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侍神者(np)》 第1章异乡来客 皇太子的未婚妻逃跑了! 这一爆炸性新闻很快在人族帝国的首都罗门诺传播开来。尽管皇家禁卫军很快出面镇压了民众好奇的打探,但流言蜚语还是飞快地散布到了每一家地下酒馆。 有人说,是素来与皇室明争暗斗的圣殿从中作梗,也有人说,是这位性格乖张傲慢的皇太子终于惹恼了他纤细美丽的未婚妻。无论持何种观点,这种令人浮想联翩的桃色小说般的情节,都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为乐道的话题。 怪不得人们好奇,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况八卦中的两位主角本就如此与众不同。 皇太子自不必说,这一头衔所暗示的尊贵与荣光就足以在他与普通百姓之间划开沟壑,也足够给他在同族中随意挑选自己的未来王妃的高傲与底气。但被他选定的王妃显然不受此蛊惑——或许他早该明白的,毕竟那位有着阴影般乌黑的长发和尖尖耳朵的美丽女士,本就不是人类。 没有人知道这位按照史书记载,早该随同伴一起乘船西渡的精灵从何而来,但她确实像传说中那样,有着如月光般柔和恬静的面容,优美修长的身段与轻柔的嗓音。 她站在好奇的民众与惊诧的贵族们面前说,她叫伊熙尔。她投来的目光也确实像是倒映在湖水上的静静月光。 再没有比她更好更令人蛊惑的传教士了,人们相信,哪怕是魔鬼,一旦被她的月光所笼罩,也会立刻投归神的怀抱。 对她的突然出现怀着好奇之外更为复杂的情感是帝国曾经和现在的统治者,圣殿与皇室。 精灵是神的口舌,是神的侍从和影子。比之其他种族,他们数量很少,却与神最为亲近,也最为接近。 从数百年前那场大战起,神就放弃了这片充斥着欲望与野心的大地。祂唯独召回了精灵这些祂最亲爱的、厌倦了无休止的纷争的孩子,在如今被称为埃瑞斯大陆——不被眷顾的荆棘之所——大海彼岸的提理安,赐予他们永恒的福乐。 当然,随着神的离去,向神献忠、也蒙神恩赐的圣殿千年来的支配地位也变得摇摇欲坠。 又过了近百年,大战结束,人皇奥腓烈大帝登基,首都圣罗瑞恩——这个在精灵语中意味着受神护佑的名字,被正式更改为在通用语中仅仅象征东方日出之地的罗门诺。代表世俗权力的皇室在被圣殿压抑千年后,终于重掌大权。 而现在的圣殿,除了圣殿的核心——教会,仍是神明虔诚的信徒外,已不再具有凝聚宗教信仰的功能。不过,神并未完全收回祂曾给予的恩赐,圣殿骑士与皇家术士们仍然能够施展法术对抗来自西方和南方的暗影的入侵。 那么,精灵的再次出现又意味着什么?神要回归这片已经习惯了自生自灭的大地了吗?各怀心思的贵族与教会长老都将目光投向站在大殿中央、稍显不安的少女。 被众人簇拥着的皇太子奥列戈在怀着另一种眼光审视她。 他其实是最先发现伊熙尔的人之一。 伊熙尔进城的时候,奥列戈正躺在自己的塔楼上靠着软垫喝酒,微微皱起的眉头泄漏了一丝烦闷的心绪。 每当又有不长眼色的大臣劝他应当多去看望病重的老皇帝时,他都要来这里散散心看看风景,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让那些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提前失去他们的晚年。 老皇帝与他目前唯一的子嗣关系不好,他还以为早就私下在宫里传遍了。 窗口落进一团白色的飞鸟,歪着脑袋用黑豆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还没等奥列戈伸手去捉它,就啾啾叫着扑扑翅膀飞走了。脚边侍女跪坐着为他按摩小腿,小心翼翼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日头渐渐西移,外城也逐渐热闹起来,晚市上响起了闹哄哄的叫卖声,归来的冒险者们在铁匠铺弄出了叮叮咚咚的打铁声。 嘈杂的市井人声似乎吵到了这位有着软软的金发和与之不符的坏脾气的小殿下,他皱着眉头,力道不太重地踢了踢侍女叫她退下,起身准备离开这不再安静地属于他的窗口。 但捉弄人的命运与极佳的目力,让他没有错过伊熙尔的到来。 美丽的精灵少女在内城的大门门口稍稍站定,抬起头打量这座宏伟而热闹的城池。 暗色的兜帽随着她的动作从绸缎般的长发上滑落下来,露出一张玫瑰般的脸。她似乎感觉到了来自高处的灼灼目光,于是顺着望过去,沉静又温柔的眼睛被塔楼上孤傲的小王子捉个正着。 习惯了以傲慢与冷漠示人的少年暴君不想承认,当少女用那样惹人怜爱的神情,用那样纯洁又懵懂的、新生小鹿一样柔软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他的心如同忽逢春天的冰河,怦怦跳了起来。 他忽然想到刚刚那只飞走的小鸟儿,他还没来得及把它团在手心,摸一摸它蓬松的绒羽,是不是跟他想象的一样柔软。 他听见他的心说,他喜欢她的眼睛。 于是他在大殿上开口,他将会娶她。 然后事情就这样定下,王城内外开始了繁忙的准备。大权早已旁落的圣殿虽不甘心将神之子拱手让人,但也没有抗辩的权力。老皇帝正在病榻上呻吟,随时都会断气,贵族们自然更不会在这时阻拦王储的愿望。 然而,人类太久没有与精灵打过交道了,他们已经忘了神是何等眷顾这些最美丽的造物的——祂赐予他们足以引来所有种族觊觎的美貌,同时也给予他们守卫自己自由的能力,哪怕是最娇嫩的玫瑰,也有胜过普通人类的不凡身手。 因此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柔弱无助的美丽新娘会在婚礼当天的早上,留给抱着礼服前来敲门的侍女们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她趁夜逃走了。 这个不容更改的事实狠狠刺痛了奥列戈的眼睛。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冰冷的床上早就没有了她的体温,空气中独属于她的气息也在渐渐消散。 奥列戈低头摆弄着弄丢了主人的女式戒指,神色晦暗阴郁。 平心而论,以他对伊熙尔所做的事情来说,她一直表现得很乖,乖到让他忍不住生出幻想,并自欺欺人地将她的顺从当作对他的回应。无论他是像要给宝物装匣那样将她锁在城堡里,还是随时随地都想把她捞进怀里,她似乎都很配合。 只是显得有些忧郁。 ……忧郁。 奥列戈摩挲着红宝石的手忽地顿住,好像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词刺伤了。 初次见到伊熙尔时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眼前。她仰面对他露出微笑,象牙般的面容仿佛散发着玫瑰的芬芳。 那时的她是怎样的? 温柔的,轻快的,自由的。像山野间吹来的一阵无拘无束的春风。 她真的很乖。 奥列戈想,心底泛起丝丝细微的疼痛。 她的唇好甜, 她身上好香。 但是她不对他笑了。 戒指被狠狠攥紧,指环上尖锐的荆棘枝叶刺进手心,疼痛催促着他面对现实。 好半天,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下了命令。 “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烧掉。这间房,从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他的眼中、心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快要把所有理智烧尽。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喊着,快去把她捉回来,用笼子,用铁链,用毒药,用一个接一个的孩子,把这只可恶的、轻飘飘飞走的小鸟儿永远永远地绑在地上,哪怕声声泣血,也只能为他一个人歌唱。 但他最终压抑住了所有暴戾的渴望。 他想起那一个晚上她静静地抱膝坐在床上,月光洒满柔软的床褥,仿佛一池波光粼粼的湖水。少女海藻般的长发散落在奶白的睡裙上,哀伤如同垂死的天鹅。 他想要试着放她自由。 快逃吧,快逃吧。他在心中默念。 趁弗塞沃洛德血脉中的诅咒还没有在他身上显现,他或许还可以控制住自己,只要,只要,她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 可怜的小王子(′;ω;`) -- 第2章流浪者之风 就在皇宫乱成一团的时候,伊熙尔已经逃到了城外的森林里。 其实大部分时间她都没有搞清状况。 她连续的、完整的记忆开始于从海边醒来。 当时,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片沙滩上。她用力地眨了眨眼,试图让脑袋不那样迷糊。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存放记忆的地方要么是空白一片,要么就是层层迷雾。 她起身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上,一件常见于旅人身上的褐色斗篷,里面套着一条说不清材质的白色长裙,此外什么也没有。她的衣服全湿透了,身上却没有伤痕,连衣服也没有破损,看起来并不像遭遇了海难。 伊熙尔揉着脑袋,试着去回想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这里。太阳穴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得不暂且停下。 正午的太阳明晃晃地照过来,让她本就一片混乱的大脑更加昏昏沉沉。这片海滩很安静,海水被风轻轻地推到沙滩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伊熙尔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她隐约能看到远处有零星的屋舍和空中飘着的几缕淡淡炊烟。她本能看得更清楚一些,毕竟,精灵的眼睛能看清几百米的高空之上鸟儿羽毛的颜色,但是这过于耀眼的光线实在是让她头晕目眩。 幸运仍然眷顾着伊熙尔,她成功找到了一户热情善良的渔民投宿——事实上,那样动人的美貌与如此憔悴的神情,这样的结合之下本就没有人能够狠心拒绝她。 但伊熙尔很快苦恼于新的问题——他们语言不通。 他们使用的语言中,虽然部分音节她有些耳熟,但她并不能听懂渔民们带着浓重口音的通用语,只能通过他们的肢体语言和动作来猜测他们的意思。而对于伊熙尔所用的精灵语,他们更是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最后,村中的一位老人为她画了一张简单的地图,让她沿着流经村里的这条河一直走,翻过几座丘陵,走到王城去,那里仍有能够与她交流的人——她猜他是想说这个。 热情的村民们给伊熙尔带上了干粮和水,还有几个渔夫愿意捎她一程,将她送到他们卖鱼的镇子上。她婉言谢绝了后者的好意。 她其实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她很感激他们的善良好客,但是也被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热情弄得有些无措。 而且,她并不急于到达目的地,海边清清凉凉带着咸湿的空气,或是林间吹来的温柔的风,都让她很舒服,还有一种说不清由来的……自由的感觉。 精灵的脚程很快,他们脚步轻盈,用不着多少睡眠,也不用吃多少东西。神如此偏爱他们,他们行走所引起的动静并不比吹过一阵风大多少,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无声无息地捕杀或者绕过所有藏匿的危险。 但伊熙尔走的不快。她一路上东转转西看看,好像第一次与世界见面,对什么都很好奇。她穿过山谷和河流,观光了几座人类的市镇,顺便还用村民给的一点路费在市集买了点小小的纪念品,像是从来没见过的植物的种子之类的。 就这样走了几日,走到连精灵也感到疲惫时,她终于摸到了王城的大门。 好在她的跋涉没有白费,自称属于圣殿教会的那些人的确能够使用精灵语,尽管似有些生疏。 他们问了她许多问题,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何而来。她只能答出自己的名字。 在教会长老们的沉默中,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金发碧眼、面容清俊的少年。 他在大殿上说了什么,接着她就被带进了一个布置奢华的房间。 说实话,伊熙尔最初以为自己作为身份可疑人士被软禁了,因为她试图搭话的每个侍女和守卫都沉默着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她一时间还感慨人类真是热情好客,人国不愧礼仪之邦,审查来历不明的外邦人时还要拿出这种规格的房间来招待。 发现事情不对是在一个晚上。 精灵睡眠很浅,更多时候是在冥想,纵然是有些贪觉的伊熙尔,当听到房门被轻轻打开时,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的耳朵尖抖了抖,身体不作声地向床沿移动,随时准备翻身逃跑。 移动的声音停止了片刻,然后又慢慢地向床边靠近。 接着,那个曾在大殿响起的声音低低地问:“你没睡?”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她松了口气,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圣殿这几天派了人教习伊熙尔语言和文化,她现在已经能听懂大部分发音标准的通用语了。 奥列戈不再说话。 他把手里的烛台搁到桌上,然后慢吞吞地、似乎带了点迟疑地爬上了伊熙尔的床,躺在她身侧。 “睡吧。”他摸了摸伊熙尔的头发,好像是在哄小孩子入睡,但伊熙尔觉得更像是想给她催眠,让她假装无事发生。他的手向下游移,在真的触到了她的腰时却马上像触电般弹开,然后又找补似地搂紧了。 伊熙尔:? 她瞪着眼睛,在黑暗中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变化。 最终,她还是没有把他推开。 她总觉得这位小殿下和那只总是从窗台钻进来蹭吃蹭喝的狮子猫很像,是一只还没习惯做狮王的小狮子,平时又高傲又凶巴巴,摸一下都要炸毛,但是没人看见的时候就又忍不住跑过来找人要亲亲蹭蹭。 黑发灰眸的精灵盯着奥列戈上下滚动的喉结看了会,认命地叹了口气。 她努力克服了一下被人搂在怀里睡觉的不适感,然后就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恍惚中,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很轻地蹭了她一下。 第二天,伊熙尔没敢让奥列戈知道自己一直自视为监视对象,但她还是从教习老师那里弄明白了奥列戈并不会把她当作姐姐或者别的什么她自欺欺人想出来的身份。 或许是由于那天晚上的奇怪的联想,她一直对奥列戈很纵容,由着他像个大猫似的把她搂在怀里又亲又嗅。 不过她也没什么本事反抗——精灵是天生的神箭手,但她手无寸铁。而且奥列戈看她看得她很严,除了在这座没有声音的城堡四处闲逛,她哪儿也去不了。 奥列戈也很懂得得寸进尺,从半夜悄悄溜进她的房间抱一抱摸一摸,到白天下了朝会就光明正大地跑来讨要亲吻和抚摸,他一步步试探着她的底线,然后在界限范围内充分享受他作为未婚夫的权利。 他们之间其实很少交流。伊熙尔不大爱说话,而奥列戈总是在发脾气,到了她身边又变得异常安静。 他很喜欢把整个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的颈间,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总能让他感到舒缓平静。到后来,他几乎走到哪里都喜欢把伊熙尔拴在身边,连批阅公文的时候都要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不过,她还没允许奥列戈把自己扒光了按在床上操,尽管她能从他越来越灼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经快等不及了。 他有时候会从背后抱着她,一只手慢慢地在少女柔软的小腹流连游走,温热的指肚留下阵阵颤栗。他还要咬她的耳朵,暗哑的嗓音低沉得仿佛自言自语,“给我生个孩子吧,嗯?让我想想,生几个好呢。” 每当这种时候,精灵总是用温柔而顺从的回吻来回避答案。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她一直想要离开。 虽然奥列戈还勉强算个纯情少年,又总是将柔软的肚皮翻给伊熙尔看,无声地拉着她要摸要抱,但狮子无论怎样像猫咪一样撒娇都还是狮子。伊熙尔能感觉到他藏在阴影中的掌控欲和独占欲,以及流淌在弗塞沃洛德王室血脉中的暴虐因子。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爱他,只是出于某种类似怜惜的心情,以及身为笼中雀不得已的暂时妥协。他或许也是因感受到这一点,所以才要一遍一遍以拥抱和亲吻确认。 但伊熙尔也没有想到她能够逃得如此顺利。 按照人族传统,筹备婚礼期间,未来的新人是不能相见的。虽然这位向来我行我素的未来君主早就把规矩破坏得差不多了,但是婚前的最后一夜还是要勉强做做样子。这本是出于对王后的尊重,却成全了伊熙尔逃跑的时机。 伊熙尔本来的打算只是赌一把。 叁层楼的高度足以拦得住一位身娇体弱的人类贵族小姐,但挡不住一个身轻如燕的精灵。而她的褐色袍子能让她躲进夜色,避开值守城堡的守卫。 但她没有多少把握能通过城门,并甩开追兵。 赌赢了,重获自由,赌输了,迎接她的则会是君王的冰冷怒火。 她很明白,如果被奥列戈捉回去,这一次他就不会那样好说话了。但她也明白,错过了今日,以奥列戈的性情,她很难再找到这样好的机会。 幸运似乎格外眷顾她。她轻盈地从窗上跳下来后,碰见了意想不到的访客——那只总来蹭吃蹭撸的狮子猫。它蹭了蹭伊熙尔的裙角,冲她喵喵叫了一声。 精灵懂得如何与动物交谈,据说从前还有精灵尝试教树开口说话。伊熙尔也同样听得懂猫咪的语言,不过它一般懒得理她,通常只屈尊拿毛茸茸的大尾巴来扫她。但今天似乎是个例外——它在让她跟上。 伊熙尔跟着猫咪七拐八绕,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条古时的排水道。这条排水道穿过河底,直达城市北面的树林。 她松了口气,她几乎已经安全了。 猫咪此时也停下步子,转身望着她。伊熙尔蹲下来,抱起今天格外乖巧的猫咪亲了亲,“谢谢你,小家伙。”又从行囊里掏出一大块鱼饼,“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啦,这个,就当作是分别的礼物吧。” 猫咪又冲她喵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就叼着鱼饼消失在了夜色里。 伊熙尔看了一会它的背影,起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今夜看不到多少星星,但是月光很亮。 她忽然想起有一次奥列戈又不由分说地把她抱在怀里,像吸猫一样在她颈间和发间轻嗅,时不时地落下轻吻,似乎只是随口问到她的名字有何含义。 当时她只说,“伊熙尔”在精灵语中意味着月光,但她没有告诉他,精灵也把月亮称作是流浪者。 月亮永远自由地在夜幕中航行,从不在谁的窗口停驻。每个试图捞起月亮的人,最终都只能心碎地得到一弯破碎的倒影。 她叹了口气,心中祈祷奥列戈不要太过生气。尽管她知道这不大可能。 她其实并不讨厌奥列戈。 但奥列戈的爱意对她来说来得过于莫名,又过于蓬勃,她无法给出他想要的回应。 ————————————— 精灵语大部分参考的《精灵宝钻》后面的附录,称呼月亮为漫游者(Rána)也是诺多族(魔戒里精灵的一大分支)的说法,其实女主私心也是参考诺多精灵来设置的,不过伊熙尔(Isil)是昆雅语里的月亮就是了 -- τāòгòυωēň.còм 第3章新的风暴已 靠近城市的森林通常不会太险恶,罗门诺城外这一片也是一样,充其量潜伏着一些毒虫和长蛇,因此算不上人迹罕至,甚至圣殿还曾派人修了便于行走的大路。 伊熙尔不清楚奥列戈何时会发现自己的不告而别,保险起见,她决定还是不在这森林里多做停留。 教习老师曾提起这片森林的北面仍有人类的城邦,其他种族的冒险者也常在此地歇脚驻足或交换物资——伊熙尔就打算在那里的旅店稍作休整,然后继续向北。 再往北,按照教习老师的说法,就是令游侠们也为之色变的迷雾森林了。 据说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冒险家,如果意志稍微不够坚定,也会被这片森林蛊惑而永远困死在这里,直到成为它的养料化为白骨一捧。不过也有人说,这片森林里住着大陆最后一脉精灵,但大部分人都认为这只是一些渴慕一睹精灵风姿的旅者的幻觉,毕竟在那里产生什么幻觉都不奇怪。 不过,伊熙尔隐隐觉得这并不是幻觉,或许那里确实有精灵隐秘地居住着,她仍打算去看看,就算只有一点可能性,也值得她为之冒险了。 人类关于精灵的记载留存下来的太少,她要想弄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最好是能够找到她那些永生的亲族。 而且,如果永远身处异族之中,难免会感到孤独,哪怕精灵也是一样。 伊熙尔走了两天,终于在第叁天日落前到达了北面的镇子上。 这镇子其实不大,多数是被长年累月的泥巴和污垢熏黑了的木板房子,街上到处是披着斗篷、神色警惕的冒险者,偶尔有马车踏着刚下过雨后泥泞的石板路经过。♭しρōρō.⒞ōⅿ(blpopo.com) 过了字迹已经被风霜侵蚀得有些模糊了的写着“黑河镇”的标识牌,第一个呈现在视线内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跃马客栈。大大的招牌下面贴了一行警示,“小心你的朋友”。 这冷冰冰的提示让伊熙尔不由得有些紧张,好在她发现城门处的通缉墙上并没有自己的画像——王城并没有发来她的通缉令,连一张寻人启事也没有。 她呼了口气,给自己提了提神。满是疤痕的木板门后隐约飘来黄油啤酒和奶酪的香气,诱惑着饥肠辘辘的旅客快些推开它。 就在这时,门内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将将擦着她身边闪过。突如其来的冲力让伊熙尔向后一个趔趄,眼看兜帽就要滑落—— 一双大手忽然从身后扶住了她,还贴心地帮她把兜帽重新拉好。 “当心,小姐。”身后的人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低语。 他语气轻佻,笑容满怀恶意,显然并非童话里来救公主的英雄。 “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公主,在这里可千万要把脸藏好。这些臭烘烘的流浪汉可不会像你的王子陛下一样好说话——你会被他们活活干死在这里。” “哎呀,” 他好像又想起什么,笑意更深。 “是我忘记了,永生不死的精灵可是相当耐操的,这或许也是神的恩赐?让你们不会那么快被玩坏。啊呀,不过做一辈子公用肉便器的结局是不是听起来更悲惨一些? “——啧啧,小脸吓得苍白呢,真是个小可怜。不要担心,真要有那样一天,我也会负责任地把你捡回家洗干净的。” 提琴般优美的嗓音却吐出仿佛来自地狱的话语,最后一句被他故意咬得含混不清,暧昧得像是恶魔在引诱无辜的羔羊。 “你是什么人?” 少女向来轻柔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冷意,手不动声色地摸向了自己的弓,泛白的指尖却泄露了一丝主人的紧张与不安。她猛地回身,拉开弓却惊愕地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她的反应似乎娱乐到了声音的主人,轻笑声再度贴着她耳边响起。冰冷的吐息扑在耳廓,伊熙尔浑身一颤。 “我们还会再见的,美丽的小姐。下次,可要好好想起我的名字。” 伊熙尔的好心情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搅得一团糟,不过想起他刚刚似告诫似诅咒的低语,她还是先将帽檐向下拉了拉,确认自己的面容完全隐匿在了阴影里,然后才走进客栈。 尽管这里的冒险者们大都行色匆匆,看上去并不对周围有多少兴趣,但受那人的恫吓的影响,伊熙尔也没有心情再在此地多留,只向客栈老板要了一间房草草休整了一夜。翌日一早,便带上她不多的行囊离开了。 临走前,她问旅店老板借了一匹棕色皮毛的小马,约好走到迷雾森林边上就放它自己找路回来。小马似乎也很喜欢她的气味,热情地拿湿漉漉的鼻子去蹭她的脸,对于即将到来的旅程显得十分兴奋,扬起脖子嘶鸣了一声。接着,她又到镇子上买了一把弓,一柄还算趁手的匕首,又补充了些清水和食物,然后就借着东方探出的薄薄日光,向北方出发了。 久违地骑在马背上让伊熙尔的心情格外轻快。她不用马鞭,也不用马鞍,只要用精灵语轻轻跟这匹年轻的骏马嘱咐几句,它便能稳稳地载着她在旷野上飞驰。 没有山峦和城市阻隔的视野格外开阔,湛蓝的天幕下,像是从乱石后面长出的一朵朵白云去而复返,苍茫草色在视线中向远方延绵开去。烈烈狂风擦过脸颊,吹开她的兜帽,吹得她的斗篷高高飘起,像是雏鹰在空中展开的羽翼,她的心也几乎跟着高高飞起了。 在罗门诺的皇宫里,她被埋在最最柔软的绫罗绸缎之间,用最昂贵炫目的珠宝装点着,吃着跑死了几匹马才运来的南方果园里刚刚成熟的水果。衣食住行,几乎用不着自己伸手,一旦她瞌起眼睛,谁都要恐怕呼吸声惊扰到她的美梦。 而那时她梦到些什么呢? 奥列戈从来不问,或许是不敢问。 也不过是这样一场自由的风罢了。 不过,伊熙尔很快又忧虑了起来。她这一路似乎走得过于顺畅了。 在黑水镇的时候,由于早上客人不多,蓄着一大把乱糟糟的胡子的铁匠曾和伊熙尔多聊了几句。从他口中伊熙尔得知,黑水镇与迷雾森林隔着的这片荒野其实危机四伏。这里砂石遍布,杂草丛生,因此人迹罕至,但常常有豺狼虎豹等野兽出没,许多走了歪路的冒险者也会选择在这里打家劫舍或者杀人灭口。 正是因此,伊熙尔才额外准备了一把匕首防身。 但伊熙尔这一路走来,别说猛兽劫匪,就连天上的飞鸟也很少见到。飞禽走兽,都仿佛因畏惧某种力量而纷纷迁到了别处。 如果伊熙尔的记忆是完整的,那么她就会想起,鸟兽只会因嗅到恶魔的气息而逃散,然后她便不会贸然接近迷雾森林,而是寻找其他能引起林中亲族注意的方法。 或许是命运有意为之,她还是独自一人走进了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浓雾笼罩的森林。像迷途的小鹿,一步步走进猎人的陷阱。 一个黑影扑来,她失去了意识。 -- τāòгòυωēň.còм 第4章夜莺,玫瑰 微量路人群交元素预警,大概…算猥亵吧 —————————————————— 很少有人知道,或者换个说法,几乎没有活人知道,在迷雾森林的最深处,重重浓雾的掩盖之下,有一座古堡已经在此地矗立了几百年。如同所有着名的和非着名的哥特式城堡一样,它有着高耸的塔顶、尖尖的拱门与繁复的雕花,暗如黑夜的颜色则赋予它额外的阴郁气质。不再走动的钟表永远地指向了午夜,尖头围栏内种满了血色蔷薇,娇嫩的生命却永远停在枯萎,教堂所青睐的花窗玻璃,在这里讲述着魔鬼的诞生。 在比古堡的外观更加阴森可怖的地下室,阳光被驱逐出境,只有晃动的烛火幽幽闪烁,恶魔的雕像被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面孔显得愈发诡谲莫测。一群戴着精致面具,身体藏在宽大的黑袍子中的男女在看台上坐成一圈,窃窃私语。 他们露出的红色眼睛里满是贪婪的欲望,几乎一瞬不瞬地盯着看台中间摆放着的祭台。♭しρōρō.⒞ōⅿ(blpopo.com) 如同象牙雕刻而成的少女浑身赤裸,被放置在长方形的祭台中央,光洁美丽的肌肤失去了所有庇护,被迫向所有粘稠的目光敞开。暗红色的绸缎如同淌出的甜美血液,将线条优美的四肢拉开固定,使柔软的胸乳与腿间殷红的花园,摆出了邀人品尝的姿势。刻着魔鬼的巨大雕像被放在祭台前方,低头仿佛在打量着自己的祭品新娘。 少女仍在沉睡,对周围赤裸裸的目光浑然不知。纤长的睫毛安然垂下,玫瑰般的唇在甜梦中发出呓语。纯洁一如献祭的羔羊。 这并非这群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幽灵们第一次捕捉到精灵——传言说的没错,迷雾森林里确实住着一群西尔凡精灵。尽管他们已与世无争很久,几乎只在他们自己的王国边缘巡逻守卫,但偶尔还是会有几只落单的小羊羔踉踉跄跄地撞进猎人的陷阱,多半是些懵懵懂懂的少女。 而每有猎物落网,都会是群鬼的盛宴。 按照规定,捉到的精灵由级别由高到低的吸血鬼依次选择,同级则可共享。往常,地位最高的吸血鬼大公对于精灵并无特别兴趣,捉到的精灵一向是由贵族们分享。 吸血鬼似乎尤爱折磨他们美丽的邻居。一来精灵的容貌远非普通人类可比,二来血液香甜得令他们发疯,神之子温热的体液甚至能让他们久违地体会到阳光般的温暖。 这些疯狂的魔鬼最爱一边吸食她们脆弱的脖颈,一边插进她们幼嫩的子宫,看她们一边失血一边流血,一边满足食欲一边满足兽欲。最妙的保留节目是看她们纯洁的脸庞在双重痛苦下染上绝望,处子的身体被涂满精液,清澈的眼睛渐渐失焦,直到最后一滴血也被抢夺殆尽。最后只留下一张干枯的人皮,永远定格下恐惧。 而他们这一次捉到的猎物尤为鲜嫩可口,竟是早该在大陆绝迹了的高等精灵。 吸血鬼贵族们已经不耐烦先去请示大公的拒绝了,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开餐。 “欢迎大家的到来,我亲爱的朋友们。” 负责主持本次宴席的吸血鬼贵族站在祭台旁侧,他首先在少女身上划出伤口,挤出一杯新鲜血液,然后举起红酒杯向看台上的同族示意。华贵的面具下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压抑着狂热的声音冷酷地宣判了女孩的命运。 “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好好享受我们可怜的小羊羔了。” 伊熙尔就在这样的地狱中醒来。 好暗。 她的第一个感觉是。 黑暗充斥了她的视线。黑暗的环境,黑色的人影,反射着冰冷光线的金属面具,不怀好意的窃窃笑声,团团将她围住。微弱跳动的火光不但没能带来温暖,反而将围住她的人在四周的石壁上投出巨大的影子,加深了强烈的窒息感。 下一个瞬间,她的身体完全僵住了。 无数只手在抚摸着她的身体。 无数根狰狞的性器正在她身上蹭弄。 无数条舌头在她身上舔舐。 手,手,性器,手,性器,舌头,舌头 她的乳头被手拉拽着,被龟头拨弄着,花核被揉捏着、弹弄着,阴唇也被强行掰开供人观赏玩弄,几条湿漉漉的舌头同时进出着,带出的淫液立刻被争抢着舔尽。 “不…不要……” 过量的刺激令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要尖叫,刚刚张开嘴巴却被两根手指趁机插入,肆无忌惮地夹着软舌把玩,见状马上又有另外两根手指见缝插针地伸入口腔,模仿性交姿势在她的口里抽插,逼她只能从喉咙里吐出痛苦的呜咽。无法合拢的嘴角可耻地流下涎水,立刻又被伸过来的舌头舔走。 这是哪? 为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听见笑声、喊声、说话声、舔舐声、喘息声、心跳声,所有的声音揉合在一起,混合成巨大的噪音,淹没了她的五感,她就在声音的漩涡里旋转。扭曲的肉体从眼前消失了,全身各处传来的刺激模糊了,她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她只觉得自己在旋转、世界在旋转,一切都在旋转。 我不要。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她无助地扬起头,被手指送上高潮的身子因恐惧和情潮而颤抖。她看见恶魔倒置的微笑,似是嘲笑,又竟像是哀悼。 求求你,就算是恶魔也好。 救救我。 救救我。 求你。 模糊的视线中,她好像看见恶魔的雕像笑容变了。空气扭曲出微不可察的波纹,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破空而来,半是怜爱半是引诱地问她。 “我是谁?乖孩子,叫出我的名字,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是幻觉吗? 伊熙尔的大脑迟钝地想着。 你是谁? 我不知道。 她茫然地看着他,眼里流出泪水。 不管你是谁,求求你,救救我。 “我是谁?好孩子,好好想一想,我是谁?”那声音再次用甜蜜的嗓音诱哄道。 你是谁? 不要,不要插进来! 我想,我想,你是,你是…… 即将被插入的恐慌让伊熙尔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强行回忆不应被触及的记忆给大脑带来剧烈的疼痛,伊熙尔眼前一阵阵发黑。海量的信息从以快得令人捕捉不到的速度在脑中飞速闪过,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碰!” 所有的声音和动作,都在一瞬间停止了。 “你们在做什么?” 大门被用暴力打开,一个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站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他的脸潜在黑暗之中,半边身子却被冰冷的月光打亮。他的一只手半搭在楼梯扶手上,姿态举止无一处不显得矜贵从容。 听到声音,伊熙尔虚弱地睁开眼睛。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猜不到他的身份,但还是挣扎着向他伸手,像濒死的夜莺发出最后一声啼鸣。 “求您……求您,救救我……” 她气若游丝的恳求微微打着颤,失血与过多的惊吓让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而那些刚刚在她身上作乱的吸血鬼此刻都跪了下去,头埋得极低,根本不敢与来人对视。 他们本以为大公对精灵毫无兴趣,便私自开了筵宴,大公历来也从不分一杯羹,最多是在一旁盯着他们不要把人玩得太惨。可今天一阵什么风把这一位吹来了?他们心里直犯嘀咕,大公平静的询问,他们却一句话也不敢回答。 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吸血鬼大公仍旧站在那里,目光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又像是在打量长方形祭台上流着血泪的祭品。正当贵族们以为他要离开之时,他却迈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在祭台旁边停留了一会,像是怀着某种心事,又像是被什么所吸引,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摩挲了下少女柔软的嘴唇,并得到了一个羽毛般的若有若无的吻。 大公的眼中流露出几分不明显的笑意,他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在贵族们的惊讶或不甘中淡然地将祭台上的少女轻轻抱起。从来高贵优雅的精灵此刻顺从得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狼狈不堪地蜷缩在他怀里,似乎想将自己整个埋进去。 少女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柔软的胴体整个落进他的手里。似乎感觉到自己命运的决定权被转交到了他的手上,她充满不安地握着他的衣领,头埋进他怀中,小声啜泣着。柔软的黑发早已被泪水沾湿,黏在两侧鬓角。被搅弄得一团糟的花穴仍在淌着粘液,散发着令退到一边让开道路的吸血鬼们眼红不已的诱人香气,双腿试图遮掩的动作却被他掌控着的大手所制裁。 真是个狼狈的小可怜。 他心底微微浮起一句感叹。 似乎被少女依赖的姿态取悦,黑发男人的冷硬的面庞显得稍稍柔和了一些。只是下面那一大团欲龙早已被她肌肤的柔软触感与压抑着的细弱低泣唤醒,此刻正咆哮着要掠夺和占有。 他本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波动,为着那即将破空而出的恶魔而来。只一眼,他就明白了这不过是魔鬼精心编排的好戏。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漏出一丝好心情。 没想到却捡了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回家。 还是从恶魔手底下。 ——————————————— 奥列戈:谢邀,已黑化 -- 第5章谁家的猫咪喜欢洗澡呢 带给伊熙尔无尽噩梦的这座城堡的真正主人其实正是这位不苟言笑的吸血鬼大公,正因此,即使他彼时远在极北之地,也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领地上从虚空中钻出的丝丝魔气。 此时,夜已深。 趁大公外出而想私吞猎物的吸血鬼们早已四散逃开,高大华美的城堡再一次在永夜中陷入沉寂。这是一片只有报丧的乌鸦与蝙蝠才肯光顾的墓地,连月亮也显得森冷。 城堡内部的温度并不比外面高上多少,尽管房间的设计并不幽暗曲折,大厅甚至能够称得上是开阔;屋内家具也大多古典而雅致,现出一种历经岁月的从容。柔软舒适的躺椅,大理石砌成的壁炉,精美繁复的挂毯与装饰,四处可见,甚至还有不少书籍与乐器。 但四壁阴沉的帐幔与乌黑的檀木地板让这座府邸温柔的气质蒙上了一层黑纱。微弱的暗红色光线高高地从又长又窄的窗户射入,堪堪照亮室内比较显眼的物体。 只有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浴室里,还透出些柔和明亮的灯光。 吸血鬼大公正在这里为伊熙尔清洗身体。 贵族们还没有来得及真正破开她的小穴,但她几乎全身各处都被当作容器亵玩了一番,身上留下了太多他厌恶的气味和痕迹,必须要好好清理一番。 尤其是,这里。 少女被放在浴缸里,精致的小脸被热气熏成了蔷薇的颜色。一对鸽乳托在水面上,被揪得殷红的两点乳尖在他不容反抗的大手下颤巍巍地挺立,碍于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只得乖乖任凭他按压揉捏。 似乎为自己的小猫沾染着其他人的味道而感到不快,男人一贯冷峻生硬的眉眼显得更加暗沉,手上的力度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惹来少女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呜…不想洗了… 伊熙尔整个身子羞成了粉红色,试图将身子往水下躲藏。粉嫩的嘴唇被她无意中咬得亮晶晶的,显得愈发柔软香甜,勾得男人看人的眼神愈发炽烈,下面硬得快要爆炸。 “乖一些,要把你好好洗干净。” 他嘴上放柔了语气安慰着,借着清洗之名进行的玩弄却变本加厉。他强硬地镇压了她力量可以忽略不计的反抗,修长的手指开始向水下探去。 “唔…!” 少女唇间溢出细碎娇吟。 插进去了…好深…… 少女在地下室已经被开发了一部分,此刻小穴害羞地紧闭着,但已暗自分泌了花蜜,为接下来将会遭到的对待忐忑地做着准备。男人也没有客气,借着花液与水的润滑直接将两根手指整根推了进去。 “慢一些……求您。”伊熙尔喘息着,声音染上了哭腔。 男人不为所动,手指熟练地在湿热紧致的甬道里抠挖摸索,略微有些冰凉的手指一寸寸地在内壁细细按压着。指尖划过某一点时,伊熙尔的身体明显一震,光裸的上体绷成一道弧线。察觉到女孩的反应,男人的手指在这一处稍微划了个圈,狠狠摁了下去。 “啊——!不,唔!” 伊熙尔哀哀地喘叫着,声音如同幼猫细弱无助。弓起的身子向上试图逃离一波波快感的追击,却被男人用另一只手一把按了回去,作乱的手指趁机向更深处扣挖,恶劣地戳着她内里的薄膜。 “娇气。” 带着惩戒意味地在她阴蒂上拍了一巴掌,男人低哑的声音贴着伊熙尔面颊响起。他的声色暧昧,带着浓浓欲望。他将伊熙尔双腿分得更开,边快速拨弄着淫核,边继续向穴内伸入第叁根、第四根手指。 四根手指在花穴里齐进齐出,将紧致的甬道前所未有地撑开,穴道上方的小小花核也被捉住,无情地弹弄揉捏,初经人事的伊熙尔再一次被送上顶点,嘴里忍耐不住地溢出绵软呻吟,眼角泛起一层薄薄红色。 “这里还是床上?”见扩张得差不多,他抽出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水里洗了洗,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没有第叁个选择。” 薄红从耳根处染上她白净的皮肤,看得男人又好笑又心痒。 选个地点都要脸红。这么薄的脸皮,要是把她调教成私养的小猫,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男人舔了下唇。 “给你叁个数。一,二…”男人沉声道,深红的眼瞳反射着细碎灯光,微微眯起,令硬朗的面庞显得格外具有压迫感。 “……床上。”伊熙尔硬着头皮开口,小心地别过眼睛,不敢对上他滚烫的目光。 下一秒,她被有力的大手从水里捞起,用浴巾草草地擦干水痕,然后眼前画面一转,她被整个人扔在了床上。 “你……” 伊熙尔看着床前的男人从容不迫地解开腰带,衣着除去被水沾湿的地方,仍称得上是得体,只有那一根刚刚被释放出来的、微微沁出黏液的粗大性器暴露了男人的真实状态。 “嗯?”男人稍稍挑眉,询问她的下文。动作却没有停下,仍是一步步朝她逼近。 “…没什么。” 男人低低地笑了,上前一步压住她,狠狠嘬吮这张明明一直在引诱他,还总是不听话的小嘴。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分出一只手将她无力地抵住他胸膛的双手制住,然后趁机更紧地贴近她,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小骗子。” 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情人间的呢喃了。 女孩今晚受了那样的刺激,他不想逼她太紧,也不再逗她,转而压着她的身子向身下柔软的床褥倒去,手也跟着向下寻找入口。 “唔…哈…等,等一下。” 少女被吻得气喘吁吁、晕头转脑,一双纤纤素手重获自由,再一次抵住男人的胸膛,在他越发危险的眼神中声音显得底气不足。 “我…可以抱您吗?” 她的脸又红了,声音轻柔得像耳语。 意料之外的话令男人愣了一下,女孩眼底的紧张不安令男人心中泛起几分柔情。他低头吻了吻少女湿漉漉的眼角作为答复,搂住她的腰稍稍发力,就使伊熙尔双腿岔开地坐在他怀里。 伊熙尔顺着他的力道,天鹅般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头也顺势埋进了男人颈窝,整个上身紧紧贴着他,一副寻求保护的姿态。 “会更深。” “搂好。” 男人言简意赅地提醒,却不打算再允许她反悔。拍拍她的屁股示意她稍微抬高,两指扒开她紧张收缩着的小穴,对准自己已经涨起青筋的性器,不打招呼地狠狠按下。 他在因为突然插入而痛到失声的少女耳边轻声低语,操干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记住我的名字,赫尔路因。” —————————————————— 赫尔路因(Helluin),精灵语里的天狼星。 真情实感的写肉苦手…总算炖上了orz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目前还没有勇气点开评论。 —————————————————— 8.23修了一下o(`ω′ )o -- 第6章谁的名字 伊熙尔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就正对上一双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暗红色眼睛。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撤又被人按回怀里,反倒牵动了酸痛的下身。她这才发现赫尔路因的性器仍深深地埋在她体内,被经历了一整夜狂风暴雨般的操干而完全操熟的小穴紧紧吸住。她微微一动,就能感觉到自己的甬道和子宫里灌得满满的粘稠精液。她身上也是惨不忍睹,处处是男人做上头后不管不顾地弄出吻痕与青紫,骨头散架一般的痛。 她想起昨天夜里她很快就被操哭了,脑袋发晕地被他哄骗着,软着嗓子说尽好话,哥哥老公哀哀地叫了个遍,他反而被激得红了眼,更加凶狠地掐着她,翻来覆去操了个透。 饶是精灵的体力已经要比普通人类好上不少,在撑过了赫尔路因的第五轮射精,感觉到他的性器几乎没有停歇地又迅速胀大起来后,精疲力竭的伊熙尔还是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昨夜荒淫的回忆一幕幕回笼,伊熙尔又红了脸,淡淡的粉色从耳尖蔓延,努力将那些淫靡的画面推出脑海。 赫尔路因手撑起头半卧着,审视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浮沉着些晦暗不明的因素。 尽管被他蹂躏了一夜,下身现在还紧紧地吸着他,她仍然纯洁得仿佛五月的蓓蕾,能令一切星辰黯然失色的面庞枕在浓密卷曲的黑发丛中,玫瑰色的柔软嘴唇就像是专为亲吻而生。 昨夜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意外降临的暴风雨,太阳出来之后什么也没有留下。她的眼睛仍然是纯净透亮的,没有被这里黏稠肮脏的永夜染上半分污浊。 这怎么可以?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个坏心的恶魔了。 他要将这神的得意之作拉入他们这些恶鬼在黑夜中苟延残喘的泥潭,完完全全地成为他的所有物。 肮脏卑劣的血液在他精美如雕塑的皮囊之下燃烧,赫尔路因的眼神有些暗沉,冰冷而修长的手指按上伊熙尔的嘴唇,用力地按压摩挲着,隐晦地发泄着占有欲。 并不知道男人所想的伊熙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想挣脱的举动被他暗含威慑的眼神镇压。她努力让自己冷静,思考现下的处境和对策。 现在她该说些什么?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他救了她,又打算向她索取什么?还有昨夜的恶魔…… 想起昨夜那恐怖的一幕,伊熙尔心中仍会冷颤。 她好像想起些什么,但是脑袋又昏沉起来。 直到少女嘴唇被蹂躏得有些红肿,赫尔路因才松开了对她的桎梏。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伊熙尔自暴自弃地扯过被子,埋进大半个脸假装鸵鸟,避着不去看他深沉的灼灼目光。 伊熙尔小脸在被子里蹭了蹭。她发现这座城堡的主人其实很有生活品味,被褥柔软得像一团羽毛,极大地抚慰了她疲惫的神经。 见状,赫尔路因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伊熙尔露在外面的、红透了的耳朵,得到耳朵尖尖一阵可爱的抖动。 “醒了?”他明知故问。 男人沉稳冷冽的声线此刻透出一股浓浓的餍足,像一只吃饱喝足后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雄狮,格外好说话。 他调整了下姿势,将又隐隐有抬头趋势的性器从温柔乡里拔出,花穴依依不舍地,发出一记响亮的“啵”声,羞得伊熙尔把耳朵也塞进了被子里。 赫尔路因任由伊熙尔埋着脸,拉过少女修长的双腿强行分开,盯着少女被蹂躏得可怜兮兮的花穴。摩擦得殷红的花瓣像蝴蝶翅膀一般敞开着,露出因长时间被撑开使用而一时间合不拢的穴口。仿佛感知到男人极具侵略性的注视,洞口紧张地收缩着,一股一股地吐出白浊,看得赫尔路因喉头滚动,眸色愈深。 赫尔路因就这样看了一会,他的性器已经又完全高高地站起来了,不过她的小穴已经肿得不行,看着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他还不想这么快把她玩坏。 于是他拍了拍她的腿根,语气平静地威胁着。 “如果不想再被我抱着洗澡的话,给你叁个数,从被子里出来自己去浴室。” 他故意咬重了“再”字,话中充满暗示。 “一,二。” 眼见着就要数到叁,少女仍一动不动。 赫尔路因挑起眉毛,平稳的声音不带丝毫停顿地继续数下去,“叁。” 男人一向说到做到,第叁个数刚一落下,他便凑过去捉人,却在掀开被子的瞬间怔住了。 少女不知何时又沉沉睡了过去。 “……” 赫尔路因有片刻沉默。 他似是无奈地微微叹气,抱起伊熙尔起身走进了浴室。 即使是他们的邻居,较为低等的西尔凡精灵,也大多高傲而警惕,怎么他捡到的这只高等精灵,虽然确实比亲族看上去更加优雅美丽,实际上却如此耳软又心宽。 如果赫尔路因对精灵的生理需求更了解一些,或者对自己势在必得的小猎物更关心一些,他就会发现伊熙尔正被困在一种不正常的睡眠中。 伊熙尔的脸色苍白如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醒着,但她睁不开眼睛。 她仿佛身处一片无边无际又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不停、不停地下坠。 耳边有一个甜腻而轻柔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是诱惑着她去做些什么,但那声音轻得像舌尖上卷过的风,含糊不明,难以听清。 “名字,名字……谁的名字……” 记忆中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 “瓦萨……” 伊熙尔无意识地喃喃着,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名字充满困惑。 然而就在她即将吐出最后一个音节之前,突然之间,白光大盛,从意识深处亮起。一时间天地倒转,耀眼却不刺目的光芒将她以及未来得及说完的名字一同吞没。 她似乎被一双手轻轻捧起,停止了无限的下坠。 她好像漂浮在一团绵软云朵之上,轻飘飘的。白光包裹着她,温暖舒适得令她仿佛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之中,被温柔地缓缓安抚着。真正的睡意渐渐上涌,她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宁与平静。 遥远的地方传来悠远朦胧的歌声,圣洁而哀伤。 “睡吧,睡吧,我的孩子。” 渐渐模糊的意识之中,她朦朦胧胧地听到一个满含怜爱的声音,似乎有人在用温暖的手抚摸她的长发。 “四月的蔷薇要去迎接它必然枯萎的命运,我又如何能拒绝你离开的请求。” “这是你的命运,你们一族的命运,它在世界创立之初就已经被写好。”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该想起那恶魔的名字,更不该受他的诓骗。” 声音渐渐变得渺远空茫,留下淡淡余温,如一股清泉缓缓流遍伊熙尔全身,洗去了心尖角落里的边角阴霾。 “愿这光芒永远护佑你,睡吧……” “睡吧,睡吧,好孩子,我的孩子,不要害怕……” “万物终有尽时……” 伊熙尔正沉沉陷入梦乡的时候,赫尔路因的高筒靴踩过了一滩碎冰。他再次来到了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是一片荒凉的冰原,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唯有几棵枝干惨白的枯树,少量裸露出的深褐色岩石提供了这片白色荒漠里的唯一异色。 人类不可能深入此地,除却为了防卫可能从远方高耸巍峨的雪山的隘口取道南下的半兽人,精灵与吸血鬼也很少在定期巡视之外来到这里。 但近期派来巡察的低等吸血鬼接连失踪,纵使并不真的关心同类的死活,赫尔路因还是需要亲自过来看看,是否有潜在的危险。 似乎在地上发现了什么,赫尔路因拧起眉头,一只脚踏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咆哮着刮过冰原的猎猎寒风带起他黑色长风衣的下摆。 这里有龙的痕迹。 ——————————————————————— 瓦萨(Vása),精灵语,“融蚀者”。 梦里那段的歌声可以参考“bsp; and Starlight”。 -- τāòгòυωēň.còм 第7章月亮很亮( 赫尔路因回到他的玫瑰庄园时,已经是次日晚上。 他在极北之地遇到些麻烦,耗时比预计的要长一些。本该生活在南方火山地带的龙却在北地留下了痕迹,并且他没能找到龙的巢穴——或许是因为龙还在沉睡,或许是这头龙十分狡猾。 他希望家里的小猫没有不自量力地试图逃跑。 虽然说,他已经在她的脚踝拴上了链子。 建筑熟悉的轮廓从层迭的树影后逐渐清晰,赫尔路因下意识地抬头上望。 露台上理所当然的没有人。 赫尔路因拢了拢大衣,长发在夜风中微微吹起,指间有香烟的零星火光明灭。他正要收回目光,却在更高处的窗台瞥见了另一道人影。 男人有些怔愣,停下了脚步。 是伊熙尔。 她坐在高高的窗台上,柔顺的墨色长发海藻般盘曲垂下,露出轻柔秀美的脖颈。两条细藕似的小腿垂在外面,在轻柔的晚风中随意地摇晃着。秘银锻造的细细脚链随着她的动作碰撞出轻响,比起枷锁,倒更像是恋人亲昵玩笑间附身系上的礼物。她仰面望着夜空,月光在她的脸上闪耀。♭しρōρō.⒞ōⅿ(blpopo.com) 他一向知道吸血鬼的命运。 在选择成为吸血鬼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神抛弃,从此无法直视太阳,也被月亮唾弃。他们的巢窟里永夜粘稠如尚未开采的石油,月光冰冷,疏星寥落。 他从没奢望在如同受刑的漫漫余生里,还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这样明亮的、光辉的月亮。 赫尔路因有一瞬间恍惚。 似乎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伊熙尔转下目光来。 她看上去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妥。 “您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柔,伴着晚风吹落,仿佛情人间的耳畔喃语,羽毛似的轻轻挠过他的耳膜。 或许是看到赫尔路因仰起的面庞也被笼进月光,刀琢般的锋利线条在明亮柔和的光芒下显得柔软许多,伊熙尔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高高在上的位置令她显得像是从月亮降下的神明,带着对众生一视同仁的仁慈与淡淡的疏冷。 “您的玫瑰跟我抱怨了,她们想搬去森林另一端。她们说您都不给她们浇水。” 见男人一直盯着她却不说话,伊熙尔手指略显不安地绕着头发,想找个话题。她的声音有点紧张,明明用了敬语,轻飘的语尾却似有似无地含上了嗔意,落在赫尔路因耳朵里,又认真得有点可爱。 赫尔路因喉头发紧。 “你很喜欢月亮?” 他没有接她的茬,声音沉沉。 伊熙尔点点头,有些赧然道,“毕竟我也是'月亮'嘛——我的名字是伊熙尔。”她又指向天上的某个方向,“您看,那里是天狼星。是您的星星喔。” 她之前就觉得很有意思,一个与夜同生的吸血鬼,却有着光辉的精灵语名字。 虽然赫尔路因向来寡言,但那是由于他冷淡的性情而不愿常开尊口。他极少像现在这样,很久说不出话来。 不知该说些什么。 月亮好亮啊。 赫尔路因的眼睛在月光下微微眯起。 他不想惊扰这个美丽安宁的夜晚,但是心里的另一个角落却在狂躁不安地跳动着,有某种残暴的本能在血管中勃动挣扎,汹涌欲出。 不要吓到她。 赫尔路因试图稳下心神。 然而伊熙尔又说话了。她仿佛被月亮所蛊惑,有些痴迷地看着那个明亮的圆盘。仙女般窈窕清逸的身影与月影遥遥重合,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天而去。 “我做了一个梦,虽然醒来已经不记得梦的内容了……但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会回到月亮上去。” 赫尔路因脑子里“嗡”的一声,连着理智的弦终于烧断了。 赫尔路因一个闪身,几乎瞬间就出现在她房间里时,伊熙尔还在想教习老师似乎没有讲过吸血鬼还会瞬移。直到被赫尔路因从窗台上捞下来按在床上之后,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您…请您冷静一点。”伊熙尔不安无措地转头想去看他的眼睛,又被他像拎着一只奶猫似的,掐着后颈摁了下去。 “你好像不太懂得,怎么当好一个奴隶。” 赫尔路因喉头滚动,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手掌下是伊熙尔白皙脆弱的脖颈,他慢慢地感受着薄薄的皮脂下面,汩汩流动的温热血液和有力地起落的脉搏,享受着完全掌握她心跳的快感。 伊熙尔的双手被他捉在身后,被迫将蝴蝶羽翼般的纤细肩颈落下去,腹部则高高地拱起来,将挺翘的屁股更紧密地抵住男人髋骨,倒像是她在欲求不满。 男人的大手从后颈一路向下,缓缓划过微凸的脊柱,动作还算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他摸进伊熙尔的睡裙,手指娴熟地找到花苞的位置,隔着一层网纱若即若离地画着圈,时不时地戳刺着。 待小穴微微濡湿,他仿佛用尽了耐心,并着内裤猛地插进两个指节,粗暴地来回抽插着。 粗糙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进出摩擦着娇嫩的穴肉,激起一阵阵快感的涟漪,伊熙尔喘息着,初尝过情爱的身体很快软了下去,敞开细缝的穴口欲迎还羞地翕动,渴求着更深处更凶狠的进入。 赫尔路因抽出手指,带出一手亮晶晶的花液。他垂着眼睛看了片刻,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味道和他想象的一样甜。 男人解下皮带,将女孩不安分的手牢牢绑在床头柱,只能像母狗一样撅起屁股露出花穴,等待主人临幸。 伊熙尔能感受到烧红铁棍一般的粗大肉刃在她的花缝和穴口蹭弄,时不时戳进一个龟头,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穴肉小口小口地吞吐着肉刃,却不知真正的审判何时降临。 女孩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光洁无暇的身躯在月光下微微颤抖。她不喜欢这个毫无尊严的姿势。 忍到极限的赫尔路因不再勾引挑弄她,硕大的龟头在尺寸完全不匹配的穴口停住。 他趁伊熙尔尚未反应过来,狠狠挺胯,尽根插了进去。婴儿手臂粗长的狰狞性器强硬地破开层层媚肉的阻拦,直直地抵上了脆弱的子宫口。 赫尔路因如愿以偿地第一次听到了伊熙尔的尖叫。 ——————————————————————— 其实看月亮那段赫尔路因就喜欢上小伊了,或许可以算老套的一见钟情梗?不过赫尔这个人有点病…嗯。 这么一看奥列戈其实真是个好孩子,输在太老实(不。 -- τāòгòυωēň.ⓒòм 第8章亮也没用(H “唔!好痛!求您,不要……” 伊熙尔伏趴在床上,无力地哀求着。疼痛伴随着过量的快感卷来,她颤抖着试图向前爬开,却被抓得更紧。 男人牢牢握着她的腰往回拽,仿佛为惩罚她的逃离,肉刃更加大力地冲撞着初次被造访的子宫口,囊袋随着根茎大开大合的动作重重拍击着穴口,发出“咕啾咕啾”的黏腻水声。 伊熙尔双手被缚,两条细腿也被大大分开,身体被赫尔路因彻底掌控着,随着心意摆弄姿势。 “啊!…唔!” 伊熙尔咬住唇,尽力不让羞耻的甜腻呻吟溢出口。她的压抑引来了男人的不满,赫尔路因微微皱眉,大手在饱满的雪臀上狠狠扇了几巴掌。 “啊——!对不起……呜…不要了……”身体各处传来无法逃离,又无法承受的汹涌快感,伊熙尔被操得大脑防空,被践踏的羞耻心被凶悍进出的肉棍一点点从内壁刮落,她终于抑制不住地发出破碎吟叫。 “挨操就该有个挨操的样子。” 赫尔路因俯下身子,舔着她的耳朵哑声道。 他精壮紧实的胸膛紧紧压制着少女柔软白皙的后背,一边放肆地亵玩伊熙尔的两团绵乳,时而揪扯樱红色的乳尖,将奶子拉成水滴形,时而将雪团揉捏拉扯成各种形状,令白嫩乳肉从他的指缝间溢出;一边露出尖牙,在伊熙尔后颈慢条斯理地啃噬着,有些迷恋地感受着她皮肤下透出的诱人香馨,像猫科猛兽对待齿下垂死的猎物一般玩弄着。♭しρōρō.⒞ōⅿ(blpopo.com) 他就着这个姿势继续进攻,龟头凶悍地往不可思议的深处继续顶进,咯吱咯吱地碾开宫口闯了进去。 “不!——唔!” 赫尔路因的手插入她的发间,强硬地逼迫她扭头与自己接吻。他含着她的唇瓣啃咬舔弄,舌头舔开她不堪一击的牙关,凶恶地卷住她的软舌狠狠吸吮,将少女的口涎与求饶一并卷入肚中。 伊熙尔初经人事的身体被插了个彻底,她柔软的小腹微微隆起,隐隐可见男人肉棒的轮廓。肉壁快要被撑破的感觉令女孩落下生理性的泪水,又被炽热的舌头一点点尽数舔去。 似乎被水光朦胧的双眼刺激,男人埋在女孩体内的分身变得更大,粗硬的柱身极快速地贯穿着甬道,撤出一小截,又重重地钉回最深处。 伊熙尔已经不知道被第几次送上了顶点,她的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小舟,在无休止的高潮中漂浮着。 然而赫尔路因仍然毫无射意。 见伊熙尔身子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全靠男人有力的手臂提着她的腰在挨操,赫尔路因保持着下身交合的姿势调整了位置,令伊熙尔以无法挣脱的方式靠坐在他怀里。 他捏着伊熙尔的下颌逼她睁开眼睛,亲眼看着她被操得外翻的花穴是如何贪婪地吐纳他巨大的分身的。 她无措地呜呜抗拒着,羞耻心唤回了些许理智,却也让她的下身咬得更紧。 感受到穴肉突然的绞紧,赫尔路因闷哼一声,含着她的耳尖喑声低骂,“小骚货。” 他边大力地抽送着,边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强迫她亲自用手去按压、感知肚皮上被性器顶出的隆起。 “完全吃进去了。”他凑在她耳边低声调笑,带着她重重按压小腹,激起少女新一轮的哭叫,“小逼这么紧,说不定真的会弄坏你呢。” 伊熙尔被上上下下地颠弄着,意识在起起伏伏的欲海中渐渐朦胧,恍惚中,似乎有什么冰冷尖锐的物体刺进了脖颈,血液与气力都在快速流失,身体下意识的挣扎却被一只手温柔的抚摸所安抚。 不知过去多久,失血停止了,男人含着情欲与无奈的嘶哑低喃在耳边响起,被混沌的意识无意中捕捉。 “不要挑衅我……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么。” 积蓄的精液在子宫深处爆开。 接着,伊熙尔的世界归于黑暗。 ———————————————————————— 先排下雷,赫尔可能有点渣,大概是本篇唯一一个非c男主。 事实上先让赫尔吃肉的主要原因其实是我不会写处男(挠头 -- τāòгòυωēň.ⓒòм 第9章没用也亮 清晨,苍白的日光穿过密密匝匝层迭的枝桠,透过走廊上方尖窄的玻璃窗,贴在漆黑的房门上。 这是个寂静的早晨。 被剪裁考究的黑色套装包裹着的挺拔身姿停在门前,带有毛领的长披风还残留着冰雪气息。晃动的光影模糊了赫尔路因的神情,隐隐约约地勾勒出男人天神般俊美无俦的轮廓。 赫尔路因犹豫片刻,推开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伊熙尔对他关起大门的第四天。 不出所料的,卧室里一团漆黑。 床头放着冷掉的饭食和清水,同过去的叁天一样,它们仍保持着刚被制造出来时的模样。 赫尔路因揉了揉眉心,罕有地感到有些头疼。 他不擅长哄人,也从未有过哄人的需要。 他想起曾经的自家小妹,也爱时不时地耍点小脾气,喜欢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耍赖,但只要见他肃起脸孔,就会老老实实地爬下去乖乖听话。♭しρōρō.⒞ōⅿ(blpopo.com) 还有那些……总之,他还没对付过这么叛逆的小孩。 这样可爱又这样不听话的坏孩子,就应该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床头,双手用皮带捆起来,再用皮鞭狠狠教育,让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敞着小穴,摇晃着奶子被肉棒好好疼爱,就算哭到再也哭不出声,也不会得到任何宽恕。 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想这么做了。 伊熙尔或许应该庆幸,他是个有耐心的猎手。 “伊熙尔。” 他念她的名字,语气里有沉沉欲来的风雨。 似乎捕捉到他声音里的危险气息,床上那一团柔软的鹅绒被动了动,从里面小心地探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不饿。”眼睛的主人十分心虚,无意中放得又细又软的声音像是幼猫的柔软小舌,轻轻舔了舔男人的耳膜。两颗亮亮的宝石在外面探了片刻,又接着缩回了壳里。 赫尔路因心中躁动着的不快情绪被这轻轻一舔安抚下去大半,又为她无厘头的辩白有些哭笑不得。他走到她床边坐下,拍了拍鼓起的被子团。 “出来。” 伊熙尔通过几天的实践意识到,当他用这种平和而冷淡的语气讲话,就意味着不容许拒绝。 她慢腾腾地从有着令人安心气味的被窝里挪出来,门外透进的光打在她脖颈上套着的项圈上,雪白与血红,对比强烈又色彩和谐。 “在想什么?” 男人修长的两指托起她的下颌,拇指在光洁温润如同美玉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他对她低语,夹杂着冰雪与淡淡烟草气息的吐气扑在她脸上。 她舌尖吞吐,似乎在犹豫。 她仰着脸的样子像是只乞食的小猫,眼底一片干干净净。赫尔路因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并不是完全的灰色,而在深处细微地闪烁着点点亮金,就像是,长日将尽时的落日余晖,又或者是群星闪烁的傍晚。 伊熙尔同时也在看着赫尔路因。 她总觉得他应该有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像是沉沉夜色中守卫黎明的骑士,坚毅而安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猩红如野兽的眼瞳中是大火之后的残垣,满目尽是荒凉。 “……我不明白,大人。”伊熙尔还是开了口,既带着她那种近似于天真的认真,又充满困惑,“按照吸血鬼的伦理,我应该怎样回应您呢?” 她觉得自己是很讲道理一精,就事论事,就人论人,就种族论种族,她不会用精灵或者人类的标准去要求一个吸血鬼,况且,她其实没有感受到愤怒或悲伤,她的心底是一张空落落的白纸,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那个险些被轮奸的夜晚她还感受到强烈的恐惧,但那些起落的情绪现在都离她远去了。 发生这么多事,她总不能毫无反应,既然她的心无法告诉她该做些什么,她只能试图找到一种合理的标准,用理性对赫尔路因的行径做出最公平最合适的判决,然后再决定她回应的态度。 但她不知道精灵如何相爱。 而人类说,“要知恩图报”,可人类又说,“一个谨慎的姑娘,如果对月亮敞开了自己的美丽,就算够放浪了”。教习老师对于人类伦理的讲解总是含含糊糊的带过,大约是教条上的道理无法为皇太子的行为提供合理性。他更加无法为伊熙尔提供答案——如果自己的恩人强迫了自己,还要将自己作为战利品收藏呢? 那么吸血鬼呢,吸血鬼又怎么想? 赫尔路因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他眼睫微垂,掩去其中涌动的复杂情绪。 意料之外的回答。 她既没有愤怒地反抗,也不是因悲伤而躲藏,她像一只懵懂无知的初生羔羊,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将脖子送到恶狼口中,还要贴心地问恶狼先生自己好不好吃。 他心底的某处忽然变得很踏实,很平安。 他眷恋这份信任。 他的手在伊熙尔的后颈撸猫似地抚摸着,如果想要掐断她细细的脖颈,就像折断一枝玫瑰那样简单。他顺势解开了皮质项圈,沉沉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她这张又别扭又认真的小脸实在可爱,实在令人很想一口含住吞进肚里。他于是低下头,在她柔软的面颊上落下细密的亲吻,像是某种大猫表达爱意与占有时的亲昵。 被吻着的伊熙尔神情有点郁闷,奥列戈也好,赫尔路因也好,都很喜欢捉着她亲来亲去,就好像她是什么裹着蜂蜜的松松软软的小蛋糕,甜甜的,谁都想来咬一口。 她推了推赫尔路因以表抗议。 “嗯?”男人从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一声,进食被打扰而不悦,在伊熙尔脸上惩罚地咬了一口。 伊熙尔吃了教训老实下来,乖乖地待在他怀里挨亲。 男人很满意,又拥着她耳鬓厮磨了一阵。良久,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乖。” 他亲了亲她垂下的眼睛作为这顿前餐的收尾。 但他依然和伊熙尔挨得很近,形状完美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蛊惑般的声音几乎是贴着精灵敏感的耳朵响起。“吸血鬼的世界没有什么陈规旧矩,享乐就是唯一的信条。” 赫尔路因埋进少女的颈窝,叼住一块软肉舔咬着,“所以给你什么,好好受着就是了。” 伊熙尔正想说点什么,吸血鬼的尖牙却突然刺破娇嫩的皮肤,一点点扎了进去。 鲜血从咬痕涌出,染红了赫尔路因的唇瓣,顺着流进男人的喉咙。纤细脖颈被人圈在手心,少女如同受惊的鸟雀,惊惶地挣扎起来,因疼痛而浑身颤抖。 “等,等等……”伊熙尔不知道明明好好地在说着事,他怎么又发情了。男人干脆地无视了她的那点挣扎,手掌又趁机在细腰上捏了一把。 不过,赫尔路因没想让她再晕过去,吸得很克制,大约等于是喝了一杯饮料就住了口。流血的伤口在他的舔舐下迅速地愈合,只留下两个小小的牙印。 他满意地欣赏着她身上留下的属于自己的标记,漫不经心地回应她。“怎么,”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喉间发出闷闷的笑声,“我操你操得不舒服么?” 他摸到女孩湿漉漉的花穴,那里被他堵着一个软塞,甬道里乃至被生生撬开的子宫,都灌着满满的精液。他恶劣地往里推了推塞子,用女孩齿间的呻吟来提醒她认清自己的淫荡。他咬咬她的耳尖,似是叹息道,“两张小嘴一样贪吃,只有下面这张乖乖听话。” 伊熙尔被他的荤话羞得脸颊飞红,缩着身子挣扎着要躲回安全区,又被捉回来按在怀里。 其实平心而论,也不是那么的……不舒服。但是他做起来实在是太凶了,恨不能把她囫囵吃掉。 就在伊熙尔以为他又要来折腾她的时候,赫尔路因却换了副淡淡的口气,好像在讲与他不相关的事情。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既然你想听,按吸血鬼的规则,我从他们手里把你要了来,以后你就是我的血奴。从你的血液,到你的身体,再到你的灵魂,每一处都完全属于我,直到有一天我玩腻了,就会结束你的生命。” 伊熙尔一愣。 这么简单粗暴,倒是……她没想过的。 “吓到了?”冷淡眼睛深处的厌倦稍稍褪去,他环着她低低地笑,“所以要乖乖的,尽量讨好我。” 他伸手把丢在一边的项圈捞回来,解开了上面勾着的锁链,重新扣在伊熙尔脖子上。内侧的小型魔法阵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亮了一瞬后默默隐去痕迹。 “去吃点东西,嗯?”赫尔路因拍拍她软软弹弹的小屁股,把她从自己身上抱下去。 他站起身,简单理了理自己在推搡间被揉皱的上衣,语气像在哄某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我还要出门,你可以在城堡走动,但不要踏出大门。” 他整理着丝质领结,微微偏头瞥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掩藏着某种深沉的情感。 “我会知道的。” —————————————————————————— 非常黏糊的一章。 小伊(认真脸):别爱我,我莫得感情的。 9.3昨天写的有点匆忙,改了一点| ??? )? -- 第10章往事随风 伊熙尔不知道赫尔路因怎么突然多云转晴了,但是她还是很高兴他能解开她的锁链,不再把她像只小猫小狗一样拴在铁笼子里。 她把自己泡进浴缸绵密的泡泡里,翘起两根手指,小心地拈着塞子试探着拔了拔,却反被连着塞口的一段按摩棒蹭到了敏感点,贪吃的小穴剧烈收缩,顿时将圆柱吃得更紧。 她又试着通过穴壁嫩肉的收缩,把男人弄进来的东西排出去。但这显然收效甚微,穴口刚吐露一点根部,马上又吞进去更多。棒身进进出出,倒搅得她气喘吁吁。 她看着自己沾了满手的,分不清精液和淫水的黏稠,气鼓鼓地舔着后槽牙,小脸被热气蒸得粉腾腾一片。 她觉得这人是故意的,并且掌握了证据。 好一番折腾之后,伊熙尔总算把自己拾掇妥帖,干干净净地站在浴室里的大镜子面前。 至于其中过程……她不是很想记住。 伊熙尔两手扶在洗手台,凑近了去看少女在镜中水汽渐渐散开的倒影。身姿窈窕,脖颈纤细,张开的肩如同蝴蝶伸展的羽翼,漆黑如暮色的长发仍在滴水,忽略掉那些掐咬出的青青紫紫,整个人宛如一枝含露的百合。 无论想不想,她都知道自己是个美人。 每当她走过一个城镇,总有头上戴着花环的腼腆少年或者活泼稚气的小孩子,追随她的影子,手里握着一束刚刚从山野间采来的滴着露水的花朵。卖水果的老奶奶笑眯眯地挑出最大最甜的果子往她怀里塞,被她问路的行人总是受宠若惊,恨不能亲自送她到目的地。 当然,也有些糟糕的经历。那些暗巷里明目张胆的窥视、黏腻的目光与毫不掩饰的淫邪欲望,在酒馆小坐时递来的加料酒水和不怀好意的邀请,她本能地感到厌恶,亮出闪着寒芒的箭将他们逼到了暗处。这种事情经历过两回,她就学会了要用斗篷来隐藏自己。 所以呢。 她叹了口气,扭身去取搭在一旁架子上的衣物。 两位大人物,他们对她来得莫名其妙的好感与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也是源自她这罕有的美貌? 她不知道。 她能感受到那些觊觎她美丽的人身上的恶意,但是奥列戈也好,赫尔路因也好,她感觉到他们不是坏人,至少在她目前的价值评价体系里不是。 那么,他们从她身上看到什么、又想得到什么? 好感。喜欢。爱。人类创造繁杂的词汇来描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渴求与他人建立羁绊。爱又是什么呢? 整个下午,伊熙尔都在城堡里闲逛。 撇去阴森森的光线不谈,这座叁层楼的堡垒,装潢处处显露出一种与赫尔路因的冷漠气质不相符的、属于一个热闹大家庭的温情。 只是,宽敞的宴会厅,孩子们的游戏室,围在壁炉跟前的扶手椅与柔软抱枕,从露台看去一览无余的玫瑰花园……无一不蒙着一层往日的阴影。 伊熙尔心中隐约有了猜想,大概这是他人类时期家的样子。她回想了一下,不记得有听说吸血鬼有着怀旧的习性——毕竟对于永生的种族来说,执着并不是件好事。 庄园城堡里的卧房很多,但只有叁间显出仍有人居住的痕迹:赫尔路因的,伊熙尔的,还有一间……像是女孩子的闺房,只是伊熙尔并不清楚它的归属。 既然赫尔路因没有下禁令,伊熙尔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她突然的推门好像惊动了什么,似乎有个黑影从窗子一闪而过,也可能只是她的幻觉。 这间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打扫。相较于其他房间,这一间的装饰陈设尤为奢华。 线条精巧优雅的家具成套摆放,四柱雕花的大床藏在厚厚的毛绒地毯与层层迭迭的床幔之后,将娇贵的少女包裹在最柔软安静的核心。高而长的窗户被半挽起的帘子掩住一半,小桌上边摆放着瓷瓶,似乎还残留着玫瑰的香气。房间甚至还带有一个露台,里面有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少们下午茶需要的全部用具,只是已被从墙边爬上来的长长藤蔓覆盖。 从半敞的窗子吹来,柔风将书桌上一本泛黄的书微微翻动,纸页掀起“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在邀请。 伊熙尔走过去翻了翻,原来是一本日记。 …… 1407年7月22日 妹妹出生了。 看了一眼,长得好丑。 母亲责怪我没有个兄长的样子。 ……任谁有了奈纳珥和路姆巴珥两个弟弟,都不会再想做哥哥的。 倒是该教教这两个小崽子怎么像个哥哥样了。 1407年10月23日 妹妹被抱去受洗,取名洛丝。 还不错的名字,很合适她。 1407年11月5日 她很粘我,吮着我的手指睡觉让她很舒服。 1407年11月6日 想把妹妹的摇篮搬进在圣殿的办公室。 被母亲拒绝。 1408年6月30日 洛丝会说话了,第一个喊出的词是哥哥。 父亲很生气。 奈纳珥和路姆巴珥嬉皮笑脸地认下了。 不要脸。 1408年7月29日 会走路了。 多了一个小尾巴。 摔了两跤,瘪瘪嘴,没哭,爬起来继续跟。 父亲母亲心疼坏了。 有点好笑,不得不慢点走。 1408年7月30日 ……想起其实可以把她抱起来。 1409年4月5日 四处都不太平,越来越忙。 1409年7月22日 给洛丝过生日,很久没回家了。 临走被抱住大腿。 1410年11月24日 南境基本稳固,回家小住。 洛丝吵着要听睡前故事。 读《野猪公主》。 1410年11月25日 ……写的些什么。 把作者抓进牢里关叁天。 1410年11月26日 洛丝很喜欢《野猪公主》。 放了作者。 1410年12月2日 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给她做了个秋千。 父亲似乎忧心忡忡。 1410年12月9日 朝中局势复杂,戈利姆雄心勃勃,不愿再做傀儡王。 1410年12月12日 鸿门宴。含糊过去。 我只要家人平安。 1411年2月5日 回到边境。 1411年3月15日 见到精灵。 他们显得很忧郁。对我们很警惕。 1411年3月20日 精灵答应结盟。 1411年7月22日 寄了礼物和家信回去。 精灵的小玩意儿她应该喜欢。 毕竟是至高王推荐的,说他的女儿喜欢。 母亲来信说家里一切都好。 1411年9月12日 半兽人像是杀不完,源源不断地从北方涌来。 幸好精灵愿意施以援手。 1412年10月27日 有些不好的预感。 1413年6月10日 或许是我想多了,战事已经快收尾。 顺利的话能赶回去给洛丝过生日。 1413年7月11日 半兽人反扑。 1414年4月5日 叁年了。半兽人终于被赶回希斯艾格力尔以西。 究竟是谁在背后支援他们? 骑士们无心再战,精灵也疲惫不堪。 希望战争顺利结束。 1414年4月7日 接到诏书,独我自己迅速回城。 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1414年5月11日 回家。 两个猴崽子的剑法像那么回事了。 洛丝告状,两个哥哥抢她的玩偶兔子。 ……她说不是玩偶,是朋友。 总之,跟猴崽子算账。 晚上洛丝偷偷摸过来,抱着我哭,说她好怕我死掉。 说她马上就是七岁的大孩子了,不能再哭了。 其实是想告诉她,哥哥永远在这里。 1414年5月12日 戈列姆要我赴宴。 当他把一群戴着镣铐、满身青紫而又神色凄惶的精灵女奴叫上来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荒唐!荒唐!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戈列姆疯癫大笑。 他说你不知道吗?从精灵撤去屏障,接待前来求援的骑士起,黑市里就有了精灵奴隶。 戈列姆拿起一瓶红酒,随手扒开身侧一个精灵什么也遮不住的短裙,直接捅进她的阴道。 那个精灵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像这样被玩死的精灵,他说,已经有好几只了。 我的剑指着他,他不为所动。 他已经疯了。 他说你杀不了我的,杀了我,你的剑会被诅咒。 他又放声大笑起来,癫狂地拍着桌子,说你杀我也没用,新的将领新的军队早就赶到边境,人类已经正式对精灵宣战。他拿出最新的军报给我看,看到了吗?精灵的至高王已经死了。 去他妈的圣殿!他大声叫着,又哭又笑。去他妈的神明!去他妈的精灵!神的宠儿又怎么样!我要弑神——!我才是王!我才是王! 1414年5月20日 赶回边境,几乎跑死了灰风。 太晚了。 太晚了。 1414年6月15日 王后见了我。 她看起来哀伤而平静,怀中抱着懵懂安然的小女儿。 他们早知这个结局。她说。从我第一次到来时就知道。 但他们曾在神的面前立下誓言,不可伤害人类。 他们顺从了自己的命运,完成了神赋予的使命。现在,已经是时候离开了。 她用一种怜悯的语气对我说,快回家去吧。 1414年6月21日 通敌罪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我没有家了、, 我没有家了 父亲 母亲 奈纳珥 路姆巴珥 还有洛丝 没有了 全都没有了 1414年6月22日 有个老仆拿自己的孩子交换,偷偷救下了洛丝 她在生病 她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的房子被烧得干干净净 没有钱 没有医生 什么都没有 她躺在我怀里 她就快要死了 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1414年6月23日 我召来了恶魔。 1414年6月24日 太可笑了,十年的圣骑士长,最后要依靠恶魔。 1414年6月30日 洛丝挺过来了,她的情况开始稳定下来。 我打算带他们离开这里。 1414年7月4日 我带着洛丝和老仆前往南方吸血鬼的城市。 1414年7月6日 听说神罚开始了。 戈列姆从城堡最高处跳下摔死,精灵离开了此世。 这一切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1414年7月7日 洛丝醒了。 …… 1420年7月22日 洛丝把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通通摔个粉碎,她厌倦了吸食人血,厌倦了永远保持一个小孩子的体型,厌倦了那些妖艳的吸血鬼女郎们对她的明嘲暗讽。 为什么不让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死了呢!她对我大吼,吼着吼着掉下眼泪。我恨你! 不要哭。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帮她擦掉眼泪的资格。 1420年8月1日 我带着洛丝,以及我领地下的吸血鬼们离开了南方,在北方的迷雾森林重建了人类时的家,隐居在此。 她对北方的森林风景很好奇,或许是想起了以前全家到森林里露营度假的时光,心情好了不少。 1421年6月20日 矛盾再次爆发。 洛丝早已厌倦了阴森的迷雾森林。 她说哥哥,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过这种生活,要么夜夜笙歌糜烂疯狂,要么活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像角落里见不得光的臭虫? 我无法回答她。 1421年7月22日 她离开了。 我吃完了蛋糕。 我做错了事。 …… 1517年6月9日 下面的人送来一个俘虏。 她长得有些像长大的洛丝。 1517年6月10日 我把她打扮起来,住在洛丝不要了的房间。 1517年6月11日 ……我到底在干什么。 1517年6月12日 她其实一点也不像洛丝,见了我总是瑟瑟发抖。 不像也好,起码听话。 1517年9月20日 她也想逃跑,我杀了她。 …… 1530年3月24日 洛丝发现了我养女奴的事。 她跑回来质问我,说我变得像戈列姆。 我第一次打了她。 1530年3月25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都在干什么。 这些年里我养过许多女奴,无一例外的是黑色长发的美人。她们有的假意奉承,有的小心讨好,有的拼死反抗,有的从开始就哭个没完,甚至有的向我寻求爱。 最后我都杀了她们。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或许我只是觉得寂寞。 我很累了。 —————————————————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