈一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 夏末有些意外陈也居然主动提起付宁的事情,心里感动之余,不禁又很高兴。陈也的提议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存在的问题并不少,比如说――“能有什么筹码可以和江承涛开条件?找谁和他谈?” 付宁是个一穷二白的孩子,能拿出什么会被江承涛稀罕的东西来呢。 陈也略一沉思,说:“你们认为付宁现在的处境是江承涛在报复对吧?我之前还从来没见过他和别人分手以后会这么反常的。” 夏末叼着一次性汤勺问道:“江承涛之前是不是没有被人甩过?” 陈也揉着自己的脖颈,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吧。” 夏末一见陈也参与他的探讨,立马就兴致勃勃地继续假设道:“那你觉得,会不会是因为付宁先开口说的分手,导致江承涛觉得自己下不来台,因为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这样报复?” 陈也一边的胳膊搭在窗沿上,后背靠着墙壁,认真地听完夏末的说法,说:“也不是没可能。其实,你可以先让陈希去问个究竟,江承涛和陈希的感情很好。” 好得几乎到了陈希开口要他的女人,江承涛都会眼不眨一下就点头的地步。 要不让陈希去跟江承涛开口要付宁? 陈也嘴角微扬,觉得这个完全可以一试。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有一会儿了,班主任由于赵浩然的事情要处理,就拜托隔壁班的物理老师暂时来代课。这个代课的男老师才刚三十出头,上课也算幽默风趣,一节课都在笑声中度过,大家倒也就不排斥这个“一节课的新老师”。 夏末和陈也之间好不容才说开了,夏末的心情也就跟着豁然开朗,连带着觉得烦恼了自己一上午的付宁的事情也会迎刃而解,总算不再忧心忡忡,坐立难安。 夏末一下课就把刚才喝完煲汤的环保碗和袋子收拾好,一并拿到后面的垃圾桶丢掉。 陈楠和陈也可能又因为训练偷懒之类的事情被教导主任给叫过去训话了,留下张文硕和王家保这两个幸存者本应该是勾肩搭背、幸灾乐祸的,但是这两个人注定是一走在一起就吵闹个不停。 夏末丢了垃圾走回座位,一经过张文硕和王家保中间这条过道时,就听到张文硕冲王家保嚷嚷:“明明是你抢我男人,我就让你没法碰女人!” “!” 夏末霎时就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样。 这句话的信息量略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张文硕对王家保嚷嚷道:“明明是‘你碰我男人,我就让你碰不了女人’!” 两人对峙,剑拔弩张,任周围气氛多么诡异,他俩神色却依旧正常。倒是刚从旁边经过的夏末,着实就被张文硕一句话给吓得不轻。 但是这种惊吓通常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王家保和张文硕两人争吵的事由很令人费解。起因原于他们一起去看的一部爱情电影,就因为两人没能记住一句关键台词起了争执,为了统一意见而吵着要再去看一次。 电影刚开始的画面是女主穿着一身红裙子,脸上的妆容卸了一半,半夜里在小区楼下“晃晃悠悠”,直把保安大叔下了个半死。实际上当天是女主被其男友甩了一个月的“分手纪念日”,女主却在酒吧里看到前男友和闺蜜同进同出,由于闺蜜也有男友,所以女人从未对她有过心防。女主在悲伤和气愤之下,企图从闺蜜身上实施报复……随着剧情起伏,闺蜜男友竟是女主前男友大学时期的同性恋人,而闺蜜也并无勾引女主男友……错综复杂的剧情推动下,各种狗血各种神坑,包括结局大跌眼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结局是闺蜜的路人配男友杀了女主之后,自首被判无期徒刑。 王家保说:“他明明说的是‘让你抢我的男人,我就抢你女人’,女人就碰不了女人吧。” 张文硕不满地反驳,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你不懂拉拉!” 王家保:“……” 他还真是不懂。 夏末对于他们两个大男人居然喜欢看这种狗血电影感到无可奈何,剧情不仅狗血的四角恋暂且不说,故事剧情还严重偏激。毕竟现实生活中多的是女人失恋之后跳楼自尽,但绝对不会出现路人闺蜜男友这个小配角埋暗线开挂,虐杀女主,还发出诸如“你碰我男人,我就让你碰不了女人”或者“让你抢我的男人,我就抢你女人”的感慨。 看到最终,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故事里最爱女主的其实是女主的闺蜜。 这简直就是男女比例二比二,一对玻璃一对基。 【此电影剧情由我瞎扯胡编出来的,切勿纠结这么狗血出自哪里= =。】 张文硕摇头晃脑,明明对影评不精通,却还是装神弄鬼跟夏末感慨一番:“这电影是典型的有新意啊,你看现在流行的说法都是‘防火防盗防闺蜜’,但这电影就颠覆了这一观点,提出‘最爱你的人其实你的好闺蜜’这一新立意,同时呼吁世人要用正确的态度认识同性恋,让他们的爱情多一点阳光生长,给恐同人群一个对同性恋爱情的重新认知……总之,绝壁是让人耳目一新的好电影!” 夏末:“……” 这算什么鬼! 大概是这几天烦恼的事情太多,夏末觉得有点晕头转向,感觉一眨眼就又快到周末。 按照陈也他们体育生的训练进程表安排,今天下午要出去校外的体育馆参加热身的友谊赛。 陈也虽然很不乐意,但迫于带队的郭主的压力,就连他也不敢说脱队不去。 早上上完五节课,放学的时候,陈也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明明就只有一手机、一钱包、一套篮球运动服,他也能收拾得头也不抬,好似很忙还不忘跟夏末商量道:“我下午过去打球,按照郭主的尿性,打完球估计又是一群人出去拼酒,我争取两节课后跑出来。” 难得周五早放学,陈也自然不能错过和夏末任何独处的机会。 “……” 夏末听了陈也的话就无语。 也不知道是谁当着郭主的面就一副态度诚恳的好学生模样,背后说郭主坏话倒是硬气得很。 夏末好笑地说:“干嘛要先逃出来,不要又被训了。” 陈也停下收拾书包的慢动作,应道:“我随机应变,看情况吧。” 虽说陈也说“看情况”,但目标依旧是必须把握任何可以开溜的机会,“借机开溜”和“拦截夏末去约会”两不误。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王家保和陈楠从后面走上前来,张文硕就嚷嚷着问道:“陈老大,咱们还不去吃饭吗?” 没错,走上前的人是王家保和陈楠,但他们俩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原座位的张文硕就忍不住河东狮吼开始催促。 陈也不以为意地说:“你们去吃,夏末叫我等他。” “……” 夏末被陈也当成挡箭牌觉得略无语,王家保他们也觉得有些出乎人意。 本来他们是打算收拾了东西出去校外吃午餐,然后等时间差不多了再顺路去集合训练的体育馆――而且这行程安排是早就商量好了的,怎么看都没有夏末的事儿吧? 王家保转过头对夏末说:“班长,你要去哪里吃饭?” 夏末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回答道:“去饭堂……” 王家保挑了挑眉,回头和陈楠对望了一眼。 陈楠搔了搔后脑勺,问道:“老大,你不和我们一起过去了啊?” 陈也这才想起昨晚他们在宿舍里早就商量好的结果,他本想说“等一下”,后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冲陈也的背影不耐烦地发牢骚:“你叫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干什么?” 张文硕乐呵呵地跳下桌子,一见陈希就上前打招呼:“希哥你好啊,这都两天没见着你了。” 陈希咧开一口大白牙,笑容阳光灿烂:“小硕硕嘴这么甜,我是不是几时欠你钱啊?” 张文硕羞涩道:“您记性可真好。” 陈希笑容不改,伸出手轻拍了两下张文硕的脸颊,俊脸露出无赖的痞气:“我记性一向很好,只是我明摆着赖账,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 张文硕对着陈希的灿烂笑脸,心碎了一地。他两手抱住陈希的手臂,上前一步贴着陈希宽阔结实的胸膛,作小鸟依人的可怜模样:“欧巴别这样,我这两天一直在等你来翻牌,等你等得心好累。” 陈希体贴地拂过张文硕前额细碎的头发,温柔道:“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和家保两人在一起会很忙。 ” 王家保:“……” 顿觉被插一刀。 张文硕继续羞射道:“讨厌,家保的可没你的好。” “……” “没你好”已经令人想入非非,竟然说“没你的好”到底是居心何在! 王家保一口血梗在喉咙口,只觉前胸后背都中枪,简直躺枪帝! 陈希戏演够了,“呵呵”两声就一把无情地推开张文硕,上前几步站在陈也身后,不耐烦地问道:“小也,你叫我过来干嘛,我可还没吃饭啊。” 虽然陈希放学前两节课还吃了一个三明治、一个热狗、两条烤火腿和半个烤玉米,但是古人说的好,“一日三餐不可少”。 陈希脸上的笑容无比真挚。 陈也回过头对他说:“还没吃饭就对了,我就是叫你过来请夏末吃顿饭的。” 陈希虽然是吃货,但他起码也是一个土豪级别的吃货,手一挥便慷慨大方道:“没问题。” “……” 张文硕揪着书包带子,心里特么不平衡又不敢说,陈希对其他人都是壕气冲天,为什么单单对他就吝啬又抠门? 张文硕认真地决定要好好反省自己。 没错,“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张文硕简直是为人模范,连他自己都不想再自夸。 陈也把陈希叫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让夏末好好和陈希谈一谈。夏末会意,微微笑着对陈希说:“我在等着付宁下课再过来找我,再一起去吃饭。” 陈希邪气地弯起嘴角,挑眉道:“一次来了两个,这也买一送一?” 陈也起身,将书包随手甩到肩上。他伸长一只手托着夏末的下巴就趁机摸一把――夏末坐着的高度刚刚好,陈也绝不放过任何下手的机会。 陈也认真地对陈希说:“另一个才是附带品,这一个是非卖品。” 王家保也唯恐天下不乱地跟着插话道:“没错,这个是我们嫂子。” 夏末:“……” 这时付宁刚好出现在班后门,与陈也目光对视。 陈也当即就别开视线。 陈也咳了一声,和夏末、陈希说了一声“我先走了”之后,就跟王家保几人一起走出去了。经过后门的时候,付宁自动退后一步给陈也他们让路。 张文硕瞥了付宁一眼,下楼梯的时候忍不住跟陈也提起道:“老大,你没提醒班长别跟这人走太近?” 陈也回过头,面露不耐烦的神色说:“提醒了也没用。” 陈也心里也为这事烦躁得不行,只想着陈希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最好以后能不用再看到付宁在他面前晃。 至于夏末那一边,付宁和陈希打过招呼之后,疑惑地问夏末:“陈也他们是要去哪儿吗?” 夏末点点头应道:“他们下午去校外训练,好像是说和别的学校篮球队有友谊赛。” 付宁点头应了一声“是这样”。 夏末迎着付宁走出去,把人堵在门外面,跟付宁商量道:“付宁,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付宁一头雾水地看着夏末。 夏末双手搭在付宁肩膀上,抿着嘴认真地说:“江承涛那边,或许陈希可以帮到你,我们现在就跟他谈谈,好吗?” 付宁沉默了一会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似乎还是妥协了,抬起头轻声道:“怎么帮?” 夏末说:“具体的事情就得看他怎么说了。” 付宁连叹一口气的力气都没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夏末和付宁进来了,坐在桌子上的陈希挑了挑眉,道:“我好像感觉亚历山大。” 虽然陈希平时看起来死不正经,但是每到关键时候都很靠谱,对于这一点,夏末还是很放心的。 这会儿班上也没其他人,夏末当着付宁的面,把江承涛的事情跟陈希坦白地说了个大概。 陈希他们见过江承涛曾对付宁做过的事情,夏末觉得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便无需再提,何况他不想再度伤害到付宁,所以没有必要让付宁知道――所以付宁单纯地以为,他和江承涛的肉|体关系没有其他人知道。 付宁一直低着头,似乎都很不安。 毕竟关于他的事情,无论是从“开始”、“经过”还是“结果”,说出来都只是一个笑话。夏末一开始并没有和他有过任何商量,便擅自把他的事情说给陈也听,现在,又对陈希坦白说出来。夏末认为这是在帮他,没错,陈也甚至还给他留了个电话,但是――陈也对他大概很是厌恶吧,分明就是想让他离夏末远一点儿,不要再打扰他们两人的二人世界;现在夏末又把他的事情跟陈希说了,为了什么呢? 付宁怕的是江承涛让自己身败名裂――包括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有一日被曝光。 他本就不堪,多希望这些事情能被抹掉,永远没有见光的一天,但是他觉得现在,通过夏末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虽然每一次的说辞都是为了帮助他。 付宁低垂着头,手掌慢慢握成拳头。 陈希听完夏末说的事情之后,脸上的笑容收敛不见。他抿着嘴巴,表情正经地对夏末说:“这是从多久前开始的事?我还真是不知道。” 夏末看着一旁低垂着头的付宁,一手搭在他肩上无声地安慰他,抬起头对陈希说:“一个多星期前开始的。” 陈希看了一眼头都不敢抬起来的付宁,难得温柔地安抚道:“别担心,我会找他谈的,谈不妥的话,我一定揍他一顿把他揍清醒。” 付宁揉了揉眼睛,没抬头也没出声。 夏末对陈希笑笑,感激地说:“谢谢。” 陈希双手架在后脑勺,为了缓和气氛,依旧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地说:“放心,我下午碰着他就找他谈,咱们赶紧先吃饭去吧。” 夏末点点头,应好。 三人结伴去了饭堂,由于他们在班里耽误的时间有点长,这会儿去饭堂吃饭的人都走了一拨换一拨了。自选饭菜已经没剩多少好吃的了,何况陈希对牛肉是真爱粉,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去另外一个档口点了一份牛肉河粉,妥妥的大海碗,汤面漂浮着辣椒油。 付宁随便点了些自选饭菜,夏末则是点了一份香菇滑稽盖饭,他们俩先点到餐,就在后面随便地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陈希等现煮的汤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煮好,为了迁就夏末他们俩,陈希也就跟着来后面的桌位。 三人吃得还算愉快,气氛也都不错――除了陈希忽然这么一惊一乍。 “嘿,会长大人,你也跟着我们这些群众来饭堂吃饭,为了体验基层群众的生活呀?” 夏宜端了份蛋包饭,无意中经过这里,就被陈希看似大大咧咧地一掌拍在屁股上――陈希权当这是“哥俩好”打个招呼,夏宜却是忍在心头添赌。 陈希见夏宜在旁边站住了,眼里隐藏着得逞的笑意,更加热情地邀请道:“一个人吃饭啊?哎哎坐这边,我们这里有空位。” 陈希对夏宜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一手拍了拍旁边的空座位。 夏宜这段时间已经受够了陈希各种无赖耍流氓,深知这人发神经时软磨硬泡的深厚功力,这会儿就没好气地走进里边的座位,直接把盘子重重放在陈希隔壁。 嘭! 虽说托盘是塑料品,但是直接砸在桌面上还是有声音的。 夏末和付宁两人就给他吓了一跳。 陈希“啧啧”两声,转过头就夏宜这一举动,问对面的夏末和付宁的意见:“你们的夏宜会长酷不酷?” 夏末刚举起勺子停在半空,就重新把勺子放下去,感觉有些尴尬。 但是夏末再尴尬也没有夏宜尴尬吧? 夏宜简直都想要一掌拍死陈希了。 陈希调侃夏宜之余也不忘填饱肚子,他乐呵呵地吸了一大口河粉,顿觉滑嫩爽口,倍儿香。 夏宜一勺子切进荷包状的蛋包饭上面,却是有些食欲不振。 付宁和陈希并没有多熟;他和夏宜那更是没什么交集,也就见过几面之缘,还包括坐在台下看到夏宜在台上代表全校学生发言。所以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付宁一句话也没说,实际上应该说是他一句话都插不上。 夏末觉得今天的盖饭米粒有些硬,含在嘴里咀嚼了一会。不由得更加嫌弃。 夏宜抬起头,面庞俊秀,他虽然无意,但与人说话时表情和语气总是偏于冷淡。 夏宜对夏末说:“夏末,下午放学后,过来帮忙一下学生会工作的安排。” 夏末抬起头,虽然想着放学后陈也说不定还要来找他,但是这边是学生会会长和指导老师对他的看重,着实也由不得夏末任性拒绝。夏末面带微笑点点头,问道:“是关于上次那个会议吗?” 夏宜点头,低头吃了一口饭。 陈希见付宁一直低着头也没说过话,就冲着付宁打趣道:“付宁,你知道学校成立学生会是为了干啥吗?” 付宁不解地看着陈希,摇了摇头。 陈希想要的就是付宁摇头的反应,这样他才能继续说下去:“学生会就是学生和校方之间沟通的桥梁啊,他们的责任就是为咱学生大众谋福利。” 陈希说完就转过头对着夏宜:“喏。” 夏宜面部表情微微抽动,只见陈希把只剩汤水的大海碗推到夏宜面前,俊脸笑得可无辜:“会长大人,人民群众表示吃不饱。” 夏宜:“……” 夏宜完全不想搭理陈希的无理取闹,但深知陈希有多么不屈不挠。虽然夏宜果断选择无视陈希,但是果不其然,夏宜刚舀了一口蛋包饭,便深受陈希的骚扰:“会长,群众表示饿得嗷嗷叫。” 夏宜冷着脸说:“那你就叫啊。” 陈希毫不犹豫地开口:“嗷呜。” “……” 夏宜一时心恼,把勺子反向横过去,一勺蛋包饭停在陈希眼前。 夏宜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吃。” “……” 夏末和付宁吞了口口水,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 陈希看着面前的一勺饭,舔了一下嘴唇,歪起嘴角,俊脸的笑意更甚:“会长,你迫不及待要和我加快进展……” “吗”字卡在喉咙口,陈希嘴巴里就被塞了满满的一勺饭。 夏宜淡定地喂陈希吃完,掏出纸巾擦了擦勺子,低头堪称优雅地继续吃饭。 陈希艰难地咀嚼吞咽,而后端起自己的大海碗喝了一大口汤,呼出一口气说:“会长!你怎么能做这种微博掉粉的事情,居然喂我吃你吃过的饭,人民群众表示不满意,信不信我秒秒钟就取消你的微博关注。” 陈希嘴上依旧不饶人。毕竟陈希完全没想到夏宜会有这举动,差点被噎死不说,心里小鹿又蹦又跳,简直快被吓死没救了――冷艳会长大帅比,这种本色出演,岂是张文硕那逗比可比的。 夏宜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平复得滴水不漏,就连一丝丝涟漪也没能见着。夏宜看到陈希的反应,不由得眉头微皱,问陈希:“不好吃?” 不然干嘛要说不满意? “……” 陈希立马反应过来这句问句事出哪里,然后就舔了一下性感的薄唇,似是回味一样,略一沉思评价道:“咸淡适宜,饭香蛋滑,但是葱香味道不足,稍微油腻了一点。” 夏末和付宁在旁边看戏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这事的重点难道在于探讨一下蛋包饭师傅的火候掌握得怎么样吗! 难道你们就没发生周围的妹纸侧目看得眼冒绿光! 夏宜得到陈希的意见也只是点点头,颇为镇定地多吃了一口,完全不为陈希刚才说的“微博掉粉”所困扰。 而事实证明,夏宜完全不需要担心,周围听到风声的妹纸正动用一切人脉,只为找到会长大人的微博轻轻点一个“关注此人”,甚至有人还留多一个心眼,就怕会长大人删粉改名,于是她们机智地点了一个“悄悄关注”。 而作为学校广为人知的陈希大帅哥,其私人微博又是得到一大票人的广泛搜寻。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困扰着大众,那便是――陈希和夏宜谁攻谁受,是“冰山会长为爱扬言,要给酷炫校草生一个花果山”,还是“坏坏校草要为冰山会长承包一个鱼塘”。 陈希一句“人民群众不满意”也得到四方狂赞。希攻党表示,完全不满意啊冰山会长回家等着趴床上打屁屁;希受党则自动脑补成,陈希希羞射又委婉地表示自己昨晚完全不满足。 女生a长叹一口气:这些个问题,实在令人鸡冻羞射又为难。 女生b幽然叹息道:刚经过古剑基谭“越苏越”的西皮一战,她和好友此时又站在逆反cp的敌对战线,脆弱的友情终将面临一场无情又严峻的考验。 女生c则是一脸陶醉 分卷阅读28 道:不管是酷帅校草还是冰山会长,我都想给他们生一个动物世界啊你们造不造。 夏末木讷地和付宁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尴尬地干咳两声。 夏末和付宁吃完饭便和陈希分别,陈希多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送你们回班上?”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估计也没人会那么猖狂,但毕竟夏末是陈也刚才托付给他的,这会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陈希可担当不起。 夏末摇摇头,当着夏宜的面也没想多说,只是微笑着应道:“没那么夸张的。” 很多时候,所谓深处险境都只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而已。 夏末和付宁跟陈希说了一声,夏末也和夏宜说了声“再见”。 看着两人离开,夏宜心里本是千百个不愿开口和陈希说话的,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本来以为是谁伤了脚,但看夏末他们两个手脚正常,谁也没有伤胳膊包腿的,夏宜不由得奇怪,就多问了句:“他们还得你护送到班里?” 夏宜这冷冷淡淡的口气听起来那是一贯高冷,似乎还带着对于“陈希把别人当小孩子一样看待”的嘲讽。 陈希向上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结实粗壮的臂膀在短袖口里若隐若现。陈希摸了摸早上刮得一干二净的下巴,这次没再调侃夏宜,而是直接坦白说:“他们现在遇到点儿麻烦。” 夏宜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细问,只是应了声“哦”。 夏末和付宁走回班里的路上,付宁支支吾吾地问起夏末:“学生会长……难道他和陈希哥……也是那个关系?” 夏末摇了摇头,既想否认,又想表明他也不知道。 夏末说:“他们只是闹着玩的啦,是我们对这种关系太敏感了,总爱脑补太多剧情。” 付宁点点头,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句:“陈希哥人不错……陈也对你也特别好……” 夏末一下子就无话可说,不由得连忙转移话题聊起其他。 下午有两节课,一节英语课和一节化学课,夏末的左边座位空空荡荡的,对他来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好在两节课也不难熬,只是放学之后答应夏宜去学生会帮忙,夏末便事先发了条短信,如实告知陈也,让他不用心不在焉地只想着怎么先逃出来。 最是事务繁琐杂碎的就属学生会了,夏末怕是被留下帮忙就一时半会走不了,所以让陈也不用大费周折逃出来。 周五放学后,大家在学校里呆了一星期,自然是心里憋慌憋得紧,一放学就迫不及待地迎着4点钟的太阳奔向校外。虽然不乏有些人有事搁置走的晚,也有些男生结伴在篮球场上打打球。平时还会有一些高三的体育生在后操场训练,今天所有体育生都跟着去校外的体育馆训练,所以后操场这会儿也没见着什么人。 估计这会儿还留在学校忙活的,就只剩学生会那一群冤大头了吧。 夏末这样想着,忽然就接到夏宜打过来的电话。 学生会有单独的一间办公室,蛮宽敞的,就位于科技楼的上层,和校长室、教导主任办公室处于同个楼层,装潢设计自然不差。 虽然学生会的干事不少,但是去过办公室的却不多,但夏末绝对不是这“不多不少”中的一个,他也经常跑去学生会的办公室。 夏宜打个电话自然不是为了提醒夏末办公室的所在位置,而是想要夏末顺带捎点东西。 夏末背着书包已经走在路上,跟电话另一头的夏宜说:“嗯,我在半路上,快到科技楼了……” 夏末边接着夏宜的电话,走到科技楼就想着先走过去上个厕所。 夏宜在电话另一头说:“你到科技楼了?” 夏末应了声“嗯”,往前走过两步转个弯,只见厕所外面站着一个同样穿着校服裤的人,他背靠着厕所对面的围栏,一听到动静就抬起头,两眼紧盯着夏末。 夏末朝着厕所门走近两步,那人便大跨步走上来,有意无意地拦在夏末面前。 夏末只觉得那人的眼神看着让人浑身不对劲。 夏宜还在电话里跟他说:“你先到二楼,楼梯口左转第三间的印刷室拿一份文件,就说是学生会指定要打印的东西。” 夏末面前这人眼神凶巴巴的,粗声粗气地对夏末说:“去别的地方上厕所。” 他这话一说完,厕所里面就发出“哐咣”一声响,传来三、四个人吵闹的声音。 夏末这一下子都不用他提醒,转身就要走。 夏末手里还拿着手机在通话中,那个人大概是误以为夏末要去找保安,抢上前一步捉住夏末反手一折,夏末完全没有防备,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夏末一时惊慌又挣脱不开,虽然这里静悄悄的没有别人,他还是连声嚷嚷企图得到救援:“你要干什么!” 那人没出声,制住夏末之后还腾出一只手捂住夏末的嘴巴,又拖又拽地把他整个人拖进厕所里。 夏末只觉气得浑身憋屈。 但是一绕过厕所刚进门的那面墙壁,当夏末一看清面前的情景就惊呆了。 有个男生站在旁边看着,另外两个人则是嘻嘻哈哈地把一个男生按在地板上。 夏末曾说过科技楼这边的厕所简直都能排得上星级,地板像是水墨镜面,倒映出那人绝望惊恐的侧脸。 夏末被捂住嘴巴,“呜呜”地说不清楚话来。 夏末挣得更厉害了,“付宁”两个字卡在喉咙口发不出声来,由于心急和发怒,夏末的眼睛似乎都憋得快流出眼泪。 那个扣住夏末的人费劲地抓紧夏末,跟里面三个同伴说:“我怕这小子跑去报信,就把人给抓进来了,先绑在一边吧,省得多事。” 另外那个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人这才转过头来,他手上缠着绷带,一见夏末顿时就愣了愣,不由得对他的同伴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把他给抓来了!” “谁啊?”一个正玩心四起,留着飞机头的男生抬起头来,见到夏末的反应和他同伴相反,他反倒是高兴起来。他也乐得放开付宁,走到夏末面前,“啧啧”两声道:“原来是夏末啊。” 被按在地上、早已有气无力的付宁,一听到“夏末”这个名字,顿时浑身打了个哆嗦。 飞机头这下乐了,凑近夏末面前挤着一张恶心的笑脸,说:“巧了,江承涛玩过的人,和江承涛玩不成的人,这会儿都在这儿了。” 飞机头示意同伙放开夏末的嘴巴,夏末的脸被掐得有些发红,飞机头伸出手拍了拍夏末的脸,放低姿态道:“我知道你也是想要被人干的货色,平时在学校老师领导面前那么出风头――话说,你把到陈也了吗?” 飞机头一副态度友好的模样。 夏末抿着嘴,自知自己逞口头之能只是徒劳,索性闭口不说话。 “不搭理我?” 飞机头不高兴地撅着嘴巴,恶心巴拉地回头瞥了眼地上的付宁,忽然想起什么新玩法,就径直朝付宁走过去。 夏末只见付宁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是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他不敢想象付宁刚刚经历了什么。 飞机头把付宁像是破抹布一样拽起来,拖着他进去厕所单间。 站在旁边的那个人估计是手臂上缠着绷带的缘故,他才甘于站在一边看戏,没有走过去掺一脚。 夏末被推搡着靠近过去看。 只见飞机头一脚踩在厕所冲水的脚把上,没一下子,蹲便器里面满满的水都快要溢出来了。飞机头蹲下身,恶劣地抓着付宁的头发靠过去。 夏末忍不住吼出声:“你要干什么!” 夏末用力挣扎却被反手压制得死死的,身后那人不耐烦把夏末的手往上折,疼得夏末额头冒汗无力再挣扎。 那人威胁夏末道:“老实点!” 付宁被另一个烫了纹理头发的男生压制着,飞机头抓着付宁的头发抬起他的脸,假声假气地问道:“你和夏末很熟吧?他是不是勾搭上陈也了啊,你知道这事吗?” 夏末全然替付宁心急,却不想付宁竟然丝毫不犹豫,便哑声应道:“是……。” 夏末傻愣愣地盯着付宁的后脑勺。 也不知道付宁这一句“是”回答的是“和夏末很熟吗”,还是“夏末有没有勾搭上陈也”。 飞机头抬起踩着冲水脚把的脚,低下头拍着付宁的脸说:“你看,配合一下多简单。” 手上绑着绷带的那个人,闻言却皱起眉头道:“陈也的人?” 飞机头抬头不以为然地对他说:“陈也不就图个新鲜,总不会为了他不介意被戴上同性恋的帽子吧?” 听到夏末和陈也有牵连,这里最担心自己的是那个正扣着夏末的人,毕竟是他把人扯进来的,要是陈也不乐意,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啊。想到这儿,他不禁色厉内荏地说:“没错,既然他爬得上陈也的床,那现在更不能轻易放他走啊。” 不等他这句话说完,正面对着他的纹理烫男生忽然对他直呼一句“小心!”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回头看一眼,就被一记铁拳狠狠地重击在侧脑门上。那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扣住夏末的双手也使不出力气来了,一下子轻易就被夏末逃脱。 来人又是一拳,堪称轻松地把他勒倒在地。 飞机头看着面前倒下的同伙,惊讶地看到出现在他眼前的夏宜,顿时结巴道:“学生会……会长……?” 全校师生眼里的学生会会长,虽然身高一米八多,时常冷着一张脸,但是在别人记忆之中从未表现出惊人的体育天赋,平日里只文不武的学生会会长,哪是面前这个一拳就能撂倒一个人的家伙? 倒下一个,目前的局面是三比一。但是夏末忽然想起邱林跟他说过夏宜一个人在酒吧里滋事生非的事情,一时便不敢随便质疑夏宜的战斗力。 夏宜一脸冷淡地瞥了一眼面前的情况,那个和中午和夏末一起的男生一副惨状被按在地上,压制住付宁得那个纹理烫男生也是蹲在地上。 夏宜几乎不用考虑后果,直接抬起右脚就朝那个男生头顶踢过去,头顶扫过一阵风,那人下意识地低头躲过――这个动作正中夏宜下计,踢腿转换成下劈,脚下的力度更是让那个纹理烫的男生觉得嘴里梗着一口血腥味,舌头被自己嗑出血,然后后背就疼得直不起身来。 他们这几个公子哥儿平日里泡吧酗酒,多的是一身肥膘,偶尔跑一跑健身房就腿软的料,也就对付夏末和付宁这些细胳膊细腿的还能逞一逞威风。真要铁拳想见真汉子,他们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眨眼之间,就只剩下飞机头和另一个男生了。 他们平时磕破膝盖都叫疼,这会儿看到夏宜不计后果的打法都觉得心里直打寒颤。只是事到如今,飞机头还站在单间里,三面是门板,门口躺着一个付宁。他心急地吼着外面那个男生道:“一起上啊!” 那个男生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朝夏宜冲过去。他本来就有点后怕腿软,碰上夏宜只怕皮再糙、肉再厚也不耐抗啊。 夏宜打架时下手够狠,他学了几年截拳道、跆拳道等等武术,每种武学都讲究“礼仪”二字,但是要想在他身上体现出习武之人的文明礼貌,那他一定直接回你一记重拳。 夏宜一手用力按在那人手臂上的绷带处,本以为能让对方的伤口裂开、疼个跳脚,结果遗憾地发现好像不起什么作用。 飞机头趁着夏宜和那个男生缠斗的空挡,一脚踩在付宁后背想要跳出单间,付宁湿嗒嗒的后背上立马出现一个鞋印。 飞机头是想跑,哪知一跳出厕所单间就被夏末一脚绊倒,直接从单间里摔下两级阶梯。他的下巴嗑在地板上,心里还侥幸背后垫着付宁。 听到飞机头喊那声“一起上”的时候,夏末就等在门侧,手里抄了一个放在备用水龙头那边的水桶。 飞机头趴在地上刚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夏末手里就拿着备用水桶直接套住他脑袋,外带一脚朝水桶狠狠踢两下,飞机头顿时只觉得好像飞机坠落一样头晕目眩。 至于夏宜那一边,夏末根本就不担心。 近攻出拳,远攻踢腿,夏宜只把那人当猴子耍。 那人几次被戏弄之后,一瞅准机会就冲上去牵制住夏宜的拳头。虽说“近拳远腿”,但是不代表近攻就踢不了腿,夏宜提起膝盖对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一击,放着那人跪地不起。 夏末想要扶着付宁站起来的时候,却被付宁一手轻轻推开。 夏末手里一空,愣愣地看着付宁。 夏宜可无心注意夏末和付宁两人之间出现什么感情纠纷的问题,他径直朝飞机头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背上,等到另一只脚离地数秒之后,夏宜这才从他背上踏过去。 刚刚经历了背部压着70多公斤重物的飞机头,只觉得腹部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双手颤巍巍地推开脑袋上的水桶,这会儿脑袋还晕疼着。 夏宜忽然意识到后边有个人影想要偷袭,他稍稍侧身,状若没有防备被那个最先倒地的男生一拳擦过脸。 夏宜扯动嘴角。 校保安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这一幕。 厕所里遍地狼藉,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三、四个保安上前制服那个偷袭夏宜的人。 夏宜抬起手背轻轻碰了一下被擦破的嘴角,微微牵动一下就疼。 当夏宜从电话里听到夏末情况不对,又想起中午陈希刚说过“他们现在遇到点儿麻烦”的时候,独自一人来找夏末之前就已经通知了校保安。夏宜不仅是报案者,还是学生会会长,校保安理所当然对他的话没有半点疑虑,不说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夏宜挨揍,就是那个浑身脏兮兮、有气无力的最大受害者,总归一看也知道是哪一边的人吧。 事后,夏宜动用学生会的权利向校方和校内外压制这件事情,对内对外均传是校园暴力,四个做犯者有两个在校生被勒令退学并开除学籍,另两个由于是外校人,惩处待议,最后四个人也都被校保安部送去少年拘留所。 付宁在保安部的休息室里喝了一杯温开水,又用毛巾擦了头发和衣服,他一声不吭,对于校保安人员的问话也只是选择点头摇头,或是最为言简意赅的单字回答。不管任何人提出带他去校医处检查身体,都被付宁一句“没有大碍”给婉拒了。 付宁背靠着软椅歇息,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不多一会儿就主动提出要回家。 落日余晖,拉长身影。 付宁一步一挪,走的辛苦,脸色也显得很苍白。 夏宜刚出来外面打了个电话,通知学生会内部等着开会的成员散场,会议改期。夏宜倚在保安室的门边,看着夏末跑上去拉住摇摇欲坠的付宁,但是夏末却再次被付宁有意无意地推拒开,夏宜不由得微微敛眉。 夏末心里自是感觉得到付宁微妙的态度,不明所以却又无措地问道:“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听起来像是关心问候的话,但不是每一句“你怎么了”都会换得别人一声“我没事”的。 付宁心里明白夏末并没有错,他对自己也够好的了,他怎么能埋怨夏末呢。 付宁想苦笑,心里却只剩苦涩而完全笑不出来。 他此时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付宁低着头,径直便想走开。 夏末挡在他面前,声音里带着所有妥协,说:“你至少要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付宁的眼睛里闪着水光,抿紧嘴唇继续往前走。 夏末又一次拉住付宁,表情无助无奈又无措。 付宁对这幅表情并不陌生,因为他每一天都是以这幅表情度过的。 付宁抬起头,脸上扯不起任何笑容,索性转过脸去,不看夏末。 良久,付宁总算牵动嘴唇缓缓开了口,他哑着声说着自嘲自笑的话: “你知道我的人生有多悲惨吗?” “我好不容易趁他们没有留心逃进厕所的单间锁了门……” “我为自己争取了求救的机会,拨通陈也的电话,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即使不看付宁的表情,从他的声音里也听得出泫然欲泣的无助,透着深深的无奈和不甘。 付宁这十多年来,每次遇到不公平的差别待遇都会故作轻松地安慰自己,然后激励自己要更加努力。因为他总相信着“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那个时候付宁又惊又怕,外面的人使劲撞着门板,大声威胁破骂,满嘴脏话。付宁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好不容易拨通了陈也给他的求救电话,结果手机里,却传来熟悉的客服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再拨。sorry, the nu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please check it and dial ter……” 有谁能够想象,在付宁当时的处境听到这一句话,会是什么心情。 “这个世界,唯一公平的就是不管对谁都存在着不公平”这句话他牢记于心,但是生活接二连三在他身上发生不公平待遇,命运却依旧逼迫他要继续打碎牙齿,含血吞下去。 这种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够办得到? 付宁这次轻易地挣开夏末的手,一步一步缓慢而坚持,朝着门口的方向渐行渐远。 天色将晚,灯火寂寥。 留下夏末一人,独自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勤更什么的,等我出差两个星期回来再接再厉了orz 躺平任踹。儿子终于攻入媳妇领地了,憋了这么久好心塞,我写这么含蓄就这几百字不会再锁了吧,我心拔凉(┬_┬) 付宁已经走远,连背影都望不见了。 夏宜从夏末身后慢悠悠地走过来,他站在夏末身旁,循着夏末的视线望去的不过是空无一人的校道。 夏宜瞥了夏末一眼,说:“我已经通知学生会的成员了,会议暂停,另待通知。” 夏末没有回头,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陈也的恶作剧让付宁坠入深渊,他从没想过陈也会是这种人,既然无心帮忙就不要故作姿态啊,为什么还要给付宁留个空号。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有一会儿,夏宜施施然地问起夏末:“你是同性恋?” 夏末惊讶地回过头,夏宜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夏末脸上吃惊的表情顿时化为苦涩,道:“是,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被你看不起,我也无话可说。” 其实就在刚才,夏宜进去厕所的时候,刚好听到里面传来一句“陈也的人”,他心里早已确定了七八分。这会儿夏宜听了夏末的话,反笑道:“我现在要去酒吧,一起去?” 夏末从未去过酒吧那种地方,但此时心里堵得慌,急需找个方式发泄。他突然渴望去酒吧那种喧哗吵闹的地方,那种在大人眼里意味着堕落与腐朽的地方,他也想放纵一下,去那里感受与他自己格格不入的一切。 夏末微微扬起嘴角,酒窝浅浅,回过头应道:“好,我们一起去。” 夏宜带夏末去的那家酒吧有些特别,至少和夏末通过各种媒介所了解到的、和他自己所想象的酒吧很不一样。虽然里面灯光闪烁刺眼,却不见性|感妖|娆的美女舞者;虽然里面歌舞嘈杂,震耳欲聋,但不见打扮成女仆、兔女郎的服务生――取而代之的,是台上台下清一色的男性舞者和服务员。 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这里更像是同性恋聚集的酒吧。 夏末惊讶之余,隐隐多了几分紧张害怕,他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夏宜背后,但是不管怎么缩小存在感,两人身上的校服无疑是现场的亮点。虽然明文规定未成年人不得进出酒吧等成人场所,但是门口的公关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末跟着夏宜坐在吧台旁,正对着的调酒师画着妖冶的眼妆,冲夏宜抛了个媚眼,道:“小鬼,来点什么?” 夏宜冷冷淡淡地应道:“一杯玛格丽特,一杯蓝色夏威夷,再来一支冰镇啤酒。” 夏末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夏宜:“这里……有没有无酒精鸡尾酒之类的?” 夏宜挑眉道:“放心,喝一口不会出事的。” 尽管夏宜又高又帅,看起来家里也不会穷到哪里去,但是服务生就只是站在一旁注意着夏宜。一般来说,坐在吧台点酒的并不需要服务生上前提供服务,但如果服务生对某个客人实在是很感兴趣,自然也会想方设法上去搭讪,只是大概是看到两人身上的高中校服太过显眼,所以才没有人缠上来。 毕竟就算勾搭上一个学生,也不像傍大款,能有多大钱途呢?大家都是明眼人,不做亏本事。 如此这般,夏宜和夏末两人自然是乐得落个清净。 这会儿酒吧的人并不是很多,毕竟华灯通明的夜生活才是主场。 面前摆放着两杯鸡尾酒,高跟杯装饰优雅,鸡尾酒颜色清澈透亮。 夏末挪了挪椅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掺杂了几种基酒的液体,颜色是蔚蓝大海般的湛蓝色,却又澄清透明。 别人都说喝酒是一种发泄,但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夏末却觉得头脑更加清醒。最近的事情接一连二串在一起,一件比一件累人,直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夏末手里拿着酒杯,手臂撑在桌子上,手背抵着额头。此时放空自己坐下来想一想,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都在忙活什么。 酒吧里此时流淌着平缓的悲伤音乐,灯光汇聚的台面上,一支乐队倾情演奏。 坐在夏末旁边的夏宜,也是闷不吭声地只顾喝闷酒。 轻扬忧伤的音乐在耳畔萦绕,撩拨人的心事。 都说喝闷酒最容易醉人,夏宜此时倒也觉得醉了才省心省事。 夏末喝了两小口酒,越发觉得心里头压抑,想起邱林曾跟他说过的夏宜的事情,一时就憋不住话。他胳膊肘碰了一下隔壁的夏宜,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问:“学长,你为什么带我来这种酒吧?” 夏宜转过头来看着夏末,挑着眉明知故问:“这种酒吧?” 夏末点点头。 夏宜晃着杯里的酒,低垂眼睛,看着杯中摇动的液体,忽然就对夏末说:“我之前很看不起同性恋的。” 夏末还没开口,夏宜就又自言自语地继续道:“因为我以前的发小,他……也是同性恋。” 记忆中嫌少揭开的那些零星画面不停切换,那天夏宜被几个酒肉朋友互相怂恿来到市中心最繁盛的同性恋酒吧,万万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小学同学吴梓健――他一身服务员的衣服凌乱不堪,正坐在一个西装男人的大腿上,两腿大开夹着那男人的腰腹,搂着男人的脖子,低头嘴对嘴哺酒。 这个画面对于夏宜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夏宜知道吴梓健出生在单亲家庭,家境贫穷,神志不清的父亲后来更是终日酗酒,但夏宜也不曾想过他会去做这种贩卖尊严的事情。吴梓健和夏宜本是小学六年的玩伴,纵使初中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是两人关系还算好,偶尔也会有联系,此刻见到吴梓健的丑态,夏宜只觉得丢了自己的脸。 酒吧里灯光叠影摇曳,同样是这间酒吧,但是这里已经换了装潢,早已变得物是人非。这间酒吧留给夏宜的只有苦涩和追悔莫及,陷入回忆的夏宜闷了口酒,低沉的声音没了平时的冷静:“我当时气疯了,觉得他的行为对我来说是一种背叛。” 夏末放下酒杯,安安静静地听着,这时才轻轻开口道:“所以你从那时起,就觉得同性恋恶心?” 夏宜继续给自己灌酒,并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忽然变得安静。 夏末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和你那个朋友……现在断绝联系了吧?” 夏末这句话一问出口,只见夏宜不由自主地握紧桌子上的啤酒瓶,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道:“他已经走了。” 夏末好奇地问道:“他去了哪里……你不知道?” 夏宜抬起头,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苦笑着说:“他是跳楼自杀的。” 夏末一愣。 夏宜回忆起那日,他在酒吧大闹一番,自以为是地用尽办法报复他,给他难堪。吴梓健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惊慌,但后来他还是追着自己跑出来了。吴梓健低声下气地和他解释,结果只是被他狠狠揍了一拳。 夏宜居高临下地看着吴梓健,面无表情地说:“恶心的东西”。 吴梓健捂着脸,终于忍无可忍地哑声吼道:“没错,我喜欢的是男人,可你以为这是因为谁呀……” 他的声音嘶哑。 夏宜一声无言。 吴梓健晃悠悠地撑着地面站起身,抬起头扯出一个笑容,看着面前的夏宜就像看着店里的其他客人一样,笑容放荡勾引人,却是说着与之相反的话:“我不会在你面前恶心你的,放心。” 夏宜当即愣在原地。 在这之后,夏宜早把关于吴梓健的一切联系方式全都删掉了。只是过了一个多月后,夏宜才偶然之间看到吴梓健在十几天前给他发的邮件。邮件很长,细数了吴梓健的心酸。具体内容就是吴梓健因为发现自己暗恋夏宜而失神落魄,抱着迷茫的心理去了同性恋酒吧,那时候的同性恋酒吧还很混乱,见到单身进出的人,有些品性不好的顾客就会对其下手。而那一次,吴梓健就被下药迷晕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赤||裸着全身,全身不堪地躺在酒吧的后门口。 暗恋还没得及告白就惨遭此祸,吴梓健觉得自己没脸再出现在夏宜面前。没过多久,吴梓健又因为妹妹住院没钱做手术,被别人循循善诱去酒吧当服务员。经过先前的事情,吴梓健早已自暴自弃,又碰上妹妹急需用钱,吴梓健最终答应出台卖身…… 夏宜看完邮件之后,发了疯一样跑去那个酒吧,却再也找到吴梓健了。夏宜听到一个和吴梓健相熟的酒保提起道,吴梓健跳楼的前几天,他的妹妹因为手术失败而先行一步。酒保擦着酒杯叹气道:“兄妹俩这一走,他老爹酒精中毒又是迟早的事,最后留下一间破房子都该让亲戚朋友们争得头破血流了。” 夏宜表情呆滞地后退一步,碰倒了在他身后经过的服务生的托盘。 两杯红酒掉落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坠地的玻璃声很清脆,红酒溅到旁边人的裤脚,惹起别人的不满和谩骂。 没有人替吴梓健感到惋惜,大概也只有夏宜知道,妹妹是吴梓健支撑下去的唯一支柱,妹妹去世了,那么他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过着这种令人厌恶并且自我厌恶的生活。 吴梓健――是夏宜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儿。 夏宜似乎还能想起吴梓健苦涩的笑脸,苦涩得如同杯子里的酒。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并非就是真的。 耳听为虚,眼见不实。 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就是为了学会分辨这些事情吗? 夏宜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夏末看着情绪低落的夏宜,斟酌着词句安慰他:“……这也不是你的错。” 夏宜笑了笑,一杯鸡尾酒和一瓶啤酒已经下了肚,他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样,我欠他一句对不起。” 欠他一句抱歉,欠他一记拳头,欠他的太多太多了……最可悲的是,明知是欠他的,却是永远都还不了了。 夏宜又点了两瓶冰镇啤酒,回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对夏末开玩笑说:“别提这些事了,话说刚开学那会儿,你是入学成绩第一名,名字一上校榜,我身边的人就都来问我说‘夏末是不是你弟弟’。” 夏末微微笑着,说:“我也是啊,就连陈希都问过我‘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夏宜’。” 夏宜拿着一瓶开了盖子的冰冻啤酒,看着夏末挑眉道:“陈希?” 夏末点头。 有句俗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也和陈希、张文硕三个人轻车熟路地进来酒吧,酒吧里人很少,一眼就望见 分卷阅读29 在吧台那边的夏宜和夏末两人有说有笑。 张文硕的家族企业下,酒吧和夜店遍布市区,所以早在一个多星期前,陈希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让张文硕帮忙留个心眼盯着夏宜有没有进去这些场所。虽说这家同性恋主题的酒吧是张文硕自家企业下的产业,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想进出这里,总觉得毁三观。得知这个事情,不仅陈希没有想到,就算是张文硕也万万没有料到,在张文硕叫人盯梢的十几天里,夏宜第一次来这个同性恋酒吧居然是带着夏末一起。 张文硕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很震惊,他急急忙忙打电话给陈希,刚好陈希就在陈也家里,两个人一听就直奔过来。 陈也从走进这家同性恋主题的酒吧就一直黑着一张俊脸,进来之后又看到夏末和夏宜两人相视而笑的场面,陈也这会儿简直怒火直冲脑门,他大跨步走过去,不由分说把夏末从椅子上拉下来,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夏末忽然被别人拽住,肯定是吓了一跳。 就连旁边的夏宜也是始料未及,他刚想出手,但是一看拉着夏末的人是陈也,他就迟疑了。 “陈也的人”这四个字他记得很清楚。 和陈也一起过来的陈希走上前,把陈也和夏末两个挡在后面。陈希倚在吧台边,对夏宜笑道:“嗨,帅哥,自己一个人在这喝什么酒啊?” 夏宜望着陈也和夏末朝着门口走去的方向,然后才回头斜眼瞥了陈希一眼,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酒吧?” 陈希刚说了句“当然知道”,一瓶啤酒就从旁边推了过来,陈希一手握住瓶身,痞笑道:“不会在啤酒里给我掺和了高度数的白酒吧?” 在夜店和酒吧这些场所,在啤酒里掺和白酒把人灌醉是惯用的伎俩,抢钱和弓虽女干都不在话下。 夏宜一听,清冷的脸上顿时面无表情。 陈希连忙陪笑道:“会长大人别生气,只是会长第一次请我喝酒,我实在惶恐。” 夏末皱眉道:“有什么好惶恐的?” 陈希边说边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他舔着湿润的嘴唇,歪着脑袋斜乜了夏宜一眼,说:“我怕化身成狼扑了你。” 夏宜唇角一弯,挑衅味道也是十足: “也不知道是谁扑了谁。” 另一边,酒吧里灯光晃眼,人多嘴杂,陈也脸色难看地把夏末拉到酒吧外面。 一走出酒吧大门,迎面吹来一阵夜风很是凉爽,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夏末用力地甩开陈也的手。 陈也回过头,重新又抓住夏末的胳膊,面带怒气地说:“你还想回去?你知道他是谁你就跟着他来酒吧!” 夏末直接打断陈也的话,冷冷地开口道:“用不着你管。” 陈也难以置信夏末会说出这句话,本来心里就有怒火,此时更是怒火中烧。他拽着夏末把人拖到酒吧侧门,这里过往行人比较少,陈也当即就吼了夏末一句:“我不管你,难道看着你被别人卖了吗?” 夏末本来就心烦意乱,本来就还没做好此时和陈也见面的准备,一时酒精冲上头脑,他脾气很冲地推了陈也一把,质问陈也道:“你是对我很好,就因为很烦我和付宁走得近,所以你故意要害付宁是吗?为什么给了他号码却不去救他?” 陈也一听就莫名其妙地皱起眉,不爽地问:“又有我什么事?” 夏末笑着摇头,讽刺道:“的确没你什么事。” 陈也听到夏末这句话就觉得更加火大,口不择言道:“我他妈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的?他是我谁,我为什么要管他死活。” 夏末听了陈也这句话,几乎是忍无可忍地吼道:“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那你一开始就不要装好心给他手机号码不就行了吗?” 据说,当两个人说着情话的时候,通常声音都是很小的,因为两人心里的距离非常近;而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双方说话的声音则会越来越大声,那是因为两人心里的距离越来越远。 陈也和夏末现在就属于后者。 夏末先撇开视线,不愿再看陈也一眼。夏末对于陈也的做法无论怎样都无法苟同,因为陈也一时兴起,导致付宁遭受这样的事情,而今,陈也却还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他是我谁,我为什么要管他死活”这种话来,夏末只感到心寒。 两人的争吵一时陷入死寂。 这附近有家ktv,正好有两个女孩子手挽手刚要进去ktv赴约,两人往陈也这边多望了一眼,忽然一个女孩子站住脚步,迟疑地轻声问了一句:“夏末?” 女孩这一声打破夏末和陈也之间僵持的局面。 夏末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是杨雪丽。 女孩身材高挑,一抹粉红色裹胸薄纱裙,面若桃花,笑眼弯弯――是邱林和晓佳那日提到的杨雪丽。 夏末的叔叔生有一男一女,由于家庭内部的复杂关系,弟弟随父姓,姐姐随母姓,这个堂妹的名字就叫杨雪丽。虽说是堂亲戚,但是除了爷爷奶奶生辰以及过年、过节的日子之外,夏末和杨雪丽姐弟俩几乎是没有任何往来的。 陈也此时虽然心里烦躁到不行,但也跟着夏末望过去。 杨雪丽不禁立马就挺了挺胸。 虽然杨雪丽早知道夏末和陈也同校,但感觉两人八竿子也打不着,绝对没有想过两人竟然相识。杨雪丽一被心中窃喜冲晕了脑袋,也不管两人现在的气氛如何,一双公主鞋迈着淑女步,凑到夏末旁边和他打了声招呼之后,立马就甜笑着转过脸看着陈也,自来熟地搭讪道:“陈也,你还记得我吗?冉匿现在也在ktv里哦,要不要一起过来?” 夏末听到杨雪丽说出“冉匿”这个名字时有些惊讶,显然不知道她与冉匿相识,这样也难怪杨雪丽会认识陈也。 陈也只见过杨雪丽一、两次,但对她倒是有些印象的。虽说杨雪丽一张小脸长得是挺标致,但还不至于陈也对她过眼不忘的惊艳程度,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她有一、两分和夏末相像的缘故。 杨雪丽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快要挂不住了,却还是不见陈也应她一声。杨雪丽自己尴尬得不行,伸出手在后面揪着夏末的衣服,示意夏末给她救场。 夏末没吭声。 所幸在这时,和杨雪丽同行的女孩子朝这边喊了一声:“雪丽,我先进去ktv里咯。” 杨雪丽暗自咬嘴唇,心有不甘。毕竟如果这个时候能带着陈也一起进去,那她也会很有面子,说不定还能被其他女生嫉妒个半死不活的。但是杨雪丽自然也看得出来陈也一点儿想要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也怪她自己平时没有和夏末打好关系,只是之前实在不觉得夏末除了读书厉害这一点一直害她被长辈拿来做比较之外,原来还有这点儿利用价值。 杨雪丽和陈也夏末两人告别,识趣地跟着自己的姐妹说了句“等我一下”,然后便迈着匆忙的小步伐追上自己的小姐妹。 等到杨雪丽她们走远,剩下夏末和陈也两人,陈也这才声音低沉地开口问夏末:“最后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夏末恹恹地抬起眼眸。 此时和陈也在一起,没有拥抱也只有争吵。 夏末实在是累了,他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陈也粗暴地一把抓住胳膊。 胳膊被陈也抓得生疼。 夏末怎么甩都甩不开,拧着眉头生气道:“靠,你放开我!” 一被逼急,夏末连鲜少出口的脏话都骂出来了。 陈也一句话不说,直接拽着夏末,把他拖着走到不远处的车子旁。陈也一手打开车门,然后就把夏末往驾驶座位里面塞,陈也自己也跟着坐进去车里,将车门反锁。 夏末一脑袋撞到车旁的玻璃窗,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陈也却擅自把车座放倒,不等夏末坐起身,陈也就翻身压上去。在一片混乱之中,陈也的双唇堵住夏末的嘴巴,利用身体压制住夏末,双手疯狂地剥开夏末的衣服,肆意地扯下他的裤子。 【省略过程又被举报=口=】 夏末咬着牙,尽管疼痛蔓延全身,他不哭也不挣扎。他的脚趾蜷缩着,双腿也夹着陈也夹得很紧,双手抓着皮座椅的边缘,借此来缓解痛楚。 夏末两眼失神,混乱的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上一次两人亲热时,陈也曾表情无奈地对他说:“放心吧,你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做到底的。” 这句话再次想起,已经变得恍惚,仿佛遥隔多时。 夏末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陈也已经发泄完了,夏末坐直身子在副驾驶座位上,后背靠着软垫。陈也把他的衣服、裤子丢在他身上,陈也自己则在旁边穿好自己的裤子。 夏末忍着全身的不舒服,把衣服一件件地往身上套。 车子亮起车灯,陈也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驱车前进。 夏末安静地坐着,眼睛失去焦距,目光呆滞。他也不问陈也要去哪里,除了眨眼之外,身子一动也不动。 两人一声不吭,车子里安静的得很诡异。 车窗上映着一路的霓虹灯光,映出两人各自冷漠的脸。 陈也把车开进夏末的小区。 车停的时候,陈也给夏末开了副驾驶座旁边的车门。 在夏末看来,陈也的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夏末坐在副驾驶座上,下车之前,他面色冷漠地看着车前的挡风玻璃,说:“我们分手了。” 陈也听到这句话,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反而是表现得很不耐烦地拍了一下车喇叭,喇叭声在空旷的小区花园里很是刺耳。陈也冷言冷语地催促道:“下车。” 夏末忍着痛,一脚踩在车门外面的平地上。他站起身,回过身还扯出一个笑脸,朝陈也客气地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没给套,把你的豪车给弄脏了。” 夏末原本清润的声音此时很是低哑,他的态度礼貌而疏远,说的话更是讽刺。 陈也不想搭理他,把车掉头往回开,一刻都不多停留。 夏末站在原地,目送陈也开车走远,身上的疼痛却没有跟着消失不见。 夏末的爸妈今晚又是晚归,夏末回到家泡了个澡,下||体很疼,但也只是流了几丝血丝,到底是男生不比女孩子金贵,被人上过就算了,难道还能跑去他面前要求负责后半辈子不成? 夏末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就懒得下厨房做饭了,他空着肚子在床上翻了个身,身子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幸好明天是星期六,夏末不禁这样想着。 夏末脑袋里空洞洞的,只想闭上眼睛早早睡觉,但是半夜里转醒了两次,连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隔天接近中午,夏宜打了个电话过来的时候,夏末才晕乎乎地起床。夏宜刚陪同校方相关高层去了少年看管所,于是便打了个电话给夏末,跟夏末说了付宁那件事的后续处理,让他顺便跟付宁说一声。 夏末迷迷糊糊地应好。 经过夏宜的争取,那四人被拘留15天。夏宜和夏末打电话时,那四个人拘留前要先做个身体检查,夏宜挂了电话走进去的时候,刚好是那个手臂缠着绷带的人在接受检查,虽说夏宜最后是故意被他们偷袭成功的,但没想到嘴角竟然都结了痂,一扯到就疼。作为睚眦必报的夏宜,他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几个。 周末两天,夏末打给付宁好几个电话,付宁却一个都没有接。 周日傍晚,夏末由妈妈送到学校,那天晚上,陈也没来上晚自习,付宁也没有回宿舍。夏末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生活空缺了很多东西,先前几天塞得满满当当的心事,现在却一事无忧,突然内心的放空更令夏末感到不安。 隔天是黑色星期一,天空灰蒙蒙的,憋得人心里发慌。 陈也依旧还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的,旁边的夏末目不斜视,只顾着写早测卷子。 即使两个人曾亲密无间,但此时却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早自习只有半个小时,下课之后,夏末一站起身,坐在走廊外边的陈也就跟着站了起来,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夏末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既担心现在跟着走出去会遇到陈也而尴尬,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陈也是在外面等着他。 夏末等了一会儿,这才走回去。他的确是看到陈也还在外面的走廊站着,但是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大波浪卷发长及腰际,一颦一笑都很轻盈。 夏末抿着嘴故作镇定,却又忍不住匆匆走过去。 夏末经过时,陈也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跟女生打完招呼,应了女生一句:“张文硕还在睡觉,你是特意过来叫醒他的?” 女生抿嘴笑着点头。 女生是张文硕在学校里的女朋友,因为她是艺术生,所以经常去别的城市参加画展之类的活动和学习,她和张文硕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只是名存实亡。但是这个女生很清纯,单纯不做作,难得陈也几个都不讨厌她。 夏末走到楼上,想要去付宁的班上找他,但是到了付宁的教室,夏末才发现付宁的座位是空着的。 付宁不接夏末的电话,现在又不来上课,夏末很是担心他。 夏末走回班上的时候,刚好遇见徐博志和赵浩然两人,他们俩先和夏末打的招呼,夏末站定脚步,关心地问他们伤势好点儿了没。 赵浩然本来一见夏末就忍不住扑过来,一听这问题就又哭丧着脸,问夏末:“真的是你那个室友惹到别人的啊?他现在人在哪?徐博志,都是你打肿脸充胖子,还说什么‘日行一善’,结果我是‘行善即残’。” 徐博志干笑着朝夏末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夏末和徐博志听着赵浩然发牢骚,心里直盼着上课铃赶紧响起,这才算是暂时解脱。 一整个早上,夏末虽和陈也同桌,但两个人几乎都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不止陈也,就连张文硕叼着包牛奶碰到夏末,也是眼神复杂地避开他。 夏末抿着嘴,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座位。 放学的时候,陈也平时都要等夏末收拾完课本,然后才会和他一起去吃饭。今天陈也倒是溜得跟张文硕一样快。好歹人家张文硕是赶着去陪女朋友吃饭,这陈也是赶的哪一趟啊,不了解情况的陈楠还喊住陈也,问道:“老大,不等班长一起去吃饭啊?” 陈也头也不回,冷淡地应道:“不等。” 两人这对话几乎被大半班的人听到,夏末有些挂不住面子,回过头轻声跟陈楠说:“你们先去吃饭,不用等我。” 陈楠挠着脑袋,这才应了声好。 夏末在座位上多逗留了一会,等到班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夏末本想收拾东西自己去吃饭,只见徐博志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夏末便把刚刚塞进书桌底下的笔记本重新又拿了出来。 徐博志面带歉意地跟夏末解释说,赵浩然会听到“付宁招惹到别人,连累他们好心当雷锋却活受罪”这件事情纯属意外。他说完之后,见夏末点点头没说什么,便改口问夏末道:“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赵浩然现在并不在这里,就算他在,夏末也不一定会答应,何况现在赵浩然不在,一起去吃饭的也就只剩他和徐博志两个人。夏末实在是没什么欲望和徐博志单独吃饭,他微笑着抬起头说:“不了,你先去吃吧,我等会再去。” 徐博志不死心地又问:“那我给你打包带过来?” 夏末摇摇头,再次婉拒。 徐博志欲言又止,正当夏末拒绝得有些尴尬的时候,陈希来了。 这下子不用夏末开口,徐博志自己就识趣地走开。 陈希他是等到今天才偶然得知夏末和陈也告吹了,对于作为哥哥的陈希而言,这件事情当然算得上是好事。他巴不得两人不要复合,只是当问起陈也分手的原因时,陈也竟然说:“我强上了他”。 陈希一听就风中凌乱了,这话说的好听一点是“弓虽上”,直白一点不就是“弓虽女干”了? 陈希当时就吓尿了。 “小末末,”陈希坐到陈也的座位上,现在班上也没其他人,陈希开口就问:“你和陈也怎么回事?” 夏末看到陈希就知道他想要问的是这个问题,冷静地说着万能说辞:“我和他……反正也不可能走多远的,先不谈其他问题,我们两人的性子也不太合适。” 陈希以为夏末的意思是陈也太独||裁,不由得替弟弟说起好话来:“小也他有时候是比较别扭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很男神的啊,你看他不挺抢手的吗?” 夏末礼貌地笑着摇头,顺着陈希的话说:“嗯,是啊。他是男神,我只是凡人,等级区分太大了。” 陈希见自己被自己说的话套进去,一时只想抽自己嘴巴,连忙转移话题道:“话说我找江承涛谈过了,听他的意思,大概当时也就只是气不过,所以才口不择言乱说话,你叫付宁不用再担心了。” “……” 付宁已经受到伤害了,还怎么叫他放心。 夏末冷静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找他的?” 陈希说:“周五放学的时候啊。” 夏末一听就皱起眉头。 周五放学的时候,陈希和江承涛在谈这种事,付宁却惨遭伤害。如果不是江承涛干的,那又会是谁呢,难道付宁除了招惹到江承涛之外,还得罪了别人吗? 夏末脸上愁云不展,犹如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这会儿正沥沥浠浠地下起小雨。 同一片天空下,雨水沿着老式的屋檐滴落在石泥地面上,雨声滴滴答答。 付妈妈很担心付宁,这会儿一下班回来就熬了碗中药给付宁端进来,这孩子从周五放学回来就发高烧,付爸爸赶紧带他去看医生拿了几贴中药。付妈妈把药放在床头柜上,跟付宁说道:“宁子,先起来把药给喝了。今天是星期一了,不去上课的话,可千万记得跟老师发条短信啊,俺们可不能得罪了老师。” 付宁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等到付妈妈出去外面忙活,付宁这才浑身无力地爬起床,摸索着扔在书包里的手机。 从周五晚上回到家之后,付宁就没再碰过手机。 他打开手机页面,手机上剩下一丝电量,还有夏末打来的6个未接电话。 付宁把未接来电一键清空,恹恹地打开短信编辑页面,突然就注意到最上方有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草稿。付宁心里本无疑惑,他自然清楚那是自己原本想要把自己的号码短信给陈也的草稿件,但是他思前想后又觉得没有理由跟陈也私发短信,于是只得作罢,至今短信还留在编辑页面。 只是付宁注意到,短信页面上除了这一条短信之外,在它下面的其他短信,均有显示通讯录里所保存的收信人的名字――唯有这条草稿件,显示的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并没有显示陈也的名字。 付宁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删除陈也的号码,他好奇地翻开通讯录,只见陈也的名字和号码也都还在。 付宁多了个心眼,点开拨号页面,和上下的号码一对比,结果一眼就发现――陈也手机号的长度比起别人的号码少了一位数。付宁心头一跳,他手忙脚乱地翻回短信编辑页面,抿着嘴把短信草稿那个手机号码来回数了两、三遍,这个号码却是11位数字没有错。 为什么通讯录里保存的陈也号码是错误的十位数;而在他保存了陈也号码的当天,自己编辑了一半的短信所保存的发送号码,却是十一位数。 屋里的空气忽然像是滞停了一样,付宁呆坐在床边,唯一还会跳动的是心脏,但是心跳也变得不正常。 良久。 付宁颤着手拨打短信编辑页面的那个手机号码,电话嘟了几声,每一声都牵动着付宁的心跳。 终于―― “喂?” 陈也的声音低沉带磁性,从手机里边响起。 ☆、第五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口=记得要【收藏此作者】和【收藏此文章】哦~小天使们orz “喂?谁啊。” 陈也皱着眉头刚想再问一声,忽然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对方挂断通话的提示音。 “卧槽!” 陈也烦躁地把对方号码拉进黑名单,等通话页面退出之后,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页面是手机相册。陈也躺在宿舍的床上,一手垫在脑袋下面,一手拿着手机上下拉动照片。他百无聊赖地翻了几张夏末的照片之后,心情却是变得越发烦闷,最终索性将手机丢在旁边,眼不见心不烦。 宿舍里本来只有他一个人,这会儿宿舍门锁“oo”响起动静。 门开了,张文硕走了进来。 学校里对于学生宿舍的安排还是有一定依据的,除了特别重视的全级前几十名高材生分在一栋宿舍之外,剩余的学生在安排宿舍时都是按照他们的家境情况来分的。毕竟这里是汇聚各种富二代、官二代的贵族学校,有些人家里却并非富裕,却缴着昂贵的学费进来,目的自然是为了结交高富帅,但是家境差别大的学生同在一个宿舍难免会产生矛盾,而最常见的矛盾纠纷就是贫民学生被同宿舍的其他人使唤。 另外同宿舍的室友基本上都是自己同班的同学,所以入学的时候根本无需等通知安排,陈也和张文硕,还有王家保和陈楠,这四个人毫无疑问地被分在一个宿舍。 张文硕走进宿舍,一听到陈也床上有动静就吓了一跳。只见陈也架着大长腿躺在上面,张文硕站在陈也床位面前,捂着小心脏说:“老大,怎么你现在一个人在宿舍,我还以为你约了伴在这儿打炮呢。” 陈也本来就心烦意乱,完全没打算搭理张文硕,他一个翻身坐起来,揉了揉头发。 张文硕回宿舍本是想来上个厕所,这会儿见着陈也却是突然想起别的事情来了,他开门见山地问陈也:“老大,夏末他……是同性恋吗?” 陈也转过头,漠然地俯视着张文硕。陈也只是看着他,却对他的问题不应不答。 张文硕的脸上并没有其他诸如“鄙夷”的表情,只是眼里略带疑惑。 张文硕挠着后颈,又自言自语地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吧,就算夏末真的是同性恋,他也不讨人厌啊。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挺单纯的,应该不会出去乱搞。何况……也不是说随便一个男人对他表白就可以的吧,由此看出他至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那天我也去查过酒吧里的视频了,他和那个高二的夏宜进去酒吧半个多小时,两个人也就只是坐着偶尔聊了几句话,也不像是炮||友……” 陈也冷漠地打断他:“你和我说这么多干嘛?” 张文硕顿时“嘿嘿”笑道:“我是觉得自从知道班长去了同性恋酒吧之后,你对他的态度有些过了,其实也不是说同性恋就全部都很讨人厌啊,至少班长他……” 陈也冷冷淡淡地插了一句话:“那是因为我被他给甩了。” 张文硕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也这句话给硬生生掐断了。 张文硕夸张地张大眼睛和嘴巴,几乎是想要用面部表情倾进全力地表达他的震惊:“啊???” 陈也没想再多说什么,重新倒在床铺上,出声对张文硕说:“我要睡觉了,闭嘴别吵我。” 张文硕费尽全力地合上嘴巴,其实不用陈也提醒他也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话说另一边,夏末和陈希讲完付宁周五遭遇的事情以后,陈希愤愤不平地说他要去看管所看看是哪几个龟孙子这么狂妄。 夏末点了点头,只是过程略过了陈也给付宁留个空号的事情。毕竟陈希是陈也的哥哥,他肯定是会袒护陈也,所以说没说都没有必要。 等到夏末去饭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这个时间点饭堂里的人很多,大多数人已经吃好了,自选饭菜档口有很多菜也已经见盆底,夏末只得走到汤面档口随便点了一碗面。 陈希也跟着夏末一起过来,虽然他是吃了中饭才去找夏末,但是饭堂里除了正餐之外也有很多其他的摊位,这会儿陈希又要了一大盘非油炸薯条,盘子托在手上略沉,起码是五、六份麦当劳薯条的分量。陈希手上还拿着好几包番茄酱,嘴里叼着一条薯条,这才朝夏末走了过来。 陈希一口将嘴巴里的薯条嚼着咽下去,他笑露大白牙,热情似火,挡也挡不住地对夏末说:“小末末,来来来,咱们一起来吃薯条大餐。” 夏末默默地喝了一口汤,摇了摇头微笑拒绝道:“不用了,我吃面就好。” 当薯条君遇上番茄酱,陈希大帅比都为之折腰。陈希一口嚼着两、三条薯条,随口问道:“刚才在你班上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夏末听了,差点就一口呛到。 陈希乐呵呵地说:“看来我猜对了啊,他都抱上冲锋枪了,手臂上的伤不会是陈也弄的吧?” 毕竟夏末和陈也两个人现在正处于尴尬的阶段,听到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陈也”这个名字总会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夏末只是故作轻松地摇头道:“不是的,何况徐博志他的伤除了骨折之外,还有是被咬出血的。” 陈希嘴里塞了四条薯条,大口嚼动,他也来了兴趣追问道:“他是被狗追啊?” 夏末笑着把徐博志他们的事情大致地和陈希讲了一遍,中间难免会提及是因为付宁的缘故,陈希听完就皱着眉头问:“揍他们的人和偷袭付宁的是同一伙人吗?付宁现在还好吧?” 提及付宁,夏末就有些消沉,他说:“我也不清楚,付宁没接我电话,也没有来上课,我联系不上他。” 陈希听夏末这么说,立马就放下薯条,掏出手机来。他跟夏末要了付宁的电话,结果拨通号码听到的却是客服人员说的那一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陈希安慰夏末道:“放心吧,人还好好的就行,不会有事的。” 夏末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再坐了一会儿,陈希吃完那一大盘薯条的时候,夏末也才刚好喝完他的面汤。 两人从饭堂出来之后就暂别。 这会儿距离上课的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几了,夏末便直接回班上。 下午上课的时候,夏末面对陈也已经变成一种煎熬,两人之间的沉默仿佛一块重铅压在夏末的心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让夏末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张文硕,早上他碰到夏末时是避而不见,现在却是欲言又止,表情异常诡异。 夏末低着头避开张文硕,他现在可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 只是出乎夏末意料之外,陈也他只上了第一、二节课,后两节课就收拾书包到下面去参加体育生的训练。 夏末其实心里是知道的,两个人现在的关系,难受的绝非只是他一个人。夏末无意识地望着窗外,这里望得到后操场,体育生都在那里训练,这会儿篮球体育生们绕着圈轮流练习投篮,夏末一眼便能分辨出二十几个人当中,哪一个是陈也的身影。 夏末绝对没有想过,两人现在相处的处境会这么尴尬。陈也还喜欢着他吧,他也还是很喜欢很喜欢陈也啊,但是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他也有他的倔强。 夏末收回心神,专注于笔下的练习题。 放学的时候,夏末才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开了机,一开机就看到学生会通知今晚晚自习要开内部会议的短信,夏末只觉烦不胜烦,干脆就打了个电话跟夏宜请假。 夏宜接着夏末的电话,同样干脆地应了句:“可以,我今晚也不去开会。” 夏末电话里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欢快,连忙应了声好。 夏宜挂了电话的时候,同样坐在车后座里的陈希就打了个呵欠,发着牢骚道:“看管所怎么这么远啊。” 夏宜没有搭理他,只是朝着坐在前面驾驶席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前方的十字路口要右转。” 坐在驾驶位的江承涛很是不爽地开 分卷阅读30 着车,忍不住爆粗口道:“卧槽,真不知道你硬把不识路的我拉开当司机到底是图哪样。” 江承涛话里的“你”指的当然是此时正摸着自己鼻孔的陈希。 夏宜:“……” 夏末转过头望向窗外,赶紧降低车窗透透气。 陈希倒是若无其事地对江承涛说:“哥带你去见老情人啊。” 江承涛望了后视镜一眼,“呵呵”笑道:“若是真有‘去看管所探望你的老情人’这么劲爆的事,你怎么可能会带上我。” 陈希架着腿,大佬似地背靠椅垫,欠扁地摆着食指,不无悬念地对江承涛说:“见了就知道。” 被吊着胃口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儿,所幸这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到红灯,否则江承涛可不敢保证不会半路甩车门,自己打的回去。 三人到了看管所,夏宜和陈希正和看守人员交涉,江承涛嫌烦就先去隔壁上了个厕所。 看守人员是轮班制度,刚好有一个看守的人员正是前两天接待夏宜和校领导的人,他也还算好说话,带领夏宜和陈希他们找到飞机头几个的住房。这里的住房是十个人挤在一间,飞机头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陈希只觉得这几个人有两个比较面熟,却也不认识他们。 夏宜忽然注意到那个手缠绷带的人已经卸掉绷带了,不由得多问了看守人员一句:“他手上不是有伤吗?怎么拆了绷带了?” 看守人员瞅了夏宜所指的那个人一眼,说:“嗨,哪有什么伤啊,屁大点的事,也不知是被谁给咬了一口,就齿印倒是挺深的。” “齿印?” 夏宜听了只觉得疑惑。 陈希却是反应很大地转过头来,立马就又问了一句:“留在手臂上的齿印?” 看守人员点了点头。 这时,江承涛也由另一个看守人员带着进来,他远远地就和陈希打招呼道:“别跟我说你真的是来见老情人的。” 江承涛的出现暂时打断了陈希和看守人员的对话,但是夏宜意外地发现,飞机头一听到江承涛的声音,浑身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话说与此同时,在学校里的夏末刚准备去食堂吃饭,因为想着吃完饭就可以直接去班上上晚自习,所以夏末放学后也没赶着去饭堂,而是在班上写作业等到现在班里的人都走光了了,他才舍得走出来。 夏末独自走着,路过空无一人的教室,经过空旷无声的走廊,所幸夏末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破这片令人心惊的死寂。 夏末掏出手机,惊喜的是付宁给他打了电话。 夏末接通来电,道:“付宁,你现在在家里吗?” 手机里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付宁的声音,他跟夏末说:“夏末,我错怪陈也了……” 夏末一听这句话就愣了。 付宁跟夏末说,原先他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缺了一位数的空号,而他等到中午才发现自己的短信草稿箱里,保存着陈也完整的电话号码。就连付宁自己都没有想到陈也那个号码竟然拨通了,可是由于手机没电,他还没来得及跟陈也解释就自动关机了,等到他后来再打过去就无法接通了,想来应该是陈也把他拉进黑名单。付宁急着要解释,打电话给夏末却又一直是关机状态,直到现在才总算接通。 夏末听完付宁有些混乱的说辞,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忍不住说:“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通讯录被别人改动过?只是被他改动通讯录的时候,原先保存的短信草稿的发送号码没有被更改,所以你才确定是你误会陈也了?” 付宁急忙连声称是。 夏末听到付宁的肯定,内心更是复杂。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毕竟陈也不是他误以为的自私无情,但是,他两天前才因为付宁这件事情和陈也闹翻,结果惹怒陈也强行和他发生关系……而今,两人分手的第三天,付宁说,是他错怪陈也了。 夏末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表情。他心绪繁乱地走到二楼的过道,由于这里走廊的两面有一面是教室一面是空置的隔间,所以走廊显得光线有些阴暗。夏末刚走进这条走廊,就看到对面连通高二教室的拐弯处走出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个小平头,眼角上吊,眼神犀利,莫名其妙就让夏末感到不安。 手机里还在通话中,付宁说着什么,夏末却是无心再听了。 对面走来的小平头这时也注意到夏末,回头和同伴说话时,视线也是锁定在夏末身上的。 那双眼睛让夏末害怕,仿佛之前他已经见过这双眼睛。 夏末骤然心中一惊――江承涛假借陈也的名义约他出去的那天晚上,也是同样这双眼睛混在暗处令他觉得脊背发凉。 夏末当机立断便往回走,他转弯的时候只觉得背后被盯得发烫,他也顾不得通话,急急忙忙跑到楼梯下面。夏末害怕他们会在通往食堂的楼梯口等他,所以只得往反方向跑。这会儿学校里人烟稀少,偶有两两成伴的女生,或者单独的一个男生,都无法给夏末感到半点安全感。 夏末匆匆经过校医务室的时候,忽然看见医务室隔壁的休息单间开了一扇门,徐博志探出半个身来,表情像是担心的蹙着眉头,正朝着夏末招手。 夏末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跑进徐博志所在的那间单间。单间里早已拉好窗帘,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有点偏低,夏末缓了口气,对徐博志锁上房门的动作也没有生疑。 徐博志附耳贴在门上,确定外面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之后,他才敢轻声开口跟夏末说:“校医刚帮我换了药出去,我坐在这里透过窗户看到你好像被别人追着,料想你会经过这里,所以就在等你,你没事儿吧?” 夏末喘着气,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在追我。” 最近周遭发生这么多不太平的事,所以当夏末意识到那几个人可能会对自己不利时,心里自然会怕,所以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跑。只是现在稍微平复了心情,他才意识到,和徐博志两个人同处一室,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医务室的休息单间摆置的东西不多,所有东西都是白色的,看着也让人心里不舒服。 徐博志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问夏末:“你觉得,如果你被别人上了,陈也他还会要你吗?” 夏末本就余惊未定,忽然听到徐博志诡异地问起这句话时,不由得心脏狂跳。 他现在所站的位置也很不利,一面是窗户,一面是墙壁,完全就是站在距离门那边最远的对角线。 正当这时,身后背抵着的窗户玻璃忽然响起动静,夏末脊背发凉,他吓得屏住呼吸不敢再出声也不敢再动,胸口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口。 徐博志竖起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夏末站在原处保持安静,他几乎是在用唇语对夏末说着“相信我”这三个字。 夏末抿着嘴,后背死死地抵着墙角,强迫自己镇定地计算着现在冲去开门逃脱的可能性,以及门外守株待兔的危险性。 夏末的视线紧紧地粘在徐博志身上,只见徐博志走到窗边,夏末紧张得手心冒汗,手里的手机滚烫,夏末第一反应是打电话向外面求救,夏宜,陈希,还有……陈也,但是他又怕通话的声响会惊动外面的人。夏末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手机页面不知何时按到按键,打开了相机功能。 神差鬼使之下,缩在墙角的夏末按了前置摄像头的按钮,将摄像头对准窗户。 与此同时,徐博志伸出双手拉开了窗帘。 在夏末手机屏幕上,只见窗帘拉开――紧闭的玻璃窗户上面正贴着刚才那个小平头的脸。 ☆、第五十四章 夏末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僵硬。 徐博志故作镇定地打开他那一边的玻璃窗。 夏末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嗓子口了。 在外面看来,窗户距离地面差不多得有15米高,所以小平头也就只露出一张脸来,他瞅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并不意外地对徐博志说:“你没看到夏末经过?” 徐博志摇了摇头,语气低微妥协,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一直都拉着窗帘,而且校医在帮我换药,所以没注意看。” “唔,”或许是小平头觉得徐博志说的话在理,也并无多疑,他一手搭在窗户上,对徐博志说:“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可给我小心一点。” 徐博志唯唯诺诺地点头应好。 眼见着小平头走开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窗帘重新被拉起来,夏末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徐博志走到一旁,坐在床边。 两人一时无言。 房间里眼见之处全是一片白色,莫名令人心慌。 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外面不再有人紧盯着,夏末才敢轻声开口问徐博志:“你和他……认识?” “他”指的当然是刚才的小平头。 徐博志闻声,这才抬起头看着夏末,并点了点头。 徐博志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袭击付宁的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留了飞机头发型的,他耳朵还有耳洞,只是学校里不让戴耳钉……估计你也没注意看。” 夏末点头:“我记得他。” 徐博志扯着嘴角笑笑,说:“他和刚才那个小平头,我都认识。” 夏末从进了这间屋子之后,就未曾对徐博志卸下防备,即使刚才徐博志在小平头面前解救了他一回,夏末也不敢轻易再信任他。此时一听徐博志这么说起,夏末眼里的防备之意更甚。 徐博志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对夏末说:“我和他们从小学到初中,直到高中,都是同校。我爸是在他们企业下工作的部门经理,生活就是这么现实,我和他们从小认识,他们老子都是我爸的上司,他们……也算我的顶头上司吧,在校内校外一直指使我。” 夏末眉头紧蹙。 徐博志继续说道:“那天在饭堂里,他们做戏绊倒付宁,其实也就是为了让我去接近他而已……我和赵浩然挨揍的那次,除了想造成付宁的惊慌和愧疚之外,是因为我没有做好他们吩咐的事情。” 徐博志一时没有再开口说话,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夏末连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见,他忍不住问徐博志:“他们吩咐你……做什么事情?” 徐博志抬起头看了夏末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沉声道:“他们是想对你下手。” 夏末一愣。 至始至终,夏末一直认为他们的目标只是付宁,或许会波及与付宁亲近的人,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变成目标之一。 徐博志断断续续地跟夏末说起事情的始末。 虽然因为江承涛的个人原因,付宁成为他们泄愤的眼中钉,但是那些人注意着付宁的同时,也注意到夏末和付宁走得很近。小平头和飞机头也是江承涛曾经设赌局那晚的围观者,两人闭口不敢再说这件事,所以也免去了各种麻烦事,从当时的风波中幸存下来。但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们从一开始单纯想找付宁的麻烦已经变成设计夏末了。 陈也在饭堂那里把手机号码留给付宁的时候,徐博志注意到了。也怪徐博志多嘴,本想帮付宁说句话,故作不经意地提到“陈也好像给那个付宁留了号码,说有麻烦就给他打电话”,以为小平头他们就会收敛一点。结果小平头略一思考了之后,歪着嘴角对徐博志说“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小平头说要设法让徐博志跟付宁有机会接触,所以才有了饭堂那一出戏,徐博志带付宁回班里之后,他们也算聊了几句,再加上徐博志和赵浩然在饭堂里帮了付宁一把,所以当徐博志说要给付宁留手机号码的时候,付宁几乎没有任何顾虑就把手机递给徐博志。 原计划是徐博志拿着手机扯开话题,用付宁的号码给陈也发送暧昧的告白短信,然后制造机会把付宁的手机摔坏。但是徐博志没有照做,他输进自己的号码之后,又趁机在通讯录里把陈也的号码删了一位数重新保存。 徐博志想的是,回去之后可以跟小平头他们说,陈也留的号码是空号,发不出去短信。只是徐博志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仅仅只是帮付宁拖延了时间罢了。最终,阴差阳错之下,陈也和夏末的关系仍是因为付宁的关系而变得疏远。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太过优秀的人,总会很容易遭到别人的诽谤和嫉妒。有些人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曾经那个站在高台上备受瞩目的人,有天被他们拉下台来。 夏末在学校里无疑是混得风生水起的,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入学,代表新生发言,和校领导一起接待市领导视察……学校风云榜上,夏末带领市领导参观校园的照片仍未褪色,照片上夏末的笑脸清秀干净,透出一股疏远的气息,仿佛和身穿同一套校服的他们遥不可及。偏偏这样一个犹如任何人都触及不到的人,却唯独和陈也走得很近。陈也和夏末――小平头只觉得脑袋发热,脑袋里所想的俱是夏末任由陈也翻来覆去折腾个够的场景。虽为男人,却躺在别人身下,想象一下夏末这样一张脸委曲求全任由你为所欲为时,发泄也好,征服也罢。 小平头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江承涛以陈也的名义把夏末骗到大厅里,周崇讽刺夏末道:“要是陈也让你站在这里脱光衣服,打开双腿等他来上了你,你也会乖乖照做吗?”夏末当时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不慌不乱,脸上的笑容冷艳得令人记忆犹新。 夏末微微笑着应了一声:“对啊。” 在场有多少人暗自吞了口口水。 ――也难怪夏末会被人惦记。 夏末听徐博志说到一半,已经觉得反胃得听不下去了。 虽然说别人怎么意||淫那都是别人的事,他没闲情去管也管不着,但是听到徐博志这样当面说出来,夏末还是忍不住觉得反胃难受。 徐博志收了声,淡淡地叹了口气,抬起头跟夏末说:“你可千万不要和陈也他们闹别扭……” 或许是怕夏末误会他的意思,徐博志又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只能靠陈也包养……只是,有些时候单靠自己是不行的……你懂吗?” 夏末现在还是站在窗边,他警戒地防备着徐博志,他没法全然相信徐博志,但是听到徐博志对他说出这种话来,不免再次试探道:“你……究竟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徐博志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苦笑道:“应该算是吧,学校其实是社会的一个小小投射面,弱肉强食到了那里都是不变的道理,我没能像你一样结识陈也这样的靠山,所以只能四处逢迎。” 但越是逢迎,就越难交到真心朋友,如此反复,恶性循环。 学校宏伟的校大门,或许是许多过路人的憧憬,却又是很多在校者的噩梦。 徐博志很想感慨,多少暴发户的子女被家里千方百计地送进来,他们既不是毫无顾虑的官/富二代,也不是老师眼中看重的优异学生,在学校过的生活好坏,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徐博志继而又扯起笑容道:“快点打电话让陈也他们过来,你现在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出去。” 夏末闻言,点了点头。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打开拨号页面,紧闭的房门忽然响起一声重击。 “嘭!!!” 徐博志和夏末顿时都吓得慌了神,如果此时被小平头他们发现夏末和徐博志两人相安无事地在一块,不管夏末今天能不能逃脱了,徐博志的下场肯定也不好过。 夏末情急之下慌忙拨通陈也的手机号码,电话迟迟没有接通,夏末着急得手心发凉:“陈也,快接电话啊……” 房门撞击的声音骤然停下来了。 忽然停止的安静更让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夏末慌了。 下一秒,夏末身后的玻璃窗忽然被外力砸碎,一大片玻璃应声碎裂在地。 夏末着急地避开。 外面灌进来的风,鼓起了窗帘,只见一双手直接搭在满是碎玻璃的窗框上,双手抓着窗框用力,一个身影从窗外翻身跳了进来。 夏末刹那间就忍不住喊出声:“陈也……” 心里盼着念着,陈也忽然就真的出现在他眼前。 这一声“陈也”是发自他内心深处最为动容的呼唤,有什么比起身处险境的时候,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犹如从天而降出现在面前的那种感觉更加惊喜呢? 但是――陈也单脚跪落,一着地就愤然起身,一拳直接砸在面前的徐博志脸上。 徐博志倒在床铺上,无意识地伸手摸了自己的脸一把,只见手上沾着粘稠的血腥味,他几乎都要吓懵了。 但是,那血腥并不是他脸上的。 陈也的手掌被窗沿上的碎玻璃割伤,握紧的拳头鲜血淋淋。 夏末这才晃过神来,慌忙跑上前拉住陈也,拦在徐博志面前,口齿不清地跟着急跟陈也解释:“陈也,你弄错了,徐博志他帮了我!他没有害我!” 陈也冷冷地开口:“让开。” 夏末不肯让。 陈也简直火大,朝夏末吼道:“你知不知道他和那些对付宁施暴的人是一伙的?” 夏末连忙点头应了句“我知道”,却没有时间跟陈也详细解释。 陈也没想到夏末居然应了“我知道”,更没想到的是夏末依旧拦在面前不肯退让。 陈也现在只想笑,自己心急火焚地赶过来,似乎却是害夏末为难了。 陈也下午训练结束后,一身疲惫地刚回宿舍洗了个澡,就接到陈希的电话。陈希说,徐博志谎称被人殴打,实际上却更像是替殴打他的人掩盖罪证,陈希怀疑徐博志和那群人是一伙的,所以急忙打电话给陈也让他多留意一下。 陈也接完电话刚想出门找夏末,就又接到一个陌生号码。陈也接通电话,才知道来电的人是付宁,付宁在电话里焦急万分地对陈也说:“陈也你快去救夏末,校医务室那里,快……” 陈也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未等付宁说完就直接狂奔过去,“校医务室”和“救夏末”这样的词眼太令人心惊肉跳,陈也几乎不敢再想象自己迟到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当他心急火焚地赶过来,夏末却是护在那个人面前。 陈也握紧的拳头在滴血。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夏末担心地回头去看,进来的人是张文硕。 张文硕手里还拿着钥匙,打开门却看到夏末护着身后的人正和陈也对峙,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他,忽然就大吃一惊地跑到陈也旁边,心急地说:“老大,你的手快点去处理一下。” 夏末这时才注意到陈也的手有多恐怖,只是他两边为难,不得不替徐博志辩护道:“他真的刚才救了我,你们千万不要为难他。” 陈也甩开张文硕的手,冷静地看着夏末,忽而就自嘲自讽道:“夏末,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看来都是错的。” 夏末愣愣地来不及回应,就眼睁睁地看着陈也推开张文硕,径直往门外走去。 张文硕完全不了解状况,眼看着陈也黑着脸就走,他刚想开口问夏末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夏末回头对徐博志说了一句“我替陈也跟你道歉,对不起”,然后夏末也跟着陈也跑了出去。 夏末他不想再错过陈也,他现在必须追上陈也,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房间里突然只剩下一摊碎玻璃和地上的几滴血,留下张文硕和徐博志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张文硕心情不是很美丽地眯着眼睛威胁徐博志:“看什么看,小心我揍你。” 徐博志咽了口口水,捂着自己肿起的脸不敢出声。 话说陈也一走出门就朝着校医务室的反方向走,夏末一跑出去就追上陈也,他挡在陈也面前,眼看着陈也的双手满是血红色,夏末心疼地拉住他,说:“我们先回去找校医处理伤口好不好?” 陈也面无表情地甩开夏末的手。 夏末不由得想起陈也刚才说的那句话,陈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误会,如果现在他不抓紧陈也,只怕错过就是过错。夏末厚着脸皮就是抓住陈也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他轻声安抚陈也道:“你没错,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付宁他因为别人的算计而误会了你,那时我也没有信任你,我真的很抱歉;还有刚才,你只是不了解状况,我知道你是一心想要救我,所以你才会揍徐博志,你并没有错……” 陈也薄唇紧闭,一声不吭。 夏末满脸妥协,分开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时来不及和陈也细说,陈也手上的伤口急需处理,最怕划痕里面还留有玻璃渣屑。夏末拉住陈也往回走,温声劝道:“先去处理伤口好不好?” 陈也自知自己面对夏末的时候,心里早已先妥协,只是他还拉不下脸上的倔强。陈也轻轻挣脱夏末的手,冷静地对夏末说:“我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你懂吗?” 目中无人也好,狂妄自大也罢,陈也曾经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却在夏末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妥协。 夏末他自然是懂得的,只是现在所有误会都可以暂且搁置在一边,他眼里心疼的只是陈也手上的伤势。 这时候,拐角处走出来三个人,走在前头的正是那个小平头。 小平头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也和夏末,脸上微微吃惊,但惊讶只是一闪而逝。 夏末心里一颤,陈也依旧面无表情,小平头却是堆着满脸笑容。 “陈也,你这是要去哪儿?” 小平头主动上前跟陈也打招呼。 陈也对眼前这个人并没有多少印象,大概也就只是一起喝过酒的几面之缘。 “啧啧,”小平头将视线挪到夏末身上,目光炽热得让夏末拉着陈也手臂的手不得不放下来,小平头用调侃的调调对陈也说道:“什么时候把上你们的年纪第一了,夏末?” 小平头装模作样地说:“是叫夏末没错吧,什么时候把上的,只是作为玩伴太可惜了吧?” “闭嘴。” 陈也刚出口说了这句,夏末就不动声色地拉住他。 夏末心里清楚,小平头他们肯定早就知道陈也和他的关系了,而今会这么问也绝非没事找茬,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但现在唯一的解释,他们无非是想要等着陈也受不了刺激,亲口承认他们俩的关系罢了。 果不其然,小平头见陈也完全受不了激将,不由得又装模作样继续问道:“啊,不是玩伴吗?那是……” 小平头身后有人小声地补充了一句:“炮||友吧?” 陈也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夏末在陈也身后紧紧拉住他的衣角,就怕陈也忍受不住他们对夏末的诋毁。 夏末他无所谓的,就算被他们再侮辱几句又不会怎样,总不会缺斤少两,若是陈也中了他们的激将法,最后害的把自己也给拖累进来,那才是不值得。 但是,陈也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陈也拉开夏末暗暗拉着他的手,一手搭在夏末肩膀上。 小平头他们这时才看清陈也沾着鲜血的拳头,恐怖得吓人,他们顿时就没了几分说话的底气。 陈也目光冰冷地看着小平头,口气生硬地对他说:“我追了他这么久都没有追到,要是被你这句话把人给吓跑了,你要拿什么来赔我?” 陈也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了。 夏末抿着嘴看着陈也的侧脸,他绝对没有想过陈也会自己趟下浑水,只为了给他洗清。 而小平头听了陈也的话也是愣了愣,他只想过“陈也会开脱两人的关系”和“干脆承认两人的关系”这两个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陈也会当面说出“我在追他”这种话来。 陈也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无非就是宣示主权,往后有谁敢打夏末的主意就是摆明和他陈也过不去。 本来小平头是想,不管陈也对于“夏末只是个玩伴”和“两人在交往”这两个说法承认与否,他都会让“夏末是同性恋并且单恋陈也”这个消息传播全校。 但是现在,陈也甘愿成为挡箭牌站在夏末面前。 ――夏末死不了,因为没人敢对陈也开枪。 作者有话要说:  夏末和付宁招惹的是非多,是因为他们都有把柄或经历被别人知道,而且同样不堪(我提过小平头是江对夏那晚的围观者之一,有多少人注意到)。在那些反面人物看来,或许当是稀奇,但是他们认为,有两人的把柄在手,暗地里欺负两人,两人也不敢声张。变态多其实就被江发火的那一伙。 如果夏末和付宁自始至终读自己的书走自己的路,不为陈也不为江承涛心动牵扯上麻烦,后来自然没有这些扯淡故事o(s□t)o 是我表达不好,一句话带过总会被遗忘。 以下是我的小尾巴~记得要【收藏此作者】和【收藏此文章】哦~小天使们orz ☆、第五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头痛,待修,本来是一章和谐戏orz 周围的气氛有些僵硬。 小平头自知再和陈也僵持下去也是自讨没趣,悻悻收了声,客气地跟陈也说是他现在还有点事,然后便趁早绕道离开。 忽然只剩下夏末和陈也两个人了,夏末抬起头看着陈也,明明前一秒钟两人的矛盾还没说清楚,后一秒钟陈也便毫不犹豫地为他挺身而出。夏末一时百感交集,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也回过头和夏末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转身,却是乖乖地朝着校医务室走去。 夏末傻愣愣地回过神,急忙跟上陈也。 陈也在医务室里等着校医处理伤口的时候,正巧碰见张文硕和年级主任两人站在休息室门口,张文硕苦口婆心地跟年级主任解释道:“我就在外面打球,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就把球给打歪砸在窗户上了。哎,都怪我力气太大,这窗户被这一震就碎了……维修费我肯定全包,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 主任直接略过“窗外面是沙地怎么打球”和“把窗玻璃砸碎的你确定是篮球不是铅球”这些常识问题,一手指着正坐在医务室包扎伤口的陈也,言简意赅地对张文硕说:“没有人员伤亡?” 校医正在帮陈也把伤口里的玻璃碎屑清洗出来。 陈也忍着疼,眉头紧皱。 张文硕顿时就有点结巴,一时无话反驳。他苦恼地发现自己刚才的说辞太过完美,结果导致费尽心思还是无法再把陈也的伤编插||进来。 比起听张文硕瞎扯淡,主任自然更倾向于向夏末了解情况。他面带亲切笑容,问道:“夏末,你知不知道陈也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夏末一脸迷糊,疑惑地摇了摇头。 陈也倒是干脆,一听主任的话就抬起头,表情认真地跟他说:“我是奔过去抢救篮球,所以才受了伤。” 主任:“……” 张文硕附和地狂点头,两眼崇拜地望着陈也,有点想要撒热泪。 跟着老大准没错,就连这谎都能妥妥地圆回来。 要不是主任还杵在这儿,张文硕这会儿早就蹦q上去抱住陈也大腿,毕竟自己是个称职的脑残粉,不能放过任何机会抱大腿。 主任只觉得脑袋嗡嗡响,现在又没有其他目击证人,碰上眼前这两个人净是睁眼说瞎话,主任也没辙。主任也不像再听他们的胡言乱语,看着陈也触目惊心的手掌心,连声吩咐校医要妥善处理好陈也的伤口。 所幸除了陈也之外并没见伤到其他什么人,而陈也又说是他自己受的伤,主任也就暂且将此事搁置,不再追究。 主任离开的时候把张文硕也一并领走了,据说是去签字留张破坏公物的欠条。 张文硕委曲求全跟着主任走,两眼汪汪地频频回头看陈也,只希望老大能记住他 分卷阅读31 日的牺牲。 校医帮陈也仔细地剔除手掌心的玻璃碎屑,消了毒之后再妥善地包扎起来。等到校医帮陈也处理好伤口,陈也举起自己的双手,有些无语地看着手上的绷带几乎都被包扎成一对拳击手套。 校医似乎对于自己的包扎技术很满意,推了推金边框眼镜,嘱咐道:“要注意不能进水,两天后再过来换药。” 夏末从刚才跟过来之后,就一直安静地站在陈也旁边不吭声,这会儿听医生这么说,便把这话牢牢记在心上。 陈也敷衍地应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夏末连忙同校医道了声谢之后,这才追着陈也出去。 陈也并没有走多远,夏末小跑两步就追上了。 两人并肩走着。 夏末很是心疼地看着陈也的手,这会儿忍不住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开口关心陈也道:“现在还疼不疼?” 陈也总算侧过脸看了夏末一眼,而后便又只顾着看前面,沿着空荡荡的走廊多走了两步,陈也才冷冷淡淡地出声道:“被骂了就得还口,被欺负就要还手。打架打赢了,我给你出对方的医药费,要是打不过,你就赶紧跑,把我喊过来当打手,我一定帮你把他们揍成猪头。” 陈也说完,又低头看了夏末一眼,语气放缓地说:“我打架很厉害的。” 夏末忍不住就弯起好看的嘴角。 明明就是担心他被欺负,明明是很窝心的几句话,陈也却只能通过这种生硬的方式来表达。 夏末抬起头,水亮亮的瞳孔里被陈也的脸占据,他的表情很乖萌:“放心啦。” 夏末嘴角的酒窝很讨喜,笑容可天真,可单纯。 一时两人均是沉默。 陈也咽了口口水,咳了两声。 夏末眼波温柔,轻轻捧起陈也的右手,不敢太过用力,等着陈也自己抬起手来。只见陈也的手掌几乎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手指的小半节手指头。 这会儿走廊空旷无人,夏末微微低头凑过去,柔软的嘴角亲了亲陈也的手指。夏末再次抬起头时,眼里更是心疼,他问陈也道:“很疼吧?” 迄今为止,只要夏末一个魅惑的眼神、一句软绵绵的情话、一个示弱挑逗的吻,陈也每一次都会沦陷,无法自拔。 陈也只觉得指头的酥麻透过神经传遍全身,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 这种时候,打肿脸也得充硬汉啊。 陈也果断摇头,说话也多了几分硬气,特干脆道:“不疼。” 毕竟陈也从小并非娇生惯养,小的时候,陈也妈妈恨不得把他宠上天,陈也就不由得庆幸,庆幸家里还有个不言苟笑的老爸坐镇。升上高中的那个暑假,当陈也的发小们都沉迷于赛车泡吧玩女人,陈也却主动跟老爸商量着要去舅舅管辖的兵营参加两个月的新兵体格训练。陈也的舅舅位高军官,对陈也也是自小疼在心里,他带着陈也见识过营里各种训练,也是因此,陈也自小就羡慕那种流血流汗的生活。对于此事,陈爸一口应好,毕竟军队出硬汉,磨练一番总会有所成长;而陈妈可就心疼惨了,成天守着电话,每天就盼着陈也在训练营得空的时候,给她打个短短几分钟的电话。 训练营里可都是真枪实战出汉子,那段时间,什么徒步行军,什么丛林求生,再严重的伤陈也都承受过,相比之下,手上被玻璃划几道口子的确不算什么。 在陈也眼里,自己就算是受了刀伤也是小事一桩――但是夏末不一样,哪怕只是半点擦伤划伤,陈也心里都舍不得。陈也对于前两天对夏末做的混账事很是过意不去,愧疚一直憋在心里,实在是忍不住问道:“你……那天疼不疼?” 夏末疑惑地微微抬起头,不过下一秒就明白陈也问的是哪一天。他点点头,说:“有点疼……” 陈也心里顿时更加内疚。 不过夏末倒是看得开,他毫无芥蒂地反过来问:“那你呢,觉得车||震舒服吗?” “……” 亏夏末随口便能说出“车||震”这词,毕竟那天的事儿绝对算得上是“弓虽女干”的本质。 陈也有些挂不住脸,但还是如实地点点头。 终于谈及这个话题,气氛难免变得有些尴尬。 相比起陈也的内疚,夏末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拍了拍陈也的肩膀,缓和气氛道:“是有些疼,不过还可以忍耐啦……你下次温柔一点儿。” 陈也听完只觉大脑一懵。 居然还有下一次? 陈也反应过来,连带着精神气都立马跟着振奋起来。 两人从走廊里走出来,一路上遇到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别人大多数都是和夏末他们两人走相反的方向回教室,这会儿已经将近七点,晚自习也要开始了。 夏末等到现在才意识到肚中的饥饿感,他原本就是想要去饭堂吃饭的,结果却因为小平头的出现而耽误到现在。 夏末发短信跟班主任请了假,然后和陈也一起去了饭堂。 这会儿饭堂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夏末过去点了一份盖浇饭,陈也就跟那个点餐的阿姨说:“再来一份一样的盖浇饭,两份打包。” 夏末心里惦记着给付宁报个平安,他正低着头编辑短信,听到陈也的话就不由得好奇地抬头问道:“不在这里吃?” 陈也应了一声:“去你宿舍吃。” 夏末本来心里还有所疑惑,等到他拎着两人的打包和陈也一起回到宿舍,陈也直接坐在夏末的位子上,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都要夏末帮忙时,夏末这才明白了陈也的难处。 夏末把付宁的椅子拖过来,他坐在陈也旁边,面前摆着两盒饭,夏末把袋子里的一次性筷子和汤勺都留着,拿出自己放在宿舍备用的勺子,舀了一勺带着肉丝的饭,先喂给陈也吃。 陈也的手机平放在桌面上,即使双手缠着绷带,这会儿他还是很有毅力地用绷带里露出的食指指尖,僵硬地戳着屏幕玩游戏。陈也眼角余光瞥见夏末递过来一勺饭,张嘴就吃一口,他的视线不离手机屏幕,虽然手掌心的伤口害得他的手指不够灵活,但是半点都不影响他继续玩游戏的心情。不要玩竞速类游戏不就好了,这事儿好办。 让夏末无语的是,也不知陈也手机里什么时候下载的例如“植物大战僵尸”这种小孩儿的弱智游戏。 夏末只用一只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地给陈也喂饭,另一只手还在单手打字回复付宁的短信。付宁说他发了烧,所以请假没来学校,看了医生也好些了,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来上课。夏末回复道:嗯嗯,你要好好休息,等你来学校我们再聊吧,免回。 两个人发短信净说客套话总会说个没完没了,夏末发完这条短信之后就把手机放在一旁。他这会儿才注意到两人很快就把一盒饭吃见底了,夏末把饭盒收拾到一边,重新打开另一盒饭。 陈也等了有一会儿都不见夏末喂饭,总算舍得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一见夏末舀起一勺饭就主动凑过去吃掉。 夏末好笑道:“感觉我现在当了孩子他爹一样。” 陈也咀嚼下咽,舔了一下嘴唇,复又凑过去――这次可不是为了吃饭,而是贴上夏末的嘴唇。 刚吃了饭还没擦嘴,两人的嘴唇都一样滑腻。 陈也并没有加深这个亲吻,只是轻轻浅浅地亲了一下,想要退开的时候,反倒是夏末还凑上前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陈也的薄唇。 夏末的挑逗总是无时无刻反被动为主动,陈也觉得心痒的同时,又觉得很心塞。 吃完饭之后,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陈也在夏末的室友回来之前先离开。等陈也走了,夏末这才把桌面收拾干净,又把饭盒带到楼下扔掉。 第二天。 夏末到教室的时候正好碰见徐博志和赵浩然,赵浩然和夏末打了声招呼,徐博志也对夏末报以微笑,只是他肿起了半边脸,简直笑得比哭还难看。也是徐博志被陈也误打了一拳,回去之后,小平头他们才没有对徐博志起疑心。 一切仿佛又回到平常。 陈也还是踩着铃声来上课,跟在他后面的王家保和陈楠依旧睡眼惺忪,张文硕打着呵欠,死皮赖脸地搭在王家保的后背。 夏末笔下停顿了一会,陈也拉开椅子一坐下就趴桌上睡觉,也不知道他们宿舍四个人每天晚上都在干什么,夏末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别的老师的课的时候,陈也他们照睡不误,但是班主任的课可睡不得。 陈也勉强坐直身子,眼皮刚一阖上,在讲台上讲课讲一半的班主任,忽然就一惊一乍地点了陈也的名,直把陈也吓得一个激灵。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着陈也,忍不住当堂就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闻言,全班的人都转过来看着陈也,陈也的瞌睡虫被这一吓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只觉得头痛。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说:“没事,我要去参加拳王大赛,同学们记得到时给我捧个场。” 陈也手上紧缠的绷带的确像是拳套。 有无知少女当即就兴奋地问道:“什么时候?” 班主任:“……” 简直想拍醒这些两眼水汪汪的羞涩少女。 下课之后,班主任特地走过来关心陈也的伤势。 陈也在曼姐面前亮出缠着绷带的双手,有些感慨地说:“受伤以后,我觉得最不习惯的事情就是,睡前没有完成作业,感觉睡觉都睡不踏实。” 班主任:“……” 夏末:“……” 班主任无语归无语,看了一下陈也的手,还是皱着眉头心疼地问:“你这是怎么伤到的?” 陈也含糊地应付道:“不小心伤到的,真没事,曼姐你别担心。” 陈也的伤可不算小事,至少在班主任看来可是大事件。曼姐又关心了陈也几句,说:“你还管什么作业,双手包成这样,吃饭洗澡都成问题了,伤口不能浸水,在宿舍就让张文硕他们帮你擦擦背,大家互相帮忙。” 陈也应着:“曼姐你放心,我也不会跟他们客气。” 等到班主任走开,夏末才回头严肃地问陈也:“你昨晚该不会真是让张文硕他们帮你洗澡吧?” 帮忙洗澡什么的,搓搓摸摸总是免不了的,想想就觉得太色气。 这种事情不止夏末觉得不能忍,就连被臆想的当事人陈也都觉得浑身恶寒,光是想象就竖起一身寒毛。 陈也昨天训练结束回宿舍就先洗了澡,所以昨晚还没碰上洗澡这个难题。他认真地跟夏末计划道:“这几天你可得负责照顾我,咱们中午去外面包厢吃饭,晚上就去酒店开房。对了,你赶紧先去跟曼姐请假,就说你近期晚自习要来帮我复习功课。” 先不说陈也受的这伤是因为夏末,单是陈也是夏末的恋人,陈也受伤的时候由夏末照顾他也是理所当然。 夏末是听到后一句话才觉得无语:“……曼姐会信才怪。” 陈也点头应道:“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所以这假能不能请得到,还得靠你自己机智应对。” 夏末:“……” 中午的时候,陈也让王家保他们不用等他一起吃饭,说是晚点再和夏末一起出去吃。 张文硕一听就知道老大有情况,拉着王家保和陈楠赶紧往外走。张文硕没想到一出班后门就看到夏末正从办公室那边走过来,张文硕立马就放开王家保他们,自己迎到夏末面前。 张文硕这几天都很奇怪,先是对夏末避而不见,后是欲言又止,然后现在面对夏末又是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 夏末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张文硕就怕被身后的王家保他们听到,有些小紧张地低声道:“嫂子,我这次可是真心求罩的啊。” “……” 夏末脸上礼貌的微笑有些僵硬,真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等王家保和陈楠拉着张文硕去吃饭,陈也和夏末这才打算出校门。学校附近有提供包厢的餐馆其实不算少,特别是日本料理和韩国料理这些店面。因为中午的休息时间不算长,所以两人决定就近选了一家日本菜馆。 夏末和陈也两人边走边闲聊着有哪些日本料理好吃,刚走出校门口,忽然就有个女生在他们背后喊了一声:夏末。 夏末和陈也同时回过头,只见杨雪丽跟一个和她身穿同款校服的女生站在侧门的树荫底下,应该是在等什么人,而此时她正面带笑容地跟夏末摇手打招呼。 杨雪丽的笑容太过热情,不了解情况的人准会以为她和夏末的关系很好。 陈也皱了皱眉,问夏末:“怎么又是这女的,你和她很熟?” 夏末回过头想和陈也解释,刚好就瞥见冉匿正从学校里走出来。 ☆、第五十六章 陈也一看见冉匿就心烦,单手揽着夏末的肩膀就赶紧走。 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身后的杨雪丽慢慢收起笑脸。 冉匿走到她旁边,巧笑道:“夏末真是你哥哥?” 杨雪丽瞥了冉匿一眼,粉嫩的小嘴一撅,说:“哎哟,你就别恶心我了,明知我和他的关系很不怎么样。” 冉匿听杨雪丽这么说,这才上前两步,附耳小声跟杨雪丽说了句什么。站在杨雪丽身后的女生莫名被冷落在一边,不悦地“哼”了一声。 杨雪丽听完之后,有些震惊地反问冉匿:“你是说真的?” 冉匿脸上的表情可半点不像是说笑,她抿着嘴点了点头。 话说夏末和陈也两人到了日本料理的餐馆,虽然现在是饭点时间,店里的包厢和大厅也几乎都是客满,但是店里上菜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夏末点了寿司拼盘和烤三文鱼,因为他记得上次陈也去寿司店找他和付宁的时候,陈也说过他不爱吃寿司,所以夏末另外多叫了一份日本拉面。 陈也坐在夏末旁边,嘴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拉面还不闲着,伸出长腿架在夏末盘着的腿上,耍赖皮地说:“腿有点麻,你帮我捏捏。” 夏末懒得搭理陈也,颇有些不耐烦地继续用筷子把面缠了一圈又一圈,凑过去咬断底部偏长的面条,这才把筷子上缠绕的一坨面塞进陈也嘴巴里。 堵住了陈也的嘴,夏末这才自己边吃着寿司,边对他说:“刚才那个女生叫杨雪丽,是我叔叔的女儿。” 陈也嚼着拉面,含糊不清地应道:“那是你堂妹还是堂姐?” 夏末说:“是我堂妹,她比我晚出生三个月,不过我们的关系一向不好。” 陈也好奇地问道:“关系不好吗?我看她倒是对你热切的,每次大老远就跟你打招呼。” 夏末有点心烦地用筷子拨开一个反卷鱼子酱握寿司,说:“你看不出她是冲着你笑的?” “……” 陈也一口咽下面条,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妹妹们都挺喜欢我的,童童小天使也是喜欢我喜欢得紧。” 虽然同样都是妹妹,但是在夏末眼里,自私虚伪的杨雪丽岂是能跟小童童相比的? 夏末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说:“她和冉匿走得近,我是怕她要是不小心听到什么消息……” 夏末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也不确定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夏末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他和陈也两人的关系会被双方的父母知道。 冉匿的存在一向令他感觉很不舒服,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夏末就怕她已经觉察到什么,毕竟同在一个学校,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最为可畏。若是谣言再经由冉匿的嘴巴传到杨雪丽耳朵里,杨雪丽可是巴不得让夏末名声扫地。 夏末心事重重,只顾着用筷子给陈也卷面条,自己却吃得心不在焉。 吃了有一会儿,陈也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陈也想要接电话还得麻烦夏末帮他把手机拿出来。 陈也手上是有伤,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当然不至于连自己掏个手机出来的能力都没有,只是此时夏末在身边,他自然是使劲多占点便宜。 手机显示的是陈希来电,陈也让夏末直接拨到免提键。 陈希的声音顿时从手机里传出来:“小也,你和末末现在在哪?” 陈也懒洋洋地应道:“要干嘛?” 陈希说:“听说你的手受伤了还要去打拳王,我赶紧来找你要签名照啊。” 手机里传来陈希毫不掩饰的“哈哈哈”狂笑声。 陈也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夏末:“……” 这兄弟俩的关系才叫好,经过双方多次幸灾乐祸的考验依然能存活。 夏末和陈也回到学校的时候,只见陈希和江承涛两人泰然自若地坐在陈也和夏末的座位上。班里还有几个留在教室里午休的同学,他们倒是比陈希和江承涛两人还要拘束。 陈也一走进去,陈希就站起身迎过来招呼道:“来来来,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 这开场白,怎么那么像是正在进行某些不可见人的地下交易呢。 夏末眼看着陈也被陈希勾搭着肩膀往外走,也就跟着走在后面。 江承涛从后面走上前来,和夏末并肩走着,他随口和夏末搭话道:“你们……没事吧?” 夏末疑惑地抬起头,看了江承涛一眼。 他可不认为江承涛说的“你们”是指他和陈也。 老实说,江承涛一贯胡作非为的派风很让夏末讨厌,但是除去他不正经的模样,江承涛的长相其实还算合眼缘,坚毅明朗的五官,坏痞的笑容,不了解他本性的人绝对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果然江承涛就只适合当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夏末转过头目视前方,不冷不热地应道:“付宁发烧了,昨天就请假在家休息,两天没来上课了。” 江承涛听完之后欲言又止,感觉很别扭地伸手撅起前额的碎发,说:“……我又不是问他。” 夏末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声:“哦。” “……” 千言万语止于一句“呵呵”和“哦”。 江承涛也不想自讨没趣,只得闷声走着。 走在两人正前方的陈希,勾搭陈也的肩膀推着陈也往前走。 陈也不爽地威胁道:“再推我别怪我揍你。” 陈希“啧啧”叹道:“哎哟我好怕啊,你要约我放学后别走,天台上见吗?要的话得提前预约哦。” 陈也:“……” 结果陈希哼哧哼哧地带路,把人都给带到教学楼顶楼上的天台来了。 江承涛走到一侧阴凉处,很是嫌弃地对陈希道:“你要找个能说话的地方的话,直接去校医务要间休息单间不就好了。” 重点在于校医务比较近,而且有空调又不用晒太阳。 陈希恍然大悟道:“有道理。” “……” 江承涛就怕陈希的脑回路会说现在下楼去休息室。 但是陈希只是摸着下巴接着说:“在学校里没事占用休息单间能干啥,估计也就是去开房吧?你倒是驾轻就熟啊。” “……” 江承涛被陈希梗了一下,有点尴尬地咳两声。 陈也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对话,说:“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陈希这才放过江承涛,转而切入正题,问陈也道:“你的手伤和那伙人有关吧?” 陈也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双手,动了动手指头,抬起头说:“是我自己太逞能,他们怎么可能害我伤这么重。” 全是一群软蛋儿,要真是被他们所伤到的,估计这会儿得被陈希他们取笑个没完。 陈希双手抱胸,扬起下巴,朝着江承涛的方向努了努嘴,说:“所有乱七八糟的麻烦事都是这位大爷招惹的,他倒好,平时还有空去把妹陪吃饭。” 江承涛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塞,但又无法反驳。 夏末虽然隐隐猜得到,但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是江承涛惹了那伙人,为什么他们却反倒报复到付宁这儿来?” 要说付宁还和江承涛有瓜葛的话,那他们的报复还说得通,偏偏付宁却是刚和江承涛断绝关系。 为什么呢? 江承涛心里隐约知道,大概是因为自己那天为了付宁的事和他们发火吧?结果就害得付宁成为他们泄愤的眼中钉。 江承涛一时心思复杂,他背靠着围墙坐在阴凉处,抬起头,表情认真地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们放心。” 陈希朝夏末耸耸肩,他要的就是江承涛这句话。 陈也走过去,在江承涛面前蹲下身,平视着江承涛的眼睛,说:“要我把夏末的安全赌在你这句话上,我可放不下心。你只要负责好那个付宁的安全就行了,人家可还要从这学校毕业走出去,总不能因为遇到你这么一个人渣,就赔上他人生的全部吧?” 付宁的遭遇全是由江承涛一手惹出来的,江承涛理所当然要肩负责任。 江承涛不悦地皱起眉,虽然听了陈也的话很不爽,但是只要一想到付宁,他心里顿时就又少了几分底气。 从天台上下来,虽然夏末也听到江承涛保证说不会让任何人找付宁的麻烦,但他还是有所顾虑地问陈也:“你觉得,江承涛……信得过吗?” 毕竟在夏末看来,江承涛本身对于付宁而言就是一个威胁。 陈也应道:“江承涛虽然私生活乱了点,但至少他的为人还是挺讲义气的,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夏末迟疑道:“但是我觉得,付宁不一定会想要接受江承涛的帮助吧?” 陈也一听夏末这句话就回过头来,反问道:“那你有其他办法吗?” 夏末无话应答。 目前为止,大概只有依靠江承涛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夏末对江承涛是有所偏见,但是夏末清楚,纵使江承涛和他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夏末也不看好付宁和江承涛再有任何纠葛。江承涛自小养尊处优,付宁却是吃尽苦头;江承涛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付宁却是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江承涛追求生活中轰轰烈烈的刺激和快感,付宁却是奔波在学业和兼职之间分||身乏术……江承涛和付宁各自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两人完全没有任何交点。 夏末无奈地叹气,付宁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离开江承涛,而今却只有依靠江承涛的庇护才能重新回到过去的寻常生活。 人生总会遇到这些可笑的关卡,兜兜转转绕一圈,最后却还是回到起点。 无奈,无助,无能为力。 命运总有办法让你屈服。 下午上了两节课之后,夏末拿着班务日记去办公室的时候,顺便就跟班主任请了晚自习的假。 班主任今天心情好了许多,据说是校学生会协助校方,找到前几天殴打赵浩然和徐博志的那几人。学校决定公开处分,也总算给了曼姐一个交代。 夏末微微笑着应道:“那真是太好了。” 曼姐一直担心自己无法给赵浩然和徐博志一个有底气的交代,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学生在学校里出了事,作为班主任却无能为力,因此感到自责。但是,这件事情的倒霉蛋至始至终就只有赵浩然一个人,而徐博志则是被逼无奈,助纣为虐。若是曼姐知道了,那她对于徐博志还会如此自责吗?所幸校方交给学生会极大的权利去处理这件事情,夏宜才能封住飞机头他们的嘴,不让他们咬住徐博志,再次把他拖下水。 夏末正在写着班务日记的总结,前面的同学大概是觉得太闷,便拉开窗帘。夕阳的余晖刹那间洒落在夏末的日记上,空气中的灰尘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洋洋洒洒,飘落在地。 一切尘埃落定。 放学的时候,陈也难得正儿八经地背着书包,正倚坐在后桌的桌沿,等着夏末收拾好书包,一起出去校外。 张文硕自从知道陈也和夏末的关系之后,就一举从最大电灯泡,摇身变成陈也和夏末“脱队去约会”的神助攻。 张文硕只是单纯地觉得,夏末为人也很不错,老大又对他情有独钟,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关系只有他知道,他不帮忙谁帮?张文硕几乎不用多少思想纠结,索性就决定帮到底。同性恋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没有他这么包容的慈悲心肠。 理解万岁! 张文硕一边拉着王家保在厕所门口堵陈楠出来,一边觉得自己真是萌萌哒。 旁边的王家保正一心防着他,千方百计挣脱张文硕的手,心里一阵恶寒。 有张文硕帮陈也挡着,陈也不用再跟王家保他们废话就带着夏末出去校外开房。陈也带着夏末进了酒店,在前台拿了钥匙就驾轻就熟地搭乘电梯上了楼。 陈也早先就准备了两套换洗衣服塞进书包里,这会儿他们从学校直接过来,晚餐也都还没吃。陈也刚想打电话叫送餐到房间来,就听到夏末在浴室喊他,说是浴缸已经放满水,可以先洗个澡了。 陈也一听这话就手抖,好不容易提起来的电话也重新掉回底座上。 浴室,浴缸,搓澡。 真是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陈也故作淡定地走到浴室里,他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夏末二话不说就要脱他衣服。 “……” 陈也感慨,媳妇儿也太奔放了。 帮忙洗澡这种事情,横竖想想都觉得有些儿童不宜。搓后背还好说,至少陈也只是觉得浑身很舒爽,等到夏末让他转过身洗前面的时候,陈也简直都想临阵脱逃。 胸前的手来回一揉搓,陈也身下立马就挺直地翘得老高,并且还有种冒头找存在感的势头。 夏末瞥了他身下一眼,一手往下就将昂首挺直的小弟弟拍下头去。 陈也可受不了这刺激,忍不住“嗷”地一声叫。 为何面对一家性福的根宝,媳妇儿竟如此简单粗暴。 敢不敢再温柔一点点? 夏末若无其事地蹲下身,拿着沐浴球想要帮陈也搓大腿,但是脑门上顶着一根颤巍巍彰显存在感的大肉||棒,实在是很碍眼。 陈也一瞥见夏末眼角不耐烦的余光,慌忙争取机会解释道:“我也想让它软下去啊,但是脱缰的野马只想奔腾……” 夏末很干脆地一手握住它。 冰凉的手心包裹着灼热的胀动。 陈也倒吸一口气,这下子连话都不敢乱说了。 毕竟命根子在夏末手上,就算要弃械投降也是没有二话。 夏末的手掌满是泡沫,他前后撸了两下,一堆白色泡沫里耸起一根擎天柱,那场面倒是好笑得很。 夏末复又往上抚摸着陈也结实的腹肌,他昂起头,眼睛映着水光望着陈也,羡慕道:“我也想要练腹肌。” 陈也吞了吞口水,目光温柔地回望着夏末,艰难道:“……我只想好好洗个澡。” 夏末:“……” 听陈也的语气,敢情是简简单单洗个澡都成了奢望。 夏末心里萌生坏心思的念头,故意把脸凑过去,蹭了蹭陈也的大粗长。 冰凉滑腻的触感,再加上夏末昂着头软绵绵望着他的眼神,简直就是天雷勾动地火。 陈也想要伸手按住夏末的脑袋,却被夏末握住手腕。 夏末眉眼带笑,说:“你的手不许动哦。” “哦”你妹啊“哦”! 陈也只觉得腹部烧起一团火,俯身用手肘带起夏末,他将夏末压在墙上,咬着夏末的耳垂,声音低哑地说:“自己脱。” 夏末“嗤嗤”地轻笑出声,搂着陈也的脖颈便吻上去。 唇舌交缠,身影重叠。 夏末浑身的衣服都湿了,索性脱掉衣服和陈也一起踏入浴缸。 洗完澡出来,夏末还得喂陈也吃饭,活脱脱当了一天孩子他爸。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夏末坐在旁边的小圆桌子面前写作业,陈也趴在床上玩游戏,怕打扰到夏末学习所以游戏也关了特效声音。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只剩夏末笔下的沙沙声。 床边的立灯正对着夏末的小圆桌,灯光打在夏末正面,明亮地照出夏末精致的脸庞,握着笔的修长手指也甚是好看,还有夏末思考问题时,微微抿紧的唇线也很勾人。 陈也则 分卷阅读32 安静地横趴在床上,衣服褶皱,隐约露出下腹的人鱼线,他的手指按键时不够灵活,所以注意力更加集中在手机屏幕上,深邃的眼睛映出游戏打斗时光影交错的画面,瞳孔黝黑发亮,灿若星辰。 屋子里的装潢是暖色调的,壁灯和床头两边的立灯打着橘黄色的灯光,温柔的橘色光芒撒落房间的每个角落。 夜深了。 陈也玩了会儿游戏觉得太无聊,又不想打扰夏末学习,这会儿竟然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夏末揉了揉眼睛,将书本收拾进书包里,两三步挪到床边,整个人便直接倒在软床上。他卷着薄被帮陈也盖上,迷迷糊糊地亲了亲陈也的俊脸,而后便趴在陈也的后背上,很是舒服地闭着眼睛蹭了蹭。 两人的呼吸声平缓绵长。 在你身边,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半夜更文老是打错字orz 欢迎收藏作者专栏~【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我倒是知道每一天凌晨四点的祖国大地,凌晨四点我通常还没睡_|| 第二天,陈也和夏末是从酒店赶着回学校的。 上课铃响了有一会儿,两人才喘着气赶到班上。 昨晚睡得太沉,平时一觉睡到早上六点钟就自然醒的夏末,今早也睡过头了。他一看时间已经将近七点,连忙叫醒还想搂着他睡觉的陈也。七点半就上课,时间很赶,然后夏末在慌慌张张洗漱的同时也发现了――陈也根本就能够自食其力刷牙漱口,最多就是双手不能沾水,需要他帮忙洗把脸而已。 夏末才发现自己被骗来做了一天杂活全包的工作,心里顿时不大舒坦,拿着湿毛巾就用力地搓了搓陈也的俊脸。 虽然酒店距离学校并不算太远,两人赶着回学校上课,连早餐都没时间吃。夏末也没在意,想着早餐可以晚点吃。刚好今天轮到他们高一级做广播体操,陈也他们是习惯了早操时间逃去饭堂吃早餐,班主任罚过他们打扫卫生,也罚过他们跑操场,每次面对他们几个大男生认错的嬉皮笑脸就觉得头疼,对此早已无计可施。作为乖乖学生的夏末,他可不敢明知故犯,何况他就站在队列的最前头,班主任一眼就能看得到,自然是没敢逃。 广播操结束回到教室之后,陈也给夏末带了两个三明治回来。过了早餐时间,夏末已经没什么饥饿感,但是陈也愣是要他吃东西。 夏末没法,只得拆开一个三明治咬了几口。 陈也看着夏末把一整个三明治吃下去,这才放心地趴在桌子上补觉。 直到第四节课上体育课,夏末此时才庆幸自己早上好歹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不至于直接空腹来上体育课。 作为体委的陈也站在队列前面,双手后背,姿势随意,正懒洋洋地喊着准备运动的口令。 等到体育老师来上课,他一看到陈也绑着绷带的手,就夸了陈也一句“尽心尽职”,末了还拍了拍陈也的肩膀,让他在旁边找个阴凉地坐着休息。 陈也自然是乐得清闲,只是这里是操场正中间,虽说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但是白天这个时间点儿,脑袋上空依旧挂着个明晃晃的大太阳,哪来的阴凉地可以坐着休息。陈也伸出手臂搭着坤哥的肩膀,商量道:“坤哥,我先去小卖部坐坐,等会一定准时回来汇合。” 坤哥一听就抖肩甩开陈也的手,“不知好歹”说的就是陈也这个人。但坤哥也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去去去。” 陈也刚转身要走,王家保就在队列后面喊道:“陈老大,求带一瓶水。” 张文硕一听也挥着手臂凑热闹:“求带水+1,老大么么哒。” “……” 刚吸了一口气,准备吹口哨上课的坤哥顿时就泄气了。 这么没有纪律性的学生,坤哥虽然不只见过这么一个、两个,但还是一听就火大啊。坤哥面带笑容地直接点名道:“王家保,张文硕,两人出列各做30个俯卧撑――么么哒。” 全班听到坤哥一边笑着脸说体罚,一边却还卖萌说“么么哒”,顿时就哄笑起来。 30个俯卧撑也不算什么难事,王家保和张文硕老老实实地趴在队列后面的空地接受处罚。 但是惩罚归惩罚啊,好歹他们还指望着老大送水回来慰问。结果等王家保他们上完体育课,到了解散的休息时间,就见陈也提了一个轻飘飘的袋子从不远处走来。 陈也没法拎东西,便跟店员要了个袋子,他把袋子的提口扯大一点,手掌握拳穿过去,然后就用手腕提着回来了。 张文硕冲陈也蹦q过去,提起袋子一看,里面只有一盒黑豆奶和一个奶香包。 虽然运动饮料变成黑豆奶,那也没完全关系啊,但是数量1实在是令人很!捉!急! 陈也一脸认真地对张文硕说:“这是给你嫂子的。” “……” 张文硕顿时就泪流满面想要高歌一曲:寒风飘逸洒满我的脸,老大重色轻兄弟,伤透我的心。 张文硕本想跑去向王家保哭诉求安慰,但是王家保忙着在张罗别班的体育生一起来打比赛,没空搭理他。 张文硕一听就兴致勃勃地凑过去,跟着王家保和对方挑衅道:“来战来战!” 这节课操场上还挺热闹,一起上体育课的除了同级生两个班级之外,还有高二的两个班,其中不乏有篮球体育生。学校里的体育生平时都是一起训练,多半人都是跨年级混得很熟。一个高二的大块头走过来勾着张文硕的脖颈,开玩笑道:“陈也又不上场,你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张文硕顿时就示弱地“嘿嘿”笑道:“所以我一会儿要跟你组队,你看可好?” 大块头可没想到张文硕这么快就倒戈,不禁叹道:“你怎么就能这么厚脸皮!” 张文硕打着哈哈,趁机挣脱大块头的手臂。 反正剩下半节体育课的时间,大家也是闲着,当即就有很多呼应。众人最终决定分成三人一队,守场打车轮战。 陈也把挂在手腕处的袋子递给夏末,然后就带着夏末一起过去看比赛。他虽然不能上场,但也得跟着去围观啊,毕竟兄弟们要开战,他可得去看一看没有自己在场的情况下,张文硕几个会被打成什么型号的大筛子。 陈也在场边找了个位置,和夏末一起坐在那里看球赛。 夏末从袋子里拿出豆奶,翻见里面还有一个奶香包就抬起头朝陈也笑道:“你也喜欢吃这个?” 陈也看了一眼,道:“还不错,我是记得你有段时间很爱吃。” 夏末微笑着点头,他喜欢喝黑豆奶是因为陈也,陈也买了奶香包则是因为他。夏末拆开包装袋,在奶香包上面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点奶油,他习惯性地把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 这个奶香包似乎比起往常的口感还要甜。 陈也看着夏末水润的唇舌,拼命压制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赶紧挪开视线。 场上的比赛从一开始就进行得如火如荼,一群体育生打比赛,自然还是有看点的。围观的男同学呼声很高,也有三三两两的女生站在一旁窃窃私语,她们看的是帅帅的蓝孩子而不是篮球,果真妥妥的伪球迷。 王家保他们先来后到凑一伙,后来又陆陆续续凑成三个队,先进三球就算赢,轮着几场下来,守场的基本就是大块头他们三个高二生那一队。 虽然同是篮球体育生,但是进不进得去校队肯定还是有差距的。 中场换人的时候,陈也回过头问夏末:“你平时看不看球赛?” 夏末咬着豆奶的吸管,应道:“看呀。” 陈也有点意外地问:“真的?” 夏末点点头,说:“嗯,我挺喜欢看你打球的。” 感情夏末是只看他打球。 夏末这句话对于陈也相当受用,陈也只觉得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倍儿舒爽。陈也难得想要说句温情的话都觉得怪别扭,他摸着鼻子道:“等拆了绷带,我就打球给你看。” 夏末笑眯眯地应道:“好啊,今天就可以去换药拆绷带了,你也就能自己洗澡吃饭了。” “……” 陈也顿时心塞。 其实他想说的是,绷带一直都不拆也没关系。 陈也和夏末闲聊这会儿,场边又是爆发出一阵“好球”的呼声。场上的比赛出奇地精彩,直到体育老师们吹着口哨喊集队,所有人还舍不得退散。 等到王家保他们散了伙,一个个汗流浃背地回去集队。 张文硕同样浑身是汗,撩起上衣擦脸,忍不住就跟陈也抱怨道:“老大,没有你上场撑着我们真是不行啊,简直要被人轮||死。” 夏末最后一口豆奶差点喷出来。 陈楠手里拿了瓶别人买的水,灌了一大口,说:“等陈老大归队,我们再去轮回来。” 夏末这下子就被豆奶呛到了。 陈也拍了拍夏末的后背,见他还是咳个不停,皱着眉头道:“你怎么搞的,没事吧?” 夏末咳了好几下,一缓过气来就摇摇头,一笑就酒窝微陷,笑容可甜,道:“总攻大人你好帅。” 陈也听完有点懵。 夏末走快一步去操场旁边的回收箱扔掉垃圾,陈也忍不住问后面走上来的张文硕:“总攻大人是什么意思?” 张文硕原本耸起肩膀只顾着擦脸庞的汗,一听陈也这句话就眼睛一亮,乐于传道地解释道:“总攻是什么?总攻就是u盘嘛。” “总攻”=“总是攻”。 只能插,只能拔,你懂的,哈哈哈。 张文硕以为陈也会懂的,但是陈也真没懂,甚至还觉得张文硕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陈也顿时脸略黑。 张文硕:“……” 果然他还是更适合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就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全班刚集完队,铃声一响就可以准时下课了。 上完体育课还有最后一节生物课,王家保他们都拖着一身能拧出一盆水的衣服,自然是先回宿舍冲澡换衣服。等他们急冲冲地赶回教室上课,结果一坐下就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陈也抬起头攘讼哪┮谎郏只见夏末正认真听课抄笔记,陈也这才重新趴在桌子上,一只手的胳膊垫着额头,手机就摆在桌肚子里正对着他的脸。陈也打开搜索引擎,教室的手机流量有点迟延,等到弹出搜索屏幕,陈也才伸出食指,戳着手机屏幕,默默地输入“总攻大人”四个字。 中午放学之后,现在去饭堂打包肯定人很多,去了也得排长队,夏末就先拉着陈也去校医务室换药。 医务室里没有什么人,校医帮陈也把手上的绷带拆下来,手掌上的伤口既不感染也不发炎,已经都结了痂。陈也轻轻握了握拳头,觉得没什么大碍就直接从医务室出来了。 夏末一路念叨了陈也几句,哪有人像他这样,自作主张拆了绷带,连药都不擦,好歹也得听听人家校医的建议吧。 陈也搔着耳朵,直接伸出手掌在夏末面前,说:“口水也能消毒,你帮我舔舔?” “……” 夏末顿时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两人直接去饭堂里吃饭,陈也用汤勺还是拿得稳的,也就不用再打包回宿舍。吃了饭之后,夏末还得把两人昨天在酒店换洗的衣服拿回去再晾晾干,他们刚回宿舍没多久,付宁就打开宿舍门进来了。 三人皆是一愣。 夏末高兴地跟付宁打招呼:“你是刚回来学校的吗?” 付宁一身整洁校服,面带微笑地说:“我早上有去上课,这会儿是回来拿两本书的,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呢。” 夏末关心道:“你现在没事了吧?” 夏末只是指付宁发烧的事情,没敢问及其他。 付宁点了点头,应了句:“不用太担心我,我没事儿的。” 陈也正坐在夏末的桌沿,付宁踌躇着走到他面前。 陈也有点意外地抬起头。 只见付宁一脸歉意,紧张地道歉道:“我没有事先弄清楚……就跟夏末说你给我留了一个空白号码,真的很抱歉。” 陈也难得收起平常冷冷淡淡的态度,站起身,礼貌地说:“你不用跟我道歉,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还有你上次通知我说夏末有危险,我还得谢谢你。” 那件事本来就不是付宁的错,任何人在经历了那种无助的遭遇,还能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替别人着想,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付宁在发现自己的误会之后,不是马上就跟夏末解释了吗,若要细算起来,应该是自己跟夏末道歉吧。夏末作为中间人,两边为难不说,甚至还因为自己一时气昏头,被自己强行做了那档子事。 陈也满怀歉意地看了夏末一眼。 付宁也跟着看向夏末,笑容很是清秀干净,轻声道:“我把夏末当做好朋友,没有所谓帮不帮的事儿。” 夏末回以微笑:“幸好你有陈也的电话。” 付宁听夏末提起,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跟陈也说:“对了,陈也,我那天是用家里的电话才打通你的手机的,用我的手机却打不通。本来我刚发现误会你的时候,就想打电话跟你解释手机号码的事了,但是那时手机没电,刚好拨通之后就自动关机,后来用我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 陈也一听就明白,是自己误把付宁的号码拉黑了,他也不好意思直说出口,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让付宁重新保存号码,结果就有电话打进来。 陈也走到阳台外面接电话。 宿舍里只剩夏末和付宁两人,夏末很关心江承涛答应保证付宁在校安全的事儿,便跟付宁提到:“江承涛这两天有没有找过你?” 付宁在自己桌上拿了两本书,疑惑地回头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夏末觉得应该事先跟付宁说清楚才妥当,便说:“是我们一直错怪他了。江承涛说他从未叫别人找你麻烦,知道你出事之后,他还保证以后会担保你的安全。” 夏末对江承涛依然有偏见,但不可否认江承涛其实还算通情理。 付宁抿着嘴,眼波微动。 夏末将付宁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像付宁这么单纯的人,喜怒哀乐都直接写在脸上,轻易就被别人看穿。夏末叹气道:“你可不能因为他对你好点儿,就又犯糊涂了,江承涛或许很够哥们,但却不是一个好情人。” 付宁微笑着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地说:“我和他之间……不可能的,我很清楚。” 夏末自然是希望付宁离江承涛远远的,毕竟生活在两个世界人,要怎么生活在同一片天。 夏末安慰道:“保持适当的距离,或许你们能成为普通朋友也说不定呢。” 付宁抱着怀里的书,微笑着点了点头。 付宁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能够跟陈也和夏末解释清楚,他已经很开心了,这会儿再呆在宿舍只怕会打扰到两人吧。付宁对夏末说:“我先回教室去了。” 夏末应了声“嗯”。 付宁和夏末道别之后便走出门外,缓缓关上宿舍的门。 付宁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机,只见手机屏幕上,拨号页面的第一个手机号码显示着江承涛的名字,字体是显眼的红色。 这是江承涛打进来的未接电话,显示的响铃时间是半夜三点多。 付宁早上起床看到这个未接来电时,心里依旧会有异样的情绪在萌动,惊喜,讶异,甚至还有……期待。 付宁知道,他忘不了江承涛;但是付宁也知道,他必须忘掉江承涛。 前后两者并没有任何矛盾,所以他没有给江承涛回电。 但是刚才,当他听到夏末说,江承涛说要保护自己的时候,付宁理智上警戒自己要和江承涛保持距离,心底却还是抑制不住地荡起涟漪。 付宁转念一想,又怕是自己太敏感了,江承涛说不定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普通朋友了呢? 过度地克制,反而会更加在意。 付宁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就将手机收起来,继续下楼梯。 但是付宁没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就传来新短信的提示声。 付宁复又掏出手机,点开短信,心脏突然剧烈地加速跳动。 江承涛发来短信: [昨晚喝酒喝多了,把通讯录里保存的号码全都骚扰了一遍,你们就当我发神经吧。] 原来是群发短信呀…… 付宁心里有点失落,本想不去理会,但还是忍不住斟酌字句,在手机屏幕上键入两行字: [喝酒伤身,少熬夜,要好好照顾自己。] 付宁迟疑了好一会儿,总算将信息发送出去。 ☆、第五十八章 自从付宁回校之后,夏末发现他现在比以往还要用功读书。付宁期中考试的成绩考得很不理想,在那之后,夏末也没有听他提起父母来参加家长会的事情。夏末可以想象,付宁的爸爸虽然会感到失望,但是更关心的应该是付宁的学习状态,而不是单单那一纸成绩。 周五那天,班主任在上完课之后顺便提到:下周六进行月度考试。 全班当即一片哗然――虽然学校的月考制度大家都了然于胸,却依旧会偷偷满怀期待,比如说“上级下来视察,所以月考延期”之类的情况发生。 班主任已经下了课走了,班里依旧议论纷纷,哀声一片,但是对于夏末和陈也而言,何时月考这种事之于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夏末上课的时候就感觉到桌子底下的手机在震动,这会儿下课了,他才掏出手机查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闹铃震动提醒,是夏末早先设置好的备忘录――明天是奶奶的生日,刚好是周六,这次总算大家都能到齐了吧。虽然夏末和叔叔伯伯他们不算亲近,但是“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夏末不想奶奶在生日那天还觉得遗憾扫兴。 陈也这会儿不在座位上,夏末抬起头张望了一眼,只见陈也正和王家保他们几个在后面讨论得很激烈。 据说心电感应是一项人体潜能,可大部分的人还是觉得很扯,夏末也不例外。但是夏末刚刚回过头寻找陈也的时候,陈也就好像有预感一样,回过头来。两人目光相交,陈也就从后面走回座位坐下,对夏末说:“他们放学后要来我家游泳,你也一起过来吧。” 夏末刚收起手机,重新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反问道:“去你家?” 陈也点头,说:“你还没去过我家吧?” 夏末摇头说:“去过。” 他记得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他和班主任一起去家访时就去过陈也家,印象之中,小时候就觉得陈也家宛如一座大城堡,现在细想起来却是没什么印象了,脑袋里也全被陈也张牙舞爪的小鬼模样所霸占。 夏末问道:“阿姨在家吗?” 陈也一听就笑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又不是不认识我老妈。你放学前先跟我丈母娘说一声,就说你今晚去我家吃晚餐,吃完我再送你回去。” 夏末好笑地说:“以前见面哪会跟现在一样呀,我怕我等会见到妈妈会很紧张。” 夏末说的不是“你的妈妈”,而是单独一个称谓:妈妈。 陈也可没想到夏末会这么配合,这话恰好就被走过来的王家保听到了,王家保当即就笑着说:“嫂子你别怕,俗话说的好,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男媳妇也得见公婆,何况老大的妈妈很好说话。” 男媳妇也得见公婆…… 哪里来的这句“俗话说”啊! 夏末:“……” 想要反驳都倍感无力。 陈也倒也没打算跟王家保解释,任由王家保越描越黑,反而没人会相信。陈也知道,王家保也就只是开夏末玩笑罢了,他估计连萌生“两人是不是真的在交往”这种念头都从未怀疑过。 这是大众普遍存在的一个心理,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当你发现对方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在求证的过程中,那些越是需要遮掩的事实却被对方笑嘻嘻地大方承认,你反倒会觉得对方是在迷惑你,也就没了继续追查下去的欲望。这就好比买东西时,大家都认定“一分钱一分货”这个道理,如果有商家把价钱开太低,别人反而会质疑你的商品质量,从而选择同家价格较高的再入手。 星期五下午早放学,两节课又在大家归心似箭的期盼中混过去了。放学后,夏末先回趟宿舍,把陈也的衣服一并收下来,拿一个袋子装好。 付宁也刚回宿舍,和夏末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坐在自己桌子前写作业。 夏末收拾着书包边问道:“付宁,你还不回家吗?” 付宁回过头,微笑着应道:“嗯,我妈刚才来电话说,我爸在菜市场也快卖完蔬菜了,今天生意好,可以早收摊,他等会就顺路过来接我。” 夏末听了之后,心里莫名有些触动。 夏末至今还记得刚开学那会儿,也是周五放学后。由于妈妈有事不能过来接他,所以夏末站在路口想要打的,站在他旁边的男生和夏末同一年级,夏末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和付宁一样,也是以高分成绩考进这所学校的贫民学生,他就住在隔壁宿舍。校门口车水马龙,家长们来接自家孩子的,基本上都是开着私家车,所以当那个人的爸爸开着辆摩托车在不远处朝他招手的时候,他梗着脖子视而不见,宁可自己继续站在路口等出租车,也不愿坐上爸爸的摩托车――那辆摩托车,可比付宁爸爸那辆长年驮着两个菜筐的老旧摩托车体面多了。 此时再想起这个人来,夏末只觉得眼前的付宁,笑容更加耀眼。 贫贱不能移。 付宁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将来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让父母过上舒服的生活,不用为了家里的生计过度操劳。在这个学校里,只要随便巴结上一个富家子弟,哪个不是未来的大股东或董事长,要一份工作又有何难。但是付宁没有,他只想念好自己的书,待人处事也很单纯――你对我好一分,我就得倾尽所有给你回报。 夏末回过神来,将手里拿着好一会儿的练习册放进书包里。 放在一旁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陈也等得不耐烦,正打来电话催他快一点。 夏末将书包的拉链拉上,回过头,只见付宁的背影很单薄,却是腰杆笔挺。 ――他值得拥抱更加灿烂的未来,而不是被腰斩于现在。 夏末背上书包,拿好东西,和付宁打了招呼之后才离开。 像是付宁这样的人,估计就连江承涛也猜不透吧。不图他的钱,也不倚仗他的人,江承涛可能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夏末走到楼下的时候,只见陈也和王家保站在宿舍大门的前面聊天,张文硕也和陈楠勾肩搭背,讨论得很欢。这四个人不管站在哪里,总会成为人群中的亮点,外型英俊高大,家里又是钱权并重,他们本是和夏末没有交点的人,何时起,却成为朝夕相处的朋友。王家保每次下课后去饭堂回来都会记得带上夏末一份,张文硕每次都会有意无意地帮夏末解除尴尬,陈楠会在陈也没有等他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喊住陈也,说:“老大,今天不等班长一起啊?” 当陈也跟夏末说“张文硕知道我们的关系”时,夏末还在害怕,怕张文硕会看不起他,怕张文硕会拿他的事说笑――但是张文硕并没有,他看待夏末的眼神和以往并无不同,平时明明是最吊儿郎当、最疯癫靠不住的一个人,却会替他和陈也善后。 夏末庆幸,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 夏末现在已经和他们都打成一片,即使张文硕笑嘻嘻地跟他开玩笑,喊他“大嫂”或是“嫂子”的时候,夏末也能微笑应道:“怎么了?” 但是―― 夏末是习惯了他们平时在私底下乱起哄,可不包括自己能够坐在陈也妈妈面前,听到张文硕一句“嫂子求救”还能镇定自若。 夏末此时正规规矩矩地和陈也妈妈坐在遮阳伞下,白净的小圆桌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三层甜品台,剔透的水晶茶壶里漂浮着鲜花。 陈妈妈优雅地泡着花茶,内心却是波涛汹涌,远没有表面这么从容淡定。要知道――陈妈妈盼了多少个年头,才盼着自家儿子能够争口气,总算把小末末给带回自家门。陈妈妈也算是看着夏末长大的,从夏末小学一年级时那个小不点,到今天这个精致少年,陈妈妈对于这个样貌品行样样俱佳的孩子,真是打从心里喜欢得紧。 夏末和陈妈妈就坐在游泳池旁边的小花园里,一眼就能望见陈也他们几个刚从屋里走出来,这会儿都换上了泳裤。几个男孩子走到一起总免不了打打闹闹,起因是张文硕不知好歹地取笑陈楠道:“黑楠,没想到你的脸晒得黑,连带着全身都很黑,jj肯定也是达到‘黑粗长’的第一个指标,哈哈哈。” 哈哈哈。 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笑声。 张文硕尴尬地揉着鼻子,收起笑容,感觉周围有点冷场。 陈楠:“……” 王家保抱着胸,站出来说:“张文硕,你居然敢取笑我黑楠哥。” 陈也带头道:“扒掉张文硕的内裤。” 此话一出,两方呼应,一方溃逃。 陈也他们三人,把张文硕按压在泳池旁。张文硕哭爹喊娘,光滑的石板地面磕得后背疼,他死死地拉住自己的泳裤。无奈敌方太凶残,张文硕只得朝着坐在泳池不远处的夏末呼叫:“嫂子求救啊!老大要潜规则我!” 夏末刚刚端起精致的玻璃茶杯,顿时就手一抖:“……” 陈也妈妈慢慢地泡着花茶,朝陈也那边望了一眼,回头问夏末道:“文硕说的嫂子和老大,是谁的绰号吗?” 夏末本是垂眸喝茶,一听陈妈妈问话,嘴唇抵着茶杯,心脏狂跳地眨着无辜大眼睛,摇了摇头。 话说,有其子必有其母。 陈也妈妈立马就被夏末的小动作小表情萌得心肝儿打颤,她把轻巧的藤椅挪到夏末旁边坐着,双手捧着自拍神器,面带无比亲切的笑容对夏末说道:“小末末,阿姨难得见你一次,咱们来拍合照好不好?” 陈妈妈的邀请太过热情,夏末根本就没法拒绝。 夏末乖乖地点头应好,薄嘴抿成一线,浅浅一笑,酒窝深陷。 简直软萌得“怪阿姨”无法自制。 只是夏末把陈也妈妈说的“拍合照”错听成“拍个照”,一答应就被陈也妈妈拉住狂合照,笑得脸部都要僵硬了好吗! 陈也妈妈完全乐在其中不能自拔,平时自拍三小时都不在话下,何况和夏末合照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可是期待好久了! 必须把小末末的合照post到朋友圈,狂刷一天不能停! 陈也妈妈轻咬红唇,特别来劲地整理着几十张照片,一边忙着挑照片,一边还跟夏末说:“小末末,快点来加一下阿姨的微信。” 夏末愣了一下,用短短三秒钟的时间反省一下自己朋友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幸他至今为止从没发过任何朋友圈,在陈也微信上的互动也仅限于――点个赞。夏末这才放下茶盏,掏出手机和陈妈妈一起摇一摇。 微信名是陈妈妈的大名――陈苗苗。 夏末刚加上的时候,陈也妈妈早已手快地把头像换成刚才的合照。 照片上,夏末眉眼弯弯笑得好看,一眼就看出是乖萌的好孩子;陈也妈妈则是淡妆精致,笑眼迷人,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陈妈妈边拍照边po图,暗自庆幸自己下午有先见之明,画了个美||美的妆容,这会儿连p图都省了,照片一拍就能po上去。凑齐九张照片,附带文字说明:顿时感觉自己萌萌哒。 照片刚发送成功,就有大学闺蜜评论道:第二胎! 下面立马就有人接茬:私生子! 陈妈妈刷评论根本停不下来。 大概是陈妈妈觉得四面八方的点赞和 分卷阅读33 评都不够过瘾,拿起手机,正对着不远处口口声声说要扒张文硕内裤的陈也按下快门,然后和夏末的单人照一起发上朋友圈。 夏末刚好顺手刷新了一下朋友圈,首页跳出陈也妈妈新发的照片。 图文附字:[请看图说话] 夏末戳开大图,第一张图是陈也他们打闹的画面,场面粗暴略带黄;第二张图则是夏末端着晶莹剔透的茶杯,微微颔首,完全文艺清新范。 简直就是完爆好吗。 夏末本来只想看看不说话,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默默地点了一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张文硕被反压在地上鬼哭狼嚎,王家保一脸得逞地扒开他的泳裤,啧啧道:“哟,小泥鳅。” 小你妹的泥鳅啊! 张文硕大声反驳:“明明是大吊!巨大吊!” 这时,刚刚才从外面抵达陈也家的陈希,从屋里走了出来。陈希他们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连着放学后,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篮球,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便回宿舍洗了个澡,换上花短裤和白体恤,趿拉着沙滩拖鞋就过来了。 陈希手上拿着快吃完的冰棒,他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陈也他们围成一堆做什么,一见张文硕被推倒,陈希就恍然大悟道:“你们在摸文硕的小泥鳅啊?” 张文硕:“……” 你才小泥鳅!你们全家都小泥鳅! 陈也站在一旁起哄道:“陈希,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巨大号啊。” 陈希:“……” 大吊岂是想见就给见,熟人碰面也是握个手,哪有碰面露大吊的? 陈希斜乜了陈也一眼,叼着自己的冰棒,高冷地从他面前走过,直朝着夏末和陈妈妈的方向走去。 陈妈妈和夏末坐着的位置,就正对着陈希的方向,所以他们从刚才就看到陈希了。 陈希在这家里进出自由,又经常过来串门,陈妈妈早就习以为常。 陈希一走过来就俯身搭着陈也妈妈的肩膀,歪起嘴角笑着打招呼:“苗苗姐,小末末居然也过来了。” 陈也妈妈和陈希爸爸是姐弟,两人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论辈分而言,陈希得喊陈也妈妈一声“大姑姑”,但是陈希小时候不知是故意调皮捣蛋,还是辈分称呼不分,总是管陈妈妈叫“大姨妈”,所以陈妈妈从小就勒令陈希必须喊她一声:姐姐。 于是,就有了十几年来不变的称谓:苗苗姐。 其实陈希细想起来自己也不算亏,好歹自家老爸也得管姑姑喊一声姐,陈希顿时就觉得,儿子和老子总算平起平坐了。 陈希就在陈妈妈隔壁随意地拉开一张藤椅坐下,冰棒吃完了,他正好拿起糕点架上的甜品,一整块塞进嘴巴里,翘着腿等苗苗姐给他泡杯茶。 陈妈妈对这个外甥也是疼爱有加,另外拿起一个倒挂在镂空雕花的铁架子上的茶杯,泡了杯茶给陈希。陈妈妈无意中瞥见,陈希脚踝上好像有纹身图案,便凑过去瞅两眼确认一下,一把拍在陈希大腿上,说:“你这小子,居然学人家去纹身。” 陈希“嘿嘿”笑着,摸着下巴比了个“耶”,问陈妈妈:“苗苗姐,你觉得我今天酷不酷?” 陈妈妈伸出手就往陈希脸上掐了一把,训斥道:“长得人高马大,一把年纪还卖萌,你说你丢不丢人,丢不丢人!都跟你说要走型男路线了。” 肌肉男卖萌只有两种下场,一是反差萌众人,二是被吐槽得体无完肤。哪像小末末,天生乖萌正太风,一卖萌就技能全开成无敌状态。 陈希唉声叹气,却还是继续塞了满嘴糕点,含糊不清地说:“人家有颗少女心嘛。” 夏末:“……” 夏末好奇地望了陈希的脚踝一眼,纹身的面积不大,刚好就遍布在脚踝处。学校里是不允许学生纹身的,但是陈希平时在学校里基本上都是穿着校服长裤,即使有时穿着篮球裤去打球,也会穿着遮住脚踝的袜子,所以自然是没人会注意到。 陈妈妈凑过去摸了摸陈希的纹身,说:“这纹的啥玩意?怎么看着像条蜥蜴啊。” 陈妈妈的语气明显包含嫌弃的意味,但是陈希一听就乐了,说:“苗苗姐真有眼光,我纹的就是蜥蜴啊,你肯定不知道吧,蜥蜴图腾是‘灵魂象征,追求光明’的意思,特别适合我这种有内涵的人。” 陈希歪起嘴角,又举起剪刀手比了个“耶”。 夏末:“……” 前后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 陈妈妈很感兴趣地问:“纹身疼不疼?其实我老早就想在锁骨处和腰侧纹上猫咪图案了,可惜陈也他爸愣是不肯!简直不能忍,明明会性感得迷死人!” 陈希一听陈妈妈的埋怨,简直只差拍桌子,立马就握住陈妈妈的手,热泪盈眶道:“我老爸也是,根本不懂年轻人的世界!所以我是瞒着他偷偷去纹的。” 陈妈妈轻易套出陈希的话,挥开陈希紧握的手。 陈希迷糊地眨着小黑豆眼。 陈妈妈瞬间一秒变高冷,抚摸着自己刚做的红指甲,吹了口气,说:“我等会就去给你爸打电话,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去纹什么身。” “……” 陈希目瞪口呆,花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连跪地求饶的心都有了。陈希夸张地从椅子上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陈也妈妈的大长腿,苦苦哀求:“苗苗姐,苗姐姐,好姑姑……” 陈也妈妈面带微笑,端着茶杯微微倾身,精致红唇轻合道:“你又不是我的过儿。” “……” 陈希顿时就累爱了,直接躺平道:“求苗苗姐绕命。” 大有“士任辱,求不杀”的觉悟。 眼前的场景完全脱线变化,夏末当时就惊呆了,他今天总算是见识了陈妈妈的本性,其震惊程度绝对大跌眼镜。 原来陈妈妈的属性不是“天真圣母有点萌”,而是“腹黑女王各种坑”。夏末很是紧张地握着手里的杯子,咽了口口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夏末不无担心到,先前自己一直在陈妈妈面前装乖卖萌,是不是看起来很蠢。 所幸正在这个时候,陈也从泳池那边走了过来。 陈妈妈顿时一脸宠溺地招呼陈也道:“小也,过来妈妈给你泡花茶。” 陈也一走过去就直接端起陈妈妈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转头对夏末说:“不过来游泳吗?” 夏末本来想要推辞,陈也神色淡定地附加了一句:“可以锻炼腹肌。” 夏末霎时就一口口水吞下去,不过他心里想着的是赶紧离开陈希和陈妈妈奇怪的氛围圈,于是便答应了。 夏末刚放下茶杯站起身,陈妈妈就在身后冲陈也急道:“小也,快把我帮你买的小鸡泳裤拿出来给末末穿!” 夏末脚下一个趔趄:“……” 陈也:“……” 陈也带着夏末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过头解释道:“我老妈买的奇怪泳裤,我一次都没穿过。” 夏末在意的不是陈也穿没穿过奇怪的泳裤内裤,而是有些担心陈妈妈的精明,感觉像是什么事情都很难瞒得住。 夏末也去过泳池学游泳,当着人前只穿泳裤也不觉得别扭,这会儿他在浴间换上泳裤,里面有一面全身镜,夏末忽然就注意到自己腰侧还留有淡红色的咬痕――昨晚才和陈也亲热过,陈也就喜欢在他腹部沿着腰侧又啃又吻,特别是喜欢恶趣味地咬他的屁股,难免会在那些地方落下吻痕。夏末皱皱眉头往上拉了拉泳裤,可惜还是盖不住。夏末身上的皮肤通体雪白,怎么晒都晒不黑,这会儿更是突出暧昧的红痕。 要是陈妈妈一见身上这咬痕,那夏末可真就跳进泳池也无语辩驳了。 陈也在浴间门外等了有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等到夏末打开门,只见夏末下身穿着泳裤,上面还是穿着短袖校服,由于夏末和陈也晚上住酒店的时候,陈也带了校服和校队球衣,夏末穿不了陈也的校裤,但还穿得了陈也的大号校服,衣摆偏长,半遮半掩盖住一半臀部。 陈也:“……” 这种光腿穿男朋友白衬衫的即视感是要闹哪样! 陈也捂住鼻子扭过头――让我独自稍微静一静。 夏末有些困扰地蹙眉道:“身上的吻痕还没消退,我不敢把衣服脱掉,要是等会有谁问起,就说我背部长痘不能晒太阳吧。” 陈也忙点头,一见夏末露大腿自己都受不了,怎么可能让夏末光上身。 陈也和夏末回到泳池那边去。 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夏末在王家保看来是奇怪的穿着,在陈也和陈妈妈看来却是性感得挪不开眼睛。 夏末的身高不算高,但是身材比例显腿长,什么“肤白腿细”、“四角泳裤的诱惑”,还有考验着陈也的“男朋友衬衫心机穿法”,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形容词犹如b站弹幕,在陈也母子两人头顶上串过,妥妥的刷满屏。 陈也妈妈惊艳之余,也就没了心情继续逗陈希,果断拿起手机对着夏末狂拍照,看着照片上回过头看镜头的夏末,陈妈妈简直想舔屏,萌得心肝颤。 从刚才就觉得被当众扒裤、内心很受伤的张文硕,这时病恹恹地爬起来和夏末一起盘腿坐在泳池边。 夏末也目睹了刚才的过程,有些可怜地摸摸他的头,道:“别哭,站起来撸。” 张文硕顿时觉得可心酸,居然要班长这样萌萌的蓝孩纸安慰他不哭站撸。 陈也原本先下泳池里游泳,一见张文硕把脑袋靠在夏末肩膀上、一脸求安慰的委屈神情,陈也还没游上一圈就往回游,两手朝张文硕泼水,wqnlgb,还不快分开。 “……” 夏末莫名其妙跟着遭殃,撅起额前湿漉漉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顿时萌哒哒的乖萌气质一扫而光,眉眼毕露,高冷得有距离感。 陈也妈妈拿着自拍神器又是朝夏末蹦q过来,身后跟着被陈妈妈逗成苦逼的陈希。 陈妈妈可把刚才的一幕全看进眼里,赶过来就冲陈也嗔怒道:“小也,你干嘛欺负末末。” 陈也:“……” 陈妈妈转过头就体贴入微地关心夏末:“末末,小也平时在学校里该不会总是欺负你吧?” 陈也:“……” 他能不能说他的人生追求就是把夏末干到哭着求饶啊?这算不算欺负? 夏末现在面对着陈妈妈总是不由自由地更加小心翼翼,摇摇头不带多余的装萌表情,说:“没有没有,陈也很好相处的。” 另一边,张文硕的注意力全在陈希的新纹身上面。 陈希难得见到自己的纹身被欣赏,连忙向他推销道:“我可以给你预约专业大师级别的,你可以试着先纹些简单的例如英文字母之类。” 陈希一见夏末也转过头来,就忙不迭对他说:“像小末末,就适合在胸口偏上的地方,纹些不一样的英文字母。” 夏末莫名其妙:“啊?” 陈妈妈不以为意地拆台道:“纹自己的爱人名字吗?可庸俗了。” 恋人去纹身,在胸口刺上对方姓名的的确数不胜数。 陈希摇摇头,一时脑洞大开道:“纹fuck 两个词,简直性感到爆。” fuck ,i a celebrity 像陈也他们这群常去混夜店酒吧的人,大多被这首歌洗过脑。 陈也一听就自动脑补出这样的画面:夏末光着全身平躺在床上,一条腿微微曲起,挡住胯||下若隐若现的风景。夏末情迷意乱地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侧脸颔首,伸出小舌头舔着自己的左肩,眼神迷离地微微垂眸,将别人的视线带到胸口处――修长白皙的手指刚刚在乳||晕处滑过,诱人咬吻的凸起微微挺立,好似无声邀请,正上方就纹着那两个字母:fuck 。 夏末昨晚的呻||吟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陈也光是想想都觉得画面太过限制级,气血猛然上涌,屏住呼吸就一头扎进泳池底。 ――麻痹他现在需要冷静。 “……” 夏末被陈也的行为搞得莫名其妙,对陈希的建议更觉疯人疯语,对这兄弟俩都觉得无力吐槽。 旁边的陈妈妈忽然就一掌拍在陈希头顶上,说:“小希希,你竟然对末末有这种想法。” 陈希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对夏末能有什么想法? 张文硕一脸羞射地对陈妈妈坦诚道:“其实我对班长也是很有想法的。” 陈妈妈:“……” 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蜥蜴你们都懂的ahhh,4000字也就写到这了,交代小细节又是水了一章,暑假前我会完结的槽,调整作息先→_→ ☆、第六十章 当天晚餐的饭桌上,陈也妈妈为了宴请这几个小伙子,特意订了一桌大餐――没错,就是从外面订了一桌大餐,要说陈妈妈为了小夏末愿意亲自下厨大干一场,那陈也和陈希反而得惊脱下巴。 陈也妈妈的厨艺,陈也他们可不敢恭维,好在自从陈也爸爸常对陈妈妈说“没关系,我娶你回家不是为了娶回来给我做饭”之后,陈妈妈也就不再尝试着寻常人家妻子那套“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捉住他的胃”的理由,对此,陈也和陈爸爸反倒觉得很欣慰。 夏末要走进饭厅之前,小声地问陈也:“你爸爸会回家一起吃饭吗?” 陈也看出夏末的紧张,回头安慰他道:“他回家时最多赶上吃夜宵,放心吧。” 夏末还从未见过陈也的爸爸,自然会很紧张,这会儿听到陈也这句话,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饭桌上。 王家保和陈楠他们到陈也家蹭饭的次数也不少,自然是胡吃海喝、半点不拘束。 陈也妈妈戴着一次性手套,面前有一盘对虾,她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帮陈也和陈也爸爸剥虾壳。而陈也他也是理所当然地等着老妈手上的大对虾,这会儿就等自家老妈剥壳之后,沾点酱料塞他嘴巴里。哪知陈妈妈剥了虾壳之后却放进他碗里。陈也刚想抱怨还得让他自己拿筷子夹起来,就听陈妈妈说:“夹过去给末末。” 陈也:“……” 夏末坐的位置和陈妈妈中间就隔了一个陈也,夏末抬起头连忙客气道:“阿姨不用太麻烦了,我自己剥虾壳就好。” 陈也用筷子夹起肉多味鲜美的对虾,也不避嫌,直接就举到夏末嘴边,表情认真地说:“苗姐‘爱你在心剥虾壳’,对虾代表她的心。” 夏末:“……” 能不能说人话。 陈也接着说:“快点张嘴来吃。” 夏末往后退了一点,但是陈也的筷子都举到他眼前了,这时候若是再端起碗让他放到碗里的话,未免更加做作。夏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就着陈也的筷子,张口咬住对虾。 即使夏末在私底下和陈也再怎么腻歪,这会儿当着陈妈妈的面,夏末还是忍不住心跳如雷鼓。 咔嚓―― 连续响起两声相机照相的声音。 夏末略受惊吓,慌张地抬起头,只见陈希刚刚拍了照片,坐在他隔壁的张文硕还乐呵呵地凑过去看照片。 陈妈妈简直就想给陈希点个赞,还能适当考虑一下过年红包多给几张毛爷爷。陈妈妈兴奋地催促他:“小希希快点把照片发给我看看。” 陈希嘴巴里嚼着大块肉,说话含糊不清,却依旧狗腿道:“苗姐请稍等,我正在传上朋友圈。” 夏末抿着唇,心里着急得七上八下,表面上却还得装作淡定地和陈也对视一眼。 陈也虽然不知道陈希在搞什么鬼,但他相信陈希不会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如果陈希想要坑他的话,凭他智商估计也不会这么大费周折地绕弯。 只见陈妈妈脱掉一次性手套,满怀期待地打开朋友圈,一刷新就看到陈希一分钟前发的消息―― 陈妈妈脸上的表情微变。 原本满怀期待陈也喂夏末吃虾的情景,结果他们在照片上完全就成了背景。照片上最抢镜的明明就是陈希和张文硕两个人,两人各占半边,张文硕嘟着嘴做亲吻状,而陈希则是歪着嘴角笑得有点坏,右手竖起大拇指指着夏末,紧握的拳头几乎挡住陈也整个人。 夏末周身还被涂鸦加了些杠杠表示金光闪闪。 图片附字:么么哒~ 陈妈妈看完就黑脸:“……” 两个路人甲乙,出来露大脸抢什么戏! 必须差评不打星! 陈妈妈刚在下面回复了一坨粑粑,页面自动刷新,只见回复上面多了陈也的一条评论:干你趴。 陈妈妈:“……” 么么哒。 干你趴。 陈希那条朋友圈,瞬间就多了王家保和陈楠两个赞。 在陈也家吃过晚饭之后,王家保他们通常都会出去找点乐子续下摊,今天也不例外,但是他们所要去的场所都不适合萌哒哒的夏末。于是陈也在陈妈妈万分不舍得的挽留声中,和张文硕他们分道扬镳,说是先送夏末回家。 车子平缓地驶出别墅大门,夏末总算松了口气,身子软绵绵地倚着靠垫。 陈也从后视镜里瞥了夏末一眼,好笑地说:“和我老妈吃顿饭而已,就这么累?” 夏末赖在座位里,扭过头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神经过度紧绷,人就越容易感到疲劳。” 陈也说:“你紧张干嘛?” 夏末欲言又止,心里怪异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夏末总不能说,因为陈也妈妈看起来很喜欢他,甚至对他好得过头,所以让他觉得心里很不安、很不舒坦吧? 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区的林木大道,大路平直,路灯亮堂。 陈也侧过脸看了夏末一眼,说:“你今晚能在外面过夜吗?” 夏末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有气无力地说:“明天要去参加我奶奶的生日宴。” 陈也开玩笑道:“我也去吧。” 夏末一听就毫不犹豫地驳回:“不要,杨雪丽她们也会去的。” 一想到杨雪丽看到陈也时装出的那副小绵羊模样,夏末就觉得神烦。除了杨雪丽,夏末上头还有一个表姐,不用想就知道,她们俩一见陈也就挪不开目光,所以自己干嘛要给她们带去福利让自己心烦。 陈也从后视镜里看见夏末吃醋也吃得一脸坦荡的模样,心里又是萌得打颤,他舔着干涩的嘴唇道:“你今晚不能在外面过夜,那晚点回去总没问题吧?” 夏末随口问道:“要去哪里?” 陈也干脆道:“开房。” 夏末扭过头看着陈也:“又要?” 陈也利索接过话:“上床。” 夏末:“……” 车子里一时陷入沉静,陈也等得有点心烦地转过头,刚想问夏末怎么不说话,就听夏末开口说:“都说不过夜了,干嘛还要浪费钱去开房。” 陈也正想说“我钱多”,就听到夏末又接着说了一句:“其实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车|震啦。” “……” 陈也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琢磨不出夏末这是顺便讽刺,还是处处诱惑他。陈也故作淡定地打着方向盘,说:“车||震虽好,风险高,被偷拍可划不来。” 夏末扭头看着车窗外,手肘撑在车窗边上,似乎是在回味上次的情景。夏末抚摸着自己的嘴唇,说:“倒没觉得哪里好,上次被你上了之后,我只能回家上厕所。” 陈也:“……” 厕所是谁。 夏末回过头对陈也抱怨道:“你就爽啦,我在那之后整整两天都觉得无时无刻想要蹲厕所,肯定是你技术不好,新手上道,一哆嗦就涂太多润滑油。” “……” 被当面说技术不好,绝对没有哪个男人还能忍气吞声,陈也反驳道:“我要是经验丰富,你会不会回去直接哭晕在厕所?” 陈也一句话堵住夏末不饶人的嘴。 夏末一时无言以对,顿时委屈地撇下嘴角,道:“我要回家……” 陈也:“……” 夏末说要回家,陈也当然――不可能立刻就送他回家。 夜晚漫天繁星,晚风徐徐,两人开着敞篷车绕远路兜风,夏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将近十一点了。夏爸夏妈已经洗漱完毕,换上睡衣,夏末和爸妈打了声招呼,然后便拿了换洗衣服准备洗洗睡了。 夏妈妈站在客厅望着夏末走进房里的背影,有点担心地对夏爸爸说:“虽然陈也是个人品不错的孩子,但是末末最近和他走太近了,总是跟着人家吃喝玩乐可不行,我怕这会影响他的学习。” 夏爸爸手里停下敲打笔记本电脑的工作,抬起头略微蹙眉,道:“别担心了,末末会兼顾好两边的,他现在也正是爱玩的年纪,别把他管太紧了。” 夏妈妈应了一声,也就没再说什么。 夏爸爸随口提到:“末末要出国留学的考证准备得怎么样了?” 夏妈妈在沙发上坐下,说:“他现下也没再提,再看看吧,要真想出国的话就去墨尔本,他小姨就定居在那里,我都了解过了,到时在那边也好有个照料。” 夏爸爸点点头。 夏末的卧室里传来哗哗水声,他正在卧室自带的小浴室里冲澡,浑身搓干净,换上浴袍,正拿条毛巾边擦着头发走出来。 夏末走到卧室外面的小阳台,坐在小高凳上,手肘倚架在围栏边。 夜风凉爽至极,吹得人神清气爽。 夏末擦干头发上往下滴落的水珠之后,把毛巾披在脖子上,拿起手机刷微信。 夏末有些好奇地点开陈也妈妈的朋友圈,刷新了两下,首页没有再跳出新内容,夏末这才缓缓往下拉动。 陈也妈妈的朋友圈,主题无非就是三个:旅行摄影,自拍,晒甜蜜。 其中“晒甜蜜”可以分为很多种,晒闺蜜就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好友各种晒,晒 亲情就是帅儿子、帅外甥(陈希)、帅弟弟背影(陈希老子),甚至还有妹妹家的大草坪为背景,两只大型忠犬朝着镜头奔过来的照片也是同样萌萌哒。 夏末又往下刷新了一页,终于看到陈也妈妈发布的一条“我家总裁好酷帅”的朋友圈。 夏末紧张地等着图片显示出来,白色空白页面转着缓冲的圈圈,夏末只觉等得心里烦躁,刚想叉掉图片,图片又在叉掉的那瞬间显示了出来。 夏末连忙重新点开大图。 照片上的男人一身黑色正装,坐在办公桌前一丝不苟地看着手上的文件。陈也爸爸一脸冷竣,看着不像是好相处的人,给别人的第一眼印象是总裁风范,给夏末的第一个印象是和陈也长得颇为相像,就连冷冰冰的面瘫脸都是一个样。 夏末再往下翻照片,下一张才是真正拉仇恨的晒甜蜜:陈爸爸领带宽松,衬衣领口微开,揽着陈妈妈的腰侧,眉眼流露温柔地亲吻陈妈妈的脸庞,而陈妈妈笑眼弯弯地看着镜头,一手举着手机自拍,另一只手比了半个爱心的形状。 当时坐在陈爸陈妈对面的陈也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不耐烦地发牢骚道:“大佬,快让苗姐把手机收起来,在饭桌上不好好吃饭还拍什么照。” 观众们肯定无法想象,为了拍出这张拉仇恨的照片,陈妈妈也是蛮拼的,笑得都快脸瘫不说,拿着手机的手都要开始抖,一边得督促陈爸爸快看镜头,另一边还要催促他把手比起来和她拼成一个爱心的形状――陈爸爸略无语,干脆就搂着陈妈妈的腰肢果断亲上去。 好在陈也妈妈不计较过程,只在乎结果,可想而知这条消息底下的评论回复有多么整齐统一: 秀恩爱[拜拜]。 看了照片,夏末起码得出了陈也至少是个富三代的结论。 陈也爸妈就是典型的高富帅男神和白富美女神过着幸福相爱的美好生活,他们的剧本里没有观众爱看的“酷帅总裁爱上平凡小麻雀”或者“废材男的春天来了”之类的小插曲,潘磕信顶多只是他们爱情故事里的路人甲乙丙,在剧里连个面都没露出来就已经结账领便当。 夏末再往下翻一页,已经是陈妈妈外出旅行的风景照了,夏末重新往前翻回陈爸爸的照片,冷酷总裁的日常以及对待爱人很温柔的反差,让夏末琢磨不透陈爸爸是否容易亲近。 夏末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多余的担心和烦恼。 而事实上,夏末真正需要担心的,绝非是现在花费精力去琢磨着如何赢得陈爸爸的好感。 夏末第二天一觉睡醒,早早就和爸爸妈妈去到奶奶家里。出乎意料的是杨雪丽竟然比夏末一家还早过来,像是特意在等夏末一样,杨雪丽一见到夏末就把他从屋里拉到屋外。 夏末只觉得莫名其妙。 此时没有陈也在身旁,杨雪丽也懒得对夏末面露笑容装淑女,她以往对夏末说话时刁尖刻薄的语气倒是半点没变,她下巴抬得老高,鄙夷地看着夏末,道:“你和陈也做了什么事,不用我说出来,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心塞,前面几十章审核不过,修改之后反被多锁两章 杨雪丽巧笑连连道:“你该不会也想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烂俗的三俗台词来搪塞我吧?冉匿她们那一群人,早已经都知道你和陈也之间有问题了。不是我说你,身为一个男人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爬上陈也的床又怎样,你还能折腾出个孩子绑住陈也不成?” 杨雪丽的嘴脸令人生厌。 夏末呼吸急促,心里产生极大恐慌的同时也很愤愤不平。 即使是被所有人曝光他和陈也的感情,就算明知是两人你情我愿做了那档事,夏末面临的是千夫所指,所有人的刁难讽刺;陈也面对的却是“人非圣贤,熟能无过”的全民宽恕吗? 夏末在心里讽刺,这果然是一个看脸&拼爹的世界。 夏末的脑袋里因为惊慌和焦虑等负面情绪,早已乱成一团浆糊,他想要辩驳,但是不敢乱说话,人一旦被情绪控制就会口不择言,至少他现在还清醒着。他知道,如果现在开口反驳,无非只是说多错多,在脑袋不够清醒的情况下,倒不如先保持沉默。 时间像是静止一般,空气禁锢住夏末的呼吸,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掉进冰水漩涡里,不能思考,无法动弹。 杨雪丽得意忘形地勾起唇角,放缓了语气说:“和你搭上亲戚关系可真够倒霉的,还害我也被他们寒碜几句。在他们还没曝光你之前,我是特意来提醒你一句的,可别说我不够人情味儿。” 事实上,当杨雪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震惊之余,剩下的便是幸灾乐祸。由于杨雪丽和夏末两人同岁,杨雪丽自小就经常被家里人拿来和夏末作比较,可是夏末太优秀了,自小懂事,生活自理样样不用父母操心;品学兼优,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既然是第一名,那就摆明了没人比他牛比,杨雪丽的父母就爱拿这个说事。杨雪丽心里再不服气,可是夏末的成绩摆在那里,完全压得她翻不过身,于是杨雪丽自甘堕落,索性在学校里混日子,在家一听到不顺心的话就摔东西走人。 “夏末”这个名字对于杨雪丽而言就犹如鱼鲠在喉,杨雪丽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把夏末踩在脚下,让她怎么装慈悲、不除之后快? ――夏末对这些都心知肚明。 夏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杨雪丽说她是“特意来提醒夏末的”,那也就意味着杨雪丽现在还没有当众侮辱夏末的筹码。 夏末的大脑里总算恢复几分清明。 这时――屋里忽然传来奶声奶气、自哼小调的声音:“末末,末末,你在哪里呀。” 童童软萌的声音犹如一束亮光,扎破重叠的云层。 夏末缓过神来,镇定地应了一句:“我在这儿。” 小童童摸着墙壁走过来,一见夏末就很开心地露出小酒窝,扑上去黏住夏末,无视旁边的杨雪丽,说:“末末,我们去下棋!” 夏末故作轻松地蹲下身子,握住小 分卷阅读34 童的小胖手揉揉搓搓,以此来缓解自己方才紧绷的神经。 夏末冷静下来猜想,杨雪丽说不定也只是在背地里恐吓他而已,她不过是捕风捉影,手上却无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否则,就冉匿那一群人,即使他们不敢得罪陈也,也不可能容忍夏末至今。 可笑的是自己竟被杨雪丽一句话给震住了。 夏末抿着唇。 小童童昂着头望着夏末,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要往外面走:“末末快点啦,外婆还在等着呢。” 夏末缓过神来,站住脚步,回过头看向杨雪丽的表情冷冷淡淡,嘴角却一如往常、似有笑意地对杨雪丽说道:“谢谢你的提醒。” 夏末的笑意在杨雪丽眼里却是意味不明。 这一声“谢谢”似真心又似讽刺,似默认却又无明确表明态度。 杨雪丽刚才明明觉得是自己占了上风,现在听到夏末这句话之后,反而高兴不起来。 夏末牵着小童童的手回到里屋,他脸上的笑容滴水不漏,笑眯眯地迎着奶奶走过去,说:“奶奶生日快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小童童跟着有模有样地说道:“祝奶奶长命百岁!” 夏末笑着纠正她:“童童要叫外婆,不是奶奶。” 童童立马就改口道:“外婆要长命百岁,天天开心!” 夏末的奶奶一下子就乐了,拉着两个孙儿的手舍不得放开。 老人家不想铺张浪费,也吃不惯酒店里上桌的饭菜,还不如一家人吃顿家常菜来得实在。夏奶奶的生日宴当然是由她自己主意,二老一大清早就去市场买了一堆食材,这会儿正由夏末妈妈和他姑姑在厨房准备。 几家人陆陆续续抵达,屋子里也热闹起来。 夏末的爷爷坐在客厅里沏茶,夏末的奶奶乐呵呵地在外面陪自己的乖孙儿闹腾。虽说内孙、外孙无差别,谁也不偏爱,但是夏末奶奶还是打从心眼里疼爱夏末和童童,这两个孩子听话又懂事,感觉也就这两个孩子比较爱跟她亲近。 夏末上头还有一个大他一岁的表姐,她此时正和杨雪丽坐在一旁,讨论着各种护肤品和衣服品牌。杨雪丽下面还有一个亲弟弟,只是那孩子也是个惹事的主儿,说是今天有急事,所以没有过来。至于他能有什么急事,夏末倒是不清楚,不过夏末知道的是杨雪丽的弟弟抽烟喝酒样样在行,整天逃课无所事事,就在外混吃混喝混日子。 “末末,轮到你摇骰子了。” 小童童拉着夏末的衣角催促他。 夏末笑眯眯地接过童童递给他的骰子。 夏末和奶奶已经陪小童童玩了两局飞行棋,她这会儿也觉得有些无趣,托着肉嘟嘟的腮帮子对夏末说:“末末,叫陈也哥哥过来陪我们一起玩吧。” 旁边的杨雪丽一听到陈也的名字就竖起耳朵。 夏末的奶奶笑呵呵地抱着小童童问道:“陈也哥哥?这是谁呀,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夏末跟奶奶说:“和我小学同桌六年的那个陈也,奶奶你还记得吗?” 奶奶一听就恍然大悟道:“唉,奶奶想起来了,是那个娃儿呀。” 夏末自小和爷爷奶奶亲近。在夏末小学那会儿,夏爸夏妈工作刚起步时,平时忙得天昏地暗,没有心思照顾小孩,夏末就暂时寄住在爷爷奶奶家。老人家自然是很疼爱孙子的,夏末的学校距离奶奶家也不远,就由奶奶接他上下学。夏末印象最深的是夏夜里,祖孙三人就在院子里搬出三张藤椅,倚在藤椅上吹夜风看星星。夏末的爷爷摇着蒲扇,夏末奶奶就爱听夏末聊起每一天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夏末从小学开始,和夏奶奶提到次数最多的一个同学就是陈也。 小学一、二年级的夏末软萌可爱,他已经懂得利用自己的讨喜的外貌,在老师面前装乖卖萌博好感,但是在奶奶面前他却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孩。他跟奶奶说,陈也住着很大很大的大房子,那种房子名字叫做别墅;陈也生日时请了好多人去吃蛋糕,蛋糕有三个,由大到小叠上去,比我还要高;还有陈也放假的时候,去了好多个国家旅游,他带了很多我们这里买不到的东西……夏末总能和奶奶聊得津津有味。可是,年仅七、八岁的夏末没有告诉奶奶的是――陈也从没请夏末去他家做客,陈也生日请客也没有邀请过夏末,陈也出国旅游买了一堆纪念品分给好多人,却没有送给夏末一个半个。 陈也是夏末小时候可望不可即的梦。 夏末的奶奶却当夏末从小和陈也关系很要好。 坐在一旁的杨雪丽蹙着眉头陷入沉思,她先前并不知道夏末和陈也是小学六年的同桌,而且两人的关系甚至还好到连奶奶都知道有陈也这个人。听了这些话,杨雪丽这会儿又是好奇又是嫉妒夏末,忍不住插嘴问道:“奶奶,你也认识陈也?” 奶奶回头笑眯眯地应了一声:“是啊,陈也和末末这两孩子也算有缘分,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的。” 夏奶奶经常听到夏末聊起这个人名,自然也就记住了,只是夏奶奶从没见过陈也。 但是杨雪丽却以为奶奶和陈也已经认识了,说不定夏末小时候还常带陈也过来玩儿,杨雪丽越想就越心烦,后悔自己小时候没有多往爷爷奶奶家里跑,否则小时候就能认识陈也了。杨雪丽心里越发嫉妒起夏末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疑虑――毕竟夏末和陈也两人是从小学到高中这么些年的同桌交情,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难免会比别人亲近也不稀奇,会不会是因为这样而被冉匿他们误解了呢?杨雪丽又隐隐有些担心。 夏末刚才面带笑意和她说“谢谢提醒”的反应实在很耐人寻思,杨雪丽立场有些动摇,一时也没法一口咬定。 夏末的表姐好奇地问起杨雪丽:“陈也是谁?” 杨雪丽正心烦着,敷衍地应了句:“高富帅。” 夏末并无多理会杨雪丽,太多在意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这会儿夏末把下巴抵在桌子上,和奶奶怀里的小童童两人四目平视,道:“童童这么想陈也哥哥啊?你就不想我吗?” 小童童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底气十足、铿锵有力地应道:“都想!” 末了,小童童又轻声补充道:“但是我已经见到末末了,所以现在比较想陈也哥哥。” 小童童对着手指,偷偷抬起头瞥了夏末一眼。 奶奶和夏末简直哭笑不得。 夏末捏了捏童童的脸颊,笑说:“小机灵鬼儿,这话倒是应得巧。” 小童童“嘿嘿”笑着,装傻充愣。 夏末对她说:“只要你乖乖的,我下次就和陈也哥哥去找你玩儿。” 小童童一听就两眼发亮,忙说:“好!我今天一定乖乖的!” 杨雪丽把夏末这句话听进耳朵里,不过答应小孩子的要求通常也就为了哄小孩子开心罢了,所以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奶奶家吃过中饭,杨雪丽一家和夏末表姐一家便先驱车离开了。虽然大家同在一个城市,却很少来爷爷奶奶家串门;虽然今天是星期六,但叔叔、婶婶和姑姑、姑父们依旧行程匆匆。客厅里只留下夏末的姑姑和父母陪二老坐着聊多一会儿,爷爷奶奶都有午睡的习惯,夏末爸妈他们也就先回家去了。童童硬是要留下来跟着奶奶一起睡觉,夏末的姑姑也就由着她去,反正夏末暂时也还留在这儿,姑姑倒是不担心小童童会不听话。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夏末奶奶带着小童童去睡觉之前,跟夏末说二楼空着一间房已经收拾干净了,夏末可以上去休息。夏末点点头,也就独自一人走到楼上。 夏末平时也有午睡,但是这会儿他心神不宁也睡不着。 夏末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给陈也打了个电话。 手机里连续嘟了好几声。 夏末刚一接通电话,就直接对陈也说:“杨雪丽说,冉匿她们一群人全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陈也昨晚和王家保他们闹腾了一夜,这会儿刚被夏末打来的电话吵醒,陈也还想发火,但一听是夏末的声音顿时就蔫了。他抓住头发爬起来,脑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 “啊”你妹的“啊”! 夏末现在的心情很烦躁,好不容易压住脾气,这才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道:“杨雪丽今天跟我说,冉匿她们一群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陈也这下子是听清楚了,条件反射地应道:“啊?” “……” 夏末忍着想要挂电话的冲动。 陈也起床拉开屋子里的落地窗帘,问夏末道:“他们手上有什么证据?” 夏末说:“应该没有证据吧。” 否则冉匿她们怎么还能忍到现在都一声不吭。 陈也掠着头发,落地窗映出他微皱的眉头,但陈也还是若无其事地安慰夏末道:“那不就没问题了,非高清五码无真相,就算只有a||v画质那也不能说事儿。” 夏末:“……” 陈也道:“说错了,是g||v画质。” 夏末脸黑了几分:“你够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陈也居然还能说笑。 陈也转移话题问道:“你还在你奶奶家里吗?” 夏末闷闷不乐地应道:“嗯,现在就剩我和童童在奶奶这儿。” 陈也直截了当地跟夏末说:“把地址短信发我,我十分钟后就过去找你。” 夏末刚应了一声,手机里就传来“滴――”的电话挂断提示声。 浴室里半面壁镜面前,陈也把手机丢在一边,打开水龙头,掬一捧清水洗了把脸。 陈也双手握着洗脸台的边缘,看着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部轮廓滴下来,砸在光滑的洗手台上,水花溅落的声响却被水龙头的哗哗水声一一吞没。 ☆、第六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错别字orz 虽然陈也说是十分钟后就过去,但是不认识路的他只能循着导航慢慢摸索驾车路线。陈也开车开到半路,突然一时想起,特意又往回绕了远路去趟蛋糕店。 夏末接到陈也的来电的时候,夏末的爷爷奶奶也都起了床。夏末奶奶带着睡眼迷糊的小童童去浴间洗脸,夏末爷爷已经出去邻居家串门,几个好友早就约好一起下象棋。 夏末朝浴间里的奶奶说了一声“奶奶,我先出去外面一会儿”,得到奶奶的应允,夏末这才推开院子的铁门走到外面去接陈也。 这边的小路规划得有些混乱,卫星导航也没法细致地显示路况,只能把陈也带到这片住宅区附近。 夏末走到路口张望,他找到陈也的时候,陈也正坐在车里打电话。 陈也一看到夏末就按了一下车喇叭提醒夏末,怕夏末还没看到他。陈也另一边跟张文硕通电话道:“总之你先跟他们约好时间,别今晚找不到人,先这样,你嫂子来了。” 陈也不等张文硕答应一声,二话不说就先挂了电话。陈也探身帮夏末打开副驾驶席那一边的车门。 夏末走近车子,一手搭在车顶上,却也不坐进去,只是弯着腰跟陈也说:“你开着车直接从前面这条路开进去,左转看到一扇大铁门就到我奶奶家了。” 陈也握着方向盘,却没打算踩离合,他对夏末说:“坐进来再说。” 夏末本想走在前面给陈也带路就行了,反正距离又不远,而且就算坐进车子里,一会儿也得下车帮陈也开大门让他把车开进院子里去。但是夏末这会儿心里正烦着,也懒得多跟陈也解释,于是直接弯下腰坐进车里,一手带上车门。 陈也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车座后面。 夏末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见是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他总算面露微笑道:“你这么有心,奶奶会很高兴的。” 陈也两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一脸正经地说:“我也就对你的事上心。” 夏末对陈也假正经说肉麻话的反应,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陈也知道夏末是因为冉匿她们那帮人搞出来的鸡||巴事而烦心,他不由得伸出手,恶作剧地捏着夏末的下巴两侧,想要以此分散夏末的注意力。 夏末的脸颊被陈也捏着,被迫嘟起嘴唇,他闷闷不乐地转过头对陈也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冉匿她们会揭穿我们的关系吗?” 陈也面不改色道:“我又不怕她。” 停顿了一会儿,陈也捏着夏末下巴的手指转而抚摸着夏末的嘴唇,面色缓和道:“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夏末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陈也趁夏末还没说起下一句话,点火踩离合,有条不紊地打着方向盘,对夏末说:“我们现在先过去见奶奶吧。” 夏末默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陈也驱车前行,路程并不远,不到两分钟就开到夏末奶奶的大门口。夏末先下车,帮陈也打开铁栅栏大门,方便他把车开进去院子里去。夏末奶奶家的小前院算不上大,但容纳得下两辆轿车的停车位之余,行人进出也还很方便。 陈也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小童童在屋里听到声响,马上就跑到门口好奇张望的她忍不住脆生生地喊了一句:“陈也哥哥!” 陈也回过头,朝童童微笑点头,小孩儿顿时高兴得头顶冒泡泡。 奶奶随之出现在门口,面带慈祥笑容道:“是陈也过来了啊。” 夏末走上前跟奶奶说:“中午才提起陈也,陈也刚好下午就说要过来了。” 陈也身姿挺拔,落落大方,手里提着蛋糕,礼貌又得体地走到夏末奶奶面前。陈也平时少有笑容,但见过他的笑容的长辈都觉得陈也的笑容既大方又阳光健康――也就单单是应对长辈的时候,玩得好的同龄人都知道,陈也笑起来几分酷拽几分坏,直把妹纸迷得晕头转向。陈也礼貌道:“奶奶你好,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奶奶满脸笑意,接过陈也递过来的蛋糕,忙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你有这个心,奶奶也就很高兴了,哪用得着特地去买了东西过来呢。” 夏奶奶和陈也是第一次见面,若是陈也平时提着礼物上门来,夏末奶奶虽会夸奖陈也通情达理,但也仅限于“这个孩子很有礼数”的印象;但是陈也选在今天带了一个蛋糕过来,立马就赢得夏末奶奶的满分好感。毕竟陈也作为夏末的同学,或许只是偶然得知今天是夏奶奶的生日,见面时能当面跟奶奶说一声“祝你生日快乐”已经是难得,陈也却还特意跑去买了个蛋糕带过来,可见这孩子的确有心,也可以看出他对朋友很上心――至少在夏末奶奶眼里,陈也和夏末两人之间肯定是好朋友的关系。 夏末从奶奶手里接过陈也的蛋糕。 夏奶奶很是高兴地双手拉着陈也的手,拉着他往里边走,边走边乐呵呵道:“奶奶可经常听夏末提起你,快进来屋里坐。” 小童童也学着奶奶拉住陈也的另一只手,乐得眼睛眯笑成一条缝。 陈也平时除了家里人和兄弟哥们之外,对外一向都是冷冰冰的形象,与其他人也从来不亲近。但是,此时面对热情的夏奶奶,陈也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反而一直面带俊朗的微笑。 夏末手上提着蛋糕,跟着陈也后面走进里屋。 小童童兴奋地来回跑动,拉着夏末说要吃蛋糕,夏末应好,直接把蛋糕切块再端进客厅。 陈也不喜甜食,去蛋糕店的时候就随便挑了个现成的海盐乳酪芝士蛋糕,咸中带着甜甜的味道,吃起来也不甜腻,这会儿当成下午茶的甜点正好。 小童童有了蛋糕可以吃,总算甘愿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吃蛋糕。陈也和夏奶奶聊得很是愉快,夏奶奶虽然是第一次看见陈也,但是她从夏末小的时候起就一直听说陈也的趣事,现在谈起往事也是乐在其中。 夏奶奶乐呵呵地说着,陈也则是津津有味地听着夏奶奶跟他聊起――夏末小时候眼中的自己。 夏末坐在旁边,用叉子淡定地吃着一小块蛋糕,无视陈也投过来的若有似无的挑逗眼神。 陈也过来夏末奶奶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多聊了一会儿便已经是日落西山。 现在已是秋季,落日余晖比夏季要来得匆忙。 傍晚时分,夏末的姑姑来接童童,夏末送走粘人的小童童之后,也和陈也准备离开。夏末本想留在奶奶家吃完晚饭再走,但是爷爷打电话回来说一群老朋友今晚要过来一起吃顿饭。爷爷和之前的朋友一直保持着联系,几个老人家坐在一起聊天谈过去,夏末也实在扯不出和他们的共同话题――何况身边还有一个陈也,他肯定是耐不住老人家的闲嗑。 夏末奶奶送夏末和陈也到门口,一见陈也和夏末站在一起,一下子就对比出将近十公分的身高差距,夏奶奶道:“哎,陈也,你和末末同岁吧?” 陈也学着夏奶奶的称呼,微笑道:“是啊,我和末末同岁。” 陈也说到“末末”二字时,还刻意稍加停顿,面带笑意看着夏末。 夏末一听这称呼从陈也嘴巴里蹦出来,顿时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不由得走到前头去开门。 夏奶奶一听则是颇为感慨道:“哎呀,还是你长得高大,快比末末高出一个头了都。” 陈也笑而不语,和夏末奶奶告别之后,载着夏末驱车离开。 陈也脸上的笑意久久不退,夏末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高兴?” 陈也侧过脸来,俊脸一笑道:“刚才差点就应了你奶奶一句――我和末末这叫萌萌的身高差。” 夏末:“……” 萌你妹!作为爷们不要随便把萌字挂嘴边好吗。 陈也自然是听不见夏末的腹诽的,依旧面不改色地驱车前行。 再过半个小时就是上班族的下班高峰期,陈也和夏末决定趁着现在人少,先去找家饭点吃饭。对于找“饭点”这种事情当然是陈也擅长,市区里大大小小的有名菜馆、饭点、酒店,陈也基本都尝试了个遍。 这会儿陈也带着夏末到临近的北岛饭店,陈也泊好车走进饭点时,夏末也在柜台处订好一间包厢,两人正好结伴到二楼上面的包厢。 包厢里亮着温柔的橘色灯光,空调的温度刚好。 夏末一屁股坐在软沙发上,见到陈也坐了过来,便整个人趴倒在陈也肩膀上。 夏末一直都觉得陈也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由得舒服地蹭了蹭。 陈也侧过脸亲了亲夏末的脸颊,说:“我刚打了个电话,约了张文硕他们过来。” 夏末闻言有些诧异,本来要了包厢就是希望两个人能有独处的空间,没想到陈也竟然还呼朋引伴。夏末心里有些不乐意,但一想到陈也可能是从现在起要避嫌,想要尽量减少两人单独外出的概率,毕竟凡事都要顾虑大局,夏末也便只能默默点头答应。 张文硕带着陈楠抵达饭店时,两人敲了门,前脚刚进来,王家保后脚就跟上了。 一时人齐,点菜上桌。 这家店的招牌菜是北方少数民族的特色菜,陈也早已点了一只烤熟的大羊腿,桌子上有酒有肉,张文硕拿着一瓶啤酒仰头一口闷,舒爽地吐出口气,一时就来劲儿,他有节奏地拍着桌面,道:“老大今天怎么想吃烤羊腿儿了?” 陈也用刀子切割下一块外焦里嫩的羊肉片,放在夏末的盘子里,随口应了张文硕一句:“想吃烤羊腿,但是不怎么想付钱。” 张文硕:“……” 所以才会叫我们过来吗? 兄弟情就只抵一只烤羊腿! 张文硕想想都觉得心痛难耐。 大多数人到饭店包厢,也就是为了方便聚餐炒气氛,这家饭店的服务很周到,包厢里自备了不少纸牌等游戏用具。陈也随手在桌子底下拿出一副扑克牌,说:“我们来抽牌玩国王游戏吧,处罚只能实施一次,而且不能反弹。” 张文硕:“……” 直接说输牌的人买单不就好了。 陈楠抬起头说了一句“人这么少,不好玩啊”,但显然在场没有人把他的意见列入考虑范围内,其实不管聚会时人多人少,闷骚的陈楠都不喜欢这种炒气氛的游戏,对他来说,喝酒就喝酒,唱k就唱k,目的相当明确。 王家保顾着给自己切羊腿,还未做声。 张文硕搓了搓手掌心,好赌的本性驱使他不管不顾地第一个响应道:“好啊开始吧,老大快发牌。” 陈也从牌堆里挑出红桃a到红桃五,另外再加一张王牌。陈也手法灵活,游刃有余地洗完牌之后,给每个人分发一张牌,六张牌发给五个人,最后剩一张牌反盖在桌面上。 每个人都可以看自己手中的牌,王家保刚放下刀叉,还未翻看自己的牌,就见陈也翻牌道:“国王。” 红色的小丑王牌正面朝上。 张文硕紧张地说:“老大,快点号数。” 陈也假装考虑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道:“等会吃完之后,红桃2付钱结账。” 王家保笑哈哈地把自己的红桃4甩在桌面上,说:“红桃2是谁,快点集体开牌!” 张文硕:“……” 手里死死拽着红桃2不放。 于是作为拥护陈也的头号粉丝,张文硕一如往常地第一个被坑。 王家保嘻嘻哈哈地揉着张文硕的脑袋,嘴里哼着“这就是爱”的翻版歌曲:“这就是命~这就是命”,张文硕虽然垂头丧气,但那也是因为痛惜自己的手气,绝对不是疼惜买单这几百块钱。 陈也淡定地进行下一轮发牌,再次淡定地亮出王牌。 “国王。” 张文硕一看就激动道:“卧槽,老大你不会是洗牌作弊吧!” 陈也瞥了张文硕一眼,不屑与他争吵。陈也漫无目的地扫视一圈,似乎正考虑着要点哪个号数,然后不经意地转过脸看了夏末一眼――陈也这一眼却让夏末会错了意,以为陈也是给他使眼色想要看他的号码牌,以免误伤了他。于是夏末偷偷把牌拿到桌子底下亮出来,故意让陈也看到他牌面上的红桃3。 陈也这下子就毫不犹豫点了号数:“红桃3和红桃a亲个嘴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小心脏受惊吓。 亲!个!嘴!吧! 张文硕亲王家保,王家保亲陈楠,陈楠亲张文硕,张文硕亲陈也,陈也亲……不管哪个配对都是相当吓人的好吗! 夏末听了更是心里一跳,倍受震惊地望着陈也。 王家保忙不跌地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号码牌,总算放下心来,庆幸手中的牌既不是红桃a也不是红桃3,于是便笑得贼贱地起哄道:“红桃a和红桃3是谁,开牌亲嘴了。” 陈楠和张文硕也确认完牌,争先恐后地丢出牌道:“我不是红桃a/3!” 包厢里顿时安静得鸦雀无声。 夏末尴尬地翻开自己的牌――红桃3。 王家保长手一伸,翻开桌面上盖着的牌,一看到红桃a就哈哈大笑道:“老大,你给自己设了一个坑啊,好在对象是嫂子不是张文硕,也算实至名归,所以赶紧亲嘴儿吧。” 哈哈哈! 呵呵呵。 王家保被一串诡异的“呵呵”声呵了一脸,不悦地看向张文硕。 张文硕摸摸鼻梁,一脸正经,心里却是对王家保各种冷嘲热讽,觉得王家保真是蠢得一逼。张文硕心里百分百肯定,这出戏绝对是陈老大洗牌作弊故意为之。 当众和班长亲个嘴什么的,可比结账买单划算多了啊。 张文硕还在感伤自己的坏手气,完全没考虑到陈也上一局也有可能洗牌作弊。 王家保带头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陈楠也跟着和声道:“快一点!快一点!” 陈也脸上倒是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拘束,他放下手里的王牌,转过身面对夏末说:“你ok吧?” 夏末心里有些慌乱,他不知道陈也究竟打的什么算盘,难免会不知所措。 陈也却也爽快,二话不说,两手捧住夏末的脸就熟稔地凑过去亲吻夏末。 两唇相贴,夏末迷糊地垂下眼睑。 夏末和王家保他们都以为陈也顶多是单纯地嘴贴嘴,亲一下就好了,但是事态却朝着他们意料之外发展――当夏末感觉到陈也的舌头舔湿他的唇瓣,不禁推离陈也想要开口说话,哪知陈也循着这个空隙,趁机便将舌头伸进夏末的嘴巴里。 唇舌交缠,吻得火热。 夏末推拒无果,不住地往后退缩,却又被陈也禁锢住身子,直被吻得招架不住。 若在平时,两人之间自然是少不了这种激烈的热吻,但是此时,王家保、陈楠、还有张文硕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夏末使劲挣扎了起来,急得红了眼眶。 陈也把他禁锢在怀里,不管不顾地吻得更凶。 王家保觉察出陈也的不对劲和夏末的挣扎,他吞了口口水,出声制止道:“老大……你先放开班长吧……” 陈也闻言,更加得寸进尺地把夏末吻到全身脱力,直到夏末无力挣扎,陈也这才渐渐缓了下来。他温柔地亲了亲夏末的嘴唇,然后又吻了一下夏末的额头,眼底的疼惜与歉意却没让别人看见。 陈楠口干舌燥地憋出一句话来:“老……老大,你这样不太好吧……” 若说刚才那一幕说是性||骚扰都不为过,陈楠他们和陈也相处了这么久的时日,自以为对陈也的为人深有了解,结果他们对陈也今日的举动可谓大跌眼镜,一时也愣得不知该不该上前解救夏末。 王家保和陈楠都不知道陈也和夏末之间的事情,只觉得此时心里复杂得无法言喻。 张文硕虽然知道两人的关系,但现在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受惊表情。 ☆、第六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暑假码了13w字都没完结,求别再说qaq 现场气氛有点诡异,但是陈也并不打算放开夏末,反而将夏末揽进怀里。他轻轻地抚摸着夏末的后脑勺权当安慰,下午接到夏末的电话的时候,陈也就有了在王家保他们几个面前公开恋情的想法。陈也的确不怕冉匿,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与其等着被冉匿她们摆一道,还不如自己来争取主动权。 陈也舔着嘴唇,在王家保看来似在回味刚才的亲吻,陈也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抬头对王家保和陈楠道:“这样哪里不好了?” 这样哪里不好?! 不管是哪里都不太好吧! 王家保和陈楠暗自腹诽。 陈也停顿了一下,继而面不改色道:“夏末本来就是我的人。” 既然认定了这个人,就算前路再多荆棘坎坷,也要为他披荆斩棘。 王家保和陈楠一愣。 夏末本来就是我的人。 我的人! 一句话犹如闷雷轰响,在王家保和陈楠头顶炸开。 张文硕受到的惊吓也不小,只能在一旁跟着讪笑。愣是无厘头的张文硕也实在是不明白,陈也为什么突然就想要跟王家保他们公开。 王家保目瞪口呆之余,狠狠地吸了口气,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老老大……你你……你说啥?” 即使陈也说了“夏末是你的人”这种话,备受刺激的王家保和陈楠还是不敢擅自联想到“陈也和夏末两人关系非同寻常”那个点上去,毕竟这对他们而言有些过于惊世骇俗。 夏末被陈也揽在怀里,抓着陈也后背衣服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陈也表情认真,半点不像开玩笑地对王家保说:“我追他很久了,两人刚开始交往没多久。” 王家保和陈楠再次被重击脑门,顿觉一阵晕乎。 继“我的人”之后,居然又冒出“交往”这种一锤定音的关键词。 屋子里霎那之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张文硕咳了两声,右手握拳抵着唇边,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也和王家保的脸色,出声打破尴尬的沉寂道:“其实……我是觉得没什么啦,网上有句话说得挺对,同性都是真爱,异性多为敷衍后代。” 陈楠咂巴 分卷阅读35 嘴,本想反驳张文硕“敷衍你妹”,但一张嘴就觉得嘴里干巴巴的,他尴尬地干咳了一声,索性也就闭了嘴不说话,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饮料,一口喝下大半杯。 不过不用陈楠提醒,张文硕就改口道:“哎不对,同性都是真爱,异性多为繁衍后代。” 一旁的王家保烦躁地对张文硕摆摆手,无语道:“那你也不用再换女朋友了,在异性之间你是找不到真爱的了。” 张文硕:“……咳。” 王家保明知陈也现在肯定不爱听他说风凉话,但还是忍不住接着张文硕的话道:“现在最大的阻碍摆明了就是家里人啊,你觉得你说‘同性都是真爱,异性只为后代’这种话会有什么后果?” 王家保他也见识过非男人的菊花不可的同性恋,但是他平时只把这些人当笑资,如今却突然被告知好兄弟是同性恋,王家保一时就懵了。王家保不是同性恋,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算不上觉得恶心,也谈不上看不起,只是他实在无法想象,别人是怎么笃定自己“喜欢同性”这种荒谬的言论。 王家保之前还能若无其事地和江承涛一起取笑别人,而今,他却不知道以什么表情来面对陈也。 张文硕被王家保一句话噎着,半响才应道:“老大不会被怎么样的……” 就算陈也家人再怎么气不过,护犊是父母本性,陈也爸妈大概只会转移出气对象,力求洗白陈也的名声,显然夏末的下场才是不好过。 张文硕的话没有说完,在场的其他人却都是心知肚明。 面对亲人、家族、社会各方面的压力,纵然是平日里狂妄不羁的陈也,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仗着家里的纵容,这些年才能一路顺畅、前方无阻,如今要想单凭一己之力去对抗支撑自己的后山,再无自知之明的人也知道这事有多荒谬可笑。 陈也一时无话反驳,只有抱紧怀中身体僵直的夏末。 包厢里再次陷入一片压抑的沉寂。 王家保看着从刚才就半句不出声的夏末,心中更是烦躁。 王家保多喝了两杯啤酒,不由得回忆起之前,可谓全年级皆知、出尽风头的夏末,平时在班上明明就是一副独善其身的模样,虽不冷漠却也难以亲近,这样一个人,却偏偏对陈也一人低声下气,甚至摆明了献媚讨好的嘴脸。之前不觉得怎样,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奇怪。明明陈也先前对夏末都没有好脸色,如今却百般护着夏末,王家保越想就越来气,一时脑袋发热,不经大脑地低声道了一句:“操,还真是……同个宿舍一个德行。” 同个宿舍一个德行。 这句话讽刺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直静默的陈楠都忍不住出声打断王家保:“喂……” 王家保他对付宁的事情至今一直存在误解,陈楠和张文硕也不例外,此时说出这句话,字里行间摆明了就是讽刺夏末。 夏末微微推拒陈也,却被陈也抱得更紧些。 王家保这句话说得有多难听,陈也直接就翻脸,黑着脸冲王家保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王家保挪开视线,不吭声也不看陈也。 张文硕和陈楠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连忙出声道:“大家好好说话,自己兄弟别搞得像多大仇似的。” 张文硕和陈楠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说他们俩,对于陈楠而言,他虽然默认了,但这个消息对他而言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而张文硕虽然很明确地坚持陈也的立场,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服王家保,他认为同性恋没有对错,也正因此,没有任何理论和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对与错。 陈也冷着脸,沉声道:“今天把你们叫到这,就是因为我把你们当兄弟,不管你们能不能理解我,我都不希望你们误会夏末。是我把夏末拉下这趟浑水的,先喜欢上的人也是我,他……” 陈也的话还未说完,猝不及防就被怀里的夏末拉着低下头,陈也还未反应过来,夏末便凑上前吻住他的嘴唇。 画面似乎定格。 王家保不爽地“嘁”了一声。 张文硕赶忙托住自己的下巴。 陈楠则是干咳一声继续昂头喝酒。 夏末慢慢推开陈也,嘴角带着浅浅酒窝,微微笑道:“先喜欢上的人明明就是我,这个不许和我争。” 陈也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每次都是陈也替他挡在面前,夏末也想为陈也分担,也想证明他不是陈也的负担。 夏末从刚才就在酝酿情绪,此时抬起头看着王家保,对于王家保的讽刺不怒反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我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上陈也,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我已经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他。大概是从小学开始的吧,我总是竭尽全力地讨好陈也――你认为是我勾引陈也也罢,只要是能引起陈也的注意,就算再怎么不要脸的事情,我都可以去尝试。” 夏末笑说:“从小学至今,应该很少有人能和我一样,坚持暗恋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吧。” 张文硕连忙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明恋一年都不行,暗恋好几个年头我肯定没办法,话说我最近就开始觉得女朋友很烦人了。” 张文硕托着下巴做苦恼状。 陈楠好奇问道:“你哪个女朋友,校内还是校外的?” 张文硕校内和校外都有一个女朋友,每次提起都要附带个前缀词,他刚想说是校外的,就被王家保剜了一眼。 张文硕:“……” 王家保忍不住吐槽张文硕:“你就一奇葩,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 王家保的女朋友是从初中开始交往至今的,两人虽也小吵小闹,但这段感情还是很固定的,说起“晒长恋”,王家保也是很有信心。 夏末见现场气氛明显好了很多,总算松了口气,他不由得加深笑意,唇角的酒窝很深,像个小漩涡让人沉迷,他轻声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陈也……虽然陈也以前对我的态度一直很恶劣,但是我还是喜欢他。” “小学和陈也同桌的时候,我还偷偷藏着他一本记作业的小本子,就只是因为本子上面带有陈也身上的气味。” “我和陈也小学同桌六年,”夏末莞尔一笑,道:“但是陈也却一直刻意排斥我,他甚至都不许我碰他的东西。” 夏末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在炎热的夏天,班上很流行用气球装满水,装成一个小水球。陈也的课桌里放着一个圆鼓鼓的装了水的气球,前面的同学嬉戏打闹,不小心撞到陈也的桌子,陈也顾着折腾手上另一个气球,桌子里的气球直接就滚到地上去了,所幸气球没有摔破。夏末弯腰想帮陈也捡起来,但是陈也没好气地说‘你别碰’,陈也忙着给手上的气球打结,胀满水,气球的橡筋嘴很滑溜,陈也烦躁得皱紧眉头。眼看着上课铃响了,夏末怕陈也的气球一被老师看到就会被没收和批评,就赶忙帮陈也把气球捡起来。但是陈也一下子就炸毛了,从夏末手里接过气球就狠狠地摔过去,气球撞到桌沿立即爆破,四溅的水花溅了夏末一身,陈也还面不改色道:“我说过别碰我的东西。” 夏末现在说起往事都觉得恍惚,就连陈也自己听了之后都觉得难以置信,他不自在地摸着笔挺的鼻梁,说:“我应该没有这么恶劣吧……” 张文硕也是备受惊吓,结巴半天安慰道:“打是亲,骂是爱……排斥是未认清心中的真爱所在。” 末了,张文硕兀自严肃地点点头。 王家保和陈楠:“……” 夏末继续道:“不管陈也对我多恶劣,我都还是喜欢他,你们心里肯定很看不起我吧?” 若是女生,所有人都会为她感到不值,觉得她是犯傻;但一换成同性恋,大多数人只会谩骂这是自作自受,恶心别人活该被讨厌,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犯贱――这就是现实,异性恋能得到理解,而同性恋只配挨骂。 “很多人都认为,同性恋之间的爱情无非就是放纵情||欲,我……也会引诱陈也,但是……就我而言,做|爱的时候其实感觉很难受。但是不做|爱我又觉得害怕,我怕陈也某天觉得新鲜感一过,或者隔天便豁然醒悟要和我分手,每次想到这些,我就会觉得幸运的是陈也今天还愿意呆在我身边……所以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去迎合陈也。” 夏末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坦白来说,夏末并不算是一个性||欲强的人,他最享受的是陈也的亲吻,但是显然陈也觉得亲吻远远不够――于是,夏末总是主动迎合陈也的情||欲。 夏末低着头,淡淡地说:“同样是男人,却愿意撅着屁股让别人插,任何人都会觉得很变态吧,但是只要是能和陈也在一起,我就没关系……” 夏末早已想过了,就算某天和陈也分手,大概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的。因为喜欢陈也,所以可以承欢,但若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未来父亲,夏末只会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陈也无言相慰,只是在桌底下和夏末十指相扣。陈也本来就不会说好话安慰人,他也觉得再多的言语说“我不会离开”,都不如用时间来证明。 王家保只觉喉咙口有些干涩,欲言又止。 气氛略微低沉,但张文硕的关注点永远不同常人,搓搓手心,开口就问:“不舒服……会不会是因为老大的技术不够好啊?” 陈楠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 陈也一时就黑下脸来,口气不善地说:“张文硕,你是不是很想和我在天台见面?” 张文硕连忙摆手陪笑道:“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想和老大偷情。” 陈也:“……” 幸亏有了张文硕,气氛一时又突然回归欢脱。 陈楠虽然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但他也不是接受无能,见到陈也和班长两人真心喜欢,诧异之余也已接受;而王家保虽然觉得这件事无法理解,但也并非反感之至,这会儿也不出声了。 吃完这顿饭,大家推开包厢的门却是五味陈杂。 陈也和张文硕去前台结账,夏末先走出门外,叫住走向停车场的王家保。 王家保拿着手机在手上翻来覆去,突然听到夏末在这时叫他的名字也有点诧异,有些意外地回过头。 夏末在王家保身后站定,对他微笑道:“你们都是陈也的好兄弟,我不希望因为我害得你们之间关系不和。你不看好我和陈也之间的关系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一直在努力不成为陈也的负担。我可以跟你保证,哪天陈也要是厌烦我了,我一定会自己识相地走开,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很好打发的,绝对不会拖累陈也的未来。” 王家保张了张嘴巴,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在王家保看来,陈也肯定会继承家业,也会娶妻生子,这是责任,不是由着他要还是不要就能解决的问题。原本不看好他们是出于对兄弟的担心,现在却反对夏末觉得不忍心。 王家保摆了摆手,背对着夏末道:“我先走了,下周一再见吧……嫂子。” 句末二字的声音很轻。 夏末不禁莞尔,点头应道:“嗯,再见。” 这时,陈也和张文硕也推开玻璃门走出来,陈也看着还未走远的王家保,回头问夏末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夏末摇摇头,对陈也说:“我们先不回家行不行?” 旁边的张文硕一听就识趣地打哈哈:“我去蹭家保的车,老大你们慢聊。” 目送张文硕屁颠屁颠地跑远,陈也一手搭着夏末的肩膀,哥俩好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嘴角噙着明朗的笑意道:“夜不归宿都行。” 夏末回以微笑。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夏末并不觉得自己委屈,这也是他对陈也的爱情所做出的最大让步。 ☆、第六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jj的孩儿们,可以加个读者qq群好嘛:141176818 =3= 断更了许久,但从未想过弃坑,现在写起这个故事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份感情,但是我会继续叙说故事的结局。 感谢在我断更数月里,那些还惦记着我的北鼻们t t 谢谢你们砸地雷=3=: 1小肖鹿 227度有点凉 3希。 4阿嘻爱西西 516828625 6一颗大真菌 7无法到达 夏末说我们先别回家时,陈也心里自然是满怀期待地小激动了一把。但是,当陈也驱车路过酒店,眼看着酒店在车屁股后面越来越远,陈也盯着后视镜里的酒店,忍不住提醒了夏末一句:“你确定不是去后面那家酒店开房,还要继续往前开?” 夏末坐在副驾驶座上玩着手机,不置可否,笑而不答。 最终,在陈也按捺不住的下一句催促之前,夏末总算让陈也把车停在附近一个停车场。两人下了车,陈也由着夏末带路,一前一后地走向前方的步行街。 陈也此时的心情略微不舒爽,他跟在夏末身后,仍不死心地问道:“我说,真的不找酒店吗?” 夏末回过头笑得眉眼弯弯,不答反问:“吃不吃冰淇淋?” “……” 陈也张了张嘴,但是不等陈也开口,夏末就先行走到前面的小摊档买了两个冰淇淋回来。 陈也:“……” 虽说现在是晚上,但是路灯明亮,人潮颇多,让陈也大帅哥当街舔冰淇淋,还是颇有些难为情的。于是陈也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眼看着冰淇淋上面的雪球已经开始慢慢融化,而夏末已经一口接着一口,快要将半个雪球吃光,陈也这才犹犹豫豫地舔了一口。 雪糕入口即化,阵阵凉意冻着牙齿,丝丝甜意滑入咽喉。 陈也皱了皱眉头,咂巴着嘴,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以为今晚是在酒店一夜得意,没想到竟是站在街头,舔冰淇淋。 陈也忍不住唉声叹气。 但是任陈也再哀怨,也丝毫扰乱不了夏末的好心情。 这条街道的两旁多是小吃店,步行街通往堤坝河岸,每天晚上出来健身散步的人本来就多,今天又碰上周六,这会儿街道上更是热闹非凡,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全家出来散步的行人也是比比皆是。 陈也拿着冰淇淋的手不敢抬起,忍不住低了又低。 相比之下,夏末倒是全然不尴尬,依旧边走边吃着冰淇淋,对于是否会引来路人侧目的目光完全不在意。 帅哥当街吃冰淇淋不是常有的事,但也不稀奇,何况来逛步行街的,谁人手上不是拿着吃食? 吃货不是病,有吃才要紧。 夏末坦荡荡地又咬了一口冰淇淋,灵巧的舌头转了一圈,将沾到雪糕的嘴唇舔了个干净。 陈也大步上前,追上夏末就忍不住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夏末看着陈也手里只吃过几口的冰淇淋,不由得皱眉反问道:“冰淇淋都要化了,你干嘛不吃?” “……” 陈也手上的冰淇淋丢也不是,吃也尴尬,讷讷道:“……吃啊。” 两人渐行渐远离人群,这会儿正好走到安静的河岸边,垂柳迎着微风轻轻晃动柳条,甚至能够听到“沙沙沙”的晃动声和脚下踩到枯叶而发出“oo”的微响。 陈也咬了两口冰淇淋,忍不住夸张地“嘶”了一声,只觉得牙齿被冻得瑟瑟发抖。 咔嚓。 陈也:“……” 夏末得意地看着手机上拍的照片,画面正好定格在陈也皱着眉头咬冰淇淋的那一刻,正好陈也的生日临近,这照片真该起名为“送礼就送冷酸灵,冷热酸甜,想吃就吃”,夏末当即就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虽然冰淇淋冻牙齿是真的,但是陈也怎么这一“嘶”声当然是装出来的。 陈也玩心一起,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夏末,让夏末帮他拿一下。 夏末没有任何怀疑地接过手,然后――就眼看着陈也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雪糕,惩罚性地往他脸上抹上去。 夏末:“……” 夏末此时两只手上都拿着冰淇淋,这会儿简直就是眼睁睁地乖乖就范,只能色厉内荏地瞪了陈也一眼,故作语气不悦地说:“马上给擦我干净。” 夏末细腻光滑的脸上沾上雪白色的雪糕,不显滑稽,反增情趣。 陈也把沾了冰淇淋的手指放到嘴边舔干净,意味不明地看着夏末。 大概是陈也意味不明的表情太过暧昧,夏末不自觉地撇开视线,拿起右手边自己的那个冰淇淋,对陈也熟视无睹地又咬了一口冰淇淋。 “……” 脸上沾着雪糕、花脸蛋的夏末若无其事地吃冰淇淋,这画面实在让陈也大帅比有些无语,既然夏末要陈也给他擦干净脸,陈也倒也好说话,点头一口答应,道:“别吃了,我帮你擦干净。” 夏末毫不设防地舔了舔嘴唇,抬起头。 随后,陈也便直接凑近夏末,一手托着夏末的后脑勺,低头就在夏末的脸上亲了一口――连着夏末脸上的雪糕也一并舔掉。 夏末眨了眨眼睛,问道:“擦干净了吗?” “等等,”陈也在夏末显然已经干净的脸上又亲了两口,这才说:“嗯,舔干净了。” 夏末又眨了眨眼睛。 陈也咧嘴一笑,笑容可谓阳光帅气,得瑟得很欠扁。 这里地势隐僻,垂柳条又遮住了大半的光亮,任陈也多亲昵一下也不会有路人撞见,所以夏末对此也不太在意。 陈也见夏末习以为常的模样,只觉得现在气氛大好,刚才那亲吻似乎还在唇齿之间弥漫着冰淇淋甜甜的味道。刚才沾了冰淇淋的手指还有点黏糊糊的,陈也咂巴咂巴嘴,似乎是对冰淇淋回味无穷,脸上却又带着暧昧的笑容。 夏末单看陈也的表情就能猜出他的想法,直截了当道:“不要想太多。” “……” 陈也正想反驳,但是偏偏被一连串音色圆润的马林巴琴铃声在这个时候打断了。 咚咚咚―― 悠扬的铃声却让陈也只差低吼一声摔手机,哪知每次在这种打来电话的都是苗苗姐,陈也敢怒不敢言,一口气咽下去,到底还是得清清嗓子接电话。 苗苗姐估计也是闲来无事才打个电话来和儿子调侃两句的,她一接通电话就问陈也现在人在哪里,很明显就是没有其他话题。 陈也随口胡扯了一句:“和张文硕他们在外面吃街边摊。” 苗苗姐听完,估计是气陈也不长进,停顿了一句就忍不住教训陈也道:“我说你们几个大男人的,整天混在一起,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啊,啊?” 陈也听完就乐了,顺手捏了捏对面夏末的下巴,另一边聊着电话应着苗姐道:“不跟男人混,难道你是希望我去搞大别人的肚子?” 旁边的夏末略无语,这母子俩的对话真是让人费解。 陈也歪起嘴角冲夏末笑了笑。 苗苗姐今天和陈也爸爸出去约会,这会儿还能抽空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儿子也实在是难得,陈也就此多调侃了她几句。 夏末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舔冰淇淋,等到夏末吃完一个冰淇淋,也确认陈也挂了电话,夏末这才开口问道:“阿姨找你有事?” 陈也掏了掏耳朵,应道:“没事,她今天和我爸约会去了,我爸刚去上个洗手间,她就一刻也耐不住寂寞地打电话过来和我闲叨。” “……” 夏末默默地把冰淇淋塞回陈也手上,说:“快吃吧。” 陈也头疼地看着还剩大半的冰淇淋,说:“能不能扔了?” “不能,”夏末严肃地说:“勤俭节约一点,要是将来我们被家里轰出来,兴许单靠我上班赚钱还能养活咱们两个人,这样你就能继续躺在家里当大爷了。” 陈也一听就笑道:“放心,为了不加重你的负担,我被轰出家门前一定多卷点支票善后。” “嗯,”夏末继续走在前面,回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到时候你就每天窝在家里的沙发上,膀大腰圆挺着啤酒肚,等我回去伺候你。” “……” 陈也一听夏末这句话,惊悚地脑补出一身鸡皮疙瘩。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么不用他们努力去证明,周遭的人也肯定会相信,夏末对他绝壁是真爱。 夏末和陈也一前一后,两人也是难得有闲情雅致在一起散散步。 夏末拿着手机随手拍照,忽然惊讶地发现前方荧光点点,生在城市里的孩子没见过萤火虫,倒也不怪夏末大惊小怪地拍了照片,还拉着陈也过来,小声道:“快看。” 陈也走近几步,大概是他和夏末站的角度不同,一眼就看出端倪。 陈也回头反手拉着夏末,装模作样道:“快看,是金属碎片耶。” 夏末:“……” what the fuck! 在昏暗中被夏末看成是萤火虫的物体,实际上就是一小块闪着点点光亮的金属碎片。 夏末转身就走,保持一贯高冷。 陈也忍笑跟上。 两人绕着河堤,迎面吹来的微风带着清新的青草花香,随着夜风带来的,还有――迎面跑过来一身运动装的陈希。 陈也:“……” 陈希惊讶地跑到陈也和夏末面前,边原地跑步边和两人打招呼道:“嗨,怎么这么巧。” 夏末微笑着点头,算是回应了陈希的打招呼。 相比之下,陈也就没夏末那样的好脸色了,他径直推着夏末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跟陈希说:“再见。” “……” 刚碰见就再见? 陈希当然不会就这样放任两人走掉,他小跑着追上前,边跑边小八卦地问道:“你们这是在约会呢?” 陈也坚定点头。 陈希一听就乐了,随即说:“那刚好啊,走走走,哥哥请你们去附近一家超赞的小摊档吃夜宵。” 这哪里刚刚好了! 陈也真心想一掌拍死陈希,鬼知道陈希的脑回路是怎么转弯的,明知两人在约会还请吃什么小摊档,他现在只想和夏末安安静静地去开间房脱裤裆。 但是不管陈也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多狰狞,多想一口吞了陈希,陈希依旧不管不顾地推着两人往路中间走。 但是在陈也发火前,夏末竟然立场不坚定地主动站出来,和陈希并肩走着闲聊。 饶是陈也觉得难得两人约会气氛好,夏末却是觉得现在时间不早,和陈希一起吃顿夜宵,差不多就该回家了。 虽然陈也一脸不悦,但是夏末还是跟陈希两人热络地聊起天来:“原来陈希哥家住这附近呀。” 陈希把塞着单边的耳机拔下来,乐呵道:“我家不在这附近,但离这里也不算远,毕竟跑步锻炼一下身体,也就多绕了些远路。” 夏末和陈希之间没有隔阂,说话也随意:“你要带我们去吃什么好吃的?” 陈希搭着夏末的肩膀,竖起大拇指道:“绝壁会是你有生之年吃过的最好吃的汤面。” 陈希这话说得冗长又别扭。 夏末忍俊不禁:“单单听到这碗‘汤面’的前缀形容词,就觉得很不简单。” 陈希和夏末两人的热络程度,完全和两人身后的陈也大帅比备受冷落的程度成正比,陈也很是不爽地上前两步,横插在两人中间,硬生生把两人分开。 陈希所说的“最好吃汤面”的小摊档,距离陈也他们停车的停车场并不远。店主也是个幽默的人,小摊档挂着店名叫做“可能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汤面”,店铺不大,座位却不少,小厅室里面挤挤挨挨,好不热闹。 这个时间点来吃宵夜应该还算早,夏末往店里环视了一圈,却早已经座无虚席。 陈希轻车熟路地去前台点了三份热汤面,领了号码牌又走出来。三个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等到一桌子吃完宵夜离开,三人这才有了歇脚的地儿。 前台和食客的座位分隔开,三个师傅在里边站成一排,汤面下锅又翻捞起来,面料汤底一眼看清,汤料新鲜又分量足,师傅的厨艺也俱是精湛。等到夏末这桌的热汤面上桌的时候,陈也和陈希已经对刷了一局手机小游戏。 汤面刚刚起锅,正腾腾冒着热气,汤底浓郁,香气扑鼻。 这天渐入冬季,南方的冬季总是姗姗来迟,但就算白天艳阳高照,夜晚也免不了降低温。 陈希呼呼吹了几口气面条,又大口地喝了两口汤,舒服地呼了口气。 夏末试了小口浓汤,又夹了一筷子嚼劲极好的面条,汤面的加料味道极鲜,分量又足,着实没有辜负陈希所说的“最好吃汤面”一词。 陈希确实也该庆幸热汤面不赖,陈也黑着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三人边吸着热乎乎的面条,一边闲聊着最近的事儿。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帮忙解决付宁和江承涛的事情中出现过多意想不到的意外;之后又因为付宁对陈也的误会,导致夏末和陈也闹了矛盾;而后夏末和陈也好不容易解除了误会,却又出现一个杨雪丽,趾高气扬地指着夏末的鼻子奚落道:“你和陈也做了什么事,不用我说出来,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吧?”似乎夏末和陈也的危机正一步步迫近,却也就在今天,陈也不等别人算计,反倒自己先在王家保和陈楠他们面前,坦白了他和夏末之间的感情。 陈希只知道付宁事件引来“陈也强上了夏末”的后续事情,却不知道原来后面还要更加惊险,夏末和陈也简直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陈希抹了把嘴,啧啧道:“可真有够你们折腾的。” 陈也吸了口面条,抬起头边大口嚼边跟陈希说道:“冉匿她们不知去哪听到的风声,好像知道我和夏末的关系了。” 陈希一筷子面条刚夹起来,一听陈也这话就张大嘴巴,最终忍住破口大骂,转而吐槽道:“尼玛叫你们俩那么高调,多个心眼的人轻易就能看出你们俩之间的猫腻好吗!” 陈也咽下一口入味的面条,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接着说:“我也觉得对身边的人是蒙骗不下去了,所以所幸今天直接跟王家保和陈楠他们坦白了,他们倒是挺震惊的。” 陈希顿时一口浓汤差点喷出来。 夏末连忙给他递了张面巾纸过去。 陈希接过夏末的纸往脸上抹了一把,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陈也:“等不及别人抓着你的辫子乱扯,你是已经准备自己先公告天下了?” 老虎嘴上拔毛都忍不得,何况是抓着辫子乱扯。 陈也冷静地喝了口汤,没有正面回答陈希的问题,反而淡淡地应了句:“管好你自己,不要和夏宜搞在一起就好了。” 陈希噎了一下:“……”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夏宜这个人名? 虽然对于突然提起“夏宜”这个名字感到很唐突,但陈希还是一脸严肃地转过头问夏末:“话说小末末,夏宜他……该不会也真的是同性恋吧?” 夏末摇摇头,说:“他不是。” 陈希追问道:“那你们上次,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同性恋酒吧?” 陈也本来对于“夏宜”这个话题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会儿一听到陈希这一句就猛地抬起头。关于夏末和夏宜一起去同性恋酒吧这件事情,夏末还欠他一个解释,只是上次陈也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没问个所以然就对夏末施暴,事后出于心虚,总觉得亏欠了夏末,所以藏着掖着不敢再提那会儿的事,拖着拖着就碰上后来紧接着发生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不是陈希现在提起,陈也都快把这事给忘在脑后了。 此刻,陈希紧张兮兮地等着夏末的回答,陈也则是抿着嘴唇,等着夏末的解释。 夏末叹了口气。 提及夏宜的事情,夏末也是一阵唏嘘。 夏末简单地说了夏宜那个朋友的事情,这事说起来更像是在揭露社会底层的冷漠,因为被迫无奈而当上酒吧的兔儿爷,重病住院的妹妹是他唯一的寄托,家里只有一个耍酒疯的爸爸――如此悲情人物却没有引来陈希和陈也两兄弟的同情,反而让两人陷入深深的忧虑。 陈也一脸 分卷阅读36 肃地打断夏末,担忧道:“夏宜他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夏末:“……” 陈希咳了一声打断陈也,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咋觉得……夏宜会不会是看上我了?” 夏末一时无言:“……” 这两兄弟的奇葩脑回路。 陈希光是想想都要掉鸡皮疙瘩,连扒了两口面条压惊,嘴巴还闲不住地对夏末和陈也嘱咐道:“快吃快吃,大哥今天就当请你们吃碗面条压压惊,还有陈也,回去好好读书,可别因为早恋而耽误学习。” 陈也:“……” 早恋有利弊,智商是问题? 三人聊着有的没的话题,好不容易吃完汤面,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为了不让夏末的父母担心,陈也去附近不远处的停车场开车过来,和陈希一起先送夏末回家。 到了夏末小区门口,陈希挥着手比陈也还舍不得跟夏末道别。 眼看着夏末渐渐隐入小区的背影,陈也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沉。 跟夏末在场时喜欢嬉闹胡扯的兄弟俩相比,只剩下两兄弟的车内,气氛可谓千差万别。 陈希早已收起嬉笑的表情,倚着背垫掏了掏耳朵,抬头再顺着陈也的视线望去,这时小区门口早已连夏末的背影都看不到了。陈希收回视线,随手拿起面前的手机转了转,开口打破车内的沉静:“看来你也知道担心嘛。” 陈也抿着薄唇,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腹无声地抚摸着转盘。 车内的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陈也才缓缓开口道:“冉匿那一群人,你觉得要怎样才能让他们闭嘴?” 陈希不以为意地说:“冉匿?她不是还没开口吗?” 陈也:“……” “不要让她捉到把柄就好办,”陈希目视前方,道:“现在的问题是,你不知道她手上现在是不是已经揪住你的把柄了。” 陈也抿着嘴唇若有所思。 这时,陈也放在固定架子上的手机震动着响了两声,手机屏幕也随之弹出一条未读短信,陈也随手点开短信。 陈希在后视镜里看着陈也冷若冰霜的表情,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道:“早恋有利弊,性别终究是个问题啊。” ☆、第六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在校断网前的一更 看文愉快么么哒~ 万分感谢: 希。 投了一个手榴弹 小肖鹿投了两个地雷 夏末回到家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夏爸和夏妈都已经沐浴完毕。夏末开门进屋里的时候,二老正裹着睡袍,在客厅里看晚间新闻。 夏末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夏妈妈一见夏末回来,赶忙起身,对夏末那是嘘寒又问暖:“奶奶说你傍晚就和陈也一起回来了,怎么你这么晚才回家,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夜宵?” 夏末经过今天一天的奔波,回到家后才觉得身心俱疲。他跟爸妈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说是要早些去休息,夏妈妈也不多问,回房帮夏末准备好换洗衣物,好让夏末快些回房沐浴休息。 夏末回了自己的房间,进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后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窗户半开着,夜风悄悄地掀起半边窗帘。 隔天是周日,说来夏末还觉得稀奇,陈也在昨天晚上已经和夏末约好,说是要夏末今天去他家里帮他补习功课。虽然夏末对于陈也“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做法心知肚明,但是还是一清早就背着书包,带了今日要完成的练习和复习用的课本,来到陈也家中。 夏末按响陈家豪宅的大门门铃时,是睡眼朦胧的陈也帮夏末开的门。 夏末前脚刚走进豪宅大门,陈也妈妈立马就从陈也身后迎出来,她一见夏末就乐了,热情地拥着尴尬的夏末入里屋,她边走边跟夏末说:“我就说嘛,早上还觉得可奇怪来着,平时陈也在周末可是不睡到正午不起的,今日可是难得起了个早。” 陈也走在夏末和陈也妈妈后面,犯困地打了个呵欠。 陈也妈妈对夏末总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忙进忙出就为了要给夏末煮一杯自制的黑豆浆。 黑豆浆――陈也妈妈说是效仿韩剧里面的剧情,顾家女主每天都给家人煮黑豆浆,养身有助于头发乌黑发亮。 夏末在客厅里如坐针毡,陈也倒好,随意地侧卧在沙发里,从夏末腰侧搂住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靠在夏末身上直打呵欠。 夏末想要挣开陈也的双臂,哪知陈也反握住夏末的手,侧过头就在夏末的脸上亲了一下。 夏末心惊胆跳地别开脸,皱起眉头却又不敢声张,只是小声提醒陈也道:“陈也,这里是客厅。” 陈也语气慵懒地开口道:“放心,我家没有监控器。” 陈也说完这句话,就又纠缠着凑到夏末面前。 虽然平时的陈也同样爱发||情,但是绝对不像今天这么不可理喻,夏末心生抗拒,但是两人的武力值差值悬殊,夏末实在拗不过陈也,推拒无果,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妥协地任陈也再次亲上来。 一吻过后,夏末缓缓睁开眼睛,他刚想说句什么话,结果视线穿过陈也的肩头,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旋转式楼梯转弯处的陈也妈妈。 夏末的瞳孔骤然一缩。 陈也妈妈手上端着一杯黑豆浆,剔透的玻璃杯还用柠檬片精心地装饰一番。 夏末一时被吓得手脚僵硬,陈也却半点警觉都没有,还欺身压在夏末身上。 陈也妈妈微张的嘴唇瑟瑟发抖,脸上的表情异常震惊,手里的杯子一松手就直直地掉在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很是刺耳。 啪―― 夜风猛地灌起窗帘,此刻还躺在自己床上的夏末,突然全身抽搐了一下,骤然睁开眼睛。 窗外微弱的光亮照在床头的闹钟,钟表上的时针指着凌晨四点。 梦中转醒的夏末惊魂未定,他目光呆滞地抬头望了望四周,房间里的布置熟悉得反倒让他觉得心生害怕。夏末只觉得脑袋一阵胀痛,他撑起身子,闭着眼睛在床上呆坐了许久。 卧室里的挂钟“嗒嗒嗒”的细微声响,在深夜里清晰可闻。 嘀嗒,嘀嗒。 屋内一片漆黑,窗户打开着,夜风吹起窗帘,反倒是外面的天空更加光亮。 夏末揉了揉太阳穴,回头看了眼床头边的夜光小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04:12。 夏末表情略微呆滞,他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又呆坐了好一会儿,待到脑袋稍微清醒了些,夏末这才撑着沉重的脑袋,也不拉开台灯,晕乎乎地摸黑走进卧室里的浴室间。 夏末打开浴室里面的夜灯,眼睛因为一时难以适应光亮而微微眯了起来,浴间里面的半身镜上,夏末从眼缝里隐隐约约看得见一张略显憔悴的脸。夏末揉了揉眼睛,待到眼睛适应了光亮,这才清晰地看出镜中照映出一张明显憔悴的脸,眼圈发黑,脸色苍白。 夏末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明明镜中的人是他熟悉到无可替代的面容,却愈看愈陌生,陌生得让人寒颤。 夏末将卧室里的窗户关好,又拉上窗帘,屋子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夏末这才躺回床上,睁着两只眼睛,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早晨七点钟的时候,夏末妈妈刚起床就看到夏末在客厅外面的走廊,正在给种植在走廊外面的植物浇水。 夏妈妈微笑着倚在门框边上,开口道:“末末,你几点起来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夏末回过头,面带笑意应道:“昨晚睡得早,早上就醒得早。” 夏妈妈眼里含笑,问道:“想吃什么早餐?” 夏末笑着反问道:“妈妈想吃什么早餐呢?” 其实在夏妈妈起床之前,夏末就已经准备了早餐,煎蛋和面包片已经都做好,再热上一杯牛奶就可以用餐了。 夏末无疑是父母的心头宝,懂事体贴,处处都好。 夏妈妈走近夏末,心疼地摸摸他的脸,说:“周末就多睡会儿,养养神也好。” 夏末点头应好。 夏末一家人的作息时间都很有规律,早上八点钟不到,一家人都已经起床用好早餐,夏末爸妈在家也闲不下来,夏爸在客厅里面作业,夏妈则是在旁整理文件,而夏末就在自己房中复习功课。一家人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只是夏末今天看书总有些心不在焉,中途夏末接了陈也一个电话,陈也无疑就是耐不住寂寞,想要找夏末出去玩,大概是对昨天晚上的梦境心有余悸,夏末以写作业为由拒绝了他。 当天傍晚,夏末在家用完晚餐准备去学校,夏妈妈在旁边帮夏末收拾衣服,闲聊之间无意中跟夏末提起道:“末末,爸爸已经帮你联系了两三所国外的高中,等我们去借问清楚再做决定。” 虽然都是通过熟人介绍的学校,但是夏爸夏妈还是要慎重地再挑选一下,毕竟让孩子独自在国外留学,作为父母的当然是要百般确认才能稍稍放心。 夏末听完夏妈妈的话又是一愣,最近烦心事太多,导致夏末把这事搁置脑后忘记了。夏末那时因为想要躲避江承涛和陈也,随口跟夏爸夏妈提起要出国留学的事情,夏爸夏妈却是千万分仔细地托人去了解了好几所院校。 夏末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能轻易地开口跟妈妈说出“我不想出国留学了”这句话。 下午傍晚时分,又一个周末过去了。夏末在家简单地喝了碗排骨粥,收拾好了东西,夏妈妈便开车把夏末送到学校上晚自习。 夏末到校之后,先回宿舍放了东西,然后就回到教室上晚自习。晚自习的铃声不紧不慢地打响,夏末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翻着课本,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既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爸妈的好意,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出国的事。 陈也出现在夏末面前的时候,夏末还在心烦着。 陈也刚在座位上坐下,随手就捏了捏夏末的脸颊,说:“怎么了?” 夏末被陈也这么一问,张了张嘴,却又为难了,夏末这才想起来,陈也并不知道他还藏掖着“出国”这件事儿。 夏末转而对陈也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翻了页书,两眼盯着书本,却是一字半句都没看进去。 陈也倒是没看出夏末的反常,一屁股在夏末旁边坐下就玩手机。 夏末心里自然没有表面上平静,只是一提起出国这事儿,夏末势必要提及江承涛那时候假借陈也的手机给他发短信设的局,虽然夏末现在和江承涛表面上已经释怀了当初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在夏末心里头总归是一根刺。 夏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刚好在这个时候,前排一个女生刚刚去了趟办公室回来,转告夏末道:曼姐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夏末点头答应,随即合上书本,随口跟陈也说了一句:“别玩手机了,好好学习。” 陈也的心思全在闯关的游戏上,闷声应了句“嗯”。 曼姐叫夏末过去办公室,是需要夏末帮她整理一堆数据表,因为最近事多而把曼姐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夏末在曼姐的指导下很快上手,两人也就一边工作一边开始闲聊嗑。 曼姐经常会找夏末聊天,聊的也都是些平常的琐事,但和其他师生私下交流又有些区别,毕竟曼姐有时还会问夏末,明天要不要试试她刚学着试做的草莓面包卷。 曼姐和夏末正讨论完上次的芒果班戟色香味俱全,唯一有缺陷的就是白砂糖加的多了点,曼姐随手就翻到陈也的个人成绩表单,只怪陈也表单上面一连串的“不及格”太显眼,曼姐忍不住拿在手里掂了掂,开口问夏末道:“夏末,你感觉和陈也同桌怎么样?” 夏末“啊?”了一声,被曼姐一句话问懵了。 和陈也同桌怎么样? 对于现下正腻歪得紧的两人,同桌之后那亲密值是“刷刷刷”地直线上升,感情日增千里。要说唯一的不足之处,那就是陈也太过喜欢动手动脚,有时候在上课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地在桌子底下捏他屁屁。 这事儿夏末就不大能忍了。 曼姐自然是不知道夏末已经脑补到哪个限量级场面,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挺担心陈也会影响你的学习的,你们俩的感情好是一回事,但你也别经常跟着陈也混,免得拖累自己的学习。” 曼姐说出这些话也并没有看不起陈也的意思,相反的,她对陈也的为人处事也很是认同。但是陈也也有一点不可取:不肯下功夫好好读书就算了,在聚众闹事这方面却是特有本事。 曼姐就怕陈也把夏末给带坏了。 夏末大致也能猜测出曼姐的顾虑,当即卖乖讨巧地冲曼姐点头应好。 整理数据表的工作量很大,夏末和曼姐一直忙到晚自习下课也没整理好,学校有门禁,曼姐也不想耽误夏末的时间,也就把工作暂时先停下来,准备带回家再继续赶工。 夏末帮曼姐收拾好桌子上散乱的表单,这才跟曼姐道别了之后,回了趟教室拿书包。 通往教室的空旷走廊很是安静,其他班的同学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夏末回到班里的时候,只见空荡荡的班里就只剩陈也还等在那里。 陈也低着头,侧脸轮廓俊挺,一局手机小游戏玩得很入迷。 夏末简单地收拾好书包,这才捏了捏陈也的耳垂,对他说:“走啦。” 陈也直接就站起身来,眼睛却还是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也是迅速地点击着手机屏幕上的左右键,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心有余悸。 好险,躲过一个轰天炮! 夏末无奈地走在前头,一手拉着陈也的衣角,领着他一路走回宿舍。 深秋入冬的季节,冷嗖嗖的夜风直钻进衣领里。 夏末把校服外套的衣领拉高。 一直走到自己宿舍楼下时,夏末转身曲起手指,往陈也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说:“我到宿舍了,你自己好好看路。” 陈也这才收起手机,两手并用地搓了搓夏末的脸颊。 陈也的手指冷冰冰的,夏末握着他的双手呵了一口气,说:“天气变冷了。” 陈也将夏末整个人揽进怀里,揉了揉夏末的脑袋,笑道:“上去吧。” 夏末忍俊不禁地推开陈也,退开两步说:“干嘛突然演起温馨剧来了,快走快走,我先回宿舍去了。” 陈也面带笑意地目送夏末走进宿舍楼的大门,他这才继续往前走。陈也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然后将冷冰冰的双手□□校服外套的口袋里,顺手掏出刚才塞进口袋里的手机。 陈也按亮手机屏幕,却没在预期之中收到短信回复,忍不住就皱了眉头。 话说夏末回到宿舍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却迟迟没见着付宁回来,之前付宁也发生了太多倒霉事儿,所以夏末很不放心地拨通付宁的电话。所幸是夏末多虑了,付宁因为周末和父母回了一趟老家,没能及时地在门禁之前赶回来,所以只能明早再回校。 夏末和付宁多聊了两句才挂电话。在他们宿舍里,夏末和另外两个室友并无话题可聊,这会儿付宁不在,夏末索性也就早早地洗洗睡了。 夏末早睡,但是睡梦中并不安稳,导致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反倒更加头昏脑涨。夏末在宿舍里慢腾腾地折腾了好一会儿,从宿舍出来,照常过上三点一线的生活。起先夏末还不觉得奇怪,但是他去面包店买了个早餐,之后走去教室的这一路上,总觉得一时之间变成众人聚目的焦点。 夏末浑身不自在地走到班上,只当是他自己多疑,哪知道走进班里,就连同班同学看他的眼神也同样刺眼得很。 恰好这时,赵浩然背着书包走进班后门,他一见到夏末就变了个脸色,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撇下就冲到夏末面前。赵浩然一脸严肃,勾过夏末的脖子就小声附耳道:“夏末,你这下可惨了!” 夏末一脸迷糊,莫名其妙地看着赵浩然。 话说在现代社会这个浮夸的万花筒,所映射出来的镜像总是叫人匪夷所思。当今信息时代的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早已不是奇迹,多少网络红人的成名都是在一夜之间崛起。夏末和陈也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别人调侃的饭后谈资。 本来两人凭借各自的优势,在学校里也算小有名气的人物――毕竟谈及“学霸”,夏末绝对是屈指可数的那几个;说起“高富帅”,陈也又是富二代里面的典型代表。 但是就在昨夜,陈也和夏末这两个名字重新风靡全校,“一夜惊喜”这个词绝对不足以概括当事人复杂的心情,更像是命运捉弄人而开了个大玩笑。 一夜之间,由于一部丢失在校内的手机上面流传出大量的照片,据说那部手机套着粉红色的手机壳,很明显是女生遗失之物,并且――此女还是一名资深腐女。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腐女一旦掌握ps这门黑魔法,她们就可以毁灭世界了。”虽然遗失手机的此女的ps尚在起步阶段,她还没有能力毁灭世界,但是却先把夏末和陈也给毁了――一大波高能照上面全被p上夏末和陈也两人的脸,即便不是技术宅也能看出照片上明显的ps痕迹,但是无风不起浪,学生枯燥的学习生活也需要话题调剂,所以“陈夏”的话题一时全校风靡。 听完赵浩然说的话之后,夏末觉得周遭投过来的眼神愈发扎人。 当赵浩然翻出手机里面各大班群疯传的照片,夏末第一眼看完之后,大脑一空,心情更是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上课铃打响,督促早自习的老师走进班里,班里才安静下来。 同样是一路迎接大众灼热的目光走到教室的陈也,这会儿正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地把张文硕所收集到的最全照片版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等到早自习下课之后,陈也还在翻看那些照片,在王家保和陈楠的担忧中,陈也把手机屏幕反过来,对着他们两人问道:“这张照片看起来怎么样?” 王家保摸不清陈也的心情不敢乱答,旁边的张文硕口直心快地客观评价道:“p得有点技术,应该是作者的晚期作品。” 王家保一掌劈在张文硕脑袋上,凶神恶煞地用眼神示意他:尼玛这都什么时候了,形势这么紧张,哪还有时间瞎扯淡。 张文硕没有接收到王家保的眼神讯息,只是疼得抱头蹲地上。 陈也面不改色地把张文硕手机里那张照片,通过微信传到自己手机上。 同一时间,远在高二教学楼的陈希也在替陈也着急,坐在他旁边的沈思哲晃着大长腿,刚好刷到朋友圈的最新动态,他嘴角一弯,转过头对陈希说:“这么焦虑干什么,你现在应该刷一刷朋友圈,放轻松,深呼吸。” “……” 陈希憋着一肚子气刚想喷沈思哲一脸,坐在后桌的江承涛忽然伸长手,一手掐着陈希脖子,一手在陈希面前亮出手机55英寸的大屏幕。 陈也在一分钟前发表了一条朋友圈:[我和我老婆的结婚照] 陈希傻愣地伸出手,戳开大图――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是纯白色调的浪漫结婚照,陈也一身白色西装,夏末头戴花圈白纱,卷长发及腰,一袭白色纱裙着地。 不可否认,一身纯白婚纱的夏末可美腻。 朋友圈下面还有沈思哲的评论:毫无ps痕迹! 陈希拍了拍自己被吓得表情僵硬的脸,一缓过神来就掏出手机想要喷陈也一脸,但是他刚在自己手机刷出朋友圈就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抛出去。 陈希握紧手机,战战兢兢地重新刷了一遍朋友圈。 果然不是他眼瞎看走眼――苗苗姐的确给陈也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另一边,数学老师在黑板上作图,坐在下面的夏末心神不宁地揪着书页,忍不住小声地问陈也:“现在该怎么办?” 陈也趴在桌子上,侧过脸看夏末,异常冷静地回答道:“照片p的不错。” “……” 你妹阿照片p得不错,说是“照骗”还差不多! 夏末抿着嘴唇,眉头微皱低声道:“会不会又是冉匿……” 显然夏末并不相信这是某个“陈夏cp”的狂热粉掉的手机而引起的乌龙事件,夏末笃定地认为,很明显这是别人在算计他们,目的就是想要以此败坏他们的名声,给他和陈也一个下马威。 陈也拍了拍夏末的肩膀,但是光是这么寻常的一个动作,座位靠后两排的女生都兴奋地亮起贼绿的眼睛。 陈也:“……” 所幸夏末还没有注意到女生们的异常,陈也只是拍了拍夏末的肩膀安慰他,并无其他动作。 夏末叹了口气,翻开课本专注地看着老师在黑板上的解题思路。 陈也依旧侧着脸多看了夏末两眼,桌子底下的手却已经摸到夏末的书包,从书包里翻出夏末的手机。 虽然陈也的动作很小,但就在夏末的眼皮子底下,夏末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正皱着眉头集中上课的注意力,也就无暇顾及。 陈也捣鼓了一小会儿,把手机重新塞回夏末书包里,然后就很干脆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数学老师在下课前十分钟留下了几道课堂习题,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夏末才刚答完题收起笔,只见张文硕、陈楠和王家保三个人很是激动地扑了过来。 夏末着实被吓了一跳,习惯性地把写满答案的习题递给他们,哪知张文硕他们并不是要夏末的答案,而是拿出手机让夏末看屏幕上的东西。 夏末刚想开口问张文硕怎么了,视线一扫过手机屏幕,一眼就看到陈也朋友圈发的图文[我和我老婆的结婚照],夏末顿觉胸口一窒。 张文硕看着夏末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点开朋友圈下面的32个赞和28条评论,手机屏幕的大小所显示的内容,刚好截止至第三条评论。 前两条评论是夏末不认识的人留的评,第三条评论则是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夏末本人的回复――讨厌~ 甜到腻死人的波浪号“~”后面,还带着一个【害羞】的表情。 卧了个槽! 夏末当即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手忙脚乱地打开微信想要删掉评论,但是当夏末刷出朋友圈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也妈妈点了个赞! 夏末小手一抖,大脑一空,脑海只剩下昨天凌晨惊醒的梦境,梦中陈也妈妈手中的玻璃杯很晃眼,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声音异常刺耳。 夏末只觉得眼前一黑。 ☆、第六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题材未定能求收藏吗→_→ 感谢1陈也也也也耶投了两个地雷 2迷糊虫投了一个地雷 陈也刚刚睡醒,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在微信朋友圈上面发的图文[我和我老婆的结婚照],却是着实把夏末吓得不轻。 夏末强迫自己深呼吸要淡定,但是依旧顺不过喉咙口的一口气,他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狂躁得想一掌拍死陈也。 若不是结婚照上面高清得可以看清陈也的眼屎,夏末几乎都要以为照片上面的人不是他。 发生了这种事情,一夜之间全校学生都把他俩当成看猴戏,正常人哪个会像陈也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定? 陈也推开旁边的窗玻璃透气,微风轻轻拨动陈也的头发,阳光跃过窗框,洒落在他的脸上,画面美好得旁人不忍出声―― 夏末一掌就朝着陈也脑门拍过去,语气不悦道:“你到底想干嘛?” 陈也眼疾手快地挡住夏末的手,睡眼惺忪地看了夏末一眼,打了个呵欠,沉声道:“我这叫‘先发制人’啊。” 夏末被陈也胸有成竹的模样咽了一句。 “先发制人”是什么鬼,始作俑者还没揪出来呢,现在连陈妈妈都招惹上了好吗。 本来夏末最担心的,就是在双方家人面前出柜。一来害怕家人极端反对;二来害怕外界给家人带去极大的困扰和伤害。他和陈也还太年轻,扛不起自己撂下的重担。 夏末越想心情越是复杂,忍不住又往陈也脑袋拍一掌。 陈也挨了打才抓住夏末的手腕,眯着眼睛放狠话道:“再打别怪我亲你。” 以德报怨什么的,陈大帅比对夏末一直很担待。 夏末还没出声,旁边的王家保和陈楠急忙上前拉住陈也道:“老大别冲动,别冲动……” 自上次王家保他们三人目睹了陈也和夏末的热吻之后,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若是在现场重播一遍,周围估计得吓倒了一片。 尽管夏末很担心,但是事实上的确是夏末想多了。陈妈妈虽然给陈也的朋友圈点了个赞,但是随后就忙于工作去了,若是闲时有空,她最多也就多回复一句“婚纱的小末末好可爱”之类的巴拉巴拉。 还是陈也了解自家老妈,毕竟儿子是亲生的,儿媳终归只是儿媳。 陈也的妈妈对这事不太在意,却不意味着没有好事的围观人群。今天早上,经过七班的人流量比日常人流量翻了个十几倍,七、八成全是女生。无数新面孔频繁地出现在七班走廊,所有过路人走路时都是侧着脸探头探脑,只为亲眼目睹轰动全校的“陈夏”cp真面目。 夏末在座位上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背对着走廊,和陈也面对面坐着。 陈也又是一节课刚睡醒,托着发型凌乱的脑袋,嘴里叼着吸管喝豆奶,这会儿见夏末和他凑得近,顺手就帮夏末理顺额头的碎刘海。 隐匿在围观群众中带腐属性的姐姐小分队一阵小激动,径直就yy上了瘾:陈大帅比顺了顺夏小受的刘海,萌萌的小夏末眨着乌黑水亮的大眼睛,嘟着嘴唇对酷帅陈总裁道:“你喂人家喝一口嘛。” 画面太美。 腐女小分队顿时就被自己萌得心肝儿直打颤。 夏末坐在座位上隐隐感觉背如针扎,闷声问陈也道:“你说这事不会闹大吧?” “嗯?” 陈也瞥了窗外一眼,恶劣地扬起嘴角,心怀叵测地伸出手捏了捏夏末的下巴就算了,还把一张贼帅的俊脸凑到夏末眼前。 嗷――! 窗外的姐姐们简直激动得想要狼嚎。 夏末不悦地一掌推开在他眼前放大的俊脸,说:“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 陈也面带笑意,继续叼着吸管道:“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事情闹大。” “……” 夏末闻言只想给陈也呼一巴掌,好让他清醒清醒。 尽管不知道陈也所谓的“想把事情闹大”是指什么程度,但是“陈夏”cp此时已经稳站校园官配的榜首,一举一动都能引来不少话题,猥琐姐姐小分队只差狗腿问陈也:您可还满意? 等到中午放学,陈希和江承涛纷纷赶到陈也班上时,只见陈也的班后门还聚集着好几个假装等着小伙伴的无知少女。 陈希先走进陈也班里,江承涛跟在后面,在后门口意料之外地碰见付宁刚从夏末的班里走出来。 眼看着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江承涛一把握住付宁的手臂,打个招呼道:“嘿,你怎么也在这?” 付宁走路只顾着低头,这会儿抬头见是江承涛,有些结巴道:“我……我是过来找夏末的。” 江承涛往班里望了眼夏末,随口问道:“他们还好吧。” 付宁摇了摇头:“看来是有人开始找夏末的茬了。” 江承涛闻言,挑了挑眉。 付宁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今日在班上也是被众人骚扰到烦。班里有好几个女生听说付宁和夏末是室友,今天一早就向付宁打听夏末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原本付宁也在状况之外,从几个女生那里看到夏末和陈也外泄的各类“照骗”,也是被吓得不轻。 江承涛和付宁多说了两句,付宁就先离开了。 江承涛一走进班里,只见陈希一出场就奔着陈也扑过来,掐着陈也的脖子附耳道:“你这是准备开诚布公?居然还发到朋友圈上去了。” 陈也掰开陈希的手,耸了耸肩,冷静地对陈希说:“突然出了这个事,我反倒是求之不得。” 众人顿时陷 分卷阅读37 一片沉默:“……” 夏末尴尬地咳了两声,他对陈也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但是不无担心道:“我觉得这不是偶然事件,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夏末眉头紧蹙。 前天杨雪丽刚刚当着他的面,爆出她知道夏末和陈也交往的事情,今天就出现大量“ps照骗”外泄的事,两者之间的蹊跷太过明显,夏末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杨雪丽和冉匿几个人。 夏末皱着眉头,开口问陈也:“不管冉匿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光凭口头说辞,倒也不用怕,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们手头有没有真凭实据。” 陈也拍了拍夏末的肩膀,说:“我好怕。” 夏末:“……” 旁边的张文硕和王家保闻言,两人面面相觑。 张文硕开口接过夏末的话,对陈也说:“老大,你还记得前几天那个小平头吗?” 陈也疑惑地看向张文硕。 前几天陈也接到付宁的电话,说是有人要对夏末不利的时候,张文硕刚好和陈也在一起,所以陈也奔回学校的时候张文硕也紧跟其后,当时他们无意中撞见小平头站在医务室的窗前和徐博志说话的场面。陈也因为奇怪小平头和徐博志有交集而留心了一些,没想到竟然在徐博志拉上窗帘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墙角边躲着个人影。 张文硕紧接着对陈也说:“昨天晚上,我和家保两人碰见冉匿和那个小平头他们在一起,看来他们两人走得很近。” 张文硕和王家保两人习惯了鬼混,人称“夜店小王子”,昨晚闲来无事就又跑去夜店喝酒。无奈昨晚两人同行没有女伴,张文硕百般无聊地窝在大堂的沙发里,反身趴在沙发靠背上,喝多两杯的他眨着酒气微醺的眼睛,盯着眼前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妹子,准备重操旧业玩起狩猎游戏。 耳畔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头顶的摇头灯光乱晃,张文硕扭头问王家保:“快来看看这个妹子怎么样?” 王家保拿着酒瓶,不在意地往后瞟了一眼,说:“丑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张文硕咂舌,手指戳了戳王家保的脸,乐呵道:“不错嘛,看来你还没醉。” 王家保嫌恶心地避开张文硕的手。 这时候又经过一个妹子,圆挺的屁股左扭右摆,一双大长腿可勾人。 作为长腿控的张文硕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掐着王家保的脖子问道:“快看这个,这个怎么样?” 王家保凑过来打量了一眼妹子的腿和胸,顿时两眼放光,两人一拍即合。 这个马子好正点,前||凸后||翘腿特长,美的冒泡,那我们就按a计划行动。 张文硕和王家保两人刚准备蹦出去搭讪,结果差点就被吓了一跳――这个美女不是别人啊,正是冉匿。 张文硕和王家保吓得急忙缩回脚,所幸冉匿并没有发现张文硕和王家保,她径直朝里间的包厢走去,帮她打开包厢门的就是那个小平头。 张文硕当时还抱着王家保“啧啧”叹道:“看来冉匿真是被陈老大伤透了心,居然变得这么不挑剔,真是饥不择食。” “小平头?”江承涛听到这里,才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冉匿的表哥吧。” 陈也和夏末听完张文硕和江承涛的话,这才恍然醒悟。冉匿和小平头他们是一伙的,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冉匿会知道陈夏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小平头又为什么总是平白无故找夏末茬的原因。 夏末白了陈也一眼:“真是红颜祸水。” “……” 陈也面带微笑地搂着夏末的脖子,慢慢缩近两人中间的距离,说:“你猜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俩?” “……” 夏末两眼水亮抬起头,从善如流改口道:“毕竟你这么帅。” 陈也:“……” 陈希捂眼睛,不分时间场合秀恩爱的这两人,简直无眼再看。 话说回来,“陈夏”cp虽然在校内及其他高校掀起一场颇具规模的风波,但是再具爆炸性的传闻也只是在它爆炸的那瞬间广为流传,爆炸之后便随着时间慢慢淡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事后还在关注陈也和夏末的也就只剩下一群猥琐的怪姐姐团了。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虽然陈也没能查出恶意传播消息的始作俑者,也没查到是哪个死忠粉掉了手机,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场娱乐了大众的闹剧,好在作为闹剧主角的陈也和夏末两人脾气好,对这件事情也只是一笑置之,不少听说过陈也脾性的还替那个丢了手机的主人捏了一把汗。 而对于陈也和夏末两人而言,现在他们无论出现在哪里,总能招来一些女生的频频侧目,其中还不乏有些趁着陈也不在就企图搭讪小夏末的奇怪大姐姐。“照骗风波”带来的影响除了陈也和夏末经常会招惹某些女生贼绿的目光洗礼之外,倒也没对他俩造成多大打击。 夏末真正没法忍的是,陈也对于他的举止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比如说上完晚自习后,两人一起坐在饭堂里面,陈也吃个夜宵也不安分地要求道:“喂我喝口汤。” 夏末点了盅煲汤,陈也则是点了一份热干面。拌了芝麻酱和辣椒油等酱料的热干面,吃完想喝口汤也是人之常情,夏末没有理由拒绝,眼看现在饭堂里面的人不多,夏末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舀了一勺浓汤喂给陈也喝。 “陈也,真巧,你也在这儿啊。” 这一声娇巧的打招呼直把夏末给吓一跳。 陈也抬起头,看了眼站在夏末背后的冉匿,冷冷淡淡地应了句:“哦。” 冉匿也不管现在气氛有多奇怪,自顾自地在夏末旁边的座位坐下,手托下巴,眼带微笑,姿势倒是摆得挺好看。 夏末和冉匿之间自然是无话可说,他只顾着喝自己的汤,刚才陈也用过的汤勺,夏末特意还舔了一下。 陈也把夏末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心里忍着笑,表面还是高冷装逼。 冉匿面带微笑,只是出乎陈也意料之外,冉匿开口的话题不是和他说,而是笑容可人地问夏末:“夏末,你下学期要去哪个国家留学?” 冉匿问的是夏末要去哪个国家留学,而不是问夏末是否要出国留学。 陈也闻言,这才抬起头。 夏末一口浓汤还没喝下去,毕竟他也没想到冉匿会是和他搭话,一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冉匿继续说道:“我是听你家表妹说的,你爸爸好像已经帮你看好学校了吧?” 夏末没有想到冉匿会从这个话题开始,连忙抬起头,只见陈也此时也在看着他。 冉匿细长的眼角又瞥了陈也一眼,随即柔声追问道:“怎么,难道说……陈也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陈也唇角一弯,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和夏末可是要一起出国留学的啊。” 冉匿被陈也一句话噎了回来,表情颇受震惊,惊讶得说话都结巴:“你……你也要出国?” 陈也但笑不语,淡定地接着吃热干面。 夏末定定地看着陈也的脑袋,一时无言。 冉匿也被陈也一句话呛得无话可说,本来她打的如意算盘是引起陈也对夏末的反感,哪怕只是一点点猜忌也行。冉匿疯狂地嫉妒夏末,也看不惯夏末被陈也护在怀里不招风雨,明明陈也为夏末考虑的远比表面上更多更远,夏末却早已瞒着陈也准备远走高飞。 冉匿本以为陈也得知夏末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应该会不待见夏末,谁知道陈也睁眼说瞎话,一味偏袒他。 冉匿最终悻悻地离开,留下夏末和陈也相对无言。 本来出国这件事情应该由夏末先跟陈也提起的,夏末昨晚因为去帮曼姐整理数据表单,而把这事忘在脑后,哪知道这个多嘴的冉匿突然就冒了出来。夏末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局面就是陈也百般维护夏末,而夏末却已经替自己留了后路,随时准备抛弃陈也,扔下烂摊子卷铺盖走人。 也难怪冉匿会那样阴阳怪气地当面挑起这个话题。 夜间转凉,走回宿舍的一路上都是绿荫小道,夜风凉飕飕的,陈也拉高衣领,双手插着口袋。两人沉默着走了两步,陈也忍不住先开口打破沉寂:“你什么时候决定要出国的?” 夏末诚实应道:“你和我说交往之前。” 陈也听完更加讶异。 夏末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在你跟我告白之前,在经过江承涛的事件之后,我原本以为我不能回去学校了,所以和我爸爸提出要出国留学的事情,只是当时时间仓促,我爸爸就跟我商量着把出国的时间顺延到下学期。” 夏末接着说:“后来,我们之间出现了那么多状况,我也就把这事忘在脑后,本来是在寻思着怎么和我爸说不想出国了,所以就没跟你提起过。” 陈也沉默了好一会儿,迟迟才应道:“其实,到最后出国也许是条好退路。” 夏末闻言,诧异地看着陈也,疑惑道:“什么意思?” “先别急着跟你爸说不出国,”陈也抬起手搭在夏末的肩膀上,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和夏末互碰了一下额头,笑道:“咱们一起出国也没问题,只要不是在下星期出国就行。” 夏末不解地问:“为什么?” 陈也微笑道:“下星期是我的生日,我妈每年都会在家里给我开生日趴,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唱生日歌。” 夏末随即微笑道:“我不。” 陈也:“……” 骂不成又打不得,捧在手里还带刺。 陈也每年的生日,陈也妈妈都会大张旗鼓地帮他准备,这事夏末从小学一年级就知道,夏末有些感慨地说:“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今年可是第一次你邀请我去参加你的生日趴,好激动啊。” “……” “好激动”三个字从夏末嘴里干巴巴地说出来。 陈也吸了吸鼻子,咳嗽一声。 今晚的夜风,真的有点冷啊。 ☆、第六十七章 夏末回到宿舍时,付宁刚好洗好澡从浴室出来。 自从付宁和江承涛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付宁就一心扑在学习上,之前落下的功课也追上了不少。付宁本来就话少,现在更是沉默寡言死读书。 只见付宁刚把洗好的衣服晾到阳台上,这会儿就又急着坐到桌位前看书,夏末不免有些担心他拼命过头,反而会适得其反。 夏末把书包撂在桌子上,走过去瞅了一眼付宁在干什么。桌子上摊开的生物辅导书上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夏末随口问道:“你现在没有再找兼职了吧?” “嗯?” 付宁正在看笔记,忽而听到夏末问话,这才抬起头看了夏末一眼,转而微笑道:“这几天挺忙的,没什么时间去兼职。” 夏末“唔”了一声表示应答,又顺便问起:“你和江承涛现在也相处得挺融洽的嘛,这样挺好的。” 今天付宁和江承涛在夏末班级门口偶遇的场面,夏末也是看在眼里,虽然夏末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是两人对话时并没有任何或尴尬或微妙的表情动作,着实让夏末放心不少。夏末原本以为,两人经历了之前的事情,现在虽说和平共处,但是怎么着也会有点小尴尬吧,夏末没有想到看似软弱的付宁,也能这么干脆地放下过往。 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坦荡,夏末自认自己也很难做得到。 付宁笑着说:“最近因为一直忙着追赶老师的教学进度,所以也就没有时间让我胡思乱想。何况,现在……和他的相处模式也挺好的。” 朋友总比情人长情,付宁觉得现在已是万幸。 其实夏末对于江承涛的反应着实觉得有些奇怪,按照江承涛的性格,怎么可能在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就算付宁有陈希他们帮忙说话,江承涛前后态度也不会变化这么多。 夏末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应了付宁一句:“你觉得现在好就行。” 付宁关心夏末道:“你和陈也……没事吧?” 夏末依靠在桌子连接一起的衣柜旁,叹了口气道:“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自从“遗失的手机”传出一大波夏末和陈也的“照骗”之后,夏末原本担心这是冉匿她们所设计的圈套的前戏,但所幸接下来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夏末大概是最近太过紧张,夜间休息也睡得不太安稳,做梦总是梦见陈也和陈也妈妈倒也就算了,奇怪的是,昨晚梦见和陈也妈妈一起用晚餐的时候,居然还梦见了陈也的爸爸。 夏末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叹口气,原因也只能归咎于陈也妈妈新发的朋友圈,一身正装出境的陈也和陈也爸爸帅气得让人想舔屏。 距离期末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随着学校对课时的调整,课程表上面凭空多了两节自习课。对于陈也这几个混世魔王而言,最喜欢的课程无疑就是体育课,而后紧跟着的便是自习课。自习课对于陈也他们来说,不外乎就是在底下打牌或者睡觉玩手机,睡醒了玩累了,估计就会寻缝觅隙地跑去小卖部觅食。 自从陈也和夏末同桌之后,曼姐等一众老师都担心夏末会被陈也带坏,担心夏末的成绩会被陈也拉下坡,但正因为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夏末对于自己的学习安排反而更加重视,甚至有种肩扛两人声誉的归属感。 自习课上,夏末拿笔抵着下巴,任重道远地写着练习卷上的英语阅读,连带着陈也不能说话不能翘课,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夏末旁边玩了几局手机游戏。这会儿也不知道张文硕他们在小卖部里吃得多欢,陈也随手就把手机扔在课桌上,虽然他现在不困但是也不敢打扰夏末学习,于是便趴在窗户边,望着后操场此时在打篮球的人群。 夏末写完英语阅读,顺手就拿起陈也的手机想要查几个文中出现的新单词。 夏末无意中按到左下角的通讯录,弹出陈也最近的电话联系人,结果出乎夏末意料之外的是――第二个最近联系人居然是“冉匿”。夏末微微抿唇,往下又拉了两下,这才找到自己的号码。 夏末自然不会跟陈也计较这些小事,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夏末查了一下陈也和冉匿的通话时长――4分多钟,聊什么话题能够聊这么久,夏末心里有根刺,不问清楚又心塞,想问却又没有借口可以理所当然地问清楚,只剩满腹积怨,索性将冉匿的通话记录删了。 陈也此时还一心关注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夏末的变化。 夏末稍作迟疑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好奇,随之点开陈也的短信界面,却意外地发现陈也的短信加了访问限制的密码。 夏末尝试着输入陈也手机的开机图案密码,结果出现了操作错误的提示。 这时候,陈也刚好转过头来,夏末当即一键按回手机的主页面,故作淡定地重新查询单词。 陈也倒是没有起疑,只是好玩地伸出手去捏夏末的耳垂。 夏末纵然长相再清秀精致,毕竟也是男孩子――陈也发现夏末的下巴也长出毛茸茸的小胡渣。 陈也伸手去摸夏末的下巴,趁机取笑道:“萌哒哒的小夏末,你这是怎么了,胡子可都长出来了也不修一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邋遢了?” 夏末扭过头避开陈也的手,自己摸了摸下巴,应道:“最近睡的不太好,早上起来没什么精神,洗漱的时候没注意到。” 陈也还想调侃夏末两句,夏末及时转移话题道:“话说,比起阿姨,你果然还是长得和叔叔像一些。” “叔叔?”陈也有些讶异:“你见过我爸爸?” 夏末摇摇头,说:“没有呀,我是在阿姨的朋友圈看到照片而已。” “哦,”陈也说:“我家亲戚都说我和我老爸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由此可见我再过个二、三十年也还是那么帅。” 夏末哧笑一声,也不知道陈也这话是在夸自己老爸还是变相地夸自己。 但是陈也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想起什么,表情微变,一手便夺过夏末手里的手机,急切地翻起手机页面。 夏末有些心虚地看着陈也突如其来的举动,虽说他删除冉匿的聊天记录是小事,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难免有些没底气地问道:“怎么了?” 陈也翻到自己手机的微信朋友圈主页,刷着自己很久前发的朋友圈,虽然是很久前发的没错,但是由于陈也很少发朋友圈,所以在寥寥无几的几条朋友圈中依然能够轻易看到。 陈也确定了自己的朋友圈和夏末极少互动之后,抬起头问夏末:“你什么时候加了我妈微信好友的?” 夏末被陈也忽如其来的严肃吓到,愣愣地答道:“上次去你家游泳的时候,阿姨让我加的,你不知道吗?……” 陈也放下手机,摇了摇头,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大,不由得刻意收敛表情,说:“哦,我现在知道了,没事。” 虽然陈也妈妈是他们两人的共同好友,但是陈也妈妈没有在夏末的朋友圈或者陈也的朋友圈和夏末互动过,所以陈也没有注意到两人早已互加好友也算正常。 夏末心情复杂地看着手机屏幕,虽然陈也已经安慰他没事,但是陈也一会儿反应极大,一会儿又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举动更令夏末心神不定。夏末翻开自己手机的微信首页,他的个人朋友圈空空荡荡,只有那天晚上和陈也一起出去散步的时候,上传了一张将金属碎片误当成“萤火虫”的照片,附带的仅有一个[爱心]的表情。 夏末刷拉一下评论列表,所幸陈也和他在微信也没有互动。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末、陈也和王家保一起去饭堂吃饭。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占了两张桌子,张文硕和陈楠在外面定了外卖,这会儿也拿到饭堂里面凑一桌。坐在陈也对面的张文硕,忽然就问起陈也道:“老大,你今年的生日趴还是照常过吗?” 陈也抬起头,敷衍地应了声:“嗯。” 陈也的生日就在这个周五,按照张文硕认识陈也的这几个年头的情况来看,陈也每年的生日都是在自家别墅的庭院里举行烧烤趴,由苗苗姐一手包办,邀请的名媛不会少,整得活脱脱像个相亲现场。 张文硕敢打包票,今年这场景估摸着也是相差不远,毕竟陈也妈妈在创新方面实在舍不得花费什么脑细胞。 张文硕本来还想提醒一句“冉匿肯定也会出现在陈也的生日派对上”,但是现在说出口,估摸着也只是徒增陈也和夏末之间的矛盾罢了。 张文硕一口咬掉油焖大虾的头部,然后便直接大口地咀嚼起来,心里想着“做人要醒目,该沉默时就沉默”这话不会错。 王家保顺口对夏末说道:“班长,周五放学后,你顺便和我们一起过去吧?” 夏末抬头:“嗯?” “明天放学后,我们几个就直接过去陈也家里,”王家保扭头问旁边的陈也:“陈老大,你的生日是这个周六没错吧?” 陈也没回应,一旁的张文硕和陈楠点了点头,道:“是啊没错。” 夏末微笑应道:“到时再说吧。” 吃过中饭,夏末因为学生会那边临时通知有事,他便从饭堂先行离开,留下陈也和王家保他们几个也不赶时间,群聚呆在饭堂里边闲得慌。 张文硕他们几个东南西北瞎扯淡,陈也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话局,而是独自坐在旁边玩手机。 王家保转过头发现陈也对他们几个不理不睬,不由得凑过去问道:“老大,在干嘛?” 陈也回过神,顺手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边,站起身对王家保说:“没事,我先跟着夏末过去看看。” 王家保点头应好,陈也和夏末感情有多好他自然知道,也就不疑有他。 陈也从饭堂走出来,并没有跟着夏末身后去学生会的办公室,而是和夏末背道而驰,朝着教学楼走去。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教学楼基本上没有什么人,陈也没有回到自己班上,而是走到楼上。全级总共有二十个班级,其中一到十二班是理科班,剩下十三到二十班便是文科班了。陈也径直推开十四班的后门,班里边原本背对着陈也的女生回过头来,笑脸盈盈道:“嗨,陈也,你来了。” 班级里现在没有其他人,陈也朝冉匿走过去,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就问一句,我和夏末之间的事情,是不是你在搞鬼?” 冉匿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当即拉下三分,一分憎恶两分自嘲。她也该想到陈也现在会主动约她见面,无非也就只有夏末这一个理由罢了,可惜“少女情怀总太蠢”,真是蠢到家了才会对陈也心存侥幸,侥幸陈也心里还有她一席之地。 冉匿微扬唇角,涂了润唇膏的薄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掩饰心中的酸楚,微笑道:“你和夏末之间能有什么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陈也走过去坐在冉匿旁边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冉匿,也不着急说话,而是低着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前几天收到的一条短信给冉匿看。 短信里面并无一字半句,却有两张照片,照片是远程拉近拍摄的,画面虽不算清晰,但是冉匿一眼就能认出上面的人是陈也和夏末――其中一张是夏末靠着陈也,疑似两人在接吻,另一张像素较为清晰的则是两人的侧脸照。 冉匿惊讶地昂起头:“这是……?” 陈也一脸淡定地收起手机,说:“我回拨电话的时候,这个号码一直是关机状态。” 冉匿愣愣地望着陈也,说:“你给我看这个……是怀疑这是我发给你的吗?” 陈也不置可否。 冉匿忽然又想起上个星期在全校掀起的风波,迟疑地开口问陈也道:“那……上星期传出那么多你和夏末的照片,也是这个人做的吧……” 冉匿起身握住陈也的手臂,急着解释:“我承认,我是怀疑你和夏末的关系,但是……就算我再恨夏末,我也不敢毁谤你们啊……尽管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夏末,但是,但是……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败坏你的名声啊。” 陈也看着冉匿急出水雾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说:“夏末说他的表妹已经跟他挑明了,说谣言是你散布出去的。” 冉匿低声呐呐道:“陈也……你真的觉得这事是我做的吗……” 冉匿心里憋屈,却也不再解释。 冉匿长得的确很漂亮,精致标准的五官,早发育又发育得好。冉匿自小生活在周围人的赞美声中,直到遇到陈也之后,她才尝到挫败的滋味。冉匿喜欢陈也,周围的朋友全都看在眼里,并且都称赞他们两个是俊男美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铺天盖地的称赞声几乎都让冉匿信以为真,直至某天开始,冉匿发现陈也渐渐疏远她了,就那样毫不费劲地将她从他的生活里抽离,没有任何预告,冉匿甚至不敢去质问陈也,只能自己一遍又一遍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冉匿低下头,掩住泫然欲泣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陈也豁然起身,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看到冉匿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忍,不由得开口道:“其实――” 冉匿微微抬起头。 陈也严肃道:“张文硕挺好的。” “……” 此时和王家保在小卖部抢冰淇淋的张文硕,一个哈欠直接糊了王家保一身鼻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3= call机智投了一个地雷 l抠完脚要洗手 投了一个地雷 co_ya? 投了一个地雷 ☆、第六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3=:1陈也也也也耶 投了一个地雷 学生会在这个月需要策划一个元旦晚会,学校各个社团的负责人都被召集开会,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场,走在夏末前头的两个高挑女生挽着手,边走边聊天。 夏末本无心听她俩的谈话,只是其中一个女生无意中提道:“冉匿去哪儿了,怎么没过来?” “冉匿”这个名字对于夏末而言,可算得上是敏感词汇,按理说作为校舞蹈队副队长的冉匿,本该出席今天学生会的会议,夏末原本也以为今天又该惹得一顿糟心,结果竟意外地没碰见她。 夏末不免有些好奇,只听另一个女生嗔笑道:“她说陈也和她中午有约,这会儿怎么可能走得开啊。” 夏末闻言,当即一愣。 两个女生也已经笑说着走下楼梯。 夏末突然又想起陈也和冉匿的通话记录,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心里却难免有疙瘩。 夏末从学生会的办公室出来,已是和陈也分开一个多小时之后。夏末事先也没有和陈也约好去哪碰面,这会也懒得和陈也通个电话,毕竟两人又不是非得成天黏在一起,夏末径直就往回走去教学楼。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大多数人都是回宿舍午休,养足精神好上课,也有极少数的人现在还呆在教室里。前者多学渣,后者多学霸,也有些人是有事耽搁,干脆就留在教室小睡一会;有些人大概是与室友不和,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才没回宿舍;而有些人,可能是在等人――这是夏末遇到冉匿的时候,临时下的结论。 冉匿在走廊对面走过来,夏末不动声色地往前走过去。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夏末认定冉匿是冲着他来的,哪知道冉匿保持着一贯昂首挺胸的姿势,像是没注意到夏末一样,竟然和夏末擦肩而过。 夏末眯了眯眼睛,在原地站定,转过身对冉匿道:“喂。” 冉匿迟疑了一下,这才站定脚步。 夏末看着冉匿高挑窈窕的背影,端正态度微笑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哦,杨雪丽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和她混一起会不会只是拉低了你的身价?” 冉匿转过身,脸上故作冷漠的表情掩饰不住眼眶微红,她口气微冷道:“拉低我的身价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夏末耸肩道:“杨雪丽认定我和陈也是同性恋,口说无凭就算了,更加不可理喻的是,杨雪丽知道这件事之后很兴奋,你知道为什么吗?” 冉匿轻蔑地微抬下巴,道:“可见她有多讨厌你。” “或许是吧,”夏末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不过,陈也只见过她两次就记住她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冉匿微微蹙起眉头。 “我们表兄妹俩再不合,也还是存在血缘关系的吧,陈也觉得她的脸长得和我有一两分相像,”夏末弯起嘴角,加深笑意道:“她觉得她有戏。” 夏末说话含糊,但是冉匿一听就明了,脱口就道:“神经病!” 夏末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冉匿抿紧嘴唇,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夏末笑容不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杨雪丽那小丫头和你走得近。陈也和我的关系有多好――你应该也知道吧,我对陈也了解的比较多,既然你和杨雪丽都喜欢他,而我又不喜欢杨雪丽,那我就私下好心提醒你一句咯。” 冉匿对夏末的说辞很是不屑,就算她再捉摸不透夏末的想法,也绝对不会相信夏末的假好心。 “还有啊,”夏末临走前,不忘转过头来对冉匿说:“要套住陈也的话,单凭亲下嘴可不行,亲一下又不会怀孕,你说是吧?” “你……!” 冉匿闻言,既窘又怒。 冉匿当然记得那一天,她为了留住陈也而口不择言,在教室外面的走廊当众质问陈也“你以为我们接过几次吻了”,而事实上陈也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当时陈也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冷下脸不屑地说:“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都睡过多少个女人了?如果接吻都要负责的话,怎么也还轮不到你吧?” 分卷阅读38 也表情冷漠,丝毫不顾及冉匿的面子。 夏末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出神的女人,不由得唇角微扬,笑容可爱,道:“加油哦。” 加油哦。 夏末这句实在讽刺。 冉匿盯着夏末离开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紧咬着下唇不松开。 夏末之所以突然对冉匿产生这么大的敌意,原因在于他一直认定,上次从一部手机里流传出他和陈也的照骗的事情就是冉匿他们布的局,虽然照骗事件之后并没有夏末预料的那样掀起大风暴,但更像是他们要给夏末和陈也一个下马威。 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单单为了逞一时口头上风,激怒冉匿对夏末而言,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只是夏末实在不是任人宰割的善茬角色,因为他和陈也的关系不能当众公开,所以他被人打脸也一直都在隐忍,可是忍久了,也会想要发泄和报复。 夏末走进班里时,班上还有几个同学,其中有几个座位靠近夏末的女生,一见夏末就忍不住两眼发光地搭话道:“班长你来得可真早啊,陈也呢?” “……” 这就是受上次照骗风波席卷之后,留下的残局。 虽然“夏末这么早来上课”和“陈也现在在哪里”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但夏末还是好脾气地歪着脑袋,无辜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还在宿舍午休吧。” 女生一听就无故转头,背对着夏末,双手攥拳放胸口,激动地感慨道“夏小受果然萌到人心肝儿打颤”,然后就自己脑补出一系列小说桥段,成功把自己萌翻。 “……” 夏末看着旁边只顾着傻乐的几个女生,一时竟无言以对。 下午,陈也和张文硕几个一起来上课的时候,夏末刚好从班主任曼姐的办公室回来。几个人在班级后门口碰面,张文硕虽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但还是一如既然地冲夏末热情打招呼道:“班长,这么巧啊。” “是啊,真巧。” 夏末笑眼弯弯地接过张文硕的话,顺口问道:“你们带伞了吗?外面的天突然变暗了,傍晚可能会下雨。” 早上本来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众人只是在午觉时间打了个盹儿,出门上课时再看窗外,天空已是乌云密布,压抑得很,估计随时都会下起倾盆大雨。 陈楠甩了甩手上的两把折伞,接过话道:“没事,我带了。” 张文硕眨巴一下睡眼,问道:“两把伞撑五个人?” 王家保拍拍他的肩膀,说:“两把伞撑四个人,足够了。” 夏末知道王家保和陈楠两个又想捉弄张文硕,不等王家保和陈楠开口,夏末就替张文硕解围道:“我那里也有一把伞,张文硕,到时我可以带你一程。” 张文硕闻言,顿时就`着脸朝夏末扑过来,只是被眼疾手快的陈也一掌拍在大脸上推开了。 几个人瞎闹腾一会儿,直到上课铃打响,他们才各回各自的座位,等待老师来上课。 回到座位坐下,夏末准备好上课的课本和笔记,这才若无其事地和陈也搭话道:“你今天中午去哪儿了?” 陈也打了个呵欠,不假思索地应道:“回宿舍睡了一觉。” 夏末托着下巴,微笑道:“我中午遇到冉匿了。” 陈也看了夏末一眼,随即顺口接过话:“我中午也有见过她,之后就回宿舍睡觉了。” “这么巧啊。” 夏末本不想拐弯抹角地套陈也的话,但是一听到陈也回答得同样迂回不着重点,一时心里起了猜忌,而英语老师也在此时走进班里,夏末索性就闭口不再过问。 陈也本来午睡刚醒,脑袋还不清醒,这会儿更是被夏末这几句话搞得思绪有些混乱。 陈也皱了皱眉,他约冉匿出来却没有跟夏末说明,单纯只是因为夏末恰好先行一步去了学生会开会,而他找冉匿的原因也只是为了想要试探她。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放在陈也眼里也觉得有啥不妥当,所以就没想过要和夏末事后交代一下。只是陈也没有想到,夏末中午竟然也遇到冉匿,就怕在这中间,冉匿又对夏末胡言乱语,陈也可就真说不清了。 陈也瞟了一眼夏末认真听课的侧脸,现在正在上着课,实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陈也心里憋着也难受,连连干咳了好几声。 陈也有些烦躁地挠挠耳背,随手就在桌底下撕了张纸,然后又在桌子底下摸了只笔,随即趴在桌上歪歪斜斜地写道:“老婆大人:我去找冉匿问上次照片的事情是不是她干的,当面对质之后我觉得应该不是她,这些都是小事,所以觉得没有必要跟你说。” 认真地圈上最后一个句号,陈也严肃地把纸条推到夏末眼前。 只是――陈也还没来得及提醒夏末看一眼,一只手便从后边伸出来,把纸条扯走。 卧槽! 陈也一下子就拍桌子站起来,手疾眼快地从英语老师手中抢回纸条。 嘶拉―― 纸条裂成两半。 英语老师虽然被陈也的反应吓了一跳,却仍将剩余的一半纸条紧紧收到身后,色厉内荏道:“陈也!你不好好上课就算了,还给夏末传纸条影响他上课。你现在要么把你手上的纸条给我,要么你现在当着全班的面,念出纸条上写的什么。” 英语老师语毕,陈也把纸条揉成团,毫不犹豫地往窗外丢出去。 全班:“……” 英语老师有些站不住脚,摊开手上的纸条想要找些反击的罪证,谁知纸条上面的文字也实在让人费解: 大人: 事情是不是她干的 应该不是她干的 没有必要跟你说 “……” 卧槽这是什么鬼。 英语老师的语文虽然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但是也没能轻易猜出陈也写的是什么东西,甚至还有种陈也写这纸条是为了捉弄她的错觉。 英语老师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她把纸条丢还到陈也的桌上,厉声道:“你给我坐下,你自己不想听课还可以睡觉,但是不许打扰其他人上课!” 陈也迅速翻开倒盖在桌子上的纸条,看完上面的字之后,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陈也得了便宜自然不会再卖乖,赶紧弯个腰对老师服个软,随即对着墙壁,乖乖趴在桌上睡觉。 全班同学:“……” 英语老师咳了两声,踱步到讲台上继续上课。 陈也边趴在桌子上睡觉,边寻思着下课后到楼下捡回那另一半纸团的,但是今天的天气多变,如夏末上课前所预料的一样,英语课才上到一半,外面就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风中夹着雨点拍打在窗户上,靠窗的同学急急忙忙关上窗。 陈也也跟着起来关窗户,他望着外面的滂沱大雨,料想现在那纸团也被大雨淋湿,估计已经烂成一坨纸糊了,这才放心地重新趴到桌上睡个安稳觉。 一节课倒也不难捱,等到下课之后,陈也被英语老师叫到办公室训了几句,这就又生龙活虎地回到班里。 夏末早在班后门等着他,夏末摊开英语老师留下的那一半纸条,莫名其妙地问陈也道:“你上课的时候给我传这个做什么?” 陈也搭着夏末的肩膀,说:“老大,我是想跟你解释中午见了冉匿的事,就怕你想太多。我见她是为了问上次那些ps照片的事情,那件事情有可能是她认识的那群人干的,但是应该不关她的事。” 冉匿中午对陈也说的话,陈也并非没有半句动容。冉匿喜欢他,陈也心里清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冉匿才会思前顾后不敢下手,为的也是不想伤及陈也的名声。 听到陈也的解释,夏末也算是解了一个心结,却还是逞口头之能道:“你见了她一面就能确定那件事跟她没关系?看来她对你的影响力不小。” 陈也:“……” 这种纠缠不清的狗血剧情即视感。 夏末顺手把纸条丢进垃圾桶,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文硕、王家保和陈楠他们三个,一见陈也从办公室回来了,这会儿也跟着围到陈也的桌边了解八卦。 张文硕毫不客气地取笑道:“老大,你好好上着课,怎么突然想起跟嫂子传纸条啊。” 陈也毫不犹豫道:“为了调情。” 夏末:“……” 陈也满嘴胡诌:“这是我和你嫂子之间的情趣。” 王家保接过话说:“老大,你纸条上写的‘她’,指的是冉匿吧?” 王家保自然不像张文硕那样技能单一,除了卖蠢就卖萌,他一语中的,陈也当即表示赞许地点了点头。 陈楠问道:“冉匿现在应该是个危险人物,老大,你周五举办的生日趴她还会去吗?” 王家保说:“冉匿和陈也妈妈不是偶尔在微信上还有联系吗,就算老大没叫上她,我估计她应该还是会去的。” 夏末转头看了陈也一眼。 陈也坦诚道:“王家保说的对,她应该会过来。” 有关于冉匿的这个话题,王家保和陈楠当着夏末的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单就冉匿和陈也之前暧昧不明的关系,王家保他们觉得在夏末面前提起冉匿这个名都有点儿尴尬。 旁边的张文硕自然也知道气氛不对,当即笑哈哈地转移话题道:“老大,外面的雨下得好大啊。” “……” 张文硕觉得气氛有点冷场,这才正经道:“我是想问,外面雨这么大,下午后两节课咱们应该不用去训练了吧?” 虽然外面雨势不小,但是他们都还没有接到“下午不用参加训练”的通知。 陈楠眼巴巴地望着窗外,说:“郭主是不是还没起床啊?” 作为体育生,每天的运动量自然不能少,但是面对日复一日的单一训练,任谁的热情都会不高。但是不管郭主这个时间点是不是还没睡醒,总之到了第三节课,陈也他们还是照常得去训练,虽然外面是雨天,但是学校还有体育馆等室内场地可以供他们使用,所以说,雨下得再大也怕。 陈也临走前跟夏末约好,说是晚上训练完再找夏末一起去吃饭,因此连书包都没背就跑去训练。 外面还是大雨天,窗玻璃被雨水打得湿淋淋的,模糊地映出夏末认真看书的侧脸。 等到放学的时候,大雨还是下不停,夹杂着室外室内的嘈杂声,这样的天气总是格外吵闹,所以当教室里突然闯进一个行径可疑的外人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去留意。 夏末坐在座位上,背对着后门,他刚收拾好书包,打算顺带拿上陈也的书包过去找他,可就在夏末拉开椅子,准备离开座位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扑上来,双臂钳制住夏末的脖子。 □□在空气中的脖颈一接触到对方完全湿透的衣袖,冰凉的触感令夏末浑身一惊,顿时弓起身子本能地挣扎起来。 身后的人急喘着安抚夏末道:“夏末,夏末,别怕,是我,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这人说话的语气诡异,带着哄小孩的口吻,生怕吓着夏末一样。 夏末奋力挣扎,一个回过身看清来人的真面目时,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那人长着一张病瘦的脸庞,脸色青白,眼窝深陷。大概是淋着大雨跑过来的缘故,他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头发也是湿哒哒的,凌乱地黏在脸上和额头上。 他冲着夏末咧嘴一笑,干裂的嘴唇渗出小血珠。 此人名叫刘创智,因为在全校是公开的同性恋,一直被别人戏称“刘痔疮”。 夏末当然记得他,当初新生入学没多久,夏末有次从饭堂打包出来,迎面正好撞过来一个人,夏末刚想道歉,哪知道那人趁机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一开口就说:“学弟,请和我交往好吗?” 路过的人顿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瞎起哄。 夏末当时被那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正如现在被吓得傻愣愣的回不了神。 ☆、第六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打分+2要附带5个字以上的简评~据说是jj规定,小天使们手下留情么么哒t3t 突然出现在夏末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刚入学时当众跟夏末告白的同性恋学长。 夏末没有想到刘创智还会再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夏末心头一时惊慌未定,刘创智喃喃不休的那句话也很奇怪,什么叫做“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回什么家,你当是15年接张起灵啊! 夏末只当他是一时犯病,眼看着班上的同学只会退后远观,不会上前帮忙,夏末心知不能在班里和他纠缠不清,也不等刘创智再说其他,夏末一挣脱他的钳制,就拼了命朝着外面跑出去。 夏末可不像陈也那群惹事的运动健将,打不过就跑,但是他也跑不远,夏末当机立断决定跑去这层楼的办公室,这样跑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但是要停也得找个有人帮忙掩护的地方再停啊。 夏末跑得面红耳赤,心里急得七上八下,体育100米测跑都从没这么拼过,他也不敢回头多看一眼那人追上来没有。 刘创智一直紧追在夏末后面,要说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体能会变得更好,那刘创智一定是应了这句话。 他一边追赶夏末,一边还能喋喋不休地劝说夏末道:“跟我回家吧,我一定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末末,我会对你很好的……” 夏末简直想踹烂他的嘴巴。 现在是放学时间,走廊里的同学不多不少,夏末和刘创智两人一前一后这么赶着疯跑,自然是吸引了大群人驻足观看。围观群众大多还没搞清楚状况,自然没人上前帮夏末的忙,如今听到刘创智一路的低嚎,他们不由得也好奇地猜测起话里的前因后果。 在夏末几近走投无路地快跑到办公室的时候,夏末没想到会在门口和坤哥撞了个正着。 坤哥是夏末的体育老师,本科大学刚毕业,一米八多的真汉子,他刚从体育生的训练室内出来不久,拿了上级分发的文件来办公室找年级主任。 坤哥难得看夏末不计形象跑得贼快,一手扶着夏末,惊讶地张着嘴巴问:“夏末,你这是咋了?难道有人在后面追着你打?” 夏末直接跑到坤哥身后才喊道:“老师,有个外人……闯进我们学校来……” 夏末一句话带三个喘。 刘创智追过来的时候,自然是被坤哥拦了个正着,虽然他被坤哥牵制住,嘴巴里却依旧不干不净地对夏末说些引人想歪的话语,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被外面的纠纷打扰到,也都纷纷跑了出来。刘创智也不分场合,死活就只认准夏末,在坤哥钳制之下还是死挣扎。办公室的老师见状,急忙打电话通知校卫队过来。 夏末急喘着粗气。 现场也有夏末的任课老师,英语老师见那刘创智也是很不对劲,连忙将夏末拦到身后。 刘创智被坤哥死死困住,大概是挣扎得累了,坤哥感觉到他渐渐缓下劲儿来。只是不等坤哥开口,刘创智又不死心地放缓语气,哄着对面的夏末道:“末末,你一定是误会我了,别生我的气了,我们现在去约会好不好……” 坤哥:“……” 这人果真是脑子有病啊。 夏末对刘创智的疯言疯语完全没辙,胸口早就闷着气没法发泄出去,刚才又跑得急,这会儿又是气得直咳嗽。 刘创智深情款款地看着夏末,张了张嘴,又想说话,结果他防不胜防地被人从侧面揍了一拳,牙齿霎时就把舌头给嗑出血来。 在场的老师都还没反应过来,附近围观的女生却忍不住尖叫。 陈也的拳头上面还缠着方便训练的绷带,他三两下拆下来,一把就塞进刘创智的嘴巴里。 坤哥傻眼道:“你小子可真够干脆利索。” 在场的其他男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打发围观的学生离开。 大概是陈也刚才那一拳太猛,刘创智一看到陈也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嘴巴里又被塞着绷带发不出声音,本能地退缩想要逃跑,只把身后的坤哥压得节节退后。 陈也去训练之前就和夏末约好在教室里等,他刚回到班里没找着夏末,就听到有人议论说夏末被一个疯子追着跑出去,陈也心急地问了旁边一个女生,听说是跑向办公室这边,陈也当即就追过来,他跑过来的时候刚好又听到刘创智对着夏末胡说八道,陈也的脾气比他的名气还大,想也不想就一拳甩上去。 陈也捡起夏末掉在地上的书包,拍干净上面的灰尘。陈也刚才就看到老师身后脸色难看的夏末,他走过去,将夏末揽到自己怀里安慰他。 刘创智不是一时犯神经,而是真的变成神经病了。 校卫队赶过来将刘创智带走,让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混进学校,本就是校卫队和门卫的疏忽,所幸唯一的受害人――夏末没事,否则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夏末坐在办公室里,英语老师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坤哥刚才死死钳制住刘创智,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一身湿,他对这点倒是一点没在意,走过去拍拍夏末的肩膀,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夏末木讷地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 陈也拿着他和夏末两人的书包,放缓语气问夏末:“我先送你回宿舍吧?” 夏末昂起头看了陈也一眼,点了点头,拉着陈也的手臂站起身。夏末转身对坤哥和其他老师说:“老师,我和陈也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 坤哥一听就接过话道:“这怎么能说是打扰,这事是校方的责任,幸好没闹出什么事。” 英语老师和其他女老师也安慰道:“是啊,夏末你没事就好,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夏末点点头,这才和陈也先离开办公室。 等到两人走出办公室,陈也还是揽着夏末的肩膀权当给他依靠,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刚才肯定吓得不轻。” 夏末脸色难看地皱着眉头,抿着嘴唇道:“我是在害怕,刚才被他这么一闹,不知道学校里又会闹出什么流言来。” 他和陈也的“照骗门”好不容易才过去了,这会儿又冒出个刘创智。 话说刘创智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学校找他,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却又突然出现,没有任何征兆,才让夏末措手不及。就又像上次一样,别人丢失一台手机却泄露出大量陈也和夏末的照骗,刘创智的出现,却让夏末再次卷进流言的风浪。 刚才看到夏末被刘创智追着跑的人很多,听到刘创智疯言疯语的人也不少,还有陈也一拳将刘创智的嘴巴打歪,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叫。 夏末越想越头疼,最要命的是刘创智一路追着跑还一路嚷嚷着“求夏末原谅”、“求夏末约会”。 陈也看到夏末的脸色越发难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拍了拍夏末的后背,道:“管它传什么流言,先去吃饱饭再说。” 夏末食欲全无地摇了摇头,说:“不吃了,我直接回宿舍。” 陈也拗不过夏末,但还是给张文硕发了短信,使唤张文硕给他和夏末打包两份饭送过来。 事实证明,夏末一个晚上的担忧并非多虑,只是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全校再次流言四起。 夏末当初入学的时候就被刘创智告白这件事,知道的人实在不少,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在别人添油加醋的好几个流言版本中,有人推论出夏末本来就是同性恋,而流传最广的流言竟然是说夏末当初和刘创智秘密交往过一段时间,只是夏末后来始乱终弃,刘创智也因此深受刺激,导致精神失常而迫不得已休学治病。 夏末已经被推上风口浪尖,有人自称和刘创智两家有所往来,他私下和好友曝光道,刘创智在住院期间,经常对他的主治医生和家人说道“夏末是我的救世主,我不能离开夏末半步,只有呆在夏末身边,我才会安全”这些疯话――这事听起来虽然古怪,多数人也是半信半疑,但是这个时候还说夏末和刘创智没有任何关系,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陈也刚刚听完张文硕的转述,脸色阴沉得让人生怕。 一整个早上,夏末是在外人怎么样的眼光里撑过来的,陈也又怎么会不知道。要不是陈也和张文硕一群人护在夏末身边,指不定别人已经口诛笔伐,哪会对夏末这么客气。 现在是放学后,班上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识相的一看到陈也一群人聚在班里,也都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夏末经过昨晚的辗转难眠,今天反而镇定许多,他抬起头对张文硕说:“流言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下结论,他们说我和刘创智有过一腿又对他始乱终弃,接下来是不是就说我始乱终弃是因为我又攀上了陈也了?” 张文硕尴尬地嘿嘿两声,苦笑道:“班长,你真是料事如神……一语中的啊。” 夏末所说的假设就是外头流言的后续版本,简直一字不差。 陈也憋着气,拳头攥得死紧。 王家保也气愤地拍桌道:“妈的,肯定是有人趁机编故事啊!” 都说“流言止于智者”,把这句话反过来说,流言是因为有始作俑者。 张文硕和王家保都忍不住骂骂咧咧。 “不管是谁在编故事,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对他也没辙,黑锅我会背,但是他接下来还要干什么?他总不会只是为了散布谣言吧。”一直沉默的夏末,在这时出声打断他们俩。 夏末是真的快要麻木了,他昨晚就想好最坏的下场,也不过就是被别人败坏了名声。夏末扯了扯嘴角算是在安抚他们,说:“虽然流言可畏,但我要是觉得不痛不痒,他们还能达到其他什么目的吗?” 平时无论夏末脸上有没有表情,看起来都是让人平易亲近,但在此时,王家保他们才发现,夏末脸部的五官精致得过分,轮廓分明,看着就像瓷娃娃,泛着一层冷冷的光。 “……” 张文硕吞了吞口水,后背莫名起寒意,看着这样的班长还真是有点距离感。 陈也适时地拍了拍夏末的肩膀安抚他,夏末这才表情稍霁。 陈希和沈思哲到陈也班上的时候,夏末几人正准备离开教室,陈希径直迎着夏末走过来,急匆匆地问:“小末末,你没事吧?” 任谁都知道夏末现在怎么可能没事。 陈希搭着夏末的肩膀,和陈也面对面站着,难得表情认真地对陈也说:“我听说,昨天闹事的那个高三狗,今天一家人都要来学校找‘夏末’这个人。” 张文硕一听就破口大骂道:“卧槽,他们还敢来学校找人。” 一个疯子跑来骚扰人,呵,这还有理了,居然还敢全家出动找上门来。 王家保和陈楠也都是愤愤不平。 夏末微蹙眉头,回想起张文硕刚才提到的传闻就觉得可笑:“难不成,他们真当我是他们儿子的救世主?” 和陈希一起过来的沈思哲插话道:“不管他们是全家犯病,还是真把你当是救世主,家长找上学生论事的,到时候校方沟通不了,肯定是会通知你的家长过来。” 夏末闻言一愣,他刚才倒是没想到这层。要是夏末的爸妈被通知到了学校,先不说刘痔疮一口咬定夏末和他关系不一般会怎么样,夏末笃定自家爸妈是不会相信他一个外人,只是如果夏爸夏妈真走着一趟,指不定就会听说他和陈也在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到时爸妈就算不信也会对陈也产生膈应,何况夏末最近在学校里隔三差五地出事端,要是被爸妈知道他的在校生活有这么多意外,保不准,夏爸明天就把他送到国外去了。 夏末抬头和陈也对视一眼,一时没了主意。 众人陷入沉默,这事儿要他们处理的话本来可大可小,但是要真的找家长出面,那可就不好办了。 陈希当机立断道:“趁着他们还没找上门来,我们向校方追究责任,到时候学校为了摆脱责任,肯定会联系那王八蛋的家长,就说夏末备受惊吓追究事后补偿,到时候校方也得出面,起码给夏末撑一下场面,省得直接就要通知夏末的家长。” 王家保他们觉得陈希说的有理,今早班主任曼姐才对夏末关心了一番,除了曼姐本人对夏末很是关心之外,其中大概也有校方的意思。若是由对方家长找上校方,那校方势必得通知夏末的家长出面;但若是由夏末申请校方为他争取说法,校方搞不定这事,才会扯上夏末的家长,到时校方就不是代替夏末找说法,估计是被夏末的家长找说法。 先发制人,而非坐以待毙,这才是他们这群二世祖一贯的作风。 众人一拍即合,分工合作。张文硕他们几个负责去制造新谣言,以讹传讹,看谁编的厉害;陈也去找坤哥,装模作样问问当时的情况,夸大夏末受惊吓的成分,坤哥算是校方第一个目击证人,夏末惊吓不轻的状况他也知道;而夏末,就由陈希带去校医那里躺着吧。 大伙主意既定,陈也刚想说分开行动,他的手机就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苗苗姐。 陈也不耐烦地埋怨道:“我妈现在又想干什么。” 陈希道:“估计是要吩咐你明天生日的事情,先接电话再说。” 陈也抱怨归抱怨,自家老妈的电话,那肯定不敢挂。 陈希让其他人可以先行动,就剩他和夏末还站在旁边,一时气氛倒也还算轻松,陈希问夏末:“昨天没有被那个疯子伤到吧?” 夏末摇摇头:“幸好遇到了我们的体育老师,还有陈也及时赶到。” 陈希顿时皱起英挺的剑眉,不无担心道:“陈也和他也碰面了?他不会认出陈也了吧?” 在刘创智退学之前,陈也揍刘创智的那一顿可真不是闹着玩的,直接把人打趴地上他会说?刘创智是不堪同性恋的压力导致精神紊乱,还是被陈也那一顿揍成傻瓜蛋,这还真的不好说。要是刘创智还认出陈也,疯言疯语捅破这件事情,那事情可就更加难办了。 夏末是聪明人,当然知道陈希担心的是什么事情。他仔细回忆了昨天的情景,迟疑地说:“他好像很怕陈也,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陈也一出现就揍了他一拳的缘故……” 这事本来就够混乱,陈希不敢再想,说:“不管怎么样,千万别让他再看到陈也了。” 夏末异常认真地点头。 他们俩在这边说着,陈也走开两步接着电话,面色凝重地跟老妈说:“夏末没事,他现在不在我旁边,晚点再说吧。” 听到陈也的通话中提到自己,夏末心里万分疑惑,等陈也挂了电话,陈希率先开口问道:“不是姑姑打来的电话吗?怎么还问起夏末了?” 陈也微皱眉头,说:“我老妈打电话跟我说明天生日趴的事情,她说凑巧今天从冉匿那里听到夏末这两天的事情,就顺便问我夏末没出事吧。” 夏末听得心头狂跳,赶忙问道:“冉匿故意跟阿姨提的吧?” 陈也心里自然也防着冉匿,只是没有证据的事情说不准,他就事论事道:“我妈说,是在冉匿的朋友圈看到的,因为担心你,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 在朋友圈晒晒学校热门话题什么的也不鲜见,就是不知道冉匿会写什么样儿。 夏末蹙眉道:“把你的手机借我。” 陈也知道夏末是想要看冉匿发的朋友圈,二话不说就把手机递给夏末。 不止夏末想看,陈希也很好奇。 夏末解开陈也手机的屏幕锁就打开微信,直接在通讯录里找到冉匿的名字,点开她的朋友圈――最近更新的朋友圈是上周末的时候,晒的还是几个小女生聚在一起吃西餐的小幸福。 夏末和陈也相视一眼。 陈也揉着眉心,说:“估计是她删了吧。” 陈希插话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对你设置了权限?” 陈也现在心里头也烦得要命,冉匿这女人也真是不安分,陈也心里火大又烦躁,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我先去找坤哥,这 分卷阅读39 先搁着,我们回头再说。” 陈也先行一步,连手机都忘记拿走。 陈希见陈也已经走了,转过头跟夏末说道:“咱们也去校医务室吧。” 夏末点头和陈希一起走,边走边刷陈也的朋友圈,冉匿的朋友圈里边多是吃喝玩乐,炫舞蹈演出,夏末无意中看到陈也妈妈给冉匿的朋友圈点了一个赞,一时起兴,就顺着陈也妈妈的头像点进她的朋友圈。 虽说夏末没有别的企图,但是由于夏末微信好友加的少,所以对于特定几个人的朋友圈刷的次数比较频繁,其中陈也和陈也妈妈的朋友圈,夏末自然常去光顾,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分别。 陈也妈妈显然是对多数朋友圈设置了权限,夏末用自己微信登陆看到的陈也妈妈的朋友圈,却只是在陈也账号上看到的少数。夏末对于这事也没觉得多稀奇,毕竟加了陈也妈妈微信账号的人数肯定不少,区别对待是自然,有些事情不适合外人知道。 夏末随意地往下连刷了两下,就准备重新翻回顶层,也就是在这个空当,夏末意外地发现,陈也妈妈的微信朋友圈里,竟然出现了他那天晚上和陈也去河堤散步所拍照的“萤火虫”照片。 夏末心里大惊,慌慌张张地打开自己的微信图片作对比,再次确定那就是自己拍的图片没有错。 陈也妈妈甚至懒得给图片重新调个色调,图文附字道:原来这儿有萤火虫[可爱]。 ☆、第七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2月了好快t3t 夏末在陈也妈妈的朋友圈里面,看到她盗用了自己的照片发朋友圈就算了,发的那条朋友圈把他屏蔽在外,夏末的心情异常复杂,他没有主意的时候就想找陈也,但是陈也已经先去体育室找坤哥了。 夏末心里犹豫,不由得拉住旁边的陈希。 陈希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咋了?” 夏末迟疑地把陈也妈妈的微信朋友圈和自己的朋友圈给陈希看,心虚道:“你说,陈也妈妈……会不会已经开始怀疑我和陈也的关系了……?” 陈希对照两个手机上面朋友圈的照片,注意到前后的发布时间,夏末的朋友圈比陈也妈妈的早发布了一天,而陈也妈妈发布的时间也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 陈希把手机塞回夏末手上,拍了拍夏末的肩膀,说:“你就别吓操心了,这都过去几天了,要是我姑姑真的怀疑你们俩有什么问题,你觉得按照她的性子能够憋到现在?” 苗姐那是直性子的人,一不做二不休,要真是觉得陈也和夏末两人之间有猫腻,早就有所行动了,哪会蛰伏到现在,还得绕个大弯再试探。 夏末巴不得是自己想太多,他听了陈希的话,自我安慰道是他自己现在处于特殊时期,对所有人都太过敏感,整体只会杞人忧天,自添烦恼。 陈希和夏末两人到了医务室,陈希跟校医说明来历,想要借用医务室所属的休息室一个下午。 校医见小伙子生龙活虎的样子,直接就越过他,问起夏末有哪里不适。夏末对校医说:“可能是最近用神过度,这两天总是失整个晚上失眠,白天上课一直集中不了精神,还隐隐觉得头痛。” 校医又详细地问了夏末几句,给夏末拿了两副降火的凉茶,说是有上火的预兆,让夏末注意多休息,不要用神过度。 校医给陈希拿了休息室的备份钥匙,夏末和陈希一前一后从医务室出来,碰巧就遇到夏末的班主任曼姐经过这里。 曼姐一见夏末是从医务室出来的就万分紧张,赶忙凑上前关心地问夏末道:“夏末,你没事儿吧?” 曼姐对夏末的事那是真的上心,早上在班上就对夏末嘘寒问暖了一番。 夏末犹豫着如何开口,陈希一认出眼前的长腿女老师是夏末的班主任,就抢着应道:“老师啊,夏末昨晚失眠了一整夜,今天又恍惚了一个上午,我们刚才只是和他开玩笑,打打闹闹没注意,差点害夏末晕过去。” 陈希说谎那叫一个溜,从来不打草稿。 曼姐一听这事,对夏末可就心疼到心坎里去了,对夏末又是一通千叮咛万嘱咐,连声叮嘱夏末回去要好好休息,身体不舒服就要及时说出来,千万别再自己硬扛着。 要不是曼姐这会儿有事赶着去教导主任那边,夏末少说还得再听曼姐唠叨个把小时。 夏末乖乖应好。 曼姐这才离开。 另一边,张文硕他们趁乱搅黑编谣言很上手,陈也去找体育老师坤哥造势的过程也很顺利。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正如陈希所预料的那样,刘创智的家人当天下午到学校想要找夏末谈谈,校方先是以“刘创智一个外来人员私自闯校内,对夏末造成一定恐吓和伤害”的问题,同刘创智的家人进行协商。 刘创智家人对于任何赔偿都一口答应,只是他们的立场很坚定,说是只要见一见夏末,其他事情,一切好说。 代表校方和刘创智父母交涉的两名校教导主任,经过慎重考虑过后,在没有征求夏末意见的前提下,同意了。 夏末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别人的算计和造谣,事情竟然会闹到这个份上,家长找他,校方出马,校内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不止不休。 听到年级主任说,让夏末去办公厅和刘创智的父母谈一谈的时候,陈也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年纪主任怎么劝说也没辙,刘创智父母还在办公厅等着。 年级主任苦口婆心道:“我们一定会确保夏末的安全,刘先生和他的妻子只是说想见一见夏末,一会夏末不需要说什么,我们自然会帮夏末回答。” 班主任曼姐也跟陈也打保证道:“陈也,你放心,我一会儿陪夏末一起进去。” 争执无果,最终还是夏末站出来说:“我听老师的安排。” 陈希按住莫名发火的陈也,就怕他又无端生事。 夏末拍了拍陈也的后背,权当安抚陈也,也是在为自己打气。尽管夏末心中忐忑不安,却还是故作镇定地由年级主任和班主任曼姐带着,一同走去办公室。 夏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校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自然和教室的办公室不同,它是独立的一个厅室,平时也只有三名教导主任一起办公,室内宽敞,光线明亮,夏末不是第一次走进这里,却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刘创智和他父母坐在正中央的长沙发上,低垂着头。 刘创智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和昨天发疯抓狂的骇人模样不同,他今天倒是出奇的安静,坐在沙发里一直拉耸着脑袋,就连夏末走进去,他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夏末和年级主任在侧边的沙发坐下,进门之前,年级主任已经跟夏末保证过,既然刘创智的父母只是要求见夏末一面,那么夏末全程不出声都没关系,教导主任、年级主任和夏末的班主任他们都会应付刘创智的父母。 从夏末走进门的那一刻起,刘创智父母的眼光就一直黏在夏末身上,这会儿见夏末坐下,刘创智的母亲轻轻地推了推刘创智,轻声细语地哄道:“阿智,你快看看,谁来了。” 刘创智呆呆愣愣地拨弄着自己衬衫袖口处的扣子,像是没听到妈妈说的话一样。 夏末见状,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刘创智父母和主任他们全程的对话很简单,因为刘创智病情反复,今天变得痴呆的模样,导致他的父母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都无从问起。从夏末几人落座开始,夏末的班主任曼姐就拿出夏末自开学以来的所有成绩单和所获奖项,滔滔不绝地对刘创智父母夸奖夏末,夏末堪称绝顶优异的成绩就摆在刘创智父母二人面前,再加上年级主任和班主任对夏末的品行赞不绝口,刘创智父母二人就算还有话要问,也没有插嘴的机会。 所幸刘创智的父母均不是咄咄逼人的坏性子,也没想刻意刁难夏末,夫妇二人的年纪相加过百,他们都是老实人,也不好为难夏末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 刘创智的母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全程紧握着儿子的手,满面愁容地对夏末说:“孩子,你叫夏末是吗?阿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和我们家阿智……之前是什么关系?” 夏末此时已不像刚进门时那样紧张,他见刘创智的父母年纪年过半百,辛苦了半辈子,为刘创智没少费心思,儿子却落得个精神失常的下场。刘创智的母亲一身名牌衣服,本该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贵妇人,在午后与好友相约,喝杯下午茶聊聊最近的时尚八卦,然而,她此时满面疲惫地坐在夏末面前,盘起的发髻落下几丝凌乱的发丝,她却全然没有留意。 夏末不是一个同情心爆棚的人,但他深守孝道,看到刘创智父母这幅模样,心里也实在不好受,他开口道:“阿姨,我知道校内有很多流言,可能有些也传到你耳朵里了,但是流言不可全信。我刚入学的时候,学长的确是……和我示好过,我当时也被吓得不轻,但是我明确地拒绝了他,在那之后,我们两人就没有再碰过面,更没有……像外面传言说的‘交往过’。” 随着夏末的声音越来越小,室内也陷入沉默。 刘创智自顾自地打了个呵欠,犯困地挠了挠后颈。 曼姐小心谨慎地接过话道:“我是夏末的班主任,夏末是个好学生,这点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我听说刘创智同学是休学在家之后,精神状况才出现异常的,和夏末应该没有关系。” 刘创智的确是休学在家半个多月之后,才出现精神方面的疾病,否则刘创智的父母怎么可能没有追究学校的责任。精神疾病本就难以根治,刘创智在治病期间,病情也是反反复复。只是,刘创智在最近几次发病时都会提起“夏末”这个名字,起先刘创智父母并不知道夏末和自家儿子有什么关系,后来打听到夏末竟然是刘创智在校时告白过的男孩子。刘家虽然在儿子发病之后知道了儿子的性向,但是接受与理解是两回事,夫妇二人本来只当儿子是发病时会想到先前的事情,对此事并没有很上心,哪知道,刘创智昨天趁着医院护士不注意,偷跑出院,直奔夏末而来。 刘创智的母亲红着眼眶,轻抚着儿子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刘创智的父亲眼窝深陷,一脸憔悴,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率先起身,郑重地对夏末说:“我儿子昨天害夏末同学受到了惊吓,我代替他跟你道歉,我们也会给予赔偿。” 刘创智的母亲也扶着儿子站了起来。 夏末连忙站起身,他不敢受礼,却也无从安慰,只是坚持道:“我也没出什么事,叔叔你言重了,不需要赔偿。” 主任他们也跟着站起身,既然夏末本人坚持无需赔偿,今日的协商也算到此结束。事后,夏末跟在主任和班主任身后,准备送刘创智父母出去。 陈也和陈希他们因为担心夏末,从夏末跟着老师走进办公厅的时候起,他们几个就一直站在走廊外面,几个小伙子人高马大地往那儿一站,每个人都是绷着脸不说不笑,吓退了好几个过路学生。 刘创智的父母带着儿子和老师客气地道别,几人一起推门走出来,原本谈话过程中,一直傻愣愣没有出现其他异常的刘创智,却在打开门的刹那和陈也对视了一眼,立马就――吓出病来了! ☆、第七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快完结快完结orz 感谢: 1 希。投了一个手|榴|弹 2 陈也也也也耶投了两个地雷 3 桂花糕大人是总攻投了一个地雷 4 从外到内的白投了一个地雷 在场的所有人,谁都没有预料到刘创智会突然精神失常。 只见刘创智一撞见陈也那一伙人,怪叫一声之后便挣开妈妈的手想要逃,好在站在刘创智母亲身前的教导主任,当机立断地拦住刘创智的去路。刘创智本来还想逃,但是转身之间,突然看见主任身后的夏末,他立马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直冲夏末扑过去,只把没有防备的夏末扑了个正着。 刘创智紧紧抱住夏末,浑身哆嗦,嘴里不断嚷嚷道:“夏末快救我,他要打我,他要打我……” 夏末被骤然发病的刘创智吓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有防备地被他推推搡搡地挤回办公室里面。 事出突然,办公室的大门不够宽敞,众人又是一片忙乱,陈也一见刘创智又对夏末出手,当即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前头。 刘创智无缘无故受到惊吓,不只吓到了夏末的班主任和主任,就连刘创智的父母他们事先也没有发觉任何预兆。陈希没能抢在陈也之前冲上去,只能在陈也挤进办公室之后,和王家保几人把刘创智的父母和几位主任老师拦在门外。 陈希吼了一句:“大家安静!” 刘创智的爸爸心急地和陈希大声嚷嚷:“我儿子还在里面!” 陈希脸色严峻,毫不示弱地回甩一句:“你儿子现在是在挟持人质。” 刘创智的爸爸被陈希一句话堵了回来,刘创智的妈妈心力交瘁地对陈希说:“大家都保持冷静,现在进去的人越少越好,免得阿智的情绪又不稳定。同学,你先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去劝阿智冷静下来,他会听我们的话的。” 陈希身前还有王家保、张文硕、陈楠还有沈思哲挡着,小伙子一个个人高马大,将大门挡得严严实实。 陈希怕的不是刘创智再次病情发作,而是害怕陈也碰上夏末遇险就急得没了分寸。 刘创智的父母还想挣脱王家保他们的阻隔,挡在最前面的陈楠黑了一张包公脸,咬牙切齿道:“班长要是出了事,你们儿子就倒霉了。” 陈楠一句话唬住了刘创智父母,也提醒了陈希。 陈希没时间再陪刘创智父母瞎掰,他气急败坏地退进门内,随即关上办公室的门。 在夏末他们还没出来之前,陈希一直在劝陈也先离开,就怕陈也和刘创智打了照面。刘创智是疯了没错,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曾经把他胖揍了一顿的陈也,可是陈也完全不听劝,现在倒好,傻愣愣的刘创智一看到陈也的脸就发疯,此时又陈也又和刘创智呆在一个房间里,就怕陈也抓狂,刘创智发疯,受害者就只能是夏末了。 果不其然,陈也一看到刘创智紧抱着夏末,浑身的火气就直往上蹭。 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刘创智,回头一看到怒发冲冠的陈也,这下子更是吓得不轻,他死活都得抱紧夏末,一个劲地往墙角退,一边还嚷嚷道:“不要打我啊……不要打我……” 陈也一靠近,刘创智就退后,而夏末则被勒得更紧。 夏末被勒着脖子,难受得直咳嗽。 陈也不管不顾就想冲上去,及时被陈希拦下来。 夏末被刘创智的怪力拉拽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憋了口气开口道:“……放开我。” 刘创智对夏末的话听而不闻,又或者是因为他很怕陈也,怕得浑身发抖,怕得听不进其他人说的话,他的嘴唇打着颤,一直循环着相同的两句话:“不要打我”和“夏末救我”。 “不要打我。” “夏末救我。” 这两句话像是念经似的,夏末本来就刘创智压制得胸口难受,现在直被刘创智这两句话念得头疼,他忍无可忍地双脚撑地,后背发力,把黏在他身后的刘创智往墙上撞去,憋着口气怒道:“你给我闭嘴!” 刘创智的后背直接杠上水泥墙,疼得心里委屈,又不敢反驳夏末,只是小声道:“我怕他们打我……” 夏末一口气缓过来,一时也顾不上害怕,对刘创智又是一顿吼:“放屁!这里谁敢打你,要是真有人要打你,大哥我一定帮你干他!” 陈也:“……” 陈希:“……” 夏末这几句话吼出点成效,刘创智顿时就停下吵闹。 夏末余魂未定,从刚才就被刘创智吓得手脚哆嗦,这会好不容易吼出点气势来,咬牙故作镇定道:“你放心,躲到大哥身后,大哥来保护你。”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刘创智被夏末后了两句,竟然真的就听话地缩到夏末身后,如铁钳般钳制住夏末的两手也改为抓着夏末的后衣领,缩着脖子不敢露出脸来。 “……” 陈也和陈希都一脸复杂。 夏末深呼吸了两口气,刚才连着咳嗽咳了好久,咳得口干舌燥,但是缓过起来就不忘继续哄骗刘创智:“你说,谁要打你?” 刘创智用蚊子嗡嗡叫的微弱声音回答道:“……陈也。” 夏末闻言一愣,和脸色复杂的陈也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哪个陈也?” 刘创智哆哆嗦嗦地探出个脑袋,弱弱地伸出手指,不偏不倚地指向陈也。 夏末一手捂住刘创智的食指,严肃地转过脸对刘创智说:“你认错人了,他不叫陈也,他的名字叫陈希。” 刘创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夏末指着陈希对他说:“这个人才是陈也,你说,是他要打你吗?” 陈希一秒入戏,随即露出大白牙,对刘创智“哈哈”笑道:“我干嘛要打你,我吃饱了撑的啊。” 夏末侧过身,拍了拍刘创智的肩膀,说:“你看,陈也都说不打你了,你还在怕什么?” 刘创智一见夏末侧身就赶紧跟着躲了躲,藏在夏末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希。 夏末给陈也和陈希两人使了个眼色,他拖着刘创智到沙发上坐下,陈也和陈希也跟着走过去。 事实证明,夏末的话对于刘创智来说,影响非同凡响,刘创智刚才只注意着陈也的一举一动,现在他关注的却是陈希。 陈希顶着“陈也”的身份,任重道远地在茶几底下搜刮出主任的零食饼干,大大方方地拆了一盒曲奇饼干,亲切无比地递给刘创智,咧着嘴笑道:“哥们儿,来,试试看。” 陈也倒不用别人招呼,径直便拿了一块饼干塞嘴里,镇定自若地走到夏末旁边坐下。 刘创智没有注意陈也的动作,而是迟疑地盯着陈希手里的饼干盒,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夏末。 夏末轻咳一声,说:“你想吃就拿啊,不用看我。” 刘创智得到夏末的首肯,这才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了一块曲奇饼。 夏末趁着刘创智现在情绪稳定,忍不住试探道:“你看,陈也都请你吃饼干了,为什么你刚才会认为他要打你?是谁跟你说陈也要打你的?” 刘创智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塞了满嘴饼干,道:“那个人我不认识……” 夏末心里一紧,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刘创智紧张兮兮地小声对夏末说:“我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他认识我。” 夏末皱了皱眉头,追问道:“他认识你?” 刘创智点点头,无比认真地对夏末说:“他一见到我就叫我‘傻智’。” 夏末:“……” 傻智? 人家是叫你傻子好吧。 陈也直接就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傻子。” 刘创智惊讶地前倾身子,越过夏末问陈也:“你也认识我?” 陈希咳嗽两声。 “陈也和陈希都是我的朋友,朋友,”夏末拍了拍刘创智的肩膀,岔开话题道:“那个人还跟你说了什么?” 刘创智脸上的神情渐缓,甚至还出现了疑似“兴奋”的表情,他对夏末不疑有他,全盘托出道:“他说夏末是我的救世主,只有夏末能救我,还给我看了夏末的照片,并给我指了路,然后我就真的找到你了。” 陈也一本正经地打断他:“你不能直接叫夏末的名字,你得叫他一声‘大哥’。” 刘创智连忙改口:“大哥。” 夏末:“……” 陈也这才心情稍霁,直接问刘创智道:“这么说,你昨天能找到你大哥的班上,是有人给你带路吗?” 刘创智点了点,应了声:“是啊,你好聪明。” 陈也对刘创智嗤之以鼻。 因为刘创智昨天混进学校里闹事,再怎么玩忽职守的门卫当天自然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加严看守。既然那人可以带刘创智混进学校,陈也觉得,他是本校学生的可能性很大。 夏末接着陈也的问题,继续问刘创智道:“带你来找我的那个人是谁?” 刘创智迷茫地摇了摇头,两眼望着天花板半天冒出一句:“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呀?” “……” 旁边的陈也又是蹭起一身火气,夏末连忙拉住陈也的手,接着问刘创智:“这句话是那个人教你说的?” 刘创智点了点头,复又摇摇头,说:“他跟我说的是,要直接叫你末末。” 陈希实在听不下去,就怕刘创智又因为这个话题惹怒陈也,他出来打圆场道:“傻子,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刘创智呆滞地摇摇头。 陈希噎下一嘴曲奇饼,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站起身,他觉得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口水接着问下去,还不如直接去找门卫查看昨天的视频,更何况,刘傻子的父母还着急地在门口等着,再把傻子扣在这里审问也不是事。想到这里,陈希开口道:“散了吧。” 夏末也和陈希想到一处去了,起身对刘创智说:“你放心地回家去,大哥保证,没有人敢去打你。” 刘创智乐呵呵地点头应好,拍拍屁股跟着站起来,说:“大哥,明天见。” 夏末:“……” 明天见你妹啊见! 夏末忙拉住刘创智,一本正经地说:“不行,从今天开始咱们不能再见面了,否则你就会有危险。” 陈也把夏末拉到自己身前,和刘傻子隔了两步远,他这才抱着胸开口道:“你大哥一忙起来就照顾不了你的,你还是赶紧回家里躲起来,以后少出门的好。” 陈希也跟着插上一嘴,严肃道:“咱大哥干的可都是大事,出去之后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你认识咱们大哥啊,知道不?” 刘创智愣愣地看了看陈也和夏末,扭过头又看了看陈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狂点头。 咱大哥干的可都是大事。 刘创智是真信了这一句。 夏末总算和刘创智谈妥了,等到夏末和陈也他们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带着刘创智从里面出来,主任和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刘创智的父母也急急忙忙围上来。 陈希打圆场道:“其实他还是讲得通道理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这时候还是尽快带他离开学校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会更好。” 刘创智的父母左右扶着他,就怕他又一个发病跑走。 主任和夏末的班主任一起陪着刘创智父母走出校门口,夏末和陈也他们几个也跟着他们过去。陈也他们显然不是懂礼貌守礼节的人,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对他们已是相当了解,送走了刘创智夫妇和他们的麻烦儿子,年级主任转身问道:“陈也,你们还有什么事?” 陈也应道:“我们想查一下昨天校门口的监控视频。” 负责管理学校纪律的教导主任开口道:“视频早在昨晚就彻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刘创智在监视范围内,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出现的。” 陈也微微皱了皱眉,坚持道:“让我们再看一遍,也许能找出平时有过过节的人。” 陈也没有明说,但是话里已经挑明他怀疑的是本校学生,至于陈也一群人在本校和谁有过过节,教导主任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陈也这几个都是惹事的主,有过节的肯定不会少,只怕这事又该捅出乱子。 夏末的班主任出声道:“主任,就让他们自己确认一下监控视频吧。” 教导主任抿了抿嘴唇,应道:“好吧。” 陈也他们得到主任的应允,当即去监控室查看昨日傍晚的视频,但是和教导主任说的一样,陈也他们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昨天下着倾盆大雨,在校门口进出都是花花绿绿的雨伞,也难怪刘创智能够轻易混进学校。陈也不死心地把刘创智混进校内的这段视频反复看了两三遍,仍是无果。 等到夏末和陈也几个从监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两节课的下课铃时间。虽然没有查出嫌疑犯,但是刘创智这事也没对夏末造成多么惨痛的伤害,众人也能暂时放松一下神经,顺道就去了食堂的小卖部吃东西,也算是缓解一下精神压力。 毕竟夏末这两天是真的不得安宁,心脏几次三番都跳到了喉咙口。 夏末叼着吸管喝热牛奶,皱着眉头喃喃道:“刘创智碰见的到底是谁呢?” 张文硕不假思索道:“陈希不是说了吗,傻子这事还没个结论,那个冉匿就先报告到苗苗姐那边去了。” 陈也皱眉道:“还不确定是不是她。” 张文硕一脸诧异,张大嘴巴夸张道:“哇靠,那肯定是啊,最毒妇人心啊有木有。” 王家保伸出拇指指了指张文硕,回过身对众人说:“话说张文硕前两日翻船了,但是最近事多,也没人安慰他,原谅他这会儿拼命给自己找存在感。” 夏末疑惑道:“什么翻船了?” 陈希凑过来,乐呵呵地跟夏末解释道:“张文硕一直脚踩两条船,和两个女生同时交往。” 沈思哲笑了,说:“抱歉,我还没有过安慰一个脚踩两条船的男人的经历。” 陈希总结道:“脚踩两条船,翻船难道不是迟早的事情?” 做人还是得脚踏实地,就连张文硕自己都知道“最毒妇人心”,还敢两脚离地踩上去,搞不好最后怎么死的都不清不楚。 陈楠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众人一如既然,聚在一起就拿张文硕开刷找乐子。 夏末和陈也坐在后边,他碰了碰陈也的手肘,好奇又好气地问道:“喂,你当时到底是把刘创智揍得有多惨啊?” “……” 陈也摸了摸鼻子。 陈希叼着包鲜豆奶笑而不语。 都说“最毒妇人心”,但是嫉妒中的男人也不差,一样很可怕。 ☆、第七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土豪们的包养=3= 桂花喵大人是总攻扔了一个地雷 陈也也也也耶扔了一个手榴弹 攻长抽抽扔了一个地雷 昨日迟来的陈管小天使生日快乐t3t 关于刘创智的事情,虽然冉匿的嫌疑很大,但是口说无凭,谁都拿不出指证的证据来,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陈希把一包鲜奶吸得干瘪才松开口,安慰夏末道:“不管怎么说,躲过一劫就该高兴,别想太多了。” 夏末点着头继续沉默,他心烦的是,最近几天发生的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完全等不到尽头。若是有人能够告诉他,当前是他正在经历的第几件磨难,什么时候是个头,说不定他也不会觉得这么心累。 独坐一旁的陈也忽然出声问陈希:“喂,陈希,我把刘傻子揍了一顿的时候,都有谁在场?” 陈也刚才沉思了许久,却还是没能想出来。 陈希闻言也跟着皱眉苦想,边想边掰着手指头念叨道:“我,阿哲,黑楠,家保……” 张文硕不甘寂寞地举手道:“我我我,还有我。” 陈希停顿了一下,也没搭理张文硕,继续掰手指头:“还有江承涛……” 夏末打断陈希,说:“在现场看到的人是一回事,听说过这事的都有哪些人,又是另一回事。而且,就我所知,江承涛之前曾在我面前,当着他很多朋友的面都提起过这件事。” “……” 陈希笑着咬牙切齿道:“江承涛那小子行啊,每次都是好事不沾,坏事占半。” 所幸夏末和江承涛现在接触的多了,也没之前那么排斥江承涛,难得替江承涛说了句话:“也不能全怪他,任谁也猜不到,事隔这么久还会出乱子吧。” 虽然这事不能全算江承涛的错,但是现下急需一个出气筒。陈希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江承涛。 原本在教室无聊得直打呵 分卷阅读40 的江承涛,这会儿一接陈希的电话就从教室飞奔过来。江承涛倒也没多想,以为陈希找他是为了陈也今晚开趴迎接明天的生日。只是江承涛没想到,自己一赶到小卖部,陈希就上前勒着他的脖子恶声恶气道:“小也之前把那个基佬高三狗揍一顿的事情,你都有跟谁说过?” 江承涛一听就懵了,也不知道陈希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只是莫名其妙地如实应道:“应该……很多人吧?” “……” 眼看着陈希和陈也只差一拳往江承涛脑门上砸下去,沈思哲看不下去了,插开话问道:“不管有多少人知道,你觉得其中哪些人对陈也有敌意的,有可能会想要害陈也和夏末的?” 江承涛闻言又是一懵,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迟疑道:“我觉得吧……估计也是……很多人?” 江承涛自认自己句句说的都是大实话,且不说经常和周崇(前文提过,经常和江承涛在一起)混在一块的小平头,就算上次偷袭夏末和付宁,被夏宜摆平还被压在少年看管所十几天的飞机头三个。其他在场的人员,就算表面上和陈也没有什么过节,哪知道他们私底下家长里短的,和多少人嚼过舌根。 但是说到底,这也是陈也自己平时造的孽啊,谁让他高冷陈大帅比,平时不懂亲民。 江承涛想到这里,壮了壮胆气,猜测着说:“听说,上次被抓进少年看管所的那几个都被放出来了,而且冉匿和她表哥那群人也挺可疑的吧?” 陈也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居然让他们被放出来了?” 江承涛简直莫名其妙,道:“这关我什么事?” 飞机头他们期满被释放,这关他鸟事? 沈思哲上前拍了拍江承涛的肩膀,补了一句:“我不是听说,他们对付宁干的事情很是丧心病狂吗?” 江承涛一时语塞。 江承涛想反驳说“付宁又关他什么事”,但是他砸了砸舌,还是选择沉默。 付宁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江承涛一听到“付宁”这个名字就有些走神,且不说付宁和江承涛之间发生过多少愉快不愉快的事,单就付宁是先开口跟江承涛说分手的,在江承涛交往的那么多人里边却是第一个,这也怪不得江承涛把付宁这个名字当成心里头的刺。陈希搭着沈思哲的肩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双手托着自己的脸,说:“阿哲,我早餐好久没有吃到水煮蛋了,最近是不是脸黄肌瘦,不再帅气迷人了?” 江承涛:“……” 这人还好意思提! 江承涛回忆起往事真是好不酸爽。心想要不是他和付宁交往期短,否则还不顺带把陈希给养胖了! 沈思哲转身拍了拍陈希的肩膀,点头应道:“是啊,难怪学生会长最近很少来找你了。” 陈希托着两颊的手有点僵:“……” 妈了个蛋,“沈补刀”就是“神补刀”,而且不分敌友,远近中招! 听到沈思哲提起学生会长夏宜,夏末这才记起,昨天学生会召集开会结束之后,夏宜让夏末私下找个时间过去找他。但是夏末从昨天回来之后,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多,转眼就把夏宜说的事搁置在脑后。夏宜找夏末,无非也就是想要和他讲工作安排的事情,但是过了昨天一整天,夏宜都没有来电催促他,估计是夏宜也知道夏末发生了太多事情,原本想要交付给他的工作已经交代给了别人。 夏末想了想,觉得不管怎样,还是应该主动去找夏宜。自己为了私事而忙得心力交瘁,但是因此而耽误了工作,加重学生会其他成员的工作量,这个责任也无可厚非。单就为了这事,他也应该去跟夏宜道声歉。 眼看现在已经快要上课了,夏末决定等到放学的时候,再直接去学生会的办公室找夏宜。今天是周五,夏宜这些等学生会的主心骨还要当值作总结,所以不怕找不到人。 预备铃声打响,陈也几人却半点回教室上课的意思都没有,今天一天有惊无险,陈也这群人也刚好走得齐,一扎堆就忙着讨论说:今晚在陈也的生日聚会上要怎么闹。 夏末站在旁边听着他们叽叽喳喳讨论了一会儿,当听到陈希提出建议“要不咱们现在先跑路”时,夏末还是忍不住跟陈也说:“我们还是先回去上课吧?” “跑路”和“上课”,这两个提议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陈希的提议当即得到全票通过。 陈也本来还想劝说夏末一起逃课,但是回过头看到夏末认真的脸,话到嘴边也作罢,他一手搭在张文硕的肩膀上,站起身说:“你们跟着陈希先去我家吧,我跟夏末晚点再过去。” 陈希双手抱着后脑勺,悠哉道:“啧啧,真是夫唱夫随。” 陈也毫不介意陈希的调侃,搂着夏末的肩膀往外走,还不忘回过头对陈希说:“今晚参加我的生日趴,顺便把夏宜也叫上吧。” 陈希:“……” 为什么老把他和夏宜扯在一起! 陈希打了个冷战,俗话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虽然他很直他自己知道,但是夏宜直不直呢……陈希想起那天在酒吧里喝醉酒的夏宜,依旧冷漠的眼神,薄而精致的嘴唇泛着水色。不苟言笑的学生会长,一整晚都是嘴角向上,冲他弯起一个暧昧的弧度,啊……好像还挺撩拨人。 啊呸! 陈希啐了自己一口,晃了晃脑袋,他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找男人打||炮吧?再说了,夏宜的拳头那么硬,可不像张文硕这么好坑啊。 陈希倾身靠到张文硕的肩膀上,没头没脑地问道:“文硕啊,你觉得哥怎么样?” 张文硕反应迅速,一贯狗腿道:“贼帅!” 陈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一阵春风迎面吹来。 张文硕的称赞颇为受用。 张文硕满脸期待地接着问:“我最近空窗期啊哥,哥,你忍了这么久,终于要泡我了吗?” 陈希:“……” 我要泡你妹啊快给我介绍一个! 王家保和陈楠几个哄笑一堂。 话说陈也和夏末,两人特地赶回教室上课,哪知道这节课又是单纯的自习课。 老师提前给他们分发了两套练习试卷作为周末的作业,然后就走出教室,留下全班交头接耳上自习。 陈也撑着脑袋,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看着夏末写试卷。 夏末写了几道题,转过头对上陈也的视线,不以为意道:“你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逃课?” “不是,”陈也趴在桌子上,手臂挡住半张脸,闷声道:“夏末啊,我第一次……觉得我很没用……” 夏末愣了愣,不由得联想起这些天接二连三发生的倒霉事,不仅夏末觉得不耐烦,陈也他也觉得累了。 自小呼风唤雨的陈也,是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忽如其来的打击却在骤然之间接踵而至,接到陌生号码发来他和夏末亲热的照片是其一,莫名其妙地跳出一个刘创智是其二。陈也总算认清,这个世界不是由着他说了算,可笑的是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我要保护夏末。 他说他要保护夏末,他说就算前路坎坷,他也会为夏末披荆斩棘。现在回想起来,他还真是不自量力。他自个的能力算个屁,他为夏末披荆斩棘的时候,借助的是爸妈的力量,如果某天爸妈知道了他和夏末的关系,如果爸妈想要对夏末不利,那他自以为是撑起来的天,是不是直接就塌了? 要说接到陌生短信的时候,陈也还没有在意,那么刘创智的出现,则是却给陈也重重地敲了一个警钟。 陈也不是觉得保护夏末太烦人,而是他埋怨自己,没有能力可以保护好夏末。 夏末沉默地看着闷声趴在桌子上的陈也,凭借他对陈也的了解,夏末也能猜出陈也沮丧的原因,陈也自责的原因不外乎就是没能保护好他。 夏末伸出手,揉乱了陈也的头发,安慰道:“别犯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时时刻刻等着你来保护我。再说了,你也不是我的监护人啊,你又是哪来的责任必须要保护我?” 夏末说这话本想调动一下气氛,但是陈也对夏末的话不置可否,反而把脸转向墙壁那一边。 陈也没有告诉夏末,他收到陌生人发来的短信,短信里面的照片清清楚楚地偷拍到两人亲热的场面;陈也也没有告诉夏末,一部意外丢失的手机,却泄露出大量他和夏末的ps照骗,这件事其实是陈也干的。因为害怕那两张被别人偷拍的照片流传出来,所以陈也选择先发制人地散布出大量ps照骗,其中包括陌生短信发送给他的那两张。 果不其然,没有人注意到两张照片,他们轻松地躲过一劫。 但是,时至今日,也不过事隔一周,陈也却再不能像之前那样,毫不犹豫地采取先发制人的做法豪赌一把。 赌局的筹码是夏末。 陈也输不起。 ☆、第七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加更2000字,献给阿茂小天使,面条小天使,南康小天使,城管小天使,橘遥小天使,乐七小天使,瑾瑜小天使(的催更)t3t 因为刘创智的事情,夏末他们已经耽误了两节课,这会儿在教室里面没呆多久,陈也一觉还没睡踏实,就听到放学铃声打响了。 又是一周放学时,班上同学都撒欢似的把书包甩上肩头就跑路。 夏末不急不忙地整理课桌上面的试卷和课本,他瞅了眼陈也,只见陈也面对着墙壁,也不知道是睡了两节课还是在望着窗外发呆。夏末摇晃一下陈也的手臂,见陈也回过头来,便说:“你在教室里等我一会?我现在有点事,要去科技楼那边的办公室找夏宜。” 陈也闻言,仿佛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放学时间。他三两下把扔在桌肚子底下的手机和耳塞往书包里面塞,回过神来才问夏末道:“你找他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去吧。” 陈也现在是一刻也不放心夏末离开他身边。 夏末无奈地笑道:“你去干什么,我是校学生会的干事,找学生会会长当然是为了等待上级安排工作之类的事情了。” 夏末倒不是说不让陈也跟着去,只是夏末在学生会里面混了将近一学期,也清楚那些人的底细。学生会里面有些人居“位”自傲,自以为是,那些人没胆在陈也面前瞎折腾,但是背地里嘀咕“学生会谈论内部事务,闲杂人等不准在旁”之类膈应人的话,却是很在行,就怕陈也听进耳朵里,平白无故又要添堵。 夏末收拾好书包,见外面走廊上的人流已经散得差不多,起身对陈也说:“要不你到校门口等我吧?我跟夏宜说完事情就过去。” 陈也拿起书包又放了下来,似乎是在掂量轻重,随后才应道:“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夏末笑着摸了摸陈也的头顶,趁着班上没人注意他俩,临行前还腻歪了一把――夏末迅速地俯身,在陈也头顶上亲了一下。 “……” 陈也伸出手摸着头顶上的头发,一时无语。 这就叫做“亲了一嘴毛”吧? 夏末在教室里和陈也分开后,直接从教学楼二楼的天梯绕到科技楼那边。位于科技楼三楼的学生会办公室,凡是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日都会有人值班,夏末在这里进出的次数也不少,直接推门就进去。 夏末来得不是时候,用玻璃墙隔开的会长办公单间里面空荡荡的,夏宜还没从教室里过来。办公室里面只有外头两个当值的学生在忙着录入报告数据,他们只是和夏末简单地打过招呼,问过夏末前来的目的之后,说:“会长应该是现在有事耽搁着,你就在这外面坐着等等吧。” 夏末本想问他们得等多久,但是见他们这会儿也忙得不可开交,夏末也不想白白招惹别人烦,就在旁边的报夹上面抽取了一份报纸,随意地在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办公室里面很安静,除了那两个忙于登记校正数据的学生偶尔会议论两句,就只剩下夏末翻报纸的“沙沙”声响了。 所以,当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的时候,室内三人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被吸引过去。 来的人居然是冉匿。 夏末只看了她一眼,随即眼皮下阖,若无其事地又翻了一页报纸。 冉匿推门看到夏末的瞬间,也是表情一愣,但随即转移视线,径直朝着另外两人走过去,笑脸盈盈又平易近人地同他们打招呼,半点女神架子都没有。 夏末双眼看着报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耳朵却是把冉匿和那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来。巧的是,冉匿和夏末来办公室的目的是一样,冉匿作为校舞蹈队的副队长,她是为了最近学生会着重准备的晚会而前来找夏宜商量相关事宜的,那两名学生给她的答复和刚才告诉夏末的半字不差:“会长应该是现在有事耽搁着,你就在这外面坐着等等吧。” 末了,其中一人还多嘴补充道:“夏末也是来找会长,你们就一起在旁边再等会吧。” 闻言,夏末嘴角一抽,冉匿的表情也不太好。 所幸夏末是坐在沙发上的,正所谓先来后到,起码他不用像冉匿现在一样,明明屋里有沙发(只有一个长沙发)可以坐着,冉匿却碍于要在情敌面前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不得不故装高冷地站在一旁。 用不着夏末见缝插针地给冉匿找难堪,刚才多嘴让冉匿和夏末一起等夏宜的同学,见冉匿还杵在旁边,不由得好心搭话道:“冉匿,别老站着啊,也不知道会长什么时候才过来呢,你就到夏末那边坐会嘛。” 那名同学单纯只是出于“与人相处,对人友善”的处事原则,见冉匿独自一人站着肯定忒心烦,这才好心好意地和冉匿搭个话罢了。 夏末面不改色,从旁边的报夹上面重新换了一份杂志。 冉匿心里对那位长舌妇同学烦到不行,脸上假意地笑了笑,同时也想通了“为什么她讨厌夏末反而要让自己活活遭罪”这个问题。她总算舍得小迈开长直腿,几步走到沙发边旁,和夏末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优雅地斜侧着双腿坐下。 夏末刚好看到杂志里面插入的幽默笑话,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 “噗嗤”―― 冉匿当即面色不悦地转过头,说:“你笑什么――”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推门进来的人正是夏宜。 “啊,会长……” 只怪冉匿坐的姿势太优雅,她摆正双腿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夏末已经抢先她一步站起身,夏宜的目光也成功被他吸引过去。 夏宜阖上身后的钢化玻璃门,开口问道:“夏末,你在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冉匿不动声色地咬了咬下唇,捋顺微微翻起的裙角,借此掩饰刚才正欲起身的窘态。 夏末倒也没心情再看冉匿惺惺作态,起身就朝夏宜走过去,说:“学长,昨天开完会之后,你让我另外找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夏宜点点头,转身走向学生会长的办公桌,对夏末说:“跟我过来。” 夏末跟着夏宜走过去。 夏宜找夏末过来,其实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每届的学生会长都会重点栽培下一任预备役会长,夏宜今年也不例外。虽说最后选举会长是采取投票选举,票选出来的前三名列成预备役名单,经过会长手里再传到负责带领学生会的主任手上。 说白了,票选只是个形式,每届会长都是内定的。 现下学期将近,学生会的相关工作也在收尾,下学期开始,有心竞选会长的学生就会明争暗斗抢风头,竞选的时候不是发表演讲感言,感谢父母老师上司的栽培之恩,而是要掂量你这一年对学生会所作出贡献的分量来说话的。学生会第一学期的任务不多,此时全员投入的元旦晚会却是一整年任务的重中之重,所以夏宜才想在年末重头戏上面拉夏末一把――让夏末担任校元旦晚会的总指挥之一。 现役总指挥包括,学生会长,副会长,外加两名被提拔的高一新生,夏末就是其一。 从学校里面毕业走出去,毕业证书上面,除了学生成绩优异过人是硬件,老师给的学生总评也是必不可缺的。多和老师打交道总是有好处,保不准就给你分配一个名牌大学报送名额呢? 而学生会建立初期所确定的作用,就是连接学生和老师之间的沟通桥梁,也可以高度概括为“和老师打交道”的工作,其中好处自然不用多说,否则每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学生,挤破脑袋也要加入学生会混一年。 夏末看着夏宜翻出元旦晚会的策划总章程,已经猜测出一两分,他认真地听夏宜跟他讲解工作的安排流程,直到夏宜对他说:“到时候,晚会布置会场和安排观众进出场的工作,就由你和副会长两人负责。” 夏宜这句话说的明白。 夏末当即点了点头,应道:“好,我会尽力做好的。” 夏宜又从抽屉里面抽出另外一份总策划书,递给夏末,说:“你趁着周末的时候,把具体事宜了解彻底,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夏末从夏末手里接过文档,点头应好。 夏宜随即又说:“你可以先回去了,我刚过来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陈也站在一楼的楼梯口。” 夏末微微一笑,说:“嗯,那我先走了。” 夏宜颔首点头。 看见夏末从会长的隔间里面出来,冉匿这才捋了捋自己的长卷发,敲门走进会长的办公隔间。 夏末一边将文档塞进书包里,一边推门从办公室里出来,好巧不巧的,他居然又遇到了让人眼见心烦的家伙――不久前发生过极其不愉快的事情的飞机头一伙。 夏末本是不露声色的人,表面笑脸盈盈,心里磨刀霍霍,这会儿却也直接冷下脸。 飞机头几个人因为上次折腾出的事情,被禁了几天看守所不说,想要回校上课还得亲自跑一趟教务主任的办公室,低声下气地服软道歉。飞机头几个心里都是一肚子火,出于欺软怕硬的性子,他们不把矛头对准猛踹他们几脚的夏宜,反倒认定害他们落得这个下场的是夏末和付宁。 这会儿,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只是在飞机头他们眼里,夏末和付宁也是分软硬高低的,毕竟夏末身后有个陈也硬靠山,现如今,学校里那些对夏末虎视眈眈的又有几个不知道。 飞机头暗自啐了一口,心里想着不再生事,但是好歹大家不打不相识,虽然相识的过程不大愉快,现在却也是“相识”了不是?飞机头和身后几个兄弟,一脸客气地在夏末面前站住脚,对夏末笑脸相迎道:“这么巧啊,夏末。” 夏末低着头,把夏宜刚才给他的文档放进书包里,冷静地拉上拉链,背起书包,然后――调头就走,对满面笑容的飞机头他们充耳不闻。 虽说笑打招呼是飞机头一厢情愿,也该自己认栽,但是夏末对他们的不理不睬无异于最用力的一巴掌,直把人扇得脑袋发热,怒气上涌。 飞机头一时气不过,伸手就扯住夏末背后的书包,一大堆脏话差点就从喉咙口里自动喷出来,身后的哥们儿及时拦住他。 飞机头恶声恶气地回头怒道:“干嘛?!” 拉住他的那哥们儿赶紧拧住他的嘴巴,幸好在这关节点上,他问的是“干嘛”而不是“干你妈”。 飞机头本来还有点懵,回头一见夏宜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出来,他就自动噤了声。 飞机头微微往后昂起头,这才清清楚楚地看见,办公室大门上面的横牌:学生会办公室。 卧槽原来这里是夏宜的地盘。 夏宜刚和冉匿简单地交代了两句话,因为室内另外那两个在录数据的一年级干事有问题请教他,夏宜这才从会长隔间里面出来。碰巧,夏宜一眼就透过钢化玻璃制成的大门,看到门口对峙的夏末和飞机头。 夏宜阖上身后的门,若无其事地盯着飞机头拉住夏末书包的手瞥了一眼,后者立马自动把手松开。夏宜自然而然地将视线移到夏末身上,故作意外道:“楼下不是还有人等着你吗?” 言外之意就是“夏末你是被谁牵绊住了吗跟大哥说一声大哥保管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难不成夏末真的是夏宜的亲兄弟,不然为什么每次找夏末茬的时候都会碰上夏宜出马。 飞机头当即自己脑补出一身冷汗。 夏末感激地冲夏宜一笑,说:“我先走了,陈也估计也在楼下等得急了。” 卧槽楼下还有陈也。 飞机头又联想到自己被夏宜踹到“吃不了兜着走”,托着下巴摸到楼下,还得被陈也揍成“残手残脚还怎么兜着走”的下场。 看着夏末走下楼去,夏宜就连看都不看飞机头他们一眼,径直又推门走进学生会办公室里面。 夏宜的出场总是很任性。 飞机头憋出满额头冷汗,还没松开一口气,办公室的大门又被推开了,简直要把飞机头活活吓成sjb。 推门出来的是冉匿,她一脸意外地看着飞机头,开口道:“哥,你们怎么在这?” 飞机头常和冉匿的小平头表哥一起混,一回生二回熟,冉匿也管他们喊叫“哥”。 飞机头抹了一把额头,总算松了口气。 冉匿和飞机头他们的感情也仅止于“见面打声招呼问个好”,这会儿她刚想走,却被飞机头叫住了。 冉匿疑惑地回过头。 只见飞机头低头在兜里掏东西,拿出一团纸团递给冉匿:“这个东西,我正想拿给你看看。” 冉匿满脸好奇地接了过来。 话说夏末还走到楼下,果不其然就看到陈也背对着他站在楼梯口,夏末放轻脚步走过去,冲陈也的屁股拍了一掌,同声道:“嘿。” 陈也本以为是遇到同为体育生的那群祸害,结果回过头却发现刚才拍他屁股的居然是夏末,顿时一脸表情复杂。 “……” 夏末微笑道:“咱们走吧。” 陈也缓了缓神,点头道:“刚才我家司机给我来电话了,说是在门口等着咱们。” 夏末笑说:“跟着陈大帅比混,果然不吃亏。” 陈也客气地推让道:“哪里哪里,你才是大哥。” 夏末:“……” 这一声“大哥”勾起夏末心酸的回忆,若他是大哥,手下的小弟也就刘傻子一个。 夏末和陈也刚走了两步,陈也的手机就响起来,陈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跟夏末说了句“我妈的电话”,这才接听来电。 夏末站在旁边,猜测着陈也妈妈现在来电,估计是吩咐司机出门接陈也之后,掐着时间想给陈也通一声,免得司机还没到学校,陈也就自己另外打车先走了。 校区内终归有点吵,陈也转过身走开几步接完电话,才折返回来。 陈也表情不变,和夏末边走边说:“我们自己打车去我家吧。” 夏末疑惑道:“不是说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吗?” 陈也自然地揽着夏末的肩膀,说:“我妈来电说,司机被堵在半路上了。” 现在是下班放学高峰期,偶尔有路口堵住也不稀奇。 夏末点头应好,不疑有他。 每逢周五放学时间,学校门口总是被前来拉客的的士霸占了大半的停车空地,回家心切的学生们出门就能打到车,很是方便。 夏末因为去找了夏宜一趟,两人在学校里耽搁了些时间,这会儿两人走出校门口已经不像刚放学时那样吵杂热闹,好几辆的士停在一旁。 陈也拉着夏末绕到最外围,随便找了辆的士。他和夏末一起坐进后座里边,这才跟司机说了自家地址。 从学校到陈也家的距离不短不长,所幸的士行驶的路上没有出现大堵车现象,陈也和夏末两人一路上聊的话不多,夏末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陈也则是手机响不停。 夏末刚想问陈也,今晚的生日趴都有哪些人参加,陈也的手机铃声就又响了一声――之所以响一声,是陈也直接拉了“拒接”。 夏末随口说道:“谁啊?” 陈也帮着回复别人发来的微信短信,漫不经心地应道:“不认识的号码。” 夏末凑过去看陈也正在回复的微信消息,微信群上面响个不停,看这仗势也能知道,今晚出席陈也生日趴的人肯定不会少。 陈也微微抬眼,见夏末重新坐回座位,安静地看着窗外,他这才点开编辑一半的短信继续编辑: 【我已经先走了,我家司机还在校门口等着,你等会到了校门口就给司机打个电话,130579】 陈也按下发送短信,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陈也仰面靠着身后的软垫,他侧过脸看着夏末,伸出手摸了摸夏末的耳垂。 夏末回过头来,陈也就微微扬起嘴角,一时兴起,道:“夏末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看着车窗内如同风景的夏末。” 夏末“噗嗤”一声,笑道:“什么鬼啊。” 陈也也跟着笑:“这是我即兴而作的现代诗。” ☆、第七十四章 陈也妈妈喜欢在朋友圈黑陈也,在亲朋好友面前也总是数落陈也,但是任亲妈再黑再数落,所有人却都看在眼里――陈也妈妈是真把陈也这个儿子当成宝,天天捧在心头疼着护着。 具体陈也妈妈有多宝贝这个儿子,详情可参见陈也每年的生日聚会。 陈也每年的生日派对不会少,派对的排场不会小,其中更是饱含陈也妈妈付出的心血和脑细胞,当然还有白花花如流水般甩出来的钱。 夏末和陈也抵达陈也家,两人刚下车,碰巧就看到两辆壕气冲天的顶级跑车停在大门前,等着大门缓缓打开。 说是碰巧,也不算巧,毕竟从放学时间段开始,就有车辆络绎不绝地开往陈也家里。 坐在前面那辆红色跑车后座的青年先发现了陈也,他又是挥手又是喊叫,活脱脱像是磕了药,热情高涨地叫唤道:“陈大帅比,好久不见啊。” 被那人一喊,两辆车上面男男女女总共六个人,一下子全都把目光投过去,每人呼唤一句“陈也”,一声高过一声,简直就像青春少女见了心仪的偶像明星那种场面。 大概是陈也觉得丢人,他伸出手直冲两个开车的小子猛挥:“快点开进去,不要堵在门口。” 夏末:“……” 目送两车人嬉笑吵闹而过,夏末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陈也生日聚会上面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不得而知,要是说“99都是土豪地主高富帅”,这句猜测里边的夸张成分还真不算多。 夏末和陈也走到大门口,夏末突然很想临阵退缩,他拉住陈也道:“要不……我就不进去了?” “……” 陈也一掌拍在夏末后背上,说:“你犯什么浑?” 夏末不是犯浑,他只是犯怂。 陈也没给夏末退缩的机会,直接就把人往大门里面拉。 陈也住的是别墅区,从大门往里走,正对面是一个喷泉池,宽敞的大路被其一分为二,左边和右边的分支分别延伸到地下停车场。与喷泉池正对的另一边,耸立着别致建筑的住宅区。 刚才在大门口和陈也打过招呼的那些人,轻车熟路地开向左边的停车场。 陈也一手揽着夏末,带着他往家里走。 陈也妈妈每年都是选在别墅后院开生日趴,今年也不例外。 这会儿天色渐晚,陈也和夏末穿过前庭,到达后院的时候,受邀请的人已经来了不少。 陈也妈妈专程去烤肉一绝的店面请来店员,五大加长烤架并列排开,烤架上面的烤肉滋滋作响,香味四散,直把人胃里的馋虫勾得欲罢不能。 后院正中间,摆置了十来张圆桌,铺着纯白锦绣边的桌布。 左右两张特制加长的桌子铺着镶锦边条纹的桌布,烛台点着烛光,银器架子摆满各式甜品和水果,香槟浸泡在玻璃器皿里面,上面铺撒一层正方形状的冰块,每块冰块里 分卷阅读41 俱是冻着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精美别致,赏心悦目。 场面不小,但真正撑起场面还是三五成堆,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人群。 一桌就是一小聚,亲疏分明。 夏末放眼望去,全场让他觉得眼熟的屈指可数。在场的都是陈也的朋友,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也结识交往的朋友也多是富二代,女是白富美,男为高富帅。其中除了一些是陈也在学校认识的同学之外,还有一些是陈也小时候随同陈也妈妈走亲访友认识多年的发小,剩下的就是通过同学和发小而结识的同龄人。 陈也的朋友大致分为几拨,像是陈希这种混迹于在场各大朋友圈的人,也就寥寥无几。 不知是谁先发现陈也来了,和陈也打招呼的声音一传开,所有人都朝着这边望过来,还有不少人围上前。 毕竟陈也是今晚的主角,备受关注也是理所应当。 夏末站在陈也身后,看着一大群人围在陈也面前,却俱是他不认识的面孔,他插不上话,却又不知该转身走去哪里。夏末踌躇站在原地,表面神态淡然,心里却是颇为尴尬。 陈也敷衍地应付众人,若是平时相约小聚,互相调侃不会少,陈也现下却没什么耐心同他们一个一个打招呼。但是就算敷衍也罢,起码也得过过场子,毕竟每年都会抽空来参加陈也生日聚会的,大家都是朋友。 来者是客,得罪不得。 陈也一一回应着别人的问好,另一边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又退。陈也往后看了一眼,准确无误地抓紧夏末的手臂。 陈也随口瞎掰了个借口避开众人,他拉着夏末退离人群,毫不犹豫地往烤肉那边走过去。 走了几步,陈也才低头问夏末说:“先找张文硕他们。” 夏末点点头。 夏末自知陈也今晚要应付的人太多,肯定没有时间全程顾及到他,而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三五成群,聚众闲聊,若是夏末在这里落单,那也是尴尬。 陈也越过人群,一眼就在烤肉区附近找到张文硕一伙。 以陈希为首,张文硕、王家保和陈楠为跟屁虫,四人围一桌,他们的手上拿着好些烤肉串,吃得满嘴香,桌子上还特地放了一个大餐盘当成临时垃圾桶,里面少说也有几十只串肉的竹签。 在陈希四人隔壁的一桌,则是以江承涛和沈思哲为首的几个人,外带三个女生。他们在陈希这桌拉过去两张椅子,江承涛他们几个男生坐着打量今晚到场的美女,那三个女生就笑着嗔骂他们“色||色的某某某”。 陈希和江承涛这两拨人加起来也有十几个,围占了两张桌子,瞬间看起来很有小团伙的温馨感。 陈希嘴里叼着烤鱿鱼,眼睛还闲不住地瞄着烤架上“滋滋”作响的羊肉串,他一抬头就望见陈也,立马喜笑颜开地招手呼唤道:“小末末也来了,快来快来,我给你拿串肉吃。” 张文硕他们也跟着抬头望过来。 夏末松了口气,看到陈希和张文硕他们几个的时候,顿时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就连江承涛看起来也顺眼了不少。 陈希用牙齿叼住烤鱿鱼,将烤鱿鱼从竹签上撕扯下来,然后豪气万千地将竹签扔进大餐盘里面。陈希拍了拍手,站起身对夏末说:“小末末,姑姑刚才问了我好几次,说你怎么还没来,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她?” 夏末摇了摇头,说:“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阿姨肯定很忙。” 陈希状若无意提起道:“那也是,我看到好几家千金小姐,都是她们妈妈陪着过来的,姑姑现在应该是在大厅那里陪她们坐着。” 沈思哲笑道:“所以今晚的主题其实是‘王子的舞会’?” 张文硕塞了满嘴肉,空出手在陈也身后晃动手掌,鼓着嘴配音道:“blg blg,王子殿下是陈大帅比,千呼万唤隆重登场。” 江承涛回头看了夏末一眼,坏笑道:“灰姑娘也在。” 陈也没理会沈思哲他们的调侃,毕竟每年生日聚会的性质都是如同过场子一般,他已经习以为常。 陈也拉开椅子给夏末坐。 对于陈也而言,今年唯一的不同就是夏末也在场。就如夏末先前所说的那样,陈也过了十几年的生日趴,今年是第一次邀请夏末过来。往年的生日派对,陈也妈妈有意无意之中,不只一次两次提起过邀请夏末来参加,且不说陈也之前刻意和夏末保持距离,毕竟夏末和他的朋友圈大不相同,来了也只是孤零零一个人,难堪又尴尬。 但是今年不一样,夏末不仅认识了陈希,还可以把张文硕这几个傻比当成猴戏看。 夏末还跟着陈也一起站着,陈也便拉着夏末走到烤架那边,他在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个干净的白瓷盘,回过头问夏末:“你要吃什么?” 夏末不大爱吃肉类,反而对烤茄子烤笋尖这些蔬菜有食欲,他指着那些蔬菜说:“少撒些椒盐,不要太咸。” 烤肉的师傅随即烤好一个大茄子,放在陈也的盘子里。 陈也把夏末的椅子拉到陈希旁边,他把盘子递给夏末,说:“吃多上火,晚点还有主食,现在少吃点。” 陈希虽然经常看陈夏夫夫当场秀恩爱,却还是忍不住酸溜溜地咂巴着嘴,望天道:“怎么就没人关心我上不上火哎,我也好想有人关心哎。” 王家保闻言就推了张文硕一把,嘴巴嚼着肉,含糊道:“你希哥寂寞了,欲求不满了。” 张文硕扭了扭身子,压着声音冲王家保怒嗔道:“你讨厌!” “……” 众人对张文硕的反应还没消化完全,只见张文硕双手捏着五指,往王家保肩膀上装模作样地捶打了好几下,嘴里同声道:“讨厌讨厌你讨厌,你最最讨厌!” 张文硕的力道极其小,却把王家保锤得只差吐血三升。 其余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外带十分嫌弃,陈也却是镇定自若。他刚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夏末现在认识了张文硕他们几个也就不怕会寂寞,起码能把张文硕几个逗比当成看猴戏。 正当张文硕他们这边嬉笑吵闹的时候,又有两个人走过来拿烧烤,他们无意中发现陈也站在这里,一男一女当即朝陈也走过来。 男生一头顺滑的黄短发很是耀眼,他一上来就熟络地扑上来搂住陈也的脖子,嘴巴凑到陈也耳边说:“嘿,陈老大,好久不见啊。” 陈也莫名其妙地把背后的人扒拉下来,回过身看了黄头发一眼,表情微微一亮,总算不像面对其他人那么敷衍,说:“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黄头发名叫徐克彰,和陈也是发小兼小学同学,之后刚升上初中,徐克彰就跟着姥爷和姥姥移居美国。徐克彰每年春节期间都会回老家过年,而陈也基本就只在寒假期间能和他一起出去浪几天。 徐克彰咧嘴笑,露出两个尖尖的老虎牙,说:“前天我表姐大婚,我就被我老妈call回来了,刚好又赶上你的生日,我这趟也算走得值。你看哥们我是不是够兄弟,明晚飞美国,现在还来参加你的生日趴。” 徐克彰探头看了看陈也身后一群人,眼睛眨了眨,他认识的就陈希一个。 徐克彰抬起手和陈希打了声招呼,随即多打量了两眼陈希旁边的人。倒不是说徐克彰觉得这人看着眼熟,只是这个浑身笼罩着“乖乖好学生”气息的小男生,一眼看起来就和陈希一群人格格不入。 陈也没多想,但是自来熟的张文硕多嘴问起徐克彰:“洋学生,你认识夏末啊?” 徐克彰本已经将视线从夏末身上挪开,现在一听张文硕问的这句话,不由得惊讶道:“夏末?” 徐克彰转过头问陈也:“咱们小学班上那个班长?” 夏末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脸,勉勉强强才和小学时候班上的一个同学对上号。 既然徐克彰和陈也是小学同学,那么他和夏末认识也不是稀奇的事,在场的人都没怎么在意,反倒是徐克彰还处在惊讶中,他接着问陈也道:“不对啊老大,你们俩的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记得你之前挺讨厌他的吧?我还跟着你一起整过他呢。” 夏末听了徐克彰这一番话,当即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江承涛和沈思哲旁边那一群人知道的事情少,他们只知道陈也和夏末两人,在学校里那可是公认的关系铁好。 和徐克彰一起过来的那个女孩是在本地读书,但却不是和陈也他们一个学校,她饶有兴趣地加入话题道:“原来你就是夏末,长得可真水灵,也难怪最近‘陈也’和‘夏末’这两个名字的流言传得到处都是,就连我们学校也常有人拿出来念叨。” 夏末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 真是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 徐克彰皱起眉头问道:“啥流言?” 女孩唇角微微上翘:“我可不爱听八卦,具体的不清楚,好像是说陈也和他两人关系不寻常。” 徐克彰随即追问:“关系不寻常是指什么关系?!” 女孩无奈地撇了撇嘴,道:“还能是什么关系,你傻啊,就是有人说陈也和夏末两人在搞基,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猜不透,果然是在外国混傻了还是洋学生听不懂中文了。” 徐克彰一听就要炸毛――只是不知道,他炸毛的原因是陈也和夏末搞基,还是女孩明摆着取笑他。 明眼人多少也看得出,现场剧情发展有些失控。 张文硕心里肠子都要悔青了,只怪自己刚才多嘴说了那一句,说不定陈老大现在心里已经把他剁成肉泥。为了挽回自己的过失,张文硕强撑着脸,出声打断徐克彰和那女孩的一问一答,表情故作猥琐,道:“我说,大家一听就知道是胡编乱造的谣言,怎么你对陈帅比的事情这么上心。” 陈也故作镇定地出声道:“你们都闭嘴,徐克彰,走,你刚过来还没有见过我妈吧?” 哪知道徐克彰应道:“我刚才见过阿姨了。” 陈也:“……” 徐克彰刚遇到陈也的时候还满脸阳光,转眼间就变成欲言又止的模样。陈希看在眼里,适时地站出来笑闹道:“小徐啊,你该不会是在国外呆久了,对世俗看法有了变化,连带着发掘出自己对陈也多年的兄弟情,其实是你单方面的相思病吧?” 陈希的话说完,不等徐克彰酝酿好反驳的话,张文硕一个挺身而出,对着陈也的后背深情地伸出手呼唤道:“老大不会选你的,他爱的人,是我!” 江承涛觉得这个情景很眼熟,不由得提醒张文硕道:“喂,你现在是因为和王家保闹别扭,所以对王家保实施报复行为?” 王家保连忙出声撇清关系道:“我去,关我什么事,不要拉我下水。” 沈思哲完完整整地看了一出男版深宫撕逼大戏,有感而发道:“有传言说夏末和陈也在搞基,黄发少年(徐克彰)表示不服,半路又杀出张文硕急于对陈也告白,陈也还没明确表态,作为张文硕旧爱的陈希没有直接阻止张文硕,而是选择迂回地鼓励黄发少年‘有爱就去追,错过会后悔’。而故事的□□在于,陈也和王家保到底谁才是张文硕的真爱?张文硕是真的移情别恋,爱上霸道总裁陈也,还是纯属设局为了引发旧爱王家保的嫉妒?欲知后续剧情――不如直接问一下当事人。” 故事人物牵连甚多,剧情牵扯甚广,关系太过复杂。 陈楠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拍手叫好。 徐克彰对陈也本来就只有单纯的兄弟情,他听到这儿,不由得满头黑线地问张文硕道:“你真的是gay啊?” “……” 张文硕泪流满面道:“爱上陈大帅比是我情不自禁,面对他的霸气迷人,我已情非得已。” 徐克彰有些惊讶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陈也黑着脸,打断他们:“你们这么恶心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当事人的感受?” 陈希揽着夏末的肩膀,拉着他边走边说:“末末我们快走,后面那群全是怪蜀黍,我们可不能被他们带坏了啊。” 徐克彰早已经将注意力从夏末转移到张文硕身上,对陈希带走夏末也没有过多在意。 夏末和陈希走在一起,王家保和陈楠随后跟上,他们绕过人群时完全不像夏末刚才和陈也一起走一样,虽然大多数人会跟陈希打招呼,叫上一声“希哥”,却不像陈也到了哪儿都会成为众人焦点。 陈也的朋友,陈希基本上都认识,但是认识归认识,交情大多也是止步于“哦你是陈也的朋友我见过你”,千方百计想要和陈希混熟的人太多,可惜陈希向来就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在朋友面前,他怎么秀逗都无下限;但在陌生人面前,他走的可是高冷路线。 夏末他们另外找了一处留有几张空椅子的地方坐下,王家保对夏末说:“陈妈对陈也每年的生日趴都很重视,年年都是这样热闹。” 夏末点点头,看着偌大的后院,到处都是说笑的人群。 要像王家保说的“陈妈妈对陈也每年的生日趴都很重视”,夏末反倒觉得,陈也的生日趴之所以会让陈也妈妈这么重视,说不定是因为这个聚会暗藏其他利益。 虽然陈也妈妈总是笑眯眯地说,自家孩子的生日聚会,自然不牵扯商业利益,生日聚会上受邀的也只是陈也的小伙伴,不像有些人,直把自家小孩的生日趴整成商业派对。 在夏末看来,陈也妈妈却是下的一盘好棋。 假设陈也妈妈在十年之前开始重视陈也的生日派对,十年前参加生日聚会都是一些轻易哭鼻子的毛头孩子,接送孩子出入生日派对和陈也妈妈打交道的岂非把孩子当成宝的商业巨头太太们?而这十年间,随着陈也的朋友圈不断壮大,多少会和旧友淡了联系,陈也妈妈就借由每年的生日会帮陈也经营着朋友之间的来往交情,又如陈希刚才说过“好几名千金小姐是由她们妈妈陪着过来的”,陈也妈妈借此接触了更多豪门贵妇――虽说陈也妈妈本身就是举足轻重的贵妇人。 陈也的朋友又都是名门高企之后,试想一下,十年之后,陈也的生日聚会上又是何种情景,今时今日的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们――大概就是明日的富商和高官。 家世再雄厚,没有庞大的人脉圈也难以成气候。 夏末越想越深||入,回过神的时候,心里难免一惊,毕竟他对陈也妈妈的印象不算差,阿姨对他也很照顾,他现在却又把陈也妈妈想得太薄情,不由得心里生出几分愧疚之情。 夜幕降临,灯光亮堂。 餐桌上的甜品和新鲜水果不断补充,香槟也有服务人员帮忙开瓶。 夏末远远看到陈也妈妈出现时,只见她的身边还有几位贵妇人,几人周围围着好几个女孩,她们娇笑连连,挽着自家妈妈的手,装的是温柔可人又贤淑。 其中,夏末就只认识冉匿一个。 现场的人太多,陈也妈妈一时半会也注意不到夏末这边。 陈希摸出手机,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北京时间[pm 21:49]。 夏末问道:“是不是生日派对要开始了?” 陈楠接过话说:“班长,生日派对当然是零时切蛋糕啊。” 王家保笑道:“班长有没有事先跟家里人打个电话,今晚就留在陈也家过夜吧,我们都是玩到很晚的。” 夏末在来时已经打过电话回家,这会儿他一听“玩”字就皱眉,问道:“玩什么?” 王家保:“毕竟是生日派对嘛,肯定要炒作一下气氛,玩游戏虽然是老套路,但是为了调动大家的活跃度,肯定是会有的。” 王家保这句话刚说完,现场居然还有人拿着无线话筒:“请大家就坐。” 王家保对夏末说:“你看,开始玩游戏了。” 距离十二点整还有两个小时,等着也是干等着,当然是要通过游戏来消磨时间,借此也能促进大家的交情。 陈希跟夏末他们说:“我姑姑还特地请了个主持人来主持生日派对。” 主持人紧接着就说:“今晚是陈府公子陈也的生日派对,感谢各位来宾的到来。请大家就坐,为了调节一下派对的气氛,我们先来玩一个小游戏。” “……” 夏末目测在场的人数大概百来人,所有人都被要求坐下来。冉匿那几个在主持人旁边的女生都帮忙做准备,她们手里各自拿着一叠纸牌,给在场的每个人发了一张。 夏末捏着手里的纸牌[数字17],兴趣缺缺。 主持人说:“现在,我们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各自一张号码牌,请妥善保管好自己的纸牌,这只是一个编号,本身没有附带惩罚性质,大家尽管放心。” 听到这里,大家也不当一回事,随手就把纸牌放在一边。 主持人又说:“但要是纸牌遗失了,可就得接受惩罚了。” “哗――” 大家又把纸牌收起来。 张文硕不知何时已经蹭到夏末旁边来,他“哼哧哼哧”地挪了挪屁股,把纸牌压在座位底下。 在这时,陈也在众人起哄声中走到主持人旁边,他接过主持人的话筒。 陈希这一桌已经聚齐张文硕、沈思哲和江承涛这几个说话没遮没拦的气氛王,集齐这几只即可解冻“热场子”技能,只见陈希带头起哄道:“陈大帅比带我飞!陈大帅比不醉不归!” 陈也一眼找到陈希这一桌的位置,笑着接话道:“今晚大家都不要怂,不醉不散,醉了有客房给你们睡。所有人吃好玩好,吃不好玩不好都算在我头上。” 张文硕拍着桌子大吼道:“我醉了要陈大帅比陪我睡!陪我睡!” 众人哄笑,也有其他桌的人跟着搅混水:“夜色已晚,陈老大今晚翻牌子了吗!” 陈也难得一次回应张文硕的瞎话,望向他这边说:“好,不过我喝醉的时候,可能会有暴力倾 向。” 众人哗然大笑。 张文硕顿时偃旗息鼓,在底下偷偷对夏末说:“老大有s倾向,嫂子你可听清楚了。” 夏末微微笑着抬起头,不经意间便和十米开外的陈也相视而笑,只一眼就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默契。 陈也的话筒已经还到主持人手上,他回到陈也妈妈旁边就坐。一桌八个位子,除了陈也和陈也妈妈之外,还有五位不请自来的贵妇人,她们本是陪着自家宝贝女儿来的,谁知道主位被自己占了去,女儿只好被安排到下一桌去了。 陈也入座时就客气地和五位长辈问过好,五位贵妇人笑意盈盈,俨然是把陈也当成女婿看进眼里,越看越欢喜。 主桌还剩下一个空位,陈也妈妈附耳对陈也说:“陈希呢,叫你哥过来这边坐。” 陈也本来就打定主意让陈希陪着夏末,他对自家老妈说:“剩一个位子留给主持人吧。” 陈也妈妈一听觉得在理,也就没再说什么。 主持人站在主桌旁,清了清嗓子,趁着陈也刚才炒热的气氛,学着刚才下面喊的称呼道:“陈也大帅比是今晚的主角,参加生日派对怎么可以少了祝福,现在距离零时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每桌先派出一人对陈也大帅比说几句生日祝福。” 送生日祝福那还不简单,下面的人争先恐后地举起手。 主持人笑道:“想必大家都准备‘生日快乐’这一句,咱们今晚来点新意,送祝福的时候,顺便来玩个小游戏。” 众人哗然,就知道主持人这个npc不是那么好搞! 主持人把游戏规则说了一遍:每桌派出一位代表,用“陈也生日快乐”这六个字中的每一个字(也可以是同音字)放在句首造一句句子,再把六句话连成段,要求不高,主题不限,句意通顺就好。 公布完游戏规则,限时一分钟供大家思考。 主持人又说,提问的时候是随机问,该来的总会来,每桌都不会少。要是哪一桌没能完成游戏任务送出祝福的,那一桌就推出一个人接受游戏惩罚;而完成造句连成段的,则是按照陈也给出的打分,前三名以下的同样要接受惩罚。 因为主持人没有当众公开惩罚内容,大家心里忐忑,在场的每桌来客也都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陈也对主持人的别出心裁很是无奈,大家简简单单来句“生日快乐”就好,非得搞什么藏头诗,在场人士的文化水平有多高,从小混到大的陈也能不知? 相比起众人紧张的气氛,对于主持人出的这文化题,陈希这桌的众人,显然半点不紧张――除了夏末一个。 夏末是谁啊,妥妥的年级第一高材生,会被造句子难住吗?那必须不能啊。 张文硕眼巴巴地看着夏末,问:“班长,你想好了吗?” 夏末:“……” 陈楠和王家保一人拉住张文硕一人捂嘴巴,格外严肃道:“不能打扰班长思考啊。” 夏末:“……” 世界上最漫长的一分钟是“迫不及待”,最短暂的一分钟则是“事与愿违”。 很多人还没想出头绪,主持人已经喊了一声“咔,时间到”,然后他就自顾自地绕过前面两桌,直接走到第三桌一群美女面前,说:“来,女士优先。” 女孩子们支支吾吾迟疑了一会儿,主持人毫不留情地拿回话筒就说:“ok,递话筒只给你们十秒钟,没有回答就算out。” 身后的女孩子们满面哀怨,娇声娇气抱怨道:“怎么这样……” 主持人又绕过一桌,那桌的人本来侥幸逃过,哪知道主持人又折返回来,出其不意地问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你们想好了吗?” 座位距离主持人最近的一个长直发女神问道:“没想好能给我们多点时间继续想吗?” 主持人笑道:“那必须不能啊。” “切――” 同坐一桌的眼镜男站了起来,抢镜道:“我来试试。” 主持人带头鼓掌,把话筒递给他。 眼镜男清了清喉咙,说:“陈家有钱,也有势,生个儿子叫陈也,日子一天一天就过去,快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乐得某些人,赶忙把自家女儿拉出来遛几圈。” 这段话前面还说得挺溜,后面几有点句卡壳,还把在场某些人的脸给拉黑了。 刚才陪着陈也妈妈和自家妈妈一起出场的那几名女孩(包括冉匿),气得暗地直咬牙。原先占着自家老妈在场,得以和陈也妈妈多加接触的优越感,瞬间变成一个个耳光,打得她们的脸啪啪响。 陈也却是笑得不动声色,若不是碍着自家老妈的面子,他连一眼都懒得看对面那几个老女人。 要说那个快言快语的眼镜男,他家里也是财大势大,老子得势,儿子也跟着嚣张跋扈惯了。在他这个年纪就只讲兄弟义气,倒是完全不把在场的那几位长辈放在眼里。 作为一名主持人,要捧住这个铁饭碗,靠的是三寸不烂之舌和敏捷的反应能力。在各种大场合见过世面的他,又怎会没听出这话里的冷嘲热讽,他一接过话筒就连忙转接灾难现场,道:“额这位同学的回答,实在是――俗得有趣,那我们就问一问今晚的主角陈也,10分制,你对于这段“藏头”祝福有什么评价?” 眼镜男朝陈也挥挥拳头,权当给自己拉票道:“老大,最懂你的人是我啊是我。” 陈也咳嗽一声,客观评价道:“6分吧,‘乐’字不是一句话,中间有停顿,还有就是,用词太俗,句子太俗,文化素质明显不高啊。” 陈也妈妈也出声稳住同坐一桌的几名夫人:“小孩子净说笑,那孩子和曹夫人你家千金,平时关系也不错。” 陈妈妈一句话就把尴尬的局面推给在座的曹女士。 曹女士脸上假意笑了笑,不得不接过话道:“那孩子我也认识,他是严家的独苗,自小被家里人惯坏罢了,说话也没什么恶意。” 严家是哪家,在座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她们心里窝着气,表面上却是落落大方,一副“不与小孩子计较”的模样。 眼镜男对自己说的话可不计较后果,他的关注点就只在陈也刚才说的话,一听就拍桌子,尼玛啊被谁说文化素质不高都能忍,就这个语文成绩比他还低十几分的陈老大不行好吗! 主持人及时走到下一桌,转移大伙的注意力道:“眼镜帅小伙别动气,给敌人留多一点时间,就 是给自己埋多一分危险,让我们赶紧来听一听别人会怎么造句子。” 被点名的那一桌哭笑不得,几名在座男生倒也不扭捏,随即有人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就道:“陈老大,也哥,生日快乐,日日像今天――快乐过生活,乐得更洒脱。” 主持人确定话里面凑齐了“陈也生日快乐”六个字,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回头问道:“也哥对这段祝福怎么看?” 陈也说:“7分。” 刚才被陈也打了6分的眼镜男一桌刚想找茬,就听到其他桌哄笑出声,有个男生被同伴笑得脸红脖子粗,站起身不服道:“‘项经天’是谁,‘日日项经天’(日日像今天)是个啥子意思,我敬陈也是帅比,但我个人不搞基,强烈要求打黄扫非谢谢!” 义正言辞的男生,名字就叫“项瑾天”。 陈也还未开口,陈也妈妈就笑眯眯道:“小天,阿姨看好你哦。” “……” 项瑾天同桌的那一伙人笑得更疯,一个个对他挤眉弄眼暗示道:“还不趁机喊一声‘妈’。” 项瑾天:“……” 我去了个隔壁。 主持人适时地开口转话题:“不管‘像今天’还是‘像昨天’,这段句子起码有些祝福的味道,非常有――额,个人特色,我们继续来听听其他同学的高见。” 主持人绕过一桌,刚好就来到夏末这一桌,只是他还没站住脚步,张文硕就起身抢话筒道:“我来我来。” 主持人:“……” 其实他刚想绕道而行,没想到张文硕不像其他人那样推脱,反倒热情四溢。 张文硕手握话筒,妥妥的k歌房麦霸上身,“哟哟”先喊两声,自信十足地开口道:“陈老大,你可给我好好听着――” 众人“嘁”声不断,有人不耐烦地催促张文硕“前戏太长,光说不干”。 张文硕咳嗽两三声,引颈长叹,感情十足,缓缓出声,道:“接下来,就由我们为陈大帅比献诗一首。” 张文硕的出场太装比,翘首以盼的众人只是为了等看戏,却再次被活活哽了一句。 只见张文硕离座,手拿话筒凑到旁边的王家保嘴边。 王家保接过话筒道:“陈王解塌为留连。” 陈楠紧接着道:“也应春||色胜人间。” 沈思哲笑眯眯:“生涯何事多羁束。” 江承涛一脸认真掰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卡出壳:“日……下……未……驰……千里足。” 陈希笑嘻嘻接道:“快哉便得逍遥趣。” 最后话筒交到夏末手上,夏末只得无奈道:“乐事不穷胜荣辱。” 诗有六句,每人分别说一句。这阵仗是张文硕要求的,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我们毫不费劲就想出答案了而且我们还有时间排练献诗的新花式”,按照他的原话即是说:我们不仅要让其他人感受到我们才气过人,还要让他们感受到这是妥妥的智商压制哈哈哈。 在场的众人听得迷迷糊糊,张文硕得意洋洋地重新拿回话筒,不忘贴心地解释道:“这首藏头诗,意在表达‘人生在世须尽欢’的中心思想,生死与荣辱,不如快意人生,潇洒一回。我们谨以此诗献给陈也,祝陈也大帅比生日快乐,也祝愿陈也今后的人生,不在乎‘世事羁束’,但求‘乐事不穷’。” 张文硕说完,一本满足地为自己鼓了鼓掌,这才将话筒递还主持人。 啪啪啪。 现场掌声寂寥。 大多数人还在发懵状态。 主持人绝对没想到,自己存心找梗,想要坑众人出来受罚的 分卷阅读42 戏,居然会遇上这么正经的回答,他一时心里又惊又奇,接过话筒就问张文硕道:“这诗是你写出来的吗?” 张文硕在椅子上不安分地磨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乐呵呵地拍着胸脯应道:“我们有学霸,造句作诗都不怕。” “且不考究诗句是否对仗工整,单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藏头诗,还能围绕一个中心思想,包含如此深意的,让人不得不啧啧称奇。”主持人自知诗词修养有限,当场品评诗句自然不像当年高考题“诗词赏析”那样好蒙混,多说多错还掉价,倒不如迂回夸奖几句,再将话题转交给今晚的主角陈也。 陈也脸上似有笑意,才刚开口说出“10分”,旁边的陈也妈妈就笑意盈盈接过话道:“我给100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夜应声加更 感谢土豪们=3= 在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11 19:39:32 在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11 19:37:00 在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11 19:33:26 上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11 17:23:19 陈也也也也耶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0209 20:27:22 桂花喵大人是总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9 19:42:55 co_y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9 17:57:31 一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9 17:34:47 陈也也也也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7 16:22:59 一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7 13:58:46 桂花喵大人是总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6 11:12:28 ☆、第七十五章 “不顾世事羁束,但求乐事不穷。” 陈也妈妈笑眯眯地反复咀嚼这两句,意味深长地称赞道:“说的真好。” 陈也靠着椅背,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头。 送祝福游戏,在夏末这一桌爆出一首藏头诗之后,强出头、纯搞笑的人也已经不多,排在后面的人大多不愿出来丢人现眼――不怪他们太怂,本来肚子里的墨水就不多,当你发现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段子,还比不过人家的一字半句,这种情况下再执拗,也是毫无意义。 纵使他们平日里放荡不羁,做人总也有点自知之明。 这局游戏,夏末他们完胜,之后还有一桌以一段“陈也大帅比,也帅也牛逼。生日好开心,日里夜里有干劲。快乐过一生,乐事自然来敲门”的瞎掰,成功和严家小哥眼镜男并排拿了6分,两人均是排在第三名。 所幸主持人懂得看眼色,没有非要决出第三名,他当即拍掌就说:“前三名不用受惩罚,所以优胜的四只队伍可以全程旁观。” 全场有十八张桌子,除去胜出的四张桌子,外加陈也那一张主桌,接受惩罚的还有十三张桌子,那些一桌坐了男男女女的还好,男生当即挺身而出;而偶有两桌全是女生的,她们一个个互相推脱,整得主持人仰天长叹:“美女们,只是玩个小游戏而已啊,初吻初拥都给你们好好留着,不要害怕好吗。” 陈也妈妈乐得推波助澜,调动气氛,她推了推陈也,说:“你也出去玩玩。” 陈也:“……” 真的是亲妈? 陈也心里抱怨归抱怨,依旧听话地推开椅子站起身,当即有人呼朋引伴,起哄道:“陈老大都亲自下场了,我也要加入游戏你们别抢我名额!” 这下子,被煽动气氛的游戏队伍不断壮大,原本计划13个人一起玩的,现在已经有20+个人在等着。 主持人本来打算,在明显有朋友圈界限的不同桌里面,抽出13个人玩情侣两两抱团游戏,被孤立的那个人就要接受大冒险游戏。但是现在,主持人清点了一下人数,加上陈也总共已经有26个人,主持人灵活变通,临时变卦道:“人数有点多,要不咱们来换个新玩法。” 主持人继续说:“开场之前,我们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纸牌,等会玩到“点号码翻纸牌”游戏的时候,点名的孩子们可得小心点,我事先可先通知你们哦,被点名的那个人,不一定会被点名的人坑。” 闻言,下面就有人高声笑道:“主持人你教我,点名的那个人,要怎么玩才会坑到自己?” 自己坑自己,那岂不是智商捉急了吗? 主持人笑眯眯地说:“我给大家提个醒,现场大多数人分到的是纯号码牌,其中有些人分到的纸牌正面却是有刮层的,那些纸牌本身自带特殊技能。这个游戏是由在场的陈苗苗女士倾情贡献的点子,独家投放,专利私有。” 卧槽还能这么玩! 原本被众人遗忘的纸牌再次被翻出来,那些发现自己的卡牌有刮层的,已经暗戳戳刮技能;那些发现卡牌上面没刮层的,当即暗地骂娘,表面上却依旧装模作样地惊呼道:“卧槽,神技能啊!” 张文硕这次运气好,他一看卡牌上面有刮层,立马就兴冲冲地刮开一看――妈了个隔壁,四个加粗黑体字【祝你好运】闪瞎他的眼。 相比之下,尽管王家保的卡上没有刮层,但是他依旧淡定。王家保悠闲地晃着被子里的香槟,抬头看见夏末也没有确认纸牌,不由得问道:“班长,你纸牌上面有啥?” 夏末侧脸微笑道:“啥都没有。” 陈希“嘿嘿”笑着捂住纸牌,神秘兮兮地摊开给隔壁的夏末看,道:“你看,五星开挂神技能。” 夏末瞥了一眼,纸牌上面四个字:【反弹技能】 难怪主持人刚才会说,点名想要坑别人的那个人,说不定会被对方坑。 沈思哲和陈楠的纸牌上面也没有刮层,两人就只是坐着,看别人犹如刮奖券一样紧张又忐忑,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喜怒哀乐,一个不少。 比如江承涛,他一刮出涂层就连着“卧槽”两三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到什么神技能,只有他自己欲哭无泪。 陈希凑过去看一眼,然后就拍桌子大笑。 江承涛的纸牌上面也是四个加粗黑体字:【惩罚加倍】 主持人预留了一分钟给众人确认一下自己的纸牌,之后才出声将众人群嚎爆粗口的场面拉回正道。主持人朗声道:“26名参加游戏的来宾请准备好。游戏规则是这样的,26个人先围成里外两圈,插缝间隔站好。由里圈的人开始,从数字100倒着报数。每逢报到8的倍数时――若是总数在26范围以内,即需要相应的总人数抱堆;若是超出26的范围,比如数字64,是8的倍数,而现场只有26人参与游戏,那么6+4=10,即需要10个人抱堆。” “每位普通玩家即代表数字‘1’,而陈也本身,他可以随意在‘0’、‘1’、‘2’这三个数值之间切换。游戏中,每一轮淘汰的那几名玩家,利用猜拳决出最后接受游戏惩罚的对象。被淘汰的人抽取大冒险卡牌接受惩罚,他被惩罚之后,可以额外拆开一个大礼包――从0到137之间随机点一个数,被点到号码牌的人也要抽一张大冒险,接受惩罚。” “每一轮惩罚结束之后,游戏重新开始,依旧是从100报数,已经经过一轮游戏的那个8的倍数不再接受惩罚。” 游戏规则太长,陈也妈妈她们这些等着看戏的人迫不及待道:“快点开始游戏吧,边玩边听主持人解释,玩一会儿也就都了解这游戏规则了。” 主持人得令,随即道:“大家站好了,倒数十秒,即时开始。” 下面坐着的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前面参加游戏的那群人。 陈也心不在焉地站在外圈,活脱脱一个神挂,他不怕没人要吊他,就怕大家都抢着团抱他。 从里圈开始倒着报数,“100”,“99”,……,第一轮游戏,大家总是打着十二分精神,报到“96”的时候,所有人一团骚动,男男女女全都奔着陈也的位置扑过来。 陈也本来没把游戏当回事,结果“96”刚报完,所有人应声就往他身上扑,陈也本能反应是拔腿就跑。 场面太凶残,本是帅哥靓女的画风瞬间急转直下,下面看戏的众人笑得人仰马翻,纷纷为陈也掬了一捧辛酸泪。 报数是96,9+6=15。 陈也跑的再快也躲不过众人包围,顿时场上就变成一大堆人纠缠在一起。 方才和夏末他们打过照面的留学生徐克彰也在场上,他带头抱住陈也,随后又有几个比较大大咧咧的女生和十几个男生抱成一团,最外围的男生忙着抱团和挤开旁边的人,简直忙到心力交瘁。 场下的张文硕笑得快岔气,“啧啧”两声对夏末道:“老大真是……忒有人气啊。” 夏末扯起嘴角,只是笑笑没说话。夏末望着上面的人堆,随即又微微皱起眉。陈也被淹没在人堆中,夏末担心的是大家动手动脚会误伤了陈也。 主持人及时出场,稳住众人道:“好了好了,以陈也为中心,凑够15这个数,外围的都算out――喂喂最外面这位哥,你们哥俩感情再好也不要再抱了。” 场下的人几乎都笑得不能自制。 主持人清点人数之后,陈也才算被解救出来,他无奈地喘着气,拿过主持人的话筒说:“我觉得我必须退出游戏,游戏规则改一下,报数报到8的倍数的那个人,所有就以他为中心玩抱团吧。” 这次大家倒是没有为难陈也,纷纷表示理解。 陈也这局使用的数字是“0”,所以26个人中,包括陈也有16个人暂时胜出,余下10人开始猜拳,第一局出拳头的6个人胜出,第二局出剪刀的3个人胜出,结果第一轮被out出局的居然是个妹子。她不情不愿地在主持人手上那一叠大冒险卡牌中抽出一张,主持人没给她看牌子内容,直接就翻对着众人。 【大冒险:屁股写字。】 现场的男生掌声雷动,场上的妹子脸蛋通红。 主持人不好意思地忍着笑,道:“美女,要求写的字还是‘陈也生日快乐’这六个字。” 女生一头及腰长卷发,眼大脸小,一身粉红色毛绒淑女裙,甚是明艳动人。 玩游戏自然是愿赌服输,妹子倒也不扭捏,所幸笼罩在裙子里面,臀部轮廓并不是很明显,她双手捂着脸,背对着众人,屁股左扭扭右扭扭,在男生们的狼嚎声中扭完六个字。 掌声再次雷动,拍手叫好的都是男生。 妹子接受完惩罚,主持人就顺势接着说:“你可以随机在0137这些数字之间点一个号码,被你点到的号码牌,其持有者也要抽一张大冒险纸牌。不过你可得稳住,因为你点到的号码牌,他本身可能会带有特殊技能哦。” 下面又有男生狼嚎:“美女,我是103号,美女~” 妹子不受下面的人影响,略微思考一下,说:“那就59号吧。” 主持人转身问道:“59号在哪里,59号。” 被点名的59号也是一名女生,她一路在男生们的起哄声中走到前面,女孩短发卷及肩头,干净利索,俏皮可爱。 主持人感慨道:“今天是男生们的福利大放送啊,美女请抽取卡牌。” 短发女生干脆地抽走最顶上的一张,翻牌给主持人看。 【大冒险:翻牌者点名现场一个号码牌,两名玩家打啵儿亲亲。】 这套大冒险卡牌是参照普通的大冒险游戏演变来的,专程为了今晚的游戏而特别准备。 主持人拿过话筒道:“美女,你的号码牌上面有什么特殊技能,技能被翻牌的时候会自动激活。” 短发的俏皮妹子冲刚才翻了她牌子的长卷发美女勾了勾手指头,与此同时,笑眯眯地亮出自己的号码牌。 主持人看了一眼,笑着跟众人解释道:“号码牌上面的技能是【有难同当】,持牌者在被点名受到惩罚的时候,点名者也会被拉下水一同接受处罚――正好,大冒险的惩罚需要两名参与。” 长卷发的女神有些无奈地走过来,短发的俏皮妹子直接上去就托起女神的下巴,嘴对嘴亲上去。 场下男生好事地起哄。 一吻过后,短发妹子放开女神的时候,还往她脸上又嘬了一口。 陈也在旁边看了直笑,说:“糟了,言楠,俊颖估计是看上你了。” 言楠是女神的名字,俊颖则是短发妹子。 主持人出来接话道:“陈也要求退出下一轮游戏,要不就让俊颖美女代替陈也,继续留在场上玩游戏吧。” 陈也拍了拍俊颖的肩膀,笑道:“好好表现啊。” 名叫俊颖的女生扭了扭腰准备大干一场,还和退场的陈也互击一掌。 言楠:“……” 陈也回到主桌去了,场上的游戏还要继续。 大家站好位置,第二轮游戏重新开始。主持人要求从言楠的下一个人,随机从数字80开始倒着报数。第一个人喊出“80”,现场还有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站在报数的男生旁边的几个人倒是反应极快,一下子就全扑过去。 8+0还是等于8,8个人凑齐抱成一团,场上回神的其他人,也跟着抱成堆。 场上总共26个人,分成三堆抱一起,余下两个反应慢的男生被排挤在外,哪个圈都容不下他们。 两个男生猜拳,一局定胜负,头发微卷的男生当即败下阵来。 游戏速战速决,卷头发的男生抽到的大冒险卡牌是【用最性感的姿势,挑逗距离你最近的人。】 现在距离他最近的人,除了手拿着卡牌堆的主持人,就该算是刚才猜拳赢了卷头发的另一名男生了。 主持人随即表示,主持一职就是npc,各位玩家肯定没有见过npc参加战局的对不对。 你们说对? 那就对了。 所幸卷发男生和刚才那男生本已相识,所以两人也不是很尴尬。卷发男生很干脆地凑过去,一手搭在另一名男生肩膀上,紧跟着整个人也靠过去。卷发男生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下身还伸出一条腿卡在对方两腿之间。 场下爆笑。 和卷发男生做搭档的男生一脸嫌恶,身体僵得像木头,就怕一不小心有了亲密接触。 不等主持人出声,卷发男生自己先推开搭档,他揪着头发蹲在地上,“啊啊啊”地自我反感。 主持人忍笑道:“帅哥,来,轮到你翻牌子了。” 卷发闻声,两眼闪亮地抬起头道:“66。” 66号。 和冉匿同一桌,一个浅褐色长卷发的女生站起来。 夏末本来应该觉得幸灾乐祸,但是当他看到冉匿那一桌的女生,清一色全是装模作样的一脸女神微笑,简直就是等着迎接众人的注目时,夏末隐隐有预感:情况不对劲。 女生拨了拨头发,款款地走到主持人旁边,她伸出修长细白的手指,早上刚新做的指甲很是漂亮。她抽了张卡牌,冲主持人撒娇似的扭扭捏捏,先由自己看了大冒险卡牌一眼,确认过后才把卡牌递给主持人。 主持人笑道:“看到美女还能笑得这么美,我就知道这个惩罚肯定是太轻了。” 主持人翻看了一下大冒险的卡牌,随即念出声【大冒险:请选择在场的一名异性,在征求对方同意的前提下,亲吻对方脸颊。】 主持人对着下面的众人笑道:“看来这位美女是有备而来,这个惩罚的确太轻,对于情侣双方都到场的人来说,这个惩罚简直就是刺激单身狗,是当众亲热拉仇恨的大好时机啊。那么――美女,把你的男票请上来让大家瞅瞅吧。” 张文硕在下面对夏末窃窃私语道:“她要是想当众和陈也告白求亲亲,那可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 张文硕这句话正中夏末心里的顾忌,上面那个女生的妈妈,分明就是主桌在座的某一位,若是女生已有男票,估计她妈妈也不会特地跑来掺一脚。就怕她们母女俩是想要借着众人壮胆,决心横着脖子直接跟陈也母子摊牌说“我女儿就是喜欢你家儿子亲家母你说该咋整吧”。 要是听到上述那句话,或许陈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陈也妈妈就该费神收场了。 在座的人,绝对不只夏末和张文硕想到这一层。 谁知道―― 那个女生眉开眼笑地对主持人说:“我还没亮出我的号码牌呢。” 主持人接过女孩递给他的号码纸牌,只看一眼便恍然大悟,卖了个关子问下面的人:“大家要不要猜猜看,她的纸牌技能是什么?” 刚刚点了“66”号的卷发男生跃跃欲试,抢先道:“不会这么6吧,难道是【有难同当】?” 下面有人吼道:“我猜肯定是【技能反弹】。” 随即有人笑话道:“卷发啊卷发,看来今晚是要死在女人手里了。” 主持人也没继续卖关子,直接亮出卡牌,说:“美女的技能是【李代桃僵】,技能的解释说明如下――现场随机抽点一个号码,被翻牌者代替持卡者受惩罚。” 场下长长地“哦――”了一声。 原来手上拿着好牌,也难怪美女被点了名却半点不紧张。 主持人道:“美女,好牌啊,一卡傍身,啥都不怕。来吧,咱来翻别人牌吧。” 美女嫣然一笑,笑容迷死下面一群半身动物,道:“就17号吧。” 主持人一个晚上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xx号,在哪里”,这会也同样敬业地满怀热情呼唤道:“17号在哪里,17号是谁。” 夏末捏着手里的卡牌,偏偏旁边的张文硕也在跟着起哄:“17号是谁17号是谁,终于不是男男搞基或是女女档了,异性恋表示好拙计,康忙北鼻。” 夏末捏出一手冷汗,只怪刚才受罚的每个人都太干脆,毫不迟疑就上去,依照现在的场面,要想等张文硕他们救场已经是来不及。夏末心跳如擂鼓,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站起来,他无奈地对一脸迷糊的张文硕道:“17号是我。” 张文硕当即表情石化:“……” 刚才的大冒险惩罚是什么来着? 主持人在上面贴心地将惩罚重复说了一遍【大冒险:请选择在场的一名异性,在征求对方同意的前提下,亲吻对方脸颊。】 陈希、张文硕、王家保还有陈楠四人均是一脸僵硬,江承涛和沈思哲同样表情为难,但是夏末已经先站起来了,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 在现场的异性女伴,夏末可一个都不认识啊。 这下怎么搞! 夏末的“救场子”小分队心里可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六章 主持人拿着话筒催促道:“小帅哥,顺便邀请一位异性女伴上来吧。” 夏末站在座位上,旁边的张文硕一伙替他干着急。 现场有人着急是因为担心,有人着急却是为了看好戏。 夏末稳了稳心神,不知道是不是他产生错觉,只觉得刚才点了他号码的那个女生,脸上似有若无地带着讥讽的笑意。 张文硕坐着不安稳,站起身搔搔头,急得只差现场换装扮伪娘,来替夏末解急了。 江承涛也站起来,他越过陈希,按住夏末的肩膀凑到夏末耳边道:“不就是女人吗,还怕我们没有吗?走,哥打前锋带你去物色一个。” 主持人在上面看得新奇,借机炒作气氛道:“看来这位小帅哥很得宠啊,同一桌的帅哥们全都站起来维护他,场面这么隆重,难道这位小帅哥是要在今晚送出初吻不成?” 众人哄笑一堂。 这年头00后都过情人节了,90后还好意思留着初吻吗? 所幸其他人只是起哄旁观,全都忍着性子没有爆粗口催促,毕竟陈希也在护着那小正太。 陈希灵机一动,拉住江承涛,对夏末挤眉弄眼地建议道:“急什么急,让夏末去邀请我姑姑不就成了?” 陈妈妈可不就是在座异性。 陈希此话一出,张文硕众人拍手叫好。 夏末却是有点尴尬。 坐在主桌上面的陈也一直注意着夏末这边,却没有对夏末表现出过多的担心。陈也见夏末几个人迟疑了好久,就随口说道:“我的朋友中,夏末一个女的都不认识。” 陈也声音不大,坐在旁边的陈也妈妈却是听得清楚。 陈也妈妈侧过脸瞥了陈也一眼,却没接话,而是笑眯眯地站起身,她朝众人注目的夏末那一桌挥了挥手,笑脸盈盈,看似急切地呼唤道:“小末末,阿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过来亲阿姨一下好吗?” 主持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会炒气氛的女主人,笑着调侃道:“小帅哥还没开口,已经有重磅人物抢着‘亲脸蛋’的名额了,看来这位小帅哥,果真是来头不小。” 现场的气氛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家关注的重点从“正太邀请女伴会不会惨遭拒绝”,转眼就变成“热情开放的苗苗姐求‘亲脸’会不会当众被打脸”。 正常人也该知道,苗苗姐的脸那肯定打不得啊。 就算现场真有女孩子觊觎夏末,这会儿也不敢出来瞎掺和吧? 在场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陈也妈妈吸引过来,哪知道出来搅局是不是别人,正是坐在苗苗姐旁边的陈大帅比,只听陈也一语惊人道:“今晚的重磅人物难道不是我吗?有没有额外福利的啊,我能不能同求被亲脸?” 那必须能啊! 气氛就是这么炒出来的! 主持人还没接话,陈也妈妈就义正言辞地断句道:“不能!我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好好当你的陈大帅比,小末末是我的。” 陈也:“……” 所以你儿子是压人的这个,而不是被压的那个。 但是这话陈也能说出口吗?陈也敢说出口吗? 陈也默默地把话吞进肚子里。 在座众人笑不可仰。 在大伙的起哄催促下,夏末自然没有理会陈也的瞎搅局,而是在陈希和张文硕两人的半推半就下,走到主桌上面。夏末一脸尴尬,在笑意盎然的陈妈妈脸上,亲了一下。 “咔嚓――” 陈希再次尽职地充当摄影师,拍下这堪称历史性的一幕。 陈也摸着鼻梁舔嘴唇。 现场即时刷新的重点标题又被带歪了:大家关注的不再是“小正太娇羞一亲苗苗姐的脸颊”,而是“陈也母子同求‘被亲脸’,陈也被亲妈狠打帅脸遭出局”。 主持人跟着瞎掰两句,再度把失控的场面拉回正道,说:“距离零时只剩下10分钟,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烦请大家先回到各自的位子就坐。” 游戏暂告一段落。 众人回位,现场有人推着一个五层的翻糖蛋糕入场,每桌都有服务人员帮忙开香槟斟满优雅的高跟玻璃杯,寿司拼盘、水果拼盘和一些凉拌吃食陆续登上餐桌,还有每人一盅暖胃的煲汤也都上了桌。 全员就位。 悠扬的生日歌声缓缓飘来,现场的灯火骤然熄灭。 蛋糕上面泛动着点点烛光。 在主持人的带动之下,众人跟着哼唱起耳熟能详的生日歌,中英混杂,好不热闹。 祝你生日快乐。 陈也。 夏末难得也被现场气氛所感染,只见陈也在几个凑上前的朋友帮忙下,吹熄蛋糕上面的蜡烛。 借着两旁长桌上面的烛台火光,现场的服务人员帮忙把蛋糕切小块,分开放在十几个大银盘里,再送到每张桌子上面。 一块大蛋糕刚好放在面前,夏末拿起旁边的小纸盘,给他们这桌的每个人切了一份蛋糕。 夏末很单纯地端起蛋糕,拿起叉子就吃了一口,然后――只见场上刚和陈也一起吹蜡烛的那几个朋友,用推车上面的平齿刀各自分了一块蛋糕,他们手托着纸盘就往陈也脸上糊上去。 温馨的烛光下切蛋糕,瞬间就变成凶残的扔蛋糕大战。 蛋糕不能用来吃的,而是用来折腾别人的。这是每年惯例,而他们每年也就逮住这么一次折腾陈老大(寿星不能生气)的大好时机,谁都不想错过。 现场熄灭的灯火再次亮堂起来,那几个抹了陈也一脸蛋糕的小伙伴的呼朋引伴,下面又有不少人离座凑热闹。 “……” 夏末噎下一口蛋糕,眼见着大家都端着自己手里的蛋糕参与蛋糕大战,一时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张文硕用手指沾了点奶油涂在自己脸上,凑过去对王家保道:“偶吧快来,快来舔我脸上的蛋糕。” “……” 王家保端着纸盘就把一整块蛋糕糊上张文硕的脸。 张文硕气急败坏地追着王家保到处跑,陈楠和江承涛他们端着蛋糕跑去人群中凑热闹,陈希把桌子上剩余一大块蛋糕的大餐盘直接托起来,他“嘿嘿”笑着用手指划了一点奶油抹到夏末脸上,说:“小末末跟着一起来。” 夏末犹豫三分,摇了摇头。为了避免引来无谓的事端,夏末还是选择远离战局,他独自托着纸盘旁观战况,还能边看边吃蛋糕。 陈希也上去参加混战,只留下沈思哲托着下巴,微笑着欣赏夏末吃蛋糕的模样,他笑道:“夏末,你不上去护着陈也?寿星通常会被整得很难看的。” 夏末回过头,眨了眨反问道:“我护得住他?” 沈思哲被哽了一下,说:“那倒也是……” 夏末舔了舔叉子上面的奶油,笑眯眯的不说话。 其实陈也的情况还好,针对寿星的蛋糕大战已经演变成全民争战,陈也顺势溜出战圈,大家都是一脸奶油涂全脸,谁能认出谁。 陈也妈妈她们为了避免被乱战殃及,已经先撤回屋里,陈也随手在每桌必备的一叠湿毛巾拿了一块擦脸,他一逃离战圈就直奔夏末这边过来。 夏末背对着陈也,沈思哲先发现了他却面不改色,没有出声。 陈也绕到夏末身后,手指沾了点奶油,戳在夏末的侧脸上。 “……” 沈思哲忍不住在内心吐槽,陈也幼稚的行为和陈希如出一辙。 夏末刚回头,陈也就站在夏末背后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俯身舔掉夏末脸上的奶油。 “……” 沈思哲扶了扶额头,默默为刚才把陈也和陈希划为同一级别而道歉,他称职地建议道:“你们可以去厕所避一避,毕竟……额,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个鬼,人常发|情才对。 沈思哲睁眼说瞎话,自个心里都快过意不去。 陈也挪开夏末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他完全无视了沈思哲,而是微笑着问夏末:“今晚吃得饱吗?” 夏末叼着叉子,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说:“吃了点烧烤,吃了点甜品,还吃了挺多水果和几块寿司,然后吃了这块蛋糕。” 陈也微微蹙眉,转过身揭开夏末面前那盅煲汤的盖子,里面的汤还是热气腾腾。陈也将夏末手里的蛋糕拿走,又把煲汤推到夏末面前,说:“多喝点热汤,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末:“……” 好歹陈也是主人家,好歹夏末是在陈也宴席上吃的所谓“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思哲捂住双眼,无力吐槽。 恋爱会让男人变成低智商,整天自打脸面。 夏末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侧头看了陈也一眼,用湿巾帮陈也擦掉头发上沾着的一小坨奶油。 奶油黏糊糊的,那撮头发已经跟着黏糊在一起。 夏末抿了抿嘴唇,索性拉着陈也起身,略带嫌弃的表情说:“脏死了,走,去趟卫生间洗把脸。” 陈也被夏末拉走了,沈思哲晃了晃高跟杯里的香槟,无比感慨,自个喝得心真累。 夏末上次来过陈也家,还去更衣间换过衣服,这会儿也轻车熟路地拉着陈也远离人群,绕到游泳池那边的换衣间。 所有人都在后院那边欢腾,泳池距离那里有些距离,这时候静悄悄的,一池清水在路灯下泛着涟漪。 更衣室其实就和卫生间一个样,两间挨一起,中间隔开一面墙。 原本是夏末一路拉着陈也,现在两人却是角色互换,陈也把夏末推到盥洗台上,一手锁上更衣室的门。 夏末习以为常地笑出声,坐在盥洗台上转身打开水龙头,对陈也说:“过来。” 陈也乖乖走过去,双手撑在盥洗台的边 分卷阅读43 ,将夏末禁锢在中间。 夏末把自己的手沾湿之后,帮陈也擦脸。 陈也瞥了一眼镜子中夏末的背影,低头不正经地对夏末说:“我想在镜子前面做一次。” 夏末拉低陈也摸摸头,眉眼弯弯,唇角带着笑,说:“下次吧。” 陈也把下巴磕在夏末肩头,双手抱紧他。 夏末侧过脸亲了亲陈也的耳鬓,轻声道:“生日快乐,陈也。” “嗯。” 陈也低声应了一句,然后两人便陷入沉默,四周一片静谧,夏末身后的水龙头没关紧,水珠“嗒――嗒――嗒”地滴落在缸壁上。 “嗒――嗒――嗒”。 气氛恬静安逸。 夏末舒服地眯着眼。 陈也却不识趣地打破气氛:“我怕我忍不到下次了。” 夏末疑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陈也说的“下次”是夏末刚才随口答应的“下次再做”。 夏末哧笑道:“就不能好好地抱一下吗。” 陈也无辜道:“你下面夹得我好紧。” 夏末:“……” 两人一站一坐,抱在一起的姿势让夏末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腿,圈住陈也的下身,夏末的裤裆就蹭着陈也的下腹,校服裤子的衣料既柔软又舒适,却不起阻隔作用。 陈也放开夏末,一本正经地做着猥琐小动作――戳一戳夏末的裤裆。 夏末并起双腿离开盥洗台,毫不客气地推开陈也,说:“回去了回去了。” 陈也颇为可惜地叹口气。 夏末害怕陈也离开聚会太久,会引来不必要的事端,顺手推着陈也出更衣间,对陈也说:“我先过去,你等我走远一点再回去。” 陈也当然知道夏末的顾忌,双手抱着后脑勺,应道:“行。” 夏末把衣服拉整齐,这才顺着原路回到聚会那边。 在场的众人越玩越疯,尖叫声此起彼伏,掺杂着起哄声,让人很是不舒服。 夏末回到桌位旁,他们桌的几个人都不在原位,沈思哲大概是一个人太过寂寞空虚冷,刚才也端着香槟同别人搭讪去了。 夏末一个人在座位上坐着也是无聊,却又无处可去,夏末正烦闷的时候,只见冉匿端着酒杯过来了。 夏末心里对冉匿避之不及,表面上却装成不避不让。 冉匿若无其事地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 夏末重新拆了一只新叉子的包装膜,叉起一块甜品放进嘴里。 他转过头笑眯眯问道:“你吃不吃?” 冉匿古怪地看了夏末一眼,依旧高冷:“不吃。” 夏末是真想不通冉匿在高冷个什么劲,想要高冷就保持远远的女神距离不是更好吗?夏末心里吐槽连篇,脸上微笑道:“我想也是,为了保持身材,你们也真是受累。” 言外之意就是“你看我吃的多开心我完全不用在意身材这回事”,冉匿“哼”了一声,她也没心情陪夏末耍嘴皮子,总算慢吞吞地从包里掏出东西,直接切进正题。 两张皱巴巴的纸条拼接在一起,放在夏末面前。 夏末瞥了一眼,心里一惊,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迟疑道:“为什么……我扔在垃圾桶里的东西,你也去捡回来?” 夏末没有正面回应,而是侧面膈应冉匿。 冉匿不气反笑,说:“夏末,你别以为嘴上不饶人就能蒙混过去,你不是说你和陈也两人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我是不知道陈也为什么会被你迷住眼,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要祸害就去祸害别人,为什么死活拉着陈也,你要把他害成什么样子才肯松手?” 本来冉匿对于陈也的事情总是选择百分百的妥协,但是当她看到陈也把她的名字写在纸条上的口吻和语气时,她是真的怒了。 陈也在纸条上写道:当面对质之后觉得事情不是她干的。 陈也那天中午的确找过她,但是陈也对她的态度很是冷漠,冉匿本以为自己再多的解释,陈也都不会听,结果陈也却是相信她的。 陈也写的这纸条,明摆着就是在夏末面前维护她。 敢情背后一直使性子说她坏话、在陈也面前膈应她的人是夏末。 夏末挪开目光,他可不知道陈也一张纸条能让冉匿浮想联翩,自动脑补那么多。他眼底不起波澜地敷衍应道:“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你老是要针对我呢。” 不等冉匿回答,夏末又说:“单凭这张纸条,你觉得说明得了什么?” 冉匿捏着纸条,恨不得把本已皱巴巴的纸条捏成粉末,她扯着生硬的笑容道:“要让人不知,除非己不为。你一边死活要和陈也纠缠在一起,一边却拼命对外掩饰你们的关系,你就不嫌累吗?” 累啊。 很累很累。 可是累的原因,不正是因为,他还在坚持吗。 夏末觉得说再多冉匿也不会懂,所以便微微笑着不说话。 冉匿咬着下唇,对夏末说:“你真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瞒得很好吗?要不是我阻止我哥,你猜,一张两人在学校里接吻的动图能不能毁了你们?你知不知道,陈也替你挡了多少事端?要不是我今天在你之后,在学生会门口遇到我哥的朋友,现在这张纸条,已经贴在你们班的公告栏上面了。” 冉匿做的所有妥协都是因为陈也。 夏末对于冉匿无言以对,脸上保持淡淡的微笑,语气不咸不淡地问起她:“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要唤起我的良心?呵,你还真把我当成祸国殃民的某某妖精了,居然这么看得起我。” 冉匿对夏末的不识好歹目瞪口呆,她一时气得不行,口不择言道:“你以为,被陈也喊几声‘老婆’就能自以为是吗?” 找茬的人明明是冉匿,现在的局面却像是夏末故意惹急她。 夏末对于冉匿三番四次的挑衅很不耐烦,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回以微笑,舔了舔水润泛着浅粉色的嘴唇,笑道:“你说呢?” 舔嘴唇的姿势太挑逗。 冉匿直接就被气得火冒三丈,新修的指甲掐进手心里,高声吼道:“夏末!你还要不要脸!” 冉匿这一句骂得着实火大,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不少,周边有几个人往这边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冉匿已经豁出去了,直言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到底是缺爱还是变态,好好的一个人,偏要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冉匿气红了眼眶,不顾形象地大声嚷嚷,不少人的注意力已经被这边吸引过来。 夏末没想到冉匿会这样失控,多说多错不如不说,索性收起笑脸不吭声。 人群中有人问道:“怎么了这是――” 夏末一听这声音,心里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陈也的妈妈朝这边走过来,许多人也跟着围过来,却偏偏不见陈也和陈希一伙。 冉匿一见陈妈妈,三丈怒火也已经转换成满脸委屈,她皱眉撇嘴抢先道:“阿姨……” 原先和冉匿同桌的几位好姐妹也抢着出来安慰她。 陈妈妈皱着眉走上前,摸了摸冉匿的头顶,问道:“怎么了?” 陈妈妈出现得太突然,夏末甚至都要怀疑,冉匿是掐着时机把事情闹大。夏末心里悔青了肠子,暗自咬牙,等待冉匿接下来的惊人言语,但是――冉匿委屈地摇摇头,对陈妈妈说:“没事……” “……” 没事? 所有人都看见了冉大美女刚才不顾形象、歇斯底里的模样,你现在说“没事”? 陈也妈妈皱了皱眉,刚才冉匿对夏末说的话,她也听见五、六成,转而问起夏末道:“末末,你们这是怎么了?” 夏末被问得哑口无言,本以为冉匿是想要借机摊出一切,哪知道这小妮子竟将话题的矛头转向他。 陈也妈妈瞥见桌子上皱巴巴的纸条,一眼就认出陈也的字迹。她表情微讶地拿起纸条,随口念出来:“老婆大人?” 夏末脸色苍白。 冉匿微微抬头,眼底还委屈得泛着水光。 陈也妈妈随即又问冉匿:“这纸条……是陈也写的吧?上面还提到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也在帮你澄清。”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多嘴了一句:“嘿,陈也在学校里,经常管这个夏末叫做‘老婆’。” “啧啧,我也听说过,陈也可没少和他掺和在一起。” 人多嘴杂。 陈妈妈自然是清清楚楚地听到别人的调侃,她面不改色地看向夏末,一开口就问:“陈也说的‘老婆大人’,是指你吗?末末。” 夏末心头狂跳,脸上勉强扯着笑容,抬起头,眼前的陈妈妈变得模糊不清,他硬着头皮应道:“陈也平时就喜欢开玩笑……真的……” 夏末只说一句话,却已觉得口干舌燥。 这里没人会听他辩解,夏末也强撑不起话里的底气。 人群中等着看好戏的不在少数,怪就怪夏末和陈也之前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众人多少有点迫切等待被满足的好奇心。现场四处留情乱搞的不在少数,但是在外乱搞也得有个度,夏末和陈也的谣言传得人尽皆知,现在又坦然出现在陈也的家庭生日趴上面,简直不知他是在n瑟,还是在作死。 人群中又有人笑哈哈搅乱道:“阿姨,谣传夏末暗恋陈也好几年噢。” “夏末究竟是谁啊,快点让我瞅个清楚。” “啧。” 所有人幸灾乐祸,只当看个笑话,没有开口的人自觉要为这两位出头找存在感的仁兄点蜡,却又按耐不住佩服之情,纷纷点个赞。 在场的还有那几位陪着女儿过来的贵妇人,也怪不得有人敢落井下石,恨不得把事情闹大。 所有人话里的矛头都指着夏末。 夏末的眼神暗了暗,他心里清楚,今天当众被人打脸是避不了的,偏偏却又无法还手。当他看到陈也和陈希他们几个人都不在场的时候就明白了,孤立无援还真是不好受。毕竟除了陈也他们几个,现场的还有谁会护着他帮他说句话。 陈也妈妈将夏末的神情举止看进眼里,两步走到夏末面前,拉起夏末的手,温柔地笑道:“来,末末,站起来。” 夏末不明所以,迫于现在的形势也只能乖乖照做站起身。 陈也妈妈是看着夏末长大的,时至今日,当初那个小不点,现今已经比她还要高了。 陈妈妈握着夏末的手,揽着他的手臂安抚似地拍了拍,陈妈妈脸上的笑容甚是温柔,温柔得令旁边几个藏着小心机的女孩子莫名害怕。陈妈妈说:“我是看着末末从一个幼稚园小家伙,成长为现在这个小正太的,我早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干儿子。末末和小也之间的关系有多亲昵,我比谁都清楚,不管你们是在哪听了不干不净的传言,我只当听听玩笑话一笑而过,但是,如果你们对小末末抱有戏谑的心理――” 陈妈妈的话里,对夏末的袒护不言而喻。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抢答:“末末嫁我!” “……” 陈希高调地在人群中,蹦q着冒头示爱。 张文硕无奈地穿过人群,将迟来的开场白娓娓道来:“刚被某些人骗到前面玩捉迷藏,本想拾捡童心,却差点错过班长小夏末的护草一行,我表示此时的心情,非‘痛心疾首’一词可以言语。” 陈希和张文硕两人打头阵出场,陈也到现场的时候,压制着心头怒火,故作一脸漠然地走上前,他不问夏末,而是问陈妈妈道:“怎么了?” 陈妈妈微微笑道:“没事,只是妈妈先前和你提起过的玩笑话,估计是被某些人听了去,现在的小孩都喜欢拿出来说笑。” 陈也:“什么玩笑话?” 陈妈妈笑意不减:“我不是经常拿你和末末指腹为婚的闹剧来逗你吗?” ……有吗? 陈也淡定地点头,伸出手捏了捏夏末的下巴,耸肩道:“我早习惯了。” 夏末缩了缩脑袋,被陈妈妈揽着也是浑身僵硬。 众人哗然。 敢情炒得沸沸扬扬的传闻是因为这一出闹剧。 陈也妈妈前边才说“亲眼看着夏末长大”,现在又说“夏末和陈也有过‘指腹为婚’的闹剧”,两句话坐实了“夏末和陈也是青梅竹马,所以两人关系很不一般,‘打情骂俏’闹着玩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个结论,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陈妈妈对夏末袒护。 外人只看出上面那层关系,陈也却是心里沉重。 不一会儿,陈也脸色稍霁。 现场的众人本来还处于讶异状态,忽然又崩出一声惊叫――陈也若无其事地勾住夏末的脖子,正大光明地在夏末脸上“啾”了一口。 夏末被陈也意料之外的豪举,吓得几近魂飞魄散。 陈妈妈眼疾手快地一掌拍开陈也,把夏末护进怀里冲陈也骂道:“不要对我的小末末耍流氓!” 陈也结实地挨了自家老妈一掌,不爽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辩解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卧槽这句话陈大帅比你也能说得如此坦荡。 张文硕吓得目瞪口呆,赶忙扶住自己的下巴。 现场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本以为陈妈妈得知以后会带头阻隔自家儿子和夏末的来往,哪知道陈也妈妈看起来一点不惊讶,反而很纵容。要说陈也和夏末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哪里不正常,看起来……又好像挺正常的啊,好朋友之间的玩笑打闹不也是这样子的吗? 现场当即有人效仿,张文硕嘟着嘴跟王家保索吻,直接就被一巴掌扇飞。 “……” 张文硕被王家保那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怒气上冲地抓住王家保威胁道:“要么让我扇回一巴掌,要么让我亲一下,二选一没商量!” 王家保:“……” 陈楠及时从背后拦住张文硕,他急切地对王家保呼喊道:“走!你快走!” 众人:“……” 这对抢风头的“痴汉烈男”,也是挺活跃气氛的。 气氛一时之间又恢复吵闹,王家保在陈楠的助攻下撒腿就跑,陈希起哄着带头跑去前庭,今晚前庭的喷泉变换着花样酷炫,每隔一分钟就喷起三十米高的水花,淋在身上一身舒爽,大家一人分一只香槟,摇晃够了就撬开盖子,任香槟和喷泉一起迸发涌起。 看着人群走远,陈也妈妈摸了摸夏末的脑袋,温声安慰:“没事了。” 夏末面对陈也妈妈的温柔笑脸,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夏末对陈也妈妈刚才的所作所为很是不安,他隐隐有预感,陈妈妈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他却又想不通,如果陈也妈妈真的知道了他和陈也的关系,怎么可能还会这样护着他。 目送陈也妈妈和另外几位妇人一起离开,夏末面色稍缓,抿着发白的嘴唇。 陈也站在夏末身边。 夏末哑着声:“陈也……” 陈也打断夏末的话:“没事的。” 夏末的嘴唇越发抿紧。 陈也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家老妈离开的背影,回过神拍了拍夏末的头顶,说:“走吧。” ――陈爸爸小剧场―― 半夜一点多的时候,陈也妈妈才送走那几位不请自来的夫人,剩下的一群毛头孩子怎么疯怎么玩,都不是她该掺和的事,有陈希和陈也在场,准不会再生事。 陈也妈妈嫌别墅里面太吵,和陈也打过招呼之后,梳洗打扮一番,索性去临近的五星级酒店过一夜。 陈爸爸最近公司职务繁忙,通常都得一两点才回家。这会儿他坐在办公室里,揉着鼻梁闭目养神,听着秘书细数最后的通告。 桌子上放着两只手机,外壳一银一金,公私分明。只听私人手机震动着滴了两声,秘书识趣地闭上嘴,等着陈爸爸确认完短信: [我在酒店开了房,1047,等着你哦。] “……” 陈爸爸绷了一整天的脸,在这时总算有所松动,忍俊不禁。等他反应过来,秘书还在旁边站着,不得不咳了两声掩饰表情,他沉声对秘书道:“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秘书了然于心地退出去。 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但是陈爸爸面对媳妇儿露骨的短信,还是很难为情地干咳两声,他认真地回复起媳妇儿的短信:[好好说话。] 四个字一本正经。 陈爸爸按了发送键,才刚放下手机,想想又觉得刚才编辑的短信太过草率,他忍不住又打开短信页面,重新编辑道:[困了就先睡,我这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陈爸在完结前仍旧不露脸,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出来凑点字数=0= ☆、完结 陈也的生日狂欢一直持续到半夜三点才算散场。 多数人都有自家司机接送,少部分自驾过来的人,陈也都留他们在家里的客房休息,毕竟酒驾容易出事,陈也作为主人家理应要妥善安排众人。 尽管陈妈妈不在家,陈也也没有心存侥幸地把夏末带到自己房间,而是带夏末睡在张文硕和陈楠两人的隔壁房间。 凌晨三点。 “晚安。” 夏末关门之前,抬起头看着陈也,简单地说了这一句。 锁上房门,夏末“啪”的一声随手将屋里的灯关掉,他三两步走到床边,仰面倒在床上。 夏末睁着双眼,慢慢地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 夏末心里很不安。 今晚冉匿的一番话,夏末全数听进耳朵里,冉匿说的话不无道理,毕竟夏末和陈也之间并非谣言而已,再避再回退,事实就是事实,无风不起浪,怎么可能真正避得开话题的风口。 然而更令夏末不安的是,陈也妈妈对他和陈也的态度实在难猜。 夏末躺在床上,无声地眨了眨眼,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暗潮汹涌。夏末觉得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翻身坐起,在一片黑暗中抱着一团被子,坐在床上发着呆。 夏末伸手挡住双眼,轻声叹息。 所有人都在陈也家倒头睡到第二天中午,陈妈妈已经事先准备好暖胃的清粥热汤,他们在陈也家喝了粥和汤,这才相继离开。 王家保他们起得晚,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几个才聚在一起吃中饭。 张文硕他们昨天都是直接从学校那边打车过来的,夏末事先问过他们,从陈也家回去张文硕家,中途刚好有经过夏末家附近,所以夏末和张文硕约好等会一起打车回去。 陈也妈妈和他们同坐一桌,笑眯眯地招待这几个小伙子吃饭。他们昨晚一起到场的这一群人,其中江承涛和沈思哲、还有陈楠三人已经先走了,现在餐桌上只剩下陈也陈希两兄弟,张文硕和王家保,外加夏末和陈也妈妈六个人。 小伙子们胃口大,一人盛了两、三碗清粥。 夏末事先喝了一碗热汤,喝清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 陈也妈妈托着下巴,满脸笑容地对夏末说:“末末,要不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吧?晚点叫陈也送你回去。” 夏末受宠若惊地直摇头,故作镇定地微笑道:“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我等会打车回去就好。” 陈妈妈托着下巴,眼睛直盯着夏末,笑意不改道:“哪会麻烦,跟陈也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本是寻常的一句话,听进夏末耳朵里,却是话里带话。 夏末陪着陈妈妈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清粥,不敢应话。 两碗清粥,夏末却是喝得十分忐忑。 饭后,几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超大屏幕的电视唧唧歪歪地播放广告。王家保和陈希合计着等会要去哪里玩,张文硕在旁边听得无比神往,却又顾虑着夏末而不敢搭话。夏末光是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忍不住说:“没关系的,你跟他们一起去玩吧,我自己打车回去也行。” 张文硕打着哈哈,抓着乱蓬蓬的头发,笑着辩解:“其实我没有很想去啦班长哈哈哈……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张文硕前一句才说“没有很想去”,后一句已经把自己和王家保他们俩归类为同一个阵营。 夏末婉拒道:“不了,我得先回趟家。” 陈也妈妈坐在旁边的沙发,打断他们的话:“不急,晚点让陈也送你回去就好了。这年头,萌萌哒小正太,自己打车也不□□全。” 夏末只觉得陈也妈妈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卖着关子,他赔着笑道:“哪有的事……” 张文硕是个没眼力的傻二缺,这个称号早已得到大家一致认可。这会儿,他不仅没帮夏末收场,还附和着陈也妈妈感慨道:“哎,苗苗姐说的是啊,突然觉得我长了一张安全脸也是蛮幸胡的,闯遍大江南北都不怕呀嘿。” 陈也妈妈从包里掏出一串车钥匙丢给陈希,毫不客气地催促他们道:“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出去玩吧。” 陈希单手接过车钥匙,钥匙圈绕着修长的手指转了好几圈,“啧啧”叹道:“苗苗姐,你这态度也太明显了吧,一副巴不得我们快点走的样子。” 陈也妈妈也不反驳,大大方方承认道:“知道就好,你怎么还死皮赖脸不肯走?” “……” 陈希当即双手捂脸,泪奔着跑出去。 张文硕跺着脚欲语还休,委屈地咬嘴唇。 王家保一脸黑线,手推脚踹地带走张文硕。 陈也倚着沙发玩手机,毫不在意地问自家老妈道:“这么急着赶走他们,你有话要单独说?” 陈也妈妈抚弄着自己的耳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笑道:“是啊。” 夏末心里咯噔一声。 陈也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夏末,心里警钟狂响。陈也昨晚彻夜未眠,满脑子想的就是要怎么应对自家老妈。陈也镇定地站起身,抢着开口道:“老妈,我先送夏末回去,我也有件重要的事情要私下跟你说。” 陈也妈妈没有应话,而是看着陈希他们三个刚刚离开的大门口,自说自话道:“陈希这孩子,看起来疯疯癫癫没个正经的,实际上却是很可靠的人。” 陈也想要送夏末先走,夏末过度紧张导致身体僵硬,他刚抬起头就和陈也妈妈的眼神相接,目光躲闪之间,陈也妈妈转过头对陈也说:“你就先坐下吧。” 陈也妈妈眯着眼,笑着看向夏末,只见夏末低着头,双手交握在大腿上,坐姿礼貌见外,只一眼就看出他此时的拘束和紧张。陈妈妈转换气氛道:“哎,末末你肯定不知道,陈希这孩子,是他爸妈未婚先孕生来的。” 双亲未婚先孕,生来的孩子依旧是家里独苗,这样的身世又不是私生子,没有哪里见不得人,陈希从来不把这事当成黑历史,他的朋友也大多知道这回事。 陈也妈妈继续说:“陈希他爸爸,也就是我的弟弟,他和陈希妈妈是在读高中那会早恋的,两人也算是爱情长跑的赢家,但是我爸妈并不看好陈希妈妈的出身――普通的农民家庭,何况陈希妈妈大学毕业之后的工作也不够体面。我弟弟当时并没有和家人争辩,我也很久没听他再提起过陈希的妈妈。” “我爸爸是靠陶瓷业发家的,父业累积到我们长大成人,家世也算庞大。但是弟弟高中毕业之后,却毅然报考军校,万人选其一的几率也被他碰上了,他在部队里历练多年,他很少打电话回家,偶尔打电话给我,电话里都在哽咽。他吃了很多苦,受过很多不必要的罪,年纪轻轻就升官加爵,回家的那天,他带着陈希的妈妈一起出现,对我爸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娶她,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夏末此时心里乱成一团麻,脑袋发热,完全就没有思考,陈也妈妈语速缓慢的讲着故事,对夏末而言就是最大的煎熬。 陈也显然比夏末镇定得多,他听着陈也妈妈口中的这些陈年往事,听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插嘴道:“舅妈人挺好的,外公外婆现在对她不也挺满意的吗。” 陈也妈妈笑道:“刚过门的那两年,你舅妈可不受外公外婆待见,只是你舅妈性子好,温柔娴淑,受了委屈也不对你舅舅哭累,妈妈也常劝你外公外婆。你舅妈的好,他们自然也都看在眼里。陈希那孩子活脱脱就像他爸爸,你舅舅长年在外,陈希懂事以后,在家里也会护着自己妈妈了。” 陈也妈妈有个泡花茶的习惯,她端着晶莹剔透的茶壶,倒了三杯茉莉花茶,一边递给夏末和陈也,一边微笑道:“我说了这么多,口都渴了,这会该轮到你们来说了吧?” 夏末瞳孔一缩,双手紧握。 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陈也妈妈端起做工精致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拂开表面上的花瓣。 空气中弥漫着花茶的淡淡香气,气氛却是一下子降至冰点。 夏末手心里捏出冷汗,喉咙发热。 陈也妈妈倒也不急,抿了口花茶,笑容不改道:“不急,想好了再回答我。” 在陈妈妈这样精明的女人面前,陈也和夏末都还只是个孩子,他们藏掖不住自己的心事,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抱着得过且过的侥幸心理,自以为纸团里包得住火苗。 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一味回避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沉默可以让时间带走流言,却掩饰不了事实。 陈妈妈垂眸,喝了一口花茶。 陈也手里拿着陈妈妈泡好的两杯茶,一杯放在夏末面前,回过头无比淡定地反问道:“苗姐,你想听啥?” 陈妈妈闻言,忍俊不禁,她悠悠地晃着精致透亮的茶杯,语气不急不慢,缓缓道:“我不干涉,不代表我不知道;就算我不干涉,却不代表别人不会干涉。” 陈也想了一宿,刚才见到老妈刻意留下夏末和他聊天的时候,就已经猜出这个场面。若说陈也本来还在怀疑陈妈妈是否是听了谣传想要套话,这一刻,陈也百分百确定,自家老妈早就知道他和夏末之间的关系,这个时候若是还硬着头皮否认,那就是在作死。 陈也思前顾后,本着横竖是一死的心态,对陈妈妈全盘托出道:“我喜欢夏末。” 一句话,简单的五个字,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万千水花。 夏末心脏骤缩。 即时自己千万次假设过对陈妈妈坦白,但是当他听到陈也这句话的时候,身体还是忍不住打颤。 四周静谧,没人接话。 夏末命令强迫自己冷静,却控制不住胸口狂跳的心脏,还有额头不断泌出的汗珠。他自然不会天真地对陈妈妈说出“我们是真心相爱,求您不要拆散我们”这种脑袋被门夹的台词,他绞尽脑汁,想要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维护二人的感情,最终却是无计可施。 夏末颓然地咬紧牙关。 他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求得陈妈妈听他解释”的解释,也无法拿出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保证来获得陈妈妈的认可。 在陈也妈妈的面前,他们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讨要相爱的权利。那种要求近乎可笑,是孩子才会任性提出的要求。 而孩子任性的资本,靠的无非就是长辈的宠溺和容忍,当你的无理要求越过长辈的底线,难不成哭哭闹闹求成全? 夏末不得不悲哀地接受事实。 只要离开家庭的庇护,他和陈也一无是处。 坐在夏末对面的陈妈妈抿了口花茶,夏末沉默不语,陈也却是有恃无恐。陈妈妈深知陈也脾气像她,又倔又差,到了紧要关头只会任性地丢掉全部手牌,行事不顾后果。 陈也自以为一句硬气的“我喜欢夏末”,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这让他颇为恼怒。 陈也妈妈明知陈也的脾性,慢悠悠地喝着花茶,故意耗着他。 果不其然,陈也心里一横,语气很冲地说道:“反正我就认定夏末了。” 陈妈妈对陈也的性子了如指掌,敷衍地应道:“呵。” 这一声“呵”,包含多少轻蔑之意。 陈也听得心头烦躁,哪知道,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末,在这时候哑声开口道:“我……以后会和陈也保持距离的。” 陈也转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夏末。 分卷阅读44 也妈妈意有所指道:“在那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开导陈也,让他不要再像赖皮膏药一样老往你身上贴。” 夏末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低着头,听了陈也妈妈的话便乖巧地点点头,声音嘶哑地应道:“我……会的……” 再怎么说,陈妈妈是看着夏末长大的,对他从小的喜欢造不了假。 陈也妈妈起身坐到夏末旁边,揽着夏末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傻孩子,阿姨又没有骂你。” 陈也听了夏末的应答,藏不住变幻的脸色,怒火更旺,他没想到夏末会这么轻易妥协。 陈也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掐着陈也的脸,道:“你以为,每次都在人前对夏末动手动脚,迫不及待昭告天下的人是谁。老妈每次撞见你和夏末在一起,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都扯东扯西净撒谎。你以为是谁给你发了两张偷拍照片以示警告的?结果你却完全不长进,还搞出什么‘照骗门’把事情炒得沸沸扬扬,你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 陈也吃惊地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他被“陈也妈妈早在一个多星期前,给他发了两人被偷拍的亲密照”这件事情深受震惊。 沉默持续许久。 陈也闷声应道:“……知道了。” 陈也这一声,饱含无可奈何的妥协。 全天地下最了解陈也的人就是陈妈妈,她只觉得陈也这表情装得真是委屈,不依不挠道:“你嘴上应着知道了,心里却是想着另一出吧?妈妈还不了解你这小子,你这是要效仿你舅舅对吗?” 先坦白之后,再假装被迫无奈地妥协于陈妈妈,然后背地里再慢慢活络。 这的确是陈也的打算。 陈妈妈的话一针见血。 陈妈妈不气反笑:“你以为,我说了你舅舅那么长的故事给你听,是为了什么?妈妈可不是你外婆,我心里清楚你的算盘。” 陈也没有辩解,只是哑声道:“反正,我已经答应你和夏末保持距离了,你还要怎样。” 至于“不管怎样,我将来一定会像舅舅那样,带着夏末进家门”这句话,陈也选择刻在心底。 “呵,”陈也妈妈轻拍夏末僵硬的背部,没有回应陈也,而是微微垂眸对夏末柔声道:“末末……阿姨听说,你家人准备让你下学期出国是吗?” “……” 夏末此时的思绪搅乱成一团,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他点了两下头,一次比一次沉重。 陈也口气不善:“你听谁说的,又是哪个冉匿?” 陈妈妈微笑着抬起头,对陈也说的话却是不留余地:“不管是谁跟我说,都没你什么事吧。你的英文那么烂,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国内吧。” …… 陈妈妈没有明说,却是一句话给他们做下决定。既然两人要保持距离,那么就干脆一点,一个出国留学,一个呆在国内。 陈妈妈对陈也太了解,即使陈家能保陈也一生衣食无忧,但是天底下哪个父母不操心孩子的未来。 陈也自小养尊处优,十几年来不学无术,只会结交狐朋狗友四处鬼混,自恃父母靠山过硬,处理事情又不顾后果。只怪陈爸爸教子无方,从小只给陈也灌输弱肉强食的思想,却忘了告诉陈也“强者自强,而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什么叫做“要是与人争执,宁可揍了对方一顿,要赔多少医药费老爸都会给你出,就是不能自己被揍进医院里,丢人现眼又活受罪”。虽然陈也爸爸的出发点是对的,但是陈也听了这话,上进心没被鼓励到,恃强凌弱反倒是干得很到位。 陈妈妈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头疼。 夏末心里被搅得一团乱。他只恍恍惚惚地记得,陈也妈妈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希望你和陈也能克制住自己,你们两人不要自毁前程,现在保持朋友距离,对你们不算坏事。” 作为一个母亲,陈妈妈早在之前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却还对夏末处处维护,她对自己儿子的离经叛道,不是漠然地作壁上观,而是一直在保护他们。陈妈妈不是对他们过分纵容,而是在她眼里,陈也和夏末还是孩子,他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懂事,而对于孩子心理而言,越是“禁止”的事情反而会越发“诱惑”,早日让他们自己认清形势,会比任何禁令更有效。 陈妈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还小。” 陈妈妈的意思是他们还小不懂事,难免会犯错。 陈也却是理解成,陈妈妈认为他们年纪太小不懂得扛责任。陈也暗自握紧拳头,在他的认知里,陈爸爸教给他“弱肉强食”才是硬道理,不怪社会太现实,而是自己没能耐。 这个社会现存的规矩不是与生俱来就有的,而是由手握强权的人订下的。 陈也沉声应道:“我知道了。” 陈妈妈笑眯眯地摸着夏末的头顶,对陈也说:“你不会继续纠缠末末了吧?” 陈也不悦地转过头,“嘁”了一声:“我保证不会了,你不用再操心。” 陈妈妈笑意明朗,站起来揉了揉陈也的头发,道:“你这是什么口气,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呢。” 陈也微微后仰,避开陈妈妈的双手,不乐意地皱眉头。 陈妈妈笑意不改地和陈也玩闹。 夏末抿着嘴,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陈也一眼,复又低下头来。 …… 夏末忘记他是怎么走出陈也家门的,临走前,陈妈妈依旧满面笑容地对陈也说:“小也,你送末末回去。” 夏末和陈也两人坐在车子里,陈也并不急着驱车前行,地下停车场亮着昏暗的灯光,车内狭窄的空间也有些压抑。 夏末低着头系安全带,先打破沉寂道:“你妈妈……对我们已经很宽容了。” 要说陈也是陈妈妈的亲儿子,所以陈妈妈对陈也就算是纵容也正常,但是陈妈妈对夏末的宽容和维护,却是夏末应该感激不尽的事情。 陈也转过脸看了眼夏末,应了声“嗯”。 两人又陷入沉寂。 夏末透过车窗,看着陈也家停满豪车的停车场,轻声喟叹:“你爸爸,事业很成功。” 陈也手搭在方向盘上,曲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夏末转过头来,看着陈也,微微笑道:“你也要加油。” 陈也这次不是敷衍答应,而是目光坚定地点头。 “所以――” 夏末靠着椅座的背垫,脸上的笑意不减,轻声道:“我们暂时先分开吧,我会听我爸爸的安排,下学期出国留学。” 夏末选择出国,却不是因为妥协。 他这次不想逃,而是要赌一把。 陈也问:“什么时候回来。” 夏末说:“高中,大学,读研,之后就回国。” 陈也:“那也得挺多年的吧。” 夏末歪着头想了想,不太确定:“十年?” 陈也:“……还真是挺久的。” 夏末忍不住打趣道:“是啊,时间久到足够你移情别恋好多人。” 陈也“噗嗤”一声笑了笑:“说的也有道理。” 两人之间,对话平常,似乎只是平日里不咸不淡的对话,话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离别感伤。 陈也沉默了会儿,又说道:“在国外只有一个人,你不会被人欺负吧。” 夏末笑道:“我有亲戚在那边,不会的。” “嗯。” 陈也又没话说了。 无话可说是最煎熬的沉默。 夏末忍不住转移话题道:“快点开车,先送我回去吧,我们一直呆着这里,你妈会不会起疑心。” 陈也满不在乎道:“我妈现在,说不定就蹲在监控面前呢。” 夏末:“……” 语罢,陈也面不改色地摇下窗玻璃,伸手探出车窗外,朝着正对车库的监控挥了挥手。 “……” 夏末忍俊不禁道:“别闹。” 陈也最喜欢夏末笑的样子,他重新将车窗摇上一点,咂了咂舌头,再次正儿八经道:“在你出国之前这段时间,你该不会也要和我保持朋友距离吧?” 夏末闻言,想起刚才对陈妈妈的保证,点头道:“会。” 陈也问:“可以接吻吗?” 夏末摇摇头,笑:“我不和朋友接吻。” 陈也又问:“不考虑找我当炮|友吗?” 夏末继续摇头:“我不找炮|友。” “嗯,”陈也总算又露出笑容:“你的未婚夫对你的回答很满意。” 夏末笑了笑,不再说话。 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陈也驱车前进。 夏末有些出神地望着沿路风景。 如果夏末从未喜欢过陈也,他的人生或许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在小学的时候本可以跳级,初中的时候本该出国留学,现在……也该习惯了国外的生活。原本他对自己的要求高,每天的时间都嫌太少,现在却一直空出时间,就为了陪另一个人到处鬼混,烧钱又浪费时间。 不过,好在他喜欢上陈也,陈也也喜欢他。 他喜欢和陈也一起烧钱烧时间。 所以,他要为了好好赚钱,为两人争取更多时间。 车子一路向北。 夏末和陈也,两人各自沉默。 夏末望着车窗外望久了,脖子都酸了。他回过头,低头捏了捏脖颈,顺手在书包里翻出手机看信息。 除了妈妈来了一个未接来电,两个陌生号码,夏末还受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三条短信。 夏末注意到短信和陌生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不由得好奇地点开来看看。 [夏末,陈也在英语课写给你的纸条被我捡到了,怪我说漏嘴被张他们抢走纸条希望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真的很抱歉] [我是徐博志] [你见过张就是找你室友麻烦的那群人] [夏末,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短信内容语无伦次。 夏末本来对徐博志,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徐博志对他太好,夏末就更加想要逃避。夏末清楚自己永远不会接受他,所以不愿接受他的一丁点好意,同时又害怕徐博志的感情太极端,所以夏末一直对他避之不及。 若是之前,夏末可能会直接删了他的短信不愿搭理。 但是现在,夏末对徐博志已经不再无故产生厌恶的心理,夏末回了一个简短的短信:[谢谢你,我没事] 夏末转过头,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人生路向前,不能后退,却也不必后悔莫及,因为前方总会有意想不到的美景闯入视线里。 人生无常,宁可多点感激,也不要心怀敌意。 …… 夏末回到家时,爸妈都在家里。 今天是周六,爸妈难得在家休息一天。 午后的阳光很惬意,夏末换洗了衣服,拿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和爸妈一起,一家三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 夏妈妈很有兴致地泡了三杯花茶,拿托盘端着放在旁边,见夏末过来了,便说:“末末,到厨房里拿点坚果过来,配着茶水吃。” 夏末应了声,转身回屋里拿零食,顺便拿了本tpo阅读词汇出来。 夏妈妈接过夏末拿来的坚果,说:“把书先放着吧,别在阳光底下看书。” 夏妈妈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夏爸爸一眼――夏爸爸正在太阳底下看报纸。 夏末把书放在大腿上,拿了杯花茶抿一口,说:“挺好喝的。” 夏爸爸听到夏妈妈对夏末的说教,这才若无其事地从报纸前抬起头,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他见了夏末拿着的辅导书才想起事,夏爸爸及时地转移话题:“爸爸这几天联系一下你的老师,你出国需要一些资料证明。爷爷知道你明年要出国留学,前段时间特地帮你问了你姑姑,她在加拿大那边有些人脉关系,已经帮你找好学校了,留学申请的流程都有她在那边帮衬,放假的时候你接受电话面试和参加考试就可以了。” 夏末从陈也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只是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有着落,他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夏妈妈看到夏末木讷的表情,笑着拍拍他的头说:“怎么,对考试没信心吗?不管是slep还是托福junior的考试比你平时写的那些真题容易,不用太有压力。” 夏末摇摇头,他倒是完全不担心考试。决定出国的时候,本以为办理手续提交申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可以拖延几个月的时间,现在却是快刀斩乱麻,一日之间一锤定音,完全没有给夏末留点时间缓一缓。 夏末现在闭眼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陈也,而是陈也妈妈。 陈也妈妈对他们说:“你们不要自毁前程。” 陈也妈妈对陈也那句“我喜欢夏末”嗤之以鼻。 但是陈也妈妈明知陈也和夏末的关系,却没有直接干涉他们,也没有给过夏末半点难堪,甚至还对夏末百般维护。 陈也妈妈没有拐弯抹角或是心狠手辣地分开他们二人,而是和他们讲道理,来回几句话劝他们不要弃前程而不顾。陈也妈妈的良苦用心,夏末心存感激。 夏末端起妈妈泡的花茶,面带微笑地喝了一口。 花茶虽然清淡,却是唇齿留香。 夏爸爸仰躺在竹藤椅上小憩,夏妈妈用夹子掰开一个核桃,捻起果肉递给夏末。 夏末默默地享受着午后温柔的阳光,还有家人陪伴的幸福,他心底如明镜,更加明白,也更加坚定。 即使日后必定会让至爱双亲失望,他愿倾其所有作为补偿,也不愿放开陈也。 夏末决心已定。 他要成长,再成长,直到那天――他的双肩足以扛起这美好的一切。 …… 期末将近,元旦晚会也在迫近。 夏末和陈也本来还担心两人适应不了现在的“朋友”关系,但是夏末自从周末回校之后,就为了元旦晚会的准备工作,每天四点一线,在“宿舍教学楼食堂学生会办公室”之间奔波,真可谓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陪陈也扭捏。 夏宜对夏末的办事能力很是肯定,和夏末共事几天的副会长也对夏末赞不绝口,现在除了学生会会长夏宜,就连副会长也有意扶夏末一把,他分给夏末的任务都是功劳落在大伙眼里的活儿。 对于这事,其他学生会干事或羡慕或眼红,全都看在眼里。而夏末本人,对于这事也是颇为无奈,能者多劳,可惜他却无意争抢学生会会长一职。 元旦晚会的日期定在元旦前一天的晚上。 晚会当天,学生会的全体人员穿着款式统一、显眼的工作服,全体工作者人员事先早已分工明细,大家各司其职,站好自己的岗位上。 夏末和副会长搭档,两人负责的工作任务是晚会布置现场和安排观众进出场,此时会场布置已经大致妥当,夏末不敢掉以轻心地仔细检查各个细节,全部确认一遍才敢放心。 晚上七点整,各个年级各个班级的学生按时进场。 举办晚会的大会堂内部很是壮观,六个大门全开,学生们早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每个班级排队到场,一个年级都有二十个班级,一到十班走左侧,十一到二十班走右侧,两侧各有三个大门,由高年级到低年级,一个大门只通过一个年级,现场秩序在相关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行得有条不紊。 每个班级进场都有两名工作人员引领他们到指定位置。 夏末站在高一的进场大门前,终于等到曼姐带领自己班级的同学到场,夏末亲自走上前给他们引路。 陈楠他们几个走在前面,一见夏末就自觉敬礼,整齐划一地拍马屁:“班长您辛苦了!” 张文硕拍完马屁,又自告奋勇地对夏末献殷勤:“班长还需要人手吗我来帮你忙吧,今晚我是志愿者,我的名字叫红领巾。” 曼姐笑道:“你们都别捣乱了,先跟着夏末进场吧。” 夏末和他们说笑几句,回头,冲叼着吸管喝豆奶的陈也微微一笑。 夏末他们班级的位置被安排在正中间,有王家保和张文硕他们几个帮忙吆喝,平时不安分的人也都没敢造次,所有人有序入座。 夏末转身要离开,毫无防备地撞上身后的陈也。 夏末回头本想道歉,一见是陈也,反而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跟陈也说“抱歉”太见外,但是不说却又显得奇怪。 夏末忙了一晚上,脸上和脖子上都微微泌出汗。 陈也拿着喝剩一半的豆奶盒碰了碰夏末的脸,说:“多喝点水。” 夏末以为陈也是要把剩下的豆奶给他,刚伸出手,谁知道陈也却又先收回手。 陈也瞥了眼夏末悬在空中的手,伸手和夏末拍了一掌。 “give you five,加油。” 陈也最近的英语大有进步。 夏末忍俊不禁,眉眼弯弯地笑道:“好。” 和陈也打过招呼之后,两人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腻歪,夏末转身就去外面帮忙,陈也同样若无其事地走到陈楠帮他占着的座位上。 全校学生入场之后,校方领导才在学生主持人的热烈欢迎中缓缓入场。 为了填补全体人员进前后,晚会开场前的这段空白,主持人照例在舞台上面细数学校历年壮举,场下学生各自玩着手机说说笑笑,在班主任训斥声中才会保持安静。 晚会在八点整的时候开始,学校里面由学生组织的各个社团,每年都会在校庆和元旦晚会上争奇斗艳。学生自己编排的民族舞蹈,隐藏在学生中的歌神演唱时下流行的嗨歌,艺术学生的和声高唱,各种乐器的大合奏……还有最受男生欢迎的舞蹈社女神们的辣舞,长腿美女们的模特走秀。 夏末和学生会其他的干事们站在座位最上面的角落里,会场座位是半边环状的阶梯形,夏末他们居高临下,看着现场一派欢腾。 夏宜走到夏末旁边,对夏末道:“辛苦了。” 元旦晚会是学生会一年之中最为隆重的要务,他们每个人都为了这场晚会付出时间和心血――其中付出最多的当属夏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夏末正呼扇着手,额头泌着薄汗,他对夏宜笑笑说:“会长你们都辛苦了两年了。这次就当是我最后一次帮学生会出份力吧……我打算明年出国留学。” 夏末最后一句话显然出乎夏宜意料之外,夏宜有些讶异地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保持联系。” 夏末微笑:“当然。” 舞台上面灯光绚烂,表演也很是精彩。 晚会从八点整持续到九点半,渐渐接近尾声。 元旦晚会的主题名字是“年度最后一场盛宴”,目录菜单里边,最后一个节目是最不受学生欢迎的诗歌朗诵,主要内容是“感谢”。 “感谢”和“感恩”,是每年辞旧迎新的元旦晚会必备元素。 夏宜召集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在舞台上声情并茂的朗诵声中,他们又该忙忙碌碌地准备安排退场。 夏末领着其他几个干事站在舞台旁边的出入口就位。 夏末往舞台上面望了一眼,没有预兆地被照射过来的灯光晃了眼,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台上矫情的男声慷慨激昂。 [有人说――人性的本质是拥有一颗感恩的心;有人说――感恩是人世间至高无上的品德。] [我感恩,我生命里的每一个过路人。] …… 或许是朗诵者投入的感情太丰富,引起听众共鸣;又或许是夏末本身对这几句文字感同身受。 夏末停下揉眼睛的动作,一时有些感慨。 这一年,他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意外地闯入很多人,张文硕,王家保,陈楠,陈希,付宁,夏宜…… 然而,几乎每一个和他联系颇深的人,他们与夏末相识相熟的缘由,全都是因为陈也。 曾经拒他于千里之外的陈也。 而今会为他奋不顾身的陈也。 陈也。 夏末抬起头,在人头攒动的坐席上面,寻找那人熟悉的脸庞。 现场忽然掌声雷动,夏末回过神看到主持人在谢幕,这才反应过来,众人激动的原因是晚会结束了,他们可以跑食堂吃吃喝喝,也迫不及待要回宿舍睡觉玩手机了。 每一年都有元旦晚会,没人会关注学校为此投入的人力物力和时间。 然而,对于即将出国远行的夏末,他却格外珍惜今晚的时光。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四名主持人站在台上齐声说:“本次元旦主题‘年度最后一场盛宴’,到此圆满落幕,预祝各位老师,同学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事业顺利,学业有成……” 最后一场盛宴。 夏末看着坐席上面的每一张笑脸,慢慢被众人染上笑意。 夏末忽然想起那天,夏末刚从陈也的生日趴出来,陈也开车送他回家。他对陈也说了自己决定要出国,前一秒钟他明明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这一秒钟却连视线从陈也脸上移开都舍不得。 专注开车的陈也,即使脸上面无表情,侧脸却依旧刚毅英俊。 陈也注意到夏末的目光,转过头问:“怎么?” 夏末微扬唇角,眼里满是笑意,说:“我在国外的这几年,你可不许出轨啊。” 陈也扯了一下嘴角,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夏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再说话。 车窗外的风景一路倒退。 良久。 夏末忽然听到陈也说:“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出柜。”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谢谢你们如此长久的陪伴,深鞠躬。 “强者自强,而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送给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