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闲(古言 1v1 sc)》 初遇 二月中旬的一天,女帝的云秦殿里传出了砸茶盏的清脆声音。周边奴仆跪了一地,他们许久未见过女帝发这样大的脾气。 云秦殿内,酥胸高怂、身形曼妙的高贵女人,正喘着气怒视跪在大殿中央的少女:“给朕滚出承京!” 那少女面色沉静,并未因帝王的怒火而胆怯,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遂退出了云秦殿。 随后,女帝下旨:“令昭平郡主谢珣即日起前往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谢珣一身红色文锦绣袍,她眉眼弯弯,翘鼻小巧,莫说五官与女帝如出一辙,就连两片粉嫩嫩的唇瓣勾起的弧度也与她无二般,任谁看了也知晓她与女帝的关系。 近侍徐文烨眉头紧皱:郡主最能讨女帝欢心,怎么今日…… 谢珣临走前尚且还笑着同他告别:“徐大人,可替我好好照顾陛下。” 徐文烨恭恭敬敬地送走她,眼见她伸了个懒腰,悠悠闲闲出了宫门。 中宫听了消息,掐着花的手顿了一顿,只冷冷一笑:“便叫她们演去。” 一旁的大皇女赵琼听了不由吃惊:“父君这是何意?听宫人们所言,母皇分明是厌了谢珣。” 徐雍身着凤袍,面容精致,当初也是大封赫赫有名的美男子。然而这样一一俊俏男子,却对谢珣分外仇恨,只因,她是那人的女儿……!他抑住心内的火气,解释道:“你只瞧见陛下训斥她,却未见将她送往封地进行历练么?洪都书院英才云集,陛下这是要着手立储了。” 赵琼抠着手心,虽早晓得母皇对昭平宠溺,却原来连皇太女的位置也要给她么?! 徐雍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心里也知晓她的气性,又觉得此事急不得,便吩咐道:“你回去看奏折吧,陛下令你分担国事,你莫叫她失望。” 赵琼低低应了一声,垂着头退了出去。 昭平郡主谢珣,乃是镇远将军谢秦的独女。而实则,谢珣乃是女帝赵妘的亲生骨肉,因着上一辈的缘故,谢秦誓死不入后宫,谢珣也就成了众所周知的“私生子”。然而因着女帝,谁也不敢面上说些什么,只敢背地里暗暗嚼舌根罢了。 昭平此地是江南最为富庶的鱼米之乡,离京城不远,亦是通往南海五镇的关口要地。通常而言,此地绝不会轻易作封地,毕竟,整个大封小半的赋税都在这儿。哪成想女帝不但封了出去,对象还是个未及笄的女娃娃。 昭平郡的人并不好管,虽是江南地段,却因经济往来密切,叁教九流遍地都是。他们哪里乐意来一位小郡主来分他们的羹呢。于是呀,昭平郡的人自发去昭平城门堵住小郡主的马车,要将这女娃娃吓回皇城。 春叁月,天儿还是凉的。一行六十八辆马车,一百五十位青春貌美的侍女,外加若干护卫着此程的侍卫,谢珣此行可谓是声势浩大。该带的不该带的,尽是一股脑塞作了行李,就差把谢家的祖坟迁来了,毕竟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她谢珣呀。 谢珣叼着西疆进贡来的冰玉葡萄,掀了掀眼皮,问:“到哪了?” 赵嬷嬷推开车窗望了望,道:“已是郡外的十里坡了,过了这儿便进城了。” 她从谢珣幼时便伺候着长大,此时见她因舟车劳顿而面露疲色,不由哄道:“郡主睡一觉吧,立时便到了。” 谢珣“唔”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哪里是舟车劳顿,谢珣的这辆马车,铺的是上好的雪狐皮毛,只为了不颠着她。马车周身用红木铸造,结实隔音,辅以各类水果糕点,她是实打实得享受。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车外便吵闹起来。谢珣才浅眠一小会儿,这下子被吵醒,忍着怒气:“外头怎的了?” 赵嬷嬷一边替她穿鞋,一边回答:“是昭平郡的百姓,闹着要见您。” 谢珣嗤笑一声,早听闻昭平郡不安生,哪里晓得未进城便闹起来。 今儿日头正好,昭平郡大半的人堵在城门处,寻思着要给小郡主一个下马威。双方正吵着,却见金玉堂皇的马车被推开,削葱根一般的手搭在侍女的手中,身着苏绣青龙袍的少女盈盈而立,她弯眉弯眼,面若桃花,虽是顶着繁重的头冠,却稳稳当当的。她下了车,笑吟吟道:“诸位大可待我入府再来拜见,这般热络,昭平有愧。” 昭平郡的百姓中多是鲁莽之辈,听了这番话便吼出声来:“哪里来的女娃娃,赶紧回承京喝奶去!休要来搅和昭平郡!” 剩下的人也纷纷应和,仿佛必定不许她入这城门一般。 谢珣环顾一周,冷声开口:“诸位乃我大封子民,昭平更有’小京都’之称,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昭平一乱,届时陛下必将派兵常驻此地,各位,又以何谋生呢?” 此处军火、私盐生意皆有涉及,谢珣此言不无道理。闹事的人心里打鼓,渐渐息了声。 谢珣冷眼瞧着西边人群悄悄退走的几人,笑了笑:“升斗小民,不知所谓。” 那日城门口的闹事以后,昭平郡的郡守带着白银奴仆来请罪,谢珣笑眯眯收下了礼,并未多言。 昭平郡除了富,还是大封学士云集之地,此处的洪都书院也最负盛名,堪比京中国子监。谢珣此行曾被嘱托多与书院走动,她思虑良久,令郡守与自己共游洪都。 谢珣站在充盈着雪色的梨树下,发髻上一缕青丝被低枝勾住,她歪一歪头,任赵嬷嬷替她解开。 就这么一歪头,她瞧见了蔚自闲。青衫束发的少年郎正伏在案前,认真而细致地磨墨。那少年郎比她在承京中见过的所有公子都要貌美,她向来爱好美色,愿意同这样好颜色的来往。更莫说她往常最爱青色,此时的青衫少年,更是如同一幅水墨画。 赵嬷嬷替谢珣整理好头发,俶尔瞥见郡主雪白脸颊上的两抹嫣红,她正思量着今日的腮红是否有些厚重,便听见谢珣柔情似水得开口:“嬷嬷,去问问那屋里磨墨的是哪一位?” -- 蔚氏 赵嬷嬷不愧是宫中出来的,没过一会儿便将那公子的身份打听得一清二楚。 磨墨的少年郎唤作蔚自闲,是昭平蔚氏的小公子,今年将将弱冠。谢珣咬了咬嘴唇,问:“既是弱冠,也该去国子监了吧,为何还在洪都书院?” “郡主不知,蔚氏世代从商,这一代才出了个一心向仕的小辈,可在京都里无人脉,哪里进得去国子监呢。” 谢珣点点头,眯着眼笑:“那便把我排进书院,再找个与他离得近的住处。” 赵嬷嬷低头应是,忽觉小郡主当是动了春心,离京也有一段时日了,自己也当传个信给陛下了。 本朝以贤能为重,并不分性别,男女皆可入朝为官。因此天下书院皆可男女共读,学习氛围也异常浓厚。 叁月十九,是谢珣入书院的第一日,她坐在马车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赵嬷嬷有些疑惑,道:“郡主不进去?” 谢珣弯弯眼:“不急。” 正说着,拐角处便出现了蔚自闲的身影。他背着书袋,头发全部束起,身上穿着淡色的儒衫,一步一步走得稳当,当真是书生味十足。 谢珣算准了时机,瞧见他走到马车边便向下跳,好巧不巧,一头栽向了他。 但许是蔚氏的小公子太过瘦弱,郡主的这一番动作竟使两人通通摔倒在地。 “……”谢珣有些无言,昭平郡油水太过丰厚,她变得丰腴了些也无可厚非。 她趴在他身上,掌下传来蔚自闲胸膛的温度,她轻轻摩挲了一下,感受到轻薄衣衫下的肌肉纹理,心弦一动:这公子瞧着弱不禁风,但身子摸着却硬朗。 正想着,头顶却传来了闷哼声,想来是被她压得久了。谢珣被侍女扶起来,又使小厮拉起蔚自闲。她平日最是自傲,这一次想要同小公子来一场扑进怀里的邂逅,哪成想变成了扑倒柔弱少年的猛虎。她有些脸红,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蔚自闲开了口:“草民谢过郡主。” 少年声音如同潺潺流水,谢珣抬眼望他,正看进一汪透彻的清泉,还带着丝丝春风,直吹进人的心里。她红了脸,摆了摆手:“无碍。” 谢珣轻轻咳了声,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他:“书院都晓得我要来?” “是,昨日院长吩咐下去的。”谢珣此人说话做事都带了些气势,蔚自闲不但没被她压住,反而还有些不卑不亢,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谢珣依旧昂着头,想同他多说几句话,一时口不择言:“公子可习武么?身上摸着十分硬。” 一旁的赵嬷嬷脸黑了一半,有些气郁。昭平郡主大大咧咧,向来随心所欲,只是这一回说的话,也太不雅了。 蔚自闲身子僵硬了一瞬,想这郡主属实不大自重,他眸色淡淡:“家里请了习武先生来强身健体。” 谢珣自然也知晓自己说错话了,但看着他冷傲自持的模样愈发欢喜,不愿轻易放过他。她又装作无意一般道:“公子可愿带我一同去找先生?” 她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我方才来书院,想找个熟悉点的人。” 若说熟悉,她同院长也聊了几日,总比跟蔚自闲熟悉。然而谢珣脸皮厚,就想着要同他多接触。 少年郎微垂眼眸,面庞沉静:“郡主请。” 谢珣有把握,她身份尊贵,对蔚氏有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 她勾起唇角,十分矜持地略领先一步,朝书院里头走去。 她早已安排好了和蔚自闲同一个先生,此时不过是拜访院长一番,她同院长寥寥几句便急匆匆地出来,她怕蔚自闲先走了。 蔚自闲立在树荫下,遥望远处。 谢珣走过来,有些好奇:“蔚公子,你在瞧什么?” 他淡淡开口:“回郡主,刘先生向来重礼,而此时已过了上课时间。” 她十分义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有我在。” 蔚自闲微微点头,同她一道扣响了门。刘先生一缕山羊须在下巴上,眸中透露出厉色,见了两人只是摆手:“去后头站着。” 谢珣睁大眼睛,在国子监都没人敢这样对她,更何况是在这里。她要同刘先生理论,却冷不防被身旁的少年扯了扯衣袖,他摇摇头,率先向后方墙壁走去。 谢珣虽没了同美少年共坐一桌学习诗书的乐趣,但想到两人罚站在一起也是一样,便也乐呵呵地过去了。 少女一身华裳,面若桃李,引得周边的人纷纷回头。众人不由窃窃私语:“那边是昭平郡主?真是好颜色!” “她可是和陛下……” “呀,她也被蔚自闲迷了么?” 刘先生拍了拍桌子,沉下脸:“安静。” 谢珣在一片寂静中拉了拉蔚自闲的衣袖,见他望过来,便弯着眼睛笑。 蔚自闲疑惑,不晓得她在作弄什么。但他向来不愿在课堂上言语,便微微撇过脸。 哪知谢珣愈发过分,竟顺着他的衣袖,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掌心。 酥麻的触感在掌心中溢开,他猛地紧握成拳,眼睛分毫不斜视,只是轻声问道:“郡主?” 他已是觉得谢珣不自重,在这等场合也可对男子动手动脚,心里又添了丝对她的不喜。 谢珣不知心中的少年郎对她的感觉,仍是眨着眼睛调皮地笑:“还回来了,方才你也拉我了。” 她指的是蔚自闲劝她不要同先生争论。 他应声,见谢珣确实放开了她的手,便不愿再说话。 先生开始讲解起《春秋》,他确实是大儒,所讲内容便是比之国子监,也要小胜一些,难怪近年来榜上进士多来自洪都书院。 歇了会没说话,谢珣又开始作妖:“蔚公子,我没有书。” 若是赵嬷嬷在此必定惊得瞪大眼睛,谢珣自小养在宫中,女帝亲自教她读书,《春秋》便是没有倒背如流,也早熟悉了。 少女怀春,她就是想多和他说说话。 然而她选错了地方,刘先生一枚书签投掷过来,语气不掩怒气:“烦请郡主出去。” 谢珣扁了扁嘴唇,瞥见少年唇角弯起,心中反倒没什么气性,只顾感叹他的好颜色,又见先生实在生气,只得转身乖乖地出去了。 蔚自闲看着她袅娜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郡主虽不大自重,但到底是尊师重道的。 -- fǔωěńɡě.cóм 真心 洪都书院上午学诗书,下午学策论。每十日休假一日,可谓是将学子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到了下午的策论课,谢珣吃了赵嬷嬷精心准备的午餐,便欢欣雀跃地等在书室内。 她早就做了准备,特地派侍卫送了银钱给蔚自闲原本的同位,不多和貌美少年多交流还怎么升温感情呀。 不多时,蔚自闲到了。他对谢珣出现在这里毫不吃惊,只是面色淡淡地坐下,开始慢条斯理地磨墨。 谢珣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蔚公子,你都不理我的?” 他垂眸思忖一番,很快站起来,冲她行了个礼:“草民拜见郡主。” 一时间,书室内众人皆神色有异地望向这边。真是想不到,昭平郡主竟然这般大的架子。 谢珣也急了,她拉住蔚自闲的手,嗔怪道:“你做什么呀?我不需要你行礼。” 少年依旧冷淡,对她的小意完全不理:“我以为郡主是这个意思。” 谢珣挑了挑眉,颇有兴味地盯着蔚自闲的侧脸看。她这人有个毛病,旁人越不待见她,她越喜欢往跟前凑,待磨到对方待见了她,她偏偏又不凑了。 蔚自闲这做派原是想以冷淡击退她,哪知正巧撞上了她的枪口。 谢珣歪头看他:“蔚公子,也给我一支毛笔呗,方才来得太急了,忘了带。”ⓧ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洪都书院确实不允带书童,但她是郡主,万事都有人提醒,更何况是上课的器具。上午是没带书,下午是没带毛笔,蔚自闲头微微作痛:真不知晓下回又忘带了什么。 尽管如此,他待人向来是宽厚的,即便是言行惹他不喜的郡主。他磨完了墨,将砚盘放在二人中间,递了支狼毫笔给她,又铺了一张纸在她桌上,服务不可谓是不周到。 谢珣乐滋滋地全盘收下,皱着眉头捏着笔思索。蔚自闲以为她用惯了好东西,写不来这笔,刚要出声解释,只见苦恼的郡主在纸上一笔一横开始写起了字。 他眉心跳了一下,郡主的字不似女子的秀气,撇捺间尽显霸道。她写字很快,更何况是“蔚”这么好辨认的字,她要写自己的名字。 谢珣行云流水地写完心上人的名字,然后框了个大大的爱心,语气里充斥着欢喜:“怎么样?” 蔚自闲:“……” 他撇过脸去,觉着自己确实不该对这位郡主多抱什么幻想。只是平静答道:“郡主的字很好。” 谢珣“唔”了一声,有些不满:“是问你我的画,何时说字了?” 他抽了抽嘴角,这哪里有画,不过是一枚她胡乱作的心形罢了。 他勉强点头:“画也很好。” 谢珣嘴角漾开笑容,十分大方将纸推给他:“送你了。” 蔚自闲平静收下,他已经明白即使不收,郡主也有别的法子来作他。 策论课又换了一位先生来讲,策论策论,自然是为往后朝堂上论事所做准备。谢珣幼时就被女帝抱在膝上看奏折,如今说起这些来自然不在话下。 许是她的作派太像草包郡主,导致长篇大论一出口竟惊呆了许多人。 只有先生轻咳一声:“郡主所言十分有理,诸位可还有补充?” 书室里一片寂静,倒是蔚自闲站了起来,提出了一个与她完全相反的观点。但君子翩翩,话里话外也全是道理。她眼睛放光:蔚公子倒是十分适合朝堂。 先生叫他坐下,又综合了二人的说法开始解答,在二人之上又进行了补充。谢珣撑着脸看他,弯着眼:“蔚公子好口才。” 又见她忧愁似地叹了口气,哀怨道:“蔚公子这样好的口才也不见得用在我身上几句。” 蔚自闲咳了两声,终究还是没说赢她。 到了晚间下学时,谢珣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蔚自闲收拾东西。 见她不动,蔚自闲迟疑着问了句:“郡主不回么?” 谢珣鼓着嘴装可怜:“我初来昭平,不晓得什么好玩的地方,回去也只我一个人,不似在京中,有要好的朋友。” 他垂着头将洗净的毛笔放入笔袋,淡淡道:“昭平灯街夜里极为繁华,郡主初来乍到,倒是可以去逛逛。” 谢珣来了兴致,问:“那你可陪我去么?” 她十分胆大,对男子做出这样的邀约也无半分羞赧。许是养在女帝身边的缘故,加之父亲又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因此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并不在她身上奏效。 蔚自闲挑起眉,他倒是头一次被女子相邀。他摇摇头:“家中门禁森严,父母亲并不许我夜里在外。” 谢珣嘲笑他:“你一个男子,怎么家人还这般不放心。我可是九岁就独自逛京城了。” 蔚自闲目不斜视,手上动作加快了几分,简短而迅速地说完最后一句话:“那郡主便一人逛吧,草民告退。” 她呆呆地望着蔚自闲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赵嬷嬷进来了书室,她见少年郎独自离去,料想郡主已经说完了话,便进来瞧瞧。 看见谢珣苦恼的模样,关切问道:“郡主怎么了?可是书院的人惹您不快了?” 少女双手撑着下巴,眉头微微蹙起,她叹了口气,将来龙去脉说明,又不解地问道:“嬷嬷,我可是哪里做得不对么?怎么他对我那个样子。” 赵嬷嬷有些失笑,谢珣贵为郡主,又是陛下的女儿,承京城内多的是巴结她的公子小姐。因此她平日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从不考虑对方的感受。而蔚自闲是蔚氏的公子,在昭平一方为大,今日被郡主这样作弄,自然不虞。她又想起郡主爱怼人的性子,不由叹气。 赵嬷嬷言道:“郡主怎会不对,是这蔚公子不知好歹,郡主若喜欢,便求陛下讲他赐给您。” 她的法子简单粗暴,却也不无道理。承京城内仰慕郡主的人不知几多,何必要为了一个商户子弟损了颜面,既然他不接受,抢了回府又有何妨。再说按他的身世,怎么配得上当郡马,况且谢珣的身份不止于此。 谢珣摇摇头,嗔道:“那怎么可以,我要用真心感动蔚公子。” -- fǔωěńɡě.cóм 相约 说来也凑巧,谢珣不过上了五日课,便到了休假的时日。 她这五日对蔚自闲好话说尽,然而这蔚氏公子却不像京中那些人一般好上手,日日对她冷着一张脸。这马上就休假了,虽只有一日,但好容易熟悉了一些,她生怕他又冷落了自己。 最后一日下学时,她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东西,见蔚自闲要走,不由拉住了他。 他转头望去,见小郡主瘪着嘴,想到这几日对她不假辞色,也确实不大给姑娘脸面。此刻同窗皆已走尽,不如听一听她要说什么。 他顿住,问她:“郡主有何事。” 谢珣撒开手,鼓着嘴道:“你上回说的灯街……” 他蹙着眉,她这是又想要他陪着?蔚自闲立即拒绝:“郡主奴仆众多,定会陪郡主玩得尽兴。” 她垂下眼,鸦羽一般的睫毛在光洁的脸上投出阴影,她语气可怜:“我在承京时便总自己一个人,因为身份没有人肯真心待我,如今来了昭平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实在彷徨。” 此言若是叫女帝听了定然笑出声,谢珣在承京那是混世魔王一般的人,有头有脸人家的公子小姐哪个不是被她欺负着长大。要好的伙伴更是一大堆,比之会钻营人心的大皇女都是不差的。 她又补充:“我总和奴仆一起,想要和同窗一起就这么难么。” 她早看出了蔚自闲虽清傲,不喜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作派,但为人心软,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没有朋友、孤孤单单、独处异乡的小可怜呀。ⓧ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蔚自闲想到她除了自己确实和旁人没什么交流,论起陪同游玩,他确实最为合适。 他有些犹豫,但仍旧顾虑许多:“郡主是女子,同外男一同出游,似乎不大妥当……” 见他松动,谢珣又道:“此时早已不是先帝时那样了,只是出游,不会有损我清誉的。” 先帝在位时极其重视男女大防,对女子的严苛超乎想象。可养出了女帝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帝姬来,自他离世便开始改写教条,女子同男子一般,读书为官经商,皆是不受束缚。甚至于女帝重用女官,朝堂上女官的人数已比男子多了许多。 因此这个朝代女子娶男子名正言顺,女子拥有夫侍的更是不在少数,端看个人的本事罢了。 蔚自闲静默了会儿,道:“好。” 这回轮到谢珣愣住了,她反应过来,心里欢喜:“好,那咱们明日巳时(古时早上十点)见。” 蔚自闲点点头,应了下来。 说是巳时相见,其实谢珣辰时便起了。她日常若是遇上休假是断然不会起早的,赵嬷嬷见她起了还有些惊到,再听闻她有约便了然了。 谢珣穿的是大红的纹凤流仙裙,戴的是一堆鎏金的首饰,腰间悬挂着一块翡翠配饰,就连鞋上也缀着东珠。她端的是郡主的大气,又想到蔚自闲出身商户,家里定是不缺钱的,她怎样也不能被他比下去。 然而蔚自闲穿的是一身素净衣衫,连头发也只是束起,并未戴上头冠。 见了金光闪闪的谢珣,蔚自闲好半天才说出一句“郡主安”的话来。 他甚是无言:承京城竟如此安全,郡主往常这样招摇过市也无人盯上她么。 谢珣一时又有些忧心,觉着自己太抢风头,跟低调的蔚自闲站在一起不大相配。 他轻声咳了一下,道:“郡主,先去逛一逛,然后便去钟萃楼用膳。” 谢珣略微点了点头,走在他身旁。 因着二人出游的缘故,谢珣并不愿侍女侍卫跟着,甚至严词拒绝了赵嬷嬷,她同蔚公子的头一次约会可不能有旁人。 于是,昭平郡主逛到一半,扶着自己被金饰压得酸疼的脖颈,脚上东珠也变得沉重起来,每走几步便要喘一声。 天可怜见,郡主在承京时从未这般隆重地出街,这身行头只有在赴宴时才会用上。谢珣此刻欲哭无泪:这灯街怎么这样长啊? 蔚自闲本也不喜欢逛街,再者灯街夜里才繁华,白日里没什么人,见谢珣如此,他问道:“郡主,不如现下便去用膳吧?” 谢珣顺着台阶下:“走吧,我快饿死了。” 他见少女亦步亦趋的可怜背影,喉间不免溢出一丝笑来。 两人到了钟萃楼,小二便领二人去了蔚自闲常用的包间。见此,谢珣问道:“你常来么?” 他微微点头,答道:“时常同好友来此消遣。” 谢珣转了转眼睛,来饭馆消遣?那总比去秦楼楚馆消遣要好,她可不要脏男人。 为了在喜欢的公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美好的一面,谢珣硬生生顶着一颗沉重无比的头,在他递来菜单时也只随意扫了几眼,只道都行。 蔚自闲思索一番,点了几道热菜,又点了份栗子糕,见她疑惑地望过来,解释道:“方才见郡主多看了几眼。” 她心里一动,对他的喜欢又加了一层。她托着下巴,弯了弯眼睛:“蔚公子真是细心。” 蔚自闲向来如此,今日他又是东道主,自然要紧着她的喜好来。郡主说随便,他不能就真的随便。 菜一经上桌,他便递了筷子过来,又委婉道:“郡主,未免簪子掉进菜里,还是拔下来吧。” 谢珣真是愈发喜欢他,蔚自闲傲气却细心,又待人体贴,她最喜欢这样的男子。她一股脑将那些都去掉,朝他笑了笑:“你见笑了,我晨时是废了一番功夫打扮的。” 他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道:“只是同窗小聚,郡主无需在意。” 谢珣认真点头:“我下次肯定不在意。” 他挑了挑眉,越发觉得好笑,这一次还没过完,她便想着下次了? 谢珣晨时用了早膳,因此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栗子糕倒是吃了四五块。 蔚自闲主随客便,亦是同时放碗,见她有些昏昏欲睡,不免问道:“郡主可是疲乏了?” 谢珣撑不住,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近来可没睡过一个好觉。” 蔚自闲招来小二,唤他去找郡主府的人。 就这样,她同蔚自闲的头一次出游被贪睡的自己搅黄,但是坐上郡主府的马车前她还说道:“这次你请了我吃饭,下回我回礼给你。” 蔚自闲望着她远去,又禁不住笑:这个小郡主,倒是比面上表现的要可爱许多。 -- 发带 昭平郡主追男人有叁法:其一、温言软语;其二、砸金砸银;其叁、威逼利诱。 自然,时至今日她只实践过前两项,毕竟尚没有人值得她做到第叁种地步。 谢珣正拿着两条发带苦苦思索,选金玉的贵气,但碧玉的又十分适合蔚自闲,真叫人头大。 见赵嬷嬷端着茶盏进来,她忙招手:“嬷嬷,快来帮我挑挑,蔚公子会喜欢哪一条?” 赵嬷嬷觑着她的脸色,瞧她对美色的沉迷同在承京中并无二致,皆是先套近乎,再送礼物,待人家公子对她上心了,她又转身去追逐旁人。陛下亦传来口信,言道郡主贪玩便由着她,只要不闹大都可帮着她。 她将茶放到小几上,面容和善:“郡主为难老奴了,老奴哪里懂这些。” 她接过发带,又细细端详了一番,道:“奴才瞧着这碧色的倒是很衬蔚公子。” 谢珣将金玉的一丢,拿起碧玉的放到袖中,又安排人替她梳妆打扮,换上一身粉色襦裙,兴致冲冲地上学去了。 蔚自闲时间向来掐得准,开课前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今日谢珣起晚了些,又浪费了不少时间,赶在先生前一步急匆匆进了书室。 蔚自闲抬眸望去,只见少女面容娇嫩,一身粉色衣裙,配着头上的点翠装饰,整个人与春日一般,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许是太急了些,小跑了几步,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却不显粗鲁,倒是更为有活力了。 他喉头动了动,低下头去:郡主这张脸确实生得好。 正在此时,谢珣一个跨步坐到了软垫上,见他已经到了,便笑着打招呼:“蔚公子,早呀。” 蔚自闲睫毛微颤,指尖朝向先生略有怒气的脸,意有所指:“郡主,不早了。” 她心里对他低低的嗓音甚是沉醉,面上却只是抿唇笑笑:“先生开讲了。” 她昨日回去可是打听了,蔚氏一家皆是知书达礼的淑女,蔚自闲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想来也更喜欢那类姑娘。 蔚自闲一怔,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她端正认真听讲的模样,心里一哂:还真是一日一个样。 偏生谢珣不安分,即便未曾找他说话,也仍旧是不是转头看他,待他有所察觉时便装模作样看向先生。他哭笑不得,也不再理她,只认真听讲。 好不容易挨到书院的钟声响了,谢珣连忙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蔚公子,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她这模样十分可爱,瞧得蔚自闲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郡主客气。” 哪知她摆一摆手,十分豪气:“不客气,这是上次的回礼,再说咱们书室里的同窗人人有份。” 只见她拍一拍手,侍女们便鱼贯而入,托盘上放着的正是一排排的碧玉发带。她昭平郡主要送礼,自然要送个大的,这样也算爱屋及乌了吧。 众人自然对昭平郡主十分感恩,皇家的东西,一时间送了几十个,人人有份,可见郡主倒真是没什么大架子。 蔚自闲拾起他的那一条,冷静答谢:“多谢郡主。” 他心里不免有些微不可查的失落。上回郡主说要回礼给他,原来是人人都有份的。 她见他收下,便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你午膳去哪里?” 不等蔚自闲回答,她便眨着眼睛:“我这人最喜欢有来有往了。” 她又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呀!今日没要人为我备饭。”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收了发带,需要继续请她吃饭了。 谢珣还有些窃喜,这样够间接了吧。她做事向来直来直去,此次可是给他面子了。 蔚自闲点点头,十分有礼:“既然如此,那便请郡主去书院里的食堂屈就一餐了。” 她忙摆手:“不屈就不屈就。” 哪成想,蔚自闲竟也留了一手,她送所有同窗发带,他便请所有同窗吃饭。一时间,书院里的食堂热闹不已,掌厨的师傅更是开心。 谢珣瘪着嘴委委屈屈地吃下一口菜,险些被齁得渗出泪来,她捂着嘴:“你分明是在戏弄我。” 蔚自闲递过一碗水,气定神闲:“郡主难道不是在戏弄我?” 发带这样贴身之物,她送了人手一份,倒也真是重视同窗友谊。 谢珣喝下一口水,不大开心:“若我单个送你,你到时又不收。” 她那会儿说了要给他回礼,但她觉着按蔚自闲的性子定然不收。 “你怎知……”他一时脱口而出,心里又后悔起来,只得转过脸道,“郡主快些吃吧。” 谢珣瞧他的模样,倒是同受气时的爹爹一个样,虽哄不来男人,但到底身上留着风流女帝的血,故意作道:“我不吃了,你故意气我。” 蔚自闲有些好笑,他这几日早摸清了郡主的脾气,晓得她是只纸老虎,还是爱胡乱撒娇的那一种。 他咳了两声,一时有些心软,她自小金枝玉叶,想来是吃不惯这些。他又想起自己书袋里的点心,便起身道:“我去拿些东西。” 谢珣见他急匆匆离去,虽猜不到他要做什么,但自己一人呆着无趣,索性也跟了上去。走得太急,正好在书室里同他撞了个满怀。 蔚自闲扶住她,有些无奈:“郡主怎么总这样冒冒失失。” 她见他手上握着东西,一时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他有些不自然,递给她:“方才未饱腹,想起书袋里还有些点心,想取了来吃。” 谢珣了然,这位蔚公子言不由衷,这分明就是拿给她吃的嘛。 她拉着蔚自闲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纸袋,有些惊喜:“呀!是栗子糕!” 他含糊着回答:“家仆随意放的。” 她眉目含情地横他一眼,她可没问他为什么会有栗子糕。 谢珣小心地捻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她方才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这可比撒多了盐的大青菜好吃。 她如同一只小鼠一般静悄悄地吃着,一时间书室里没有丝毫声音。蔚自闲端详着她,瞧见红润唇瓣边一颗小碎屑,正要作声,只见谢珣吐出红舌,灵活地卷走了它。他不由转开了眼睛,只做没看见。 -- 定力 谢珣吃了叁小块便稍稍有了饱腹感,就停了下来。 蔚自闲想到方才上回在钟萃楼她便只吃了几口,此刻又只吃这么一点,蹙着眉:“郡主身形曼妙,不必学她人减重。” 此时流行以瘦为美,无论男女皆喜爱细腰,因此减重在百姓中风靡。他以为谢珣亦是如此。 她摇摇头:“幼时被饿得狠了,吃不下许多。” 她贵为郡主,谁敢饿她?蔚自闲心里虽疑惑,但到底还是没问。 谢珣闲不住,拉了他要去庭院里散步消食。她吃的那叁小块糕点,想来喘口气也就没了。虽这样想,蔚自闲还是顺从她过去了。 她走到那一日初见蔚自闲的梨树下,扯了扯他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发带。” 他摸不着头脑,掏出怀中的碧玉发带递给她:“郡主做什么?” 她拿在手上翻了翻,露出里头的金玉底纹,接口处还有个“蔚”字。她挑着眉,有些得意:“我可没戏弄你。” 蔚自闲心头一跳,平日里她大大咧咧,原也有如此心细的一面。还是对他……纵使清傲如他,心头也流入一股暖意。 而昭平郡主深谙追求之道,单个送你你不收,但与旁人一样又没有特色,索性混在其中。她笑嘻嘻地看着少年的耳垂红起来,十分体贴道:“我替你缠起来。” 蔚自闲没有拒绝,他微微俯身,叫谢珣好够到他的冠发。她细细缠绕了几圈,将发带系起来,心里满足:“你可要好好带着,这是我的心意。” 她如此简单地说出口,却将纯情的蔚氏小公子搅得春心乱窜。蔚自闲抬眸看向垫脚的少女,她脸色绯红,面容娇艳,如同一支牡丹一般。 他眼神太过直接,谢珣脸也微微发红,一时有些站不稳,脚踝处扭了一下便跌进他怀中。 蔚自闲扶稳她,正要撒开手,却猛然被少女强吻而上。 两人唇贴着唇,都没有挪动半分,显得有些可笑。他们二人都无经验,一时两人都甚是僵硬。蔚自闲家教森严,从未与旁的女子有过亲密接触,谢珣虽是嘴上要强,这样来真的确实头一回。 蔚自闲要退下来,冷不防被她勾住脖子,此时,她已经回过神来,正贴着他的耳朵轻语:“都怪你引诱我。” 他耳畔传来阵阵热气,带着少女的一丝甜。他想起方才她吃食时的红唇软舌,一时心头悸动,但到底还是守礼,想要掰开她的手。 谢珣偏不撒手,两人手掌相握,身子又紧紧贴在一起,他怀里还有个泥鳅在四处扭动,蔚自闲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腹下那根东西坚挺地立在两人之间。 谢珣也愣住了,她不可思议地抬头,忆起从前看过的春宫图,不由挑起眉嗤笑他:“蔚自闲,你定力好差呀。” 见他沉下脸,她又摸着他的脸哄他:“我定力才差,可是我先亲你的,不怨你。” 他垂眸看不断作妖的小郡主,一时心里烦躁,捏住她的手腕,重新覆上了她的唇。 他不懂亲吻,只顾着啃咬她的唇瓣,吮吸之下,只觉得又软又嫩。 谢珣腿有些软,将将要往下赖,正被他揽着腰,平白多了一股力气将唇往他那里送。她半张着嘴,露出里头的舌尖来。 蔚自闲吸住她的舌,轻易不肯放开。待到她舌根酸涩之时,他才轻咬一口,又将舌头闯入她口中攻城掠地。 谢珣不断后退,撞到树干上,她可没想到,那日作画的清隽男子,此刻竟将她按着亲吻。 他二人口津相渡,分离时,唇间还拉扯出一条细细的银丝。 她微微喘着气,鼻腔里满是男子气味。小郡主脸上泛着春意,心里却一阵后悔,她怎么就入迷了? 理论丰富、实践为零的郡主第一场战败了。然而她不服输,自小女帝对她的教诲便是“女子掌握主动权”,她勾着他的脖颈,想要再来一次,却被蔚自闲按住。 少年脸颊微红,同她一样喘着气,话语却不容置喙:“郡主,该上课了。” 她眼睛滴溜溜地朝下,如同不小心一般拂过巨物,狡猾道:“你消下去了?” 蔚自闲闷哼一声,他抓住她的手,有些无可奈何。他从未遇见过这样胆大的女子,偏偏她身份尊贵,他拿她别无他法。 见他经不住撩,谢珣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道:“上学上学。” 说罢她便潇洒地转身离去,而今生头一次同女子亲吻的蔚公子还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 fǔωěńɡě.cóм 染病 蔚自闲惆怅得很。 他因着自小体弱多病,父母亲又迷信道士,长至弱冠也未曾近过女子的身。 谢珣是他人生中头一个亲密的女子,方才几日便举止出格至此等地步。他破天荒地未认真听讲,心里思索着该怎样叫父母去向她提亲。毕竟,他二人已有肌肤之亲。 他瞥一眼正托腮望着先生的谢珣,她嘴唇红润,他总觉得那上头还有自己留下来的痕迹。小郡主察觉到视线,转头朝他笑:“怎么啦?” 蔚自闲狼狈地移开视线,身体僵直。 谢珣弄不懂他的意思,便又转了过去。 她今日尝了与男子亲吻的甜头,心里满足得很,也不甚在意满心忧愁的少年,上学以来头一次没有等他一次走,打了个招呼便一蹦一跳离开了。 蔚自闲望着她的背影,郁郁叹了口气:郡主还是小孩脾气,似乎更是不在乎这男女之事。 他头痛极了,想他长她几岁,怎么午时便控制不住自己,竟做出那样出格的事。 他神伤了一夜,一时回味与谢珣的亲吻,一时唾弃自己不守礼法,简直要被折磨疯了。第二日将将准备同谢珣讲清楚,却发现她压根没来书院。 先生为他们上课途中还出去了一趟,蔚自闲远远瞧着,似是郡主府的下人在说什么。ⓧ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他心里惶惶:郡主该不会叫他吓坏了吧? 中途休息时他走到先生跟前,请教了几个问题后才状似无意地问起:“先生,不知郡主今日为何不到?” 先生解释道:“郡主昨日受了凉,方才着人来请了一日假。” 蔚自闲点头谢过,心里放松不少,总归不是为着他的缘故。但又有些担忧,想她身子如何了。 又过两日,谢珣依旧没来。蔚自闲想她莫不是病得十分重,不然怎会连续叁日请假休课。他心里莫名焦急,碰巧这一日刘先生留了文章,要学生们写了交来。蔚自闲盯了谢珣的卷纸半晌,还是上手将它放进了自己的书袋里。 他给自己找借口:刘先生严格,郡主若不写文章恐怕会遭他惩罚。 放课后他便赶到了郡主府,望着两座石狮子镇守的大门,再叁犹豫,还是请了小厮前去通传。 很快,蔚自闲被领了进去,候在郡主的会客厅。 谢珣确确实实是受了凉,她夜里做梦还梦见少年将她抵在树上亲,心里一时悸动便踹开了盖在身上的被褥。春叁月的天,夜里凉风习习,她晨时醒来便有些发热了。 昏睡了两日,又在屋子里捂了一日,她精神都有些怏怏的。听了蔚自闲来访,眼睛亮了亮:“快叫他进来。” 赵嬷嬷不赞成地摇头:“郡主,你如今病着,请他进来恐怕不妥。” 谢珣眼睛转了转,现下有赵嬷嬷看着,自然不好请他进她的闺房。只好软磨硬泡,又是说自己要透气,又是说自己要散步,好不容易才穿戴整齐去了外头见他。 少年今日换了颜色,一身沉闷的玄色衣衫,他气质清冷,配上这颜色虽然亦是出尘,却显得人很低沉。 谢珣向来偏爱那些活泼的颜色,瞧了他的衣裳还带着鼻音嬉笑:“蔚公子,穿这一身是来给我奔丧的哇?” 蔚自闲皱着眉,他幼时多次在鬼门关晃荡,因此听了这话心中不虞,只是生硬道:“郡主慎言。” 谢珣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人爱教训她。便娇哼一声,不客气地说了反话:“你来做什么,若是没什么事便回去吧。” 她心中暗念:我可还记着你家教严不许夜里出门呢。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她在承京时便常常闹脾气,总是有人哄她的。然而他噎住,只是垂了眸子拿出她的卷纸:“今日先生布了文章,我来送给你。” 他心中郁闷,明明是来看望她,加之那一日的事,而谢珣的态度却仿佛变了个人,打得他措手不及。 谢珣心里不高兴,他一过来不问问她的身体如何,教训了她也不哄她,反倒只因为课业来找她,可见前些日子的努力追逐完全不让他上心。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暗暗想:我真是亏了。 见少女沉默,他低沉着嗓音:“那草民便告退了。” 他话音刚落,谢珣便皱了皱鼻子,秀气地打了个喷嚏。 他心中又是一紧,忙问道:“郡主,你的风寒是否更严重了?” 他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瞧他的模样甚至有几分紧张。谢珣眼睛转了转,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难受死了,这文章我不想写。” 她拖长着嗓音,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十分可怜。蔚自闲心愈发软了,道:“郡主回房歇息吧,这文章因病推迟几日,想来刘先生也不会怪罪。” 她有些无言,这个呆子怎么不懂啊。她不想写,自然是要他帮她写。 正在此时,她腹中轻响,赵嬷嬷晓得她该用膳了,正要赶人,冷不丁她腿软又倒进他怀里,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烧鸡、烤鱼、栗子糕。” 她顿了顿,又咬字道:“今夜。” 谢珣很快自己站稳,目不斜视地叫他离开:“蔚公子回吧。” 蔚自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瞧见她背着赵嬷嬷露出微皱的小脸,立时便明白她病中不好吃甜食,应是向他求助。 谢珣喝了碗药,又吃了几口白粥,便吹了帐中夜灯歇下了。她临睡前还劝赵嬷嬷,言道她今日辛苦,自己也见好,她还是休息去。 赵嬷嬷想到先前日她稍不留神二人便抱在了一块,明日郡主便要回书院,她若没有精神,如何能看住同样离经叛道郡主。她便嘱咐了守夜丫鬟,回房歇息去了。 她哪里晓得,谢珣留了这一手,直接叫蔚自闲夜探香闺。为了保险,她甚至给守卫发了银钱唤他们去喝酒,还在房里熏了安神的香,好叫丫鬟们快些入眠,只为了好让自己改改伙食。 只不过,那安神香效果太好,熏得她自己也昏睡过去。 -- 阿寻 蔚自闲怀里揣了郡主要求的东西,破天荒地在夜里翻墙出了门。他心里蒙蔽自己:我那日轻薄了郡主,自是要做些补偿。 等到了守卫森严的郡主府,他候了多时才寻到机会潜进去。郡主什么都安排妥当了,偏偏闺房的位置没告诉他。 所幸他也不笨,循着几个夜巡的侍卫打算就这样跟过去。然而猝不及防,他进的是赵嬷嬷的院子。 只因谢珣将侍卫遣去喝酒,她院里戒备松弛,而赵嬷嬷在郡主府地位高,夜巡侍卫自然也多,所以才叫他产生了误会。 七绕八绕,他终于在子时到达了郡主闺房的窗外。 他轻轻扣了扣窗檐,心里不住地跳。不知为何,一遇上昭平郡主,他便什么礼法都忘了,竟做出夜探女儿闺房的事情来。 一时又有些后悔,但此刻到都已经到了,他只得耐着性子敲窗户。 好半天,谢珣才揉着眼睛开了窗。 蔚自闲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轻声道了一句:“郡主。”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道:“啊,你来了,进来吧。” 蔚自闲仍旧立在外头,他掏出怀里的吃食给她,沉声道:“郡主,这些太过油腻,你少吃些,我先走了。” 谢珣一手扯住他,急道:“你若走了我这些东西可丢哪儿?” “嬷嬷不许我沾荤腥,明日叫她看见了残渣定然要教训我。”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蔚自闲心又软了,温声说道:“那郡主吃完我再走。” 谢珣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嗅了嗅食物散发的诱人气味,不由食欲大开。当下便也管不了执拗不肯进屋的蔚自闲,自顾自扯了一根鸡腿小口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同他闲聊起来:“你不知晓,我近几日吃的都是些稀粥白菜,一点儿味都没有,可难受了。” 他点点头:“郡主受凉,理应如此。” 谢珣鼓着脸,不客气地瞪他一眼:“那你为何给我送来这些?” 他弯一弯唇角,答道:“郡主说要,我便送了。” 谢珣一时间看呆了,少年一身玄色劲装,同往常的书生模样大不相同。他微微一笑,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俊美。 忽而凉风习习吹来,她愣了愣,有些心疼大半夜给她送吃的的蔚自闲,便撕了一块鸡肉下来,递到他嘴边。 蔚自闲双唇紧闭,面对她不由红了脸颊,郡主总是如此,做那些亲密的动作而不自知。 他用手接下,仓皇塞进嘴里,道:“多谢郡主。” 谢珣撇了撇嘴:意料之中。 又是一阵风吹来,她随之怂了怂鼻子。蔚自闲听她浓重的鼻音,皱着眉道:“郡主,关上窗吧。” 他同样被风吹着,束起的墨发随风飘动,整个人如同随时会离去的月下神袛一般。谢珣开始后悔:夜里这么冷,她还真是会难为他。 说罢,他要放下她的窗。谢珣正要说话,冷不防旁边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是了,夜里轮班的侍卫补上了。 她心里一急,握住他的手腕便往屋里带。蔚自闲来不及反应,又怕她受伤,只得翻身跃了进来。 “喀嗒”一声,窗子关了。侍卫连忙询问:“何人?” 谢珣清了清嗓子:“退下。” 她无需解释,她只顾对上暗夜中少年灼灼的眼睛。 半晌,她继续夹起鲜嫩的鱼肉塞进嘴里,感叹于食物鲜美。蔚自闲见她吃得起劲,想要劝她停下,所幸她心里有数,只夹几口便不吃了。 谢珣眼睛水汪汪的,娇声道:“我要喝水。” 屋里虽没了月光的映照,但好在四个角都放有夜明珠,加之蔚自闲习武视力好,因此并不觉得暗。 他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替娇气的小郡主倒水喝,又替她拿了帕子擦嘴擦手。他亦是蔚氏公子,在家中从未做过这些事,如今都给她伺候了一遍。 谢珣吃饱喝足,眼巴巴地望着他收拾东西,晓得他即将要走,不由出声道:“蔚自闲,我害怕。” 她头一回叫他的名字,平时清亮的声音因病变得软糯起来。蔚自闲心里微动,道:“怕什么?” “我怕黑。” 她坐到床上,将脸托在曲起的膝盖上:“我自幼便怕黑,需要人守夜。今日因为你,我的丫鬟比我睡得还早。” 蔚自闲额角一跳,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样,不就是说他得守着她睡觉么。他仍旧立在方才进来的窗前,声音温柔:“郡主,你睡吧,睡了我再走。” 谢珣歪头看他,看这个少年郎对她几乎千依百顺,只要多说几句话他便信以为真,必定顺遂了她的心意。她从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公子。 她软着声音:“你过来。” 然而千依百顺的公子站着不动,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冷酷:“郡主,这样不妥。” “……”谢珣气结,他都半夜进自己的闺房了,还在乎什么妥不妥的! “你给我过来!”她提高音量。 蔚自闲怕她引来侍卫,只得跨了几步,走到床边两尺之遥,声音里带着无奈:“郡主……” 猛然,谢珣扯住他的手,将他带向自己。他措手不及,同她一道跌在床上。 他反应过来,忙要起身,却听见谢珣孱弱地咳了几声,无力道:“别动了,我好累。” 蔚自闲只得一动不动,任由少女趴在自己的身边。他已经清楚她顽劣的性子,她所要的,旁人必定要顺着她,否则她定要又闹出些什么。 “郡主,快睡吧。”他哄她。 谢珣不依,她方才候着他时已然睡了一觉,现下还睡不着,便将头倚在他肩边,轻声:“蔚自闲,你可知我叫什么?” 半晌过后,他才轻轻吐出那两个字:“谢珣。” 她初时见他便喜欢他的声音,如今发觉叫她的名字更是好听。 谢珣闹他:“叫谢珣太生疏了,你换一个吧,嗯?” 可惜蔚自闲榆木脑袋,想了许久还是憋出了“郡主”两字。 谢珣小小叹了口气,戳着他的肩膀,娇声说道:“叫我阿寻。” 他眼里满满都是她期待的模样,心里不忍拒绝她,便在心里道:现下郡主病中,我只叫着让她开心。 他顺了她的意,温声道:“阿寻。” 谢珣小声嘟囔:“往后也这么叫。” 他愣了愣,还在思索,她又接了自己的话:“算了,你这么害羞,私下叫便好了。” 他心里一颤,又隐隐带着期待。私下,他同郡主还有许多私下么? -- 蔚郎 不提蔚自闲在她入眠后怎样艰辛地潜出郡主府,反正她是一觉安眠到了天亮。到了第二日,谢珣便又精神满满地上学去了。 她今日来得早,蔚自闲还未到,便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发呆。 恍然间,似乎有人在叫她。她懒懒地掀开眼,见到一墨发灰衣的少女。她长得极好,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配着红润的嘴唇,莫名显出一股强势美来。然而她身上的灰衣将其压了几分,反倒显得刻板。 她手上拿着一份包裹的草药,轻巧地搁在她桌子上,十分温柔地说道:“郡主,听闻你生病,同窗们特意凑了银钱为你买了这补药。” 谢珣扫了扫旁边皆注视着这里的同窗们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和他们并不熟络,何须费心为她买药呢?难不成是权贵的力量? 她心中一时怀疑:都说洪都书院英才云集,常出高官,难道高官就是这样来的么? 那少女看出她眼中的轻视,便又解释:“郡主之前赠予我们发带,为表谢意,这才如此。” “我们想郡主不缺什么,病痛也许是水土不服,便寻了济圣堂的医师为你配了药。还希望郡主收下。” 少女面容恳切,外加周边人皆是眼巴巴看着这里,谢珣一时有些愧疚:她习惯将承京的尔虞我诈带到这里,却似乎误会了她这些同窗们。 她有些别扭,只得道:“多谢诸位。” 众人皆松了口气,原本见郡主多日来只理蔚自闲一人,还道她性情高傲,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 那少女转了身,正同一面容倨傲的少年交谈,不过一会儿,便逗得那少年脸色缓和,同她笑闹起来。看得出,她蛮讨人喜欢的。 待蔚自闲来了,她十分好奇地问他:“你也一道凑钱买的这个?” 他因着昨夜未休息好,眼下一道显眼的青黑。此时只是淡淡点头,道:“大家一块凑的钱,秦秋鸣去买的。” “秦秋鸣?” “她是班长(我百度发现现代的班长古时候也是班长,不是很确定,如果大家有知道的可以告诉一声),我们一人凑了五钱银子,请了何医师写方子,她是济圣堂掌柜的女儿,何医师才肯出面。” “你们从前说话多么?”她有些好奇。毕竟秦秋鸣长得那般,又性情温柔,很难不叫人对她产生好感。 他摇摇头:“不多。” 他为人冷漠,家里又是本地黑白通吃的地头蛇,甚少有人会与他搭话。倒是谢珣,为人欢快跳脱,瞧得出,大家都愿意同她说话。 谢珣了然,挑着眉:“那他们眼光可不行,只有我瞧上了你。” 蔚自闲无奈摇头,他也不知为何郡主总爱扯到这上面。 到了中午,因着赵嬷嬷担忧,她便向院长借了间空屋子侍候郡主用膳。然而谢珣叫着冷,等她回马车找毯子的功夫,回来人早已经没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又去找蔚氏小公子了。 谢珣七拐八拐,这才走到了蔚自闲所说的那间屋子。蔚氏往洪都书院里砸了不少钱,蔚自闲也算是这里的少东家,因此在此处有自己的房间并不奇怪。 她方才便软磨硬泡要同他一起用午膳,他拒绝不了,只得应了。 她做到对面,瞧着他饭碗中的稀粥皱了眉:“你们蔚氏这么穷呀?就给你吃这个?” 蔚自闲慢条斯理地将碗推给她,道:“这是给郡主的。” 谢珣瞪大双眼,拍了拍桌子,佯装发怒:“好啊你,居然给本郡主吃这个,信不信我治你的罪!” 他垂下眸子,沉静说道:“郡主身体还未康健,我忆起昨夜行径实在后悔,郡主也应当吃些素食保重身体。” 吃素食保重身体这话未尝没有人同她说过,然而谢珣嫌烦,旁人一说便不理。此刻她喜欢的少年劝她,她自然要给几分薄面的。 她凑近他的脸,呵了一口气:“那我吃完,你要拿什么奖我?” 蔚自闲蹙着眉,实在不解:“郡主吃素食是为着自己,何须我来奖励?” 谢珣心中呸他一口“不解风情”,面上仍嬉笑着:“你若是奖我,我便喝了,你不奖我便不喝,反正我方才过来也没吃东西。” 他叹了口气,只得道:“郡主说了算。” 她闻言立即吨吨几口喝下了稀粥,然后便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如同一只祈求奖赏的小狗儿:“我要你亲我。” “……” 蔚自闲头痛极了,轻咳一声扯开话题:“郡主,稍后便要开课了……” 谢珣爬起来坐到他身边,将脸贴近他,埋怨说:“我昨夜让你叫阿寻,你忘了?” 少年耳垂鲜红欲滴,良久口中才挤出两个字。“阿寻”被他叫得缱绻不已,谢珣听了心中酥麻,便闭上眼贴近了他,命令:“亲我。” 少女方才吃过稀粥,米白的液体裹着她的红唇,平白叫他生出一股冲动来。再看她双眸紧闭,睫毛微颤,便知她并不似话语中那般平静。 他心中劝服自己:前几日已亲过一次,再说他决心要娶郡主,再亲一次有何不可? 这样想着,蔚自闲便微微倾着身子含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软嫩,如同前次一样。只是他并非初次,便很快寻得了法子,勾着她的舌头往里头钻。 谢珣险些喘不过气来,她整个身子都陷在他怀中,双手也紧紧绕住他的脖颈。她口中溢出一声:“蔚自闲……” 蔚自闲正捧着她的脸,细细品尝口中这抹香甜。这唇如此水嫩,难怪平日里总听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二人皆已忘情,她股下一根硬物正死死抵着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那东西。她的脸红扑扑的,不断哼出声,双腿紧闭,想来腿心处已渗出了水儿。 他不断啃咬着她的唇,两人的口津混合在一起各自吞下,发出暧昧的吞咽声。 他的手掌此时正搭在她腰间,杨柳细腰,叫他爱不释手。搁着衣料,总还是摸不尽兴的。他看了眼面带红晕的郡主,终于还是放下了手。 哪知谢珣将他轻压在地,眼里带着情欲,娇媚地唤了一声:“蔚郎。” 蔚自闲猛然掐住她的腰,他沉下眼,声音沙哑:“阿寻……” -- fǔωěńɡě.cóм 嫌小(微h) 他顺着柔软的腰线,缓缓向里摸索,待到与柔嫩乳肉接触之时,两人都僵住了。 谢珣心里惴惴:她平日里最不自信的便是在胸上,自幼看了娘亲的高耸胸部长大,加之春宫图上那些女子那样硕大,便知自己本钱实在是小…… 少女脸庞娇嫩,肤色莹莹如白雪,身上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是美中不足,胸上只小小一团,方才少年一手便笼罩住了。 她细细觑着蔚自闲的脸色,想着他若是嫌弃她便踹死他。 蔚自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很快缩回了手。一边替她抚平衣摆一边愧疚道:“对不住,郡主,我太孟浪。” 他二人的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谢珣怕他不满意自己,蔚自闲又君子到迂腐,稍微出格便纠结不已。 她急了,握住他的手质问:“你可是嫌我小了?” 蔚自闲怔住,不明白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只是苦笑:“郡主,我二人尚未……” 谢珣懂了,他恐怕要说什么未曾成亲之类的烦人话术,便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让他莫要再动弹,又细细地吻了上去。 她啃咬着他的耳窝,一面用软舌轻舔,一面喘气。她早已忍不住了,被他勾得不上不下,双腿都已经难耐地磨蹭起来。 蔚自闲耳朵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这才发现此处他极其敏感,现下更是使了些力,势必要让他也意乱情迷。 他双手抚着她的脸,有些无奈:“阿寻,快停下……” “闭嘴!”她都烦死了蔚自闲清冷自持的模样,她将他的手又送进自己的衣里,警告他:“你若是敢拿出来便是嫌弃我。” 蔚自闲僵住,他手下的软物烫得厉害,不知是否是他自己的体温太过。 谢珣又亲他的唇:“你快摸呀。” “……”ⓧ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好一个女中豪杰昭平郡主! 他此刻再也忍不了,手微微颤抖着爱抚那团乳肉。他又是揉又是捏,让她冷不防叫出声来。 他嘴上也不留情,重重吮吸她的唇舌。滑溜地舔过她的齿缝,她的舌肉。他渡来太多口水,她吞不下,嘴角边便流下一缕银丝,显得淫靡。 谢珣觉着他冷落了另一边,将要提醒,他便如同开了窍一般,另只手也钻了进去。方才那只手在肚兜外,隔着一层软布,摸得并不尽兴,他此刻进去的那只手便直接贴了肉,很轻松地捏住她顶端的那粒小点。 “……唔!”她闷哼出声,这人,手劲太大了些。 蔚自闲咬住她的唇,眼尾已经有些发红,她勾得他太狠了。 他的手忽而抽出,她睁开眼正要询问,却被他重新压在了身下。 谢珣蹙着眉,她嘴唇红肿,颇为不满:“又怎么?” 少女脸颊满是春色,两瓣粉唇嘟起,仍旧在讨要他的温存。她眼里是他的倒影,还带着欢喜,两只柔荑正勾在他的脖颈上不肯松开。 蔚自闲咬牙:她未免太会勾引他! 他脑子里已没了君子之道,满满是眼前的活色生香。他急促地解开她衣裳的系结,将它敞开。 她内里穿的是一件粉色海棠花肚兜,她皮肤雪白,衬着粉色如同在发光一般。 他将肚兜往上推,露出里头真正的好春光来。 两团小小乳燕,乖巧地窝在他手边。上头两点红梅,因暴露在空气中而微微发颤。 谢珣此时才有些羞赧:“是不是很小?” 蔚自闲摇摇头,目光温柔:“我很喜欢。” 他虔诚地吻了上去,初时还轻轻的,隔了不久便开始大口啃噬乳肉,一时间,室内只有他吞咽的声音。 她按着他的头,一声声呻吟溢出口中。 没过一会儿,原本雪白的乳肉上便满是红痕。他爱怜地轻啄几口,发出一声叹喟。 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子,清纯里带着笨拙的诱惑,他与郡主相识才十几日,便已对她倾心相付。 然而他腿间那物不受控制,此时已抵住了她腿心私自研磨起来。谢珣娇吟一声,眼角蓄着泪,委委屈屈地说:“痒……” 蔚自闲喘息更加加重,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提起,不让二人下半身接触,又凑上前去亲她几口,便歪过头去与她相拥。 谢珣不满,想要寻求更多。然而他慢慢冷静下来,双手死死按住她,声音里还带有丝丝情欲:“阿寻,乖。” 谢珣傻眼了,他身上明明也还是难受着,怎么倒还停下来了?到口的肉他不吃,他是个傻子么? -- 出游 先生低头下去品茶时,谢珣撇眼瞪了蔚自闲一眼,待他转过头来,她又冷哼一声望向先生。 她已经两天没有和蔚自闲说话了,算上那一日的下午,已经两天半了。 她实在搞不懂,他身为一个男儿,怎么那样保守,张口闭口就是礼仪,说得好似她多么寡廉鲜耻一般! 蔚自闲看着气鼓鼓的小姑娘,唇角勾起无奈的笑。她实在任性,想他们二人既无媒妁之言,她又年纪尚小,他怎能做出那样的举动。他心里已经暗暗决定,若非二人成亲,他必定不会再碰她半分汗毛。 两人说到底便是自小教育的不同。 谢珣被女帝养在身边,见惯了后宫里的莺莺燕燕,也瞧遍了朝官们各式各样的夫侍,对贞洁一事实在是不看重。要说这天下都是她娘的,她何须在意旁人的看法。 而女帝继位实践不过尔尔十几年,对女子地位的推崇尚未普及全国。蔚氏虽为商户,但奉行君子之道,最重女子品节。因此他自小便被教导着要娶个知书达礼的淑女,能管家。 他们两一个想着娶夫郎,一个想着娶夫人,虽只差了一个字,但观念却差之千里。由此,二人往后的争吵段然不会少。 待下学钟声鸣起,谢珣将要甩袖走人,秦秋鸣却忽而击掌示意安静,面带笑容道:“书院里一年一度的‘四月青’开始了,今年是在天剑山,还是同往常一般,有意向的同窗可在我这里登记。” 这话一出,书室里便炸开了锅。 “天剑山?此次倒是同往年不同,竟选了个新去处!” “是啊,从前的须弥山从我兄长那时便开始了,院长竟也知晓换地儿。” “你们可去?” …… 四月青?那是什么?谢珣满脸茫然。 身边少年轻咳一声,状似无意地说道:“‘四月青’是洪都书院的传统,每年四月都会举办一场踏青活动,组织学生在山中过夜,体会山中趣味,过后要写诗书或作画景交与先生。” 谢珣嘟起嘴:还算他识相,晓得为她解释。 她气性本就不大,前头两天只是拉不下面子,如今喜爱的少年主动和她说话,她自然顺坡往下。 谢珣仍旧绷着脸,但她眼睛里分明闪着光,故作冷漠地问道:“你去么?” 蔚自闲见她圆鼓鼓的脸颊,不由得心软,便温声道:“郡主若去,我便去。” 他往年向来不喜这类活动,从未参加过。但此时见郡主满脸兴味,性子又跳脱,定然要去凑这个热闹的。他若在身边,也可以护着她些。 谢珣唇角微微向上,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说:“那本郡主便去吧。” 他二人便又和好了,然而无论如何,蔚自闲也不同她单独相处,他午休的书室也被锁了起来。仿佛她是个洪水猛兽,要来对他强取豪夺。 好在没过许久,日子便到了书院的“四月青”。 前一日赵嬷嬷便风风火火地收拾起来,又是要她多带几个侍卫,又是要自己伺候在身旁。 谢珣满脸不耐:“嬷嬷实在多虑了,这么多学子,书院岂会不出手保护,且我此次与同窗共游,怎可带许多奴仆去。” 她心里亦有私心:人一多,她怎么和蔚自闲甜甜蜜蜜呀。 但瞧着赵嬷嬷担忧的神情,到底是自小伴着长大的乳母,只好稍微妥协:“叫些暗卫暗中保护我,莫要太多,也莫太近。” 赵嬷嬷半喜半忧,还是依照郡主的吩咐做了。 第二日,众人便在书院集合。由着此次去的是新地方,缴纳的银钱并不少,决意去的学子统共也就二十来人。也因此,书院租的马车虽不华贵,却足够宽敞。 然而分组是四人一组,旁人都已分好,唯独谢珣这里犯了难。她抱臂站在蔚自闲身边,面容倨傲。便是有旁的仰慕蔚自闲的少女,也早被她吓得跑掉。 秦秋鸣十分头痛,只得拉了另一人和他们组队。她在书院里人缘好,此刻也微笑着介绍:“郡主,这是薛逍,与我们一道。” 因着上回补药的事,谢珣对她脸色稍缓和了一些,然而瞧着她身边那个黑衣少年满脸不爽的模样,好似和她组队多么难为她。 好在此时蔚自闲挡在她面前,要她上去:“郡主,启程了。” 谢珣沉着脸微微点头,那男的算哪根葱,居然敢给她脸色看。若不是看在蔚自闲的面子上,她定要把他赶下去。 就这样,四人气氛微妙地坐在一处。 好些人的场合,她也没心思同蔚自闲说些悄悄话。刚巧早上起得早了,便不觉间歪着脑袋小憩了过去。 她的头搭在蔚自闲的肩膀上,而少年满目温柔,未免她不舒服还特意凑近了些,怎样看都是满满的情意。 秦秋鸣看了一眼,心里没由来的羡慕。她同蔚自闲同窗五年,可从未见他对谁假以辞色。还记得年前自己不慎撞了他,他那日的袍子便再也没穿过。这蔚小公子,可是有实打实的洁癖。 薛逍见了只撇了撇唇,心道蔚公子好手段,连见过大世面的郡主也被他拿下了。 待到谢珣双眼惺忪,眯着眼起来时,马车已是到达了目的地。原本天剑山便不远,乃是昭平郡外一高山,他们晨时动身,午时到也还算快了。 在这山中只要不去深处,是没有什么猛禽野兽的。而先生说到这两日食宿皆是由四人小组共同完成,又每人发了一个信号弹确保安全,接着众人便都四散开来。 谢珣带的包裹十分大,她自己拿不动,便一直搁在马车上。恰巧此时也该吃午膳,便招呼了蔚自闲和秦秋鸣一同去吃。至于薛逍,她的气还未消,不让暗卫出来打他一顿就不错了。 秦秋鸣长得艳丽,看起来飞扬跋扈,然而她为人确实良善,谢过她的邀约,便同孤零零的薛逍坐在一道啃饼子去了。 谢珣昂着下巴,等着蔚自闲一片一片地撕肉片给她投食。她眼睛还瞥向一边,想看看他们吃得如何。 他见了失笑:郡主总是这样,又骄傲,又可爱。 -- 遇刺 到了下午,秦秋鸣说她恰好要去为家中寻一草药,让他们二人随意即可。 谢珣喜上心头:他们两个碍眼的走了,那她想怎么对蔚自闲都行。 然而少年郎神色淡然,话里带着拒绝:“无妨,彼此同窗,理应互助。” 谢珣撇了撇嘴角,纵使再不乐意,也还是跟上了他们。 四月里春光灿烂,已没了叁月的冷意,此刻山中暖融融一片,万物初初展现,满目绿意。 蔚自闲与薛逍都略识得医书,她便拜托他们帮忙寻找。言道那位何医师所需,也当是还了上回的情。至于谢珣,她堂堂千金之躯,她自然没有要求。 谢珣见两个少年正找得起劲,便百无聊赖地走在秦秋鸣身旁。她忽然想起薛逍似乎对谁都是冷着脸,唯独对她言听计从,便好奇问道:“薛逍是什么人?为何对你格外不同?” 她只是随口一问,哪知秦秋鸣便红了脸,喏喏地答:“他从前是山中猎户的儿子,因为山洪,我爹收留了他。” 见她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她又心虚般地补救:“他对我不同,是把我当姐姐看待的。” 谢珣挑了挑眉,薛逍瞅她的眼神分明是狼崽子遇到了猎物一般,哪里是把她当成了姐姐。但她既这么说了,她也没兴趣再打探到底,便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几人离了原地,越走越远。秦秋鸣还在同谢珣介绍一种草药的用途时,变故突起! 一支利箭从空中划破,直直地向两个年轻姑娘飞来! 蔚自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出手,幸而谢珣足够机警,一掌拍开了秦秋鸣,自己也急忙往后退开。 那支箭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而箭身上,透着若有若无的黑色,这上头还抹了毒!正在此时,身旁数十棵大树上跃下数十名黑衣人,纷纷拔剑,将他们四人包了个圆。 两个少年将她们挡在中间,以防他们忽然动手。好在谢珣的暗卫及时出现,从后包抄,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两方人马打得正激烈,谢珣却拉着蔚自闲的手,对他们催促:“快走。” 见秦薛二人还愣着,便解释说:“我此次只带了五名暗卫,他们敌不过。” 五名暗卫,纵使个个都武艺高强,哪里抵得过对方几十人。他们只能拖延一小会罢了。 薛逍反应过来,亦是拉着秦秋鸣疾跑起来。 大约跑出了两里地,谢珣在一岔路口拦停他们,面容难看:“你们往东,我们往西,莫要往山下跑。他们既跟着,就必然还有后手,你们受我牵连,难保他们会对你们不利。” 薛逍已收起了脸上的不耐,点了点头,便拉着呆若木鸡的少女向东边奔去。 谢珣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放下心来。她出发前曾看过天剑山的地图,晓得东边是条大河,到了那里逃生的机会便有了。至于西边,则是通往天剑山的深处。 她正愣着神,却见蔚自闲已经用树枝、石子等掩盖了这岔路口的痕迹。他揉了揉她的头,含着安慰之意:“莫怕。” 谢珣甜甜一笑,握住他的手:“你在我便不怕。” 他手心里的温度十分暖和,然而听到少女有条不紊的逃生计划,便知她以后多次遇刺经历,这才叫她时刻保持着警惕。他心里微微作疼:此次有他,但往昔不知多少次她曾独自在黑暗里求生。 蔚自闲握紧她的手,语气里包含珍重:“有我。” 他自来是不说些情话的,每回只说些短得可怜的言语,然而她次次都能被他击中心弦,可见她当真是将他放在了心上。 “行了,我的蔚公子,逃命要紧。”谢珣一笑,又拉着他跑起来。 两人还是被逼到了绝境,纵使有暗卫的阻挡、岔路的迷惑,他们仍旧被层层黑衣人围了起来。 然而说是围起来也不大恰当,他们慌乱中跑到了山腰的一处悬崖边,此时正被持着利剑的刺客步步逼退。 蔚自闲为了护她已经受伤,他没有兵器,只能肉搏。可他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一个门外汉岂能抵挡住他们,能坚持到此时已是不易。 少年原本素净的青衫被划破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中间渗出了血色。他脸色已是苍白,然而手还死死攥着她。 谢珣站出来,十分平静地道:“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蔚自闲抓着她的手一紧,口中溢出喊声:“郡主!” 少女面色平淡,抽出自己的手,孱弱又坚定地挡在他面前。想抓她的人是谁,她一清二楚,也犯不上牵连其他人,更何况蔚自闲是她喜欢的少年郎。 她收了平日里的那些嘻嘻哈哈,却叫蔚自闲喉头酸涩。他的小郡主,究竟遇到过多少次场面,才能够如此波澜不惊。 然而出乎谢珣意料,他们这一次——是想要她死! 十余名刺客抽出背上箭驽,齐刷刷对准了二人。层层箭雨向他们射来,蔚自闲忍痛为她遮挡,却不慎身后中了一箭。 谢珣咬着牙,当机立断带着他跳下了悬崖。她心里怒火重重:好啊,君后,待我回京,必然要杀了你! …… 皇宫中,徐雍收了宫外来信,他缓缓烧着字条,面容晦暗不明:谢珣,此次,你必定要死!承京城,你也莫想再回来! 他这一生都是为了谋得女帝,然而好不容易得了君后的位置,却还是一时疏忽让那小野种出生。杀不了谢秦,他便杀了他们的宝贝女儿!端看他还能如何得意! 大皇女赵琼进来,正看见他的一番动作,不免开口问道:“父君,谢珣的事……” 谢珣遇刺,几乎各方都得了消息,女帝更是派了一百精兵前去搜寻。若此事是徐雍做的,叫母皇查出来,他们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徐雍抬起头,精致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她怎么了?” 他心中冷笑,纵使朝中人人都知晓自己与谢家不和,谁又有证据证明自己同此事有关呢。 再者他徐家在朝中盘根错杂,女帝若要废他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信。 赵琼见此,只当他还不知晓,这才放下心来,与他说起刺客之事。 -- fǔωěńɡě.cóм 中毒 也该是两人命不该绝,他二人虽掉下了山崖,但好在峭壁上多是潦草生长的藤蔓。他们在石壁上滚落了约莫五丈,蔚自闲终于抓紧了一根藤蔓,只是他中了一箭,另只手还揽着谢珣,眼看便要支撑不住。 谢珣蹙着眉,望向头顶伤痕累累的男子。他显然已经快要脱力,只要抛下她,他自己便能有救。 然而腰间的手却愈发紧实,半分也不让她移开。谢珣心里想:他当真是喜欢自己,这种危机关头也舍不得放手。 她眼里蕴出水汽,哑着声道:“你放开我,这样下去我们会一起死的。” 蔚自闲勉强呵出一口气,他将要作答,两人便又往下落了两叁米,他便闭嘴调息,以期待自己恢复力气。 好在谢珣感性的时刻只那一会儿,现下早已想通,若自己死了,蔚自闲还会遇见其他女子,而自己同他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场水月镜花,往后他能忆起自己多少呢? 她自私地想:还不如一块死呢。 思及此,她便尽力放松身子,两只手握紧了他的腰带。 静默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蔚自闲已经平复了气息。恰巧谢珣左右乱看时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洞穴,便立时告诉了他。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她荡到了那里头。 谢珣经了这样惊险的一遭,脚终于落在了平地上,心绪不由安定下来。却忽然发现一袭白衣的少年郎半跪在地上,地上、衣上皆沾染了他口中的鲜血。ⓧ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她眼皮一跳,想到方才那群刺客所持的箭驽,便当即扯下了蔚自闲的衣裳,观他背后伤口,这才发觉那处早已化黑流脓。 而蔚自闲早已皱着眉头昏死过去。 她心中一片骇然,不由得用手捧起他的脸,轻轻拍打,试图唤醒他:“蔚自闲,你醒醒!” 可他紧闭双眼,任由她动作。 谢珣脸色惨白,掏出怀中匕首,正对着少年结实的后背。 她哪里处理过伤口,就连草药也认得不齐全。这唯一一把匕首,还是赵嬷嬷硬要她带上的。 谢珣狠下心,将匕首刺进了那处伤口,将箭驽头连着血肉,一把剜了下来。她纵然不是普通女子,但 此刻见了这鲜血淋漓的场景也不由得双手微颤。 而蔚自闲闷哼一声,已然在她下手时痛醒了过来。 谢珣微微松了口气:他醒了便好…… 她忙问他:“现下是否要包扎?” 蔚自闲强忍痛意,口中吐出几个字:“先将毒血逼出。” 身后却没了动静,他正要回头,俶尔,少女冰凉的嘴唇贴在了他的伤口处。 蔚自闲大惊,脸上变了颜色:“郡主!” 谢珣挤着肉,猛吸几口,将黑色的血吐在地上。她又要贴上来,蔚自闲却艰难转身,扼住她的手腕,眉宇间尽是怒色:“阿寻!” 他虽没说什么,但谢珣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但他此刻孱弱不已,谢珣便将他翻过去继续吸毒血,待到伤口泛白,便知已经差不多了。 她呸呸几口,又用手帕抹净她的嘴唇,这才安心地将他扶好。 他嘴唇翕动,眉头紧皱,训斥她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谢珣眼神沉着,打断他:“蔚自闲,你替我挡了一箭,又护我至此,你中了毒,我怎么会不救你?” 他叹了口气,心里依旧被烧着:“便是要救,也不必以身犯险。” “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便不是了么?”少女这样答。 这样的她,拥有令人臣服的能力。 他的眼神描摹着她的五官,想究竟哪步路走错,竟要他喜爱的女子来舍命救他。 就在此时,蔚自闲的心脏猛然一跳,竟硬生生又吐出了一口血来。 谢珣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焦急道:“难道毒还未吸完么?” 蔚自闲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这毒太过霸道,岂是能吸完的。” 她心中绝望,君后为了追杀她,所用的毒药必是这世间一等一的。现下他们二人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底该如何才能救蔚自闲的命呢? 她咬着下唇,眼里忽然亮起了光:“这洞穴好深,这里头定然有什么药草!” 蔚自闲心中已是放弃,但见她如此不忍打断,只得由她搀扶着,一步步挪动到更里的地方。 也不知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还是如何,洞穴深处竟真的有一片红色花海。 借着火折子的光,便可发现那红花极其诡异又灿烂地盛开着,放肆地展动着枝叶。 蔚自闲见此十分平静,淡淡说道:“郡主,算了吧,那是弥陀花,有剧毒。” 他虽只是粗略地看过医书,但也知晓这天下最致命的毒药——弥陀。书上所说此花极为霸道,若食用便会爆体而亡。 谢珣目露绝望,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慌乱中,她忽然想到幼时女帝曾提过弥陀花,说此花虽有毒,但运用得当便是天下最厉害的解药。而这运用,便要加入大封皇室的心头血。 她便是活的解药! 谢珣喜极而泣,颤抖着手将匕首对准自己,正要下手,却被蔚自闲一把拍开,他少有的愠怒:“郡主,你是要为草民殉葬么?” 谢珣微微一笑,将弥陀花的原委告诉了他。 蔚自闲愣住,有些不信:“怎么会……” 谢珣亲了亲他的脸,柔声道:“蔚郎,你救了我一命,一命换一命,更何况只是我的心头血罢了。” 半晌过后,只见幽闭的洞穴内,少年郎正俯在小郡主的身上,他的薄唇紧紧贴着她的左胸,喉头上下滚动,发出了吞咽的声响。 谢珣还是划开了自己的左胸,但深不至心脏,仅仅是浅浅划了一刀。她要再深,蔚自闲便十分强硬地拒绝:“心头血与你哪处血不同,若是硬要心头血,我宁愿死掉。” 他方才已经吃下了一颗弥陀花,脸立时便涨得通红,可见书上所言确实不错。 好在他吞下她的血后便体温下降,不似初时那样烫,但很快谢珣便意识到不对,蔚自闲按压着她不断地吸,仿佛已经失去了神志。 —— 想问一下大家,是觉得这一章的排版看着舒服还是之前的好? -- fǔωěńɡě.cóм 解毒(微h) 蔚自闲死死按着她,谢珣捶打着他的肩膀,面露痛色。 实在是疼,他仿佛没有底线一般地在吸她的血。不知不觉间,她左胸上的划伤已没了血液,隐隐泛白。 他吸不到血,便在她身上摸索,想要找寻其他能吸血的地方。 谢珣踹了他一脚,吃痛地向前爬,却冷不防被他拽住脚踝扯回来。少年已然没了神智,他双眼赤红,寻了她嫣红的嘴唇便咬了上去。 她闷哼一声,舌尖尝出了铁锈味,他吸了她胸口的血,又要来咬开她的唇。 谢珣既是承京的混世魔王,便断然没有被人压在身下欺辱的道理,向来是要遂她的愿的。 她索性松开牙关,趁他舌头探进来之时狠咬一口。两人唇舌相贴,却不复前几回的柔情蜜意,都带了股狠意。 蔚自闲舌尖发痛,眼中赤色也慢慢褪去,他嘴里血流不止,加之这入肉的痛意,已经认出她了。他喃喃:“阿寻。” 谢珣眼里的泪落了下来,委委屈屈:“蔚郎,你咬得我好疼。” 她这实属倒打一耙了,然而蔚自闲混沌至极,忍着头痛替她拉起衣衫。他虽被她咬了个清醒,但浑身发烫,如同要爆炸一般,身下那一根更是如同烙铁一般,硬生生地挺立着。 只怪这弥陀花实属霸道,且女帝未曾告诉年幼的谢珣,混入皇室血虽能解毒,但配上这花的毒性,却会叫人欲火焚身,又成了另一种毒。ⓧ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谢珣扑倒在他怀里,嘤嘤地想同他诉苦。然而蔚自闲面容扭曲,额间流下密布的汗滴,嘴唇更是被咬得毫无血色。 她被腿心处抵着一跳一跳的东西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了他的脸色,不由猜测:“难不成现下变成了淫毒?” 蔚自闲不答,他的阳物向上立着,不安分地戳着他怀里的小姑娘。忽而一只莹莹玉手抚上来,精确地抓住。 他低头望去,瞧见胆大的小郡主眼角微红,真挚又充满爱意:“我愿意的。” 他身下实在胀痛,同以往情欲所起全然不同,那是种难以忍受的痛。眼前是喜爱的姑娘,身上是催人的淫毒,他闭上眼,叹出一口气。 谢珣以为他仍旧不愿,抿着嘴想要撤下手,忽然他的手也覆上来,甚至将她另只手也牵过来。 他胡乱地亲着她的脸颊,喘着气道:“阿寻,帮帮我。” 他带着她的手探入裤里,急切地定位到那里。她触到一根滚烫的阳物,上头杂乱无章的毛刺得她手心微疼。 谢珣心疼他:“如何帮?” 他的实在太大,她两只手圈住硕大的一根,然她尚未人事,不知该如何给他欢愉。 蔚自闲轻吟一声,她听了亦是情动,腿心渗出一小股水儿。 他声音沙哑:“握住,上下动。” 少女如削葱根一般的芊芊玉指,正握住他的那物上下撸动。太大太烫太硬,她甚至能清楚地触到那上头凸起的青筋。 她微微咽了一口,软着身子瘫倒他怀中。他忙接住她,她的指甲却不慎戳到他的那处小眼儿,蔚自闲身子微颤,又喘一声。 谢珣小心地抬眼,却被眼前春色惊住。只见少年面容红晕,薄唇微张,他向来清傲,现下却已在情欲中迷失。 他见她手上动作停住,微微睁开眼,声音里带着乞求:“阿寻,不要停。” 她的手便又继续,初时还要他手把手教她,此刻却已经撸动得十分流畅。 蔚自闲挑起她的下巴,忘情地吻上去,勾住她的舌头不断吮吸。他还是未得到满足,便咬着她的耳垂,轻哼:“乖阿寻,揉揉那两颗。” 谢珣耳朵连着脸颊不断升温,身子微颤着,她的双手向下,一把捏住他的那两颗丸物。 “嗯……”他轻吟。 她咬着下唇,双手灵巧地玩着他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忽而,少年双手再次覆住她,带动她迅速动作起来。 他实在太慢,谢珣的双手已经变得酸涩。她有些埋怨:“还没好呀?” 蔚自闲轻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快了。” 他再怎么快了也没有快出个结果来,他泻不出来,她手也难受。 他小腹起火,阳物更是涨得生疼。蔚自闲一咬牙,脱去自己的衣裳铺在地上,将娇软的小郡主推到在地。 少年郎身材匀称,虽不似武将那般魁梧,却也是宽肩窄腰,身上肌肉块块分明。再瞧他身下,一根肉粉色的阳物正精神地挺立着,由于久久得不到释放,整根涨得通红发紫,小眼儿可怜地溢出了些许液体。 谢珣脸泛着红,心里难耐:这样大,该不会撑坏自己吧? 蔚自闲接着扯去方才替她掩好的衣衫,露出里头雪白的乳肉来。他眸色愈发深沉,喉头微微上下滚动,他撇开眼,手上加快动作。 他这会儿连她的裤子一并除掉了,端看少女一身如玉般的肌肤,两团燕乳上红梅挺立,细腰盈盈一握,腿心稀疏毛发掩盖了那处的神秘。 她的脸极红,已经用手臂遮住了双眼,不愿看他。蔚自闲手微微探下去,触到一手滑腻,他心里微软:她亦是动情了。 他并拢她的双腿,将那根胀大的阳物放置其间,双手紧扣住她的肩膀,下半身一下一下地冲撞起来。 谢珣移开手,有些吃惊地望着他:“你……” 他已经憋成这样,还是不肯碰她……她心里委屈:便这么不想对我负责么!我亦不需要你负责的! 蔚自闲怜爱地擦掉她眼角泪滴,柔声道:“阿寻,我想要你,可你还未及笄。” 昭平郡主今年十五岁,可偏偏离生辰还有几月。蔚自闲坦坦荡荡,自然不愿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下手。 他见她脸色转好,又闷笑一声,下身动作大开大合:“而且,现下顾不上你,我怕伤着你。” 他的那根阳物一进一出之间,不断摩擦她的阴唇,两片花瓣酥酥麻麻,自中间花心处有流下一股清澈液体。 她的花心小口慢慢收缩起来,猛然间,竟吸住了龟头,阳物便硬生生嵌进去了一小截。 “啊……”谢珣娇吟一声,腿间花液流得更欢了。 蔚自闲额角青筋暴起,他咬着牙,拔出自己的那物,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他吐出一口浊气,不再收着力气,一下又一下地重重进出。 两人喘息声不断,赤裸着身子在花海边一同沉沦。 终于,蔚自闲咬住她的肩头,臀部微抖,阳物一股股地射出浓精。 ———— 首发:yцsんцЩU.νīρ(ΡO18.Oяɡ(po18.org)) -- 不嫁 两人身子迭在一块,都喘着气。谢珣被压得胸闷,只得推了推他:“重。” 蔚自闲亲了亲她的脸颊,坐起来替她擦拭腿上、小腹上散落的白浊。少女粉嫩贝肉被摩擦得充血,其间还有粘稠的汁液,他的手捻了捻,眸色加深。 谢珣懒懒地躺在他腿上,戳着他的腰:“我累死了。” 他闷笑一声,使劲儿的是他,她倒是累了。 但她这样一说,蔚自闲便压下了欲念,帮她拢起衣服,以防娇柔的郡主着凉。 蔚自闲扶她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拂去她脸颊旁的碎发,情之所至,他爱怜地说道:“阿寻,我娶你。” 出乎意料的,谢珣并没有多高兴。她抬起眼,带着诧异问:“为何要娶我?” 他的手一顿,垂下眼:“我们有了肌肤之亲,自然要……” 他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往后再说吧,我好困。” 蔚自闲垂下眸子,掩去失落的神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墨发:“睡吧。” 半晌后,他望着少女恬静的睡颜,看得出神。 郡主她,似乎并不想嫁与他。 他又轻叹一口气,环视着周边的石壁,仿佛找到了一种慰藉,还是要先出去再与她谈论嫁娶之事。 蔚自闲将她放好,拖着受伤的身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洞口走去。他们坠崖,那群刺客未必会当真以为他们死了,待崖底找不到尸体,必然会沿着这处断崖四处搜寻。他须得找到法子逃出这地方。 夜半,谢珣睁开迷蒙的双眼,她梦中还以为自己仍在郡主府,然而触目全是一片黑暗便慌张起来,摸索着轻轻唤道:“蔚郎……” 她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然而却没有他的回应。谢珣自小最是怕黑,手不由得微微颤抖。她害怕极了:他该不会将自己扔在此处独自走了吧。 皇室的疑心向来都是天生,更何况谢珣此前曾遭男子骗过,就更加信不过旁人了。她对蔚自闲只是一时兴起,从未想过两人的嫁娶之事,只可惜她撩拨的乃是个连荤都没开的纯情公子,注定了是必须要负责任的。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阵脚步传来,谢珣心里一抖,就要躲到一旁,那人却一把拥住了她:“阿寻,是我。” 谢珣抓着他的肩膀,委屈不已:“你哪儿去了?不晓得我怕黑么?” 蔚自闲缓缓拍着她的后背,点燃了火折子,洞穴内立即燃气微弱的光芒。 “我去了外面看看情况,仅余一个火折子,我便熄了。”他解释。 她的脸靠在他肩上,闷闷地问:“那你可发现了什么?” 许是女子血统作怪,她同蔚自闲做完那些便变得矫情,话也说不好,心里头还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情感。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令自己正常起来。 蔚自闲却对这样娇嗲的她十分受用,不由轻抚她的脸肉,柔声道:“此处上下皆不可同行,这洞穴里头也是条死道。” 谢珣微微支起身子,轻咳一声:“那我们便只能坐着等了。” 等她的暗卫比刺客先找到她……她眼睛转了转,忽而想到什么:“先生不是发了信号弹?若是打到天上去他们必然能找到我们。” “可若是那群刺客先找到这里……”蔚自闲有些犹豫。 谢珣一摆手,满脸的不在乎:“既然他们没杀掉我,自然会立时撤退。如若不然,撞上了我的人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既然遇刺失踪,郡主府的人就必然会封山搜人,那群刺客若是不想被找出幕后指使,自然就会退。 蔚自闲苦笑:“是我太过忧虑了。” 谢珣收拾妥当站起来,同他一道去往方才进来时的洞穴口。蔚自闲打了信号弹,转身瞧她,看见小郡主正抱膝沉思,方才两人欢好时她脸上的春意早已消失。 他坐在她身旁,手紧紧攥成拳,良久才开口问道:“郡主,不想嫁给我?” 他早发现,郡主对男女之事似乎并不在意,即便他做出再过分的事她也只是嫌他磨蹭。他晚间说出嫁与他的话却叫她含糊过去,看似犯困,其实全然不想对此事做出回答。 谢珣此时糊弄不过去,只得挪步到他身边,歪头直视着他:“蔚郎,你喜爱我?” 那是自然!他正要回答,却被她一根手指压上了唇瓣,他不解地望向她,只听她说:“你不必急着回答。你想一想,你我二人,若没有我初时的死缠烂打,和我们后头的擦枪走火,你当真会心悦我么?” 少年郎的喉结上下移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确实,他一开始对郡主半分心思也没有。 他握住她的手,双眸里墨色如深:“那你是后悔同我这般了?你不喜爱我,你只是寻我作乐么?” 他顿了一顿:“你厌弃我了么?” 谢珣哭笑不得,只得捧着他的脸,鼻尖与他相离不过一指,呼出一口气:“你怎么这样想?我若是不喜爱你,初时都不会瞧你的呀。” 她又道:“我喜爱你,可我不愿意嫁给你。” “……这是何意?”蔚自闲不解。 “我虽是女子,但心里亦有一番抱负。你别看我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其实我早已接触朝堂之事了。朝中关系错综复杂,若是我仓皇嫁人,必会出现许多变故。这是其一。” “其二,我为郡主,你我成亲,你便是郡马,自古驸马郡马皆不可为官。你父母皆期盼你走仕途,难道你要为了我不入朝堂么?” 她这话十分有道理,但接下来的话便让蔚自闲措手不及:“其叁么,是我不想嫁!谁说女子必定要嫁人?我便不嫁!” 少女微昂着头,模样甚是骄傲。她向来觉得内院里的事繁杂,又为亲生父母所影响,她爹一生未娶不也活得很好么。 蔚自闲尚在沉默,他自小见惯了女子在家中相夫教子,哪里能理解她的离经叛道。 谢珣眼睛又是一转,劝他:“我不嫁也是为你好,郡主成婚,便会有大臣们送来面首,一次便是叁十六位,你愿意?” 他看她挑着眉的娇俏模样,不由叹气:“不嫁就不嫁,都听你的。” ————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前事 谢珣的暗卫十分迅速,东方的天边正泛起鱼肚白时,洞穴的上方慢慢垂下了一根粗绳索。 一名身着墨色劲装的少年攀爬至此,见了她便立即跪下来:“属下来迟,请郡主降罪。” “先上去。”谢珣淡淡应了一声。 那少年正要起身搂住她,冷不防遭她推拒。她轻咳一声:“你去扶蔚公子。” 暗卫觉着奇怪,从前郡主上山下水哪回不是要暗卫们抱着,今日怎么倒还不乐意了。他有些犹豫:“郡主……” 谢珣有些心虚:“他上去了你再来扶我就好。” 那少年点头应是,很快便又搂了她上去。堪堪到了地面她便拂去了暗卫的手,有些紧张地望向蔚自闲。 也是她自己心虚。龙影卫里武貌双全的暗卫比比皆是,那都是幼时女帝为她挑选的。更莫说这少年从前在她酒醉时险些被她轻薄,现下面对他自然心慌。 蔚自闲神色淡淡,隐匿在人群里。倒是那些个郡守官兵呼啦啦跪了一片向她赔罪,她满脸不耐,只吩咐人去寻秦秋鸣两人,再将蔚自闲送回家,便满脸冰霜地上了自己的马车。留下一堆人瑟瑟发抖,以为昭平郡主当真要降罪于人。 这些人里哪些是君后的眼线尚还不知晓,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彻查。 谢珣小小打了个哈欠,惊险一夜,她实在是累了。 待她休息起来才晓得女帝派了一百精兵过来,如今领头的将士已到了府里,言明女帝要其互送她回京。 谢珣惊诧不已,只得拿了纸墨向女帝传书。言道她在封地内遇刺,可见幕后之人手伸得极长,她若不报此仇便不安心。又言她方才离京不到一月,届时又有人弹劾于她,还望娘亲叁思。 一月前,谢珣收了女帝的密令,要她前来找寻先帝留下来的遗物。于是她们在云秦殿里做了一场戏,这才顺利到达昭平。如今东西未曾找到,这样贸然回京,她自然不甘心。 另一面,蔚自闲地位低下,即使是蔚氏,在整个大封的大家族里亦是排不上名号的。他若是科举中第,倒还有几分同她在一起的希望。 想到自己可怜的情郎,谢珣满脸的愁思。她自己倒是一点儿事没有,蔚自闲上了个山便一身的伤。她便命令奴仆送了人参灵芝过去蔚府,正要带着随行太医前去为他诊病,又想起弥陀花的特殊性,只得找了去济圣堂找秦秋鸣。 秦秋鸣亦是命大,她和薛逍虽遭了一半刺客追杀,两人却跳河躲了过去,只如今有些小风寒,她找她时正一口一口喝着苦药。 见到郡主,她有些吃惊,昨日郡主的赏赐便过来了,今日怎么还到她家来了。 谢珣摆手,见了她的见礼,有些不自然道:“我想借何医师。” 秦秋鸣虽有些不解,但还是实诚告诉她:“何医师脾气古怪,轻易不出诊,郡主还是亲自去找他试一试。” 谢珣当真去找他,还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看起来与平日里的骄傲郡主完全不同。 她也没有办法,若是叫了太医去诊治蔚自闲,他必然会将弥陀花一事告知女帝,届时他保不保得住命还是两说。因此她忍着何医师的阴阳怪气,好说歹说才将人带到了蔚府。 郡主驾临,叫蔚家夫妇慌张不已。诚惶诚恐接待了她以后,便看着她飘去了儿子的院中,一点儿没有淑女的矜持。蔚夫人有些震惊:“都道承京开放,原来外女去外男院里也是常事么?” 蔚老爷不管这些事,他乐得儿子同郡主搭上关系,往后蔚家的盐业越做越大,多认识些达官贵人总是好的,他巴不得什么郡主公主都来一遍。 蔚自闲院子里头种了些许竹子,郁郁葱葱,更显幽静。 谢珣带着何医师走进去,看见病弱少年正卧在床上,眉头微蹙,脸色发白,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何医师把了脉,又看了他的眼白舌苔,皱着眉道:“公子外伤需要时日,只是——” 他话锋一转,看向谢珣:“公子这是中了弥陀花的毒?” 想要解弥陀花,便需要大封皇室血液。在场的皇室,可不只有她一位么。 她松下一口气,总算这何医师晓得此花。 谢珣语气急迫:“是,他这毒可解了?” 何医师摇摇头:“这弥陀花是为了解毒,然而这书上说的也不尽然,弥陀花配上皇室血液,虽是上佳解药,却让中毒者欲火焚身,身受淫毒之苦,若要解开,须得与那献血者每七日行一回房事,直至四十九日以后,方可解开。” 此言一出,莫说蔚自闲脸庞泛红,便是谢珣也面露窘色。 蔚自闲请了小厮忙不迭将这位医师送出去,他临走前还一脸“年轻人我懂”的表情,她险些要骂他为老不尊。 屋内没了旁人,她也不再顾忌,径直坐到他身旁,有些心疼地说:“你背上的伤如何了?” 蔚自闲浅笑:“那处已不碍事了。” 两人接下来便是相顾无言。 谢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转着眼睛乱看:“你家还挺好看的。” 他颔首:“多谢郡主。” 两人仿佛又回了多日前陌生的时候,明明昨日夜里还是柔情蜜意,他今日便变了个人一般。 谢珣有些委屈:“你怎么这样?我又是哪里惹你了?” 她心里只以为蔚自闲仍气结于她不愿嫁给他,哪知蔚自闲微微摇头,神色平静:“我昨日归家思虑良久,觉着我与郡主实在不大相配。” “我一时为情迷智,竟妄想沾染郡主。郡主前夜所说确实不错,我身份低微,与郡主实在不大相配。” 他自嘲地笑笑:“自然没有资格娶郡主。” 谢珣脸上已有不耐,她虽是喜爱他,但他嘴里说来说去都是嫁娶的事,已让她有些厌烦。她性子急,正要说出戳人心窝的话,冷不防蔚自闲接着说道:“承京城的徐公子,龙影卫的周大人,追随郡主的比比皆是,郡主何必要来招惹我这升斗小民呢?” 谢珣心里一颤:完蛋,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 谢珣:被现任和前男友们围绕的恐惧感 -- fǔωěńɡě.cóм 吃醋 谢珣猛然愣住,那些事儿虽已是陈年往事,但承京距离此地千里,怎会莫名传到蔚自闲耳中? 她小心地觑他神色,试探道:“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谁多嘴同你说这些!” “徐公子同你有青马竹马之谊,周公子对你有救命之恩。”蔚自闲冷笑。 他眉峰一转,嘲讽道:“我呢?对郡主有解乐除忧之功么?” 他心里一股子无名火,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眨着眼睛装无辜的少女。日里他还在吐血,便有人飞镖传信钉到壁上,取下来一看,寥寥几句写尽了昭平郡主的过往情史,就连常听的乐馆伶人也陈列其中。 蔚自闲话里一阵醋味,谢珣怎会听不出,好在她日常惯于耍赖,便脱了鞋爬到他床上,身子依偎着他:“徐苌帮着徐家算计我,我早同他断了,至于周卫礼,我是同他一道遭了暗算。” 叁言两语解释完前人,乘着蔚自闲愣神的功夫,她又哭诉:“君后乃是徐家人,我自小就遭他们算计我,因着幼时被饿现下也吃不了许多东西。这一次定又是他们见你我顺遂下此黑手,你怎么又怪我?” 她颠倒黑白的功力向来是不错的,甭管事情是谁干的,先往姓徐的人身上推总是没错的。 谢珣虽此时不想嫁人,但心里总归是有他的,便软着性子道:“什么解乐除忧之功,若你真只是我用来逗乐的,在天剑山上之时我何须救你?” 蔚自闲的脸色缓和下来,他自是晓得皇家多纷争手段,只是骤然发现郡主与其他人的卿卿我我,心里便怒气十足,竟差点儿心灰意冷同她断掉。ⓧ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他心里又思量,此番已是他丢不开郡主了,纵使有些韵事也只是前尘往事,与现在何干呢? 他神色平静,语气也轻柔许多:“郡主所言正是。” 谢珣见他开怀,便又顺杆子往上爬:“你瞧,我同你才亲近许多,便有人想害了我们,往后这样的事儿多着呢。” 少年郎轻咳两声,神色有些许不自然:“我以后会注意。” 她“扑哧”一声笑开了花,戳了戳蔚自闲微红的耳尖:“你是本郡主的人,放心,往后再吃酸捻醋我也哄着你。” 谢珣的尾巴又翘起来,她扬着嘴角想:蔚郎可真是好哄。 蔚自闲正了正脸色,也变回了那个守礼的少年,一定要她下床去,莫要胡闹。 然而经了这么一遭,谢珣也只想在床上赖着,他怎样劝也不挪动半分。甚至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轻轻咬着他的耳朵:“蔚郎,往后你可要好好哄着我,每七日都得要我一回,哪天若是我不同意你憋坏了可怎么办?” 他的脸同脖子立时变得绯红,他瞟了眼作怪的小郡主,无奈道:“不生气便是,你快下去。” 谢珣却不依,娇娇地开始胡言乱语:“只要皇室,便只有我,你可不许去找大皇女,若是叫我知道——” 她顿了顿,精准地握住他的身下之物:“我便阉了你!” 蔚自闲周身一颤,方才她咬着他耳朵时他便酥酥麻麻起了感觉,哪知她又忽然下手,那物已然在她手中发硬。她玉手轻飘飘一捏,仿若有再胀大的趋势。 他苦笑,捧着她的脸,与她鼻尖相触:“乖阿寻,莫要再惹我了。” 她轻哼一声,还是放开了手,乖乖地窝在他怀中。蔚自闲心中又有失落,只按捺下自己的悸动,微微蹭着她的鬓发。 待他好容易平静下来,谢珣又抬起头,闹着要看他背上伤口。蔚自闲无法,只得撩了衣裳给她看。 谢珣拆了纱布,瞧见那处箭伤已做了处理,只是皮开肉绽,仍旧可怖。她心疼地吻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蔚郎,还疼不疼?” 蔚自闲被她亲过的肌肤一片酥麻,心里激动之余,那根东西竟有挺了起来。所幸他趴在床上挡了些,没叫她看见。 他摇摇头,有些狼狈地答道:“早不疼了。” 确实不疼,现下却变痒了! 谢珣又在伤口边轻轻舔了一口,正笑着说:“幼时听人说口水治伤,你看……” 她还未说完,便遭他翻过身子压到床上,少年早没了清冷的模样,一面咬着她的下唇一面狠道:“你硬要勾我是不是?!” 谢珣还真没想勾他,但他这么一来她也不拒绝,直接勾着他的唇纠缠了起来。 他狠狠地亲她,咬得粉嫩红唇瞬时便肿了起来,粗喘只余,便掰了她肩头的衣襟,又去吻她的脖颈、肩头。 谢珣勾住他的脖子,难耐地哼了几声。她如今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那日的欢愉她不仅记得,心里还有些想的。 蔚自闲完完全全扯开她的衣襟,红着眼去亲她的乳。那乳团小小,但却软嫩,他小口吞咽,咬上乳尖,直将她弄得心痒不已。 小郡主手指抠着他的肩头,似诉似泣:“蔚郎……嗯……另一边。” 蔚自闲听了指示,又将头偏向另边受了冷落的乳肉,方才那个便用手不住揉捏。一时轻扯乳尖,一时大力揉着乳团,嘴上还吃着,满嘴馨香。 他心里有计量,晓得上回光顾着自己,没好好伺候她,便在嘴上手上下了十分力气,这回定要叫她舒坦。 一时间,原本幽静的少年人卧房,如今一片旖旎。墨发少年正埋首乳间,吞咽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十分暧昧。少女一声轻吟大过一声,双腿微微磨蹭,手紧紧按着他的后脑。 他吃够了,头便又抬起来衔她的唇,勾着她的舌头滑动。他的手悄悄探下去,直击她的幽幽秘处。 两根手指挑开细嫩贝肉,小心翼翼地送了一根进去。 谢珣轻哼一声,口水流得愈多。 蔚自闲以为她难受,正要抽出手来,冷不防遭她两根细滑大腿夹住,在听耳边软语:“蔚郎……要……” 她向来是直接的,想要便说了。蔚自闲放下心来,手指便就着穴口花液浅浅抽插起来。 见她眉头微蹙,似是享受,便稍微往里探了一些,加重手劲。 谢珣嘤嘤叫出声来,一声比一声媚。她缠着他的手不要他走,蔚自闲也不打算走,见穴中水流愈多,便狠下心又插一根手指,磨着她重重抽送起来。 她微张着小嘴,口中嗯嗯啊啊说不出话来。蔚自闲叼着她的细嫩颈肉,忽而拇指一按,正好按到她的穴上小豆。 见她微微瑟缩,便知晓自己按对了地方,竟然狠下心拧了起来! 谢珣浑身一颤,穴内肉壁不断绞着他的两根手指,脚趾蜷缩起来,白牙咬着下唇,下身泄出一大股花液。 蔚自闲挨着她的耳朵,哑着声问:“阿寻,可舒坦了?” ———— 首发:ρo①8dё.coм(po18de.com) -- 薛逍 两人在床上温存了会儿,谢珣揉揉眼,叽叽喳喳地同他说到以后:“今秋的科考你可要参加?” 蔚自闲点头:“自然。” 她煞有介事地说道:“那你可要好好考,我娘她重视成绩,莫说郡马,便是面首也是要文化达标的才成。” 他扯了扯她脸边软肉:“动不动就面首,你可有想过我的心思么?” 谢珣有些心虚,这样的事后,确实不该同提什么面首、科考。 她正要转移话题,便听蔚自闲道:“我知晓同你在一起不容易,我会尽力,为你,也为了我的十年苦读。” 他脸上少有的严肃:“现下你不想成亲,我也依着你,只是我二人既已确定心意,你便不要总说面首以及那些个公子的事。须知二人情感经不起折腾,初时有醋意后来也会疲累,我信任你,也希望你能够信任我。” 谢珣心里有些愧疚,她的确总拿面首一类的事惹他,开始确实只为了看他吃醋模样。他这样说,反倒叫她有些不自在,只得信誓旦旦道:“我晓得,以后我必定不再说了。” 觑了觑他的脸色,又加一句:“我往后只对你一个男人好。” 蔚自闲被她逗笑,轻轻摇头:“怎么如此耍滑。” 话虽如此,他却没否认她的话。显见也希望谢珣只他一人。 谢珣虽出了这样的事,但书院里的学还是要继续上的。且她还未找到女帝要的东西,自然要多在洪都书院晃一晃。因此,她隔日便去了书院。 蔚自闲背上伤处未好,便未来书院。谢珣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她从前上学没觉着无聊,每日调戏调戏蔚自闲很快也就过了,今日怎么连休息时间也这样长? 正在此时,着蓝衣的少女走到她桌前,是秦秋鸣,她满脸哀愁,与昨日见到的人大不相同。 她望着谢珣,欲言又止。 谢珣虽骄傲,但想到刺杀一事他们是受自己连累,便懒懒地掀起眼皮问:“你做什么?” 秦秋鸣压低声音请她出门,不欲叫旁人知道。谢珣见她确实满脸为难,便也跟着出去了。 甫一到僻静之所,秦秋鸣便跪了下来:“求郡主救救薛逍!” 她被她吓到,这才发现她满眼红色血丝,眼角还含着泪,面上充满了疲惫。 谢珣扶起她,道:“你说说前因后果,只是跪难道就能救了他么?” 她抹了抹余泪,鼻尖发红地说出来。原来,自那日他们被人从河里头捞出来,薛逍就变得愈发不对劲,人阴沉了许多。昨日下午她想着去给他送碗药,哪知一进门便瞧见满屋凌乱,屋里还有血迹,当即便央求爹爹伯父出去找人。可是找了许久也未找到,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谢珣身上。 谢珣皱着眉:“你爹未去衙门报案么?” 秦秋鸣吸着鼻子摇摇头:“他平素就不喜薛逍,随意找一找便完事了,更不许我去。” 她素日里都是一副面带笑容的温柔模样,此刻却可怜兮兮的。 谢珣被求得心软,便答应她明日休假陪她去寻。 秦秋鸣得了许诺,又是行礼又是鞠躬:“待找到了薛逍,我必然会好好报答郡主的!” 她敷衍点头,却觉着不对,薛逍怎么刚被追杀便离家出走,这时机也太奇怪了。谢珣眼皮一跳,这事,许是同那群刺客有关。 近来谢珣身旁眼线众多,她便对府里说同女伴出门游玩,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然而未免又出状况,便吩咐了不少暗卫隐匿在暗处。临出门,她又拐到蔚府去把卧病养伤的蔚自闲带出来了。 两女一男,身后跟着两侍卫,便坐着马车前往了和安县。 据秦秋鸣所说,薛逍原本是山中猎户人家的儿子,猎户死在了山洪中,他便一个人辗转在停放病人的篷中。她爹前去和安县义诊时发现了薛逍,这才将他带了回来。 谢珣蹙着眉:“你爹既不喜他,又怎会将他带回去?” 秦秋鸣愣了一愣,她犹豫着说:“我也不知为何,初时还好,后来爹就渐渐不大理他了。” 谢珣“喔”了一声,仿佛只是随口问问。 马车停到了薛家村的门口便进不去了,那里实在道路崎岖,他们只得下车步行。 谢珣扶着蔚自闲,语气心疼:“你小心些,莫摔着了。” “……”蔚自闲无奈地看着她,若真心疼也就放过他歇在家中了,她还真是一日不作弄他就难受。 他到底还是心软,便也握住了她的手,以防冒冒失失的小郡主不慎摔倒。 秦秋鸣看着甜蜜的两人,不由得失魂落魄。往常她跟随薛逍回此地祭拜父亲,是由他背着自己,哪用走的。想到他如今下落不明,心里更是难受,便低头咬着唇往前走。 走到一处破茅草屋的跟前,秦秋鸣站住了脚:“这是他家。” 薛逍这个家委实太破,但胜在整洁,虽有些许灰尘但却不见蛛网。 蔚自闲抹了抹桌子上的薄灰,道:“有人来过。” “方才我们进来时木门虽沉重,但并没有发出闷响,想来近日有人推过。这桌上虽有灰尘,但椅子上却没有,显然那人还坐过。” 谢珣微微勾起唇角,偏头向他眨眨眼:不愧是我昭平郡主的男人,可真聪明。 “定是薛逍,他定是回这儿了。”秦秋鸣哑着声。 谢珣踱步在屋里走了几圈,忽见一处熟悉标记。她停了下来,将薛逍父亲的灵牌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秦秋鸣脸白了白,不免出声:“郡主,这灵位还是莫动……” 她话还未说完,便遭谢珣打断:“你可知他父亲埋在何处?” 她愣了愣,只得点头。 她们又步行了几里路到一个小山坡,薛父的墓虽小,但打理一新,并未生长杂草。 谢珣一摆手,命令那两个侍卫:“挖了。” 秦秋鸣睁大双眼,忙拦在她面前:“你这是做什么?逝者已矣,为何还要打搅他父亲安生?” 谢珣冷着脸,显然不受她影响:“是个儿子都受不了老子的坟被挖了,你不是要找薛逍么?就看他会不会出来。” -- 遗物 世上敢挖旁人坟墓,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当只有谢珣一人。 侍卫们得了命令,便寻了铁锹卖力地挖了起来。秦秋鸣虽有心阻拦,但仍是拗不过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薛逍亡父的坟墓被挖开。 黄土一经翻开,便露出里边破旧的草席,与此同时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当年和安县遭逢山洪,薛逍年幼,便也只得拿了草席一卷草草埋了。 谢珣捏着鼻子,令侍卫掀开,露出一副森森白骨。秦秋鸣见了都骇然地转过身去,她却屈尊降贵地蹲下去,隔着手帕翻看起来。 蔚自闲皱着眉,猜想薛氏父子许是同她有什么干系,亦或她要在这二人身上找些什么。便问道:“阿寻,可是发现了什么?” 谢珣仔细摸索了一会儿,在薛父右侧第二根肋骨处发现了一道圆孔形状的裂痕,手往下,在肋下致命处发现了剑伤。显然,薛父并非死于山洪。 她敛了神色,只道:“未曾。” 秦秋鸣听了,脸色又变得苦愁大恨起来。倒是谢珣主动说:“我派侍卫去寻薛逍,你莫要着急。” 秦秋鸣同她道了谢,几人又重新将薛父下葬,安顿好又等她磕了头再走。 谢珣有心支开她,便道这附近有处极好的风景,她陪蔚自闲去散散心,至于秦秋鸣,未免她父亲担心,还是早些归家得好。 待她走后,蔚自闲这才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谢珣瞅见他郑重的神情,想到二人既已情定,又一同经历过追杀,也没必要再瞒着他,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他爹并非死于山洪,乃是被杀身亡。” “若是我猜得不错,薛逍的父亲应当是先帝的御龙卫。先帝逝去前,曾派了一队御龙卫前往南地放置遗物,他爹就是其中一员。” 蔚自闲皱着眉:“这与薛逍有什么干系?” “我想,兴许薛逍落水之后便忆起了什么,这才一声不吭离开了济圣堂。原是想着帮秦秋鸣找一找他,不想正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他爹胸口处有一道铁链穿膛的痕迹,乃是御龙卫的标志,意为生死御龙。” “所以,你是要找先帝的遗物?” 谢珣点点头:“是,我娘就是为此才叫我来昭平。” 她没说后头的话,女帝还道,此次去昭平也当是她的考验,若她当真寻得先帝遗物,那大封皇帝的位置便非她莫属。 她虽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但皇位之争,心里亦有一定的打算。 蔚自闲了然,只道:“他既离开,定是与他爹有关。你既然要找先帝遗物,便仍得寻得薛逍。” 谢珣点点头,找薛逍倒不难,难的是找出那遗物。十几年前先帝的那批御龙卫尽数追随他而去,唯有他爹是个例外,找到薛逍,兴许能得到些消息。 蔚自闲见她忧心,不由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不要急,总能找到的。” 她咬着下唇,垂眸掩去心事。若单单是个遗物有什么值当女帝去寻的,她只怕这遗物关乎女帝…… 另一头,和安县的小茶馆中,薛逍正目露冷意地看着街上并肩而走的两人。 他那日落水发了热,竟想起了许多从前忘了的事。 他爹乃是御龙卫首领,原本他们完成了任务是要集体赴死,结果他爹与他娘情投意合,便假死脱身来了和安县的荒山中安家。他娘因生了他难产离去,他爹虽悲痛也只能安心扶养他长大。怎知十叁岁那年,一行黑衣人杀到他家,逼问先帝遗物去往何处。他爹武功虽好,堪堪杀了最后一人时,不慎被一剑刺穿了身体。恰逢此时山洪遍野,他爹打晕他将他送往了难民所在处,自己卷了草席在家中赴死。 那一掌威力实在是大,竟将他硬生生拍失忆了。只听村中人说起他有个猎户爹死在家中,便同好心人一道挖了坑埋了,自己则被济圣堂的老板收养。 他爹从前曾喃喃自语,说埋了好,若是被人发现便要换了皇帝,届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可见杀害他爹的人定然与当今女帝脱不了关系。 薛逍面色阴沉,眼睛死死盯着少女的身影,承京路远,现下既杀不了女帝,便先拿她的宝贝女儿来开刀! 谢珣似有所感,转过身去却未发现什么异样。她眉头皱着,心下有些不安。 蔚自闲握了握她的手心,微微笑着:“怎么?” 她摇摇头,道:“许是有些累了。” 谢珣抬起眼,吩咐侍卫去客栈开房,薛逍未找到,她便不能就这样离开。 结果到了客栈,谢珣硬是缠着要和蔚自闲同一间房。从前只有两人便罢了,如今一行人在外,她如此胡闹,便叫蔚自闲红了耳朵:“阿寻,你一人睡,不要闹。” 谢珣却不依,扯着他的袖子同他撒娇:“我一人不踏实,再说你身上有伤,我夜里须得照顾你。” 他低头闷笑,他俩人在一块,不定谁照顾谁。但到底还是拗不过她,只得遂了她的愿。 晚上两人小小吃了些,便上楼回了房歇息。 谢珣如今正在热恋,小心思多,一经回房便缠着他要亲吻。蔚自闲无奈,却也只得搂了她的腰压在墙上细细地吻。 她对男女一事并不热衷,却不知为何,回回看了蔚自闲那张秀色可餐的脸,便心里意动,恨不得时时都粘在他身边的好。 少年郎正吃着她的唇舌,一口一口咬得起劲。他卷了她的软舌吮吸,一面渡给她涎水一面在她嘴里肆虐。 他一手抚着她的后颈,一手探下去揉捏她的臀肉。她虽瘦弱,但臀上确实手感丰富,冷不防叫他重重揉捏了几下。 谢珣娇娇地叫着,手正勾在他的脖子上,一双长腿也挂在他的腰身。她小腹上正抵着他的物什,又粗又硬,烫的她腿心发软。 她鸦羽似的睫毛乱颤,似委屈地怨道:“蔚郎,你这样勾人,何时才能真正给我?只差两月及笄,有何区别?” 说罢,还有胸乳蹭了蹭他的胸膛。 蔚自闲深吸了一口,眸色加深。最勾人的便是她,竟好意思倒打一耙。 -- fǔωěńɡě.cóм 梁王 蔚自闲亲了亲她的耳朵,闷声笑道:“你乖乖的。” 谢珣扁了扁嘴,正要伸着脖子再去闹他,却忽而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拽着蔚自闲的手推他到床上,将被子盖过两人头顶,又把方才顺在手上的水壶淋湿了被褥,捂在两人的口鼻处。 谢珣没了玩闹的心思,紧张地与他对视。 她经过不知多少次刺杀,这种入室前先放迷烟的手段在她这都算小儿科了。 蔚自闲想来也猜到,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脖颈已作安慰。 果不其然,那人大约以为他们当真被迷晕,从窗口翻进来,拿着一把剑便往隆起的被褥上刺去。 蔚自闲搂着她翻了个身,掀开被褥朝那人丢去,长腿踹向他的胸口! 那人捂着胸口猛然后退几步,眼中迸发出冷意,他心中懊悔:原不该这样冲动。 蔚自闲身上的伤还未恢复,原本也只会皮毛的功夫,与他只能勉强平手。那人正要逃走,不料谢珣拍了拍手掌,屋内立时涌进十几蒙脸暗卫,牢牢将他困住。 他的面罩被扯下来,露出一张桀骜不驯的脸来,正是失踪好几日的薛逍。 待他被捆绑严实后,谢珣便叫一干暗卫退下。她挑了挑眉:“你我同窗,何必要暗下杀手?”ⓧ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薛逍冷笑一声:“我父亲遭你们皇室毒手,父债子偿,你自然要替你母亲赎罪。” 她心中了然,薛逍果然知晓了他父亲的事,那么想问出话也不难了。 谢珣让蔚自闲解了他的绑,又请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面色诚恳道:“有关你父亲之事确实不是陛下所做,她也是近来才寻到薛案的消息,又岂会在五年前派人去杀你父亲呢?” 蔚自闲坐在旁边,为他们二人倒了杯茶。到底是同窗了好几年,有他在一边,薛逍很显然地放松了几分,但表情仍旧狐疑:“你们是一家人,我如何信你。” “我只怕你报错了仇,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 她都这样说了,薛逍脸上却显露出杀意:“将你们一起杀了便是。” 他不似在开玩笑,仿佛真的打算仅凭一己之力将大封皇室一举灭亡。谢珣蹙着眉,感受到他不好糊弄,只好从袖中抽出女帝密函递于他。 她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便再次开口:“这下你总该信了。” 那密函上确实言明要昭平郡主前去寻找先帝遗物,却只字未提他们父子,这证明他爹确实并非女帝下的手。薛逍脸色阴沉,忽而转眸看她:“你要找先帝遗物,我可以帮你。” 谢珣明白他的意思,便接了下去:“我替你找出杀父仇人,你带我去寻先帝遗物。” 薛逍嗤笑一声:“郡主聪敏。” 他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反骨,他爹为了他娘甘愿背叛御龙卫,而他为了仇恨亦可以挖出当年深藏起来的秘密。天下大乱与他薛逍何干? 他扯着嘴冷笑。 谢珣伸了个懒腰,今夜折腾了这么久,她已然有些累了。正要赶他出去,却仿佛想起了什么,撑着下巴提醒:“秦秋鸣找你好几日。” 薛逍顿了顿,点点头后便转身离去。 蔚自闲坐在两人身边,基本什么都晓得了。他皱着眉:“你信了他?” 薛逍骤然记起往事,恐怕心里对人充满了怀疑,若谢珣真信了他,若到时被反咬一口…… 谢珣摇摇头,勾起唇微微一笑:“怎会,明日把秦秋鸣唤来。” 医馆的大小姐恐怕是孤身少年的唯一软肋,有她做掣肘,不怕他临时反悔。 蔚自闲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生得如此狡猾?” 她昂着头,冲他眨眨眼:“也就一般。” 谢珣拉着他躺倒床上,这一回倒是没闹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蔚自闲却睡不着,手指描摹着她的五官,心中思索。 小郡主心机、美貌皆是上乘,身份又尊贵,这样一看,倒真是自己同她的距离远了些。 他温柔地亲了亲她如扇一般浓密的睫毛,既是如此,他当更加努力,要配得上他这位娇贵郡主。 隔日,暗卫连夜将熟睡的秦秋鸣带到谢珣面前,她揶揄地笑笑:“我找到了薛逍,怕你急,便使人将你带来了。” 秦秋鸣脸庞绯红,殷切地望着冷脸的少年。薛逍到底是和她一同过了四年,只得扯出笑:“秋鸣。” 秦秋鸣从他那笑中品出勉强,心中以为他不愿见到自己,便有些失落:“我……我下午便回去。” 薛逍头疼,只得摇摇头:“没有,你留下吧。” 秦秋鸣却始终低眉敛目,不似刚见到他时的那样开心。两人别扭地吃完早膳,便各自回房了。 谢珣却心里畅然:叫你昨夜偷袭于我! 蔚自闲见她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由刮了刮她的鼻头:“真是坏。” “我这是对症下药。”她眉眼弯弯。 无论那两人怎样闹别扭,谢珣要找先帝遗物的事却刻不容缓。一行人收拾了东西,隔日便上路了。 据薛逍所言,薛案当年也未曾明确说过遗物所在,只说与皇位变更有关。他与父亲相依为命十几载,心中猜测许是与梁王有关,毕竟他乃是先帝的幼弟,是世上唯一有资格与女帝争皇位的人。 梁王封地须南向一百里,他们四人向书院告了假,紧赶慢赶,终于来找河阳城。 谢珣一路向宫中传消息,几乎是同时暴露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她此前虽怀疑君后,但总认为他没有立场与女帝对立。此时这样一个好机会,正好将他们藏在暗处的人连根拔起。 她是悄悄去的河阳城,自然不会叫梁王发现。进了这里,不需薛逍说,她便径直带着几人去了河阳陵墓。 梁王还未故去,但封地建陵墓本就是提前准备,如同皇室宗庙一般。这河阳陵墓已竣工几年,想来先帝遗物定然就藏在这里头。 谢珣忧心忡忡:若那遗物当真是道改朝换位的遗旨,说不准,这天下当真要乱起来。 她目光又慢慢变得坚定:届时便杀了梁王,遗旨又算什么数。 -- 番外:吃醋(h) 谢珣同永宁候府世女醉酒言欢的时候没料到蔚自闲会闯进来,这会儿她正香肩半露,被周边小姐们起哄着与一个清清秀秀的乐伎头碰着头。 她们都喝了不少酒,见着乐伎面色酡红,对小郡主仿佛有情一般,都起着哄要她今夜收了他。 就在此时,蔚自闲闯了进来。 那群姑娘也是醉得厉害,见到这个长身玉立的温润少年,还道乐馆换了口味,那位世女更是伸了手要摸他的脸,神色痴迷:“秦楼何时来了这么个俏公子……” 冷不防她的细腕被另只手扼住,那手的主人正是方才还醉着的昭平郡主。 她此刻神色淡淡:“世女慎行。” 女子身子颤了颤,酒也醒了几分,虽清楚谢珣有意拉拢自己,但也明白了这男子定然与她关系匪浅,便收回了手,讪讪笑着:“竟是醉糊涂了。” 蔚自闲面色阴沉,自看见她的那一刻开始便心中妒火焚烧,望见她的柔嫩肩膀被男子握着,额头与他相抵,说不出的柔情蜜意。他眸中透出冷意:“这便是你说的有要事么?” 不等谢珣回答,他便转身离去。少女脸庞还有些微红,见他毫不留情,只得慌忙拉上衣衫,匆匆忙忙地追出去。 临走前,还打了招呼:“你们玩,都记在我账上。” 众人神色古怪地目送她离去,不久后爆发出笑声,揶揄小霸王似的昭平郡主竟轻易被个男人拿捏了。 谢珣赶在街口拐角处追上他,心里清楚他脚程快又会武功,若不是可以等他哪能追得上。 她拉住他冰凉的手,语气有些焦急:“你……慢点!” 蔚自闲面容冰冷,觑她一眼露出冷笑:“慢点可就瞧不见郡主这香艳场景了。” “……”谢珣喘了口气,心里心虚,有些沙哑地开始解释:“那位是永宁候府的世女,他们家向来中立,我想与她打好关系……” 见他虽面无表情,但不似要甩开他的模样,便继续道:“她最是喜欢玩闹,方才就是闹了一通,并未有什么的。” 蔚自闲气急,额头青筋暴起:“闹了一通?你们都要嘴贴着嘴了?!” 谢珣慌道:“一个应酬罢了,你别生气了……” 他抿着唇,月光的影子照在他的脸上,竟有丝丝脆弱。谢珣心软了软:“我心里全是你的,蔚郎。” 她头一回承认自己错了:“我错了,定然没有下次了。” 她握着他的双手,想捂暖他。蔚自闲面容似有松动,但他只是瞧这里并不偏僻,偶有行人还要转头好奇地望着他们。他挣开她的手,转身要走。 谢珣扑上去,搂住他的腰身,委委屈屈:“蔚郎!” 蔚自闲叹了一口气,带着她走往小巷深处。 小郡主缠人得紧,见他仍在担忧附近是否有人,便娇娇地缠上他的颈脖,嘟起红唇去亲他的嘴。 蔚自闲微微避开,心中仍有气:“阿寻!” 谢珣听了,心下一喜,晓得他谅解了她。便移到他唇边,去咬他的嘴角,喃喃:“蔚郎,我真的错了……” 软玉在怀,声音又娇嗲,她的脚又嫌不过瘾般蹭着他的腿窝。她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鼻间,叫人如痴如醉。 蔚自闲几乎立即有了反应,但此处是大街上,他便捧着她的脸,狼狈地转过去:“别闹了。” 谢珣不肯松手,趁此机会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含糊不清:“我不闹了,你带我回府可好?” …… 两人一进屋便吻地难舍难分,蔚自闲心中带了气,嘴上力气轻不了,一口咬得比一口重。 谢珣娇娇地叫着,怨他:“疼呀。” 他冷哼一声,紧接着放离了她的唇,两人之间拉出一根细细的银丝来。 小郡主又不满意,急急地抬起头要亲他,她还没亲够呢,他怎么就走了呀。 蔚自闲伸出一根手指,想按住她的嘴,冷不防伸到了她口中,瞬间就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住。 谢珣迷蒙着吸了两口,意识到是他的手指后又轻轻咬了一下。他正要拿出来,她却已经舔了起来,红舌包裹着修长的手指,舔得上头布满了她的口涎,淫靡不已。 蔚自闲喉头上下滚动,他也渐渐干涸起来。他拉下她的衣衫,复又露出那小小肩头:“方才就是这样露给他看的?”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谢珣连连摇头,正要吐出手指解释,他却变得狠厉起来,又加一根手指,在她口中抽送起来。 谢珣来不及吞咽,嘴角便流下许多银丝。今日的他许是因为吃醋,人粗野了许多,但……却又不一样的滋味。 她脸颊泛红,眼睛娇媚地横他,双腿也缠住他。 蔚自闲被勾得小腹发紧,他另只手解了她的衣衫,立时,一副莹白如玉的身子映满双目。 他垂着眸,低头去咬她的两只小乳。他这次下的劲儿太重,又啃又咬,不一会儿那两只可怜乳燕上便满是红痕。 他又将乳尖含如口中,用牙齿细细地捻,激得身下少女娇吟一声。 他们二人早已偷尝禁果,谢珣也知晓那事的销魂滋味,此刻身下已是如同失禁一般流出汁水,不住地磨蹭着他。 少年郎勾起唇,不似往常的温润模样,倒是带了些痞气。他收回那只手,捏住她的下颚,问:“可好吃?” 谢珣眼角微红,止不住的羞意,微微哼声:“嗯……” 他解了腰带,露出精壮的身体来。不消一会儿便将自己的胯下之物递到她嘴边:“吃。” 谢珣从未给他口过,到底是身份尊贵的皇女,不愿伏在男人身下。但今夜她着实理亏,便不甘不愿地低下漂亮的脖颈,张开小口舔了一下。 方才一下,蔚自闲便哼出了声。他今夜妒火中烧,不大清醒地做出这事,登时便有些后悔,想撤了阳物,哪知少女一把抓住,面容倔强地含入口中。 那一根实在太大,将她的樱唇撑成一个圆形。阳物愈发胀大,他此刻舒适至极,上面这一处竟是叫他险有射精的欲望。 他低头看她,见她眼角带泪,极委屈地被他压在身下,当即心下不忍,立刻捞起她,亲亲她的唇:“是不是吓到你了?” 谢珣捶了捶他的肩,声音里带着哭腔:“撑死了。” 蔚自闲身子僵硬了一瞬,暗叹她实在勾人,便探下身去,双手拨开两瓣贝肉,露出里头的粉嫩小缝。 那处正潺潺地留着花液,遭了男子的靠近,更加粉嫩。他靠近过去,高挺的鼻子顶着花核,嘴唇印上她的小穴。 “啊……”她喘了一声,两只小脚在他肩头乱踢。 他伸出舌头,顶入了那个小缝。花壁挤压着他的舌头,里头不断渗出水儿来,皆被他吞咽下去。 他如同交合一般舔弄着她的花穴,手指掐着她的大腿根,印出红痕。 他舌头不长,然而她里有那个点实在太好找到,仅仅被顶弄几下,她便颤着臀泄了。 蔚自闲来不及吞咽,一些香甜花液留在床铺上,他颇带着邪气地擦了擦嘴角,掏出自己的巨大一根,趁着她身体仍在余韵中,直直插了进去! 谢珣眼神涣散,花心处忽然插入一根利刃,便又忍不住瑟缩,竟是敏感至极,才刚进来便又小小泄了一回。 他喉头发出闷笑,似赞赏般摸了摸她嫣红的脸,低声道:“乖阿寻。” 既然已入甬道,他便大开大合地干了起来。怕她不得趣,一边插还要一边咬她小腿软肉。 她的喘息一声高过一声,抓着他的头发轻叫。 蔚自闲双手抽空去摸她的乳儿,一下重过一下,直掐得上头仿若变形一般。肉根撞得太重,两人身子相交,发出啪啪的声响。 他向里开凿,誓要入到最深处。俶尔顶开一个小口,龟头立即被温暖包裹,他脸色忽变,慌忙退出一小截,想是撞见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他急急喘了几声,便又拧着眉肏了起来。谢珣啊啊叫着,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穴内不住收缩,他便晓得她又要来了。只好扶着她的腿,下了狠劲儿不断入。 终于,又顶入那温暖小口。他重重抽插几百下,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激射出一股浓厚的白浆。 身下少女亦是浑身发颤,尖叫着泄了出来。 ———— 首发:ρo①8dё.coм(po18de.com) -- 偷窥 河阳陵墓工程浩大,几个入口皆是守卫森严,谢珣派的暗卫进不去,她只得另寻法子。 他们几人在陵墓旁的山上驻营,此地虽离得近,但山上亦有百姓居住,因此他们并不算扎眼。 暗卫去找入口,他们几人便留在营地。因着谢珣与秦秋鸣皆不会武,便又两两分组了。 但显见秦秋鸣对薛逍仍然心有芥蒂,且他又一副勉强的模样,更让原本温温柔柔的少女气不打一出来。 她冷声道:“我去捡柴。” 薛逍愣了愣,犹豫着说:“……我陪你。” “不必!”她转过身,丝毫不留情地离去。 谢珣坐在石块上,好笑地望着手足无措的少年,心想:对我倒是一副欠钱的模样,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捂着嘴,眉眼透出揶揄,大发慈悲地提点他:“你还不去追么?” 薛逍攥紧了拳头,亦是跟了上去。 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谢珣满意了,她扑倒蔚自闲的怀里,娇娇地说道:“近来都没机会同你好好亲近了,都怪他们。” 少女一张娇俏的小脸,此刻带着些不满。蔚自闲心中一软,但仍是摆正她的身体,正经道:“郡主,坐好了。” 谢珣凑近他的脸,目光灼灼地看他:“怎么又这样?对旁人冷点就罢了,对我也如此可不好。” 蔚自闲真是无奈极了,又没话反驳她,只得转移话题:“他们去捡柴,我们便去寻些水来,壶里的都要喝光了。” 谢珣搂着他的脖子晃:“都听你的。” 驻营此处便是一条河流,但显见河里混浊不可见底,是万万不可喝的。所幸他们走了两叁里,便听见潺潺的流水声。 那是一汪极其清澈的泉水,与悬崖相交,飞流直下叁千尺,此处虽不抵叁千尺,亦是壮阔不已。 谢珣眼睛亮了亮,这几日赶路风尘仆仆,虽途经客栈时尚可以洗洗,但哪有从前在府中那样干净。她立时脱了鞋将脚伸进去,泉水冷冽,然而在这四月天却使人舒爽不已。 她坐在岸边,甚是欢快地摇着脚丫子。蔚自闲走到她身边,蹙眉劝道:“阿寻,天还不是那样热……” 哪知谢珣忽而翘了脚丫,清澈的泉水便随着那道弧度洒了他一身。见他这狼狈模样,少女笑得更欢了。 蔚自闲呆呆望去,只见她穿着青色小衫,此刻衣袖卷着,露出洁白的小臂来。下头同色裙子,被她拎到了膝盖处,一双小腿莹白如玉,脚趾圆润可爱。她脸上漾开笑容,比往常更显娇俏。 他喉头微微发涩,蹲下身想把她提起来,哪知耳畔忽然传来一身娇叱:“离我远点!” 他垂下头,怀中少女正抿嘴看他,并未出声。他心中平白多了些紧张,不愿意旁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谢珣扬了扬眉,她倒是听出来了,那不是秦秋鸣的声音么? 她抓住蔚自闲的手腕,和他一同滑入泉中,走了几步躲到一处大岩石的后头,将食指比在唇中示意他噤声。 两人刚藏好,便见秦秋鸣疾步冲过来,她手上抱着一摞木柴。身后跟着个亦步亦趋的少年,他面露窘色:“秋鸣,我来拿吧……” 秦秋鸣猛然回身,将手上木柴尽数甩到地上,朝他发火:“跟你有什么关系!都说了让你离我远一点。” 他们一同生活四年,感情深厚,然而他却一声不吭离去,可知她有多担心? 薛逍咬着牙认错:“我下次定然会告诉你一声。” 谢珣笑这少年如此不开窍,将将出声,却被蔚自闲一手捂住嘴巴,止住了她的哼声。幸而两人皆未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秦秋鸣睁大双眼,冷笑:“有什么下次,你此次既已离去,不回济圣堂也就没有下次了。” 原本桀骜不驯的少年,在她跟前却仿佛如同一只乖顺的小狼崽,他一把抱住她,急道:“我错了!” 秦秋鸣脸色变红,她慌忙看了眼周遭,双手推拒他:“光天化日的,你放开我!” 薛逍一手掐着她的细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迅速地衔住她的唇,堵住了她后头的话。 这回轮到谢珣惊讶了,她探着头,甚是好奇地望着唇齿厮磨的两人。蔚自闲耳垂红着,一把将她拉回来。 他实在是羞愧,这等偷窥行径,当真是…… 谢珣被他按在怀里,只好伸着脖子,狡黠地在他耳边轻语:“蔚郎也想了?” 他扯了扯嘴角,也不知她整日在寻思些什么,只得敲了敲她的脑袋。正在此时,岸边那两人却忽而低喘了起来,叫他浑身一僵,怀中的精怪也趁机又望了过去。 只见零零散散的几件衣裳正铺在碎石子岸上,身形宽大的少年完全拢住了身下女子,他裸着上半身,露出紧实的肌肉。 薛逍手垫在她的脑袋下边,以免她磕碰到,嘴上温柔地亲她,身下却使出了十分力气,一下一下凿得用劲儿。 秦秋鸣哀哀出声,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泪水凝在眼角:“放开我。” 薛逍低头,沙哑道:“姐姐……” 她神情一顿,想起他方才来济圣堂,她虽比他小上两岁,但硬是要他叫姐姐。她脸颊微红,一巴掌打到他脸上:“不要脸!” 薛逍呵笑一声,亲昵地蹭她尚包裹着的胸乳:“又不是没做过。” 他实在想她,毕竟离了许多日,连她的衣服也未脱掉便弄了起来。然而许是被天席地,她实在紧张,他进出也困难,便只得拍了拍她的臀,哄道:“出点水儿,我干不动。” 不提秦秋鸣是怎样羞赧,便是谢珣也极为震惊,蔚自闲同她亲近时可从未讲过这样的荤话。 她转过身,如同八爪鱼一般攀在他的身上,奇道:“我出的水儿多么?” “……” 小郡主嘴里吐出的话,十次有九次令人失语。她方才便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此刻还用这样的话来激他,他便是再正人君子,也受不得这样的诱惑。 野外的刺激实在是大,他哑着嗓子,道了一句:“忘了,我来试试。” 话音刚落,他的手指便越过层层衣衫,径直探进了那柔嫩之处! -- 泉下(微h) 蔚自闲的手细长一根,入了洞口也不慌进到深处,只是浅浅地抽插。 谢珣与他下半身皆在水下,此时水波翻涌,腿心处遭到水与指的双重压迫,叫她忍不住低低叫出了声。 蔚自闲顿了顿,捏起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嘴。虽说岸上那两人弄得正欢,可也实在怕有个万一。 她乖乖地搂住他的脖子,咽下他哺过来的口津。长舌进入她的口腔,在里头攻城掠地,她被绞着舌头,流出了些许细细的银丝来。 蔚自闲此人虽十分清冷,但内里也是十分怜爱她的,这样刺激的场景,他的阳物早早翘起,硬硬地抵在她小腹上。 他一根手指在她穴里缓缓地进出,另一根手指揉捏着她花心中的小豆,怀中少女微微一抖,穴中花液便稀稀地流下。 他喉中发出轻笑,奖励般地咬了咬她的红唇:“阿寻,水不少。” 谢珣面容呈现着粉色,她此刻终于有些羞赧,只得双腿勾着他的腰,撒娇似地蹭他。 他一手托住她的臀,轻轻揉捏,另一手覆在她腿心,复又加了根手指,两根一起运作起来。 她的甬道狭窄,里头软肉不断挤压着他的手指,泉水不断渗入,愈发拥挤。 他只是浅浅抽插,谢珣便呼吸急促,脸色酡红,满足之余却又有些不过瘾,索性半睁着眼上下摆动,自己用劲儿。 蔚自闲咬咬牙,按住她的臀肉,不叫她继续动。她这样子,意思便是自己没弄到位么? 谢珣懒懒掀起眼皮,正要嘟嘴不快,冷不防身下手指如疾风暴雨般抽送起来,弄得她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花穴咬着他的手指不松口。 这里头软肉咬着他,他手微微一颤,竟又送入了几分,就这么戳到了那薄膜的边上。 谢珣脸上微微露出痛色,她踢了踢腿,双手推开他的肩膀。 她虽享受这男女欢愉,但也最怕痛,此时尝了一点苦头,便想要放开他。 蔚自闲握住她的臀肉,安抚地吻她的耳窝,低声:“乖。” 她方才的动静太大,岸上的薛逍想是听见了,已然停了下来,将自己的那物拔出来,又把秦秋鸣裹住,狐疑地朝这边走来。 眼见他越来越近,即将到两人面前,蔚自闲顾不了许多,握住谢珣的手腕将她带着一并潜下了这泉水。 等到薛逍查看,这唯一能藏人的岩石附近早已没了两人的踪影。恰巧躺在地上的秦秋鸣叫了两声,他便消了心头疑虑转身回去抱她。 谢珣憋不了许久,只得由他抱着渡气给她。然而少年郎睁着眼,目光有异地望向她身后。 待到两人离去,他们这才破水而出。 谢珣方才没得到欢愉,又被他弄痛,正要撅嘴发脾气,却见他蹙着眉道:“阿寻,这底下不对劲。”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方才瞧那瀑布,见水流皆是朝外而来,并不似寻常瀑布要在中间回旋方才涌出。这瀑布后头,似乎另有一番天地。” 谢珣眉头跳了跳,与他想到了一块:“河阳陵墓!” 蔚自闲点点头,道:“我们先回去,把他们一道带来。” 因怕偷窥那两人的事被发现,他们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了营地,瞧见秦秋鸣与薛逍已然和好如初,确实,经历了那么一场野外性事,怎还会再闹脾气。 他们同众人说了,只道偶然发现,现下立即动身前去查看。 果不其然,从那深不见底的泉底游到瀑布下方,虽被疾流打得生疼,但几人仍是进来了。 这儿显然是另一番天地,完全隔绝了外头的泉水,石壁潮湿,长满了绿色的青苔。谢珣其中一些暗卫已提前进入,在绿苔上印出了一串串脚印。 蔚自闲素来习惯掩埋痕迹,便走在最后头收拾残局。薛逍携着秦秋鸣打头阵,谢珣跟在后头,很快,几人来到了一处机关大门跟前。 暗卫既已进来,想来这大门应当已经开过,却不知为何又合上了。他们无法,只得解出这机关。 蔚自闲平时看许多书,便是孤本《木经》也有所收藏,此刻对这锁钥正好派上用场,废了一番功夫便弄开了这大门。 然而四人将将进去,这大门便迅速合上,地上猛然抖动,竟是忽然裂开,他们皆不受控制地下落。 所幸落下前蔚自闲紧紧抱住了她。 他们运气好,正巧落到一处干草上。虽然未和秦薛二人摔到同一处,但也只隔了上下两层。他们交流一番,想着此时已然不可汇合,便决定先行分开,在这陵墓中找寻一番再做打算。 火折子浸了水点不着,谢珣便只好拉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这里头太过昏暗,便是蔚自闲,也只得分辨一二。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走得缓慢。谢珣觉得他十分奇怪,即使是没光,但也不至于这样慢。好在没过一会儿,便出现了烛台。 她觉着蔚自闲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变得十分火热,手心里不断沁出汗。她懵懵地看他一眼,但见他面无表情便又转了回来。 正在此时,谢珣脚踩到一方格内,那方小砖微微陷动,她心道不好,正要躲避,紧接着,从四面八方的利箭便朝他们射来! 蔚自闲搂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堪堪躲避掉第一波。她才松一口气,第二波便又到了,这一回更加密集,他们推翻道边石台才又逃过一劫。 也就是两人紧紧贴着翻滚之际,谢珣忽而感到她小腹上少年郎粗硬的一根。她有些不可思议:便是方才他心里想也无可厚非,然而他向来是极为正经的,这样严峻的场景下怎会发情? 她抬眸望去,只见蔚自闲双眼发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皮肤不断沁出汗滴。 她突然想起,从那日到现在,少说也有七日,他此时,应当是毒发了。 也难怪方才在泉边是那个样子,原是被那毒控制了几分。见他现在隐忍的模样,不知忍了多久了…… 谢珣有些心疼,所幸箭雨已停,她搀着迈不动步子的少年郎,走到前方的石室里。 —————— 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 -- 初次(h) 石室内烛光摇曳,中间堆着珠宝黄金,显得极为奢侈。 就在这一旁,身形宽大的少年,正俯身压在少女身上,急促地寻求着她的滋味。 蔚自闲含着她的唇吮吸,又轻咬她的唇角,心中怜惜。 他早便算到今日要毒发,但这样重要的日子他怎可放肆?然而还是叫她发现了。 谢珣勾着他的脖子,娇气地回应他。她喜欢亲吻的滋味,他那样极其宝贵她的想法仿佛通过亲吻传到了她的心里。 他亲得愈发重,缠着她的软舌,不断渡过去自己的口津。怜惜是一回事,他解开自己的下半身,将身下叫嚣的欲龙放出来,把她的双腿并拢,想要故技重施。 谢珣红着脸,心里有另一番计量。总让他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左右也只差捅进那层膜,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 她晓得蔚自闲不会同意,便先由着他在自己腿间进出。 少年额头流下大颗汗珠,他双眼泛红,攥着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身下抽插得愈来愈狠。 她的双腿滑嫩,但,终究是不过瘾……! 他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烧了起来,盯着她腿心的眼神愈发迷蒙起来。 那儿粉嫩至极,遭了他的棍身摩擦,正颤颤巍巍地抖动着。如此刺激,那花穴中流下了潺潺水液,他一进一出之间发出了“叽咕”的水声。 蔚自闲如同入了迷一般,将手探过去,拨开她的两瓣粉肉,指尖轻捻她的小豆。 谢珣口中溢出娇声,她两手绕过他的脖子,紧紧相握。 她心里微动:他今日这般动情,莫不是这一回便能要了自己? 他一边耸动下身一边揉捏她的穴口,一时不慎,肉根当真送了一点进去。紧致的穴肉层层包裹着头部,蔚自闲腰眼一麻,险些要泄出身来。 而那惹火的小穴,正微微翕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他再入进来。蔚自闲喉头上下滚动,他就着透明的水儿进出起来,只磨着穴口,并未深入。 肉根一再胀大,仿佛立时要泄出来。他恍惚地看着身下眼波流转的少女,又微微用了力气,离那里头的薄膜更进一步。 许是此刻有些疼了,谢珣眉头微微蹙起,口中发出小小的痛呼。 蔚自闲忽而撤出来,他咬破自己的舌尖,脸色有些差。他没想到那毒竟然能控制他,让他险些伤了她! 谢珣眼角含泪,她伸出手要他抱:“不疼的……” 他口中叹出一口气,纵然下身疼痛,但仍是草草撸动几下,射了出来。 蔚自闲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腿间狼藉。整理好后将她抱起来,搂在自己怀中:“阿寻,对不住,方才是不是疼了?” 谢珣凝眼望他,他确实是疼他,疼到顾不上自己。他不要,她就偏偏要给他。 她抓住那一根重新硬起的物什,语气中不乏担忧:“你还没解完。” 蔚自闲覆住她的手,带起来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安慰她:“无妨,一次便够了。” 谢珣抽出手,跨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边亲他的耳朵边撒娇:“我还没够。” 他微微苦笑,却又奈何不了她,纵使她戏弄他,他也得忍着。 肉根高高翘起,随着少女的上下摆动,直愣愣地戳她。 谢珣见他神情沉着,当真一下不动,便将上衣解了,露出里头的大红肚兜来,她命令道:“你摸摸。” 蔚自闲口中忽然干涩,他缓缓抬起双手,圈着两团乳肉揉捏起来。 她若是不舒坦,他自然要帮她。 这样隔着层衣料,依旧是不过瘾的。他手绕到她脖子后,轻轻一扯,红色布料立刻掉了下来。 莹白雪团现身在空气中,上头两粒红点一经露出,立时娇俏地挺起来。 他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用手指捏着,慢慢地捻。 待到那两团满是指印时,他又觉不过瘾,便垂下头舔舐起来。 谢珣正忙着将他那根东西放进去,忽然被吸,口中娇吟出声:“啊……” 她抱着少年的头,身上又软了几分。 他喜欢她,就连她这样小的两团也喜欢…… 蔚自闲一边揉一边吃,将她的小小乳燕吃得满是口津与红痕。他又去吸那粒小点,力道之大,如孩童一般想要在里头吸出乳液来。 谢珣喘着,屁股不断移动位置,终于找到了那处入口,悄悄移到利刃上方,找准时机狠坐下去! ……痛!实在是痛! 她的脸颊立时变得苍白,纵然方才已出了不少水儿,然而那物劈开花穴的一刹那,她仍然痛得冷汗直流。 她手指掐住他的脊背,指甲深深地嵌进去,挠出一条血痕。 蔚自闲忽而进得那方小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里头紧致的甬道不断挤压。他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朝身下看去,他的肉根正插在花穴里头,交合处正往外溢出鲜红的血。 他掐住她的细腰,想将她提起来。肉根“啵”地一声从穴中撤出,上头带了些许血液,正龙虎精神地挺立着。 花穴原本粉粉嫩嫩,此刻却小口微张,向外渗出白色的淫液与鲜红的血丝。 他眼里带了怒气:“你要不要命了!” 谢珣坐得狠了,此时浑身都痛,但见了蔚自闲那个样子,反而有心情翘起嘴角:“难不成单是你要我,便能让我丢条命?” 她只想和他对嘴,却并未想到这话却激怒了他。原本便被她蹭得火气直冒,现下一听这话,更是将她扑倒在地上,扶着她的双腿,就着红白液体缓缓入了进去。 谢珣闷哼一声,只听他说:“你便试试看!” 他沉下腰,直直地入到最深处。穴中软肉层层迭迭,包裹着他的肉根,极其酥麻。 他额头青筋直冒,想要往外拔,然而她实在太紧,纵使有处子血的滋润,也依旧难以进出。 谢珣白着脸,女子最脆弱的地方传来刺痛,她紧紧咬着下唇,心里委屈。 她是心疼他才这样,可他居然这样对她! 一时间两只小手不断推着他的肩胛,声调哽咽:“你既然怪我,那就滚开。” 蔚自闲心里发疼,他怪她不知轻重,就这样把身子给了她,却不愿她受委屈流泪,便握住她的双手,轻轻吻她的眼角:“乖阿寻,放松,我马上出来。” 果不其然,等她缓过劲儿来,穴里开始出水儿,他便小心地将那根拔出来。 一时间出了温暖甬道,他心下微动,却仍是坚定地移出来。 谢珣要踹开他,他却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双腿打开,俯身查看。 她面容羞赧,扭动着想要脱开他的控制,却被他制住。蔚自闲脸色严肃:“别动,我看看你伤没伤到。” 谢珣捂着脸,索性破罐子破摔任他看去。 -- fǔωěńɡě.cóм 泄出(h) 那处呈现出一种惨淡的白色,已经不是原本的粉嫩,又有丝丝献血,显得格外可怜。 虽是如此,但幸而并未撕裂。 因着他的注视,两瓣肉颤起来,又加之谢珣挣扎,底下小口亦是紧缩,流出一小股花液来。 蔚自闲喉头微微发涩,他眸色渐深,按住她的大腿,掏出帕子细细擦拭。 青色的手帕上一经接触,她便觉得又疼又麻,到底是方才破瓜,虽羞涩,但痛感还是有的。 谢珣低低地喘一声:“轻点……” 帕子上沾染了红色与白色的液体,他折好放入怀中,手覆上娇花轻轻揉摸。 待她缓过来一二,他便将她的两条腿扛到肩上,脸凑近她的腿间。 谢珣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腿间毛茸茸一片,正要低头看去,那处可怜穴肉便被少年郎含在口中。 “嗯……” 方才还刺痛的花穴,此刻因为蔚自闲的舔弄,慢慢地软了下来。 他其实并没有经验,但却晓得她现下不舒服,须得做些什么。见那处可怜又诱人,便吃了进去。 潺潺花液流进他的嘴中,皆被他咽下。他半睁着双眼,见那处似乎好转一些,便大着胆子将舌头探了进去。 穴肉是软的,他的舌头衣是软的。层层迭迭的软肉被他顶弄着,似是戏弄似是怜爱。ⓧ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谢珣遮住双眼,低低地叫起来。 她声音里透着满足与难耐,蔚自闲唇角微微勾起,晓得她应当是舒服了。 他双手抓住她的臀肉,将头埋得更深了些,舌头进出得十分迅速,高挺的鼻梁不时戳中花心,叫她愈发软麻。 这样模拟性器进出了一番,他终于寻到那处不同的软肉,内壁愈发紧地裹着他的舌头,他便死死地将舌尖抵在那处! 谢珣身子微颤:“……啊!” 她泄出来了。 蔚自闲抬起头,俊秀的脸上满是她的晶莹液体,他抹了一把,凑过去亲她的脸颊,温声道:“舒服了?” 若是寻常女子指不定会怕羞,然而昭平郡主乃女中豪杰,方才还因为高潮微微失神,此时便勾着他的手指娇声:“我还要。” 少女一张娇俏的脸蛋泛着诱人的红色,唇瓣微张,像极了勾人的精怪。 蔚自闲心头一跳,按下欲望,哄她:“你是头一回,到这里便可以了。” 谢珣不依,她岂会不知晓他还未尽兴,或者说他根本未享受到。她的腿缠上他精瘦的腰身,花穴往他的龟头处蹭:“我还要嘛。” 透明的水液浸湿头部,带了丝润滑,竟也微微陷了进去。 蔚自闲闷哼一声,咬着她的耳垂吮吸。他虽不答,但到底动起了腰,已是慢慢进出了起来。 她刚泄过,里头正是汁水丰盈,一股子浇到他的棍身上,只觉得又是一阵刺激。 他掐住她的肩头,咬咬牙,开始用起了劲儿。 早就受她引诱,这么多回,今次方才入得这销魂洞。 他额头沁出了汗,怕她又喊疼,并未尽根没入,只是进了一半,然而那一半的包裹感便足以叫他小腹发紧。 谢珣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床事上亦是如此。被他弄得舒爽,她便叫得一声比一声高,一下比一下媚,直唤得蔚自闲耳朵脖子通红,险些要去捂住她的嘴:“阿寻,轻点声。” 她娇媚地横他一眼,只觉他禁欲过头,便起了促狭的心思,捏了捏他胸前的两颗红豆:“我就不,倒是你,再重点呀!” 蔚自闲胸前微痛,他垂下头,眼里晦暗不明。 这小郡主,确确实实是欠收拾。 他不再收着力气,一手掐住她的两根细腕,一手垫在她的臀下,拔出再插进去时,直直地全部进入。 “呀!”谢珣眼睛发直,好深…… 他可以停留一会儿,只抽出一半,又狠狠地入了进去。 这一下便顶到她的深处,花液流得愈发欢,几乎泛滥一般顺着他涌出去。 肉根胀得又大又硬,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上头的青筋。他插得愈来愈狠,两人交合处甚至出现白色泡沫,两颗圆丸也随着抽插动作狠狠拍在她腿心,发出暧昧的声响。 蔚自闲生得俊秀,一副清冷公子的模样,也不知下头那东西怎如此凶猛,他进得深,她的小肚子上微微凸起,印出了肉根的形状来。 石室内少年男女正忘情拥吻,两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美好,然而下身却是连在一块,不得轻易分开。 他肏得用力,谢珣小穴又是一缩,再次泄了出来。 她喘息几口,已是尝到了甜味儿,身上的少年却不准备停下,不等她歇息,便又扶起她的一条腿咬着她的颈肉又肏起来。 那物又粗又硬,许是方才撸射了一回,现下不容易出来,只是不知疲倦地在她里头进出。 他嘴里咬着,身下肏着,还嫌手上没东西,便捏起了她的乳肉。 虽然小,但却白白嫩嫩,捏起来又是另一番滋味。 谢珣泄了几回,已有些累了,见他仍精神十足,只得任他肏。 蔚自闲又是抽插数百下,终于前端胀起,来了感觉,便将她的腿折到肩旁,揉着乳抵着花心猛入。 谢珣在他身下叫,她有些后悔,怎么这样长时间? 正这样想,他却忽而顶到那个点,她眼里涣散,口津流了出来,只觉下身舒爽过头,再来不及想许多。 蔚自闲被极速收缩的穴肉箍得腰眼发麻,又是重重一下,捏着她的脚踝射入了最深处。 阳精又多又浓,浇得她浑身发颤,一时回不过神来。 蔚自闲喘息一声,搂着她的肩压到她身上,呢喃:“阿寻,乖乖。” 谢珣被他压住,小手柔若无骨般推了推他:“重死了。” 他喉间溢出一丝笑,翻身与她躺在一处,轻柔地摸她的头发:“我的错。” 她抬眼望他,见少年郎眼里含情,温柔地注视着她。她心里不免一软,嘟着嘴去寻他的唇。 两人又亲吻了一会儿,他的阳物隐隐有变大的趋势,蔚自闲偏过头,唇间拉出一根银丝。谢珣已是满足,他不能再强迫她。 他低头拔出自己的那物,为她清理一番,穿上两人的衣物,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 fǔωěńɡě.cóм 遗旨 两个时辰后,谢珣他们与秦薛二人汇合。 也是凑巧,因着谢珣下身有些疼,正懒懒伏在蔚自闲背上时,正好瞧见秦秋鸣抱臂走来。 身后跟着不知所措的薛逍,也不知两人又是吵什么了。 秦秋鸣见了他们,主动打了招呼。谢珣见此,问道:“你们可遇见了什么?” 薛逍虽只对她有好脸色,但到底同谢珣是合作关系,便答道:“一路上踩了几个机关,经过了些许墓室,依我看,放棺椁的宫室还在里头。” 蔚自闲也接过话:“确然,我们已进了第二道宫,想来距离主宫室已不远了。” 秦秋鸣皱着眉头,对他们的谈话云里雾里。这事毕竟关系到皇室私隐,薛逍不愿牵扯到她,便闭口不言。方才亦是为着这事同他生气,须知一行人中只她一人被当傻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谢珣点点头,她身上犯懒,对他俩之间的问题不甚在意,只叫几人继续向前便把头埋到了他颈上。 他二人走在前头,蔚自闲便可以落后了几分,轻声问她:“可还疼?”ⓧyúzんаιщú.мě(xyuzhaiwu.me) 谢珣咬住他的后颈,牙齿深深印进肉里,疼得他微微一颤。直到舌尖隐隐有铁锈味,她才松开嘴,施施然道:“自然是疼的!我要让你也疼!” 蔚自闲好笑:“那你轻些,别硌着自己了。” 他将她往上托举几分,感觉她实在太轻,便继续道:“待回去了好好补补。” 他原意是担心她身子,哪知谢珣故意误解,暧昧说:“怎么,我身子骨太弱不够你造么?” “……”蔚自闲抽了抽嘴角,微微叹出口气,不理嘴上没门的小郡主。 谢珣倒哼着歌,心里异常轻松。现下已经把他吃到了嘴里,便只剩先帝遗旨这一桩事了,待回了承京便万事大吉了。 几人正走着,最前边的薛逍却忽而停下了脚步,脸色凝重:“前面便是宫室了。” 不怪他如此,那恢宏的石门前,正站立着十个青铜铁甲,手持着长剑,虽未有任何动作,却气势逼人。 料想这便是去宫室的最后一关了。 蔚自闲皱着眉:他们四人中只有他与薛逍回武,然而谢珣此时仍要他背着,便只他一人能动手了…… 谢珣似是知他心中所想,挑眉叫秦秋鸣来扶住自己,道:“你和他去打吧,待会我的暗卫便要来了。” 他听到这话,便将她托付到秦秋鸣手中,和薛逍一道向那铁甲人发起了攻击。 蔚自闲走的是书生文人之路,所习武功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也就和谢珣遭遇的这么几回才真正用了武。于是对付起铁甲人便有些吃力,倒是薛逍还替他挡了几次攻击。 那两个少年衣衫单薄,所持的武器也是从铁甲人手中抢夺来的,以二敌十,显得十分吃力。 秦秋鸣忧心忡忡,恨不得自己也会武上去帮忙了,而谢珣倒是满脸兴味,津津有味地看着。 她瞥了眼小郡主,心中既生气又不解,薛逍显然是为她做事,她如今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僵硬开口:“郡主,你不担心蔚自闲么?” 她语气里带着兴奋:“担心什么?你瞧这打得多带劲啊!男儿上场杀敌才有英雄气概!” 她向来金枝玉叶,这等潜水盗墓的事更是头一回干,叫她一个郡主去帮他们实在不太现实。 再说她昭平郡主对自己的人向来充满了信心,蔚自闲若是这点儿用处都没有,她也就不会看上他了。 秦秋鸣握紧拳头,十分焦心地看着石门那边。 “碰”!一声重击落地,蔚自闲与薛逍皆被击倒,他们衣裳破损,面容皆有擦伤,很是狼狈。 秦秋鸣跑了过去,抱住薛逍。她此时也管不了之前与他的口角了,只是心里害怕。 谢珣也惊到,她已经安排好暗卫从另边进入,这里只是为了磨砺二人,只要他俩坚持不住暗卫便会即刻叫停。哪知她如此不怕死,这下一冲过去那些暗卫也来不及救了! 果然,青铜铁甲高高举起手中利剑,朝抱作一团的少年男女砍去! 幸而蔚自闲闪过去,双手握住剑身,吃力地抵抗。 他额上满是细汗,手上鲜血淋漓,已然撑不了许久。 谢珣捡起地上的剑,亦是跑过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看在那铁甲的颈脖处! 那铁甲现下砍的是她的情郎,她再不去,恐怕往后便要受寡了! 她方才就发现了,那铁甲的头颈相连处十分脆弱,此刻凭着她的小小力气,竟也砍下了它的头,骨碌滚到一旁的地上。 谢珣松了一口气,丢下剑,脱力跪到地上。 蔚自闲朝她伸出双手,眼神疼惜。 她头一回没犯小毛病嫌弃他满手鲜血,爬了几步扑到他怀里。 秦秋鸣眼神呆愣,她方才还以为他们死定了,原来郡主并不像她表现得那般冷血,即使她只是为了救蔚自闲。 正在此时,石门从里面打开,一列暗卫跪到谢珣面前,向她请罪。 这些人也是听了周卫礼的命令想多蹉跎蔚自闲一番,哪知谢珣也因此差点受伤,自然吓得立时请罪。 谢珣掀起眼皮,语气冰冷:“先进去。” 她咬咬牙,平时怎样都随着周卫礼,那是她从前欠他的,这次他把蔚自闲都弄伤了,回去便赶走他。 进了宫室,里头便是一方巨大的棺椁,那里便是往后梁王的栖身之所。 谢珣叫其他人推开棺盖,被蔚自闲背着走到那旁边,看到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明黄色的布。 她心中冷笑:还真是遗旨。 她下令让众人都出去,只留她与蔚自闲。 谢珣拿起那方遗旨,上面的确是先帝的亲笔,大意为梁王可在女帝仙逝后登基。 她挑了挑眉,心中好笑:也不知他能否等到那时候。 她那处火折子,慢慢点燃那方布。 一旁的蔚自闲欲言又止,显然觉着十分不合适。这好歹是块遗旨,再怎样也要交给女帝过目。 谢珣笑了笑,安慰他:“无妨,即使我娘在身边也会这样。” 这东西后患无穷,梁王不知还好,此时烧了便当做从来也没存在过,省得先帝死了还要来作妖她娘的江山。 -- 回京 谢珣叫周卫礼回承京给她传信,此后便常驻宫中,不必回自己的郡主府了。 她言明先帝遗物已被自己烧毁。徐氏想利用此事大做文章,然而女帝却不管不问,他们也只得消停了下来。 须知谢珣幼时便跟着女帝,中间情分并不似从前的帝王家,她们是真正的母女。因此女帝才待她这样纵容。 然而她在昭平仅仅一月,便经两次危机,女帝便要她立即回承京。 谢珣好说歹说,终于博得宽限,最久也只得留到五月中。因着六月廿一是她的生辰。 一月过后,谢珣坐在马车上,是不是勾起帘子看向窗外。 她面无表情,心里却难忍怒气。今日是她回承京的日子,蔚自闲前些日子醉心诗书,明明约好今日来送她,然而眼见快要过了时辰,他居然还未出现! 赵嬷嬷觑着她的脸色,开口:“郡主,再不走便晚了……” 谢珣不耐地打断她:“再等等!” 虽说秋时他亦要来京科考,然而太久了…… 她正出着神,外头忽而传来男子清冽的声音:“郡主!” 谢珣展开笑颜,立时掀了帘子露出一张小脸来。 “你怎这样慢!”她满是埋怨。 蔚自闲手中还牵着马,他脸色发红,显然是经历了一段奔波的。 他解释说:“路途偶遇一老妪摔倒,不得已耽搁了。” 既然如此,谢珣也不好怪他,只得嘟着嘴道:“你耽搁这样久,我们也没话可说啦!” 他眉眼柔和,将手中一摞纸递进去给她。 她好奇地接过,展开才发现那是蔚氏的聘书。 蔚自闲轻咳了声,道:“郡主不愿成婚,我便先做好准备,待郡主有朝一日想了,我便虽时可迎郡主。” 他这个人,虽不会说漂亮话,但每回所作所为都实打实地让她开心。她眼里带笑,心里暖融融的,答道:“好,那我就先保管吧。” 蔚自闲见她接下,心也安定了下来。他痴痴地望着她,初时只以为这是个飞扬跋扈的小郡主,哪知道她竟会成为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为了她,他想去争夺功名,努力与她相配。 身边赵嬷嬷碰了碰她,这下子真的耽搁不了了,谢珣只得伸出双臂,浅浅搂了搂他的脖子,轻声道:“我六月的及笄礼,可必定要看到你!你若是不来,我便甩了你!” 蔚自闲心神一荡,在这样的大街上她便如此大胆,可不等他多想,她又缩回了窗外,反倒是他自己心里空荡荡的。 领头的侍卫长一声令下,昭平郡主的车驾起行了。 只留身后久久相望的男子,以及一众神色有异的昭平百姓。他们猜想蔚氏是否要攀上高枝,成为皇商也是可能的事…… 谢珣再次踏进云秦殿,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她甚至又同徐文烨打招呼:“徐大人,陛下身子好着吧?” 她面色揶揄,眼里还带着促狭的光。 徐文烨背在后头的手一颤:总觉得这小郡主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自然晓得他同女帝的关系了,女帝忍得住不发声,更是常常亵玩他,原来她从前觐见时隐隐听到的男人哼声是那个意思…… 谢珣一时又有好笑,还是要多亏了蔚自闲,她才晓得男人叫是因为舒服了。 女帝气质出众,此时身着一身月白色宫装,随意地瞥了眼她:“舍得回来了?” 她脸庞微红,恭恭敬敬地行礼:“女儿拜见娘亲。” 女帝挑了挑眉:“此去规矩学得不错,也是那蔚家公子教你的?” 谢珣站不住了,快走了几步依偎到她身边,娇声道:“娘就喜欢打趣我!” 她眼睛转了转,女帝知晓她与蔚自闲的事本就是意料之中,然而她得试探女帝对他的态度:“娘,蔚郎自然教了我不少,此去河阳陵墓他也帮了忙呢!” 女帝抿了口茶,淡淡道:“既然如此,做个夫侍倒还可以。” 谢珣眼睛眨了眨,蔚自闲什么封建的性子,别说平日里管东管西,若叫他当偏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试探的结果不满意,她只得转开话题:“先帝遗旨倒是叫人吃惊呢。” 此言一出,女帝眼中果然露出厌恶,她是先帝唯一的女儿,他在位时却不止一次想传位于梁王,更是写下如此荒唐的遗旨。 她闷哼一声:他们这样想她死,那便叫梁王下去陪陪他皇兄吧! 思及此,她也没空管谢珣的儿女情长了,往后她继位,爱如何便如何。她留下她,召了议事大臣,一同商讨有关梁王一事。 …… 谢珣回了府便有些疲累地倒在软榻上,然而来人通报徐苌来了。 她皱了皱眉,十分不客气:“将他打出去!” 莫说她现下心里有了蔚自闲,便是从前,也看不上那个伙同徐家欺骗她的男人。 然而人没拦住,徐苌动了手,径直打了进来。 谢珣脸色不大好,让侍卫去领罚。徐苌是本朝小将军,武功之高,若想闯入自然十分容易。 她坐起来,一盏茶随之砸到他头上:“怎么着?擅闯郡主府,你想死吗?” 她这力气不轻,徐苌也没想躲,茶盏磕碎了,他的额头也见红了。 他双拳握紧,鹰眸死死盯着她:“你同那个男人的事是真的?” “关你何事?”她冷声回答,想了想,又觉他不死心,便好心地多说了几句,“自然是真的,我喜欢他。” 徐苌心里恸然,她从前亦是用过这样的语气说喜欢他的。他声音沙哑:“你变了。” 谢珣险些要被气笑,背叛她的是徐苌,说不要就不要的也是徐苌,怎么她再重新开始就成变了呢? 她也不再同他废话,拍手召暗卫出来,他立时便被数十人团团围住,她下令:“把他弄出去。” 徐苌双眸发红:“我不信!谢珣,你从前不是这样!”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二十多只手,他被压在地上,仍旧不死心。 谢珣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脸色晦涩不明:“徐苌,我谢珣从来都不要背叛我的人。” “你早该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