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1866》 第1章 雪崩 1866年冬。 大雪纷飞，呼啸的寒风狂躁地夹着冰雪席卷在内华达山脉的每个角落。 山上一个溶洞内，两人正在烤火。 “阿羽，来喝点粥……” 一只瘦得皮包骨的胳膊，将一碗稀黄、且只能看到几粒米粒的南瓜粥递到苏羽的面前。 “谢谢。” 苏羽道了一声谢谢，伸手接过。 “阿羽，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旁边这个消瘦的男人轻声问道。 不等苏羽回答，他又自顾自地憧憬未来：“要是我能活着出去，我要多攒点钱，然后去三藩市开一家饭馆。” 立flag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开饭馆也挺好。” 苏羽随口附和，再喝一口这米粒几乎都能数得清楚的稀粥，才感觉胃里传来的丝丝暖意。 当他在这个山洞内躺了两天，确认自己是真的来到19世纪的美洲后，其实还是很迷茫。 如果说要在这个时代的美洲发财，成为大富豪，吊打美利坚，那不现实。 而且此时美洲歧视华人的现象很严重。 所以，想办法脱离劳工身份，让自己活得好点才是最切实际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第一个目标，便是换一份新的工作。 ……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来自广东，靠卖掉家里的土地和族人的赞助到美国打工的华工。 家中父母早已离世，也没有兄弟姐妹。 丁伦则来自福建，差不多三十岁，他没有详细说自己家里的情况。 此时，移民到美国加州的中国人已经有将近五万人，其中90%是青年男子。 华人来到西部之后，在各行各业中遍地开花，他们开金矿、修铁路、开发加利弗尼亚的农业和参与小制造业、小餐饮业以及服务业。 在一切可能生存甚至别人认为不能生存的地方，都留下华人辛勤劳动的印迹。 初时，苏羽是在别人的介绍下，在一家洗衣店帮忙洗衣服。 因为修铁路工资高，又跑来修公路。 中国人玩机器可能不如西方人，但在搞工程，还真轮不到美国人瞧不起华人。 毕竟在公元前200多年，中国人就已经开始修长城。 然而，此时的作业条件简陋且环境极端，纵使华人劳工再聪明能干，不出意外也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890英里的中央太平洋铁路线上，几乎没有一英里是适宜筑路的。 最倒霉的是，还碰到美洲的极寒天气，因为这些华工大多来自中国南方，对北方的冬天没有多少概念。 这是个残忍又无情的冬天，内华达山正在遭受历史上最严酷的冬季，唐纳山口平均每场大雪厚度达18英尺。 毫无怜悯之心的公司老板硬要华工在大雪中开凿隧道，唐纳山口6号隧道的劳工几乎全部是华人。 可能由于施工中炸药的使用触发雪崩，造成11、12号隧道旁的4号营地及隧道中的千余名华工被垮塌的冰雪活埋。 而苏羽就在4号营地，因为爆破，导致雪崩把整座营地冲塌掩埋，等清点人数之后，才发现，整个工棚就只剩下他和这名叫丁伦的工友。 因为雪太厚，没办法将工友们一一拖出来入土为安，只找到一些生活用品和吃的，然后千辛万苦来到现在栖身的这个山洞里，暂时躲避大风雪。 眼下，最为关键的是食物要吃没了，就只剩下一点点的玉米和几只南瓜。 工具也就只有几把锤子、十字镐以及几把菜刀。 …… “阿羽，你将来想做什么？”丁伦一边给火堆添柴，一边问道。 苏羽说道：“做什么倒是两说，我就是想让自己活得好一点，不过我们先想办法渡过这个冬天吧，眼下我们又没多少食物。” 修铁路真的太过危险。 有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如果可以脱离华工身份，他想去找一份没有那么危险的新工作。 不过前提是自己能够活着出去。 因为外面还在下雪，气温起码有零下十多度，如果没有做好保暖措施，且没有目的地的话，想要活着走出这片山脉很难。 两人都不知道补给什么时候能送到，而且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援。 丁伦沉默一会儿，说道：“是啊，等一会儿雪停了，咱们得想办法出去，看能不能找到人和一些吃的。” 喝完碗里的粥，尽管还有些饿，但两人都不敢多喝，生怕一会儿找不到吃的，那就只能饿着肚子，或者就只有返回补给站找援助。 给火堆添了一把柴火后，丁伦扛起一把十字镐和一把菜刀，道：“现在外面应该是放晴了，我出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吃的，或者碰到其他人。” “我也出去。”苏羽道，“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希望。” “好。”丁伦没有拒绝。 两人站在洞口观望一阵，见大雪已经停下，便做好保暖措施，同时商量好，苏羽去营地那边寻找，看能不能找到食物或者碰到救援。 而丁伦则去附近铁路上看看，哪怕其中一个人找到吃的或者救援，都能多一份保险。 商量完毕后，两人便拎着十字镐和菜刀从山洞出来。 “等到天黑，不管能不能找到人和吃的，都要回到山洞里，要不然我们都要冻死在外面。”丁伦叮嘱道，“等到天黑，咱们可能都找不到山洞。” 因为雪太大太厚，每走一步，人都要陷进去。 所以苏羽先制作两幅简易雪橇，这样一来，也不至于会陷入雪中。 他将其中一副递给丁伦，亲自示范一遍，看得丁伦连呼神奇，然后自己上手，练习约摸半刻钟，勉强能站稳。 “这下倒是不会陷入雪中，说不定我还会滑雪了。”丁伦笑着道，“你小心点。” 苏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一样。” 两人分开前去寻找食物。 苏羽去4号营地。 此时的营地已经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所有的东西，包括人和吃的，都被掩盖在厚达十几英尺的大雪之下，连11、12号隧道口也被大雪掩盖。 但没有看到任何的救援队。 此前有营地遭遇雪崩而被掩埋，但因为雪太大，压根就没办法挖掘，只能等到雪化才开始挖掘遗体。 大概工程队的人都以为所有人全部罹难。 干脆就没安排救援队。 苏羽在雪地里刨了十几分钟，仍没见到底，他当即准备放弃挖下去的念头。 刚站起身，突然听到一声爆炸！ 轰！ 眨眼之间，大地似乎都摇晃起来，包括脚下的雪地也在轻微的颤抖，同时他听见一种如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从雪坡的某个地方越来越响地传来。 抬眼一看，只见山上的积雪已经倾泻而下。 苏羽来不及思考，当即撑起雪橇逃命，甚至连通知丁伦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不停往山下滑。 尽管他的速度很快，但雪崩的速度更快。 也不知滑了多久，也不知道滑了多少路程，双腿已经发软，一不留神，就撞在一块石头上。 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圈，摔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刚好避开身后的雪崩。 一落地，苏羽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痛欲裂。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个人，但看不清楚是男是女，他的意识就开始迷糊，渐渐陷入昏迷…… 第2章 凶残的少女 “亚当斯先生，谢谢你的诊治，这个年轻人应该没事吧？” “洛伦娜小姐，他只是暂时陷入昏迷而已，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过来。” “感谢上帝……” 苏羽迷迷糊糊中，听到耳畔有人在说话，努力很久，才徐徐睁开眼睛。 额头依旧隐隐作痛，看来当时确实是摔得不轻，也不知道丁伦有没有躲过那场雪崩。 左右看了看，这是很美式的房子。 尝试着喊了一声：“hello……” 片刻后，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看着年纪不是很大，金发碧眼的姑娘出现。 “感谢上帝，你终于醒了。”金发姑娘边走边说道，“我在路上遇到的你，所以暂时将你带回来，亚当斯先生说你伤势不是很严重，休息休息就能康复。” “感谢你的帮助。”苏羽才刚要起身，肚子就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看来你是饿了。”姑娘拿来几块面包和一杯热茶，“先吃点东西吧。” 苏羽没有拒绝，因为他确实是饿了。 表示谢意后，就狼吞虎咽。 等到吃下手里的几块面包，才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问道：“这里距离铁路有多远？” “差不多3英里，看你的装扮，你是来修铁路的中国人对吗？”姑娘道，“不过你现在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如果你现在要回到铁路上工作，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因为昨晚又下了大雪，现在进山的道路都已经被封死，而且昨晚的大雪估计得5英尺厚。” 5英尺？ 这得有一米五厚。 事实上，在18661867年的冬季，是美洲历史上最严酷的冬季，差不多有44场暴风雪，唐纳关上平均每场大雪厚度达18英尺。 尽管下这么的雪，但此时的华工仍然坚持在隧道内施工，山顶6号隧道的劳工几乎全部由华工组成。 这就是伟大而勤劳的中华民族。 “对了，我叫洛伦娜·亨利，你可以称呼我洛伦娜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洛伦娜主动问道。 苏羽道：“洛伦娜小姐，你叫我苏就行，你是在这里工作的吗？” 自从1848年1月在亚美利加河发现天然金块，掀起一场国际性淘金热，不仅对加利福尼亚，而且对全美国的历史演变也产生重大影响。 首次发现后的两年内，在内华达山脉大约有5万名矿工。 银行、零售商业、交通设施、伐木业、农业和工业迎合人口迅速成长的需要，如雨后春笋般开办并繁荣起来。 “我是跟随我的父亲来这里的，他本来是一名铁路工人，不过因为营地一次意外爆炸事故而丧生。”洛伦娜语气里带有几分低沉，“就在去年的时候。” 闻言，苏羽急忙道：“抱歉。” “没事。”洛伦娜脸上挤出几分笑容，“意外总是难以避免的不是吗？” “那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苏羽又问道，因为他看到屋里似乎只有洛伦娜一个人。 洛伦娜摇摇头：“没了，来内华达的路上，我妈妈在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最终就只有我和我父亲来到这里……” “抱歉。” 苏羽没想到洛伦娜的身世也这般凄惨。 洛伦娜道：“苏，你不用抱歉，每个人都无法预知未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向前看，与其沉迷于过去的痛苦不如寻找新的希望。” 她岔开话题：“你来美国多久了？我也遇到过一些华人，但他们的英文都没你说的好。” “事实上，我来美国已经好几年，所以英语稍微好一些。”苏羽笑着道，“因为听不懂英语的话，很难融入工作群体。” “也是。”洛伦娜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苏羽就弄清楚洛伦娜的家世。 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就在附近的洗衣房从事洗衣服的工作。 此时美国的洗衣房不止是华人的谋生手段，也是不少白人女子的维生手段之一。 类似于洛伦娜这样家境不好，又遭遇各种灾难的，她们最终的出路不外乎几条。 要么是嫁给一名矿工或者是铁路工。 要么是做妓女，要么是从事一些简单的工作。 类似于铁路或者是矿工这种体力类的活，都不会招收她们。 而且想要开一个零售商店或者酒吧，没有一点过硬的手腕也不行。 在当今的美国，不管哪个民族，一个单身女子想要生活下去，其实很难。 这个房子是她父亲修的，距离小镇大概有半英里的路程。 “苏，你接下来要回到铁路上工作吗？”洛伦娜问道。 苏羽摇头：“暂时不考虑回到铁路上工作，我相信会有更好的生计，而且现在下大雪，想要进山很难，等天气稍微放晴一点，我再看看。” 他打算先在小镇上渡过这个冬天，再找到一份工作，前提是找到能够收留自己的人。 眼前的洛伦娜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收留自己。 聊了没多久，洛伦娜道：“我先去做点吃的。” 很快，几片烤面包、一碟煮熟的土豆、两碗麦片摆到桌上。 此时的美国，食物品种单一，人们吃饭只是为了果腹，并不是为了享受美食。 “苏，你应该吃得惯吧？”洛伦娜道，“我听说你们华人吃的和我们吃的不一样。” “没事，洛伦娜小姐，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或许我已经冻死在外面。”苏羽说道，“谢谢你的帮助。” 洛伦娜笑了笑：“华人和我们一样，都是上帝的子女，我们不能因为你们是华人而歧视你们，这是我父亲教导我的。” 说着，她闭上眼睛，双手抱在一起，做饭前祷告。 “主啊，感谢您赐给我们食物，让我们有幸享用它，阿门……” 尽管苏羽不是基督教徒，但也不好提前开动，准备等洛伦娜做好祷告，再开动。 等洛伦娜做完祷告，正准备吃饭，突然传来敲门声。 砰砰砰！ 一连串用力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就餐。 跟着一道声音传来：“洛伦娜，我知道你在家，你欠我的20美元什么时候还我？” 此时的美国还没有纸币，一美元就是一枚金币。 洛伦娜眉头一皱，屋外的敲门声继续传来。 起身，打开门。 对前来讨债的人道：“怀特先生，我还在攒钱，你能不能再给我缓几天？现在大雪，洗衣服的人不是很多……” “洛伦娜，我已经给过你足够多的时间。” 怀特先生不耐烦地道，“连续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每次都说还要再攒钱，今天你如果没有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片刻后，怀特先生将洛伦娜连拉带拽进屋内。 “怀特先生，请不要这样……”洛伦娜挣扎着道。 当怀特看到坐在餐桌前的苏羽时，便眉头一皱，“什么人？” 他先松开洛伦娜的手，跟苏羽说道：“你先出去，等我完事了你再进来，get out of here。” 苏羽还没说话，洛伦娜突然抄起一旁的热水壶砸在怀特的脑袋上！ “啊！” 怀特猛地跳起来，发出一声惨叫，宛如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就要反击。 不曾想，看上去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洛伦娜又从火炉旁抄起一根木棍，对他的裤裆砸去！ “喔！” 怀特这下真的是蛋蛋的忧伤，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裤裆，又跳又叫。 看得苏羽不禁龇牙咧嘴，没想到洛伦娜这么凶残！ “现在给我滚出去！”洛伦娜突然又拿出一把枪，对准怀特的脑袋。 稍微移开枪口，猛地就是一枪！ 砰！ 墙壁直接被射穿。 这一枪不但把怀特吓到，连苏羽也被吓到。 “很好，洛伦娜·亨利，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举动，你最好跟上帝祈祷不落入我的手中！”怀特撂下狠话，就灰溜溜离开。 洛伦娜关上门，回到餐桌前，道：“现在我们吃饭吧。” 吃了饭，苏羽到门口看了一眼，天色又开始变得灰蒙蒙的，雪花又开始飘落，这冬天看上去大概是没完没了了。 正当这时，洛伦娜在身后道：“苏，你会开枪吗？” 苏羽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根枪管对着自己，他急忙将枪管拨到一旁，然后道：“会，怎么了？” “我刚才打了怀特，他一定会报复我，所以我决定先干掉他。” 洛伦娜轻描淡写地道，“而且他是罪犯，击毙的话，能够得到50美元的赏金。 本来我还想着等到他的赏金涨到100再动手，但现在，他的假期不得不提前结束。” 苏羽发现自己看走了眼，本来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洗衣女工，没想到居然还是一名赏金猎人。 同时洛伦娜已经换上一身新行头，头戴宽边帽、脚蹬高筒马刺皮靴、腰部缠着弹药带、左侧则跨有柯尔特左轮。 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把今年刚生产的温彻斯特m1866。 没想到洛伦娜居然能搞到这种新武器。 苏羽马上有了主意，因为他可是一名神枪手，精通各种爆破手段，而且还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尤其是贴身肉搏。 如果能够和洛伦娜组成短期的赏金猎人组合，对他来说，绝对是渡过这个最冷冬天的最佳办法。 但要想在这个小镇落脚，并让洛伦娜收留他。 他就必须要给洛伦娜露一手…… 第3章 荒野大表哥 洛伦娜给他的是一把点52口径的斯宾塞步枪。 在1864年决定性的纳什维尔战役中，联邦少将威尔逊带着9000装备斯宾塞步枪的骑兵。 直接从后方一波捅入南军胡德将军的阵地，借着斯宾塞的超强火力，为战争胜利起到决定性作用。 几只空酒瓶被放在100码以外的距离，也就是差不多92米左右。 苏羽手持斯宾塞步枪，先熟悉一下，毕竟这玩意他也只是在博物馆见过，还没上手过。 这把枪的枪托管仓里头能塞7发子弹，每次拉开击锤、杠杆上弹、击发。 射速能达到每分钟20发，在现在，这能算是个很牛逼的技术。 “砰！” 一声枪响后，第一个瓶子没有被打中。 洛伦娜的脸上一点都不惊讶，表情一直很淡然。 如果一个人去击毙怀特困难倒是不大，但多一个人总是多一分保险，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要是怀特跑路，她可能就要错过那50美元的赏金，而且还有可能会被怀特报复，所以尽管才刚认识苏羽，还是邀请苏羽加入她的计划。 苏羽没有丝毫诧异，继续上弹开枪。 砰！ 砰！ 砰！ 连开三枪，枪枪命中瓶子，玻璃渣飞得到处都是。 洛伦娜的表情终于有所动容，这个华人射击天赋很高。 剩下的几枪也没有任何的悬念，将瓶子全部击破，最后一枪还打在一根用来系瓶子的绳子上。 绳子一断，瓶子应声落地。 “苏，你的射击水平很不错！”洛伦娜忍不住赞许，“要不再试试这把左轮？” “好。”苏羽没有拒绝。 拿到左轮的第一时间依旧是先熟悉，并开了一枪找找感觉。 第一枪依旧是没有打中，但剩下的几枪，弹无虚发！ 洛伦娜这下也动容了，因为苏羽第一枪是瞄准开的枪，剩下的几枪似乎都是凭着感觉。 就像西部片里，牛仔从腰部拔出枪，不用瞄准，随便开一枪便将对手打死一样。 她把m1866递给苏羽：“苏，你来试试这把。” 苏羽抓在手上，第一时间就喜欢这把枪，因为这把枪才有美国狂野西部的那种感觉。 它的供弹槽跟枪管平行，不用像斯宾塞枪那样从枪托塞进子弹。 更重要的是，扳机下面有一个金属护手圈，那是一个杠杆，扳动一下，就把一颗子弹顶上膛，同时让打过的弹壳弹出，简便易行。 砰！ 一声枪响，远处的瓶子再次应声而破。 再连开数枪，依旧是弹无虚发！ 尤其是扳杠杆的感觉，真的是棒到家！ 在《终结者2》中，州长在骑摩托时单手操作的那把是m1887，为了能让州长顺利完成单手上膛射击的动作，影片道具组特别改装一支加大杠杆护圈。 洛伦娜感觉自己见到的是一个怪物。 这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苏，你的射击水平很高。”洛伦娜兴致勃勃提议，“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几个罪犯，你有没有兴趣暂时和我组成赏金猎人？以我们的技术，相信很快就能大赚一笔，这笔钱可比你修铁路要好赚。” 苏羽沉吟了下，道：“赏金我们要怎么分？” “55分成，因为目前我的团队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你加入的话，由我提供情报，你负责击毙罪犯。”洛伦娜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好。”苏羽没有拒绝提议，事实上，他本来就是抱着这个目的的，又道：“不过我暂时没地方去，如果你能够让我住在这里的话，会更好。” 因为他想要在这个小镇落脚，必须要一个本地人作为担保，否则警长有权将他赶出小镇，或者是随便找个借口开枪打死。 此时的美国，因为交通不便、人烟稀少，再加上“开荒时期”，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小镇，导致执法部门经济困难，人手短缺，导致罪犯们非常猖獗。 联邦政府和各地的行政长官，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只能依靠赏金猎人去追捕罪犯。 赏金猎人，类似于美国执法机关的“编外力量”，他们通过地方执法官发布的通缉令，代替警察追捕犯人。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要把犯人带回小镇受审，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会出现“不管死活”的通缉令。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赏金猎人团队，我会让你住在这里。” 洛伦娜没有拒绝，“而且我会找人登记你的信息，不过前提是你要听我的，等我拿到钱，我再分给你。” “可以。”苏羽当然没意见。 落脚的问题暂时是顺利解决。 接下来再解决身份的问题，等天气稍微放晴，他打算去工地看丁伦是否还活着，然后和工头说自己不干了。 洛伦娜拿出两张通缉令给他看。 一张就是上午来的怀特，绰号毒蛇，先抢一个商人，然后又抢银行并杀了一个人，赏金50美元。 另外一名叫约翰，人称疯牛，也是抢劫，然后打死一名警员越狱，赏金65美元。 两人加起来的赏金115美元。 通缉令不论死活，带尸体回去就行。 之所以跑到这个地方，是因为现在这地方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治安混乱，而且靠近内华达山，跑路也方便，正合适藏身。 “不过刚才你为什么不干掉怀特？”苏羽问道。 洛伦娜耸耸肩：“如果是在房子里开枪，会很难打扫卫生，而且我们还要吃饭，面对血淋淋的尸体你有胃口吗？” 苏羽马上摇头。 吃了东西，临出门前，苏羽在屋内找了一些东西，用来制作简易烟雾弹。 这玩意没什么技术含量，只需要硝酸钾，也就是土硝，加上糖和一点别的东西，简单混合组成即可。 洛伦娜看不懂他做的什么东西，也没过问。 而苏羽也没有明说，虽然是暂时加入洛伦娜的团队，但他也必须要让洛伦娜看到他的价值。 等制作好几个烟雾弹，便出门去怀特。 怀特现在就藏身在山脚下一间伐木工用的小屋。 距离洛伦娜的房子差不多一英里的路程。 很快，苏羽和洛伦娜来到木屋外，烟囱正冒烟，怀特现在应该就在屋内，而且上午才刚被洛伦娜暴揍一顿，在屋内的可能性比较大。 洛伦娜小声跟苏羽道：“苏，你有什么计划没？” 苏羽问她：“你呢？” “我的提议是先在屋外放火，这样一来，怀特也不敢躲在屋内，他开门出来时，我们正好可以开枪。”洛伦娜说道。 苏羽否决她的提议，道：“这个法子不行，说不定不等我们把火烧起来，怀特就已经逃跑，我们只有两个人，没办法看住所有的窗户，而且要是怀特在屋内开枪，我们也没办法躲藏。” “那你有什么办法？” “要不，你约他出来决斗，我在暗处开枪。”苏羽说道。 洛伦娜急忙将头摇成拨浪鼓：“上帝，这个法子简直糟糕透了，要是你待会儿枪法不准，我可能会中枪。”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去窗户那边，如果你见到他出来，直接开枪。”苏羽说道，“我让你看看什么是东方人的智慧。” 洛伦娜耸耸肩，同意苏羽的提议。 苏羽来到窗户外面，正好窗户微微开了一条不大的缝，刚好可以把烟雾弹丢进去。 他点燃手里的烟雾弹，从窗户的缝隙中丢进去，连续扔了好几个。 “什么人？” 屋内的怀特一声惊呼。 片刻后，被丢进来的烟雾弹就冒出烟雾，一个烟雾弹可能威力不大，但好几个烟雾弹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 怀特急忙对窗外砰砰砰来开几枪，不过苏羽已经躲起来，这几枪无功而返。 屋内的烟雾越来越大，狭小的空间内熏得人呼吸都困难，怀特根本睁不开眼睛，如果再不出来，估计要在屋内被呛死。 几秒钟后，两手持着左轮的怀特冲出大门口。 砰！ 躲在门口伏击的洛伦娜当即开枪。 被烟雾弹熏得泪流满面的怀特一出门口，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洛伦娜一枪命中心口，然后一跟头栽倒在雪地里。 等苏羽来到门口，洛伦娜已经在摸尸。 太熟练了，不像第一次干，绝对是道上的人物。 洛伦娜从怀特身上搜出两枚金币，然后将金币揣进口袋，道：“看起来我们运气还不错，暂时有点额外的收入。” “确认死了？要不我们再补两枪？”苏羽拔出手枪。 洛伦娜摇头：“刚才那一枪正中心口，绝对是死了，不信你可以检查一下。” 苏羽认真检查一番，确认怀特已经死了。 随后两人进屋里搜索，在屋里找一圈，发现床底下有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 将箱子抱到桌上，拿出斧头劈开锁，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只有六枚金币和一些子弹，另外还有半张地图。 “这是羊皮。”洛伦娜确认后说道，“说不定可能是藏宝图。” “是吗？那看来我们要发财了。”苏羽笑着道。 两人认真研究这张羊皮，里面确实画着几个线条，还有一个地名，叫酋长湖，只可惜这张地图并不完整。 洛伦娜道：“看来我们的发财计划要延后，这张地图我先收着，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苏羽没有拒绝。 因为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就算没有这残缺的地图，只要运气好，能找到剩下的地图，他都能画出来。 这六枚金币加上洛伦娜口袋里的两枚，一共是八枚，两人各分四枚，然后将屋内稍微收拾下，带着怀特的尸体去找剩下的约翰。 洛伦娜的情报，再加上苏羽的枪法，对付剩下的匪徒确实是手到擒来。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又将通缉令上的另外一人干掉，没有丝毫悬念。 颇有几分荒野大表哥的感觉。 按照通缉令上的赏金，这两人一共价值115美元。 每人能分到差不多六十美元。 因为天色已晚，所以两人打算明天再带这两名匪徒去换赏金。 第4章 孤松镇小天使 将两具尸体扔在屋后的马厩内，用稻草藏好，天寒地冻的，这两具尸体暂时不会腐烂。 因为吃了人家两餐，苏羽今晚决定亲自动手做饭。 一个简单的炒土豆丝，就让洛伦娜直呼惊奇。 与纯肉食的本地美国工人形成鲜明对比，吃米饭和菜的华工，被认为是下等人。 因此，华工的饮食习惯遭到当地人的丑化。 美国人嘲笑中餐是“粗暴的杂食”，形容华工“不管是海里的、还是土里的，哪怕是别人看来最恶心的东西，都会贪婪地往嘴里送。” 其实，此时在美的中国人吃的是大米、腌菜、鱼干、腊肠、咸鸭蛋、干香菇，这些食物从华工们的家乡漂洋过海而来，非常便于保存。 事实上，华工是工地上饭食最丰富的一群人。 1850年的三藩市报纸，曾描述过这样一幅场景：中餐馆就在马路边上，在短短的两三年里，中国人就占领了西海岸的各个角落。 其中“炒杂碎”，是第一批美式中国菜的代表。 “苏，你的枪法这么好，干脆就别回铁路了，等到冬天结束，我们组成一个长久的赏金猎人组合。” 洛伦娜建议道，“你的枪法，再加上我的智慧，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赚到大量赏金，而且你去别的地方，肯定赚不到这么多钱。” 如果是长久的组合，倒是与苏羽的目标高度契合。 而且短时间内，这份工作是最合适他的活。 苏羽问道：“还是五五分成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拿四成，我没有意见。”洛伦娜认真说道。 苏羽耸耸肩：“上帝作证，其实我想给你的是四成，不过你救了我一命，那么五五分成我也可以接受。” “好，那就五五分账。”洛伦娜眼睛里带着光，“我听说附近的小镇可能藏匿有罪犯。” 苏羽问道：“是杰西·詹姆斯和富兰克林·詹姆斯兄弟吗？” 话说在今年的2月份，杰西·詹姆斯和富兰克林·詹姆斯兄弟俩率领军队抢劫属于一家共和党管辖的银行——位于立柏图的克雷郡储蓄联会，然后还开枪杀了一名大学生。 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持枪抢劫银行，但很成功，且举国震惊。 这一年里，詹姆斯兄弟在南方军克莱门特的授意下，多次抢劫银行、酒吧，枪杀无辜，为的就是挑起人们对社会安全的不安与对共和党的不满。 且不管大家是否对共和党不满，总之詹姆斯兄弟是出了名，大家时刻提防他们出现在自己眼前，甚至有地方专门准备钱财，等待詹姆斯兄弟到来时就给他们双手奉上。 这一年，杰西·詹姆斯刚满19岁，却已经成了人见人怕的匪徒。 到了年底，克莱门特被杀，詹姆斯兄弟成为军队的实际领导者，他们领导军队流窜作案，以抢劫银行为主，抢劫其他为辅。 洛伦娜无奈道：“拜托，杰西和富兰克林是在密苏里州活动，距离我们这可是很远，当然，如果他们出现在这里的话，我相信也能抓到他们。” “也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收拾附近的恶棍。”苏羽想了想，“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 “假设一名罪犯的赏金是50美元，那我们抓到的话，就只能拿到50美元，不如我们在法官对他进行审判的时候，开枪打断绳子。” 苏羽分析道，“同时，你一枪放空，吓唬罪犯身下的马匹，一旦马匹受惊，就会奔跑向前，然后我们半路再将这名罪犯抓住，此时的罪犯赏金肯定要再加一倍，跟着我们将他送到下一个镇子。 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利用一个恶棍赚到五百至一千美元。” “这是个好主意！”洛伦娜眼睛一亮，“等过了这个冬天，我们去试试。” 现在天寒地冻的，长途跋涉出去抓捕罪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先不说能不能把罪犯抓住，自己都有可能要冻伤冻死。 苏羽点头：“好，不过明天我还要去登记身份信息，要不然警长可能会找我的麻烦。” “包在我身上，不过你要出钱，大概也就是20美元左右。”洛伦娜说道，“我们先休息，明天再说。” …… 次日，吃了早餐后，用马匹将两具死尸带到小镇上。 小镇总共只有两条不长的小街，却挤满一间间旅馆、酒馆、赌场和妓院。 这便是闻名遐迩的孤松镇，也是个臭名昭著的邪恶之地。 汇集赌棍、矿工、从别处逃来的罪犯、妓女等等。 几辆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美国人对马车有种别样的情感，因为他们从东部的13个州西进全靠马车。 一家老小，所有家当，全都在马车上。 驾着马车，跨过中部草原，翻过落基山，穿越内华达沙漠，一路跋涉，最终到达这些地方。 因为天气寒冷，妓女们没有在妓院门口揽客，而是二楼的窗户时不时出现，或衣冠不整，或撩起衣裙展示美腿。 偶尔推开窗户对下面的行人喊： “哈尼，别站在门口看啊，站在外面看多没意思。” “只要20美分，是的，你没有听错，只要20美分，姑娘们就让你爽到爆，来吧小伙子们，用你们的钥匙来玛丽姐姐这打开天堂的大门。” “……” 偶尔有操劳一宿，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镖客从妓院门口出来。 另外酒馆的门口还能看到大早上就醉醺醺的酒鬼。 穿过泥泞的大街，两人来到警局门口。 洛伦娜拉住缰绳，一个帅气的动作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然后对苏羽道：“你先在外面等着，要不然他们会以为你是印第安人。” 苏羽点头。 等了不到两分钟，洛伦娜就带着一名警长和两名警员从警局里出来。 当警长见到苏羽时，眉头一皱：“印第安人？” “不，沙逊先生，我的朋友是一名中国人。”洛伦娜解释道，“他在修铁路时遇到雪崩，所以暂时被我收留，而且是一名出色的神枪手。” “原来是中国人。”沙逊脸色一缓，道：“中国人干活很不错，不过我很少见到中国人做赏金猎人的。” 说着，转身招呼他的手下：“检查一下这两个该死的恶棍的身份。” 两名警员拿出通缉令，对那两具尸体进行认真的辨认后，道：“沙逊先生，确认是毒蛇怀特和疯牛约翰。” “小天使，干得不错。”沙逊对洛伦娜道，“看样子，这个冬天对于你来说，是个愉快的季节。” “大概勉强能过得去，先生。”洛伦娜耸耸肩，“其实大部分功劳都是我的朋友苏，我只是起到关键性作用而已，待会儿麻烦沙逊先生给我的朋友登记一下信息。” “当然没问题，只要这个小伙子能简单证明自己的身份。” 确认罪犯的身份后，沙逊警长也没有丝毫扭捏，当即取来一袋金币和几张通缉令给洛伦娜。 “希望你们能将剩下的恶棍都绳之以法，不过这些人都是需要抓捕回来审判，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直接开枪打死。” “明白。” 沙逊对于苏羽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做赏金猎人很感兴趣。 “伙计，你能够被小天使洛伦娜看中作为搭档，想必一定有你的过人之处，不知道能不能展示一下？”他跟苏羽说道。 苏羽点头：“当然可以。” 沙逊开口道：“在我三点钟方向的100码外，有一根绳子吊着一个瓶子，是我今早上来工作时挂上去的，你能不能把它打断？不管是绳子还是瓶子都可以。” “我试试。” 说完，苏羽看了一下，确认瓶子的位置，抬手就是一枪！ 砰！ 一百码外，还带着绳子的瓶子应声落地。 “你去那边将瓶子捡回来。”沙逊指使手下跑过去。 没一会儿，手下就捡回来一个被绳子绑着的瓶子，绳子也就一支香烟粗细。 沙逊眼睛一亮，道：“伙计，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枪法确实不错，难怪你们会成为一个组合，我这里有一单生意，酬劳是一百美元，你们愿意接吗？” “什么生意？”洛伦娜问道。 沙逊笑着道：“你的伙计不是要登记信息吗？我们先进屋里谈。” 进到屋里，他让人准备咖啡，开门见山道：“你们听说过黄金城吗？” 第5章 落脚孤松镇 “黄金城？” 不止是洛伦娜疑惑，苏羽也一头雾水。 他只知道印加黄金城，南美洲土著民族印第安人传说中的一座规模宏大、经济发达、极其富足、黄金遍地的古代都市。 据说西班牙人凯萨达率领约716名探险队员向黄金城进发。 在付出550条性命的惨重代价后，才终于在康迪那玛尔加平原找到传说中的黄金湖和黄金城，还找到价值300万美元的翡翠宝石。 “是的，这是印第安人的称呼，他们说在某个地方，有一座用黄金打造的城市，里面什么都是黄金。” 沙逊警长说道：“虽然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但有个恶棍却和这个传说有关。” “沙逊警长，你接着说。”洛伦娜表露出浓厚的兴趣。 沙逊点头，道：“有一个名叫本·杰明的农场主有一张据说记录黄金城详细地点的地图，被一个名叫哈瑞的恶棍给盯上。 这个恶棍不但开枪打死了本杰明和他两个儿子，还玷污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联邦政府悬赏100美金，如果你们能够抓到这个恶棍的话，便能得到100美金的赏金。” 闻言，洛伦娜直摇头：“警长，如果我们知道这个恶棍的详细信息还差不多，要不然，这大雪天出去找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是的，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沙逊说道，“不过我要说的这单价值100美金的生意不是这个悬赏，我只是顺带提一句。” 他喝了一杯咖啡，接着道：“这单生意是小吉姆刚刚来警局，让我们帮忙发出来的。 洛伦娜你应该也知道小吉姆的父亲老吉姆在家里被人杀死的事情，如果你们能够找到杀死老吉姆的凶手，便可以获得100美金。” “不过必须要带活口回来，由我们确认是杀死老吉姆的凶手才能拿到钱，如果只是带回来一具尸体，不止小吉姆不认，我们也不认。” “原来是小吉姆的事情。” 洛伦娜点头，“我们会留意的，如果真有这方面的线索，我一定会和我的伙计将人带回来，沙逊警长，麻烦你给我的伙计登记一下信息，谢谢。” “好。”沙逊转头看向苏羽，“来吧伙计，把你的身份信息拿给我看看。” 身份信息，也就是华工身上的一张国籍证明书，这种身份证明书，被华工视为获得人身自由和受到保护的象征，也称之为“行街纸”。 就跟美国大兵脖子上的那个项链一样，随身携带，除了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外，万一施工过程中，不幸遇难，还能知道是谁。 不过华工身上的那张纸在美洲的用处似乎只能证明自己是华人，其他的就别指望能有多大作用。 沙逊认真将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就是没有开口。 洛伦娜将袋子里的金币数出来20枚，道：“沙逊先生，这个天气去修铁路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而且我认为苏是个很可靠的人。” “这件事不是很好办。”沙逊眼睛瞥了那20枚金币一眼，道：“事实上，我不知道能够给苏安排一个什么身份。” 洛伦娜又倒出来30枚金币：“就写他是自由人，现在是孤松镇的自由居民，受雇于我，再随意分一块地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沙逊又转头看向苏羽，“伙计，你必须得要遵循本地的法律法规，而且等到合适的时候，还要返回铁路和你们工头说明。” “我一定会照办，因为我一直都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苏羽说道。 沙逊笑了笑：“我喜欢你这样聪明的小伙子。” 说着，将那五十枚金币收好，又去拿来几张纸，在上面填写了些信息，又让苏羽签名。 这几张纸也就是证明他现在是孤松镇的自由居民，受聘于洛伦娜，暂时住在洛伦娜的家。 然后就是一些需要遵守的本地法律法规等等。 这几张纸也只是让他暂时可以不用回到铁路上工作，如果他是白人，骑着马在外面招摇过市，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他是华人，没有这几张纸，问题很大，而且别人见到他不爽时，开枪打死他，最多也就是被罚一点钱。 所以，这几张纸的作用也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暂时可以在本镇生活下去。 拿到这几张纸后，苏羽说道：“沙逊先生，感谢你的帮忙。” “我觉得你的枪法很不错，伙计，你会是小天使一个优秀的帮手。”沙逊笑呵呵道，“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将剩下的恶棍抓住，再拿到赏金。” 既然事情办好，洛伦娜将小吉姆提供的证词抄下来后，就提出告辞。 从警局出来，又去附近买食物。 “苏，刚才那50美元是你的钱，所以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洛伦娜说道，“那两个恶棍，是我出的武器，而且你还吃我的住我的，我拿65美元不过分吧？” “不过分，洛伦娜小姐。”苏羽一脸的平静，“本来我还计划要是拿到赏金，我要拿出一半感谢你，现在看来，我只能等到下次拿到赏金的时候。” 洛伦娜认认真真看了他好一会儿：“苏，我们一言为定，下次拿到赏金，你再拿出一半感谢我，现在，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 “好的，洛伦娜小姐。”苏羽点头，麻溜地将洛伦娜买的东西放在马背上。 两人骑着马返回洛伦娜的小屋，苏羽又自觉去给马喂草，还顺带检查马蹄。 他现在受雇于洛伦娜，必须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而不是咋咋呼呼就想着各种吊炸天。 哪怕是有超过这些人一百多年的思想，也不要异想天开。 否则一颗子弹随时能把他送走。 将手上的这些活都做完，苏羽又自觉在院子里劈柴。 在他劈柴的功夫，洛伦娜趴在窗口偷偷朝外面看，倒也不是欣赏他的动作和身材，而是审视他这个人。 一个单身女孩，这么贸然与一个陌生男子住在一起，危险肯定是有。 就连昨晚她睡觉时，都在枕头下面藏了两把随时上膛的手枪，不过苏羽一直老实睡觉。 这才让她稍微放心下来。 看了差不多一分钟后，洛伦娜叫他：“苏，进来准备午餐。” 苏羽抱着柴火进去，开始动手准备午餐。 昨天他还算是洛伦娜的客人，现在洛伦娜已经是他的老板，就不要指望老板会动手做饭。 不过洛伦娜并没有其他美国人的那种高傲，尽管警惕性很强，但为人还算可以。 简单弄了几个小菜，两人开始吃饭。 “待会儿我准备去吉姆家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吧。”洛伦娜开口道，“老吉姆是前天晚上被人打死家里的，说不定会留有什么线索。” 吃了饭，洛伦娜拿出那几张抄下来的证词开始研究。 “小吉姆到酒吧喝酒，回去之后发现老吉姆死了，而且家里被翻了一遍，十几枚金币全部失踪，怀疑是被人入室抢劫并杀人……” 她放下手里的纸，叹了口气：“这笔钱估计没那么好赚啊，估计我们什么都找不到。” “那我们还要去吗？” “当然要去，万一我们能找到什么线索呢。”洛伦娜收拾东西，道：“走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 刚走了两步，又道：“对了……” 第6章 计划 “怎么了？”苏羽好奇问道。 洛伦娜道：“你上次弄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那叫烟雾弹，原理就是通过化学反应在空气中造成大范围的化学烟雾。” 解释道，“在修铁路时，往往会遇到藏有野兽的山洞，所以需要准备一些东西，看看是否有野兽在里面。” “原来如此，那我们出发去吉姆家。” 依旧是骑着马出门。 吉姆的家在小镇的最西边，整个孤松镇常住居民大概2000人，剩下的都是流动的淘金客和铁路工、罪犯或者是抓捕罪犯的赏金猎人之类的。 而且除了街上的房子是相互挨在一起的，剩余的基本都是这边一栋那边一栋的，大概是因为美国人不喜欢群居的原因。 洛伦娜边走边介绍吉姆家的情况。 五十岁的老吉姆和人合伙经营一家酒馆，平时生意还算不错，而且他为人也很和气，应该不会和人结仇。 但却在前天晚上被人打死，好像对方只是为了抢那十几枚金币去的，这就很蹊跷。 虽然洛伦娜不是联邦警局的人，但继续从事赏金猎人，就必须发现执法官发现不了的线索，而且还要具备敏锐的侦探能力，要不然怎么可能赚到钱？ 小吉姆之所以到警局发布悬赏令，大概也是不指望执法官能够抓到凶手。 而且依照执法官的尿性，还极有可能随便找个人来顶罪。 他们抓到一只熊，能把那只熊打得承认自己是兔子。 苏羽也不指望自己能够破这个案子，因为就单凭一份小吉姆提供的证词，连证物都没有，但现在老板说要去看，他也只好跟着过去。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小吉姆自己做的？”洛伦娜突然开口问道。 苏羽好奇一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老吉姆去年刚娶了一个女人，说不定小吉姆看上这个女人，所以才开枪打死他父亲的。”洛伦娜道，“而且这种事情很有可能。” “老板，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苏羽竖起大拇指，“不如我们把小吉姆打一顿，让他承认是自己做的怎么样？” “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洛伦娜说道。 苏羽耸耸肩，他吃饱了撑的才想着去打小吉姆。 要是小吉姆反抗将他弄死，那他也是白死。 更何况，他还不是执法官。 很快，两人就来到小吉姆的家里。 小吉姆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牛高马大的，而老吉姆新娶的妻子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名叫玛莲娜，长得倒是挺清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女人是老吉姆的女儿。 “吉姆先生，我是为了你在警局发布的悬赏令而来的。”洛伦娜开门见山道，“如果想要抓住凶手的话，我们还需要一些详细的资料。” “原来是小天使洛伦娜小姐，快请进。” 小吉姆将洛伦娜两人请到屋里，玛莲娜端上来两杯咖啡。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那天晚上出去喝酒，与我的朋友肖恩准备再回来喝一杯，结果发现房门没有关上，等我推开门，发现我父亲已经死在房间里，胸口插着一把刀。” 小吉姆满脸悲痛，“他当时已经断了气，房间里一片凌乱，肯定是有人来抢劫，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你们能够抓住凶手，我愿意拿出100美金的赏金。” “当时玛莲娜女士没有在屋里吗？”苏羽插嘴问道。 不过不得不说，这位玛莲娜女士的身材还真是婀娜多姿，哪怕穿得再厚，也能看到两座山峰。 “当时我正好出去和我的姐妹一起聊天，这个她们都可以作证，后来还是吉姆去找的我，我才知道我先生已经被人杀死。” 玛莲娜语气有些低沉，“可怜我先生脾气这么好的人，却被人杀死，那些凶手简直就是恶魔，上帝一定会惩罚这些该下地狱的家伙。” “如果有线索的话，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人抓回来审判。”洛伦娜道，“不过现在线索太渺茫，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凶手是男是女。” 小吉姆道：“如果你们有线索的话，请一定帮忙将那该死的凶手抓回来。” “一定。”洛伦娜站起身，“我们先回去，如果你记得什么，或者是找到什么和你父亲的死有关的，可以去我家里告诉我。” “好的。” 小吉姆与洛伦娜将两人送到屋外。 翻身上马走了一会儿，洛伦娜问道：“苏，你觉得小吉姆会是凶手吗？” “有可能。”苏羽说道，“这种命案一般都是先怀疑家里人，然后再是外人，而且我觉得小吉姆和玛莲娜的关系不简单。” 洛伦娜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冷的天气，尸体也不会腐烂，哪怕他们先杀死老吉姆，再溜出去，然后返回，还可以伪造有人抢劫杀人的假象，不过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小吉姆就是杀死老吉姆的凶手。 另外我们也不是执法官，不能将他们抓起来审问，要不然这件案子大概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看来那100美金我们是赚不到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苏羽开口道，“如果真是他们干的，只要将他们抓起来，分别审问，或许会有线索。” “那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洛伦娜摇头，“沙逊先生才合适那么做，说不定不是他们做的，也能变成是他们做的。” 看来她对当地执法官的手段也有了解。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手段，就是写一封匿名信，告诉小吉姆，你发现了他杀人的真相，约他去某个地方见面，并索要钱财。” 苏羽提议道，“如果真是小吉姆做的，那他或许会想办法灭口。” 洛伦娜认真思忖了下，“这倒是一个法子，不过执法机关可没有给出赏金，还是等给出赏金再说，要不然白白便宜沙逊那个贪婪鬼。” 既然老板这么说，苏羽自然没有意见，当即两人骑马回家。 苏羽一边给马喂草，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暂时已经在孤松镇落脚，但要想在这里安然生活下去，如果不拿出一些能够震慑住洛伦娜的手段，他随时会被这个女人抛弃。 最好要给这个女人出一种他不可或缺的感觉。 其次，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华人想要融入当地的生活，极为困难，因为那些白人会处处刁难他。 别看沙逊刚收了50金币给他办理手续，说不定下一刻就能随时翻脸。 差不多十分钟后，苏羽有了主意…… 第7章 打工人 先老实给洛伦娜打工，至少在春天到来之前，他都要在孤松镇渡过，否则极有可能会冻死，或者是在外面生病死。 苏羽很快就给自己定好位置。 先做一个打工人。 给马儿喂好草，苏羽就回到屋里，和洛伦娜了解孤松镇的情况。 因为他以前在工地的时候，很少有机会来到小镇上，现在既然要在镇上生活，自然要对这个小镇有所了解。 孤松镇别看不大，但却分了好几家势力。 最大的是巴里一家，在小镇上经营得有酒馆、旅店、妓院，同时还有一个小小的金矿。 而第二个名叫卡内基，基本上经营的范围和巴里一家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金矿。 所以底气自然比不上巴里一家足，虽然明面上这两家和和气气，但私底下经常厮杀。 剩下的基本也都是从事什么洗衣房、快餐店、酒馆、枪店、小商店之类的。 虽然很多西部电影都有夸大演绎的成份，但混乱法制缺乏那是肯定的。 这是因为广大的土地一时没有充足的人口，现在的规定是要达到一定人口规模才能升级为州，否则只是派总督去管理，从而各类管理机构缺乏，成为犯罪的天堂。 像洛伦娜这样的赏金猎人，基本都是兼职，运气好的，才偶尔捡个把的漏，运气不好的，可能三五个月都找不到罪犯。 因为大多数赏金基本都是来自铁路或采矿公司，剩下的才是执法机关发出来的。 事实上，牛仔也不是赏金猎人，牛仔们的劳动其实很辛苦，而且经常很危险，工作条件严峻。 大多数牛仔甚至没有自己的马，仅仅为了牧场主放牛或者放马，这些牛仔大都买不起枪。 主要是由贫穷的白人、黑人或者墨裔美国人构成。 他们通常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也就是文盲，缺乏社交技巧。 有时还是精神障碍人士、流浪汉，在当地很少有家庭或者结婚。 小镇上除了卡内基和巴里一家势力最大以外，剩下的基本相对来说也都处于差不多同一个水平标准。 饿不死，富不了。 打听情况后，苏羽看向洛伦娜：“老板，现在我受雇于你，在没有罪犯抓捕的时候，我们应该做什么？难道就靠我们昨天抓捕的罪犯的赏金生活？ 而且我现在是受雇于你，不知道你给我一个月多少美金？” “二十美金怎么样？”洛伦娜道，“虽然薪水不是很高，但可没有铁路上那么危险，而且我还要包你的吃和住，我相信二十美金已经是很公平。” 铁路上的华工们干的是最艰险的工作，劳动时间比白人工人多干一倍，却拿比白人工人低的工资，伙食费公司也不予承担，白人工人是由公司负责的。 总平均起来，华工每月报酬三十美元，白人工人约七十美元，还抵不上一半，这就是被工程师称为“世界上最好的建筑工人”所受的苛刻待遇。 “二十五美金，相信老板你对我的枪法也有了解。”苏羽说道，“如果有罪犯抓的时候，我们再平分赏金，你觉得如何？” 洛伦娜直接摇头：“不不，苏，虽然你的枪法确实很棒，但二十五美金的价格很高，我觉得二十二美金最合适。” “二十五美金。”苏羽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且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属下，不但枪法了得，我其他的才能也值二十五美金。” 洛伦娜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你坚持要二十五美金，那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值二十五美金，否则我会把你的薪资降低到二十二美金。 另外你刚才说的不抓捕罪犯的时候，我们应该做什么，事实上，我到现在也没决定要做什么，如果我们在花光我现在剩下的几十美金前，还找不到事情做的话，可能你就会被解雇。” 这个老板也是真够惨的。 “那你以前是做什么行业的？”苏羽问道。 “洗衣房的女工。”洛伦娜道，“我们刚来到孤松镇时，我父亲去修铁路，我就一直在洗衣房工作，他去世后，我也试着做别的行业，但很多行业都不是我能够做的。 如果不是正好我遇到怀特和约翰，很有可能这个冬天我都没钱买吃的，当然，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可能暂时没办法抓住他们。” “可我们不能一直等着抓捕罪犯过日子，我认为我们还是要找到一门行业。”苏羽提议道，“否则我们可能连这个冬天都挨不过去。” “你说得很有道理。”洛伦娜眉头紧皱，“可很多行业都被巴里和卡内基插手，外人想要插手进去很困难，而且我们就算是想要开一个小酒馆，本金都不够。” 说着，她轻叹口气：“可惜沙逊先生没有发出老吉姆的悬赏令，要不然我们倒是可以抓住小吉姆审问。” “你刚才不是拿了几张通缉令吗？”苏羽问道，“难道就没有几个是在孤松镇的？” “事实上，这些通缉令都发布了差不多一年，我不认为他们都在孤松镇，要是在的话，沙逊估计早就带人抓捕了。” 洛伦娜摇摇头，“怀特和约翰还是冬天之前到来的，要是再早一点，肯定也没有我什么事情。” 苏羽本来还以为自己抱了个大粗腿，现在看来，洛伦娜除了暂时可以提供吃的和住的给自己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提供不了。 更主要的是，她这个老板还可能随时要把自己解雇。 光是一个惨字似乎也无法形容洛伦娜现在的情况。 洛伦娜沉默了几分钟，道：“我突然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听说巴里养了一批匪徒，发展他自己的势力，黑白两道通吃，并和卡内基家族势不两立，经常发生交火。” 洛伦娜眼睛里放着光，“正好我知道这些匪徒藏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能够将这些匪徒全部击毙，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藏起来的钱财，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有钱从事别的行业。” 闻言，苏羽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异想天开。 就凭两人，想要去弄死那些匪徒，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苏羽直接摇头，“我不认为我们两个人能够将那些匪徒全部击毙，要是被巴里家族发现，我们可能就要在大冬天亡命天涯。” “那你说要怎么办？”洛伦娜也有些气馁。 苏羽沉默差不多一分钟，才开口：“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第8章 酒保 “你说。” 苏羽说道：“如果我们只是靠着这几十美元要挨到春天，虽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也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我们去看看铁路公司有没有什么悬赏吧。” 洛伦娜直接摇头拒绝他的提议：“上帝，你这个主意简直糟糕透了，就算铁路公司发布悬赏，大冬天的出远门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苏羽耸耸肩，既然老板不乐意，他肯定也不会坚持自己的提议。 “等我想好要做什么，我再告诉你。”洛伦娜说道，挥手结束这次的交谈。 而苏羽则从今天起，做一个打工人，喂马、劈柴，下厨做饭，关心粮食和蔬菜。 …… 时间很快过去一个礼拜，苏羽一直尽心尽职，每天变着花样给洛伦娜弄吃的，偶尔展示一下自己的某些才能。 他的利用价值越高，洛伦娜这个老板就不会那么轻易解雇他。 如果他现在是在中国，日子大概也不会过得太好，揭竿而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于什么封侯拜相、开疆裂土就更别想了。 就算此时已经在美国，想要搞点什么都困难，他可没办法手挫原子弹。 同样，在美洲揭竿而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想要在美洲搞种田大业，同样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这个冬天在外面容易冻死，而且这几天又下雪了。 苏羽劈完柴，正坐在木墩上休息。 外出采购的洛伦娜回来了。 一见到苏羽，她就问道：“你不是说你还会别的技能吗？你会医术吗？” “怎么了？”苏羽看了她一眼，“难道你生病了？” “当然不是我，是卡内基夫人生病了，她得了一种怪病，据说身体很烫，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感觉沉重的身体仿佛要被拖入深渊，而且还出现身上还出现一种奇怪的棕黑色焦痂。” 洛伦娜说道，“卡内基先生悬赏两百美金，若是有人能够治疗好他的夫人，那么就能得到两百美金，你不是说你会很多东西吗，那你会治病吗？” “听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容易治疗的病，要是我治疗不好的话，说不定卡内基先生会把我打死。”苏羽一听就大致判断出来应该是炭疽病。 治疗炭疽病最佳的药物是青霉素。 而且土法提取青霉素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需要一些简单的设备和原材料都能提取出来。 但那两百美金可不是那么好赚，若是卡内基得知自己能够提取出来那些东西，说不定会被严刑拷打，逼迫自己交出青霉素的制法。 苏羽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青霉素的重要性，而且谁敢肯定那位卡内基先生看不出来青霉素的前景？ 没必要去弄出一些吊炸天而被人觊觎的东西，因为他没有能力能够保全。 到时候大财没发到，说不定就先挂了。 但也不能这么一直无所事事下去。 “看来你也不是万能的。”洛伦娜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盘下一家酒馆，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进入酒馆行业，而你则是本酒馆的第一名员工。” “那我需要做什么？” “给客人倒酒，维护酒馆内的卫生和安全，同时承担厨师身份。”洛伦娜认真道，“我认为你的厨艺很棒，而且我对你们中国的美食很感兴趣。”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苏羽对此没有意见。 “等吃了饭，我带你去我们的酒馆看看。”洛伦娜说道，“老布朗前几天病死，正好我把他酒馆盘下来，暂时可以让我们不再那么无所事事。” 吃了饭，洛伦娜就带他去到小镇上。 来到一家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酒馆门口，酒馆的名字叫天堂酒馆，左边是一家妓院，右边则是一家百货店。 馆子门前设了一根横木，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骑马而来，所以这根木头则是用来拴马。 打开大门，则是沙龙门，这玩意也被称作蝙蝠门。 “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成为天堂酒馆的一员。”洛伦娜推开沙龙门进去，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请包在我身上，我会完成得很出色。”苏羽自然没有意见。 其实在酒馆里工作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花了一上午的功夫，苏羽就已经全部将这些酒的价格全部记住。 至于会不会在酒馆内枪战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担心。 因为孤松镇有枪支管制，陌生人进入城镇后，必须将枪交给警长，所以真正的枪战大概很少见。 而且西部地广人稀，大家都很惜命，大多数人都努力避免事态发展到枪战的地步，通常会道歉或逃跑。 如果是为了取胜，伏击是首选而不是面对面械斗，在大多数情况下，枪战只是有人在背后开枪。 西部片那种面对面开枪的事情几乎很难遇到。 现在是白天，酒鬼一般很少白天出来。 苏羽和老板娘洛伦娜两人将酒馆内的卫生搞了一遍，对外挂一个开始营业的牌子就宣告开张。 整个白天都没什么事情。 等到夜幕降临后，辛苦劳作一天的人才开始出来放松。 苏羽点上蜡烛，站在酒馆内的吧台里擦拭玻璃杯。 尽管电灯已经发明，但因为耗电极大、寿命太短的原因没能普及，所以人们普遍使用的照明工具是蜡烛、煤油灯或煤气灯。 其实苏羽想着自己改进电灯，使其能够使用，毕竟谁都知道爱迪生在1878年才研制出来实用性的电灯。 在钨丝电灯之前，灯丝都是使用日本竹子烧制的竹炭。 爱迪生要实验1000多种材料才发现日本的竹炭能用，从此让美国人民能用上价廉物美，经久耐用的竹丝灯泡。 苏羽却直接从跳过这一千多种材料，完全可以说只要有器材，他就能直接上手开搞。 但现在手上没钱，而且他也没有器材，可没办法手搓电灯出来。 而且发明出来之后，还得有能力保全，要不然可能沦为别人的产物。 正一边擦拭玻璃杯，一边想着是不是要让洛伦娜去弄点器材来开始研究。 挂在门外的铃铛突然响了。 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礼拜前看到的小吉姆。 小吉姆见到苏羽时，也吃了一惊。 “你现在是天堂酒馆的酒保？” “是的吉姆先生。”苏羽微笑着招呼，“欢迎光临我们酒馆，如此寒冷的冬天，来上一杯蓝火的话，我相信这会让你洗刷掉一天的疲劳。” “蓝火？那是什么酒？”小吉姆有些好奇。 走过来，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道：“如果你可以给我来一杯的话，我倒是愿意尝试一下。” “请稍等，我将为你来一场不一样的表演，保证你不虚此行。”苏羽说道。 说话间，洛伦娜也来到吧台内，随口招呼小吉姆。 不过她对于苏羽说的蓝火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酒馆内的酒都是喝什么倒什么，然后一杯一美分的价格计算。 反正就是没有苏羽说的蓝火酒。 蓝火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在孤松镇肯定是没有。 在小吉姆和洛伦娜的期待中，苏羽先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及一杯热滚水同放在一大啤酒杯内，再点燃杯中的东西。 一团火瞬间燃起，吓得洛伦娜急忙跑去一旁。 苏羽不慌不忙，将这酒烧着后迅速把酒与滚水同倒进另一杯内，来回反复四五次。 下一秒，一道流动火焰就出现洛伦娜和小吉姆的面前。 把两人惊得目瞪口呆。 主要是没见过这么玩的…… 第9章 神奇的中国小子 蓝火名字怪异，但肯定的是它入口的滋味绝对比听入耳的感觉精彩。 第一次观看蓝火制作过程的人，必然会说这不是罗马神话中的酒神巴克斯，而是冥王哈迪斯的美酒。 能够让酒烧起来，这得益于现在的威士己酒精度甚高，不然勾兑同等份量的滚水后绝不容易着火。 表演性极强的蓝火把小吉姆和洛伦娜的视线全部吸引过来，俩人都目不转睛看着苏羽别的表演。 苏羽把酒倒在小杯，另加一小茶匙糖，如果有柠檬片的话最好，但现在是冬天，可没那玩意，将就着喝吧。 他把酒杯放在小吉姆的面前，道：“吉姆先生，来试试这杯蓝火。” “哇哦伙计，不得不说你刚才的表演真是精彩。”小吉姆鼓起掌，对洛伦娜道，“看来你招到一个优秀的员工。” “那当然。”洛伦娜的脸上也带着骄傲，虽然被称赞的是苏羽，但这也证明她的眼光不错。 “吉姆先生，你是本店的第一个客人，这杯酒请你喝。”洛伦娜说道，“不过下次来的话，我就得要收费了。” 小吉姆哈哈一笑：“今天我必须得要尝一下。”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仔细品尝，然后竖起大拇指。 “口感很不错，看到刚才的表演，我就感觉肚子里有一团火一样，见鬼，难道酒还能这么喝？”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口味，如果你下次来的话，肯定还会见到更多的花样。”苏羽道，“我必须要向我的老板洛伦娜小姐展示我的价值。” “看来你已经成功了。”小吉姆放下酒杯，“这杯酒的口感很不错，我一定会向我的朋友推荐你们酒馆的。” 小吉姆一边喝酒，一边和洛伦娜闲聊。 聊的内容无非就是抱怨现在的天气，钱不好赚，然后偶尔提到一嘴他父亲被杀害的事情。 跟着话题又转移，从各种抱怨到‘等我有钱了就怎么怎么样’。 喝完杯子里的酒后，洛伦娜问道：“吉姆先生，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用了洛伦娜小姐，我只喝一杯就行，因为这杯我不需要付钱，下一杯我就得要自己掏钱。”小吉姆摇摇头，笑着道，“等明天晚上我再来。” “好的吉姆先生。” 洛伦娜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然后折身回来。 盯着苏羽：“我也要试试你刚才调的那种酒。” “ok，亲爱的老板，请稍等。”苏羽重新施展自己的调酒技能。 几分钟后，将酒放在洛伦娜的面前，道：“你试试看看喜不喜欢。” “我先试试。”洛伦娜抿了一口，舌尖来回品尝，“还是威士忌的味道，我还以为能调出什么不一样的口味。” “如果你想要尝试别的口味我也能调出来，而且我还会数十种鸡尾酒的调法。”苏羽笑着道，“不过现在喝鸡尾酒的人可没有多少。” 洛伦娜点头：“你的认知很让我惊叹，确实没多少人会喝鸡尾酒，所以保持原样即可。” 小吉姆走了不到十分钟，又陆续来几个客人，基本都是镇上的居民。 客人们一来，苏羽就展示自己对酒的了解。 唬得这帮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愣一愣。 听着在苏羽口中对任何一种酒的了解程度，让这些人直呼买噶的。 把他称为‘神奇的中国小子’。 18世纪后期，喝酒早已经成了美国人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早晨起来要喝一点清一清脑子，晚上睡觉前再来一口入梦酒。 独立革命之前，这块土地上的居民主要选择朗姆和苹果酒，美国建国之后，他们就没法再喝不列颠控制的朗姆酒，不得不寻找新的货源。 于是，苏格兰和爱尔兰裔移民已经开始生产大量的威士忌——反正都是烈酒，喝啥不是喝。 随着铁路建设和淘金潮的开始，西部酒馆的密度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附近的矿工和劳力有大量的闲钱愿意拿来买醉，一个聪明的经营者只需要很少的钱，甚至200美元，就能开一家成功的酒馆。 镇子上的男人们几乎可以一整天都赖在酒馆，他们的手肘都因长期和吧台摩擦磨出一层厚厚的老茧。 但这些人有个习惯，一是从来不在家里喝酒，二是从来不一个人喝酒，三是在酒馆从不喝鸡尾酒。 在一个西部地区市政建设才刚刚开始的时代，酒馆要么是该地区的第一栋独立建筑，要么是该地区最大的建筑，自然而然成为人们碰面的公共客厅。 在很多西部电影里，经常能看到一间汇集妓女、暴徒、赏金猎人、执法官、路人甲乙的酒馆，深色的木质吧台，华丽的墙纸和玻璃制品，甚至还有几名乐手。 男士们坐在一起喝着看上去与昨天无异的黑麦威士忌，姑娘们偶尔甚至会来上一杯雪莉酒。 如果是在加州和堪萨斯州，可能会有酒馆成为地方治安办公室和教堂的所在。 但在西部的酒馆往往都被歹徒控制着。 没有禁枪令的酒馆，老板、调酒师和发牌员都有可能随时掏出枪。 现在的天堂酒馆也跟电影里看着的差不多，而苏羽也像是游戏中的npc。 用他丰富的酒文化与这些人吹逼，他精通各种酒的产地、物理特点、口感特性、制作工艺、品名以及饮用方法，并能够鉴定出酒的质量、年份等。 仅仅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苏羽凭借顶尖的社交技能，成功让这帮洋鬼子知道中国人不止是会修铁路和洗衣服。 因为天气的原因，今天吧台倒是没人坐，酒鬼们各自找位置坐下边喝酒边吹牛逼。 苏羽刚将擦好的杯子放好，一个戴着帽子的姑娘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吧台前。 看着年纪不大，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脸庞很是精致，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双既明亮、又蓝的眼睛，而且没有外国人觉得美的雀斑。 此时的酒馆很少有女人，除非是陪酒女或者名声败坏的荡妇，正常女人是不会出现在酒馆里。 不过来者是客。 “你好，美丽的小姐，请问喝点什么？”苏羽打招呼道，“来一杯本酒馆新推出的‘情动’怎么样？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那种口感。” 姑娘怯生生道：“我，我不喝酒，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要招陪酒的吗？” 这份工作其实就是陪孤单的男客人唱唱歌跳跳舞，最多调调情。 目的只是让他们推荐更多人来，喝更多酒或者打两把牌能多掏出些钱来，自己多喝上两杯。 而且，姑娘们很少‘出台’，如果一个人侮辱酒馆里的姑娘，他可能要付出被驱逐甚至被干掉的代价。 姑娘们大多来自附近的农场或磨坊，被酒馆张贴的招募广告和传单上的“高报酬”、“低工作强度”和“漂亮的工服”吸引。 有一部分是寡妇，一部分需要男人慰藉，但有更多女人只是因为要养活自己，在这个年代，适合女人的工作还非常少。 如果生意好的话，每个姑娘每周大概能挣10美元，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收入，大部分酒馆还会给一些酒水分成。 按照苏羽的了解，一杯酒能挣进货价的30%60%，但姑娘们最多只能喝到一杯不含酒精的凉茶或者放在shot杯里的加了色素的甜水。 “陪酒的？”苏羽这就无能为力了，道：“抱歉，我只是酒馆的伙计，如果你需要这份工作的话，我把我们老板娘叫来如何？” “谢谢。”姑娘道了一声谢谢，又道：“我叫梅维斯，梅维斯·查理。” 苏羽正准备去叫老板娘，没想到老板娘已经出来，见到梅维斯时，她吃了一惊：“梅维斯？” 第10章 怀疑你是凶手 “洛伦娜姐姐？”梅维斯也一脸的惊讶。 显然两人是认识的，苏羽倒也不用再另行介绍。 洛伦娜让苏羽给梅维斯倒了杯酒，两人就在吧台聊天。 “你怎么会想来这里做陪酒的？”洛伦娜问道，“我前几天见到查理叔叔的时候，他似乎生病了。” 梅维斯低声道：“我父亲他昨天晚上就去见上帝了，而且他还欠马克先生50美元，马克先生来找我要钱，我没办法，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50美元？”洛伦娜瞪大眼睛，“查理叔叔居然欠马克50美元？马克那个家伙是出了名的难缠鬼，如果还不上这笔钱的话，肯定会很麻烦。” “是的，马克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去筹钱。”梅维斯情绪很低沉，“如果三天之后拿不出来50美元的话，他就要把我们家的房子收去。” 洛伦娜沉默了下，道：“我借给你五十美元，你来我这里工作三个月怎么样？” “真的吗？”梅维斯瞬间喜出望外。 洛伦娜认真道：“当然是真的，反正我这里现在也只有苏这个伙计，这三个月我会按照扣除借款后剩余的结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就可以上班。 当然你来这里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不需要陪酒或者是做其他的事情，如果有人要找你去陪酒，你可以拒绝，要是对方不听的话，你可以找苏，也可以找我。” “洛伦娜姐姐，谢谢你，我会认真工作的。”梅维斯一脸感激地道。 然后朝苏羽伸出手：“苏，你好。” “你好，我是苏，中国人。”苏羽与她握了握手。 这人是老板娘招的，和他没有关系，而且洛伦娜能拿出五十美元，肯定盘了店铺之后，还有钱。 但那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需要老老实实把本职工作做好，再顺便想办法弄电灯出来，亮瞎美国人的眼睛就行。 当然，在那之前，他还必须要有足够保命的手段。 否则就跟那位号称接近神的‘特斯拉’一样。 话说特斯拉最初为爱迪生打工，爱迪生承诺若其能够改进公司之前一直搞不太定的某种电机，就给他5万美元。 而年轻的特斯拉非常需要一笔钱在美国立足，最终特斯拉出色的完成这一工作，却换来爱迪生一句“你不懂美国人的幽默”和几美元的“奖励”。 而特斯拉本人推崇交流电，因为交流电成本低，可以把电力推广到千家万户，让人人都能用上电。 但爱迪生的公司已经布局很久的直流电，投入很多钱，为不让特斯拉抢走自己的市场，爱迪生开始商业和政治操作，处处打压特斯拉。 作为理工科生的特斯拉哪里是爱迪生的对手，很快被搞得破产，舆论也都在抨击特斯拉。 爱迪生给不懂科学的民众表演高压的交流电如何瞬间电死大象，还创造性的发明出“电椅”。 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使政府用交流电来处决死刑犯，这让特斯拉的形象犹如后来的“雷电法王杨永信”一样可怕。 整一个发明公司可以，但如果他没有足够的手段保命，那么中国人的身份就会给他引来麻烦。 尤其是再过几年，美国人可不待见中国人。 梅维斯道：“洛伦娜姐姐，我明天再来上班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样吧，我去请沙逊先生过来，让他将马克叫到这里来，当着沙逊先生的面还钱，要不然我怀疑马克那个家伙会说你没有还钱。” 洛伦娜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沙逊先生。” “洛伦娜姐姐，谢谢你。”梅维斯认真道。 洛伦娜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能回来，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帮忙苏擦拭杯子。” “谢谢。” 洛伦娜离开后，梅维斯主动去帮苏羽擦拭杯子。 苏羽也乐意有个人来帮他。 顺便去给那几个还在吹逼的酒鬼上酒。 他刚走到其中一桌边上时，就听到有人小声嘀咕：“……其实我怀疑老吉姆的死就是小吉姆做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小吉姆和玛莲娜有奸情，而且在老吉姆没有娶小吉姆之前，小吉姆就跟她好上了。” “真的？” “肯定的，只不过我没有证据而已。” “不过玛莲娜也够骚，我倒是想试试。” “我也喜欢玛莲娜那种女人，刺激……” “……” 苏羽没有继续听他们的谈话，上了酒之后，就回到吧台待着。 很快，外出的洛伦娜就回来，身后还跟着沙逊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大概就是马克。 来到吧台前，洛伦娜让苏羽给他们准备两杯酒，然后道：“马克先生，沙逊先生，这杯酒是我请你们的，今天把沙逊先生请来，是作证梅维斯还了马克先生的50美元。” 说着，她拿出50美元给马克，“这笔钱我替梅维斯还了，我相信马克先生是个讲信用的人对吧？” “那当然。”马克笑嘻嘻将那五十枚金币收起来，道：“梅维斯，你有个好姐妹，以后我们的账两清。” 沙逊道：“有我在这里作证，绝对不会出问题，小天使，我还没恭喜你盘下这家酒馆，相信老布朗的酒馆一定能够在你的手里变成真正的天堂。” “还得要多谢沙逊先生的照顾。”洛伦娜笑了笑。 沙逊喝完杯子里的酒，环眼看了一下酒馆里的酒鬼，也跟着离开。 开张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苏羽认真观察一圈。 发现客人的组成千奇百怪，有罪犯，赌徒，也有正经工作的人。 不过没有少数族裔，因为西部的酒馆并不欢迎有色人种，印第安人被法律禁止，黑人有可能会被极不情愿地接待，如果他刚好是个被人熟知的赌徒或者罪犯的话。 但如果一个中国人试图走进酒馆的话，那他就是不想活了。 洛伦娜敢雇佣他一个中国人做酒保，绝对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一不小心，不但苏羽要被这些美国人围攻，就连洛伦娜本人也绝对不好过。 当然，还有一类白人是非常不受欢迎的，那就是士兵。 因为真正来到西部讨生活的人们往往不是罪犯就是冒险家，要么就是内战的逃兵，他们忍不了那些试图整顿西部治安的人。 况且，“冒险家”也看不起这些没有独立意识只对长官唯命是从的大头兵。 苏羽正想着今天应该不会有事情发生。 酒馆内突然来了一个牛高马大，留着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他走进酒馆内，目光在那些喝酒的客人们身上扫几眼，然后迈步走向吧台。 跟着一屁股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摸出一支雪茄点上，吐了一口烟圈。 目光直勾勾盯着洛伦娜：“洛伦娜小姐，我没想到你不但开酒馆，还雇佣一名中国人，你是要坏孤松镇的规矩吗？” “哟，这不是史考特先生吗？”洛伦娜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我要雇佣什么人，难道还要和你汇报？” 史考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酒馆本来就我们巴里家与卡内基家经营，你一个外人跑来经营酒馆，却不和我们打招呼，你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巴里家放在眼里？” 说着，他将烟头摁在吧台上熄灭，站起身，道：“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天堂酒馆关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很大，吸引周围不少客人的视线。 史考特不以为然，目光在苏羽身上扫了一眼，“中国人，你应该滚去修铁路，那个地方才是你们呆的，要不可能会变成孤松镇的死尸。” 面对史考特的威胁，苏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史考特威胁一番，转身离开。 洛伦娜眉头紧紧皱起：“看来巴里一家是不想我们开酒馆，这下倒是有点麻烦，不过你放心，既然我说雇佣你，我就会雇佣你，明天我倒要看看巴里家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时间来到晚上一点多，见酒馆里没有客人后，洛伦娜和梅维斯离开。 而苏羽则留在酒馆里面住。 床铺就在吧台后面，一张不算大的床，睡一个人倒是没有问题。 睡觉之前，苏羽认真检查一番，居然在床底发现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放着一把手枪和几颗子弹，这倒是可以用来防身。 舒舒服服睡了一宿。 次日早上，他刚打开门，沙逊警长突然带着几名警员出现在他面前。 “伙计，巴里家的史考特昨晚死了，我们怀疑你是杀害史考特的凶手……” 第11章 没得选 尽管这片土地没事就宣扬什么人权之类的，但那种话听听就好。 哪怕前几天沙逊才刚给苏羽发了一张自由民的身份，但说抓就抓可是他们一贯的传统。 即便你不是凶手，他们也有办法让你承认是凶手。 有时候他们只需要一具尸体交差，并不需要真相。 “史考特死了？”苏羽一脸错愕，“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沙逊警长，我昨晚见到他的时候，那位先生可是很健康，我还邀请他喝酒，可惜那位先生似乎对我很有偏见。” 沙逊紧盯着苏羽的眼睛，道：“他现在死了，而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似乎就只是和你结仇，所以我们认为你极有可能是杀害史考特的凶手。” “沙逊先生，我无意反驳您的推断。” 苏羽自然不会跟这帮人讲什么法律人权之类的，等下说不定这些人开枪打死自己，然后对外宣称自己反抗抓捕而不得已打死。 “不过，我能为自己做无罪辩护吗？我昨晚一直都是在屋子里待着，即便史考特先生威胁我，但我也不可能会跑去把他杀了。” 沙逊摇摇头：“伙计，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如果你真的不是杀害史考特的凶手，我们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 但现在你是最大的嫌疑犯，所以我们需要先把你召唤到警局协助调查。” 说着，他就挥手，准备让人把苏羽带走。 老板娘洛伦娜及时出现，她骑着一匹棕色的马而来的。 一拉缰绳，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问道：“沙逊先生，请问我的伙计犯了什么罪吗？” “洛伦娜小姐，你的伙计涉嫌杀害史考特，所以我们需要将他带回去协助调查，如果真的不是他做的，我们一定会把他放回来的。” 沙逊轻叹口气，“老巴里一大早上就到警局里威胁我们尽快把凶手抓捕归案，我们走访后，发现史考特昨晚来你们酒馆和你的伙计起了冲突……” “沙逊先生，就算是老巴里到警局里威胁你们，但这也不是抓捕我伙计的理由。”洛伦娜道，“而且谁知道史考特是什么时候和人结仇的？” 沙逊沉默了下，道：“话是那样说，但我们必须要给巴里家一个交代，要不然我们会很麻烦。” 停顿了一下，又道：“亨利先生对我有恩，当初要不是他替我挨一枪，我可能已经去服侍上帝，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后，你们还找不到凶手……” 他的话没有说完，其言下之意是如果三天之后找不到凶手，那么苏羽就要变成替死鬼。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身份。 “好，如果三天之后还找不到凶手，我会亲自把他送到警局里。”洛伦娜道，“谢谢沙逊警长的帮忙。” “不过不要试图离开孤松镇，如果被巴里家发现，可能会被他们打死。”沙逊说道，然后挥挥手，带几名手下离开。 等沙逊一走，洛伦娜与苏羽返回酒馆内。 “你昨晚真的没离开酒馆一步对吗？”她看着苏羽的眼睛认真问道。 苏羽摇摇头：“洛伦娜小姐，如果我真的想要史考特的命，我保证没人能找到他的尸体，他只不过是威胁我而已，我没必要外出弄死他。” “很好，如果真不是你干的，那么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时间内我们找不到凶手，可能沙逊就要拿你去顶罪。” 洛伦娜道，“史考特极有可能是卡内基家的人弄死的，也极有可能是被他的仇人打死的，所以想要调查，还是很难。” 面对如此的困境，洛伦娜还是很为难。 一方面，沙逊等人说不定随便抓几个人来顶罪就完事，而身为中国人的苏羽就是他们最好下手的对象。 另外一方面，她势单力薄，压根就没办法去调查，毕竟史考特平时和什么人结仇，都没办法查出来。 “你不是说卡内基夫人生病了吗？”苏羽开口道，“如果我能获得卡内基家的友谊，是不是暂时可以延长抓捕时间，而且说不定还能借助卡内基家的能力调查这件事。” 洛伦娜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不会治病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中国人一直都很神秘吗？尤其是我们的中医。”苏羽道，“其实我也没多大的把握，但总得要试一试才能知道。” 洛伦娜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值得一试，走，我们去卡内基家看看。” “稍等，我还需要制作一点东西。” 苏羽忙碌一阵，做了几个简易的口罩，随后关上酒馆大门，两人前往卡内基家。 不过苏羽是步行，而洛伦娜则骑着马。 要是苏羽和洛伦娜同骑在一匹马上，估计会有人当街开枪干掉他。 美国佬歧视到这种程度。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一个很大的庄园门口，外面还有护卫守着。 “麻烦通知一下卡内基先生，就说我找到了一位神秘的医生。”洛伦娜对护卫道，“我希望你们能够马上去通知，要是耽误了卡内基夫人的病情，你们一定会有大麻烦！” 护卫没敢耽搁，急忙骑着马回去禀报。 难怪洛伦娜说卡内基家是孤松镇的第二大势力。 这大门和房子都相隔好几百米。 两人在门外等了约摸十来分钟，护卫再次骑马回来。 “卡内基先生请你们进去，请跟我来。” 跟在护卫的身后，一路来到房子的大门口。 洛伦娜从马背上跳下来，苏羽自觉去替她栓好绳子。 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还有不少人，有骑着马巡逻的，也有固定位置的保镖。 光是看到的，起码得有二三十名护卫，这卡内基家还真是有钱。 门口一个黑人管家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略微有些傲慢地道：“先生已经等你们很久，请跟我来，而且请不要大声喧哗。” 他将两人带进房子里，不时能看到有扫地的，有端着水盆的下人，黑人白人都有。 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管家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请先生过来。” 苏羽和洛伦娜找个位置坐下来等着。 差不多三分钟后，才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一个大概四十左右的男子迈步进来。 梳着大背头，金丝眼镜，黑色长外套一直盖在脚上，标准的这个年代的打扮。 “我听说你们带来了医生是吗？”他一进来就迫不及待问道。 洛伦娜站起身：“尊敬的卡内基先生，是这样的，我这位伙计来自神秘的中国，我相信他或许能够给您的夫人看病。” “中国人？”卡内基的目光落在苏羽的身上，随即道：“我听说你们中国人总是会一些神神秘秘的东西，伙计，如果你能够把我夫人的病治好，我会给你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他现在已经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因为在青霉素没有被发明出来之前，炭疽病是死亡率最高的疾病之一。 本来苏羽还想藏着掖着，但现在他已经没得选。 要么能治好卡内基夫人的病，要么被沙逊等人当着替死鬼抓走。 “我一定会尽我能力，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看看夫人的病。”苏羽说道，“只有确定了病情，才能对症下药。” 卡内基并没有因为苏羽的身份而歧视，道：“请跟我来。” 将两人带到一个房间门口，“我夫人就在这里，不过请问这位中国医生，你是否需要什么器材？我看你什么都没带。” “卡内基先生，我之前听到关于您夫人病情的描述，暂时有了思绪，现在我需要确认一下。”苏羽认真道，“如果真的是我确认的病情，我也有办法治疗。” “那就请这位先生出手治疗。”卡内基说道，便准备走进房间里。 苏羽拦住他：“卡内基先生，我怀疑尊夫人的病情是一种严重的传染病，最好还是要做必要的防护。” 他拿出口罩戴上，再分别给洛伦娜和卡内基递过去。 洛伦娜想也没想就戴上，卡内基沉默了下，才戴上口罩。 随后三人走进房间里，一道帘子挡住视线。 但房间里充斥一大股难闻的腐臭味，这味儿特冲。 卡内基掀开帘子，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宛如死尸一般。 一条胳膊伸到床外，女仆正拿着布将胳膊上的血水和脓液擦拭掉，苏羽上前仔细观察一番，确认这就是皮肤炭疽病。 幸好是皮肤炭疽，如果是脑膜型炭疽，卡内基夫人早就去见上帝。 “卡内基先生，我已经确认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第12章 最正确的抉择 “哦？”卡内基一脸欣喜，“这种病有救是吗？” “有，不过我还需要配置一点药物。”苏羽道，“我们出去说。” “好的，请。”卡内基急忙将两人从房间里请出去。 孤松镇不是没有医院，但现在的医疗手段，就别指望能治疗炭疽病，而且距离科赫研究炭疽杆菌还有十年时间。 而且在青霉素没有被发现之前，人们针对细菌感染束手无策，也一直未能掌握一种能高效治疗细菌性感染且副作用小的药物。 对于这种细菌感染的疾病，大都采取各种莫名其妙的治疗手段，瞎猫碰到死耗子。 可能会被医好，也有可能会被医残或者是医死。 到了客厅里，卡内基急忙让人准备咖啡，态度也比之前要好。 “这位先生……” “卡内基先生，我叫苏。”苏羽说道，“尊夫人的疾病虽然是很麻烦，但并不是不可以治疗，不过我需要配制药物。” “不知道苏先生你需要什么药？”卡内基认真道，“只要你报上名来，我一定会安排人出去采购，孤松镇没有的，就去别的地方找。” 现在苏羽已经掌握主动权，但在他没有把卡内基夫人治疗好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药物我可以调配，这种药极难配置，而且还是我的独家秘方，我的祖先一再告诉我，这种药不能随意配置，但看到尊夫人现在的样子，我不得不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苏羽叹了口气，“我不能因为宗教、国籍、性别、种族、地位的不同而不治疗尊夫人，不过我的药物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可惜巴里家只给我三天的时间。” “什么意思？”卡内基一怔，“你给我夫人治病和巴里家有什么冲突吗？” “是这样的卡内基先生，昨晚巴里家的史考特来我的小酒馆威胁我和苏一番，然后今天早上被人发现他死了，于是沙逊先生准备找苏去顶罪。” 洛伦娜插话，“沙逊先生只给我们三天的时间，要是三天的时间内找不到杀害史考特的凶手，那么苏就要被巴里家的人带走。” “巴里家仗着自己有个小金矿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卡内基沉吟了下，道：“苏，这半个月你安心给我调制药物，如果你真的能把我夫人治好，你将获得卡内基家的友谊。 我不但会给你丰厚的奖励，而且还会给你一定的庇护，我不信老巴里敢带人来卡内基家找人，而且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就算老巴里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谢谢卡内基先生的仁慈，不过洛伦娜小姐是我的老板娘，我希望你能帮忙庇护她的酒馆。”苏羽开口道。 卡内基点头：“这个是当然，这半个月内，我保证没有人会去找洛伦娜小姐的麻烦，伙计，事不宜迟，你现在开始为我配制药物吧，需要些什么东西，我找人给你准备好。” “好的卡内基先生，我需要这些东西。”苏羽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下自己要的东西。 一碗用米磨成的汁水+用山芋磨成的汁水+玻璃瓶等物。 土法制备青霉素的原理是首先收集大量青霉，用营养液培养，接着将培养液过滤，加上菜籽油并搅拌，搅拌之后将精制培养液抽取出来。 通过上面的方法就将大部分的不溶性物质和脂溶性物质去除。 然后再将炭磨成粉末，加入精制培养液，让炭吸收青霉素。 跟着再将吸收青霉素的炭放在分离管柱之类的容器内，以蒸馏水及酸性水洗净，然后用碱性水冲洗。 那么分化出来的青霉素便会被分划在某个部分，浓缩再溶解出来，这就是分离管柱色层分离法。 苏羽不但知道制造原理，而且还亲自动手土法提取过青霉素，倒也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卡内基拿到这张单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随后递给管家去准备。 同时安排一间房子给苏羽居住，但活动范围仅限于他的庄园里，至于洛伦娜，从哪来的就回哪去。 尽管那名黑人管家不是很待见苏羽，不过也没有为难过他。 东西准备妥当，苏羽就开始提取青霉素，找一个已经发霉的食物，上面的霉变物质刮下来放进培养基溶液培养中。 在培养青霉的一整个礼拜里，他每天都在卡内基的庄园内晃荡。 卡内基偶尔来和他交谈，出乎意料的是，卡内基觉得苏羽很博学多才，不管谈什么，都能谈得来，如果不刻意去留意他的肤色，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位博学的美洲学者。 “伙计，你成功改变中国人在我心中的印象。”卡内基忍不住道，“你是一位博学的学者，我开始相信你能治疗好我的夫人。” “卡内基先生，如果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接这个事情。”苏羽笑了笑，随后问道：“不知道杀害史考特的凶手找到没有。” 卡内基抽了一口雪茄，道：“这不是我该关心的，苏先生，距离你说的半个月已经过去一个礼拜，药物还没配制出来吗？” “快了，半个月才刚过去一个礼拜。” 聊完天，苏羽在卡内基的陪同下，从他夫人的胳膊上取了一些葡萄球菌用培养基培养。 又过去几天，当他看到葡萄球菌只在所涂的青霉素周围生长，便知道已经有了药效。 但为了避免对青霉素过敏的患者注射，注射前要作小剂量的皮试。 一旦病人对青霉素过敏，注射入大量的青霉素，病人会出现气急、口吐白沫，严重的会出现四肢麻木、意识丧失、抽搐、大小便失禁等症状，严重的短期内死亡。 所幸卡内基夫人并不过敏青霉素。 确认不会过敏后，苏羽开始给卡内基夫人注射定量青霉素，观察近半小时，卡内基夫人已经沉沉睡去，呼吸也有力起来。 卡内基并不确认自己的夫人是否康复，但今晚的晚餐还是多加了几道菜。 次日，苏羽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 等他洗漱完毕，卡内基就派人来请他。 “苏先生，我的夫人似乎有些好转，你再帮我看看。” “好，我也要确认一下是否好转。” 苏羽跟在卡内基的身后去到他夫人的房间里，尽管卡内基夫人仍然不能起床，但比起之前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状态，现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斜靠在床上，看着手里的书，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娜塔莎，这位便是给你治疗的中国医生，苏先生。”卡内基介绍道，“他似乎已经将你身上那个该死的恶魔赶走。” 卡内基夫人显得落落大方，道：“尊敬的苏先生，请恕我不能起身招呼，感谢你的医治，我感觉我已经好了很多，而且那些该死的东西也没有了。” “卡内基夫人，你的气色告诉我，你的病情已经好转。”苏羽认真观察好一会儿，说道，“要不了几天，你就能下床活动，一起和卡内基先生出去打猎。” “但愿如此。”卡内基夫人微微一笑。 因为不便在病房逗留，卡内基便将他送到外面。 …… 又过了几天，卡内基夫人已经彻底康复，不但能吃能睡，还能骑着马出去溜达。 本来苏羽还以为卡内基夫人起码也得三十来四十岁，但没想到好转之后，才发现她顶多也就是二十出头不到三十岁。 长得倒也不差，简简单单的装扮却没能掩盖出那种妩媚的气息。 见到夫人能骑马溜达，卡内基这才相信自己的夫人已经好转。 不过苏羽却感觉他似乎很不想娜塔莎康复，而娜塔莎也单独召见他几次，询问自己得的什么病，是怎么感染上之类的问题。 今晚的晚餐特别丰盛，夫妇俩一起招待苏羽。 卡内基放下手里的刀叉，看着苏羽，道：“苏先生，你治好了我的夫人，我会按照我们之前谈的那样，给你一笔丰厚的奖励，200美元，再加上一处卡内基家经营的枪店。” 苏羽还没说话，一旁的娜塔莎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开口道：“达令，这个奖励似乎有点少了，不如再加上你的命如何？” “什么意思？”卡内基脸色一变。 娜塔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慢条细理道：“你并不是很想让我康复，而且你之所以要让我死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卡内基家的家产，所以给我下毒。 另外，老吉姆也是你杀死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玛莲娜的事情，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巴里家的人。” 苏羽一头雾水，自己正眼巴巴等着卡内基拿奖励，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莫名其妙卷入一场豪门恩怨中？ 卡内基眉头紧皱，大声呵斥：“娜塔莎，你是病糊涂了吗？” “不，我很清醒，当年你杀害我父亲用的是印第安人的毒箭对吧？”娜塔莎放下一根细小的竹签，然后拿起布擦了擦嘴，“很不幸，你很快就要去见我的父亲。” “你……”卡内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用手捂住脖子，就好像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卡住他的喉咙，使他透不过气似的。 几秒钟后，卡内基就一跟头栽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苏羽用手在卡内基的脖子上摸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脉搏。 “他应该死了。”娜塔莎双眸微微眯起，道：“苏先生，你是一名医生，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苏羽脑袋飞速运转，不停推算各种可能性，然后问道：“不知道娜塔莎女士能给我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娜塔莎目光里带上妩媚，“只要我能满足的。” 苏羽交叉着胳膊，对上娜塔莎的视线，道：“我要你，还有卡内基家族的产业……” 年轻、貌美、未亡人、灵前目犯，而且马上要继承卡内基家硕大的家产，在孤松镇可是横着走的存在。 第一时间，他就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第13章 与虎谋皮 娜塔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尽管脸上笑嘻嘻，但心里很不爽。 事实上，她也并不是有多待见中国人。 如果不是要借这个中国人的嘴告诉别人，她的丈夫卡内基是因为感染某种疾病而死，她早已经将这个中国人顺道给弄死。 本来还想着随便打发一点好处，然后安排人在半路将这家伙给杀了，伪装成被人抢劫杀死的假象。 到时候没人在乎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被人抢劫致死。 但这个中国人来卡内基家的庄园差不多半个月，多少会留下点把柄，到时候这中国人不从庄园里出去，难免会给觊觎卡内基家产业的人动手的机会。 可没想到这个中国人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点名要她，以及卡内基的家产。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苏先生，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胃口太大了吗？”娜塔莎强忍着那种不爽，道，“胃口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丈夫就是因为胃口太大，所以已经去服侍上帝。” 苏羽摇摇头，道：“这并不算太大，而且我也喜欢挑战性的工作，娜塔莎女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我走出这个房间，或者是到外面，就一定会被人打死。 既然这样，我可不挑战一下我的软肋，我是个很喜欢挑战的人。” 既然莫名其妙卷入这么一场命案，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娜塔莎也未必会让他带着奖励离开，说不定只要自己走出门口，就被人乱枪打死，然后给自己安插什么偷盗东西的罪名。 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就算他舌绽莲花，娜塔莎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左右都是死，何不博一把大的？ 而且娜塔莎这条大粗腿可比洛伦娜那条要粗得多，只要自己能够如愿入主卡内基家，别说什么沙逊警长，就连巴里家族都要让他三分。 虽然想法很疯狂，但未必不能实现。 他站起身，走到娜塔莎的面前，伸手将她的下巴勾起，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睛，“而且，我可以帮你统一孤松镇。” “苏先生，大话谁都会说。”娜塔莎依旧一脸笑容，“你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势单力薄的中国人能够做到这一切？” “确实，大话谁都会说。”苏羽放开手，也一脸的笑意：“不过现在卡内基先生还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先处理？” 娜塔莎点头：“不错，苏先生，你说得很对，我们确实得先把我丈夫的事情给处理，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我怕你在我后面打冷枪，或者是对外宣传是我害死卡内基先生。”苏羽笑了笑，“我可不是娜塔莎女士，上下两张嘴，等下你随便污蔑我，我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个可恶的中国人。 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够拿捏住这个中国人，但没想到这个中国人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确实，她是可以直接对外宣布自己的丈夫是被这个中国人害死的。 但今晚为了对付自己的丈夫，她早已支开下人，就算呼叫，未必也会有人听得到。 哪怕恰好有仆人听到过来，说不定这个男人已经将自己干掉。 她发现自己陷入对中国人的误解上，以为中国人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反抗。 可谁能想到这家伙有反骨。 从今往后，谁要是再对她说中国人好欺负，她绝对会一毒箭弄死对方。 “那苏先生你想怎么样？”娜塔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苏羽拿出一把刀架在娜塔莎的脖子上：“我说过，我要你，和卡内基的家产，你现在起草一份文件，宣布我是你的合法丈夫，而且享有和你同等的权利。” “如果我不呢？”娜塔莎眼睛眯起。 “那我会对你先奸后杀，相信我，如果我想要从卡内基家逃出去，绝对没人能抓得到我，但我会把你扒光衣服，然后挂在孤松镇的大街上。” 苏羽一脸阳光的笑容，“我想这应该不是娜塔莎女士能够承受的事情，我最多成为一个罪犯，但你的脸在孤松镇就要全部丢光。” 娜塔莎心里也在盘算种种可能性，她不敢赌，因为她输不起，而且她也不敢保证这个中国人会不会真的那样做。 如果对方真的将她杀了，然后逃之夭夭，到时候联邦警员最多给她报仇。 但她却不能死而复生。 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后，就做出决定来，即便自己给这个中国人起草这么一份文件，他也未必能够掌控卡内基家的产业。 自己也可以暗中找机会将他给弄死。 暂时的妥协换回自己的小命不是什么坏主意，而且现在卡内基家早已被自己的丈夫渗透，何不借助这个中国人清扫这些人？ 让他们相互斗争，自己坐山观虎斗，还能以最小的代价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从卡内基家赶出去。 只要那些人都滚蛋，她就可以再将这个中国人给弄死。 “亲爱的，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娜塔莎嫣然一笑，“你医好了我，既然你想要我嫁给你，那我就嫁给你吧，只要你不嫌弃我结过婚就行。” “怎么会呢？”苏羽也笑了笑，“我喜欢你这样成熟的果子。” 双方达成协议，先找个房间放置威廉·卡内基的尸体，锁上门。 威廉的姓氏其实并不叫卡内基，只不过和娜塔莎结婚之后，就改为卡内基。 这年头美国人入赘的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没有，入赘之后也和女人嫁人一样，要改名字。 再去书房，娜塔莎起草一份文件，说明威廉是意外病故，而她和苏羽两情相悦，在卡内基家享有同等的权利，而且卡内基家的人都要听命于他。 事实上，这份文件一点法律效应都没有，而且也不代表苏羽就能掌控卡内基家。 娜塔莎才会写得那么爽快。 苏羽也知道这东西其实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娜塔莎说要弄死他就弄死他，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富贵险中求。 要不然一旦他前脚离开卡内基家，后脚娜塔莎可以对外宣布他就是弄死威廉的人。 将这份文件收起来，苏羽便道：“哈尼，我们来做正事吧，就算你明天想要弄死我，今晚我也不想浪费。” “讨厌……”娜塔莎一脸的娇羞。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娘们是个好女人，其实心思缜密得很。 苏羽用手挑起她的下巴。 “娜塔莎，我没想到你竟然直接撞我心口上，不过你一定会喜欢我的横冲直撞……” 一番高难度的操作后，娜塔莎的灵魂得以升华。 “不可否认，你是个能力很强的小伙子，但这不代表你能全部掌控卡内基家，因为威廉安排了很多他的心腹。”娜塔莎道，“如果你想要征服我，就得先把那些人给征服。” “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我喜欢挑战性的工作，接下来我会为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苏羽活动了下身子，“你将会知道我们中国功夫里的枪挑一条线是什么……” 次日，苏羽神清气爽起来，先找到那个黑人管家。 “费奇，去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另外，通知一下伙计们，卡内基先生因为感染病毒，昨晚不幸离开了我们，把这个遗憾的消息通知给伙计们吧。” 费奇顿时双眼一眯，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我记得卡内基先生昨天还是好好的。” 容光焕发的娜塔莎走到苏羽身边，道：“按照苏说的去做。” “是，夫人……” 第14章 各有所求 黑人管家费奇很快就把卡内基家的人都召集到房子门口。 这庄园很大，除了这栋房子之外，边上还有专门给佣人、护卫们、农夫居住的房子，俨然是个孤松镇的小王国。 1863年元旦，林肯以总统身份，依据宪法所授予的合众国陆海军总司令的职权颁布《解放宣言》。 根据宣言，有400万黑奴获得自由。 被解放的黑奴成为联邦军队得力的同盟军，此举使大批黑人奴隶参加联邦军队，战争后期达到18万人，扭转了南北战争的战局，并保证联邦政府夺得最后胜利。 所以现在除了个别的州外，大部分的州已经没有黑奴。 类似于卡内基庄园内的这些黑人也都是自由民。 而在1862年5月，林肯签署的《宅地法》，规定每个美国公民只要缴纳10美元登记费，便能在西部得到160英亩土地，连续耕种5年之后就成为这块土地的合法主人。 如果苏羽的身份不是华工，只要他缴纳10美元的登记费，也可以在这边得到160英亩的土地，慢慢发展他的种田大业。 只可惜，太多的美国佬不待见中国人，他不得不采取非正常手段。 现在他和娜塔莎就是各有所求，娜塔莎需要他来清除威廉留下的钉子，而他则要利用娜塔莎作为他的庇护。 否则他在孤松镇将寸步难行，同时极有可能被娜塔莎派人追杀。 两个心怀各异的人暂时凑一块儿，相互勾搭。 剩下的就看双方之间的博弈，看谁能技高一筹。 要么是苏羽被娜塔莎当成杀害威廉的替死鬼，要么就是娜塔莎被苏羽折服，跪下来唱征服。 也得益于卡内基家就只有娜塔莎一个独生女，要不然这计划可不好施展。 “人都来齐了吗？”苏羽看向一旁的黑人费奇。 费奇略微有些不满，不过还是说道：“人已经全部来齐，如果你有什么要讲的，请尽快吩咐，我还要请人来检查卡内基老爷的尸体。” “费奇，请注意你的态度！”苏羽冷声呵斥，“你只是卡内基家的管家，还不是主人！” 费奇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厌恶，那种讨厌的神情没有丝毫掩饰。 苏羽毫不在意，回头得想个办法把这个黑人给赶出卡内基家门。 娜塔莎道：“费奇是威廉带回来的，关心威廉是正常的事情，你还是先宣布你的事情吧。” “好的夫人。”苏羽点头。 娜塔莎看着他的这两幅面孔，心里也有些烦躁，昨晚还叫小甜甜，今天就叫人家夫人。 不过他的技巧确实高超，让人欲罢不能忘。 苏羽站在门口，对着门外的五十二人，沉声道：“今天把你们都叫到这里，是要向你们宣布一个遗憾的消息。” “卡内基先生昨晚不幸染上可怕的病毒，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们，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下面一个大胡子就打断他的话：“怎么可能？昨天他还与我们一起打猎，而且看上去也很健康，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不错，上帝作证，卡内基老爷的身子强壮得跟一头牛似的，绝不可能会不明不白就死去！” “我们要求检查先生的尸体，决不能让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离开我们！” “我们怀疑是不是你这个装神弄鬼的中国人搞的鬼，卡内基先生一直都很健康，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 看着台下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娜塔莎在苏羽的耳边道：“这些都是威廉的人。” 苏羽细数了一下，居然足足三十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而剩下的则都是佣人和看上去丝毫不为所动的黑农夫。 似乎威廉的死和他们这些人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尽管这吵闹的只有三十个人，但在孤松镇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势力。 尤其是这些家伙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刺头儿，难怪娜塔莎作为那么爽快和他签订那张纸。 而且这些人还都忠于威廉，如果这些人离开卡内基家，不管是加入巴里家，还是落草为寇，时不时来找卡内基家的麻烦，都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想要掌控卡内基家，这三十个人就是第一块要啃的骨头。 如果不把这些人搞定，苏羽也别想入主卡内基家，坐享娜塔莎和她的家产。 “可以，现在卡内基先生就在房间里，而且我们已经安排人去镇上请来牧师和医生以及沙逊警长。” 苏羽双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十字，道：“全能的天主圣父啊，你是生命之源，你借圣子耶稣拯救了我们，求你垂顾威廉·卡内基，接纳他于永光之中……” 这些忠于威廉的人先后进入房间里，此时的威廉早已死翘翘，无论他们怎么喊，都没半点反应。 而且娜塔莎用的还是印第安人的毒箭，虽然不知道那玩意是从哪来的，但毒性是一等一的强。 即便他们再怎么检查，也检查不出任何的致命外伤。 不多时，牧师等人就来到。 医生先给威廉认真检查一番，确认已经死翘翘，而且也没找到任何的枪眼和刀伤，所以排除自杀。 对娜塔莎表示慰问：“夫人，很遗憾，卡内基先生已经被上帝带走，愿主接受他的灵魂，不过他应该是感染某种可怕的疾病，我建议还是尽快让他拥抱大地。” “谢谢医生的建议，我们一定会尽快安排。” 至于沙逊就更简单了，因为现在的法律欠缺，都是民不告官不究，他更没有做包青天的觉悟。 确认卡内基已经嗝屁后，道：“夫人，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卡内基是个让人尊敬的先生，主一定接纳他的灵魂。” “沙逊警长，谢谢你的祝福。”一身黑的娜塔莎擦了擦眼泪，道：“本来应该是我走在他的面前，但苏将我治好，可没想到我丈夫又突然离世……” 沙逊看了苏羽一眼，话里有话道：“伙计，我没想到你不但是个神枪手，而且还是个医生，能把卡内基夫人的疾病治好。” “我只是凑巧懂得治疗这种病而已，因为我不是专业的医生。”苏羽问道，“请问杀害史考特的凶手找到了吗？” “找到了，居然是小吉姆干的。”沙逊懊恼地道，“而小吉姆出一百美金要找的杀父仇人竟然是史考特，该死的，倒是把我们忙活好几天。” “小吉姆干的？小吉姆为什么要弄死史考特？”苏羽一脸诧异。 沙逊说道：“因为史考特强奸过玛莲娜几次，那天晚上去吉姆家，也是想着继续犯罪，但玛莲娜没有在家，只留下老吉姆一个人，所以史考特就杀了老吉姆。” 他拍了拍苏羽的肩膀：“伙计，看来你收获了一段美好的友谊。” 苏羽笑了笑没说话，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别看现在称兄道弟，但如果想要弄你，他们的借口都懒得找。 接下来的追悼会，苏羽一个中国人不能参加，不过威廉·卡内基在孤松镇也算是一号人物，想必应该会来不少人。 等到下午，一身黑色的娜塔莎回来，便宣告卡内基的时代已经过去。 接下来，整顿卡内基家内部，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黑人管家费奇整天都是一脸的悲伤，就跟死了爹一样。 当他看到苏羽还在屋子里时，脸色马上阴沉下来：“中国人，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娜塔莎适时出现，道：“从今天开始，苏就是卡内基家的大管家！” 费奇瞬间一脸的惊讶：“大管家？” “不错。”娜塔莎点头道，“也就是说，他要掌管你们所有人，在卡内基家，只听命于我一个人。” 这女人拉仇恨的水平倒是一流。 “感谢夫人的信任。”苏羽面带微笑看着费奇，“伙计，你刚才是哪只脚走进客厅的？” 第15章 借口 费奇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尽管苏羽想要把这个黑鬼从卡内基家赶出去，但也不能操之过急。 毕竟他现在在卡内基家毫无根基，贸然把这些不忠于娜塔莎的人赶出去，到时候娜塔莎很有可能要夺权。 娜塔莎挥挥手：“费奇，你先去忙吧。” “好的夫人。”费奇看了苏羽一眼，转身离开。 娜塔莎看向苏羽：“达令，你要是这么着急把费奇从卡内基家赶出去，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我劝你还是要耐心一点。” “如果不把他们都赶走，我又如何能在卡内基家落脚呢？”苏羽笑眯眯道，“我可不想给自己留下钉子。” “看来你对卡内基家的产业是势在必得。”娜塔莎妩媚地笑了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先跟你说说卡内基家的产业。” “卡内基家是从我祖父那一辈就迁到这里，我的祖父凭借他淘到的黄金，慢慢在孤松镇落脚下来，但巴里一家也差不多是同一个时期来到的。”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卡内基家慢慢发展到各行各业中，酒馆、旅馆、磨坊、农场，在孤松镇也算是一号人物，不过巴里一家凭借他们掌控的金矿，始终压我们一头，而且还经常想要吞并我们的产业。” “我的丈夫威廉，经过我的调查，他是来自巴里家的，来到我们家之后，逐渐取得我父亲的信任，然后在一次和我父亲外出时，暗中给我父亲下毒。” “同时因为我不怎么管事情，他暗中提拔了以丹尼尔为首的属下，也就是今天早上吵着要给威廉检查的人。” 听完娜塔莎的讲述，苏羽便说道：“看来你早已被架空，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早已经去服侍上帝。” “不错，我也没想到威廉居然会给我下毒手。”娜塔莎轻叹一声，“如果让那个家伙的阴谋得逞，恐怕要不了几个月，孤松镇就只剩下巴里家。” 孤松镇没有人才吗？ 当然不是。 娜塔莎的暂时妥协，是因为她觉得控这个中国人比孤松镇的其他人要更容易掌控。 而且一旦他替自己把事情办完，随时都可以找个机会将他干掉。 中国人的身份和那些黑奴没有什么分别。 如果觉得来到这个年代就能揭竿而起，称王称霸，简直就是做梦。 此时的美国佬无比歧视中国人，整个19世纪，偏见与歧视无处不在。 想要造反？ 自古以来，造反成功的大多是领兵将领，无他，有兵权，有谋士，自己素质也高，造反是个技术活，不是什么人都玩的了的，就这样造反失败的还一抓一大把。 否则，局部的造反根本打不过官方的正规军。 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苍天当死黄天当立，石人一只眼等等口号，私下喊喊可以，真要出去喊这种口号，要么被美国佬开枪打死，要么就被同胞当成傻逼看。 美国佬甚至都懒得找借口，直接可以开枪将你突突掉。 而现在在海外的中国人也相互撕逼，闽南江浙湖广互相拆台，中国的主流思想是地域宗族主义，同乡同宗同族都是好兄弟，唯独同国是仇人。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造反？ 做梦去吧。 所以，老老实实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王道。 能统一孤松镇就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想要种田，你首先得有地，还得让美国佬不敢动你，要不然谈什么都是瞎扯。 苏羽道：“确实，所以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要把那些忠于威廉的属下给开除。” “三十人全部开除？”娜塔莎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一旦将他们从卡内基家赶走，那么他们肯定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苏羽笑了笑：“难道将他们留在卡内基家，就不能给我们制造麻烦吗？倒不如将他们全部放出去，如果他们敢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有正当的理由反击。” “如果他们加入巴里家呢？”娜塔莎有些担忧，“本来我们的人数就比巴里家的少，要是这么多人都加入巴里家，这会削弱我们的实力。” “亲爱的，事实上，他们本来就不是忠于卡内基家，留下来也会有别的麻烦，还不如趁早开除。”苏羽说道，“而且以他们这个阶段的收入，我认为我们可以换一些愿意忠于卡内基家的人。” “那就交给你处理吧。”娜塔莎没有再管，反正她也巴不得苏羽和那些家伙闹出矛盾来，到时候可以将他连同那些家伙赶出去。 苏羽道：“好，那就交给我全部处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来试试昨晚我说的新技能吧，达令，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个粗人，我们继续探讨深浅的问题。” …… 第二天一早。 苏羽让一直看自己不爽的费奇再度把所有人都叫来。 作为女主人的娜塔莎站在门口，对所有人道：“从昨天开始，苏就是卡内基家的大管家，替我打理卡内基家的所有产业，是的，我说的是所有。” 听闻这个消息，所有人全部怔住，然后相互面面相觑。 大个子丹尼尔眉头一皱，开口道：“夫人，我们无法接受一个中国人成为我们的头领，我们不接受他的管理，而且我认为我也有成为大管家的能力。” “尊敬的夫人，我无意反驳您的意见，但我觉得一个中国人做卡内基家的大管家确实不合适。” “是啊，丹尼尔先生一直跟随威廉先生这么多年，我们认为他具备大管家的能力，伙计们都愿意接受他的管理。” “夫人，请收回您的吩咐。” “……” 与其说是想要成为大管家，倒不如说是觊觎娜塔莎的姿色和她的家产。 只要成为大管家，相信要不了多久，丹尼尔就能接管卡内基家。 毕竟单凭娜塔莎一个女人，即便是背靠庞大的家产，在孤松镇也很难生活得下去。 因为此时妇女的地位并不高，几乎是被人们视而不见的角色，而且也都是从属地位。 只要卡内基家没有男人主事，就算巴里家不欺负她，那些地痞流氓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 没想到威廉才刚入土为安，娜塔莎就突然宣布提拔一个中国人成为大管家，彻底让这些狂野的西部小伙子们炸了锅。 “你们谁不愿意接受我成为大管家的，请举手让我看看。” 苏羽脸带笑容，“伙计们，现在在你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第一，要么是接受我的管理，我们一起让卡内基家的事业蒸蒸日上。 第二条路，如果你们不接受我的管理，那么就把你们的武器交出来，然后滚出卡内基家，我怀疑你们就是杀害威廉先生的凶手。 尤其是丹尼尔，我听费奇说，你经常偷偷暗中观察夫人，而且还偷偷将夫人的贴身衣物藏起来，亵渎尊贵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