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影兵团开始圣杯战争》 第一章 人在冬木 刚刚穿越 傍晚时分的黄昏,落日的余晖懒懒的洒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照得它们宛如漆上了一层金光。 当前的时节还未彻底步入冬季,但冬的使者已经将凛冽的前奏曲灌入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让他们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衣衫。 潮湿的空气与无形的寒风却并没有影响城市的运作,百货商场打起了霓虹的招牌,便利店的门前也亮起了灯,红绿交织的色彩与来来往往或购物,或回家的人群,搭上周围商业街的喧闹声,组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罗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让身体通过有节奏的呼吸尽可能的平静下来。 他出神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眼中没有焦距,只有一片茫然,按理来说,生活在那个资讯发达,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他对于各种真真假假的奇异消息应该都已经司空见惯了才对。 这种车水马龙的场景他更是早就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位于异国之中,这份常见的景象搭配上周围日文的招牌还有路人熟稔的日语,还是不免让他感觉微妙。 “这里是日本……所以说,我这是穿越了?” 才刚刚穿越了半个小时的罗兰,终于可以从自己混乱的脑海,接受了自己正式加入穿越者大军的这一事实。 自认为生理,心理都无比健康的罗兰面对刚刚身处故国,在家里享受平常假期,下一秒,眼睛一睁,一闭,就来到了异世的日本这一处境,也无法保持一贯的从容了。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需要,他学习过日语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维持不住自己的从容那么简单了 穿越这种事情,罗兰曾经也向往过,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无法适应的不真实感还是让他恍惚了好久,他之前的人生虽然平凡无比,可突然都变成了虚幻的泡影,要毫无异常接受并消化这个消息,罗兰觉得自己还没有如此豁达。 不过,审视了一下自身的条件,对于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穿越,罗兰到并不是不能理解。 一出生,罗兰就被遗弃在了福利院的门口,作为一名孤儿,靠着个人的勤奋和努力,走进社会后,事业刚刚有所起色,就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所幸,也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他与周围的人都保持着貌合神离,俗称普通朋友的关系,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牵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遇到事情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罗兰拍了拍自己的脸,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撇开,让精神更加集中,一边在街上扫视着有用的信息,一边欣赏异国的风景。 老旧的巷道,崭新高楼,熙熙攘攘的商业街,独立的住宅与高耸的公寓楼交织在一起,墙面的颜色,设计,都带着一种老旧的暗沉,这种特色的时代风貌让罗兰很快意识到,这并非他原先所处的那个时代。 路过的书店外,摆出来的海报更是让他明确了这一点。 “1993年啊,九十年代的日本?” 自己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文抄公崛起?还是走商业大亨的路子?时代的倒退让罗兰有着无限的遐想,这样看来,这次穿越倒也不算彻底的没有意义。 不过,在一展自己的宏图之前,罗兰还要面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开启人生征途之前,还是先解决自己的晚饭吧。”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口袋,罗兰才想起手机放在床头上充电了,并没有随身携带,唯一跟在他身边了,只有几张小额的现金而已。 先不提这来自故国的货币是否能用,就算有哪位好心人愿意帮罗兰兑换,可那个位数的面额按汇率换过来也没有办法让罗兰获得一顿饱足的晚餐。 现实的重担摆在面前,罗兰忽然发现,困难接踵而难。 “这样说起来,现在的我,算是非法入境吧,所以我现在是黑户,偷渡者哪一类的人?” 在现代社会,户籍制度的普及让人无所遁形,没有身份证明可谓是随时都担着一层未知的风险,从这点上来看,罗兰到时要感谢这个国家社会制度的特性了,九十年代的日本,恐怕也就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开始进行电子化户籍所建立的数据库提案。 纸质档案依旧是主流,在这个年代,假身份仍然有着猖獗的渠道。 虽然和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罗兰根本没有关系就是了,罗兰停下了脚步,涣散的目光扫过两个结伴行走的女高中生,她们似乎刚刚结束社团活动的样子,脸上还挂着红晕,兴高采烈的交谈着。 天气已经转凉,但她们身上穿的的冬装水手服依然没有扣上,里面套着似乎是统一分发的白色毛衣。 作为一个经常锻炼的靠谱成年男性,如果可以的话,罗兰都想多加件衣服,这些女高中生们却就这样上身一件毛衣一件水手服,下身还是短裙打扮,看着都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她们难道不会冷吗?’这种想法。 可罗兰的目光还是诚实的扫过短裙下方黑色的丝袜,不自觉的扫了两遍,修长的美腿加上透出些微肉色的黑色丝袜看起来自然很养眼,让罗兰暗自在心里给她们点了个赞。 女高中生们没有注意到罗兰,还在兴奋的交谈着,如果没有升学的打算,现在的她们,确实可以沉浸在青春的美好中,享受进入社会前最后的快乐时光。 因为对方成团的缘故,罗兰微微侧过身,他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所以,也只好稍稍等候一下,也被迫听到了少女们叽叽喳喳的闲谈。 此时的罗兰还未曾察觉,命运女神的狡黠邂逅,已经降临了。 为首的那个女高中生朝着身边的同伴说道,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新都那边,不是要建新的商业街了吗,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玩吧?”她头上的双马尾也一颤一颤的,好似在呼应主人的心情。 而她的朋友也很自然的接过了话头,看上去早就习惯了这种出行的讨论。 “诶,已经开始建了吗?之前还只是传闻吧。” “那当然,听说新都那边已经开始全面建设,要进行在开发的大计划呢,很多东西都要推倒重建,变得更加现代化,和我们这老旧的深山镇完全不同呢。” 虽然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传闻,但去新的商场探索,对于一般的女高中生来说,和冒险家发现新岛屿的喜悦也差不了多少。 “明明只是隔着一座桥而已,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冬木市也是日新月异啊。不过还在建设中的话,有开门的店吗,我可不想白跑一趟未远川大桥。” “放心,之前我已经去过了,商业街是还在建设,但站前的商场和公园都已经开业了喔。” “是吗……不过,铃酱,你的零用钱还足够吗?上个星期,你才在家庭餐厅对着蛋糕大吃特吃吧,叫你节制你都不听。” “唔,”双马尾的女高中生露出了欲哭无泪的神情,两边的马尾都低落的垂了下来,显然忘了这一茬,“又要找妈妈申请,听一顿说教了。” 还没等同伴安慰,双马尾有自动恢复了元气,还没等她继续开口,同伴就扯了扯她的衣角。 双马尾抬起头,看着一旁侧过身,让她们先走的罗兰那俊朗的面容,意识到自己之前那大声的话语是有多毁形象后,羞涩的低下了了头,可眼睛依然不安分的在罗兰那张脸上扫过。 俊朗而不失阳刚的面容,足以俯视她的身高,从下方望上去,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被那苍白而纤薄,却又微微透出血色,像樱花一样的嘴唇吸引。 不一会儿,她有些失礼的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后,通红的脸蛋垂落的弧度犹如想将自己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接着,她拉起同伴的手,开始狂奔。 但罗兰却没有理会她们的动作,或者说,他已经顾不上了。 刚才少女们那随意的交谈中,所提到的几个词语,让罗兰的脑子里开始思维风暴。 冬木市这个词语,他非常熟悉。 不如说,在原本的世界中,只要看过fate系列的人,都不会对它感到陌生。 这座城市本身多灾多难的特点已经足够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了,但这座城市真的出现在眼前,背后蕴含的意味却更加可怕。 “莫非,这里是型月吗?” 作为已经有了多部衍生作品的大ip,虽然罗兰不是什么狂热粉丝,可也绝不陌生,圣杯,英灵,魔术师,罗兰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些人物的形象。 “还不能就这样下结论,不过,如果那两个高中生不是什么游戏粉丝的话……” 罗兰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那武断的想法压下去,他不否认自己的侥幸心理。 “还需要做更多的调查才行,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 他的手不自觉的在口袋里摸索着,熟练的掏出了最后一颗硬糖,罗兰一边无意识的剥开糖纸,塞进自己的嘴里,通过甘甜的味道让心情平静下来,一边寻找着周围店铺的位置。他还需要更多的情报。 罗兰用牙齿研磨着嘴里的糖块,朝着这座未知的城市再次踏上了探索之旅,不过,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比起上一次郁闷的探索,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经历了书店里的杂志,报纸,还有不同街区路人的回答后,在街道上的路灯亮起之前,罗兰得到了答案。 这里确实是冬木市,不仅如此,罗兰还收获了许多新的惊喜,在装作初来乍到的游客后,热情的冬木市民向他推荐了柳洞寺这种感觉奇特的地点,还在交谈的过程中,在罗兰的刻意引导下,也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名门。 远坂家,间桐家,得知了这些之后,罗兰就毫无疑问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算在散碎的记忆里,找出那个最关键的信息。 “第四次圣杯战争,是什么时候举行的来着?” 罗兰的眼神开始凝重起来,抛开型月本身的危险,冬木市这座小城,在圣杯战争外,大体上还算比较太平的,可在圣杯战争中,就完全不同了。 今天晚上,在不触犯规则的情况下,罗兰显然要露宿街头了,他现在比起流浪汉,也就外表更体面些而已,如果是面对普通人的话,罗兰倒还有信心,可那些掌握了神秘的魔术师就完全看不到什么对抗的希望了,虽然通过和路人的对话了解到了附近暂时还没有什么连环杀人事件,瓦斯爆炸的大事,但还是不能让罗兰安心。 “要不,明天去找大使馆求助?” 罗兰思考着未来的去路,他并不是毁自怨自艾的人,可遭遇到这种困境,也难免还是会遐想一下那理论上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 不管怎样,终归要前进。 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刻,恢弘的钟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像是有一千人,一万人,同时赞颂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传达着一段思绪。 “死者方舟激活成功。” (新人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二章 死者方舟 下一刻,怔住的罗兰还没有反应过来,迷雾便如同海潮一样涌来,将他拱卫在中心,生理上的饥渴感统统消失殆尽,他的脚下轻飘飘的,宛若踩在云端。 赞颂的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信息凭空出现在罗兰的脑海里,并非强硬的直接灌入,好像它们本就存在一样。 【灵魂绑定完毕,诞生之灵,终有消亡,前进之途,绝不休止。】 【选中者,您可以随时在心底通过默念‘死者方舟’来进入或离开这里,从现在开始,您的前进之途会按照心意被以任务的方式具现化。】 【任务完成之时,您可以得到不甘沉寂灵魂的力量作为奖励,利用它们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您可以对此抱有绝对信任。任务是否完成全凭选中者自我抉择,死者方舟会统筹会容纳一切力量的运作方式,您无需担忧力量的冲突,您的状态会以面板的形式显现出来,可以随时查看。】 【根据停留世界与地区的不同,您的主线任务的目标也会有所更改,主线任务完成之时,您可以启动‘死者方舟’,找寻新的世界道标。】 【死者方舟仅作为道具机能存在,请谨慎选择前进之途。】 【祝您的前行之路,永无止境。】 等罗兰消化完脑海中的信息时,他所看到的景象和之前已经大相迥异了。 他身处宽大的广场中央,只有一块石碑,四面八方的尽头都是灰白交杂的迷雾,看不清前方的路,周围看起来也不像一座大船,而是一座孤岛。 罗兰谈不上乐观,恰恰相反,与外在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一样,他有着很强的警惕心。 这个突然出现,和他的穿越一样,没有任何征兆的金手指唯一给予他那段玄而又玄的话语似乎就是最后的忠告,之后就在没有出现过,完全不像其他穿越者的系统那样可靠,灵性。 不仅没有常见的兑换功能,也不对他当前的处境做任何讲解,连奖励都是那么的不明不白,罗兰只能一头雾水的去自行猜测。 但这也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东西了,而且,仅仅拥有这件事情,已经足够让罗兰感到庆幸了。 才在冬木市探索了大半个下午的罗兰叹了一口气,开始行动起来,这个空无一处的广场上,除了踩着就很坚实的地面外,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雾气了。走到广场的边缘上,雾气就主动退去,广场的面积也更大了一些,但露出来的依然是黑曜石一样地面,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所以,罗兰再次退回了那个中心的那个石碑旁,石碑光洁无比,上面刀刻一般有着一排排的字,上面浮现的东西,似乎是罗兰当前的属性面板。 【姓名:罗兰】 【年龄:21岁】 【阵营:混乱·中立】 【肉体强度:7】 【精神力:9】 【意志力:12】 【生命能量:10】 【特殊力量:无】 【持有残骸:无】 注:常规健康成年男性为5 迅速了扫了一遍,结合自己身体的状态罗兰大体上清楚这个面板信息是真实的。 比起常规的力量,敏捷之类的说法,这个面板的信息要显得更加笼统一些。 “生命能量是精神力与肉体结合起来的体现吗?似乎,无法通过这个叫做死者之舟的地方提升么?还有,那个就持有残骸的东西,提示也提到过吧,很让人在意啊。” 罗兰再次细细的将这个面板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没放过,还是没有看到加点按钮的体现,只好放弃了一声在遇到危机时刻大喊一声‘深蓝,给我加点’的幻想。 他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石碑上的阵营的那一栏里,“还真是过分啊,明明我一直都是一个和谐善良的好青年呢,怎么看都是守序的人吧,在我的人生中,绝对没有犯下被发现的罪过,大部分我觉得有趣的规则我也都有好好的遵守,却这样评价我,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罗兰怅然的叹息着,社会中有些人对他有误解就算了,身为自己一心同体的金手指,也这样误解自己,这就不由得不让他感到伤心了。 罗兰嘟囔起来,走到了石碑的另一边去,“算了,在今后的相处中,死者之舟总会被我给打动,认识到真正的我到底是多么善良,然后更改评价吧。” 新的文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浮现在最上方的,是这样的文字。 【激活死者方舟】 【在选中持有主动的前进意愿,即可得到死者方舟的承认与共鸣,成功成为死者方舟的持有者。 ——蛾于阴影中追寻着光,汝亦如是】 【奖励:死之残骸·尼嘉将军】 【已完成】 看着这如同新手奖励一样的东西,感叹死者方舟的贴心之外,罗兰也隐隐意识到了所谓残骸的意思。 所谓的死之方舟,是死者意念的集合体,还是其他更加奇妙的东西,还有那对前进异常的执着,都透出一股奇特的安心感。 罗兰没有触碰那行字,只是将意念移动到已完成上时,漆黑的字体便化作了光点,在罗兰手中汇聚,变成了一个奇特的雕像。 身着盔甲的壮硕身躯,张牙舞爪的狰狞面容,赤红的瞳孔,在不似人类的面庞后面,还有着青色的长发,这幅模样,倒是像极了这个国家所传闻的恶鬼。 没等罗兰纠结于这个叫死之残骸的东西该怎么用的时候,罗兰的目光注视在这座精致雕像身上的时候,新的讯息便自然产生了。 【名称:死之残骸·尼嘉将军】 【类型:一次性道具】 【属性:王冠】 【描述:被圣斗士和她万能的龙叔封印在黑影王国后,尼嘉将军的曙光毁灭了,他离终极黑暗的只差了一步,在伟大启示的影响下,他的怨恨透过了世界,甘心成为终极黑暗降临前燃烧的薪火,只为了寻找到新的继承者,让黑暗统治世界。】 【使用方法:捏碎它,你可以在他最强的三个选项中获得一项,或者不捏碎,只是单纯的激活它,这个残骸会生成一个尼嘉将军的人格幻影,你可以把他当做军师或者幕僚。注:激活后仍然可以选择捏碎使用】 【备注:在被封印之前,这家伙脑子就不太好,被再次封印之后就更加恶劣了,你最好不要指望他能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真理,仅能在影中觅得。”】 第三章 尼嘉将军 尼嘉将军,罗兰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那部名为《成龙历险记》的动漫,带给了罗兰小时候很长的一段欢乐时光,在后期逐渐展开的面具篇里,他是第一位出现的面具。 作为大名鼎鼎的黑影将军,融入了黑影王国的不死存在,他最显著,也是最强大的手段,无疑时召唤黑影兵团,在详细一点的话,就是忍者团。 那些忠心耿耿的忍者士兵从最开始就在成龙这场漫长的历险中出现了,给观众留下的印象之深刻甚至要超过许多配角反派。 当然,也深得罗兰的喜爱,谁会不喜欢一群任劳任怨,还几乎万能的好帮手呢? 更何况,在战斗上,生前就是精锐的战士,死后融入黑影王国,不眠不休,不死不灭的黑影兵团足以消灭大多数敌人了。 罗兰承认,在九副面具所召唤的兵团中,忍者团的战斗力确实不是最强的,但要论均衡性,作为有着类人体型,最为敏捷的黑影士兵,足以傲视其他黑影兵团。 他们的全能性足以胜过战斗力,得到罗兰的青睐了。 更何况,战斗力不足,也只是相对来说的,不是所有人都是被世界的正气所庇护,永远能够逢凶化吉的主角团,正常的普通人类,哪怕是经过艰苦的训练,遇到黑影士兵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有着忍者兵团倾尽全力也无法消灭的敌人,其他黑影兵团也是半斤八两,束手无策的。 “作为新手礼包,真是一份大礼啊。” 打量了一会儿手中的雕像,罗兰没有急着把他捏碎,他盯着雕像上浮现的信息里,使用方法后面的字眼。 “人格幻影,那是什么东西?” 罗兰清楚这个单词的字面意思,但无法立刻得出具体的印象,如果真的是他所想象的那样,那这个金手指,大有可为啊。 “死之残骸,记忆与能力的结合,才是残骸吗?” 名为好奇心的冲动逐渐占据的罗兰的内心,既然这个道具明确标注了激活后仍然可以捏碎,罗兰也抛开了自己的耐心,遵循冲动而行事,像往常一样。 在激活的意念传过去后,雕像凭空浮起,在空中旋转着,以它为中心,幻影开始同时朝着上方与下方弥漫。 只用了几秒钟,一个真实的尼嘉将军就出现在了罗兰眼前,睁开了血红的眼睛,凝视着他。 “喔!”罗兰赞叹着,拍了拍尼嘉将军身上的盔甲,居然传来了冰冷的钢铁拥有的手感,“真厉害啊。” 像是观赏着什么珍惜的动物一样,罗兰围着尼嘉将军转了几圈,看不出对那副恶鬼面容的丝毫恐惧。 突然,他再次朝着尼嘉将军伸出了手,这次,他的手穿过了尼嘉将军那坚实的身躯,好像穿过空气一样,握住了充当核心的雕像。 “你是否是真实,只是看我的意愿吗?难怪死者之舟告诉我你是绝对安全的,那么,来认识一下吧,你好啊,尼嘉将军,我是罗兰。” 空气中没有传来声音,仿佛罗兰在自言自语一样,这种回应让罗兰的表情有些不满。 “你是哑巴吗?” 罗兰发出了质问,没等回应,他就想起来了,在原著中,好像这位尼嘉将军,真的没说过话。 “还真有可能是哑巴啊,不过那也只是表现篇幅较少的动漫而已,既然那位伊卡将军和你都有实体,你没道理不能说话才对,难道是,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吗?” 罗兰话语的声调越来越低,眼神中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幽冷。 “在这个世界上,最被我认可的关系,就是支配者,与被支配者,认清自己的位置,是优秀的品德。” “怎么,还是听不懂吗?”罗兰正色起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还是直接一点好了,你在不做出正确的回答,我就把你捏碎。” 尼嘉将军费力的张开了嘴巴,如果不是他的眼眸之前一直随着罗兰的移动而偏转的话,会被人当成真正的雕塑也说不定。 但此刻,他还是费力的用许久未曾发声的喉咙,说出了那个他无比熟悉的称呼。 “主人……” “很好,”罗兰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这才是我优秀的合作者吗?” “那么,对于我现在的处境,你有什么建议吗?” “让终极黑暗降临世间……” “这么宽泛的目标倒也不必,话说,这已经是终极目标了吧?”罗兰愣住了,尼嘉将军应该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却还是这样说话,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你的智商可能理解不了吧,来个现实一点的好了,尼嘉将军,我明天是应该寻求帮助还是使用非常手段留在冬木呢?” “投身终极黑暗即可……” 罗兰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了,据说,被长久的封印住会丢失智慧,结合雕像上那诡异的备注,他明白那是在暗示什么了。 “我要不要去接触神秘?” “投身终极黑暗即可……” “我想长高怎么办?” “投身终极黑暗即可……” “我明天早餐应该吃什么?” “投身终极黑暗即可……” 罗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你是只会这一句吗?我又该怎样让你把该死的嘴闭上呢?” “投身终极……” 尼嘉将军的话还没说完,罗兰的手已经穿过了他的腹心,瞳孔里满是散不去的阴郁,接着,他捏碎了那尊作为核心的雕像。 “你这样的家伙留在这个世界上只会把米吃贵,还是作为我的食粮,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 尼嘉将军最后所留下来的幻影消散开来,那尊破裂的雕像逐渐融化,变成无形的影子,融入了罗兰的身体里。 【你使用了道具死之残骸·尼嘉将军】 【请在下方的三个选项中选择一项作为奖励】 ——尼嘉将军的面具 ——塔拉的印记 ——黑影将军 三个能力选项中,罗兰只能选择一个。 他凝神盯着这三个选项,很快便浮现了这三种能力的概要说明。 第一项很好理解,会给予他那副被封印的面具,这种道具甚至可以带出,给别人使用,但罗兰暂时还没有让自己作为别人复活载体的想法,也没有可以利用的手下,自然pass掉了。 第二项也在原著中出现过,拥有塔拉的印记后,即使最开始是个普通人,在黑影王国的权限之高也是一流的,甚至盖过使用面具的人,原著中,小玉就曾经利用他,成为黑影兵团的女王。 可惜,一步登天的力量总有缺陷,拥有着更高的权限,容易遭受的意志浸染也更快。 第三项的说明,则要干脆的多,他会让罗兰成为新的黑影将军,相当于替换了尼嘉的位置。 “事实上,我也没得什么其他选择吧,到手的力量,自然是最可靠的。” 罗兰的意念点向了第三项,然后,选项便消失了,当罗兰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真切的看到了,周围的广场上,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有着无边的黑暗遮蔽了这里,然后又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回归了现实,之前的一切变化都转瞬即逝,仿佛死者之舟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幻的泡影。 罗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也没有感到力量有所增强,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发生,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心底涌动的那股情绪。 不需要别人教,在已经点亮的路灯下,罗兰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将他们向前方举起。 “呼唤内心深处的黑暗。” 他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墙上,他的身边,一个个带着不详气息的忍者士兵的朝着他的方向跪下,好像臣子遏拜自己的君王。 第四章 鬼舞辻无惨 “欢迎光临。” 听到推开门的声音,收银台后小野千春礼貌的鞠了一躬,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在这个便利店打工已经两个月了,她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我们的客人千百种。” 这是她在新人时期就学到的口头禅,到现在,不论是凶神恶煞的不良,颓废的上班族,甚至是色眯眯的醉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能坦然处之,可这个刚刚走进来的青年,依然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真是个怪人呢,看到青年一如既往的走向了便当的货架,小野千春暗自反过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十点零五分,在还未看到指针之前,她就说出了答案,看着腕表上分毫不差的时间,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青年的背影。 每天晚上,青年都是这个时间,一分不差的来到这间便利店,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这种奇怪的发现也可以算得上同事之间的谈资,但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小野千春将这个消息牢牢的守在心里,为了保守这个消息,她这周甚至特地调了夜班,就是为了继续自己的观察。 老实说,这不是什么好的打算,夜班的工作是清闲与辛苦的交织的,会与正常的时间打乱节奏一般都是按照人数轮换的,也是以男性居多,毕竟,让女性走夜路确实要担着风险,小野千春却主动接过了这个苦差。 “是不是太冲动了呢?最近的冬木市好像也不太平吧,听说有恶鬼在街上游荡的传闻呢……” 小野千春小声嘟囔着,看到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货架后,她清楚,对方会花两分钟的时间挑选便当,然后拿着一成不变的鳗鱼便当出来,走向零食的货架。 这个提前预测,然后等待现实发生,重合的游戏是她的乐趣,她对这个奇怪的游戏乐此不疲,并沉迷其中。 虽然沉迷遐想之中,但小野千春也没有闲下来,她手脚麻利的穿好围裙,走到熟食区,开始给新上的关东煮加食材,因为已经到了冬天的缘故,关东煮总是卖的特别火,时时刻刻都要添加材料。 “白萝卜,竹轮,魔芋……” 一边放着这些食材,小野千春也开始思考自己这样怪异举动的理由,那个青年的确长得很好看,但语气和性格都很冷漠,她应该喜欢更热情开朗的人的才对。 硬要说的原因的话,恐怕只能牵扯到气质上了吧,明明是生活中的日常,在那个青年身上,却能表现出机械一样的精密感与异常,那种疏离的态度放大了这种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小野千春的脸因为自己的妄想,白净的脸蛋‘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接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更加让她手忙脚乱了。 “请帮我结账,要袋子。” “好的……客人,请……稍等一下,”一般来说,等到食材放完的时候,青年也该正好出来才对,可今天,因为陷入了自己的妄想中,少女没有把握好自己地时间,在手忙脚乱扯下了围裙后,来到了收银台面前,接过了商品。 一份普通的鳗鱼便当,还有几乎是每日必备的,两罐便携装的金平糖。 每天,这个青年都要买两罐金平糖回去,一直都是一个牌子。 小野千春出于好奇心,也尝试过一次,在吃了了一粒的情况下,她就得出了‘这是便宜糖’的结论。 甜,令人生理上发腻的那种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在这方面,小野千春除了担忧青年的身体健康外,也对他每天都能消灭这两罐糖果感到了深深的敬佩。 “一共是826元。” 青年一如既往的从口袋掏出一张印着福泽逾吉的钞票,还连带出了许多卷成一团的相同钞票,这张目前最大面值的钞票在青年手上,根本看不到什么爱惜的样子,好像它们是没用的废纸一样。 接过钞票,一边将零钱分门别类的摆好,小野千春还不忘偷偷看一眼青年的装扮,与前几天不同的是,今天,青年的腋下夹着一个大大的纸筒,从边缘散开的地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是一张详细的地图,还是冬木市的。 不过,为什么对方不用更加便捷,介绍了景点与值得游玩地方的地图册,而要跑去买这种地图呢? “真是的,堂堂黑影将军,居然要以这种东西来解决饭食,还要主动付钱,看来你还没有从幼稚孩童的心态转换过来呢?” “有能者支配无能者是理所应当的真理,这些无用的凡人与你早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的存在了,他们的生命,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你的,就算是为了伪装,你也应该用更好的身份才对,贵族,大商人,那才是配的上你的的身份。” 罗兰接过装好商品的塑料袋,瞥了一眼这个从他进入这个便利店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家伙。 这是一位有着黑发卷发,身形高挑,有着苍白的肤色,梅红色眼睛,十分清秀的青年男子,但外貌的俊秀并不能掩饰男子身上那种病态的气质,也不能压下罗兰心中的怒火。 他快速的踏出了门,朝着这个虚幻而又真实的影子发出了警告。 “鬼舞辻无惨,你要是继续重复这种没用的废话,就做好永远呆在死者之舟里的准备吧。” 听到罗兰的威胁,鬼舞辻无惨不仅没有暴怒,反而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神色,眼里满是对罗兰那种骄横态度的欣赏。 “很不错,这才是身为吾的合作,后继者,应有的态度,你本来就应该立于所有人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你并等,哪怕是神,哪怕是世界本身也不行,这才是救世主应该有的态度!” “够了,这种说辞我已经品鉴的够多了,而且,怎么看,你的说法都是那种要被讨伐的大反派吧。” 罗兰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重,他一向是自我且任性,按照冲动而非理性行事的人,可当遇到同类时,持有更多理性的他就难免要受到煎熬了。 “我就不该那么快把你领取出来……” 此刻的罗兰,正在为自己七天前的举动深深的后悔着。 在成功召唤出黑影兵团后,现实中一切的后顾之忧都被解决的罗兰又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死者之舟中,如同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打算看看还有怎样的变化。 略过一成不变的那块状态石碑后,罗兰却惊讶的发现,在那个如同新手福利一样的任务后,他居然还有一个显示已经完成的任务。 【死之苏生】 【在被死者方舟寄宿后,从死亡的状态主动苏生过来,得到选中者的资格。 ——此刻,开启超越之途】 【奖励:死之残骸·鬼舞辻无惨】 【已完成】 第五章 人格幻影的限制 鬼舞辻无惨,对于这位人物,罗兰已经久闻大名,作为近几年热门动漫鬼灭之刃里的最终反派,他用自己没有底线的行为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的观众的认知,并给他送上了‘屑老板’这种毫无人格魅力的称呼。 但罗兰本身对他的观感到不能说是坏,所以,将这个奖励领取出来之后,他可是仔细思考过道具上的简介,才决定激活鬼舞辻无惨的人格幻影的。 【名称:死之残骸·鬼舞辻无惨】 【类型:一次性道具】 【属性:杯】 【描述:领悟到传承的意志后,堕入地狱的鬼舞辻无惨将自己的所有全部给予了那个有着疤痕的少年,但最后,在‘巧合’的天意之下,他又被抛弃了,孤身一人,沉沦在黑暗里,不过这次,他不会放弃,继续寻找着合适的继承者。】 【使用方法:略】 【备注:身为存活了上千年的恶鬼之王,他有着远胜于你的经验,知识,还有力量,不止一次突破了自身界限的他更是可以成为优秀的助力,前提是你得忍受他那自我的性格。】 【比起未能成为究极生物,然后被扔到太空中的结局,这样领悟了传承的的意志,消逝在太阳下,也是不错的尾声。】 死之残骸有着两方面的价值,最先让人关注的,自然是一步登天的能力获取,但人格幻影,确绝非鸡肋的功能。 不管是怎样的人,只要能够交流,便可成为助力,谋略上的智者,学习上的导师,不同的人生经历会造就的不同的个性,不同的人会有不一样的才能。 只要罗兰愿意前进,愿意去学习,他只会不断成长。 “鬼舞辻无惨,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恶鬼,总该有点价值吧。” 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罗兰激活了他。 然后,发生的就是如今的这一幕了,出乎罗兰的预料,鬼舞辻无惨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趾高气扬,看不到半点架子,反而亲切的称呼他为合作者,继承者,甚至半身这样肉麻的称呼。 和只会阿巴阿巴的念着终极黑暗的尼嘉将军比起来,无惨简直好太多了。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明里暗里的输出自己那套扭曲的价值观,可他偏偏又不是一个淳淳善诱的老师,只会生硬的重复那些观点,让罗兰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有时候真的想知道,你们这些人格幻影,到底是怎样构成的,居然表现出来的形象与我印象里的完全不同。” “真实与幻影本就是有所差别的,但想必,最让你感到诧异的原因,应该是时间段的不同吧。” “时间段?” 罗兰怔了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时间段,”鬼舞辻无惨倒是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一副淡然的样子,在没有陷入极端的困境之前,这位恶鬼之王表现的的形象一直都是从容无比的,看上去没什么能难倒他的样子。 如果不是罗兰早就知道他曾经被继国缘一砍得七零八落,抱头鼠窜,估计也会被迷惑住。 “你所见到的我,或者其他人,都是陷入终末后的人,死者方舟通过未知的手段收敛的我们的残骸,在这具残骸之上诞生的我们,自然会有所成长。” “真不靠谱啊,居然让这么青涩的我,来应付你们这些老怪物。”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毕竟,我们只是人格中所诞生出来的幻影而已,全权都受你节制,存在与否也都是你的一念之间,你也不必惧怕言语上的诱导或者坑害。” “为什么?” 在自己身边多出另一个人格,哪怕是没有任何干涉能力,被全权控制的幻影,这绝非好受的事情。 罗兰清楚的知道,经验与知识的力量,也正是为了利用这股力量,他才会冒这个风险。 “因为做不到,”鬼舞辻无惨转过头,看着罗兰,梅红的眼睛中,居然透露出了几分真挚的狂热,被一个恶鬼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罗兰只感觉被一盆冷水给当头浇下。 “不,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说,从诞生开始,身为幻影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功能吧。” 鬼舞辻无惨露出了诡秘的笑容,“身为残骸的我们,根据遭遇的不同,所拥有的愿望和执着的东西,都是不同的,比如我,是为了生存,但现在,这种执念已经更改了。” “我唯一的执念,就是希望能够帮助你,将自己所学会,拥有的一切,都交给你,然后,成为你脚下的阶梯,看着你,登上顶端。” 无惨的话语是那么的诚挚,那么的温柔,明明是主动的牺牲,在他嘴里,充满了神圣的意味。 “这七天里,你不是一直再给我讲述这个名为型月世界的大概吗,用你能够理解的话来说,” “罗兰,”高傲的恶鬼之王与罗兰对视着,然后主动低下了自己的头。 “对于我们这些残骸来说,你就是那个名为圣杯的,许愿机,使我们永恒的,救世主。” 鬼舞辻无惨殷切的话语,只让罗兰感到不寒而栗。 “不同个体之间的相处,本就是互相影响的,不需要你理解我的意志,哪怕只是知道他,这也意味着变相的存在吧。” 像是看出了罗兰的惊愕一样,鬼舞辻无惨主动岔开了话题。 “还真是,低廉的要求呢,”罗兰也笑了出来,眼中只有冷意与黑暗,看不到丝毫的生气。“但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并不反感你,所以,” “我,无所谓。” “在被我吃掉之前,请尽情的表演吧,鬼舞辻无惨,我会安静的欣赏你的一切,希望你能够成功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一角。” “不胜荣幸。”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罗兰突然皱起了眉头,“既然人格幻影都是以帮助我作为执念,那个像哑巴一样,只会说终极黑暗的尼嘉将军为什么会是那种状态?” “虽然执念本身被改变了,但怎样帮助,也是按照本人的性格来的。” 鬼舞辻无惨嗤笑了一声,开口道:“如果真是那样,证明在他的认知中,所谓的终极黑暗,可以解决你的一切烦恼吧。” 第六章 天生的混蛋 “现在,你获得了他的力量,是不是也对所谓的终极黑暗,有了新的体悟呢?” “不完全是,”罗兰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缓缓捏紧,“但尼嘉将军的话,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疯话,黑影兵团确实有着比起表现更加深邃的本质。” 在召唤出黑影士兵后,罗兰就发现,自己看不到任何变化的外表下,似乎链接了某种幽深的世界,他已经掌握了其中的钥匙,随时可以汲取里面的力量。 代价,仅仅是更加认识到自己的黑暗而已。 与大多数黑暗力量不同,在使用黑影兵团后,比起外来的浸染,黑影兵团的力量,更多是对于自身黑暗的挖掘。 一个人内心有多黑暗,在拥有权限后,他所能控制的黑影士兵就越多。 “六百多名黑影士兵,这就是我刚刚获得时能够控制的力量。” “作为初学者,这种数字应该已经很了不起了吧。” 鬼舞辻无惨十分高兴的看着罗兰,如同看到孩子取得了好成绩的父母一样。 “是很了不起,但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增长的时候,还是让人有所慌张的,我可不想像尼嘉将军一样,变成一个只会赞颂终极黑暗的疯子。” 罗兰一直都有所担忧,很多情况下,他的行为都很疯狂,可那都是外人的看法,从罗兰自己的角度来看,他是做出了遵循内心冲动,并无错误的理智判断,只是不被别人理解而已。 要变成真正的疯子,他还是敬谢不敏的。 “真是不必要的担忧,可作为选中者,我得对你的这种谨慎表示夸赞,虽然我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但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啊。” 鬼舞辻无惨的眼睛开始多了一条条红色的血纹,嘴角开始长出尖牙,指甲缓缓伸长,变成了恶鬼的利爪,他看着罗兰,展示着自己的样子,语气和蔼而温柔。 “我的半身,从人类转变成恶鬼姿态的我,算得上堕入了疯狂吗?” “不能算,顶多是姿态的改变吧。” “那么你呢,拥有黑影将军力量的你,与之前有所变化吗?” “变化,”罗兰表情一变,沉吟道:“如果唯一算得上变化的,那就是我开始有点肆无忌惮,根本不在意原本的所持有的观念。” “肆无忌惮,真是个好词,你抓住了重点呢。” 鬼舞辻无惨鼓励的拍了拍手,那殷勤的姿态让罗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无惨还是走上上来,抓住了他的手。 “你再想一想,原本你所忌惮的那些东西,是你本身有的吗?” 没等罗兰回答,无惨就主动说出了答案,“不是,对不对,这是你周围人给予你的影响,当你超越了他们的时候,你自然就不会在乎这些影响。” “所谓的内心黑暗,本就是我们的一部分,只不过藏得更深而已,在产屋敷长大的我,本就是贵族,又数次面临死亡,对杀害其他人根本没有顾忌与同情,因此,在我成为恶鬼,其他人也不会认为我堕入了黑暗,只能说那就是我的本性。” “罗兰,你也一样,如果释放了内心的黑暗,真的让你变坏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你是一个天生的混蛋,仅此而已。” 罗兰听着鬼舞辻无惨那充满蛊惑的话语,心中想到了在死者之舟看到的状态,混乱·中立吗?不管其他人怎样想,我只是遵从我的方式活下去而已。 于是,他学着无惨的语气,开始鹦鹉学舌。 “天生的混蛋吗?真是个好词。” 罗兰的嘴角微微扬起,明媚的脸上,透出一股欢乐的神情。 鬼舞辻无惨如同被感染了一样,同样露出了欢乐的笑容,他抬起手,指向旁边一条小巷道里。 “既然如此,我的半身,为了庆祝今天认清了自己,要不要在真正的晚餐开始前,先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蝼蚁,当做开胃小菜?” 罗兰转过头,看着巷道里,几道黑色的人影,嘴角的弧度又扬起了几分。 —— 九十年代日本的色调是什么?对于真正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就是泡沫破裂后,无尽的苦痛。 失业,破产,高利贷,跳楼自杀的人络绎不绝,破碎的家庭绵延不止,各行各业都陷入了困顿之中,倒是贷款与黑道因此兴起。 不良少年与流浪汉就像杂草一样在各处生长了起来,哪怕是不算发达,受到影响较小的冬木市,也存在着这种顽疾。 拜这种社会环境所赐,犯罪率一度飙升,其中,不良少年在其中功不可没,这些心智已经健全的少年犯,确没有成年人的顾忌,往往会用更加残忍的恶行,刷新旁人的认知。 而在今天的夜晚,他们也一如既往的在冬木的街上游荡着。 领头的不良转过头,视线越过了自己几个穿着校服同伴,看着位于队伍末尾,一脸阴翳的少年,他的穿着与打扮都与周围的不良有着明显的差别,看得出家境估计很殷实。 “喂,野泽,这次我可是亏大了啊,主动帮你担下来主凶的身份,还为此被学校开除了呢。” “我不是给了你补偿吗,三十万日元,我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你了,足够你潇洒好一段时间了,反正你早就不想读书了吧,要是在得寸进尺,我就让家里来善后了,要知道,你们可是一起参与了的。” 阴翳的少年冷漠的回绝了对方后续的话语,他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爷,清楚这些不良的性子。 “开个玩笑而已,野泽少爷想必也不会和我们计较的。”见诈不出后续的油水,已经得了一笔‘巨款’的他们倒也没有想要把事情闹大的想法,三十万日元,对于他们这些看似风光的不良来说,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了。 野泽说的对,虽然挂着名,本就不想继续上学的他对这笔交易也是甘之如饴,但一想到今天的遭遇,他就感到一阵火大。 本来他们今天依旧在欺负那个好玩的家伙,没想到野泽可能是动了真火,动的力气大了一点,那个小个子就站不稳,从厕所窗台摔下去了。 “那家伙还真是废物!一点男人的根性都没有,按在厕所灌了几天而已,居然就这样死了,真是晦气。” “最近几天都安分一点,不要自找麻烦,”野泽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为了等事情平息,彻底撇清自己,他只能尽量安抚这些顶罪的不良。 可惜,不良要是会乖乖听话的话,就不是不良了。 为首的不良少年暗自瞥了野泽一眼,在心中嘲笑对方的胆小,然后,他就看见了前方独自一人的罗兰,眼前一亮。 第七章 冬木市的恶鬼 “喂,”看到为首的那个不良主动朝罗兰走了过去,野泽知道事情不妙了,低声呵斥了一句,“给我安分一点,事情闹大了,倒霉的会是谁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带头的不良少年也不是真的蠢,还是很清楚今天的事件闹大了肯定不是家境好的野泽倒霉,他之前的作风,也只是习惯使然而已。 平常这些不良少年就靠着在学校霸凌同学,或者蹲守敢独自走进小巷的路人进行勒索财物,看到提着一个袋子,人畜无害的罗兰下意识的心动了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那家伙识相,乖乖让路,我们也不会怎么样。” 野泽松了一口气,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些同伴到底是多么没有脑子,但那个路过的家伙应该是有的,面对扎堆的不良少年,他应该会识相的走开…… 这个想法还没有在心里说完,野泽就看到,那个路过的青年,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几乎是以迫不及待的姿态,踏进了这条小道。 这样勇士般的举动让野泽四处张望,寻找着并不存在的监控摄像头,不过,这种设备,就算是大城市,也才刚刚出现,远远没到普及的程度,冬木市就更不用说了。 “那家伙疯了吗?” 野泽叹了一口气,站在了原地,不打算再去参合这起事件,他就欣赏一下那个蠢货被殴打的姿态,来发泄一下今天的不爽吧。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要怪我啊,野泽少爷。” 为首的不良嘴巴都欢喜的咧开了,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肥羊,他哪有放过的道理。 今天被学校那几个老头子狠狠的训了一顿,他心里正火呢,送上来的沙包,岂能不要? “不要弄出大伤,连续卷入两起案件会很麻烦的。” “知道了,你比我老妈还啰嗦,”不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讥讽起来,“野泽少爷不会被最近的那个传言吓破胆了吧?” “什么传言?” 野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虽然他有时候会和这群不良一起玩,但终归不是一个圈子的,大部分情况都属于你出钱,我出力的供需关系,俗称,表面朋友。 “冬木市有恶鬼在游荡啊,在不良里可火了,听说已经失踪了不少不良呢,不过他们父母基本上都不管他们了,比起失踪,他们估计是犯了什么事跑了吧,根本没必要在意,结果那群胆小鬼确编出了这样的一个传言。” “什么冬木市的晚上,有恶鬼披着人皮游荡,等到遇上了人,就把他们吃掉,可火了,明明连尸体都没有发现,却在冬木市传开了,那群人都是傻子吗?” 饶是准备摆出一副严肃脸的野泽也笑了起来,说道:“这居然是平成的流言,在昭和都没有这种流言吧,估计得到平安时代才算得上应景。” “所以说,一群蠢货啊,我们逛了几天了,都没看到什么恶鬼。” 说话间,罗兰已经走近了,几个不良少年对视了一眼,主动让开了一条小道。 这条巷道并不算特别宽,但供几个人行走还是可以的,就在罗兰将要走上小道时,为首的不良少年脚步一摆,故意撞了上去。 接着,像是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一眼,他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好痛啊,混蛋!” 这家伙是铁做的吗,自己可是故意撞上去的,结果居然被震回来了,在小弟面前丢了个大脸不良首领撑着地站起了身。 “你是不会看路吗?撞了我你准备怎么赔偿啊?” 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恶狠狠的不良抬起头,朝着罗兰怒吼起来,然后,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撞到了逐渐围过来的同伴。 “没事吧?” “没,没事,”从脊椎泛起的冷意让不良首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刚刚,看向那个青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团不详的红芒。 不是青年瞳孔是红色之类的比喻,而是真的有一团如火焰一样燃烧,颜色却像鲜血一样红的光芒占据了青年的眼眶。 可被同伴扶住之后,在看过去,却只是一双正常的黑色眼眸了。 是因为今天见到了死人的场面,又说了那种恐怖传言的心理作用吗? 想起早上那个家伙从楼顶坠下去的那一滩血迹,不良摇了摇头,看着平凡无奇的罗兰,因为丢了面子的愤怒用涌上了他的心头。 “混蛋,如果没钱赔偿,你就等着挨揍吧!” 他推开同伴,打量着罗兰,“哟,长的还挺帅的吗,怎么样,要下跪道歉吗?不然你这脸,恐怕会变得很难看喔。”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见了罗兰口袋里,并没有特别收好那一张张醒目的大钞。 不良立刻伸手探去,嬉笑起来,看来今天合该他发笔小财。 “这些钱就当做我的赔偿吧,等下在和你算账。” 罗兰看着面前的不良,目光平静而淡漠,没有半点波澜,就好像看着独自表演着冷笑话的小丑。 “我对于踩踏蝼蚁,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罗兰的一只手伸向旁边,松开了塑料袋,在影子中,一只包裹在黑衣里手臂探出,稳稳的接住了它。 在不良的脏手碰到自己之前,罗兰的另一只手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稳稳的捏住了对方的手腕,缓缓收紧。 不良首领作为一个小头目,平常也少不了和一些太妹厮混,朝着其他小弟炫耀时,他都会昧着良心称赞,那是如同台钳一样的咬合力。 现在,他的手腕,真切的体会到了这种力道。 骨头还未曾做出抵抗,就在那股不可抗拒的巨力下碎成了渣滓,与血肉一起变成了一滩肉泥。 剧烈的痛苦刺激着不良少年的神经,但他还未曾发出声音,罗兰空出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了过来,毫不留情的捏碎了他的下巴,让痛苦的喊声伴随着喉管里涌出的血液逆流了回去。 这样血腥的场面与新鲜的痛苦,终于让罗兰露出了微笑,以那只破损的下巴为支点,他毫不费力的举起不良首领整个人的身体,像投掷保龄球一样,将他砸向了墙壁。 “可如果蝼蚁挡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介意顺手踩死。” 第八章 五对一 在后面的围起来的不良们因为大部分视线都被站在罗兰面前的不良首领挡住的缘故,根本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老大就被像个气球一样轻飘飘的打飞了。 直到那具好像失去了骨头一样的身体从从墙壁蛛网般的陷坑里,慢慢的滑到地面上,拖出一条血痕后,不良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出事了。 这种突发的情况对于这些不可一世的不良们来说,足以让他们火冒三丈了,他们忙不迭从身后或者包里掏出伤痕累累的球棒,更有甚者,毫不顾忌的掏出了刀刃。 好勇斗狠,欺软怕硬,平常就不可一世的他们,在没有真正意识到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之前,单个的数量只会更加激起他们的凶性。 平常在学校打架经验就很丰富的他们认为孤身一人的罗兰只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而已,一个持刀的不良顶替了被扔到一旁的老大,站到了罗兰的对立面,而其余几个,则是四散着走开,随时准备找机会给罗兰来一下。 学了几手格斗,就认为自己能反抗的对手,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这个时候,不良们会用兵器与人数的重要性,告诉敌人反抗的下场。 再说,就算敢于动手的敌人,难道真的是抱着把他们打死的态度来的吗?下手总会有个轻重,可不良少年们没有,万一捅死了人,在这个几乎没有死刑的国家里,加上少年犯的身份,这种经历反而会变成谈资与荣耀。 “看起来,你很能打是不是啊,那可别说我们卑鄙了,毕竟你这么能打,那就来尝试一下五对一吧!” 不良们慢慢围了上来,持着刀的那个还装模作样的学着电影里的样子,舔着刀刃,发出了猖狂的笑声。 他已经决定了,对方居然这么不识相,所以,今天,他们人也要打,钱也要抢,如果还敢反抗,一刀捅死这个家伙算了,因为老大被打这种理由而杀人,这可以忠义的象征,说不定将来还能在黑道里混个好位置呢。 在心底按下杀心的持刀不良,刚准备继续恐吓,就看见了被他们围住的那个青年,不仅没有被这种架势吓得鞠躬道歉,或者转身就跑,反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我当然不会说你们卑鄙,五对一是吗?”罗兰眼角上抬,勾勒出了一个满是戏谑的表情,“正好可以玩一玩。” “这样的你们,可比那群只会尖叫,一脸惊恐的求我饶过他们的废物有趣多了。” 野泽惶恐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露出了罗兰话语中,那样惊恐的表情,这个人渣少爷根本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被石子刮伤,被灰尘浸染,手脚并用,像个野生动物一样后退着,只求尽可能的远离罗兰。 在他的眼中,那群不良背后的地方,灯光下的影子,像是活物一样,蠕动了起来,一滩滩影子分出一条条粗壮的细线,像是蛇一样蜿蜒爬行着,从地面到墙壁,直至将那五个不良所有逃跑路线彻底包围。 其中一道,准确的朝着他的方向爬来。 冬木市巷道里年久失修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在野泽看来,每一次闪烁,那道漆黑的影蛇都好像瞬移一样,离自己距离更近。 他双手并用的滑稽举动,根本比不上影子的蔓延速度,野泽从未如此痛恨过冬木市年久失修的公共系统,那群腐败的官员,只晓得建设新都,根本不在乎人民的死活! 野泽边后退边发誓,他如果逃离了这里,一定要把冬木市所有路灯都修缮一遍,可不管他如何赌咒发誓,影子依然快速的蔓延着,就好像上午那个被殴打失去力量,跌落下楼的死者一样,那时,野泽注满力气的球棒,也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 无数的民俗传说在野泽脑子里闪过,退无可退的他靠着墙壁,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黑暗的视觉里,只有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好像深海里的灯塔一样,远处不良少年们短短几句话的叫嚣,在野泽听来,好像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肺里的氧气慢慢的被消耗,野泽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会在下一刻停止,他的脖子好像在被无形的大手一点点掐紧,终于,他在也忍受不住,睁开了眼睛。 占据了他这个视野的,是一张包裹在面罩下,双眼带着不详红光的人性物体,如果他的视角向下望的话,就会看见,这个黑影忍者的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着三百五十日元一份的鳗鱼便当和两盒糖。 可野泽做不到,因为,黑影忍者的那张脸,已经近乎和他鼻尖贴鼻尖了,正因如此,他才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东西,没有呼吸。 他在忍受不住,发出了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那饱含痛苦的尖利嗓音将所有不良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他们也正好看到了,影子如泥沼一样升起,然后化虚为实的场景。 一身黑衣,有着死人一样青灰色衣服皮肤,四散而开的黑影忍者将他们重重包围。 每个不良少年身边,正好是五个,他们原本的阵型一下子就被冲散,变成了五个新的包围圈。 可这个时候,他们确没有之前面对罗兰的勇气了,面对人类的时候,不良还可以攻击,可面对真正的怪物,这种色厉内荏的凶狠就被轻易撕碎了。 这种胜过电影,真实的恐怖,一下子击垮了他们。 罗兰笑吟吟的拍了拍手,打断了几乎要跪下的不良,说道:“这才叫五对一,别说我卑鄙喔,你们可是动了武器的。” 持刀的不良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短刀,还没抬手,面前的黑影忍者就用迅捷的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上,将那把刀子远远踢飞在地上。 罗兰的话语还没停止,“好了,我问一个问题,这些黑影忍者使用武器,或者不使用武器,那种比较好呢?” 没等不良们回答,围住他们的黑影忍者们在原地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把的武器,飞镖,匕首,双手棍棒,飞刺,双节棍,应有尽有。 五对一?不,是二十五对五。 看到不良少年们被吓破了胆的样子,罗兰也失去了最开始的兴致,他用沙哑而妖异的声音朝着待命的黑影兵团下达了命令。 “给他们一点教训。” 第九章 大善人 黑影兵团一拥而上,宛如扑向羊群的饿狼,面对这种情况,不良少年们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愿,他们一边发出尖叫,祈求能有人关注到他们,然后拔腿就跑。 可惜,作为忍者团中最为灵活,敏捷的忍者团,黑影忍者们上可追飞机,下可拦汽车的速度根本不是不良们能够比的,只能用充满血丝的绝望眼睛看着大棍的影子在自己面前放大。 黑影忍者们有武器的,用武器,带着致死性不好出手的,也在旁边狠狠的踢着腿,踩踏着因为痛苦缩成一团的不良们。 惊恐的快要失去意识的野泽发现自己的视线逐渐脱离了地面,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那个提着塑料袋的黑影忍者单手抓住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走到了罗兰面前,接着,毫不客气的将他摔在了地面上,用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做出叩拜的姿势。 罗兰十指交叉,漫不经心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臂,问道:“我刚刚听见,他们是叫你,少爷是吗?你们家在冬木很有名气吗?” 听到罗兰的询问,野泽的表情逐渐转变成了狂喜,如果不是他的头被旁边那个黑影忍者死死的按在地上,他已经扑上去抱着罗兰的腿求饶了。 现在,他终于抓住了自己的一线生机。 野泽的行事作风在同龄人乃至于长辈眼里,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不学好,可他还不算蠢笨,极少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也会合理的利用家庭条件的优势为自己捅出的篓子善后。 哪怕是闹出的人命,他也没有去惊动父母,而是利用社会环境和认识的那些小混混的心理,迅速抹平了这件事,足以看出,他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渣。 在见识到了黑影忍者的召唤过程,这一与常识完全相悖的手段后,野泽当然不会认为罗兰是惧怕了自己的家庭势力,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要求,他就拥有生机。 “是,是的!野泽家在冬木市也算得上有名号了,不管是市长还是政府的官员,都有收下我家政治献金的对象,我父亲是造船公司的社长,母亲经营一家化妆品公司,在冬木市都有很深的关系与人脉,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不管是藤村组还是市政府,黑道还是白道我都可以帮助您!” 似乎是害怕自己步了那几个小混混的后尘,野泽抓紧时间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部说了出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让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发现自己没有被立刻杀死后,野泽原本吊在嗓子眼里的心脏也稍稍回落了下来,如果他父亲看到他这种一点后路都不留的模样,一定会破口大骂他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废物吧。 但野泽比谁都清楚,这种有着他平常根本都没有听过,根本不是正常的人力可以对抗的人,想必遵守的规则也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能将总是被欺凌的同学不当成人来对待,想必随手就解决了几个不良少年的罗兰,也不会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比起哀叹损失,保住自己的命才是王道,为此,不管是父亲,母亲,都可以牺牲的对象! “喔,”罗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还真是人脉广泛呢。” 罗兰打了个响指,压着野泽头的黑影忍者也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罗兰抓着他的肩膀,用着野泽都感觉不到存在的力度,将他提了起来,露出了笑容。 “恭喜你,野泽少爷,你安全了,暂时。” 野泽看着罗兰白森森的牙齿,将头缩了缩,用僵硬的脸强行挤出了一个附和的笑容。 另一边,黑影兵团的群殴动静,也慢慢小了下来,他们四散分开,让罗兰能够看清他们努力后的成果。 五个不良显然没有他们之前说的那么能打,在黑影兵团刻意没抱着杀心的情况下,他们的四肢都扭曲的不成样子,裸露的皮肤满是大块大块的淤青和肿块,口吐白沫,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是不活了的样子。 “啧啧,真可怜啊,”罗兰走了过去,转了一圈,欣赏着不良们的惨状,“黑影兵团下手太狠了,你们外表看起来没什么重伤,其实腑脏都已经破裂了,不等医护到,就会死掉吧。” “虽然你们非常不识相,可谁叫我是个大善人呢,实在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让我帮你们结束这种煎熬的痛苦吧。” 罗兰笑了笑,眉宇间那一丝戾气悄然消散了,这种掌控着他人生命的那种满足感让他感到十分惬意。 “那么,我要开动了、” 在他身后的野泽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在罗兰的身后,他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影子匍匐在罗兰身后,集结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吸收了四周的的所有光芒,他没有面孔,只是静静的游动着。 每当他游过一个无法动弹的不良,影子中间就会裂开一个口子,将不良的整个身体都吞了下去,剩下几个意识尚存的不良连挣扎都无法做到,只能看着阴影如海浪扑来,将他们卷进深处,连同绝望而后悔的叫喊声一并吞噬。 将不良全部吞噬后,影子蠕动了几下,作出咀嚼的动作,在这条没有人发声的巷道里,便清楚的传来骨骼血肉被碾碎的声响。 路旁的那盏灯也仿佛被这一幕刺激到了一样,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 罗兰站在原地,安静的欣赏着这一幕,从影子深处传来的力量和饱足感让他擦了擦并不存在污渍的嘴角,入乡随俗的到了一声谢。 “多谢款待。” 这些人的生命没有被浪费,作为黑影将军,罗兰将他们全部献祭给了黑影王国,作为回报,他又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 野泽现在清楚的知道那些传闻中的不良绝对不是自己玩嗨了失踪了,他们之所以任何踪迹,包括尸体都没有留下的原因已经很明显了。 冬木市,有只吃人的恶鬼,在游荡啊。 第十章 无血无泪的男人 罗兰摆出合掌的姿势,为核平的冬木市祈福。 感谢这里监管不力的公共系统和无用的警察部门,才为他提供了这样尽情展开盛宴的环境,换成老家那边,他可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做。 就在他转头,准备继续和那个叫野泽的人渣交谈时,一丝有气无力的呻吟打断了他。 传来声音的方向是那个最开始就被罗兰给扔到一旁的不良首领,他的下巴已经完全碎裂,手掌变成了一团不成形状的肉泥,脊椎也因为之前与墙壁的亲密接触而断裂,导致他完全直不起身,后脑勺的鲜血仍然在汨汨流出,可就算这样,他依然在坚强的活着。 “我倒是把你这个罪魁祸首给忘了,你居然还没死啊,虫子的生命力都意外的顽强呢。” “他是这一带都比较玩的开的小头目,母亲再跑了,父亲也不管他,没有什么后患,所以平常行事也凶狠,旁人也不敢招惹。” 可惜撞到了你这块铁板,野泽暗自在心里腹诽着,脸上确仍然陪着笑。 听到罗兰的话语,全身没有一处不再痛苦的不良首领不顾自己下巴破碎的惨状,用喉咙含糊不清的吐出话语。 “扰……抿……” “他在说什么?”尽管会日语,但终归不是母语,罗兰一时也没听懂不良首领的话语。 “或许?是在说饶命?他似乎在像您求饶。”野泽迟疑着说道。 “哈?”罗兰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这可是他先来找茬的诶,居然还求被他找茬的对象?太卑劣了吧!一点礼节都没有,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啊!” “你们之前不是也对其他人造成了伤害吗?你饶过他们了吗?就算没有实力,也好歹得有做好觉悟的打算吧,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根性,要有男人的根性啊。” 罗兰这样说道,但是,他不会说在之前的那一个星期里,这种主动的找茬行为,他自己也做了不少就是了。 在一旁,安静的保持好人格幻影本分的鬼舞辻无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这一周与罗兰的接触,他也对这个死者之舟的选中者有了一定的了解。 漠视生命,不会因为伤害其他人而感到愧疚,这点上,鬼舞辻无惨倒是感到十分顺眼,在罗兰身上表现的最明显的特质,无疑是那种极端的自我性了。 他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对大部分现象都保持两面的看法。 总而言之,就是那种自己来实施压迫没问题但绝对讨厌受到其他人压迫的那种类型。 这种麻烦的特质让鬼舞辻无惨也不得不认真考虑和罗兰的相处态度,一直都用温和的语气提出想法和建议,但绝对不会去命令罗兰,反正罗兰也已经和他的目标很契合了,无惨认为自己无需再去掺一脚,把事情搞砸。 换做以前的他,是可能无法作出这样的事情吧,可经历了被自己变成恶鬼,无路可走的炭治郎依然没有任何留恋的抛弃了自己后,鬼舞辻无惨也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 只需要静待事情的发展就好,反正,既然能被选中,罗兰迟早也会自己走到他这边来的。 野泽看着这个早上还一起谈笑的同伴,傍晚就变得重伤垂死的场景,他之前还并不对这个家伙抱有特别多的感情,现在确变得十分复杂。 罗兰注意到了野泽的表情变化,问道:“怎么,你在可怜他吗?” “不,不是的大人,”野泽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这次不用黑影兵团动手,他自己就跪了下去,摆出了土下座的姿势。 对罗兰有不满什么的,他根本做不到啊,谁能对一个可以影子里召唤出忍者的怪物有所不满啊!这恐怕是科幻小说都不敢采用的设定吧。 更何况,这种介于熟人和根本不熟之间的表面朋友,就算不是罗兰,而是其他人,野泽也不会感到伤心的。 “只是情不自禁而已,我和他也认识了两年了,看到这种场景,不小心失态了,用中华那边的话来说,就是‘狼狈为奸’吧。” 野泽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没上过几节的国语课里,老师提到的成语。 “你成语学的还真好啊。” 罗兰看着用土下座姿势不停的磕着头的野泽,不知道在如何吐槽,只能继续看向那个不良首领。 他脸上的邪意越来越重,眼中凶光一盛,自从内心深处的黑暗被释放后,罗兰就越发自我了。 “居然敢抢我的东西,这已经足够让我把你千刀万剐了,但看在今天出了一口气的份上,我就仁慈一点吧。” “抬起头来。” 罗兰冷声命令道,这道声音并没有指定具体的目标,所以野泽也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他看见罗兰抬起了脚,对准不良少年的脑袋,毫不留情的踩了下去。 喷涌而出的血迹溅满了野泽的三角脸,粘稠而又厚重的鲜血仿佛粘在了他的脸上一样,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他用手抹了几道,视野里却好是蒙上了一层血雾。 浓烈的不适冲击着他的脑海,野泽的阈值再次被打破,他发出了尖叫。 “血,血溅我身上了!” 但很快,这声尖叫就被干呕的欲望和罗兰不耐烦的声音给打断了。 “只是死了一个人而已,在那里跳来跳去的浪费我的时间,血什么的,你自己的身体里不是也有吗?” “之前他们不是说你早上才通过霸凌致人死亡吗?这不是一样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这家伙难道无血无泪吗?跳楼的场景对野泽来说,还是有几分不真实感,但这个人可是在自己面前像蟑螂一样被踩爆了啊! 野泽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再次抬起头来时,路灯正好一暗,那具尸体和血迹已经像没入沼泽一样,沉在了黑影的深处。 等到路灯再次亮起来的时候,除了墙壁上被不良首领撞出来的裂纹,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情况了,没人会觉得这里曾经发生了一起让六条生命消逝的惨案。 “真是愉快!”罗兰伸了个懒腰,看向瘫在地上的野泽,“不仅吃饱了,还有意外收获。” “接下来的时间里,让我们好好商讨一下,放过你的代价吧,野泽少爷。” 罗兰充满揶揄的看着野泽,从黑影忍者的手中接过便利袋,走入了阴影之中。 从墙壁的阴影处,两名黑影忍者从中走出,一左一右的将野泽架起,然后,紧随其后。 安静的巷道里,只有路灯,依旧在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前面有点慢热,但快进入主线了。) (还有一件事,别忘了投喂一下日常的推荐票喔!(*゜ロ゜)ノ) 第十一章 城堡 在夜晚里,沉入像泥沼一样的影子里,再次出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就改变了,是怎样一种感受? 野泽也无法形容,因为他是被两名黑影忍者给搀着进去,全程不能自已,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次从帷幕一样,从墙壁上方投射下来的影子中走出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完全变化了。 这是一座尚未完工的高楼,不,这样说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一片烂尾楼的建筑群才对。 野泽望向旁边,在一片的低矮的民房中,几幢单纯的呈现水泥暗沉的灰色,像是被扒去了血肉,只剩苍白骨架的建筑群林立在一起,一如这个垂死挣扎的国家。 周围除了几座廖无人烟的民房,不存在任何生气,可不需要走进,野泽也清楚,那几座民房里,一定也布满了灰尘,因为这里根本不存在任何开门的建筑,在不具备基本的生活设施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烟。 这是上个时代经济泡沫的遗留,冬木市也无法免俗,这种碍眼的伤疤在建造的时候每个人都被他充满希望,可现在,他们只是这座城市的不可触碰之痛而已。 原先遗留的设施被拆除,新的代替者却没能建立起来,仅存的居民自然无法忍受如同生活在野外一样的糟糕的环境,要真论起来的话,距离郊外很近的柳洞寺都通了水电呢。 在这种前提下,这片区域在流逝的岁月中,逐渐变成了荒僻的无人区,恐怕连老鼠都不愿意来这里流窜,更别说人了。 大部分人都去了深山町,在那里,以商业街为中心而集在一起的建筑们,才是俗称的旧都辐射的范围,这种烂尾楼,恐怕早就被大部分冬木人遗忘了吧。 哪怕是不良,他们选择的据点位置也是,人少的地方,不是没人的地方,连自动售货机,商店,路人都没有,难道让他们在空旷的大楼喝西北风吗? 更何况,在现在崩溃的泡沫经济里,房价可谓是一跌再跌,没人住的空房子多了去,何必来这里呢? 好不容易在经济泡沫里,喘了几口气的冬木市已经将重心全部转移到隔着一座桥的新都那边去了,对于旧都的这些残骸,实在是找不到空闲与财富去打理,也没有哪家企业愿意主动去承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以前野泽和不良谈笑的时候,还曾经嘲讽过哪怕杀了人把尸体丢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野泽恨不得把过去自己那张放肆的嘴巴给撕烂,但想到罗兰那种诡异的手段可以轻易的消灭尸体,似乎没必要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既然对方把他带到这里,也就意味着,这片地区,有了新的主人喽? 果不其然,罗兰根本没有管他,自顾自朝前走去,进入了烂尾楼之中,野泽也只好跟了上去。 在夜色的笼罩下,这幢高楼的入口,好像一个巨兽张开了大嘴,其中只有看不到的深渊。 踏过斑驳的墙壁,落满灰尘的地面,走过阴暗,狭窄,却空荡荡的外侧后,轻轻跟在罗兰身后,越过里面的一道门槛,以及不知道是错觉一样,在楼道里来回奔走,像影子一样来回奔走,看上去匆匆忙忙的黑影忍者后,野泽正式见到了这座烂尾楼的全貌。 虽然高楼上层四面八方都可以俯瞰冬木市的全貌,但最底下这层还是好好收了尾的,并不显的阴暗潮湿,随着前方罗兰的踏入,一盏盏挂在墙上的烛火开始自发的亮起,好像在欢迎主人的归来。 “滋滋——” 一时间,除了罗兰的脚步声外,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声音。 野泽则是长大了嘴巴,为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在橙黄色,并不算明亮的烛光下,这座建筑深处的全貌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哪里是一座废弃的高楼,分明是一座幽暗的古堡! 房间最中心的地方,一张足以轻松躺下五个人的大床,充满着洋式的风格,床上围了一层轻薄的幕帘,四处都刻满了美丽的图画,就连用作支撑的四角,也被美丽的宝石用黄金镶嵌了起来,松软的羊毛地毯像女孩散开的长发一样,布满整个房间。 以这座大床为中心,整个房间被分成了两半,靠近左边的一半是由一堆高度直逼天花板的雕花书架组成的,各种各样成套的古籍摆放在其中,在书架空出来的一角,一条长沙发和两个小沙发组成了一处安逸的休息处,旁边还摆着一张圆桌,上边摆了几本堆在一起的书籍和一瓶酒,看上去似乎是平时读书的地方。 但野泽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东西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望向脚底,可来自内心的本能使他不断的像大床的右边瞟去。 在那里,一堆金灿灿的小可爱,在烛光下反射出令人心神荡漾的光泽,这不是比喻,而是真切的形容。 大块块的黄金,像沙子一样堆起来的金币堆,装载画框里的名画,随意的堆放在一起,各种各样黄金,珠宝铸成的器具躺在里面,像无用的杂物一样、其中偶尔还会有寒光闪烁的大剑,短刃,以及武士刀之类的武器。 这些东西仅仅是看上去的锋芒,都足以让人清楚,那是杀人的凶器,现在,他们却静静的待在角落,只能与蜘蛛网作伴。 “怎么样,还不错吧,虽然都是黑影兵团帮我收集的就是了。” 罗兰走到角落的休息处,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转过头,看向野泽。 “这群家伙虽然好用,但是还得下达具体的命令才行。” 作为有一定智慧的下属,如果不下达详细命令,这些黑影忍者就会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干这点,罗兰已经体会到了。 “我最开始只是跟他们说我需要钱,他们就大量的给我搬回了这些黄金与珠宝,说清楚需要现金后,又给我拿来了一提全部都是万元的大钞,搞得我时不时都要去便利店找零。” “作为我的第一位活着来到这里的客人,你有什么样的感想?” “与您带给我的的感觉一样特别。” 野泽恭敬的回答道,这个讨巧的回答让罗兰顿了顿,无奈的笑了一下。 “没必要那么紧张,我相信我们会有一块愉快的交谈的,说起来,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罗兰,叫我罗兰就可以了。” “是,罗兰大人。” (求推荐票!求收藏!新书期急需支持!) 第十二章 找对问题 “过来坐吧。” 罗兰也没有去纠正野泽的称呼,这些天,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蹲下身,从圆桌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两个杯子,揭开瓶盖,开始往里面倒入浅白色的酒液。 野泽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根本不敢迈大自己的步伐,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沙发上后,他轻轻弯下身子,用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以免罗兰感受不到自己的尊敬。 “来杯雪莉酒,他可以让你精神放松,缓解紧张。”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但罗兰已经将酒杯递了过来,完全是命令的姿态,野泽只好诚惶诚恐的接过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真的感觉自己好受多了,但很快,这种感觉就被让他浑身颤抖的恐惧取代了。 罗兰坐在了靠着墙角的那张沙发里,上半身陷入了烛光未能驱散的阴影之中,野泽只能看着他随意了摇晃了几下酒杯,然后并没有喝,而是将其放到了一旁。 “野泽少爷,让我们来谈谈放过你的代价吧。” 野泽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起来,弱弱的问道:“大人,你想要我帮您做什么呢?” 在刚开始跟罗兰来到这个据点之前,野泽还是有信心的,他认为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可看到这里拥有的一切后,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破灭了。 财富?别开玩笑了,这位大人拥有的财富可能不知道是野泽家的多少倍,他也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权利?可是有了那么多的财富,有着那么多可以在影子里穿来穿去的忍者兵,哪个蠢货又会拒绝这位大人的好意呢? 因为罗兰的脸被埋在了阴影之中,野泽也无从判断罗兰的想法,只能寄希望于罗兰主动给出答案。 罗兰依然不动如山的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带你来这里,是要看你能否找对问题,找到最关键的那个问题,如果帮我的忙,就算不聪明,至少不能是个蠢货。” 野泽的脸僵住了,他用颤抖的手将杯子递到嘴巴,灌了一大口雪莉酒。 罗兰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要蠢货来帮自己的忙,所以,这就是第一道考验,就像出题的老师一样,野泽不能傻乎乎的等罗兰揭示谜底,否则,他与那些已经被黑影王国吃掉的不良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幸好,哪怕平常胡作非为,作为有着独立解决自己霸凌致死同学能力的人渣,从小在家里耳濡目染的野泽,很快就明白了关键。 他需要找对问题,让罗兰这个写答案的人满意。 可是,自己又能开出什么样的筹码呢?野泽绞尽脑汁的开始思考起来,与罗兰相遇的一幕幕都在他脑海里回放。 不缺少权利与财富,除此之外,野泽家还能够拥有的东西…… 在蜡烛燃烧的声音里,野泽陷入了沉默,忽然,塑料袋被拉开的清脆响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不好意思,”罗兰打开了塑料袋,拿出了一罐糖,扯开拉环,像是喝水一样往嘴里倒着糖块,“我一但烦躁起来,就会想吃糖。” 这无疑是最鲜明的警告,糖块的数量,就是自己的生命线。 野泽紧张的看着那罐糖一下就被倒空了三分之一,他双手抱在一起,眼睛的血丝又加重了几分。 “咔嚓,咔嚓——” 罗兰吃糖的速度并不慢,比起平常那种慢慢展开的甜味,这种大量糖果被牙齿碾碎,沾满口腔,浓烈,细腻,让人沁人心脾的甜味也很令他神往。 但在野泽听来,这就是他丧钟敲响的前兆,之前,亲眼目睹重伤被黑影吞噬,骨头被嚼碎的声响与现在糖块碎裂的响声,完成了天衣无缝的配合。 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父亲的造船公司可以走私……不对!这位大人不需要这种手段,那些带着人自由穿梭的忍者兵胜过任何走私。 倾倒糖块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母亲的化妆品公司?别扯淡了! 第二次倾倒,还传来空罐子摇晃的声音。 不能死……我不能死! 野泽咬着自己的手,将手指啃得血肉模糊,可他只是一边咬向另一只完好的手指,一边出神的思考着。 野泽家还有什么?我们发展也不过两代而已,也只在冬木市有点势力和人脉而已…… 等等,冬木市?我想起来了!罗兰大人曾经夸赞过我们家的人脉,他的身上似乎还揣着地图! 一切的线索都连了起来,如果是初来乍到的话,不接触本地的富豪,是无法得到冬木市上层的传闻的。 在现在这个资讯不发达的时代,如果电视和报纸不报道,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所谓上流人士之间的传闻。 也不是谁都又空闲,在无聊的宴会上,时常谈论合作与八卦。 这些消息,都是只在固定的圈子里传播的…… “铛——”空罐子被随手扔掉,砸在地上的声响打断了野泽的思考,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黑影忍者那双冷漠的眼睛已经在他身旁望着他了。 “罗兰大人!您一定想知道最近冬木市发生了什么事吗?” 野泽发出惊恐的叫声,像是怕自己下一刻就殒命了一样,他用嘴皮子都可以摩擦出火星的语速,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一股脑的倾泻出去,希望能得到宽恕。 “冬木市新都最近的建设里,我母亲的化妆品公司参与了投资。” “我父亲的造船公司租下了港口的仓库,用来存放货物。” “冰室家未来似乎是下一任市长的有力竞争者!” “冬木市的名门远坂家好像最近把二女儿过继给间桐家了!” 他激动将最近的消息全部传了出去,却看见阴影里,仍然是一片沉默,而那个黑影忍者,也没有消失。 野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可过了一会儿,没感觉到有什么痛苦的他又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黑影忍者还是没有消失,用赤红色的眼睛望着他。 罗兰从阴影中坐正,又将旁边的酒杯端起。 “非常好的问题,不过,你能不能先抬抬脚?” 听到这话的野泽向下望去,看见自己脚后有一个空的糖果罐,估计是刚刚被罗兰随手扔到这来的,而旁边一直盯着他的黑影忍者,手中则拿着扫把与撮箕。 空气中逐渐迷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但他听话的抬起了脚,等了许久的黑影忍者将垃圾扫好后,果然消失在了阴影里。 (来站短了,请读者老爷放心支持,没投资的可以赶快了,可怜的肥啾继续推荐票的投喂!) 第十三章 远坂家的传闻 “他们是一群很听话的孩子,所以有时候会有些失礼。” 罗兰看着消失在黑影里的忍者兵,还有野泽那搞笑的表现,唇角微微抬起,显然,他之前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看到野泽的反应。 “我给他下达的命令是保持卫生,清理垃圾,在不妨碍我的情况下,这条命令就是那个黑影忍者的最优先级,吓到你了吧。” 就像是恶作剧之后因为他人的失态而欢欣鼓舞的熊孩子一样,罗兰此刻表情带着几分明媚的天真,一点也没有之前阴暗的气质。 “可那些蜘蛛网?” 罗兰的话让野泽立马想起了金币堆的死角里残留的蛛网,难道那些黑影忍者也会有出工不出力的时候吗? “喔,那是我故意留下来的,毕竟这样比较有氛围感吗,”罗兰的回答依然那么随意,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生杀予夺的残忍气质。 野泽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您会杀了我……” “这个不是开玩笑啦,如果你不够聪明,那自然也没有价值了吧。” 他果然还是要收回刚刚那句话。 罗兰单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了另一罐糖果,用大拇指勾开拉开拉环,随意的往嘴里倒出了几颗。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想做,就一定会去做,所以,比起单纯的为我服务,能够成为让我感兴趣的一部分,说不定会是更好的解答方法喔。” 说着莫名的话语,罗兰让自己摆脱了柔软沙发的束缚,稍稍坐正了一点。 “但这种只是给出答案的解法古板是古板了一些,但还不算差,”罗兰与野泽对视着,“你刚刚说,远坂家将自己的二女儿过继给了间桐家吗?” “是的,”还在想罗兰的话到底藏了什么深意的野泽一机灵,“这是听我母亲给我讲起来的,这些事并不出名,如果不是我母亲的公司和远坂家有合作关系,恐怕也不知道。” “这个消息很隐秘吗?” “隐秘的话,也谈不上,”野泽挠了挠头,“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了,不过没什么人发现罢了,远坂家的动静很小,间桐家也没有大肆张扬,但他们也没有要隐藏起来的意思,可如果不是对远坂家的家庭情况特别关注,一般是很难得到这个消息的。” 老实说,野泽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很惊讶,远坂家这种名门,干嘛要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养呢?一般的富豪家庭,为了防止意外,都是子嗣越多越好的吧,像他这种独生子才比较少见。 要是间桐家绝嗣了,野泽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家名还是要传承下去的,但据他了解,间桐家不是有后继者了吗?之前被带到宴会上露过面了,那是一个不讨人喜欢,把骄傲写在脸上的小男孩。 野泽的母亲也很不理解,但作为不是很熟的朋友,她也不能过多的去询问别人的家庭情况,所以,她也只能憋在心里,回来只跟儿子将这件事当成谈资说了。 罗兰听完这个消息,只是轻轻的用手指敲着桌面,慢慢的消化着,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冷冷命令道:“继续,介绍一下远坂家和间桐家的情况。” 野泽僵住了,他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人渣,不是关心冬木市历史的学者,他的确对远坂家有所了解,可也仅限于家里几口人这种了,具体的情况要让他描述,还不如让他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用你清楚的东西概述就好。” 所幸,像是察觉了他的为难一样,罗兰十分慷慨大方的补充了一句。 野泽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得的东西,体会到了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体会的东西——社畜朝着领导做报告的那种紧张感。 “在冬木市,远坂家可以说是名门中的名门了,现在掌管远坂家的,是第五代家主,远坂时臣,我见过他几次,是一个很有风度,有着贵族气质的男人,家庭美满,生了两个女儿。”“好像在几代以前,远坂家就是贵族了,这种传统和身份一直被传承了下来,他们可以说是冬木市最大的地主。” “每一代家主也都不算无能者,除去本来就有的土地,也置办了一些新的产业,似乎与教会那边的关系也很好,在冬木市的影响力十分不俗,外来的商人来到冬木市,都需要先去远坂家进行拜访,否则就会被排斥。” 野泽顿了顿,试探的瞥了罗兰一眼,“这就是我知道的真实消息了,但还有一些不确保真实性小道的传闻,罗兰大人,您要听吗?” 手指敲击桌面的笃定声响传来了主人的回答。 “远坂家掌握的土地都是繁华的商业用地,可绝不售卖,只出租,并且租金十分昂贵,远远超出了同等地面的租金价格,可即使这样,去租用的人依然趋之若鹜,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租用了那块地公司都会财运亨通,导致远坂家每隔几年就会涨一次租金。” “有人说,远坂家找到中华那边的法师,调整了那片土地的运势,所以才会有这种魔力。” “这个传闻是真的。” 罗兰冷不丁的坐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也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不过,调整土地运势的,并不是来自东方的法师,而是远坂时臣本人就是了。 作为魔道世家,本人也是优秀魔术师的远坂时臣一直负担着管理冬木市灵地的职责,通过刻意对灵脉的梳理,可以让拥有充沛魔力的灵脉经常产生的那些鬼魂,灵障等骇人听闻的现象消失,在梳理过的灵脉上居住,还能消除噩运与灾难,只是普通人级别的财运亨通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不仅能够开发灵脉的剩余价值,还能扩大远坂家的影响力,并且在这个资本时代做出这样封建地主一样的行为,恐怕也只有身为魔术师家族的远坂家能够做到吧。 在他们看来,那些灵地的租用者,估计都只是远坂家的佃农吧。 不过,现在所处的时间点,离圣杯战争的开始,大概还有一年吗? 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浅白色的酒液在烛光下像纱裙一样荡漾的美丽模样,罗兰若有所思。 (寄完合同啦,投资可以下手喽,肥啾日常求个推荐票!想冲下新人榜……) 第十四章 主线任务 “间桐家呢?” “关于间桐家,罗兰大人,我确实知道的不多。” 野泽回想起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语,“间桐家现在的家主,好像是叫做间桐鹤野,但本身不学无术,根本没什么能力,也从来不去管理产业,用我父亲的评价就是,找条狗管得比他好。” “不过,虽然如此,可间桐家在冬木好像也发展了上百年,传承了几代,可与欣欣向荣的远坂家相反,间桐家的继承者似乎一代不如一代,再这样下去,最多五十年,他们就会彻底衰败吧。”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间桐家尽管大不如前,但也算得上富豪级别的人物。” “可家庭方面,就真的不清楚了,间桐鹤野除非必要,不然基本上不会参加交际,也就知道他有个儿子,家里似乎还有个老父亲。” 野泽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部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罗兰,说道:“罗兰大人,可以了吗?如果你还需要详细的信息,我之后就会继续为您收集。” “不需要,”罗兰用那两根敲击木桌的手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脸,说道:“已经足够了。” 远坂家更深层的隐秘,罗兰比野泽要清楚的多。 他一向是随遇而安的人,但面对穿越这种情况,他也难免起了一点兴趣。 圣杯战争啊……要试着做做看吗? 罗兰的心底没有浮现答案。说到底他才刚刚穿越过来,并不存在那种根基的真实感。 虚幻的城市,陌生的国家,故事里的人物,随波逐流的人要产生主动干扰故事的兴趣,等品味到那种名为认同的意义才行。 魔术师的意义,圣杯战争的意义,当这些东西如同套索一样连在罗兰面前,编织出一个存在的故事事,罗兰的外壳才会被穿透,然后去追求感动,追求趣味,追求愉悦。 幸好,这并不困难,神秘,根源,魔术,罗兰恰好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在这种主观动能性下,想必他会很快的理解到,这场战争的趣味吧。 在此之前,只需要遵循心底的声音,从心而行即可,名为罗兰的个体,一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但为了不让明天那个一时兴起的自己感到烦恼,还是先未雨绸缪的做些准备吧。 罗兰将杯中的酒液一口饮尽,站起身来。 略显干涉的味道让那个被糖果余留下来的甜味显得更加明显了,这种强烈的味道,让罗兰的舌尖感受到了灼烧一样的快感。 “野泽少爷,你之前说,你父亲的造船公司,在冬木市有一间港口仓库吧,我要你拥有对他的所有权。” “罗兰大人?”这种明显指代后续的命令让野泽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度过最危险的阶段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冲上他的三角脸,留下两团潮红的印记。 “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您一定不会失望的!” “希望如此,黑影忍者会送你出去的,他们会跟在你的身边,传达我的命令,有需要传递给我的消息,只要说一声,他们就会再次带你来到这里。” 两名黑影忍者从野泽的身后走出,在他惊异的目光中,逐渐沉入他的影子里,然后,他脚下的那团影子就化作黑色的漩涡,将他吞了进去。 等他从半空中落下的时候,一屁股砸在了冰冷的地上,但野泽可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了,他慌忙的爬起,四处张望,直到那些熟悉的景物再次出现,他在意识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街道上。 周围寂静无比,连虫鸣声都感觉不到,只有凛冽的寒风在簌簌穿进野泽衣服空隙里。 之前的死亡,鲜血,阴影中的怪物,就好像梦境一样,野泽伸出手,走到墙壁旁,抚摸着那道裂缝的锐利边角,感受着那种刺痛感,才能体会心中五味杂陈的感受。 他从未感觉过,呼吸的感觉都如此的美好,生活是那么珍贵,野泽发狂一样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呼出内心里的喜悦。 “我活下来了!哈哈哈哈!” 在原地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一明一暗的路灯再次打断了他的兴致,野泽的恨恨的一脚踹了上去。 “回去我就找人换了你!” 他裹紧衣服,朝着街道外面走去,先是快步,然后小跑起来,最后,野泽开始像发情公牛一样狂奔,朝着家的方向。 在那幢幽深的楼里,黑影忍者已经将野泽喝过的杯子当做垃圾处理掉了,罗兰重新陷入了沙发中,等待恶鬼之王的调侃,那家伙安静了这么久,想必也该开口了。 “居然开始主动打听御三家的情况了,我还以为你对圣杯战争完全没兴趣呢。” 鬼舞辻无惨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出场时机,笑意盈盈的看着罗兰,对于他来说,罗兰有主动接触的欲望确实事件指的高兴的事情。 “兴致确实不高,但不管是为了可能的将来,还是作为我安宁生活的一部分构成者,了解一下总是有必要的。” “而且,死者之舟给出的任务,很让人在意,这七天里,你居然一次都没提过它,鬼舞辻无惨,该说你识相还是稳健呢?” “既然要为了您的前进而做出思考,自然不能按照我的感受,而是要站在您的角度做出思考,换做是我,也不会有人在耳边天天催着完成工作这种扫兴的话,只有罗兰你自发的愿意踏上旅途,做出改变,那才算的上,成长。” “还真是体贴呢。” 罗兰陷进沙发里,像是坠落云端一样,再次睁开眼睛,那块石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死者之舟的那块任务石碑上,两个已经完成的任务字迹消失不见,而新的任务,似乎已经存在了很久。 【主线任务】 【获得第四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褪去凡躯,解放天性,离群索居者,在这段旅途上,只有胜利能成为点缀的宝石】 【奖励:世界道标】 (大家七夕快乐啊,肥啾依然在孤独的码字,不来张推荐票安慰一下可怜的肥啾吗(~▽~)) 第十五章 锻造 获得第四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这就是开启新世界钥匙的条件。 并不会给繁琐的任务描述,并不会给详细的任务要求,单纯的给出需要的结果,这就是死者之舟给出的主线任务。 “死者之舟给出的任务,以你的记忆力,看一遍就足够记下来了吧,还需要专门进入这里重复吗?”鬼舞辻无惨从看起来根本没有尽头的浓雾走出,来到了罗兰身旁,说道。 “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东西而已。” 罗兰转过头,主动看向鬼舞辻无惨,目光十分严肃。 “死者之舟,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舞辻无惨眯起眼睛,看着进入状态的罗兰:“等了七天才问这种话,你还真是有耐心啊。” 这七天里,不仅是罗兰在适应,改变鬼舞辻无惨,无惨自己,也在等待罗兰的主动询问。 这关系到罗兰能否带着进发性主动踏上旅途,也代表着他们是否能够更加坦诚的合作。 罗兰没有回答鬼舞辻无惨的话,依然盯着对方不动。 “死者之舟,是处于梦幻与现实,精神与物质的夹缝的空间,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这里。” “它可以为您指引前路,提供力量,只要,您愿意前进就好,不管前路是混沌还是光明,我们都会陪您一起走下去。” 鬼舞辻无惨话锋一转,“不过,按照您的问题,它毕竟没有自我的意志,所以,应该用‘一件道具’来回答更加恰当吧。”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罗兰冷冷的说道:“我虽然不清楚死之残骸的形成过程,但看你这七天的模样,要说一无所知,肯定是假的吧。” “我确实知道的有限,关于死者之舟,也并非简单用言语就能够描述清的,”鬼舞辻无惨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该怎么形容的,总而言之,死者之舟,是从某个存在里诞生的道具,那时他也不叫死者之舟,只是一个没有意义与目标,不知道为何而生的道具,那诞生它的存在似乎也在永恒的沉睡里,所以,它开始了穿梭。” “直到,它遇到第一个意志,我们并不清楚那是谁,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那是一个不甘心的恶人,或者说,反派。” “你居然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啊,”罗兰看着鬼舞辻无惨这样坦然自若的将反派说出来,心中还是感到很古怪。 “只是为了更加方便您理解而已,”鬼舞辻无惨恭敬的说道,“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也没有身为恶人的觉悟,硬要说,我觉得用灾难来形容自己更加恰当。” “别跑题了,那个反派给了死者之舟怎样的影响呢?” “您应该很清楚才对,恶人能怎么想呢?我们是被唾弃的家伙,是被千夫所指的存在,我们之中,有的人是为了拯救扭曲的世界而踏上恶途,有的人是为了伟大的使命而选择牺牲一切,有的只是单纯的沉溺于行恶美好的人渣,或者天性就是恶人,在迷茫中死去的悲哀者。” “可那又怎么样?”在鬼舞辻无惨的脸上,狂气与戾气一同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我们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比世界上的芸芸众生都要更清楚自己的存在的意义,我们从来不会被失败与挫折打垮,而这样的我们,最终成为了踏脚石,成为了那些正义者的磨练,帮助他们成长,最后,悲哀的死去,甚至,连存在的意义与梦想都被否定。” “没有人会甘心吧?” 此刻的鬼舞辻无惨,终于表现出了自己身为活了上千年的恶鬼之王的傲慢,罗兰倒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它的情绪。 如果是被以力量光明正大的击败所产生的怨恨绝不会有这么大,可在那部名为鬼灭之刃的世界里,他的结局却充满了一种巧合的味道,恰好多出来的药剂,恰好到来的阳光,给予了炭治郎最后的拯救,让无惨的意志也被【世界】本身给制裁了。 “被命运否定,也无法熄灭我等的怨愤,虽然梦想可能破灭,希望可能不存在,前路可能尽是坎坷,但意志的传承是不会停止的。” “我们要继续前进,我们要证明,恶人也可以永不休止的前行。” 鬼舞辻无惨脸上的狂气逐渐收敛,激情的语气也平复下来,他看着罗兰,再次变成了以往的恭敬,和狂热,像信徒瞻仰自己的神明,又好像走错了路的父母,看着充满希望的孩子。 “然后,死者之舟接受了这个建议,开始不断穿梭,寻找着不甘心的恶人们,认同这个道理的恶人,一个接一个加入了进来。” “它的目标与存在的意义也逐渐形成了,它要找到一个人。” “一个永远不会停止前进的个体,一个能承载它的个体,而我们这些恶人仅留下余火的残骸,将成为那个人新的力量,帮助它前行。” “死者之舟,就是为了在这段旅途里,将他打磨成超越,前行,直至再也不需要死者之舟存在的那一天的道具,这就是它的意义。” “我们这些残骸,也会无比漫长的时间里,等待着那个人的来临,他会带来新的救赎。” 鬼舞辻无惨笑了笑,朝着罗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恶人,也需要恶人的救世主啊。” 罗兰思绪如电,大脑飞速转动着,他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金手指有没有更加具体的来历和功能,结果鬼舞辻无惨抛出的答案把他打的有点懵。 【在被死者方舟寄宿后,从死亡的状态主动苏生过来,得到选中者的资格。】 他一下子记起了那个名为死之苏生的任务描述。 “我已经死了一次,之前的头昏,不是疲惫的引起的错觉吗?那就是你们的测试方式?” 鬼舞辻无惨耸了耸肩,说道:“我们是恶人嘛,连承载的资格都没有的家伙,您不会指望我们来善后吧。” 罗兰明白为什么鬼舞辻无惨在没有了解自己的时候就愿意主动献出忠诚了,他最开始还以为那是自己握住了对方是否存在的权利所造成的,可实际上,能够承载死者方舟,足以证明他的资格了。 恶人们不在乎自己的本质是什么样的,也不在乎自己会走向何方,只要前进就好。 像是锻铁一样。 思想超越尘世,肉体臻至完美,灵魂永恒不朽。 被选中者会在前进的过程中,把犹豫,弱小,这些杂质尽数剔除,直到成为无坚不摧的【钢】。 第十六章 王冠与杯 冥冥中,认识到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罗兰,在自己的心中却找不到怨恨。 新的世界,更加宽阔的视野,无尽未来的可能性,这种的答案,让他可以摆脱过去品味‘生存’意义下,周围的一切束缚。 这种从苦痛里解放出来的魅力,让罗兰感觉到一种极度主观,有可能只是自己自我感动的情感穿越了自己的内心。 理所当然,那是胜过他所体验过的一切感觉,是恐怖,自由,痛楚,终结也无法比拟的愉悦。 罗兰的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个温和而美丽的笑容,却让鬼舞辻无惨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寒意与惊悸。 鬼舞辻无惨活了上千年,早就不会以外表来判断美丑了,对于可以自由变化肉体,性别,年龄的他来说,外表没有意义,精神与观念才是他选择是否制造恶鬼,给予血液的判断标准。 这七天里,逐渐理解了罗兰那个寻常的人皮下,隐藏的到底是怎样魔性的认知的鬼舞辻无惨,即使站在对方那边,依然为之所震慑。 让罗兰解放天性,让真实的自我显露出来,这就是鬼舞辻无惨这七天来,一直追求的目标。 可现在,他却不知道是否到了时候,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没有做决定的资格。 鬼舞辻无惨只需要,将自己存在价值的地方,尽数教给罗兰,就好了,恶鬼之王的继承者,自然会踏上自己的路。 罗兰重新看向石碑上的主线任务,回过神来。 “所以,任务没有失败惩罚,也是死者方舟故意的喽,你们这些残骸既然有着那么多的期望,强制性的用任务和惩罚来鞭策被选中者前进,难道不是更好的打算嘛?” “我们需要的是超越吾等的救世主,不是被束缚起来,被鞭子抽打着前进的羔羊。” 鬼舞辻无惨指向任务,对罗兰说道:“死者之舟的主线任务,也只是他判断可以让你成长的旅途,是否去走,由你自己决定。” “如果我不做呢?” “那就不做好了,死者方舟只是铺路的道具而已,等到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这个主线任务就会消失,然后死者之舟会重新寻找新的让你成长的旅途。” “那会是什么?”罗兰反问道。 “不知道,第五次圣杯战争?又或是第六次?死者方舟永远都只会给出可能性,如果不愿意的话,您可以尽情的用王冠的能力,来享受当下。” 罗兰从之前就很在意,尼嘉将军的死之残骸和鬼舞辻无惨的上面,所谓的属性代表着的【王冠】与【杯】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出于刚开始相处的警戒心,一直没有询问而已,现在双方的关系达到了新的认同级别,他自然也不会在忍耐。 “死者方舟承载的乘客残骸所具有的能力和性格自然都是不同的,这种东西,只是单纯的为了分类而已。” 鬼舞辻无惨解释道:“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死者方舟的一切,都是以使用者的成长为目的的,所以,他最开始给出的见面礼,是经过刻意挑选的。” “挑选的依据,是使用者的性格,对嘛?” 罗兰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作为一个锻造的工具,根据使用者的不同,变幻出不同的形态,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是懦弱的家伙,就用暴力与血腥来洗练他的软弱,如果是迷茫的人,就用指引与教导来为他明灯,如果是拥有一切,只待出发的人,就赠与他【王冠】作为嘉奖,王冠真正指代的,是权利与欲望。” 鬼舞辻无惨将死者方舟的宗旨缓缓到来,看着罗兰的眼神满是赞许与骄傲。 “当然了,我的主人,严格来说,我们之前并没有等级之分,只有类别的区别,不过,【王冠】依然是很特殊的一个等级,死者方舟赠与你的礼物是它,我感到与有荣焉。” 鬼舞辻无惨在罗兰面前,轻易的由人类变成了恶鬼的姿态,又瞬间转换了回来。 “我所指代的【杯】,指代的是容器,基石,成长性,我们的能力类别基本上也如此有关。” 罗兰点了点头,抛开人格不谈,鬼舞辻无惨的能力本身,的确具有很高的延伸与成长性。 “王冠的力量,就像权利和欲望,会覆盖多个方面,强大,就是他最直观的表现。” 这点更不用解释了,亲身体会着黑影将军力量的罗兰很理解这种意识,成为黑影将军后,召唤黑影兵团只是最普通的能力,释放的内心黑暗越多,他就越强,不仅是精神,也反馈到了肉体身上。 罗兰可以在通过黑影王国在影子中行走,穿梭,甚至传播自己的力量,他的寿命也脱离了躯体的限制,普通的武器对他的威力越来越低,罗兰有种预感,接纳了所有黑影将军的力量后,他会有极高的不死性,最后无法被消灭,顶多被封印起来。 第一项礼物就有这样的力量,死者方舟的伟力,罗兰确实感受到了。 “可是,你们难道就不怕我停留在原地吗?我不在为烦恼而担忧,自然也无需前进,我可以用黑影兵团享受世界上的一切。” 在这七天里,黑影兵团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向罗兰证明了这一点。 “为什么不可以呢?” 鬼舞辻无惨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疑问,“这都随您的心意,事实上,给予您王冠,就是为了这一点。” “你大可去享受安逸,舒适的生活,见证沧海桑田的时代变化,直至这个名叫型月的世界终末,任何世界迟早都会有终末。” 罗兰没有反驳,他不是很了解,但型月似乎确实有以‘钢之大地’为首的终末结局。 “在寻找的时光中,我们已经等待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只要您还没有捏碎我,我就会陪您一直等下去,直到您愿意前进的那一天。” 但不管是鬼舞辻无惨,还是罗兰,都很清楚,被死者方舟选中的人,不可能没有前进的欲望。 (日常求个推荐票,肥啾等待投喂中!) 第十七章 踏脚石 时间对死者方舟来说,毫无意义,所以,只要找到那个不会后退的人,就足够了。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一直都不着急的原因,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但在死者方舟这漫长的等待中,在暴躁的烈酒也会化作一盏安然的苦茶。 身为恶鬼之王,他对罗兰的处境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没有寿命的担忧,几乎可以得到世界上的一切,甚至统治世界这中理想都不是奢望,这种感觉确实会让很多人止步不前。 可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一切的有形之物,终究都会被冲刷成没有波澜的死水,罗兰可以用无限的时间去享受一切,但是,能被他享受的东西,终究是有限的。 迟早,不需要督促,他也会自己走上同样无垠的前行之路。 “还真是宽宏的打算,这种提前安排好路,只等着前进倒是很有我的作风。” “道具的意义,就是为了更加方便而诞生的啊。” 鬼舞辻无惨依旧保持着那副彬彬有礼的姿态,但罗兰心中的疑惑还没有打消。 “既然死者方舟的意义是让我前行,成长,不安排一点更加危险的任务吗?你们给的先天条件已经足够优秀了,在给予艰苦的试炼,这样的成长速度难道不是更合心意吗?” “那是主角的培育方法呢,不是属于我们的救世主的。” 鬼舞辻无惨眨了眨眼睛,恭敬的应了下来,不禁想起了那个有着火焰一样斑纹的少年。 “苦难只能激发出一个人本来就有的潜能,却不能给予他欠缺的品质。” “真正能改变一个人的——是邂逅啊。” 死之残骸存在的意义正是于此,为了让选中者遇到各式各样的恶人,与他们成为朋友也好,师生也罢,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就被捏碎使用也无所谓。 能力也会留下存在的印记,每一次邂逅都是打磨的重锤,会让自己得到成长。 这是由无数恶人们最后牺牲,尸骨所堆积出来,被他们捧上王座的,救世主。 罗兰抬起头,视线逐渐下移,看向了主线任务下方的新任务。 【捧起万能之釜】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成功得到圣杯的使用权。 ——胜利是荣耀,带来一切,手握胜利者,不可一无所得。】 【奖励:死之残骸】 【未完成】 这个到不难理解,作为看过四战的封弊者,虽然对于神秘,魔术之类的东西了解都很浅,但圣杯战争的模式,罗兰可是熟记于心了。 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只需要成为最后活下来的那一组就行了,但要获得圣杯,就要费点心思了。 如果罗兰没记错的话,这个破杯子,哪怕举行了四次,也一次都没有被使用过,其中,最常见的原因,就是他自己本身被人给炸了。 就算淘汰了其他人,也可能有像某个正义的伙伴这种人,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也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干脆一了百了的摧毁圣杯,这可是有不止一次的前车之鉴。 但是,如果真决定去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得到圣杯也只是顺便的事情而已,相比起来,罗兰更加在意死者方舟给出的奖励。 这一次,奖励的死之残骸,却并没有具体的人物了。 按照鬼舞辻无惨的属性论,是因为自己做出新的指引的表现吗?不知道,下一个恶人,会是怎样的人呢,罗兰开始稍稍有些期待起来。 紧接着获得圣杯的任务之下的,是这样的文字。 【宣扬威名】 【作为圣杯战争这场仪式的创始人,御三家高高在上太久了,他们隐藏仪式的真谛,哄骗其他人来当做无辜的牺牲者,现在,是该掀翻他们,将你的名字刻在王座上的时候了。 ——十二盏灯通明,此处容不得高云之下,此处容不得众星之上,至上者唯汝一人。】 【奖励:死之残骸·间桐/远坂/爱因兹贝伦】 【未完成】 “这个奖励的意思是,我去杀死哪家的人,就会得到哪家的死之残骸吗?” “是的,”鬼舞辻无惨点了点头,“吸纳死之残骸,本就是死者方舟的功能,这其中的度,是由你自己把握的,而且,你也对神秘和魔术很感兴趣吧。” “不仅如此,他也可以为获得圣杯战争的资格和供给英灵的魔力提供前置条件,对吧?” 只要有进取心,死者方舟就会帮你铺平一切道路,罗兰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在型月世界当中,掌握着超凡力量的魔术师们,同样有着资质与才能的限制,在这其中,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魔术回路。 他就在好像常规修仙小说中的灵根一样,是超凡的敲门砖,是掌握魔力的钥匙,圣杯在大部分情况下,也是通过这种资格的判断,来选定参战者的。 如果没有魔术回路,连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建立供给英灵魔力关系的主从关系一开始就建立不了,更别提使用魔术了。 显然,不是型月原住民的罗兰自然不可能有着这种器官,所以,面临想要踏足魔道的内心冲动,他要么利用本土可能有后患的方法为自己增加后天的魔术回路,要么用死者方舟的力量,选择更安全,没有后患,并且具有更多选择的魔术回路。 “死之残骸是汲取死者最优秀的三个选项,按照你说的魔术师这种类型的存在,除去研究成果,先代的传承外,魔术回路几乎是组成他们的基石吧,你大可慢慢挑选。” 鬼舞辻无惨架起双手,像点评餐盘里的食物一样,给罗兰讲述着做法。 “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还没开始圣杯战争,就让我去挑衅御三家。” 罗兰喃喃道,但很快,他就露出的狂气的笑容。 “不过这次,看来我们的想法难得的一致呢,不管有没有任务,我都打算去接触一下所谓的‘御三家’呢。” 既然来到了冬木市,又有了足以自保的力量,罗兰那颗放肆的冒险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反正他们都会死,不如作为我的踏脚石。” “能成为您的踏脚石,这已经是他们莫大的荣幸了。” (肥啾日常求个推荐票!) 第十八章 远坂还是间桐 “那么,关于猎物的选择方面呢?” 谈到狩猎的时候,鬼舞辻无惨总是会兴奋起来,就好像他鼓励罗兰去猎杀不良少年一样,这位恶鬼之王的性格里的残暴看样子是天生的,再多的时光也无法抹去。 “这可需要好好斟酌。” 罗兰十分自然的把话茬接了过去,仅仅七天,不,甚至更短,罗兰就适应了无惨狩猎的说法。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说不定鬼舞辻无惨评价的非常准确,名为的罗兰,确实可能是天生的混蛋,同理心薄弱,傲慢,遵循冲动行事,理性到自私的地步。 但姑且,罗兰还认为自己是人。 在大部分拥有超自然的世界,一种潜意识的规则,都在蔓延,那既是因为超凡者与普通人的差距过大,导致那种观念上的异化。 不将普通人当人看,许多主角的悲惨经历源头都来源于此,罗兰也不是不能理解无惨这种反派。 在还是人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就是一个暴躁的混蛋,成为恶鬼后,他与常人之间的处境就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说到底,仅仅是锻炼出一身肌肉的人,和普通人发生冲突的时候,都会有种底气与自信,更何况远胜与常人的恶鬼呢。 动动手就可以捏碎对方的骨头,只要愿意,杀死常人比起杀只蚂蚁也费不了什么事,对于被吃掉的食物,又何来的尊重? 罗兰认可这种事实,但坚信自己是‘人’,这是他一直秉承的观念,只有在人格,灵魂,能够展现出让他驻足的光辉,或者趣味的人,哪怕很弱小,他依然会用同等的态度去面对。 相反,如果是无趣的渣滓,他唯一能做出的判断就是存在价值与否,这种异常的观念,或许正是造就了罗兰这种怪异性格的源头,遗憾的是,对此,他甘之如饴。 可需要注意的是,罗兰清楚自己是个人渣,因为,即使认为对方是人,罗兰依旧喜爱超越,玩弄他人的那种乐趣。 所以,他欢快的加入了这场狩猎中。 “选择猎物啊,从结果上来看,爱因兹贝伦是最优秀的存在吧。” 这个传承了百年的家族,每一代的主体,都是由人造人组成的。 魔术回路的数量与质量都是天生的,可对于为了服务而诞生,寿命短暂的人造人来说,这种限制并不存在,大部分人造人的魔术回路都被设定成了魔术资质极高的存在,只要杀死他们,通过死之残骸的转化,这种天生的资质就会转移到罗兰的身上,还没有任何弊病,对于大部分魔术师来说,恐怕都眼馋的不行吧。 “pass。” 可这个选项却被罗兰第一个否决了,这让鬼舞辻无惨感到有些疑惑。 “为什么,一个好的起点也会带来一个好的开始,距离对于黑影兵团来说根本不是限制吧。” “确实不是,但爱因兹贝伦从战斗力来说,相当的棘手,战斗型女仆,完备的结界,还有已经被雇佣的卫宫切嗣,说是御三家最强也不为过吧,不愧是魔法使弟子们的遗留,和他们一比,远坂家和间桐家简直就是乡巴佬嘛。” 罗兰眨了眨眼睛。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卫宫切嗣的计划可能会被打乱,这个男人很难缠的,我不想影响到这一代小圣杯,爱丽丝菲尔的战略,要是卫宫切嗣脑筋一转,把她给怎么样了,我会很伤脑筋的。” 鬼舞辻无惨瞥了一眼罗兰,吐槽道:“明明嘴上说着不感兴趣,身体却很诚实的开始提前准备圣杯战争了呢,还真是难为你了。” 罗兰轻轻的晃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我确实不感兴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因为剧情先知,却又没读设定缘故,圣杯战争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抽卡打架,然后去抢一个破杯子的游戏,还隔着一年时间,现在根本见不到。” “你不能指望我现在就对他充满期望,哪怕这是主线任务也一样。” 罗兰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一团迷雾一样,看着灰白色的雾气从自己指缝间缓缓流过的景象,眼神里满是好奇。 “但是,我确实对魔术很感兴趣,什么是魔术,该怎样驾驭它,可以做到怎样的事情,这些新奇的东西,让我现在就想获得魔术回路。” “圣杯战争,则是魔术里的大仪式,似乎还与究极的魔法与根源有关,未来的我,如果起了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为了不给未来的我增添束缚,我姑且还是要在随心所欲的前提下,稍稍的收敛一点。” “还真是合情合理的推断啊,所以,你是准备在远坂家和间桐家里选一个喽,” 鬼舞辻无惨走到石碑的另一侧,看着罗兰现在的属性。 【姓名:罗兰】 【年龄:21岁】 【阵营:混乱·中立】 【肉体强度:87】 【精神力:135】 【意志力:64】 【生命能量:233】 【特殊力量:黑影将军】 【持有残骸:鬼舞辻无惨】 “以你现在的状态,他们这种二流魔术师根本拿你没办法吧。” 在成为黑影将军,并将一些渣滓生命献祭给黑影王国后,罗兰的身体早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化,暴涨的肉体强度让他捏弯钢铁像玩弄橡皮泥一样容易,精神力更是随着内心黑暗的释放而越来越强。 数十米开外的声响都无法逃脱罗兰的捕捉,他需要休憩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一整天都保持着精力充沛的状态,意志力也因为本性的释放和内心黑暗的磨练稳步上涨着。 生命能量更是因为链接了黑影王国被异化了,即使是头颅碎裂,恐怕罗兰也不会死去,而是沉进黑影王国里。 最可怕的是,罗兰现在就像boss一样,是有二阶段的,真的遭遇了致死的危机,彻底接纳黑影王国,成为真正的黑影将军后,这种面板表现出来的实力,就不值一提了。 “不算血鬼术的话,十二鬼月的上弦的肉体强度估计也就你现在这样吧,做好决定了嘛?” “远坂?还是间桐?” (票票,票票,肥啾想要收藏和推荐票!) 第十九章 目标确定 远坂家与间桐家,作为冬木市两大顶级的魔道家族,他们缺点与优点都是各有千秋的。 作为远坂家的第五代当主,远坂时臣的魔术资质甚至不如上一代,算得上是平庸的那种,他自身虽然算得上优秀的魔术师,魔术造诣也不错,但那完全都是后天努力的成果,继承了他的残骸,也不会获得多出色的资质,在没有实行奇迹之前,罗兰作为魔术师的成就也有上限吧。 与之相对的是,远坂时臣,也十分好下手,对于有着黑影兵团的罗兰来说,夺去远坂时臣的性命就好像摘掉一朵花那样自然。 更何况,还有远坂凛这种天才作为后备选项,那可是像奇迹一样,几乎无法复制顶尖魔术师资质,现在,对方还只是个幼童而已。 而间桐家则要复杂的多,严格来说,间桐家的魔术师,只有间桐脏研一人而已,因为很久之前,间桐家就不再以魔术师家系的身份传承了。 魔术师,是怎样的存在呢? 通俗来讲,就是一群为了追求终极的知识,也就是型月的根源而孜孜不倦的人。 魔术师只想着到达根源,除了根源以外对于其他人没有感情,与他人的关系基本都是为了继承魔术与为了到达根源的利用关系,为了到达根源和探求魔术不择手段。 这就是,最为传统,也是最常见的魔术师。 但很显然,以常人的一生所具有的时光和先天的资质,要触碰到根源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大部分现实的魔术师也都放弃了这种想法,选择将这种理想托付给自己的后人。 这就是魔术刻印,通过不存在的幻想种或者礼装的碎片迈入身体,用自己的魔术浸染他,传承的概念化器官,也是固定的神秘。 魔术师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学会的术式,研究成果尽数托付于刻印中,让下一代即使没有学过其中的术式,也可以通过魔术刻印便捷的使用,就像自带许多技能的装备,可以随时查询的图书馆一样,像是把家族久远的历史与成就都固定了下来一样。 被传承者省去那些努力的时间,直接在巨人的肩膀上继续前进。 然后,再通过刻意的择优培育,选择具有资质的母体,让后代天生的资质一代代的被改良,刻印里的研究成果一代代被丰富,最后直到到达根源的那一天,这就是魔术师的传承。 所以,在魔术的世界里,通过一个人的家系的传承代数,基本上就可以判断他的成就了,绝无例外。 可是间桐家,作为外来的魔术师,他们的魔术刻印,早就因为水土不服,失去传承了,间桐家真正的主事人与魔术师,只有初代的家主,间桐脏砚一人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间桐家在外人看来,魔道会逐渐衰落的原因,毕竟他们的继承者根本算不上魔术师,只是为了更好的传承血统的工具而已。 间桐家能够下手的对象,除去还很幼稚的间桐樱外,就只剩下间桐脏砚了。 从理性上来说,这不是什么好的决定,这位活了五百年的大魔术师拥有的知识和他本人的难缠程度是呈正比的,并且,因为他本人暂时没打算参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缘故,只要展现出了自己的力量,就算得上很好的利用对象,不论是魔术的教导,还是地头蛇的优势,都很让人心动。 只要罗兰给出了足够的筹码,就算将间桐樱奉送上来对于这个老虫子来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经过脑海里理性的分析,罗兰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间桐脏砚,就他了。” “哈?” 鬼舞辻无惨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知道罗兰是一个遵循冲动而行动的人,但冲动的人,看到一座桥,从桥上跳下去和走过去的可能性与常人也是一样的。 冲动,也是有起因与源头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间桐脏砚都是最下选。 “你确定了嘛?” 鬼舞辻无惨没有质疑罗兰的决定,只是又询问了一遍。 “确定了。” 罗兰呼出了一口气,想起间桐脏砚的过去,内心里那股波涛汹涌的情感就仿佛要从嗓子眼里吐出一样。 “无关那两个小女孩,就算远坂时臣是个魔术天才也一样,在他们几个人之中,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间桐脏砚。” 罗兰平静的做出了回答,“这就是我内心,最真诚的想法。” “理由呢?” “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感觉,他很恶心而已。” 罗兰笑了笑,黑色的瞳孔里却泛起了幽黯的血光,带着上好的红宝石一样那种光丽的色彩。 “老实说,他做了多少的恶行,干过多么丧尽天良的蠢事,我都不在意,毕竟我也不是从这方面来判断人的。” “但是,”罗兰想起了这个贯穿了每一次圣杯战争的老虫子,在他前行的路上,他放弃,遗忘了自己的理想,选择沉溺于已经拥有的幸福。 单是在脑海里划过这个观点,罗兰就感觉一种如鲠在喉的难受,这,就是他不假思索产生要杀了间桐脏砚冲动的唯一原因。 “在路上,看到一只烦人的虫子,你难道还要去刻意找杀他的理由嘛?” 罗兰异质的观念,和那种凌驾于常人,甚至作为恶鬼之王的自己的傲慢,深深的打动了鬼舞辻无惨的心,像是听过一场玲珑的乐曲落幕后,那种寂静来临时的惬意。 “当然不会,我唯一会做,就是一脚踩下去,将他碾死而已。” 乖乖被踩死,就是虫子应该有的命运,摒弃困难与否,利益的得失,将自己的意志视作命运的裁决,这就是罗兰发自内心的想法。 鬼舞辻无惨为这种想法沉醉,鼓舞,这才是他的半身,他的继承者,能够救赎他的救世主,应该有的态度! 存在于鬼舞辻无惨面前,那个青年的脸庞,是纯粹且冰冷的血迹,是盘踞在云端的魔物,是于紫藤花一同沉入地狱的那把利刃。 就是这种味道,不冷漠,不疯狂,而是以纯粹的内心,将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一切都没有束缚的那种傲慢。 仅仅这样想着,鬼舞辻无惨就已经想放弃自己的一切,将自己的力量化作罗兰的一部分,伴随着他这个想法一同升起了,还有罗兰那冰冷的声音。 “需要理由才行动的人都是垃圾,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求下推荐票和收藏,新书还是幼苗,数据才是肥啾的动力,希望读者老爷能陪伴肥啾和这本书一同成长!) 第二十章 间桐脏砚的踪迹 “欢迎下次光临!” 罗兰惯例的无视了那个总是以奇怪眼神望着自己的店员妹子,提着塑料袋从便利店里走出,看着逐渐从高楼大厦的缝隙里洒下来的曦光,十分不合情的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因为难得的夜游活动,又在关于死者之舟的来历还有任务目标的选择上与鬼舞辻无惨商谈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虽然熬了一整夜,但作为一个标准的人类低质量男性,罗兰秉承着既然难得熬了个夜,就干脆去吃一次平常根本吃不到的早餐这种想法,再次来到了便利店,顺便补充一下糖果的库存。 对此,鬼舞辻无惨只能表示无语。 “有必要么?你现在的状态,进食和睡眠起到的作用都不大吧?” “住嘴!无惨,你把我精心酝酿的氛围都给打破了,就是因为我现在还很精神,我才故意打哈欠想营造那种困顿的感觉的,你这样不是把氛围都破坏了嘛!” 看到罗兰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鬼舞辻无惨叹了口气,说道:“你哪都好,可为什么会经常产生一些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想法呢?” 与罗兰的相处中,除了感受到他是一个用冲动来决定方向,理性决定前进方式的矛盾个体外,最让鬼舞辻无惨苦恼的就是罗兰来跳跃的思维方式了。 接纳了黑影将军力量的罗兰早就不是靠进食来提供体内的能量了,至于困顿,别说熬一夜了,就算这一个星期他都不合眼,仍然会保持精神奕奕的状态,死者之舟里,显示状态的石碑上,那破百的精神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在这一个星期了,罗兰还是保持着身为人类的习惯,吃饭,小睡,这句吐槽,鬼舞辻无惨已经憋了很久了。 “所以说,无惨你这是当恶鬼当久了,已经完全失去人性了,这种寻常的方式能让我保持身为人类的观感,这是很重要的态度,如果真的有一天,我逐渐失去人性,对喜怒哀乐失去知觉,没有执念,为了追求而追求,就算是神又怎么样呢?太无趣了。” 罗兰的回答依然是那样随意:“而且,抛开其他不说,吃好吃的东西,睡足觉然后自然醒,都是很舒服的事情,难道成为了更强大的存在就不能拥有这些乐趣了吗?” 他晃着身体,大摇大摆在街道上走着,转过头,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鬼舞辻无惨。 “你的纯度太低了,人类是多么有趣的存在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抛弃人类的身份呢?不管我是恶鬼,神明,还是魔鬼也好,都不影响我是人类的事实,我爱着所有人类!” 罗兰欢呼着,熟练的走进了旁边的巷道里,冬日的阳光照在皮肤上那种暖暖的感觉让他现在十分愉悦。 然后,他踏入了阴影中。 “不过,能被称得上人类的家伙,并不多就是了。” 从冬木市的商业街像西直行,有着一处单独的坡道,上面有一座典雅的洋房,他并不华丽,颜色是红,黑,灰的交杂,宽阔的面积下,门框却是全封闭的,给人一种古旧的感觉,宛如上个时代,或者更远时候的遗留。 洋房的面前院子里的花坛已经被茂密的灌木丛给遮掩,几颗孤单的树木在冬天,也是一幅枯朽的架势,更给这里的环境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仅仅是看到这幢房子,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氛围,像是恐怖片里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的古宅,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想要主动接近这里。 事实上也是如此,罗兰拿着地图问路的时候,不止一个人路人向他神秘兮兮的告诫了这里的传闻,从吃掉小女孩的怪物到重新活过来的尸体有着多个版本,完全就是一场怪谈大会。 而上了一点年纪的路人则会给出更加令人信服的答案,说这里是一个性格怪异的富豪家庭,为了安全着想,劝罗兰不要接近。 在亲眼见到这里后,罗兰非常认同这种说法,毕竟,明明房子只是古旧,整体的装潢还是很典雅的,带着一种贵族气质,居住者硬生生能靠这样不拘一格的品味把他变出一种破败的感觉,并且长期住在这种地方,难免让人怀疑其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站在街道的末端,远远的看到那个名牌后,罗兰还是十分理解的。 洋房的大门前,主人的名字被安然的刻在牌子上,刻痕里满是因为潮湿而被腐蚀的黑色锈迹,像是沁出血一样的阴森痕迹拼成了这样的汉字。 ——间桐。 了解他的人都会对他明明有着修缮房屋的财力,却不管不顾的诡异行为视作没有品味的衰落家族的斑斑劣迹之一,但前来踩点的罗兰却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从黑影王国那里得来的力量让他对于异常的气息有着敏锐的感知力。 “仅仅是靠近,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罗兰伸出手,捏了捏行路上的灌木丛叶子,它与间桐家的灌木丛有着明显的色差,“在冬天,间桐家的范围似乎像是处于雨季一样,这种怪异的潮湿感,是结界吧。” 魔术师长久居住的地方,也被改造成如同堡垒适合自己发挥的工房,毕竟,魔术师本来就是没有人性的可怕家伙,这种防备是理所应当的,设置用来警戒,防卫的结界,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有着黑影兵团的罗兰要潜伏进去倒是很容易,但考虑到间桐脏砚狡兔三窟的性格,罗兰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踩点就是重中之重了。 罗兰从便利袋里掏出饭团,撕开包装,作为穿越者,还有着黑影王国作为后盾,他倒是不介意直接闯进间桐家,达成目的,但那样以现实的角度来考虑,未免太不把五百年大魔术师的谨慎放在眼里了,就算间桐脏砚打不赢,要是跑掉了,不也是多余的麻烦吗? 所以,在正式开始进行间桐家讨伐战之前,罗兰还得确认一件事。 间桐脏砚,在家吗? (肥啾想要推荐票,投了之后可以随意的捏肥啾喔,手感超级软喔!) 第二十一章 间桐鹤野 黑影兵团已经监视了间桐家一个星期了,但罗兰仍然不能给出确定的答案,这些天,除了那个一脸阴沉的男人,留着间桐家标志海带头的中年男人从间桐家进出过几次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罗兰还记得,在后来的五战中所透露出来的情报里,冬木市的灵脉大部分都被身为灵脉管理者的远坂家占据,剩下的也被魔术协会的瓜分,间桐家的灵脉都是零零碎碎分散在这个国家的其他地方的。 为了维持间桐家魔道世家的名声,作为间桐家唯一的魔术师,间桐脏砚不得不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地奔波,维护灵脉,加上他本人那种像蛞蝓一样,深居简出的性格,短短的一个星期,罗兰做不出肯定的判断。 毕竟现在离圣杯战争还有一年时间,还早得很,间桐脏砚没有非要留在冬木市的理由。 “还没有找到间桐雁夜啊……” 罗兰有些苦恼,按理来说,在远坂樱成为间桐樱不久后,间桐雁夜就应该回来了才对,为了扩大,增添,间桐雁夜那低劣,还从未踏足过魔道的魔术回路,间桐脏砚肯定会亲自用刻印虫为他施行术式才对,可现在,连间桐雁夜的身影都看不见,也只能另寻它法了。 “吱呀——” 才潮湿的环境下,早就生出不少锈迹的铁门被粗暴的推开,让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服,满是皱纹的那张脸上有着深沉的眼袋,还算端正的五官却因为本人懒散的站姿与无所谓的表情,给人一种颓废感,就像是中年失业,不敢回家的上班族的一样,即使他身上穿着名贵的西装也无法盖住这种颓然的气质。 罗兰认识这个人,虽然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才认识的。 间桐鹤野,间桐家的第五代子孙,嫡长子,也是现任的间桐家家督,所有产业的掌控人,他本人被野泽的父亲轻蔑的评为连条狗都不如的废物。 在原著中,他是配角中的配角,罗兰对他的记忆点,比起他的名字,还是对方作为间桐慎二父亲的身份更好记一点。 作为被间桐家推出来的掌门人,也是罗兰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渠道,也只能先从他下手了。 间桐鹤野捂住自己的耳朵,嫌弃的看着满是铁锈的大门,恨恨的踢了两脚,他原本宿醉后的迷茫被这种刺耳声音给彻底吵醒了。 昨晚喝的太多了,让他忘记了要慢慢开门的习惯,可笑的是,作为间桐家的家主,他已经忍受了这种声音好多年了。 因为,他根本不敢去更换这座大门。 这么多年了,外界对他的评价总会有一些传到他的耳朵里,可间桐鹤野从来都不在意,那么幸福的普通人,怎么可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他只是间桐家的表面家主而已,间桐家真正的掌权者,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那个名叫间桐脏砚的老人。 之所以是名义上的父亲,是因为,脏砚这个名字,在间桐家的家谱里,每隔百年就会出现一次,那个不老不死的祖先,才是间桐家真正的掌权者,历代家主,都是他手中的傀儡而已。 在逐渐能记事的时候,间桐鹤野就被告知了间桐家是魔道世家的真相,可还没等他为自己有可能掌握故事里的那些奇异力量而兴奋,这个老人在测试过之后,就告诉了自己残酷的事实。 间桐家的血脉正在逐渐衰退,到了他这一代,基本上除去血脉里一些魔道因子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了,也不存在能够修习魔术的资格。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利用血脉里还存在的魔道因子,与被间桐脏砚选择的同样魔道因子的母体结合,看能不能中个彩票,让后代拥有资质。 间桐家的继承者,已经被决定了,是他的弟弟,间桐雁夜,虽然他的资质十分低劣,但如果好好培养,还是可以勉强成为一个拙劣的魔术师的。 间桐鹤野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因为这是谁都无法逃脱的囚笼,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反抗间桐脏砚。 就连那个待遇比他高,以继承人来培养的弟弟也一样,间桐雁夜早就被安排好了间桐脏砚特地挑选,魔术师后代的女儿,她被刻意安排成了间桐雁夜的青梅竹马,只等着嫁入间桐家,生下孩子后,像自己的那个妻子一样,失去价值,被扔入虫窟里,重复命运的轮回。 间桐鹤野就这样平静的长大了,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的孩子,慎二,也不存在魔术资质,对于那个老人来说,这是没价值的,就算无法逃脱间桐家的牢笼,也可以平安的过完一生。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他的弟弟间桐雁夜出走了,拒绝继承魔道,或许是因为雁夜确实不行,间桐脏砚没有将雁夜找回来。 为了有个明面上的家主,间桐脏砚找他提出了交易。 他来继承间桐家的资产和家主的位置,充当傀儡,享受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一如小时候一样,间桐鹤野没有拒绝。 既然已经没有了魔道的资质,为什么不安心经营产业,回到普通人的世界里呢? 可当间桐脏砚过继了一个女孩,宣布她是新的继承人时,间桐鹤野连不满的情绪都已经做不出来了。 坚信着自己走着的才是间桐家正确未来的鹤野一边享受着放纵的生活,麻醉着自己,一边承受着内心的压力,惶惶不可终日的活下去。 如果不是害怕间桐脏砚不满,他根本不想回潮湿,古旧的间桐家,他连更换这里物件的权利都没有,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每天都在外面过夜。 而今天,像是神明回应了他的愿望一样,转机,降临了。 像是猫掌落地的细微声响从他的身后传来,持续了足足几十声,像是怕之前脑海中那些想法被听到了一样,间桐鹤野警惕了回过了头。 街道上空无一物,只有孤零零的电线杆伫立在坡上。 “我还没从醉酒中醒过来吗?” 间桐鹤野苦笑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思考着今天去哪里玩,在他未能察觉的视角里,电线杆的背后。 数十名黑影忍者紧贴着电线杆,一层叠一层,像金字塔一样,以叠罗汉的方式牢牢的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签约状态已改,月票打赏功能都解锁了,新书期暂时是每天两更。) 第二十二章 无惨的完美计划 “这种外放的目标,根本没有价值吧,你说的那个间桐脏砚,估计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更别提知道隐秘的事情了,他唯一能掌控的,恐怕也只是俗世的财产,偏偏这种东西对我们最没用。” 鬼舞辻无惨有些不解罗兰的做法,间桐脏砚之所以根本不去管间桐鹤野,就是因为他既没有接触魔道的知识,对于间桐家的隐秘也一无所知,恐怕连间桐家周围本身被设立的结界的常识他都不是很清楚,这种外露的饵,被吃掉了也毫无用处,反而会给间桐脏砚示警。 “无惨,当初身为恶鬼之王的你,是可以自由增加同类的吧?你是怎么利用普通人的?” 罗兰却不在意,让黑影兵团跟着间桐鹤野,不要接近,只是单纯的做监视,接着,他问了鬼舞辻无惨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怎么利用?”鬼舞辻无惨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在刚刚成为恶鬼的那段时间,可谓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了,继国缘一还没出现,鬼杀队也只有个雏形,他以绝对的恐怖支配着整个日本。 “最开始,我很心急的想要得知青色彼岸花的踪迹,所以大量的制造恶鬼作为眷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在产屋敷家自发组织和利用官方力量的清除下,让我意识到了不能太过张扬,还没有成为完美生物的我也没有统治世界的想法,所以我会在游历中选择有价值,合我心意的人,转化成资质更高的恶鬼。” 这是十分传统的做法,从量到质的改变。 “到了近代,为了方便和利用人脉,我一般找到那种有价值的身份,贵族,大商人之类的,杀了它们,然后通过拟态继承他的身份。” “太蠢了。” 罗兰对鬼舞辻无惨的想法嗤之以鼻,“你的本质上,还是把人类与恶鬼区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阶级,所以才会那么轻易的失败,我讨厌很多规则,但有些确实很有趣,我也不介意去利用一下。” “没有资质也无所谓,你说的的那些恶鬼,引起骚动的原因,无非是容易暴露,那么去找那些不会暴露的人不就好了?” “反正,大部分无价值的家伙们因为自己那浅薄,无趣的斗争所消耗的人命都要比恶鬼多。” 鬼舞辻无惨也不是傻子,他明白了罗兰想要的做法。 “你是说,我不应该去代替那些人的身份,而是直接将它们变成恶鬼,控制他们?” “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吗?凡俗的权利又不会增添本身的价值,间桐脏砚的做法,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恶鬼无穷的寿命就是最好的诱饵,相信我,会有很多人愿意主动来成为你的手下的,你早点这样做,几百年的积累可以轻易的控制这个国家,别说产屋敷家和鬼杀队了,就算继国缘一复生,他还能和这个运作起来的国家对抗吗?他是人,不是恶鬼。” 罗兰看着间桐鹤野远去的背影,将饭团的包装纸扔进了塑料袋里。 “王有王的才能,厨子有厨子的才能,关键是怎么用,间桐鹤野,有着他自己本身都没有意识到的价值。” 那就是,他是可以自由出入间桐家的家主,哪怕是名义上的。 间桐鹤野可以轻易的了解到间桐脏砚是否在家,并且,他自己都没有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 “反正我也只打算确认这一点而已,至于间桐家本身的情况,他还有身为‘先知’的我了解的多吗?” 鬼舞辻无惨恍然大悟,“而且,你手中正好还有一枚不会让他起疑心的棋子,经营着那么多产业,不管是否有才能,间桐鹤野总要去参加一些必要的应酬,那个叫野泽的家伙,只要顺势提出拜访一下间桐脏砚的请求就好了。” 面对一般人类的问话,间桐鹤野只会不假思索的拒绝掉吧,即使是虚情假意的象征问话,他也必须给出不让人难堪的理由,然后,无意识的泄露掉间桐脏砚是否在家的踪迹。 “这才是人类,有趣的地方啊。” 罗兰咧嘴一笑,“我会继续让黑影兵团远远的监视着间桐家的,就算间桐雁夜依然不出现,也不会让我等待多久的。” “下面,让我们来认真的思考一下,杀了间桐脏砚的计划吧。” 既然决定了要去做,罗兰就不会有任何退缩,但一头莽上去也不符合他的习惯。 间桐脏砚,是五百年前圣杯系统的创始人之一,优秀的大魔术师,不管是资质,还是才能,放到年轻时,有着能与从者对抗的战斗力。 作为魔术师来说,那时的他,是实打实的扎手,毕竟硬实力摆在那里,大部分计谋都不是很有效。 可现在的间桐脏砚,只是一具秘术残存的死尸了。 在五战中,虽然资质优秀,但还不算非常成熟的远坂凛就敢有着独自打入间桐家的想法,哪怕那是敌人建立了工房的根据地也没有畏惧,因为,在见过间桐脏砚后,远坂凛就意识到了很关键的一点。 依靠秘术续命的间桐脏砚,体内产生的魔力,都用来维持身体了,基本上没有直接的战斗力。 他仅剩的力量,也不过驾驭那具由虫子组成的身躯所控制的虫子罢了。 而间桐脏砚真正麻烦的地方也在于这点,万一对方根本没有自尊,见势不对就偷偷的把虫子藏起来逃跑怎么办? 不对!根本不用假设。 罗兰摇了摇头,间桐脏砚身上没有任何自尊,只是一个为了活下去的执念而生存的怪物而已,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必须用更加万无一失的手段…… “怎么,在苦恼作战计划吗?那要不来来听听,我的想法呢?完全不用害羞,毕竟我就是为了帮助您而存在的嘛。” 鬼舞辻无惨看着罗兰沉思模样,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么自信,间桐脏砚的棘手之处,我可以完全告诉了你的,”罗兰瞥了一眼鬼舞辻无惨,“好吧,就让我来听听恶鬼之王的高见吧。” “对于杀了间桐脏砚,我已经有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 鬼舞辻无惨神色飞扬,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第一步,我们找到间桐脏砚。” “第二步,在间桐家埋下大量火药。” “第三步,点火,将间桐脏砚和间桐家一起炸飞。” (日常求个收藏和推荐票,看到这里的读者老爷,支持一下肥啾呗) 第二十三章 天才的计划 哪怕罗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鬼舞辻无惨的计划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我以为自己做事已经够自我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自由,这样的你居然能活了上千年,看来命运也在眷顾着你啊,鬼舞辻无惨。” 这种无谓的讥讽对于鬼舞辻无惨起不了任何影响,他依然保持着那种普通,但特别的自信。 “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这个计划确实很优秀。” 罗兰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居然还真找出了来了这个计划优秀的地方。 因为步骤太过简洁了,反而不容易出现纰漏,仔细想想,对付间桐脏砚这种狡兔三窟的家伙,这种简单粗暴的计划说不定会有奇效。 “你是从哪里得到启发的?这个计划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罗兰听到鬼舞辻无惨说出这种计划后,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这种有点玉石俱焚,却又饱含决心的计划,不像是鬼舞辻无惨一贯的风格。 明明鬼舞辻无惨应该是那种躲在幕后,让手下替自己去掌控全局,静观其变的那种黑手型boss才对。 “这就是宝贵的个人经历了,虽然已经丧失了前进的可能性,但死亡,总会让人多学一点东西,这可是鬼杀队之主,产屋敷耀哉针对我鬼舞辻无惨的计划复刻版,如果不是真的有效,我怎么会提出来呢?” 罗兰也想起来了,在最后的决战中,无惨就是直接闯入产屋敷家,然后以这场大爆炸作为信号,让一系列的后手如恶犬一样紧咬着不放,将他彻底的托入了死亡的深渊,直到化成现在的残骸。 想必有着这种前提在,这个一定在鬼舞辻无惨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这个计划的难点无非也就在于如何在一瞬间安下足以将间桐家炸飞的炸药,以及,确认间桐脏砚主动进入间桐家而已。” 罗兰沉声道:“第一点交给黑影兵团就好了,只是一个间桐家而已,就算有机关,黑影兵团也有着足够的人数和行动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安排炸药的举动。” 至于第二项,就更简单了,间桐脏砚是一个典型的魔术师。 “有哪个魔术师,会主动离开自己精心布置上百年的魔术工房呢?” “是吧,这个计划果然很天才,产屋敷做出这样的决心时,也是像你这样拿捏好了我的心思吧。” 鬼舞辻无惨感叹道:“人类越是工于算计,就越是会遭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而失败,对于我这样总爱躲在幕后的家伙来说,这样的当头一锤反而更加难以抵抗。” 在听到罗兰讲述间桐脏砚的过去和经历时,鬼舞辻无惨就知道了,那个叫间桐脏砚的家伙和自己是一类人。 或者说,与当初刚刚遇到继国缘一的自己很像,心中的狂妄随着实力的倒退越发减少,只剩下了无力的愤慨和对生存的的渴望,怀着对生存的执念长久的存活下去,人格也会逐渐腐败。 就像罗兰对他的嘲笑一样,在鬼灭之刃里,他如果能够少一些顾忌,少一些恐惧,失败的命运根本不可能降临到他的身上,鬼杀队与那个传承了日之呼吸的炭治郎,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就像,间桐脏砚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的一样。 比起那个老虫子来说,无惨还有着青色彼岸花的希望,可那个老虫子,只是一具无论为了什么都要活下去的空壳了。 面对未知的罗兰,他有拼死一战的勇气吗? 鬼舞辻无惨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也清楚间桐脏砚的,它们这种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家伙,在被逼到没有任何可以逃避的地方之前,是绝对不会有着勇气的。 可到那个时候,他们早就是温水里的青蛙,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了。 罗兰现在很强,但不完全强。 他本身的强度来源于黑影兵团和自身作为黑影将军的强大,真正无法抵抗的力量,是在罗兰内心里寄宿的黑影王国。 假如间桐脏砚一开始面对袭击,就敢分散开来,朝着罗兰攻击,不给罗兰将他拉倒黑影王国的机会,罗兰是没有把握将他完全歼灭的。 但经历了爆炸,可以控制影子士兵的未知敌人,间桐脏砚必然是没有这个胆气的,等他被无处不在的士兵拉入黑影王国后,到时候,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想到与自己相似的间桐脏砚也将落入相同的下场,鬼舞辻无惨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怪异感,可在看到罗兰的背影时,无惨的心中就彻底释然了。 这样也好,间桐脏砚的下场能够成为极好的前车之鉴,加上自己的存在,罗兰可以避开陷入那种腐尸一样卑劣的状态的可能性吧。 这就足够了,不过,一向自我的罗兰在面对间桐脏砚的时候,居然有着这种一定要杀了他的冲动,还真是稀奇的景象。 看来,想必他的性格也有着某种缺陷,还没有达到可以继续前进的地步,这就是身为【杯】的自己,被召唤出来的意义吧。 罗兰的性格,是很容易相处的,虽然听起来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无惨发自内心的想法。 因为世界上大部分的东西都不会引起罗兰的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有自己眼中的‘人类’,其余的大部分人,罗兰对待的态度,都是——我无所谓。 他的的善恶观很淡薄,所以极少去干涉,破坏他不在意的事情,只有不涉及自身,面对常人,罗兰也可以用普通的态度来与他们交往。 面对自己这种恶人,罗兰都能很快的从人格上接纳自己就可见一斑了,但是,绝对称不上非常有趣的间桐脏砚,居然能让罗兰产生‘一定要杀了他’这种强烈的冲动。 鬼舞辻无惨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某种关键点,他看着罗兰,催促道:“走吧,我们这几天可有的忙,间桐家当初的建筑布局,还有炸药的来源,这里附近有黑道或者军队吗?” “等等,”罗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却没有马上行动。“让我再看一眼间桐家。” 罗兰望着间桐家,感受着那种氛围与间桐脏砚存在过的痕迹,沉默不语。 在他的身后,随着主人内心黑暗的进一步释放,越来越多新的黑影忍者,被召唤到这个崭新的世界上。 第二十四章 无礼与傲慢 罗兰的城堡内,野泽大口喘着气,这倒不能怪他,任谁刚刚起床,就被黑影忍者扛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影子漩涡里,然后摔倒地面上,都会很失态,相比起来,有过经验的野泽只是心脏狂跳,已经是很优异的表现了。 野泽挣扎着想起身,可刚刚的传送带来的天旋地转让他有些分不清天南地北了,为了不继续失态,他干脆维持着跪坐的姿态。 经历了那天晚上的噩梦之后,他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了,原本看似放浪形骸,却无聊至极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他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比以前更甜美,哪怕现在喝一杯普通的水,对野泽来说,也胜过那天喝下的美酒。 他开始尝试着去珍惜生命,开始去学校上学,尝试认真听课,尽量友善的去对待每一个人,甚至暗中给那个因他而破碎的家庭补偿,希望通过免去债务的方式来获得心理上的安慰。 短短几天里,那个行事乖张的野泽少爷就不见了,这样的他配合他自己的身份,很快,他就收获了以前从没有过的同学欢迎,好像他以前所做过的恶事都消失了一眼,还有羞涩的女孩往他的鞋柜里塞了匿名的情书。 这种以前求之不得的体验让野泽得到了良好的正向反馈,他开始不再抱怨自己的生活,认真思考父母的处境,而不是向以前那样,对于他们没时间陪自己感到愤怒,那一天,正是因为这样,野泽下手才重了许多,导致了那场悲剧。 现在,野泽开始珍惜每一刻和父母相处的时光,这种表现,让父母对他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那个严肃的父亲,居然都开始对他微笑。 在梦一样美好的境况种享受了几天后,野泽就被黑影忍者冰冷的手拉倒了现实里。 “你似乎还没起床?”手里捧着一本冬木市官方历史的青年瞥了一眼野泽的睡衣装扮,淡淡的说道。 “已经起来了,只不过您的黑影兵团拉的急,所以比较仓促。” “喔,抱歉,因为我现在睡眠时间很少,对于正常人的作息可能会有冲突,下次我会注意的。” 罗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野泽,温声答道:“起来吧,你这样太碍眼了。” “是,罗兰大人。” 野泽迅速的爬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上次的位置上,依旧只坐下了半个屁股,他还有点没从罗兰的态度里反应过来,最近的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难道连罗兰大人也被我的改变感化了? “我交代你的事情呢?” 罗兰随意的问道,他将一只腿搭在了另一只腿上,换了更舒服的姿势,一目十行的扫视着冬木市的历史,找寻着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个……”野泽双手紧张的放在膝盖上,将裤子抓成一团,额头开始冒汗,就好像作业没交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一样。 野泽这样的表现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罗兰也没有在意,而是又捻起了一页书,他之前的话,只是惯例的开场白,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么快得到结果。 即使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要将公司港口的一大片仓库都转交给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这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都不会做出的选择,经过一段时间的软磨硬泡之后还差不多。 罗兰今天主动找野泽过来,只是为了吩咐间桐家的事情,顺便让他更加上心一点而已。 鬼舞辻无惨撇了撇嘴,眼中满是对野泽的厌恶。 他对罗兰的评价实在太正确了,作为上位者,罗兰的确很随和。 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人,只要对方确实努力过了,还具有一定的价值,罗兰很少主动降下惩罚,换做是自己,早就让这种和下弦一样无用的废物以死谢罪了。 当然鬼舞辻无惨自己也清楚,这是他对罗兰十分偏心,从而给出的回答,换做更加公正的角度,应该用傲慢来形容罗兰的这种做法。 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人,罗兰从来都不会抱有期待,但如果是他觉得有趣的人,却会遭到十分严苛的对待,一旦让罗兰不满了,就会遭到可怕的惩戒。 野泽被这样温和的对待,基本类似于‘你的能力已经到此为止了’这种残酷的判决,这种下宽上严,一切皆由自己心意作为标尺的举动,就是罗兰那傲慢价值观的最好体现。 估计,又是会被轻拿轻放吧,就在鬼舞辻无惨这样想着的时候,一直颤抖的野泽,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激动的开口了。 “对不起!罗兰大人,请饶恕我这一次吧,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被黑影忍者拉入这里后,前几天的那个晚上,鲜血与死亡的印象再次追上了野泽,将他这几天所培养出来的上进心全部打散。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也许是面临生命危机爆发出来的求生欲,也许是这几天一切都在变好的景象与罗兰温和的态度让野泽产生了自己还有用的错觉,总之,他跪倒在地,祈求宽恕。 鬼舞辻无惨张大了嘴巴,他原本以为,这个废物能够通过那天的考验,应该还算有点小聪明,现在看来,他看走眼了呀,这几天的余裕,冲昏了他的头脑吗?居然敢这样去触碰的罗兰的逆鳞,连我都不敢对罗兰用这种说法。 真是,罪该万死! “嘭——” 罗兰合起了手中的书本,将它在一旁,站起了身,眸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何等狂妄自大的想法,何等无礼的要求?”罗兰走到了跪下的野泽面前,抬起了脚。“简直让我愤怒的想要发笑啊。” “噗——”野泽的身体高高的飞起,撞在了墙壁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滑了下来,腹部被罗兰踢中的他身体几乎缩成了煮熟的虾子,蜷缩在一起。 “为什么我要接受你的指示啊,真是厚颜无耻,给我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啊。”罗兰一步步的走到墙壁面前,抓起野泽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我的话是绝对的,是‘正确’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居然敢指使我,太愚蠢了,不过,仁慈的我,依然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野泽请求罗兰的意思,对于罗兰来说,无疑是在暗指罗兰从一开始就没考虑好事情的安排,这对于傲慢的罗兰来说,无异于莫大的侮辱。 “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实是这么说的是吧?” 罗兰低下头,凝视着野泽的眼睛。 “是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罗兰大人!” 野泽已经被腹中的疼痛给刺激的近乎丧失心智,他哀嚎着,踏向了走向深渊的最后一步。 第二十五章 惩罚 自找麻烦。 鬼舞辻无惨的兴致被吊了起来,罗兰都直接说出自己生气的理由了,这个叫野泽的废物却还是没有这么眼力见。 看来,他今天可以看到一出好戏了,无惨最爱欣赏的,就是他人的悲剧。 在野泽说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样的话后,罗兰的动作停滞了几秒,但脸上却露出了冷笑的表情。 就像是即将要喷发的火山一样,罗兰松开了抓着野泽的手,让他摔倒了地上,自顾自的走回了自己的沙发上,重新坐好。 野泽还没能从腹部的绞痛中缓过来,剧烈的疼痛让他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等待自己的命运,他的那张三角脸上因为受到了剧烈的痛苦,在身体的自发反应下,泪水根本止不住的滑落,野泽又不敢让自己的泪水跌落在地板上,只能不断的擦拭。 分不清轻重的手让他的脸上多出了一条条醒目的红痕,配上他现在这种狼狈的姿态,好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难以想象,前几天,这两人还坐在这个位置相互交谈。 而与之前大体上还是和平的气氛不同,来自本能中传来的‘快跑’的命令和间屋子里仿佛要实质化一样的压抑感,让野泽明白,现在笼罩在二人之间的,是从罗兰身上蔓延出来的,无形却又重如千钧的压迫力。 在这种难以抵御的危险气息影响下,野泽露出一种艰难的表情,只感觉由衷的心悸。 “起来吧。”罗兰冷冷的说道:“我说了,我会给予你仁慈,所以,让我考虑一下吧。” “是……是的,感谢您,罗兰大人!” 惊骇莫名的野泽像是得到了宽恕一样,他大力的磕下自己的头颅,传达自己内心的恭敬。 但罗兰的话语并没有停止,他只是继续说道。 “不过,你既然不珍惜之前用自身价值从我这里换取的机会,非要将这种有失观瞻的样子摆到我的眼前,还敢指使我,我也只好用我的规矩来对付你了。” 罗兰摆摆手,平静的回应道:“若有一得,便有一失,很公平吧?” 这种寻常而通俗的道理让野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看到这样的举动,罗兰笑的更加开心了。 “看来我们双方都认可这个道理,那么……”罗兰一副终于做出决定的样子,也没有要从沙发上起来的意思,这代表着,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罗兰大人宽宏大量的原谅了自己那愚蠢的冒犯? 野泽期待的抬起头,希望听到那个美好的答案。 可就在罗兰开口的前一刻,不速之客的声音响起了。 “叮铃铃———!!!” 刺耳而醒目的声音从野泽的口袋里传来,在封闭良好的室内肆意的宣扬着自己的存在,野泽手忙脚乱的睡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个不停震动,嘶吼的小东西。 这是他的手机,虽然现在的功能还不够全面,但在这个时代,对于学生来说,已经是足以惊叹的奢侈品了,对于野泽来说,这也是炫耀家境的最好道具,所以他时时刻刻都揣着,即使刚起来,衣服都没换,也没有忘记拿起手机。 他的铃声也总是调到最大,为的就是在响起时,施施然的将他从口袋里掏出,接通的那种潇洒感,还有旁边人惊奇,羡慕的那种目光。 可现在,野泽只想将这个昨天还被他视为命根子的东西狠狠的砸烂,那悦耳的铃声现在听起来,时那么的尖利,使人烦躁,就像泼妇骂街的吼声,就像……死神催命时的脚步声。 该死,该死,因为太过急躁的原因,野泽险些没拿稳,他手忙脚乱的将手机翻过面,想要挂断这通电话——他已经感受到罗兰的目光望过来了。 电话上的号码是负责他们家生活事务的老管家打来的,按理来说,他基本上不会联系自己的才对,找他父母难道不是更可靠吗?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野泽准备挂断电话,但罗兰开口,制止了他的行为。 “接啊,快接吧,说不定是什么不能错过的,很重要的消息呢。” 罗兰靠在沙发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眼中同样闪烁着期待的神采。 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好像舞台上早就已经知道命运发展的观众,期待演员一步步的踏入终末的优越感。 野泽低下头,盯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心中莫名响起了一个声音。 ——绝对不能接这个电话。 否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野泽用颤抖的手想要对准接听的按钮,却按了好几次都没有中,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压住自己的手腕,让指头平稳起来,狠狠的按了下去。 “莫西莫西,”没有将电话送到耳边,野泽以虚弱的颤音发出了回话,所幸,电话那头的人所传来的巨大嗓音依然可以清楚的沟通。 “野泽少爷!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你又跑到哪里去了!”管家的声音十分焦急,还带着质问的语气,这对他的身份来说,已经有些逾越了。 没等野泽回应,管家就揭示了他这般姿态的原因:“你快点回来吧,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和老爷今天早上一起坐车出去,不小心发生意外,出了车祸,医院那边说……他们两人当场身亡了……” 野泽的手机从本就颤抖不已的手心滑落了下去,跌在了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现在的野泽一样,他涕泪横流,张大了嘴巴,想要发出哭喊,可他的喉管就好像断裂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嘴巴在不断的开合着。 某种激烈的情感像子弹一样穿透了他的全身,让野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浑身不能自己。 坐在沙发里的罗兰直起了身,之前对野泽一脸不屑的鬼舞辻无惨也主动凑了过来,欣赏着野泽脸上多姿多彩的表情。 然后,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欢欣的笑意。 “野泽少爷,你的请求,我同意了,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罗兰说道,对野泽的命运下达了裁决。 若有一得,便有一失。 像是抓住了关键点一样,野泽的脑海被这个想法占据了,可比起身体里激荡的情绪,有种东西,胜过本能,操纵着已经不能自已的他,开口回答。 以最恭敬,最谦卑的口吻。 “是,罗兰大人。” 第二十六章 驯服 吐出那样服从的词句之后,野泽的身体都软了下来,好像骨头被抽走了一样。 罗兰站了起来,将那个还未挂断的手机一脚碾碎。 “你是因为能力不足而完成不了任务的吧,所以产生了这种狂妄的想法,所以,仁慈的我就把你任务完成的关卡给抹除了,现在,整个野泽家的资产都是你的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在意野泽少爷了,而是野泽先生!整个冬木市最富有的男孩!” “不用感谢我,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代价,若有一得,便有一失,这样的命运可是你亲手选择的。” 罗兰的话语还在继续,这些话语像当头劈下的屠刀一样,将野泽彻底击溃。 理智崩塌,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他眼中的视野已经被泪水给淹没成模糊不清的场景了,可即使这样,过往鲜活的一幕幕还是像走马灯一样被他的脑海自动调出。 野泽自己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他原生家庭可谓是功不可没,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专注于生意,对他的忽视,还有耳濡目染下,那种价值观的传递,才造就了今天的野泽。 可通过这几天的改悔,野泽却明白了更多的东西。 他的父亲无,恶不作,最初起家就是靠走私,功成名就之后,单是野泽所知道的情妇都有好几名,更别说私生子了,平时对野泽也是严厉无比,很少与家庭一起吃饭,可听到他死掉的消息那一刻,野泽却发现,这样的父亲,是爱着他的。 对待他的要求父亲表面上会严厉训斥,可过几天,还是会把他想要的东西找个理由送给他,每次野泽惹出事端,那个男人总是一边痛骂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边找关系,送礼保住他,对他的严厉,也更多在关于处理事务的教导上,那是对继承人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而野泽的母亲,平常虽然以尖酸刻薄闻名,对待他人残忍无比,因为有人举报了她公司的违规行为,她就设计让他背上贷款,家破人亡,但对自己这个独生子,可谓是溺爱的典范了,哪怕是无意中说出口的事情,她都会牢记在心,但凡觉得自己儿子受了委屈,少不得要找人大闹一场。 可这两个人已经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这是因为自己的无礼要付出的代价。 野泽知道自己应该痛恨,应该愤怒,应该不顾一切的做出反抗,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在他的心中,对罗兰的崇拜已经压过了这些情绪。 从死亡的绝望中复苏,肆意决定其他人的命运,在看到罗兰的第一眼,野泽就觉得对方是个怪物,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但是,不知何时,他却迷恋上了这种感觉,明明自己是被掌控的木偶,他却发自内心的崇拜着能够这样操纵他的人。 多么残暴啊,多么温柔啊,多么仁慈的人啊,明明是像恶魔一样的存在,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之下,野泽却只觉得罗兰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环。 在这种人的面前,除了拜伏之外,他又怎么敢产生其他的情绪呢? 即使是面对自己父母的死亡,出现在野泽脑海里的,居然是这样荒谬的想法。 不愧是罗兰大人!能够轻易的做到我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样,才令人崇拜,令人信服啊! 野泽死心塌地的跪拜着,眼神迷离,抬手间就决定了自己父母的生死,凡俗的权势与保护在这位大人面前就好像是玻璃一样脆弱。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这才是他所要跟随的人! 如果可以,他愿意成为这位大人的一条狗,只要能跟随他就好! “他怎么了?坏掉了吗?”罗兰有些疑惑,他不是很能和野泽这种没有价值的家伙产生共情。 “坏掉我又要新招一个棋子了,真麻烦,希望会更聪明一点。” 罗兰并没有对野泽的状态产生在意的情绪,其他人怎样都好,野泽这种无用的道具要多少有多少,随时都可以找到一大批人来代替。 就像脚下的蚂蚁一样,罗兰很难注意到,一般情况也不会主动去管他,可像野泽这种主动挑衅的,那就不一样了,原本都没打算惩罚的罗兰动了怒,才对野泽重复了两遍是否要获得第二次机会。 如果野泽还有那天的小聪明,选择放弃了,罗兰也不介意从轻发落,就让他以死谢罪了。 但野泽走了另一条取死之道,罗兰也只好用黑影兵团去行动,让野泽明白,什么是更加深层的苦痛了。 这就是独属于罗兰的,‘修理’方式。 他还没有杀了野泽,无非在等待一个结果,要么,罗兰可以得到一个成长后更加乖巧好用的道具,要么,他只能换个新的了。 “比起坏掉,恐怕用蜕变来形容更加合适吧。” 鬼舞辻无惨倒是很清楚这种情况,“我们比起常人,不管是价值观,还是能力,都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么崩溃,要么出于慕强心理,反而会成为你最忠诚的追随者,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 在无惨上千年的生涯中,有的是不愿意成为恶鬼的人,可那些人成为恶鬼之后,最开始的激烈反抗都瞬间消失,犯下的罪行,对他的崇拜甚至比很多自愿转化的恶鬼还要强烈。 罗兰也点了点头,等到野泽冷静下来,就会为自己得到了野泽家的资产而狂喜不止吧,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渣。 能够将无辜的同学打成重伤从楼顶跌落,事发还毫无悔意,不认为做错的渣滓,就当了几天正常人,难道就可以改变本性吗? 罗兰看着野泽,瞳孔中,有着如同昆虫或是野兽般的残酷冷漠。 他是不会共情,但他明白人性,人性的规律,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野泽从无法自控的情况里回过了神,四肢并用,爬到了罗兰的脚边,亲吻着他的鞋尖。 “感谢您的仁慈,罗兰大人,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呢?” “接手野泽家就好,我会给你一些黑影忍者,用来排除这其中的障碍,还是之前的任务,快点完成了之后,我要你去参加每一场有间桐鹤野出现的宴会,然后,向他提出拜访他父亲的要求,将结果告诉我。” 野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他已经决定将罗兰的一切指令作为胜过生命的第一要事,只希望能够得到这位大人的赞赏,所以,他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是,罗兰大人。” (票票好少啊,肥啾失落中,还有再看的读者老爷,冒个泡支持一下肥啾呗!评论,推荐,收藏,打赏都可以啊,每一项都是肥啾的心头好,当然,最爱的还是一直支持肥啾的读者老爷们(??▽?)) 第二十七章 众所周知 等到野泽终于送走最后一拨客人的时候,月亮的已经高高挂在夜幕上了。 不管是他父亲的造船公司,还是母亲的化妆品公司,都牵涉着冬木市的经济,作为掌事人的他们同时出事,可谓是在这个小城市引起了轩然大波。 私人的慰问都来了一大堆,有太多人关心他父母的情况了,毕竟,总得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可结果很明确,野泽的父母在车祸的过程里当场死亡,连送往医院的机会都没有,这下,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都聚齐到了他的身上。 公司的其他董事认为他不可靠,竞争的同类公司想要趁着这种波涛来抢占野泽家的市场份额,还有各种各样不怀好意的大人们,对于他手上的财产虎视眈眈。 小儿持重金过市,这句话太符合野泽的处境了,换成以前的他,遇到这种情况,会明智的抛出大部分财产,以放弃主导权作为代价,利用父母留下的情分换取大量现金,然后在转换成不动产,等待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吧。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与以前完全不同了,他得到了罗兰大人的帮助! “野泽少爷,”跟了野泽家上十年的老管家顾不上清理一波波客人留下的狼藉,走到了野泽身边,心中满是担忧。 “老爷和夫人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不能堕了野泽家的声势,但是,关于财产的处理怎么办,是要交换出去吗?还有老爷留下来的私生子,也会有人去接触他们的吧,这也是麻烦……” 在野泽家待了那么久,几乎可以说是看着野泽长这么大,对于这个老管家来说,野泽已经算得上他的亲人了,所以他才会更加怜惜野泽的处境。 父母双亡,一下子就要面对社会的龌龊与压力,实在太可怜了,完全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是由野泽一手造就的老管家杞人忧天的想着。 野泽偏过头,看着这个老管家,正是因为有了他,关于野泽家财产的接收才会这么顺利,所以,野泽撕掉了整整维持一天的虚伪表情,露出了原本那阴婺而猖狂的笑容。 “没有关系,不需要做任何改变,维持原状就好了,野泽家,是不会从冬木市消失的,我将整个野泽家都献给了一位大人,换来了庇护。” 老管家眼神一凛,之前他就觉得野泽有所成长,但还是没想到,野泽成长的这么快,可冬木市,野泽家也算得上顶流了,能够庇护这种境况的人,难道是政治方面的人物吗? 年过七旬的老人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想,让少爷去赌一把吧,作为遗嘱指定的监护人,有他看着,输了的结果也不至于一无所有。 “但是,父亲留下的那些私生子确实应该处理一下了,即使是有可能,我也绝不允许有人敢觊觎那位大人的东西!” 随着野泽的话音刚落,一排排闪烁着暗红色瞳孔黑影忍者凝视着他,然后消失在了黑夜里,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野泽知道,明天的冬木市,又会多出几个失踪的人。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位大人允诺过了,只要他好好的完成吩咐,做好当狗的本分,就会赐予他更强的力量,甚至是永恒的寿命! 仅仅是想到那些无所不能的黑影忍者,野泽心中就感到一阵热切,他定下心来,重新看向了自己的管家,问道:“明天的行程呢?” 根据身份亲疏的不同,有些人可以直接上野泽家慰问,有些人则必须递上正式的拜访,才不能算作失礼,现在的冬木上流圈子了,因为很大一批华族的存在,礼仪是十分重要的,违背了就被会讥笑,排斥,所以,野泽明天还得去会见正式的拜访。 “冰室家的家主会来慰问,”管家熟练的拿出了拜帖,“还有就是,远坂家家主,远坂时臣先生发来了慰问,他会在明天上午九点正式来野泽家拜访。” 远坂时臣,这个之前才被野泽提到的名字让他心里一惊,但很快又释然了,既然罗兰大人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那么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野泽点了点头,“以野泽家的名义,发一封邀请给间桐鹤野先生。” “间桐家?”老管家皱了皱眉头,这个已经衰落的家族,虽然还是地头蛇,但因为自身的风评和家主的无能,与他来往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虽然不知道野泽想干什么,但老管家还是点了点头,一封邀请也不算什么。 野泽招了招手,让老管家出去,自己则在被整理好的一系列财产清单里翻找,确认了港口仓库转移到了自己名下后,他才松了口气。 相对于其他财产来说,这个东西才是野泽真正的命根子。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能够得到大人想要的答案吧,罗兰大人保佑我。” 野泽祈祷着,将心中的苦累洗炼成满溢的忠诚心。 另一边,罗兰正拿着一只钢笔,随意在珍贵的古籍上涂鸦着。 “居然还真有御三家和圣杯战争的书籍记载啊,当初的魔术师留给后代的遗泽吗?我靠,黑影兵团真的无所不能吧。” 罗兰是真的有点震惊了,不管是珠宝,黄金,还是珍贵的物件与古董,黑影兵团能搞来这些他都不会意外,可在整理冬木市的过去的时候,要从几堆书的繁琐记载里找出自己想要的消息,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个星期,罗兰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考试季,每天奋笔疾书,来到冬木市都这么久了,他也只是认识了一下旧都这边的路,著名景点一个都没去过,好像他不是来寻求神秘和圣杯战争的,而是来补课的一样。 去便利店买饭,都算是难得的消遣了,在这种烦躁的压力下,他每天吃的糖又加了一罐。 结果,在寻找信息的时候,罗兰随口抱怨了几声有没有更详细的记载,不超过半个小时,黑影兵团就给他带回了数十本古籍,里面的内容干货极多,还充斥着许多魔术的术语,甚至对御三家的来历和圣杯战争都有些浅显的介绍,连召唤的法阵都有图案。 一看就知道是曾经里世界的魔术师留下的东西,在他们后代自己都可能丢失了传承之后,黑影兵团却可以大海淘沙一样拿来这些东西,未免也太全能了一点。 罗兰只是提了一个大概的要求而已啊!黑影忍者却给出了‘黑影兵团,使命必达’这样的完美回应,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 “嗯,有了这些,对付间桐家,就更有把握了。” 罗兰认真的记载着,旁边负责对照,给他查漏补缺的鬼舞辻无惨倒是忍不住了,他倒不是对罗兰将身为恶鬼之王的自己当秘书来用有所不满,而是纠结于另一个问题。 “你真的打算将那个废物拉倒自己的阵营里?” “怎么可能?”罗兰头都没抬,继续专注着涂着书本,“众所周知,我不守承诺。” “你才来冬木市十天吧,就众所周知了?” “我指的是原来的世界啦,”罗兰冷笑起来,“他自己没发现,难道还要怪我吗?杜王町也只有吉良吉影不知道承太郎的能力是时停呢。” 第二十八章 远坂时臣 “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跟我说,以远坂家的名义,我会为你提供足够的帮助。” 在野泽面前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这种鲜艳的颜色在他的身上,却具有一种稳重的气质,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看上去就很有威严,就像是话本里优雅的贵族一样。 “我知道现在应该称呼你为野泽先生,但孩子,请明白,作为你父亲生前的朋友,对于这种悲剧,除了感到痛心之外,作为长辈的我也只剩给你提供需要的助力了,对此你无需忧虑,这只是身为一个父亲,感同身受下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来远坂家找我。” 以流畅而清晰的话语,充分的表明自己真诚态度,一派绅士作风的男人,名叫远坂时臣。 与他相处的时候,野泽打心底感到舒服与敬佩,远坂时臣就是这么完美的男人,他是真的让人感受到‘名门之后’这个形容存在的绅士,在冬木市,远坂家能够成为领头者一样的人物,也离不开远坂时臣展露的风采。 “知道了,十分感谢您,远坂先生。” 野泽除了低头感谢对方的好意之外,根本做不出其他的态度。 远坂时臣笑了一下,看向野泽的目光依然是那么温和,这是这些天,在野泽家顶梁柱死后,依然用平等,尊重的态度对待野泽的人。 如果不是遇到的罗兰大人,自己可能真的会去主动成为远坂家的下属。 他衷心的感谢这一点。 与此同时,远坂时臣也在打量着野泽,发现对方低下头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那里正被浅显的魔术遮挡着,防止露出下面红色的痕迹。 虽然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一年,但圣杯已经选中了他,时臣自己也有着逐渐开始减少会面的意识,毕竟没什么可以比得上圣杯战争的重要性。 可考虑到野泽家发生的大事,以及还有一年的宽裕时间,远坂时臣还是少见的进行了主动拜访。 在这种困难时期,主动帮助野泽家渡过难关,不仅可以展现远坂家包容的风度,还可以收获表世界的可靠人脉,不管是为了今后的经济的扩张,还是交给凛,都是不错的选择。 另外,出于本心,他也对野泽的遭遇很怜惜,或者说,兔死狐悲更加恰当。 自从决定参加圣杯战争开始,远坂时臣就做好了赌上性命的准备,即使做了弊,他也不敢确信自己一定会赢。 但他必须参加,这是从远坂家先祖就传来的夙愿,如果能赢,他就可以完成所有魔术师,以及先祖的夙愿,到达根源,但是,失败的可能性也不能小觑。 对此,他已经写了一份详细的遗嘱,包括自己死后刻印的移植,远坂家的魔术典籍,魔术协会那边负责保存刻印的可靠人脉,还有作为监护人,被自己绝对信任的弟子,言峰绮礼。 哪怕自己突然死亡,这份遗嘱也可以完美的保证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魔术师,远坂时臣有这个自信。 上天已经很眷顾他了,给予了他两个拥有奇迹资质的女儿,尽管出于他的私心,已经让樱和凛,在自己的身边长到了几岁,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只能选择一个,刻印的移植,一般都要在第二性征发育完全之前,从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 远坂时臣为此苦恼了许久,不停的搜集信息与方法,终于,做出了在魔术师角度称得上完美的安排。 间桐家虽然现在衰落到后代连魔术师的素养都十分劣质了,但本身的传承与能力,远坂时臣还是十分认可的,樱具有优秀的素养,会给衰落的间桐家注入一剂强心剂,带来繁荣,将来的成就也不会低。 现在间桐家还有那个老爷子看着,作为间桐家仅剩的魔术师,远坂时臣对于间桐家虫使也是久闻大名了,那样优秀的魔术师,为了振兴家业,想必,樱一定会收到珍宝一样的对待吧。 解决了心中最烦心的事情后,远坂时臣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准备圣杯战争上。 但看到野泽这种凄惨境况,想到自己可能遭遇不测后,凛的处境,远坂时臣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野泽的表现他也十分看好,遭遇了这样大的变故,还能够以这种不卑不亢的心态来面对一切,坚毅的扛起家业的重担,要是凛也能成为这样的淑女就好了。 最近,远坂时臣开始逐渐教导凛魔术的时候,在优秀资质的衬托下,远坂凛自身大胆而跳脱的性格轻松展现了出来,让远坂时臣很是苦恼。 “感谢您的招待,红茶很美味,那么,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我这边才是,多谢您,远坂先生。” 依然是举手投足都充满着优雅意味的远坂时臣被野泽礼貌的送出了家门,再出门之后,走到车上时,远坂时臣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间桐家的家主,间桐鹤野,真少见,他居然会主动来慰问,间桐家的情况是遮掩不住的,远坂时臣知道这只是一个魔道资质都没有的普通人。 说起来,间桐家这会,会让谁参战呢?那个老爷子出于传承家系和教导樱的目的,应该不会参战,对了,葵好像最近提过,间桐雁夜回来了,不过,他似乎主动放弃了魔道,只剩一年了,要成长为御主还是有点难吧。 就算真的勉强了自己,如果没有好的英灵,也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而已。 作为倾注了心血的参战者,远坂时臣总是下意识的关注起其他参战者的情报,至于间桐鹤野? 身为魔术师的远坂时臣怎么会关心那种普通人的行为呢,他将目光收了回来,闭起眼睛想道。 绮礼已经决定的召唤对御主威胁最大的assassin,专心负责情报收集和辅助,他必须召唤一个足够强力,最好能够一锤定音,决定胜利的英灵。 越古老的,就越强大,这是神秘的铁则,他已经有了几个备选的圣遗物,但还不够满意,还需要更加强大的,只能通过魔术协会的人脉继续打听了。 (肥啾日常求个收藏和推荐票!) 第二十九章 讨伐前夕 “听闻间桐老爷子一直以来慈祥和善,智慧渊博,我正好最近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能去拜访一下老爷子,受到他的教诲呢?” 间桐鹤野的表情完全僵住了,作为间桐家的掌权人,与同时期的其他公司掌权人,董事相比,间桐鹤野心中的想法完全就是写在脸上的那种。 野泽根本不用费力气,就从他脸上读出了‘你是不是疯了的’诧异与嫌弃。 间桐鹤野的确不敢反抗间桐脏砚,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虫窟,生育后就失去价值的母亲与妻子,畏惧就在他的血管里流淌。 可这并不是代表他傻到间桐家如今的处境是谁造就的都不知道,这位家谱上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名字的老人,虽然保住了间桐家的产业,但对于任何姓间桐的人来说,都是折磨命运的根源。 间桐家现在每况愈下的处境,越来越扭曲的继承人,间桐脏研的存在,不能说毫无关系,至少也是罪魁祸首了。 一想到那个老爷子天天在潮湿的环境里养着一窟的虫子,间桐鹤野就感到一阵恶寒,连带着对于自己没能继承魔道资质感到由衷的庆幸。 结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主动提出要去接近那个老头子,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间桐鹤野都能预感到,那个地下室的虫窟里,又要多一具尸体了。 “间桐先生?” 听到野泽的提醒,间桐鹤野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或许是心中不多的善心在作祟,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减少麻烦,间桐鹤野说出了一贯的外交辞令。 “不好意思,家父最近出了远门,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似乎也没打算在继续纠缠的野泽让间桐鹤野松了一口气,像流程一样的慰问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逃离了这种想要主动接触间桐脏研的傻子。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之后的几天,不管他在酒宴,饭店,还是赌场里,都能‘巧合’的碰到野泽,并且热情的向他问候他父亲的情况。 就连间桐鹤野为了逃避野泽,刻意去参加以前从不去的讲座时,邻座都是野泽,就在间桐鹤野一度以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是不是盯上了自己,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击剑,从而提高了警惕心后,今天的野泽,在问完问题后竟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还表示之后不会再来打扰自己。 “我应该没做出什么怪异的回答啊?” 但不管怎样,他终于可以自由一下了,今天晚上,故意大醉一场,不回间桐家了吧,间桐鹤野愉快的想到,如往常一样拿起了酒精,开始麻痹自己。 而刚刚才走出门口的野泽,此刻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今天,间桐鹤野的答复是,家父不方便,而不是之前的不在了。” “干得好。” 罗兰夸赞了一声,挥挥手,野泽就自觉的躬下腰,被黑影忍者拉入了黑暗之中。 “忍不住了?” 鬼舞辻无惨看着罗兰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准备了这么久,不在定个更好的时间?按照那个废物的说法,间桐脏研今天才刚回来吧。” “不等了,越等越错,我已经快迫不及待了。” 罗兰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堆起了厚厚一摞的书籍,其中不少书页都已经被翻得卷起了边,书签都堆起了厚厚一叠。 这些黑影兵团收集来书籍里,都是当时同时代的魔术师留下的对御三家的记载,从魔术师的角度,他们对御三家的情况都做出了大概的点评,还参杂一些可能的起效想法。 这可比自己来找快得多,并且,因为擅长的方面,渠道,角度不同,每个人对于间桐家的侧重点都不一样,一个众人眼里的间桐家的外在,和罗兰早就清楚的内在相加,让他充满了自信。 这些书籍的记载对于罗兰来说,简直就像看攻略一样有趣,看的越多,他就更加想迫不及待的去自己尝试一下。 罗兰越想越兴奋,精力无比旺盛的他,心中再度点燃了灼热的火焰。 “今天晚上,我就杀了间桐脏砚。”罗兰笑着说道,感受着那股肾上腺素不断加速分泌的快感,眼神里透出一种兴奋之情。 在马上要品尝到抹杀虫子的愉悦之时,就连等待的时间,也是那么的美好,甘甜,罗兰一边毫不吝惜的往嘴里倒着糖果,表情也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归鞘的刀刃。 鬼舞辻无惨明白,这绝非杀意的平息,而是,为了更好品尝到极致的愉悦,而刻意进行的沉淀。 美食摆在面前的时候,多等待的一些时间,按捺住冲动,它的美味会成倍的增加,罗兰深明这个道理。 鬼舞辻无惨也守在门外,盯着天色,期待起来,等到罗兰瞳孔中,那熊熊燃烧的暗色火焰熄灭之时,拔出来的,会是他期待的那样,纯粹而冰冷,只有血渍留存的妖刀吗? 沉默的室内,只有‘咔擦咔擦’的吃糖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冰冷铁罐砸到地上的声响。 这种异质的习惯,鬼舞辻无惨也曾经好奇过,但他没有询问罗兰,作为一个在二十岁之前都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就像理解自己曾经对健康的身体,永恒的生命的渴望一样。 在罗兰看来,也许吃糖,是最容易得到的甜蜜的方式,他以自己的冲动为马车,以快乐为缰绳,无休止的行走在前进的路上。 在沉默的等待中,鬼舞辻无惨转过了头,高楼外的夜色,已经垂下了自己的幕帘,黑云遮蔽了一切,就连月光都无法透出来。 “时间到了,”鬼舞辻无惨看向罗兰,提醒道:“是个月黑风高的好天气,最适合送葬了。” “很好,”罗兰扔掉了最后一个空罐子,砸到了旁边,这回,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旁边的罐子已经堆成了半人高的小山。 抹掉嘴边的糖渣,罗兰品味着嘴里盖过一切的甜蜜味道,胃口大开,他已经想要品尝那胜过这些的欢愉了。 “我也已经吃完了。” 第三十章 虫仓 罗兰踏出了阴影的漩涡,踩在了坚实的石板上。 他的瞳孔闪烁着浅红色的微光,来自黑影将军的力量强化了他的视觉,哪怕周围一片黑暗,连最基本的照明都没有,罗兰依然可以看到白昼所能看到的一切。 接着,他的被这里冲天的腐臭气味给熏得皱起了眉头,简单的四处回望了一下,罗兰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向下的石阶中段位置。 理所当然的,在石阶的下方,是数不胜数的虫子组成的浪潮,腐臭和水汽的味道就是从它们身上传来的,它们组成了像深海一样地墨绿色,黑暗,污泥一样的虫海。 在海洋的中央,隐约还可以看到尸骨的残骸,几乎被蛀空的白骨,还在顽强发挥它最后的作用,密密麻麻的小点点填满了骨头空出的中央,那是一枚枚虫卵。 虫子的鸣叫声,爬行声,碰撞在一起的黏腻声音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让人感到想撕碎耳膜一般痛苦的扭曲旋律。 普通人,都不需要将他扔下去,就算是看到这一幕,就会产生对上帝的信仰吧,毕竟,常人能想到最可怕,最恶心的东西,都比不上这里的一丝一毫,地狱也不过如此。 多看几秒,精神就可能崩溃,神经就会被恐惧浸染而失去自控能力,罗兰这一生中,见过最恶心的景象,也不过如此而已。 “真恶心。” “太肮脏了。” 罗兰与鬼舞辻无惨一前一后的做出了评价,能让三观极其低劣的鬼舞辻无惨都做出这种评价,可见这片虫海的制造者的恶趣味,并非精神上的扭曲,而是生理上的龌龊。 不需要人解说,罗兰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 间桐家的虫窟,这座被数十重结界包裹着的魔术工房,最深处,也是最重要的场所。 有这座虫窟在,数量众多的虫子可以迅速的爬出,消灭一切敌人,丰富的种类也足以让他们应付绝大多数攻击,源源不断的特性在魔术工房的加持下,更是会得到极致的发挥,哪怕是一流的魔术师,也必须承认这座工房的棘手。 就算真的敌不过,这种虫巢也可以当做一次性的道具,让虫子掩护魔术师本人有着逃跑的余裕。 尽管实力为了维持生命在不断退步,但间桐脏砚作为五百年的大魔术师的素养还是十分优异的,这座优秀的魔术工房就是最好的证明,在里面待着,哪怕是三流的英灵,只要不是克制型的,也足以让间桐脏砚保下一条命。 这座虫窟的重要性还不止如此而已,因为储存着间桐家几代的使魔样本,他也是间桐家魔道传承的重要部分,等到继承者真的彻底掌握了这座虫仓,他也就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优秀魔术师了吧。 只不过,恐怕从创立到现在以来,这具虫窟还没有真正完成过传承的使命吧,毕竟,正常的魔术师,为了便于继承,应该会分门别类的摆好虫仓才对,这种完全集结成一团的虫海,在这将继承者扔进去,让虫子玩弄的继承方法,还是用拷问来形容更加恰当。 被扔进这里的人,就算不被绝望淹没到自杀,也一定会在精神上‘坏掉’。 在原著的五战中,远坂凛第一次看到虫仓的想法,是十分凡尔赛的,拥有着可谓顶级,奇迹一样的魔术师才能的远坂凛,认为自己只要半年,就可以完全统率这座虫仓的虫子。 可间桐家的传承往往要数十年都无法掌握,身为初代家主的间桐脏砚当然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作为代代相传的虫使家族,他手中有着不止一套比远坂凛这个不精通使魔的魔术师能想出来的方法,更加简洁,优秀的手段。 但是,他从未展现过,因为,间桐脏砚是故意的。 自从灵魂扭曲了之后,血脉也因为水土不服开始出现衰落的表现时,间桐脏砚就不打算发展间桐家的魔术,也不打算培养继承人,而是单纯的,以折磨人为乐。 这种既不能叫做学习,效率也不高的传承虫窟,就是间桐脏砚出于自己的趣味,为了折磨继承者而诞生的。 间桐家有的是不需要折磨,通过高效的学习就可以成长为优秀虫使的手段,只是间桐脏砚不肯用罢了。 理解这种内幕,还是罗兰在看了那些魔术师的笔记与书籍之后明白的,最开始看完四战的罗兰之只是单纯觉得同样身为御三家,间桐家的魔术怎么就那么下流,还恶心,可那些魔术师留下来的笔记,却给出了与常人想法大相径庭的答案。 尽管家系,擅长的方面都有所不同,可这些魔术师们,都做出了相同的判断,他们觉得御三家中,最优秀的反而是间桐家,当初,第一代御三家威名最盛的,就是间桐家的虫使。 比起外在的虫子,魔术师们关注的要更加直观一些,间桐家真正的魔术,是强制、制约,从一开始,间桐家就是擅长创造、操纵使魔的魔术名家。 正因为有着这方面的经验与传承,间桐脏砚才能迅速开发出足以制约英灵的令咒系统,在魔术上,这也是了不起的功绩。 所以,间桐家本来就是使役使魔的,虫子本身也只是使魔的一种,之所以会这么恶心,在于间桐脏砚本身扭曲的心态,而不是魔术本身。 以前还无法理解远坂时臣为什么要送出女儿的原因现在也得到了解释,毕竟,在魔道的世界里,间桐家的虫使是那么的优秀,连外来的魔术师都发自内心的认为间桐家的强大,对间桐家有更深了解的远坂时臣做出这种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魔术典籍主要的介绍也都在这方面了,关于罗兰都有所了解的刻印虫之类的详细情报反而一个没有,在其中的一本书上,一个魔术师无意提及了一下原因。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间桐家对使魔的创造力和详细手段,但去了解内容等于破坏了守则,恐怕会被那个虫使杀掉吧,还是保持这种共识为妙。’ 对于魔道秘术的传承,是每个家族重中之重,窥探的举动就是互相残杀的前兆,远坂时臣自然不可能去违反,这倒也不能怪他。 从他的角度来看,在魔道世界里,研究,梦想,经历,学过的一切都可以通过魔术刻印传承的魔术师来说,继承人的重要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谁会把自己优秀的继承人肆意玩弄呢?用更加高效,优秀的方法,才是常识。 远坂时臣果然是天字第一号倒霉蛋,罗兰摇了摇头,不在关注还在咝咝作响的虫子,踏上了上方的阶梯,那扇楼梯的隔门。 (日常求个票票,收藏的读者老爷可以每天点开,追读一下吗,肥啾拜谢!) 第三十一章 打招呼的方式 打开楼梯的隔门走上去之后,罗兰也算是正式进入了间桐宅的内部,与外表看上去仿佛住着吃人恶鬼一样的荒废不同,这座洋房的内部除了环境与采光都有些阴暗,潮湿外,倒是没什么异常的气息,居然看上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老式宅邸。 客厅整洁亮丽,不少地方都空旷无比,甚至许多地方都没有摆放家具,只有光秃秃的木地板,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人类生活的气息。 罗兰随意的走了几步,一块地板就因为常年腐朽发出了吱呀的响声,他简直像是来错了地方一样,所幸,他一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走过客厅的隔间,作为不多摆放在墙边的家具,很容易就吸引了罗兰的目光。 那是一个高大的酒柜,没有锁,玻璃门正中间的那一层还摆放着几瓶被喝了一半的烈酒,不难想象,这可能是间桐鹤野必须在间桐宅呆着的时候的重要消遣。 罗兰十分自来熟的打开了酒柜,还惊喜的发现了被好好保存的二十年陈酿雪莉酒,也不介意没有杯子,就将酒拿了出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弹,瓶颈连着被好好塞住的瓶口一同飞到了旁边的墙上,砸了个粉碎,罗兰则十分豪放握住开了个大口的瓶身,以干渴时痛饮泉水的姿态大口大口的灌着这要慢慢品味的陈酿。 “呼,”当瓶壁上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的时候,罗兰才舒爽的长呼了一口气,并十分没素质的将空瓶子砸向一旁,发出了清楚的响声。 “这可是敌人老本营,你未免也太放松了一点吧。” 鬼舞辻无惨有些无语的看着罗兰,不管面临怎样的境况与姿态,罗兰这种自我的举动从未改变过。 “因为嘴里刚刚甜得发苦,想换下味道而已,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怎么能放过呢?” 罗兰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让鬼舞辻无惨也无话可说了,他只能叹息着,提醒道:“虽然我们是来进行破坏的,但斩首才是主要目的吧,先找到间桐脏砚再说吧。”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之后这就是我的财产了。”罗兰满不在乎的继续翻找着酒柜里是不是还有自己看得上的酒,说道:“这里是间桐家的魔术工房,是他的大本营,一个全身都是虫子的老怪物,怎么可能不利用虫子最好用的特性来监视这里呢?” “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找他,反正他自己也会送上门来的,”罗兰的手指划过一瓶瓶美酒,浅红色的瞳孔却忽然散发出了鲜血浓郁的红光,黑影兵团将一些画面传到了他的脑海里,这让他停下了继续找酒的举动,转过了身。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事实上,也不用罗兰提醒,鬼舞辻无惨已经听到了,客厅外面的走廊里,正传来沉重的响声。 “笃,笃,笃——” 富有节奏的拐杖声逐渐从空旷的回音变成了一墙之隔的响声,声音越来越近,拐杖敲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吱呀————” 罗兰没有听到推门的声响,门却自己打开了,厚重的木门因为门轴的撕扯发出了那令人牙酸,刺耳的挤压声,给平静的宅邸荡起了别样的气氛与波澜。 门口外的那个家伙,也随着大门的后移而露出了全貌,那是一团在蠕动的黑暗,看起来混沌而深邃,带着远胜地下室的虫仓里,压抑森冷,潮湿腐朽的气息。 在这种像是鬼宅一样的场景里出现了真的类似恶鬼一样的人物,再富有胆气的人也会打着寒噤,颤抖不已。 这团黑暗拄着拐杖,正式像客厅踏出了第一步,骤然间,他身上的黑暗蠕动,伴随着刺耳的虫鸣。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活物一样的黑色阴影开始蠕动,数不清的生物爬行,飞走,像山洞里被惊醒的蝙蝠一样散开,细碎的声响和黑色的虫群形成了让人膈应的恶心声音,黑暗的深处,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矮小瘦削的人影,伫立在客厅的起点。 “不请自来的客人,居然也不对作为主人的老朽的来打个招呼,还真是无礼啊。” 嘶哑的声音从人影口中传出,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很明显,这就是间桐家真正的主人,间桐脏砚本人了。 他之前故意让虫群包裹了自己,想以视觉上的错差来给罗兰造成威慑和打击,也算是在双方情况都未知时,表达力量的常用伎俩。 鬼舞辻无惨撇了撇嘴,处于对方的大本营,敌人还表现出这样一幅恐怖,从容的姿态,就算打定了心意要入侵的魔术师,也会被吓到吧。 但是,要对罗兰用这招,他找错人了。 在没有获得力量之前,罗兰都不会在意这些东西,获得了力量之后,就更不算什么了。 比起黑影王国,间桐脏砚尽力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氛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不值一提,黑影将军的成长过程本就是不断释放内心的黑暗力量。 所以,在间桐脏砚装神弄鬼的时候,罗兰则是站在酒柜那边,不紧不慢的将酒柜里摆着的垫子撕成一段段的布条,将他浸满酒液,伸进瓶身,在缠绕在瓶口上。 间桐脏砚的话问完时,罗兰的准备工作也做完了,他点燃这特制的鸡尾酒,将整整一瓶都狠狠的砸向间桐脏砚。 刚刚才散开的黑色虫群马上改变了姿态,迅速的聚集起来。 “轰——!!!” 酒瓶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随着冲击破裂开来,赤色的火焰随着酒液流淌,扩散,烈焰很快一扫而过,吞噬了表层的虫群,让它们发出难听的哀鸣和烧焦的糊味。 这种举动并没有给间桐脏砚造成什么伤害,但侮辱性就非常强了,他之前所营造的气氛与自信,都随着周围掉落的虫尸一同消逝了。 现在,间桐脏砚的脸色恐怕不会比被烧焦的虫子好看多少。 罗兰笑了笑,这才做出了回应。 “这就是我打招呼的方式,想要再试一次吗?” 第三十二章 间桐脏砚 瘦小的身影向前走了几步,从客厅里一整面的玻璃处反射的光芒终于照出了间桐脏砚的全貌。 他的个子不高,在驼背的情况下更是带着一种矮小的感觉,光秃的头部下,是木乃伊一样干瘦的四肢,瘦削的身体被包裹着青色与深灰色搭配的和服里,双手交叠起来,握着一根木头拐杖。 深陷的眼窝里,根本看不清瞳仁,但却不可思议的露出了矍铄的精光,身上带着一股腐败的气味,明明是人类的外形,动作却僵硬而缓慢,仿佛一具提线木偶一样的身体,这就是间桐脏砚。 以可怕的手段一次的延长自己的寿命的魔术师,以扭曲的心态支配,控制了间桐家的幕后黑手,虽然还是人类的外形,但现在的他,已经会让人感觉到,这是不折不扣的妖怪了。 从这点上来说,传言也不算有误。 抛开这骇人的外观,间桐脏砚除了表现怪异之外,在交涉方面还是相当精通人情世故的。 他一边抛出试探性的问题,一边警惕的望着罗兰,眼珠不断转动,搜集着可能的情报。 在被结界包裹的间桐宅里,维持好灵地之后回来之后,间桐脏砚一如既往布置好了防备的手段。 ——那是名为‘视虫’的使魔,具有相当优秀的隐蔽性和监视功能,如果不是本身就对魔术研究很深,又或是有着感知方面的特长,只要不是非常近的距离,英灵都无法察觉。 即使在被结界包裹的工房里也要放置这种使魔,倒不是间桐脏砚过于谨慎,这只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而已。 间桐脏砚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从子孙的痛苦中,汲取自己精神上的养分,间桐鹤野恐惧与担忧,对于儿子和间桐家未来的责任的负担而无能为力的那种自暴自弃,他经常通过那个醉酒而无能的男人深夜痛哭的画面来获得满足。 结果今天他刚回来,间桐鹤野就一溜烟跑了出去,今天晚上也没有回来,远坂家送来的那个小女孩,离下一次送入虫窟还有段时间。 而那个不孝的子孙,间桐雁夜,第一次用植入刻印虫的手段增加的魔术回路的痛苦恐怕让他现在还无法自控,恐怕还在外面一个人哀嚎,直至虫子融入身体为止才会第二次来间桐家吧。 所以,风尘仆仆回家的老人只能一个孤独感叹着子女的忙碌,在寂静的宅邸里一个人夜游。 然后,不对劲的地方就发生了,在他的前进的走廊上,竟然传来了叮叮咚咚的声响。 间桐脏砚抬起头,就发现了一个一身黑衣,没有生命气息,既像使魔,又像召唤物的忍者,挖开了檐柱,把一个奇怪的包裹塞进了里面。 遍布整个宅邸的视虫传来的画面显示这不是偶然的行为,而是一场蓄意的入侵,整个间桐家,足足有几十处被监视的地方都有着同样的行为。 是什么魔道的手段吗?破坏结界的炼金炸弹?还是迅速成长,只等待发动的战斗傀儡?又或是大范围的游魂? 五百年的经验让间桐脏砚想到了各种可能,但还没等他发起攻击,那个黑影忍者用鲜红的眼睛跟他对视了一眼,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连结界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恐怕间桐脏砚都难以相信自己密不透风,一只虫子都飞不出去的工房会有人能这样的来去自如。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自己的工房,可能已经被入侵了。 在全力启动结界的筛查功能后,间桐脏砚立马就找到了目标,这倒不是他设立的结界有多强大,事实上,任何一个具有基础功能的结界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毕竟,那个入侵者根本没有隐藏自己,堂而皇之的打开了他家的酒柜,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放松的喝起了酒来。 暗自压下心中的怒火,间桐脏砚稍稍准备了一下,直接赶向了入侵者的方向,按理来说,入侵者这么光明正大,应该不会逃跑才对,可问题在于,奈何他摸不清对方的深浅,连反制那种从阴影里的消失的手段都没有。 可看到入侵者的脸时,间桐脏砚还是有些震惊,他倒不是被罗兰俊朗的容貌给迷到了,而是那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 在魔道的面前,延长寿命的手段屡见不鲜,保持容貌,可作为活了五百年的长生者,间桐脏砚能够准确的闻到经历了时光的那种腐朽,外貌可以作假,可灵魂的衰老藏不住的。 这种最多也就是刚刚出师的新人魔术师,居然敢入侵间桐家的魔术工房? 间桐脏砚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而且,作为魔术师,对面的装扮也过于简单了一点,看上去就是一个寻常的市民,如果不是来自魔神柱家系的直觉让间桐脏砚感受到了罗兰身体里那种深邃的魔性,恐怕他都会产生误解。 还不知道方有怎样的底气,还是先试探一下吧。 这个活了五百年的老虫子一向都很从心,利用,合作,化敌为友是他惯用的手段。 抱着这样打算的间桐脏砚刚刚摆好阵势,就被扔到脑门的火焰酒瓶给炸了个灰头土脸。 “哼,还真是有个性的年轻人啊,看到你,老朽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敲着拐杖,间桐脏砚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要渗入冰冷的空气中一样。 “年轻的时候,你这种半截身体都入土的样子,还想得起来的自己年轻的时候吗?” 在见到间桐脏砚由异物组成的身躯后,罗兰心中原本的厌恶更深了一层,他毫不客气的刺了过去。 这毒舌的表现让间桐脏砚为之一窒,可听到罗兰的话语,他却顿了顿,目光里有着些许茫然。 说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来着?似乎,要完成什么东西,好像在为了什么理想而奋斗…… 间桐脏砚发出一声冷哼,不再去纠结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 “这么尖锐的脾气可是会戳伤自己的,算了,既然不愿意交流,但作为里世界的家伙,应该清楚入侵魔术师的工房会有怎样的下场吧?” “那么,你,是什么人?” 佝偻的间桐脏砚看着罗兰,用扭曲的声音发出了质问。 回答他的,是罗兰那与飞向间桐脏砚冰冷的飞镖,具有同样温度的声音。 “我感觉不到报出名号的必要 ——杀了他,黑影兵团。” (日常求个推荐票,新书期是重中之重,希望读者老爷每天都来支持一下肥啾!) 第三十三章 忍者兵的战斗 黑影兵团的忍者在罗兰的命令的一瞬间就从影子里浮现,组成了一团包围网,刹那间,足以将敌人扎成刺猬的飞镖划过美丽的弧度,飞向了间桐脏砚。 破风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位黑影忍者手中都握着许多叠在一起的飞镖,以机械,稳定的频率,倾泻着主人的杀意。 下一刻,间桐脏砚的身体就在飞镖临近之前,化作了浓郁的黑云,密集的虫子分散开来,让飞镖即使攻击到也只能带走几只微不足道的虫子,比起那庞大的总数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大部分攻击都做无用功,就算是坚毅的战士面对这种场景,也难免会出现迟疑,犹豫,乃至对敌人的惧怕吧,可黑影兵团不会。 他们是工具,是黑影王国的使者,只要主人下达了命令,在对方取消之前,黑影军团就不会停止进发。 见到飞镖攻击无效后,围在最前一排的黑影忍者飞跃而上,以凌厉的踢击,拳击,攻向了间桐脏砚,他们不仅是最好的间谍,也是优秀的刺客,每个黑影忍者都身轻如燕,精通空手道和轻功。 重重的一击所带起来的声势依然没有造成多大的战果,论到敏捷,这些密集的虫子也不差,黑影忍者的腿脚攻击只是在这间客厅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陷坑和飞溅的残渣。 而避开他们攻击的虫子,也攀附了上来,像黑色的锁链一样,一层层的虫子缠上了黑影忍者的手肘与脚踝,甚至攀爬到心脏处,啃咬着他们的身体。 罗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担心,还嗤笑了一声。 这种利用虫子化整为零,在重新聚合起来侵蚀敌人的攻击手段确实好用,不仅保命能力强,反击也不差,对方如果是血肉之躯,就会被啃成残渣。 如果是炼金傀儡,就会被啃断关节,腐蚀金属,但黑影兵团,本质上是与黑影王国融为一体的魔法生物,他们确实有着真实的肉体,但在相当程度上具备着黑暗和影子的性质。 黑影忍者不会死亡,只要召唤者还在,就可以从黑影王国继续召唤他们。 像普通的冷兵器攻击,子弹这种攻击,对他们来说是无效的,要对付黑影兵团,最好的办法是利用驱邪的术法,或者利用他们身为影子的本质,通过撞击等巨大的力量让它们维持不了形态,溃散开来。 间桐脏砚这种攻击致命处,但范围很小的攻击,根本无法对黑影兵团造成影响。 被攻击的黑影忍者只是不断的拍打着手和脚,发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后,他们转过头,望向了后面的同伴。 在最先一批的黑影忍者冲上去用肉身攻击后,从阴影里很快就有新的黑影忍者被召唤,接替了他们的位置,保持着包围网的密不透风。 不知道的人恐怕都要以为间桐脏砚才是那个客场作战的倒霉蛋了,被新召唤的一批黑影忍者手中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其中,以绳套和木棍居多。 正如前面所提到了,黑影兵团是没有命令有主动行为的工具,但他们是保留了相当程度的智慧的,会根据主人的命令和要求,自发做出判断与反应。 就像罗兰抱怨御三家的资料不全,他们会以罗兰无法理解的方式找到御三家的书籍一样,鬼知道他们是怎么确定那是记载了御三家的典籍的。 在战斗方面,他们更是熟练于心了。 像包围,堵截,封锁路线这种军团一样的行动几乎都快成为他们本能了,如果不是被正气眷顾的圣斗士,再强的敌人也会被他们死死缠住。 见到冷兵器与物理攻击都没用作用,他们采用了更加敏锐的方式,两名黑影忍者从罗兰身后的酒柜里拿出烈酒了,浇在了木棍与绳套上,将它们点燃,在将被火焰吞噬的武器扔给了被虫子啃咬的同伴。 被困住的黑影忍者熟练的接过沾染火焰的武器,主动的将它们送往沾满虫子的地方,所到之处,尽是虫子的哀鸣与划过的尸体。 当间桐脏砚意识到不对劲,发现这群黑影忍者根本不具有感情,开始主动放弃攻击,重新分散的时候,最外围的黑影忍者已经并排列阵在一起,将沾有火焰的棍棒挥舞的虎虎生风,开始的一点点的缩小包围圈,不给间桐脏砚的虫子逃离的机会。 被逼无奈的间桐脏砚刚刚才重新聚集成团,后发的几位黑影忍者,冷不丁的就扔出了一个个小小的黑色弹丸。 漆黑的弹丸有着近乎子弹的一样的速度,几乎呈一条直线,准确的砸中了大团的虫群,在碰撞开来的时候,一丝丝赤色的火焰迅速的蔓延开来,化作浪潮,将周围所碰到的一切虫群化作灰烬。 这种小型手榴弹的威力可不是罗兰那自制的鸡尾酒能比的,凝固而蔓延的炎潮虽然只有一瞬,却轻易突破了表面,蔓延到了虫群的深处,留下大片大片的虫尸。 有这种可以轻易秒杀大片虫群的道具却故意不拿出来,而是先用火焰让老朽放松警惕,逼迫虫群聚集,以求达到最大杀伤吗? 明明是几十名不同的个体,却不需要任何交流,顷刻间想出这样的计划,每个人都执行着自己的任务,这种战斗智慧如果真的是傀儡所拥有的,创造他的魔术师在时钟塔的降灵科,当个君主也绰绰有余了吧。 被震撼着的间桐脏砚也真的有些恼火了,他的两次出手,都寸功未建,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还是在他自己的工房里? 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间桐家的名号会被人耻笑的! 分散的虫群聚合起来,重新组成了那个耄耋的老人,只不过,那件和服的一只袖口,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显然是黑影兵团之前的战果留下的痕迹。 间桐脏砚阴沉着脸,显露出一丝明显的杀意,没有说话,但虫群的嗡鸣声,已经在这座客厅的每一处空间回荡。 第三十四章 固有结界 明明是在宅邸之中,罗兰却感受到周围传来了剧烈的震动与摇晃,像是一艘行驶在风暴之间的大海上,却无力挣扎的小船一样。 伴随着虫鸣,被包围的间桐脏砚周围的地板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隙,数不胜数的虫子抱团成组,汇聚在一起,交织呈了一圈铁壁一样的防护和让人精神错乱的扭曲场景。 从地板都天花板,一圈圈虫群像是瀑布一样流动,蔓延着,飞流而下的支流自动汇聚到了间桐脏砚那只完好的手臂处,还在不断涌入。 罗兰用肉眼都可以观察到,间桐脏砚身上那不断有虫群涌入的手臂处很快鼓起了一个比他头颅还要大的鼓包,随后再缓缓消失,涌入的虫群不断让手臂重复着这个过程,几乎要撑破皮肤的巨大鼓包像血管一样一收一缩。 间桐脏砚的身体随着虫子的进入也开始慢慢膨胀,直到身上的和服紧紧的勒住他的时候才停止,随后,伴随着滑腻的蠕动声,间桐脏砚的身体像被放气的气球一样缓缓收缩,最后又恢复了那副干瘪老人的样子。 只不过,这次,他那只断掉的手臂已经复原了,周围弥漫的虫群聚集在一起,用肉身化作了一只只黑色的巨手,将间桐脏砚周边的黑影忍者狠狠捏碎,其他黑影忍者还未来得及退开就被从地板下方冲出来的虫群将整体全部包裹,消灭。 在这期间,他们也做出了反抗,可不管带着火焰的武器,还是手榴弹,给虫群造成的伤害都不多。 罗兰定睛一看,便发现了原因,这种新虫群不管是个头,还是甲壳形状,都与之前的虫群截然不同,它们的甲壳上还带着油亮的光泽,蔓延的火焰触碰到上面根本无法继续燃烧。 “桀桀,这是对火焰的特化版,这种令人头疼的小聪明对于老朽来说,早在百年之前就做出了防备。” 间桐脏砚一如既往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好歹他也是威震一方的虫使,对于以创造使魔而闻名的间桐家而言,不可能没有应对常见克星的特化版虫子。 之前他那么狼狈是因为百年来的平静让他的身上并没有带着太多战斗类型的虫子,都是用于研究的基础类型,所以才会不断吃瘪。 通过刚刚那波虫潮的补充,间桐脏砚已经将身体的组成换成一大批战斗用的虫子,还恢复了伤势。 现在的他,已经战无不胜啦! 间桐脏砚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罗兰,仿佛下一刻,就会有虫群从地板上冲出,像淹没黑影忍者一样淹没罗兰,他吐出冷酷的声音。 “既然你都主动发起了攻击,老朽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不然间桐家的名声……” 话没说完,间桐脏砚就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他竟然以说话来吸引注意力,趁势偷袭! 只见间桐脏砚的那根手指前端的一节突然褪去外皮,化作一只巨大的甲虫,从身体里发射了出去,在半空中,甲虫就张开了锋利的翅膀,尾部像利刃一样,如子弹一样弹向了罗兰的额头,想要一击毙命! 明明只是一只虫子,但这只甲虫却发出了金属一样争鸣的响声,间桐脏砚那满是皱纹的嘴角在射出甲虫的时候已经挂起了笑容。 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所谓的荣誉与自尊心,对于魔术师来说,有这种东西的才是少数,他这种抛弃了一切的残渣就更是如此了。 不择手段才是战斗的常态,在注意到罗兰的身上并不是魔术师一贯的装扮,似乎也没有防护的道具时,间桐脏砚就打好了偷袭的心理准备。 在魔术战中,对于防御的警惕,是一丝一毫也放松不得的,就让他这个前辈,来教教对面的敌人吧,至于代价,用生命和尸体来支付就好了! 间桐脏砚射出了虫子是近几年培养的得力王牌,翅刃虫有着敏捷的移动速度和连强壮的公牛骨头也能轻易咬断的攻击力,在这种偷袭的情况下,他已经看得到那个神秘青年脑袋被贯穿的场景了。 不过,翅刃虫的嗡鸣声,很快就停止了。 因为,它已经动弹不得了,间桐脏砚的眼睛震动的一缩,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他的翅刃虫,居然被人空手捏住了,而且不是抓住虫身,而是只用两根手指,捏住翅刃虫利刃般的尾部,在那种速度中轻描淡写的做到这一点,这得是多强的反应能力? 就算是强化魔术的天才也未必能触及这种领域吧? 罗兰看了一下这只像刀刃一样的虫子,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美感,间桐家在虫子的培育方面,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嘛。 然后,他就捏碎了翅刃虫足以抵抗刀剑劈砍的外壳,终结了这个小家伙的生命。 “间桐家的名声,是打不过就偷袭嘛?” “对于魔术师来说,这可不算什么坏名,反正间桐家已经沦落至此,在肮脏一点也无所谓了。” 间桐脏砚紧紧的盯着罗兰,用嘶哑的仿佛刀子划过玻璃一样的刺耳声音说道,见到偷袭的翅刃虫没有生效,想暗自发动地板上的机关,让虫群将罗兰淹没。 他已经杜绝了主动化身虫群,冲过去吞噬敌人的想法,打算重温一场使魔的魔术战。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怂了,只是最符合情况的判断而已。 可是,原本利索的机关现在却不好用起来,他瞪着罗兰半天,地板都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你还想发动机关的话,还是不必费心思了,在魔术师的工房里,我也稍稍做了一点准备的。” 罗兰主动打破了间桐脏砚的不断瞪着他滑稽举动,瞥了一眼脚下。 在进入间桐家的时候,他所踩着的东西,早就不是地板了,而是蔓延开来的黑暗,无光的影子以他为中心,逐渐覆盖了周围的一切。 这是黑影王国的入口,这种地方,间桐脏砚的机关当然不可能有效。 “呵,”间桐脏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些畏缩的盯着罗兰的脚下。 “这种实力,没想到,在这个极东的乡下,居然会有你这种程度的魔术师啊? ——如果老朽没看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最接近魔法的魔术,固有结界吧。” (肥啾日常求个票票!) 第三十五章 目的 固有结界? 罗兰抿了抿嘴唇,感到有些诧异。 他倒不是不清楚间桐脏砚说的词语是什么意思,毕竟作为在型月系列多部作品担任的主角的卫宫士郎最强大的依仗,他也算是被强行塞入了这个词语的概念,想忘都忘不了。 作为传说中禁忌的魔术,将自己的心象具现化,侵蚀世界,将空想与现实,内与外进行交换,所包含的力量甚至超越很多英灵的宝具。 因为个体的不同,每个固有结界的能力都是千奇百怪的,即使是同一个人,比如红a与卫宫士郎,经历的不同会让双方的心象世界产生差别。 但和替身不一样,固有结界,没有弱小的,它们的差别只是强大到什么程度而已。 而且,固有结界修习难度也是一等一的,毕竟,拥有的人寥寥无几就可以看出来了。 本质上,这是属于精灵之类才能操使的能力,哪怕是极其优秀的魔术师,在没有这方面资质的情况下,也很难习得。 可一但修习成功了,所带来的回报也是巨大的,将敌人拉倒自己心中具现化的世界,只用想象一下这件事,就可以明白固有结界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力量了。 但问题是,道理罗兰都懂,可黑影王国,和固有结界有什么关系? 看到自己脚下的汹涌的黑影与重新被召唤出来的黑影兵团后,间桐脏砚立刻让虫群拱卫住自己的举动让罗兰明白了。 ……原来如此。 黑影王国的力量让间桐脏砚误判了嘛?说起来,黑影王国的力量确实是在侵蚀世界本身,毕竟黑影将军的终极目的就是让黑影王国覆盖到表层世界。 只可惜,现在的罗兰就算有这种想法,也做不到这件事,单个黑影将军的力量最多暂时将周围替换成黑影王国的入口而已,不知道黑影王国的间桐脏砚,能凭借这么短暂的信息迅速抓到最相似的对象,看来这五百年也不算无所事事。 见到罗兰沉默的样子,以为自己说中了的间桐脏砚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怪异的弧度,漏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看来是被老朽说中了啊,啧,虽然最近确实听鹤野那孩子说过冬木市似乎增加了几起失踪案,没想到会是你这样的人物进入了冬木市啊。” 间桐脏砚虽然用着谈家常一样的亲切语气,但罗兰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情,只有扭曲的怪异。 “看来也不能怪远坂家无能啊,你这样的外来魔术师,就算进入灵脉,那三流的家系也未必能发觉吧。” 作为灵脉管理者的远坂家,也承担着维护里世界规则的任务,外来的魔术师,如果不经过通告,被他们的发现了,被抹杀,悬赏也是常有的事情。 正是因为没有察觉到异常的痕迹,间桐脏砚才会以为只是那种无知无畏的魔术师来入侵自己的宅邸,没想到,惯例的试探,却探出了一条大鱼。 他本来还以为,最近被间桐鹤野提起的那几个失踪事件,是自己的‘好儿子’间桐雁夜做下的。 那个愚蠢的家伙,既然敢在他露出义正言辞的模样,明明是有着间桐之魂的男人,却如此惺惺作态,做出那种牺牲一样的举动,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间桐脏砚在被自己当成实验品的间桐雁夜身上,倾注了相当可怕的恶意。 经过几轮虫窟洗礼,完成了足以让人疯掉的恐怖折磨后,已经不成人样的间桐雁夜完成了第一期的改造。 等到间桐雁夜的身体站在悬崖边上,推一把就会粉身碎骨的时候,间桐脏砚只好暂时停止了折磨,放任那个根本不想呆在间桐家的男人跑到外面去一个人舔舐伤口。 但扭曲的间桐脏砚仍然没有放过间桐雁夜,在改造的时候,那些被大量植入的虫子,会不停的啃噬间桐雁夜的身体,用宿主的血肉来满足自己的饥渴。 并且,因为逐渐在啃食中与虫子建立了联系,一但间桐雁夜控制不住自己,产生了恶意,或失去了意识,体内的虫子就会暴走,冲出来将周围的人类吃光。 那样一定很有趣吧。 这种来自身体内部,千刀万剐的痛苦会逼疯任何人类,就算是久经战场的军人,也会为了终结这种苦痛毫不犹豫的自杀。 如果间桐雁夜真的自杀,那就再好不过了,摆出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结果什么也做不到,这样痛苦的结局与挣扎的丑态,就是间桐脏砚想要看到的场景。 这就是,他给予间桐雁夜的——制裁。 这场圣杯战争,间桐脏砚根本没打算进入其中,让间桐雁夜参赛,只不过是他制裁的手段而已,要是对方真的获得了圣杯,他反而会感觉微妙。 这样恶劣的心态,就是名为间桐脏砚的怪物,最底层的基础。 不过,在面对强者的时候,他就是另一幅态度了。 “您这样优秀的魔术师,袭击间桐家,是为了什么呢?” 间桐脏砚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抛开个人的态度,作为魔道的前辈,他的确很欣赏罗兰,如果不是世界上还有能用出固有结界的死徒存在,这个魔术被当成传说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而魔术师拥有固有结界,罗兰还是间桐脏砚见到的第一人。 “虽然您可能不清楚,但老朽作为间桐家真正的掌控者,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财富,魔道典籍,甚至是……圣杯战争的某些内幕与参战权,” 说到这,间桐脏砚停顿了一瞬,不动声色的用自己那恶心的小眼睛扫过了罗兰的手背,没有看到令咒后才失望的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年轻的魔术师,不与老朽合作吗?即使是传说中到达根源的手段,老朽也清楚一些喔。” 发现自己提出的条件好像对罗兰没什么吸引力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抛出了终极杀器。 对于魔术师来说,用到达根源作为条件,可以轻易的让他们做出弑亲,反叛的恶行。 间桐脏砚自问,自己和罗兰应该没有什么冲突才对,他唯一的执念的生存,除此之外,间桐家的财产,传承,哪怕是他为了实现永生的圣杯,都是可以放弃的东西,只要能活下去,总有机会 的。 这种扭曲的豁达心态,使得间桐脏砚可以轻易的与任何人达成合作,绝不树立夜不能寐的敌人。 总不可能,这个青年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自己吧? 第三十六章 不要回头 间桐脏砚热切的看着罗兰,从喉咙里吐出了讨好的言语,那张骷髅一样干枯的容貌也堆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和蔼表情。 可回答他这五百年都未必有一次的主动讨好的,是罗兰如寒风一样冷酷的表情。 “别开玩笑了,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罗兰那张永远都没有太多波动,似乎没有感情起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激愤的表情。 “知道你在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杀了你了,不管你躲到哪里去,我都会杀了你,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一样。” 第一次,罗兰主动吐出恶毒的宣告,他心中翻涌的恶意让黑影王国投射的力量升腾起来,猩红的眼睛几乎化作一团浓郁的血光,只隐约能察觉那残忍的瞳眸。 “喔,”间桐脏砚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看来你是对老朽的行事方式有所不满呢?” 局面终于进入无法调和的场景,也是间桐脏砚最不想看到的,如果可以,他从来不愿意把自己置身于危机之中。 如果自己被杀一次就可以与罗兰进行合作,间桐脏砚根本不会介意。 但那个青年深深皱起的眉头与狰狞的表情下,那种杀意是十分明显的 ——他想将名为间桐脏砚的存在彻底抹除。 在这种情况下,间桐脏砚也无法坐以待毙了,尽管他根本不想和拥有固有结界的魔术师进行战斗也一样。 “正是如此,一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去存在于世界上,我就感到恶心。” 罗兰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主动计划了矛盾,他不在乎撒谎,也经常为了乐趣与他人虚与委蛇,但绝不会对这种恶心的渣滓抱有作为人应该有的态度。 这是审判,是他的裁决,就应该让敌人在哀嚎绝望中,后悔自己的无力,带着痛苦与怨愤被碾碎! 间桐脏砚看着杀气腾腾的罗兰,之前和蔼的面容再次被撕碎,丑恶的声音也再度响了起来。 “魔术师里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奇怪家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追求魔道的人,本就应该抛弃那些无谓的东西,你难道还想当正义的伙伴吗?” 罗兰沉默不语,走向了间桐脏砚。 间桐脏砚知道自己的行事风格是扭曲的,哪怕以魔道的角度来看,他这种主动折磨家族血脉获得乐趣的想法也是异常的,会被其他魔术师唾弃,但也仅此而已了,魔术师都是为了利益与理想而行动的冷血生物。 就像他一样,间桐脏砚察觉到自己忘了很多东西,知道自己一次次的面临极限。 最开始,他用秘术获得的肉体可以持续几十年在换,后来就变成几年,乃至一年一换,到了现在,每几个月,他就要更换一具肉体来维持生命,所以身体的大部分魔力也都用在这上面,使他实力不断退步。 在新鲜的肉体,被他获得的时候,都会开始腐败。 那种一点点腐朽,糜烂的感觉,间桐脏砚十分熟悉,因为,他的精神也是如此,记忆,过去,都开始破碎,扭曲,他早就明白,自己已经疯了。 可执念仍然存在,绝对不能死! 间桐脏砚,就是为了活下来而存在的怪物,所以,绝对不能死! 看着罗兰高高在上,那种自以为是的样子,间桐脏砚就感到内心的某个部分被触动了,他不假思索的用沙哑的声音发起嘲弄。 “怎么了?因为没能拯救而愧疚了吗?这就是宿命啊!不管你怎么说,老朽已经活了几百年了,我已经吃掉了数不清的生命,造就了大片多余的苦痛,可你已经无法拯救他们了!” 间桐脏砚大声嘲弄着,可每说一个字,他都感觉心口有着被刀扎一样的苦楚。 “而且,老朽还会继续活下去!用间桐家的秘术,只要一份人类的肉喔,不管男女都可以,让虫子吞噬后,就可以自由的做出喜欢的形状,反正也是用虫子组成的,在五百年里,你猜老朽吃掉多少人了?你就在哀叹中懊悔吧!” 间桐脏砚期待的看着罗兰,希望从中看到想到的东西,迷茫,悔恨,只要一丝就好! “哈?”罗兰露出诧异的神情,眼中一片漠然,“那关我什么事啊?” 高高在上的冰冷语气没有任何要往这方面探究的一丝,但前进的步伐仍未停下。 “听着,我根本不在乎你犯下了什么恶行,又或者做了什么善事,我只是想杀了你罢了。” “不过,你说的倒是蛮有趣的,仔细想想,以你的行为,只要杀了你,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无论我是个怎样的人渣也好,这件事都是堂而皇之的,正义吧?” “还蛮有趣的,那么,这次,我就作为路过的正义使者,给予你制裁。” “等等?”间桐脏砚在虫群的护卫下不断后退着,语气满是不敢置信,“你既然不认为老朽有错,为何……” “你不是说出了答案了吗?” 罗兰不耐烦的打断了间桐脏砚,说道,“肉体的形状可以改变,但你这副人模鬼样的姿态,不是正好证明了你灵魂的腐朽吗?” 他盯着间桐脏砚,一字一顿的说道,眼中汹涌的火焰像是在燃烧。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条被自己认可的路,你可以前进,也可以停留在原地,哪怕走入歧途,甚至是放弃,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我都可以理解。” “但我绝对无法容忍一件事,回头。” 罗兰的脚步停了下来。 “人是不应该回头的,单单是想到有人走在路上,却回过头,走向了自己最厌恶的起点,这种事情的存在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可我无法掌控世界,但我仍然可以将你杀死,擦干血迹,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间桐脏砚退无可退,在自己的房子里被逼到了墙角,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你觉得呢?间桐脏砚,或者——玛奇里·佐尔根?” “啊啊!”听到那个名字,间桐脏砚像个被吓到的小女生一样尖叫起来,他露出从未有过的凶狠表情。 “现在放老朽离开,我会主动离开这座岛国,不在你面前出现,否则,我们只好不死不休了。” “那是绝不可能的,”与那副凶狠表情形成了巨大反差感的话语让罗兰露出了笑容,“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蠢货,虫子就给我乖乖的去死啊。” (求个推荐票,日常的追读也不要忘了啊,啾啾!) 第三十七章 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因为之前被罗兰叫出那个早已被自己忘却的名字,间桐脏砚迫切的想要逃避即将追上来的过去,所以他也没心思在和罗兰纠缠,略带惋惜的说道。 “如果今天的目的是为了财富,典籍,甚至是间桐家的传承,老朽都只能让你如愿,不过,既然你的目的是老朽的性命,那看来要无功而返了。” 像鬼舞辻无惨说的一样,只要察觉到敌人不好对付,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他们这种以生存为执念的家伙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东西,只将逃跑作为第一要务,实在是麻烦的很。 间桐脏砚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能和固有结界对抗,但如果仅仅是逃跑的话,他还是要这个自信的。 ——这里,是他盘踞了五百年的魔术工房,一个三流魔术师建立了几十年的工房,都可以阻碍那些他永远无法触及的魔术师脚步,更别提,本就是大魔术师的间桐脏砚了。 每次为了维持生命,自身的实力退步时,间桐脏砚都会加强魔术工房的建设,像是一砖一瓦的建设自己的堡垒一样,五百余年的时光,都够一个帝国经历多次兴衰,这座看似普通的洋房,已经被间桐脏砚建设的如同要塞一样了。 不,应该用虫巢来形容更加恰当吧,这座魔术工房的设计,就是针对间桐脏砚自身的情况的,不论遇到怎样的危机,他都有跑掉的自信。 间桐脏砚的目光盯着罗兰的嘴唇,体内的虫子已经传出了无法被人耳捕捉的细鸣,对于大部分魔术师来说,固有结界都只是存在于书上干瘪的文字,但多年的经验积累,让间桐脏砚对于这个最接近魔法的魔术,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据他所知,展开固有结界,将世界与自己的心象风景替换,是在独自对抗世界的狂妄举动,所以能维持的时间至多几分钟,就会被无时无刻的修正力给复原。 嘛,虽然几分钟足够拥有者将敌人完成从杀人到扬灰的一套流程就是了。 但大部分固有结界的使用者,都是用更取巧的手段来利用固有结界的力量的,那就是,将固有结界封存在自己体内,有限度的使用,就不会遭到世界的修正与对抗。 比如卫宫士郎的投影,卫宫切嗣的固有时御制,都是其中的一种,就间桐脏砚所听闻的消息,某位死徒之祖的固有结界即使也可以自由的制造奇异的野兽,在将他们放出,用类似召唤物的手段,因为他是在体内的固有结界里制造的,并不会受到世界修正力的影响。 想必那些黑影忍者也是类似的手段吧。 不过,固有结界,作为是展开自己心象世界,侵蚀世界的术式,要完全发动,规模是庞大的,一般也需要长久的吟唱,在发动之时,也是使用者最大的弱点。 不过,既然之前应对自己机关的措施都准备的如此完善,想必这家伙不可能没有应对吟唱时攻击的措施吧。 还是逃跑为妙,万一真的让这家伙展开了固有结界,那可就麻烦了。 间桐脏砚暗自思索着,已经做好了只要罗兰开始吟唱就以废弃工房为代价来逃跑的准备,吟唱的时间即使在短,他也可以放出虫群,混在其中,然后消失在冬木市。 见到罗兰走近,一直没有要吟唱咒文的架势,之前被罗兰脚下的阴影覆盖而无法生效的机关,间桐脏砚的心态率先崩溃了。 “小子!你还太嫩了!” 间桐脏砚尖叫起来,发出了令人厌恶的旋律,与之前不同,这并不是宣泄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而是启动工房的终极措施。 最常见的魔术工房,就是以要塞的形式出现的,魔术师大都有固定的据点,所以工房的功能自然也要全面,最基础的防御,反击,结界,到根据家传魔术不同,营造适合魔术发挥的机关。 当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候,工房内部的魔术师就好像位于城池之上,俯视来袭的敌人,可以自由的判断是高高在上的攻击,还是封锁,驱逐,又或是放弃城池,借助工房的阻挡逃跑。 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堡垒也会越来越强大,这就是普遍意义上的工房。 但间桐脏砚,便是属于那少数中的少数。 他没有传承,防御的责任,这具腐朽的身体也早就不是由血肉,而是由虫子构成的,作为间桐家唯一的魔术师,他只需要关注自己就好了。 所以,除去基本的结界外,间桐家的工房最普遍应对措施,就是虫子。 这可是好东西,无论是修补他受损的肉体,组成针对性的杀器,充当炮灰的傀儡,还是遮天蔽日的虫群,掩护间桐脏砚逃跑,对于已经是虫子的间桐脏砚来说,要塞自然不会有虫子实用。 所以,随着间桐脏砚的暴走,黑暗中,细细碎碎的声音组成了扭曲的旋律。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黑暗里传出,这是某种像蛋壳一样的物质破碎的声音,几十重声音交叠在一起,形成了惊悚了一幕。 密密麻麻的虫卵排列在一起,组成一团团,如孢子一样开始传播,生长,不多时,这间客厅就被虫卵给尽数占据,到处都是带着腥味的滑腻粘液。 一个个虫卵先后裂开,刚出生的虫子,就迫不及待的发出了饥渴的嗡鸣声。 虫子,铺天盖地的虫子,蝗虫过境的声势和这比起来也不算什么,罗兰目光所及之处,天花板,地板,墙壁,都是虫子的身影,除了他脚下的阴影,他仿佛在虫卵的内部一样。 还没等罗兰有所动作,刚刚汇聚完成的虫群,就像冲向礁石的浪花一样,四处奔逃,一股向罗兰撞来,一股撞向了周围的墙壁。 这么大的声势,间桐脏砚居然只是为了逃跑? 这种拳头挥出去,像打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让罗兰有些错愕,相比这家伙,无惨都算得上英勇了好吗! 至少人家还敢在退无可退的时候拼下命呢!不过,如果无惨决战时,真的一心逃跑,不做其他,说不定鬼灭之刃的故事就不是那样的结局了。 间桐脏砚已经融入了虫子的海洋里,根本分不清方位,可在一片虫子咬合巨颚的声响中,他那得意的声音依然那么醒目,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上当啦!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啊!小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和你决战吧,既然你决定杀了我,跑掉就等于胜利啊!和老朽比拼智谋你还是嫩了点!” 第三十八章 killer queen 罗兰确实没有算到间桐脏砚还有这样的手段,毕竟他只是个魔术方面的半吊子,剧情还好,主要设定的了解只能算略知一二了。 间桐家的魔术工房最后的手段居然不是要塞,而是一群疯狂的虫群,这种自爆机制,正常的魔术师恐怕也束手无策了吧。 间桐脏砚的生命气息已经完全融入了虫群之中,根本察觉不到他在哪,而不要多久,等到虫群冲破了建筑,间桐脏砚就彻底自由了。 所幸的是,罗兰他也是有备而来的,鬼舞辻无惨,用某个不幸的真实事件,告诉了罗兰,该如何拖住恢复力高,不死性强的敌人。 就在间桐脏砚游离到虫群边缘的时候,视虫传来的画面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面对飞来的虫群,罗兰没有防御,也没有展开固有结界,而是平平常常的伸出了一只握拳的手,大拇指高高的翘起。 “也许,玩弄计谋现在的我,确实不如你啦,毕竟情报还是太少了,即使是命运是站在我这边的,杀掉你的时间也可能会漫长一点,可惜,我是个性急的人,手段也会稍稍粗暴一点。” 罗兰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间桐脏砚,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之前让黑影兵团埋在间桐宅的东西是什么吗?” “哼,”间桐脏砚的表情有所变化,用难听的声音说道:“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傀儡也好,幽魂也罢,在老朽的工房全部启动的时候,阻挡他们一时已经绰绰有余了。” 罗兰惊叹的拍了拍手,欣喜的说道:“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 他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森白的牙齿,目光如利剑仿佛穿透了虫群,看到了隐藏在里面的间桐脏砚。 “——我只是埋了一些烈性炸药而已,也就是将间桐家犁成平地三次的用量吧,……嗯,考虑到这是第一次上手,可能是五次也说不定。” “但都无所谓了,我知道这杀不掉你,但想必,你的工房是起不了多少作用了,这可是魔术师杀手的经典战绩之一啊。” 罗兰由衷的感谢卫宫切嗣,亲身示范了怎样的现代武器,可以针对到魔术师,让他这个好学生学以致用了。 炸不穿工房就直接炸地基,真是个干净利落的办法,可惜的是,卫宫切嗣用他,基本上都是埋伏临时工房,毕竟正常的魔术工房,你连放炸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发现了,也只有可以同时出现,使命必达,不受距离限制的黑影兵团,才能把这种伏击的手段打成强攻。 间桐脏砚沉默了,没有在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了一句干巴巴的指责。 “将间桐家炸塌之后,老朽的虫子与我们的战斗都会暴露的,这会违反隐匿神秘的原则!” 在型月中,有一条底层规则,公开的神秘会失去力量,魔术师不管善恶,秩序与否,都不约而同的遵守这条规则,因为他是维持力量的基础。 “那是你们的规则,不是我的。” 罗兰笑了笑,“毕竟,我还不是魔术师嘛。” “而且,是又怎么样呢?我从来都不在乎规则,也从来不会对讨厌的事情妥协,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罗兰伸出的那根大拇指缓缓下垂,做出按按钮的姿势,间桐脏砚死死的盯着这一幕,炸药是埋在他们脚下,比起有工房庇护的自己,罗兰可是要直接面临爆炸的冲击的,间桐脏砚在赌,赌罗兰不会引爆,免得炸死了自己。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大拇指即将按下的时候,罗兰的动作停了下来,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被重新召唤出来,负责点火的黑影忍者也停止了动作。 他赌成功了! 间桐脏砚按捺住心里的狂喜,刚准备加把劲,继续冲出去,罗兰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捶了捶手心。 “第一次点火,仪式感还是不能少呢……怎么说来着?” “对了,”罗兰毫不犹豫的将大拇指按了下去。 “killer queen!” 在黑影兵团点火的那一刻,看到罗兰如同小孩子玩闹一样天真中带着认真的表情,丝毫不顾及爆炸后自己的安危,还有一系列后果的样子。 间桐脏砚明白自己是赢不了的,比起自己,这种无所顾忌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啊。 下一刻,汹涌的虫海,包裹在客厅的结界,四周的天花板与墙壁,——全部被剧烈的火光与冲击吞噬。 烟尘四起,遮掩住了虫潮的哀鸣,火光迸发,封死了所有的退路,连续的不断的爆炸将藏在虫群里的间桐脏砚炸的七零八落,只能在连绵不断的冲击中不断摇摆。 这座客厅的地基已经被完全炸塌,爆炸的动能与高温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在里面,大片虫群的焦尸发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更多的虫子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就被炸的粉身碎骨。 遗留在间桐脏砚身边的,只有一群特质的精英虫子了,它们从熊熊的火焰与巨大的冲击里将间桐脏砚保护的严严实实,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可很显然,他们的数量并不多,支撑一场魔术战或许还行,要掩护他逃跑是绝对做不到的,那凶狠的姿态与特别的造型,间桐脏砚很难混入其中。 怎么办?要逃到其他的地方去吗?这里的地基已经被完全,但工房的其他地方还是完好的。 间桐脏砚看着并没有被波及太多的间桐宅,意识到罗兰只是引爆了这处的炸药,让他失去了外援的支持,其他工房的虫子还是完好的……不行,那里还有炸药,只是做无用功而已。 虽然罗兰的身影还没有出现,但间桐脏砚已经马不停蹄的想起下一个逃跑计划了,他可不认为,那样的怪物会被炸死。 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刻,不多的视虫就替他捕捉到了目标。 黑暗中,罗兰伫立着,身上连半颗灰尘都没有沾到。 黑影王国忠诚的保护好了自己的将军,失去了所有手段与计划的间桐脏砚终于彻底被压垮了。 他发疯一样的叫了起来,所有的虫子都冲向了罗兰。 “既然如此!在吟唱之前,就杀了你!” “我说啊,”罗兰注意到了间桐脏砚的举动,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之前确实在玩的开心了一点,但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改变什么吧?” 在虫子的身后,蔓延而来的阴影像海浪一样,将间桐脏砚和虫群一口吞了进去。 第三十九章 玛奇里·佐尔根 间桐脏砚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间桐宅了,而是一片弥漫着紫黑色的天空,只有着黯淡与漆黑颜色交杂的世界。 他的脚下明明没有任何支点,身体却不可思议的漂浮在空中,好像失去了重力一样,这种随时会被某种无形力量扯走的感觉对于间桐脏砚的也十分新奇。 但间桐脏砚却感觉十分难受,就好像赤身裸体的在冬天的雪地里,被埋进深处一样,那种默然的冰凉一点点的渗入骨髓,生命的火焰逐渐黯淡,只有着死亡的虚无填充进了血管。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间桐脏砚清楚之前已经疯了,他越来越呆滞,没有目标,浑浑噩噩的活着,除了执念之外,因为身体不能见光的习惯,他也真的如同蛞蝓一样,躲在阴暗的地方,吸取别人的生命,以折磨的苦痛作为活下去的食粮。 只能从恶意中收获快感的够过就是,间桐脏砚越来越虚无了,他开始丧失作为人的本质,逐渐作为虫子而活,如果在持续五百年的话,恐怕他最后的魔术师身份也会消失吧,只剩下会使用秘术的本能,直到引起骚动,然后作为怪物被讨伐。 这是可以预料的结局,所以间桐脏砚最近才会开始焦急起来,主动朝远坂家要来了具有优秀资质的樱,打算为下一次圣杯战争培养出一张有力的牌。 可现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有某种更加深邃的恶意,在侵蚀着他。 这股恶意远胜他本身卑劣的人格,并且,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只要待着,间桐脏砚就感觉自己疯狂,邪恶的念头在不断增长。 坚守正义的处刑者在这呆几分钟就会变成以杀人为乐的狂徒,崇尚正义的圣斗士,呆上一会就会变成唯我独尊的暴君,这片世界就是有着这样魔性的力量。 可现在,间桐脏砚本身恶劣的个性,与因为时间流逝而诞生的虚无感,被轻易的打破了。 原本应该与常人都隔着一层雾里看花一样的薄雾的间桐脏砚,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那完整的执念本身,他这五百年流失的空虚感在这份自责,悔恨,痛苦,不甘,汹涌到让人窒息,清晰到被刺伤的情感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地步。 同样是恶意,间桐脏砚的人格所诞生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像是负负得正了一样,间桐脏砚的人格,在被这片世界杀死后重生了。 ——杀死他的,是他内心深处的黑暗。 那个,名叫玛奇里·佐尔根的男人,所持有的黑暗。 间桐脏砚的眼神逐渐平静了下来,被黑暗填充的他,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出生于魔术名门,有着优秀的资质和完整的传承,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族的魔术,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魔术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甚至完成家族一直以来的夙愿,到达根源的魔术师,这就是玛奇里·佐尔根。 但不幸的是,这个是魔术师的男人,在人格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 与卫宫切嗣一样,玛奇里也想成为正义的伙伴,但和对于道路的认知只是半吊子的卫宫切嗣不同,优秀的资质与良好的传承让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本质。 所以,他的理想也就出现了——从世上根绝此世所有之恶与人类的恶性。 何等伟大而又悲哀的想法啊,但理想主义者,就是这样固执的存在,即使你将他们从理想的天堂扔出去,他们也会创造一个理想的地狱。 玛奇里开始基于这个目的继续着研究,并决定奉献自己的一生,在时钟塔的植物科与诅咒科研究的时候,针对这个理想,间桐脏砚找到了最合适的目标,并发表了成果。 ‘对于境界记录带的研究。’ 境界记录带,这是官方的正式名称,而后来,在魔术师们的普遍称呼里,他叫做,英灵。 可间桐脏砚遇到了难题,他的方向确实不错,可是太超前了,英灵召唤,是无法实现的魔术,或者说,是无法由魔术师实现的魔术。 毕竟,英灵本质上,已经超脱了魔术的领域,是由抑制力在世界的里侧创造的守护者,这个天堑一样的鸿沟是身为魔术师的玛奇里·佐尔根永远无法跨越的。 他开始踏上了寻找希望的苦途,他与炼金术士——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那位发明贤者之石的大魔术师成为了挚友,可好友也对他的理想毫无办法。 他开始不断的拜访一个又一个的家族,寻找着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他的魔术水平越来越高,实力越来越强大,基辅的虫使这样的名号响彻里世界,他位于哪里,即使是强大的恶徒,也会主动离开,不愿意和他对上。 终于,就在希望要破灭之际,他走到了爱因兹贝伦家,这个同样以炼金术闻名,还和魔法使有关的家族,在那里,他见到了冬之圣女,那个一度掌握了第三魔法,灵魂物质化的人造人。 作为同样有着救济世人理想的存在,间桐脏砚对她产生了悲伤而复杂的情感,但作为优秀的魔术师,他也很快的意识到了,冬之圣女所持有有限度第三魔法要救济一个人也许要很漫长的时间,并不具备实用性,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一个偶然的奇迹,可她依然是魔法。 魔法,就是现代的科技,与魔术,都办不到的事情。 以它作为系统,将英灵召唤的术式降格,说不定,能够成功,那时候,被召唤出来的东西,是英灵的侧面与分身,玛奇里将他命名为,从者。 在理解了玛奇里的想法之后,双方迅速达成了合作,利用玛奇里的技术,让随着冬之圣女的死亡就会消散的第三魔法变成一个固定,可以长久存在的系统。 这其中,当时还是乡巴佬的远坂家也参与了进来,并利用地头蛇的优势,以提供灵脉来掩护作为条件,也参与了进来,看在对方好歹是第二魔法使的弟子上,三家达成了合作。 他们盯上了传说中,可以达成一切的根源之涡。 将冬之圣女作为炉心,创造系统,成为大圣杯,用灵脉来提供魔力,通过大圣杯利用玛奇里的技术来召唤从者。 通过七名御主的战斗,让从者死亡,储存在小圣杯中,当战争结束,他们回归世界外侧的时候,利用大圣杯积累的魔力固定住英灵回归的孔。 在那个时候,通往根源的孔会被打开,大圣杯会拥有近乎无限的魔力,爱因兹贝伦可以去完成第三魔法,玛奇里可以去实现愿望,最为单纯的远坂家可以老老实实去到达根源。 三家达成了协议,并以此为诱饵开始骗取魔术师来参与战斗,这场的仪式的名字,即是,圣杯战争。 在那个时候,玛奇里·佐尔根也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家乡,抱着刻印衰退,血脉退化,基盘重固的风险,来到了这个国家,并顺其自然的改名,融入其中。 以自己的名字,玛奇里作为姓氏,以自己的姓氏,佐尔根作为名字。 从那一天开始,玛奇里·佐尔根就消失了,只剩下,间桐脏砚。 第四十章 虫子的末路 “喔喔……”间桐脏砚发出了尖泣般的高呼,原本像卡壳的磁带一样扭曲的记忆,尽数恢复,玛奇里的夙愿与悲哀斩断了他的心弦。 间桐脏砚目睹着那个被自己深深爱慕的圣女去死,放弃了家族的传承,当了被人唾弃的不孝子,为此努力的上百年,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从者,令咒都倾注其中,最后为了实现理想,主动抛弃了人身,变成了虫子。 可这反而让他陷入了死循环,肉体的重生延缓不了灵魂的衰老,这种的苦痛让他想放弃生命,但为了目的,他又必须抱着苦痛,紧抓生命不放。 扭曲的死循环在他连这一目的也忘却后,彻底了陷入了死寂。 “间桐脏砚……间桐脏砚!” 他发疯了一样痛呼着自己的名字,咬牙切齿,目光满是恨意。 “只有这种程度的你,为什么要活下去啊!” 他发过誓的,为了让所有人都可以欢笑,为了创造善良与正义真实存在的世界,他要寻求奇迹,一直走在这条路上。 不管遭遇多少挫折,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走下去。 年轻时的一幕幕浮现在间桐脏砚的眼前,那时,他们在确定圣杯的咒文,间桐脏砚的要求是, “于此起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断绝世间一切恶行之人。” 为了看到愿望的实现,自己不惜这种扭曲的姿态活下去,也是为了间桐家意志的传承。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个入侵者说的没错,自己走在付出了一切的路上之时,却毫不在乎自己成功付出的一切,回头了,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无数被吞噬的生命,充当虫巢素材的人类,被折磨的后代,永远接触不到希望与光明,这都是自己应得的代价。 说起来,自己那么讨厌间桐雁夜,也是因为这个吧,那种与曾经的自己无比相像的执着与牺牲欲。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五百年里,间桐脏砚被心中的黑暗与理想的矛盾冲突给扼杀了一次又一次,他只能痛苦的流下泪来,品尝这应得的谴责。 我只是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所谓的理想,还真是甜蜜的毒药呢,以他人愿望为自己愿望的抱歉先生。” 黑暗的虚空里,用一只手拖着腮,盘着腿的青年飘过了间桐脏砚的身边,玩味的说道。 间桐脏砚感觉难受无比的环境,他却自如的飞着,就好像回家了一样畅快。 将间桐脏砚拖进黑影王国的那一刻,罗兰就已经赢了,他可以轻易的杀死间桐脏砚,但他还不觉得痛快,凭什么死亡就可以终结一个人所有的罪恶? 在前进之路上回头,这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才会做出来的举动,间桐脏砚所犯下的那点恶行和这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直到现在,罗兰也大为光火。 他已经忍了间桐脏砚十几年了! 原本以为这是个虚幻人物,罗兰没在意的,结果幻想变成现实了,他也只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对于间桐脏砚来说,意识到自身的错误,却无法拯救,也无法挽回一切,满怀的痛苦的死去,才是绝望的极刑。 恰好,黑影王国,有着让人洗心革面的功能,所以,罗兰发自本心的观望了这一切。 他才不要原谅这种渣滓,虫子就乖乖去死才是最好的结局。 看到间桐脏砚惨兮兮的模样,即使在无光的黑影王国,罗兰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你根本不配得到宽恕啊,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卑劣的家伙,人是绝对不能回头的,明明是那么有趣的道路,被你完成了这么恶心的样子,现在的你,唯一的价值就是被当成耻辱柱,用来警示后人。” 罗兰的冷嘲热讽还在继续,他不是一个很擅于言语的人,但每一句话都精准的插在了间桐脏砚的心上。 “喂喂,在吗?不会昏过去吧,你在不回话,我就让黑影王国杀了你喔。” 敌人不做出回答,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会让罗兰心里的爽快减倍,所以他马上做出了威胁。 间桐脏砚再次拖着腐朽的身体开口了。 “你来间桐家的目的,只是因为对我做出后退的懦弱之举不满吗?” 事到如今,间桐脏砚也放弃了老朽的称呼,认真的注视着将他带入这种境地的罗兰。 “不完全是,还有这顺带的利益,”罗兰没有对死者撒谎的打算,“硬要说的话,杀你的目的只有百分之九十九吧,还是有百分之一是为了踏入魔道的,但就算除开这些,杀了你,会让我爽快至极啊!” 罗兰的脸上几乎要被幸福的笑容给冲昏了,“这种感觉,比你能想到了最快乐的事情还要爽上一万倍!” 罗兰的回答再次让间桐脏砚想起了之前他自称并非魔术师的说辞,但为了踏入魔道,就敢顺带着入侵有上百年历史的间桐家,这究竟是自负还是自信,二人现在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了。 这样任性至极,极度自我,一不留神就会成为极大威胁的隐患,间桐脏砚居然生不出什么恶意,反而有种被吸引的感觉。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走上我理想的那个境界吧。 这样想来,自己的价值,除了被钉在耻辱柱上,或许还有点其他作用啊。 “死前能遇到你,也不是一件坏事。” “还不死心啊,难道招来毁灭自己的灾厄,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罗兰笑着看着间桐脏砚,就好笑期待挣扎的虫子能否带来更有趣的表演。 但一旁的鬼舞辻无惨,涣散的眼神凝实了起来,看着间桐脏砚,原本那家伙只能算是人渣,可在死之前,居然有了一点恶人的风范了。 间桐脏砚也一改之前的态度,也笑了起来:“是啊,我当然很自豪,背负着理想的砖石,就算失败了,能让后人更舒服的前进一步,也是好事吧。” “那么,最后问你——被奇迹环绕,击杀了我间桐脏砚的敌人名字。” 罗兰看着间桐脏砚的死相,眼中闪烁着绚烂的光彩。 “罗兰,仅仅是罗兰而已。” “你的名字,我确实记住了,那么,最后,以玛奇里之名,算是庆祝你踏上魔道的礼物吧。” 感受着逐渐消失的意识,间桐脏砚闭上了眼睛,说出了遗言。 “再见了,罗兰。” “去死吧,间桐脏砚。” 微笑的二人,用截然不同的语句,结束了这场临别。 第四十一章 魔术刻印·玛奇里 【宣扬威名】 【……】 【奖励:死之残骸·间桐脏砚】 【已完成】 从死者方舟里领取完自己的奖励,罗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随意的把玩着手中那个扭曲的雕像。 “黑影王国……果然很好用啊。” 罗兰对此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封锁了逃跑路线,将敌人拉进黑影王国后,如果没有对抗的魔咒庇护,对方的生死完全就在罗兰的一念之间。 间桐脏砚被拉进来后,连变成虫子四散奔逃的机会都没有,在罗兰下达了裁决之后,他保留着人形就失去了生命气息。 这还是罗兰第一次将其他人拉近黑影王国,没想到这种掌控的优势让罗兰自己都很吃惊。 虽然这次进攻间桐家不算是最优的选择,但收获倒是非常不错。 整个间桐家的典籍,间桐脏砚遗留的魔术财产,还有那些在里世界的人脉与势力,现在都属于罗兰了,因为间桐脏砚本就深居简出的缘故,罗兰可以放心的接手这一切,他所感兴趣的魔道之路现在可谓是一片坦途。 “怎么了?” 看到罗兰沉思,把玩着雕像的样子,鬼舞辻无惨有些疑惑的说道:“不使用这个死之残骸吗?间桐脏砚的魔术回路会给你在魔道上优秀的起点,以间桐家的人脉和势力来说,你都可以去时钟塔系统性的学习魔道了吧,你不是很感兴趣吗?” “那是之前……现在,对于魔道的感觉,也不能说是没有吧,”罗兰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大概是干掉这个老虫子的爽快感盖过去了吗,我现在有种吃饱了的感觉,所以即使知道魔道很美味,也下不去口。” 这种自我的人,真难伺候啊…… 鬼舞辻无惨闭上了嘴巴,在内心深处,发出了感叹,现在的他,居然有些理解当初十二鬼月作为自己下属的感受。 依靠冲动和热情而行事的人就是这样难办,那种善良和邪恶的家伙反而更好相处一点,至少他们有着动机。 “不过,等到获得了间桐脏砚的魔术回路,亲身触碰到神秘的时候,我估计会改观吧,”罗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在开启死之残骸之前,我现在的兴趣,主要集中在这个东西上面。” 在黑影王国的深处,那具静静漂浮的尸体上,有着些微的纹路在闪烁。 间桐脏砚的身体依然维持着活力的气息,除了身上那股腐败的味道外,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睡着了的老人,黑影王国的力量精准的找到了他的本体,只剥夺了那一只虫子的生命,其他躯体的组成部分依然完好无比。 在主人死后,这些没有接到命令的使魔依然忠诚的维持着自己的形态,形成了现在的场景。 间桐脏砚身上的那件青灰色和服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有着一道繁复花纹绘制而成的图案,散发着湛蓝色的微光。 在死之前,间桐脏砚应该已经理解到了在黑影王国不可能伤到罗兰这种铁律,所以应该不是什么自爆的后手,但是,对于这个老虫子的人品始终抱有怀疑的罗兰也无法排除掉说不定他就是准备恶心一下自己,所以,他只是好奇的观望着那道纹路,还没有做出试探。 “既然连看过剧情的你都无法判断,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知道呢?我只是一个大正时代的老古董而已。” 鬼舞辻无惨自嘲了一声,看向了罗兰手中握着的雕像。 “更何况,这种事情,你直接问问死者本人不就好了吗?从死之方舟诞生的残骸是绝对以你为尊的。” “启动他的人格幻影,对于你踏上魔道之路也有帮助吧,好歹传承了几百年,也是他自己的魔术回路,这种重来一次的奇迹,间桐脏砚能设计出许多种完备且优秀的成长路线吧。” “我不要。”罗兰拒绝的十分干脆,“这就好像再看侦探小说的时候,有人把凶手的名字划出来了一样恶心。” “你这种任性,有时候让我觉得欣慰,有时候也让我觉得真的难缠。” 鬼舞辻无惨叹了一口气,“那么,你就用更加巧妙的方式吧,人格幻影的生成,是基于残骸的,同理,你也可以利用残骸,去鉴定自己不理解的东西,只要这个残骸的生成者知道这东西,就会给出答案。” “喔喔,”罗兰拿起雕像,将他贴向了间桐脏砚身体上的纹路,“死者方舟还真是便利啊。” 很快,一道说明就出现在了罗兰心中。 间桐脏砚临死之前,说要留给罗兰一个踏上魔道的礼物,这话果然不假,这份礼物,充满了意外的惊喜感。 【名称:魔术刻印·佐尔根】 【类型:永久道具】 【描述:俄罗斯的魔术名门,佐尔根家的魔术刻印,数百年的历史积累,足足七代的传承里,包含了多种使魔的驾驭与培育方法,这些研究也是令咒系统构成的关键,即使是血脉垃圾的劣等传承者,拥有他,也可以成为优秀的魔术师。】 【使用方法:触碰它】 【备注:这枚魔术刻印被前主人刻意减少了排斥性,摆脱了血脉的限制要求,移植的难度大大降低,遗憾的是,脱离了魔术基盘的它已经大幅衰退了,前七代铭刻的术式,研究成果几乎荡然无存,但良好的调律仍然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代的研究成果。】 【这是悲愿的尽头,还是希望的起点呢?或许,用魔术刻印·玛奇里来称呼它更加恰当】 “这还真是一份大礼啊,”罗兰喃喃道。 魔术刻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家族历史与研究的传承,不需要学习的术式释放,一个优秀的魔术刻印,可以让魔术师出生就在终点前。 尽管只剩一代了,但比起前七代的佐尔根历史,间桐脏砚留下的术式与研究或许不够强大,但在某个领域,却有着相当的深入,关于圣杯,关于从者,关于那个要断绝一切恶行的正义伙伴。 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才会让那个在痛苦中死亡的家伙,将自己最大的遗产留给杀死自己的敌人呢? 然后,罗兰捏碎了手中的雕像。 第四十二章 魔术回路与令咒 【你使用了道具死之残骸·间桐脏砚】 【请在下方的三个选项中选择一项作为奖励】 ——长生之术·虫傀儡 ——五十一条魔术回路 ——令咒系统的研究 死者方舟从残骸中汲取的力量,是残骸最优秀的三个东西,除了固定会有的魔术回路外,其他两项选择让罗兰哑然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最后一条上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御三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打不过就作弊还真是常态。” 作为圣杯战争的创始三家,他们对圣杯系统动手脚罗兰已经见怪不怪了,爱因兹贝伦的违规召唤,间桐家在五战的伪臣之书,还有利用规则,重新召唤第二个assassin的行动,都显示出了他们对圣杯系统的研究。 相比起来,找盟友演戏的远坂时臣已经算老老实实了。 严格说来,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大圣杯是爱因兹贝伦的人献身而成了,令咒是间桐家发明的,这本来就是他们先天的优势。 但对于知晓全貌的罗兰来说,这种优势的帮助并不大就是了,他看向第一条选择,出声问道:“我先确定一下,死者方舟给予的技术,是全部的技术吧。” “是的,全部的技术,”鬼舞辻无惨知道罗兰的顾虑,“假如给予你的是某个高深的技术,那么残骸原身完成这个技术所需要的相关知识,前置术式,你都会学会。” 死者之舟给予的条件一如既往的让罗兰安心,既然如此,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长生之术·虫傀儡才算是间桐脏砚最优秀的东西。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恶心的苟命之术,但相互映照之下,因为这个技术而被‘封印指定’,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延长寿命的人屡见不鲜,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变成死徒,可由于间桐脏砚最开始的目的不是单纯的为了活下去,他也怀疑自己没有变成死徒的资质,所以才倾心研究了虫傀儡的长生之法。 该怎么形容这个术式的价值呢?这么说吧,在罗兰所知道的另一条世界线中,黑方的御主,千界树家族的族长,身为一流魔术师,在时钟塔人脉广泛,甚至依靠政治上的因素,混到了魔术师阶级的王冠评价的达尼克,所用的延寿方法是复杂的大魔术,仅仅用了三次,才延寿了六十年,自己的人格就被大量的吞噬的灵魂污染,异化了。 可想而知,间桐脏砚的这种技术是多么优秀了,学会了他,就算不使用,学会了要完成这个术式的前置课程,就足以让罗兰成为一流的魔术师了。 “没有意义,这种东西,我用更短的时间就能达到,更何况,我享受的是探寻魔道的过程,除非我单纯的获得力量,我才会选择这一项。” 罗兰的任性与自负让他选择了第二项。 在那一瞬间,罗兰感觉到了,像是烧红的铁棒刺入身体一眼,五十一根异常的物体,带着灼热的痛感,覆盖了神经,链接了大脑。 精神力在扩大,生命力在欢呼,通过魔术回路的链接,某种新的感官,在罗兰的脑内生成。 他感受到了在体内流淌,在大气里传播的一种力量。 亲身触碰到神秘的感觉,让罗兰雀跃的想要欢呼,刺痛感还在继续,五十一根魔术回路浑然天成的嵌入了他的身体内,好想他本就拥有一样。 明明不懂任何魔术知识,可身为黑影将军带来的感知力,依然能清楚的察觉,自己体内随着酥麻的 “这就是,魔力吗?” 源源不断的魔力从身体内被提炼而成,顺着呼吸,顺着血液的流动,在无光的黑影王国,罗兰的周围居然荡漾起了湿润的水汽,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一滴滴的滑落。 这是因为优秀的资质而自发显现的异常,是罗兰的魔术回路,属性为水的最好象征。 罗兰愣愣的看着这平常而又普通的一幕,抬起手指,看着那滴纯净的水珠落下,心中的感动,几乎要让他落下泪来。 在他现在所见过的美景之中,这一幕可以排进前五。 那种转瞬即逝,却又永恒存在于记忆中的景象让罗兰仿佛获得了举世无双的珍宝一眼欣喜。 他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一眼,捧着从掌心汇聚而起的水流,看着他们像清泉一样涌起成一小捧,然后在突然放开,让水球砸落在地上,不断重复着这种举动,脸上满是开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像枝干一样在身体里分布的魔术回路。 从结果上来说,罗兰以前听闻过,间桐家是魔神柱家系的后裔,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五十一条魔术回路的数量就已经很优秀了,远坂凛的七十条魔术回路足以被称为奇迹般的资质,是远坂家祖坟冒青烟才出现的变异,即使身处三流的家系,没有人教导,财政窘迫,只依靠魔术刻印,优秀的资质依然让远坂凛在短短十六岁,就成为了远胜父亲几十年积累的魔术师。 可不仅如此而已,间桐脏砚的回路不论是质还是量,都是精密无比的,仅仅是七代,三百年的传承,如果不是血脉中本身就有着异常的话,要达到这种资质,除非也像远坂凛一样变异了。 在获得了魔术回路后,罗兰迅速的看向了间桐脏砚的魔术刻印,获得了它之后,在里世界,也不会有多少人的起点能比他还优秀。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触碰向了那道魔术刻印。 罗兰当然不会矫情的当这是敌人的东西就弃之不用,更何况,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道魔术刻印,都是他当之无愧的战利品。 他猜的到间桐脏砚的想法,这家伙死之前,无非也是‘梦想是不会断绝的’这种愚蠢的想法吧,希望能成为罗兰的踏脚石,希望能留下自己的印记,留下自己的道路。 不管罗兰摧毁,踏过,还是无视他,这个梦想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记住吧。 死者,总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希望托付给生者。 湛蓝色的光辉在罗兰触碰的那一刻,主动游离在他的皮肤上,顺着魔术回路的方向蔓延,本就被降低了要求的排斥性在黑影将军的体质下,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道刻印就安静了蛰伏在了罗兰的手臂上。 罗兰看着自己手上淡蓝色的印痕,欣赏着那满溢的光彩。 “明明失败了,后悔了,却还是想要前进吗?” “因为人,是绝对不能回头啊,”鬼舞辻无惨走到罗兰身旁,重复着间桐脏砚的死因。 “是的,人不该回头。” 罗兰眼中的血光缓缓暗淡下来,变回深邃而漆黑的瞳孔。 鬼舞辻无惨瞥了一眼间桐脏砚的尸身,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家伙死的真有价值,他没有看错,这家伙果然在最后,变成了一个恶人。 失败了从来不算什么,身为恶人的我们,只需要将残骸给予能完成的人就好,这是负担,也是诅咒,每一次邂逅,罗兰要超越的东西都会更多一点,他走过的路越长,承载的恶行与信念也就越多。 越来越多的邂逅会促进罗兰的成长,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唯一的光。 只有背负着他们的恶行,超越一切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恶人的救世主啊。 罗兰从黑影王国中走出,抬起眼眸,看着刻印的光芒缓缓沉寂下去,他还未曾开口,手背的灼热感就让他停滞住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罗兰后知后觉的翻过了手,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三道鲜红的印痕交错在一起。 他,被圣杯选中了。 第四十三章 圣杯的意义 “我被选中了?” 罗兰手背上红色的印痕,是高浓度魔力的结晶,俗称令咒,也是圣杯战争中,御主资格的证明。 圣杯会自发的判断周边对它怀有渴望的人,给予御主的资格,一般来说,作为创始者,御三家会各占一个名额,剩下的,就需要根据内心的渴望来发放了。 即使是潜意识有想达成的愿望,也会得到圣杯的承认,不过,鉴于御三家的遮掩,圣杯战争目前在外界的看法,是位于极东之地的伪劣品,知名度不高,所谓的实现任何愿望,只是一个幌子,真正主动来参加的魔术师,大部分也都是抱着见证圣杯战争与英灵召唤这个大仪式的想法来的。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御主资格都是很难全部发完的,总会有一两个在圣杯战争开场前,被迫降低要求,发给具有资质的人。 如果在冬木市内,却没有想要达成的愿望,就算获得资格,也是为了补全人数的强塞,譬如卫宫士郎。 现在,离开始还有一年,除了早就有准备的御三家和言峰绮礼外,其他的名额应该是空缺的才对。 罗兰端详着自己手上的令咒,红色的十字交叉在一起位于中心,淡红色的一圈印痕将十字包裹起来,就好像一双正在凝视,下一刻就要活动过来的眼睛。 “也就是说,圣杯觉得我,有着想要实现的愿望?” 他想起间桐脏砚死前的一切,不可救药的一生,仅仅为了一个虚无的愿望。 “圣杯,到底是什么呢?” 罗兰问出了一个无趣的问题,他终归不是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无法理解魔术师与那些人所追求的特殊情怀。 以他现在的阅历,要是能透彻的理解这件事,反而会让鬼舞辻无惨觉得奇怪,因为真的能理解这种事情的人,必定都有着某种强烈的善恶观与执念。 过于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罗兰,就像当初内心空虚,得不到任何欢乐的言峰绮礼一样,都有着迷茫自己被选中的意义。 所幸,鬼舞辻无惨理解。 在得知万能的许愿机是真实存在的时候,他就理解了这种渴望,而他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种成长的经历,教给罗兰。 “是万能的许愿机。” 鬼舞辻无惨笑道:“不过,这么说,你恐怕无法理解吧,毕竟,你是那种过了头的人。” “那么,反过来想一想吧,可以实现任何愿望这代表着,——得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也不可能得到的事物。” “不理解,如果得不到,就继续前行啊,前进不了,也意味着自己只有这种程度,只要决定的前进,那么就不存终点这种东西,迟早所有事物都会被我超越,愿望这种东西,只不过是旅程上路旁那让人停顿的花草而已。” 鬼舞辻无惨听得人都要裂开了,这种自负感他确实感到与有荣焉,可也太难相处了吧。 这家伙是哪里来的怪物,死者方舟也太会挑人了吧。 “让我们换个思路,把圣杯的愿望当成一条捷径来看怎么样?现在你无法做到,但将来肯定会拥有的东西,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放到你的面前,这样,你就应该明白了吧。” “魔术师就是为了追逐这种捷径而诞生的东西,因为他们不是你,一个人穷尽一生前进的步伐也太小了,不妨去撞撞大运。” 罗兰沉默片刻,看着自己手上的令咒,说道:“看来死者方舟也想要获得圣杯的原因就是如此。” “也不尽然,捷径多得去了,”鬼舞辻无惨没有否认,“但只为了追逐捷径本身,反而丧失了原本内心的下场,你应该见得多了去吧,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主线任务所代表的捷径对于可以更换世界,永恒存在的死者方舟来说,多得是,所以可以随意更换,但每一次任务代表的邂逅,却是只有一次的。” “高傲的人,痴狂的人,卑劣的人,因为一个又一个或者虚无,或者无趣的梦想赌上性命而厮杀,这难道不是一件有趣至极的事情吗?” 作为一个乐子人,罗兰被说服了。 “没办法,谁让我爱着所有人类呢?既然命运主动选择了我,那么我也只好下场玩一玩了。” 罗兰哀叹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他走出了一地狼藉的客厅,因为只引爆了一处,在结界的作用下,外界依然是一片寂静,间桐家的宅邸也大都保持着完好的状态。 踩着焦黑的碎木板与虫尸,罗兰走到了廊道之中,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并不是想隐藏自己的踪迹,只不过因为自身的瘦弱,在地上踩不出多大的声音而已。 监视了间桐家足足一个星期的罗兰对于这个家庭的构成已经很清楚了,除去不知在何方的间桐雁夜,在外面花天酒地的间桐鹤野,还有似乎是因为虫窟改造和圣杯战争缘故暂时被送走的间桐慎二以外,在今天晚上,除了已经在黑影王国死掉的间桐脏砚,还在间桐家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走到了廊道的门前,在已经有些垮塌的门面前停了下来。 “啪嗒。” 门锁被小小的拉开了一条缝,出现在罗兰面前的,是穿着紫色的洋裙——裙摆短短的垂到膝盖,脚上穿着一件短短的蕾丝白袜,黑头圆皮鞋的娇小女孩。 紫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只垂到了耳边,女孩有着白皙的肌肤,端正的脸蛋,同样是深紫色的眼眸,纤薄的双唇。 虽然还很幼小,但她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了。 间桐樱微微扬起俏脸,脸上带着惊怯的表情,那双散发着无机质的光芒,看上去空洞无比的瞳孔,正静静的看着罗兰。 像是害怕被伤害的幼兽一样楚楚可怜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如同看不到的生气的人偶一样。 好……好可爱! 罗兰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想把她抱怀里揉来揉去的冲动。 第四十四章 间桐樱 “你就像个完全的无机物一样,真的好美。” 面对初次见面的人就发出如此无礼的宣言,这让间桐樱望着他的眼神更加惧怕了,但骨子里的逆来顺受让她没敢反抗罗兰,只是用软软的声音说道。 “哥哥……你,你是爷爷请来的客人吗?” “小樱,除了间桐家你现在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罗兰没有理会间桐樱的问话,要克制住自己去摸间桐樱的头的冲动,困难程度已经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 “……” 问题被无视的间桐樱并没有感到不适应,在间桐家,除了被间桐脏砚要求进虫窟的时候,她本身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女孩微微地歪了歪头,望着罗兰,连思考的间隙都没有,就用摇头否认了。 她已经没有去处了,哭泣没有用处,家人也并不存在,面对无情的现实,孩子要比大人适应的快得多,也更容易封闭自己的内心,间桐樱,已经逆来顺受的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只要服从爷爷就好,只要听话就好,这就是,她未来注定的命运……爷爷是这么告诉她的,现实似乎也是如此遵从的。 “好耶!” 然后,她就看到了面前的大哥哥,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迫不及待的摸着她的头,缓缓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间桐樱,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属于我,罗兰的东西了。” 青年没有犹豫,说出了这段话语,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就好像命运的裁决。 罗兰伸出手,摸着间桐樱的脸,仔细的端详着,在靠近了端详之后,他的得出了结论。 间桐樱果然很可爱,端正的五官,相貌上几乎挑不出瑕疵,那种人偶一样空洞的眼睛更是有着无穷的魅力。 “啊啊,果然没错的,命运眷顾着我呢,就算不为杀了间桐脏砚,单单为了你,这也不亏呢。” 罗兰大大咧咧的说出了重要的信息,让间桐樱的身体微微颤动,罗兰那只掐着她脸蛋的手,似乎随时都会变成夺走生命的动作。 可即使意识到自己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出现在女孩身上的也不是罗兰经常见到的诸如恐惧,哀求,绝望之类的表情,依然是一副虚无的表情。 面对罗兰的动作,她连反抗都没有,安静的呆在原地。 罗兰不客气了摸了个爽,掌心直接覆盖了女孩的鼻子,然后自上而下的轻轻抚摸,直到摸完了女孩如同白瓷一般脸蛋,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保持自己没品而又下作的风评。 没办法,他要是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他就不是罗兰了。 可在间桐樱眼中呈现的那双黑色瞳孔里,倒映的却不是肮脏的欲望,而是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的赞叹。 虽然没什么理由,但她仍然感觉到,罗兰的动作,与母亲挑选商品的时候很像,好像她在罗兰的眼中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珍贵的道具一样。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鬼舞辻无惨扶着额头,叹息着,“你果然喜欢这种女孩。” “那又怎样,总比你好吧。” 罗兰没好气的回答着,刚开始和鬼舞辻无惨互相接触的时候,罗兰也出于好奇,问过鬼舞辻无惨的择偶观,结果,这家伙居然当着他面,肉体变化成了一个典雅的和服美人。 还说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当然不用说,我喜欢漂亮的女性,然后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性形象,就是女装时的我自己。” 那个时候,还为无惨顺从的态度而犹疑的罗兰也不由哑然了,生出了‘啊,这种自恋的程度,果然是鬼舞辻无惨’的感想。 与之相对的,鬼舞辻无惨也很头疼罗兰的态度。 性格的高低果然和能力不能一概而论,不论罗兰在进取上的能力还是意志,他都满意无比,这才是他主动低头依附的原因。 但在性格和态度方面嘛…… 就真的很让人头疼了,哪怕是过去的自己,也比不上罗兰的麻烦程度。 毕竟,自己好歹还有追求,可罗兰什么追求都没有。 理想,正义,野心,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单纯随心所欲的前行,理性时有时无,就像来间桐家袭击一样,与其说他是出于利益,不如说罗兰只是单纯的对间桐家感到火大就决定这样做了,懒得考虑后果。 这种类型的家伙,鬼舞辻无惨也是第一次见到,单纯因为自己能力很强,就算没什么理由依然能够完成那些疯狂而又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他与那些善人,和恶人是绝对合不来的,有着明确目标的人,会厌恶,甚至恐惧罗兰吧。 罗兰的个性就是那样的,你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不会有什么忧愁,会下意识的被他影响,同化,从而喜欢上他,最后失去自我,甘愿待在他的身边,将梦想放弃,或者交付给他。 这对于那些付出一切的复仇者,立下誓言的奋斗者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吧。 鬼舞辻无惨就感觉自己已经有点被同化了,原本旺盛的野心尽数熄灭,最开始他一直,催促,要求罗兰的准则也不知道忘到哪去了,现在的恶鬼之王,只想多待在罗兰身边,将自己的经验,力量全部交给他,最后抱着幸福化作骸骨,成为他前进的垫脚石。 罗兰这种人,站在同一方时,有着让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鬼舞辻无惨不知道他是否能做出正确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他,务必确信。 ——跟着罗兰做就是正确的。 想必罗兰也肯定抱着相同的感觉吧,那些善人和恶人,他更多的时抱有欣赏一出戏剧,观看演员挣扎的态度来接近他们的。 能被他真心喜爱的人,一定是那样的,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像人偶一样封闭自己,只会乖乖听从命令的人。 所以,和罗兰相处的越多,就越是能听到他对黑影兵团毫不掩饰的喜爱。 不过,罗兰的眼光也十分挑剔,野泽那样没用的工具,连人都不算,他是看不上的。 天资,经历,这些都缺一不可,最好能像白纸一样任人刻画,这就是罗兰想要的人。 所以,在看到间桐樱的那一刻,罗兰的内心就决定了,这个女孩,是他的东西。 间桐樱现在的确还很稚嫩,但很有雕琢的价值,那双空洞的眸子罗兰是越看越满意。 太美丽了…… 罗兰更加好奇了,当这双眼睛只能映出自己的样子时,这个人偶一样的女孩,又该是怎样的风姿呢? 真期待啊,只属于罗兰的,间桐樱。 第四十五章 樱花与发带 间桐樱木木的看着罗兰,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什么波动。 虽然感觉到了对方很危险,可间桐樱已经坏掉了,年幼女孩的道德观念就像尚未成熟的虫蛹一样,这几天所降临在间桐樱身上的不幸,已经将女孩原本在远坂家培养的三观彻底冲碎了。 间桐脏砚给她灌输了许多异常的言论,间桐樱已经将它全盘接受了。 她没有可以称之为妈妈和姐姐的人,也没有其他的身份,只是间桐家的一分子,父母选择了更加优秀的姐姐,她是被抛弃的那个人,所以应该遭受苦难。 这些残忍的言论与现实让女孩快速的成熟了起来,只会听从命令,女孩也想过去死,可经历了连死亡都不算什么的苦难之后,就连着最后的手段,存在的意义也淡漠了起来。 她只是摇了摇头,用稚嫩而清澈的声音说道:“不可以的,哥哥你也快点走吧,爷爷发现我没有乖乖睡觉一定会生气的。” 间桐樱没有被轻易的说动,反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离罗兰更远一点。 她本来也只是因为宅邸里的震动起来查看而已,罗兰所说的话,她恐怕还不能理解吧。 间桐脏砚所留下的阴影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去除的,在现在的他看来,估计也就是‘奇怪的大哥哥’这种评价吧。 啊,还需要更改一下她那别扭的性格呢……下剂猛药吧。 罗兰这样想着,像个贴心的哥哥一样,温柔的帮樱理好翘起来的头发,可他的话语却如同君王一样霸道而决然。 “你也没有其他选择啦,罗兰需要间桐樱,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我仁慈的帮你去掉了其他选项,不管是你的姐姐还是爷爷,他们都无法帮助你的,来吧,来到我这边,从此,你就不将痛苦了。” 不再痛苦,多么诱人的答案啊,在之前,还存在希望的时候,间桐樱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也许父母确实抛弃了自己,但姐姐不会这样做的,对于间桐樱来说,她是重要的人。 在来到间桐家之前,远坂凛将自己的发带送给了间桐樱,这是这个女孩唯一得到临别礼物,在阴沉的间桐家里,她不止一次的嫉妒过姐姐是那么优秀,她拥有父母的爱,拥有家人,朋友,有着乐观面对生活的意义。 但自己却一无所有,另一方面,间桐樱又幻想着姐姐能向英雄一样拯救自己,将自己从间桐家带走。 所以,她将远坂凛的发带视若珍宝的戴在头上,但间桐脏砚再一次粉碎了这个希望。 ‘你说远坂家的大女儿?她是一个通晓魔道真意的优秀孩子,如果可以,真想让她来继承间桐家啊,但这是不可能的,远坂家不可能把这种珍宝送出去吧,她也不再是你的姐姐了,即使以后她面对你,也只会以疏离的身份来面对作为继承人的你,远坂家的家教,老朽还是很认可的。’ 远坂凛是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清楚里世界的规则,被送出去的妹妹要继承的是别家的历史,越是跟她关系亲密,就越是保持疏离,但恐怕远坂凛也没有想到,这会成为压倒间桐樱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不可以违抗爷爷……樱是间桐家的继承者……” 面对罗兰的邀请,间桐樱无法抑制自己的心动,她用小小的手抓紧了裙摆,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向罗兰的眼神。 被真正的绝望淹没的人,只要一点点希望,就会毫不犹豫的倾注上去,救济的天使也好,狡诈的魔鬼也罢,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 束缚着间桐樱的,是来自曾经父母的要求,和间桐脏砚的束缚。 “是吗?”罗兰看着樱无法抑制颤抖的身体,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伸出手,从阴影拿出了一具矮小的尸体。 间桐脏砚的尸体被罗兰重重的扔在樱的面前,间桐脏砚那张一直冷笑,阴沉的脸现在已经被恐惧所覆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看,樱,我没有骗你吧,你的爷爷已经死了喔,间桐家现在是属于我的东西了,恭喜你,樱,你又自由了。” 罗兰的每一个字眼都好像锋利的钢刀,刺穿了樱的心胸,让女孩只能在明明已经逐渐解封的情绪里被推来推去。 不仅如此,他还要落井下石。 “不过自由的代价可真大呢?樱,你又被抛弃了喔,间桐家现在也不需要你了。” 罗兰轻声低语着,话语从容而优雅,却带着几分唏嘘与诱惑。 “远坂家也没有你的去处,你只有,也只能选择我。” 罗兰的手缓缓的伸向了间桐樱的方向,他的身体也从阴影里探出,能让少女看到自己的脸庞。 这一次,樱没有在后退。 罗兰笑的更开心了,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烦恼,只要遵从我就可以了,罗兰需要间桐樱,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活下去了,我希望这成为你的全部。” “你的意义,就是要为了我而存在,也只能属于我。” 毫无负罪感的说出了人渣的发言,罗兰的手一点点的朝着间桐樱靠近。 “你看,如果真的有神在操作命运的话,我们的关系一定很巧妙吧,害怕被抛弃的,不被人需要的间桐樱与不需要自主的属下,只需要工具的罗兰。我们或许本就是合二为一存在。”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巧妙,只要活着,总能遇到有意义的事情,”罗兰取下在间桐樱头上远坂凛赠送的发带,无形的阴影便蔓延在他的手心将发带卷碎,然后,剩余的阴影乖巧的汇聚在他的手心。 那是一朵盛开的樱花。 “如你见到这花,如我见到你。” 罗兰的手穿过间桐樱柔顺的头发,将这朵鲜艳的樱花别了上去,然后,樱花便自行溃散,灵活化作一条发带,系在了间桐樱的头发上。 她刚刚失去了重要的人送的礼物,却又获得了一件新的礼物。 间桐樱下意识的拿起了发带垂下来的那端,入手细腻无比,像是上好的丝绸,难以想象这是由刚刚的阴影化成的。 但她的目光却集中在发带的末尾,在那里映着那样短短的字句——罗兰。 第四十六章 新生的樱 这条发带是罗兰用黑影王国的魔力所制造的道具,具有一部分他的权限,简单来说,就是低配版的面具,类似塔拉的印记一样,持有它的人,可以控制被罗兰主动赋予的黑影兵团。 反正这个间桐樱的心智已经扭曲了不少,只要她的意义是为了自己而存在,在扭曲一点也没有关系。 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罗兰总是持有超乎想象的宽容。 间桐樱看着罗兰伸过来的手,一时间呆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罗兰,他只从阴影里露出了半张脸,但那血色的瞳孔却仿佛在燃烧着一样。 自从成为了不会哭也不会叫,连爷爷都评价‘真是无趣的破布娃娃’之后,间桐樱就再也听不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了,她好像隔着一层玻璃一样,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那些人的言语,表情,内心却无法掀起波澜。 因为害怕痛苦,所以逃避,因为无法反抗,所以逆来顺受,当一个乖巧的人偶,将所有的痛苦自己咽下,这就是间桐樱的生存方式。 现在,这层玻璃好像轰然的破碎了一样,透过罗兰的瞳孔,她好像清晰的看到了罗兰这一刻的想法,对方的话语全都是真实的,他需要她的能力,这个有些荒唐意义,是罗兰发自内心的想法。 与其说这是怜悯,恶意,反而更像一段单纯的交易。 间桐樱需要一个存活下去的意义如容身之处,罗兰需要一个无知性,不会背叛的亲眷,这是明码标价,却无法脱离,以生命来捆绑的契约。 罗兰煞有其事朝着间桐樱介绍道:“在这个世界上,随着命运的步伐,人们都为了追求自己的意义而活。” “臣子的意义,家人的意义,财富的意义,生命的意义,拥有了意义,才足以被称为人,间桐樱,你是一个无意义的道具。” 罗兰一步步的靠近着间桐樱,到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女孩那急促而温暖的呼吸后,才停下了脚步,以自己那双血色的,却如同宝石一样,散着熠熠光芒的眼眸,紧盯着间桐樱。 “我不会说什么让你去追求自我这种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罗兰需要间桐樱就好,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意义。” 很久以前,罗兰就清楚,自己缺少常人的同理心,但对于人性的理解,让他依然能在旅途上,处理好日常的关系。 对于早慧的远坂凛来说,这种劝诱可能只是一段无意义的言语,因为她拥有一切,还没到需要去追寻这种虚无概念的时候。 可对于间桐樱来说,就完全不同了,一个无法回归日常,不存在归宿,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女孩,最渴望的是什么东西呢? ——被需要。 不论是好人,或者是恶人,只要能够在间桐樱最脆弱的时候吸引到她,给予需要她的理由,她就会点燃自己所有的一切,飞蛾扑火一样的拥上来。 仔细想想间桐樱现在的处境吧,间桐脏砚死了,她不再是有立足之处的继承人,她又能去哪呢? 现在的她还能够回归远坂家的日常吗?远坂时臣会又把她送出去吗? 只要产生一丝裂痕,怀疑就会以涓涓细流的姿态侵蚀所有的信任,最后将它彻底冲垮。 已经接受了间桐家魔道教育的间桐樱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她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间桐樱迷茫的抬起了头,对于她来说,罗兰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鬼舞辻无惨看着还在犹豫的间桐樱,心里有点吃味。 以罗兰的性格,对待身为金手指与守密者的他都没有这么有耐心过,结果只是一个麻木不仁的幼女而已,他居然这么温柔! 以温柔的语气像哄孩子一样一点点的安慰,太少见了! 不对,是根本就没见过罗兰这种样子,以最强硬的姿态,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倒自己这边来才是这家伙的作风吧。 难道,他不擅长应付女生? 鬼舞辻无惨暗自想道,决定下一次以女性的姿态来面对罗兰,看看他的反应。 “怎么,还下不了决心吗?” 间桐樱犹豫的样子让罗兰露出了微笑,“没关系,我有充足的时间等待你的回答,反正命运已经这样落笔了,间桐樱是属于罗兰的。” “那么,在此之前,你先跟着我吧,就当你父母拜托间桐雁夜委托我照顾你的。” 之前还淳淳善诱的讲着自己杀了间桐脏砚,获得间桐家的丰功伟绩,转口又能毫不犹豫说间桐雁夜委托了自己来博取信任。 这种拙劣到摆明了就是在撒谎的话让间桐樱用空灵的声音轻声说道:“骗子。” “没错,我正在试图用甜言蜜语把小樱变成我的东西,所以,你是要相信送你那这里的父母,已经死掉的爷爷,还是,被我欺骗?” 罗兰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熟练的回应道。 间桐樱把一只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不变的跳动,是仅仅只是站在罗兰的身边,她的烦恼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内心里的情绪都停止了波动,意识也只追随着罗兰而动。 被认可,被需要的感觉,让她冰冷的心,感到温暖无比。 间桐樱的眸子低垂,细长的睫毛因为忐忑而微微颤动着,好像一朵含苞的花蕾。 她在心中默问自己。 如果,如果我真的能自己决定的话,不被父母,不被其他人左右的话,她的选择是…… 在罗兰的目光下,间桐樱伸出那只小小的,柔若无骨的,能被一手握住的手,将它放在了罗兰的手心里。 而这只幼女也终于抬起头,凝视着罗兰,死寂的眸子里亮起了光。 她已经能找到新的,也是唯一重要的珍视之人,长久的忍耐,痛苦,被压抑的情绪化作告别过去,迎接新生的泪珠,连带着那些无用的回忆,一同落下。 间桐樱抬起的眸子里,只倒映着罗兰一个人的身影,然后,以自己新生的意志,她开口说道。 “罗兰大人。” 罗兰大笑出声,温柔将间桐樱抱了起来,拭去对方的泪珠。 “对的,这才是我的乖孩子。” 第四十七章 阳光下的世界 在布满虫子的地下虫窟中,连转动脖子的力气都不存在,只能以灰暗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感受着虫子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的异样感,将痛楚一点点的埋进心底,这种感觉她已经习惯了。 爷爷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求她进行这种更像是凌虐的训练了,但她除了绝望的接受这残酷的命运,又能怎么办呢? 可以依靠的父母亲自将自己送来这里,重要的姐姐对自己满是疏离,在新的家庭,被当成空气,只要顺从的话,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在多忍耐一会儿,就会习惯了吧, 父亲和雁夜叔叔都是这样说的,小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所以,只要忍耐就好了…… 在虫窟的阶梯上方高高在上,冷笑着的爷爷倒了下去,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个漠然,残忍的青年踏过了他的尸体。 虫潮随着他的前进的脚步一点点褪去,青年的表情是那么的傲慢,眼神却是那么的温和,他一步步的前进着,步履轻盈而标准,姿态从容而优雅,就好像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与自己比起来,这样的存在无疑是受到世界的所有恩宠的,连自己的目视都是一种亵渎。 然而,这样的存在,竟然走进了自己,拉起了自己的手,将自己抱了起来。 他那好像命令一样强硬的语气在樱听来,就像是天籁一样动听,像阳光一样照耀着樱那伤痕累累的心田。 “命运是这样决定的,你只需要为我而活就好。” 那个杀死了爷爷,夺走了自己的容身之处的男人这样说道,像英雄一样说出了宣告。 “间桐樱,从现在开始,你是属于我,罗兰的东西了。” 间桐樱抓着被子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暗色的地板,古典的洋房,厚厚的窗帘将阳光遮挡着,一丝都透不进来,这是间桐家,是自己的卧室。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是间桐樱每晚都会做的噩梦。 “果然,只是梦吗?” 女孩喃喃自语,眼神瞬间变得暗淡起来,她还是没有彻底舍弃心中的天真,总是幻想能有一个英雄来救她,为此,即使付出一切,她也不会在意。 间桐樱把手伸向床头柜,想要快点去洗漱,间桐家基本上没有佣人,她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不快点动起来的话,爷爷会生气的,女孩这样想着,拿起了发带,不同于普通的丝织品,还带着某种冰凉奇特感觉让间桐樱僵在了原地,她未曾系起来,发带就主动编织好形状。 “吱呀——” 罗兰推开了房间的门,走进了房间。 “小樱,我要进来喽,该起来了……你已经醒了啊?” “罗兰大人!” 间桐樱迅速的从床上爬了下来,以乳燕投怀的姿态,撞进了罗兰的怀里,用自己的脑袋依恋的蹭着他的胸口。 “小樱?做噩梦了吗?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罗兰宠溺了笑着,把间桐樱抱了起来,摸着她的头,一边哄着她,一边走到了窗边,将窗帘拉开,金色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也照在了间桐樱的身上。 “欢迎来到阳光下的世界。” 暖暖的阳光将自己的光和热洒进了潮湿的间桐家,驱散了阴霾,衬得罗兰那张光下的脸,宛若神明一样美丽,圣洁。 幼小的女孩紧紧的看着罗兰与光,再次抱紧了她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她知道,昨天的噩梦,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从此,她将心甘情愿的为了罗兰大人而努力前行。 昨天晚上,等罗兰将间桐樱抱起来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怀里的樱已经睡着了。 这也不怪她,这样的年纪,本来就是贪睡的年龄,之前残酷的折磨,让她恐怕很难睡个好觉吧,半夜被吵醒,又得到了精神上的寄托,所以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罗兰在把樱平稳的放在自己的床铺上,盖好被子之后就走了出去,间桐樱可以睡觉,但罗兰对于这种动作只是保持着这种习惯而已。 更何况,他刚刚才获得了魔术回路,还有这玛奇里的魔术刻印和一整个间桐家的典籍作为道具,要忍住不去碰的冲动是不可能的吧。 用冥想,暗示的方式来开启魔术回路,尝试从大源里提取魔力,储存在身体里,还有对于各种术式的使用。 总得来说,成果喜人。 间桐家的典籍十分全面,连间桐慎二无缘魔道的资质在看了很多典籍之后,也算是里世界规则的通晓者。 玛奇里留下的魔术刻印,关于前几代的研究确实破损了,但间桐脏砚作为这几代最出色的继承者,好用的术式他基本上都保留了下来,对于使魔,圣杯,令咒系统的研究更是句句不离内幕,随便画一句都是重点。 五十二条魔术回路的资质和罗兰早就异化的才能让他对大部分术式都得心应手。 但是,麻烦也产生了。 罗兰之前了解过,间桐家已经好久没有进行魔道的传承了。 这导致罗兰的学习,简直就是看到什么学什么,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了。 “这些魔道典籍讲的什么东西啊!还用隐语,太离谱了,黑影兵团,把相关的典籍找出来!” “降灵还要提前学习魂魄的构成与炼金?这些东西放哪里了来着,黑影兵团,帮我找找!” “你研究就研究,倒是给我有头有尾的说明一下主题啊,你这种论文交上去不会被打回来?时钟塔这么宽松的吗?黑影兵团,找到这份研究另外版本!” “黑影兵团!” 即使有着就差没变成哆啦a梦的黑影兵团来解决问题,罗兰这种抱怨依然不绝于耳。 没办法,这种东一点,西一点的效率太低了,以罗兰的学习速度,强行吃通倒是没问题,可这种办法不就和间桐脏砚折磨继承人的笨方法一个档次吗? 至少间桐脏砚折磨的还是别人呢,罗兰可没有受虐的喜好。 但这个晚上,他还是获得了一些真实的成果,例如支配其他生物意志的的{支配},医疗的{治愈},这些在刻印里有记载的常用术式,罗兰很快就熟练的上手了。 后续的学习,罗兰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但现在,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摸了摸小樱柔软的头发,让几乎整个人都要缩进他衣服的间桐樱抬起了头,接着,他用清澈的笑容发出了邀请。 “小樱,今天我们出去玩好吗?” “可以吗?” 听到这个邀请,间桐樱第一次,绽放出了能融化人心的甜美微笑。 第四十八章 黑影兵团的公主 “罗兰大人,我这就去换衣服。” 间桐樱惊呼了一声,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晚上的洋裙,准备去换上母亲给自己买的那件最漂亮的裙子,以免配不上罗兰的身份。 “不需要那些衣服了。” 罗兰将间桐樱轻轻的放到了地上,昨天晚上送樱回房间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房间里唯一从远坂家带过来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里面装着几件不多的衣物,大都是一些穿过的裙子,估计远坂家以为间桐家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吧。 不过,以间桐脏砚的风格,恐怕根本注意不到这种事情,管事的间桐鹤野倒是不会在这方面苛待小樱,但以他这四处在外面醉生梦死的程度,想起来的时候,起码得等间桐樱的衣服出现能被注意到的破损才行。 间桐樱的性格和所受到的待遇,也肯定不敢提出这些要求,在她看来,这些衣服够穿了。 可罗兰看不下去,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多几件漂亮的衣服呢,更何况,间桐樱是他的东西了。 就算她只是一个道具,是人偶,也是罗兰的人偶,罗兰的人偶,就该被宠得的像个公主! 对于这个想法,鬼舞辻无惨也难得的表示了赞同:“高贵者就该有高贵者的样子,这是很优秀的成长!” 在满是阳光的房间里,一道道阴影蔓延到了墙上,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亮了起来,这让没见过黑影兵团的间桐樱有些畏缩地抓住了罗兰的裤腿。 但一双一手已经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慰了起来:“没关系的,他们是黑影兵团,是我最强的仆人,也是你忠诚的属下,如果感到害怕,他们就会带你来到我身边,不管你身处哪里。” “它们,是罗兰大人的东西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间桐樱的畏惧就立马消失了,甚至感觉这些沉默的忍者兵有些帅气。 不愧是罗兰大人! 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夸了的罗兰打了个响指,更多的黑影兵团走了出来。他们的手中拿着一个又一个架子,上面是一条条流光溢彩的裙子。 间桐樱在这副景象面前,不敢置信的张大了自己的小嘴。 层层叠叠,带着蕾丝的繁复裙子就像是公主穿的一样,带着一种浪漫奢华,甜美纯真的感觉,它几乎一下子就击中了间桐樱的心。 在冬木市,母亲对她和姐姐买裙子也不会吝啬,可这么华丽的裙子,拥有的价格,恐怕母亲也要望而却步吧。 但在这里,却只是寻常的一件裙子而已。 雪纺的露肩裙上搭配着一朵朵盛放的花朵,带着渐变的色调,裙摆是钩织的网纱,带着唯美的气息,另一件蓬松的长裙还搭着复古的泡泡袖,有着宫廷的感觉,线条明晰而美丽,间桐樱简直要看花了眼。 但在不懂女人心的罗兰眼里,这种沉默是另一种意思。 “不喜欢?” 没等间桐樱回话,黑影兵团就将手上的裙子仍在了床上,再次消失在了阴影里,等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拿着的是一件高贵的礼服,甚至还要两个忍者托着礼服的裙摆,另一个黑影忍者 手中还托着一个小小的四周织着金丝的天鹅绒枕头,中心处,是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王冠。 间桐樱完全呆住了,昨天的她在间桐家还像是母亲讲的故事里的灰姑娘,今天,却像是舞会上被所有人艳羡的公主。 但她只是更加紧张的抓着罗兰的裤腿,泪眼婆娑的问道:“罗兰大人,你不要小樱了吗?” 幼小的女孩把身体贴了上来,轻轻的抽泣着:“不要扔下小樱,我会很听话的,罗兰大人要我做什么,小樱都愿意去做……” 啊,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缺少共情能力,罗兰确实有着不算弱点的弱点,鬼舞辻无惨猜中了,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他的态度就会很软,也不是很会应付眼泪。 “为什么这样说呢?” 罗兰试探性的问道。 “因为,……灰姑娘就是这样的……即使不成为公主也没有关系,我只要能呆在罗兰大人身边就好!” 小樱将自己的心声大声喊出来,用哀求而坚定的眼神与罗兰对视着。 “灰姑娘?” 好歹是家喻户晓的故事,罗兰反应了过来,无奈的说道:“我不会抛弃小樱的,这是契约,忘了吗?而且,你从来都不会灰姑娘,你是黑影兵团的公主。” 罗兰捏着间桐樱的发带,“这就是小樱是我的东西的最好证明,只要小樱乖乖的,我就永远不会抛弃你。” 他抬起手,拭去小樱的眼泪:“现在,我的公主,我们可以继续挑选裙子了吗?” 因为这一出插曲,剩下的环节进行的还是十分迅速的,小樱挑了一件修身的紫色洋装后,黑影兵团便把裙子收了起来,拿着新的东西。 泡好的麦片,牛奶,水果,果酱,蛋糕,数不胜数的食物被放在托盘里,被跪下的黑影兵团举成最合适的高度,任由间桐樱取用。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有黑影士兵熟练的帮她系好了餐巾。 “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是很重要的,要乖乖吃早餐喔。” 在忍者兵团无微不至的关照下,这顿早餐很快就结束了,间桐樱穿着崭新的裙子,牵着罗兰的手,朝着洒满阳光的坡道,走出了久违的第一步。 小樱终于露出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欢笑表情,拉着罗兰朝公园走去。 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这样慢慢的远离了间桐家。 “罗兰大人,我们要玩多久?” “一整天。” “那罗兰大人可以陪小樱玩吗?” “唔……如果是小樱的话,可以喔。” “罗兰大人万岁!” 等到他们身影逐渐远去之后,过了半个小时,宿醉了一夜的间桐鹤野也揉着脑袋,摸索着找出了钥匙。 还没等他插进门锁,旁边的墙壁就轰然倒了下去,这种大动静,让间桐鹤野被吓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难道我还没醒酒?” 他试探的走进了烟尘中,还没等他开口,几十名黑影兵团用猩红的瞳孔,与他面面相觑的对视着。 这群古怪的忍者手里还拿着锤子,钉子,木板,油漆等工具,正在对间桐家进行改造。 罗兰当然不会浪费这一整天时间,反正黑影兵团是二十四小时不用休息的,因此,在劳碌了一夜为他忙前忙后找书,找裙子,找早餐的黑影兵团依然没得到休息,他们要负责在罗兰回家前把间桐家阴沉的装修风格给换一换。 这种勤劳能干的风格和罗兰毫无底线的压迫一对比,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间桐鹤野自然也不能免俗,他留着痛苦的泪水,被一个利落的手刀砸中后颈,缓缓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中。 第四十九章 游戏 绿草茵茵的公园里,踩在白色的石阶上,有着欢笑的孩子在草地上奔跑,玩闹,大人们则聚齐在路边,或是闲聊,或是坐在路旁的椅子上,看着这副温馨的场景休息。 冬木市的中央公园从建设起就投入了大量精力去维护,虽然可能在景点方面并没有诸如柳洞寺之类的去处有名,但在冬木市民的心中,却是一处难得的休憩之处。 “看来这个说法真实不虚呢,”罗兰牵着小樱的手,来到了这片公园,还不是休息日,但已经可以看到许多主妇推着婴儿车组成了妈妈之间的聚会,还有着一些大人带着兴奋的小孩在道路旁草地里玩耍。 “小樱有什么想玩的吗?” 罗兰望向间桐樱,轻声问道,他所擅长的娱乐都太危险了一点,不适合间桐樱这样的小孩子,而对于真正的儿童该怎么玩耍,罗兰可谓是一窍不通。 “抛接球,跳绳,还是怎样呢?” “小樱想和哥哥一起玩,”紫发的女孩乖巧的说道,为了防止引起太大的误会,罗兰嘱咐过,在外界的时候,要用哥哥来称呼他,小樱自然也牢牢的将这个命令记在心中。 “和我一起玩啊……” 罗兰陷入了沉思中,有什么样的游戏,小女孩会喜欢呢? 他将目光微微偏移,主动将鬼舞辻无惨的人格幻影召唤了出来。 这家伙昨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用女性的姿态来面对自己,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罗兰对于这方面一直很尊重别人的喜好,反正鬼舞辻无惨的女性姿态也算得上美丽,他也不会感到介意。 但鬼舞辻无惨还要用那副姿态装可怜,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就确实恶心到罗兰了,这家伙的真面目是怎样的,罗兰还不清楚吗? 所以,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罗兰将无惨的人格幻影打碎了足足七次才肯罢休,最后还余恨不消将那家伙关在了黑影王国里。 在那里,罗兰将自己的记忆中的动漫,影视,具现了不少供他参考,结果这家伙迫不及待看了三遍的鬼灭之刃,然后才慢慢的去关注型月的有用之处,也是让罗兰很头疼。 再被重新召唤出来后,因为之前的经历,鬼舞辻无惨打定主意,决定乖乖服从,不在乱搞事,可罗兰的命令还是让他嘴角一扯。 孩子喜欢玩的游戏?这是应该拿出来问鬼王的问题吗? “不然呢,大正时期的老古董?” “你不是看过鬼灭之刃吗?你指望一个从小到大都是药罐子的病人出去玩?这种记忆我可不存在。” 鬼舞辻无惨没好气的说道,他可是恶鬼之王,有着上千年的经验与知识,抛开恶鬼的肉体不谈,单纯作为人类来看,他也是个优秀的化学家和划时代的医生,还精通多种语言和古典文学,十八样乐器样样精通,结果在罗兰面前却屡屡吃瘪。 如果不是罗兰还会借助他的人生经验来进行计划的商谈,他差点觉得自己要完全被黑影兵团给替代了。 “而且,你不是福利院长大的吗?在一群孩子中间玩的游戏应该很符合你的要求吧。” “我当初玩的游戏啊?” 罗兰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看着旁边的小樱期待的眼神,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小樱,来和哥哥一起玩游戏吧。” 罗兰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小樱的额头,“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接下来,你只能回答‘是’和‘汪’,然后我会下达命令,你去做好了。” “蹲下!” “站起来!” “伸手!” 虽然不是很理解罗兰想要做什么,但小樱还是乖乖的照办了,她现在就好像迷信着某种神明的邪教徒一样。 “乖孩子,乖孩子。” 看到小樱乖巧的样子,罗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女孩立刻把脸贴了上来,一脸幸福的摩挲着,如果将她的灵魂拟人化的话,一定能看到一只在不断摇着尾巴的小狗吧。 “停————!” 鬼舞辻无惨交叉着双手,打断了这诡异的一幕,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风度,整个鬼都被震惊到了。 “这就是你的游戏?” “不对劲吗?所以说我不想和小樱玩的,她已经是我的人偶了,会服从我的每一个命令,根本看不到反抗的乐趣啊。” “我不是在夸你!而且不对劲的地方也不是在这里吧!” 看到罗兰苦恼的样子,鬼舞辻无惨再也憋不住了,他自认为是自我的人渣,可和罗兰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啊,这家伙,相处再久也无法明白他的思维跳脱程度。 “你这是玩游戏呢,还是训狗啊?” 鬼舞辻无惨有点抓狂,“你在福利院就玩这种游戏?” “也不是我想玩的啦,这可是我小时候难得的乐趣呢,在没有大人管制的地方,孩子的恶意往往更加明显,即使是危险的手段,也无人去管制。”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所以,用了一点手段,折服了那些家伙,换来了那段时光里的乐趣,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呢……” 鬼舞辻无惨彻底无语了,从小在贵族家庭长大的他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礼仪,性格,经历塑造了他现在的性格。 罗兰这种疯狂而异质的家伙,在无人管束的情况下,变成这样,也只能说是命运吧。 “你是从哪里来的伏地魔吗?” 无惨冷冷的吐槽到,暗自决定,罗兰再有什么不靠谱的要求,决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答应! 虽然昨天刚被打过,痛苦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但一味的顺从也不利于被选中者的成长,没错,绝对不是自己感到心累了,下次在答应罗兰,自己就去喝紫藤花茶!一整壶的那种! “小樱!” 在罗兰和间桐樱玩闹的时候,一个打闹的孩子群注意到了这个不常见的组合,一个孩子很快认出了好久没见到的玩伴,高兴的挥着手。 间桐樱下意识的看向了那边,然后又靠近了罗兰一点。 罗兰一直是以人偶来要求她,但在短短的相处之中,早熟的间桐樱意识到,在很多方面,罗兰是很平等的对待她的,并没有将她当成小孩子来看待。 虽然一直在细心照顾她,从选衣服,选早餐就可以看出,罗兰一直很尊重她的想法。 间桐樱感觉到了,并理解了这一点。 ——那么,她也应该以更加严格的姿态要求自己,配得上罗兰大人,不能真的将自己当成小孩。 “去玩吧,”罗兰微笑着,揉了揉间桐樱的小脑袋,“小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去玩,在通晓世事,彻底踏上道路之前,仍有成长和改善的余地,所以,去玩吧,当成我的命令就好。” “小樱,伸出手来。” 间桐樱乖乖的伸出了双手,罗兰将一个黄铜的钥匙串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间桐家的钥匙,不要去危险的地方,还有,记得早点回家。” “别忘记了,你不再是没有归宿的孩子了,你是属于罗兰的人偶,是黑影兵团的公主,所以,昂首挺胸的前进吧。” “罗兰大人……”小女孩儿白玉般的脸庞,染上了一层微醺,她将手中的钥匙紧紧握住,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步步的走向玩闹的同伴。 这也是,被封闭的感情逐渐打开的征兆吧,不过,只针对我一人就是了。 罗兰看着间桐樱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笑意,接着,他转过身,伸了个懒腰。 “无惨,你觉得间桐家的装修风格要怎样的才好?” “……” “无惨?” “巴洛克风格吧,那种圆顶式的。” “哦哦,那我黑影兵团去准备了。” “等一下,顺便让他们帮我找一份紫藤花。” “哈? 第五十章 教导的人选 “你的状态,不能吃喝其他东西吗?人格幻影,也只是一段能被我看到的幻影而已。” “你管我!” 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的看着罗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比起这些,你的老师找到了吗?” 罗兰在早上的时候,已经决定找一个魔道的老师,不需要很优秀的那种,只需要具有最基本的常识和理论系统就好。 至于更高深的知识,间桐家的典籍和玛奇里的魔术刻印已经任由罗兰取用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构建对魔道的认识与基础。 “有几个备用人选,但还没有彻底决定。” 按理来说,时钟塔这种不论出身,系统性的学府十分符合罗兰的要求,间桐家也有这方面的人脉,但作为存续了几百年的学府制度,时钟塔的好处自然有一大堆,但缺点也很明显。 ——太慢了。 时钟塔的讲师不但水平优秀,种类五花八门,图书馆囊括大部分里世界的典籍,可罗兰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慢慢完成学业了,离圣杯战争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那种一对一,私人的师徒传授模式更符合他的要求。 但困难也随之出现了,罗兰的要求并不高,可作为穿越者,就像他对冬木市一无所知一样,里世界靠谱的老师他也一无所知。 虽然可以随便找一个利用完杀掉,但这又与罗兰想在学习中享受新鲜的魔道带来的乐趣违背了。 还是那种知根知底的更放心一点,问题是,作为‘先知者’,罗兰知道的魔术师,都是那种‘有头有脸’几乎没有名气小的人物。 “狮子劫界离?从故事里来看,那家伙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他是雇佣兵,行踪不定的,暂时找不到。” “苍琦橙子呢?……算了,当我没说。” 看到罗兰转过来的目光,鬼舞辻无惨马上闭嘴了。 除了圣杯战争之外,对于其他的衍生作品,他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只是列个选项而已。 “那个女人会很麻烦,不过确实是个优秀的备选。” “也就是说,对于初次魔道的教导,你希望一个更靠谱的人来教你是吧。” 几个问题让无惨大致摸清了罗兰的要求,不需要很优秀,但一定要靠谱。 “最近我身边的麻烦家伙太多了,我需要一个乖一点的老师来综合一下,最好是能与我乖乖合作的那种。” “什么叫‘合作’呢?” 听到罗兰在这个词语上咬了一下重音,鬼舞辻无惨问道。 “合作,就是听从我的命令!” 这样具有风格的回答让无惨刚刚挤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里最麻烦的家伙不就是你吗? 想起之前被撕碎的感觉,鬼舞辻无惨暗自将这句话压在心底,开始认真为罗兰的要求考虑起来,毕竟,身为人格幻影的他,本心还是以选中者为中心的。 “这种要求,千界树家族也不行了,本来那群家伙看到你这么优秀的资质,应该会像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上来才对。” “本来远坂家也是一个优秀的选项,不过,正处于圣杯战争前夕,又有了这个东西,远坂时臣再大度也不会教我的吧。” 罗兰看了一眼手中的令咒,有些可惜,作为有稳定传承的家系,还有自身培养出来的优雅性格,远坂时臣是十分优秀,且全面的教导者,用来打好基础在合适不过了。 言峰绮礼在三年的教导中,学到的东西就十分全面,几乎无所不沾,三年就达到了优秀的出师水平,可见远坂时臣的作为老师的优秀。 罗兰摸了摸下巴,沉吟起来,以最开始的位置为圆心,开始走动,鬼舞辻无惨也顺着他的方向,开始了二人转。 “要找一个容易控制的。” “性格天真随和的。” “对世俗要求有需要的。” “懂得接受引导。” “要对理论上的知识十分精通,最好有一定的教导能力。”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总结着合适人选的要求,忽然他们两个都停住了,对视了一眼。 然后,罗兰与无惨都开始放声长笑。 ‘哈哈哈哈——’ 笑到兴尽为止,二人才停下,然后,罗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还真是太关注圣杯战争了,居然犯了灯下黑这种错误。” “哈——”鬼舞辻无惨还没有从大笑的余韵中缓过劲来,“不行的吧。” “为什么?他可是完美的符合我们的要求。” “他可是这次的参战者……” “可以说服他,”罗兰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借了钱来参加圣杯战争的,正好可以利用这点。” “现在的他,确是只是一块璞玉,如果和他成为朋友,他可能会为了珍惜这段友谊,主动放弃也说不定。” 鬼舞辻无惨补充道。 “那样就太无趣了,”罗兰摇了摇头,“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但我相信,接下来的这场战争,一定会上一出很精彩的戏剧,为了讨我的欢心,命运一定会将它安排妥当的吧。” “决定了?” “嗯,他从圣杯战争结束后,在外面游历了很久,回去依然能迅速的拉起埃尔梅罗的教室,可见本身的基础是很完善的,也非常擅长教人,只是性格上还有不少缺陷而已。” 鬼舞辻无惨也认可了这个理由,从现状来看,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一定会愿意与你‘合作’的。” “那么,我现在就去为亲爱的老师,韦伯·维尔维特先生,准备一份见面礼吧和信函吧。” 罗兰朝着小樱招了招手,开始朝着间桐宅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离去的方向。 在公园的角落里,一道踉跄前行,几乎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的身影看了看远方的间桐宅,又看着走向那里的罗兰,瞪大了双眼。 “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间桐雁夜一脸的苦涩的看着罗兰走向间桐宅,感受着体内断断续续的痛苦,喃喃自语。 (新的一月,肥啾又来求票啦!还请读者老爷多多支持啊!) 第五十一章 间桐雁夜 间桐雁夜眺望着那栋位于山腰上的宅邸,五味杂陈。 作为御三家之一,间桐家的宅邸并不位于冬木市的最为充沛的几个灵脉处,而是位于市区边缘的山腰上,雁夜曾经听那个老虫子说过,再远坂家占据了最好的灵脉后,间桐家分到的灵脉虽然仅次于远坂,但因为与他们家传的魔术属性不合,只能退居郊外。 现在想起来,那可能就是自己对远坂时臣的最初的间隙来源吧。 间桐家从许多年前就不在进行继承人的传承,间桐雁夜幼年虽然也受过一点基础教育,但也仅限于间桐家和远坂家是使用魔道的一族而已,对于具体的魔术师,里世界的概念并没有印象。 他去继承魔术,更多只是因为这是继承庞大的间桐家家业的前提,而不是出于本心,所以,直到正式开始继承前,间桐雁夜的童年都是很普通的度过的。 按理来说,他应该像许多前人那样,作为傀儡,度过悲哀的一生,但是,再认识了一个女人之后,他的命运就急转直下,进入了更加惨痛的深渊。 女人的名字叫禅城葵,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是家教良好的大小姐,外表美丽,内心温柔,间桐雁夜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认定了,‘妻子’这个名词,简直是为她而生的。 这份爱慕诞生再雁夜心中之后,持久而深沉的酝酿着,本就是青梅竹马的他们关系逐渐走近,就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像普通人一样恋爱,交往,踏入婚姻的殿堂吧。 但在间桐雁夜步入青年时期后,间桐家真正的魔术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那个腐朽的老人所使用的恶心虫术,每每想起,间桐雁夜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在那一天,间桐雁夜学会了一个新名词,保菌者。 这是对脱离魔道,但仍然从血统里传承着神秘因子的后代统称,禅城家,很久以前,也是魔道世家,现在已经完全衰落了,但血缘相隔不久的禅城葵仍然保持着优秀的魔道因子,可以当做母体改善后代的资质。 间桐脏砚慧眼如炬的看穿了这点,并刻意安排雁夜和禅城葵成为青梅竹马。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作为从小的玩伴,雁夜有着天然的优势,他只要愿意,很快就可以将禅城的姓氏改为间桐吧。 然后,禅城葵就会再阴翳的间桐家为她生下后代,失去价值后要么疯掉,要么被扔入虫窟。 这个时候,远坂时臣出现了,他是那么完美的男人,家世优秀,魔术传承良好,为人风度翩翩,有着间桐雁夜羡慕的一切。 为了保护葵,间桐雁夜主动放弃了追求,离开了间桐家,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曾经喜欢的她已经嫁入远坂家,身为人母了,还有着两个可爱的女儿。 每隔一段时间,间桐雁夜都会主动来冬木市与他们见上一面,听到那两个女孩亲切的叫自己‘雁夜叔叔’时,这个容易满足的男人都会感到自己渴望的幸福,就摆在自己眼前。 啊,这样就足够了,只要葵能幸福,他就满足了。 结果,远坂时臣又在间桐雁夜得到的幸福的时候,横插了一脚,他将樱过继给了间桐家。 雁夜为了不让间桐家的地狱浸染到这小小的幸福,放弃一切,耗费半生的努力编织的泡沫,被远坂时臣轻易的戳破了。 久远的嫉恨,在心头翻滚的憎恨冲昏了雁夜的头脑,哪怕是现在想到,他扶着墙的指节依然在嘎吱作响。 为了拯救樱,重新挽回自己那小小的幸福,间桐雁夜付出了自己仅剩的一切,他重新植入了间桐家的虫子,主动来到魔道的领域,参加赌上性命的战争,成为间桐脏砚的傀儡。 他是做好了死亡的觉悟来进行这次拯救的,可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本来现在的雁夜,应该还在与身体里的虫子搏斗才对,可在昨天晚上,原本无时无刻都需要他以意志力控制住,稍有松懈就会在身体里造反的刻印虫,突然安静了许多,并且竟然开始受到他那粗浅魔术的操纵了。 这种突兀的现象,让间桐雁夜明白,那个掌控着间桐家的老虫子可能出事了,为此,他拖着半废的身体,准备来探查一下。 结果,事情的发展顺利的超出雁夜的预料,他根本没费功夫,就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家伙,居然敢主动走向间桐家的方向。 那可是在冬木市都产生了怪谈的地方,敢主动去那里的,怎么会有好人! 看到那个青年拿出间桐家的钥匙之后,间桐雁夜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间桐脏砚,可能已经死掉了。 理解了这个可能性之后,间桐雁夜的心中,只剩下了意想不到的狂喜。 如果不是双方现在的立场还很微妙,间桐雁夜愿意付出一切去感恩杀死自己‘父亲’那个人的大恩大德。 不过,间桐脏砚真的死掉的话,那么恐怕,樱一定落到了他的手里,能杀死老虫子的一定是一个更强大的魔术师,不可能放过被评价过有着稀世才能的樱的。 只能靠自己了,只有自己能去拯救樱! 油然而生的使命感,让间桐雁夜独自侦查了一天,可连那个紫发女孩的半点身影都没看到。 看着渐渐暗下来,披上一层轻纱的天空,间桐雁夜扶着墙,撑起身体,准备找个附近的住处,继续监视。 间桐脏研还没有给他监视类型的虫子,魔道水平比罗兰还弱上不少的雁夜自己对于制作使魔的技术一窍不通,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在雁夜搜索着周围视野开阔的制高点之时,一个熟悉的童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雁夜叔叔?” 穿着像公主一样的洋裙,可爱无比的紫发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他,站在远处,用疑惑的声音,朝着他发出了问候。 (今天有事,回来晚了一点,不好意思) 第五十二章 间桐樱的战斗 (本章二合一) “雁夜叔叔?” 间桐樱有着难以置信,发出了试探的问候,仔细打量着那个在灯光下踉跄前行的人物。 这一根明显与周围的路灯不同,崭新无比的新路灯就连光源也是那么明亮,将黑暗中的一切都展现了出来,也包括整只手都捏着墙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产生的蛛网一样的洞口里的间桐雁夜。 那个到来总是伴着温馨与快乐,还会给自己带礼物的叔叔,和她记忆里的身影已经大不相同了。 雪白的头发带着衰弱的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浮现出深深的痕迹,一点血色都没有,变成了好像尸体一样的青灰色。 左眼的眼球像是坏死了一样,浑浊无比,从眼球下方蔓延而来半张脸也僵硬的一点表情都没有,脸上的血管凸起,还不停的蠕动着,仿佛有东西在里面爬一样。 只有那件兜帽衫还能看出几分曾经的影子,这幅装扮,不需要任何修饰,要止小儿夜啼可以说是轻轻松松,再凶狠的不良,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怪。 不止如此,这个男人的身上还透着死相,像是被丢失了魂魄的行人一样,走路一瘸一拐,步伐僵硬而沉重。 如果不是看到对方喊出了名字而回头,间桐樱都不敢确信对方真的是那个雁夜叔叔。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女孩迷惑的想着,看着间桐雁夜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用几乎要跪下来的姿态,朝着自己的方向伸出了手。 “这个声音,——樱?” 迷茫而焦急的间桐雁夜已经开始遵循着本能,浑浑噩噩的行动了。 他不管去细想挽救樱的难度,作为失败者,他连间桐脏砚都反抗不了,又拿什么去阻止能杀死间桐脏砚的魔术师呢? 所谓的监视,也只是他唯一能做的无奈之举而已。 可现在,间桐雁夜所期待的东西,居然自行出现再了他的眼前。 从仅剩半边的视野里捕捉到那紫发的幼小身影时,就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间桐雁夜亲身体会到了双喜临门的那种癫狂。 不仅仇人死了,还完成了人生的夙愿,还有比他更幸运的人吗? “嗬嗬,”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怪笑,间桐雁夜一步步的朝着间桐樱走去。 “小樱,我终于找到你了,快,快跟叔叔走,你不能再呆在冬木市了。” 脑子里已经被喜悦冲昏的间桐雁夜根本没有想过一个连魔术都没有学过的小女孩,要如何从间桐家逃出来,只想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赶紧将间桐樱从冬木市带走,避免那个未知的魔术师发现。 他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想要拥抱女孩,就像曾经那样。 可间桐樱灵巧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拥抱,皱起了眉宇,用紧张兮兮的警惕眼神看着间桐雁夜。 “你不可以碰我,雁夜叔叔。” 间桐樱用冰冷的眼神毫不畏惧的仰视着足足高自己许多的间桐雁夜,触碰了一下耳上系着的发带,做出了宣告。 “我的身体,意志,都只是属于罗兰大人的东西,除了大人自己,是绝不允许其他人触碰的。” “罗兰……大人?” 间桐雁夜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看着异常的小樱,眼中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惶。 很显然,和他想的一样,那个击败了间桐家的男人果然没有放过小樱,而是用他不知道的技术,将小樱变成了傀儡。 间桐雁夜努力不去想那个最为糟糕的情况,压下心中的胆怯,还没有彻底死心,朝着间桐樱伸出了手。 “小樱,你是不认识叔叔了吗?是我,间桐雁夜啊,你妈妈远坂葵的朋友。” “那种东西不存在,我没有可以被称呼为父母的亲人,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认识你,雁夜叔叔,但也仅限于此而已,除了罗兰大人,我不会在意任何事情。” 从绝望的深渊中被拯救而出的女孩,再罗兰那异质观念的熏陶下,原本就濒临破碎的道德观念破茧而出,成为了美丽,却只为一人独舞,面对其他人时,如猫眼般变化无常的蝴蝶。 那天随着间桐樱的眼泪一起流出,除了一直被压制再心中的痛苦之外,还有回忆里那些无用的情感。 “怎么会……”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间桐雁夜满脸的不敢置信,听到间桐樱亲口的说出结论,他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过了半晌,间桐雁夜咬着牙齿,一脸苦涩的笑着,说道:“对不起,小樱,现在的你还不能明白自己到底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就算你要很雁夜叔叔也好,哪怕动用暴力手段,我也必须把你带出去,你不能再待着这里了!也不能呆在那个叫罗兰的家伙身边,他是必须远离的坏人!” “不能呆在,……罗兰大人身边?” 念着这句话,间桐樱的脸上,露出了不应该再小孩子身上存在,一闪而逝的杀意。 “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 “你不明白!小樱,那个家伙只是迷惑了你而已!我是来救你的!” 听着间桐雁夜辩解的话语,间桐樱逐渐平静了下来,用带着怜悯的口吻说道:“雁夜叔叔,你还是这样啊,总是擅自对其他人抱有期待,又擅自失望,将责任全部推卸给我,” “真是——太自私了……” 间桐雁夜听着间桐樱毫不留情的话语,像是被子弹击穿了胸口一样,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拯救我的是罗兰大人,与我立下誓约也是罗兰大人,将我送进间桐里,是远坂家的人,说要拯救我的,又是雁夜叔叔,你们这些大人总是这样,自顾自的满足着自己的欲望,但罗兰大人,是我自己选择的,间桐樱是他的人偶,也只会为他而活,” 像是怕间桐雁夜听不清楚一样,间桐樱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她那的小小的身体,在此刻,却有着让间桐雁夜几乎无法呼吸的威势。 “我只要有罗兰大人就好,不需要没有罗兰大人的将来。” 间桐樱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坚定,而又狂热的意志,它带着空洞的死寂,让间桐雁夜的心中充斥着惊栗的情感。 “你既然想将我从罗兰大人身边带走,所以,雁夜叔叔,你是我的敌人。” 间桐雁夜苍白的脸色很好的暴露了他的心情,间桐樱之前‘自私’的评价,戳中了他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但不愿意认同的痛点。 “对不起,小樱。” 他叹息着,举起了手,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诉诸于武力,现在的他,连魔道的半吊子都谈不上,只是被虫子的寄宿的傀儡而已。 但在这些虫子原本的主人死后,他阴差阳错的也拥有了凌驾与普通人的力量,只是一个小女孩的间桐樱,是绝对没有办法反抗自己的。 间桐雁夜如此确信着,他摒弃间桐脏砚那令人作呕的魔道,但也承认它的强大。 虫群的嗡鸣声顿时在寂静的街道里响起,一只只黑色的甲虫从间桐雁夜的皮肤下钻出,振翅飞翔,组成了一团散发着腥味的黑云。 这曾经带来过痛苦的虫群,间桐樱现在却没有半分退却。 罗兰大人说过,她是黑影兵团的公主,那些影子士兵会保护她,既然这是罗兰大人的话,间桐樱也会深信不疑。 “来人。” 幼小的女孩口中发出了命令的字句,间桐雁夜却无法将这当成间桐樱的叛逆,因为,在他的视角里,樱头上的发带末尾,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 光芒组成了那个他之前听到了许多次的名字,罗兰。 顷刻间,周围的影子里,亮起了一双双暗红色的眼睛,他们在阴影里穿行着,覆盖了路灯光芒下,间桐雁夜本就浑浊的视野里,只看得到些微的光亮。 间桐樱话音刚落,一排排的黑影忍者就从影子中浮现,将这条街道团团包围。 两名黑影忍者背对着间桐雁夜,同时伸出了手,组成了一个隔栏,将间桐樱护在身后,拦住间桐雁夜的去路,接着,墙上的,路旁的的黑影忍者同时转过了头,一双双暗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 不需要任何吩咐,墙上的黑影忍者一跃而下,一脚就踹中了他的腹部,将他从间桐樱的面前直接踢飞。 黑色的虫群在本能的指引下,刚准备援护主人,两颗手榴弹就砸向了他们,将这团扭曲的黑云烧成了灰烬。 黑影忍者是有智慧的,经历了一次相同的战斗后,不需要试探,也清楚这些虫子的弱点。 间桐雁夜还没等从腹部的绞痛中缓过神来,一团团火红的赤炎就包围了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武器了黑影兵团重复着上一次面对间桐脏砚的战术,把间桐雁夜刚刚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召唤出的虫群又给吓得缩了回去。 随着刚刚痛苦对意志力的侵蚀,间桐雁夜对虫群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弱了。 紫发的小女孩空洞的眼神凝视这一切,没有任何波动,罗兰是她的逆鳞,任何敢于触碰的人都会体验到间桐樱曾经沉浸在凄惨的恶意时,所凝聚的负面情绪。 那是足以将精神力不够强,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在一瞬间就变成精神崩溃的白痴或疯子的痛苦。 这种被污染,阴暗的性质,并不是罗兰带给她的,而是女孩一直藏在心里的绝望与恶意,她本来就是个坏掉的女孩。 可间桐雁夜已经顾不得呼救了,他大口喘着气,集中注意力驱使着体内的虫子,配合精妙,行动默契的黑影兵团带来的压力就像一只战无不胜的精兵,已经放弃人类肉体的间桐脏砚都在这种战术上吃了瘪,还要借助魔术工房才能脱困,更别提间桐雁夜了。 强行挤出几只还没飞出多远,一道道锋利而精准的飞镖就从各个角度射了出来。 横向,纵向,将每一只虫子都撕碎,化作一个个冰冷的尸体从空中落下。 缩在间桐雁夜体内的虫子感受到越来越炽热的温度,也焦急啃噬起宿主的血肉,发泄着对死亡的恐惧。 “啊啊————” 间桐雁夜痛呼着,品尝着因为自作主张而带来的这种,由内而外的苦痛。 自己,就要死掉了吗?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明明即将面临死亡,间桐雁夜的心中出现了居然不是后悔,怨愤,而是强烈到透出了他那张僵尸一样面孔的不甘。 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了,有着这样的力量了,将这无能后半生的都赌上了,最大的仇人已经死亡,间桐家的宿命也得到了解除,小樱虽然异常,但似乎有了自己的思想与成长,可是,即使已经能看见那边的风景了,徘徊在心中的那股不甘,是因为什么呢? 怨恨无法抹消,似乎有某种事情,在没做成之前,绝不甘心就此死去! 间桐雁夜蜷缩着身体,任由迷茫将自己淹没,就在这时,他的体内,刻印虫组成的魔术回路居然又开始啃噬他的血肉,自发运转着魔力,已经对痛苦习惯了的间桐雁夜只是如往常一样,忍了下去,但间桐樱,却看到了更加奇妙的东西。 等到间桐脏砚失去反抗的力量之时,黑影兵团的包围才散开了,两名黑影忍者跳到了间桐雁夜身边,一左一右的架着他的胳膊,拖着他,来到了间桐樱的面前。 间桐樱的眼中并无怜悯,但仍然有几分好奇,在昏迷过去的间桐雁夜,那只垂下来的手臂上,原本空无一物的手背,居然出现了三道红色的印痕。 罗兰大人的手上也有这种东西,将他带回去的话,大人一定会夸赞我的吧。 黑影兵团的公主挥了挥手,黑影忍者就自觉的带着间桐雁夜,沉入了阴影之中。 间桐樱哼着歌,幻想着被罗兰抱起来的场景,一跳一跳的,握紧手中的钥匙,走向了间桐宅的方向。 等到间桐雁夜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暗红色的柔软地毯上,眼前尽是熟悉的场景,宽大的书架以两边为基准,像墓室一样规规矩矩的摆放着,深色的窗帘盖住唯一的窗户,房间里大部分情况只能靠一盏立式灯照亮。 这是间桐脏砚曾经的书房,但现在,在书房的中心,却摆着一张宽大的沙发椅,一个妖异的青年端坐在上面,间桐樱趴在青年的腿上,用小脑袋轻轻磨蹭着青年的手,一脸享受的幸福神情。 青年的另一只手,则举起一本典籍,正随意的翻看着。 在察觉到间桐雁夜醒过来之后,青年转过了头,看着狼狈的间桐雁夜,用诱惑而慵懒的声音发出了友好的问候。 “你好啊,间桐雁夜,初次见面,叫我罗兰就好了。” (看到评论区有好多读者老爷在催更,也不好意思潜水了,所以肥啾简单的说一下加更规则吧,从现在开始,直到上架前,每两千推荐票加一更,一万封顶,打赏就一个舵主欠一更吧,更高的估计也不会有,今天算是特例,新书期还是得保持一下更新速度的,剩下的上架后再还,还请多多支持肥啾!) 第五十三章 与雁夜的交谈 罗兰不动声色的瞥过间桐雁夜的手背,看到那鲜红的令咒后,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合起了书本。 “虽然你现在可能还很混乱,但是,先休息一会儿冷静一下吧,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间桐雁夜看见半靠在沙发椅上的男人打了个响指,一张待客的椅子突然被那些将自己带来这里的黑影忍者放到了自己身后,另一个忍者士兵则再次架起了还无法自控的他,把他扶到了椅子上。 “喝点什么,红茶,酒,还是咖啡,请自便吧。” “红茶就可以了。” 或许是罗兰的态度太过于随和而主动,明明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间桐雁夜居然产生了一种做客一样的拘束感,他捂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拘谨的说道。 这回,不需要罗兰下令,一个黑影忍者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举起茶壶,朝着白色的茶杯倒入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他的动作优雅而利落,像一个完美的侍从。 接着,黑影忍者托着茶碟,将红茶递给了间桐雁夜。 间桐雁夜试探性的伸了一下手,接过了茶碟,这些黑影忍者刚刚还像精密的杀人机器一样,差点将他送入死亡的深渊,现在却表现的如一个优秀的仆人,看不出半点攻击性。 抿了一口茶水,间桐雁夜心中的感觉更奇妙了,他还从未再这间房间接受过招待了,那个老虫子的书房,不管是谁进入这里,都是小心翼翼的,何曾被当作接待室用过。 见到间桐雁夜的呼吸声逐渐平静下来,罗兰才微笑着开口了。 “冷静下来了吗?冷落了你这么久真是抱歉,我有一个坏习惯,一但有人因为情绪被愤怒会冲昏的头脑而向我发出了无礼的行为,即使知道他之后还有用,我也往往无法克制住再当时就碾碎他的冲动。” 罗兰哂然道,笑容柔和而放松,在夜晚的房间里,他身上依然带着阳光一般暖洋洋的气息。 “那么,间桐雁夜先生,接下来,让我们来好好谈一谈,擅自接近我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吧……” “小樱不是……” 间桐雁夜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忍耐下来,听完对方的话语,可听到间桐樱的命运归属之时,依然无法自制的出声了。 他为了拯救这个女孩不惜与间桐脏砚做交易,付出自己的所有生命,就算遭遇了现实的重锤,这种执念也不是那么容易抹消的。 “我还在说话!” 罗兰伸出一只手,抵在唇边,另一只手指着间桐雁夜,没有任何威胁,没有多余的质问,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语,间桐雁夜就感觉到恐惧爬上了自己的脊椎,寒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他的额头因为痛苦大量的冒出汗水,下意识的,间桐雁夜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就好像鬣狗在狮子面前展示肚皮表示服从。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这沉默的十几秒内,让间桐雁夜感觉度日如年,每当罗兰那残忍无情的目光扫过他的身体,他就感觉自己离凄惨的死亡更近了一些。 间桐樱趴在罗兰的腿上,冷眼旁观这一幕,她能看到间桐雁夜身后的阴影里,已经探出了几只黑影忍者的手臂,每一秒的沉默,都代表他们之间的距离更短了一分。 “算了,看在你不完全一无是处的份上,饶过你吧,”罗兰再度笑眯眯的开口了,刹那间,周围的沉重的气氛如潮水一样迅速褪去,只留下劫后余生的间桐雁夜喘着粗气。 “而且,以大人的意志,来随意决定一个人的未来,这种事情,只有我可以做,其他人来做的话,是毫无疑问的自私,是小樱和我互相选择,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希望她好,就应该尊重她。” “毕竟,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了小孩子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才对。” 间桐雁夜沉默了,他知道罗兰在说什么事情,比起还是无忧无虑,生活在庇护下的凛来说,间桐樱何止比她成熟了太多。 “就算抛开这不谈,作为击杀了间桐脏砚的战利品,这个女孩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我的东西,哪怕是对你来说,我也应该是具有恩德的吧?” 间桐雁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无力的闭上了,没有受到魔术师教育也有好处,虽然为人冷漠,观念扭曲,但在大部分情况下,间桐雁夜还是有着普通人的善恶观。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间桐脏砚的死,对雁夜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这个掌控了间桐家五百年的黑手死亡所解放出来的,除了间桐雁夜无力反抗的人生外,还有其他雁夜所在意的人。 比如樱,比如凛,他们都不用在未来面对可能落入算计,恐怖的绝望之中了。 因此,间桐雁夜无法反驳,虽然他内心依然对小樱的处境很不放心,但也认同,即使在外来的魔术师手上,小樱的命运也绝对比在间桐家好上一万倍。 “看来你我都已经承认这个事实了,当然,提到它我也不是想要让你产生愧疚什么的,说到底,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下现实罢了——间桐樱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小樱抬起头,笑的很开心。 “小樱你想要什么奖赏?你今天带来了很有趣的东西,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间桐雁夜确实是意外之喜,本来罗兰还打算等间桐鹤野醒了,在从对方口中得知雁夜去向的,结果小樱省去了这个时间。 间桐樱爬到了罗兰的腿上,乖巧的坐好,用小脑袋轻轻磨蹭着罗兰的胸口。 “还不够吗?”罗兰了然,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自从那天立下誓约,被罗兰以摸头杀的技能安抚之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柔后,间桐樱就有点无法自拔,爱上了罗兰的抚摸。 随着罗兰的手覆盖了上来,间桐樱露出了舒适的表情,眼角都弯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罗兰拍了怕小樱的脑袋,朝着间桐雁夜举起了自己空下来的那只手,在手背上,宛若瞳孔一样凝视过来的令咒标识让间桐雁夜为之一震。 “之前,我只是作为小樱的主人来谈清归属问题的,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也该谈谈你应该付出的代价了。” “——以同为圣杯战争参战者的身份。” 罗兰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第五十四章 你不要过来啊 “间桐雁夜,你是为了什么,而参加圣杯战争的呢?” 听到这句问话,间桐雁夜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手背,被罗兰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圣杯选中了。 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逊色间桐脏砚的死亡,他付出了剩余的寿命,让身体被厌恶的虫子塞满,经历了几次落入虫窟的痛苦改造,都没能得到圣杯的承认。 可在似乎马上要从命运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的前夜,圣杯居然承认了他的资格。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圣杯把他之前所付出的意志,努力,悲愿,都当成了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间桐雁夜下意识的感叹出声,只感觉头上隐隐作痛。 “是吗?” 罗兰没有发怒,而是看着间桐脏砚,轻声说道:“那么,介意讲讲你从过去到现在的经历吗?” 也许是太久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许是心中的苦闷几乎要将这个男人压垮,间桐雁夜只觉得罗兰主动倾听的身影是那么高大,就像高山一样不可仰望,仅仅是短暂的相处,他就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他甚至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总之,间桐雁夜絮絮叨叨,甚至有些话唠的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人生说了一遍。 罗兰也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 在这段故事中,葵,脏砚,可恶的远坂时臣这个词语频频出现,充分展现了故事的主角。 说道末尾,主动回顾了一遍自己一事无成的人生的间桐雁夜迷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要做什么,樱已经被拯救,脏砚也已经死亡,大哥也可以好好的复兴间桐家,我没有任何可以继续的愿望了,为什么,圣杯会选中了我呢?” 罗兰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变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间桐雁夜的人生确实很寻常,是型月众多悲剧中,普通人悲剧的典范之一,可要说他的目的很迷茫,这罗兰就不认可了。 在当初看四战的时候,他就对间桐雁夜感到奇怪。 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只有一个——拯救樱,但他的战术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杀时臣。 只要能给远坂时臣添堵,不管是什么人,什么处境,间桐雁夜都会不顾一切的咬上去。 这可不是形容,身为狂战士的兰斯洛特是高出力的英灵,一但战况激烈,间桐雁夜都要依靠体内的刻印虫吞噬血肉,消耗寿命来维持战斗。 兰斯洛特被吉尔伽美什称为狂犬,可怎么看,都是间桐雁夜更符合这个称呼。 亲身听到对方叙述的时候,罗兰更加确信了,间桐雁夜,只是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的可怜人而已,如果不加干预,他迟早悲惨的死在某个角落吧。 谁让我是大善人呢,就稍稍的帮他一把吧。 罗兰露出了恶意的笑容,等到间桐雁夜将故事讲完,与他对视的时候,平静的提出了疑问。 “在我看来,你的目标倒是很明显啊,不就是杀了远坂时臣吗?” “杀了——时臣?” 间桐雁夜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恐惧。 “你自己没注意到吗?” 罗兰把像抱枕一样的樱搂紧了一点,抑制住了心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愉悦感,重复着雁夜之前的话语。 ‘没有那个男人,不管是樱,还是葵,都不会陷入不幸,她们一定都能幸福——’ “你是这样说的吧,话里话外,对远坂时臣的恨意都要涌出来了,而且,语言也许不能说明什么,但行动呢?” “你知道间桐家的内情,却愿意与间桐脏砚合作来拯救樱,也不想告诉身为父亲的远坂时臣,这不就是最好的说明了吗?” “不是的……” 罗兰断然打断了间桐雁夜的话语,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入了他的双眼,令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远坂时臣是个沉迷魔道的无情混蛋,是不会答应这种事情的,对吧?可你连魔道都每踏入,又怎么对远坂时臣做出客观的评价呢?” “从我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远坂时臣的表现优雅得体,家业持重有方,待人随和,发自内心的爱着家庭,从来不与其他的女性搞暧昧,哪怕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即使在忙,他也会带着妻子和女儿出去度假,这些一点一滴的日常组建出来的行动,是做不了假的。” 间桐雁夜的神色瞬间冻结,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罗兰的目光。 他是一个能为了禅城葵的幸福,主动让步的深情男人,那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与葵见面的间桐雁夜,难道感觉不出来,禅城葵是不是真的幸福吗? 只要对方有半点不幸福,间桐雁夜都无法容忍自己只是站在远处观望吧,可持续了这么多年,樱和凛都渐渐长大,他依然站在远处,就是最好的证明。 远坂葵很幸福,不需要任何人的插手。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拯救樱……” “那你的目标应该是杀了间桐脏砚才对,杀了远坂时臣又能改变什么呢?妻子失去了深爱的丈夫,女儿失去了可靠的父亲,这就是幸福吗?然后,她们就会接受你,和你过上快乐幸福的日子?” 看着间桐雁夜那不自然的脸色,罗兰用冷峻而漠然的口吻下达了判断。 “你真是一个悲剧,因为你看不清目标,但又真的有着拯救的祈愿和愿意为之付出牺牲的勇气,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自己从渐行渐远的幸福里拉回来而已,杀了远坂时臣这个目标,就是最好的体现,这是你‘认为的’救赎,是为了满足自己愿望的自我满足。” “间桐雁夜,你确实爱着她们,但你永远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认清自己,仍然妄图向上攀登,当然会摔个粉身碎骨。” 间桐雁夜的双手死死的内扣,眼睛旁的血管搞高高的鼓起,喉咙里发出嘶哑的鸣叫。 必须反驳。 要反驳才行,否则,自己,自己就会…… 可罗兰站在先知视角上将间桐雁夜的内心一寸寸剖开,把他藏在心底,连自己都忘却了的黑暗面血淋淋的扔出来的举动让间桐雁夜自己都觉得无力。 “承认吧,间桐雁夜,你只不过是想在获得力量之后,站在正义的角度,满足自己多年以来的嫉恨,怨愤,像远坂时臣复仇,仅此而已。” “不是的啊啊!!!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为了……” 间桐雁夜脑海里,早就绷紧,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彻底断裂,他的面孔扭曲,疯狂的嘶吼出声。 “我是哪里说错了吗?那么,为什么不反驳我呢?” 罗兰放下樱,站起身,一步步的靠近间桐雁夜,而面对慢慢靠近的罗兰,间桐雁夜只能抽搐着摆着腿,不断的缩进椅子里,满脸恐惧。 看到这幅滑稽的场景,罗兰的嘴角下意识的勾起,心中的欢快和愉悦在眸子里不断酝酿。 但被轻易的洞穿自己的谎言和内心,将自己恐惧的黑暗面全部展现出来的间桐雁夜眼里,罗兰像恶鬼一样扭曲,他彻底崩溃,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你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五十五章 宣誓效忠 间桐雁夜听到罗兰的邀请,并没有马上答话,与幼小的樱而没有归宿的樱不同,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能安分的旁观着一切,将对远坂时臣的恨意压在心底,是因为他对远坂葵的爱。 已经死去的间桐脏砚正是因为看见雁夜这种充满牺牲的自我姿态,宛如过去的自己一样,才会产生渴望折磨他的想法。 但现在,他的遮羞布全部被罗兰扯了下来,只能面对自己那肮脏,自私,真实的内心了。 平凡时的所作所为或许是一个人的一部分,但罗兰始终认为,只有获得了力量后的行动,才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性。 间桐雁夜以保护为驱使自己的借口,将私怨至于愿望之上,可见,他是一个十分好用的棋子。 爱,是无法胜过恨的。 它们本来就是一对双生子,越是庞大的爱,他投射下来的影子就越是巨大,化作柴薪,将恨意熊熊点燃。 在之前的讲述中,间桐雁夜始终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色身上,一味的吹嘘,抱怨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这正是他悬挂着自己编织出来的意义之网上的证明。 间桐雁夜半跪在地上,仰视着罗兰,说道:“连我这样卑劣的家伙,你都甘心使用吗?一般来说,应该是现在就除掉我,减少对手更划算吧。” “卑劣?”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罗兰大声狂笑起来,“就这种沉溺在小家子气的复仇?与我见过的人,做过的事比起来,根本不足一提。” 连鬼舞辻无惨这种纯粹的人渣,罗兰与他一样能畅谈,间桐雁夜的这种恨意算得了什么?他甚至连伤害无辜者的想法都没有,最多只能叫偏执狂,连恶人都算不上。 “而且,单纯的用善恶评价人,是最无趣的做法,世界是一个矛盾的螺旋,我只会关注有趣的部分,间桐雁夜,现在的你,就很有趣。” 罗兰用傲慢的口吻做出了评价,看着间桐雁夜,“挣扎的木偶在自私的欲望中被自己毁灭的戏剧我已经看过一遍了,所以,我现在想看更加充满新意的东西,比如,获得了力量的间桐雁夜会怎么选择?你知道的,暴力无法解决问题,只会制造悲剧,但要解决产生问题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能够接受,远坂时臣被其他人杀死吗?” “不……” 这句话一下子让间桐雁夜忘记了自己身上被蚕食的痛苦,马上瞪大了眼睛,他主动去改造身体,获得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能与远坂时臣站在一个层面上。 只是想象一下时臣莫名其妙的死讯传来,间桐雁夜的脑海里就闪过了对方的一幕幕,优雅的风姿,华丽的魔术,令人艳羡的家庭,以远坂葵为起点而蔓延的人生中,间桐雁夜的大部分情感所缠绕的,都是那个男人。 如果,如果不做个了断的话,自己一定无法触碰到真正的幸福,名为间桐雁夜的人格一定会被空洞填满,崩坏。 “绝对不可以!”间桐雁夜像野兽一样嘶吼出声,眼中有着漆黑而浑浊的情绪翻滚。 “杀了那家伙的,只能是我!” 将内心的情绪说出口,间桐雁夜反而有种卸下负担一样的畅快感,是的,比起拯救樱,真正支撑自己活过冲突,反而是对远坂时臣的恨意。 因为知道痛苦可以获得实力,他才主动接受了改造,只有实力,才可以将他的愤怒发泄出来。 “所以,要来到我这边吗?” 罗兰用意味不明的声音再次发出了邀请,尽管他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期待,是否会有新的精神,在间桐雁夜这具垂死的身体里绽放出来,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不但不会因为被拒绝而感到恼怒,反而会因为那黄金般闪耀的珍贵之物发出欢喜的赞叹。 能见证这种蜕变的过程,本就是有趣至极的享受,因为坚信着这种东西,罗兰才不论善恶爱着所有被称为人的存在,因为经历过只剩下贪婪渴望的野兽丑态,罗兰才更加珍惜那种精神。 “呵,我这具已经菠萝菠萝哒的身体,如果不依靠他人的帮助,恐怕什么都做不到吧。” 间桐雁夜撑着自己,抹掉了嘴角的鲜血。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不是吗?” 间桐雁夜伏下了自己的身体,“我将效忠于您!” “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在生命的尽头,总要为自己而活一次吧,只要你能给予我和远坂时臣对抗的力量,让我杀了他,不管是灵魂还是其他,随便你拿去,我这种可悲的家伙,也不会有更好的下场了。” “你的决意,我确实感受到了,虽然依旧丑陋不堪,但好歹也算是破茧成蝶了呢,雁夜君,比起这么疏离的态度,用亲密的共犯来看待我,说不定会更加恰当喔。” 罗兰的嘴角勾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弧度,一改之前的冰冷,用亲切的态度说道。 “共犯……吗?你果然是个很恶劣的家伙,”之前还被罗兰的恐惧给淹没,可在被揭开真面目,又被施以认可之后,间桐雁夜意外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了一丝奇妙的安心感。 这是他除了远坂葵以外,再一次受到了他人的认可。 间桐雁夜不再犹豫,垂下头,接过了罗兰递过来的那只手。 “罗兰大人。” “那么,雁夜君,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获得好用的棋子后,罗兰也不打算在折腾他了,间桐雁夜的体内虫子的改造还没有彻底完成,现在的他,还需要加点料。 “罗兰大人,不必用雁夜来称呼我了,叫我间桐就好,”看着深黑色的影子化作漩涡,让自己身体的缓缓沉下,间桐雁夜发出了沙哑的慨叹,“那个老虫子说得对,我这种家伙,果然是拥有间桐之魂的渣滓,也只配使用这个被诅咒的名字。” “是吗?”罗兰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只有着夜色般静谧的柔和。 “那么,晚安,间桐。” 间桐雁夜闭上了眼睛,听着虫群在体内撕咬的声音,居然觉得有些好听。 接着,不知道是初醒还是未眠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滂沱的落下,将他淹没。 第五十六章 时钟塔与韦伯与包裹 英国,伦敦。 在这座大都市的郊外,有着一座比起伦敦的地标性建筑大本钟,十分相似,要显得更加巨大,华丽,古老的建筑物。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是这么奇特的景物,在伦敦却鲜有人知,甚至连这片建筑的范围内,都很难见到行人的踪迹。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里的名声,用如雷贯耳来形容也不为过。 时钟塔,目前里世界最大组织,魔术协会的本部,同时还具备着最高学府,研究中心,权力中枢的功能,因为这种特性,基本上欧洲圈的魔术师九成都上都会有着进入这里学习的经历。 里世界的规则,判决,也都是在这里维护和产生的,魔术师可以在这里研究,发表专利,拉帮结派,进行利益交换,在多年以来的发展中,不同派系之间的竞争,时代的变化,甚至让时钟塔有了法政科这样特别的部门。 因为兼具着最高学府的功能,时钟塔对于魔术师的教育也大体维持着学府的功能,只要自行通过考试并支付学费就可以进入这座最高学府学习,享受最优秀的魔术师资源,而时钟塔对入学者的要求也异常宽松,只要不是来路不明,都一视同仁的收入。 不过,虽然听上去很美好,可组成这里的是魔术师,那些冷酷又坏心眼,完全没有道德观的异类,自然,在规矩上也充斥着魔术师的风格。 没有法律,人生安全自行负责,讲师们也都遵循着自己的风格,与其说是上课,不如说是听讲座,但在这种粗野的授课规矩下,也没有任何限制,只要学生跟得上,尽管来也没问题。 毕竟,魔术是由家系和才能决定一切的东西,只要在讲课中埋下一点诱饵,一些有前途的家伙就会自己送上门来,这就是大部分讲师的培养方法。 不过,这一切都和韦伯·维尔维特没有关系就是了,他正烦躁揉着自己的头发,用阴沉的眼睛望着雾色朦胧的窗外。 他刚刚从教室下课,还没有长开的身体并不显得高大反而有些瘦弱,没有刻意打理的头发更是带着一种阴沉的气息,配上他沉重的表情,更加令人不想接近。 不过,也根本没有人接近就是了,时钟塔的学习是完全靠自觉性的,踏入了魔术领域的人们大都独来独往,不会有平常校园结伴而行的景象。 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上走着,想起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这个少年抱着书,愤怒的朝着空气挥舞自己的拳头。 ‘可恶!那些家伙,只会把家系,资质挂在嘴边,根本没有人了解我的才能!’ 作为魔术师,韦伯·维尔维特的出身是十分差的,祖母那代作为魔术师的情妇才隐约继承了细碎的魔术知识,勉强踏入了魔道的大门,他的母亲,更是毫无身为魔术师的概念,仅仅是将魔术刻印当做母亲的珍贵回忆来继承。 这种原封不动的传承本就零碎,加上前两代毫无改良血统的概念,韦伯虽然有着魔术回路,但不管是刻印还是资质都十分低劣,名义上是三代,实际上看作初代魔术师也没有问题。 但韦伯,却发自内心的喜欢魔术,这份家世虽然没有带来多大的帮助,也好歹帮他得到了算是清白的出身,让他凭此踏入了里世界,在大半情况都是自学的情况下,韦伯依然通过了时钟塔的考试,成为了这最高学府的一员。 他一直对这种成就感到十分光荣,因为他明白自己有着才能。 韦伯从接触到魔术开始,就发现自己可以轻易的看穿大部分魔术的思想和理念,甚至一些偏门,独特的魔术,也难不住他,正式依靠这被他自己称为‘鉴识眼’的才能,他才能进入时钟塔,并成为里面叱咤风云的学生。 抱着这样的期望,他变卖家产,进入时钟塔就读,这里也没有让他失望,大量隐秘的魔术知识随意摆放,韦伯如饥似渴的学习着它们,像一块海绵一样,不断汲取着知识,充足的理论构架更加促进了他的才能完善。 但呆了好几年之后,时钟塔的风气,也不可避免的对韦伯造成了影响,魔术回路的数量是天生决定的,也是资质的体现,因此,所有人都只把目光集中在那些六代之后的魔术师身上,对他们阿谀奉承,只求追随名门。 那些优等生们,比起夸耀魔术成就,炫耀自己的古老血统才是他们的爱好。 这种现实对于韦伯来说太残酷了,可那些家伙才是时钟塔的主流,今天的课上,明明自己对于术式的见解才是对的,那群家伙却以自己的才能永远都无法触及这种术式来嘲讽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出身低贱。 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韦伯握紧了拳头,压抑了几年的焦躁让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打算,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收集各种资料,写出一篇能够证明即使没有血统,也可以通过对魔力更巧妙的运用,对术式有更深的理解,从而达到一流魔术师水平的旷世大作! 他要让这个腐朽的魔术协会体制受到触动!让那些污蔑,害怕他才能的家伙,明白韦伯·维尔维特这个人,到底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韦伯气冲冲的走着,不自觉就陷入了功成名就的幻想里,然后,在拐角,他就被撞了个大马趴。 “抱歉,你没事吧?” “没……没事?” 韦伯半跪在地上,吸着冷气,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脚,因为是自己沉浸在幻想中没看路的原因,他不好意思将其怪罪在别人身上。 等到疼痛缓解了一些,韦伯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员,正是这些被下了暗示的普通人维持着时钟塔的基础运转,对方还推着一辆小车,看样子是来送货的。 “对了,你是降灵科的学生吗?哎呀,这附近可真不好找。” “是的,”韦伯站了起来,时钟塔的范围十分大,这种被暗示了,以为自己是来送货的普通人找不到路也是常态。“你要找什么人吗?我帮你送过去吧。” 虽然身为魔术师,但韦伯总体来讲,还是算得上一个热心肠的善人。 “那就帮大忙了,”送货工拿起了推车里的箱子上所摆放的单子,“这是韦伯·维尔维特先生的包裹,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我的? 已经无亲无故的韦伯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封装严实的木箱,接过单子,看到上面确实写着自己的名字,而寄件人的地址,则来自极东之地。 是一个他没有听过的名号。 ——罗兰·玛奇里。 (啾咪!日常求个票!) 第五十七章 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韦伯一怔,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字,也不认识与玛奇里这个奇怪的姓氏相关的人。 韦伯本身谨慎的性格让他刚想往那些魔术界深处的黑暗怀疑,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我就是韦伯·维尔维特。” 韦伯抽出随身的带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将收单还给了送货工。 时钟塔周围都设有驱散常人的结界,自身也是一座严格的建筑,连送进里面的东西,最起码外表上是不会有什么异常的。 在魔术师的世界里,背叛,算计确实屡见不鲜,但韦伯对自己的处境还是有着清楚地认知,他现在顶多算一个比较好学的魔术师学生,连出师都谈不上,被嘲笑,鄙视的血统更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说句不好听的,算计他,所付出的东西是远远大于收益的。 正因为这是事实,韦伯才会感到才能被无视,作为黄金的自己,却要像废铁一样被束之高阁的气愤。 “还真是巧啊,帮大忙了呢,韦伯先生。” 送货工露出高兴的表情,接过回执单,省去那么多找人的功夫,他今天又可以早点下班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送货工用有力的臂膀举起了那个其貌不扬的木箱子,然后被没有预料的重量给压得不断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看了一眼韦伯未必有自己胳膊粗的大腿,他也决定回报一下韦伯的善意,说道:“韦伯先生,我帮你送到房间去吧。” “诶,”久违的受到别人的好意,让韦伯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将这样的好人不小心在多牵扯进里世界里了,“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的。” 一边说着,韦伯一边准备接过对方抱着的大箱子,可是送货工只是稍稍送了一点劲,沉重的箱子差点让韦伯再次被压到地上丢丑。 “那个……我可以借一下这个推车吗?” 绕过了几个楼层,黑着脸,感觉自己今天什么事情都不顺的韦伯,只是随意的将课本放好,就开始和面前的箱子杠上了。 他倒是又看看,这么重的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韦伯一手握好自己制作的护符,一手用仪式刀轻轻的撬开箱子。 他已经做好了自己能做的准备,护符虽然效果低劣,但好歹也相当于一件布甲的防御,仪式刀可以切割魔力,防止诅咒之内的东西浸染上来。 虽然知道这种东西可能没什么用,但韦伯还是紧张的站直了身体。 “这是……?” 韦伯蓦然愣住了,他从被打开的箱子里看到的东西,正在光芒的照耀下,散发着澄澈而令人心动的微光,直晃他的眼睛。 那是一个有着精致雕花,开口有着寻常盆子大小,像是艺术品一样的金杯,里面装满了澄澈的宝石,青的,蓝的,红的,闪烁着彩虹一样令人炫目的七彩光芒。 韦伯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传说中最高级的‘虹’之魔眼,有着万花筒一样美丽的七彩光芒,可他敢确信,那种魔眼,也绝不会胜过面前的这种光芒。 他吞咽了一下唾沫,擦了一下从嘴角留下来的口水,马上合上了箱盖,又小心翼翼的打开,看见光芒依旧后,韦伯彻底失去了维持身体的力量,瘫坐在了椅子上。 对于一个变卖所有家产,在学习之余生活拮据,连离开伦敦的机票都买不起的穷光蛋来说,这个箱子的价值就好像把银行的金库打开,让他随意取用一样。 在那堆宝石的最上方,还插一封盖上了印泥的信函。 用尽最后的力气,韦伯瘫在椅子上,打开了那张薄薄的纸片。 上面写着的短短的几行字,被韦伯认真的读了十几分钟,信里写的内容很简单,这个名为罗兰的魔术师听闻了自己的名声,想要聘请自己作为家庭教师,这个箱子里的东西,算是他的资助和见面礼。 确定了信函上没有什么隐语,只有一张附赠的机票后,韦伯惊呆了。 极东之地的魔术师,都是怪物吗? 这也太有钱了吧?这么多宝石,就算要雇佣杀手去解决自己的讲师,都有人会干吧, “不会是什么骗子吧?” 韦伯思考了一下自己何德何能,有资格受到这种馈赠,他抓起一把宝石,感受着那美妙的手感,塞进了布袋中。 这种可以储存魔力,在多种仪式都有用的良好触媒根本不是他能够用得起的,仅仅是触碰,都让韦伯脸上荡漾起了痴汉一般的笑容。 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些宝石当然是完美无缺的,不过,习惯的谨慎反而让他这时清明了不少。 “还需要鉴定一下。” 他去敲响了自己不多的朋友,梅尔文·威因兹的大门。 说是朋友,但二人也只算是相处的来而已,梅尔文在刚开始的时候,有着与韦伯自身差不多的处境,但家境要比韦伯好得多,那时候,有些自暴自弃的梅尔文成天炫耀自己的财富,这让韦伯感到火大,干脆揍了那家伙一顿,没想到,最后他们的关系反而近了不少。 “稀客啊……” 刚从女仆的指引找到阴阳怪气的友人,来不及理会对方的寒暄,韦伯就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他,气喘吁吁的说道。 “帮我鉴定一下,这些东西有多少钱……” 作为时钟塔三大贵族家系的分支,人品姑且不谈,韦伯还是很信任梅尔文的鉴定能力的,毕竟,那次揍他的时候,这家伙的炫耀的就是一颗咒体宝石。 什么鬼? 梅尔文无语的接过袋子,好奇了看了一眼,自从他认识韦伯之后,对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样子,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就凝重了起来,伸出手,从袋子里捻起了一颗红宝石,拿出专用的宝石灯,仔细察看着。 “韦伯,你是去打劫了哪个宝石供应商吗?” 重复十几遍这个观察流程后,梅尔文感叹了一声,这个行为让韦伯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你是说……” “都是非常顶级的宝石,都在地底下的矿脉中形成,寄宿了自然灵,如果让擅长宝石魔术的那几个家系见到了,会出高价收购吧,”梅尔文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袋子,“你这一袋子,按照现在的价格来说,起码有几十万美元吧,要我帮你找个买家吗?” “时钟塔用宝石魔术的家系还蛮多的,艾德费尔特就一直在收购这种难得的顶级品,卖给他们你说不定还可以收获善缘,有了这笔资金和他们的帮助,你之后都不用愁了吧……” 韦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梅尔文的房间出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当他再次恢复清醒的意识时,才发现自己首次主动翘了一节课,房门背后也好好的锁住了,还被倒过来摆放的椅子给牢牢顶住,活脱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在他的面前,那箱美丽的宝石,依然带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如果暴露出去,自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理智告诉韦伯应该远离麻烦,但想想那一小袋宝石就有几十万美元的售价,以及面前这数量有几十倍的一箱,太过穷困的处境还是让他没能压下心底的贪婪。 在之前,他看到随着礼物而来的,还有一张机票的这种充斥着贵族那种高高在上的礼仪的准备时,还有些不忿。 这些家伙以为有钱就能收买他吗?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韦伯本来是想这样大声斥责对方的,但现在,他的嘴唇不停瓮动着,说不出话来。 但罗兰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韦伯举起那张机票,看着上方的行程,马上站了起来,“不好,得赶紧收拾行李了。” 虽然还没有见到雇主,但在金钱的攻势下,韦伯已经进入了打工人的模式。 他将那张机票端正的摆好,认真的看了一眼自己未来可能要长住的地方。 ——冬木市。 第五十八章 你听说过圣杯战争吗 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间桐鹤野在冬木市的机场大厅接到了自己的目标,那个人群里一眼望去,看上去最好欺负的那个人。 “请问,是韦伯·维尔维特先生吗?是罗兰大人派我来接你的。” 间桐鹤野热情洋溢的朝刚下飞机,正在东张西望的矮小少年挥手打招呼。 这几天,他这个间桐家的名义家主过得可谓是跌宕起伏,先后经历了父亲被杀,家产被抢,从傀儡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最后又被那位大人继续任命为傀儡的幸福生活。 这种转变让间桐鹤野开心极了,不谈其他,哪怕失去家产,单是父亲被杀这件事,就足够让他喜笑颜开了。 那个支配着间桐家的老虫子终于死了!虽然他的处境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换了一个主人,但间桐鹤野还是感受到了快乐。 比起间桐脏砚,罗兰的管束要松太多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如何管理间桐家的,只会下达命令,而自己从来也不同考虑其他事情,也只要去完成就好了,这样优秀的上司,比起脏砚来说,好太多了。 而且,明明支配了间桐家,罗兰仍然没有半点看得上财富的意思,不但没有用间桐家的财产,还大把的给间桐家送来了黄金,古董,给这个衰落的家族注入了新的生机。 这种大方就足够让间桐鹤野对罗兰死心塌地了。 “是的,你是……?” 韦伯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好奇的问道。 “鄙人是间桐鹤野,间桐家的家主,这是我的名片,”间桐鹤野一个标准的躬身,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这种大礼吓得韦伯有些不知所措,也连忙回敬的鞠了一躬。 “在冬木市内,如果您有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告诉鄙人就好,您是罗兰大人的客人,我会为您尽数安排好的。” “谢谢……” 韦伯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在心底暗自乍舌,他还是没有习惯这些贵族的做派,但罗兰的势力范围,他已经感受到了。 再来冬木市之前,他跑去时钟塔的图书馆,收集了一下关于冬木市的资料,知道这里是由间桐家和远坂家的地盘,而现在,两大地头蛇之一的家主居然像个侍者一样为自己服务,雇佣自己的罗兰,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罗兰·玛奇里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陌生了,他翻遍了时钟塔的典籍,找到最接近的人物,也只是一位前辈的论文中,那个叫玛奇里·佐尔根的署名,可那已经是五百年的资料了,这两个玛奇里,有关系吗? 在行进的高级轿车上,韦伯陷入了思考中,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扭动脖颈,看向窗外。 “这种冰冷的感觉……” 韦伯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以慎重的目光望向了一个方向,他已经进入了附近的魔术工房的结界里了,如果不是得到了邀请,恐怕工房的防御机制已经将他这种菜鸟给斩杀了。 间桐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家族,一代代的工房恐怕已经坚不可摧了。 明明是大晴天,附近的土地依旧是呈现不合理的潮湿感的漆黑色。 来自鉴识眼的能力让韦伯一下子看出了这个工房的大致形态。 “与一般的稳固不同,是采用在暗流之上的水,注重‘循环’的工房吗?不对,还要少见一点,还埋藏着尸骨,蕴藏生机与守护,这种方式,与欧洲那边的主流不同呢,倒有点像论文里,沙俄那一块的家系。” 车子缓缓停下,间桐鹤野率先下车,为韦伯拉开了车门。 没等韦伯有所动作,四名感受不到生机,像‘魔’又像‘鬼’一样的生物,以漆黑的忍者外形,主动拿好了韦伯的行李,将他送入间桐宅内。 韦伯引以为傲的鉴识眼,却完全无法分辨他们到底是哪个派系的理论与组成。 就像是对这幅场景习以为常了一样,间桐鹤野露出让人不安的微笑。 “欢迎来到间桐家,韦伯先生,——罗兰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着面前古典的洋房,那种时光留下的沧桑感让人不自觉就心生敬畏,虽然旁边一看就是新建的巴洛克圆顶,显得风格有些不搭就是。 不对!都什么情况了,我还在想这些东西! 韦伯不自觉的绷紧身体,在亲身来到别人的魔术工房后,生死不受掌握的拘束感使他稍微有些后悔。 但来都来了,不想露怯的韦伯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了间桐鹤野身后,进入了这间宅邸。 “前面那个房间,就是罗兰大人的书房了,虽然已经很晚,但他还是想见您一面,我就不便进去了。” 说出这样不负责的话后,间桐鹤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韦伯一个人逐渐走向房门。 每前进一步,韦伯都感觉自己好像在深海里不断坠落,只有着黑暗的气场和无处不在的水压提醒着他活着的实感。 将生存的权利全部交给他人,第一次面临魔术师真正的交锋,韦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理论的无力感。 然后,他拉开了房门。 房间的主人坐在沙发上,转过了头。 看清对方的样貌后,韦伯微微一愣。 不是因为长的太过可怕,而是因为与气场相比,对方的外表出奇的好看,一点都不阴翳。 即使存在人种的审美差异,韦伯也得承认对方很好看,五官端正,年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笑容十分温和,有着一种匪夷所思的感染力。 仅仅是看着对方,韦伯原本焦虑的情绪就慢慢平静了下来,心灵陷入了一种奇妙的至福中。 如果时钟塔的贵族真的是这样,就算朝拜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种想法刚刚生出,韦伯就被自身的舌尖的疼痛给唤醒了,这是他在进入间桐宅之前给自己下的暗示,也起不来什么反抗的作用,可就算要死,韦伯也希望自己死的更明白一些。 再次看向罗兰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满是惊疑了,对方并没有给自己下暗示,否则,以自己那粗线的暗示魔术绝对会被覆盖过去的。 也就是说,再不是故意为之的情况下,就有这么可怕的感染力吗? 这家伙,简直就是活着的异常! “罗兰?” 韦伯下意识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忽然,一个好听的柔和嗓音就响起了。 “是的,韦伯老师,我就是给你发来邀请的罗兰·玛奇里,让我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好好相处吧。” 看着机警的挣脱了自己的魅惑,一身书卷气,眉宇间还带着天真与警惕的韦伯,罗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人物,比起野泽那种还需要提醒的蠢货,要聪明多了,虽然还是块璞玉,但已经很有期待的价值了。 将来,他的灵魂一定会成长为很有趣的色彩吧,在前进的意志上也坚定不移,很好。 看来,不需要更换更加有趣的人物来作为参赛者了呢。 才提起警惕,却发现罗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平静的做了自我介绍的韦伯也拘谨了点了点头,就像接受面试的求职者一样。 他刚准备介绍自己,却发现罗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背,若有所思的说道。 “对了,韦伯老师,你听说过,圣杯战争吗?” 第五十九章 罗兰将军 在间桐家的边缘区域,几乎已经在山林的入口,看不到什么人类踪迹的地下,有这一块巨大的空洞。 之前,这里依然还是阴暗,潮湿的,寄宿着虫卵的山洞,但现在,那些肮脏的东西都被清理一空,摆满了黄金,珠宝,还有各种珍贵的物品的巢穴。 这样对财宝随意的摆放的姿态,还有那堪比天上繁星的数量更是会让人不禁产生‘这里难道是巨龙巢穴嘛?’的荒诞想法。 作为这座山洞的新主人,罗兰此刻就躺在黄金堆成高山上,中央插着的那个王座里,双腿悬空。 ——真是一片像炼狱一样的世界。 在罗兰的头顶,一片映不出光的黑暗取代了天穹,将所有光芒全部吞噬,像是一只倒悬的眼睛。 以这片黑暗为中心,黑暗的纹路不断蔓延扩散着,每一条都有寻常人的影子大小,只是踩上去的话,什么意外的改变都不会发生,但黑暗内部像是波涛般席卷的力量会瞬间让黑暗吞噬触碰者的心灵。 这是黑影王国的触角。 换言之,也是罗兰力量的延伸,对之前的他来说,只能有限度的展开黑影王国的入口,大部分情况都必须将人拖入黑影王国,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主场优势。 但现在不同了,罗兰已经可以将有限度的将周围,彻底替换为黑影王国的地界。 黑影王国的魔力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不断流淌,影子一样的游魂没有规则的漂浮着,有着黝黑的光滑鳞片,一口利齿,看上去足足有几十米长,随意一摆尾就可以将人打得筋骨俱烂的魔蛇,以群体的方式游荡着,捕捉着周围的魔物。 他们是黑影王国的猎食者,可当看到王座上的罗兰时,这些桀骜的魔蛇纷纷垂下头颅,自觉的绕过了那片范围。 没错,虽然几天前就有所预感,但今天的尝试,终于让罗兰确信了,他已经完全成为了黑影将军。 “现在的我,不是论外级别的英灵,基本上都有一战之力了。” 如今,随着内心黑暗的进一步释放与融入,他终于彻底成为了黑影王国的将军,从此与黑影王国进入了共生状态,不会再因为寿命,生死而忧虑。 罗兰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那有力的脉动,棱角分明的面庞已经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影,嘴角好似咧开,又好似没有。 ——那绝不是人类能拥有的表情。 “从肉体层面上来说,我应该算是不做人了吧……” 罗兰随意的晃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从十几米的金山上落下,没有任何借力,在空中自然的一个摆身,就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连多余的烟尘都没有溅起。 虽说暂时还没有要称霸世界的野心,但对于自己已经拥有的力量,他是断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之前面对韦伯的气场,就是已经到达关卡的预兆。 现在的罗兰,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怪物了。 他再次打开了死者方舟的面板。 【姓名:罗兰】 【年龄:21岁】 【阵营:混乱·中立】 【肉体强度:509】 【精神力:717】 【意志力:410】 【生命能量:1610】 【特殊力量:黑影将军】 【持有残骸:鬼舞辻无惨】 暴涨了几百点的三维让罗兰现在坚硬的岩石上都有种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彻底的成为黑影将军后,不管是火炮,炸弹,还是其他东西,就算没有黑影王国,也很难对自己造成伤害吧。 “不过,现在的我,要把周围替换成黑影王国的话,会用到大部分力量,导致只能依靠这具身体吗?” 罗兰沉吟了一会儿,准备在这几天慢慢复盘自己的力量。 忽的,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刹那间,周围一片妖魔鬼怪的异域景观都瞬间消失不见,迅速的缩回了罗兰的影子里。 “什么啊,你果然在这里……” 抱着一部大书,明明还很稚嫩,却要强装出严肃样子的少年跑进了这个山洞,熟练的无视了里面的财富,看向了罗兰。 “有什么事吗?韦伯老师?” “居然问我有什么事……”韦伯有些气急,因为初次当老师,这几天他可是为了照顾好罗兰的要求,跑上跑下,飞来飞去,在时钟塔不断的整理课件与典籍,才完成了一份差强满意的课件,倒时差都顾不上就来见罗兰了,结果这家伙居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可以开始上课了!有言在先,我可是会向时钟塔的讲师一样严厉的!” “真少见,我还以为还要跑几趟了,毕竟是第一次教人呢。” “所以说,雇佣的我的时候你不会真的是丢硬币决定的吧?这种地方居然也让我知道,身为魔术师,太不靠谱了。” 韦伯无奈回答完后,强行转过头,防止自己总是不自觉的瞟向那堆财富。 最开始的相处,韦伯确实觉得有些紧张和危险,但在这几天的接触之后,他才发现,罗兰其实是一个有点天然的人,在很多情况下,他都不在意自己的得失,总是给出一堆夸张的赏赐,背后这座据说是家族藏宝库的地方,也毫无戒心的带着他进来了。 如果自己不是魔术师里少有的清流,罗兰早就因为消息的曝光而被有心人盯上了吧! 韦伯十分郁闷,大方而随和的人总是容易让人接近,具有魔性感染力的罗兰就更是如此了,没几天,他已经成为了韦伯心中的好友之一,因此,韦伯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担忧这,担忧那的,对于课件也是一改再改,敬业的有些过分了。 他这几天的努力,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己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没事的,知道这里,还能出去的孩子可不算多,我很信任那些孩子。” “就算黑影士兵很全能,也要有所戒心啊,真是的,”韦伯从怀里掏出一对宝石手环,递给了罗兰。 “这是?” “一个简易的小道具啦,我技术很差,做的很粗劣,使用的时候只要埋下一个就好了,唯一的功能的就是制造一个预警的结界,一但遭受入侵,另一个手环的宝石就好直接碎裂,提醒你,虽然很贵,性价比也不高,但对你这种暴发户还是很实用的。” 罗兰有些懵的接过这对手环,“整理课件那么忙,你还抽空做了这个啊。” “我先说明,这不是因为接受了你的恩惠过意不去!”韦伯扭过头,“只是作为魔术师,看到你这么没戒心,受不了而已。” “是吗,韦伯,你果然很温柔啊。” 罗兰垂下眸子,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才不是!给我准备好迎接魔鬼补课吧!我可不会留情的!” (日常求下追读,每天点进最新章节就好!求求了,为表诚意,今天肥啾会加一更!) 第六十章 上课时间与化石 韦伯深吸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前几天他还是再为生活费发愁的降灵科学生,今天居然也有站到讲板面前的一天呢? 他转过头,看着一大一小并排坐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他们正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这对于害羞的韦伯来说,还是头一次。 不过,被聚焦的感觉也不坏,或许是他真的在这方面很有天赋,韦伯感觉到自己一进入教学状态后,整个人都精神无比,他也许比起做研究,更有当老师的天赋也说不定? 韦伯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这次的雇主,写作学生,读作甲方的罗兰,还有半途插进来,间桐家的后继者,间桐樱,虽然在一对一的家庭教学中,是很忌讳有外人的,但韦伯又不是那种老古板,罗兰都意见,他也就一起教了。 反正据罗兰所说,他们都没有接受过魔道的教育。 “那么,开始吧。” 韦伯肃然道:“以我韦伯·维尔维特的名义,引领面前之人通往神秘之门。” “所谓的神秘,一般泛指超出人类科学常识,或者说超自然的东西具有‘神秘’,在里世界的常识中,其中一条就是神秘低的存在对于神秘高的存在,可能完全没有效果。” “比如我们现代的魔术,对于更久远存在的魔术,可能完全没有效果。” 韦伯竖起一根手指,看着罗兰,“在魔术师里,有一条永远排在最优先的守则,{神秘理应隐匿},这也是我们作为魔术师存在的基础,因为神秘是越多人知道,效果就会越薄弱的东西。”“就像科技一样,因为太过广泛,所持有的神秘非常弱,因为时代的发展,我们赖以生存的神秘本质上是在衰退的,所以一旦有普通人目睹了神秘,就必须给予记忆清除,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哪怕更残忍的手段也是被允许的。” 罗兰了然的点了点头,这点他之前就略有耳闻了,不管是圣堂教会,还是魔术协会,都会自觉的遵守这个规定。 包括在冬木市‘隐秘进行’的圣杯战争,虽然御主和英灵时常打的很过火,但大抵都是选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和夜晚进行的,不管是不择手段的卫宫切嗣,还是高傲的肯尼斯,都自觉遵守着这点。 在圣堂教会的记忆清除和善后下,大抵上还算是保持着这个原则。 至于炸酒店那一次,只能算单纯的恐怖袭击,不涉及神秘。 在这种前提下,雨生龙之介那种大规模袭击人类与幼童才会被教会要求所有御主一起讨伐。 对于魔术师来说,袭击常人不算是什么必须惩罚的事情,可龙之介和caster根本不加掩饰的使用术式,没有彻底清除目击者,还引起了骚动,才是致死的根本原因。 “而作为魔术师的我们,对这个身份的终极理想即为到达根源,因为万物起源于根源,也终将归于根源,但说到底,这只是理想而已,有兴趣的话自己去了解吧,在此我就不过多的赘述了。” 作为某种意义上,对根源并没有特别高兴趣,堪称离经叛道的韦伯在教学上,还是保持了自己的风格。 “那么,我们为什么会被称为魔术师,而不是用世俗里更高级的魔法师来自称呢?” 讲到一半,刚想卖个关子的韦伯意识到这是私人教学,干咳了一下,迅速抛出了答案。 “因为,真的有魔法存在,魔法,简单的概述就是当前时代,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是完全凌驾于魔术之上的神秘,与他相比,魔术只是人为的再现奇迹的总称罢了。” “而对于身为魔术师的我们来说,决定一切的,就是魔术回路。” 说道这里,韦伯试探性的看了罗兰一眼,眼中的艳羡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魔术回路,是存在于我们体内的一种拟似神经,是通往神秘的钥匙,通过它,我们才得以从大源和小源里将生命力转换为魔力,没有它,就不能被称之为魔术师,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现在的主流观点来看,魔术回路的数量与质量决定了一个人的前途。” 韦伯是一个十分负责且尽职的老师,尽管他对这种主流感到不服气,但在没有推翻它之前,他也绝不会因为私怨而误人子弟。 罗兰挑了挑眉,摸了一下小樱的头,他从间桐脏砚那里继承而来的五十一条魔术回路,对于魔术师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优秀了,可小樱的七十条,简直就是神赐的奇迹了。 在魔术协会至今为止的历史中,这种才能也足以排到前百。 “通过魔术回路转换而来的魔力,使我们行使神秘的基础,魔力的性质是十分特殊的,如果没有宝石之类高级道具,只能保存在体内,顺便提一下,虽然是这样说,但实际上魔术师的体液即使到了外界,也能够暂时保存魔力,所以,这项交易还蛮火的,也算是最安全无害的补魔手段了。” 韦伯这幅熟稔的样子简直要让人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了,在罗兰刚想用揶揄的目光去调侃韦伯,他旁边的间桐樱就先行扯了扯他的衣服,用纯洁的眼神望了过来。 韦伯讲得还是隐晦了一点,对于现在的小樱来说,有些难以理解吧。 “罗兰大人?什么是补魔啊?” 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游刃有余的罗兰,面对着这个问题,少见的沉默了下来。 可间桐樱殷切的眼神还望着他,韦伯也停止了讲述,用警惕的眼神望着罗兰,在这种被两面夹击的尴尬情况下,罗兰也只能动用了无耻大人的特权。 “对于小樱来说,这种事情还太早了,乖乖听课。” “对呀,确实太早了!” 韦伯也忙不迭的接过了话头,“那么接下来,理解了魔术回路的重要性之后,再来讲讲属性吧。” 看着两个大人避而不谈的样子,小樱眨了眨眼睛,虽然有些遗憾,但罗兰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只好乖乖听课了。 “如果说回路的数量与质量决定了魔术师能走多远,那么属性,就是决定了魔术师的发展方向。” “地、水、火、风、空,这就是最常见的五大属性。” “大部分魔术师都只有一种属性,有着两种,三种复合属性的才能的人,只要本身资质不算差,很容易受到青睐。” “那拥有五种属性的人呢?” “average one,”韦伯顿了顿,“我们是这么称呼这种人的,每一个有着这种才能的人,都会创下不俗的成就,譬如创造了贤者之石的那位炼金术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要比回路的优秀还要稀有一些。” 韦伯看向了罗兰,这几天,罗兰也跟他交代了一些来历。 他猜的没错,罗兰确实是那个佐尔根的相关者,不过似乎因为刻印衰落,传承基本上已经丢失了,只剩下前一代的研究,所以家名都换了,连魔道的教育都要请人来教。 在韦伯的眼里,罗兰已经从人傻钱多不好惹的暴发户变成了复兴家族重任的后继者,这也是二人迅速拉近关系的原因。 “罗兰,你的魔术回路是水,在治疗伤口与疾病的相性上很优秀,还善于进行宽广而渗透的精密操作,如果要发展的话,先通过治愈魔术的练习会是很好的开头。” “嗯,”罗兰点了点头,这点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在使用魔术刻印里的术式时,除了间桐家惯用的{支配},他最先掌握的就是{治愈},他转过头,看向正在不安分的摆在套在白色长筒袜里的小腿的间桐樱,按住了她的双腿。 “乖乖听课,”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韦伯。 “那么小樱呢,我有让你测试过她的属性。” “不可思议,”韦伯看着间桐樱的眼神有些灼热,“简直时匪夷所思,如果不是我亲身确定的,我都不敢想象居然有这种事情。” “虚数与水的复合属性,居然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发表出来这种论文,恐怕都够我提升一个阶位了!” 时钟塔作为魔术协会的中心,也承担着对魔术师评级的功能。 冠位、色位、典位、祭位、开位、长子、末子,这套评级已经成为里世界判断实力的标准常识。 从总体上而言,对于位阶的评判,还是相当严格与公正的,除了个人的研究水平,也会考虑到实力和贡献多种综合因素。 一个平民出身的魔术师,努力几百年,如果没有特别的贡献,估计开位评价就是源头了,韦伯现在的评级,顶多算是最不起眼的末子,也就是被时钟塔承认的正规魔术师,但要提升位阶,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一篇论文就能抹平这些努力,可见这件事的影响之轰动了。 “除去最基础的五大元素外,魔术界也承认架空元素的存在,虚数就是典型的属性,稀少程度根本不逊色与五大元素持有者,她本质上是作为有可能,但是物质界而没有的概念而存在的。” “关于虚数最常见的使用方法就是把手伸进次元间隙中,他们可以从不受空间与时间束缚的虚数空间中取存物品,。” 韦伯简单了介绍了一下,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架空之所以被成为架空,就是因为不该存在,基本上,架空属性的持有者都应该是单一属性的,因为五大元素是组成物质的根本,与架空共存,简直匪夷所思。” “一般来说,就算强行改造属性,也会因为属性不合,导致二者都被压制,变成两方面才能都不行的废物,但这个女孩,绝对是两方都能完美发挥的复合属性。” 始作俑者罗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韦伯说的确实没错,从常识来看,确实是这样的,间桐脏砚强行改造了间桐樱的属性,压制了虚数的才能。 他只是把樱当成传承间桐家魔术的傀儡,并没有要求她发挥魔术师的才能,所以无所谓,但罗兰可接受不了,在这个过程中,他用黑影王国的力量,插了一脚。 和他想的一样,黑影王国的力量,与虚数和水都完美的切合,以这股来自异世的力量作为中和剂,才造就了现在的间桐樱。 韦伯的脑海里千折百转,越来越头疼了。 匪夷所思的评价,代表着稀少的个例,可能是目前魔术界里的唯一,如果暴露出去,这个小女孩恐怕会被以保护的名义封印指定,然后泡在福尔马林作为供后来者研究的标本吧。 罗兰的身边,怎么都是麻烦啊! 感受到自己脑海中的责任越来越重的韦伯有些绝望,他回去还得给自己设下封存记忆的术式,万一被人查看,马上就连大脑一起烧毁,不然,万一从他这里泄露出来,导致了悲剧,即使自杀,韦伯也无法原谅自己。 “唉,今天就到这里吧,”韦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下课了之后记得好好复习啊,小樱就先回去练习治愈魔术就好了,至于虚数……” 韦伯皱着眉头,看着罗兰,“对于这我是一窍不通,就不来误人子弟了,哪怕在时钟塔,也没有几个能教她的人,我昨天帮你查了一下,目前还有记录比较清楚的虚数魔术师,最近的一个,是时钟塔曾经的神童,不过他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似乎变成了研究狂。” 韦伯在旁边的包里翻找着自己这几天的成果,明明是家庭教师,他却为罗兰操碎了心。 “那个人叫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能不能请他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雷夫教授啊?” 罗兰接过韦伯手中的资料,将他好好的叠了起来,说道:“暂时还不需要,但之后,我会慎重考虑的。” “那就好……” 韦伯松了口气,然后脸色又苦了起来,“不过,对于其他魔术师,一定要有警惕心啊!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我今天熬夜写一份注意事项给你吧。” 看着韦伯缓缓走向客房沉重背影,罗兰感觉对方已经走向了一条过劳死的不归路。 敬业的老师难找,但敬业过头也让人操心啊。 “这几天给他放个假吧,”罗兰耸了耸肩,目光看向了间桐宅的上方,那里,是冬木市的地主,远坂家的方向。 “正好,也有该去处理的事情发生了呢。” 此刻,远坂时臣正看着弟子言峰绮礼送来的报告,一向沉稳他,面对着这个消息,心中也难免有些激动。 “绮礼,消息的真实性确认了吗?” 言峰绮礼恭敬的点了点头,完美的扮演者弟子的角色,“是的,师傅,我已经向对方确认过三遍了。” “——世界上第一条蜕皮的蛇留下的化石,已经被正式确认了。” (票票,肥啾很容易灰心的,只有票票能安慰!所以,票票拿来!) 第六十一章 远坂的财政 “终于找到了啊……” 远坂时臣安下心来,这种事情,一般他都要亲自确认才会放心,但言峰绮礼既然确认过了,他也不必在查看了。 通过这这三年的相处,从日常的处事,学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言峰绮礼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实诚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远坂时臣才敢放心的把自己后背交给他,这样令人欣慰的弟子虽然完全没有魔术师的作风,可作为盟友来说,太合适不过了。 而且,既然决定了与对方结为同盟,还要遮遮掩掩的防着一手实在不符合远坂家一贯的态度,所以在这三年,远坂时臣对言峰绮礼没有任何防备,而是把他真的当做远坂家的弟子,让他参与了产业的运转,魔术的修习,这也是为什么远坂时臣在遗嘱里指定的监护人是言峰绮礼的原因。 他自认为已经看透了言峰绮礼,即使自己出了不幸,也可以给亲爱的女儿,凛留下可靠的庇护。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这个想法还是成真了的就是了。 现在的言峰绮礼,依然是一个古板,沉默,可靠的弟子。 “那么,那边的人已经购买下来了吧。” “已经在向卖家协商了,在圣杯战争的奥秘没有暴露的现在,就算是那位乌鲁克之王的圣遗物,远坂家的财力也能够承受的起,想必今天就能够有所结果吧。” 言峰绮礼以认真的口吻说道,虽然远坂家只是五代的魔术家族,但是因为地处偏远,还与传说中的第二魔法使有着渊源,与教会关系也不错,在两方都很吃得开,自己又是大地主,远坂家的财政情况还是相当不错的。 ——如果他们不是修习宝石魔术的话。 “但是,算上您之前高价买下的那些宝石,目前远坂家的财政状况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言峰绮礼扫过远坂时臣看似平静的眸子,有些无奈。 宝石魔术是相当优秀的一门传承,十分全面,几乎没有容易被针对的缺陷,但在里世界,这门魔术使用者不算多,足以证明,他有着让大部分魔术师无法承受的缺点。 那就是,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从研究,到战斗,一颗蕴含了自然灵的宝石至少要五十万日元,但在战斗中,只要使用一次就会报废,变成毫无价值的残渣。 宝石魔术的战斗,简直就是在砸钱,对于时钟塔那些贵族家系还好,可对于远坂家这种二流家族,只能说是堪堪维持住而已。 据言峰绮礼所知,他的师傅远坂时臣曾经给他讲过这样一条远坂家的家训,‘在前代剩下的积蓄没掉之前,就要作为魔术师有所大成,然后自己就为了下代而再次拼命地贮存金钱。’ 这样听上去就感觉有些辛酸的家训,却是远坂家世世代代都在遵从的义务,远坂时臣年轻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才作为魔术师有所成就的,所以远坂家的财政才稍微宽裕了一些。 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要为圣杯战争提前做准备,各类宝石,礼装,道具都要花钱买,所以即使言峰绮礼成为弟子的时候,财政依然是勉勉强强。 “我也没办法,绮礼,”提到这件事,远坂时臣也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宝石魔术的修习者,不知道那种最顶级的宝石有多么难求,那种宝石能够蕴含的魔力,甚至可以一代代的传下去,远坂家从踏入魔道以来,也就一颗而已,为了让凛多些积累,必须拿下几颗。” 想到这件事,远坂时臣还有些庆幸,最近在时钟塔,似乎是贵族家系的相关者在大幅度的出售难得一遇的顶级宝石,足足有一袋子之多,虽然大部分都被艾德费尔特家族收走了,可通过自己在时钟塔的人脉,远坂时臣也抢到了几颗,必须赶快付款才行,只能先挪用一部分储备资金了。 “幸好,也许先祖在保佑远坂家吧,这种关键时刻,资金居然刚好够用,不仅买下了宝石,还获得了心仪的圣遗物,这次的圣杯战争,胜利已经被我握在手中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师傅,言峰绮礼沉吟了一会儿,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这三年的相处,他知道远坂时臣是个可靠的男人,但似乎,每次到了重要的关键时刻,他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差错。 正因为如此,对于远坂时臣双管齐下的险棋,他才会忍不住提醒一声,不过,现在似乎一切都圆满的样子,希望那种看法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言峰绮礼躬身告退,准备继续去进行修行。 ———— 在一处常见的机场内,一个抱着小木盒的中年人看到已经准备好的运输机后,松了一口气。 他是受到了远坂家恩惠,而为他们出力的下属,这次的任务,是远坂家主亲自嘱咐给他的,在交涉完成后,为了防止事多生变,他马上就找到了渠道,准备将东西送回那个岛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箱子,柔软的箱内放着他这次的成果,世界上第一条蛇蜕的化石,虽然竞争力度并不大,但对魔术界有些了解的他还是一直保持着警惕。 结果,直到来到了机场,都没有异动。 “看来我还是多虑了。” 车子缓缓的停下,运输机的门也缓缓打开,男人神色一松,下了车,以不符合年纪的灵敏身手冲到了运输机上,直到确认飞机起飞后,他将放下来手中的箱子。 现在已经在高空了,就算有魔术师想要袭击,也太晚了,看来这次的任务,也是平安无事呢。 想到这里,男人不自觉露出了微笑,他轻轻的坐在地上,打开了箱子,准备在确认一遍货物的情况。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像骨节一样形状,有着暗沉土色的石头,石头的前后两端盘旋在一起,组成了绳结一样的形状。 “诶?这就是蛇蜕的化石吗?看上去与真正的石头也没什么区别吗?” “真没眼力,这可是经历了几千年时光才能形成的珍宝,是珍贵的圣遗物,你居然会把它跟……” 从旁边传来的惊奇声音让男人下意识的做出了答复,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趟飞机,应该只有他一个乘客而已。 男人瞳孔紧缩,左手立刻摸向了怀里的礼装。 “你是谁?飞机是谁在驾驶?” “不用担心,黑影忍者的驾驶水平很好的,你看,运输机都能开的这么平稳,毕竟我也不想损坏珍贵的货物呢。” 入侵者——那个俊秀的青年朝着他轻轻一推,男人就倒在了地板上,那里已经变成了阴影的泥沼,将他吞没了下去。 “至于我是谁?” 罗兰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尘,将这珍贵的圣遗物拿了起来,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死人的话,应该不需要知道这些吧。” 第六十二章 提前退场 从最开始,罗兰就在刻意的监视远坂家,倒不是害怕远坂时臣,而是为了让圣杯战争这幕精彩的戏剧,不能被毁掉。 “这就是几千年前的蛇蜕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圣遗物的存在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否有问题啊?” 鬼舞辻无惨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罗兰手里的圣遗物,已经看过了一遍四战的他知道与这有因缘的英灵是谁。 “你是准备亲自来驾驭那个英雄王吗?那家伙可是个论外。” “我知道,”罗兰用冷冽的话语打断了鬼舞辻无惨,“吉尔伽美什本身是个很有趣的个体,但圣杯战争的故事对于他来说太小了,他会把一切趣味都毁掉的。” 罗兰转过头,看着鬼舞辻无惨,黑色的瞳眸里满是淡漠。 “无惨,你知道在戏剧中,最让人反感的东西是什么吗?” 出身贵族的无惨对于戏剧这种艺术一点都不陌生,他自身的多个形态中,就有用来在花街收集情报,指示人类的艺伎姿态。 “应该是机械降神吧,即使面临无法对抗的强敌,没有任何反抗的空间,一路悲惨的前行也只能说是一个坏故事,但如果在好好发展的故事里,出现一个随时可以颠覆一切的人物,那对我来说真是无法容忍的。” 说道这里,无惨有些不虞的笑了笑,“比如,在恶鬼与武士的大正剧中,出现一个一招就把恶鬼之王杀了的人,这种家伙,就算知道他是上天为了应对鬼王的手段,还是让我发自心底的厌恶这种自私的‘世界’啊。” “没错,能掀桌子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罗兰赞同的点了点头,将盒子重新盖上,“所以,这次只能让它乖乖睡下去,先提前退场了。” 他松开手后,这个耗尽了远坂家资金的圣遗物便落入了阴影中,变成了罗兰的东西。 “但英雄王本身还是很有趣的,下次,让我为他准备一个更加庞大,符合他身份的舞台,再来看看,他是否还能以从容的姿态面对一切吧?” 罗兰全身都散发着不详的恶意,让无惨也有些期待了。 “那一定会很有趣。” “不过,远坂时臣的资金基本上已经没了吧,失去了关键的圣遗物,他一定会很抓狂的。” “那就不管我的事了,”罗兰一脚踢开舱门,任由气流将自己席卷出天空外,“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敌人嘛,但那家伙恐怕不会那么甘心放弃圣杯战争,所以,我姑且还是继续期待着吧,改变,本身就是趣味的一部分。” 罗兰的声音在风中飘荡,飞舞,最后在云层的阴影下消失不见。 破损的运输机还在平稳的飞行着,黑影忍者们仍在敬业的工作,他们要负责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完整的运送到那个岛国。 另一边,韦伯也打着哈欠,在间桐家醒来了。 这几天罗兰以担心他的身体作为理由,给他放了几天假,虽然韦伯觉得那家伙一定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个人跑去玩了,但久违的假期还是让人感到心情愉悦的。 这几天韦伯只飞回了时钟塔一趟,整理了一下后续的课件,顺便卖了一小袋宝石,当做自己的资金。 一想到这点,韦伯就想吐槽,罗兰难道是什么地下世界的君王吗?赏赐总是以宝石,黄金,还有各种珍贵的宝物作为常态。 不过,严格意义上是占便宜的韦伯也不好意思提出反对,在拜托自己还算可靠的友人梅尔文帮忙售卖之后,他也顾不上那一小袋珍贵宝石带来的风波,就又躲到了这个岛国来。 原本的他,是很珍惜自己的时间的,但现在,充足的财力支持大幅的缩短了他研究的过程,还显著了提高了韦伯的生活质量,他也难得的多了些空闲。 可人一但闲下来,就总是会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圣杯战争啊?” 熟练的无视了接好水,挤好牙膏,然后消失的黑影兵团,韦伯嘟囔着这个词语,刷起了牙。 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罗兰就像韦伯坦诚了自己要参加圣杯战争,所以这几天,韦伯也在空闲里查阅了一下相关的资料。 时钟塔大部分人的评价都不怎么样,也就是那个成功将英灵降格召唤的仪式还算比较有意思,最多也只能算一项不错的实战履历。 建造的御三家除了那个爱因兹贝伦,其他两家也名声不显,但罗兰却肯定的告诉他,圣杯是具有实现愿望的功能的。 既然罗兰都这样说了,韦伯自然选择相信,可对于罗兰邀请他参加圣杯战争的想法,韦伯还没有缓过神来。 魔术师们赌上生命去参与战斗,决出唯一的胜者,韦伯很清楚自己没有这种觉悟……至少现在没有。 原因也很简单,他是理论派的。 虽然魔术只是工具,有不少魔术师都只将魔术当成一种便利的手段,但因为魔术的特性,研究成果的高深也可以转换成战力,所以也有了魔术师和魔术使这两种理论派和实战派的分歧。 韦伯自然是纯纯的理论派,倒不是他有自知之明,而是其本身的天赋让他确实对研究感到热爱。 原本没有资金的支持,他倒是可能赌一把,向圣杯许愿给自己很多钱,但现在被资助的他只需要专心研究就好,没有其他后顾之忧和要求,也不会有什么愿望。 而且,要与朋友为敌什么的,还是太为难他了一点。 韦伯洗了把脸,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走到了大厅里。 “早上好,要吃点东西吗?” 映入眼帘的,是摆满一大桌的精致糕点,还有扑面而来的甜香味。 坐在中心的青年若无其事的咬着叉子上的蛋糕,打了个招呼。 “我说,”韦伯眼皮直跳,“大早上就吃的那么多甜食也太不健康了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是担心太多你才会长不高啊,”罗兰淡定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奶油蛋糕,“学学我,从来都不会为这些事情而忧虑。” “免了,”韦伯拉过一盘没那么甜的司康饼,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我可不想牙疼。” “补充糖分对于大脑可是很重要的,对于你这种经常苦着脸的人来说,还可以带来快乐。” 罗兰晃了晃叉子,看了一眼韦伯仍然空无一物的手背,也没有在意。 他没有刻意去感染韦伯的性格,就是为了防止这颗优秀的果实变歪,毕竟,这种珍品,在成熟之前吃掉,也太浪费了。 所以韦伯还保持着那份天真,仍然在准备那份可以引起喧哗,抨击时钟塔腐朽的论文,在资金的支持下,它恐怕会更完善吧,不过,也没有用,那份论文,再怎么优秀也不会有好结果。 因为它本身就站不住脚,只是现在的韦伯还太青涩,意识不到这点而已。 等到残酷的现实教他做人后,已经被罗兰埋下了引子的他,会主动参与到圣杯的争夺里来的。 “快乐什么的,对于魔术师来说不算什么必要的东西吧,”韦伯叹息着,知道罗兰是个甜食狂的他也没有想要继续争论的意思,而是把话题拐到了更重要的方向上。 “那么,关于魔术类别的选择,你决定了吗?” 第六十三章 基盘与魔术类别 韦伯久违的来到了课堂上,因为基础的理论已经讲完了,小樱暂时还不用参与更深的学习,所以难得变成了一对一的教学。 “基础的魔术,以你的资质,想必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吧。” 韦伯掰着手指数着,“强化,心灵医术,投影,暗示,置换,使魔”,罗兰原本就会支配和治愈,在通用的基础魔术里,韦伯能教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教完了。 这种课业的询问,没等韦伯说完,罗兰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了,以我的资质,这种基础早就烂熟于心了。” 然后,韦伯的脸马上黑了下来,“你在对三年都没有彻底掌握暗示的我说什么呢?” “别误会,韦伯老师,我不是针对你。” 罗兰连忙否决,没把后半段更加得罪人的话说出来,他确实没有想在韦伯面前炫耀的意思,只是单纯在阐述事实而已。 毕竟对方的才能又不在魔术的修行上,就算打败了他,罗兰也收获不到乐趣。 来自黑影将军的能力加载,配上在顶峰时与英灵都可以有一战之力的玛奇里的资质,要是在这里就跌到了,反而是怪事。 不能解释自己本质上已经不做人的罗兰,只能朝着韦伯露出一脸温和亲切,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容。 “只不过,我的学习能力,你应该更清楚才对。” “唉,本来好像稍微测试一下你的,”韦伯叹了一口气,“这些基础魔术对于资质优秀的人来说,连关卡都算不上,但通过学习时间的长短,还是可以看出对方更擅长什么方向。” 罗兰肯定的点了点头,原著有提过这点,远坂凛对于强化这种基础魔术,几乎是本能一样手到擒来,可在投影上时,哪怕只是单纯的投影没有任何功能的普通器具,都困难无比。 卫宫士郎对于强化的感受则是,投影一把剑类宝具费得功夫要比强化简单的多。 考虑到远坂凛那奇迹的资质,和卫宫士郎特殊的架空属性‘剑’,足以证明,基础的魔术也可以大概的看出魔术师的发展方向了。 韦伯的做法十分王道,也是魔道教育中常用的基本法,可这种基本法,却不适用于面前的罗兰。 在韦伯看来,罗兰的学习速度,已经到了异常的地步,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异能在作祟,抛开资质,使用魔术不谈,在学习的方面,一个人的才能是无法作假的,这也是韦伯一直认为自己只是被埋没的原因。 很多优秀的魔术师在学习理论时,速度远逊于韦伯。 可与罗兰相比,韦伯自己引以为傲的学习能力,就不值一提了,因为,那种速度太过令人绝望了,已经超出了理解范畴。 韦伯越是教导,就越是心惊。 “如果不是我亲自在教你,确认你是真的不会魔道,性格也没有变化,否则,这种速度,说你是哪位魔道前辈的转生我也会信。” “啊,还真是夸张的评价啊……” 罗兰困惑的歪了歪头,心底清楚韦伯这种想法的由来,说到底,魔术师的术式,本来就是对奇迹的编织模仿,身为黑影将军的罗兰,不通过术式也可以使用各种异常的能力,又深处黑影王国的魔力熏陶中。 在很多基础的学习中,对罗兰来说,更像是对某种学会东西的复苏与补充,速度自然快。 “算了,和你这种天才较劲也没意思,回到刚才的话题,前面的课里,我应该给你讲过魔术基盘的概念了吧。” “嗯,”罗兰率直的重复起自己的理解,“基盘是基础架构,事先以学问或宗教、文化、历史等形式刻在世界上,相当于特殊的语言环境,通过基盘,才能使用术式,对吧。” “没错,神秘是不用泄露的,但基盘却是要铭刻在世界本身的环境上的,这也是魔术协会一贯的对外理念,” 韦伯坦然的说道:“就是让神秘的知识,广泛的传播,却又没人真的知道他的奥秘是什么,我们会刻意的推波助澜,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世界上各种民俗传说,魔法之类的东西仍在盛行的原因。” “譬如圣堂教会,他们虽然一直说自己使用的是奇迹,可是事实上,他们的术式正是来自于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名为信仰的魔术基盘。” 说到这里,韦伯扫了罗兰一眼,继续说道,“因为是文化和宗教的形式,基盘也是有大小之分的,像教会一样,在某些地方,可能会因为独特的文化产生一些特殊的基盘。” “他们使用的术式威力甚至会媲美主流,还有这独到之处,但作为特殊的代价,一但换了环境,远离基盘,术式可能会无法使用,甚至下降,乃至血脉,刻印都会衰退。” 这是来自韦伯的提醒,认为罗兰的传承就是来自于衰退的佐尔根家的他,不希望好友再次踏上复兴家族这条没有前途的路,但他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偷偷从侧面影响,与韦伯相处就是这样,敏锐一点的话,能够从各方面感受到这个少年温柔的内心。 “我知道,事实上,正是因为想要主流的基盘,我才会聘请韦伯老师你啊,不然,通过刻印研究不好吗?” 罗兰感叹了一声,在踏入了魔术的世界后,他才更加理解了,当初选择远离他乡的间桐脏研,到底付出了多么决然的意志,甚至做出了抛弃基盘,将过去付诸东流的举动。 “那就好,”韦伯眸光一闪,眼中浮现了一丝满意的色彩,真心的为罗兰感到高兴。 “现在,我就来为你介绍,当前位于主流,在各处都不会衰减的魔术基盘吧……虽然只是我知道的就是了,数量还是有限的。” “召唤灵魂的降灵魔术,中世纪的黑魔术,操作万物流转的炼金术,制作人偶的人体仿生学,再现神造人的卡巴拉,加工尸体的死灵魔术,还有简直是在烧钱的宝石魔术,以及虽然很广泛,但不被西欧这边承认的咒术,” 韦伯说道一半,话锋一转,把问题抛给了罗兰。 “这些都是我略知一二的魔术类别,那么,罗兰,你对哪种更有兴趣呢?” 第六十四章 死灵术师 “我先说明,能成为主流,代表他们不仅应用广泛,本身的体系也都是完善的,大部分基础的奇迹他们都是触类旁通的完成,所以你也不用问我哪个更优秀了,这个问题的争论在时钟塔我听的已经够多了。” 在关于魔道的学习上,已经快被罗兰当成人形图书馆的韦伯赶忙开口,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他又补充道。 “而且,这也不是绝对的,主流的基础魔术,如果有着足够的天资和传承,也是可以成为优秀的类别,或者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哪怕基盘独特一点,只要不是脱离原住地就丧失威力的那种,选择他们也屡见不鲜,魔术,本就是包容而多姿多彩的。” “这样啊,”罗兰摸了摸下巴,“不过也足够了,我本来就打算先找一门主流的修习。” 在完全成为黑影将军后,来自长生种的视界给罗兰更多的底气,选择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在接下来的时光中,他有着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学习,直至将所有东西都学会。 “如果只是选择一门的话,根据个人的特点来是最好的,你的魔术回路是水,特性的话,我记得是吸收吧?这可是很优秀的特性,你要要好好把握啊。” 这些天里,韦伯已经找到了最适合和罗兰相处的方式,他只需要把应该讲的东西列出来,然后在关键的地方给出自己的提点就好,对于自我而任性的学生十分好用。 特性,是根植于魔术回路中的一种资质,不过和属性不一样,他是可以通过前代的努力完整的传下来的,比如远坂家代代都使用宝石魔术,需要经常将魔力存入宝石,在变换,随着时间的积累,远坂家后代的魔术回路也带上了名为‘转换’的特性,可以让他们便利的加速这一过程。 而间桐家,或者说,玛奇里的特性,则要更加优秀一些。 吸收,有着“必定会把成果送回自已肉体”这个特征,老虫子的长生之术有一部分就建立在这个特性上,不管是吸取生命力,还是汲取其他特点创造新的使魔,吸收着实好用。 通常,因为这个特点,吸收也用于制约他人的束缚,配合水的属性,佐尔根很容易就达成了优秀的支配,并代代传承了下去,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使魔家族。 之前的基础魔术中,虽然韦伯没看出来什么,但罗兰还是十分清楚的,或许是因为继承了间桐脏研的魔术回路,或许是因为黑影将军的特性,他在召唤,支配,感染他人内心,立下刻印与束缚这些方面,有着远超他人的天资。 有才能不用是一种浪费,罗兰自然不会对着干,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韦伯有着能够看穿魔术理论与体系的鉴识眼才能,想必会给他一个最有效的建议。 “这样啊,支配与制约吗?与我这种在炼金与降灵上扑上去的家伙不同,你也不需要为了资源而烦恼,” 韦伯沉思了一会儿,“本来你这种狗大户应该很适合宝石魔术的,不过确实有些浪费你的资质,按照这种思路,卡巴拉和黑魔术也排除了。” 留给韦伯的选择不多了,其实人体仿生学也是不错的选择,在韦伯的了解中,有一位在时钟塔提起算是禁忌的学姐,在人体仿生学和卢恩上就成就斐然。 但是,相较于成长周期来说,太漫长了。 罗兰告知了他目标,要参与圣杯战争并获得胜利,韦伯从心底觉得,这不算好想法,明明以对方的资质和财富,刻意投身到魔道中,有着更加广阔的未来,但是,既然罗兰给了他信任,他也必须摒弃质疑,回报这份信任才行。 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要速成,立马拥有战斗力的体系。 能够完美的发挥玛奇里家魔术刻印里对使魔的驾驭,还有罗兰这份支配的天资的魔术,那个邪道的选择出现在了韦伯的心底。 韦伯沉吟了一会儿,抛开所有的杂念,与最单纯的老师与友人身份说道:“罗兰,你要试着,成为死灵术师吗?” “死灵术师?” 罗兰微微一怔。 “虽然以常人的视角来看是不折不扣的邪道,但在魔术界里,死灵魔术是十分好用的。” 韦伯没着急讲解,“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最适合你的路,是培养,创造使魔的支配,围绕着这个想法来看,视野就会宽广很多了。” “就好像间桐家一样,似乎是以虫魔术闻名的吧,这就是使魔家族的特征之一,也是适合你走的路。” 罗兰没有反驳,他本身对虫子没有恶感,毕竟,除去恶心的**等之外,翅刃虫这种帅气的甲虫还有些对他的胃口,但问题是,间桐脏研没有留给他这方面的魔术刻印啊? 之所以他称呼魔术刻印为玛奇里,因为里面除了对圣杯,从者的研究,还有一些基础的魔术之外,剩余的术式都是围绕着支配,警戒,束缚来的,这是操纵使魔的最好缰绳。 但对于如何制造使魔,培育这种关键点,全部衰退了,不管是前代佐尔根的,还是后面间桐的,全都没有。 因此,罗兰才要寻找新的体系。 “但考虑到战争的因素,一年时间,要培育出成体系的优秀使魔,还是太慢了一点。” 韦伯说道这里,端起一旁的红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才继续说道。 “而死灵魔术,之所以能成为主流,除了他广泛的适用性之外,还有着一个与宝石魔术相比,十分明显的优点。” “便宜……吗?” 罗兰接过了话头。 “是的,便宜,毕竟,尸体这种东西,比起珍贵的宝石,要好找的多,哪怕更加高深一点,也不过是需要魔术师的尸体,魔兽的尸体而已,利用好这些东西,一个优秀的死灵术师,往往会拥有不俗的战斗力。” 韦伯耐心的解释到,在这个时候,他让罗兰感到有些出乎意料的平和,才证明了他确实一个魔术师,不是单纯的烂好人。 “用魔术师或魔兽的尸体制成炸弹,子弹,制造具有对魔力的衣物,甚至快速构成结界的礼装,都是死灵魔术中常用的主流,但这些,都与你没关系,最能发挥你才能的,不是对尸体的二次加工,而是这门魔术,最古老,也是最初的用法。” 韦伯低下头,目光有些凝重。 “让尸体,动起来。” “通过支配,驾驭尸体作为傀儡与使魔,从而掌握原主人才能使用的特殊魔术和异能,不仅可以快速形成战力,还可以增添你的积累。” 罗兰的眼光越来越亮,韦伯的话,这种兼顾了支配与黑影的力量,戳到了他的痒处,支配残骸的邪道术师,他确实很感兴趣。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手里,不是正好有一具优秀的素材吗? 第六十五章 离去的韦伯与缺陷 罗兰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虽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似乎我朝着邪派的路子越走越远了呢。” “也谈不上邪派啦,”看着罗兰那古怪的脸色,韦伯还以为对方对死灵有着偏见和抵触,连忙安慰道。 “死灵魔术在魔术师眼里顶多算左道,虽然也没有什么特别顶尖的人物,可他本身的优秀也是不可否认的。” “除了平常需要在墓地里制造工房,经常要搬尸体,气质可能会越来越阴沉之外……应该,也没什么像反派的地方吧。” “你这种描述放在任何一个故事里,都是那种一看就要被讨伐的大魔头啊!” 被罗兰这样一说,韦伯也没了底气,但他很快就有些自暴自弃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魔术师从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 “我也经常因为炼金术的实验而染上难闻的气味,有的人为了寻找传承礼装的珍惜矿石,也要一头扎进深山里,一住就是好几年,魔术师基本上都是怪人,相比起来,只是挖尸体好多了好吗?” “哪有那么简单,火葬后的尸骨只能当做简单的触媒吧,用暗示替换尸体万一出了差错也会很麻烦,在这个国家,火葬文化也盛行起来了,要捡尸体估计得去富士树海吧。” 罗兰淡定的说道,轻易的说出了死灵魔术的常态和利弊,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魔术师和魔兽的尸体都需要找人去狩猎,为了完整性,大部分时候都需要亲自到场,现杀先处理,简直就跟闻到了腥味的鲨鱼,追逐腐肉的鬣狗一样。” 韦伯也有些感叹:“魔术师就是这样,抛弃伦理的追逐者,如果你也要踏入魔道之路,是必须有这样的觉悟的。” “死灵魔术的模板和资料我会在之后给你寄过来的,在这方面,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教你的东西了。” 韦伯站起身来,正色道:“所以,作为你踏上魔道之路的引路者,让我给你上最后一课吧。” 罗兰原本哂笑的神色也收了起来,变成了一抹温和的淡然。 在这些天的相处里,罗兰给韦伯留下最深的印象,无疑是那胜过一切的天资,除此之外,就是那种异常漠然,随性的态度了。 对于喜欢的东西会像猫咪一样玩弄到对方死亡,对于不喜欢的东西看都不会看一眼,只要不主动来接触他,罗兰根本不理会他们。 这是标准的魔术师态度,配合上优秀的天资,丰厚的财产,罗兰简直就是韦伯梦想中那个自己。 可韦伯终究不是罗兰,他从困顿中抓住了每一丝机会,一心一意,以永不枯竭的热情前进着,正因如此,他才能明白,过于庞大的才能反而是一种负累。 “罗兰,你太过完美了,优秀的资质让你遇不到瓶颈,强大的学习能力让你一日千里的前进,再我所遇到的所有魔术师中,我愿称你为最强。” “不论是我只能仰望的肯尼斯老师,还是其他君主的传承者,他们都不如你,你简直完美到找不出破绽,但是,这份教科书一样的完美,也是你最大的缺陷。” 完美是一种缺陷。 这种观点,让鬼舞辻无惨听到了说不定会发怒,罗兰这样想着,心底却起了些波澜,他知道韦伯的未来会成为几乎是最优秀的老师,他也承认对方的才能,所以,罗兰只是一脸平静的听了下去,掩盖住了心中的悸动。 “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罗兰,你很空洞。” 韦伯的眼光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神色,“在这几天的接触中,你身上那种找不到方向的迷茫感一直存续着。” “虽然作为友人,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生活方式,但是,师之道,即为查漏补缺,所以,我还是要说出来。” “你从修行开始,一直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来敷衍魔道的吧。” “在这点上,我应该很认真才对。” 罗兰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对于魔道是真的感兴趣才会去主动学习,这几天一直爱不释手的抱着典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韦伯却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你的确认真了,但在才能的掩盖下,你能理会什么是认真吗?以你的资质,认真去学习,和装作认真去学习,花费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如果你真的认真了,为什么相处这么久,眼底从来都只有从容呢?我资质很差,但唯独学习能力,勉强能与你做个比对,对于我来说,学习魔道是需要将一切都压上,今天不学,明天可能就学不到,像是在战场上白刃相搏一样的厮杀。” “用现代的话来说,你知道电脑的发展史吗?最初的人们,把让人来做明明几秒钟就能搞定了事情,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制作程序,让机器来处理。” “你觉得那些人,最开始是知道电脑会风靡全球才热衷于它的吗?不对吧,他们是觉得做这件事情很愉快,很有趣,将他当成了人生目标,才会一头扑在上面的,从当时来说,确实是低效率的努力,但也没有理由被人嘲笑。” 闻言,罗兰面色一僵。 韦伯凝视着他,继续说道:“我也是因为真心喜欢魔道,才愿意这样去做的,你可以认为我是没有才能的人,如果不这样努力,哪怕是最简单的近代魔术,都不能获得大成,但是,我真心觉得这个过程很有趣。” “罗兰,你确实是因为趣味而行动的,但过于强大的才能使你想干什么都做得到,就算产生了新趣味,也很快就会因为目标的完成而终结吧,日复一日的这样下去,你会迷茫也不奇怪。” “但你这种天才,可能没有意识到,即使在宽泛,在概念性的目标,也是可以由一个个的短小的目标一步步接近的,只要有目标,就不应该迷茫。” “你如果有真正想干的事情,不妨尝试一下,努力去完成一下如何?” 虽然被人批评了一通,但罗兰必须承认,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乐趣。 来自韦伯,也来自……自己。 “那么,我就告辞了,我今天就回时钟塔。” 把自己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的韦伯也畅快了一些,不敢去看罗兰的脸色,小步快跑,走出了房间,当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还是不自觉的回过了头。 “罗兰!” “嗯?” 罗兰下意识的望向韦伯,看着他将一袋子手工的护符扔了过来。 “虽然效果不好,但种类还算全面,保存时间还是很长的,你要参加圣杯战争了,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最后,不要死了啊,我的……朋友。” 有些煽情的说完告别,韦伯遮住自己因为脸上害羞的表情,跑了出去,只留下罗兰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着他临走前的话语,手里捏着那袋沉重的护符。 罗兰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能改变一个人的,只有邂逅吗?” “无比正确,罗兰大人。” 鬼舞辻无惨悄然的出现在房间的阴影中,发出了赞叹。 第六十六章 新生的仆从 罗兰身体往后靠,斜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还真是被教训了一下啊,我居然完全生不了气。” “因为你对认可的人本来就很宽容,那个男人虽然作为魔术师可能资质低劣,但作为老师,我鬼舞辻无惨认可他了。” 千年的鬼王经历,让无惨在与罗兰接触不久就察觉到了这位选中者身上目标感的缺失,但与根本不了解罗兰,存在距离感的韦伯不一样,罗兰和他的距离因为太近,反而会有戒备。 乱提建议只会被封存起来,直到被捏碎吧,所以,无惨只是慢慢的引导着罗兰对圣杯战争的兴趣,而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他不着急,也等得起,经历了邂逅,罗兰迟早会认识这一点的。 “朋友啊……” 罗兰咀嚼着这个词语,说道:“虽然他这样说,我也不是很理解是什么意思就是了。” 像那些主角一样,被人一通嘴炮就大彻大悟,重新找到目标与希望,罗兰可做不到,他现在仍然很迷茫。 自己的缺陷,罗兰是有所的察觉的,对于很多正常的关系,他一直都所缺失,只有被绝对掌握的支配者与被支配,才会让他感到安心。 所以他喜欢间桐樱那样乖巧的人偶,会选择韦伯这种容易被掌控的人当老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兰是在用才能来掩盖自己的缺陷。 随心所欲的以趣味来行动,不追求任何目标的享乐主义者,这就是罗兰一直的状态,就像他杀死间桐脏砚所说的那样,他做不到改变,但至少装作那些东西不存在。 但是,只要他依然保持着超越,前进的心态,就必然要面对这点。 “这是一场试炼,这是一场为了战胜过去的试炼。” 罗兰叹息着,眼中却尽是化不开的冰冷与漠然,“就算把过去都藏在地底的石缝里,他们也会化作种子,顶破一切障碍,顽强的长出来,将你拖住。” “只有战胜了幼稚的过去,人才会有所成长,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鬼舞辻无惨?” “当然了,我的救世主。” 鬼舞辻无惨用温柔而专注的眼神凝视着罗兰,“寻找意义的旅途,本身就是有趣至极的事情。” “您有着充足的时间,来慢慢成长,能在真正的盛典开始之前就意识到这一点,这已经是无可比拟的优秀了,完美者,往往察觉不到的自己的缺陷,最后像我一样,沉沦上千年也无法解脱。” “所以,你才是【杯】吗?” 罗兰记起了无惨之前解释的属性意义,基石,容器,成长。 “作为失败者你,是为了补全我而出现的?” “是的,作为残骸的我,诞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补全您,以这场圣杯战争作为仪式,以我作为祭品,以各异的参赛者作为见证者,救世主,终究就踏上拯救的旅途。” 鬼舞辻无惨笑眯眯的说道:“那么,罗兰大人,为了战胜如影随形的过去,你决定好要怎么做了吗?” 罗兰平静的表情再次被任性且恣意的姿态给取代了,“既然现在的我找不到答案,那就站在更高的地方,看一看吧。” “摆在我面前的,不是有一条捷径吗?” 他握紧了拳头,毫不畏惧的与手上令咒所形成的眼睛对视着,目光越发深邃。 “总之,先试着将这出戏剧编织的更精彩一点,华丽的赢下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吧。” 蔓延的欲望,在罗兰的内心中扩散,像花一样绽放开来。 改变与成长,会促进更多有价值的美妙邂逅,鬼舞辻无惨低下头,温柔的说道:“那就去做吧,世界也好,命运也好,罗兰大人,只要你走在前进的路上,就会发现,一切都会如您所愿。” 罗兰站了起来,不需要动作,脚下的黑影便蔓延到了窗帘上,将它拉开。 明媚的阳光伴随着浅粉色的花瓣在街道上飞舞着,虽然春寒还没过去,可樱花还是早早的开放了。 “已经是早春了啊。” 罗兰看着这难得的美景,发现自己从穿越来之后,已经不知不觉的度过了快三个月了。 此时,距离圣杯战争只剩下大半年了。 ———— 阴暗的间桐宅中,仅剩的几处没被拆除的虫窟内,间桐脏砚的尸体浮在虫潮中央的石板上,安静的躺着,时不时传出若有若无的呼吸。 罗兰站在一旁,冰冷的扫视着这具尸体。 被拉倒罗兰的主场,黑影王国后,间桐脏砚的本体根本无处可藏,直接被杀死了,但其余部分却保留了下来。 介于间桐脏砚长生之术的特性,在主体死亡后,这具身体依然模拟着活着时的功能,就像没有驾驶员的高达。 它本身也是一座井然有序的虫巢,只要提供食物,就可以自然的繁衍,这座虫窟就是备用替换部件的存放场所。 将他利用间桐家的术式,通过死灵魔术的方式支配,罗兰就可以得到一具不需要为了生命维持而担忧,一流魔术师的傀儡,还能变相的继承大部分的虫魔术。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习,结合玛奇里刻印里的技术,间桐家的典籍,还有韦伯隔三差五给他寄来的论文,罗兰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一只虫子被他轻轻放在这具身体上——这是间桐脏砚的尸体。 白色的颗粒在石板上将这具尸体为了起来,起到第一重束缚的基本,那是经过处理的骨灰。 随着魔术回路的启动,暗沉的水流随着骨灰的痕迹穿行着,触碰到了中心的虫子,罗兰手臂上魔术刻印的光芒也一同亮起。 “埋藏之骨,涌动的暗流,以玛奇里之名,立下生与死的咒缚。” 红色的锁链伴随着吟唱,将这具虫尸彻底包裹,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锁链印记,这是支配完成的证明。 罗兰没有犹豫,束缚之阵的水流已经变成了暗沉的黑色,他们包裹着虫尸,流入了那具尸体内,化作血液流淌,这是三重的咒缚,也是控制尸体重新动起来的重要基本。 这种精细渗透的操纵方式,对于罗兰的水属性简直在简单不过了。 等到水流完全没入间桐脏研的尸体,位于虫尸上的锁链痕迹也印在了这具身体上,然后,这具躺在石板上的尸体缓缓直起了身,眼神重新明亮了起来。 周围鸣动的虫潮顷刻间安静了下来,重新回到了主人的制约中。 “欢迎回来,间桐脏砚,喔,不对”罗兰的心意一动,间桐脏砚的肉体便涌动,变化起来,他本来就可以自由的改变样貌,之前因为灵魂的印记还在,所以一直是那种腐朽的模样,现在作为被支配的傀儡,罗兰自然也用个更顺眼的姿态。 “再来一次吧,玛奇里·佐尔根?” 很快,那个蓝发,英俊,带着坚毅的男人出现在了罗兰眼前,他穿着藏青色的和服,走下石台,单膝跪下,他的身后,是一同匍匐的虫海。 “罗兰大人。” “不必客气,我的新仆从。” (日常求下追读,票票!) 第六十七章 突然的来信 罗兰走出了阴暗的虫窟,身后的玛奇里也自然的跟在了后面,玛奇里是拥有一定的智慧的,但像黑影兵团一样,如果不接受到命令,他就无法自主行动。 但即使这样,放在死灵魔术的范畴,这次的实验也是大获成功的,传承了七代,有着秘术,实力强大的魔术师,就这样化作了傀儡。 “和英灵不一样,缔结我们主从关系的魔力消耗很少呢……” 将玛奇里重新支配后,罗兰很快就发觉了身上的变化,除了多了一道联系之外,那种魔力的消耗完全是日常的水平,和圣杯战争完全不一样。 仔细想想之后,这半年的研究让罗兰知道了答案。 “因为你本身有着刻印虫所化作的魔术回路,所以本身的能源核心是独立的,无需特别高的消耗吗?” 就像圣杯战争中的caster一样,大部分来自神代的魔术师都可以创造更优秀的魔力来源,主从关系的缔结只是他们存续的必要手段。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只用了半年就达成了完美支配死者的术式,但这还算不上‘魔法’的范畴,除去间桐家的支配术式和死灵魔术的链接外,维持玛奇里意志的,本质上是将某种意识与灵魂转移到名为尸体的容器里面,还属于魔术的范围。 而那个维持身体的意识贡献者,自然是任劳任怨的黑影忍者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罗兰的研究一点都没有寻常死灵术的残忍行径,虽然他本人只是认为那种普通人和魔兽的意识效率太低了而已。 给玛奇里交代好了维护工房的任务后,罗兰刚刚走出虫窟,一个小小的影子就扑了上来。 “小樱?你放学了吗?” 罗兰才刚刚停下了脚步,女孩就拉了拉他的手臂。 罗兰只好将女孩熟练的单手抱了起来,以手臂为底座,让间桐樱可以舒服的趴在自己胸口,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被他重复过很多遍了,现在做出来,居然有种轻松写意的流畅感。 间桐樱蹭了蹭罗兰的胸口,露出满足的神情,才恢复了乖巧的表情。 “已经放学了。” 重新回复了正常生活的间桐樱,也在罗兰的要求下,回到了日常中,上学,魔道的修习,她真的像一个继承者一样,开始忙碌起来,所以,每次见到罗兰,都要撒娇好久,还美名其曰补充能量。 “是吗,这里还放学还真早,”罗兰抱着樱,走向了客厅的中央,也没计较这件事,间桐樱在这半年里虽然依旧如人偶一样乖巧,但某种坏掉的特质已经完全展现了出来。 在这个从学校就开始划分阶级的社会里,间桐樱这种孤僻,安静,冷漠的孩子,简直就是天然被欺负的对象,但罗兰从不担心间桐樱被欺负,作为黑影兵团的公主,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除了偶尔让间桐鹤野善个后之外,间桐樱的生活就彻底恢复了,甚至还因为之前表现出来的特质而被追捧。 “那么,该下来了吧。” 看着还是赖在自己怀里不肯动作的小樱,罗兰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樱的拖鞋早就被抖掉,伸长了腿,裹着顺滑白丝的小腿似乎打算往罗兰的衣服里钻。 “小樱?” 在被罗兰按住之后,间桐樱,仍然没有任何想要下来的动作,只是把脚搭了起来,锁住了罗兰握着她脚踝的手。 “小樱——?” 这次的声音微微拖长,显示着主人的认真,不过,在半年的相处中,间桐樱也早就找到了应对方法。 女孩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笑容,带着妖精与花朵一样的气息,把头靠在罗兰肩上。 “因为我想这样靠着,不可以吗?罗兰大人?” “哎,”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罗兰总是会报以最大的宽容与宠爱,“随便你吧,但学习还是要继续的。” 他招了招那只还空着的手,旁边的黑影忍者就将教材递了过来。 间桐樱乖乖的接过书本,将他打开,遮住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在罗兰的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第无数次的,罗兰败下阵来。 这样的美好时光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夜幕降临,罗兰才得以解放,这个时候,一个有些意外的人,敲响了间桐宅的大门。 “鹤野?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打开门后,罗兰也没有起身招呼,有些疑惑的看着间桐鹤野。 在这半年,得益于罗兰好像无底洞一样的资金注入,有着充足的底气做支撑,间桐家的各项产业都大幅了盈利了起来,重新找回了自己在冬木市的名门地位。 间桐鹤野也一扫往日的颓废,变得意气风发起来,虽然还是傀儡,但给罗兰办事,可要舒服的多,大部分事情黑影忍者都能办到,所以,间桐鹤野只需要每天早上例行去间桐宅报道一次,看看有什么吩咐就好了。 罗兰也从来不会交给他能力之外的事情,只要稍微努下力,都能够轻易做到,比如制造新的身份证明,暗地里购置多余的安全屋,搜集一些人日常出行的情报之类的。 除此之外,罗兰既不对他的自由做限制,对于他怎样花天酒地也不管,甚至每次完成了奖励还给他私人各种珍宝作为财产。 因为经历过间桐脏砚,间桐鹤野也是十分珍惜罗兰,打心底将罗兰的命令摆在了第一顺位,安静的当好工具人的本分,所以,能让他主动来的,一定是于自己有关的事情。 果不其然,间桐鹤野从怀里掏出一封戳好印泥的信笺,用双手恭敬的递给罗兰。 “这是从时钟塔那边发来,韦伯大人寄给您的信。” “韦伯?” 那段简短的教导结束后,二人还是保持着相当要好的关系,几乎每周都会固定时间朝对方寄信,但今天,可不再平常的时间段啊。 招了招手,打发了间桐鹤野之后,罗兰拆开了信封。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罗兰,我要参加圣杯战争了。’ 第六十八章 罗兰的圣杯战争 韦伯会参加圣杯战争,这个结果罗兰并不会感到意外。 客观的来说,韦伯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老师,甚至对于罗兰的成长和缺陷,他都能准确的指出并给予建议,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对方身上那份童话一样的天真和稚嫩也让罗兰几经发笑。 他低劣的资质与自身在理论上的研究才能并不匹配,养成了他一贯心高气傲的性格,在时钟塔那个传统,守旧的环境里,因为年纪还小,韦伯肯定是觉得处处受气。 而他自身的资质所限,也让他将精力更多的集中在了不被看好的现代魔术上,导致在时钟塔也没什么成果。 这无疑是恶性循环,从回到时钟塔开始,在来往的回信中,韦伯就不断的提及他正在准备一篇惊天动地的大论文,会影响,乃至于抨击整个时钟塔的体制。 论文的名字他都想好了,‘询问新世界的魔导之路’。 因为这回有了罗兰的资金支持,这篇的论文完善程度和成稿速度都要更胜一筹。 上次回信的时候,韦伯说已经在收尾阶段了,估计应该是最近完成的吧。 “那个家伙,完全没搞懂关键在哪啊……”罗兰算是彻底无言了,明明对着资质优秀的自己能说会道,怎么涉及到这方面的时候,韦伯就这么执着呢? 从一开始,他反驳的点就错了,半年的学习中,连间桐樱都明白了这一点——在魔道的世界里,资质决定着你的上限。 魔术回路不多,那你质量得高,质量不够,精密程度就必须很优秀,这些都没有的话,只能祈祷超能力或者固有结界这种无法复制的奇迹来拯救自己了。 所谓的努力,是天才也会去做的事情,就比如韦伯的讲师肯尼斯,除了家世之外,他本身也是个热忱魔道的研究狂,发表了多项具有创造性的成果,不然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得到了色位评价。 但韦伯对肯尼斯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族做派很是不爽就是了,一直认为那是一个没有眼光的柠檬头。 罗兰接着往下看去,剩下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这篇论文被肯尼斯压了下去,根本没能发表出来,韦伯还被拎出来当众批评了一通。 从结果上来看,这毫无疑问是对韦伯的保护,韦伯的论文确实立不住脚,但里面关于时钟塔腐朽的抨击确实真实的,一个区区三代的末子魔术师,连个风浪都掀不起来就会先行被解决吧。 肯尼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压下去,他是一个十分骄傲,并且情商低的可怕的人。 既然韦伯身为自己的学生,不能让别人害了他,损害埃尔梅罗的名誉,自己作为老师,也要指引回到正确的路上,简单的复盘之下,肯尼斯那种贵族做派的想法就被罗兰猜透了。 可对于现在像是火药桶一样的韦伯来说,这种当众羞辱恐怕才是最难接受的吧,怀着少年意气,又被罗兰提前灌输了圣杯战争是抛开理论,真正体现魔术师能力舞台的战场,加上得知肯尼斯前不久也获得了名额,韦伯参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到一半,罗兰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因为,接下来,信里的内容,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所以,我和那个柠檬头立下了赌约,要是我能成功赢下圣杯战争,他就要承认我的才能,反之,被他杀死我也没有怨言。’ “哈?赌约?” 与原著发展不同的是,手里有着很多钱,资金充沛,还教导过资质更加优秀的罗兰后,韦伯的心态,明显猖狂了不少。 居然有着和肯尼斯一决胜负的勇气了,“总之,还不算乱套,他们本来就要对上的,不过现在韦伯有不少钱,想必也不用去偷肯尼斯的圣遗物了吧。” 罗兰思考着这一蝴蝶因素带来的变化,心底居然有些小小的期待。 但信的内容还没完,接下来所讲述的事情,将罗兰平静的脸色彻底打破了。 ‘总之,还是有点对不起你。’ ‘明明圣杯战争应该是你渴望了很久的舞台才对,虽然你和肯尼斯本来就是敌人,但根据我在时钟塔的友人传来的情报,肯尼斯的准备,似乎有了一点点的变化。’ ‘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罗兰扫过这一行字,韦伯那用来掩饰不安的语气就已经回荡在他的耳畔。 肯尼斯是一个很骄傲,很骄傲的人,出身贵族,资质优秀,自己也很喜欢魔道,从小就被包裹在‘神童’的光环下长大,被一个不知名的学生给质疑和挑衅,他肯定火冒三丈吧。 这种意外,让他原本只是打算去刷个实战履历的想法,出现了改变。 ‘似乎埃尔梅罗又借了一笔贷款,购置了更多的魔力炉,数量不明。’ ‘肯尼斯也专门去研究了圣杯战争的历史,似乎对自己原来的圣遗物不满意,在到处寻找新的替代品。’ ‘最新的消息是,他似乎找到了——他听闻了御三家之一的爱因兹贝伦在寻找圣遗物的消息,然后去了一趟康沃尔,似乎强行把爱因兹贝伦找到的圣遗物给抢过来了,并且很满意的样子,不打算在更换圣遗物了,估计是一个很强大的英灵吧。’ “韦伯……” 罗兰用有些低气压的声音扶着额头,嘴角的弧度却不断扩大。 ‘这就是我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了,也是在战争结束前的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可别被我的才能给吓到了啊,罗兰!’ ‘不过,如果我真的获得了圣杯战争的胜利,只要你愿意喊几声韦伯大人,将许愿的权利让给你也不是不行喔,再会了,我的友人。’ ‘韦伯·维尔维特。’ “命运还真是待我不薄啊,这不是完全乱套了吗,”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语,但罗兰的笑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 “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笑到兴尽为止才停下,瞳孔中好像闪烁着星辰。 “那么开始吧,直至驶出轨道,跌落深空也罢,只要尽兴就好——” “属于我罗兰的圣杯战争!”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啾咪!) 第六十九章 远坂家家计事 远坂时臣握着手中的红茶,将面前的报告递给了旁边安静的弟子,言峰绮礼。 “看看吧,绮礼,这是最近收到的报告。” 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法衣,脸上挂着苦闷表情,看上去就不好接近的言峰绮礼接过了那份报告,目光的迅速的扫过。 与日常的修习不同,他现在深处远坂家别墅的地下室内,也是整座魔术工房防备最严密的地方,在这种地方才能传递的情报,只可能是与圣杯战争有关的。 “一下子就确定了两名参赛者吗?” 埃尔梅罗的君主与一个狂妄的学生立下了赌约,以这次圣杯战争作为战场。 “是的,那位君主在时钟塔的时候,对于他的夸赞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他本身也是十分骄傲的人,根据我在时钟塔的线人报告,埃尔梅罗这回可是出了大力气,不仅投入了大量资金,连圣遗物都更换了。” 远坂时臣的脸上露出了苦笑,“本来这种级别的魔术师,准备的圣遗物也不可能是三流的,抢夺了爱因兹贝伦的圣遗物之后居然没有更换,一定是很满意吧,不过,在开战前就挑衅御三家……这可真是。” 作为圣杯战争的创始者,御三家基本上都有着先天上的优势,还有着不成文的盟约,再开战的时候,一般会先排除外来的魔术师,最后在决出胜负,好用来确保胜利者一定是御三家之一。 结果,肯尼斯用最张扬的举动,发出了挑衅,但远坂时臣连嘲讽对方的话都无法说出,身为魔术师的他,才能更加体会肯尼斯的优秀。 庞大的财力,优秀的家世,还有这令人惊叹的才能,远坂时臣唯一有优势的,恐怕也就是身为知道内幕的御三家之一,理解这场战争的本质,并做好了觉悟吧。 “肯尼斯,将会是这场圣杯战争最棘手的敌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远坂时臣发出了宣告。 “但不管怎样,就算没有这种插曲,这位君主也是被选中的人之一,迟早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相对来说,这场风波反而对我们有利。” “没错,绮礼,”听见爱徒不论身处什么情况,都能以理智的态度做出可靠的判断,这样踏实的盟友让远坂时臣皱起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 “这样一来,大部分参赛者也都确定了,那个挑衅肯尼斯的学生,只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三流魔术师,不论是家系还是资金,都是处于用来凑数的最末档,如果不是那么早暴露了自己,还可以借助圣杯战争的隐蔽性浑水摸鱼,可现在,完全不足为惧。” “剩下的参赛者中,算上剩下的两家,只剩下一个名额了。” 言峰绮礼明白远坂时臣的意思,在这场七人的角逐站中,因为从者的特殊性,最开始都是近乎黑暗森林,谁都不想贸然露头的模式,而已经暴露了的猎人,威胁性自然小的多。 “但是还有一个人没有确定。” 但来自过去职业生涯的特性让言峰绮礼始终保持着警惕心。 “无需担忧,”远坂时臣倒是放松的多,对于有着前几代的经验的他来说,言峰绮礼的这种警惕只是初学者的紧张而已。 “随着时间的临近,圣杯战争会主动降低要求,选一个凑数者的,这种人一般都是连里世界都不甚知晓的幸运儿,恐怕会最先被淘汰吧。” 虽然嘴上说着轻松的话语,但言峰绮礼看得出,远坂时臣的脸上一直没有露出喜色,反而眉头紧锁。 他知道事情的缘由。自从半年前,那个英雄王的圣遗物被抢走之后,平常一直优雅从容的远坂时臣居然第一次出现了失态,如果单单只是圣遗物被抢,这个将自律与克制融入骨子里的男人还不至于如此,毕竟还有备选的可以再买,可在那个时候,远坂家剩余的所有资金都被用在宝石的购买上了。 这样沉重的打击让远坂时臣平时为了维持远坂家的运转都忙上忙下了,经过这半年的休养生息,才慢慢回复了过来,但也仅限于此,整体上除了日常的运转,依然是一穷二白的状态。 想要购置新的圣遗物,他们是绝对没有法子的,言峰绮礼对此也一筹莫展,他和自己的父亲可以提供除了金钱以外的一切支持,但这么大一笔数额的财产,对于两位清水衙门的神职人员来说,还是夸张了一点。 即使是赌上性命去战斗,言峰绮礼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但在理财上,他就只能干瞪眼了。 “师父,既然如此,要不要直接召唤呢?” 言峰绮礼思来想去,还是向远坂时臣提出了这个建议。 “绝对不行,”远坂时臣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堵在运气上,这种人根本不可能赢得圣杯战争的建议,而且,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从一开始就拜托你拜师,维持了三年的战略和付出的努力也都变成空谈了。” 让原本就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言峰绮礼拉入圣杯战争,占据一个御主的名额,在让其召唤assassin作为辅助,用来刺探情报,观察弱点,最后再让远坂时臣与绮礼联合起来,个个击破。 这样上乘而谨慎的战略就连言峰绮礼也找不出什么缺点,远坂时臣已经为此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一切顺利,就能够结束圣杯战争。 可这个战略的前提,就是,远坂时臣必须召唤出一位具有彻底性的强大攻击力,可以改变战局的英灵。 所以,远坂时臣才会一直寻找更加古老的圣遗物,那位被中意的英雄王已经不知去向,现在真正的问题是,就算出现了心仪的圣遗物,他也买不起。 身为当代的家主,远坂时臣很清楚自己的财政情况,他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会干涉远坂家传承的人,作为灵脉守护者所逐渐攒下来的几块灵地是远坂家复兴的根本,绝对不能卖,让远坂家陷入如今困境的那几块顶级宝石也在这半年是被不断注入魔力,成为了重要的道具,也不能卖。 摆在远坂时臣面前的选择不多了,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绮礼,把远坂家除了灵地之外购置的资产,都找个好价格,迅速卖掉吧。” 言峰绮礼心里一惊,“师父?” 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去,那些资产大部分都是细水长流的,只要正常发展下去,远坂家的实力只会更加雄厚,卖掉可谓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但言峰绮礼连劝诫的理由都没有,因为这些资产,都是远坂时臣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他卖的根本不是产业,是名为远坂时臣的男人,前半生努力所留下的功绩与证明。 “我这几天也会去一趟时钟塔,将我的专利权出售了。” 还没等言峰绮礼思考其中的利弊,远坂时臣就说出了让他更加惊讶的话来。 身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虽然还谈不上一流,但远坂时臣也算是成功的,在时钟塔也留下了不少功绩和人脉,他甚至改良了一些常用的术式,获得了专利权,让远坂家什么都不用做,每年都可以得到上千万日元的收入。 在这个还没有完全通货膨胀的时代,这笔资产相当有价值,这种持续的收入,也是后来远坂凛尽管灵地经营不善,还能继续修习的重要原因。 远坂时臣现在,已经将除了远坂家家主之外的人生,全部梭哈出去了。 第七十章 一遇言峰绮礼 “必须赶快行动了,现在还来得及,就算是埃尔梅罗的君主,也有不少人想要看到他出丑,利用好这点,我说不定可以从那些贵族的收藏里,买到一个更加优秀的圣遗物。” 时钟塔派系林立,身为贵族派的埃尔梅罗也有不少敌人,利用好祖上宝石翁的关系,和自己所攒下的人脉,他也能得到支持。 远坂时臣睁开了眼睛,面色坚毅。 “身为魔术师,面对踏足根源的机会,我还是无法彻底放弃啊,这次的圣杯战争,我一定要赢!” “是,师父。” 虽然感觉有些不妥,但身为弟子,言峰绮礼还是应了下来,如往常一样。 在内心中,他对远坂时臣的评价一直很高,时臣是一个正直的男人,和自己的父亲是同类,早早的就定好了自己人生的意义,绝对不会彷徨和迷茫,不管遇到怎么样的困境,都能毫不畏惧的前进。 正因如此,言峰绮礼也保持着他们希望的可靠外表,明明是师父与弟子,父亲与儿子的关系,他也没有朝着二人哪怕一次的,展开过心扉。 就算真的倾诉了自己的苦恼,他们也无法理解吧。这种只看得到理想的人,是无法理解自己这种彷徨之人的苦恼。 远坂时臣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正将拳头握紧,让做出了决定后,有些激动的手平复下来。 远坂家的家训是时刻都要保持优雅,正是用牢记这点,远坂时臣强大的自律,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才变成了现在优雅从容的他。 “绮礼,在我去往时钟塔的这段时间,冬木市的守护者职责就交给你了。” 身为灵脉的管理者,在享受了种种特权之外,远坂家也要负责不让灵脉和外来的魔术师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是,师父。” 言峰绮礼十分恭敬的应了下来,用依旧古井不波的态度做出了回答:“我一定会完成自己的职责,不让远坂的名声蒙羞。” 听到这种可靠的回答,远坂时臣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绅士笑容,看向了言峰绮礼,充满了自豪感。 正是因为有这样可以托付后背的弟子,他才能空出手脚。 “这次,我去时钟塔的时候,会提交你的结业报告。” 作为派遣而来的人员,远坂时臣有对教育做出评判的资格,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张报告,让上面中肯而满是赞誉的评价显示在言峰绮礼的眼中。 在基础的修行中,言峰绮礼的表现都很优秀,其中治愈上的才能因为个人特性的关系,甚至要胜过远坂时臣。 “想必过一段时间后,你就可以成功出师了,作为我远坂时臣自豪的弟子,到那个时候,我在给予你一份临别的礼物吧,无需拒绝,你尽到了弟子的职责,我也必须拿出师长应有的姿态。” “是。” 远坂时臣当天下午就飞往了伦敦,在资金全部到位之前,和那些贵族们交际,表达善意,进行政治上的交锋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言峰绮礼随意的进行了一下魔术的修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美丽的云朵在窗外慢悠悠的飘着。 黄昏,……用这个国家的话来说,应该是‘逢魔之时’吧。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法衣,让金色的十字架悬挂在胸前,言峰绮礼检查了一下结界,确定有在正常开启后,走出了远坂家的别墅。 吃点晚饭之后就开始巡视的工作吧,言峰绮礼心想,脚步的速度微微加快了一些。 虽然在这座城市了生活了几年,没有不停的任务与战斗来麻痹自己,但这里也有很不错的东西。 言峰绮礼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那家中华餐厅,他最近迷上了那里的麻婆豆腐。 他如果在早来五分钟,就可以看见,一个根本没有掩饰手上令咒的青年,刚刚从这里走出的日常构图。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品味。” 鬼舞辻无惨看着在黄昏里散步的罗兰,想起之前那如同地狱一样的食物,心底有点不自然。 “那种东西,虽然叫做麻婆豆腐,但已经和那个菜原本的样子完全没有关系了,简直就是用辣椒堆出来的地狱,用来折磨味蕾的酷刑。” “确实。” 罗兰少见的点了点头,含着嘴里的糖,说道:“不过我点他也只是为了圣地巡礼一样的成就感,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见到实物之后,我倒是有点理解了,哪怕感情在淡漠的家伙,也被这种菜品给带来生理上的痛觉吧。” 经过半年修行后,生活逐渐步入正规的罗兰也开始好好的游完冬木市,享受着那些奇特的名物。 比如柳洞寺的地砖,教会的地点,还有几处灵脉的所在地之类的。 “今天准备去干什么?像往常一样找乐子?” 等着罗兰把嘴里的糖嚼碎,鬼舞辻无惨提议到。 他们所谓的找乐子,就是看一看有没有不长眼的不良,主动上门让罗兰活动一下筋骨,每个人面临生死的表现都不会不一样,即使是真的人渣,也算是难得的乐趣了。 拜罗兰所赐,冬木市的治安都好了不少,夜晚出门的正常人都变多了一些,不过,也正是因此,遨游到深夜,罗兰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 可还没等罗兰享受最后人性挣扎的乐趣时,一个意外,打断了他的兴致。 在箱子外,辅助罗兰进行游戏的两名黑影忍者,被两枚以电光火石之速飞来的白光,刺中了头颅。 明明对黑影忍者来说,还不算极其致命的伤势,但这两名黑影忍者,却好像遇到了太阳的冰块一样,迅速的溃散了。 与平常被击败而溃散不同,这次的消失,更像是被驱散掉了。 那两枚袭击的不明物体也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全貌——那是有着暗红色剑柄,细长的银色剑刃,比起持握,更像投掷物一样的武器。 黑键,罗兰认得它,这是圣堂教会的招牌概念武装之一,比起寻常的魔术礼装,他蕴含着驱魔的概念,在物理破坏上威力不显,但对于灵的干涉非常强。 所以,黑影忍者才会被迅速的击溃,就像被老爹的河豚击中了一样。 黑键虽然有着只需要携带剑柄,注入魔力编制剑身的便携性,但因为使用难度,即使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喜欢用它的人不多,据罗兰所知,在整个冬木市,会用他的人,应该也只有一个而已。 踏着月光,严肃的神父用指间夹着成型的黑键,看着罗兰身后一片血色的狼藉,停了下来。 罗兰叫出了神父的名字。 “言峰绮礼。” 第七十一章 相互吸引的引力 在日语中,绮礼这个名字,读起来很像美丽的谐音,有着偏向女性化的味道。 但言峰绮礼给人的印象却与这半点都不相符,他有着黑色的短发,脸上的表情很少,黑色的双眼透露着肃然的气息,宽大的法衣也无法遮掩他的强壮,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沉重的缄默。 在当初看完了两次圣杯战争后,如果要评价自己最喜欢的人物,罗兰会毫不犹豫的说出言峰绮礼的名字。 这个男人悲剧而带有艺术角度的一生,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 罗兰十分欣赏对方,甚至认为,如果真的在现实中遇到的话,二人可能成为知己一样要好的友人。 所以,他发出了邀请。 “言峰绮礼,你相信引力吗?” “我认为,人与人之间是有引力的,就像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一样,你觉得我们的今天的相遇,是有意义的吗?” 面对罗兰的话语,言峰绮礼面无表情……不,应该用进入了工作状态才对,他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都作为圣堂教会用来清理异端的代行者而活,大部分敌人,都是不安分的魔术师,无视这种疯言疯语,早就成了他的职业习惯。 不过,如今的言峰绮礼,已经退出了那一行列,成为了远坂家的弟子,所以他先行发出了警告。 “外来的魔术师,你没有拜访当地的灵脉守护者,远坂家,如果你不现在就立刻退出冬木市的话,我将对你进行诛杀。” “啊,”罗兰听到这义正言辞的警告,眼神微微下落,“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吗?那么,还是击败你之后再来谈谈吧。” 无处不在的黑影忍者从阴影里迈出,用猩红的眸子,盯着言峰绮礼。 位于中央的罗兰没有半点想要动弹的意思,用冰冷的声音下达了指令。 “黑影兵团,进攻。” 几乎是在罗兰开口的同时,言峰绮礼就将指缝间握着的六把黑键甩出,把位于最高处的黑影忍者击落。 随后,他解开的宽大的法衣,在法衣的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剑柄,一眼望去根本数不清,很明显,言峰绮礼将黑键的便携性发挥到了极致。 他毫不吝惜的投掷着黑键,身体微微下压,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向了罗兰。 这种控制召唤物的魔术师,他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以黑键的驱魔特性作为佯攻,最后冲到对方周围,以他擅长的八极拳进行破坏,然后取胜。 四方的剑刃将罗兰包裹,但黑影忍者已经自发的组成了人墙,以投射飞镖的方式回敬,将掷来的黑键击落。 短暂的交锋里,无所不能的忍者团,居然陷入了焦灼的战斗中。 言峰绮礼仿佛变成了一阵风,几米的距离转瞬即逝,就像是怪谈中的鬼魅一要,几道淡不可见的拳影击向黑影兵团,每一下攻击都让忍者兵必须用双手才能够抵挡住。 明明是鬼魅一样的快速,言峰绮礼穿行间的声势却如同坦克一样声势浩大,拳影击破空气的空爆声不绝于耳,一名名突进的黑影士兵尽数被击退,或者直接溃散。 他就这样穿行于忍者兵中,迈着灵活的步伐,虽然比起黑影兵总体的数量来说,言峰绮礼击退的不值一提,但也没让敌人占到什么便宜。 偶尔有几次无法闪避的攻击,言峰绮礼也都以防御力优秀的法衣配合自己健壮的身躯硬抗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根本没事一样。 上方忍者兵的踢击从天而降,下方飞刺直刺腰眼,后面还有锁镰被扔向绮礼双腿的位置,想要将他束缚。 面对着这几乎是天衣无缝的配合,言峰绮礼没有任何慌乱,抬手拨开踢来的肥腿,一发刺拳直击前方忍者兵面门,然后回身直接跃起,避开飞舞的锁镰,袖口滑落一把黑键,在周身划出新月一样的轨迹,逼退周围的敌人,重整架势。 言峰绮礼以利落而致命的体术,让每一位都是空手道大师的忍者兵败退,最重要的是,与之前遇到的敌人不同,言峰绮礼每一下攻击,都有着足以击断大树,破坏墙壁的恐怖力量。 也就是说,他的攻击,对黑影忍者是有效的,每一次进攻,都会有黑影士兵击飞或者直接溃散,时不时还穿插着黑键的斩击,也不知道言峰绮礼到底存了多少把,明明算上直接掷出的,都有着几十把了,可黑键还是不间断的被掷出。 窄小的巷子让黑影士兵能进入的数量是有限的,而在仅仅几人的包围圈中,短时间内,言峰绮礼显然游刃有余。 “嚯,”罗兰赞叹了一声,两方的战斗都迅捷无比,充分展现了暴力的魅力与精髓。 从罗兰的角度来看,印象中的成龙,阿福之流,也不过如此了,他们还没有言峰绮礼的净化魔术加成。 如果不下达杀死对方的命令,黑影兵团还要点时间才能处理掉言峰绮礼,不过在那个时候,恐怕言峰绮礼已经杀到罗兰跟前了。 等到又是一批新的黑影忍者被消灭后,罗兰准备来点新花样。 像鲜血一样浓郁的红色再次占据了他的眼瞳。 “来人。” 言峰绮礼一个后撤步,险而有险的避开了面前的攻击,只有亲身经历与黑影兵团的战斗,才能明白他绝不好受。 这些忍者士兵拥有的智慧与战斗经验和他以往所面对的魔术师完全不同,并且悍不畏死,之所以自己还能维持现在的战况,也多亏了这几年在远坂家的修习,优秀的治疗才能让他面对一次次无法避开攻击都撑了下去。 但这些黑影忍者不会疲劳,也不会死亡,但他还是会累的。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必须快点破局。 抱着这样的想法,言峰绮礼主动后退了几步,准备实行洗礼咏唱来清场,可他的后背却直直的撞到了一堵坚实的墙壁上。 作为战士,对距离的把握是不能出差错的生命线,言峰绮礼可以保证,这里绝对没有墙壁,意识到不对的他立马回过头,手中的黑键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出现在言峰绮礼面前的,是那熟悉的忍者服饰,不过,穿着它的家伙并不是之前只有寻常人大小的忍者兵了,而是足足有着几人之高,庞大无比,一个人就将整个巷道挡住,沉重无比的巨大忍者兵。 他们的一根手指,就有普通人的手臂那么粗,言峰绮礼握着黑键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不是他犹豫了,而是,即使他用尽了手中的力气,也没办法刺入面前这个大家伙的身体。 巨大的忍者兵投下了自己的视线,看着矮小的绮礼,向前迈了一步——仅仅是这个动作,黑键就在巨大的压力下破碎了。 接着,足足可以将言峰绮礼整个人砸扁的拳头高高的举了起来,与狂啸的风压一同落下! 第七十二章 做朋友 沉重的拳头在地上毫无意外的砸出了一个深坑,不过所幸,言峰绮礼并没有成为这拳头下的受害者。 面对前有追兵,后有虎狼的险境,也没有浇灭言峰绮礼的斗志,他抓住了巨大的忍者兵攻击缓慢的空隙,高高的跃了起来。 在实战中,随便跳起简直是给敌人送靶子,但在巷战中,还算是有例外的,这种狭窄的环境在空中有着不少借力点,之前自己掷出的黑键清理掉了一批上面的敌人,应该可以稍微喘息一下。 从常识而论,这种想法半点错误也没有,可唯独一种情况例外。 那就是,你的敌人会飞,而你又不会飞的时候。 漆黑的蝠翼张开,代替了夜空遮蔽了绮礼眼中的视线,虽然还保持着人形,但手臂已经变成了巨大利爪,蝙蝠一样的忍者士兵轻易的扣住在空中的绮礼关节。 未等他强行挣脱的时候,夜蝠士兵就用一个猛烈的加速,朝着上方冲去,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冲击打断了绮礼准备反击的举动。 在加速到最高点的时候,夜蝠士兵又毫不犹豫的朝着下方开始冲刺,在空中划过一道l型的轨迹,让言峰绮礼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筋骨俱散,难以抑制的咳出了几口鲜血。 “地球上投!” 罗兰鼓着掌,喊出了招式名,表达了自己的喜悦,新的忍者兵团果然没让他失望,各有优势的黑影士兵现在已经是一股无法被忽视的强大力量了。 见到绮礼已经被击败后,巨魔团的士兵继续走回了巷口,堵住了出路,夜蝠团的士兵也在墙壁上扇了扇翅膀,停在了上面。 其余还未曾被击败的忍者兵也跳到了墙壁上,将整个巷道的空间都留给了罗兰和言峰绮礼。 罗兰蹲下身,手指点在言峰绮礼的脸上,治愈魔术的光辉微微亮起。 等到言峰绮礼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在他面前的,就是敌人正在全力为他治疗的场景。 因为只是单纯的外伤,在罗兰优秀治愈魔术下,言峰绮礼身上伤势很快就复原了,没等他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罗兰就再次站起了身,解开了自己的外套,扔到了一旁被黑影忍者好好接住了。 “怎么样,巨魔团和夜蝠团的孩子很不错吧,面对你这样优秀的代行者也可以轻易解决。” 听着这好像炫耀一样的语气,言峰绮礼不明所以的半跪在地上,一边利用这来之不易的休憩时间治愈自己,一边观察罗兰的举动。 “但就这样,还无法让你心服口服吧,正好我也有点想活动一下了,所以,要继续吗?” 言峰绮礼用行动做出了回答,阴险的黑键随着袖袍的挥动一同飞出,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只握紧的拳头。 再这样短暂的交锋中,言峰绮礼仍然发出了非常响亮的打击音,震动了空气,之前的失败就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一样,他依然保持着机器一样的精密。 事实上,罗兰差点以为自己面前真的是一个机器人,即使到了这种情况,言峰绮礼眼中依然看不到情感,既不为之前的惨剧而感伤,也不为刚刚的失败而忧虑,要比喻的话,就是去完成非常无聊,但又不得不去做的工作的表情。 只不过,言峰绮礼将这种工作的名字,视为‘人生’。 言峰绮礼的拳头非常快,甚至要超越子弹,隐隐还能见到强化魔术的光辉,可见他是存着一击致命的心思,面对打向心脏的拳头,和飞向脑袋的黑键,常人会选择舍弃哪方呢? 罗兰选择的是全都要,这种险峻的场景在他眼里跟去郊游一样轻松,微微侧头,避开黑键的同时,罗兰一脚蹬向了言峰绮礼空门大开的肋部。 “唔!” 言峰绮礼闷哼了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动,整个人倒退了几步,但却没有被击倒,另一只手如灵蛇一样蹿出,抓住了罗兰的手腕。 罗兰也感受到了,自己踹到言峰绮礼腹部的时候,传来的并不是肉体,而是更为坚硬的实感,没等他疑惑,被强化魔术给加强的法衣就在这一脚下破碎,露出了答案。 十几把像盾牌一样架起,组成了锁子甲一样结构,破碎的黑键落了下来,在刚刚的战斗中,言峰绮礼既然偷偷的摆好了黑键的组合,只等着遭遇攻击的时候利用魔力编织成第二层的护甲。 他竟然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攻击的准备! 可罗兰并不是那么好相予的,没等言峰绮礼那只蹿上来手臂攻来,他就抓住了它,毫不留情的将他扭断。 这种伤势也没能让言峰绮礼肃穆的表情出现改变,因为,他最开始一只余势不减的马上就要触及罗兰的喉管。 这是绮礼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八极拳,在这十几年的战斗中,已经被他扭曲的个性改造成了绮礼流人体破坏术,身体,外物,都是可以舍弃的,只要能够杀死敌人就好。 从一开始,他就是把罗兰放到比他强的位置,来制定了这套战术。 这是武术的胜利!以弱到达强的境界,就是技巧的意义。 言峰绮礼的拳头毫无意外的触及到了罗兰,可在这个过程中,像观众一样的黑影兵团依然安静的站在原地。 咔擦—— 这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言峰绮礼的五只指骨,都深深的断裂向了拳头的内侧。 “你的拳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罗兰抓住了言峰绮礼,将他再次砸向地面,虽说是存了玩玩的心思,但言峰绮礼能做到这一步确实很让他满意,可惜,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胜负已分,过程反倒是最无所谓的。 毕竟,罗兰早就是黑影将军了,不需要黑影兵团,单位黑影将军的战斗力表现有多高了,在原著中,也展现过几次。 正面承受龙符咒的轰击,毫发无损,仅仅是被击退了几步,与牛符咒拥有者角力,言峰绮礼可以断树碎石的攻击,对罗兰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言峰绮礼望着夜空,闭上眼睛,准备安静的迎接死亡的来临。 但那诱惑而慵懒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准备平静迎接死亡的内心觉悟。 “言峰绮礼,你觉得,假如一个人天性是恶,不被世界期望,也不能拥有幸福,这样的人,仅仅是存在,算得上罪行吗?” 言峰绮礼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这个异常的青年,一步步的走进了他,说着令人心动话语,就好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作为教徒,明知不应该在听下去,可言峰绮礼还是竖起了耳朵。 “我认为不算,假如真正有创造了一切的神,他绝不该如此不公正,天性是善的人得到欢乐与幸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天性是恶的人没道理就必须承受痛苦。”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就不会被创造出来了,与为善之人相反的事,因为天性是恶,他们在前行的时候,难免会遭到更多的痛苦,更多的磨难,即使这样,还能前进的人,不应该沉沦在苦痛里。” “罪人的灵魂应该受到惩罚,这样才能让其他人不与罪人同流合污。” 尽管心中已经很是心动,但言峰绮礼坚守的正义,还是让他反驳了起来。 可被驳斥的罗兰不仅没有恼怒,眼神反而更加温柔了。 “能说出这种话,你真的很努力呢,可是,我觉得,如果两个人度过了相同正确的一生,天性是恶的那个人应该得到更多的幸福和表扬,因为他为了做到这一步付出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即使是恶人,只要在前进,也有追逐被救赎的权利,不然,也太可怜了吧,恶人也能够感受到幸福的手段和世界,一定是存在的,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呐,”罗兰蹲在了言峰绮礼面前,微笑道:“言峰绮礼,” “——不来跟我做个朋友吗?” 第七十三章 逃跑 言峰绮礼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定,尽管对于罗兰将他打残有治好,然后再次打残在治好,却始终不下杀手,又与单纯的折磨有所区别的手段感到好奇。 但真正使他动容的,是从罗兰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蜜糖一样甜蜜的话语。 自从开始懂事的时候,言峰绮礼就明白了自己的本性,可即使得不到幸福,感受不到快乐的痛苦处境,他也一一忍受了下来,用尽自己的可能去做到父亲,他人眼中希望的一切,希望能在这个旅途上找到答案。 而这个妖异的青年,就这样轻易的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说来可笑,明明是刚刚对自己痛下狠手的敌人,言峰绮礼心中却只感到一种莫名的欣喜。 原本心中的寂寞,痛苦,一同消却了,无关阵营,地位,仅仅只是为了有一个能理解自己的同类而欣喜。 只要跟着他,就能够得到答案吗? 身上的伤势在优秀的治愈魔术下一点点好转,可言峰绮礼的身体却越来越颤抖,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看见罗兰没有任何要攻击的意图,只是普通的向自己伸出一只手。 ——像友人扶起跌倒的同伴那样。 “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那我会感到很高兴的。” 对方是无可驳斥的邪恶,这种寻常的举动,需要言峰绮礼牢牢的守护心中的信仰,才不至于沦落到诅咒的深渊去。 言峰绮礼在之前激烈的战斗中都不曾有半分动摇的手,此刻无法抑制的颤动着,罗兰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刺穿了他的内心。 罗兰吐出的话语完美的刺中了言峰绮礼的软肋,居然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的宁静,透着危险的甜美。 “呃啊啊——!” 像是发泄似的,言峰绮礼失态了吼出了声,没有任何在和罗兰战斗的想法,第一次选择违背自己扮演了二十多年的角色,来自过去形成的价值观与骚动的内心激烈的交锋中。 眼中所映出来的画面渐渐淡去,不论是血肉堆砌的小巷,还是林立墙头的黑影士兵,最后言峰绮礼的心中只剩下那道模糊的身影。 那对清晰无比,血月一样的眼瞳。 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了,但是,他还有一双完好的腿。 言峰绮礼毫不犹豫,大步的迈开腿,转身就跑,甚至要超过之前战斗突进时,仿佛激发了潜能的速度,言峰绮礼飞快的跑走了。 他的身影是那样的狼狈,就好像与父母吵架后,离家出走的孩子。 罗兰静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拦的意思。 “就这样放他走没问题吗?他看到了你的令咒吧?” 鬼舞辻无惨说道,少见的没有对言峰绮礼和罗兰的行动做出评价,有一个知心的伙伴,并不是坏事,就像他与黑死牟。 “没关系的,对于言峰绮礼来说,寻求答案是比人生重要的多的事情,如果有人能理解他,可能这件事还会暴露,但对于无人理解的他来说,我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就算在虚幻,他也会主动游向我的。” 罗兰笑了笑,“更何况,这次,我是真心的想和他成为好友呢。” 等到身后的黑影将血迹与散落一地的黑键全部吞噬后,罗兰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走吧,只剩两个星期了,该为圣杯战争的开幕做准备了。” ———— 被冬雪包裹的城堡里,卫宫切嗣看着窗外的胡桃树林,目光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里是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从他现在视线所看到的树林,到更遥远的雪地,都被无形的结界包裹着,这是真正古老的传承才能够拥有的底蕴,也是他寻找到答案的源头。 “切嗣?” 从窗外的彩绘玻璃上,卫宫切嗣看到了一张言笑晏晏的脸,这是他的妻子,爱丽丝菲尔。 相处了这么久,他也明白了妻子的性格,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开了窗户,紧接着,爱丽丝菲尔就表现出了与外表不一样的敏捷,从窗口处翻了进来,这种有正门不走选择走小路的孩子气行为,倒是很符合对方真实的年龄。 “爱丽,你偶尔有点母亲的样子啊,”虽然嘴上说教着,但卫宫切嗣那空洞的瞳孔还是泛起了温情,主动握住了妻子被冻红的小手。 爱丽丝菲尔笑了一声,也不做反驳,把头微微靠在卫宫切嗣的肩膀上,与丈夫一同欣赏窗外的雪景。 明明是重复了许久的景色,二人却都不感到厌烦,因为,这段时光已经快要结束了。 “切嗣,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 “爱因兹贝伦为你精心准备的圣遗物被抢走了,”爱丽丝菲尔歉意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位骑士王成了敌人的从者,又要给你增加麻烦吧。” “这不关你们的事,”提到这件事,卫宫切嗣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那位时钟塔的神童因为学徒的挑衅结果对这场战争充满了主动性,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情况。” “对我来说,因为这些事情,提早暴露了御主的目标,反而是件好事。” 从三年前,卫宫切嗣就定下了这场战争的主基调,用符合他魔术师杀手称号的一贯作风。 ——只要干掉御主就好了。 所以,目标的提前暴露反而可以让针对对方的弱点,做出充足的准备。 “可是,那个骑士王一定会被以最优秀的saber职介被召唤出来的,驾驭他的又是那么优秀的魔术师,一定会成为我们必须越过的敌人。” “saber啊……” 卫宫切嗣也沉默了,一向主动制定计划的他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接受了由爱因兹贝伦来为他准备圣遗物,也是因为理解了英灵的重要性。 那是近乎奇迹一样,无法反抗的强大存在,也是充当诱饵,辅助,以及维持战争资格的重要使魔。 英灵都是高出力的存在,把他们塞入{职介}的容器里,会降低他们的规格,所以关于职介的选择就非常重要了。 saber有着毫无破绽的强度。 lancer有着出色的敏捷和魔力消耗。 acher有方便单独行动的能力和狙击能力,三者并称为三骑士,算是最优选。 卫宫切嗣深知自己作为魔术师的才能不足,在召唤从者后,可能会拖累对方的属性,所以才同意了以那个传说中的骑士王和最优秀的saber职介来弥补属性,不仅可以抢占位置,用来充当创造机会的诱饵。 爱因兹贝伦原定的计划,就是让卫宫切嗣召唤出saber,抢占最强英灵的位置,用爱丽丝菲尔来假装御主,吸引注意力,再由卫宫切嗣用本职完成对御主的击杀。 可现在,这都泡汤了。 (新的一周,肥啾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七十四章 相性召唤 爱因兹贝伦原定的计划,就是让卫宫切嗣召唤出saber,抢占最强英灵的位置,用爱丽丝菲尔来假装御主,吸引注意力,再由卫宫切嗣用本职完成对御主的击杀。 在计划废除之后,他们也不得不寻找新的转机。 爱丽丝菲尔看着卫宫切嗣,想要安慰一下他。 “不过,也不必那么担心,爱因兹贝伦还是存了一些优秀的圣遗物的,族长应该昨天就把那东西交给你了才对。” 卫宫切嗣知道那东西,事实上,这正是他今天一人独自在这里看风景思考的原因。 在康沃尔找到的骑士王圣遗物被抢走后,除了要制定新的应对战策,爱因兹贝伦也将新的圣遗物作为代替给了卫宫切嗣。 与远坂,间桐那两个蜗居乡下的家族不同,爱因兹贝伦的底蕴让他早就为了圣杯战争存取了一些多余的圣遗物。 这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的遗留,岛原之乱的谋划者,有着圣人称呼,来自远东的英雄——天草士郎时贞。 虽然是临近近代的英雄,但在英灵中,除了排在第一的越古老越强大的神秘度之外,还有这知名度和土地的加成。 战场在这位圣人的故乡,他也一定会得到极大的增幅。 但卫宫切嗣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我准备跟你说的,爱丽,我不打算使用这位圣人的圣遗物了。” “为什么?” 爱丽丝菲尔有些困惑,但卫宫切嗣嘴角上扬,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我了解过这位圣人的事迹,带着三万信徒,什么也没做到的走向死亡,这种被传颂的{英雄},与我是绝对合不来的。” 这样可笑的事迹让卫宫切嗣都没有见到对方就心生嫌恶与抵触,在这种前提下还要好好合作,确实为难人了一点。 卫宫切嗣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悲哀,残酷的人,也不期待被人理解,但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还是希望能少出差错。 内部的破裂,比外界的压力要可怖多了。 “如果是那位骑士王,看在对方强大力量的份上,与他虚与委蛇也就罢了,但这位圣人作为近代的英灵,就算有着加成,也绝无可能与骑士王争锋的,所以,我打算抛弃掉这种中庸的选项,走另一个极端了。” “切嗣,”爱丽丝菲尔明白了丈夫的心思。 “你是想,用相性来召唤吗?” 相性召唤,这一方式就是什么都不用,单纯的赌运气,被远坂时臣评价为愚蠢无谋的家伙才会主动选择的策略。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这一评价不能算错,相性召唤确实可以得到与自己个性最相似,能够互相理解,合作的英灵,但风险极高。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个性和才能极为自信,主动选择他确实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 因为,英灵可不是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有着许多无名的英灵,他们连宝具都没有,功绩也不为人所知,力量也很弱,在圣杯战争中,一旦不走运,连前两个晚上都活不过去就要退场了。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更心仪assassin之类的人物,既然最好的选择已经被抢走了,那不如走另一个极端好了。” 卫宫切嗣转过了头,让视线再度被冷漠的冰雪所填充。 “在弱的无名英灵,也比魔术师强,利用特性,让两人一体的魔术师杀手,来终结这场战争吧。” “我要我自己去相性,去召唤一个能与我合作的英灵。” “我一定要得到圣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卫宫切嗣下意识的捏紧了妻子的手,爱丽丝菲尔闭口不言,只是看着丈夫,将头靠的更深了一点。 “你一定会赢的,切嗣。” 遥远的彼方,伦敦的一处民房内,韦伯收拾好了最后的仪器,准备将他打包寄往冬木市。 解决好行李的事情后,他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再次翻开了那本讲述圣杯战争的典籍。 这段时间内,为了避免被那些想要讨好肯尼斯的跟屁虫们找茬,韦伯早早的跑出了时钟塔,一个人在伦敦做好了关于圣杯战争的准备。 虽然不再时钟塔了,但扎实的基底也没让他产生什么不碍,反而有种笼中之鸟自由飞翔的快感。 手里有钱的情况下,韦伯也不慌张了,一边继续进行魔术的修习,一边找自己的好友梅尔文采购必要的仪器。 梅尔文在得知了韦伯向肯尼斯宣战的做法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因为感到有趣,开始不由余力的为韦伯提供帮助,在充足的财力和稳定的渠道下,韦伯这几天就得到了可以快速建立一座小型魔术工房的道具。 这些东西已经被寄出去,等着他在冬木市组装了,到那个时候,在工房的加持下,即使资质不优秀,他也能算得上优秀的魔术师了! “现在,就是英灵的选择了……”韦伯嘟囔着,“哪一个职介呢,肯尼斯那种正统又优秀的家伙,一定会召唤三骑士吧,御三家估计也会参合进这些职介里,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完全没有竞争能力啊。” “就算是临时购买圣遗物,连二线级的都找不到,更别提和肯尼斯比了,以埃尔梅罗的能力,找到了肯定是一流的圣遗物吧。” “还有罗兰,他也提前准备了很久,估计也会召唤合心意的英灵吧,这样算来,我岂不是有点鲁莽?” 韦伯摸着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着,等到头发被揉的一团糟的时候,他的目光也锁定在了书上的那行文字上。 “相性召唤……” “没错!”韦伯激动了一拍大腿,“相性召唤,以我的才能,一定能召唤出足以改变世界的伟人,甚至是王者!” “毕竟,我将来注定是要改变时钟塔格局的大人物,能与相性良好的英灵,一定是具备气概的王者!”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罗兰,也要承认我韦伯·维尔维特的才能了!” “哈哈哈!”韦伯狂笑着,但神色很快就扭曲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大腿“咝咝——,不该用这么大力气的,可恶,居然青了,我不是擅长治愈魔术啊!!!” 矮小的民房里,坚实的墙壁将少年的雄心壮志和狼狈模样一同掩盖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肯尼斯的作弊 “那个蠢货!不仅狂妄自大,丝毫不通晓魔道的真意,还居然敢挑衅我!这一次,一定要以无可阻挡的胜利让他跪在地上向我道歉!” 肯尼斯嘴上怒吼着,但手上的动作却精细而稳定,与他的魔术回路一样,最擅长大气的精密操作与渗透操作的水,双重的符合属性,优秀的天资,让肯尼斯在晋级色位之后很快就继承了君主的职位。 他本来应该继续在魔术的高峰上攀登,直至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获得最高级的冠位评价,将自己的名字留在魔道的发展史中的。 本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不是那个愚蠢的小个子的挑衅的话。 虽然肯尼斯压下那篇论文无论怎么看,都是好意的行为,但因为当事人双方都眼高于顶的个性,二人都没有自己在施恩,和自己在受到恩惠的感觉。 但事情的发酵已经无法停止了,学生向讲师发起挑战的消息让肯尼斯瞬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偶尔外出遇到的熟人中,已经又不少人在阴阳怪气的质疑他的权威了。 这对于高傲的肯尼斯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为了确保自己不丢丑,他也稍微用了一点心,认真收集了关于圣杯战争的情报。 目前,他正在准备战前的最后一步。 “呼,”看着眼前精密到让人眼花的魔术阵,肯尼斯松了一口气,从阵旁站了起来。 说到底,不过是极东之地的家族组合起来的魔术比赛,虽然关于核心的部分确实很难参透,但外在的细节在肯尼斯这种学术性的一流魔术师眼里,简直是错漏百出。 他这几天就在忙着篡改得到御主身份后,负责供给英灵的魔力通道。 在最开始的想法中,肯尼斯是打算让自己的未婚妻索拉来负责提供魔力,自己则彻底放开手脚专心战斗的战术的。 什么圣杯战争,也不过是使魔对使魔,魔术师对魔术师的比赛而已,在所有参赛的魔术师中,自己的实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已经取胜了,英灵的选择也得到了最优秀亚瑟王。 这场战争的胜利,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虽然肯尼斯是这样想的……但这次挑战闹得风波太大了,所以他也只好更谨慎一点。 “完成了,”作为降灵,炼金,召唤的专家,肯尼斯也稍微了做了一点弊,“双核的供魔通道。” 在本来的基础上,他又与自己的未婚妻进行的额外的链接,在索拉那边因为魔力消耗过大而支持不住的时候,英灵的供魔对象会再次转到他这边来,这样,自己的从者就会始终保持巅峰的战斗力,比起常规的魔术师能坚持的时间要长上一倍。 “这下子,从者的胜利也确保了,”肯尼斯冷笑了一声,“除去这位亚瑟王本身的宝具,这个名为阿瓦隆的圣遗物也可以交付给他,当做第二个宝具,这一次,我已经用埃尔梅罗的名义又加购了两台魔力炉,一共又五台,以他为核心所建立的魔术工房根本不是那种二三流的魔术师能比的。” 肯尼斯一贯高傲,低情商,但也不算一点脑子都没有,他确实没认为御三家是自己的威胁,这五台魔力炉就是保证,即使同时对抗三骑英灵,他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五台魔力炉的价值,已经远远高于这场圣杯战争明面上胜利带来的成果了。 “这样的保险,你确实是个二流的战士呢。” 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一点也没有魔术师样子,更像那种奢靡贵族的索拉看着肯尼斯的样子,发出了讥讽的话语。 如果平常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肯尼斯早就赌上家族的名义,让对方加倍返还了,但唯独这个女人是例外。 “索拉,等到战争开始的时候,你很快就会收回这个评价的。” 肯尼斯满怀自信的说道,他知道未婚妻这几天因为要配合他的篡改,一直闷在房间里,也没有在意这种挖苦。 “那我就不抱期待的等着吧。” “要不了多久的,”肯尼斯昂首挺胸,抚摸着桌子上那个华美的剑鞘,“明天,就开始英灵召唤吧。” 间桐宅内,罗兰笑吟吟的看着那个从虫窟里走出来的男人,有些惊叹。 “间桐,现在的你,比我更像一个魔术师啊。” 因为改造不需要用间桐脏研慢的要死,效率还低的折磨方式,在这一年里,间桐雁夜也重新开始汲取着魔道的知识。 就像虫子啃食腐肉那样。 这不是出于罗兰主观的比喻,而是现实。 间桐雁夜自从抛弃雁夜之名后,整个人都扑到了以前倍自己万分摒弃的虫魔术当中——拜老虫子打好的基础所赐,虽然资质低劣,但间桐雁夜的进境也不算慢。 现在的间桐雁夜的样子,与之前已经大相径庭了,灰白的长发垂到肩头,浑浊的瞳孔荡漾着碧绿色的光芒,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兜帽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从袍子的空隙中,能看出许多件不知道做何用处的器具,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带着魔力的光辉,这都是优秀的礼装。 间桐雁夜的皮肤表面,血管中蠕动的虫子依然时不时的浮现,但这个男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冷酷,残忍,漠然,正统魔术师的特质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双野兽一样嗜血的瞳孔只有在看到罗兰的时候才会变得温顺下来,间桐雁夜用宛如虫鸣一样的声音开口道:“只是毫无意义的速成而已,毕竟兵器的锻造方式和培养后继者是完全不同的。” 斩杀远坂时臣的兵器,间桐雁夜是这么跟罗兰要求自己的。 他也的确做到了,在第一轮改造完成后,他不止一次主动要求往自己身上植入更多的刻印虫,还根据间桐家的典籍,主动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了一座虫巢,像极了当年的间桐脏砚,与间桐脏砚那种优秀的长生之术不同,这种改造比较低级。 就像他的自嘲一样,间桐家的血脉里,或许真的流淌着扭曲的执念。 将维持必要生命循环的器官与血肉堆积在一起,其余的空间都用来构建让虫子生活的生态环境,这就是间桐雁夜的做法。 现在,他的生命力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一样了,如果不是执念维持住了罗兰给予他的阴影魔力,间桐雁夜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但作为交换,他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了拥有优秀战斗力的魔术使。 制作礼装,改造虫子,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在二者的交叠中,度过了这漫长的一年,以复仇的火焰,将自己锻造成了一把纤薄,脆弱,却锋利无比的刀刃。 只等着斩出去的那一次。 “嗯,现在的你,作为御主来说,素质也非常优秀了呢,那么,决定好你要召唤的职介了吗?” 第七十六章 间桐雁夜的选择 “英灵与职介的关系,就不用我在给你介绍了吧。” 间桐雁夜点了点头,罗兰没有掩饰圣杯战争的秘辛,将御三家隐藏起来的真相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但即使知道圣杯真的实现愿望,乃至到达根源,间桐雁夜依然毫不在意就是了。 现在的他,只想要杀掉远坂时臣。 而关于职介的选择,他也准备好了。 “berserker,我要召唤它。” “狂战士?” 罗兰微微一愣,他没做任何的引导,可间桐雁夜还是选择了这个宿命一样的职介。 “可以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这种有趣的发展情况让罗兰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只是询问起了缘由。 现在的间桐雁夜与原著可不同,不仅认清了复仇的执念,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对于圣杯战争的规则更是研究了好久,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圣杯战争,是没有详细规则的,只要在不引起神秘泄露的前提下,怎样过分的战术都可以被容忍,威胁,勒索,暗杀,”间桐雁夜抬起指尖,让一只飞虫停顿了下来。 “虫魔术很适合这种环境,但是——作为魔术师的我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一次性礼装的制作,战术的制定,说到底,我们虽然是御主,但只是半个主角,圣杯战争的本质,还是使役强力使魔的魔术战。” “能认识这点,我真的有些对你刮目相看了,”罗兰有些哑然,一个扭曲的废人,居然能在短短一年里,不止实力,眼界也恢复到这种程度,间桐家的血脉果然很优秀。 在原著的圣杯战争中,有两个极端,一个是将它只当成魔术战的肯尼斯,另一个就是将它只当成一场战争的卫宫切嗣,他们曲折的经历与这种观念脱不了关系。 间桐雁夜还在继续解释着,“因此,前期的选择是非常重要的,我作为魔术师的资质比较低劣,与我契约的从者可能会降低属性,用狂化来补足是非常好的战略。” “而且,狂化虽然会降低英灵的理性,从另一方面来看,有些很优秀的好处。” “——不用去费力的构筑信赖关系吗?” 罗兰笑了笑,主动给出了答案,目光里满是欣赏,间桐雁夜现在的姿态,十分美丽而有趣,虽然是原本是虫子,可似乎真的到了破茧成蝶的时候了。 “是的,英灵们是人类史上杰出的英雄,有着与之相符的精神和强烈的自我,也有着寄托于圣杯的愿望,他们的战斗力也远远凌驾于现代魔术师,即使是不擅长战斗的caster和assassin要解决七名御主也是轻而易举的。” “令咒就是间桐为了约束从者的最后手段,但毕竟只有三划,为了不像空中楼阁那样垮塌,用狂气污染对方的理智,让他变成工具更方便一些。” 间桐雁夜瞥了一眼窗外,看着玻璃上自己丑陋的姿态,自嘲的笑道:“而且,像我这样左道的卑劣魔术师,就算被正统的英雄豪杰当场斩杀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完美,”罗兰惊喜的笑道,“间桐,我已经感受到你对于这场战争的{觉悟}了,人类的执念果然很有趣。” “理智,锐利,狂气,没想到你会蜕变成这么美丽的蝴蝶。” “在我看来,我只是更加的钻进了淤泥的深处而已,像那个老虫子一样。” 罗兰无声的笑了笑,没有在意间桐雁夜身上一直存在的自我厌恶感,他拍了拍手,身后的黑影忍者,就递过来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间桐雁夜疑惑的接过盒子,打开了虚扣着的锁。 “为了欢迎你的蜕变,特意准备的触媒。” 在这一年内,虽然在蛰伏着,罗兰没有忘记为间桐雁夜搜罗合适的圣遗物。 兰斯洛特的圣遗物是那个老虫子通过不知名的渠道准备的,罗兰可没办法,但在无往不利的金钱攻势下,他还是搞来了一个优秀的触媒。 “这是半年前,在圣杯战争还没有引起波澜前,我从时钟塔买来的东西。” 摆在盒子中央的,是有着像匕首一样古旧,其上还有着些微划痕的石头。 “亚瑟王那张著名的圆桌上的碎片,很不错的东西吧。” “用他当做触媒,圣杯会自动选择与你性格最相符的那一个,虽然还是有随机性,但也限定在了十二圆桌骑士的范围内,不管哪一个圆桌骑士,都算得上优秀的一流英灵,崔斯坦,高文……兰斯洛特,怎么样,心动了吗?” 间桐雁夜将盒子盖上,朝着罗兰的方向半跪了下来。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罗兰大人。” “如果在此身斩杀了远坂时臣之后,尚有余力,必付出一切,将圣杯献给您。” “啊啊,谢谢你的好心啦,不过这个东西我实际上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啦。” 罗兰不认为这个圣遗物付出了多大功夫,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花钱根本算不上代价了。 他走向了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两个酒杯,开始倒酒。 “并且,我也是有私心的,你能使用这个触媒,我就会感到很惊喜了,因为这会让戏剧的精彩程度在未知中得到升华。” “来杯雪莉酒?” 罗兰将杯子递给了间桐雁夜,已经很久未曾正常进食过的雁夜接过酒杯,将它一饮而尽,让灼热的酒液划过喉咙,点燃心脏。 “明天,就开始英灵召唤吧。” “是,罗兰大人。” 新都北面的教堂里,作为监督者的言峰璃正看着空无一物的灵盘,转过头,朝着在旁边的绮礼问道:“时臣还是没回来吗?” “是的,老师说它一定会在开始前赶回来的,似乎还在为了圣遗物交涉。” “是吗?”言峰璃正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刻,远坂时臣居然出了差错,“那我们就只好相信时臣了,他不是一个无谋的男人,能让他甘心等待的,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圣遗物才对。” 说到这里,言峰璃正还有些不甘,“不过,这样,三骑士的职介可能就会被提前抢走了,希望时臣能赶上吧,至于你,绮礼,也无需等待了,今天就开始召唤assassin吧,该在御主们开始召唤之前,准备情报的收集了。” 言峰绮礼的眼神不自觉的瞟过手上的令咒,那赤红的颜色,想起了那天夜晚近在咫尺的答案,但没多久,他就又恢复了死水一样的寂静。 在寻找到答案之前,他还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远坂时臣的盟友与协力者。 “我现在就开始准备。” 第七十七章 assassin现身 第二天的早晨,言峰璃正早早的就起了床,穿好了神父的服装,来到了教堂中。 对于一个经常锻炼的老人来说,这种晨起的时间还是尚早了一点,可当他来到教堂的时候,言峰绮礼那道宽厚的背影已经在做祷告了。 看到自己儿子这可靠的背影,他就由心底感受到自豪。 从年轻的时候开始,言峰璃正就是个标准的苦修士,这份虔诚让他进入了圣堂教会的第八秘迹会中担当司祭,他自己也曾在世界巡回的磨练中成为了八极拳的达人。 不过,出于修身养性的原因,他现在已经很少动手了,繁忙的生活让言峰璃正一直过的很充实,但到了年老的时候,言峰绮礼的诞生还是给了璃正一个大大的惊喜。 为了奖励言峰璃正的功绩,言峰绮礼是带着{秘迹恩惠}诞生的,这让他可以拥有重现奇迹的资格,这份资格,就是魔术回路的。 这意味着只要顺利,言峰绮礼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就像所有老来得子的父亲一样,言峰璃正对于绮礼是十分宠爱的,他很难去训斥这孩子,所幸,这份溺爱并没有让言峰绮礼长偏,他就像言峰璃正希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诚实可靠的大人。 还主动选择了危险的代行者工作,一直在前线为教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但作为父亲,言峰璃正也是存在一些私心的,他借着圣杯战争作为由头,将言峰绮礼从第一线调了出来。 一是为了让他接自己的班,另外一个理由,他也希望让这个可怜的孩子散散心。 想起几年前那个悲剧,言峰璃正的心情不由就低落了几分,绮礼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为人正直,优秀,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磨难呢? 这一定是主的考验吧,或许,绮礼注定要走上一条比自己更加远大的道路。 言峰璃正暗自想着,看着儿子那孤寂的样子,心中下了决定。 等到这次圣杯战争结束,就用自己的关系,把卡莲调回来,放到绮礼身边吧。 心思收定之后,言峰绮礼站在礼拜堂的中央,等待绮礼的祷告结束。 不一会儿,言峰绮礼就站起了身,转过了头,目光依然是那么沉稳。 “父亲。” “嗯,”言峰璃正从怀里掏出了灵盘,这是作为监督者的特权,可以查看到英灵是否被召唤。 现在,上面只有代表assassin的光点亮了起来。 “没有人监督这里吧?” 言峰绮礼没有回话,幽暗的黑雾在他的身边由虚转实,戴着森白的骨质面具,全身被黑衣包裹,充满了危险气息的男人就代替他做出了回答。 “这点我可以保证,在英灵还没有召唤出来的时候,区区魔术师的布置,不管是显形的,还是隐形的使魔,又或者是特殊的魔导器,都不可能逃脱身为间谍英灵的我,哈桑的眼睛。” 言峰璃正没有对着奇异的一幕表现出任何惊讶,昨天晚上,是他亲自陪着绮礼一直见证了这场最初的召唤。 在不用特定圣遗物进行指明的时候,召唤assassin必定会在历代的哈桑中选择一位,从魔术师的角度来看,也没有什么大碍,毕竟,能够继承哈桑之名,必定是优秀的刺客,无非是擅长的方向不同而已。 但是,就像是上天也在眷顾着远坂家一样,言峰绮礼抽中了大奖。 百貌之哈桑,这个英灵的宝具可以将自己分裂为多个个体,虽然战斗力会减弱,但对于只需要专注于情报收集的言峰绮礼来说,在合适不过了。 每个个体都可以将assassin职介自带的气息遮蔽给使用到极致,可谓是最强的间谍。 看到这一幕,言峰璃正点了点头,“虽然圣堂教会是中立地带,但如果真的有魔术师不顾这个禁令,偷偷设下使魔,就麻烦了,毕竟,我们也才第二次担当监督者。” 圣杯战争的规则是在一次次完善,圣堂教会第一次派遣监督者是在第三次的时期,当时局势紧张,日本的士兵与德国士兵摩擦不断,为了防止引起神秘的扩散,圣堂教会才主动设立了监督者。 因为他们负责后续的善后,这一点也都被参加者承认了,这一惯例也延续了下来。 言峰璃正,就是上一届被派遣的监督者,他与远坂家的交情,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下来的。 远坂家从最开始的那一代,就有着庇护基督徒的记录,所以代代与教会关系都不错,这也是这场暗中作弊成立的原因。 “看来其他的御主们也要开始行动了,想必今天,灵盘上的位置就会一个个被占据吧。” “我已经让assassin去对御三家附近进行基本的监视了,主要的干道也都设置了使魔。” “那就好,”一如既往可靠的言峰绮礼让璃正安心的点了点头,“间桐家那边呢?还是没有动静吗?” 作为与远坂共存的地头蛇,在冬木市生活了许多年的璃正深知那个老虫子的难缠,对他的警惕也更多了几分。 “一直没有动静,但表面的家主间桐鹤野最近没有回到间桐家,在考虑到一年前就回到这里,却没有在离开的间桐雁夜,这次他们的御主应该是他了。” “哼,那个家伙想必也没有胆量自己参加,仅仅是一个逃离了魔道的家伙速成的御主,估计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吧,不过也不能小看。” “与远坂家不同,间桐家的魔术对钱财消耗不大,之前还主动收购了不少时臣抛出去的财产,在圣遗物的选择上不会乱来,”提到这件事,璃正的脸色更加沉了几分。 “而且,半年前与间桐家有来往的那个学徒,韦伯·维尔维特也可能在暗地中与间桐家达成了同盟关系,不可不防。” “是,父亲,间桐家虽然是优秀的魔道家族,但如果不入侵结界,只是监视的话,也不可能察觉到assassin。” “嗯,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名不见踪影了,不过用来凑数的,也不会很棘手,有可能的话,提前解决他吧。” 言峰绮礼眼神闪烁,想起了罗兰手上拿没有任何掩饰的鲜红印痕,他的嘴唇嗡动了一下,可想起那天的宁静与渴望,最后还是闭上了。 与此同时,位于间桐家主宅外的assassin,突然警惕了看了看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发现,确定了周围没有监视的使魔后,他也只能将这归结于自己的神经质,继续蛰伏下来,回归监视。 在他未曾注意到的视界中,那片完美了遮蔽了他身形的影子里,一双的赤红的瞳孔已经消退了回去。 “assassin已经被召唤出来了啊。” 罗兰躺在椅子上,确认了这个崭新的情报。 气息遮蔽确实是非常优秀的能力,正常的隐藏起来,他也不可能察觉。 “可惜,你们为什么总喜欢用影子将自己藏起来呢?” 第七十八章 英灵召唤 “今天开始,御主们都会开始行动的,时臣来消息了吗?” “师父给出的回答是,今天上午正式交接,估计晚上就会赶回来。” “那还好,”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后,言峰璃正松了一口气,重新将目光转向了手中的灵盘。 “今天,就让我们见证其他英灵的出现吧。” 言峰绮礼点了点头,目光盯着灵盘,心绪却飘到了远方。 那个神秘的青年,也会参加圣杯战争吗? 他究竟是敌是友呢?为了得到答案,我又需要付出什么呢? 不行……! 言峰绮礼,你绝不可以与邪恶为伍,而且,知道答案的人选,也不止一人而已。 他想起了收集到了另一个人的情报,那个抛却了常理的生存方式,将一切置之度外的男人。 卫宫切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遥远的爱因兹贝伦城堡中,卫宫切嗣若有所感的望向了冬木的方向,然后又沉下心来,专心描绘眼前的魔术阵。 流动的水银在他指尖的触碰下,顺滑的变成了阵法的形状,等到检查了魔术阵的情况一切完好后,他才重新站起了身。 “完成了吗?” 在旁边一直屏息,生怕打扰到卫宫切嗣的爱丽丝菲尔轻轻的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阵法。 “是的,圣杯战争对于御主的要求,本质上也只是画出这特定的降灵仪式而已。” “毕竟,真正召唤的从者的,是圣杯自己的力量,我们作为御主,只需要提供契约来作为存续的纽带就好了。” 卫宫切嗣解释道,“水银本身就是很好的载体,如果实在难办,用最基础的鲜血都可以做到,不过也有了为了保持从者的状态或者迎合从者的喜好,使用具有大量魔力的溶液之类的例子。” “但对于我,就没有这种必要了。” 爱丽丝菲尔的目光越过阵法,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区域。 如果要召唤特定的英灵,就需要在那个地方摆放触媒,爱因兹贝伦最终还是采用了卫宫切嗣的战术。 他们作为人造人延续的一族,虽然在前代的传承下,炼金方面有着很高的才能,但对于战斗可谓是一窍不通,之前输掉圣杯战争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程度都与这相关。 没能为卫宫切嗣夺来那位骑士王的圣遗物,他们也只好对这位职业杀手,战斗专家听之任之了。 “希望能响应我召唤的,是一个可靠的英灵吧。” 即使一直都表现的冷漠,独断的卫宫切嗣,在相处了三年的妻子面前,还是放下了心防,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在召唤之前担心也没有意义吧。” 爱丽丝菲尔倒是早就习惯了切嗣这样的模样,对于她来说,这种只在自己面前展现的场景,反而是珍贵的宝物吧。 “这可是相性召唤啊,虽然不一定能够召到最合适的,但必定会将与你性格最相似的英灵召唤出来。” “那样的人,就算知道了你的梦和理想,他也一定会理解你吧。” “我这种刽子手吗?” 卫宫切嗣自嘲的笑了起来,“我没有资格拥抱任何人,支撑我的,只是过去的天真而已,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我相信,我也理解你的理想,并真心为此感到幸福。” 爱丽丝菲尔温柔的笑了笑,稍微走开了一点,将主场让给了走到阵法前方的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站在阵法面前,抬起了手臂,让眼神凝视前方空无一物的祭坛,用咏唱将心中未能说出话语压了下来。 爱丽你当然不一样了,你是我珍贵的……家人啊。 “宣告——!” 卫宫切嗣手上的刻印与回路一同亮起,开始辅助咒语的咏唱,他的心脏开始急剧的跳动,魔术回路也疯狂的运载着,让他的思考几乎要停滞住了。 现在,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召唤前最后的话语,那个末尾的单词。 魔力的抽取开始变得缓慢,阵法的光芒也缓缓熄灭,在一旁守护的爱丽丝菲尔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将叫声收了回去。 卫宫切嗣也抬起了头,看着面前那道身影。 红衣,白发,如同中东那边一样暗沉的肤色,看上去年轻无比的青年,就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对方睁开了眼睛,本来一脸骄傲的脸上却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愣在了原地。 虽然不抱有期待,但卫宫切嗣还是问了一声。 “怎么了,一副尽在掌握之中,又像是完全意料之外的表情?” “既然身为从者,对御主报上名字是基本的礼仪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卫宫切嗣,你的御主与今后合作者。” “嗯,”红衣的青年发出含糊不清的回答,表情逐渐平和下来,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亲近。 英灵确实是独立于时间线外的存在,被谁召唤都是不值得意外的事情,虽然和记忆中从天花板掉下来,等待某个名叫远坂凛的少女推开门不同,这样的情况倒也不坏。 “英灵卫……无名,因应召唤而参上,叫我acher就好了。” “我会成为你的剑,命运也将与卫宫共存,请以值得信赖的战术,尽情使用我吧……master。” “满盈吧,满盈吧……” 肯尼斯,索拉,二人站在召唤阵的面前,看着面前华美的剑鞘,即使在时光的流逝下,他也依然保持着完整而精致的外表,与其他只是单纯作为圣遗物的触媒不同。 这个剑鞘,本身就是一种概念武装,所以才不会在千年的时光中风化,传说,只要持有它,就可以治愈持有者的伤势,还可以停滞老化。 前提是有他真正的主人为它提供魔力才行,这样渊源如此完美的圣遗物,响应召唤而来的,必定是那位响彻英国的亚瑟王。 配合上传说中的圣剑和这个剑鞘,还有他这名优秀的御主,肯尼斯几乎想不到失败的可能。 仪式带来的压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在结束咏唱后,肯尼斯迫不及待的看向了阵法中央的那道身影。 还未曾等雾气散开,凛然的声音就先于肯尼斯做出了宣告。 “servant saber,遵从召唤而来,试问” “——汝是我的master吗?” 第七十九章 亚历山大 “终于搞定了。” 韦伯满意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他现在身处冬木市的一座二层小楼中,这是他半年前就买下的房产。 最开始只是因为在间桐家完成实验不方便,韦伯又不好意思在受了那么多恩惠的情况下再麻烦罗兰,因为手上有不少闲钱的原因,他就自己置办了一栋房产。 本来以为会闲置下来的,韦伯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因缘际会之下,居然还有用到它的一天。 现在,这里已经被他花了大价钱改造成了一栋小型的魔术工房,这两天到了冬木市没有立刻进行召唤就是因为要操心这方面的事情,这还是韦伯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工房呢! “虽然因为我本身战斗力不足的关系,机关设置的并不多,但专注于隐匿和魔力供给的方面,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韦伯一边用遗憾而自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杰作,一边朝着地下室走去,为了预防意外,他来到冬木市就画好了魔术阵,做好了紧急召唤的准备。 “接下来,准备英灵召唤吧,如果可以,真想在灵脉上召唤啊,不管是对自己的负担还是英灵的状态都会好很多,不过灵脉都被御三家和教会占完了,根本不给我们这些外来者机会啊。” “不过,用相性召唤万一出来的是无名的英灵怎么办呢……岂不是一开始就输给肯尼斯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韦伯连忙甩了甩头,将这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想法从脑海中丢掉。 “绝对不可能的!罗兰都说了,我拥有很强的才能,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事实。” 韦伯翻过手,看着上面令咒的纹样,“而且,圣杯都承认我的才能了!” “开始吧!” 韦伯拿起旁边的瓶子,让特别调制的溶液顺着阵法的方向蔓延。 关于圣杯战争的一切,因为怕罗兰出事的缘故,他比肯尼斯要了解的更早,更深。 这是围绕着奇迹,呼唤传说中的英雄们,彼此残杀的战争,只要参与其中,时时刻刻都是考验,失败的话连性命都要丧失掉,韦伯切身的理解这一点,但绝不恐惧。 在教导罗兰的时候,他自己也明白了,如果要奔向自己的目标,就决不能失去持之以恒的热情,身为老师,怎么可以不给学生做榜样呢! “宣告—— 汝身在吾之下,吾之命运系于汝之剑!” 魔术回路循环而蠕动的痛苦瞬间袭来,因为资质不高,韦伯要承担的负担反而会更大一点,但即使这样,他依然咬紧牙关忍受着,继续自己的咏唱。 “servant,rider,应召唤而来,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是的,就是我!” 等到契约的链接正式完成后,韦伯才充满欣喜的看向了面前的英灵。 令人印象最深的当然是那件大红色,厚重而带着威严感的披风,与披风同色,火红的长发被乖乖的束成了马尾,带着异域风格的红与黑的裙装,稚嫩而美丽的容貌即使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也挑不出差错。 要说唯一让人奇怪的,可能就是对方那比自己还矮的身高吧。 等等……比我还矮? 韦伯的表情僵住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美少年。 似乎是确认了主从关系,rider也向前迈了一步,做出了自我介绍。 “我是亚历山大,叫我亚历山大三世也可以,当然,别的名字也行喔,我都不介意的。” “诶?亚历山大?你是那位征服王?不会吧!” 因为有隔音结界的缘故,韦伯将自己心中惊讶尽数发泄了出来。 他的历史谈不上特别优秀,但也清楚那位征服王应该是成年之后在死去的才对,莫非,自己又搞砸了? “还是说,传说是真的,征服王就是一个小个子的美少年,所以才爬不上大流士的宝座?” “啊,不是的啦,master,你误会了啦,”看见韦伯的样子,亚历山大无奈的摊了摊手,“虽然与那个大流士比起来,我确实只能算矮子,但现在这幅姿态,是成为王的我,幼年的样子。” “你知道吧,英灵座是超越了时空的存在,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会有的。” “有你个头啊!” 韦伯瘫在了地上,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召唤出了职介优秀,有着强力骑乘宝具的rider,还被圣杯承认了与征服王有相性的才能,两份喜悦互相重叠,本应得到了梦幻一样的幸福时光,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嘛?master,也不用这么伤心吗?”亚历山大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面前的御主有着不少好感,所以他也蹲了下来,拍着韦伯的头。 “既然你能召唤出我,就代表我们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分解的因缘,理论上来说,你应该召唤的是成年后的我才对,这幅形态能现身,只能说,和御主你现在的状态脱不了关系吧。” “我?” 韦伯疑惑的看了一眼亚历山大,连制止对方摸头的举动都忘了。 然后,他就看见面前这个仿佛被钟爱的美少年,说出了瞬间点满怒气的话语。 “是的,现在的我,非常喜欢,像伊利亚特那样的史诗,也很喜欢天真的少年。” 理解了对方话语的潜意思后,韦伯涨红了脸,恼怒的拍开了亚历山大的手。 “我才不是小孩子!也一点也不天真!” “啊,可是……” “没有可是!” 韦伯深吸了一口气,汇总着之前亚历山大话语里锁透露出来的情报,抓住了关键的那一点。 “等等,你之前说大流士吧?那应该是你成年后的事情吧,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这副姿态正常情况应该无法现界的才对,虽然可能因为master,你的状态出现了变化,但我的灵基是完整的喔,也拥有成年后的记忆。” “该怎么说呢……成年后的我,有点无法理解啊,” 没有理会亚历山大的抱怨,韦伯原本低落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他迫不及待的追问:“也就是说,你可以变换成成年后的形态喽……” “啊,用我的宝具应该可以,但应该是不可逆的,而且中间可能有困难……” “没有关系!” 韦伯看着通过御主的特权,而显示在自己面前的亚历山大属性,“a级的宝具,还有可靠的耐久,幸运……” “如果成年的后你,那位征服王会更强的话,我说不定抽到了一张王牌啊!” “能赢的!我一定能赢!” (求下追读和票票!!!肥啾急需支持!) 第八十章 接连到来的两骑 深夜,在罗兰的陪同下,间桐雁夜再次来到了地下的虫窟中,这个空置的虫窟就是他在这大半年里修习,忍受痛苦的工房,现在,因为圣杯战争的临近,大部分的道具都被送到了外面的安全屋中。 所以这里难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中央画好的魔术阵才显得更加显眼。 间桐雁夜之所以还留在间桐家,就是为了利用这处灵脉,魔力达到顶峰的时刻在进行召唤。 罗兰安静的站在一旁,把主角的位置让给了他,间桐雁夜也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开启了召唤的流程。 作为触媒的圣遗物已经被安放在了祭坛上,接下来,就看与他最相似,是怎样的英灵了。 但间桐雁夜本身对此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就是了,在得到触媒后,他也去重新读了一遍那些正义,高洁的圆桌骑士的故事,与他半点相像的地方。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难以驾驭的狂犬而已。 由刻印虫转换过来,活性化的魔术回路告诉运转着,一如既往的带来了在体内延伸的剧痛,但间桐雁夜早就习惯了,对于身体已经被改造成虫巢的他来说,这种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在毛细血管破裂的同时,体内就有治愈的虫子去修补伤势,根本无需雁夜自己操心,这就是共生带来的益处,所以,他有条不紊的念出了那两段用来剥离英灵理性的咒文。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汝为囚于狂乱牢笼者,吾即手握锁链之人!” 等到奔涌的魔力尘埃落定后,出现在罗兰于间桐雁夜面前的,是双手握着血红色的大剑,穿着沉重,同样以黑红色为主调的金属铠甲,头盔呈双角形状的骑士。 这让旁边的罗兰眯起了眼睛,每个身为御主的人,都能看到被召唤出来的从者一部分基础参数,如果得知了详细的情报,甚至连宝具都会暴露。 可现在,在罗兰的视界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对方被召唤出来的场景,恐怕会有御主将这位骑士认成普通人也说不定。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 “隐藏身份的宝具吗?” 间桐雁夜眉头微皱,在圆桌骑士的传说中,有隐藏身份逸闻的人选并不算多,这让确定对象的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 可还没等间桐雁夜下达命令,金属碰撞的声音就自行在这座地库中响起了,骑士的头盔自行滑落,顺着机关组装进了铠甲里。 “怎么会……” 间桐雁夜发出了惊呼,在这半年里,他已经将犹豫,胆怯,都从自己的性格中驱逐了,可面前的情况还是让他发出了惊呼。 狂化作为berserker的固有技能,有着通过以理性来换取基础参数的能力,仅仅是c级的狂化,就可以将英灵大半的理性都献祭掉,变成被枷锁套牢的狂犬。 按理来说,在身为master的间桐雁夜没有下达命令之前,骑士都不应该有任何动作才对。 发生这种情况,意味着对方的狂化等级相当低,间桐雁夜特地选择berserker的战略理由,一开始就失败了。 等到头盔完全落下后,骑士也终于露出了全貌,这是一个看上去还未曾成年的少女,金色的长发被扎成马尾随意的垂在脑后,那张清丽的脸庞上,却满是傲慢与不羁。 未等间桐雁夜开口发问,少女就做出了宣告。 “吾名莫德雷德,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唯一的正统后继者。” 莫德雷德露出了笑容,饶有兴致的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间桐雁夜。 “那么,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绮礼,assassin已经确认过周围的安全了吗?”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一贯作息良好的言峰绮礼和他的父亲都没有入睡,而是在assassin的掩护下聚集在了远坂家的别墅中。 时辰托了关系,专门找了一架私人的飞机,总算在今天晚上赶了回来,一路上神神秘秘的,来到教会后就直入正题,让言峰父子作为守护者来辅助自己召唤。 “没有问题,”言峰绮礼恭谨的弯腰,朝着好久没有见面的师傅致意,“我已经将大部分的assassin都派去巡查远坂家的附近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结界也全天候的开启着。” “想必在今天的时刻,大部分魔术师都没有进行探查,而是选择先进行召唤吧。” “嗯,那就好,”在路上的时候,远坂时臣已经得知了assassin的情报,对于传说中英灵的能力,他自然是充满了信任的。 因为怕在出差错的原因,唯恐夜长梦多的远坂时臣打算当即就进行召唤。 “也不能再拖了,”作为长辈的言峰璃正严肃的警告起来,“时臣,你回来的时间已经很晚了,”说道这里,这位老人拿出了灵盘。 看到上面又多出一个光点的时候,他的面色一变。 “berserker也被召唤了,现在留下的职介只有最弱势的caster和lancer了。” “三骑士之位居然还有空余,再好不过了,”远坂时臣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的职阶,才配得上那位大英雄的身份。” 远坂时臣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积蓄许多年,注满魔力的宝石毫不吝惜的化为溶液,注入魔术阵中,然后,谨慎的从怀中掏出盒子,解开上面的封印,将这付出远坂家大部分财产和人情才换来的圣遗物放到了祭坛上。 “虽然失去了那位传说中的英雄王,但作为替代品,这位大英雄绝不会又丝毫逊色的。” 简单的检查之后,远坂时臣就开始朗声念起了咒语。 “基为银和铁,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祖为吾之祖师修拜因奥古……” 言峰绮礼目不转睛的望着祭坛上的圣遗物,那是一个车轮的碎片,是贵族家系也要好好保护的珍藏。 那位史诗中令人哀叹的主角,太阳神之子,如果是他的话,远坂时臣不惜耗费那么多时间也要得到,就不难理解了。 随着咒文的最后,在激荡的闪光逐渐平息之后,灿烂的光芒化作了一道身影。 通透如雪一样,却带着勃勃生机,随意生长的头发,无悲无喜的平静目光,胸口镶嵌着赤色的石头,带着灼热的气息,还有那缠绕全身,仿佛与身体一体化,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法掩盖神圣光辉的黄金之铠。 明明是个男性,这位英雄身上却带着令人忘我,震慑的美丽与威严。 即使一再告诫自己必须要保持优雅,但多年的挫折与困顿终于换来现在的回报,这样的答案让远坂时臣还是空挥了一下手,用满怀激动的声音做出感叹。 “赢了,绮礼,这场圣杯战争,已经是我们的胜利了!” 第八十一章 乱套的阵容 在莫德雷德头盔主动放下的时候,对方的能力参数才出现在了罗兰的视界里。 b+级别的筋力,a级的耐久,b级的敏捷与魔力,完全不像需要依靠狂化来提高参数的berserker,不愧是亚瑟王的复制体,也许无法比拟原型,但作为从者来说,这种素质几乎无可挑剔了。 固有技能和宝具,真名的情况仍然被牢牢的隐藏着,看来是宝具的特性呢。 不过…… 罗兰的目光集中到了狂战士特有的职介技能,狂化上,看着那个可怜的e,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与其说是berserker,不如用saber来形容更加恰当了。” e级的狂化,聊胜于无,他不会给持有者带来任何能力上的提升,但也不会影响持有者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莫德雷德跟没事人一样的原因。 可狂化终究是狂化,依然会放大莫德雷德的执念,当她陷入疯狂而暴走的时候,恐怕会给敌人带来意外的惊喜吧。 “那当然了!我本来就应该被以saber的职阶被召唤出来,这幅姿态,只是因为不知道哪个无名之辈,强行占据了saber的位置而已,等遇到他的时候,我要用实力的差距让他明白,谁才是最优秀的英灵!” 听到罗兰的话语,莫德雷德用强烈到可以算是自负的语气,激烈的回应了罗兰的话语,然后斜着眼看着罗兰手上的令咒,拔出插在面前的大剑,指向了罗兰。 “话说你是谁啊?敌人吗?干脆现在就清除掉好了。” “不行!berserker,”间桐雁夜也从惊愕中回过了神,主动挡在了莫德雷德剑锋所指的方向。 “他是重要的盟友,是值得信任的人。” “是吗?可我的直觉只感到一股恶寒,”莫德雷德皱起了眉头,没有丝毫要掩饰自身想法的意思,“他身上的气息,一半像母后,另一半又像梅林那家伙,我实在无法信任他。” “能被赋予这样的评价,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罗兰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反而颇有兴致的开了个玩笑。 这样的表现让莫德雷德将手中的剑刃握的更紧了,身上也带着危险的感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 “等一下!berserker,冷静一点,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和他一起行动,我们会是单独的一组。” “那就好。” 得到了御主这样的保证,莫德雷德与罗兰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消弭了。 松了一口气的间桐雁夜也重新开始之前中断的自我介绍,既然想将英灵作为工具的想法破灭了,间桐雁夜也只能尝试着去与这位叛逆的骑士相处了。 “我是间桐雁夜,你的御主,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了。” “喔,master,”莫德雷德点了一下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居然在这么阴暗的地方召唤我,你是死灵术士吗?” “不,只是单纯的虫使而已,我的少年时代就是和虫子一起度过的,不过,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也不用分的这么细。” “在离开这里之前,姑且再让我确认一下吧。” “你是莫德雷德对吧?” 间桐雁夜清楚在魔道的奥秘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传说中的亚瑟王之子,居然是女的这点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哈?当然了,我是亚瑟王唯一,也是正统的继承人!” 莫德雷德有些诧异的看着间桐雁夜,表情变得不善起来。 “你莫非是在小瞧我吗?” “当然不会,”虽然是有着制约的从者,但严肃起来的声势依然让间桐雁夜感受到了压力,他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相处方式,一边干脆的说出了真心话。 “男性也好,女性也好,都没有意义,只要你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莫德雷德,就足够了,外在的因素根本无所谓,只要拥有内在能力就好。” 间桐雁夜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将身体毫无顾忌的改造成虫巢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话刚说完,间桐雁夜就后悔了,或许是因为这一年都只和罗兰相处的原因,日常的社交话术他居然忘光了,下意识的用直来直去的方式。 “没有说谎呢……”莫德雷德并没有因为这种话语而恼怒,表情反而缓和了很多,甚至有了笑意,“知道了御主是这么纯粹的人,我也放心了不少呢,那么,我也承认你吧,具体的了解,还是等离开这里后再说吧,我不想在见到这家伙,所以就灵体化了。” 说完,莫德雷德就化作常人不可见的红色灵子,消失在了间桐雁夜的身旁。 间桐雁夜看了一眼罗兰,致意了一下,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间桐宅外走去,他已经接手了冬木市的许多安全屋,不愁没有据点。 接下来,只要走出这道大门,他就正式成为了赌上性命的魔术师了,他忍耐了大半年的复仇,也终于要开始了。 可想到身旁的莫德雷德,间桐雁夜还是无可抑制的叹了一口气,这位英雄给他的第一印象,像极了那种固执的熊孩子,不过,应该只是他的错觉吧? 暗沉的乌云,时不时劈下几道夺目的闪电,在逐渐下起的小雨中,间桐雁夜裹紧了身上叮叮铛铛,还挂着锁链,有些朋克的长袍,走向了据点的路。 在间桐家的二楼,罗兰在落地窗面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做出了评价。 “出乎意料的合适呢……圣杯关于相性的选择,看来也很靠谱吗?” “我倒觉得只是工具与工具之间的同病相怜,”鬼舞辻无惨冷冷的说道,“他们都是由人作为被操纵的工具,在认清了命运后又重新为人的家伙,能够互相理解并不奇怪。” “与其考虑这个,不如担忧一下这场圣杯战争的阵容如何?” “太阳神之子,完整的骑士王,征服王,还有不知名的弓兵和叛逆的骑士,相较于原著,这场战争已经完全乱套了吧。” 鬼舞辻无惨不理解罗兰为什么放任一些变化的出现,这会将他的优势全部抹消的。 “我希望你能用更胜一筹来形容这场战争,大英雄们的争相竟演,这才称得上让人陶醉的精彩戏剧吗?” 罗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眸子的颜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如杯中红酒一样,澄澈的暗红色。 “况且,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吧。” 雨幕中电光一闪而过,震耳欲聋的雷声才姗姗来迟,照亮了落地窗内的全貌。 漆黑的夜蝠团收紧双翼,安静的倒挂在天花板上,庞大的巨魔士兵守在门口,宛如坚不可摧的城墙,四处蹲伏的忍者团安静的等候主人的指示,在罗兰的身后,两名远比常人高大,身穿铠甲,腰佩长刀的武士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好像臣子在遏拜自己的君王。 第八十二章 黑影妈妈与caster 鬼舞辻无惨诧异的看了一眼罗兰身后新现身的黑影武士,抱着双手,有些吃味的说道:“又是新的黑影兵团,你的黑影妈妈还真是宠爱你。” “黑影妈妈?” 对于这个亲昵的称呼,罗兰有些不适,但还是没有反驳。 因为从事实来说,这确实没有任何争议,在最开始的时候,罗兰就有些察觉到了。 仅仅是献祭一些生命,对于低端一点的魔术师来说,这种素材都不能算多,更别提黑影王国了。 可每次只要罗兰做出了类似献祭的举动,大量的力量就会被对方慷慨的回报过来,就好像找个理由给你打钱的母亲一样。 只要罗兰往前迈出一步,黑影王国就主动跨过了剩下了九十九步,来到了罗兰面前。 这样的举动,被称为妈妈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罗兰还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继承了尼嘉将军的权限,只是重新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所以还每当回事,可当成为完全体的黑影将军后,心有所感的他突然召唤出了一只权限外的夜蝠士兵后,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所以,在回到了死者方舟实验了一下后,他发现了一切的缘由。 黑影将军的力量,是与黑影王国绑定的,那么,罗兰能在型月使用这份力量的源头,是哪里来的呢? 当然不会是型月本身自带的,说与成龙历险记的世界联通起来也不现实,因为罗兰没有在黑影王国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在通过死者方舟的实验,发现能力依旧畅通后,答案就很明显了。 黑影王国,是依附于死者之舟,通过尼嘉将军的残骸,而诞生的全新存在。 没有塔拉,没有其他的黑影将军。 所以,拥有黑影将军权限的罗兰,是他唯一,也不可被替代的代言人。 简单来说,就是黑影王国的亲儿子,黑影将军的力量只是单纯的门票而已,消化完了之后,黑影王国仍然在将自己的力量赠与罗兰,越来越多新生的忍者团就是证明。 直到罗兰成为,甚至超越了塔拉之前,这份馈赠都不会停止。 “如果真的把它当成妈妈来看的吧,这已经算是溺爱了。” 罗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这么游刃有余和黑影妈妈的溺爱脱不了关系,他的力量已经被强化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别看莫德雷德之前那么嚣张的样子,现在罗兰的实力,完全可以暴打她一顿。 不想在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的罗兰主动转换了话题,“别提这个了,接下来,是我的舞台了。” 听到正事,鬼舞辻无惨也认真了不少,“虽然现在的你比从者什么要强很多,但关于英灵的选择应该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吧。” “我原本以为你是懒得管,才放任他们先召唤,现在看来,是早就盯上了caster的职阶吗?” “是召唤美狄亚用来作弊?还是弄到了更加强大,值得信赖的英灵呢?” 鬼舞辻无惨自认为在这大半年的相处中,已经很了解罗兰了,他是那种为了感兴趣的方式会随意乱来的行动,但在过程中却又理性而谨慎的人。 像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提前准备好间桐雁夜的圣遗物,提前截胡吉尔伽美什等,既然对这场圣杯战争充满了兴趣,罗兰也应该提前做了准备……的吧? 看着罗兰自顾自的画好魔术阵,却没有任何要摆放圣遗物的打算,鬼舞辻无惨心凉了半截,等到罗兰站起身,用诧异的眼神望向他的时候,他内心的阴雨已经远胜于窗外的雨势了。 哪怕是痛饮紫藤花茶也没有现在这般的心塞。 “你在说什么啊?” 罗兰有些奇怪,“你应该知道啊,英灵与御主的组合中,构建信赖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语气中的傲慢完全流露在了脸上,“但对于我来说,就算是传说中的大英雄,也不值得我去讨好,他们对于已经注定的胜利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如果非要这样做,也是他们来讨好我才对吧!” 啊……最糟糕的应对方式呢,心累的鬼舞辻无惨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所以,你也是打算用相性召唤喽……” “当然了,为了减少麻烦,还是召唤一个与我相似的,听话的从者更靠谱一点。” 罗兰回答完鬼舞辻无惨之后,也不再犹豫,咏唱起了召唤的咒语。 “满盈吧,满盈吧……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听到罗兰的目的后,鬼舞辻无惨。 “原来你完全没有自觉啊……” 为时已晚的他只能靠在一边,看着这已经彻底偏离节奏的圣杯战争。 相性召唤确实可以召唤出与自己最相似的从者,从对于过于自我,纯粹的人来说,与自己性格相似,反而可能会成为最坏的导火索。 但事情这种程度,鬼舞辻无惨也有些期待了,罗兰这种糟糕的性格,会召唤出怎样的英灵呢? 魔术阵随着咏唱的进行,开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罗兰的魔术回路与魔术刻印一同亮起,开始超负荷的运转,压榨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丝魔力。 强烈的痛苦久违的席卷了罗兰的全身,倾诉着此刻的异常,轰鸣的大气所掀起的气团炸飞了周围的一切,它在咆哮,汹涌的狂舞着,呼啸的狂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撕碎了墙壁,门扉,就连黑影兵团也被狂风阻隔。 一时间,还能屹立在原地的人,只剩下罗兰了,他体内的魔力现在已经被抽空,开始压榨起属于肉体的生命力,在感受到生命力被抽取的那一刻,见不得罗兰受欺负的黑影王国瞬间链接了罗兰,开始倾注无穷无尽的黑暗魔力。 两者之间的交锋让地上的魔术阵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仿佛随时要破裂。 罗兰现在的思绪,已经完全被某种特别的链接给占据了,他全身贯注的念出了最后的咒文。 圣杯系统遵循着相性的道路,在庞大的英灵殿中巡游者。 罗兰的性格是整样的存在呢?不带有任何主观的圣杯系统,可以做出最公正的评价。 外在的表现,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只因为单纯的喜好而行动所诞生的,混沌的恶意。 要比喻的话,就是追求乐趣而前行的野兽,他不是纯粹的恶,也绝非无私的善。 如果恶意更加有趣,他就会去煽动战争,从恐惧,痛苦中采摘到自己的满足,若是经历了磨难的善更有趣,他也会放任善意的成长,给予亲切的帮助,收集绽放那一刻的瑰丽。 他的善恶表现,皆有身边的人与乐趣来决定。 ——找到了。 罗兰眼前的场景尽数变换,就像来到了死者方舟一样,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似乎是因为被惊醒了,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眸,然后,她轻轻的摇摆了一下那金色的尾巴。 其数为九。 风压消弭,大气停息,在几乎被席卷了一切的扭曲之地中,完好了魔术阵,一寸寸的碎裂。 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非人之物,已经通过它,成功降临。 意识到召唤成功的事实后,罗兰还未曾在之前那一幕奇特的场景中缓过神来,元气悦耳的女声已经传来了。 “有需要的话随·叫·随·到!值得您信赖的狐巫女,caster降☆临哟!” (封面出现了,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肥啾落泪(??`w′?)) 第八十三章 玉藻前 破碎的魔术阵因为过载而造成烟雾逐渐散去的时候,那道俏生生的倩影也露出了全貌。 那是犹如从神话中走出的妖精一样,是足以令万人追捧的少女,只有用魅惑众生才能形容的美貌。 仅仅是站在这里,周围的风景都因为她而增姿添彩。 少女穿着以蓝色为主色调的和服,镀上了金丝线作为纹路,带着雍容的贵气,裙摆的设计却又与现代化的短裙十分相似,柔顺的粉色头发自然的垂落下来,两侧绑着蓝色的蝴蝶结。 曼妙的曲线在逐渐散去的微风中摇曳着,甚至还穿着蓝色的过膝袜,可最引人注意的,并非这姣好的身体和美丽的容貌,而是少女头上毛茸茸可爱狐耳和身后摇动的尾巴。 但即使这样,也找不出半分一样的感觉,少女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带着令人迷醉的魅力,仿佛她就是美丽这概念本身,甚至超脱了这个词语。 “玉藻前……” 不需要介绍,罗兰就认出了这个英灵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玉藻前的五官,与之前召唤出一闪而现的宫殿中,那个像是金毛玉面九尾狐的家伙完全相似,同样的精致而美丽,唯一有所区别的,可能就是玉藻前身上少了那份沉重的压力与威严。 “没错,所有人都公认的贤妻,servant caster,玉藻前,这次以一介从者的身份来侍奉您了!” 听到罗兰的自语,玉藻前的耳朵兴致高涨的竖了起来,发出了热情的回应。 但罗兰只是沉默着,第一次感到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惊喜与怪异感。 他之前链接的真的是那位白面金毛九尾狐吗? 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要回应自己的召唤?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作为分身的玉藻前与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习惯性的对自己发出质问,罗兰迅速的的得出了结论。 懂了,这是坏女人。 那么他要做的事也很明显了,他抬起了手。 “以令咒的名义,宣告——” “诶诶!!!” 看到罗兰的举动,玉藻前的尾巴像触电一样蹭的挺直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出慌乱的神采。 “master,您在干什么啊?令咒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喔!如果要暖床的话,根本不需要,小玉自己就会去做的喔……” 可铁石心肠的罗兰依然以毫不留情的态度下达了命令。 “玉藻前,绝对不允许做出破坏我兴致的行为!” 赤红色的锁链在玉藻前身上激荡,瞬间束缚住了她的双手,然后迅速破碎。 “master!这是什么命令啊!”玉藻前晃着身子,伴随着主人气鼓鼓的样子,有些愤怒的摇曳着。 “就算为了限制小玉,也应该用不准伤害您,也不准做出对您不利的行为才对吧!破坏兴致是什么意思啊?” 玉藻前不愧是以贤妻为目标的英灵,开局就被御主以令咒束缚,这本是会产生隔阂的行为,可她半点不在意,还全心全意的站在御主的方面着想,就算是对她持有冷漠态度的人,也迟早会被这种态度给卸下心防吧。 可惜,她面对的是罗兰,不解风情的乐趣之兽。 “对我不利根本无所谓吧,不如说,如果我真的被背刺,那这也是我自己本身不察的过错,” 罗兰有些困惑的说道:“比起这些东西,要是看戏的兴致被打乱了,可就很难找回来了。” “而且,你不是贤妻吗?万一对我太好,把我特意想要的乐趣铲平了就麻烦了,我是抱着这样的打算才认真的使用了令咒的。” “——呀☆,被称赞了!” 玉藻前抱着自己的尾巴,脸上浮现两团诱人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贤妻什么的,小玉也还在成长中啦☆。” 但很快,玉藻前就从害羞中反应了过来,像一个数落浪费丈夫的妻子一样。 “而且,以令咒的效果,用更加具体的命令才有效喔,这种宽泛的命令,就算小玉是没有对魔力的caster,也不会……” “居然生效了?” 感受到从身体里传来约束力,玉藻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当然了!”看到玉藻前的惊讶,罗兰骄傲的昂起了头,“我的魔术本质,可是创造了令咒系统的玛奇里所留下的,在最开始时,他就给自己留下了后门,如果令咒使用者配合刻印里的支配魔术,一枚令咒可以发挥出足足几倍的束缚能力。” “这才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吧!令咒可是只有三枚的喔!” 玉藻前有些郁闷,摇着尾巴在罗兰的身边转来转去,想要看出自己的master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有么奇特的性格。 “令咒无所谓啦,反正也可以补充,”罗兰倒是不在意令咒的消耗,不会真有人一点弊都不做,规规矩矩的来打圣杯战争吧,不会吧? 圣杯战争攻击裁判什么的,不已经是习俗了吗?罗兰早就做好了入乡随俗的打算。 做好保险之后,罗兰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罗兰,你的master,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请为我献上精彩的表演吧。” “当然了,”玉藻前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眯着眼睛,“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小玉已经被您如同太阳一样帅气的灵魂给完全迷住了,请将一切都交给小玉吧,尽情的使用我吧!我会将胜利奉上给您的!” “是吗,”罗兰笑着摆了摆手,眼睛的焦点好奇的追着玉藻前身后的尾巴轨迹而变换。 话说真实的兽耳娘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虽然有着冒昧,但罗兰的手因为好奇心而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似乎是因为注意到了罗兰的视线一样,玉藻前主动凑到了罗兰面前,那种清新的芬芳,让罗兰下意识的加快了呼吸。 玉藻前的眼珠狡黠的转了转,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分的摇摆着,主动送到了罗兰面前,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 “很漂亮吧,这可是小玉最重要的地方喔,不过,如果是master的话,摸一下也是可以的喔。” 本就没打算忍耐的罗兰毫不客气的摸了上去,感受着那毛茸茸,温暖,柔软,又蓬松的尾巴,熟练的上下撸动着,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好痒啊,master,”玉藻前从善如流的嬉笑着,趁着罗兰没注意,又将身体悄悄的靠近了一点,就在她因为这种近距离接触而欣喜的时候,罗兰异常柔和的声音,也从她的耳畔处传来了。 “小玉,你说了要为我奉上胜利吧。” “那当然!” 罗兰说话的声音很轻,尽管距离如此之近,但依然听得模模糊糊,配合上那熟练的手法,明明才刚刚降界,玉藻前就产生了放松的困倦感。 “别说是胜利了,哪怕是死亡的不幸将我们分开了,小玉也会用自己的爱?,把时间轴那些东西华丽的打破,来到master身边的!” “……”罗兰久违的沉默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动摇的完成了绝杀。 “那么,能告诉我,现在的你,是几尾吗?” 只有一条尾巴的玉藻前像是被石化了一样,脸色突然僵住了。 第八十四章 可恶的太阳 虽然不清楚那位传说中的白面金毛九尾狐到底有怎样的能力,但罗兰对玉藻前还是十分信任的,令咒只是为了防止这只脱线的狐狸出现什么意外。 不管这只屑狐狸的来源到底是分身还是舍弃尾巴的本体,都无所谓。 罗兰他这份信任的来源也很简单——圣杯系统,连召唤普通的英灵,都必须要以降格的态度,转化成带有职阶的从者。 哪怕真的有近似神明的英灵,被召唤出来,也只能以降格后的姿态,那个九尾的狐狸,是绝对无法被这种东西召唤出来的。 不过,抛开这些不谈,在玉藻前的现身的那一刻,罗兰就意识到了对方的不完全。 d级的敏捷,都是最弱势e级筋力和耐久,也只有a级的魔力和幸运勉强可以入眼,这还是在自己作为御主的情况下。 单纯论御主的素质来说,罗兰有着绝对的信心,即使是弱势的英灵,也会自己的使役而上升参数,可玉藻前这种属性,完全没眼看。 单论英灵的素质,玉藻前的本质是极高的,可也不是御主的问题,那么只能在于对方本身的限制了。 在一尾的状态下,对方只能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力量吗? “一瞬抽干我所有魔力的等级,不应该只是单纯的一尾吧。” 玉藻前心虚的别过了头,但罗兰越贴越近的脸还是让她慌乱的摆了摆手。 “不行啦,这种璀璨的色彩,对不起,被召唤来的时候,应该是三尾啦。” 玉藻前双手交叉,抵抗着只有自己自己能看到的美丽景象,解释了起来,“如果单论从者的上限,我应该是三尾的状态才对,但是我把其他的舍弃了。” “舍弃了?” 对于玉藻前,罗兰更多的只是了解一些设定,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但想起之前看到那魔性的九尾狐,心中也有了答案。 “如果有着其他的尾巴,小玉的心理可能会被影响到,到时候就不能和master一起过上卿卿我我的二人世界了,玉藻的愿望只是单纯的成为贤妻而已……” “对不起,小玉浪费了master的力量,”玉藻前有些失落的道起歉来,头顶的狐耳都半垂了下来,“只有一尾的小玉确实很弱,不过……” “如果master真心期待着胜利,身为贤妻的小玉即使化身恶灵,也必将胜利带回给您!——到时候master可不要忘了小玉啊☆,抽泣抽泣,明明才刚刚见面,却又面临分别……” 看着玉藻前这种似真又似假的哭相,搞得跟自己做错了一样,罗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一个面临好意,就很心软的人。 对韦伯是这样,对小樱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唯一的弱点了。 “好了,除非是你自己的意愿,否则我不会强制要求你解放尾巴的。” 罗兰不忍的侧过了脸,趁着这个时机,玉藻前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哭腔,扑进了罗兰怀里。 她可是一个超级黏人,还很爱撒娇的妻子喔,要在老公发现本性之前,尽情的撒个够。 因为先行用了令咒,还有点冒失的master心中肯定又愧疚,这可是难得的撒娇时机 玉藻我可是很懂这样的套路喔。 趁着罗兰没有反抗,玉藻前将整个人都挂在了罗兰身上,被温软之乡包裹住,不可言喻的舒适感涌上了罗兰的脑海,连神经都有些触动。 但感受到玉藻前明显没有从自己身上下去的意思后,还发出‘嘿嘿?’笑声后,罗兰下意识的用对付樱的办法来对付她。 “好了,别闹了,待会才陪你玩吧。” “唔,”玉藻前捂着自己的头,可怜兮兮的抱怨道,“罗兰能量还没有补充完毕呢。”不过倒也没有继续挂在罗兰身上就是了。 以成为贤妻为梦想的玉藻前,虽然吃醋,腹黑,但唯独对于认定的丈夫,会百依百顺,忠贞不二。 “也确实到了休息的时候呢,今天晚上,就让小玉来侍寝吧,您一定会满意的☆!” 玉藻前的眼睛亮了起来,拽住了罗兰的胳膊。 罗兰愣了一下,“我倒是不介意啦,不过,”从落地窗中,已经有一丝曦光照了进来,从昨天晚上,间桐雁夜开始召唤的时刻,就是凌晨两点了,到了罗兰时,中间等待又消耗了一些时间,太阳已经升起了。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晚上的时间吧。” “诶诶!可恶的太阳,给我记住了!” 于是,狐狸可爱的娇喝声在晨光中越传越远…… 另一边的远坂宅地下室里,远坂时臣看着桌子上不断抖动的宝石吊摆,沉默的等待着,他已经一夜没睡了。 这个礼装的功能类似传真机,算是他这种摒弃现代科技,但又想利用便利效果的魔术师另辟蹊径的发明。 消息的来源是已经回到了教会,名义上与自己决裂,但暗地里却是同盟的弟子,言峰绮礼传来的。 等到吊摆停下,远坂时臣拿起纸张,细细的端详着上面的内容。 “caster已经被召唤了吗?这下子,七位从者都已经现身了,这下子,圣杯战争终于要开幕了!” 仅仅是想到这个事实,远坂时臣的手就因为激动而颤抖了起来,有力的从者,完美的盟友,谨慎的战术,他找不到自己失败的理由。 原本面对那位最古的英雄王,远坂时臣甚至都打算放弃自己作为御主的尊严,转而以臣子的身份去侍奉那位从者,通过表示敬意来建立起圆滑的合作关系。 面对那位太阳神之子的时候,远坂时臣还没有这样做,对方就用令人感动的谦逊与忠诚让他满怀信任。 甚至为了避免多余的魔力消耗,对方甘愿主动以消耗更少的灵体化在远坂家附近警戒,简直是完美的从者,还有那近乎无敌的宝具。 远坂时臣按捺住心神,继续往下看去,“没有找到爱因兹贝伦的踪迹吗?应该是做了伪装混进来了,郊外的城堡已经有结界竖立起来了。” “那个学徒和最后caster的召唤者也没有踪迹,比想象的难缠一些呢。” 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远坂时臣的眼神一凝。 “终于来了吗?” 此次圣杯战争,他最大的劲敌,肯尼斯已经在今天早上乘坐包机,正式降临了冬木市。 第八十五章 无懈可击的参数 肯尼斯看了一眼身旁金发束起,一身男装的少女,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 对方正在酒店的窗外望着鳞次节比的高楼大厦,目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为一个英国人,对于传说中亚瑟王的故事,可谓是从小听到大了,本来就算是肯尼斯这种高傲的魔术师,也对这种传说中的王者有着好感和期待的。 可真正召唤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先不谈史书上那可能完全是瞎编的记载,亚瑟王是女人这个事实已经足够震撼了,不过肯尼斯对于性别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对方的能力摆在那里。 真正让他不愉的,是召唤后的交谈,亚瑟王寄托给圣杯的愿望居然是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简直可笑至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王者吗? 最重要的是,这位亚瑟王连灵体化都做不到,害得他还要专门安排一架包机。 心中对偶像的幻想破灭之后,肯尼斯有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saber察觉到了肯尼斯的不满,也没有在意,自己的master是个相当优秀的魔术师,性格上从某方面来说也很纯粹,与自己在愿望和战术的安排上也没有什么冲突,算是相当合得来了,这种小事,她根本不会在意。 不过,在这里,情绪最不满的,并不是这对主从,而是在旁边一个人端着酒杯,随意的翻着杂志的红发女子。 她是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也是saber的另一个供魔对象。 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是冬木市最豪华的酒店,凯悦酒店,足足有三十二层之高,一直以高级的设施和优秀的服务水准著称,冬木市的各类名流也都将他作为满意的聚会地点,但对于出身伦敦的索拉来说,这种富丽堂皇也只能说是一般而已。 ——尽管这也是她要求的,在酒店布置魔术工房会麻烦一些,但肯尼斯还是顺从的答应了索拉。 也正因如此,肯尼斯现在还没有停下来,仍在做好关于工房的布置。 可索拉仍然不满意,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未婚夫,虽然从现实来看,她其实根本配不上肯尼斯,肯尼斯是时钟塔的一级讲师,被周围人期待的神童,优秀的色位魔术师,还是埃尔梅罗的君主。 而索拉,只是继承刻印失败后,被用来联姻的道具而已。 但肯尼斯的钟情还是给了索拉趾高气扬的资本,就像现在一样。 “这种小地方太闷了,我不要在待在这里。” 一如既往,索拉提出了毫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没脑子的要求,完全没有参赛者的觉悟,但肯尼斯只是眉头一皱,为自己专注于布置工房而冷落了未婚妻而感到愧疚。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好吧,虽然是圣杯战争,但白天为了防止神秘的泄露,也算是休战期,你就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道这里,肯尼斯看向了saber,“saber,为了防止意外,你就作为临时的骑士,跟随索拉吧。” “走吧,saber。” 没等肯尼斯话说完,索拉就走上去,揽住了saber的胳膊,她对于骑士王是女性的事实倒是很能接受的来,并且十分亲近。 “master……”saber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反对,御主的优秀相当程度的干涉了她的话语权,“如果有意外,请立刻用令咒召唤我。” “那当然了,不管,在已经成型了的工房面前,那种不知好歹的意外,注定会化为我的踏脚石。” 肯尼斯还是一脸高傲的样子,就算因为赌约更加谨慎了一点,他本质上被圣杯战争的蔑视也没有改变。 “你只需要尽好骑士的职责就可,其它的无需你来担心。” “我知道了。” saber没有在争辩,顺从的和索拉一起走下了楼。 而这一动作,自然被潜藏起来的assassin完全捕捉到了。 没用多久,远坂时臣就接收到了这一报告。 “君主的未婚妻与不知名的金发少女吗?” 看来那就应该是对方的从者了,远坂时臣沉思着,在圣杯战争中,情报对于战斗的影响是极大的,从者的真名,属性,宝具,都可能影响到战争的胜利。 在过去几次的圣杯战争中,大都是在深夜,以黑暗森林的形式,一点点的露头,直到最后演变成大混战的局面。 肯尼斯如此无畏的将自己的英灵暴露出来,到底是无谋,还是自信呢? 第二封报告也迅速传来了,有些assassin作为掩护,在不发动攻击的情况下,言峰绮礼是最好的侦察兵。 这是关于从者属性的情报。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参数,但也足够让人心惊了。 “筋力a,耐久b,敏捷a,魔力a,还有a+的幸运,除了耐久不是最顶级,没有一项低于a,这确实是与saber相称的规格,不,就算是saber,这种规格也是奇迹了。” 特别是a+的幸运,所谓的+,是能让数值一瞬间翻倍的稀有参数,配合上saber本来就顶级的幸运,就算是贯有必中之名的宝具,恐怕也无法达到目的吧。 远坂时臣深吸了一口气,据传前三次的圣杯战争,saber都生存到了最后,如果有这种万能的强度,这样的战果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是顶级的从者配合顶级的魔术师才能达成的奇迹。 原本远坂时臣对于自己的lacner充满了自信,现在,也不由得有些犹豫了。 最重要的是,还不知道她的真名与宝具。 远坂时臣拿起手杖,感觉到了命运的恶意,这下子,他之前的战略又要改变了,想让绮礼收集情报,再让lancer去解决从者的战术必须停下来,否则只会让saber坐收渔翁之利。 必须让其他的御主将saber的状态消耗到可以接受的程度才行,在找机会牵制住肯尼斯,最后解放lancer的那个宝具,一击致命。 远坂时臣冷静的思考着战术,一边给言峰绮礼传信,安排任务。 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揉着困倦的额头。 还有一件事。 “lancer,去试探一下saber的强度,我要见识一下你的力量。” “遵命,master。” 冷冽的声音在房中想起,随后迅速消失不见,只留下开始控制使魔的远坂时臣。 第八十六章 lancer的初战 横跨了新都与深山镇的未远川大桥下流,有一座海滨公园,是冬木市很出名的景点。 但在冬天,这处地方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几乎永不停息的海风‘呼呼’的在岸上来回奔走,能轻易穿透的御寒的衣服,直达内部。 这种恶劣的气候环境,让还在海滩上的人并不多,可即使这样,索拉还是感受到了周围聚集来的目光。 本来是为了享受与伦敦那种潮湿的阴冷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才决定来海边逛逛的,没想到反而受到了注目。 这让索拉厌烦的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原因是什么,除去她自己那显眼的红发外,更多的目光,恐怕都集中在旁边的saber身上吧,虽然穿着男装,但在少女身上却没有半分不搭的感觉,反而多了一种凛然的美丽。 明明saber虽然很漂亮,但还没有到那种不分性别的地步,可索拉就是对这个少女充满了好感。 可能是对方身上那种纯净,而又英姿飒爽的气质吸引了她这个失败者吧。 在魔术师家系,继承刻印的人选只能有一个,她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丧失价值的。 想到这里,索拉又烦躁了起来,拉着saber的手,朝着更深处的海边走去。 直到周围人的目光都消失之后,她才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光景,和身旁美丽的saber,脸上海风吹得泛起了一层红晕。 “saber,你见过大海吗?” “见过,可对于我来说,大海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当初……” 就在这对组合悠闲的闲聊的时候,她们却未曾注意到,这座海滨公园,已经悄然拉起了警告牌。 在圣杯战争中,一般晚上才是战场,但这也只是习惯,并不是规定,只要能够压制声势,防止引起骚动,白天开战,也是被允许的。 在之前,远坂时臣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将这座海滨公园关闭了,多亏了她们像是度假一样,主动往人少地方去的福,驱赶不多的游客也进行的非常顺利,接下来,只要在等绮礼构建起驱人的结界,这就是一座天然的战场了。 “master,我已经看见对方的从者了。” 通过心灵念话,lancer朝着时臣传递着自己的看到的信息。 “要在这里就开战吗?如果是突然袭击,即使对方是剑之英灵,十秒之内,我也有信心干掉她旁边的那个魔术师。” lancer的语气依然平淡而凛冽,像是谈论家常一样谈论着关于突然袭击的行为,与传说中自尊又自傲的英雄一点也不一样。 这种良好的态度,也是让远坂时臣放心的重要原因,通过英灵的视角,他观察了一下旁边的索拉,沉吟道:“没有这个必要,她不是御主,胡乱的攻击无关人士只会降低远坂家的声誉,等到结界启动的时候,直接朝saber发起攻击。” “了解。” lancer没有任何违背时臣意愿的打算,答应了下来。 下一刻,结界的光芒就在这座公园一闪而过。 “什么人!” saber猛地将索拉护在了身后,喝问道。 居然有人能够闯进她的索敌范围内还没有被发现,这一点足够让她敲响警钟了。 她一直引来引以为傲的直感与感知都没有任何作用,直到结界亮起时,才发现了对方的踪迹,难道之前明明站在这么近的地方,敌人却一点恶意都没有吗? lancer也没有要继续隐藏的意思,从灵体化中显出了身形。 已经没必要在隐藏气息了,御主的命令虽然只是试探,但亲身见到saber之后,lancer还是感受到了澎湃的战意。 宛如旭日东升一样的魔力爆发开来,在saber的眼中,简直比太阳还要耀眼。 这样的举动让索拉脸色的苍白的后退了几步,她并没有什么魔术战的经历,但saber身上魔力化作的灵装已经组成的铠甲,可靠的站在了她的前方。 但saber的面容也严肃无比,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从者。 即使是白天,对方身上尊贵而神圣的气质也无法被掩盖,轻薄的金色铠甲,苍白的头发,看上去纤细,却不显得柔弱的四肢,明明什么都没错,只是站在原地,被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盯着,saber就有种被看透了的错觉。 最不可思议的是,之前还冰冷的海风,现在居然带着温暖的感觉,仅仅是现身,就让周围的温度回升了,这样的从者,认真起来的全力,到底会是什么程度呢? saber轻吐了一口气,开始思考对方的身份,神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可敌人依然能够造成这种现象,应该是与太阳因缘极高的半神吧。 就在saber思考的时候,lancer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淡淡的说道:“你无需担心身后的魔术师,御主没让我对她出手。” “放心的拔剑吧,联系御主也行,我会给你准备到完全姿态的时间的,御主想要见识一下我的勇武,我自然会向他证明这一点。” “我觉得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这等挑衅,就算是好脾气的saber,也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旋风般的气流从她身上涌现,被银色的护手给包裹住双手,已经握住了一把无形的剑。 “不知名的从者,要是因为我是女人就小看我,可是会吃大亏的。” “我从不小看任何人,只是单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对手,但不可能赢得了我。” 金色的光芒被lancer握住,顺从的显现出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那是一把通体金色,比起正常的长枪,更像是某种神圣象征,巨大无比的枪,枪身的长度甚至超过了lancer的身高,难以想象常人使用他的样子。 但炽热的辉光与精细到堪称艺术的造型,依然能让人领会到,只有神赐的兵装的能够形容它的来历。 “我是lancer,那么,要上了。” 在lancer握住枪柄的时候,强烈的危机感在saber的心中像是气球一样,迅速的膨胀开来,最后彻底炸开,在思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自发的将剑刃做出的格挡的架势。 下一秒,贯穿了大气,像喷发的火山一样,缠绕的凶暴狂炎的神枪,配合着蓦然爆发的巨大魔力,以无与伦比的热量,将周围的空气,尘埃尽数化为灰烬,刺向了saber的脖颈!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八十七章 lancer的热身 等到saber回过神来,一点点的对抗着从神枪上传来的力量的时候,锋锐的枪尖,离她的脖子只有短短的一指之距了。 仅仅一击,她就差点被lancer枭首! “了不起的直感,希望它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继续带给你好运吧。” 一击未曾建功,lancer也没有任何失望的意思,因为做出格挡架势的saber已经来不及变化姿态了,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刺击。 在这个压制的过程中,赤炎仍然毫无顾忌的从枪身喷发而出,仿佛lancer握住的并不是长枪,而是实质化的火焰。 炎浪愈演愈烈,最后化作纯粹的金色,灼烧着saber的视网膜,在被灼烧的扭曲的空气中,她只能凭借最纯粹的感觉面对接连不断的攻击。 尽管只是最纯粹的刺击,但配合上恐怖的耀炎,和那让人颤抖的庞大魔力,如果只是寻常的三流英灵,连抵抗一击都做不到吧,就算是她,面对以敏捷著称的lancer,也只能不断的被压制。 在这一刻,几次依靠直感险死还生的saber意识到lancer那番话可能并不是井底之蛙的空谈,而是在无数次战斗中所铸就的铁一般的事实。 这个男人,有两把刷子。 在战斗中,只要错失一线机会,后面就会盘盘皆失,lancer用魔力放出占据了先机,用敏捷的身手获得了上风,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闪避,还是正面硬抗,就算她本身的参数比较高,也只不过是走向慢性死亡而已。 毕竟,战斗又不是单纯依靠参数的,她不能在犹豫了。 ——必须立马找回先机。 在下一次的格挡中,双方的武器刚刚分开的那一刻空隙,saber手中的无形之剑好像挣脱了枷锁一样,伴随着主人的宣言,解放了自己的束缚。 “风王铁锤!” 大气开始汇聚,膨胀,庞大的狂风以剑身也中心,开始汇聚成了高压的龙卷,在saber的意愿下,发出了凶猛的咆哮,轰然迸发。 仅仅是saber周身解放的狂风就与燃烧的赤炎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火焰与风相互撕咬,环绕,化作庞大的火焰龙卷,愈演愈烈,而在龙卷的中心,saber手中凶猛的暴风之刃已经倾巢而出,直接冲向了lancer,仿佛要将他碾碎一般。 这是saber的宝具,包裹在剑身上,偏折光线的结界,也是无形之剑的由来,在遇到危机的时刻,也有着多种变通使用的方法,比如将剑身后指,作为推进力加速,或者将刚刚那样,用暴风化作延伸的战锤,不论是单体还是群攻,都无往而不利。 作为效果上来讲,c级宝具解放的力量是要胜过魔力放出的,同样拥有魔力放出saber自身就有着亲身体会,事实也如她所料,燃烧的烈焰在聚集的暴风之锤面前被轻易的熄灭,撕碎。 暴风之锤前进的路径上,将沙土,火焰一起冲破,留下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解放了剑上的结界之后,就是她以攻代守,用力量和技艺趁着这个空隙冲上前去,给予lancer重创的时候了。 但lancer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头白发在暴风中狂舞,眼神却依然毫无波澜,仿佛这种威势连热身都算不上,他只是挥舞着神造之枪,在周身画下一道弧度。 以枪尖为中心,庞大而赤红的耀炎,像花蕾一样,绽放,喷涌而出,将被白色的暴风充斥的世界再度烧得通红,不过这次,赤炎并未散开,而是如同护罩一样守护在lancer身边,将暴风之锤的切割牢牢的挡了下来。 lancer用实际行动教会了saber一个事实,同样是魔力放出,但使用者水平不同,造就的效果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用一瞬的魔力放出,lancer就轻易的挡下了saber宝具的解放,甚至退避的空隙都没有让出来。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沉默的盯着saber手上那把华丽的剑刃。 刚刚才解放宝具的saber根本来不及在把剑刃隐藏起来,只是面色沉重的重新举起剑刃,摆好迎击的架势,这一举动让lancer有着更加充足的空间来观察这把剑刃。 ——绝对不可能由人类锻造出来的兵装。 就算以lancer阅尽世间,不管是神明的赐予,还是凡俗的巅峰都一览无余的阅历,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黄金的剑身浑然天成,不带有丝毫的瑕疵,神圣而完美,被赋予一切美好概念,由湖中仙女在星球内海所锻造的神造兵装。 在失去的结界的束缚后,剑刃的威势开始得到了全面的释放,这种情况下的saber,比之前还要强得多,但saber的面色依然凝重无比。 太过有名,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了解过圣杯战争规则的saber之所以以无形之剑隐藏着自己的圣剑,也有着保护真名的意味,但没想到,第一战就被揭穿了。 “位于圣剑顶点的兵装,持有者也只有一人,原来如此,你是那位骑士王啊。” lancer说出了saber的真名,面色依然淡然,御主交给他的试探任务,他已经超额完成了,对方的力量,技艺,他都有把握了。 不过,既然御主还没下达撤退的命令,那么,他就试下能否用敌人的退败,更充分的展现自己的勇武吧。 白发金甲的青年再次举起了长枪。 “第一战就是与你这样的对手,真是让我感到荣幸,但无聊的热身也该结束了,接下来,开始真正的战斗吧。” 他将之前的战斗称作热身? saber还未曾从这段话中所蕴涵的恐怖意味中醒过来,来袭的长枪就再次用怒涛般的攻势,打断了她的思考,之前还看似安全的距离,lancer只用了一瞬都不到的时间,就跨越其中,来到了她的面前。 与lancer的长枪不分先后,同时到达的,还有御主的念话。 “saber,不用管其他了,不用顾忌消耗,全程用魔力放出!现在供魔对象换成我!” “是!” 虽然肯尼斯平时做派高傲,但saber还是真心为自己有这样可靠的御主而庆幸,知道御主储备的她不在有任何顾虑,火力全开,无形的魔力从心脏涌现,强化着她的身躯,被狂风簇拥的saber以让大气震动一般的冲刺,再次迎了上去。 在索拉的视界中,根本看不清二人的身影,只有神速的狂风与金红色的炎潮毫不示弱的对抗者,在内里的表象之下,是难以窥视的枪与剑的交锋! 第八十八章 草草落幕的初战 在不需要顾念御主魔力消耗,甚至可以说是超负荷的全力出手情况下,saber的境遇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原本lancer力大且势沉的枪尖她现在完全可以抵抗了,配合她万能的直感,第二次的战斗虽然lancer似乎要认真起来,但二人之间的作战中,saber不但没有落于下风,反而一点点的在扩大自己的优势。 但saber知道这个原因并不是她自己的强大,而是御主之前的差距,她几乎是以全力的魔力放出来加持自己,可lancer只是时不时的爆发一下,当成配合攻击的杀手锏来用,更不用提她本身的参数比lancer更强了。 不如说,即使参数不如她,但仍然能将有限的力量发挥到近乎完美层次的lancer,简直可怕至极。 如果自己的御主是lancer的,恐怕她真的已经被枭首了。 saber深吸了一口气,在王的位置上征战了那么多年,她自然不会是纯粹的骑士道尊崇者,也不会去拒绝这份的不公平。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用胜利来回报御主的信任。 一个踏步下,saber裹挟着风卷冲了出去,砍向lancer的胸口,接下来的战术已经很明晰了,就像她无数次在战场上做的那样,用强大的力量逼迫敌人的破绽,然后用磨练出来的精湛剑术斩杀lancer。 saber抓准了lancer一个新力为生之际,刚想反击,但lancer的行动要比她更快。 一瞬放出的魔炎化作了第三只手,握住了神枪,挡住了saber攻来的剑刃,lancer则以伸出了双手,一记有力的刺拳击中了她的胸口,这一连串攻击还没完,借着炎流带起的风势,lancer的腿如旋风般横扫,一击回旋踢,将saber胸口的护心甲直接踢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电光火石之间,局势再次逆转,这个白发金甲的lancer,虽然是枪之英灵的职介,但空手格斗的技术也胜过saber印象中的任何一人! ——但还没完! 心脏迸发出的魔力随着血液在saber的身体里流淌,她是不列颠的红龙,这种攻击,还不能让她后退,肯尼斯的治愈魔术也随着链接迅速传来,缓解了伤痛,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lancer已经重新握住了他的长枪。 暴雨一样的超高速的枪之刺击让saber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这是远远超出人类肉眼所视的快速,以saber的动态视力,也无法全部捕捉,她身上几处守势薄弱的地方已经护甲已经被击碎,这让她完全无法分心,她引以为傲的剑术,就好像小孩子的胡闹一样。 并不是saber自夸,她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剑术,虽不谈全无破绽,但也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技艺能达到的范畴,但lancer所展现枪术,那种流畅自然,却又毫无空隙的距离感,已然跨入了神域。 如果真的存在完美的技艺,那就是这种吧。 短暂的交锋中,saber身上的铠甲已经有多处破损,但她仍然在等待着机会,她开始转变战术了。 要在这种攻击下毫发无伤根本不可能,在身上这套防御良好的银白战裙彻底破碎之前,她总有可能找到机会。 lancer的敏捷是要胜过她,但强度上,她更胜一筹是不争的事实,不管lancer打到她多少次,只要找到一次反击的机会就够了! 在全力的魔力爆发之下,saber有信心将lancer和他身上那套金色的铠甲一起刺穿。 不过,如果lancer真的知道她的想法,恐怕那张平静的脸上也会生出几分笑意吧。 现在的lancer,每一击的力量都不逊色于a级参数带来的攻击力,saber的战裙上最坚固的胸甲,已经无法在承受下一击了。 在看到saber毫无畏惧的目光时,lancer就猜到了saber的意图,也准备顺势进入,完成猎人与猎物的反转。 在等到saber攻来的时候,彻底放弃防御,以轻伤的代价配合魔力爆发,lancer有信心将saber的胸口直接击穿,就算未能毁灭灵核,也可以给敌人造成重创。 “下一击,就定胜负吧。” 二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了同样的想法。 但在这个时候,一直在观望的远坂时臣,终于开口了。 “lancer,够了,终止战斗,回来吧。” 在前进的冲势还没有开始的时候,lancer一跃而起,落在了被火焰熔铸的沙滩上。 “我已经见识了你的实力,但不管是你,还是saber,都没有真正的解放宝具,对方的御主不是那么好办的,不必在暴露你身上的铠甲了。” “是,master。” 一击建功的机会因为御主个人的判断而错失,lancer却没有任何想要争辩的意思,只是安静的服从了。 “御主要我撤退了,那么,下次再战吧,saber,希望到时候的你,起码能触碰到我,不然,也太无趣了。” lancer露出一抹浅笑,说出了虽然是真心话,但怎么听都是挑衅的宣言,灵体化退走了。 只留下一脸怒容的saber站在原地。 “不必追击了,真正的战场还要在晚上,现在暴露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先把索拉带回来!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 “明白了。” 无力的应答了一声,saber看着身上一道道在治愈魔术下缓缓愈合的伤痕和许久未曾尝到的败北,沉默不语。 而另一边,海边的阴影中,一双猩红的眼睛也退去了。 罗兰拍着大腿,一脸痛惜。 “时臣啊,时臣,你简直坏事做尽!” 那么精彩的战斗,因为御主的命令中断,让罗兰很是无语,“这么好的一张牌,可惜你不中用啊。” lancer与saber的战斗简直就是大人打小孩一样,从头到尾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不是肯尼斯带来的加持让saber的属性太过优秀,这场战斗的胜负一点悬念都不会有。 估计也是看到了这点,考虑到肯尼斯还有令咒和充沛的后勤,为了不暴露lancer的真名,远坂时臣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反正他赚翻了,不仅确认了lancer和saber的差距,还得知了saber的真名,可以对宝具做出猜测与针对了。 接下来,只需要稳扎稳打,用lancer一个个的碾压过去,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的桂冠就会落入远坂家了,从战略上来讲,挑不出大毛病,但格局确实不够。 如果他能更凶猛一点,没有顾虑的攻上去,至少能逼出宝具和肯尼斯的令咒,用lancer的真名去换这两个绝对是赚的,因为lancer是那种知道了真名也没有大碍,照样无法对抗的论外级从者。 不过,远坂时臣要真的有这种豪气,他也就不是远坂时臣了。 但对于身为观众的罗兰来说,这场战斗还是令他心痒无比,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动手。 所以,他站起了身。 “呆了这么久,也久违的活动一下身体吧,”罗兰伸了个懒腰,问道:“冬木市还有没有那种被我放到后面,打算闲暇时在吃掉的,有趣的人渣啊。” 黑影忍者从阴影里浮现,像忠诚而可靠的秘书一样,从一堆名册里抽出了一页,递给了罗兰。 罗兰接过,在照片上那鲜艳的橙发上停顿了一瞬,有些意外。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不过,作为餐点,他还算够格。” “别让我失望啊,雨生龙之介。” (离上架没多远喽,关键时刻求下追读,顺带一提,投票加更活动已经欠三更,大家努努力投下推荐票的话,说不定还能让肥啾的欠更继续增加喔。) 第八十九章 清理垃圾 “master?你现在就要出去吗?白天还不是开战的时间吧?” 玉藻前看着罗兰起身接过报告的举动,尾巴一下子竖了起来,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莫非是想要邀请小玉去逛街吗?嚯嚯嚯?,可以更直接一点的喔……” 没有理会耍宝的玉藻前,罗兰直接从打开了落地窗门前跳了出去。 “我现在要去稍微活动一下身体,要不要跟来你自己决定吧。” “master!居然比小玉还要自我,就算我是贤妻,被这样对待也会不满的喔,”玉藻前一边嘴上抱怨者,但身体还诚实的跟在了罗兰的身后。 “所以,所谓的活动身体,是干什么呢?” “嗯,打个比方,就像看电影之前买爆米花和汽水一样培养兴致的事前准备吧。” “喔喔,我懂,我懂,这也是贤妻的必修课,在进入正戏之前,前戏的准备也是很重要的……” 罗兰敲了一下玉藻前的脑袋,为了防止她说出更加脱线的话来,他只好主动握住了玉藻前的手。 接下来,漆黑的影子将二人的身影拥进怀中。 ———— 我的名字叫雨生龙之介,今年23岁。住在冬木市的深山镇一带,未婚。现在再便利店打工。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8点才能回家。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凌晨一点睡,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睡前,我一定要选好下一个杀人目标,然后做20分钟的预演,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周围人都说我很正常。 在我的人生中,只为了一个目标而行动,那就是所谓的‘死’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 总而言之,我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求知者。 “龙之介?过来帮我搬下货!” “好的,店长。” 雨生龙之介高声应答着,将手中的日记本收了起来。 中年的店长将手中的两个叠起来的箱子交给龙之介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虽然雨生龙之介看上去并不强壮,但其实很有力气,一个人往往能做两个人的活,一想到这点,店长就为自己之前录用了龙之介的行为感到庆幸。 当时的龙之介因为那显眼的橙发,还有带着猎豹像花花公子一样的服饰,还让他有些忐忑,但在亲身接触之后,店长才发现,不能从外貌来断定一个人。 这两个月的亲身相处,让他明白龙之介是一个乐观开朗,能够体会别人的心情,不拘小节,却又好奇心很重的好孩子,虽然是外市搬来的,但确实很可靠呢。 但如果知道面前的这个开朗青年的真面目就算最近被通缉的连环杀人狂的话,店长恐怕会将这些评价都咽回去吧。 雨生龙之介家庭和美,童年完整,没有经历什么磨难,但从小到大好奇心仍然让他对死亡充满了好奇,在他看来,只有人死亡前的那一刻的表现,才是最真实的缩影和具有意义的本质。 没有什么比牺牲者临死前的哀嚎更加真实,正是相信着这点,雨生龙之介才走上了这条追求艺术的道路,并以狩猎同类作为手段。 受害者越多,他感觉自己对生命的认识就越深刻,正是因为真心享受着这个过程,配合高超的手段,让警方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遵从老宅里的古籍来到冬木市进行召唤恶魔的仪式依然一无所得后,雨生龙之介最近是有些倦怠的。 在自己的美学上了新闻之后,本来觉得无聊的龙之介都打算离开这座城市了,但一件更加有趣的事让他又留了下来。 这是一个他再狩猎过程中,听到的传闻。 ——冬木市的黑夜骑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木市的夜间犯罪率就大大降低,甚至有着路人看到了有人再墙上飞檐走壁的身影。 这种超级英雄一样的个人主义和逐渐降低的犯罪率让这个传闻有不少深信者,雨生龙之介,则是通过自己细致的观察力,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所以,他当即决定留下来。 不论是幼童,成年男女,老人,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的死亡,他都见证过了,可这种黑暗英雄的死亡,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为了见证到这点,雨生龙之介将最近的精力都放在了准备见面礼上,他要给那个英雄,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店长,今天我就先走了喔。” 熟练的请了假之后,雨生龙之介解下围裙,哼着歌,朝着自己的据点走去,因为他本人认为艺术和生活应该要分开,所以即使杀了很多人,他也从未动过对方一分一毫的财富,导致平时还要打工度日,等到下班了才能去维持自己的兴趣。 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雨生龙之介自然的打开了井盖,走了下去——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好去处,空间大,没人来,他可以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才能。 越过四通八达的通道,雨生龙之介走到了中心的广场里,看到了自己的作品。 肋骨的皮肤被撕裂,让血肉与骨头像翅膀一样张开,一息尚存,被吊在中央,钉在以尸体堆成的高台上,污秽的‘天使’。 即使已经见过很多遍了,看着自己的杰作,雨生龙之介还是兴奋的手舞足蹈。 “太cool了!不愧是我!这样的杰作,才是对英雄先生最好的欢迎啊!不知道他会怎么评价呢?” “真丑啊。” 雨生龙之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呆若木鸡的一点点的转过头,看着站在远处,一个被阴影包裹住黑发青年逐渐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红玉般的瞳孔看着雨生龙之介的作品,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评价。 “太丑了,硬要说的话,间桐家的虫窟都比你更有艺术感一点。” 罗兰盯着这奇怪的见面礼,叹了一口气。 “而且英雄先生算是什么诡异的叫法啊,我只是再清除自己房间里的垃圾而已。” “——像你这样的垃圾。” 雨生龙之介感觉如坠冰窟,刚想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刃,忽然胸膛一痛。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膛再到腹部出现了一道血痕,接着,红色的液体与内脏混杂喷溅而出,给这片地狱的景象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九十章 这里已经满员了! 冬木市的黑暗骑士,英雄,义警。 今天才知道自己有着这种称呼的罗兰,感觉十分奇妙,有种被别人抓着一个非常普通的特点疯狂吹捧的尴尬感。 从结果上而论,冬木市确实因为罗兰的存在,治安好了不少,但这个过程和起因则完全称不上所谓的英雄。 罗兰是遵循趣味而行动的人,与正常的普通人相处的时候,他的态度更接近于漠然的无视,他不会去袭击普通人,因为太过平常的反应的不会给他带来乐趣,和雨生龙之介不一样,单纯的死亡与杀戮罗兰并不感觉有趣。 他去袭击那些不良,与其说是为了发泄,不如说只是单纯的观察对方面临死亡的乐趣才对。 人才是重点,有才能的人,有理想的人,罪恶的人,善良的人,他们面临不同事件的反应才是罗兰的乐趣所在。 他本来很期待雨生龙之介的,这个男人,是天性的恶人,从始至终都围绕着一个目标,追求死亡的本质而行动,唯一让罗兰有所诟病的,也只不过对方眼界太过狭隘,仅限于自己的死亡就满足了而已。 但在亲身见到了雨生龙之介的杰作之后,罗兰改观了。 简单来说,审美不合,雨生龙之介所谓的艺术一点美感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垃圾而已,居然还想来恶心人,罗兰也只好把他清除掉了。 “这种单纯的尸体堆积哪里称得上杰作,你简直在侮辱我的审美。” 罗兰淡漠的看了一眼那个尸体堆,“我本来还认为你会制造的更有艺术感一点的,既然是天使,用十字架把他钉起来不是更有嘲讽意味吗?” “再多的肉块也是肉块,与虫窟的尸骨有什么不同,至少虫窟的布局还要介于恶心与阴森之间,你这就只是单纯的恶心了。” “雨生龙之介,如果这就是你的礼物,那么说明我们的审美完全不一样啊,这种垃圾是不要摆出来恶心人了,乖乖和你那愚蠢的美学待在垃圾桶如何?” 雨生龙之介听到自己的艺术被这样侮辱,就算身处重伤垂死之中,他也想用愤怒的咆哮来表达自己对这种不懂艺术的野蛮人的鄙视,可是,他的大脑和身体都没有做出行动,因为, ——这太美了。 从自己腹部流出的鲜血,内脏,那种触手可及的死亡,太美丽了,胜过他之前所见过的一切。 雨生龙之介用双手握住自己腹部的伤口,脸上露出了纯粹,却又无比狂乱的笑容。 “原来,我一直在找的死亡,就在我自己的身体里啊。” 罗兰的声音还在周围传荡着,他并不讨厌雨生龙之介,只是合不来,所以,他还是愿意给对方一次机会。 “我没有下死手,你还有一点挣扎的时间,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有着要追求超越了自己死亡的想法,变得更加有趣的话,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不过,”看着雨生龙之介一副迷醉,失神的样子,罗兰摇了摇头,“你恐怕根本没听进去吧。” “好美……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我还没看够了,再让我多看一些吧……” 雨生龙之介挣扎着爬起身,因为动作的剧烈,他身上的伤口开裂的幅度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无力,但越来越近,那种死亡的冰冷感,还是让他坚持着走向了最近的一个出口。 一定要在多欣赏一下才行,在阳光下,这幅姿态会更加cool吗? —— “master,为什么我们要去下水道啊,我好歹也是王,就算是幼年,也想去高处攀登的。” 听着身边引人瞩目的美少年抱怨的话语,一般的女性,恐怕会心碎的把他抱进怀里安慰吧,可韦伯只感觉一阵恶寒。 “蠢货!”他毫不留情的伸出两根手指在亚历山大的头上一弹,不顾对方的痛呼,严肃的说道:“你听好了,正因为是王,才要能容纳所有人的想法,引领他们前进,不论是地下的爬虫,还是高空的雄鹰,能将它们统率在一起,才是优秀的王应该有的手段,你这种高傲的想法,是无法开始征服的!” “哦哦,”亚历山大的眼中闪过了亮光,有些崇拜的看着韦伯,“真是警世格言啊,请教我更多吧,老师!” “哼,”事到如今,对于老师的称呼,韦伯已经见怪不怪了,罗兰这种问题儿童他都相处的来,这个整天嚷嚷着要开始征服的少年亚历山大简直好办多了,在对方提出‘比起臣子,我更希望你成为我的老师’这种话后,韦伯就自然而然的拿过了主导权。 “那当然了,我的教导才能可是连罗兰也赞不绝口的!” “那个罗兰是谁啊……” “罗兰是……不许插嘴!” 差点被带歪了韦伯愤怒的叫道,看着传说中的征服王,在自己面前像个鹌鹑一样乖乖闭嘴的样子,哪怕知道这只是对方的幼年时期,韦伯心中还是泛起一股自豪感。 “别看今天虽然只是去探察下水道,而不是战斗,但这可是重要的第一步喔,任何征服都不可能是空中楼阁,一点点的基础堆积起来,就会汇聚成庞大的力量,从而在关键时刻获得胜利。” “你看过地图了吧,冬木市因为中间有条大河,下水道四通八达,我们如果能在其中安插好使魔和线索,就可以在之后的战争中判断出其他御主和英灵的动向和方位,从而制定出有利的战术了,有身为从者的你辅助,我才敢安心做好这项工作。” 亚历山大双手碰拳,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了!这确实是必要而可靠的战略,不愧是老师,真是可靠,赌上王的名号,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呃,”韦伯转过了头,掀开了下水道的盖子,“比起这种保证,你直接灵体化来查探周围不是更令我安心一点吗?算了,我先下去了,你下来的时候记得多利用这些楼梯,动静小一点,我们是来侦查的。” 韦伯看了一眼阴森的下水道,紧握着梯子,一点点的爬了下去,下的越深,周围的环境就越是阴暗。 就在快要触底的时候,一只黏糊糊,带着腥味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腕,伴随而来的,还有痴汉一样的语调。 “太美丽了,对不起,请让我上去……只要能到那个地方……” 没等来人把话说完,紧张的韦伯立马甩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护符以刺目的闪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看着那被血腥味包围的人影时,他强咬着牙,用颤音呼唤自己的servant。 “rider!” “交给我吧!master!”在上方的亚历山大跃了下来,b级的敏捷全力爆发之下,让来袭者第二步动作都做不出来,就被他一脚踹中了面门。 与这伴随着风势,势大力沉的一脚一同而来的,还有亚历山大开朗的声音。 “抱歉,这里已经满员了!” (大家中秋快乐!) 第九十一章 人被杀,就会死 空气呼啸从耳边略过,在灼伤眼睛的闪光下,一记有力的踢击正中雨生龙之介的面门,然后的深深的朝下埋了进去,那狂暴的力量根本不是常人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以接触点为中心,雨生龙之介的伤口再次炸开一团血雾,朝着四周扩散。 掀起的狂风将韦伯的头发吹得凌乱无比,伴随着骨裂碎裂的哀鸣,雨生龙之介的身影倒飞出去,以原本腹部的伤口为中心,扭曲的嵌进了墙壁了,好似一朵绽开的花卉。 这个蹩脚的艺术家,总算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完成了一副还算不错的作品。 在雨生龙之介如鱼眼般凸出的瞳孔里,透过韦伯眼睛里的倒影,看见了这幅景象,然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神明果然眷顾着他啊,充斥着热情与爱,从我的身体里诞生的杰作,真是,太cool了…… 但这种景象留给韦伯的,就只有无尽的冲击力,雨生龙之介狰狞的脸色,满是血迹的身影,还有扭曲而癫狂的死法让这个还没有接触到多少黑暗面的少年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师,你可以吐出来喔,这不算是懦弱,而是成长的证明,死亡是每个人最好的老师。” 亲身造就了这一切的亚历山大倒是反应一般,只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根本没注意雨生龙之介的死相。 只有这个时候,韦伯才意识到,亚历山大是幼年的雄狮,而不是需要他一步步指引的孩子。 ……看来以后要更改一下对他的态度呢。 韦伯抹了抹嘴角,强撑着站了起来。 “这家伙死了吗?” “不知道,不过,刚刚从踢击传来的触感来看,这家伙应该是个普通人,想必是死定了。” 亚历山大的回答依然十分干脆,他虽然看起来幼小,但可是货真价实的从者,一击下去,正常人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性。 毕竟,人被杀,就会死,这可是至理。 “比起这个,”亚历山大走向前方,主动将韦伯挡在了自己并不宽厚的背后,“master,做好迎敌准备吧,你的战略确实很优秀,可看来敌人中也有与你抱有相同想法的人呢。” “什么?” 韦伯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又被紧张给充斥,作为彻彻底底的理论派,他可是一次魔术战都没有经历过了,只能手忙的脚乱的准备好可以随时激发的护符。 从黑暗的阴影处,只剩下一个缓缓走来的身影,在露出全貌之前,来者的问候就已经先声而至了。 “抱歉,因为想看一下这家伙的结局,所以放任了一下,似乎给你们造成麻烦了的样子呢?为表歉意,之后的善后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这个声音充满磁性,带着慵懒与和煦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那股不在乎一切的自信与自负交杂的独特感觉,更是难以模仿的,只是听到这个声音,韦伯的脑海里,那个青年的样子就自己跳了出来。 “罗兰?” 韦伯声音有些沙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那个青年。 听到韦伯的呼唤,这几天被频频以罗兰为榜样来教导的亚历山大脸上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盯着罗兰。 “喔,韦伯老师,好久不见,原来是你呀,难怪这个从者的气息很独特。” 罗兰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就将目光集中在了龙之介的死相上,露出了又像惋惜,又像轻蔑的奇怪神情。 “真可惜,又是一个中途就枯萎的失败品,不过,作为开胃菜,还算勉强。” “好久不见……不对,你在搞什么啊!” 面对罗兰熟稔的打招呼,很久没有见到友人的韦伯也下意识的举起了手,然后就被旁边无语的亚历山大更按了下来。 “虽然打断朋友的叙旧不是什么应该的举动,但是master,那家伙手上有令咒喔。” 被亚历山大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赌上了性命来参加圣杯战争的韦伯也反应了过来,“你在搞什么啊!现在可是圣杯战争时期啊,居然连从者都不带,一个人出来闲逛,未免也太大大咧咧了吧。” “嗯……不要这么说吗,现在这种情况是事出有因了,因为我不想在这种单人餐的时候旁边还有人叽叽喳喳,所以让她去旁边自己逛了,没想到白天居然就有人带着从者乱逛,该说我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 罗兰也有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用磁性的声音跟韦伯抱怨起来。 “那还真是一个不靠谱的从者啊,真是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准备了那么久,这种事情应该提前考虑好才对……” 虽然双方的立场是敌人,但太过平和的气氛和他乡遇故人的喜悦还是让韦伯又像老妈子一样担忧起罗兰来。 看不下去的亚历山大也只能扶着额头,无奈的叹气,:“master,我并不想打扰你,不过,应该制定下一步行动了吧,之前已经有点动静了,如果有人在市内设立了使魔,我们的踪迹可能会提前暴露喔。” “就是啊,韦伯老师,这可是战争,那么天真的话可能第一个就会出局喔。” 罗兰也点着头,附和着亚历山大的话语。 “一个人就敢乱跑的你没资格说我天真!” 韦伯毫不犹豫的还击了回去,也少见了陷入了犹豫之中。 说到底,他对于圣杯战争的要求只是证明自己,并不渴望,本人性格也十分珍惜友情,知道罗兰期待的他也不想破坏罗兰的愿望。 可这半年的经历也让韦伯成长了不少,看着旁边亚历山大等待命令的信任,他握紧了拳头。 他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已经不如半年前那么单纯了,与亚历山大相处没多久,可双方的性格却十分相搭,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辜负传说中的征服王对于自己的信赖。 更重要的是,罗兰那暗含期许的目光让韦伯有些明悟。 像罗兰这么骄傲的人,会接受让来的胜利吗? 韦伯看着罗兰,想到他和亚历山大一样相似,像星辰一样璀璨,又像雷霆一样耀眼的身影,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渴望。 他,也想站在他们的身边,不是以被保护者,而是以同伴的身份。 想到这里,韦伯也被勇气充满了。 “对不起了,罗兰,”他朝着昔日的友人毫不留情的甩出了火焰的符咒,“rider,上,就在这里把他淘汰!” “哈哈哈!”幼年的王者从喉咙里漏出了欣喜的笑声,“遵命,我的master!” 第九十二章 人体,很奇妙吧 “能这么快就分清立场也身份的差别,果断的做出抉择,你成长了呢,韦伯老师,看来你也遇到了非常不错的邂逅。” 随意的侧身避开了韦伯根本没扔准的符咒,罗兰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本来还有点失落的,但看到你这种样子,坏心情都不见了呢,不过,让我来再教你一件事吧?”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罗兰身上的气势节节攀登,露出了庞大的压迫感。 “不要虚张声势,那样只会暴露自己的软弱。” 罗兰从容不迫的接下了亚历山大跳起来的重重一击,然后随手一甩,就利用亚历山大身材小的弱点,将他砸到了墙上。 就好像他才是从者之躯一样。 “和我相处了那么久,对我的实力你应该清楚一点才对,陌生人也许会被你的阵势吓到,但这种参数的从者,要威胁到我你应该清楚做不到才对。” 韦伯咬紧了嘴唇,虽然很少见到罗兰亲自使用魔术,但对方的资质还有那奇怪而万能的黑影忍者,他是深有体会的。 在查阅的典籍上,罗兰家系最初的那代更是有着对抗从者的记载,单纯只靠力量压制的话,韦伯确实不认为自己占优势。 但他毫无惧色,没有任何要回话的意思。 亚历山大给予了他信赖,他也愿意回报这份信赖,而且,单独遇到御主的机会实在太为少见了。 并且,在强大的魔术师,也只是魔术师而已! 从者之间的战斗,可不是单纯靠属性的,宝具,固有技能,乃至御主的配合,都是至关重要的。 韦伯握住了自己的手背,没有浪费这点时光,一边随时准备激发守护的符咒,一边发动自己蹩脚的治愈魔术来给予亚历山大援护。 ——如果真的能提前解决罗兰这个大敌,哪怕付出一枚令咒和暴露宝具的风波也绝对不亏。 “继续进攻,rider!” “喔!我随时都可以继续上阵!” 锋锐的长剑伴随着魔力的光辉在亚历山大的手中凝聚成型,高达b级的敏捷让剑身在挥舞的时候都被狂风的颜色给渲染,爆裂出蒸腾之水一样的呼啸声。 仅仅是一刹那,刚刚才被罗兰甩飞的亚历山大便从溅起的烟尘里冲了出来,直直的砍向罗兰的腰际,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迅捷白影。 虽然身体变小,但他的智慧却依然不逊色于巅峰的时候,亚历山大的固有技能,霸王的征兆让他能够用百折不挠的精神应对各种危机,在战斗中自然也不会例外。 可这次有力的突袭依然失败了,罗兰不慌不忙的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了剑锋横扫的范围。 对于的现在他来说,亚历山大的攻击轨迹可以被轻易的捕捉到,然后,趁着这个时候,他一脚踹了上去。 “喝!” 这声吼叫不是罗兰发出的,而是被狠狠的击中了腹部的亚历山大的怒吼,“感受着宙斯之雷的加护!” 随着他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电光,四溅的雷霆以亚历山大为中心散开,他原本幼小的身躯也变得宛如磐石一样坚固,在罗兰的这一击下,居然没有后退,只是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硬生生的将这击吃了下来。 这个时候,飞溅的雷电,已经击中了罗兰,趁着对方被雷霆麻痹的时候,亚历山大也怒吼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刃,用尽了全身力气,刺向了罗兰的腹部。 为了防止被暗室里的闪电给刺到双目,韦伯闭上了眼睛,然后马上启动了身上护佑的礼装,这是为了防止罗兰那无处不在的黑影忍者袭击,也更好专心在治愈魔术的支援上。 等到电弧停息的时候,周围尽是被暴烈的闪电留下的焦黑与赤红痕迹。 这是蕴含宙斯神力的雷霆,远胜自然的雷电,钢铁在它面前也会被化作汁液,也会就算有着坚韧的身体,也会被电的酥软无力,丧失反抗能力。 但这个狂暴的雷霆作用于自己身上时,却会强化与提升。 没有魔力放出,也不会魔术的亚历山大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缘由自然是宝具。 神之祝福,这个宝具可以让他放出宙斯之雷来强化自己的身体并做出反击,抓好时机,只是一瞬的使用,就可以起到战局逆转的效果。 面前的魔术师虽然身体强过自己,但也因此轻视了从者的力量,基于这一点,亚历山大制定了这样的战术,然后,他在用剑刃完成初战的终结。 本该是这样的发展才对。 “干得好!” 韦伯激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可亚历山大却没有心思来迎接御主的夸赞了。 因为,他用巨大力量将空气都挤压开来的突刺,被一个难以置信的东西拦住了。 烟尘之中抓住剑刃的,是一个苍白的手掌,它毫不顾忌的握住了锋利的带刃端,却没有被这传世的名剑割伤。 在这钢铁也要弯曲,地面也要崩裂的刺击中,罗兰握住了这把剑刃,脸色有些奇妙。 “被电击的感受还真是奇特,不过,你居然有这样的宝具啊……” 没有给亚历山大收回剑刃的时间,罗兰又踹出了一脚,这一次,亚历山大终于被重重的抛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怎么可能!” 这一幕的发生让韦伯惊讶的根本合不拢嘴,他刚刚还在为胜利和亚历山大的智慧而欢呼,下一秒局势就再次逆转。 在沉闷的撞击声中,只剩下了韦伯的惊叫声。 “这可是从者啊!还释放了蕴含神力的宝具啊!正常魔术师比肩从者的战力不应该是依靠术式吗?你这种上来和从者肉搏的怪物是怎么回事啊!” 太过匪夷所思的景象让韦伯的思考能力完全宕机了,作为亚历山大的御主,他清楚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被宝具强化后的亚历山大参数都应该上升了才对,至少,那一击突刺,绝对有着一流从者的攻击水准。 罗兰接下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在于,他居然是用肉体接下的,连强化魔术都没用,正常人类做得到这种事吗? 面对这种质问,罗兰有些心虚的摆了摆手。 “还是有可能的吧,你看,那边那个死掉的杀人狂不也拖着重伤的身体爬了那么久吗?” “四舍五入一下,我能硬抗从者攻击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仿佛说服了自己似的,罗兰朝韦伯露出了微笑。 “人体,很奇妙吧。” 第九十三章 韦伯的决断 亚历山大像是被一辆战车更撞到了一样,在地面滚了几圈,留下一个个崩裂的陷坑,就好像巨象践踏过的痕迹一样。 漫天的粉尘与空气炸裂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完全挡住了韦伯的观察视野。 他只能暗自祈祷自己的治愈魔术效用高一点,但亚历山大没让他失望,他的身影迅速从烟尘中掠出,挡在了韦伯面前。 尽管嘴角的血迹都没有擦干净,但亚历山大依然精神奕奕,看不到半点被击败的失落感,让韦伯有些不安的内心再次被勇气给充实。 “不用担心,master,我会保护你的。” 比韦伯还矮的美少年夸下了海口,与他之前的表现相比,这句诺言并不显得可靠,但韦伯却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韦伯用简短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信任,如果仅仅是少年的亚历山大就有这样的价值,那么韦伯也愿意期待对方完全成长后的风姿,他也相信,亚历山大不会就在这里停滞。 但罗兰可没有打算给他们交流的机会,在粉尘的掩盖下,他整个人都化作模糊的黑影,呼啸而至,亚历山大只能再次激发宝具,让宙斯的神力加持自己的身体,用剑刃挡下了这一击。 韦伯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身为御主,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跑。 顾不上一切,他转身朝着有着遮蔽,更安全的地方跑去,在罗兰与亚历山大的战斗面前,只要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果不其然,在韦伯离开后,亚历山大立刻放弃了硬抗的打算,毫不犹豫的双脚送力,一个利落的翻滚,与罗兰加大了力气的一击擦肩而过。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碎裂,纷飞的水泥碎片都溅射出了子弹一般的威势,余势不减的将周围的墙壁打的坑坑洼洼,被几枚碎片击中的亚历山大都感觉伤处生疼,带着淤青的颜色。 如果他不是灵核被击中前,就不会丧失行动能力的从者之躯,以单纯的肉体,恐怕在这个男人面前,连抵抗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吧。 但这样的困境,却让亚历山大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意,他的清脆的笑声在空中传荡着。 “真是太漂亮了!没想到,在吾等的故事过去了那么多年的时代,还有你这样的英雄出现,成年的我一定会因为你的强大而欣喜无比的吧,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为能和你这样的英雄交手而感到荣幸。” 亚历山大停了下来,举起了自己的剑锋。“和你这样的对手作战,还有所保留,不仅是愚蠢,也是不敬的行为。” “master,我要使用宝具了!” 罗兰也轻笑了一声,有些期待。 亚历山大所说的宝具自然不是神之祝福那种级别的,而是他的坐骑。 rider是以宝具而闻名的职介,作为骑兵的他们,往往具有能够一击必杀,机动力强的独特宝具,算是除了三骑士之外的首选了。 骑着宝具的rider往往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我允许了!” 韦伯将自己的身影牢牢的藏在墙后,通过使魔观察着战场的情况,现在还是白天,以rider宝具所爆发出来的魔力和声势,一定会无法掩盖的。 不过,和远坂时臣不同的时,韦伯虽然自信,但并不自大,关于战场上的决断,他愿意全权交给从者,作为御主的他,只需要做好援护就可以了。 “rider,解放宝具吧,我已经做好了令咒援护的准备!”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 rider将剑刃高高的朝着上方举起,神力的电弧在剑身上,缠绕,蔓延,好像旗帜一样。 就在他准备呼唤自己的爱马之时,一张张的符咒,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 穿着蓝白巫女服,头顶狐耳的女孩一下子跃到了罗兰面前,与亚历山大对峙着,发出了可爱的娇喝声。 正是发现罗兰那边出事后,赶来援护的玉藻前。 “居然趁着小玉不在,就对master出手,真是太卑鄙了!身为从者居然欺负普通的魔术师,你不觉得丢脸吗?” 亚历山大看着面前被玉藻前保护在身后,毫发无损,衣服都没脏的罗兰,又看了一眼因为在地上打滚满身尘土,身上尽是淤青喝伤口的自己,就算一向开朗无比的他面对这种质问也憋不住了。 “就算不说这只是正常的战术交换,没有保护好自己的master应该是你的失职,单纯从结果来说……怎么看被欺负的人都是我吧?” “多说无益!” 玉藻前欢快的声音也有了些愤怒,感受到战斗波动的她第一时间就放弃了罗兰让她巡逻的要求,赶来了,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战斗还是发生了。 这让立志成为贤妻的玉藻前感到了小小的挫败,所以,她接下来要让敌人加倍奉还。 “既然小玉在这里,就不会让你们在伤到master分毫了!” 强烈的魔力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虽然其他参数都不怎么样,但唯独在魔力的属性上,玉藻前是一等一的优秀,对于身为caster的她来说,战力上也会因此得到极大的加成。 挡在亚历山大面前的白色符咒在空中平移着,最后将他围了起来,魔力的光芒让符咒上荡起了异样的纹路,仿佛随时会爆发出攻击一样。 “所以说,”亚历山大也眯起了眼睛,身上的雷霆越发密集的闪烁着,随时准备呼唤爱马踏破这里,“受伤的明明是我才对。” 不妙啊,二对一,这个狐狸是caster吗?她的援护估计会比老师可靠很多吧,只能逃跑了吗? 或者,动用那个招数…… 亚历山大一边思考接下来的战术,一边将周围的比较薄弱的地形一一记住,提前做好逃跑路线的计划。 “以令咒的名义,带我撤退,rider!” 就在二人对峙的时候,一道令人意外的声音响起了。 庞大的魔力伴随着红色的令咒一闪而逝,亚历山大的身上都发出了闪耀的魔力光辉,雷霆也愈演愈烈。 得到了令咒加持的他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用充满了力气的身体,吹了一声口哨,下一刻,驾驭着雷霆的骏马踏破了上方的墙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亚历山大面前,从鼻子里喷出灼热的白气,发出了高昂的啼鸣声! 第九十四章 成长 在瞬息即转的战斗中,留给韦伯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罗兰说的没错,仅仅靠着侥幸心理就做出这种鲁莽的举动,是自己的失误。 rider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现在的他,并没有能够迅速做到一击必杀的能力,自己知道罗兰不可能那么大意,那么弱小,但还是抱着虚张声势的打算发起了攻击,结果反而让rider陷入了不利的境地中。 韦伯可以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来挽回自己的失败,比如罗兰是个怪物,rider本身能力也不足,换成其他目标都早成功了之类的借口,但是,能敷衍的了别人,韦伯也无法敷衍自己。 唯独在理论上的研究时,韦伯认为自己有着最优秀的才能,但残酷的战斗证明了,如果不深思熟虑,将一切都寄托于才能与希望上,是无法获得胜利的。 在caster到来的时候,他已经失败了。 连带着亚历山大的份一起,所以,他应该为自己的失败买单。 而不是让从者的重伤和死亡来承担自己决策失误的后果,在战斗的判断上,自己远不如rider精准,如果不是自己占据了主导权,吩咐rider隐藏宝具的话,他是否可以更加迅速的结束战斗,或者挽回局面呢? 想到这里,韦伯原本繁杂的思绪不可思议的平静了下来,就好像回到了罗兰家一样。 在最开始相遇时,韦伯也有些将自己当成前辈的架势,但罗兰用天赋告诉他,他只需要做好老师就好了。 ——真是的,明明都是第二次了,我却总在一个坑里摔断腿。 韦伯·维尔维特,不应该把自己当成御主,现在的你,还没有这种才能,你应该是。 军师,幕僚。 将自己当成臣子来侍奉小小的王,那么,从军师的角度来看,我现在应该做的是,用令咒来收尾这场战局。 当韦伯用一片混沌的大脑下达了命令后,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亚历山大放在了马背上,在空中疾驰了。 因为维持着撤退的命令,一直得到令咒加持的亚历山大催动着爱马,专注的驾驭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流光,迅速的逃离了战场。 韦伯趴在马背上,苦着个脸,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了。 “对不起,亚历山大,初次作战,就因为我的判断失误失利了,还浪费了珍贵的令咒,我不配当你的老师。” “你在说什么啊!” 亚历山大回过了头,一巴掌拍在了韦伯的肩头,重重的力道拿捏着他的肩膀,让瘦弱的韦伯痛呼出声,抬起头,与亚历山大严肃的目光对视着。 “你干的很好,老师,不管是侦查的战略还是斩首的行动都挑不出差错,我也是真心认可着这一命令才去战斗的,之所以失败,只不过我们太弱了而已。” “而且,在那种危急时刻,你能那么果断使用令咒,让我们全身而退,从与caster和那个罗兰对峙的结果来看,这已经算得上胜利了。” “可是……”韦伯咬着牙,还是有些不甘。“如果我能让你更加灵敏的使用宝具……所以,还是将战斗的主导权交给你比较好。” “别说傻话了,哪有第一次作战就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来的,就算是我,在什么信息都没有暴露的时候,也会隐藏起来的。” 亚历山大显得倒是十分豁达,“虽然是失败,但也正因如此,才让我看清了你的价值和能力,相信我老师,你有着果决的判断力和谨慎的战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愿意成为你的剑。” “更何况,比起臣子,servant,御主之类的身份,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就应该同甘共苦,托付后背。” “正是因为罗兰他们那么强,才更加具有征服的价值啊!” 亚历山大朗声说道,胯下的骏马也感受着主人的兴奋,用轰鸣的雷霆助兴。 “rider,”韦伯感动低下了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扯住亚历山大的耳朵,再次发出了怒吼。 “快点隐藏起来!别在用宝具了,我们的踪迹会被完全暴露光的的!” “——你这个笨蛋!” 韦伯的吼声与亚历山大的笑声一同交杂着,消失在了天际。 “master,不追没关系吗?” “没关系,”罗兰看着玉藻前满是关切的金色眸子,微微别过了头,“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来参加圣杯战争的。” “一枚令咒的损失和宝具的暴露已经足够了,而且,韦伯还有隐藏的底牌,真把他逼急了,也一样能跑掉。” “喔。” 玉藻前乖巧的跟在罗兰身后,一副失落的样子,在这副哀怨的气息蔓延到自己之前,罗兰无奈的回过了头。 “小玉你做的很好,援护来的十分及时,也没有打乱我的兴致……你没有应该感觉到这点了才对。” “嘿嘿☆,”玉藻前的尾巴欢快的摇着,没有回答罗兰的话,她当然知道,不过,她还是想听罗兰亲口说出来。 居然私自支开小玉,和另外两个美少年打在一起什么的,可绝对不允许! 幸好,老公大人好像没有哪方面的喜好,不过,作为贤妻,还是提前杜绝这种可能性才行。 玉藻前拉住了罗兰的手,感受到已经习惯罗兰这种接触的罗兰并没有挣扎后,悄悄又靠近了一点,让罗兰的手臂被一片丰盈包裹住。 这种小花招可是贤妻的必修课,先是牵手,再到拥抱,然后kiss,直到本垒。 呜哇?! 因为想到了这种事情而兴奋起来的玉藻前尾巴一摆一摆蹭着罗兰,让他疑惑的回过了头。 发现玉藻前并没有什么异动后,罗兰忽略掉了这种无意义的作怪,留下让黑影兵团清扫现场的命令,也离开了这里。 如果说,saber和lancer的战斗,还可能有御主没有完全察觉,那么rider宝具的爆发的痕迹,想必已经让他们都蠢蠢欲动起来吧。 今天的第一夜,一定会很精彩。 罗兰有些期待的想着,下意识的摸向了怀中,空空如也的口袋让他少见的愣了一下,然后拉着玉藻前,回到了间桐家。 与此同时,在远坂家附近的高山上,间桐雁夜看着那道从空中落入市区内的流光,喃喃自语。 “rider一组吗?” 然后,他从袖口内放出了一团飞舞的虫群,让他们朝着各处道路上飞去。 雁夜戴上了自己的兜帽,重新向冬木市走去。 “berseker,找到他们。” 第九十五章 雁夜的战略 “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间桐雁夜将之前那幕流光映在自己脑海里,链接了远坂家附近了使魔,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有些可惜的撇了一下嘴。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远坂时臣那家伙还不至于在第一天就暴露自己的宝具,也不会主动让自己陷入危险的环境中。” 间桐雁夜的目的与所有御主都不同,只是单纯想要击杀远坂时臣的他需要关注的目标不多,但和原来世界线里的狂犬不一样,已经在间桐家传承的熏陶里,成为了魔术师的间桐雁夜性格上也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 最为显而易见的,就是那种见谁都想咬一口的鲁莽。 还不能确定其他御主的人选,在时臣的从者暴露出来之前,暂时只需要蛰伏就好了。 不过,看着在自己身旁乖乖灵体化,但仍然在四处乱飘的berserker,雁夜叹了一口气。 狂化等级太低这种意外把他的战略完全打乱了,他与莫德雷德虽然性格上磨合的还算不错,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各占一半的合作关系。 万一对方真的不听话,会把局势引入很糟糕的地步。 而且,虽然听闻对方是那个叛逆的骑士,应该不在意这些东西,但对方真的会为了自己卑劣的愿望而付出力量吗? 间桐雁夜攥紧了拳头,把头上的兜帽更加往下拉了一点。 在真正袒露心扉之前,还是先按照正常御主的想法来行动吧,反正,也要先做出情报收集。 顺便,测试一下那家伙的力量。 走到市区的时候,间桐雁夜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兴奋的话语。 “master,你是准备去找rider那组吗?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活动一下了。” “……还不确定呢,姑且还是先以搜集情报为主,”间桐雁夜已经有些习惯了莫德雷德那脱线的想法,也总结出了一套应对这个熊孩子的方法。 “不过,现在确实要依赖你的力量。” 间桐雁夜将一张地图展开,用手指在远坂宅的方向。 “这是我们刚刚的位置,你也看到了rider的流光吧,以你的视力,看到了他们下落时候的大概方位吗?” “哈?就算是从者的眼睛,也不是能够观察到所有情况的?” 莫德雷德抱怨了一下,但还是指出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硬要说的话,应该落到了这一块的位置。” 间桐雁夜顺着莫德雷德指印的痕迹将地图叠起,只留下了那一小块的区域。 “世贸中心到郊外的住宅区吗?还剩下大半天,应该足够了。” “等等,master?”听到间桐雁夜的自语,莫德雷德有些讶异,“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的,莫非你其实是个很优秀的魔术师吗?” “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如果敌人有意隐藏,刻意遮掩痕迹的话,要找到他们应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吧?” “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的,”走到一处无人的巷道内,间桐雁夜把手靠在了墙壁上,一堆密密麻麻,看上去还没有指甲盖大的虫子,从他的身体里涌出,顺着墙壁蔓延,在各处微小的缝隙中消失了。 “要在不触动结界的前提下找到对方的位置,除非你的魔术水平比对方要优秀的多,但如果只是确定范围的话,就好办多了。” 间桐雁夜的目光一片死寂,感受着虫群移动的方向,然后解释道:“这些虫子,既无法作为监视的使魔,也没有战斗力,但因为我特定的改造,将他们变成了以魔力为食的存在,只要放出去,就会自发的找到魔力最浓郁的地方。” 说到这里,间桐雁夜的目光越发的冰冷了,“只要对方是个理性的魔术师,应该都会选择魔力最充沛的区域来当做工房和据点。” “现在,只看我们有没有运气中这个大奖了。” “喔喔喔!”像是小孩子看到了稀奇的魔术表演一样,莫德雷德发出了赞叹的惊呼声,语气中居然也多了几分崇拜的意思。 “不愧是我的master,这样可靠的话,将后背交给你,我也更加安心了……就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喔。” “这本来就是笨办法中的笨办法,之所以有效,是因为我和这些正常魔术师不同,只作为兵器和道具而存在的。” “不过这样,我也想证明什么……”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之后,间桐雁夜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有些多愁善感了,没影响到……” “一定可以的。” 没等间桐雁夜说完,莫德雷德就开口打断了间桐雁夜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想证明自己的想法,绝对不是错的。” “那还真是多谢了,”间桐雁夜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二次受到肯定,所以,尽管知道对方可能看不到,但间桐雁夜的嘴角还是勾起了。 “被传说中的莫德雷德这样肯定,也算是我的荣幸吧。” 可这份笑容没能持续多久,间桐雁夜的声音又回复了冷淡。 “虫子们寻找的速度应该还要一会儿,这段空余时间,就拜托你警惕了。” “啊,没问题,”莫德雷德的声音也重新恢复了那种欢快的感觉,“不过,master你说还要一段时间吧,就这么浪费掉太可惜了。” “既然如此,我正好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间桐雁夜有些好奇的问道,除了性格上有些难缠之外,莫德雷德大体上还算是一个优秀的从者,这种主动提出要求的行动还是很少见的。 “给我买件衣服。” “理由呢?” 虽然这是相当诡异的要求,但间桐雁夜还是耐心的问起了缘由,在与小孩子的相处上,他可以很有经验的,这种时候,一味的拒绝只会造成对方的逆反心理。 “灵体化感觉还是有点奇怪啊,不真切的踩在地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你看,这样也办法逛街对吧。” 虽然知道从者被召唤的时候,会知道现代的知识,可从莫德雷德的口中听到逛街这样的词语还是让间桐雁夜的眉头不住的抽动着。 按理来说,作为御主的他应该拒绝这种随意暴露自己踪迹,还毫无益处的行为,但想到对方那张头盔下,少女一样稚嫩的面容,间桐雁夜就不住的心软了。 在过十几年,樱和凛也应该到了这种年纪吧,说起来,莫德雷德短暂的一生也可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 再怎么洗练自己的弱点,一个人的本质也不会改变,间桐雁夜,是一个相当会照顾孩子的老父亲。 不管是傲娇的远坂凛,还是内向的间桐樱,都与他相处的很好就可以看出。 “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也算的上必要的经费呢,” 间桐雁夜摘下了兜帽,朝着最近的一条商业街走去。 “走吧,我们去帮你选衣服。” 第九十六章 倒霉的韦伯 “今天的战略完全是大失败啊!” 韦伯坐在地上,一点点的清理着自己的损失,“符咒与魔力的消耗倒是不多,礼装也没受到损害,不需要修补,rider在令咒加持下跑掉的速度也很快,让我有着充足的时间来抹除痕迹。” 说到这里,韦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从战略结果上来看,安插使魔的计划没有达成,我们依然只能等待战斗爆发再去观察情况,罗兰的caster真名和力量也都一点不清楚,反倒是我们的宝具和情报也暴露了很多,还这么快就损失了一枚珍贵的令咒。” “诶,没关系吧,”亚历山大坐在椅子上,双腿一摆一摆的,把今天从书店里买的《伊利亚特》放在双膝上,饶有兴致的翻看着。 “一场好的冒险,开头都不会那么顺利,重要的是,是否拥有能够持之以恒的勇气与决心。” “还真是无可反驳的大道理呢,”韦伯斜着眼,看了一眼亚历山大那副悠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起来,你明明是传说中的征服王,却一点雄心都没有呢,圣杯那种宝物,你不应该兴致勃勃的去征服它吗?” 提到正题,亚历山大终于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和韦伯对视了一眼。 “圣杯吗?” “成年的我一定会像你说的那样吧,不过,现在我只是幼年的王,这幅姿态下,并没有那么渴求呢。” “说到底,这幅姿态的我并没有寄托给圣杯的愿望,如果非要有一个,也就是和御主你一起去冒险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愿望啊,”韦伯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忽然意识到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才能,就赌上姓名来参加战争的自己好像更加愚蠢一点。 “咳咳,”想到这里,韦伯赶忙咳嗽了几声,转移了话题,他仗着御主的权威,不顾亚历山大的反对,一把夺下了书,用严肃的口吻说道:“话是这样说,但不管有没有愿望,我们都已经参与进圣杯战争之中了,必须更加有激情一点才行。” “你想想,大部分参加者都是为了愿望而来的,都做好了不论善恶,手段,都要入手圣杯的觉悟。” “白天之所以那么顺利的跑掉,是因为隐匿神秘的原则和还不算正式的开战期,其他组合才有所收敛。” “啊……”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附和着韦伯。 这幅乖学生的模样让韦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罗兰面前,一般做出这种表情的应该是他才对。 “所以,一定要提起心来,”韦伯装模作样的看向屋外,“你看,虽然我们身处魔术工房之中,但就算现在这一刻,有人冲进这个屋子,朝我们发起攻击,我也不会感到惊讶。” “执念就是这么可怕的东……” 韦伯的说教还没完,亚历山大就凛然的抬起了头,探手一抓,提起韦伯的衣领,像抓小鸡仔一样把韦伯扔向了后方。 “master,保护好自己,有敌人来袭了!” 亚历山大话音未落,赤红的闪光就像一辆横冲直撞的坦克一样,摧枯拉朽的摧毁了墙壁,然后,赤红色的大剑以犹如雷霆霹雳一般的威势朝着rider轰然斩落! 在亚历山大看来,与其说这斩击是剑法,不如说用像砸下的巨锤这种比喻更适合,这种风压的压迫感就像从天而降而降的陨石,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戾感。 剑刃的斩击在空中卷起了狂暴的风浪,即使亚历山大用宙斯之雷强化了自己的身体,也被这一击给打进了沉重的巨坑里。 滚滚四起的烟尘和爆炸声将韦伯拉回了现实,已经经历了一次战斗的他没有愣神,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来袭者。 毫无疑问的是一人,正常来说,英灵作战,魔术师隐蔽起来才是常态。 在璀璨的月色中,一个银白色的娇小身影手持血红的大剑,显现出了全貌。 她包裹在同样狰狞,赤红与银白相交错的全身铠中,单手毫不费力的挥舞着那把满是血腥味的大剑。 但身为御主的韦伯却看不到任何的情报和参数,这种异常没有干扰他的判断。 因为这种能够轻易挥舞起足足快和他一样高的力量,把魔术工房自我反击的术式完全无视的对魔力,这正是英雄的证明。 “rider!小心,这家伙估计是saber!” 看着亚历山大用宝具加强后还是被轻易压制的样子,清楚自己从者参数的亚历山大做出了判断,给出了最后的谏言后,就不顾一切的飞奔而逃。 明明才第一天参战,他就不断的遭受袭击,就算清楚这是圣杯战争的规则,先露头的总是容易被集火,但韦伯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哀嚎。 “不幸啊!!!” “——哈?虽然知道你们挺能藏的,但没想到跑的也这么快啊,唯一值得称赞的,也只有眼光了吧。” 隔着头盔,莫德雷德用沉闷的声音看着面前的rider,仿佛逃跑的韦伯根本不值得她在意一样。 “不过,这也是应当的,毕竟对手是我吗,不过,第一战讨伐的居然你这样弱的rider,还真是无趣。” 莫德雷德嚣张的语气却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自信感,仿佛面对的不是其他时代的英雄,而是随时都可以斩杀的杂鱼。 可亚历山大却反驳不起来,一次的交手,就足以让判断出二人的差距了,这种强大的参数与力量,对方会如此高傲也是理所当然的。 “与从者的战斗就交给你了,我去解决对方的御主,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力量吧,berserker。” “喔!” berserker随手将大剑扛到了自己的肩上,对着严阵以待的亚历山大狰狞的说道:“我也久违的来大闹一场吧!” 在战场的另一边,狂奔的韦伯未能察觉到,一只只黑色的视虫,悄然的捕捉了他的身影。 隐藏在夜色中的间桐雁夜重新戴上了兜帽,准备开始狩猎。 本来在与时臣的战斗前,他也要确定berserker的强度,既然撞上了韦伯,那就更好了,他知道对方,似乎与罗兰大人关系还不错。 为了避免最后这家伙与罗兰大人兵戎相见,还是由他来当这个恶人,提前解决对方吧。 伴随着虫鸣,间桐雁夜下达了命令。 “今夜,让rider组就此退场吧。” 第九十七章 败退的rider “master,你不去袭击吗?现在那两个从者的御主自行去对战了,利用master在影子里穿梭的能力,让小玉来到他们面前,咻—☆的一下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淘汰喔,这下子,圣杯战争的胜利就近在眼前了吧。” 玉藻前耳朵耷拉着,看着坐在大桥顶部的罗兰。 这座未远川大桥诗冬木市的著名景观,拱高足足有几十米,因为临近近海口的缘故,即使在冬天也有强劲的海风在吹拂着,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摔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但对于玉藻前和罗兰来说,这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胜利不重要,对我来说,它只是注定的结果而已。” 罗兰看着远方的战场,施施然的打开了红酒瓶,喝上了一口,然后无奈的把它扔了下去。 在狂风中喝红酒这种兴致他果然接受不来,不过在高处仰望确实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所以,过程是否有趣才是关键,不同的人贯彻自己意志,碰撞在一起,形成闹剧般的巧合,才是最有趣味性的。” “唔,”玉藻前从后面抱住罗兰,把下巴靠在了罗兰的头上,“也无所谓啦,反正小玉也对圣杯这种听起来就不想扯上关系的东西没兴趣,只要您高兴就好。” “只不过,您好歹也是参赛者呢,什么都不做不会显得奇怪吗?” 玉藻前单薄的衣服并没有降低她身上的温度,被抱住的罗兰只感觉自己周身好像多了一团火炉。 “是吗,你说的倒也没错,”罗兰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局势是完全倒向我的,不过考虑到我现在的定位比较像反派,还是确保一下圣杯的安全吧。” “那么,小玉,我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交给你。” 罗兰抬起头望向那处战场,“在他们分出胜负的时候,你就动身吧。” 另一边,短暂的交锋中,胜负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下来了。 幼年的亚历山大作为英灵来说只能说不错,但远远称不上一流,就算有神之祝福这种宝具勉强弥补了近身战的劣势,在遇到真正的强者时,这种加持就像泡沫一样虚幻。 不幸的是,莫德雷德就是这样的强者。 她本身筋力不算顶级,但也绝对不差,还有着能一瞬间爆发出双倍力量的特性,更重要的是,她拥有着魔力放出这一技能。 浓厚的魔力化作赤红色的闪电,将亚历山大宙斯之雷完全压制,莫德雷德仅仅以简练的动作挥下手中的巨剑,怦然爆发的魔力就足以摧毁一切了。 “轰——!” 像是炸弹爆发一样的声势,汹涌的魔力之潮裹挟着暴风,朝着四周辐射开来,这座工房得到加持后的墙壁,残余的结界,都被刻画出一道道凄惨的裂痕,最后被无情的摧毁。 首当其冲的亚历山大自然无法幸免于难。 为了给韦伯更多的逃脱时间,他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击,结果自然是鲜血淋漓的被击飞了。 勉强保住了灵核没有被击穿,亚历山大那张开朗的脸上,也终于只能挂着苦笑了。 接连两次都遇到了这么强的对手,他的信心相当的受创了,莫非,这次圣杯战争中,自己难道是最弱的那一个吗? 在这种哀怜的气息下,亚历山大的美丽更加凸显了,如果旁边有普通的女性,早就母性大发的冲过来,挡在了亚历山大身前了吧。 但莫德雷德只是不屑的啐了一声,说道:“无聊的魅惑,在战场上对敌人这样,你不感觉羞耻吗?” 亚历山大的固有技能红颜美少年让他自带魅惑的能力,就像原著中迪卢木多的爱之泪痣一样,但这种魅惑诱惑一般人是没什么问题,对于魔术师和英灵就够呛了,他们自身就足以抵抗这种魅惑。 暴躁一点的更是会将这视为挑衅。 “虽然你说着羞耻什么的,可这是我天生的力量,要怪罪的话未免也太过迁怒了吧。” 亚历山大估算着韦伯应该已经逃离了一段距离后,也不再犹豫,对方的魔术师可能已经在追杀韦伯了,但只要有着距离,他就连将作为rider的机动性完全发挥出来。 “现在是你更强呢,不过,战术上是我们更聪明呢,那么再见了。” 亚历山大心意一动,虚空中,一匹头生白点,蓝眼,头颅好似公牛一样雄壮黑马驾驭着雷霆,来到了亚历山大身边。 这是他的爱马,他们一同经历了许多岁月,死后也成功升格成了他的英灵,宝具,比起成年后,单独一匹的威力不值一提,但相对来说,单骑的速度和机动性,也要冠绝其他从者 顾不得暴露真名的可能性,亚历山大解放了宝具。 “上!布塞拉法斯,就在这里开始征服!” 熟练的登上马鞍,金色的雷霆化作最好的簇拥,荡起庞大的压迫感,就算威力不足,也是相当于原版来说,解放宝具的力量,绝不是那么好抵抗的。 当这股力量用来逃跑的时候,所爆发出的速度更是出乎常人的意料。 “哈?终于有点乐趣了呢,” 但莫德雷德没有任何畏惧,只是终于用双手握住了剑柄,比之前更加庞大的魔力从她身体里四散而出。 “就让我来告诉你,逃跑到底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吧。” 驾驭着宝具的亚历山大突然感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下意识的回过了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白银与血红组合而成,璀璨而光辉的大剑吹拂起凶猛的风暴,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白痕,形成了一条灼热的线,与大气的摩擦间,浓烟,阻碍,都被震开,只剩下超越音速后,空气的哀鸣声。 在莫德雷德全力的魔力放出下,他们之间的短短距离一下子就被抹平,这把剑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了上来,剑锋直指亚历山大的心脏! 这家伙!真的是传说中saber吗? 居然直接把自己的武器当成了一次性的投掷物! 亚历山大的脸上浮现了错愕的表情,但莫德雷德这种疯狂的战术也起了奇效,面对极速呼啸而来的大剑,亚历山大已经没有什么的躲避的空间了!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九十八章 狙击 亚历山大凝视着射来的大剑,留给他反应的之间勉强只够转身而已,应该能够避开要害,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莫德雷德剑刃投掷的方向,是将亚历山大和他的骏马一起瞄准,一旦亚历山大为了防止自己的要害被伤到,他的爱马就会毫无疑问的被杀死。 而在这段时间内,是无法在重新使用宝具的,失去了这种机动力,活下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如果御主还能够观察到这边情况的话,倒是可以用令咒转移这种危机,可他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念话了,想必也被对方的御主缠住了吧。 见鬼,从自己逃离的时间和紧随其后的攻击来看,敌人应该连思考的空隙都没有,也就是说,她只是遵循着感觉,就算好了最优秀的结果吗? 这种直感,那家伙难道是怪物吗? “老师都还在努力,我的征服可不能在这里停止啊!” 亚历山大高举剑刃,将全部的魔力都贯注在神之祝福这个宝具之上,耀眼的电光几乎遮蔽了他的全身,让疾驰的骏马都变成了一团闪亮的电球,接着,飞袭而上的剑刃就毫不犹豫的撞进了电球之中。 雷电的声势一下子就消散了,亚历山大的背后被锋锐的剑刃砍出了一道从脊椎蔓延到整个背上的巨大伤口,粘稠的鲜血将他座下爱马的毛发都染成了一片鲜红的颜色。 他拼尽全力的这一击还是起到了作用,银色的巨剑倒飞了出去,插在了地上。 后劲全散,亚历山大成功避开了这致死的一击,也保全了自己的爱马。 但代价也是惨重的,之前还精神奕奕的美少年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了,只能搂着爱马的脖子,尽力不让自己从高速疾驰中掉下来。 这样的伤势,已经是重创了,如果不得到有力的治疗,过不了多久,他也会自行消散的,现在,只能期待御主了。 ———— 韦伯的心中忽然一震,不详的厄运感压着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种不安不仅仅是来自于亚历山大的糟糕情况,还要他自己的处境。 在夜色中,韦伯看不到月亮,看不到树木,也看不到民房,因为,他已经被无边无际的黑色虫群包裹了。 从天上到地上,他随时都有可能被啃食到白骨都不剩。 看着身旁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弱的护罩,韦伯又捏碎了一个手环,让新的防护替代了他。 魔术战的残酷,他算是亲身体验到了,直到现在,他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像乌云一样黑压压的虫群,他那孱弱的道具攻击在这么多的数量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如果不是他清楚自己的缺点,发动了钞能力,购买了很多一次性礼装,他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间桐雁夜也有点不耐烦了,明明很快就可以结束的战斗,硬生生被韦伯打成了道具战,但莫德雷德那边的战果还是给了他继续忍下去的理由。 那位叛逆的骑士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展现出了应有的强力,所以,他也稍微努把力,不再浪费时间了吧。 几只明显其他虫子大一倍,散发着寒光的翅刃虫融入了虫群中,虎视眈眈的盯着像小绵羊一样瑟瑟发抖的韦伯。 “胜负已分呢。” 远方的高楼上,身穿红色外套,一只脚踏在边缘的男人跨越数千米的距离,将逃跑的rider和在后方追逐的莫德雷德都尽收眼底。 身为archer的他有着名为千里眼的能力,所以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也有着干涉战局的能力。 虽然这次降临与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陌生的战场,陌生的敌人,但一想到自己的御主,archer就毫无畏惧。 既然御主是卫宫切嗣的话,他们这对主从一定会有着最优秀的配合。 archer深信这一点,并第一次将御主真的放在了御主的位置上,他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战斗也好,决定目标也好,都不会顾忌别人,但是,如果御主是他,archer甘愿化作没有想法的道具。 他通过心灵沟通,朝卫宫切嗣传递了消息。 “是rider输了,一副风中残烛的样子,只要我插一手,他就会直接退场,要干吗?master?” “我这边情况不是很好,”卫宫切嗣也很满意这个英灵顺从的样子,暗自感叹着用相性召唤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除了那个蹩脚的学徒外,根本看不到另一个魔术师的影子,就算不插手,这么多虫子的围攻,那家伙也跑不掉。” 卫宫切嗣把手从扳机上挪开,继续通过瞄准镜观察着情况,但却没有了想要狙击的意思。 这种偷袭第一次才是最有效的,他的目标是减少敌人,不是单纯为了杀人,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也不打算暴露自己。 不过,情报倒是要改一下了。 那个名叫间桐雁夜的男人,根本不是蹩脚的参赛者,而是心机深沉的魔术师,是必须严加防范的敌人。 不论是先于所有人找到rider,还是第一时间发起偷袭,用从者御主的双制霸解决战斗,自身还始终隐藏在暗处的意识,都透露出了不可小觑的危险感。 还有他那个到现在也没有暴露情报,强大无比的从者…… 将间桐雁夜的危险等级上调之后,卫宫切嗣下达了指令。 “虽然是危险的敌人,但在淘汰一组的前提上,我们利益是一致的,帮他们一把。” “是,master!” 黑色的长弓在acrher手中闪现,接着,他从虚空中,抽出了自己的箭。 那是一把怪异无比,有着弯曲成螺旋形状的剑身,比起箭,更像剑一样的武具。 可acher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熟练的将这把它架在了自己的长弓上,搭着弓弦,一点点的把他拉满。 他有力的长臂和锐利的眼睛捕捉着rider疾驰的方向,调整着方位,最后松开弓弦。 接着,急速旋转而来,贯穿长空的攻击,如雷霆跨越了数千米青色流星,带着呼啸的声势,飞速的冲向了马背上的rider,想要将他连人带马一同贯穿! 第九十九章 这是我最后的令咒了! “混蛋!” 莫德雷德察觉掉了这抢夺战果的一箭,但这蓄谋已久的攻击针对的并不是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了。 驮着亚历山大的布拉赛法斯也发现这危机的来临,但运动轨迹和速度被完全算在内的它也无法阻止,只能抖动了一下背部,提醒主人。 亚历山大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在空中留下一道淡蓝色光芒的流星,直直的撞向自己的方向。 如果他的状态是完全体,也许还可以反抗一下,但现在,亚历山大动个手指都感觉困难,体力不断流失,他已经无法躲避了。 “没想到最先退场的会是我,还真是一场失败的冒险啊……” “决定冒险是否有趣的应该是他的结局。” 从契约中传来了韦伯的念话,与亚历山大一样,他也陷入了危机之中,保护者他唯一的护罩也被虫群给涂满了,凶恶的翅刃虫每一下斩击都让护罩颤抖着,光芒更加暗淡,仿佛随时都要消失。 而韦伯的怀里,已经没有一次性的道具礼装了。 突然被袭击的情况下,他随身带着这么多礼装是因为早上那场战斗的结果,可现在,这份遗泽也被消耗殆尽了。 听到rider的念话,韦伯鼓起勇气,放弃了护罩的维持,用尽最后的力气,给亚历山大施展着自己那拙劣的治愈魔术。 韦伯听着周围几乎要把耳朵震聋的虫鸣声,悲哀的笑了出来,半跪在了地上。 亏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被掩盖的黄金,这些愚蠢的臆想,才导致了现在的结局。 明明自己只是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才能,比起罗兰,肯尼斯他们都不足为提,却因此狂妄无比,骄傲自大。 什么狗屁战术,什么狗屁战略啊,认清自己的价值,持之以恒的追求,这才是自己缺少的东西。 是个笨蛋的话,就应该像个笨蛋那样,不顾一切,脚踏实地的朝着梦想前进,不管是精彩的冒险,还是无尽的彼方,这个过程,就足够慰藉了吧。 “叮——!” 护罩破裂的声响传来,逼近的虫群而韦伯强撑着重新站了起来,朝着亚历山大发出了念话。 因为是自己的战略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明明亚历山大的灵基和力量都不该止步于此才对。 韦伯决定,像罗兰,像亚历山大交给他的那样,负起应有的责任。 “rider,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但至少,作为你的老师,我应该像战士一样得到结束。” 韦伯的双腿在死亡的压力面前颤抖的打起摆来,可他还是举起了手。 “但你的征服,还不应该在这里止步!请自豪的征服下去,让我也为身为你老师的身份而骄傲吧。” “收下吧,亚历山大,这是我最后的令咒了!” “这家伙?” 从韦伯手上亮起的红色光辉让间桐雁夜不解的眯起了眼睛,有些动容。 在这种距离下,就算用令咒命令英灵赶来,也来不及了,虫子会先一步终结他,韦伯虽然稚嫩,但不应该一无所知才对。 除非…… “以令咒的名义,rider,使用宝具,神之祝福!” “以令咒的名义,rider,再次使用神之祝福,展现你本来的模样吧!” 韦伯放弃了挣扎与防护,用光了所有的令咒,下达了命令,他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了。 令咒,是庞大而无色的魔力结晶,拥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就算是自我性极高的从者,也会被强制束缚,是御主的特权。 可以做到诸如空间移动,甚至让英灵本身做出自己正常情况下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一个普通人,在得到了数十枚的令咒加持后,也可以把常规的英灵按在地上打。 原著中五战的言峰绮礼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而命令英灵使用宝具,也会让宝具的威力得到大幅的提升。 而神之祝福,是怎样的宝具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宙斯的加护,会将持有者逐渐改造成具有力量的强者,当然,也会造成亚历山大红颜美少年等级降低的副作用就是了。 这份加护的改造是在亚历山大的成长中逐渐完成的,所以尽管之前的亚历山大不止一次的使用了这个宝具,所得到的也都只是临时的提升,而不会发生根本的变化。 但在令咒的庞大魔力下,需要漫长时间堆积的改造,是可以快速完成的。 更何况,本身亚历山大的灵基就是完整的。 在召唤的时候,韦伯就注意到了这点,亚历山大虽然是幼年的形态,但似乎是拥有者成年的后全部记忆,灵基也没缺失,之所以会以幼年形态出现,可能是因为韦伯本身的特质造成的影响。 又得知宝具的信息后,韦伯就确定了自己的杀手锏。 以令咒为代价,让征服王以最鼎盛的姿态,不仅可以迷惑敌人,在危急时刻说不定还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但事实证明,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反而是韦伯。 在真正的战斗中,没人会给你慢慢观察情况的时间,还没有做好御主要彻底隐藏在暗处的觉悟的韦伯,在两次的袭击中,都不可置否的拖了亚历山大的后腿。 但至少,他还可以挽回一些东西,以自己的死亡,来让亚历山大获得全盛的姿态,寻找新的御主,继续未完成的征服。 真可惜,本来还有点好奇这个可爱的家伙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模样的。 “rider,你?” 看着从亚历山大身上逐渐亮起的雷霆和红色的光辉,莫德雷德有些意外,金色的雷霆顷刻间就将垂死的亚历山大包裹,化作了一个光滑的巨茧。 拥有千里眼的acrher也捕捉到了这一异动,但他的信心并没有产生动摇。 因为,就巨茧形成的那一刻,他所射出去的那柄剑,已经到了。 不管对方有怎样的实力,都不可能逃得过这次攻击了。 流星一样的剑刃触碰到巨茧的时候,还不费力的击穿了他,但它却并没有如同寻常的箭一样穿透过去,而是整个爆开,让毁灭性的力量在个小小的空间扩散开来! 第一百章 伊斯坎达尔 archer的弓箭在击中雷茧的时候,自行碎裂了。 莫德雷德全然目睹了这震撼的一幕,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她也能看出,那只被当成箭矢的螺旋剑,是一件不凡的武具。 如果主动将自身的宝具破坏,确实会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但对于从者来说,这种行为和自杀没有区别。 宝具的修复可是难于登天的,如果是为了很强的敌人做出这种牺牲,莫德雷德虽然不能接受,但也勉强可以理解,但刚才的rider怎么看都不能被算进这里面吧。 这个未知的acrher,难道有着可以无限分裂剑刃之类的宝具效果吗? 不管莫德雷德做出了怎样的臆测,都不影响那彗星一样的射击,开始从上而下,爆发出了深红色魔力浪潮的事实。 轰爆而来的烟尘组成了一朵蘑菇云的形状,缓缓扩散开来。 庞大的冲击在受到攻击的rider身后甚至造成了一大片房屋被波及,如果不是这一片早就被间桐雁夜以驱人的结界将无关人员赶出去了,恐怕又会有一大片的牺牲者。 在市区毫无顾忌的动用宝具,acrher这家伙简直疯了。 莫德雷德正是顾忌影响到平民这点,才没有在发现目标的情况下解放宝具,否则,以她宝具的威力,rider这组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吞噬。 “卑鄙的家伙!肆意波及其他地方,这样也能称得上英雄吗!” 莫德雷德朝着天空中发出了怒吼,可太远的距离让她也无法判断acrher的身影,只能一边抵抗这灼热滚烫的热风余波,一边口吐芬芳。 “哼,真遗憾啊,”虽然听不到莫德雷德的话,但看对方的动作,acrher也能猜到敌人在想什么。 “可我本来就不是作为英雄,而是作为抹杀一切的守护者而出现的。” archer红色的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看着自己用幻想崩坏的技巧所造成的动静,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间桐雁夜那粗糙的驱人结界早就被他发现了,这一箭的威力也完美的控制在了结界的范围内,不过,以这个saber那么狂暴的举动,估计猜不到这点吧。 算了,反正我也没想证明什么,至于爆炸的动静,就交给圣堂教会他们去掩盖吧。 一边不负责任的想着后续的处理,archer也开始准备转移射击地点,避免被闻讯赶来的assassin之类的从者捕捉到踪迹,可临走前的最后一眼,良好的视力还是让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可能?那家伙真的是英灵,而不是假面骑士吗?居然还可以变身?” 烟尘虽然还没有彻底散去,但一只如同毛熊一样粗壮的手臂已经探了出来,嫌弃的挥散了他们。 新的魔力波动让莫德雷德重新拿起了大剑,警惕的看着来人。 火光散去后,从烟雾中走出来的身影,让莫德雷德这种人都不禁哑然了。 那是与之前的美少年一样,披着大红色披风,有着红色的头发,但不管体型,面貌,都要粗犷很多的壮汉。 如果让看过rider之前样子的人见到他现在的这幅模样,发现了那个美少年变成了一头毛熊后,恐怕会吓得晕倒吧。 但那完全一样的斗气让莫德雷德清楚的理解对方就是之前的rider,虽然对方的参数,面貌,都发生了变化,但考虑到这是圣杯战争,莫德雷德还是大大咧咧的接受了。 “这才算的上像样的对手吗?喂……” 没等莫德雷德兴奋想要开启第二站,毛熊一样的壮汉就发出了与之前一样告别的话语。 “抱歉了,saber,虽然真正的现界很是兴奋,但本王现在必须去拯救我的小master了,下次再会吧!” “哈?” 莫德雷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雷鸣一样吵闹的声音堵了回去。 然后,她表示抗议的语句,也被第二声的雷鸣给淹没了。 这回是真正的雷霆在空中炸响,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神气无比,像闪电一样的战车,在英姿勃发的神牛引领下,踏着雷霆落在了rider身前。 下一刻,rider根本没有理会茫然的rider,发出怒号的咆哮声,化作一条紫色的闪电,用拖着的长尾巴,将天空撕开一条紫色的裂痕,疾驰而去。 目标直指一个街区后的韦伯! “该死!” 这种速度与威势,就远不是靠投掷剑刃就可以拦截的了。 莫德雷德暗骂了一声,也开始朝着间桐雁夜的方向狂奔。 在这处战场的异变发生之前,间桐雁夜正准备用虫群将韦伯淹没,在双方都做好了等死和杀人的心里准备下,这个过程还是很迅速的。 可惜,雷霆降临的速度比他们还快,在韦伯使用完令咒,等死的这几秒内,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爆发的魔力就成为了这片地区的主调,之前因为离得远的缘故,倒是没影响间桐雁夜的行动。 可已经从天上降临,将这一片地区全部劈下,每一道威力都不逊色于大魔术的神之怒雷,就不是他能无视的了。 下达了攻击的指令后,间桐雁夜也不能在专心于自己的防护起来。 然后,他体内的虫巢就开始像他传达虫群死亡后的哀鸣。 “失败了吗?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应该让他多跑几步的。” 没有任何失落的间桐雁夜总结了这次行动的缺点,后退了几步,微微暴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莫德雷德也从楼顶一跃而下,挡在了他的面前。 区区一个街区的距离,对于全力爆发的英灵来说,简直短暂无比,在全力爆发宝具的rider车轮下,更是缩短了不少。 不过也没关系,没能淘汰掉韦伯对于间桐雁夜本就无所谓,他又不是奔着淘汰去的。 他的心已经被远坂时臣夺走了,此生再无悲喜。 确认了莫德雷德的强大,还耗费了对方所有的令咒,英灵真名,就连据点也被他爆破了,简直是毫无疑问的大成功。 接下来,只需要在远坂时臣身上复刻一遍就好了。 “知道了对方的宝具真名吗?” “之前是匹马,叫布拉赛法斯。” 为了圣杯战争还是补习了一些著名西方英灵的资料的间桐雁夜知道了rider的名字,“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啊,还真是一枚好旗。” 一脸怒容的伊斯坎达尔站在车驾内,把手中的韦伯放了下来。 “master,我们还要继续开战吗?这回,以我的名誉像你保证,绝对不会在出现之前那样的局面。” 拥有着之前所有记忆的伊斯坎达尔对于韦伯那牺牲一样的举动和自己之前的弱小充满了愧疚,重新拿回了完整姿态的他,充满了想要一雪前耻的欲望。 但对充满逆反心理的莫德雷德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了。 “说什么大话呢,以为变个姿态就了不起了吗?如果不是你只会逃跑,我早就把你砍个稀巴烂了!” 间桐雁夜也躲在暗处,让脚下的虫子化作细线蔓延向两边,重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不是会无视英灵意愿,独断专行的人,既然莫德雷德想闹一下,那么他也奉陪。 就在新的战端一触即发的时候,陡然间,莫德雷德突然望向了另一边,伊斯坎达尔满是怒容的表情也变幻了。 在双方对峙的中心,那座垮塌的民居上,一道人影未曾坍塌的高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的男人,用他那独特,舒缓的声音开口了。 “既然你们双方还没有继续开战,那么,给我一个面子,今天就此终止了如何?”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间桐雁夜和劫后余生的韦伯同时将注意力转了过来,看着那个人。 “罗兰!” “罗兰大人……” 第一百零一章 食我正义的背刺啦!(求追读! 突然出现,成为焦点的罗兰让凝滞的气氛再次鲜活的流动了起来。 因为两位对峙的从者都清楚己方的御主与罗兰认识,在有了调停人的情况下,他们就不至于大打出手了。 而且,他们也可以听取一下自己master的态度了,这两组主从的相性都算是不错的,御主的决定还是在从者心中有着相当的分量的。 间桐雁夜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他对罗兰一向无条件遵从的,莫德雷德虽然还想继续打下去,但因为并没有吃亏的缘故,对于停战也不算排斥。 现在的关键点,就在于韦伯了,突兀的被袭击,差点被杀死,令咒全部损耗,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咽下这口气。 但不管是罗兰,还是看向韦伯等待命令的伊斯坎达尔都猜到了他的选择。 一个能够直面死亡,将希望托付给他人的牺牲者,就算年龄还很幼稚,也不能用小孩子的态度去看待他了。 这次的经历,足以让韦伯得到脱胎换骨的成长。 rider那斗志昂扬的语气并没有干扰韦伯的判断,他按捺住心中的不满,选择了更加冷静的处理方式。 “就此休战吧,之前的动静,其他的御主也会被吸引过来吧。” 抛开已经露出全貌的莫德雷德组合,韦伯此时更担心的是肯尼斯会察觉到他的状态,发起突袭,还有未知的assassin,已经消耗完了身上所有道具的自己完全是任人宰割,只会成为rider的拖累。 “我知道了,master,这种稳妥的战术,我自然没有理由不遵从。” 征服王看向突兀出现的罗兰,朝着他点了点头。 “虽然感觉你似乎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我收下你的善意了。” 恢复了完全体的伊斯坎达尔有信心与那个将他打入绝境的骑士一决高下,但失去反抗能力的韦伯是无法忽略的软肋,罗兰的调停,也算是对韦伯变相的保护。 “啊,”罗兰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无需在意,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台阶而已,你们双方都不想继续开战才是最关键的理由,我还不至于就此居功。” “但是,也请快点离开吧,毕竟,暗处还有着某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呢。” 伊斯坎达尔的脸色也变幻了,想起了之前那迅若奔雷的一箭。 “acrher吗?那也是个棘手的家伙呢,从行事风格来说。” 单纯的弓箭手只会让人觉得难缠,可acrher那明显就是为了抢人头,像毒蛇一样毫无顾忌杀伤的一箭才是真正让人必须警惕的东西。 伊斯坎达尔挥舞了一下缰绳,让牛车朝着天空逐渐升起。 “那么你呢?caster不在你身旁吧?她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不在。” “不要误会,我只是给她指派了另一个任务而已,至于我的安危,是否需要担心,早上的战斗你应该亲身体会过了才对。” 罗兰笑眯眯的说道,抬起手,稳稳的抓住了一只直指自己面门的黑箭,将它捏碎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而且,我也没有被人用武器指着,而不去回礼的习惯。” “失败了吗?看来孤身就敢露面的御主果然都有点自信啊。” archer看着自己试探性的一箭被捏碎,也没有惊讶,在察觉双方准备休战后,他就准备转移目标了。 在这方面,不需要切嗣提醒,他也有自己从父辈流传下来,一脉相承的战术。 趁着英灵对决的时候,杀御主。 丝毫不符合道义,也没有英雄作风,但这是acrher秉承了许多年的个人风格。 在韦伯他们都有从者护持的情况下,他能选择的目标,自然也只有罗兰了。 谁让他没有防备呢?连从者也不带,不过,话虽如此,acrher也没有用特别的攻击,只是简单的试探一下。 被切嗣科普了一下情报后,acrher发现这次的参赛者素质似乎要比自己当年经历的正式许多,魔术师要匹敌英灵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只是挡住正常的攻击,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确认了对方的水平后,acrher也没有留恋,就准备遁走,今天似乎已经结束了,该是跑路的时候了。 就在他准备灵体化消失的时候,卫宫切嗣的声音突然传来了。 “快走,acrher!那个新出现的御主,突然消失了!” “什么?” 没等acrher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紧贴头皮划过的刀锋就让他扔掉手中的长弓,用狼狈的翻滚躲过了这次袭击。 全副武装,漆黑而高大武士双手端着锋锐的长刀,一左一右的朝着acrher逼近。 它们是哪里来的? 将周围勘察过一遍的acrher可以保证,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可这两个影子武士出现的太过莫名其妙了,在发起攻击前,acrher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踪迹。 是assassin吧。 稍微的观察了一下,acrher立刻恍然大悟,在他哪一届,assassin的表现太过光明正大了,导致他都忘了这是一个靠气息遮蔽吃饭的职介。 难道是因为观察到自己能力值并不高,所以打算来突袭自己吗? 也是,毕竟一开始就在背地里放冷箭的人怎么看都不会很强,又被拖入了不拿手的近战,不过,如果assassin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acrher冷笑了一声,毫无留恋的扔掉了手中的长弓,看着面前的黑影武士。 “这种一模一样的分身是你的宝具效果吗?不过,这种分身类型的宝具,必然有着数量和力量的限制,你们一模一样的步伐和速度就是因为把所有力量平均分配了吧。” 靠着多年来的战斗经验,acrher自信的分辨出了面前黑影武士的宝具效果。 沉默的黑影武士并没有因为acrher的话而产生波动,仍然有新的武士从影子中浮现,加入了战团之中。 “十二个吗……这种数量就像解决我,我还真是被人小看了啊。” archer双手虚握,两把剑的虚影就开始在他手中凝聚成型,久违的近战也让他有些心潮澎湃起来。 “投影,开始……” “食我正义的背刺啦!” 双剑的虚影尚未成型,从腹部贯穿而来的影子就打断了魔术的运行,看着acrher发出悲鸣的模样,罗兰才在黑影武士的拱卫下走了出来。 看着acrher那红衣,白发的经典造型,罗兰眯起了眼睛,愉快的说道:“不用谢,这是对你刚刚那一箭的回礼,acrher。” (新的一周,例行求下票票和追读!) 第一百零二章 真英雄以眼杀敌(求追读!) 黑影兵团最麻烦的特点在于什么呢? 无穷无尽的数量?各式各样的能力? 在罗兰看来,他们最优秀的特点,在于他们可以自由的在影子里穿来穿去这件事情本身。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罗兰就认为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谁会防备自己影子里突然传来的袭击呢? 就算是英灵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是少数,更别提御主了。 罗兰早就想试一试背刺的感觉是怎样的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实验对象,acrher的出现,以及偷袭的举动,都让他成为了最好的活靶子。 对方在英灵中强度不算高,但也绝非原来的rider那样可以轻易解决的,作为测试者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很明显,acrher在战斗中引以为傲的心眼并没有对这种背刺产生作用。 “后天习得的技能和先天的直觉果然还是有差别啊。” 罗兰看着咬牙切齿的捂着被洞穿的腹部,朝着自己甩出一对黑白双剑,然后顽强的站起来,重新投入战斗的acrher,只是淡定的接住了双剑,将它放在手中捏碎。 虽然对战斗的经验可能不如acrher丰富,但这对会回旋的干将莫邪的小花招就不用在对他用了。 治愈魔术的光辉在红a手中一闪而逝,勉强止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从从者的角度来看,achrer的自理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治愈,战斗,做家务,什么都能掺一手,在正常的圣杯战争中,配合卫宫切嗣,这对组合估计会没有悬念的获胜。 哪怕知道了saber和迦尔纳已经出现,罗兰也还是会押宝这对组合。 毕竟,双方的觉悟完全不一样。 “你这家伙!” archer怒视着罗兰,说道:“没想到,圣杯战争中能够与从者打的御主还真的存在啊。”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知道卫宫士郎在五战中壮举的罗兰没有什么要炫耀的意思,“不过,你还不叫御主用令咒带你逃跑吗?毕竟我只是个御主而已,没有阻断令咒的可能。” “在之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archer沉吟了一会儿,看着罗兰那充满恶意的笑容,“只不过,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能够轻易的背刺我,为什么还要让那些没有作用的assassin出来让我更加警惕呢?” “答案只有一个,你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要在这里解决我。” 在多年的经历中,acrher成长最多的并不是战斗上的实力,而是战术上的经验。 任何人都是围绕着目标而行动的,既然对方有可能杀了自己,却有没做,只能证明,自己并不是他的目标。 可还没等acrher猜出来,结果就自己降临了。 金色的光芒伴随着炽热的火焰从天而降,手持神枪的男人破开焰浪,光明正大的位于罗兰和acrher的中心。 那是谁,lancer吗? archer彻底哑然了,才止住血的伤口因为气温的回升,好像是被敷上了一层灰烬一样,带着狂躁的疼痛。 光是直视着这个华丽的英灵,就能感觉到血液仿佛在燃烧一样的灼热感。 “这种怪物,到底是什么等级的?他的参数呢?” 通过共感的魔术,acrher苦笑着朝着卫宫切嗣发问。 卫宫切嗣则先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以令咒的名义,acrher来到我身边!” 这样干脆的命令让acrher明白了,卫宫切嗣所看到的参数,让那个男人认为,自己对上lancer,绝对没有胜算。 那么,敢于主动找上他的那个御主,也疯了吗? lancer看了一眼在令咒作用下消失的acrher,用清朗的声音给出了回应。 “抱歉,虽然我并不想打断你们的战斗,但既然master希望我能够解决你,我只能按照契约行事了。” “没关系,”罗兰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我等的本来就是你,不如说,我已经期待这场战斗很久了。” 只是宛若寒暄一样的话语,lancer却从罗兰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力,对方身上的狂气与凶险感,要远胜前几天的骑士王。 “虽然不应该这么快就插入戏剧中,但你应该能明白的,拥有着力量的人,在看到了精彩的战斗后,也会产生强烈的我要试一试的冲动。” 说到这里,罗兰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但是,因为闹得太过头的缘故,这场圣杯战争里,能和我来一场真正战斗的人物已经不多了。” 黑影将军的强大力量让不是一流的从者根本无法跟上罗兰的级别,与他们那不叫战斗,叫虐菜。 在罗兰叙述的过程中,lancer只是安静的听着,露出了沉静的笑容。 因为强大,而无法使出全力,这几乎是贯穿lancer一生的事情,不过,和罗兰的找不到对手不同,他是因为太过强大,而被灌注了侵略的恶意。 在lancer的一生中,诅咒多到不管他用哪个职介,都要背负至少一个诅咒。 成为lancer时,会在关键时刻忘记梵天之宝的使用方法,成为acrher时,会在关键时刻忘记弓术奥义,成为rider时,战车会在关键时刻丧失机动力。 背负着命运的恶意,他依然成长为了耀眼的大英雄。 相似与不同的命运,让他对这场战斗的斗志如同喷涌的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lancer身上本就恐怖的魔力再次膨胀起来,气温直线上升,进一步被激发的魔力放出,让迦尔纳的身边围绕着压倒性,像海啸一样的火焰。 他人需要解放宝具才能造成的威力,对于全力的大英雄来说,只是随手一击。 “有些燃起来了呢,不要让我失望啊,施舍的英雄?” 罗兰也伸出了手,虚握住了一把暗淡,却带着魔意的影之枪。 下一刻,闪耀着辉煌金色的神枪,带着凶暴的狂焰,被lancer狠狠的掷向了罗兰! 几乎要撼动全身的神经,好像太阳坠落一样灼热的火球携带者一道金色的光芒,将高楼顶部的烧成漆黑的窟窿,但罗兰只是从上而下随意的一划,让海浪一样的火焰被切开后,朝着lancer发出了挑衅。 “这么快就将枪扔了,你是打算向我投降吗?” 罗兰也有些不解,迦尔纳是以武技闻名的英灵,他特意用黑影魔力制造了长枪,就是向学习一下对方的技巧,结果他把枪扔了怎么回事? 没等罗兰想明白,紧随在炎浪后方的迦尔纳就抬起头,看向罗兰,澄澈的瞳孔里,燃烧着被压缩了无数倍,足以切开夜空的光束,轻易的贯穿了大气,刺向了罗兰! “武具之类全无必要,真英雄以眼杀敌!” (上架前最后一周,大家每天追读一下吧,求求了,别养了,再养真养没了……目前共计欠五更。) 第一百零三章 30秒的变身时间(求追读!) 在魔术里,眼是最便捷,最古老的魔术之一。 只需要一工程的动作,就可以达成远超付出的效果,这也使得各式各样的魔眼从古到今经久不衰。 罗兰也了解过一些强大的魔眼效果,看穿万物的直死魔眼,对视就会变成石头的石化魔眼,但lancer现在的动作,还是超越了他的想象。 这绝不是魔眼造成的效果。 因为,从lancer已经看不出眼白与瞳孔的分界的眼眶中,炽热的光填满了那里,两道小型的光炮从lancer的眼中射出,以难以反应的速度贯穿大气,击中了罗兰的身体。 至少,眼睛里发射光炮这种画风给了罗兰的身体与精神都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这么近的距离,光束行进的速度就算以他的速度,也反应不过来,lancer之前的战斗风格罗兰也旁观过。 大体上维持着依靠体术和技巧近身攻击,辅以魔力放出的效果进行绝杀。 对于自己的强大,罗兰也做好了迦尔纳可能会使用宝具的心理准备,但一开始就使用,就好像打牌先出王炸一样让人震撼。 这种风格,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大英雄的,也就是说,是远坂时臣的命令吗? 被火焰与爆炸淹没之前,罗兰想到了答案。 通过使魔远远的观察着这一幕的远坂时臣送了一口气。 “这下子,就先行淘汰了一组,不枉lancer暴露宝具的风险。” 端着红酒,远坂时臣有些失去风度的一口气全喝了下去,让自己咳嗽了几声,好遮掩住身体的不适。 如果可以,他大体上还是想遵循着从者对从者,魔术师对魔术师的规则,但罗兰明晃晃的跑出来,作为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 在得到言峰绮礼传来的情报时,远坂时臣想让lancer先观望一下的,直到他看到了那一幕,最后一个陌生的参赛者,居然三言两语就调停了两骑的战斗。 这可是事关生死的袭击,都可以被调停,那么三人结盟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lancer的力量给了远坂时臣足够的自信,但仅限于一对一。 造成这个结果的,不是lancer的缺陷,而是他的缺点。 作为论外级的顶级从者,迦尔纳的耗魔,也是相当顶级的。 远坂时臣稍微测试过,如果迦尔纳全力爆发魔力放出,以他的实力,最多支撑十秒,就会被抽干。 家里存储魔力的宝石可是把这个期限在延长十秒,毕竟时臣自己抽取魔力的速度是有限的。 身为地脉管理者,远坂家所设置的结界也可以借用地脉的魔力,在多支撑十秒中。 这就是远坂时臣全部的底牌了,让lancer全力输出三十秒的实力。 老实说,这很优秀了,正常情况下,能在火力全开的lancer手中支撑三十秒才少见,但一对多的话,远坂时臣就不得不考虑更加糟糕的后果了。 这也是为什么看见有两骑在交战,远坂时臣也没让lancer插手的原因,他不是肯尼斯,没有那么多魔力炉作为底气,所以,任何可能导致战况不利的因素都必须排除! 等到身体里的刺痛感平复了一点,远坂时臣才继续向lancer下达指令,“回来吧,今夜到此为止了,能这么快淘汰一组,你干的很好,lancer。” 但lancer没有回应远坂时臣的话,知道这位英雄品性的远坂时臣脸色一沉,继续通过使魔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果不其然,在被火焰炸的半毁的屋顶上,一道身影踩在即将掉落的边缘上,堂而皇之的站立着。 早就通过气息捕捉了罗兰位置的lancer并不感到惊讶,淡定了望了过去。 罗兰黑色的瞳孔已经浸满了血色,像是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上衣只剩下还在燃烧的残渣半挂在身上,被主人随手拍落,将精壮的上身完全裸露出来。 在他的脚下,庞大的黑影张牙舞爪的探出触手,用深渊一样无穷无尽的魔力填充着罗兰的躯体,让他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意。 但lancer的目光却停在了罗兰的胸口处,在那里,两块焦黑的孔洞的空处已经被新生的粉嫩血肉给挤了出去,只剩下最外表的伤痕。 lancer没有以貌取人的恶习,他能够公平的评判每个人最真实的内心,但此刻,他还是得说:“是怪物呢。” “原来如此,你是被异域宠爱着的孩子,躯体早就异质化了,不把你全部击碎,恐怕无法消灭这具化身吧。” “居然现在才发觉啊?”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罗兰露出了一抹笑容。 它充满了欣赏,感叹,幸福,但绝不是怀有善意。 “不过,看在你久违的让我感到了伤痛的情况下,要逃跑吗?施舍的大英雄。” 自从成为黑影将军后,罗兰还是第一次受伤,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毕竟,连圣主都可以被杀死,黑影将军自然也会,说到底,这具身躯只是外在的化身,他不死性的本源在于黑影王国。 但是,被人伤到的兴奋感还是让罗兰的怒火与喜悦交缠起来。 “如果你不逃的话,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喽?” 没有任何要听lancer回答的意思,倏然间,混杂着强烈狂风的杀气呼啸着,朝着迦尔纳席卷而来。 罗兰那双冰冷的眸子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盯着迦尔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迦尔纳用手中的长枪朝着迦尔纳斩去! 太快了。 顷刻间,罗兰爆发出的速度甚至要超越之前的自己,故而,由对方挥出的这一斩,对于寻常的从者来说,也是无可抵抗的天罚。 但迦尔纳还是捕捉到了长枪移动的轨迹,在几乎要将人撕成碎片的重压下,以手中神赐的宝兵,挡下了在一击,可他不断后退的身影还是在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看到了我正面接下宝具的力量还不打算跑掉……不愧是你呀,不过,这也就是说,你还有底牌喽?” 罗兰稍稍的叹了一口气,用枪身一点点的将lancer 的身体往下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毕竟,我也不想白白期待一场单方面的殴打呢。” 这话语中饱含的真诚,狂妄,就连一向不懂人心的迦尔纳都听得出来,但他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释放了一次宝具和魔力放出,御主剩下的魔力不多了。 在战斗中,迦尔纳始终像奥特曼计算变身时间一样,小心翼翼的不让远坂时臣的红灯亮起来,可是,面前的敌人已经不是靠着这个形态就能打败的敌人了。 这种诡异的发展局面,不出全力的话,只能用那招了吗? 第一百零四章 认真一拳(求追读!) “迦尔纳,全力爆发吧,如果实在不行,我会用令咒支援你的。” 所幸,在大部分时候,远坂时臣都是相当可靠的男人。 “无需多言,抓紧你剩下的时间吧,” 心中有所定计的lancer将魔力再次倾注到手中的长枪上,让神枪迸发出赤色的火焰,如同雾气一样缠绕在上面,朝着罗兰撕咬而去。 lancer改用单手握枪的形式,在失去了一只手的发力后,他的枪尖更加的无力的垂了下来,可lancer的眼神依然淡然无比。 虽然才过手了几招,他也看穿了罗兰的底细,论起技巧,连早上被他戏耍的saber都要比罗兰强很多,这个被宠爱的天命者,一直在依靠自己远胜他人的躯体,用最直来直去的方式战斗,在敌人都不够硬的情况下,这种战术自然无往而不利。 接下来,就用这在无数修习与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技巧,来找回主动权吧。 lancer探手抓去,想要触碰罗兰的关节。 “哈?” 罗兰发出无意义的感叹声。 坦白来说,他还是很清楚的自己在技巧上的缺点的,他所学习,战斗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要这么快就能超过这些大英雄,才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 这不代表,罗兰没有自己的应对。 在自己的手快要触碰到罗兰的时候,迦尔纳瞳孔一缩。 因为,井喷似的危险感让他全身都感到一寒,他准备用技巧的动作就好像是解开的罗兰的什么枷锁一般,某种骇人的光芒在罗兰手上亮了起来。 即使是刚入门的魔术学徒,也能看出这是什么魔术,最泛用的强化。 可是,泛用绝不代表着弱小,靠着最基础的魔术,成为了强大家系的例子也是有的,在强化魔术中,有一个经常被人忽略的点。 那就是,他是使用者的身体素质越高,所获得的效果就越强大的魔术。 技巧都是虚妄!和言峰绮礼的那一战使罗兰明白了这一点。 失败无非只是你速度不够快,力量不够大而已,今天,他就是要用肌肉打爆一切啊! 就算是太阳神之子也不能阻止他! 仿佛扭曲了空间一样,宛若瞬移了一般的拳头,狠狠的击中了迦尔纳的胸口耀眼的铠甲,于是,这天晚上,还没有睡着,在仰望星空的冬木市民,就可以看到这样壮烈的光景。 凝实的风暴汇成一道耀眼的白线,强烈的音爆声让周围的玻璃纷纷碎裂,随着直冲云霄的白线的前行,天空中黑压压的云彩就好像是被粉刷了一样,一瞬间就被扫荡的干干净净。 星海灿烂,月光明朗,好一派和平的景象。 只不过,对于迦尔纳来说,事情就不显得如此了。 白蒙蒙的尘土在巨大的压力下将他完全困住,连魔力放出爆发出的火光都盖了过去,他就好像降临地面的陨石一样,撞穿了一座又一座的大楼,最后无力的停在最后一座大楼的坑洞中。 “唔,和认真一拳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呢?不过,普通一拳的威力应该还是超过了才对。” 罗兰观望了一下这一幕,前方的林立的一座座大楼中央,就好像被人刺穿了一样,留下了一个个形状相同的孔洞。 放在现代社会中,这自然是毫无疑问的奇观。 “——明天新闻会怎么报道呢?算了,这也不是我该去操心的问题。” 微微一发力,罗兰整个人就蹿了出去,在迦尔纳停留坑洞里的对面大楼上,与他对视着。 在散去的烟尘中,那神赐的宝甲依然毫无凹痕,但颜色依然被染红。 迦尔纳连吐了几口血,这具极难被干涉的甲胄只会让他受到十分之一的伤害,可即使这样,他也落不了好,更何况之前的攻击产生的震动已经给了他的内脏重重一击,如果这不是半神的身体,早就死掉了。 可只要魔力供应还在,迦尔纳就不会失去战斗力,黄金之甲的内部燃烧起了净化的火焰,这可以熔金断铁的烈焰对于迦尔纳来说确实上好的疗伤药,将他的伤势稳定下来,只要没失去这幅铠甲,就算是致命伤,他也可以治愈。 这就是论外级从者的力量。 “喂,大英雄,还要继续打吗?” 罗兰甩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交战和动用了全力的刺激感让他十分畅快,对方也不愧是传说中的黄金三靶,果然给力。 “没有关系,和被众神宠爱,天授的大英雄作战,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与那次被谋杀的境遇不同,你是凭借自身的力量,毫无可指摘的地方。” “我真心感谢能与你战斗的这份幸运。” 等到伤势恢复了一些后,迦尔纳毫无畏惧的站了起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神枪,也朝着远坂时臣传出了念话。 “master,如果还要继续战斗的话,请允许我解放那把枪。” 对面毫无回应。 “master?” 意识到不对的迦尔纳看向罗兰,却发现对方无辜的耸了耸肩。 “虽然我确实希望和你来一场正面的战斗,不过,你不会以为我是正义的吧?战争可没有正义可言喔。” 早就清楚罗兰恶劣本性的lancer眼神一变,不再犹豫,趁着联系还在时候,全力使用魔力放出,让火焰如同斗篷一样在身后喷射,直接飞向了远坂家的宅邸! 而在此之前,还在自己的工房里的远坂时臣,喝着酒,看着战斗,正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大作的警报声就将他的忧虑心从迦尔纳身上拉回了。 远坂家是传承了五代的魔术工房,一代代的经营下,有着几十层的防卫结界,可现在,一瞬间就全毁了,工房唯一传递给远坂时臣的,只有那庞大的魔力反应。 这么迅捷的毁灭工房,和这种魔力反应,远坂时臣立刻明白了,来袭者是caster。 虽然在从者中实力不显,但凌驾于现代的魔术让她面对现代的魔术师的时候,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既然自己能用lancer去袭击其他人的御主,自己被对方换家自然也是可能的。 必须赶快召唤lancer! 远坂时臣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心中默念要优雅的家训,准备消耗一枚令咒。 可为了保持姿态,不慌乱的动作,让他身体里还没完全褪去的透支魔力的痛苦突兀的加强了,让他慢了一瞬。 对于从者来说,这种时间可以做太多事了。 汹涌的飓风轰碎了远坂家的天花板,有着毛茸茸的狐耳,穿着蓝色巫女服,身后还留着一条大尾巴的娇俏少女冲了进来,发起了进攻。 “要上了哟!咒法·玉天崩!” 虽然是caster,但玉藻前此刻没有半点要用自己擅长的符咒的意思,她爆发出了与参数完全不同的速度,化作一道迅捷的蓝影,来到远坂时臣面前,抬起腿,狠狠的踢向了远坂时臣的胯下! (感谢大家的支持!继续求下票票和追读!每天追读一下也是对肥啾的爱!) 第一百零五章 赞美太阳(求追读!) 远坂时臣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下体,像是发条断掉的机器人一样,一点点朝着地上滑去。 他的意志不可谓不坚强,年轻时所经历的困顿让他就算被处于危机的情况,也能有条不紊的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可现在是例外。 远坂时臣,不,任何一个拥有正常身体的男性,都无法在承受这一击后继续保持思考,名为玉藻前的妖狐,在面对男性的时候,某些攻击往往会有暴击一样的威力。 看着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的远坂时臣,玉藻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玉藻大成功!” 玉天崩才用出第一段,就解决了战斗,也没有给敌人召唤从者的时间,按照罗兰的要求,在不致死的情况下给予对方沉重的打击,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玉藻前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脸上灰白无比,仿佛骨头被抽走了一样昏迷了的远坂时臣,就算对方那玩意还能用,但要跨越这道心理阴影估计也要相当的时间呢。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真的可以吗? 看了一眼毫无防备的远坂时臣手上三划整整齐齐的令咒,玉藻前的眼光闪烁了一下。 她是全心全意为丈夫着想妻子,对于master与御主之间的关系,也是绝对服从的看法。 不过谁占上风,就得各凭本事了。 过于绝对的忠诚也是很麻烦的性格,比如直到现在,想和罗兰躲在二人世界卿卿我我,包办好日常的一切,不管是饭食,工作,享受,都让她来搞定,让罗兰变成离不开自己的废人,将他永远困在身边的妄想,玉藻前还没有放弃。 只不过目前这个计划有点小小的受挫,财宝什么的,罗兰似乎有很多,日常的一切工作,那些可恶的黑影忍者居然完全包办了,见鬼,明明是使魔,他们居然连做饭都会,甚至辅导小樱的家庭作业,让玉藻前的存在感大大降低。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尽力的去完成一个从者的本分了。 罗兰对着圣杯战争的胜利有着必须到手的理由,这是玉藻前已经知道的事实,所以,要不干脆把这家伙直接干掉,或者把令咒抢过来,先夺得一骑的胜利吧? 在这个想法刚刚产生的瞬间,玉藻前身上就感受到了被锁链束缚住一样的沉重压力。 “呜哇!这也算的吗?真是的,小玉可是全心全意站在贤妻的角度为您考虑的喔!” 罗兰特异的令咒效果让原本应该宽泛的命令都有了强制力,对于没有对魔力的caster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玉藻前垂头丧气的抱怨了一声,随后又元气满满的站了起来。 “不过,这次的攻击应该会让这家伙永远的记住狐狸的恐怖吧,也足够了,接下来赶紧回去,和master一起去过美好的二人世界吧!” 就在玉藻前准备离开的时候,精准的炎流之枪,从地平线下升起,直直的射向了她的方向! 这纯粹的杀气与声势,想让人察觉不到都难,在暴露目标的同时居然还异常的精准,这样有些矛盾的做法让玉藻前理解了对方的目标。 不让自己有机会对御主下杀手吗?从反应速度来看,还真是顶级的从者呢。 玉藻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面对着金色的神枪,不慌不忙的从手中举起了一面明晃晃的镜子,她活动着轻盈的身姿,将镜面高举着,虚空中便荡起了无形的涟漪。 lancer观察到了这一幕,脸上依旧毫无波动。 喷涌的炎流在他身后化作两道盘旋的羽翼,对于他这种英雄来说,飞行只是简单的特权,这幅外表下真正蕴含的意义,是迦尔纳正在全力输出! 在这种情况下,一点后力不留,将自己的神枪全力掷出的一击,是寻常英灵根本无法抵抗的。 为了避免扩大的力量波及到远坂时臣的缘故,压缩了范围的攻击只会更加可怕,那个看上去是caster的英灵不管使出怎样的魔术,都无法消弭这一击。 再那蕴含了古老神秘的神造之枪面前,寻常的结界连阻挡都做不到就会破碎。 迦尔纳的攻击精准的击中了目标,但接下来的景象却与他想的不一样,居然有火舌肆意的扩散开来,攀上了远坂家的残余建筑,肆意的吐息着。 知道自己出力的迦尔纳明白,这是攻击被挡下来的证明,区区一介caster,也能挡下这一击吗? 飞驰的速度让迦尔纳已经降临了远坂宅上空落下,得以一窥对方的防守方式。 然后,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无形的黑色空洞笼罩再caster身前,他的神造之枪死死的与其僵持着,近距离溅射的火焰都被黑洞吞噬一空。 这样强大的咒法,看来并不是寻常的caster呢。 随手接住弹飞的神枪,迦尔纳慢慢落到了远坂时臣身前。 再之前他就看到了,虽然御主一副受到了袭击的样子,但那身显眼的红色西服除了下面的部分似乎有血迹浸染,其他地方都算完好,御主的生命气息也很平稳,只是昏迷了而已。 不过,脸上浮现着十分痛苦的表情呢。 是因为自己刚才全力爆发时抽取魔力的痛苦吗? 收敛了魔力放出的迦尔纳眼神凝重了起来,接下来,他不仅得克制实力,减少魔力供给,还要保护御主不受伤害,是不认真对待就不行的情况呢。 玉藻前手中也显现了崭新的符咒,随时准备开启下一击,刚刚那一下,如果不是黑天洞,她真的就差点见不到罗兰了! 敌人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必须谨慎对待! 挡在远坂时臣身前,习惯性的感受了一下对方气息的迦尔纳露出了相当奇怪的表情。 “哦……太阳化身的气息呢。” 作为太阳神之子,甚至可以说就是太阳神化身的迦尔纳再这方面有着绝对的评判权,他的神性已经是顶级中的顶级了,可这个蓝色的caster居然和他不相上下。 是相同类型的从者呢。 “看什么看!你也是太阳!” 玉藻前的尾巴收了起来,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迦尔纳,同样能理解对方与太阳关系的她才真正明白,这到底是怎样棘手的敌人。 等到炎流散去,二人正式看到对方样貌的时候,他们同时愣住了。 “……原来如此,你成为了新王的从者吗?” 迦尔纳并没有因为玉藻前的美貌而惊叹,但那张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对对,你说的没错喔,”被肯定了玉藻前也略过了迦尔纳的话题,“我现在只是普通的从者,过去的坏事……不,小玉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喔。” 看到玉藻前不想继续话题的想法,迦尔纳也没在意,而是又后退了一步,更加谨慎的挡住了远坂时臣。 圣杯战争对于迦尔纳来说才是现实,他就是这么一个死板的男人,既然对御主出手了,不管是否算故人,都是她的敌人。 然而,从漆黑的影子里走出的人影打破了这种僵局。 罗兰走到二人中间,感受着二人体内那股辉煌的神性,满是揶揄的说道。 “赞美太阳。” 第一百零六章 结束的第一夜(求追读!) “master!” 玉藻前惊喜的叫道,咻的一下就来到了罗兰身边。 罗兰只是看了一下远坂时臣的情况,再那个伤处停顿了一会儿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看向了迦尔纳。 “你就是caster的御主,难怪会抓住这种袭击的时机。” lancer了解过圣杯战争的规则,再前几夜,大家都是森林里的猎人,小心翼翼的躲藏着,不暴露自己和从者的踪迹。 大部分御主也都是采用大隐于市的战术,从不设置固定的据点,因为这意味着暴露方位的活靶子,除非对自己的能力极有自信,不然占据固定据点的行为从来都称不上什么优秀的战术。 作为御三家的远坂时臣也清楚,远坂家附近监视的使魔从来都没有少过,他之所以安然的留守的原因,也是因为现在组合的对应关系还不清楚,再不确定从者是否跟随再身边的前提下,贸然袭击就会形成二对二的局面,到时候,有着工房优势的远坂时臣就稳握胜局了。 但换句话说,如果捕捉到了远坂家的从者是谁,远坂时臣就是落入网中的猎物了。 “怎么,想说我卑鄙吗?” “不,”迦尔纳摇了摇头,“以御主的力量,毫不畏惧与从者争锋,就算你是被宠爱者,这也是勇气的体现,吩咐caster袭击也只是合理的战术行为。” 经历了许多不公的迦尔纳对此看得很开,双线袭击都被击败,无非是技不如人而已,但他还是举起了神枪。 “可既然签订了契约,我就必然会献上一切,如果你决定继续开战的话,我也将奉陪到底。” “啊,你大可放心,要确认的东西我已经搞定了,”罗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就此休战吧,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带走这只狐狸。” “那还真是多谢了,”明白自己占了便宜迦尔纳坦率的说道,眼中居然露出了一丝感激。“虽然是随性的魔王,但能与你相遇果然是最大的幸运。” “比起赞誉,下次不用顾忌的动用全力会更让我欣喜的。” 罗兰提起玉藻前,慢慢的退进夜幕之中,“但也只是第一夜而已,也不用太过心急,在之后也请尽情的闪耀吧,太阳神之子。” 等到罗兰的气息彻底消失后,迦尔纳才稍微放松了一点戒备,看向了周围。 远坂宅的一大半都被caster那暴力的突破给扎成了废墟,精密的魔术仪器,古董,名画的碎片到处都是,结界也破碎不堪。 剩下的另一小半被他投掷神枪的炎流波及,还在燃烧着,真是一副惨烈的景象。 只剩下花园那边几座普通的房间没有受到损害。 这座宅邸已经没有价值了,不管是战术上的,还是财富上的。 随手从残骸里用自己的卓越的眼光挑出了几件还能用的礼装和完好的宝石,迦尔纳将远坂时臣抗在了自己肩上,将他送到还完好的房间去。 在不知道其他据点的情况下,迦尔纳也只能呆在原地,等待御主的命令了,反正以他的实力,也足以震慑怀有不良心思的敌人了。 想必御主应该会很生气吧,这么大的一笔财富损失,虽然只是无意中提过,但迦尔纳也明白远坂时臣有时候会为财政而担忧着。 站在房间门前,迦尔纳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那个男人的名字,自己好像还没有问过吧? ———— 卫宫切嗣不由自主的站在自动售货机旁,买了一包烟。 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大大的盒子,不过在这个深夜,也无需顾忌那么多了。 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走进了早就预定好的商务旅社,这种便宜旅馆的好处就在于客人各式各样,用来隐藏身份最好不过了。 走到房间后,熟练的检查了一下早上设下的机关没有触动后,卫宫切嗣又打开仪器,检查着房间。 “我刚刚查探过了,没有其余的痕迹。” 身穿红衣,头发雪白的男人靠在了窗台上,闭着眼睛说道。 但卫宫切嗣却没有理会这些,仍然彻底的检查了一遍后,才放松的把枪盒放在床上,叼起了一根烟。 “我知道,但再检查一遍总是更让人放心些。”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擅长做家务的,各种藏污纳垢的边边角角都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那些监视的东西也一样。” “……我知道。” 卫宫切嗣有些心累的说道,看了一眼archer,之前对方身上的伤势在治愈魔术的作用下已经看不出踪迹了,英灵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今天的战果完全是大失败,不仅突袭没有成功,还暴露了archer的战术,但卫宫切嗣清楚,这也怪不到谁。 这次其余对象的从者都太过于强大了,参数一个比一个夸张,原本以为能够发出媲美a级攻击archer很优秀了,但和他们一比,还是弱了一些,估计也就打得赢caster和assassin吧。 算了……反正自己的战术也不是对从者的,明天开始,就改换目标,想草原的鬣狗一样,专心袭击御主吧。 “明天开始,专心战术b。” archer依旧没睁眼,只是耸了耸肩示意自己知道了。 卫宫切嗣也掐灭了烟,开始沉默的拨打着一个号码。 被接通后,用手指敲出暗号频率的卫宫切嗣很快就得到了回音。 “夫人一切安好,只不过因为待在城堡里有点不高兴。” 这是他的助手,久远舞弥,原本应该辅助他进行斩首的,但为了保护珍贵的爱丽丝菲尔,她一直在城堡那边待命。 “是吗,”卫宫切嗣的声音放低了一点,带着几丝温情。“那只能让你多陪陪她了。” 确认完情况后,刚刚挂断电话,卫宫切嗣就感觉到了archer那灼灼的目光。 “爱丽丝菲尔的情况如何?” “想要知道的话,就拿自己的真名来换如何?等价交换可是常识。” 冷酷的回绝了archer之后,红衣的男人又陷入了安静。 对于自己抽到的从者,卫宫切嗣从各方面都满意无比,不为攻击御主而感到羞愧,十分服从自己的命令。 而且作为狙击手的素质十分高,明明第一次来冬木市,他却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一样熟稔,总是能找到最好的攻击点。 这是因为这样,卫宫切嗣才会使用一枚令咒来救他,对于他这样疑心病重,始终要保留反制手段的御主来说,这很难得。 不过,这也与archer的对魔力很低,只需要一枚令咒就行有关。 但唯独有一点,卫宫切嗣感到奇怪,那就是archer对于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来历有很大的抵触感。 但为了这种事,就对服从的archer用令咒实在太浪费了。 “怎么了?” “不用在纠缠这个问题了吧,”archer苦笑了一声,“说了我只是一介无名者而已。” “无名者也不该连记忆都缺失了吧,难道你是个连来历都不敢透露的胆小鬼不成?” archer转过头,不在和卫宫切嗣继续这个话题,看向了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 他也很苦恼,再见到爱丽丝菲尔那张和伊莉雅一样的脸的时候,他就想要拯救这位夫人。 不,应该是拯救自己的妹妹,和……母亲才对。 虽然自诩为守护者,但和真正泯灭的心智的人相比,archer总是对熟人有着一份别样的温柔。 知道身为人造人的她们作用的archer不止一次的想过,要不要全盘托出,然后他和卫宫切嗣联手,把爱因兹贝伦干翻,安顿好伊莉雅和爱丽丝菲尔,然后直接炸了大圣杯,从此逍遥自在。 但卫宫切嗣死寂一样的眼神还是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不经历绝望与救赎的卫宫切嗣,是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跟他说这种话是行不通的,在见识到真正的地狱之前,他永远相信着天堂真的存在。 可如果,圣杯真的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就好了。 archer主动灵体化,消失在了房间里。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作为切嗣的剑,配合他赢下胜利而已。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一百零七章 最强的剑与盾 在最好的套房中,肯尼斯看着使魔传来的景象,不屑的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终究只是三流的乡下仪式,虽然召唤出的从者似乎还不错,但魔术师本人的水平劣质而又垃圾。” 年轻的君主傲慢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今天晚上严格来说暴露出来的情报并不算多,真正被大部分人捕捉到了也只有莫德雷德和征服王那一战,后面罗兰与archer,还有lancer的战斗因为来的太快,等他们察觉到动静后,已经来不及去搜集情报了。 但遗留的痕迹也可以让他捕捉到很多东西了。 虽然其他从者的参数和表现力都不算差,但与saber比起来还是有差距,御主更是不值一提。 “没想到那个蠢货学生,这么快就将三枚令咒全部用完了,看来也只不过是个说大话的家伙。” 在圣杯战争中,唯二让肯尼斯看上眼的,只有圣杯系统和令咒本身了,这个从者的制约权是以他的才能也无法破解,复制的东西,自然需要好好珍惜,但那些御主,一点都不懂魔术战的奥义。 “哼,至少愿意去参战,而不是像你一样,让saber龟缩在这里。” 沙发边上的索拉看着坐在另一边,沉默的saber,心疼的说道。 “如果她有能够让我信服的实力,出去参战也未尝不可,”索拉不说还好,一说肯尼斯就来气。 “传说中的亚瑟王,还在我作为御主的情况下,居然被那个参数不如你的英灵压制了,真是丢脸!” 这种指责让saber悄然握紧了拳头,没亲身经历的肯尼斯不理解lancer的强大,但她也不会为自己推脱,毕竟,作为御主来说,肯尼斯确实算得上优秀。 不管是治愈魔术的支援,还是魔力的供给,都明显比lancer更胜一筹,在这种条件下还失利的saber,也不好违背肯尼斯的意愿。 没等索拉准备发飙,护着saber的时候,肯尼斯眉头一皱,说出了更劲爆的消息。 “远坂家被袭击了,而且受损很严重。” 使魔传递而来的情报终于让他正视了几分——在嘲讽方面。 “五代的结界也不过如此嘛,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是临时的工房,英灵也别想轻易突破。” 自信满满的肯尼斯边说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过这下子,组合的人选也被揭开了呢,抛开那个调停的家伙,御三家的远坂应该不会选择暗杀者这种低劣的职阶。” “很好,这下子,谜底全部揭开了,难怪白天就敢袭击我,原来也算是时钟塔的相关者。” “明天晚上,我会允许你解放宝具,用那个吧,最强的剑与最强的盾都在你手上,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骑士王。” “必定不辱使命。” saber把手放在了胸前,郑重的给出了保证,五台魔力炉的保证实在是太充沛了,这也是saber愿意服从肯尼斯战术的原因。 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剑鞘,想起早上那个金闪闪的家伙离去前的嘲讽,saber的眼中就充满了战意。 —— 几分钟后,间桐宅的某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罗兰还要去黑影王国观察一下其他御主的情况,所以玉藻前暂时没办法黏在罗兰身边,然后,她就像女主人一样,光明正大的跑到了罗兰的房间里。 玉藻前闷闷不乐的跳到了罗兰的床上,用枕头捂住脑袋,满足的滚来滚去,一摆一摆的大尾巴被被子都滚出了水波一样的褶皱。 降临之前明明是抱着成为贤妻的想法来的,但是,离成为贤内助的现实,现在的玉藻前还差了不少距离。 “完美的老公也会有些不好的地方呢,这下子,除了战斗之外都毫无存在感的妾身和其他的从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想到这里,玉藻前就不由得把枕头搂进怀里,用美腿狠狠的夹住了他,好像这个抱枕就是罗兰一样。 “做饭也有人包办,财宝也多得是,”玉藻前望着光洁一新的天花板和几乎看不到灰尘的房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家政的选项也排除掉了。 那些黑影忍者难道都不休息的吗? 忽的,玉藻前鼻尖耸动了一下,闻道了一阵香味。 真奇怪,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间吧? 虽然身为caster,但因为性格的原因,阵地作成这个caster的招牌技能在玉藻前手里,连制造工房都很困难,所以她也不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宅邸的情况。 等到接近一楼客厅厨房的时候,玉藻前就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几个忍者兵穿着完全不搭调的白色围裙,打鸡蛋的打鸡蛋,挤奶油的挤奶油,间桐樱站在一个小椅子上,也围着一件粉色的围裙,期待的看着放出暗黄色光晕的烤箱。 在里面,有着一块块逐渐膨胀起来的曲奇。 “小樱,你在干什么呢?” 玉藻前好奇的问道,这个叫间桐樱的孩子是被罗兰当属下与人偶来培育的信赖者,所以即使圣杯战争期间也没有像其他御主的家属一样远离战场,而是继续居住在间桐家。 在得到了允许的情况下,又有罗兰的首肯,两个同样认为罗兰身上一点缺点都看不到的迷妹一下就变得交情甚笃了。 “玉藻前大人!” 间桐樱转过头,琥珀一样的瞳孔里亮起了些许微光,“我在做曲奇,接下来还准备做蛋糕。”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从者也是有现代知识,不过为什么要做呢?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吧。” 间桐樱歪了歪头,可爱的脸上出现了迷惑的表情。 “为什么……因为罗兰大人喜欢吃啊,虽然看起来分量蛮多的,但罗兰大人吃甜食的速度很快的,他一向是想吃就吃的,也不会在意是否是吃饭时间,所以我特意学习了做法,多做一点备着。” 就是这个! 简直是身为贤妻大失败,老公是个怎样的人,她已经很清楚了,却还是被常识束缚着,身为罗兰的贤妻,她也应该抛开一切,专心服务老公的喜好才行。 “有什么不对吗?玉藻前大人?” 带好手套,将烤盘拿出来放凉的间桐樱看着玉藻前呆若木鸡,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更加疑惑了。 “要吃曲奇吗?” “樱,真羡慕你啊。” 玉藻前卷起巫女服的袖摆,原本颓废的样子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身上又充满了干劲。 “现在,就是展现妾身女子力的关键时刻了!” “所以,” 罗兰点了点头,看着被奶油蛋糕还有百花齐放的甜点摆满,甚至连饼干屋这种夸张的东西都有,唯独不存在下脚之处的客厅。 “——这就是你把我的工房变成儿童乐园的原因?” 第一百零八章 发起高贵的叛逆! 废了一番功夫,清理完所有的蛋糕后,罗兰打了个饱嗝。 “我就出去一个小时,你是怎么变出来怎么多蛋糕的,理论上完全做不到吧。” “哼哼,”听到罗兰的询问后,刚才还蔫着的玉藻前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可不要小看狐狸的术法喔,区区做蛋糕而已,如果master你想要的话,就算让周围的下起太阳雨,让有缘人来祝福我们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在一些的奇怪的方面,小玉你的力量总是出于意料的好用呢。” 看到罗兰没有生气的意思,玉藻前又热情的贴了过来,但对于今天的事情,罗兰还没有要就此揭过的打算。 “不过,你为什么会被迦尔纳逮到,从和我交手到离开,迦尔纳全力爆发的速度应该会让你有足够的空隙离开才对。” “唔唔,”玉藻前的眼睛狡黠转了转,刚想要尝试狡辩一下,罗兰就揭晓了谜底。 “看伤势远坂时臣应该是被你一击就打倒了的,也就是说,在之后离开的时间,你停顿了一会儿,让我猜猜,因为不想放过远坂,所以被令咒的限制了?” 玉藻前的尾巴瞬间立了起来,上面的毛都好像炸了起来,一瞬间,她就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master,妾身……” “真是的,稍微不敲打一下,你就这样。” 罗兰揉了揉眉心,自己的性格居然会与这只狐狸相似,不会吧,自己是这么麻烦的人吗? 毫无自知之明的他叹了一口气,“但你的任务确实完成的很优秀,那种方式……还真是符合我的要求,想要什么奖励?” 做好了被训斥准备的玉藻前听到罗兰的话,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罗兰平常的表现是掌控欲是十分强的,这种反应不对劲啊? 莫非是被自己气坏了脑子? “啪!” 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玉藻前想要摸自己额头的手,罗兰无奈的说道:“既然派你去完成,我却没有考虑到这种发展的可能性是下达命令的我有过错,不必担心我因此惩罚你,我也很正常。” 这种奇怪的想法配合之前罗兰没有怪她因为一时兴起,做了好多蛋糕的举动,玉藻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 恐怕他也是认为自己没有考虑到黑影兵团会不断的提供材料这件事,才选择一个人吃完吧。 这种极端的独断,主观,将一切背负在自己身上的举动,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样很辛苦吧,master?” 玉藻前的眼神平静而有压力,罗兰忍不住错开目光,切断对视,用侧脸对着玉藻前。 “一点也不,比起这个,快想一下你的奖励吧,这可是有时效性的,就算是从者,也会有想要的东西吧,快说。” “让小玉想一想,”某种花香一样清新的气息,和仿佛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罗兰下意识的加快了呼吸。 接着,像蜻蜓略过水面,樱花落入指尖一样特别的触感在罗兰的脸上一闪而逝。 “没有了呢。” “小玉最想要,已经到手了。” ———— 一夜无眠的韦伯打了个哈欠,朝着已经坐在餐桌前的老人打了个招呼。 在失去所有令咒,整个工房之后,依靠rider的机动力,韦伯好歹还是找了一处民居掩饰行迹,用暗示魔术让这座家庭的老人以为他是留学回来的孙子,安顿了下来。 虽然很想睡觉,但想到罗兰跟他说的,通宵都熬过了,干脆吃个饭再去睡的举动,韦伯还是来到了餐桌前。 迷迷糊糊的拿起面包,电视里传来的声音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就在昨天晚上,新都楼群因,为疏于防范,检查不利,同一楼层均发生管道爆炸,所幸因为发生在深夜,并无人员伤亡,今天我们请到了精通建筑设计的专家……” 新闻后面说了什么,韦伯已经听不清了,他看着电视里那仿佛被刺穿了一样,怎么看都像是飞机或者一个人被打飞后留下了一重重坑洞,嘴里叼着的面包掉在了洁白的盘子上。 “rider!” “喂,master!好无聊啊!” 躺在阴暗的山洞中,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穿着红色夹克,下身一件短牛仔裤的莫德雷德盘起腿,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难得的白天,不去逛街,呆在这个阴暗的虫窟里太浪费了吧!” “昨天你不是逛了一个下午吗?”间桐雁夜看了一眼旁边堆积成山的零食袋子,继续专心的拿着刻刀,改造着手中的虫子。 “而且就算呆着,你也没闲着不是吗?正常人就算每餐都吃,至少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吃完的零食,你一晚上就全部吃完了。” “那有什么关系!”莫德雷德义正言辞的说道:“就算他们很好吃,和我无聊也无关。” “稍微有点战争的意思吧,未来的骑士王。”间桐雁夜叹了一口气,“昨天一连串的袭击几乎让所有参赛者都暴露了,远坂家连驻地都被人掀了,今天大家肯定偃旗息鼓,监视者袭击者,以你的样貌,一下子就暴露了。” “真是的!”这种正当的理由让莫德雷德也不能耍性子了,不过,她总是能给自己找到奇怪的兴奋点。 “既然如此,master,我们来谈心吧!” “嗯?” “愿望啊,愿望,你也有寄托给圣杯的愿望吧,我的早就告诉你了,要是不知道你的,可不公平。” 提到这件事,间桐雁夜的眼神有些闪躲。 “与你重新选王的愿望比起来,我的不值一提。” “说说看吗?”这种遮掩的姿态让莫德雷德更加好奇了,到了这个时候,这个一直桀骜无比的假小子才显露出几分符合年龄的好奇。 “唉,”在大致了解了一下莫德雷德的性格后,间桐雁夜已经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的愿望而杀了自己,不过,对于这种卑劣的想法本身,罗兰大人给予了自己认同,那么这位叛逆的骑士又会怎么看待呢? 间桐雁夜沉默了一会儿,开始不带有任何主观色彩,以第三者的视角,全盘讲述了间桐与远坂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远坂时臣坚守魔道家族继承者的本分,却又同时肩负着一位好父亲的本分,做出了堪称两全其美的选择,就算之后的意外,也只是因为不可控的因素,与远坂时臣无关,而间桐雁夜,只是一个无法容忍自己幸福被践踏,被嫉妒充满内心的卑劣者而已。 “就这样,我主动逃离兵器的命运,却又为了反抗那种无能为力的意志,以自己的私怨重新走到了原本的命运上,这就是你的master,一个无能者。” “才不是。” 莫德雷德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但她眼眸里,却闪烁着熠熠的光辉,既像是孩童找到了玩伴的认同,又像是失败者的同病相怜。 “这样糟糕的父亲!就应该被毁掉!说什么为了女儿着想!难道渺小的幸福还不够吗?他真的有真心去问过女儿的感受吗?比起魔道家族的继承,他没有想过身为孩子,父母的认同才是最重要的吗?” 说道最后,莫德雷德的语气越来越狂暴,紧咬着的嘴唇,表情好像一只发怒的狮子。 “这样自我而无趣的判断,真让人恶心!master,冲你这份意志,这个愿望就由我莫德雷德来帮你实现!” “berserker?” 间桐雁夜在莫德雷德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这个平常很好相处的从者,似乎是因为推己及人的原因,终于展现了与职介相衬的狂气。 莫德雷德二话不说,拉住间桐雁夜的手,就冲出的洞窟,朝着马路上狂奔。 “你要干什么!” 被连带着在马路上疾驰的间桐雁夜顶着狂风,有些恼火的问道。 莫德雷德则是头也不回的前行着,“现在不是已经过了黄昏了吗?虽然早了一些,但也算到了开战的时间了吧?” 娇小的少女看了一眼山上远坂家残存的别墅,露出了嗜血的狰狞笑容。 “所以,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清楚了吗?当然是” “——朝着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上位者,发起叛逆啊!” (明天上架,总算不用攒稿子了,到时候会爆更一波,求下订阅,待会还有一章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大家好,这里是软软的肥啾。 起点萌新作者一枚,虽然之前在外站写过几本,但还是第一次来起点发书。 这本书最开始诞生的原因,只是因为好久没有看到圣杯同人了,灵感迸发,所以产生了一个创意。 想写一个纯粹的屑主角,与各种各样反派们相遇,然后成长的故事。 总体的基调嘛,大家还是可以放心的,不文青,不虐主,后宫该收就收,但也不会像种马一样,大致上还是以主角欢乐搞事为主。 这本书前期的成绩很差,感谢编辑桔子姐姐的赏识,更重要的是,感谢从开书到现在,一直陪伴这本书的读者老爷们。 因为你们,这本书才能上推荐,走到现在。 肥啾经常能看见许多熟悉的名字,每天都在投票,每次看到,都会振奋一整天。 还有qq阅读读者老爷们,虽然不能回复,但每条评论我都有再看。 身为一名错字兽,经常忘记检查,也正是多亏了不少热心读者的指出,肥啾才注意到修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好了,接下来直入主题吧,身为作者的肥啾,唯一能回报大家的,也只有多多更新了。 所以,求首订!!!!!!!! 订阅是作者的源动力,只要订阅足够多,肥啾一天万字不是梦啊! 这本书的成绩也不是很好,所以首订真的很重要,也决定这本书后续到底能走多远。 如果是自动订阅就更好了,万分感激大家。 最后,说一下上架加更活动和更新。 明天会爆出七更,在不确定订阅的情况下,应该是每天保底三更。 新书期的加更截止目前是9300票,所以欠四更,还有万赏的一更,总计五更,怎么说呢(斜眼),压力不大。 至于加更规则,暂且这样。 一百月票加一更,万赏就加一更,更高的还没定。 另外,是订阅成绩的加更,每一百首订加一更,目前收藏是36000左右,所以以1500订基础上,每多一百再加一更。 举个例子,两千首订就是欠20更加五更,总计二十五更。 对了,既然上架了,也放一下读者群好了,群号在末尾作家的话里,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来群里吹水,催更。 以上。 第一百零九章 你只管开车 “你还真是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啊!” 间桐雁夜捂着脸,无言以对。 莫德雷德这脱线的作风与他本来想谨慎作战,找机会偷袭远坂宅的想法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不过,间桐雁夜是一个很不擅长拒绝孩子的人。 为了让樱和凛团聚,他可以主动踏入虫窟,那么,为了他而主动进发的莫德雷德,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又走了几步,既然这孩子那样期待了,作为御主,他也只需要回应就好。 “停!我答应这个策略了,先把我放下来!你不会想就这样一路把我扛到远坂家吧。” “哦!” 得到了许可之后的莫德雷德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拍了拍雁夜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mastet,很上道吗。” “只是考虑到昨晚远坂家已经被袭击过一次,第二夜仍然发起突袭说不定会有奇效而已。” 间桐雁夜随便找了个借口,隐藏自己那个死寂之心中,逐渐澎湃起来的感情,走到了这片荒凉路段上靠近工业区的地方。 那里总是会停着几辆汽车。 坚硬的玻璃被间桐雁夜一个随意的肘击击碎,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雁夜伸出手,熟练的进入破碎的窗户里,拉开了车门,一屁股坐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 接着,他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方向盘下面的盖子,开始鼓捣着线路,这样行云流水的举动让那个莫德雷德看傻了眼。 等到引擎发动的轰鸣声响起时,这辆车的主人,现在姓间桐了。 在离开间桐家,没有固定生活地点的无业游民生涯中,间桐雁夜也学会了一些很有用的技能。 “跑着去太麻烦了,我们开车吧。” 间桐雁夜一下子窜到了副驾驶,把主驾驶的位置让给了莫德雷德。 “虽然没有骑乘技能,但驾驭汽车这种东西,应该比烈马要简单吧。” “太酷了!”莫德雷德的眼中亮起了光,兴奋的做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充满自信的说道,“你以为我是谁啊!这种东西,小菜一碟!” 拉动手刹后,莫德雷德毫不犹豫的将油门踩满。 “嗡嗡!” 现代工业炼就的野兽发出了剧烈的嘶吼着,轰鸣的引擎与极速转动的轮胎在地面上刮动的声音形成了让人血脉偾张的协奏曲。 这样极致的催动让这辆汽车真的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朝着山上奔驰而去,以常人的视角来看,车窗外的景色恐怕都变成了不断后退,根本无法看清的幻影,但对于英灵来说,这只是野餐一样的情趣。 在陡峭的山路上熟练操控车身甩出一道闪电般的痕迹后,伴随着引擎的咆哮,莫德雷德兴奋的朝间桐雁夜说道。 “这样去突袭的话,不仅是我,连master你也会变成诱饵的喔,有想好战术吗?” 间桐雁夜冷漠的望着窗外,看着在视野中越来越近的远坂家,比了个手势。 “你只管开车,办法由我来想!” “那我就不客气了!” 莫德雷德剧烈的摆动着方向盘,脚下再次用力,几乎要将底盘踩穿,在这种暴力的驾驶下,汽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直接冲破了旁边的路障。 ——但在此之前,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猛冲的势头下,这辆车从天而降,落向了远坂家的上空! 炫目的银色铠甲顷刻间在莫德雷德身上组装完毕,叛逆的骑士一脚踹开了车门,从高空直接跃下! 而仍然留在车内的间桐雁夜没有任何慌乱的意思,他将身体微微后靠,朝着从房间里刚刚出来,一脸懵逼的望着天降飞车的远坂时臣举起了自己的手,比作开枪的手势。 太短了,一年的时间真是太短了,魔道的奥秘对于他这种连资质低劣的家伙根本没有敞开大门,要比拼技术,他绝不可能胜过远坂时臣。 可如果将自己的身体打造成一件兵器,只用学会开枪,这点时间就绰绰有余了。 要付出的代价也很轻微,不管是抛弃掉这具肉体的一切而已,现在的间桐雁夜,是名为间桐的虫子,在操作名为雁夜的武器。 经过改造的骨骼开始收缩,虫群在血管里涌动,操作着肌肉绷了起来,子弹上膛完毕,准备就绪。 “砰——” 间桐雁夜轻声说道,坚定不移的扣下了扳机。 用来被当作指骨支撑的虫弹从他的肉体里呼啸而出,睁开了翅膀,锐利的獠牙开合直接爱你将空气死了个粉碎,在空中留下一道清晰的弹痕,自动追踪着远坂时臣的头颅而去! 足足到下午才醒来,身体仿佛瘫痪一样,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远坂时臣清楚这样的原因,一方面是生理上的剧痛,被那个caster袭击之后,他现在还没有知觉,另一方面,则是魔术回路暴走的透支,昨天为了保护他,全力赶来的迦尔纳让昏迷的远坂时臣无意识的用自身的生命力转换了一波魔力。 两者相加之下,远坂时臣还能动起来,已经算是意志坚强了。 然后他就面临了另一波打击,他忠实的从者告诉他,远坂家传承了几百年的宅邸,在他这一代炸掉了。 结界也破碎的一塌糊涂,只剩下链接灵脉的支点还算完好。 想到被自己卖掉的那些资产,远坂时臣就免不了要抹一把辛酸泪了。 他是远坂家的罪人,现在他唯一留给凛的东西,只有几块宝石和身为灵脉管理者所属的灵地了。 这种损失让远坂时臣就像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了,只要能赢下圣杯战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必须要赢。 出于这种考虑,时臣没有离开远坂家,而是选择继续利用灵脉的魔力,可没想到,第二夜首先被偷袭的又是自己! 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呢,这群家伙是真的不把御三家和lancer放在眼里。 两个人来袭,居然还是御主和从者一起上,还当着他的面? 呸,恶心!他都只让lancer一个人去偷袭! 简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就是一句话,恶心! 远坂时臣别着腿,强行维持住胸有成竹的优雅姿态,敲了一下手杖。 “保护我,lancer!” 第一百一十章 暴露的叛逆骑士 火焰怦然爆发,朝着四周辐射开来,可以自动追踪,拐弯的虫弹在这种太阳的耀炎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轻易的被烧毁成残渣。 但第一时间选择保护远坂时臣的举动就意味着迦尔纳要硬抗下从天而降的莫德雷德的全力一击了。 赤红色的闪电把银白的王剑都染成了相得益彰的红色,几乎化为实质的魔力放出配合上自己双倍爆发的筋力,莫德雷德露出了狞笑,她有信心将面前这个脆弱的lancer直接斩成两半。 可面对这无情的攻势,迦尔纳只是举起了手中的神枪,让烈焰化作风暴,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他同样全力使出了魔力放出。 要在双方的攻击起到守护,迦尔纳的确被迫处于守势,莫德雷德的攻击也确实很强力,那么,他所要做的也很简单。 硬碰硬就好了。 就算不用技巧,单纯依靠力量,只要御主魔力供给够,迦尔纳有不输给任何人的自信。 从高空中直接落下的莫德雷德只需要瞄准靶子砍的莫德雷德确实爆发了强大的攻击力,不过,和只能防守的迦尔纳一样,她也没有从攻击中退避的空间。 面对迦尔纳魔力放出的火焰,她只能像一堵墙壁一样,呆呆的硬抗。 不过莫德雷德对此依然有足够的自信,虽然因为职介的原因没有对魔力,但她身上这幅来自母亲的铠甲自带高额对魔术和物理攻击的高额防御力,甚至还能一定程度下遮蔽毒素。 但是,从身体各处如利剑一样刺穿皮肤的火焰带来的灼烧感告诉了莫德雷德,和黄金三靶对拼的下场。 汹涌的火焰直接透过了盔甲,伤害到了她的身体。 迦尔纳仿佛接收到了莫德雷德隐藏在头盔里的错愕眼神似的在莫德雷德落下的冲势彻底消失的时候,手中的神枪一个精彩的变招就拨开了莫德雷德的王剑,疾驰的长枪在空中裹挟着淡白色的薄膜,直击莫德雷德的头部。 这样迅捷而有力的攻击让莫德雷德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极限,在几乎不存在的反应时间里,她下意识的遵循着身体的知觉,错开了头部。 “锵——!” 莫德雷德头盔上延伸开来的犄角直接被斩断了一个,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回音。 “真是敏锐的直觉,居然能连续两次遇到这样优秀的对手,能够降临这次的圣杯战争,真是我的荣幸。” 迦尔纳打心底为莫德雷德精彩的动作发出了赞叹声,能够躲过他刚刚的攻击,这位袭击者虽然是敌人,但在英灵之中的实力,也当属一流。 对方那份固执,如野兽一样渴望关怀,却又只会用尖牙利爪来保护自己的矛盾感将这份直感发挥的十分优秀。 不过,站在胜者的角度说这种话,配合迦尔纳毫无波澜的语气,在莫德雷德听来,是怎样的意思就不用多说了。 已经断了一角的头盔自动收起,露出了她那张血腥而嗜虐的表情。 “是吗?过一会儿,你就再也说不出来这种话了,因为,我会把你砍成碎片!” 面对这种显而易见的威胁,迦尔纳却楞了一下,没有用自己贫者的毒舌继续往莫德雷德的伤口上撒盐。 而是端详着那张怎么都看不出区别的脸,意外的说道。 “原来如此,相同的龙种灵格,还有这种相貌与能力,如果不是你们二人的内心完全不一样,我也无法轻易区分吧。” 迦尔纳嘴角微微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圣杯战争真是奇妙啊,旧识,宿敌,都可以跨越时光重演故事,奇妙的命运。” 通过使魔观察过saber的样貌的远坂时臣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说道:“叛逆的骑士,莫德雷德,原来如此,你是以berserker职介降临的吧,间桐雁夜那家伙,抽到了一张好牌呢。” 才摆出了一副凶狠表情的莫德雷德也僵住了,解放头盔的举动确实会导致她的情报暴露一部分,但对于真名之类东西,因为宝具的特性,应该是会隐藏到底的才对。 可这对主从,看到自己脸后,为什么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轻易的猜出了自己的真名? 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的莫德雷德也没有细想,她也不是拥有弱点的从者,被揭露了真名也不会怎么样,接下来,她只需要继续自己的行动就好了。 将这个金闪闪的家伙还有那个高高在上,一点都不称职的父亲,给砍成碎片! 揭露了莫德雷德真名的远坂时臣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掏出一颗特质的宝石,作为秘药,吞了下去,刺激着体内的生命力。 虽然有些透支,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秘药的服用让远坂时臣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血色,步伐也稳健了许多。 berserker既然是莫德雷德,那么说不定可以作为对抗肯尼斯的一张牌,远坂时臣暗自想道,然后高声朝着已经隐藏起来的间桐雁夜放话。 “间桐君,既然我们的从者已经对决上了,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要来一场魔术战作为战斗的新生吗?” 漆黑的虫群再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走向了旁边的花园里,传达着间桐的邀请。 远坂时臣自信的整了整衣领,拿起礼装,也朝着花园走去。 莫德雷德刚刚的实力迦尔纳已经亲身证明过了,接下来,该是他的主场了。 “交给你了,lancer,拦住这位骑士小姐。” “哈?” 远坂时臣的话语显著的激怒了莫德雷德,卷起的魔力洪流再次从大剑上蔓延开来,眼看就要将远坂时臣撕成碎片的时候,lancer用符合描述的敏捷挡下了这一击。 “遵命,master,感谢您的信任。” 迦尔纳淡然的看向莫德雷德,眼神里只剩下了意料之中的了然。 “以从者的身份偷袭魔术师,你所渴求的只有单纯的胜利吗?” “没错!胜利才是战斗的唯一的结果论吧!蠢货!” 莫德雷德举起大剑,再次凶猛的砍向了迦尔纳,“只要能得到了胜利,我什么都愿意做!那家伙也是参赛者,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真是纯粹的渴求呢,”迦尔纳平静的接受了这种不择手段的作风,挥舞着手中的神枪。 “可惜,有我在这里的话,你是一步都跨越不过去的。” 迦尔纳再次毫无自觉的说出了自己眼中的真实,在一开战就不断吃瘪的莫德雷德身上在补了一刀。 第一百一十一章 解脱 在刚刚的试探中,他已经发现了,莫德雷德虽然与那位骑士王很像,甚至战斗风格更加狂暴一点,各方面能力也都相仿,但和骑士王比起来,她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缺点。 在使用魔力放出的时候,只会在关键的时刻保持那一瞬的加持,这样开开关关的行为是为了让御主节省魔力,也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法。 可如果没有不需要节省魔力的豪气,同样的对拼,不管是技术还是力量,自己都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那就来试试看啊!” 莫德雷德的语调变得狂暴而愤怒,满怀的杀意毫不留情的写在了脸上。 下一刻,二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了原地,交错的战斗中,只剩下不断崩裂的大地和扩散而来,如同雷霆一样的炸响。 远坂时臣淡定的走在自己的花园之中,好像这里并不是危机四伏的战场一样。 通过树丛里隐蔽的视虫,间桐雁夜在远坂时臣的脸上找不到丝毫慌张的表情,被二度袭击,自身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几乎失去一切,这个男人依然保持最优雅的姿态,但依旧能感受到他赌上生命的那种觉悟。 哪怕是敌人,间桐雁夜也得承认,这样的远坂时臣充满了魅力。 但这反而激怒了他。 这个男人,永远保持着这种表情,明明他有着自己想要的一切,却又把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践踏在脚下,最后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着他说教。 对于扭曲的自己来说,远坂时臣就像镜子一样,无时无刻都体现着那种落差,所以,必须杀了他! 不然,自己永远得不到安宁。 卑劣的间桐,就是出于自己私怨的扭曲者。 间桐雁夜全力的催动着体内的虫巢,撕咬血肉的痛苦和他内心的憎恨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黑压压的虫群顷刻间就包围了远坂时臣,但与韦伯不同,这样浩大的声势,只是让时臣皱了一下眉头,举起了手中的文明杖。 “间桐君,对于逃避了血脉责任,软弱的你来说,可能无法理解吧,有言在先,作为魔术师来说,我可是相当强的。” 没有丝毫的犹豫,远坂时臣开启了防御阵,以文明杖上那颗硕大的红宝石为中心,象征着远坂家家徽的精密的阵法展开,远坂时臣也有条不紊的开启了吟唱。 “赐予吾敌苛烈之火葬!” 作为宝石翁传承的德文被迅速的吟唱完毕,赤色的火蛇从防御阵中爬行出来,环绕在远坂时臣身边,在触碰到虫群的时候就像遇到了油一样激烈的扩散起来。 舞动的灼热之炎将虫群瞬间化为一摊摊焦尸,虽然不如女儿一样优秀,但作为单一的火属性,远坂时臣在防御层次也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但虫群的骚动却没有因此停止,火焰是虫子的克星这一点,间桐雁夜早就清楚无比了,在虫群中,被少数的防火虫保护起来的翅刃虫才是真正的杀招。 迎着火焰袭来的虫子让远坂时臣皱起了眉头,常规的魔术战中,他还有许多手段可以应对,但在负担lancer进行战斗的情况下,要在那种高额的耗魔面前挤出魔力实在太困难了。 不过,宝石魔术自然也有应对这种困局的取巧方法,远坂时臣从内兜里掏出远坂家最后的一点家底,将灌注了魔力的宝石当作一次性的炸弹扔了出去,解决了这次危机。 在这场双方的决斗中,无论哪一边输了,都会牵连到另一边,为了避免全盘皆输,二人才不断重复着消耗的魔术战。 间桐雁夜碧绿色的眼睛捕捉着宝石的轨迹,散乱的虫群在他的指挥下就好像兵团一样整合,给自己一点后路都不留的好处也终于出现了,被压榨到一点不剩的潜力给予了间桐雁夜居然能与远坂时臣轻松对抗的力量。 但这并不能缓解间桐雁夜心中的焦急,宝石的数量是肯定比不上他的虫子,但lancer和berserker的实力差距似乎比他和时臣的差距还要大。 必须快点解决战斗了。 就在间桐雁夜准备掏出一次性礼装的时候,远坂时臣却开口了,提出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想法。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成长到这种层次,看到我小看你了呢,所以,间桐君,要结盟吗?” “结盟?” 间桐雁夜那张冰冷的脸,今天晚上第一次出现了其他的表情,不可思议,讶异,愤怒,很难想象,那张面瘫一样的脸居然也会有如此丰富的时候。 连刺入骨髓的疼痛都被雁夜忘却了,他呆呆的重复了一遍远坂时臣的话语。 “你要和我结盟?” “是的,”远坂时臣的声音依旧干净而优雅,“与其说是结盟,不如用维持御三家的盟约更加恰当,这一次的参赛者意外的强大,为了避免圣杯落入他们手上,我们完全可以先联手,最后再来决战。” 远坂时臣想的十分美好,间桐雁夜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速成者,对于魔道根源根本一无所知,他所渴求的,估计也只是世俗的欲望而已,自己的女儿樱又被自己交给了间桐家,这份传承责任的恩情,间桐雁夜应该也知晓一二才对。 在这种前提下,面对这种僵持的处境,间桐雁夜不说满怀感激,至少也应该欣然接受自己地提议才对。 “你托付给圣杯的究竟是什么愿望呢?只要不是涉及魔道的奥秘,以远坂家的家名起誓,如果获得胜利的是我,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远坂家世世代代都会为你完成愿望。” “呵,”间桐雁夜冷静的表情因为远坂时臣的话语已经全然不见了,他放声的大笑着,笑声是那么的苍凉而又怪异,像极了乌鸦悲戚的啼鸣声。 等到笑够了之后,间桐雁夜才重新看向远坂时臣,伸出了自己一直隐藏在袍子里的手。 那是如同怪物的爪子一样,根本看不到血肉,皮肤与骨头黏合在一起的异物,只有虫子爬行的凸起证明着它还没有丧失活力。 间桐雁夜以嘶哑干枯的声音说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从这具血与骨铸成的囚笼中解脱出来,这种一点点枯竭,崩坏,直至死亡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可是执念像锁链一样困住了我,让我不得自由,我真不该活这么久的。” “远坂时臣,你能帮我解脱吗?” 间桐雁夜僵硬的脸上被蠕动的虫群挤出了鲜艳的笑容,这幅可怖的景象让远坂时臣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第一百一十二章 胜利的法则已经决定了 莫德雷德的身影在花园的前方不断闪现着,但lancer就始终横在入口的那条线上,让使尽了浑身解数的莫德雷德也不得跨越雷池一步。 每一次,莫德雷德的回退都会在地面上留下爆炸一样的坑洞,可不管她用怎样的方式,从哪种角度发起攻击,迦尔纳都能防护的滴水不漏。 可就像是感受不到挫败感一样,莫德雷德不知疲惫的一次又一次的冲向迦尔纳,气势不但没有降低,反正逐渐攀升,愈发凶猛了。 “真是优秀的气魄。” 迦尔纳对于这种顽强的战意也只能表示惊叹,然后,他决定快点结束战斗了。 红莲一样的火焰在他的枪尖燃烧,赤红色的成为了这一片的主调,莫德雷德赤红色的魔力风暴与迦尔纳源源不断的暗红色火焰交错着,但与上次saber不同,这一次的胜负十分明显。 迦尔纳右手的神枪每一次在空中猛然劈下的炫金色光很,都会让暗红色的火焰光幕燃烧的更盛几分,土地被烧干,空气在这其中蒸腾,扭曲着,就连莫德雷德的放出的魔力,都被烧成了一片虚无。 莫德雷德第一次,在正面战斗上被完全压制了,哪怕是与讨厌的高文作战时也不至于这样子,她一直被敌人称为人形的凶兽,可在挥挥手将让大地轰鸣,炎风缠卷的迦尔纳面前,她的力量就好像小孩子在大人面前炫耀一样可笑。 “啊啊!” 不顾雁夜的消耗,莫德雷德暴走的再次开启了魔力放出,这回她并没有选择突刺,而是迅速的砍向了迦尔纳的脖颈! 既然打不过,那就拖入生死之间的搏杀好了! 对方虽然能压制自己,但也没有到能够将自己的性命握在掌心的地步,到这种时候,比起saber,莫德雷德的选择要更加凶险,但也足够有效。 她只需要不断攻击就好了,至于防御,就拜托万能的直感了! “喔,”迦尔纳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容,手中如同日轮一样的长枪光芒更加耀眼了几分。 无需裁判宣布开始,在莫德雷德主动接近,开始放弃躲闪的时候,对于迦尔纳来说,之前的游戏性质就已经变成战斗了。 陡然间,震撼的铿锵之声,激越的响彻起来。 完全放弃了防御的莫德雷德展现了恐怖的爆发力,迦尔纳几乎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因为大剑划过空气的轰鸣与咆哮占据了一切。 莫德雷德挥舞的剑影几乎形成了重叠一样的架势,仿佛她在同时用几柄剑攻击一样,但迦尔纳依然从容的招架了下来。 感受到那边御主战斗的情况,二人都默契的没有用魔力放出,只是单纯用技艺与力量在比拼。 可即使是普通的对击,凶狠的风暴依然环绕在两人中间。 足以切开血肉,斩断钢铁的罡风只是二人交战的余波,银白色的王剑与金色的神枪在碰撞间的产生的力量,让二人脚底的地面布满了裂痕。 这是肉眼无法察觉的神速,驾驭着超人的武艺的大英雄,和不择手段只求胜利的野兽开始了生与死的交锋, 武器的每一次碰撞都会让大气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但目前来说还势均力敌的两人都清楚,这仅仅是最开始的预热。 她们都用魔力放出可以快速的缩短战斗时间,干脆利落的分出输赢,但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被牵连的御主。 因为这两对组合的相性都很不错,所以莫德雷德和迦尔纳都默契的没有使用魔力放出,仅仅选择最原始的交锋。 迦尔纳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远坂时臣不置身于他的保护下,而要去进行无谓的魔术战,如果远坂时臣愿意全力提供魔力,在消耗干净之前,迦尔纳有信心解决战斗。 可惜的是,远坂时臣是一个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男人。 他有着赌上的性命的觉悟,却始终没意识到战争的意义。 “可别分心啊,lancer!” 莫德雷德发出了嘶吼,她身上的铠甲已经被迦尔纳洞穿出了一道道伤口,但这反而激发了她的凶性,有着b级战斗续行的她不会受到这种小伤的影响。 越发白热化的战斗让迦尔纳也没有心思去担心远坂时臣了,被激怒的野兽总是要麻烦一些。 莫德雷德的完全舍弃了骑士的模样,用脚踢,拳头打,甚至毫不畏惧的头槌。 迦尔纳则以枪身的拍荡,刃部的斩切游刃有余的防了下来,看着莫德雷德砍来的剑尖离自己的黄金甲越来越近,眼神越来越危险的样子,迦尔纳清楚,接下来,是用宝具分胜负的时刻了。 “saber!速度再快一点!” 穿着黑西装的saber骑着一辆重装武器一样宽大的摩托,飞快朝着远坂家赶去。 耳边肯尼斯的念话还在不断催促,本来今天晚上还准备暴露气息,等待挑战者的saber,在接到肯尼斯的命令后,马不停蹄的赶向远坂家。 那个太阳的半神,终于显露了踪迹,这回,该是一雪前耻的时候了! “我放在远坂家附近的使魔被战斗的余波毁掉了,这种强度,毫无疑问是从者之间的战斗,想必又有人袭击了远坂家,有了另外一骑的帮助,想必应该可以让那个麻烦的从者退场了。” 肯尼斯还在讲述着自己的计划,这样坐收渔翁之利的行为让想要恪守骑士道的saber感到十分不适应,但她又不是迂腐到什么都不做的人。 最终,在内心与愿望的交锋下,saber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解放了宝具的我也会击败lancer的,如果有人不识相的想闯入其中,我也会将他一起消灭。” “还真是骑士王会有的想法呢?”肯尼斯用古怪的腔调在骑士王这个词语上加重了语气,对于他这种魔术师来说,这种骑士道简直难以理解。 不过,肯尼斯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决定。 一方面是saber的宝具却是比属性要优秀许多,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saber那顶级的对魔力,要强制对方行动,至少要两划令咒,在没有见到结果前就撕破脸,太不划算了。 “那么,这次可不要让我失望。” “明白了,master,我已经不会再输了,”saber的目光中也闪耀着别样的神采,“亚瑟王的失败,是从阿瓦隆的丢失开始的,而现在的我,再次得到了阿瓦隆,也就是说” “——胜利的法则已经决定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亚————瑟! 突破了! 莫德雷德将喜悦压在心底,身躯如磐石一样稳固了下来,斩断了流水一般的阳炎,溅射开来的火花在地面上留下一块块焦黑的坑洞和熔岩一样的炽热液体,但他身上的这幅铠甲虽然无法对抗lancer的魔力放出,可对这种余波的攻击丝毫不怵。 她终于突破了迦尔纳那烦人的枪势,抓住了其中的破绽。 “这下子,你无路可逃了!” 对方已经没有闪避这一击的时间了,莫德雷德确信这一点,她将手中的银白王剑奋力的挥下,想要一举砍在迦尔纳的身上。 然后,将空气,激流般的火焰,还有大地,都轻松斩断的,灿然辉耀的神圣之剑,就这样撞上了迦尔纳黄金的甲胄。 “铿——!!!” 令人牙酸,耳鸣的金属碰撞声响好像大钟一样,响彻山林,将一波波野兽,飞鸟惊得四处逃散。 强大的反震力让莫德雷德几乎要拿不稳剑柄,她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仍然要奋力的将剑刃下压,可这种举动只是让剑刃与甲胄的交锋处不断擦出灼人的火花。 “这是由太阳神赐下,与我一体的甲胄,你不可能突破得了它,自然也不可能突破我的防守。” 迦尔纳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在这幅暴露的时候,掩藏真名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平静的揭示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无路可逃的是你了。” 莫德雷德瞬间想明白了一切,难怪对方那高超的武艺居然会被自己的直感抓到破绽,原来只是仗着这幅铠甲,将自身作为诱饵的计策而已。 可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就像她抓住了迦尔纳一样,迦尔纳也抓住了她,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短的反应时间,他们都逃不掉了。 接着,迦尔纳的双眸被赤红的烈焰填满,高温,火焰,燃烧,成为了周围的主色调。 赤与金交杂,高贵而神圣的光辉从lancer身上爆发开来,浓厚的已经凝成实质的火焰浪潮以迦尔纳为起源,将莫德雷德彻底包裹。 这并非魔力放出的使用,而是某种力量解开封印前的预兆。 狂暴的烈焰发出咆哮,带着毁灭性的高温扩散开来,在这样的炎潮面前,莫德雷德伤痕累累的甲胄再也承受不住,抵抗了最后一波攻势之后终于彻底碎裂。 而周围的环境自然不用多说,远坂宅邸所剩下的残渣瞬间就被暴戾的炎潮给吞噬殆尽,金属被融化,木头被烧焦,残存在废墟之下,还没有被发掘出来的衣物,宝石,魔术礼装都尽数被平等的烈焰吞噬。 几经摧残的远坂家终于被彻底夷为平地,但身处炙烤的囚笼中,莫德雷德却顾不上自己被灼伤的皮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迦尔纳,举起了手中那金色的光芒。 此刻的迦尔纳已经被烈焰温柔的披上了一层赤红的焰衣,他们在火海中自然的舒展开来,拱卫着主人。 迦尔纳淡然的表情也终于有所变化,他的枪尖指向了面前的莫德雷德,语气肃穆,却又带着无尽的威严。 “梵天啊……” 他想要解放宝具,听到迦尔纳嘴里吐出的音节,莫德雷德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就连心脏迸发出的魔力也无法减少这种寒冷。 失败的方法有多种多样,但优秀的战士们选择的成功之路却总是殊途同归的。 武艺冠绝自己的迦尔纳会没有察觉自己的想法吗? 近身,锁住对面,然后直接通过宝具的爆发歼灭敌人。 他不仅想到了,还成功的将莫德雷德骗入局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凶猛的野兽,面对做好准备的猎人,也只有成为猎物的份。 莫德雷德久违的感受到了终结之死的来临,她那超乎寻常的直感,就好像死神的催命符一样,宣告着死亡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这种近距离下,以这位太阳神之子的宝具威力,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性。 她来不及行动,来不及反抗,甚至从一开始,就连胜利的希望也没有。 真可笑啊,还说要教训那个占据saber的狂徒,还说要帮master完成愿望,结果就折戟在这里。 莫德雷德那张清丽凛然的脸上,被暴戾与残酷给填满,她凝视着迦尔纳,眼神凶狠的仿佛想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开什么玩笑,一次失败而已,在没得到承认之前,她绝不会停止反抗,就算现在被火焰的囚笼锁住,难以动弹,但还没到无计可施的时候呢! 孤身一人,高高在上,完美的王,是不可能拯救一切的,从一开始,莫德雷德就打心底厌恶着这样的王,所以,她愿意去相信奇迹,与民众一同欢笑。 通过念话,莫德雷德朝着间桐雁夜大声的呼喊道:“master!救我!” 就像父亲总是包容着调皮的女儿一样,间桐雁夜,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恶习。 “以令咒的名义,berserker!释放宝具!” 澎湃的魔力从虚空中探出,降临到了莫德雷德身上,奇迹的力量越过莫德雷德的意志,操纵着她释放起了宝具。 辉煌的银白色王剑被扭曲的赤红布满,憎恶与扭曲的赤色雷电像蜘蛛一样缠绕在剑身上,直冲云霄。 比起逃跑,干脆直接让宝具对波更加符合莫德雷德的心意,本就是因执念而诞生的宝具,感受着莫德雷德高昂的意志,其上赤色的雷电也轰然辐射着,将周围困住莫德雷德的火焰炸碎。 这得以让莫德雷德更加专注的将魔力灌注到宝具上,让威力和规模再次扩大。 用相当狂气的语调,莫德雷德念出了那纠缠了她一生的辉煌证明。 “向端丽的吾父……” 就在莫德雷德准备将自己对骑士王的憎恨放到迦尔纳身上的时候,另一股熟悉而又异常的魔力气息让她下意识的投去了一瞥。 来人凛然而又英气的少女,表情严肃,气质既疏离又冷漠。 即使化成灰,莫德雷德也能认出,这是谁。 黑色的狂气一下子冲上了她的脑海,占据了所有,来自berserker职介的狂化终于展现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新提升的参数和暴涨的执念让莫德雷德剑尖的红色闪电威力又强大了几分。 这下子,就算是迦尔纳,近距离硬吃下来也讨不了好。 但没等迦尔纳变招,莫德雷德自己就放弃了眼前的敌人,主动调转了枪口,发出了骇人的咆哮。 “亚瑟——!!! 第一百一十四章 核平的冬木市 刚刚下车的saber,还没来得及观察战场,迅捷的赤红色闪电就疯狂的涌向了她,还伴随着熟悉的呼喊声。 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了,迅速进入战斗状态的saber清楚,她这个时候要做什么。 也许技艺,参数,都有胜过她的人,但唯独对于手上的这把剑,saber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自信。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解放了手中的圣剑。 “ex——calibur!” 金色的光化作洪流,遵从誓约而来,与飞射而来的赤红色闪电撞了个满怀! “梵天啊,覆盖大地!” 但还没完,涌动的阳炎化作丝毫不逊色于二者的对军光炮,也毫不畏惧的加入了进来! 迦尔纳做出这种对波的选择实属无奈之举,突然暴走的莫德雷德不管在身边的他实在是太大胆了。 只要迦尔纳一时兴起,随时都可以夺走毫无防备的莫德雷德生命,但这样,他就得毫无防备的应对骑士王的解放的圣剑了。 因为他和莫德雷德都处于圣剑的攻击范围内,为了不让自己像上次一样受伤,免得远坂时臣掉链子之后连个收拾的人都没有,迦尔纳也只能选择参与对波,以重新回到原来的状态为好。 明明有不止一次淘汰对手的机会,却都因为御主的拖后腿而被打断了。 迦尔纳确实已经玩命carry了,但远坂家的处境却越来越糟糕。 果然,一切都是时臣的错。 三种形态各异,却又强大无比的对军宝具碰撞在一起,会有怎么样后果呢? 在那天晚上,有幸见到这样一幕的冬木市民是这样描述的。 ‘一朵蘑菇云在山上冉冉升起。’ ———— “还真是夸张啊……” archer远远观望着这一幕震撼的景象,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当初的四战是这么危险的吗?这难道就是切嗣一直不跟他讲的原因? “怪物们的集会,我还是不要去自寻死路比较好。” archer观察了一下,不在将目标放在从者身上,袭击这几种怪物,根本不叫捡漏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杀御主吧。 想到这里,他通过念话联系上了卫宫切嗣。 “怎么样,master,决定好目标了吗?好像berserker和lancer的御主决战去了,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吧。” 切嗣那边久违的沉默了一下,似乎也被宝具对波的场景给震撼到了,在犹疑了一下后,他反问道:“你的选择呢?” “肯尼斯。” 在这方面,archer一直很明确。 比起其他御主,他最想袭击的就是肯尼斯。 “其他御主严格意义上根本不能叫落单,在那几个怪物旁边,我射出去的箭搞不好只会让集火对象变成我自己。” archer坦然的说道,事到如今,他也差不多接受了自己可能是最弱的几个从者的事实了。 “比起其他藏在冬木市各地的御主,暴露了从者方位和自己方位的肯尼斯就是个活靶子。” “嗯,”卫宫切嗣传来了肯定的答复,虽然在相处方面还有些小小的分歧,但二人的思路还是很接近的。 不管是作为魔术师,还是从者,肯尼斯这组都太过优秀了,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就浪费掉。 “我已经在凯悦酒店楼下了,舞弥之前留下的炸药你应该清楚在哪里才对,你去安装,我去按火警铃。” “遵命,master。” 看见切嗣听从了自己的建议,archer松了一口气。 他选择肯尼斯,还有更加深层的原因。 想起那个在摩托上疾驰的少女那鲜活的脸庞,往事就一幕幕在archer的脑海里重现,仿佛那就发生在昨日一样。 “阿尔托莉雅……对不起了,为了胜利,必须先排除掉你。” 当过saber御主的archer知道saber有怎样的力量,对于这场战争来说,她的变数太大了。 最重要的是,与当初懵懂的自己不一样,肯尼斯可能毫无概念的将那个剑鞘交给了saber,一想到这种可能性,archer就感到头皮发麻,连试探的想法都没有了。 在那个能将森罗万象都化作空洞虚无,开天辟地的力量面前,阿瓦隆都能护住saber,现在这一届没有了吉尔伽美什,saber简直就是无敌的。 还是赶紧把御主淘汰掉,让她快点退场吧。 清楚自己是在扼杀少女愿望的archer叹了一口气,守护者就是这么沉重的东西。 他不在胡思乱想,朝着肯尼斯的工房奔去,准备开始炸药的安装。 另一边,言峰绮礼接收了archer传来的影像后,沉默的像教堂里走去。 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他简直就是个局外人,虽然父亲和时臣本来也没有让他赌上性命的意思,召唤assassin也只是为了好收集御主和从者的情报。 从一开始,言峰绮礼的定位就不是参战者,而是情报工具人。 所以,比起其他御主,他反而得到了久违的清闲。 在发现远坂宅被袭击之后,袭击者的强力让言峰绮礼和百貌哈桑只能乖乖的观望,也没办法参与进去。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来教会祷告了。 有着最隐蔽的assassin作为掩护,绮礼也不担心被人发现行踪,用钥匙打开了大门后,言峰绮礼却看见了意外的一幕。 在最前排的座椅上,一个男人把双手横搭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随手翻阅着桌上的圣经。 在那没有掩饰的手背上,有着一道痕迹淡去和两道依旧鲜红的令咒。 言峰绮礼平静的走到男人身边,坐在了相隔一人的位置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守在外面的assassin完全没捕捉到外来者的踪迹。” “比起走门,走影子要方便的多。” “在圣杯战争期间,入侵教会是会受到警告的。” “这是你们的规则,不是我的。” 罗兰轻描淡写的说道,看向了言峰绮礼。 “你还要继续这样没有意义的对话吗?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决定要和我做朋友了吗?” “你是恶……” “我是恶人,又怎么样,恶人就不能感受到愉悦和幸福了吗?”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绮礼如遭雷击,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主动开口了。 “我很心动,可又没完全死心。” “因为卫宫切嗣?” 罗兰吐出了绮礼不容拒绝的条件,“也好,在你决定成为我的朋友之前,看来有必要让你见识一下现实的残酷。” “凯悦酒店附近,现在让assassin去找吧,我把所有答案都放在那里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峙的父子 “可怜的孩子,真是命运的恶意啊。” 罗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言峰绮礼真的很努力了,他的本质是那么扭曲的一个恶人,可多次面临诱惑,依然保持着善人的行为,即使已经隐约理解了自己的本质,他也不肯就这样承认。 希望找到一个同类来映证自己的空虚是可以被填满了,他是可以获得幸福的,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但罗兰清楚,卫宫切嗣是言峰绮礼最后的那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这根稻草也是无根的空虚者就是了。 但言峰绮礼的行动还是可以为罗兰还是可以省下很多事的,在这个执著的男人找到答案之前,archer这组的行动会受到相当的阻碍吧。 单纯作为搅局者来说,assassin还是相当出色的。 到了那个时候,等绮礼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愉悦,以及恶人为何要生存下去之前,自己再去仁慈的给他救赎吧。 在此之前,那个红色的弓兵,应该没有什么出来聒噪的机会了。 作为本次圣杯战争中,唯一知道真相的知情者,archer那别扭的性格可能会对圣杯产生威胁,所以还是给他找点事做比较好。 罗兰重新消失在了阴影之中,继续津津有味的欣赏起了那一幕精彩的戏剧。 在仿佛被爆破了一样的坑洞中心,迦尔纳看着面前这幕父子相残的剧本,心中满是悲叹。 “真是奇妙的命运。” 迦尔纳感叹了一声,似乎这个世界的神明都喜欢这样恶趣味的剧本,兄弟姐妹之间自杀残杀的宿命轮回,从古至今,从未断绝。 他瞥了一眼这对几乎一模一样的父子,再生前,他们之间就爆发出了相杀的恶行,在死后,依然不得结束,恰如彼时彼刻一般。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这样对上吗?……天授的大英雄?” 迦尔纳自嘲的笑了笑,小心的跳开,保持在没有离开战场,却又不至于被波及的程度。 虽然在火拼的是saber与莫德雷德,但她们二人依然对自己保持着相当的关注,一旦自己有所异动,就会被集火吧。 说来也奇怪,saber来到这里的目的肯定是袭击自己,结果反倒和另一个袭击者对上了,他这个正主反倒被忘却了。 但这样也不错,就算不能脱离战场,能够减少战斗的消耗也能给御主多带来一些优势吧。 看了一眼身上冒着着不详黑气的berserker,迦尔纳知道对方的力量虽然因为疯狂得到了加强,可对于御主魔力的消耗又要增大几分,会严重的影响对方的战力。 以master的实力,在这种时刻应该稳操胜算了,berserker的御主身上的魔力浓度并不高,御主应该没道理会输才对。 接下来,只要御主赢下魔术战的胜利,让berserker退场,自己再趁着这种敌弱我强的时候朝着saber发起攻击,将她也解决,这场圣杯战争的难度就大大降低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无法去帮助远坂时臣的迦尔纳也只能默默地为御主进行祈祷了。 但是,他的毫无阴霾的心中,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蔓延,迦尔纳忽然感觉自己算漏了什么。 可是,是什么呢? 迦尔纳陷入了沉思之中。 “亚瑟!亚瑟!亚————瑟!” 莫德雷德的怒喝声充斥在saber的耳畔,看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持剑砍来,就算已经经历过一次,她的心中还是感觉很奇妙。 银白色的弧光带着黑色的狂气,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痕迹,每一次的挥砍,都有凌厉的剑风迎面袭来,湍急的气流像浪潮一眼,以二人交锋为中心四处退避开来。 银白色的王剑与光辉的圣剑对砍在一起,发出凄厉的哀鸣声。 莫德雷德所持的这把武器,saber在熟悉不过了,它本身就是收藏于宝库,继承王者之位时被给予的宝物,在那场叛乱之中,莫德雷德盗走了它,并用它与自己进行的最后的决战。 这把王权之剑再被没有资格的人持有时,本身的等级应该会下降才对,但那赤色的憎恶魔力却完美的弥补了这一点,这种无师自通魔力放出的高级用法被莫德雷德信手拈来的使用时,saber也得承认,对方确实是继承骑士王之血的天才。 不过,在骑士王本身面前,就要显得相形见绌一些了。 嘭!!! 金色的圣剑轰然下劈,汹涌澎湃的狂风伴随着剑身的下落,咆哮着喷出,与莫德雷德肩上的赤红闪电怦然撞击在一起! 凛冽的剑风所震起的余波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枯拉朽的击溃,每次撞击,都会让狂躁的魔力肆意涌动,掀起的气岚发出了如海啸一样的尖叫。 就算莫德雷德因为狂化而让身体力量上升了一个等级,也不过是与saber持平了而已,均势的战况并不能干扰saber的心弦,可故人的吼叫可以。 “够了!莫德雷德!你到底想干什么!” 即使知道就算没有莫德雷德,不列颠依旧会灭亡,但对于亲手早就了自己的死亡,王国的毁灭,还有梦想破碎的始作俑者,saber还是无法平静以对。 “那还用说!当然是继承选定之剑,成为远比你更优秀的国王!” 莫德雷德嘶吼着,脸上是那么的可怖而又狰狞。 “就因为我是摩根的分身,否定我的力量,不认可我的资格,所以不管是千次还是百次,为了毁灭你那种幼稚的理想,我都会永不停息的掀起叛乱!” “然后呢!不列颠被毁灭你就满意了吗?”saber也有些失态的咆哮出声,“我从来没有憎恨过你,我也确实无法成为不列颠之王的资格。” “可现在,我也能确信,你没有成为王的器量!” “哈哈哈!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说着什么器量,器量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了!” 莫德雷德狂笑着,“即使这样你依然不愿意承认我的话,那倒是说说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啊!” 这样张扬而狂妄的态度,一如那天在堆满尸体的剑丘上,宣扬毁灭,因为私欲而带来死亡,伤痛,悲剧的反叛者。 重现的悲剧深深的刺痛了saber,她那张清丽的脸上也出现了激愤的神情。 “就是这样从始至终的态度,才是我否定你的原因!你从来都不是为了守护而挥剑,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已,名列圆桌末席的原因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saber紧紧的咬着牙,挥剑的速度一次又一次的加快,魔力化作的狂风以她为源头不断放出,冲击着虚无的大气,留下一道道鲜明的残痕。 “莫德雷德!毫无正义的力量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超爽的啊!!!!!!” 莫德雷德从口中吐出了阴沉而暴戾的咆哮声,美丽的脸上满是怒火,“这就已经足够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拉胡阿克巴 saber长吸了一口气,莫德雷德作为被那个摩根倾注了希望的复制品,对于的自己的力量有着相当程度的继承,刚刚进入圆桌时,虽然有很多缺点,但那股溢出来的忠诚心,就算时外人也能够轻易感受到,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厉声说道:“蠢货!失去了正义的力量,就好像不在流动的血液,正是因为身为王,我才要为这个国家负责,只按照欲望而行事,被引领的国家与尸体又有何异?” 冰冷的风夹杂着空气灌入莫德雷德的肺腑,saber言辞恳切的话语击中了她的心理。 直到这个时候,直到兵刃相交,明明彻底失败了,却还是像个天真的小姑娘一样,固执的相信着这些东西。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的样子的亚瑟! 莫德雷德双手一个横斩,用挥舞大锤的方式,挥舞着手中的大剑,刺耳的尖啸声与她冰冷的回答一同响起了。 “我的力量,是由天赋和我日积月累的练习还有经历的战斗组成的,它们就是我的延伸,整天把正义挂在嘴边,成为完美的王,比起我,你反倒更像一具行尸一些。” “亚瑟,比起这些无聊的言论,还是用力量证明谁更强更有效一些,不是吗?” 浓厚的夜幕下,狂涌的魔力化作闪电与风旋交杂成的龙卷,冲天而起,即使根本在上千米之外,根本无法看到战场详细情况的肯尼斯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肯尼斯脸色一沉,如果不是未婚妻就在旁边,他现在已经在发怒了。 之前那么好的时机,足足可以让两骑退场,却被那只分不清局势的疯狗给搅的一团糟。 “既然选择了berserker的职介,连驾驭狂犬,看清局势的能力都没有,我就不该对这种极东的乡下抱有期望。” 肯尼斯明白这不怪任何人,谁能想要莫德雷德会遇上骑士王呢?身处狂战士的职介,又遇到了执念深重的对象,这种发狂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从小养尊处优的性格还是让他无法克制的发出了抱怨。 “够了,快点解决他,用宝具,就算你的性能不足,我也不可能输的!” 肯尼斯簇起了眉头——他感受到索拉的眼光瞟了过来,本来这次圣杯战争,肯尼斯是纯心打着刷资历的想法,让索拉见识一下自己的优秀才来的。 哪怕教训韦伯,都只是顺便的事情,在自己为这场战争特地做出准备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最优秀的从者,最优秀的御主,这样的组合自从参战之后却不断吃瘪,这样的结果让肯尼斯十分焦躁。 狂化后的莫德雷德在参数上与saber持平,宝具的威力似乎也不相上下,那么,就用御主的优势碾压过去吧。 让saber不停的使用宝具,看那只狂犬还撑得住吗? 刚用自己尖锐的声音下达了命令的肯尼斯,突然发现,周围响起了异常的火警铃。 “怎么了?” 索拉紧张的站了起来,那天近距离见识了一下英灵的战斗之后,本来就没有经历过魔术战的索拉甚至对此有些产生了逆反心理。 不过,肯尼斯反而露出了笑容,不慌不忙的接起旁边的客房电话。 听到里面传来的消息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楼下着火了,估计是有人人为纵火吧。” 对于魔术师来说,这种情况根本算不上危机,而现在的时机又这么巧,saber才离开不久,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有人来袭击了,他这是打算把无关人员都赶走吧。” 明明是被袭击的对象,肯尼斯不但没有恼怒,嘴角还挂着自信的弧度。 回来了,熟悉的感觉都回来了。 造成骚动,驱赶无关人士,避免神秘的暴露,在剩下的时间里,就是展现智慧与技术的时候了。 这才是他熟悉的魔术战嘛。 “没想到这种野蛮的地方,也有懂得规矩的魔术师啊,也好,就让客人好好享受一下埃尔梅罗的魔术工房吧。” 作为时钟塔矿石科的君主,家系带来的支持让肯尼斯有充足的财力建造工房,哪怕只是临时的。 庞大的结界几乎从上至下的覆盖了大半栋凯悦酒店,与远坂家不同,有着二十四层结界,遍布恶灵与魑魅魍魉,甚至还存在异空间的魔术工房就算是正常的从者,也无法轻易突破。 对于大部分理论派系的魔术师来说,比起主动出击,完善自己的阵地才是主流思想。 不管对方带没带从者,肯尼斯都准备让对方理解生命的可贵,不过,如果敌人识相一点,主动承认了失败,命令从者自杀,让他活着出去传达埃尔梅罗的荣耀也未尝不可。 但是—— 用暗示魔术搞定了负责疏散的人之后,切嗣点燃了香烟。 “动手,archer。” 高高在上,俯视其他建筑的凯悦酒店,从下至上,一层层火光和爆炸所引起的剧烈轰鸣声响彻冬木全境! 这就是卫宫切嗣的惯用手段,无法突破工房,那就炸毁地基就好了。 望着因为支撑点被炸断而缓缓垮塌,身上还冒出滚滚黑烟的大楼,卫宫切嗣眼神漠然。 接下来,就是他的表演时间了。 虽然理智不认为在这种爆炸下,有什么魔术可以保护他们,但卫宫切嗣从来不小看敌人,尤其是对方是君主的时候。 周围的人已经关注了过来,在人群的注目下,暴露神秘与魔术,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是,不涉及魔术的恐怖袭击可以。 拿出自己经过改造的枪械礼装,确认了那珍贵的子弹已经完全完毕后,卫宫切嗣将他收好,背起了枪袋,朝着爆炸的中心走去。 “驱散人群,狩猎开始。” “知道了,master。” archer叹了一口气,“呀嘞呀嘞daze,为什么我总是要做这种麻烦的事情。” 在暴露魔术的情况下会遭到通缉,所以为了驱散人群,卫宫切嗣和他商量了一种更加极端的办法,将这场事故彻底定性了下来。 因为有在中东混迹的经历,archer熟练的用白布将自己的头部包好,一身白袍,冲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里,一手一把枪对着天空扫射。 “安拉胡阿克巴!” “啊啊啊啊!!” 人群爆发出了更大的骚乱,开始四散奔逃,远离这片爆炸的废墟。 (感谢所有订阅的小伙伴支持,虽然人数不多,但肥啾还是会保证每天保底三更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术战 “唉,总算搞定了,”等到人群跑的差不多的时候,archer也看向了中央的那个银球,一脸惊诧。 “居然真的活下来了,真厉害啊。” “怎么说也是君主,有点意外的手段并不奇怪,”卫宫切嗣看着中央那个流动的水银球,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脚下踩灭。 “埃尔梅罗会的手段,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流动的水银自发的舒展开来,露出里面的肯尼斯和颤抖的索拉。 在看到卫宫切嗣的那一刻,肯尼斯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原来是你,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不过是个为魔术协会干脏活的下三滥,居然敢对主人动刀子。” 作为魔术使中可谓是十分有名的人,卫宫切嗣的名声就算肯尼斯也有所耳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卫宫切嗣的底线要比魔术师还低。 “炸毁整栋大楼,哼,很快你就会明白,你和你旁边那个弱小的从者根本做不了什么。” 在看到archer的一瞬间,肯尼斯就记住了对方那寒酸的参数,与saber比起来根本算是不值一提。 saber的表现都只有那样,archer如果远程的话可能还有点棘手,但居然选择近战,看来,他并不理解,从者也是可以被魔术师杀死的事实了。 虽然脑海里千折百转,但为了防止卫宫切嗣下阴招,肯尼斯还是第一时间念诵起了咒文。 “自律防御,自动攻击,自动索敌。” 围绕他旁边的水银球随着命令的下达沙沙的震动起来,球体表面波澜起伏,像是富有生命一样,伴随韵律,在肯尼斯与索拉的周身环绕着。 作为肯尼斯最得意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流体一样的特性不仅可以适应各种环境,还可以被塑造成各种形状,对于拥有风水双属性,本就擅长精密操作的肯尼斯来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更重要的是,因为在降灵上的成就,月灵髓液还拥有一定的智能,可以防止魔术师本人未曾察觉的突袭。 在这种优秀礼装的保护下,肯尼斯又多了几分自信。 在他的身旁,索拉已经半跪了下来,咬着牙,忍受着体内的痛苦,他为了这场做的准备终于体现出来了,在面临袭击的时刻,他不用浪费关键的令咒,而是可以通过换线路的方式让自己保持充沛的战斗力。 不需要维持saber供魔的他已经火力全开了,一想到自己废了心血辛苦设立的结界,还有那让埃尔梅罗举债的五台魔力炉,肯尼斯内心的愤怒就被点燃了。 虽然只要自己还在,债主们就不会催逼,但紧巴巴的日子是可以预见的了,都是因为这两个不讲武德的混蛋! “——scalp(斩)!” 肯尼斯挥起右臂,水银球的一部分便化作又细又长的鞭子,朝着archer的方向斩去,鞭子的尖端部分化作如同尖锐薄板一样的水银之刃,其锋利程度,就算是钛合金的钢板,坚硬的钻石,在这种攻击面前也会被毫无阻碍的切成两段! 水银构成的利刃斩向了最前方的archer,让他不得不跳起来躲避,同时在空中朝着肯尼斯毫无畏惧的射出了一箭。 在他攻击的同时,水银球就重新将肯尼斯包裹,让他在这迅猛的攻击下,毫发无损。 archer脸色微微一变,这么优秀的魔术礼装,他可未曾见过,“不过,只用来保护自身的你,不就是活靶子吗?” 一只又一只的利箭被archer马不停蹄的射出,这样密集的攻势下,水银球再次收缩起来,连伸出来攻击的部分收了回去。 “还没完呢!” 面对archer的挑衅,肯尼斯只是自信的笑了笑,三颗迅捷的星点从他的指尖抛向了archer的落点。 “不会吧?” 拥有良好目力的archer看清了肯尼斯抛出来的东西,发出了惊呼声。 黑白的双剑在他手里迅速形成,掷出,击落了来袭的物品。 那是三颗蓝色的宝石,澎湃的狂风轰然炸开,轰飞了击来的剑刃,也将地面刮擦出一道道沟壑。 “居然是宝石?他不是降灵科的讲师吗?” 因为亲身见识过故人的用法,archer才会这么迅速的做出反应,卫宫切嗣趁着这个空隙的扫射也被肯尼斯捏碎宝石形成的屏障尽数挡下了。 这种情报之外的东西让卫宫切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啧,虽然时钟塔最出名的宝石家系是艾德菲尔特,被你降灵科讲师的外表蒙蔽,忘记你是矿石科君主,确实是我的失误。” “正是如此。” 肯尼斯傲然道:“说到底,你这种三流魔术师窥探到我暴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就自以为看穿了一切,这份疏忽,就用死亡来偿还吧!” 因为要保护索拉,肯尼斯确实失去了一些机动性,但这回带出了家里大部分宝石的他依然是个移动的堡垒。 “只有d级对魔力的archer是不可能攻破我的,身为三骑士却是这种低级的参数,你不会抽到了一个无名者吧,连宝具都没有?” 看穿了一部分真相的肯尼斯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一起行动,偷袭御主的原因,鬣狗就是下贱的鬣狗。” “我还真是被人小看了呢,”听着这种嘲讽,archer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诚然,比起真正的英雄,我确实不擅长应对魔术师的攻击,但在杀了他们方面,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自信的。” 怪异而扭曲的剑刃在archer手里逐渐浮现了形状,他面色肃然的看着肯尼斯,思考着下面一击致命的计划。 说到底,既然是魔术形成的东西,就用能切断魔力的剑刃来攻击不就好了吗? “我来吧,”卫宫切嗣出声,阻止了archer,“为了避免他使用令咒,还是更迅速一点为好。” 魔术师杀手举起了枪支,对准了一无所知的肯尼斯。 而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了。 “找到了。” 突然的第三者让肯尼斯和卫宫就警惕的看向了来人。 那是一个身穿藏青色和服,面容苦闷的男子,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那一头海带似的蓝发。 “慎……” archer的脸上充满了微妙的神色,下意识的把刚刚凝聚好的破魔之剑掷向了来者! (待会还有两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个弓兵会近战 没有人比archer更清楚,现在的间桐慎二还只是个小屁孩,在明确了对方不可能是他之后,他只需要日常的排除就好了。 不过,这尖锐的破魔之剑只打了个空,因为在接近蓝发男子身边的时候,他身边就冒出了一只将黝黑甲壳张开,宛如盾牌一样的虫子。 “间桐?” 卫宫切嗣暗骂一声,将枪口调转,冷漠的问道:“你们并不打算只是派一名参赛者,还准备自己来协力吗?” “不,不,”玛奇里微微躬了一下身,“我并没有要干扰这场战斗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作为引路人而已,不过,他会不会干扰,就不清楚了。” 穿着黑色的神父服饰,胸口挂着金色十字架的言峰绮礼看着面前的卫宫切嗣,露出了有些扭曲的笑容。 “卫宫切嗣,我找你很久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漆黑的影子里浮现而来,带着骨质的白色面具,身穿漆黑的紧身衣的从者,从灵体化中显现了身形。 他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人数足足有一个连那么多,很快就在此地团团包围。 “assassin吗?” 肯尼斯有些讶异,目光逐渐扫过这些刺客,“居然每一个都是从者,是宝具的效果吗?” 卫宫切嗣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他与archer背靠着背,防止可能还有利用气息遮蔽准备突袭的assassin,低声说道。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可以分裂数量的assassin吗?” “……应该吧?” 因为没有御主权限,archer也有些无语,虽然无论是装扮还是气息,这些家伙都是assassin,但和那天每个人都几乎一模一样的武士那说,还是有差别的。 而且御主也不一样啊?assassin御主不应该是那个自由操纵影子的男人吗?莫非那是他的使魔? archer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朝着其中一个目标试探性的射出了一箭。 哈桑迅速的反应了过来,木材被踏破的声音响起,他的短靴踩着碎裂的残渣上,整个人浮光掠影一般的挑起,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蛇一样舞动,身姿就好像舞蹈一样优美。 然后,他就被archer的第二箭射在了地上。 “这么弱?” 拥有着心眼真的archer只是追随自己的战斗经验,本能的补了第二箭而已,话说第一箭是佯攻这家伙居然看不出来? 看着assassin被钉在地上,气息逐渐消失走向死亡,在几天的战斗中,被各路怪物级从者教做人,提高了心理预期的archer发出了轻松的感叹声。 “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更加恰当呢。” 但一人的死亡对于整个assassin群体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言峰绮礼像是没看到archer的游刃有余一样,命令道:“assassin,发起攻击。” 暗杀者们一拥而上,灿白的刀锋在火光的遮掩下仿佛蒙上了一层鲜红的外衣,带着层层残影攻向了三人! 肯尼斯冷笑了一声,虽然大多assassin都朝着archer和卫宫切嗣攻去的,但也有两个不怀好意的靠近了他,但肯尼斯毫不在意,甚至还有闲心安慰身旁的索拉。 “没事的,索拉,这种搅局者,哪怕再多几个,也无法影响我们的胜利。” “噗嗤——!” 在那两名assassin接近月灵髓夜的时候,两道水银利刃就探了出来,斩向了他们,毫无阻碍的将他们的身体从中间切开,让内脏与鲜血喷薄而出,倒在猩红的血泊之中。 但同伴死亡的消息并没有影响assassin,他们本来的袭击对象也不是这个防备齐全的魔术师,而是archer这对毫无防备的主从才对! 虽然是三骑士,但弱的不可思议,似乎连宝具都没有,面对一拥而上的我们,最拿手的射击也被封锁住了,就等被我们刺穿咽喉的时候在后悔放弃长弓的愚蠢吧! 看着一道道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的影子,archer发现自己能清晰的捕捉到每一个人的行动轨迹后,脸上挂起了讥讽的笑容。 他的双腿骤然爆发,在阴冷的苍白刀刃触及到自己和切嗣之前,以飞舞的黑白双剑,像是切菜一样在空中斩出一道道闪烁的剑光。 没有发起突袭的assassin手持匕首,连着同伴一起,毫不留情的发起了攻击! 而迎接他们的,是回旋而来的黑白双剑! archer的四肢百骸在肌肉的蠕动下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投出黑白双剑后,他的手中又重新浮现了一把十字长剑,虽然与之前的样式完全不同,但archer依然拥没有半分生涩的流畅动作,解决的最后几个敌人。 哪怕是肯尼斯这种外行,也能看出,轻易间在十几人的围攻中,这样干净利落的解决敌人,一定需要高超的技术。 这个红衣的家伙,虽然身为弓兵,在近战上却是一把好手。 卫宫切嗣都没有出手,archer就解决了来袭的敌人。 虽然经过实战的检验,卫宫切嗣知道archer的真实实力比起参数要高得多,但是assassin这样的反应还是太过不对劲了。 “应该是宝具的效果,估计是分出的人数越多,力量就越弱吧,”亲身经历的archer对此更有发言权。 “他们的实力也就欺负一下普通人了,虽然数量众多,但完全没有从者应该有的素质,最弱的assassin也不该如此轻易的被斩杀。” “他们真正的用处,应该是用气息遮蔽来充当间谍,刺杀御主才对。” “是的,相当适合我,”卫宫切嗣一边发表了自己的感想,另一边看向了言峰绮礼,知道人数没有用的情况下,这个神父为什么还要主动让assassin分裂呢? 看着对方期待而空洞的眼神,想起那古怪的履历,卫宫切嗣就不由得主动避开了言峰绮礼的视线。 从小到大,他都无法回应他人的期待。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按照原定计划,我去解决肯尼斯,你去负责言峰绮礼。” 但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卫宫切嗣仍然不想与言峰绮礼对上。 “如您所愿,正好,比起旁边那个魔术师,我也想和这个神父战斗呢。”archer露出轻浮的笑容,但他的眼中只有言峰绮礼的倒影,看不到半点笑意。 卫宫切嗣从风衣中掏出特制的手枪,对准了肯尼斯,这样显著的攻击意图,让肯尼斯眼里的讥讽更盛了。 比起那个还知道掩饰的从者,这个男人难道是蠢货吗?三流的魔术师也不会惧怕明面的子弹。 但端详了一下那把奇异的手枪礼装,想到卫宫切嗣一连串大胆而又周密的计划,肯尼斯还是没有放下警惕。 难道说,这个礼装有什么特殊的效果? 不管怎样,还是谨慎一点吧。 肯尼斯操纵着月灵髓液卷起,将自己和索拉全部包裹在里面,大量的朝礼装里输入自己的魔力。 别说是手枪了,就算是炮弹,他也有信心挡下。 但卫宫切嗣对这种举动熟视无睹。 “砰——!” 他开枪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起源弹与鹤翼三连 “啊,啊……” 包裹着的水银球一下散开,重新变成了洒在地上的水银,肯尼斯瘫在地上,面容扭曲,手指不受控制的弹动着。 “你竟敢……” 他看向卫宫切嗣的眼神中,已经转换成了毫不掩饰的怨毒。 最终,在身体与精神的巨大痛苦下,他昏了过去。 “肯尼斯!” 索拉惊呼了一声,半跪在地上,顾不得自己还在给saber供应魔力,催动了治愈魔术,希望能缓解肯尼斯的伤痛。 虽然平常对肯尼斯的示好不假辞色,日常表现也不像有脑子的人,但索拉还是清楚肯尼斯的重要性的,魔力炉炸掉没有关系,圣杯战争输了没有关系,但如果肯尼斯死在了这里,那就真的是噩梦了。 对于时钟塔,甚至整个里世界,都会产生巨大的冲击,到时候,身为陪同的她肯定是难逃其咎的。 所幸,探手摸了一下肯尼斯的鼻息,发现还算平稳之后,索拉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她就要面对另一个问题了。 卫宫切嗣已经拿出了冲锋枪,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样子,想起魔术师杀手的恶名,索拉脸都白了。 “等一下!” 索拉连忙挥起了肯尼斯的手,上面有三道鲜红的令咒。 “我们放弃圣杯战争了!令咒也好,saber也好,都拿走吧!” 卫宫切嗣停下了脚步,他不算一个嗜杀的人,尤其是在对手已经完全废掉了的情况下。 他之前朝肯尼斯射出的攻击,是用他的肋骨磨粉制成的子弹,也是他最强的王牌,起源弹。 起源,既是每个人原初的方向性,决定了你会走向什么道路指引,不管多少次轮回转生,成为怎样的个体,人类也好,动植物也好,都会不自觉的朝着起源的方向偏移,无非是因为成长环境和经历的原因,而导致的多和少而已。 这样决定性的东西,自然也有着奇异的力量,虽然没有完全觉醒,但卫宫切嗣通过起源弹的方式,还是利用了起源的力量。 他的起源是,切断与结合。 单独拿出来可能并不算优秀,但结合在一起,就成为了恐怖的力量。 命中生物,会在造成伤口再让伤口愈合,但这只是表现,在愈合的表层下,血管,神经会随机错乱的链接在一起,让那个部位失去功能。 对于魔术师来说,就要更恐怖一些了,魔术回路是如同电路一样精密的东西,再启动,被切断,在随机链接后,这个魔术师就等于废掉了。 这是切嗣用三十七发起源弹收获的三十七个样本得到的结果,无论多么优秀都不会有例外。 肯尼斯已经几乎不可能在作为魔术师而生存了,切嗣确信这一点,不过,saber的诱惑让他顿了一下。 在这一届从者们过于强大的情况下,有一个正面攻坚的强大从者,再配合自己和archer的暗杀,才是天衣无缝的战略。 何况,他也不缺御主的人选,爱丽丝菲尔无疑是可以信任的同伴。 想到这里,卫宫切嗣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自我强制征文,他来之前就准备好了,就是为了这种情况使用的。 略作改动之后,他就将它扔给了索拉。 “签下它,我只给你三十秒的时间,否则我就会开枪,” 索拉接过这份证文,露出了如获大赦的表情。 ———— “言峰绮礼。” archer看着古板,严肃的神父,却并没有被这份外表所迷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杀了你,这次圣杯战争,也算是我的胜利了呢?” 这个神父是对世界的祸害,就算本次没有那个金闪闪的家伙,也不不该留他。 “为何?” 言峰绮礼平静的看着archer,指尖划过了三把黑键,让锋利的剑刃延长。 “明明你也和我很像,是个空虚者。” 作为求而不得之人,言峰绮礼总是对同类的气息特别敏感。 “你也应该无法获得常人的幸福,如我一样度过一生而已,最后却成为了被传唱的英灵,也就是说,你找到答案了吗?” 言峰绮礼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那为什么还要阻止我,除了寻求答案之外,我并没有恶意,哪怕是退出圣杯战争也行,只要你们告诉我,我所追求的答案是什么。” “和你很像,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第二恶心的话了。” archer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快,没有回答言峰绮礼的话,但是却没有反驳。 没有任何人比卫宫士郎还清楚,他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了。 空洞,理想主义,和这个神父一样,卫宫士郎也无法感受到常人的幸福,只能通过的他人的幸福感受到温暖。 所以他是永远不停下的老好人,是遭到不公对待也不会反抗的无能者,因为,就算是欺凌,只要他人能感受到幸福,卫宫士郎就会觉得很温暖。 他不是出于帮助他人的目的而活,而是为了感受到快乐,为了他人而活的狂徒。 什么无私,什么理想,都只是悲哀而天真的借口罢了,所以那家伙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会造成更大的悲剧。 言峰绮礼说的对,卫宫士郎却是一个与他相似的同类。 被别人说和卫宫士郎很像,是最让archer感到恶心的事情。 蒸腾的魔力汇聚在archer的掌心,凝聚成了凝聚成了他惯用的黑白双剑。 朝着两边回旋掷出之后,第二对双剑开始凝结,被他握在手心,砍向了言峰绮礼,然而,仅仅刚刚触碰到言峰绮礼用来抵挡的黑键时,第二对剑就又被弹开了。 崭新的黑白双刀被archer握在手心,发起了新的攻击,而两对回旋的剑刃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飞向了言峰绮礼,此时,正在与archer对拼的神父已经没有躲避的空间了。 这是archer在无数次战斗中,配合自己独特的战斗方式,创造出来不可回避的招式。 知道那棘手的八极拳,和言峰绮礼的战斗直觉的archer从一开始,就用出了自己的杀招,务必要以绝后患。 在这一击下,言峰绮礼绝无可能幸存。 “鹤翼三连!”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个退场者 言峰绮礼前进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那副木讷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三对回旋袭击的黑白刀刃封锁了他所有前进的路线,他只能硬抗这一击。 与罗兰那次不同,archer是动了杀心的,言峰绮礼的技术和武力让他足以在archer过上几招,可要真正以凡人之躯对上英灵,劣势还是昭然若显。 不是人人都是卫宫士郎,不管是四战还是五战,绮礼都不是主角。 虽然如此,但言峰绮礼也并非真的蠢货,要对抗很难,但他也有取巧的办法。 archer如同鹤翼一样挥斩的长刃和两对回旋而来的黑白双刀都切切实实的砍进了真实的肉体里,但archer却愕然无言的抬起头,没有半分得手了的喜悦。 因为,穿着黑衣,戴着白色骨质面具的assassin,足足有三名,仿佛跨越了虚空一样,出现在了绮礼的左右,用肉身为他挡下了黑白双刀。 archer从正面袭来的长刀虽然贯穿了assassin的肉体,但也被他临死前的反击给握住了,让archer无法发起第二次攻击。 原来如此,这才是让assassin主动分裂的原因吗?就算战斗力不高,但从者之躯用来充当挡箭牌还是绰绰有余了。 archer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看着如同幻影一样突然闪现的assassin。 他们虽然距离言峰绮礼并不远,但要赶过来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能完成这一点的,只有奇迹。 在言峰绮礼的手背上,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变得暗淡起来。 “你……” 作为亲历者,archer自然认得出那是令咒的效果,可这等珍贵的东西,却被对方当成呼唤一次性肉盾的消耗品,这个神父到底在想什么? archer是知晓这个言峰绮礼的经历,这家伙可以数十年如一日的扮演者让凛信任的老好人,格尽职守的神父,只因为他期待更大的愉悦。 能让他放弃令咒,也要亲身见到切嗣,一定是很重要的理由。 尽管不清楚切嗣与言峰绮礼在四战中发生了什么,但archer的行动方针一向很干脆,只要是这个神父想做的,他就倾尽全力去破坏好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见到切嗣。 ‘当啷——’ 死去的assassin消散后,三对黑白双剑掉在了地上,archer的双手再次张开,让新的武器凝聚。 “就算还有令咒,也不过是两枚而已,杀你两次,三十秒都不需要!” archer一脸冷漠,将常态下的全力彻底爆发出来,一把有一把的剑刃的虚影在他的身旁的浮现,随时等待他的取用。 而他的手中,那把的朴实的黑弓再次被牢牢的握住。 一把又一把奇特的剑刃被当作一次性的消耗品,archer就站在原地,朝着前进的言峰绮礼。 一道道流光激射而出,剑刃与雨一样,朝着言峰绮礼袭来! “言峰绮礼,assassin的储备还足够吗?” archer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很少遇到困局,既然近战杀敌的速度太慢,那就换成远程好了,反正他也是弓兵,一箭之下,assassin那羸弱的分身绝不可能幸存。 言峰绮礼只要想前进,就得面临剑雨的射击,而对于自己在固有结界里储备的剑刃数量,archer还是有那么亿点点自信的。 剑雨刮起的尘浪几乎遮蔽了言峰绮礼前进的视线,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手背上第二道令咒也再次暗淡起来,这回,周围所有的assassin都几乎来到了他的面前,组成了可靠的人墙,为他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而在这些暗杀者们化为灵子消散的时候,archer已经搭好了一支箭,将目标对准了言峰绮礼的头颅。 “archer,”言峰绮礼的眼中精光一闪,嘴角挂起了有些扭曲的笑容,“你的反抗的越是激烈,我就越是兴奋。” “能被你这么掩盖的东西,我实在无法忍受不去一窥究竟,卫宫切嗣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我越来越好奇了。” “在地狱里好奇去吧。” archer面无表情,张弓欲射。 但言峰绮礼眼光中没有半点畏缩,看不到死亡,看不到恐惧,有的只是欣喜,快乐,与真诚的祈愿。 作为在远坂时臣这个好老师麾下修习了三年的魔术师,魔术师与从者的差距,言峰绮礼在清楚不过了。 远坂时臣经常提的一句话就是,‘要用从者来打败从者。’言峰绮礼深谙这点。 在松开手之前,毒蛇一样阴冷的杀意出现在了archer的感知之中,这股杀意出现的十分突兀,之前半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不好!是气息遮蔽! 作为assassin的招牌技能,如果他想全力隐藏的话,只要不发动攻击,基本上不可能被察觉。 因此,在发现这股要将人置于死地的杀机不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时候,archer瞪大了眼睛,像是排练了无数遍一样,回身射出了这一箭,直朝杀机扑来的地方。 与此同时,卫宫切嗣也开枪了。 在archer与言峰绮礼交战的时候,索拉也正在签署那份自我强制证文,虽然这个女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但在生命的威胁下,签署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可没等卫宫切嗣放下心来,索拉突然跌跌撞撞,面色一白,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好几步。 魔术师的手段是相当诡秘的,不同的基盘,不同的体系,谁也不知道他们通过怎样细微的动作就可以做出反击。 铁石心肠,经验丰富的卫宫切嗣没有任何心慈手软,在索拉动起来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冲锋枪就毫不留情的开火了。 冰冷的子弹将索拉的身体打的节节后退,各处都留下潺潺的鲜血,缓缓倒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切嗣才看到,一个只有孩童大小的assassin,手中还拿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匕首。 在索拉的腰部,还有一道狭长的口子。 显然,这是assassin的手笔。 清楚自己被算计的卫宫切嗣来不及开口,一道白光炸裂,archer一箭射杀了assassin,但在化为灵子消失之前,他已经干了最后一件事。 将手中的匕首,投进了肯尼斯的腿部。 在剧痛的刺激下,被索拉的治愈魔术缓和不少的肯尼斯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卫宫切嗣手中还冒着白烟的枪口,和满身弹孔,缓缓倒下的未婚妻。 言峰绮礼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幕,他已经有尽力在克制自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来自身体的伟力刺激他的神经,让他的嘴角大大的咧开,露出了一个游乐园里小丑一样滑稽的笑容。 兴奋,快乐,愉悦,与那天和罗兰相处的感觉相似而又不同,言峰绮礼觉得,他已经和答案近在咫尺了。 “刚刚那是最后一个assassin,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再是御主了。” 言峰绮礼颤抖着说道,成为圣杯战争的第一组退场者,不过,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他的话语了。 高傲的,冷漠的,痴情的君主眼中一片血红,强烈的情绪刺破了血管,让他的眼角留下两行鲜红,暗沉的血液。 “索拉——!”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限剑制 肯尼斯是一个天才。 家世,资质,才能,生来就拥有一切的感觉让他形成了传统魔术师的作风,但行为上一直往高傲的贵族方面偏离。 他本该作为新的君主,成为魔术界未来的冠位,埃尔梅罗的骄傲而活下去。 直到那一天,爱情降临了他的身边。 在见识到被家族安排繁衍子嗣的对象,索拉.娜泽莱.索菲亚的时候,连交谈都没有,肯尼斯就一见倾心了。 这个好像巨大宝石一样傲慢而伶俐的千金小姐,不管是性格,资质,都不算可以称道,但肯尼斯就是爱着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 与索拉在一起的日子就是肯尼斯期望的未来,所以,他对索拉表现出了相当的纵容。 就算被巴瑟梅罗侮辱,肯尼斯也不会忍气吞声,但索拉可以。 在原来的发展中,肯尼斯因为未婚妻不想住在酒店被炸掉后的工房,主动去挑战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就是想给索拉换个地方住。 再知道可以抵抗迪卢木多的泪痣,是主动背叛,抢走令咒的情况下,他依然为对方的失利而痛心,最后在自己失去了一切的情况下,仍然愿意主动放弃反抗能力,签下自我强制正文,就是为了和索拉一起活着回去。 简单来说,肯尼斯的三观简直就是田园女权的典范。 这样一个人,在倾心对象死后会怎么样呢? 卫宫切嗣马上就要见识到了。 在肯尼斯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开枪了。 子弹毫无疑问的穿透了肯尼斯的心脏,但金发散开的魔术师大口将血液夹杂着心脏的碎片咳出,在绿色的治愈魔术光芒下,仍然没有彻底死去。 起源弹主要针对的是魔术回路,虽然肯尼斯身上的魔术刻印不可避免的被波及了,但还留存有能够实现技能的部分,就算不能主动使用,刻印自带的,在宿主生命垂危时的自发治愈,也足以让肯尼斯苟延残喘一下了。 “saber!立刻来到我的身边!” 肯尼斯身上的回路已经有八成都错乱无比,启动魔术回路简直是在凌迟自己,但他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凛然的金发少女刚才从父慈子孝的局面中脱身,正奇怪肯尼斯的命令时,索拉失去气息的身体就被saber捕捉到了。 “索拉小姐!” 看着旁边气息也越来越衰弱的肯尼斯,saber脸上不可遏制的浮现了怒容:“卑鄙的魔术师,居然用从者来袭击御主,你们简直卑劣至极!毫无荣耀可言!” 绽开的风王结界化作屏障,将切嗣射出来的子弹全部抵挡,有saber在,archer和卫宫切嗣的攻击绝不可能在奏效了,但也已经晚了。 “撑住,master,我这就为你治疗,”saber蹲在肯尼斯身边,将手伸向自己,虚幻的剑鞘影子便在她手中成型。 阿瓦隆,只要将这个概念武装放入肯尼斯体内,即使是致死的伤势也可以治愈,然而,它却并没有融入肯尼斯体内。 阿瓦隆是无法救活死人的。 卫宫切嗣是个优秀的枪手,只打要害,事实上,肯尼斯能够强撑着喊出命令,已经很让他惊讶了。 saber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她没能拯救不列颠,也没能拯救自己的御主。 虽然肯尼斯嘴比较毒,但在相性上,saber与他是十分合得来的,充足的魔力供应,谨慎的战术还有慷慨的赠与。 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眼角下方的血迹已经干涸,死不瞑目的血红眼睛盯着saber。 saber想抚平他的手,可她的身体已经自发的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刃。 在肯尼斯倒在地上的手背上,两道令咒已经化作了模糊的痕迹。 在saber来之前,他就清楚自己马上要死了,所以,在死之前,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杀掉这里的所有人。 虽然魔力供给已经断掉了,但在令咒和体内充足魔力的作用下,saber还不至于马上消失。 这是堕入地狱的肯尼斯最后的怨恨,saber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手中的圣剑不受控制的高高举起,她是憧憬骑士道的王,不喜欢随意的波及无辜者。 在a级的对魔力下,一道令咒的命令她是可以做出一定反抗的,但关于目标的选择她确实要反抗,但在行动上,她准备顺从。 高高举起的剑尖上,金黄色的光芒交织起来。 为肯尼斯报仇,要让这群卑鄙的家伙明白,前来捡漏的代价是会让他们痛彻心扉的! “ex!” “切嗣!站在我的背后,saber交给我来对付!” archer顾不得击杀言峰绮礼的大好时机,卫宫切嗣的生命对他来说比绮礼的死重要的多,所以,他飞速的挡在了卫宫切嗣身前。 “我会全力用魔力支援你的,有把握吗?” 面对这种意外的困局,卫宫切嗣的声音也没有那么淡定了,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看着archer的背影。 “和骑士王正面对抗?饶了我吧,那把圣剑的威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 虽然嘴上一直在抱怨,但archer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把握的,毕竟saber已经失去了御主,放完这次宝具之后,能战斗的魔力也不会有多少了。 不过,作为每天早上都要被自己帅醒的男人,archer也不至于就坐以待毙。 事到如今,也只能用那个,本来打算当作王牌的。 archer闭上了眼睛,表情犹如前去朝圣的信徒一样肃穆,坚毅。 那是他灵魂深处的光景。充满武具,火焰,齿轮,像是沉睡的墓碑一样死寂的世界。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吟唱。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此身为剑之骨) ……” saber手中的光芒已经汇聚成了一道长光,随着主人的意愿高高的朝切嗣的方向挥下。 “——cabilur!” 在汇聚的光之洪流即将袭来的那一刻,archer的吟唱也结束了。 “ unlimited blade works.(无限剑制)!” 世界的法则遭到篡改,颠覆,卫宫切嗣与archer的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了一处蔓延的剑丘上。 saber看着这失利的一击,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场景,荒凉而无垠的天空,看不见海洋,森林,只有一望无际的丘陵。 无数的剑戟像墓碑一样刺入大地的深处伫立着,然而,他的使用者仅有一人。 “对于传说中的大魔术,固有结界,你是怎么看待的呢?” archer含笑问道,看着那个saber的脸庞,恍若隔世。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数质数 无限延续的剑之丘。 这是saber对这里最好的形容,在这个如同巨大炼铁厂一样的世界里,只有漫天无际的黄土高坡还有密密麻麻,根本数不过来的剑器。 并且排布十分混乱,劣质的铁剑,精良的钢剑,传说中的魔剑,还有各种珍贵的剑类都一视同仁的插在地上。 “这就是,固有结界吗?” 眼前一闪后就来到这里,在这种伟力下,saber也忍不住感到雄伟。 用自己的心象来侵蚀世界,这种与属性不符的王牌,正是archer作为英雄的有力证明。 “是的,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墓碑,正如我失败的一生一样。” archer淡泊的说道,随手拔起了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把剑。 卫宫切嗣也沉默了,虽然之前他察觉到了archer可能是近代的英灵,但看见一个战士突然用出了魔术师的至高奥义,无法使他不惊讶。 “这些剑刃,全部都是由我锻造出来的,比起魔术师,战士,如果在正常的人生中,我会去当个铁匠也说不定。” archer一边解释,一边把手中的剑刃像军旗一样举起。 “那么骑士王,要放弃吗?以你的对魔力,那种令咒在已经去完成了一部分的情况下,应该是可以抵抗的。” “别开玩笑了!你这种卑劣的英雄,也想阻止我吗?我确实失败了,但攻击你们并非令咒,而是出自我本心的意愿!” saber愤怒的喊道,与莫德雷德相遇后,她本来的平缓下来的心情又开始变得急躁起来,毕竟身边总有一个不断在否定你的家伙,谁也不会好受。 而且,莫德雷德如果获得了圣杯,又想许下什么愿望呢? 以她深刻的执念,八成也是与不列颠有关的吧,责任感像鞭子一样抽打着saber,让一向平静的她心中也被愤怒和杀意填满了。 但archer却没有急着发起攻击,而是缓声问道。 “你应该也有想要完成的愿望吧,不如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就此休战,成为盟友如何?” 卫宫切嗣有些讶异的看着archer,多了一个人来分润愿望,archer不但没有不满,反而主动替他发出了邀请。 说起来,archer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来着? 可saber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这个提议,“要和我交谈的话,先问过我的剑吧。” “是吗?你果然一直是个死脑筋的家伙,”archer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saber的软肋是什么,不过,在刚刚杀死对方御主的情况下,要好好交谈果然是妄想。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等到用剑来交谈之后,我们再来谈论愿望的事情吧。” archer将手中的剑刃直接挥下,“如果平常,要就这样打败你我不会抱有任何期望,不过,现在的你失去了御主,就好像王失去了人民的支持,能够发挥的力量远远不足全盛时期。” “在这种情况下,要匹敌我的‘世界’,是绝不可能的。” 仿佛是在响应他的号召一样,在archer的身后,一把把剑刃忽然从升上天空,数量似千,似万。 尽管样式不同,威能不同,但他们都闪烁着耀眼的寒光,把剑锋的方向指向了saber。 接着,它们便化作一道道流光,速度凌驾于子弹之上,激射而出! 与其说是雨,不如用天塌了一样来形容,黑压压的剑云将saber头上压得密不透风,只能被它们投射下来的黑色影子淹没。 “你手中的那把圣剑,我确实无法比拟,所以,我也只能让这些家伙组合在一起回礼了,可要好好收下啊,骑士王。” saber的面色更加难看了,肯尼斯在临死前给她留下的魔力的确很充沛,但连续两次释放宝具后,也不会剩下多少了,她的悲愿,终究还是无法开解。 saber再次举起了剑刃,解放了真名。 下一刻,光之风暴与剑之洪流狠狠的对撞在了一起! ———— 言峰绮礼站在燃烧的残骸中,呼吸着有着温暖,带着血腥味道的风。 archer展开固有结界的时候没把他一起收进去。 无法触碰到大魔术的言峰绮礼也只能望洋兴叹了,事情的发展与他计划的根本不一样。 他本来是想让肯尼斯醒来,召唤saber来缠住archer,然后自己和卫宫切嗣一对一的。 但在第一步就出错了,肯尼斯的确醒来了,然后就被打死了。 对方的礼装呢?宝石呢?怎么像个呆子一样,一点防御都不做……还是究竟做不了?卫宫切嗣之前的那一枪有什么奥秘吗? 言峰绮礼的心情越来越焦急,最近,他不止一次的通过其他事情感受到了快乐与愉悦,对于木头一样的他来说,本该是好事,可是,感受到愉悦的方式与言峰绮礼这三十多年养成的三观出现了剧烈的偏差。 让他无法确信,或者说,不愿意承认,否定了自己感受到的答案,现在唯一证明是有两全其美答案的地方,只在卫宫切嗣身上了。 但言峰绮礼清楚,不管之后从固有结界出来的是谁,自己可能都无法应付。 主啊,这也是你对我的考验吗? 心急如焚,仿佛血液都沸腾一样闹心的痛苦侵蚀着言峰绮礼的身心,就在他准备离开这里,用祈祷来平复自己的时候,那个好听而安心的声音及时响起了。 “如果感到紧张的话,可以数下质数喔,那是孤独的数字。” 在神学院成绩优秀的言峰绮礼知道质数是什么,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数了起来:“2,3,5,7,11……” 或许是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又或许是因为单纯只是这个人在身边的心理作用,言峰绮礼重新平静了下来,看向了发声者。 “罗兰……” “又见面了,绮礼。” 罗兰温和的笑了笑,“不用理会我,我没有要干扰你寻找答案的意思。我只是,来回收一点东西而已。” 黑影兵团将肯尼斯的尸体放到了罗兰面前,然后,罗兰的手中就亮起了光。 绮礼认识这个魔术,心灵医术,也被称作灵媒治愈,他本身对这种魔术的相性一直很高。 而在肯尼斯的身上能被切割出来的,属于概念性的东西,并不多。 一枚的鲜红的令咒印在了罗兰的另一只手上,而残破的魔术刻印则是被好好保存了起来。 “我就说令咒很好得吧。” 罗兰点了点头,看向了言峰绮礼。 “那么,你找到答案了吗?” “还没有,”言峰绮礼闷声答道,“我错过了和卫宫切嗣相遇的机会。” “是吗?你也是一个死脑筋呢,无法从本人身上得到答案的话,找其他人不就行了吗?” “其他人,”言峰绮礼眼神闪烁,“的确,他身边的那个从者,就是知晓了答案的理解者,”罗兰都提示到了这种地步,要是还不明白,言峰绮礼也就枉费作为五战幕后黑手的智商了。 “他似乎还有一个妻子。” “没错,就在爱因兹贝伦城堡,被好好的保护着,你不是想得到答案吗?去找她吧,不过,因为还不是朋友,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我要付出什么?” “把卫宫切嗣的妻子,带给我。” 第一百二十三章 虫子喋喋不休 五分钟前。 远坂时臣还没能从激战种脱身,他甩出两颗板状大小的红宝石,念动了咒文,将其中蕴含的魔力解放。 炽热干燥的热风刮向间桐雁夜的脸上,但他只是平静的扔出两个拳头大小的虫子,一个虫子迅速的增殖起来,化作一堵血肉之墙,挡在间桐雁夜面前,另一个则是轰然炸开,让黑色的雾气与滚烫的热风接触,大大的中和了他的威力。 在要维持暴走的莫德雷德魔力的情况下,风水轮流转,间桐雁夜与远坂时臣的困境反转了。 就在远坂时臣想趁着优势,一鼓作气的时候,他突然发现。 间桐雁夜好有钱啊。 对方不断的用自制礼装,一换一,甚至三换一的和他抗衡,就算是自制的,但材料的价格也不会减少,间桐家的储备还真是丰厚。 想起自己已经能被榨干的口袋,远坂时臣就感到一阵窘迫。 幸好这时候lancer已经停止了战斗,大大减少了自己的魔力消耗,让他能有充足的魔力来应对这场战斗。 不过,本就带伤之身的远坂时臣也是强行磕了宝石当兴奋剂的,现在,效力已经过去不少了,但回到虚弱期之前,得快点结束战斗了。 “如何,间桐君,要在想一想我的提议吗?否则,就算同为御三家,既然我们都赌上了姓名来参与这场决斗,我也只能将你肃清了。” “别做梦了,你不是很清楚我的愿望了吗?” 间桐雁夜摊开手,惨然的笑了出声。 “在活着的时候,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只有死掉,我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疯子。” 远坂时臣看着间桐雁夜如同僵尸一样的面容,不屑的摇了摇头。 如言峰绮礼所评价的一样,从小到大都被按照继承人培养的远坂时臣,是一个很早就认清自己道路的人。 他的意志是相当明确的。 认真,努力,踏实,加上一点点小聪明。 从圣杯战争开始以来就可以看出,远坂时臣一直在根据形势调整战略,比如试探saber,让lancer去淘汰落单的御主。 但在某些方面,远坂时臣又相当固执,比如迷信参数,而不信任迦尔纳本人的感觉,会耍小聪明,找绮礼来当盟友,却又不敢彻底的作弊。 在远坂时臣这种有明确目标和行动的人看来,间桐雁夜的姿态太过丑陋了。 毫无战术——第二天就袭击同为盟友的御三家。 毫无智慧——确认从者差距仍然不死心,妄图以卵击石。 毫无理性——所祈求的愿望是死亡和解脱,太怪异了。 远坂时臣之前还觉得只通过一年就成为了参赛者,间桐雁夜说不定会成为被认可的对手,但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了。 “你丝毫没有意思到自己成为魔术师所应该背负的责任感。” 远坂时臣冷冷的说道,他所信奉,是带着责任,优雅的活下去。 这也是远坂家一直以来的家训。 “幸好你放弃了继承家业,不然魔道之路对你来说太过于艰难了。” “可既然退缩了,为何要在回来呢?如果间桐家的主导者不是间桐翁,而是你的话,我就要担心樱的教育了。” “你还敢提樱?” 远坂时臣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深刻的刺激到了间桐雁夜,他的身体不断放出飞舞的虫群,虫子的尖牙上,还带着未曾干掉的血迹,显然是刚刚在雁夜体内饱餐了一顿。 “为何不能?让她跟着你这样透支生命力,换去速成而无用的力量吗?” 间桐雁夜改造了自己身体的事情,交手了这么久,远坂时臣也看出来了,无非是老一套的方法,让虫子吃自己的血肉来转换魔力。 低劣而无用。 远坂时臣再次举起了文明杖,让红莲业火从杖头的巨大红宝石里喷出,将虫群灼烧殆尽。 “你果然堕落了,间桐君,看在间桐家的面子上,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否要与我结盟,否则,我会现在就消灭你。” 间桐雁夜啐了一口血,用带着憎恨火焰的眸子盯着远坂时臣。 无需交流,双方就都明白了敌人的觉悟。 “唉,”远坂时臣的眼中露出了忧虑的神色,“没想到第一个退场的居然会是同为御三家的你。” 虽然御三家内战是常事,但一般都是先排除外来者的,结果这一次,爱因兹贝伦找外援,间桐找了个废物来充数,把时臣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远坂时臣从骨子里讨厌这种意外的事情,但他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男人。 他的手微微下滑,握住了手杖的末端。 下一刻,从杖头的红宝石处,喷吐出了如同龙息一样的火焰,赤色的火光却并没有炸开,而向光柱一样,凝聚不散。 “焰之剑,也算是我得意的技术了,死在他的收下,也不算埋没你。” 提着这把攻击距离十分宽广的长剑,远坂时臣一步步的走进间桐雁夜,因为莫德雷德对魔力抽取更加剧烈的间桐雁夜只能无力扔出剩余的礼装,不管是轨迹还是位置都十分随意。 这种负隅顽抗的举动自然不会有效,时辰挥舞着手中焰之剑的光幕,尽数挡了下来,当膨胀的火焰烧干最后的虫群时,远坂时臣抓住机会,一剑削断了间桐雁夜的手臂。 那只带有令咒的手,就这样落在了旁边。 这下子,他连强行呼唤berserker也做不到了,远坂时臣看向间桐雁夜,举起了手中的剑。 “间桐,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会转告你父亲的。” 即使被削断了一只手,间桐雁夜的斗志也看不到半分颓废,“你不会想听的。” “是吗?”远坂时臣也不在意,一剑刺穿了间桐雁夜的腹部。 可在那被炎剑贯穿了伤口处,看不到内脏,看不到血肉,只有像蜂巢一样结构的虫巢。 远坂时臣猛地抬起头,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间桐雁夜何止只用虫子来吞噬血肉,他将整个身体都改造成了虫巢,恐怖只留下了维系思维的部分来操纵身体,何止堕落,对方已经疯了,这样的话,为了维系身体,实力和精神会不断衰弱,这家伙真的不想活了吗? 远坂时臣突然意识到,间桐雁夜的愿望可能没在开玩笑。 常人面对这种攻击早就死透了,但特殊的构造使得间桐雁夜只是损失一部分虫群而已。 在这一刺下,他抬起了眼睛,碧绿色的眸子里,亮起了澄澈的绿光。 如果一年前有见识过间桐雁夜瞎掉一只眼睛的景象,远坂时臣就会知道,现在有完好眼睛的雁夜一定将眼睛替换成了魔眼。 可现在,在对视后才想到这点已经晚了。 虽然是人工魔眼,但专注于幻觉的魔眼在近距离对视下,就算是优秀的魔术师,毫无准备之下也会受到影响。 在远坂时臣被定住后,间桐雁夜的腹部的虫群顺着炎之剑,逆流而上,爬到了远坂时臣的礼装和那只同样具有令咒的手上。 不过,这一次,间桐雁夜可不止是砍断而已,虫群瞬间将那只手吞噬掉了。 “啊啊啊啊啊!” 看着发出哀嚎的远坂时臣,间桐雁夜一边让断掉的手组合起来,一边拖着难以活动的身体,费力的掏出了礼装,说完了那未尽的话语。 “毕竟,虫子可比你想象的还喜欢喋喋不休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渺小的征服 “master?有人打起来了喔。” 韦伯瑟瑟发抖抱着双肩,趴在地上,只因他所处的环境。 高高的未远川大桥最顶端,勉强有一人宽的钢条就是他全部的落脚点了,还有凛冽的寒风仿佛随时要把他刮走一样,在这种地方,简直太没安全感了。 “就算你一脸严肃的跟我说这些,我也没办法近下心来思考啊!” 韦伯闻言,大声的喊道,不这样吼出来的话他怀疑自己的声音会被淹没在风中。 “什么吗?你还在纠结这种事情啊,站在高处俯视可是王者应有的特权和气概,明明都有面对死亡的觉悟了,为什么会在这种小事上婆婆妈妈的。” 伊斯坎达尔站了起身,像一颗劲松一样肃立在风中,睁大眼睛眺望着那边的场景。 找回成年形态后,他一下就从唯唯诺诺的少年变成了我行我素的王者,不过因为之前相处的记忆都还在,他还是十分认可韦伯的。 而找准了自己军师定位的韦伯也没有了御主的高傲,专心做好辅助的位置,所以尽管和少年的亚历山大比起来,现在的伊斯坎达尔判若两人,但他们的相处就好像水与油一样融洽。 “有着面临死亡的觉悟和主动找死两回事!” 不过,在小事上他们还是有所分歧就是了。 “什么啊,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力量吗?不管是否会跌落,只要能站在哪怕一瞬,都会对你的气概很有帮助的,就算你真的掉下去了,我也会好好的接住你的。” 伊斯坎达尔挠了挠头,朝自己的master补了一刀,“我可以想让你这与身高完全不符的气概显现出来才特地让你来这里的。” “不许提我的身高!” 韦伯恼羞成怒,红着脸吼道:“我是考虑到这里确实不容易被伏击,不仅可以纵观全局,还有许多的撤退的路线才上来的。” “真是没有志向啊,”伊斯坎达尔叹息了一声,抓起旁边的酒瓶,打开瓶塞大口的灌了起来 “真希望你能像在这里放酒的人一样有品位。” 在这里放酒的人才不叫有品位啊! 一想到这件事,韦伯的嘴角就不由抽动了几下,当他被rider带到上面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无主之地了,钢架的一角居然有着放在篮子里的沉重酒瓶。 也不知道上一个来这里喝酒的家伙是怎么想的。 韦伯也不准备在和这个脱线的从者继续纠缠下去,正色起来。 “好了,出现袭击的地方在哪里,有几个从者……” 韦伯四处巡视的目光与嘴里的询问一同停住了,他看着那朵几乎要将山上拦腰斩断,带着焰色的蘑菇云,腿一下子软了下来。 这种反应无关气魄,单纯刻在基因里,对于不可对抗的死亡所怀有的恐惧。 “三个,”伊斯坎达尔顿了顿,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应该是saber,还有之前那个袭击我们的家伙,她似乎狂化了,应该是berserker,还有金闪闪的lancer,从能力上来看,都是一流的大英雄呢。” 韦伯呆呆的转过了头,面对那样的敌人,伊斯坎达尔是如何做到如此轻描淡写的呢? 即使全力解放他的神威车轮,也在这种级别的攻击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吧。 韦伯想要鼓起心中的勇气站起来,但他的眼角已经有了湿润的痕迹,嘴中也调子也带着恐惧的味道。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有面临死亡的觉悟,但那是像一个战士一样死去,而不是成为余波中都没有被注意到的蝼蚁。 “这样的敌人,我们真的能赢吗?” 话音刚落,韦伯眼前的景色就天旋地转,rider两只巨大而粗糙的手掌抓住了韦伯的腰部,像是扛起箱子一样,轻而易举的将韦伯举起,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rider!笨蛋,你在干嘛呀!快放我下去!” 韦伯在这样悬空和失重的感觉中不由得发出了悲鸣,双手和双脚无力的挣扎着。 rider的肩膀确实很厚实,但往下望去是根本估不清距离的幽黑海面时,常人根本无法保持淡定吧。 但身材魁梧的伊斯坎达尔却没有任何愧疚,看着master的哀鸣声,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我是在为你高兴啊!” “你看,你已经明白自己和传说中的英雄有多么渺小吧,这正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庆贺吧!在短短两天的相处中,你就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这正是成长的征兆,因为只有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前方才会更有挑战性啊!” “你再说什么意义不明的话啊?” 韦伯还在奋力挣扎着,可他瘦削的身体和伊斯坎达尔厚重的肌肉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为什么在目睹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后,伊斯坎达尔却依然能这么高兴呢? 像罗兰一样,优秀的天资还没有转化成实力,仅仅入门魔道一年,却兴高采烈的要参加圣杯战争,他们这种决心,意志,到底来自哪里的呢? 被自己憧憬的两人都做出了相同的打算,这让韦伯越发好奇了,他不想当一个总是站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他也想能成为和他们在一起不会自卑,可以平等相交的友人。 所以,他安心等待起了伊斯坎达尔的解释。 “你看到那种攻击了吧,仿佛要贯穿天地一样,这是承载了英雄们荣耀与历史的力量,——这样的敌人,不正是最好的挑战目标吗?” “等到我们带着恐惧,期待,与努力征服了他们的时候,不仅前方的道路会一览无余,而且,可以收获多么大的快乐啊!” “正是因为我比不上他们,才有挑战的价值,比起世界来说,个体的存在也渺小无比,但我也想凭借这渺小的身体凌驾于世界之上。” 伊斯坎达尔越想越心动,眼里满是征服的雄心,澎湃的斗志从身上不断涌出。 胸怀如此博大,尽管听起来是个傻瓜的想法,但韦伯也哑然了。 与他相比,自己曾经的那些烦恼就是琐碎的如同地下的砂砾一样,这样不断迎难而上,永不退缩的勇气深深的刺激到了韦伯。 罗兰是这样,永远都是那么自信,一副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伊斯坎达尔也一样。 他,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伊斯坎达尔拎起韦伯,眼中闪耀着渴望的光辉, “怎么说,master,进攻还是等待下一次机会?” 韦伯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感觉你的话像在胡闹一样,可谁让我是你的master呢,走吧,让我见识一下征服王的力量。” “哈哈哈哈!”豪放的笑声响彻云霄,伊斯坎达尔驾驭着神威车轮,意气风发的说道:“那么,接下来,我的征服就此开始了!” 在雷霆的冲刺下,距离转瞬即逝,就在rider立于远坂家的高空上,正要对着下方激战的英雄们开口的时候:“勇士们,在本王的面前放下……” saber在原地突然消失了,而黑红夹杂的骑士和凛然的金甲枪兵看都没看他一眼,同时冲向了远坂家的花园里! 伊斯坎达尔孤零零的吹着风,看着空无一人的战场,那张的粗犷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色,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话说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韦伯的决断 间桐雁夜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熟悉的铠甲背影和无力的掉落在地上,还没有启封的礼装,就明白了一切。 “莫德雷德,我失败了吗?” “不,master,你做的很好了,抱歉,是我拖累了你。” 莫德雷德愧疚的对间桐雁夜说道,在saber被召唤走后,失去了攻击目标的莫德雷德迅速从狂化中清醒了过来,看到了间桐雁夜正在给远坂时臣终结一击,却支撑不住,昏了过去的一幕。 她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如果不是自己之前不受控制的暴走,消耗了间桐雁夜大量的魔力,他本该胜利了才对。 “不关你的事,”间桐雁夜摇了摇头,他当时是真的因为魔力被抽走而十分痛苦,不然也无法迷惑远坂时臣。 这本就是战略的一部分,只不过,他所剩不多的魔力在全力使用了魔眼之后,就后继无力了,远坂时臣的焰之剑也并非看起来花哨,不断扩散的火焰辐射对他这具虫巢一样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害,二者相加他才无力的晕了过去。 “反正,我也胜利了一半了。” 间桐雁夜看向了被迦尔纳护住了远坂时臣,那个优雅的男人此刻一只手臂整根断掉,被虫群啃咬的一点不剩,还有不少已经钻进了身体里大肆破坏。 远坂时臣失去了令咒,失去了风度,也失去了今后在魔道上前行的道路。 接下来,只差远坂时臣之死,他就可以彻底安息了。 “啧,真可惜,如果不是lancer那家伙用净化之炎烧掉了他御主体内的虫子,就算你没有补最后一击,之前的虫子也会把那个男人杀死。” 莫德雷德咋了乍舌,像一个护犊子的母亲一样,大声质问起来:“喂,lancer,你也是英雄,结果却来干扰这场公平,并且都倾注了觉悟,赌上生死的决斗,你不觉得羞愧吗?” “我只会遵循契约的要求,”迦尔纳平静的说道:“只要我还没有消失,就会保护御主到最后一刻。” 与之前远坂时臣遇袭不同,他这次要平静的多,因为这是御主自己决定参与的决斗,对手的也是魔术师,甚至己方还占有优势,可谓是十分公平了。 “但从结果上来说,我并不否认你的御主是胜者的事实,”迦尔纳看向间桐雁夜,“虽然偏执,扭曲,但对于战斗的觉悟上,他远胜于我的御主。” 迦尔纳一向是个低情商,却又十分真挚的家伙,也幸好远坂时臣现在已经晕了过去,不然听到自己的从者承认被他一直蔑视的间桐雁夜比他强,恐怕他又要气急攻心了。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莫德雷德的御主啊!将自己都当成诱饵的疯狂,我可是十分欣赏的!” “对于打断了你们之前的胜负,我感到抱歉,所以,”迦尔纳看向了间桐雁夜,“berserker的御主,接下来,你准备是继续战斗,还是休战呢?”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一边保护昏过去的御主,一边询问敌人的意见这套流程,迦尔纳已经很熟悉了。 间桐雁夜看着还没死的远坂时臣,和肃穆以待的迦尔纳,刚准备开口。 如同雷鸣一样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勇士们,在本王面前放下武器!” 因为之前就听过一遍的缘故,迦尔纳和莫德雷德都用诧异的眼神望向了rider,这种当众处刑的羞耻感,让韦伯蹲在车架里,捂住了自己的脸。 但伊斯坎达尔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道:“我的名字是伊斯坎达尔,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以rider的职介降临,在开始战斗之前,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 “要不要加入我麾下,把圣杯让给我?” “哈?” 莫德雷德甩了一下银白的王剑,毫不客气的用剑锋直指rider,“能让我侍奉的君王只有一位,而我迟早要把她取而代之,而本次圣杯战争中,我承认的御主也只有我身后的这家伙,你这种狂妄的家伙,别做白日梦了。” “虽然曾经却是侍奉过王,但我并没有其他愿望,只会遵循契约而行事,但与我订立契约者并不是你,所以,征服王,请恕我拒绝。” 很显然,这种愚蠢的提议正常人都不会理解,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韦伯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从车架里探出了头。 ——然后,他就被两位躺在地上的魔术师惨状震惊到了。 他从未想过,魔术师之间的战斗,是这么残忍的事情,间桐雁夜腹部焦黑的孔洞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的景象,远坂时臣身上也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沾满,一只手更是不见踪影。 但这也是好机会。 御主的状态会直接影响从者的水准,刚刚还大战了一番的他们,不论是从者还是御主,都没有支撑第二次战斗的能力了。 “是吗,那还真是难办了啊。” 就在rider苦恼的时候,韦伯拉了拉他的披风。 “rider,同时面对两骑的能力,你有吗?虽然你的车轮应该比不过他们,但见识了那种状态,依然充满自信,征服王应该不是那么狂妄的家伙吧。” “那是当然的了!” 伊斯坎达尔毫不动摇的回复道:“怎么了?master,你准备下达决断了吗?” “是的,虽然胜之不武,但两名优秀的从者同时处于不利情况的实在太少见了,这是极好的时机,当然,这只是军师的谏言,是否要采纳,或者你觉得这不算征服,我们另找时机也可以。” “笨蛋!”伊斯坎达尔屈手,弹了弹韦伯的额头。 “虽然是我的军师,你也是我的朋友了,这种态度太谦卑了,这种优秀的谏言,我当然没有理由不采纳。” 伊斯坎达尔拔出了剑刃,“强大的也要征服,弱小的也要征服,这样才算得上健全!” “master,呆在我的身后。” 莫德雷德紧握着手中的大剑,在这种困境中,她反而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虽然这样不问你的意见有些自作主张,但你应该还没有要退出这场战争的意思吧?”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间桐雁夜也站了起来,“在杀死远坂时臣之前,我是不会甘心死去的。” “真是踊跃的气氛啊!” rider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虽然处于劣势,但击败你所获得的价值没有任何衰减,我会将这一幕牢记在心底的。” 迦尔纳挑挑眉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远坂时臣。 对方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在强烈抽取的话,可能会被他直接吸成人干。 没办法了,虽然御主吩咐了没有命令不允许解放那个宝具,但迦尔纳一向是以契约者的安全为第一要求的。 他赤红的瞳孔看向了莫德雷德和征服王,估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魔力。 五秒吗? 也够了,太阳神之子的身上燃起了炽烈的火光。 这场圣杯战争中,他已经见识了其他从者,因此,迦尔纳确信,在本次被召唤出来的英雄里,他是毫无争议的最强。 如果真的要开战的话,在这全力的五秒钟,用那杆枪,把berserker和rider这两对主从同时杀死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爱丽丝菲尔的决意 言峰绮礼独自一人朝着郊外疾行着。 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森林里的树木都呈现着暗沉的颜色,看上去显得十分阴森。 不过言峰绮礼依然完美的融了进去,一身黑色法衣,面容肃穆的他简直就像是送葬的死神一样。 再进入阴影中之后,罗兰就把他送来了这里,并指明了道路。 在冬木市的郊外,有一座几乎要被忽略了的城堡,是几百年前的遗留,几乎与世隔绝,从来不与外界来往,就算现在的冬木市,也没几个记得它的人了。 远坂时臣也只是简单的提过一嘴,那是爱因兹贝伦买下的驻地,可因为这一届是卫宫切嗣参赛,没有通往驻地,对这里的监视就已经废弃了。 可在进入这里的时候,结界的存在还是让言峰绮礼知晓,罗兰没有骗他。 卫宫切嗣的确将自己的妻子带来的这里,可她并没有参赛,也不是作为协力者,那么,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罗兰想要得到她的答案估计也与这有关吧。 与外表不同,言峰绮礼的心思十分细腻,不过,他只对与自己追求的答案感兴趣,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关心。 所以,他毫不顾忌的冲破了结界,跑向了再近距离下已经逐渐雄伟起来的城堡。 然后,再强化魔术作用下良好的视力,让他准备的捕捉到了在望台上凝视他的雪公主。 银色的长发,鲜红的瞳孔,不似人类的精致容貌,确认了,她就是卫宫切嗣的支柱,也是罗兰交给他的任务目标,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 在望台的边上,爱丽丝菲尔咬紧了嘴唇,对着手中的对讲机说道。 “布好陷阱了吗?舞弥?” “全部搞定了,但因为敌人来袭速度太快,只有最外层的攻击,我会用自己的攻击来弥补陷阱的不足的。” 久宇舞弥,躲在树后,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声音压倒最低,侧耳倾听着逐渐靠近的动静。 “如果我失败了,夫人,请赶快逃跑吧,你的状态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联系不上切嗣。” “不,跑不掉的,这是我必须的战斗,”在危机关头,爱丽丝菲尔倒是显得十分冷静。“在大本营都打不赢,又能跑到哪去呢?” 夫妻总是会变得越来越像,这句话说不定是有道理的,长久以来和卫宫切嗣的相处,让天真的人造人也成为了理想的献身者。 “切嗣如果安全,不可能不与我们联系,”在遭遇袭击后,第一时间就联系卫宫切嗣却没有得到回音后,爱丽丝菲尔就知道不对了。 “这个男人,一定是困住了切嗣,所以才胸有成竹的来袭击的。” “所以,我也要战斗。” 爱丽丝菲尔看着言峰绮礼那缄默的身影,还有之前卫宫切嗣查看资料时,与对方那种莫名的共鸣,她就知道,绝对不能让切嗣接触到那个男人。 卫宫切嗣的心底,有着一份小孩般的天真,他已经快被这些年的罪孽,痛苦给压垮了,不需要其他人来添一把火。 爱丽丝菲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做好了觉悟。 进入临战状态的绮礼敏锐的察觉到了陷阱,轻松地避开了他们,就算失去了assassin,他也是战斗了十几年的代行者,不可能会被这些小玩意缠住。 但接下来从树林中闪出,那个持枪扫射的女人,这种干练而稳定的动作,就需要稍微注意一下了。 “你是卫宫切嗣的协力者,还是单纯被雇来的佣兵?” 挥动着六把黑键,挡下射向要害处的子弹,特制的法袍经过强化之后则是轻松抵挡的剩余的攻击,就这样,言峰绮礼一步步的靠近久宇舞弥,发出了询问。 久宇舞弥只是沉默的开枪,等到子弹扫空之后,掏出匕首,直接冲上去准备近身搏击。 这样幼稚的举动让言峰绮礼皱起了眉头,对方作为佣兵来说确实算得上不错,但和身为代行者的自己相比,实力差距就有着天壤之别了。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只能处刑你了。” 如非必要,在得到答案之前,言峰绮礼不打算下杀手,不过,如果一直执迷不悟,他也不会手软,反正答案的知晓者有爱丽丝菲尔一人就足够了。 看着持刀冲来的久宇舞弥,言峰绮礼神色一凛,准备将对方击废,可他才刚刚向前走了一步,银色的丝线就从就脚底冒出,像蛇一样蜿蜒的缠了上来,就他的双腿捆了个严严实实。 “炼金术?” 爱因兹贝伦的招牌技能让绮礼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双腿开始发力,这些银丝虽然坚韧,可对他来说还不算牢固,但如刀子一样锐利的舞弥已经抓准时机,刺向了他的喉咙。 尽管条件反射的扭动腰部,向后弯折,避开了这一次攻击,但挣脱的动作也停滞住了。 而天空中,银丝所编织出来巨鹰已经发出像金属之刃一样的嘶鸣声,锐利的鹰爪直接抓向言峰绮礼的眼睛! 言峰绮礼侧开了头,让鹰爪刺入自己的肩部,四溅的血花并没有影响他的表情,在多年的锻炼下,他的肌肉如同铠甲一样保护者内脏和骨骼,肌肉紧紧的抓住了刺入的鹰爪,不让它有挣脱的机会。 而另一边,准备补刀的久宇舞弥的攻击也到了,言峰绮礼同样没有抵抗,只是绷紧了脖颈的肌肉,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不能暴露。 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卫宫切嗣没有消息是个坏事,但对于言峰绮礼来说,也不见得这就是好消息。 连assassin都失去了的他对抗不了从者,所以,他必须用尽可能少的时间完成任务。 而卖个破绽,就是最好的方式。 因为侧身的缘故,久宇舞弥的这一击虽然落到了实处,但也与言峰绮礼被捆住的双手角度相对了。 然后,从袖口里藏着的黑键被言峰绮礼注入魔力,延长的剑身直接刺穿了久宇舞弥毫无防备的腹部。 言峰绮礼毫不留情的一记头槌,完成了补刀。 而他肩膀上的银鹰也反应了过来,也不再挣脱,而是重新化为银丝,把言峰绮礼捆在了一边的树上,用几乎要将他勒得窒息的力道让银丝漫入了皮肉,使得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丝线滑落。 言峰绮礼紧紧的闭着眼睛,等待着裁决,如果对方准备继续用魔术和他僵持,那能缠住他好一会儿,甚至有可能拖着卫宫切嗣出来了,但这样,那个被刺穿了腹部的女佣兵估计先他一步死去。 接下来,只要看一看,那个传闻是否是真实的就好了, 不过,这种思考被打断了,几片被捏成一团的树叶砸在了他的头顶,抬头向上望去,曾经对战过的黑影忍者半个身子都藏在影子里,指了指他身上的银丝,又指了指自己,做出手势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为了不破坏计划,言峰绮礼只能忍着疼痛,扭了一下脖子,让银丝累的更紧了几分,赶走了这群帮倒忙的家伙。 所幸,没要多久,他就听到了踩着树叶上,沙沙的脚步声。 传闻是真的,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果然不擅长战斗。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计画通 “舞弥!” 爱丽丝菲尔急切的呼喊着自己不多的朋友名字,她本来是想杀了言峰绮礼再来处理的后续的。 可即使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了言峰绮礼,但自己致命的金属线却被肌肉所抗衡还是震撼到了爱丽丝菲尔,要杀死对方还要经过很长的僵持,知道久宇舞弥等不了多久的爱丽丝菲尔在确认了言峰绮礼被牢牢的捆住,甚至还无力的扭动几下身子也没有挣脱之后,就从城堡赶了下来,准备救治同伴。 但才刚刚靠近那个地方,还没完全露面,她就看到言峰绮礼睁开了眼睛。 接着,他的身影如同炮弹一样,将整颗大树作为发力点直接震断,化作一道劲风,来到了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脖子,将爱丽丝菲尔整个人按进了地下! 这是绮礼学到的来自中华的八极拳里,名为‘寸劲’的发力技巧,将踏于大地的双脚治理,利用腰部,肩膀的运转,就可以得到相乘的力量。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爱丽丝菲尔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按进了泥土中,痛苦的悲鸣着。 还没完,言峰绮礼的黑键迅速的钉穿了她的关节,终结了她所有的反抗空间。 言峰绮礼连治疗身上一道道鲜红的血痕都顾不上,就这样用自己冷淡的眼神注视着爱丽丝菲尔,发起了质问。 “女人,你是出于想要保护卫宫切嗣的意志,而并非自卫,才对我发起攻击的吧。” “那么,你们一直掩藏着的,让卫宫切嗣满足的答案,是什么?” 爱丽丝菲尔咳出了一口鲜血,让自己精致的银发上染上了一点点红梅一样的斑纹。 她用噙着鲜血的嘴角,以近乎憎恶的眼神看着言峰绮礼,冰冷的拒绝道:“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杀了她,确实是个很好的选项,可作为自己现在能唯一能接触到的答案拥有者,言峰绮礼断然拒绝了。 他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我没有恶意。” “只要你告诉我答案,我就会保证你活下去。” “那么,我再问一遍,让卫宫切嗣满足的答案,是什么?” 爱丽丝菲尔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到了一旁,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 言峰绮礼发出了悲伤的叹息声,掷出了手中的黑键。 “啊!” 正在挣扎着爬向这边的久宇舞弥,那是在地上拖着身体前进的手被黑键牢牢的钉住,发出了惨叫,在魔术水平上,舞弥聊胜于无,只有操纵使魔的水平还算正常,根本无法为自己治愈。 这一把黑键又加速了她的死亡。 “舞弥!” 爱丽丝菲尔喘息着,看着久宇舞弥的惨状,担忧的喊道。 言峰绮礼则掏出了新的黑键,做出了投掷的架势。 “我接下来还会问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就会继续投掷黑键——以不致死的角度,相信我,生命是很顽强的东西,在死之前,那个女人会尝到很深刻的痛苦的。” 爱丽丝菲尔从喉咙里挤出了含糊不清的低语,巨大的愤怒让她的身体颤抖着,可她软弱的力量与刺穿关节的黑键相比太不值一提了。 她只能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言峰绮礼,发现对方依旧是一副无言的淡漠的举起了黑键。 “我越来越好奇了,天生被设定了机能的人造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情感。” “你莫非,爱着卫宫切嗣吗?” 人造人与炽热的感情几乎是反义词,可在爱丽丝菲尔身上,却和谐的统一了,前半生卫宫切嗣和他一样,是一个不被任何人理解肯定,有着空虚内心的男人。 现在却能变成这样,越来越近了,没错,答案就在眼前了! 言峰绮礼的心中出现了动摇的情感,他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他找到答案后,获得能让自己被承认的地方。 “快说!答案到底是什么!给予那个空虚男人的意义的东西,是什么!” 言峰绮礼有些失态的怒吼道,发出与痛苦的呻吟近似的悲鸣。 这样扭曲的丑态让爱丽丝菲尔笑出了声,她昂起天鹅一般的修长的脖颈,快意的说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没有意义的空虚者。” 言峰绮礼暴露出来的情感和迷茫反而让爱丽丝菲尔可怜起了面前这个男人,她和卫宫切嗣都判断错误了,切嗣与他只是外表相似,但内里决然不同。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可能不会相信就是了。” “卫宫切嗣追求的理想,” “————是让这个世界,得到和平。” ———— “是让这个世界,得到和平。” “你说什么?” saber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acrher,在光之洪流和剑云对冲了之后,她终于败退了。 无它,解放了宝具之后,剩余的魔力也只够支撑短时间的战斗了,解放阿瓦隆的确可以护佑她,但等魔力消耗完之后,也会消失。 这就是失去了御主的从者宿命。 就在saber决定在力战中迎接失败的时候,archer却主动停手了,并向她发出了邀请。 但结果可想而知,断然决绝之后,archer却问出了让她诧异的问题。 这个杀手的一样的男人,寄托给圣杯的愿望是什么呢? 抱着听一听也无妨的想法,saber听到了卫宫切嗣亲口给出的答案。 如果不是直感理解到了卫宫切嗣话语中的真心,saber甚至以为他们可能在嘲笑作为失败者的自己。 可太诡异了,如此崇高,如此神圣的理想,实行者居然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刽子手。 “怎么,不信吗?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名叫卫宫切嗣的男人,打心底渴望着世界和平的降临,并为此付出了一生。” archer浑然不受saber那一副感觉自己活在梦里的表情影响,继续说道:“相信我,如果自杀能实现愿望,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的当场自刎。” 这样极端的比喻让saber理解了卫宫切嗣的行事方式,像天平一样,只裁决利与弊,抹杀一切道德与情感,只为了目标而行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你很像吧,”archer看着saber的表情,知道对方有所动摇,然后,他卑鄙的利用了saber曾经寄托在他这里的情感。 “你不是也被称之为,不懂人心的王吗?” “只要站在了不列颠的反面,不管是朋友,兄弟,甚至是自己的骨肉,你都决不饶恕。” “那不一样!” 不懂人心这句话深深的刺激到了saber,“既然身为王,那就必须完美!任何私心,情感都不能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带领不列颠走下去!我与这种卑劣的刽子手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卫宫切嗣可以为了全人类的和平,而做好斩杀掉一切阻挡着的觉悟,你不是也曾经为了抵抗外敌,将一座村子压榨到毁灭,却守护了数十个村庄的事吧。” 这种事实摆在面前,让saber哑口无言了,因为脱离了王位的原因,她逐渐找回了寻常人的情感,可就这样否定了过去的懦弱,她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archer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计画通。 他就猜到了,比起五战的时候,现在saber身上属于人性应该更少一点,用让她暴走的弱点来刺激对方,果然有效。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排除偷腥猫 “你也不想就此退场吧。” archer打出了最后的直球。“所以,暂时放下仇恨,为了共同的愿望,在进行有限程度的合作如何?” “什么叫合作?” saber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与我的御主签订契约,不要误会,只是暂时的,在夺得最后的圣杯之前,我们先一起排除其他英灵,由我来作为见证者。” “我的mastet还剩两枚令咒,让他使用一枚令咒来束缚我,保持这个承诺的真实性,而只剩一枚令咒的他,也无法强行命令对魔力极高的你了,如何?” saber陷入了沉思中,肯尼斯的死前的令咒,在她与acrher对拼的时候,效力就已经消散了不少了,也就是说,接下来是取决于她自己的意愿。 要放弃这次圣杯战争吗? 把愿望拱手让给他人?让给那个不孝子? 莫德雷德如果赢了,会许下怎样的愿望呢? 焦虑在她的心底蔓延,这让她抬起头,看向卫宫切嗣。 知道现在是自己该表明态度的时候,卫宫切嗣抬起了手,“以令咒命之,archer,在我强制命令saber时,攻击我。” 一枚令咒换一个强力的从者,哪怕只是暂时的,也不算亏。 “还没完呢,比起合作,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双重保证并没有让saber就此收手,“archer的御主,到最后只剩我们这组的时候,即使脱离束缚,放弃圣杯,我也要与你分出生死,你杀了索拉和肯尼斯,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过去了。” “如您所愿,骑士王大人。” 卫宫切嗣微微欠身,不让saber看到自己的阴冷的眼神。 之后,让saber去负责正面攻坚战,让archer去偷袭御主,剥夺其他人的令咒吧。 至少要得到两划。 交给爱丽,到时候让她命令saber自杀好了。 “接下来,我们可以签订契约了吗?” “呼,总算搞定了。” 等到契约签订完成后,archer耸了耸肩,解除了自己的固有结界。 今天总体来说不算特别亏,虽然打算为卫宫切嗣赢下这场战争,但archer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切嗣明白真相而已。 他可不想在暗杀掉所有人之后,被切嗣一道令咒就自杀了。 现在的那家伙,绝对会这么做的。 这两天的相处里,archer也理解了现在的卫宫切嗣与自己所认识有一些小偏差的事实,他和杀死了理想,现在的自己更相似。 所以,还是留一个制衡的后手吧。 “我要保存好肯尼斯和索拉的尸体。” “是,是,我会把他们好好的送到教会的。” 在达成了同盟关系后,这种小要求也没什么了,就在切嗣思考着肯尼斯身上是不是还有令咒,准备暗中转移的时候,突然的剧痛烧焦了他的小指根部,这种发现让他后背僵硬了起来。 卫宫切嗣把自己的助手,久宇舞弥的一根头发施了咒语埋在了小指的皮下组织,舞弥也做了相同的操作。 如果一方的生命力衰弱到濒临死亡的绝境的情况下,委托给另一方的那根头发就会燃烧,作为示警。 那是考虑到已经无法利用无线电或者使魔来传达信息的最坏的情况而设定,它本身就是一个为时已晚的信号。 比起动摇,卫宫切嗣先专注于思考当前的状况和应对之策。 他下意识的就想用令咒转移从者到爱丽丝菲尔身边,但很快又想起,用完这最后的一划令咒,自己就失去了对从者的控制权。 archer擅自把令咒当做交易的筹码这个举动引起他的警惕,saber更是没有选择才会答应交易,随时都有可能背叛,放弃最后的令咒,对于卫宫切嗣来说,等同于放弃了救赎的愿望。 他抓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落下泪来,又是这样,还没等那个悲哀的未来的大驾光临,他就要先一步做出抉择。 爱丽丝菲尔,还是圣杯战争? 值得庆幸的,这样的抉择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抛开理性,抛开情感,用数量来判断就好了。 一人,和六十亿。 我深爱的妻子,和六十亿不相干的人类。 多与少泾渭分明,你看,很好抉择吧。 卫宫切嗣下达了命令,“archer,马上去城堡,帮助爱丽。” “爱丽遇袭了,那用令咒啊……” archer焦急的开口催促,就对上了卫宫切嗣漠然,死寂的瞳孔。 “我知道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三道刻画着玄奥符文的符咒伴随着澎湃的魔力破空而出,像子弹一样冲到了archer面前,然后炸开,阻挡了archer前进的路线。 “不可以哟,”蓝色的巫女狐脸上被周围燃烧火光照出了一层桃花瓣的艳红,配上那优美的身姿,显得魅力四射。 然后,她用可爱的声音下达了宣告。 “为了完成master的任务,得到奖励,你们都必须留在这里。” “一介caster,还敢放大话,”虽然说的很自信,但身为三骑士,archer的对魔力很低,是被caster克制的,不过,有saber在,战斗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saber,拦住caster,开始第一场合作吧,archer,继续你的行动。” 在这种关键时刻,卫宫切嗣及时做出了判断,选择了更信任的archer去救助爱丽丝菲尔,让saber来保护自己。 虽然看上去和有反骨的英灵在一起很危险,但saber既然都答应合作了,也没道理马上就背叛,之前的交谈中,切嗣就感觉到了,这个骑士王,似乎很好骗的样子。 “那么,加油了,saber,可别向上一次一样,只能看着御主的尸体发呆喔。” 留下一句激将的话语,archer就匆匆离去了,这一回,玉藻前没有阻止。 saber没有回话,但她澄澈的瞳孔中,已经满是决意。 玉藻前也没有急着发起攻击,而是端详着saber,说道:“还真是清澈的灵魂呢,可惜太迷茫了,一点韧性都没有,不是妾身喜欢的类型呢。” 像是饭馆里的客人一样,点评了saber的程度后,玉藻前露出了令人心生摇曳的笑容。 “难怪master会那么讨厌你,你们确实是水火不容的类型呢,不过,如果你还能够成长,又会十分相配。” “但是!这种欢喜冤家的剧情是绝对禁止的!” 此刻,玉藻前金色的瞳孔里,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血光。 “为了避免你成为偷腥猫,为了妾身的幸福,死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素质archer 从玉藻前的身上绽放出了恐怖的气势,隐藏在从者之躯下,那属于恶灵的本质从未改变。 可在这尸山血海一样的杀气面前,saber仅仅以简练的动作,解放了手中的圣剑,用风王结界与周围激射的符咒相撞。 可这次从符咒中爆发出来的,并不是炸开的魔力,而是炽热的爆炎。 火焰与狂风相互挤压着,在这处空间乱舞着,尽情的辐射着自己的威力,火焰被暴风席卷件溅射出来甚至要超越他们本身的力量,每一到烈风都会让本就残破不堪的土地在添上新的创痕。 这种无情的攻势并没有波及到卫宫切嗣,在开战之前他就跑掉了,仅微微落后于archer离开的时间。 一个合格的御主,就是要学会审时度势,像肯尼斯那样自信满满的想和从者过几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都没有对saber下令,出于愧疚的补偿心理,对方为了不让自己走上肯尼斯的后尘,自己就会主动挡下的。 在狂暴的烈风中,saber的确没能幸免于难。 她不是避不开,而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卫宫切嗣,硬生生的承受住了这股严酷的烈焰风暴。 但是,硬抗这种无情的攻势,saber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在重新得到了魔力供应后,她身上那套战裙就被魔力重新塑造了。 这套铠甲本身就有对魔力和极高的防御力,她自身更是有职介自带的a级对魔力,令咒都可以对抗一下,区区caster,能奈她何? 等到身上被烈焰灼烧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火焰穿透了她的盔甲,锐利的火舌直燎她的肌肤,她的对魔力仿佛形同虚设一样。 看到火焰里saber错愕的眼神,玉藻前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虽然是caster,但玉藻前生前是妖怪,恶灵,她使用的术式并不是常规魔术师的魔术,而是咒术。 魔术是模仿用魔力和术式的力量,编排已有之物,模仿自然现象,而她的咒术则是直接把自己的肉体当做素材来编排,重现自然现象。 换而言之,针对神秘和魔术的对魔力,在咒术面前,就好像赤身裸体一样。 玉藻前慢悠悠的挥了几张的符咒添进了风暴里,给降下来的风势再次添了把火。 “咒相·炎天!” 在对方的御主彻底离开自己攻击范围之前,saber的行动都会相当的束手束脚。 虽然没有想要彻底击败saber这种全能参数的想法,但给对方造成伤势,创造机会的打算,玉藻前还是有的。 不过,等到火焰散去,里面情形露出来的时候,她就有些傻眼了。 saber的确有着多处被灼烧的伤势,但是,随着淡淡的微光亮起,各处持续性的伤势都开始缓缓愈合,甚至有的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怎么可能? 对方的master应该还在逃离才对,应该没有实行治愈魔术的空闲,治愈魔术治疗的速度也不该如此之快。 莫非,是宝具吗? saber举起长剑,将面前残余的浓烟全部吹拂开来,朗声说道:“caster,你的战略确实很不错,但我也不是毫无准备的。” “你身上浓郁的神性和爆发的火焰在威力上不算逊色,但论强力,就要比我遇到的lancer差的远了,如果没有强大的爆发攻击,单纯只依靠这种持续的攻击,你的失败已经注定了。” 选择硬抗攻击,除去对魔力的自信之外,saber也对阿瓦隆的治疗能力有着充足的信息,只要不是lancer那种每一次都不逊色于a级,数量还频繁无比的攻击,阿瓦隆还是应对的过来的。 “诶?” 玉藻前耳朵一震,发出了哀鸣。 但saber可没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双脚向后一蹬,整个人簇拥着风暴,冲向了caster! archer在墙壁,天台上四处纵跃着,将从者机动力发挥到了极致,这场圣杯战争,除开帮切嗣获得胜利,他第二关注的事情,就是爱丽丝菲尔的安危。 不多的相处时间里,对方那天真而明媚的笑容,和伊莉雅相处的美好场景已经让archer下定了决心尽可能的守护这一幕。 如果对方是自愿献身的也就罢了,他也不好干涉爱丽丝菲尔的觉悟,可如果是被利用,被强迫的话,那就绝对不行! 在全力奔行的情况下,他很快就接近了郊外,在前进一点距离就可以了,他是archer,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他的箭矢就是先一步的支援! 等着我啊,爱丽丝菲尔! archer在心中祈求着,突然一愣,抬起头,看向前方的阴影里,瞳孔猛然一缩,那张总是带着自信笑容的脸上,出现了难看无比的表情。 在鹰眼的视界中,那个用影子刺穿了他腹部的男人身影,无比清晰,对方甚至还向他招了招手。 “别缠着我!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毫不犹豫,archer一个倒车,走向了另一条路,半分想要交战的想法都没有。 “那可不行啊,”罗兰笑眯眯的说道,眼底被愉悦填满。 原本只是为了戏剧的进行他才来挡住archer的,但对方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让这场拦截本身都充满了乐趣,原来archer是一个对素未谋面的母亲也这么看重的男人吗? 太有趣了。 在这场圣杯战争中,除了早就被预定好的愿望,罗兰最期待的就是与这些英雄们谈笑风生,品味他们痛苦,喜悦,面临绝境时的表现,所诞生的乐趣。 若是原来那个天真但是一往无前的卫宫士郎,罗兰大约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像对韦伯对他倾注磨炼和善意,等待果子结成的那一刻。 但亲手否认自己理想的archer,罗兰就不是很看得上眼了,如果不是对方心中其实一直把希望埋藏着,等待着释怀的那一天,他早就对这种无能者给予肃清了。 但现在看来,即使没有远坂凛和士郎,archer的心结也被爱丽丝菲尔和镜子一样的卫宫切嗣解开了不少。 让他藏在心底的爱与天真的味道,都盖过了外露的冷酷 那么,今天的消遣,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罗兰从影子里跳跃到了另一个影子中,再次挡在了archer面前。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他正在努力,能麻烦你在多等他一下吗?” “s·h·i·t!” archer用怒骂做出了回应,手中俨然已经握住了黑色的长弓。 第一百三十章 王之军势 同时对抗莫德雷德和lancer,以rider的参数和宝具来看,是异想天开的举动。 英灵们之间的战斗不是韦伯这几天无聊时找到的回合制游戏,你一拳,我一脚,然后积攒能量条使用大招。 如果时机恶劣,直接使用不顾一切的使用宝具的从者也是存在的,而且,宝具的效果本就千奇百怪,什么可能性都有。 两名一流从者同时攻击rider,就算他的力量已经非常不错了,但失败的可能性无疑是更大。 韦伯原本定下的战略,是指留下一个从者。 在双方的御主都失去的战力的情况下,没被针对的那个从者会飞速的带着御主离开的,不必担心会继续加入战场。 但或许是被rider严重那股昂扬的战意与自信感染了,为了回报rider对于不成熟自己的信任,韦伯也决定信任rider。 像臣子信奉王那样。 “rider,交给你了。 “哦!”rider咂了咂嘴,以沉稳的声音回应道。 他看向没有任何放弃战斗的打算,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身上给人的感觉更加危险的莫德雷德和枪尖燃起神圣火焰的迦尔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单纯以神威车轮而论,单独一骑他也会对付的比较吃力,但是,他真正的底牌,从来不是rider职介的宝具。 而是他生前攒下的羁绊和力量。 “master!看好了,”rider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这便是我伊斯坎达尔问鼎霸权的依靠!集结吧,我的同胞!” 炽热的风沙呼啸着卷了起来,好像是从沙漠里吹来的一样,斑斓而毒辣阳光带着让人烟花的幻影从天空中投下,不时有砂砾打在韦伯的脸上,让他感到些微的刺痛。 但伊斯坎达尔却自豪的笑着,大红色的披风随风扬起。 以他为中心,周围的空间逐渐被颠覆,改变。 “固有结界?” 只要是身为魔术师,就不可能对这个传说中的大魔术一无所知,自己的从者,那个传说中的征服王,居然能使用固有结界? 这个事实让韦伯大跌眼镜,可他周围延伸开来的金黄色砂砾,炙热的烈日,又绝不是虚假的。 “不是魔术师的你,居然可以将自己心中的风景具现化?”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是办不到的,”伊斯坎达尔露出了骄傲的笑容,怀念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每一寸风景,都牢记他的心底。 “这是我军曾经走过的土地,这篇风景烙印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即使肉体被毁灭,但他们的英灵仍然会被召唤,他们是我永远的朋友,这就是我王道的象征,我伊斯坎达尔最强的宝具” “——王之军势!” 在伊斯坎达尔的背后,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的虚影逐渐浮现出来。 一个,两个,四个,越来越多的影像好像跨越了虚幻的色彩,变得真实而明亮,脸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跨越时空的彼方,仅仅因为有着同一段回忆,同一段理想,同一个梦境。 忠义的英雄们再次在征服王的剑下聚集,此刻已经无需多言了,静静感受即可。 在征服王剑下聚齐的英灵们,不乏有威名丝毫不逊色与他的,不乏有反目成仇的,但此刻,他们都只是王驾下伟大的勇士。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王道无需任何介绍,这一幕带来的视觉冲击,已经将臣子与君主之间的羁绊,映在了心底。 “这些家伙,居然都是从者。” 间桐雁夜看着这一幕,哑口无言,这样看来,那天罗兰来调停战斗,受益的反而是他了,莫德雷德作为从者来说,是强力无比的,但这种级别,已经不是从者应该有的战斗力了。 之前还一副恨不得在伊斯坎达尔身上咬一口的莫德雷德也露出了郑重的表情。 “这家伙的羁绊,果然非同小可,明明他手下也有的分崩离析的吧,这家伙的王道,与父王相比完全是反过来的吧。” 莫德雷德嘟囔着,亚瑟王是抹去多余的情感,作为无私的裁决者而活,而征服王却是用梦想征服所有臣子,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形成死亡也无法分离的羁绊。 这种亲密无间的感情让莫德雷德十分憧憬,但她不认为saber有什么不好。 只是王道的不同而已,相比起来,父王要背负的东西还更多一些。 嗯,果然还是父王更优秀。 莫德雷德暗自点了点头,朝着间桐雁夜说道:“master,准备好用令咒逃跑了吗?有可能将我们从这片世界中强行转移出去吗?” “喂,还没开战就想着逃跑,这也算是骑士道吗?” “这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我也是三流的骑士,”莫德雷德看了一眼间桐雁夜。 不过,三流的骑士,也不希望御主死在自己之前。 “那么多从者,虽然大部分都很弱,但着上万人的数量也足够淹没我了,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死之前给你创造出和那个宿敌一对一的机会而已。” “这就足够了,”摒弃了生死的间桐雁夜也没有在意什么,瞥了一眼lancer那边,“而且,要论起战略,lancer那家伙怎么想都比你更急才对。” “这家伙,可是比征服王想象的要硬的多的硬骨头,他可是迦尔纳啊。” 事实的确如雁夜所想的一样,在王之军势成型的那一瞬间,迦尔纳就放弃了保护身后的远坂时臣,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样窜了出去! 在五秒之内,用自己的全力,同时击杀两骑从者。 这是迦尔纳能想到的最好战略,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只能希望吉人自有天相。 他的战术也很简单,冲进王之军势,杀到征服王后面,找到角度,解放铠甲,把征服王和莫德雷德一起淹没。 限时五秒,时间还算宽裕。 全力的爆发迦尔纳,连一息都不要,就冲入了王之军势中。 他整个人仿佛真的化作一杆神枪,被赤色的耀炎簇拥着,冲入了从者组成的军队里。 其威势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虎入羊群。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此刻呈现在征服王面前的,是一场屠杀,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枪光如轮,残炎似血,迦尔纳宛如开了无双一样,在密密麻麻的王之军势里,开始了如割草一般的屠杀!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短暂的五秒 “这种威势与力量,在半神中也是佼佼者。” 拥有神性的伊斯坎达尔能够感受到迦尔纳体内神圣的力量,可对方真正全力出手后所爆发的威势,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王之军势所召唤出的从者虽然并没有宝具,在魔力上的供给也要收到单独行动e的影响,但也是货真价实的servant,不是什么杂鱼。 他们发起的集团冲锋,哪怕是见识过莫德雷德宝具力量后,伊斯坎达尔也有信心,能够将那位叛逆的骑士碾碎,可在这种军势中还游刃有余的力量,已经超过正常从者的上限了。 但伊斯坎达尔站在被雷霆环绕的战车上,高声呼喊着。 “蹂躏吧!” 他的语气满是兴奋,没有半点慌乱,得到命令后,他手下的英灵们也发出了器宇轩昂的喊叫声作为回应,这股声音的气势甚至盖过了伊斯坎达尔周身的雷霆轰鸣,然后,他们无畏的发起了冲锋。 “alalalalala!” 就连韦伯,也握住了车驾,激动的加入了这场怒涛一样宏伟的大合唱中。 疾驰的战车伴随着英灵们的冲锋,带起了地动山摇一样的威势,韦伯承认,那个金闪闪的家伙的确很强,可他在军势里割草的再厉害,周围的从者也会毫无畏惧的顶上去。 他体内的魔力是有限的,王之军势的人数比他多得多。 更何况,他也不可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潮水一样的箭雨,已经集群般的朝迦尔纳射来,而他周围一同被牵连的从者们,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冲了上去,想要拖住他的脚步。 在高明的武艺面对这种滴水不漏的攻势,也会有破绽,但迦尔纳只是沉默的挡了下来,继续前进着。 还有四秒。 可以洞穿铠甲,带着簌簌声的利箭在碰到黄金之甲的时候被轻易折成两段,巨斧,长枪,利剑,任何都攻击到迦尔纳身上铠甲的武器都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的痕迹,缠住迦尔纳行动的锁链也被他身上的高温融化。 在这种情况下,韦伯要关注不到那身华贵的铠甲都难。 火焰,金甲,还有极高的神性。 这几个词语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跳跃,检索着他所知晓的一切。 刹那间,迦尔纳又前进了一段距离。 还有三秒。 因为能抵抗一切的攻击,与全身一体的黄金甲太过出名的缘故,搭配上火焰和神性,韦伯很快就找到了这个金闪闪的从者真名。 对方身上因为被看破真名而丧失的效果的无冠之武艺证明了这一点。 最强之座的一人,拥有数一数二的灵格,太阳神苏利耶之子,在死后与苏利耶融为一体,施舍的大英雄,迦尔纳。 关于这个大英雄,传说的武具实在太多了,只要使用就能取胜的长弓,持斧罗摩赐予他的武具,可限定在lancer职介的时候,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 韦伯下意识转头望去,看了一眼之间与将迦尔纳争锋过的莫德雷德,很快就捕捉到了对方嘴角的笑容。 到了这种决战的时刻,还要隐藏敌人的真名,是因为笃定了我们会吃大亏吧。 这样的想法在韦伯心中盘旋,他也很快想到了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诸神难侵的黄金之甲和一击必灭的弑神之枪。 黄金之甲都这样了,那把需要失去黄金甲才能使用的长枪呢? 在韦伯思虑的时候,迦尔纳又前进了一步。 还剩两秒。 韦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迦尔纳这种无头苍蝇一样不来斩首,只是前进的样子太古怪了,不过,自己回头就能看到莫德雷德的角度给了韦伯提醒。 迦尔纳从来都不只枪术,在弓箭的奥义上,也是顶级的。 一切都被串联起来,韦伯心中是剩下了一个想法。 坏了,我成替身了。 berserker那组,自知无法对抗迦尔纳的这杆枪,打算让他们首当其冲的先抗住。 就靠王之军势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挡住传说中一击必灭的神枪的,韦伯用双臂抱住了伊斯坎达尔的胳膊,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上面。 “rider!快停止攻击!” “全军停手!” 没有任何犹豫,伊斯坎达尔发出了雷鸣般的大喝。 围住迦尔纳的英灵们也顺从的散开了,让迦尔纳到达了指定地点。 最后一秒了。 就在他要解放的时候,他看见伊斯坎达尔的车架上,那个小个子的御主甩着手,做出了停战的手势。 找到身上用来扩音的魔术道具后,看到迦尔纳没有立刻发起攻击,韦伯松了一口气,说道:“太阳神之子,请停手吧,我们无需再战了,你和berserker我们都可以放过,今晚的站端就此终结吧。” 韦伯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太短暂了,五秒,实在是太短暂了。 只要中间出一点点差错,他如果晚一秒想到迦尔纳的真名,伊斯坎达尔如果犹豫哪怕一秒钟,现在他们都得在地狱相见了。 “原来你是那位施舍的大英雄,居然能有幸和传说中的半神交手,真是我等的荣耀!” 听见韦伯揭露了迦尔纳的真名,伊斯坎达尔整个人都雀跃了,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和史诗里的英雄一起冒险,交手,没想到在逝去后,这个愿望居然也有成真的那一天。 “施舍的大英雄,确实有人这么称呼我,但那并不正确。我只是遵循我的正确之道而行动罢了。” 迦尔纳用高洁的声音做出了回应。 这样谦逊,高尚,还有强大力量,却从不自满的从者,简直就是英雄这个概念的典范。 就算已经决定成为征服王臣子的韦伯,也打心底对这种存在充满了赞叹和憧憬。 “如果是决定继续招揽我的话语,就不必赘述了,我已经和御主订下契约,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会保护他,不管是你还是berserker,我都会给予诛杀。” “唉,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顺呢,难得两次的招揽都失败了,”伊斯坎达尔拍了一下车,“不过既然是我军师的忠言,那我也没有要继续攻击的理由了。” 心象形成的沙漠开始迅速消退,伊斯坎达尔挥舞了一下缰绳,神威车轮便散发着雷霆之气,迅速的溜走了。 迦尔纳的真名被揭露后,rider也没有要在这里就停止征途的意思,迅速的带着韦伯跑掉了。 而在迦尔纳的目光望过来之前,间桐雁夜也戴起了兜帽,在虫群的遮蔽下也悄然带着berserker退避了。 在迦尔纳到来的时候,间桐雁夜的杀心就消散了不少,莫德雷德是无法与那柄枪对抗的,反正,今后的机会还多着呢。 就这样,第二夜的战斗夜草草的落下了帷幕。 迦尔纳夜叹了一口气,将远坂时臣扛了起来,连续两天的袭击,这下子,远坂家几乎看不到还完整的东西了,从远坂时臣那里传来的魔力简直微乎其微,真想灵体化替御主省点魔力。 可这样就不能把御主扛走了。 作为御主来说,远坂时臣的素养算是不错的那种了,虽然过于谨慎,但也不该落得如此地步,这两天的战斗,也没有取得实际的战果,还把御主的家给炸了。 落到如此地步,到底是御主的运气太差,还是我的运气太差呢? 迦尔纳扛着远坂时臣,朝着教会走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dio的启示 在夜空奔袭的神威车轮里,韦伯丧气的低着头,正在碎碎念。 “又暴露了王牌……什么战果还没取得……我真的有作为军师的才能吗?” 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强烈的动摇。 在这个时候,rider那粗大的手却温柔的拍在了韦伯的脑袋上。 “思考这种事情是没有用的,master,战争本就是多变,我也曾经在必输的战斗中寻得一丝胜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韦伯吸着鼻子,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但他死死的锁住泪水,不让他滑落。“一直失败的我实在是太没用了,不配当你的老师,也不配作为你的御主。” 他已经让自己变得很坚强了,但一连串的挫败还是深深的击垮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rider平静的目光望了过来。 “配不配,不应该由你来认定,而是由我来决定的,你就是我伊斯坎达尔的朋友。” “你还记得刚刚召唤出少年的我时,你的愿望吗?要证明自己的才能,对吧。” “在我看来,你已经实现了这个愿望。” 韦伯皱着眉头,困惑的看向伊斯坎达尔,瞳孔微微一缩。 伊斯坎达尔在这个时候却转过了头,遥望着没有边际的夜空。 “在这两天里,你成长多少,你自己恐怕没有注意到吧,认清能力界限,找准自己的定位,并拥有了迎难而上的勇气。” “这是许多人一辈子也无法做到的事情,在你完成两项的时候,你就是被我承认的朋友了,现在三项全拥有的你,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否定你的才能。” “在细微之处察觉敌人的真名,并能倾注勇气,承认损失,果断退避,韦伯,你是一个合格的军师。” 这只是安慰自己的胡说八道,韦伯的理智这样告诉他,可他的心脏却激烈的跳动起来。 “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的服从你的命令,因为我相信我忠诚的军师,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了,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 “韦伯·维尔维特,你可愿成为我的臣子?” 被束缚的泪珠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连同韦伯心中的不甘和怨愤一起。 这时候不应该哭的,但他还是大声的哭泣着,用哽咽的声音做出了回答。 “我……我愿意!” “好啊,让我们怀抱着相同的梦想,追求光荣的人生,一起去战斗吧。” 闻言,rider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 “世界和平?别开玩笑了!他那种空虚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那种东西而行动!” 言峰绮礼低声笑着,妄图大声否定这种可能性。 但爱丽丝菲尔只是看着他,眼中的憎恶没有半点消退。 “与你不同,切嗣一直是怀抱着梦想而行动了,所以,你绝对会输在他的手上。” “可笑的信任,”明明自己才是俯视对方的人,但爱丽丝菲尔眼中那种真诚的态度让言峰绮礼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在这个人造人身上,他居然感受到了比自己还要强烈,还要圆满的意志。 “他一直是个空虚的男人!我亲眼见过他了,别想骗我!我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空洞感!” “那又如何呢?” 爱丽丝菲尔不禁失笑道,看见言峰绮礼脸上他自己都可能没有发觉的惊惶表情,她心中就满是畅快。 “我是他的妻子,与他朝夕相处,为他生了孩子,我清楚卫宫切嗣的一切,不,应该说我就是为他而活的。” “仅仅见了一面的你,能知道卫宫切嗣什么呢?” 言峰绮礼颤抖着,咬着牙齿,脸上的肌肉扭曲了起来,面容好似野兽一样狰狞。 “你说谎!” “是不是说谎,身为代行者的你,应该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吧、” 被钉在地上的爱丽丝菲尔却用胜利者一样的眼神,嘲笑着言峰绮礼。 “我就告诉你吧,卫宫切嗣从过去开始,就为了贯彻自己所追求的未来,信念而行动着,正是因为要贯彻自己的正义,却又无法抹杀掉所有的情感,他才会陷入空虚中。”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切嗣他爱着所有人,希望每个人都得到幸福,这样梦想与他的做法形成的对比,才会让他如此痛苦,企图用空虚来麻痹自己。” “你说谎……” 言峰绮礼沉默了一会,再次否定着,想要驳斥爱丽丝菲尔,但底气却越来越微弱了。 “我没说谎。” 言峰绮礼却是不自信,爱丽丝菲尔就越是要让对方体会到自己话语里的真诚。 比起肉体的毁灭,精神上的打击才是真正杀死这个神父的办法。 杀人不成,她也只能诛心了。 “切嗣确实空虚而又痛苦,找不到能慰藉自己的答案,可正是因为他是主动抹杀了情感,所以才会有理解者。” “不管是我,还是舞弥,都深刻的理解切嗣的痛苦与理想,并甘愿为他付出生命,你呢?言峰绮礼,你那种与生俱来的空虚,能够理解这一切吗?” “不,不会的……” 言峰绮礼像是魔怔了一样,呆在原地,用低哑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看到对方这幅可怜的样子,爱丽丝菲尔反而有些哀悯了。现在,她已经彻底理解了对方的本质。 “原来如此,你真可怜。” “你是那种天生的空虚者吧,无法感受到情感,无法承认自己的存在,不被人理解,也不被人所爱着。” “言峰绮礼,有人爱过你吗?而你,又爱过别人吗?” 这个问题让言峰绮礼陷入了回忆之中,当然有人爱着他,他的父亲就甘愿为他付出生命,不过,那是因为言峰绮礼过去的面具所形成的表象。 真的有人再知道自己这空虚的本质之后,还爱着自己吗? 忽的,一个被言峰绮礼埋在记忆深处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个女人有着雪白的头发,澄澈的金色瞳孔,面对沉默而不解风情的他之时,总是用微笑来回应。 这个女人应该是爱着他的。 说起来,最初想要学习治愈魔术的动力,好像也是因为她吧。 言峰绮礼闭上了眼睛,低声重复着那个女人唯一留下的痕迹。 “卡莲……” 他觉得自己应该要流泪,可心底没有半点悲伤,真好笑啊,原来我根本哭不出来。 言峰绮礼伫立着,想要立刻就从这个鬼地方逃走,但好像出现了幻听一样,那个安心的诱惑之音,又在他的记忆里重复起来。。 “你,相信引力吗?” 言峰绮礼重新镇静了下来,平静的看着爱丽丝菲尔。 对方还在继续诛心:“连我这种人造人都只是没有被注入感情的设定,但依然可以后天的拥有,而先天就缺失了这方面能力的你,不是和虫豸一样吗?” “你说得对。” 言峰绮礼用阴沉的目光看着爱丽丝菲尔,拔出了她身上的黑键,就在爱丽丝菲尔以为言峰绮礼要对她施暴的时候,对方却将她抗了起来。 “我无法和你在争论了,现在的我,只想逃离这里。” 爱丽丝菲尔的话如同尖刀一样,刺穿了言峰绮礼的心窝,换做平常,他已经狼狈的逃走了,但是,有人额外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你准备做什么?” 意识到不妙的爱丽丝菲尔奋力的挣扎起来,可这才磐石一样的言峰绮礼面前毫无用处。 “我这种空虚者,不被人理解,也没有希望,在这种时候,一般会沉浸于想象中,将祈愿全部寄托给能够理解我的人,我这种迷途者,就是主的信仰来源。” “恰好,我又是一个忠诚的信徒。我曾经意大利呆着的时候,那里的信徒把这种迷茫的寄托称作为dio的启示。” “所以,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 言峰绮礼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当然是带你去见一见,给予我启示的神(dio)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家人与挚友 罗兰正沉迷于自己的消遣娱乐里。 追杀archer,或者说,玩弄更加恰当。 就像是吃饱了猫咪为了享受猎物挣扎的乐趣而进行的捕食一样,罗兰感激的享受着这种难得的乐趣。 在夜幕中,看着那道的红色身影再林中奔驰,每次他想靠近的时候,罗兰都会出现在他的前方,挡住他的去路。 这种情况每一次重复,archer那张的轻浮的脸上所戴着的表情就更接近于卫宫士郎,而不是emiya。 那种对家人的担忧,爱,正在从亲手杀死了自己理想的archer心里慢慢的长出来。 就像罗兰容忍他的理由一样,在表面的冷漠下,arhcer其实有着很高的回转之机,他对自己释怀的那个正统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所以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理想,是因为残酷的现实把他压垮了,但这只是最无关紧要的部分,真正让他的绝望的是,能让他感受到幸福的人不存在了。 卫宫士郎是一个扭曲者,只能从他人的幸福感受到自己的快乐。 可那些为他带来快乐的幸福者都一个个消失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卫宫士郎得亲身体会到那种血液逐渐变得冰冷下来的苦痛。 原本应该天真到死的他,得亲眼看一看自己那幼稚的理想造就的现实。 他难道能够忘掉那些牺牲者,心安理得的与远坂凛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这种结局,他要是接受,他就不是卫宫士郎了,所以,他选择了背负那些人的牺牲,继续的走在现实的路上,一如卫宫切嗣。 然后,在理想的正义与残酷的行动中,他终于对这一切感到厌烦了,这才是archer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是五战,依然毫无牵挂的他可能会继续这冰冷的方针。 但现在是四战,要残酷,卫宫切嗣比他残酷的他,要理想,卫宫切嗣也比他坚定的多,在不用做出牺牲,只需要充当工具的情况下,来自爱丽丝菲尔,来自久违的父亲,来自还没有长大伊莉雅,这些希望,期待,和爱,让archer迟钝了。 “为何要逃跑呢?archer,来战个痛快啊,你不是应该很想把我这种搅局的家伙给撕碎吗?” 如果换做平常的archer,现在会低声冷笑,毫不留情的说出‘等我把你切成两半的时候在后悔吧’这种嘲讽的话语。 可他现在甚至主动转成了灵体化,只希望跑的更快一点,根本不想与罗兰纠缠。 借着自己对冬木市地形的熟悉,arche几次都找到了拉开差距的机会,但那个像是caster御主的家伙,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从影子里钻出来,重新挡在前进的路线。 该死,爱丽丝菲尔等不了那么久了! archer心中越发焦急,主动解除了灵体化,低声冷笑道:“就逃跑的工夫而言,你可比我炉火纯青啊,在影子里窜来窜去算什么,你能攻击到我吗?” “嚯,”罗兰撇了撇嘴,“还真是不得不做出应答的挑衅啊,好吧,如你所愿。” 漆黑的影子在他手中化作一杆长枪,被罗兰握在手心,腰部和臂膀像长弓一样绷紧,然后松开,狠狠的朝archer的方向掷了出去! 与此同时,archer的手中也闪过星星点点的灵子,具现出了自己的弓与箭,毫无诚意的随意瞄准,下一刻,射出的箭矢甚至卷起了白色的风暴! 若是被击中,一定讨不了好,可罗兰连避开的打算都没有,只是愣在了原地,因为,archer的这一箭,是朝着自己脚下射的。 然后,archer毫无意外的被这一箭给钉穿了腹部,他在脚下攻击所引起的风浪形成了新的助推力,让他这一枪的带动下,以远超之前的速度突破了罗兰的封锁,朝着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方向直行! 漂亮的计策,居然以身为饵,不惜主动挨上一击,也要更快的赶到爱丽丝菲尔的身边。 但这家伙难道不清楚,受伤了的话,他可能会被淘汰,离开这场被寄予厚望的圣杯战争吗? 还是说,他清楚,但是不在乎,因为爱丽丝菲尔的安危,已经超越了他个人生死呢? 虽然二人的距离已经被拉开,但罗兰没有在追过去,只是望着archer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化作小点的影子,言峰绮礼的已经收工了,他的阻拦目的已经达成了。 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为了家人,主动做出改变,acrher包裹在外面的壳已经逐渐脱落,露出了那个稚嫩的少年。 罗兰非常期待,他正式觉醒的那一天。 这次的行动就是一个预兆,archer放弃了以圣杯战争为第一要素,将家人放到了更前的位置。 虽然与卫宫巨侠那种方向还有距离,但也更接近于卫宫士郎了。 因为,archer与卫宫切嗣是一对天衣无缝的搭档,但卫宫士郎和切嗣,却是有着根本性的偏差的,到那个时候,archer是会继续甘愿蛰伏,还是,化身大孝子,亲手毁灭卫宫切嗣的理想呢? 接下来,该去迎接,我值得信赖,挚友了吧。 罗兰消失在了阴影里,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这是一个小小的礼拜堂,简陋,破旧,说是正常教堂的复刻都是夸赞了,但是,其上所留下的痕迹证明着,这里的主人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这里是言峰绮礼的藏身处,虽然经常仗着有assassin定时回到教堂祈祷,但在不能出去的时候,言峰绮礼也不会落下每日的功课。 这种细微之处的行动是最容易看穿一个人真实的面目的,也难怪远坂时臣还有言峰璃正都会对绮礼抱有强烈的信任,认为他是一个真诚,而可靠的人。 罗兰的指尖轻轻的拂过桌子一尘不染,小小的圣母像,眼中少见的露出了一丝温柔。 能够对抗与生俱来的天性的人类,罗兰一向都会报以欣赏,在不幸的命运中能够学会忍耐的,他会给予祝福,而在命运的讽刺下,仍然不忘记的求索的人,罗兰会为他挥舞战旗。 三者齐备的言峰绮礼,又怎能让他不喜爱呢? 如果是这个人,说不定能够理解我,跟随我,继承我的意志。 脑海中闪过恍惚的想法,罗兰微笑着回过了头,与那推门进来,灰暗,而缺乏情感的双眸对视着。 “第三次见面了,言峰绮礼,这一次,终于决定要成为我的朋友了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言↑峰绮礼↓ “罗兰……” 随意的将扛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爱丽丝菲尔扔到了一旁,身材高大的神父念着罗兰的名字,空洞的眼神中居然闪烁这某种狂热的情感。 言峰绮礼迈步向罗兰走去,炽热的火光在他的瞳孔中燃起,他与罗兰对视着,心中激荡着澎湃的情感,但嘴上却平静的发问。 “天生不被世界期望者,不应该诞生之物,却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生存下去,这算的上一种罪行吗?” “当然不算,”面对言峰绮礼有些焦虑的质询,罗兰只是温和的说道:“罪行这种东西,是集群者的枷锁,你这种孤独巡礼的家伙,只有欲望与爱,又何谈罪行一说?” 言峰绮礼眼中的热切更加明显了。 “我已经见过爱丽丝菲尔了,他跟说我,卫宫切嗣,那个与我一样空虚的男人,他的空虚不来自心底,而是追求梦想的副作用,这是否是真实的?” “你自己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亲口从罗兰这里得到了映证,言峰绮礼心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被杀死了。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恢复了往常的冷酷姿态。 “也就是说,我的一生,就是不具有价值,不理解幸福的悲哀者?” 爱丽丝菲尔之前的诛心之言成功给言峰绮礼造成了重重一击,从小时候开始,言峰绮礼就意识到自己与常人不同,无法获得幸福。 但即使这样,他依然努力着。 努力的去爱着他人,去接受神的教诲,去做一个好人。 这并非一时冲动的热度,而是持之以恒的坚持,这个好人的形象,他当了三十多年。 不管言峰绮礼犯下了多少恶行,多么令人厌恶,但任何人都必须承认,之前的他,实在太闪耀了,对抗自己的本性,以完全相反的形象活了三十多年,直到最后,言峰绮礼自己都接受了,他是无法获得幸福的这一事实。 上天给予他的天性就是恶,他却努力的朝正确的方向靠近,在自己都认清了无法获得常人的幸福后,他依然努力着,用一生去寻找自己的答案。 ——像正常人一样获得幸福的方式。 直到现在,连这最卑微的一丝渴求,都被爱丽丝菲尔彻底否决之后,言峰绮礼崩溃了。 他用机械一样的目光呆滞的看着罗兰,问道:“也就是说,我永远无法得到幸福,就应该如同渣滓一样结束自己的悲哀的一生吗?” “也许吧,但是我不允许。” 罗兰看着言峰绮礼,“要以正常人的身份来获得幸福,那你却是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可世界巧妙就巧妙在,他是一个矛盾的螺旋。” “比起大众的幸福,我更喜爱你这种人。” “喜毒草而非鲜花,飞蛾而非彩蝶,这样的色彩虽然怪异,但却很有趣。” 罗兰朝言峰绮礼伸出了手,“从很小的时候的开始,我也有过与你一样的想法,当时的我,只遵从本能而行事,从不考虑其他,幸运的是,我得到了指引。” “所以,介意让我来当你的指引者吗?我的朋友?” 言峰绮礼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移着,没有去握住罗兰的手,但是却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淡漠的声音说道:“我洗耳恭听。” “你是一个愉悦者,只能从他人的痛苦中,汲取到自己的快乐。” 罗兰以坚定的口吻,道出了言峰绮礼的本质。 “你应该感觉到了吧?虽然那只是个意外,看到惨死的肯尼斯因为自己的作风而感到愤怒,痛苦的时候,你感受到了什么?” 罗兰循循善诱,而言峰绮礼也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一样,乖乖开口了。 “是仿佛站在云端,甜蜜,快乐,而又满足,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 “那就是幸福。” “也就是说,我的父亲,生下了一条狗吗?生下了一条只能对扭曲和污秽感到快乐的狗吗!” 言峰绮礼激烈的吼了出来,实在是自己的本质与他所获得的三观太相悖了。 在少年的苦行中,他因为自己无法获得常人的幸福,甚至断过食,在参加圣杯战争之前,最后一次对于幸福的追求失败后,他也准备自杀,和妻子一起步入死亡的。 因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如果天生就有着罪恶,那么不受到惩罚就不能与世界相配。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他疯狂的笑了出来,哪怕自己都已经能岔气了都不曾停止。 这种笑是在嘲讽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无用功,还是在可怜身为虔诚信徒,却生下了一个缺陷品的父亲? 注视着疯狂大笑的言峰绮礼,罗兰只是用真诚的笑容回应着。 言峰绮礼已经崩溃了,但是,还没有彻底死去,他多年来秉持的三观会做出最后的挣扎,等到把那个也击碎之后,他崭新,可靠,值得信赖的朋友,就诞生了。 “呼,呼”言峰绮礼大声的喘着粗气,缓解着肺部的不适,这场迟来的审判只差最后一颗子弹就可以完成终结了。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让在这场战争中可能是唯一的同类把他杀死。 “那么,证据呢?” “既然你说,我并不是感情缺陷者,只是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感受到他人的感情而已,也就是说,我也应该有过多余的感情吧?” “我也应该爱过别人吧!” 这是爱丽丝菲尔直接捅进言峰绮礼心里的一刀,现在,他舔舐着伤口,将这个问题原封不动的抛给了罗兰。 如果是其他了解不深的人,罗兰可能就无法回答了,毕竟,正常人知道故事和本质也足够多了,再详细的了解,就可能是角色厨了。 罗兰对言峰绮礼的喜爱,只是顾客对橱窗里精致花瓶的喜爱,并不是偶像式的崇拜,没有到那种事无巨细都能说个出处的角色厨的地步。 不过,他确实也对言峰绮礼的这个问题有着很深的了解就是了。 罗兰虚着眼,毕竟,这个神父的女儿的性格和立绘都相当对罗兰胃口,所以他当初花了点时间去阅读了一下对方的故事和经历,为了扩展人设,连带着作为直系亲属的言峰绮礼的经历也看完了。 所以,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动摇。 “言↑峰绮礼↓,你的确爱过一个人,虽然很艰难,非常不可思议,但你确实爱着她,” “那个人的名字,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不要再说了!” 言峰绮礼痛苦的握着头,吐出了那个本应该成为他生命中无关紧要的一角,几乎要被他忘却的女人名字。 “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 图。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愉悦吧 因为父亲的虔诚和自己的优秀,言峰绮礼的前半生几乎是顺风顺水的,他一路的坦途的进入神学院,成为了代行者,并在两年后,以所有人都公认的品行和能力,即将坐上圣堂教会重点培养的司祭位置。 这是他父亲为教会奉献了奉献了一生,在年老时在担任的职位。 而这,只是他的起点,不难看出,他的前方是光明的未来,可在这个时期,言峰绮礼心中的追寻也达到了极致,他尝试世界上一切属于常人的办法,可都无法获得幸福。 所以,他决定试最后一次。 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组成家庭,他选择了克劳蒂亚作为结婚对象,那是一个被病魔所侵蚀,只剩下几年寿命的女人,到现在,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只有这个女人可以选,还是因为她的这项特质而选择她的了。 需要前提声明的时,言峰绮礼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所以,他一如既往的以最真诚的态度来对待婚姻这件事。 他放弃了成为司祭的念头,从代行者职位上退职,安心的当一个好丈夫,无微不至的照顾体弱多病的妻子,对她倾注了所有常人能想到的爱。 他们就这样生活了两年,孕育了爱情的结晶,在那段时期,言峰绮礼一度以为自己爱着那个女人,后来才发现,那只是错觉。 尽管努力去做了一切,绮礼依然无法从妻子身上体会幸福,哪怕对方理解了他的本质,并努力的去治愈他。 可妻子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看到妻子叹息的表情。 连这样理解自己的女人都无法治愈自己,言峰绮礼终于决定放弃了,他打算自我了断,在此之前,他最后见了妻子一面,说出了自白。 “我到头来,还是无法爱你,” 在苍白的病房中,面对苦闷的绮礼,被绝症侵蚀,随时都有可能逝去的女人笑了笑。 “不对哦,你是爱着我的。” 克劳蒂亚微笑着,朝着自己挥下了冰冷的刀,在触目惊心的血泊中,女人露出了紫阳花一样明媚的笑容。 “看,你在哭吧。” 当时的绮礼确认过,那是女人的臆想,这个女人企图用自己的死来证明,言峰绮礼爱着她,是有价值的人。 可当时的绮礼只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那座被染红的病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既然难免一死,我希望能亲自动手。” “想起来了吗?” 罗兰蹲下了身,捧住了言峰绮礼垂下的头,强迫这个神父与他对视着。 “你是一个只有从他人的痛苦中才能获得愉悦的扭曲者,所以,你表达爱的方式也是扭曲的,你真的爱一个人,就会希望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这是与常识相悖的爱,所以你可能错认为自己不爱她。” “这是你无法矫正,无法逃避的天性,但是,表达方式的不同,并不能影响这份感情的真诚与否。” “告诉我,言峰绮礼,你爱过一个人吗?” 言峰绮礼好像失去了骨架一样,呆呆的望着罗兰,然后,他在红色瞳孔的倒影中,看到了眼角的光,随后,视线模糊了起来。 “你哭了?” 听到这句话,言峰绮礼像是得到了宽恕一样,触碰着脸上滑落的泪滴,神情茫然而无措,就像因为犯了错,不敢回家,只能在外面游荡的孩子一样。 当时自己心中的感受,到底是没能享受到妻子死亡的不甘,还是因为爱着对方,却想亲手杀害的悲哀呢? 因为是自杀的缘故,克劳蒂亚的死被秘密隐藏了,判定为无价值的档案来封存,但言峰绮礼却无法承认,那是无价值的。 可有一件事应该是真的,言峰绮礼,深爱着克劳蒂亚。 现在,在罗兰的引导下,一切的答案都得到了揭晓,这个冷峻的男人,与罗兰对视着。 “有个问题,我只问一遍。” “我这样的罪人,能够获得幸福的世界,一定是存在的吧。” “一定存在,如果不存在,我们就去创造好了,”罗兰笑了起来,嘴角扬起,颇带着些目中无人,仿佛之前的温和都是错觉一样。 “命运既然给予我们这种天生的特质,总不能规定我们必须走向痛苦,悲哀的一生吧,凭什么恶党就一定要被讨伐,凭什么反派就要承受任何人都多的苦难。” “这样的道理,我绝不认同,恶人也应该有美好的结局才对,哪怕是无可名状的命运决定了这一切,我也要反抗。” “我要比所有人都邪恶,比所有恶人都崇高,直到超越了命运为止,我也绝不会停止前进。” 罗兰的瞳孔已经彻底异化,虹膜的颜色已经不再是血一般的鲜红,好像无数层层叠叠的宝石碎片所组合成,像地狱的岩浆一样流动的暗红色,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灼热,畏惧。 他再次伸出了手。 “所以,你要来我这边吗?我的朋友,即使互相托付生命,你也会遵循这个道理,不惜一切的去完成他吗?” “当然了,”言峰绮礼再次攻击的低下头,不过这次,他的眼中满是苍白的狂热,他半跪下来,亲吻着罗兰伸出了的那只手。 “dio的启示就在眼前,身为信徒的我,也只有服从了吧。” “从今往后,直到世界破灭的尽头,我将会敬爱您,如同我敬爱神一样。” “欢迎,我永远的朋友,现在,愉悦吧,你的愿望在此显现了。” “是,罗兰大人。” 神父朝着自己的神明,发出新生的祈祷与畅快的笑声。 罗兰刚想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计划,那个宏伟的钟声又在他耳边再次响起了。 “死者方舟。” 他默念着几乎快没存在感的金手指,再次来到了那座石碑前,上面已经多出了几行新的文字。 【里程碑——拥有值得信赖的友人】 【每个救世主都应该有一个继承意志的密友,他们是必要,也是走向自己创造的命运不可或缺的条件。】 【如果是神父的话,那你的品位就更妙了。——dio】 【已达成】 (今天赶车,晚了一点,明天会四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替身攻击 因为在死者方舟里不需要担心时间的间隔,罗兰也不着急出去应付言峰绮礼,而是专心的看着面前的文字。 里程碑这种东西倒是不难理解,不过死者方舟居然也有,这其中的意味就很有趣了。 按道理来说,死者方舟里的所有恶人,不都应该作为死之残骸,作为自己成长的食粮吗? “无惨,出来解释一下。” 罗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躁动,开口了。 已经乖乖化为应答机的鬼舞辻无惨再次冒了出来,罗兰成长的越是迅速,他出场的机会就越少。 “虽然有点早,但这么快就达成了里程碑,我果然没看错您。” 鬼舞辻无惨恭敬的说道,比起最开始相遇的时候,他的头埋得更低了,比起单纯的服从,现在似乎多了一种莫名的认同。 “您知道的,死之残骸的形成最大的特点是要对自己的过去感到不甘心,不认同,才会被死者之舟吸纳,可世界上,并不是所有恶人都会感到这样的,有的人,虽然死去了,但本身的理想已经成功了。” 罗兰挑了挑眉,想到了之前里程碑里的留言。 dio,作为贯穿了jojo整整六部的反派,他的存在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反派来形容了,第六部的结局更是昭示着,他的设想与反抗都是正确的,单纯的死亡是不能让这样一个形象泯灭的。 “这种人物,并不会被死者方舟吸纳,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无论自愿与否,他们都必须留下一件礼物给您,当做寄托也好,当做诅咒也罢,唯一自由的,就是他们可以设下条件决定您是否能获得这份力量。” 鬼舞辻无惨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最先就告知您的原因,因为即使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设下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要毁灭一个世界,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去完成一件小事。” 罗兰不禁沉默了,从这点上来看,他所达成的这个里程碑还真是有dio的风格,不寄托理想,不传承意志,只是单纯的要求喜好。 鬼舞辻无惨的解释还在继续,“完成之后,您自然也会获得奖励,不过,我劝您还是不要抱有期待的好,与我们这些可靠的死之残骸不一样,里程碑所给予的礼物有好有坏,有些可能珍贵无比,但更多的可能是一文不值。” “我知道了。” 罗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已经感觉到了,dio留下的礼物,不是经验,也不是物品,而是某种似是而非的东西。 像是一股清泉一样,将他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部洗涤了一遍。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下了。 退出死者方舟后,他看向了一旁已经彻底臣服的言峰绮礼,然后偏过头,把视线转移到了昏迷的爱丽丝菲尔身上。 对方的呼吸节奏尽管控制的很好,但是,哪怕是一瞬的变化也无法逃过罗兰的观察。 “你好啊,夫人,我已经期待你很久了。” 罗兰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如同恶党一样的话语,走向了被放在一边,好像被摆在祭台上的白天鹅一样的爱丽丝菲尔。 再知道自己的伪装被看破之后,爱丽丝菲尔睁开了眼睛,盯着罗兰,虽然她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但她的眼神已经没有掺杂任何的迷惘,像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命运一样。 之前言峰绮礼的那一击虽然为了防止意外,并没有多用力,但让常人昏迷一段时间的能力还是有的,爱丽丝菲尔自己醒来了,只能证明与常规的人造人相比,她的身体素质也被调整的非常优秀。 这并不让罗兰感到意外,这个女人本身是作为小圣杯而被制造出来的,肉体和精神都是最佳的状态来设定的。 “罗兰大人,让我来解决吧,这个女人具有危险性。” 言峰绮礼主动挡在了罗兰的面前,虽然知道这位大人的实力,但爱丽丝菲尔比看上去要危险的多,她只是没有战斗的态度,并不是没有战斗的能力。 言峰绮礼怕一时不察之下,罗兰会翻车。 “没有关系,”罗兰摆了摆手,主动缓和了有些紧张的气氛,“不要对我的客人动粗,在接下来的圣杯战争中,我们还要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呢。” “主动将一个女人从他的丈夫身边绑来,我可不认为我们能够好好相处,你就是操纵这个神父来袭击的幕后主使吗?” “是,也不是,”罗兰失笑道:“这件事的达成,虽然是我一手策划,但更多的是心血来潮。” “说到底,推动着你,卫宫切嗣,还有绮礼的行动,都只是欲望,和命运而已。” “他们就像磁石一样,总会相互吸引的。” 罗兰走到了爱丽丝菲尔面前,把她衬衣下摆的扣子解开了一颗,露出了那光洁而没有赘肉,盈盈一握的小腹。 “无礼之徒!” 原本爱丽丝菲尔还想等一个更好的时机的,但感觉要被轻薄的她为了守护贞洁,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纤细的银丝从她的袖口漫出,一道道的缠在了罗兰的身上。 因为数量有限的缘故,爱丽丝菲尔没打算像之前对付绮礼一样将罗兰捆得动弹不得,在之前醒来的有限时间里,她已经将身上的银丝进行了形态变化,从捆绑和构成的道具变成了纤薄而锋锐的刀刃,可以轻松的切开血肉和骨骼。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出去,但至少,她也要为切嗣所贯彻的信念做出自己的牺牲! 再将罗兰束缚完毕后,为了不给罗兰和他身后的言峰绮礼反应的时间,爱丽丝菲尔的一只手操纵着所有银丝迅速收紧,想要把罗兰切成碎片。 而她另一只手,一根单薄的银丝也缠绕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已经做好了自我了断的准备。 只要动一动手指,她的头颅就会与身体分离。 然后,她的两只手就都无法动弹了。 网格状的银丝紧紧的勒在了罗兰的皮肤上,想要割断血管,斩开肉体,在破开外衣的时候,这一想法进展的却是很顺利,可当触及到皮肤的时候,别说像之前攻击言峰绮礼那样嵌进皮肤里了,就连血迹都未曾出现。 锋锐的银丝在罗兰的身上不断收缩着,却只发出了像没有上油的齿轮一样嘎吱嘎吱的响声,连带着爱丽丝菲尔那只紧握着银丝束缚罗兰的手,也一起动弹不得。 很显然,她的偷袭完全失败了,但更令爱丽丝菲尔恐惧的是,她那只想要操纵银丝自我了断的手,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握住了。 她肉眼看不到任何东西,罗兰也没有靠近她,但爱丽丝菲尔可以肯定,绝对有某种无法被肉眼察觉的东西,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什么?” 她用惊惶而绝望的声音说出了疑问,接下来就要面对不堪的命运,也难怪这个坚强的女人也会失态。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罗兰回答她的声音也同样带着疑惑。 “如果我不是被恶灵附身了的话,那么这应该是” “——替身攻击?”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世界} 罗兰看着那只金黄色,手背处不知铭刻着齿轮还是时钟一样形状的手臂,视线无言的随着手臂的位置移动,直到底部,那里连接着罗兰身体。 就好像这只金黄色的手臂是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的一样。 在刚刚,察觉到了爱丽丝菲尔的攻击后,罗兰选择硬抗下了这一击,一是为了避免无用的反抗继续发生,他不得不让这个女人认识到现实的差距。 另一个理由吗——就是他在测试自己的极限,黑影王国太强大了,也就很迦尔纳之前的战斗让罗兰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不过,那充其量也只能算开胃菜,罗兰一直在尝试自己的极限在哪。 在捕捉到爱丽丝菲尔的想要自杀的动作时,罗兰立刻就在心中下达了命令。 挡下来。 他是这么想的,忠诚而可靠的黑影兵团也一如既往的探出了手,不过这次,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 一只金黄色,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手臂,顺着他的意愿,握住了爱丽丝菲尔的手。 这个熟悉的形象还有随心意而动的特性配合上刚刚达成的里程碑,几乎无法不让罗兰联想到那个东西。 “{世界}?” 罗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高大,充满了古埃及风格和时钟元素的替身已经展现出了全貌,呆呆与他对视着,宣告着他成为了替身使者这一事项。 随着罗兰的心意,世界攥紧拳头用尽全身之力挥拳,贴着罗兰的耳边掠过,挥起的风势甚至在空中留下了清晰的白色痕迹。 这就是里程碑给予的礼物,他是种子,是力量,是一种寄托了思想的可能性。 “哈哈哈哈!” 罗兰双手稍微一用劲,轻松的挣脱了身上银丝的束缚,那双仿佛溢满鲜血一般的鲜红瞳孔,原本的冷淡尽数消失不见,现在里面充斥的,只有一种近乎沸腾的情感。 “什么啊!” 罗兰狂笑着,“如果你早点出现的话,我哪还用等待那么多时间啊,原来拥有目标是这种感觉啊,看来韦伯说的没错啊,我的确很空洞。” “罗兰大人?” 言峰绮礼看着罗兰这幅有些癫狂的魔性模样,轻声开口了。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只不过,所谓的超越天堂,我确实有点向往了呢。” 罗兰摆了摆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不过因为世界观的不同,很多的细节与方法都要改变,暂且还是慢慢来吧,总而言之,先赢下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吧。” 把脸上的最后一点银丝也扯了下来,罗兰嘟囔着说道:“居然想把我十七分割,还真是过分呢,那么夫人,被我这样做,你也就没有怨言了吧。” 罗兰把手贴在了爱丽丝菲尔的小腹上,在对方因为羞愤的咬着嘴,恨不得当场就死掉之前,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个灵魂啊,是assassin吧,不过你身体的机能已经因为储存这个灵魂而丧失了一些呢。” “这样算来,大概三名从者的死亡,你就无法在自主行动了吧。” 突然被揭开的事实占据了爱丽丝菲尔的一切思考。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 在前两次圣杯大战中,用来临时储存从者灵魂,等到大圣杯启动时在交付的小圣杯都是单纯的物件,因为很不稳定,在第三次圣杯战争更是因为被击碎导致那场战役无疾而终了。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爱因兹贝伦也做出了应对,他们制造了一批模仿化作大圣杯系统的冬之圣女原型的人造人,当做会移动的小圣杯,避免了这种顾虑。 卫宫切嗣也是因此再让爱丽丝菲尔藏起来,就算他失败了,只要活到最后两组,他也可以利用身为小圣杯的爱丽丝菲尔提前召唤大圣杯,抢先许愿。 可现在,罗兰直白的描述让爱丽丝菲尔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为了用她来打击卫宫切嗣,而是就为了作为小圣杯的她而来的。 这是比上一种还要糟糕的情况,切嗣,爱因兹贝伦,她们的夙愿和努力都会白费,不行,即使提前终结这场战争,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圣杯。 但糟糕的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了。 漆黑的影子以罗兰放在她小腹的手为中心,开始不断的蔓延,直到束缚住了她全身为止。 “睡吧,夫人,比起残酷的现实,在梦里也许你会更开心一点也说不定喔。” 罗兰收回了手,看着安然睡去的人造人,“能拥有情感的道具,竟然是属于卫宫切嗣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太可惜了。” 策反爱丽丝菲尔是没有意义的举动,这个女人是完美的。 是的,从人格上来讲,她是完美,因为她只为了卫宫切嗣而活,如果卫宫切嗣想要获得圣杯,她会笑着迎接死亡,如果卫宫切嗣想要温馨的家庭,她会立马放弃被刻在本能里的责任,与卫宫切嗣私奔。 问她是否会背叛卫宫切嗣就好像为内脏是否爱着大脑一样,是没有意义的。 这下子,小圣杯的安危也确保了。 如果不是黑影王国确实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罗兰也不必亲自动手了。 “这个女人原来是小圣杯吗?难怪会特地来到这里,被精心保护着,卫宫切嗣果然是一个无情的男人,他是做好了杀死妻子的觉悟来参加这场战争的?” 言峰绮礼走了过来,目光也有些复杂。 虽然完全不一样,但从一个正常人,为了理想变成他这种模样,卫宫切嗣的觉悟已经让言峰绮礼这种扭曲的人都感到了丧心病狂。 “所谓的正义和英雄,都是小孩子的梦而已,那个男人难道不明白吗?” “有的人始终活在过去,无法自拔,实现愿望就在眼前,卫宫切嗣脑海中的想法,可能也只剩下英雄决不能临阵脱逃这句话了吧。” “可惜的是,他从来都不是英雄,所以,注定要为这句话付出牺牲。” 罗兰看向旁边的神父,虽然替身的获得只是一个美丽的意外,但作为自己目前最亲近的友人,他也必须做出表示。 “绮礼,伸出手”亲切的叫着神父的名字,罗兰主动伸出了食指。 虽然不知道罗兰要干什么,但言峰绮礼还是信服的伸出了手,接着,罗兰的食指印在了上面,留下了一个q版的印记。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属于我的印记,在今后的旅途中,需要助力的时候,它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像祈祷那样吗?” “像祈祷那样,呼唤我的名字,呼唤你内心深处的黑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得加钱 言峰绮礼空洞的眼睛逐渐被高光填满,又想再次跪下去。 “我们是朋友,不是下属,你没必要这样。” 罗兰笑着张开双臂,扶起了言峰绮礼。 “不过,我现在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了,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只要是您的意愿,我就一定会服从的。” 虽然没有再次跪下,但言峰绮礼眼中的虔诚和敬爱已经快从下躬的腰身里溢出来了。 “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不过,对于饿了很久的人来说,虽然暴饮暴食是不好的,但仅仅是肯尼斯那件事不能够让你满足吧。” “您的意思是?” “我打算再给你一次指引,帮我杀了远坂时臣吧,从他的死亡中,你一定能体会到至高无上的愉悦。” 言峰绮礼愣住了。 远坂时臣最开始的确有着利用他的目的,但在三年的相处中,这个优雅的男人用最真诚的态度和言峰绮礼达成了真正的师傅与弟子的关系。 不管是魔道上的授业也好,还是让他去参与远坂家管理的信任也好,言峰绮礼也打心底尊敬,认可这个男人的人格。 可现在,罗兰居然让自己杀了他?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在言峰绮礼的全身都造成了羽毛尖尖拂过的瘙痒感。 紧随其后的,就是仿佛血液在燃烧一样的饥渴,这不得不让言峰绮礼去想象这个提议所造成的后果,屈辱,憎恶,还有深藏在自己胸中,永不褪色的愉悦。 他用嘶哑的声音询问了最后一次,尽管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可是我情同父子的授业恩师啊。” 罗兰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这样的人,还在乎这些?” “什么时候?” “随你,我相信,亲身参与到这场戏剧的你,更会做出准确的判断时机。” 言峰绮礼心诚悦服的点了点头:“是,罗兰大人。” ———— “呜哇!” 从天而降的剑风轻易的蹂躏着周围一切阻碍的残渣,本就垮掉了,只剩下残骸的建筑物好像垃圾一下被吹飞,只剩下污秽的尘土在空中飘散。 玉藻前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拍了拍自己的丰满的胸部,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小心脏,虽然这个动作被她做出来,颇显嘲讽就是了。 saber携带着暴戾的飓风,再次冲了上来。 在面对caster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一些虐菜一样的自信。 虽然玉藻前的咒术可以对她造成伤害,但就算抛开对魔力,二者的战斗力也不是一个水平的。 如果不是这只狐狸一直都表现的很狡猾,她早该得手了。 saber接着魔力放出的爆发冲向玉藻前,手中宽厚的黄金之剑上,闪耀着浓郁的魔力之辉和比任何武器都要炫目的神圣光泽。 宛如子弹一样的符咒朝她射来的时候,saber连爆发魔力的必要都没有,只用自己磨练出来的剑术,就在符咒爆发开来之前轻松的斩断了她们。 在这柄解放了的圣剑面前,任何攻击都会逊色三分。 接着,汹涌的魔力之潮再次化作飓风,替代saber先行冲向了玉藻前。 这是她酝酿了很久的攻势,在之前的交锋中,只要有一点点的空隙,caster就会溜走,重新展开攻势,所以这一次,干脆不断的解放风王结界,再利用魔力放出的机动性,连一丝逃跑的空隙都不给这家伙留就好了! 虽然颇有些以势压人的架势,但这也是最优秀的战术了。 暴风化作龙卷,切割着大气,冲向了玉藻前,在低劣的参数面前,她要避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只是挡下来还是足够的。 “咒相·密天!” 同样凛冽的暴风从小小的符咒里爆发出来,将saber的风王冲击完全挡下,但玉藻前的动作还没有停下,虽然身为最弱的caster,但她的御主可是这届参赛者中最优秀的,充沛的魔力让玉藻前完全是在咂技能。 “炎天!” 崭新的符咒从她的手上飞出,很快就被卷进了风里,化作炎浪炸开,在两道对冲的风势下,火焰被高高的举起,化作了一道赤色的火墙,将与玉藻前和saber二人彻底阻隔开来! 就算是适应性最强的saber,要短时间阻隔的话,玉藻前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反正master也只是让我阻挡一下,拖住一个英灵就好。 现在archer已经离开,他们的御主也走掉了,如果master真的在算计什么事的话,saber也来不及支援了,小玉也该撤退了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玉藻前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准备开始撤退。 留下的是saber不是archer真的太好了,saber虽然压迫力也很强,但狂风骤雨一样的攻击小玉还是能应付的,要是被克制的archer,可能就会有意外的麻烦。 正当玉藻前准备灵体化消失的时候,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让她理解到了,saber为什么会是saber。 娇小的影子冲破了火墙,裹着白色的风膜,剑尖前指,宛如哀嚎一样的风暴再次剧烈的释放了出来! saber身上仍然有着多处被火墙留下的伤势,但在她优秀的参数面前,还不足以影响到战斗的差错,而在阿瓦隆作用下缓缓愈合的伤口更是成为了她最大的底气。 在面对阻拦的火墙之时,理智让她停顿了一下脚步,但直觉告诉她冲过去,所以saber就冲了过来。 万能的直觉再次帮她拖住了玉藻前离开的脚步。 但这种做法在玉藻前眼里,就显得惊世骇俗了。 “这家伙真的是saber,而不是berserker吗?” 这种自残式的攻击是需要冒很大风险的,在视线被遮蔽了之后,按理来说,saber不知道背后的敌人到底是逃跑还是在准备伏击。 阿瓦隆的治愈也是需要时间的,在没有恢复好的情况下又遭到袭击,陷入劣势就是她了。 这样暴躁而狂气的战斗风格,很难说没有受到莫德雷德的影响。 不过,想得再好假设,也是假设,现在,玉藻前必须得面对极速呼啸,在大气中疾驰而来,留下一道凄厉裂痕的剑风了。 虽然已经逃开了一段距离,但剑风的前端依然稳定的追上了她,错乱的风刃切割在她的腿部,造成了一道伤口。 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后,玉藻前终于进入了灵体化,消失在了这片废墟里。 (每天的更新,肥啾没请假就不会少,请放心) 第一百三十九章 饱汉不知饿汉饥 看着玉藻前留下的血迹,她没有多做犹豫,就打算继续追击过去。 caster实在太狡猾了,她已经算没有犹豫的了,都让对方跑了这么远,不过她还是伤到了对方的腿,接下来,就是单纯的追逐战了。 就在她这样打算的时候,卫宫切嗣虚弱的念话传了过来。 “saber,回来吧,停止追击。” “……我现在就过去。” 虽然与这个男人有血海深仇,但作为御主来说,saber还是相信对方的判断。 能准备的抓到肯尼斯的大意和从者不在的时机,突破工房,在短时间内连使用令咒的机会都不留下,直接斩首的战术,不会是那么轻浮的男人。 虽然作为敌人,但卫宫切嗣给saber留下的印象要比archer好得多。 是因为我们战斗的时间太久,不想暴露更多情报给其他组合吗?而且他自己也是一个人,想必也有安全方面的考量。 saber解除了武装,尽量以不引起动静的速度,朝着卫宫切嗣的所在处走去。 卫宫切嗣靠在墙上,虚弱的点燃了一根香烟,感受着体内传来的剧痛,尽量不让自己顺着墙根滑下去。 与肯尼斯不同,在发现周围没有从者保护自己的时候,卫宫切嗣就使用了家传魔术,固有时御制,直接开二倍速跑路了,这也是他的气息很快就脱离了玉藻前感知的原因。 在谨慎这方面,卫宫切嗣不输给任何人。 但凡肯尼斯能有他十分之一的谨慎,都不会轻易退场。 然后,卫宫切嗣正准备找一个人多的地方,慢慢迎接自己体内因为时间加速而造成的毛细血管破裂引起的疼痛,魔术回路的暴走,也一同袭来了。 两种截然不同,精神上与肉体上的双重痛苦,让卫宫切嗣这种坚毅的男人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他虽然作为魔术师不出色,但要供应英灵还是足够的。 可archer与saber同时进入战斗所消耗剧增的魔力,搭配上他自己也在使用魔术的痛苦,让他现在寸步难行,几乎快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倚在这个墙根休息。 所以,在找回了一点意识后,他立刻就唤回了saber。 理论上来说,两骑从者同时战斗他也应该能支撑的住才对,因为archer除了开固有结界的时刻,平时消耗的魔力并不多,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双人出击了。 但saber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吃魔力大户,尤其是,在吃大户吃惯了的情况下,那个骑士王还没有反应过来。 全力使用魔力放出和不断重复风王结界所消耗的魔力,对于正常的魔术师来说,是相当奢侈的一件事情。 像迦尔纳和莫德雷德一样,珍惜的把魔力放出开开关关才是常态。 肯尼斯把saber教的太好了,才导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战果什么的卫宫切嗣都顾不上了,他现在连平安到达自己这里,不然,在胜利之前,他可能会直接会昏迷过去。 看到金发的少女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卫宫切嗣终于支撑不住了,报出了旅馆的地址,就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前方,archer扛起了在治愈魔术作用下,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显然一段时间之内都无法行动的久宇舞弥,最后一遍确认了爱丽丝菲尔的踪迹已经彻底消失后,捏着自己拔出的黑键,愤恨的念着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名字。 “言峰绮礼……” 被念叨着的神父莫名的打了一个哈欠。 “是因为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吗?” 怀抱着疑惑,言峰绮礼推开了教堂的门,准备做完今天的祈祷。 虽然对罗兰的信仰要高过一切,但言峰绮礼并没有放弃自己信徒的身份与虔诚。 可在打开礼拜堂的门后,他看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身影。 “父亲?” 往常的这种时候,他的父亲就算没睡,也应该不在礼拜堂里,而是在地下室监控着圣杯战争的动静才对。 “我在等你。” 言峰璃正看向这个酷肖自己的孩子,原本严肃的眼神又变得温和起来:“assassin退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遇到了强敌吗?” 言峰绮礼伸出手,展示自己只剩下一道的令咒。 “被saber和archer夹击了,我只能放弃从者,换取逃离的机会,肯尼斯已经被杀死了,卫宫切嗣说服了saber,加入他的阵营。” 再接二连三的坏消息面前,言峰璃正的脸几乎要变得和苦瓜一样了。 “没想到肯尼斯那么快就退场了,卫宫切嗣果然是个棘手的敌人,”他叹了一口气,安慰着言峰绮礼。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虽然时辰是你的老师,但你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优先。” 这个潜规则一直是时辰与璃正之间的共识,因此,绮礼才会召唤assassin。 “并且你这次已经做的很好了,总是第一时间传来情报,会发生这种事情,只能说神不眷顾远坂了吧。” 听出自己父亲话里有话的言峰绮礼追问道:“师傅,他怎么了吗?” “你还不知道吗?”言峰璃正惊奇的看了一眼绮礼,“远坂家被别人推平了,时臣他断了一只手,失去了所有的令咒,是lancer把他送到这里来的,我已经安排了附近一个隐蔽信徒的居所,让他们去那里休息了。” “师傅呢!师傅的安危怎么样了!” 出乎言峰璃正的意料,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古井无波儿子,居然对于远坂时臣表现出了莫大的关心,甚至脸上都带着焦急的意思。 看来与人相处果然是对他有好处的,绮礼只是感情比较内敛而已,这不是就很担心师傅的生命安全吗? 言峰璃正欣慰的想到,对自己把卡莲给调来冬木的举动更是感到明智无比,他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没关系,时臣没有生命危险。” 果然,言峰绮礼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言峰璃正也接着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为了和儿子商量,他才等候了许久。 “虽然lancer还在,但是失去了所有令咒,还没了魔术工房的时臣太过弱势了,”说到这里,他掀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被红色印痕填满的胳膊。 “这些都是上一届御主留下的令咒,我想偷偷转让两枚给时臣,让他拥有更多的胜算,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呢?绮礼。” “我觉得,真是太好不过了。” 言峰绮礼抬起了头,盯着言峰璃正一胳膊的令咒,想起了罗兰收集令咒的举动。 我正愁没有东西来回报罗兰大人的恩情呢。 这种礼物,罗兰大人一定会很喜欢的吧。 随着他心中想法的延伸,他手背上,那个属于罗兰的印记,也悄无声息的亮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原谅我吧,父亲 言峰璃正藏得太深了,就连言峰绮礼也没告诉,这位监督者才是圣杯战争中最大的作弊者这一事实。 令咒这一魔力的结晶所拥有的力量言峰绮礼已经亲身体会过了,比起具体的命令,他其实还有更加浪费的用法,也就是直接使用令咒给自己加成。 以言峰璃正拥有的数量,得到加持之后,哪怕是让言峰绮礼与从者肉搏都不会畏惧。 所幸,虽然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十分偏袒远坂家,但言峰璃正还勉强能算得上一个品德正常的神父,不至于把所有令咒全部交给远坂时臣,可即使只是两枚,也足以让自己那个坚毅的师傅继续燃起参战的希望了。 绝不能容忍。 如果说言峰璃正之前的行为,不管是让儿子与远坂时臣结盟,还是利用监督者特权,为远坂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勉强还算得上可以被容忍的作弊,但私自转移令咒,就是毫无疑问的越权行为了。 这已经不能算作弊,而是开外挂了。 间桐雁夜拼死拼活,不止一次的赌上自己和从者的性命,亲身犯险所得到了战果,就这样被轻易抹平,一旦暴露出去,监督者的权威会全部丧失,连带着远坂时臣也会成为公敌。 如果不是远坂时臣是言峰璃正相处了几十年的忘年交,他清楚这个绅士的男人有着表里如一的品行,言峰璃正也不会产生这种大胆的想法,但即使这样,他仍然需要来自儿子的肯定和支持。 “那就好,”得到来自言峰绮礼的首肯后,言峰璃正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对这种越权的举动表示反对呢。” 自家的孩子,是一个诚实,高洁,善良的人,言峰璃正以任务的形式让他与时臣结盟还算说得过去,可这种越权的举动,他还是要顾忌一下自己孩子的看法的。 毕竟,下一任司祭的位置和监督者的身份都是要传给言峰绮礼的。 他看了一眼绮礼,发现对方因为失败而产生特别的情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现在既然已经不是御主了,之后找个机会离开冬木市吧,等到圣杯战争结束了再回来。” “这一届的御主们似乎是因为圣杯真的近在眼前的缘故,战术和动作都十分疯狂,为了避免被牵连,你跟时臣道个别之后就赶紧离开吧,正好,身为监督者的我,也不能主动去接触其他御主,在离开之前,你可以帮我把令咒转让给时臣。” 言峰璃正把手对准的言峰绮礼,手上的令咒也亮起了淡红色的光芒。 “这也是你将来作为监督者必须要学会的仪式,咏唱jun424,才能取下我手上的令咒,不然正常的灵媒切割是无法突破封锁的。” “约翰福音吗?” “是的,绮礼,我现在为你示范一遍……” 言峰璃正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始咏唱,但言峰绮礼却没有乖乖呆在原地,而是突然抱了上来。 “绮礼?” 虽然是个高超的武术家,但言峰璃正平常与儿子的相处并不亲密,所以,他没有拒绝这个拥抱,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背。 “怎么了吗?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管是克劳蒂亚的死,还是这次的失败,都不是你的错。” 言峰璃正温和的说道,平常父子二人的对话都比较教条式,但言峰璃正心中对儿子的宠爱绝不是假的。 “我知道你心中仍然存在苦闷与迷茫,但没有关系,在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之前,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谢谢你,父亲,” 言峰绮礼放在父亲背上的手紧紧攥起,闭上了眼睛,但他手背上那个罗兰的印记,色泽却更加深邃了。 呼唤你内心深处的黑暗。 遵循教诲,第一次使用,言峰绮礼就成功找到了诀窍。 不一会儿,他的身边就布满了黑影兵团。 ——与罗兰之前所召唤出来的任何一个都不同,这些新的黑影兵团,个子小小的,还没有寻常人的手指那么大,形状类似鲨鱼,看不到眼睛,只有一张深蓝色的v字形嘴巴。 感受到绮礼的意志后,他们趴在言峰璃正的影子下,身下下垂,像动物痛饮水源一样,吸食者影子。 “原谅我吧,父亲,这是最后一次了。” 还未曾思考言峰绮礼话语中隐藏的深意,璃正眼睛一翻,倒再了言峰绮礼怀里。 绮礼温馨的抱着父亲,替他抚平花白的头发,一副父慈子孝的和睦场景。 而那些像是吃饱了一样,长大了一圈,变得像公仔一样胖乎乎的噬影团先是跳到了旁边的长椅上,然后又跳到了言峰绮礼的肩上,像列兵一样站成一排。 “以你的性格,居然只是这样对自己父亲,让我有些稀奇呢。” 从虚空中,一道影子显现了出来,罗兰拖着双腮,百无聊赖的说道:“我可是收到有礼物的消息才过来的,可别让我失望了。” “他是一个古板而朴实的父亲,言峰绮礼这个人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就算我真的违背了神的教诲,做出背叛,攻击的举动,他也不会认为出于我本心的,只会后悔没能看护好我吧。” 言峰绮礼将璃正的身体缓缓放平,把他对准罗兰,开始准备令咒的转移。 “说来也可笑,他是与我最亲近的父亲,但我与他之间,反而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他永远也不可能理解我,在这种情况下,我反而收获不到想要的愉悦了。” 言峰绮礼愉悦的本质,是要从他人的痛苦里收获,可言峰璃正只会责怪自己,不会想到绮礼本身就是个愉悦怪,背叛他,也只会收获爱意。 “所以,姑且还是让我们以正常的父子,相处下去吧,就这样蒙在鼓里死去,对儿子一无所知,作为父亲来说,这才是真正可悲的下场。” 罗兰眼神一凝,掀开自己的袖口,打量着上面一道道刚刚转移过来的鲜红令咒,叹了一口气。 “真是老套的父亲,老套到让人……绝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噬影团 “令咒已经全部转移完毕了,罗兰大人。” “嗯,谢谢你,绮礼,对于身为参赛者的我来说,这份礼物果然无可挑剔。” 罗兰把一只手放平,再言峰绮礼肩膀上的噬影团马上跳到了他的手心里,低下头,蹭着他的手。 “这些孩子是噬影团,与你相性最好的居然是他们……也不值得奇怪就是了,最开始被召唤的时候,他们十分弱小,但只要吃掉别人的影子,他们的体型和力量都会水涨船高。” “如果吃得足够多,他们的体型会像山一样巨大,防御力和破坏力都会异常可怕。” 言峰绮礼看着肩膀上小小的黑影士兵,用食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抛开体型不谈,能吞噬影子的能力已经足够可怕了。 但是,还是有一点让他很不解。 “被吃掉影子的人会怎么样呢?” “会损失一部分的‘气’,你简单理解为生命力也精神的结合就好,如果不击败吞噬影子的士兵,把影子还回去,普通人就会陷入昏迷。” “如果是拥有回路的魔术师虽然如果没有对应的解咒方法也会昏迷,不过就算清醒过来,也会永久的损失一部分寿命,对于真正破格级的强者来说,噬影团作用不大,可在此之下的杂鱼们,能反抗他的还是凤毛麟角的。” “我明白了,那么,还是让父亲先睡一会儿吧,在战争结束前。” “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那么我也先行告辞了,”罗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我还要处理一下家里的狐狸,那么,晚安,绮礼,做个好梦。” “晚安,罗兰大人。” 言峰绮礼深吸了一口气,将父亲抗回了他的卧室,接下来,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因为言峰璃正昏迷了,原本善后的工作就堆到他头上了。 想起言峰璃正描述的情况,言峰绮礼也有些头疼,管道爆炸的理由他已经用过一次了,这回据说将远坂家夷平的爆炸该怎么说呢? 瓦斯爆炸吧。 真是的,远坂家太不注重防患了,自己的师傅那么一个优雅从容的人,却总是在这种小事上粗心大意呢,嗯,就以这样的理由发出去吧。 窗外浓墨一样的夜色中映不出几点繁星,像是物极必反一样,前半夜的爆炸惊动了太多人,忙碌了大半夜之后,冬木市陷入了久违的沉寂中,就仿佛这座城市本身也沉眠了一样。 再这样静谧的夜色中,会出现怎样的梦呢? ———— “亚瑟!” 间桐雁夜惊醒了过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缓解从梦中坠落的那种幻痛。 周围是一片黑暗的石窟,听不见半点动静,莫德雷德正穿着昨天买的休闲装,趴在睡袋上,一只手捏着薯片,一只手正翻动着一本漫画。 “喔,master,你醒了吗?” 看见间桐雁夜的动作,莫德雷德随意的招了招手,就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漫画上去了,她的master接下来会冷淡的看她一眼,然后又掏出虫子,不知道在搞什么稀奇古怪的道具,这种相处莫德雷德已经很习惯了。 但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发现间桐雁夜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之后,莫德雷德把嘴里叼着的薯片嚼碎,拿起一旁的包装袋,递给了雁夜。 “吃薯片吗?盐味的。” “不必了,你这家伙,唯独在饭量上有着绝对的王胃呢。” “诶,是在夸我吗?” “是在夸你。” 间桐雁夜转过头,想到之前在梦里看到的画面,从被摩根嘱咐掩藏好面目加入圆桌骑士,到最后被揭示与亚瑟王具有亲属关系的兴奋和满足,但最后决裂,怀揣着憎恨被圣枪刺死的痛苦。 莫德雷德的一生被他快速的看了一遍,让这个擅长照顾人的男人感慨万分。 这家伙,比起继承王位,证明自己什么的,分明只是想要父亲的认可而已呀。 从最开始的憧憬,到希望破裂后的怨恨,叛逆,莫德雷德的行动与自己如出一辙。 但与自己不同,莫德雷德是有力量的,她只是还在寻找能让自己心安的答案而已,比起已经走到尽头的自己,她不应该就在这里止步。 ……反正都是为罗兰大人贡献力量。 等到远坂时臣被杀死后,就把目标定为saber吧。 这不是自己心软了,只是,一个懦弱者未曾泯灭的懦弱而已。 间桐雁夜总是对自己凶狠无比,但对于小孩子,总是抱有期待,再怎么洗练,间桐也只是间桐而已。 那个老虫子口中的间桐之魂,总不会是指间桐家都是怀抱着天真理想的牺牲者吧?如果是,那也太可笑了。 间桐雁夜靠着墙壁,掏出虫子,开始制造新的礼装。 —— “前进!朝着那片海!前进!” 男人们聚集在一起,聚集在一片旗帜下,开始了远征。 目标是世界尽头的海洋,越过草原,翻过高山,跨越沙漠,他们高呼着这个听上去遥不可及的梦想,不停的前进着。 征服一座有一座的城池,打赢一场又一场不可能的战争,占领之后却并不统治,只是补给之后,就继续走向了前方,一如那个带头的男人所遵从的,败而不辱。 他所求的只是征服,所求的景象只是那片虚无缥缈的海。 尽管没人告诉他们,那片海是否真的存在。 在这艰辛的一路上,少年变成男人,男人变成英雄,一个又一个一同出发的伙伴倒了下来,但这支队伍的人数却越来越多。 这支远征军的脚步绝不会停止,因为大家有着同样的梦境,接受着同一个王的指引,那就绝不后悔出发。 举世闻名的谋略家,声名显赫的将军,一个又一个加入了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中,加入了男人的征服里。 他们会为伙伴的倒下而感伤,但绝不会放慢脚步,新加入者一如那些逝者一样,高声大笑着。 “朝着世界尽头的那片海,前进!” 以那个红色的男人为首,聚集在旗下,壮观的队伍们,欢笑着,高歌着,这是韦伯已经做过一次的梦境了。 但这次,在那个男人的披风旁,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韦伯爬了起来,一脸茫然,却努力的回想着梦中的那道身影,虽然看上去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但毫无疑问,那是自己。 自己也终于作为征服王的臣子,被承认了吗? 他今后,也可以梦到这片相同的梦境吗? 韦伯看着旁边躺在地板上,独自上还放着半片没吃完的煎饼,旁边的电视也忘了关掉,呼呼大睡的粗犷男人,攥紧了拳头。 这是他的王。 韦伯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对不起了,罗兰。 我是征服王的臣子,要遵从他的意志而前进,所以,即使真是我获得了胜利,我也要违诺了。 我要为这家伙夺得圣杯。 少年在夜色里,下定了决心,如同走向世界尽头的海一样,绝不后悔。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吧 昏过去的卫宫切嗣,如愿以偿的看到了archer的梦。 从者与御主之间往往会产生更深层的联系,在梦境中交换对方经历过的事件就是一个特征,卫宫切嗣对于不愿意暴露真名的archer是充满警惕的,或许对方是有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就会出大乱子的事情,才要隐藏真名的。 但梦中的景象却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这个无名的英雄,尽可能的去拯救每一个人,直到最后,这样无私的行径,让archer被称颂为英雄。 但英雄这个职位,可不是什么好当的东西。 每次为了拯救眼前的人,总要牺牲更多,意识到这一点的archer在面临无法拯救的人时,会牺牲他们来保护更多。 到了最后,他像自己一样机械的重复着这样的举动,不被人理解,被自己救过人的恐惧,远离。 但archer仍然没有停止行动,他变得更加成熟了,变成了肮脏的大人。 因为他理解到了自己理想的尽头,他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只能像个英雄一样行动,尽可能让自己看得见的人得到幸福。 毫无疑问,这是自私的伪善。 因为archer的本意并不是拯救,而是收获到‘帮助某人本身’这一报酬而已。 他连理想都是借来的,自然无法得到觉悟,而迎接他的,自然也是伪善者的结局,在尽力阻止战争的时候,被他帮助过的人背叛,当做罪魁祸首,送上绞刑架杀死。 而在临死的时候,他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家伙,将来一定会后悔自己现在的举动的,因为真正的为了守护而要付出的东西,比‘帮助他人’这个愿望要沉重的多。 archer只是借来理想,用来掩饰自己伪善的屠戮者,真正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注定要被那种不成熟给压垮。 甚至恨不得杀了过去的自己。 卫宫切嗣如此断定这,在梦境的尾声结束后,睁开了眼睛。 从旅馆的床上醒来后,他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周围。 只有气息苍白的舞弥躺在另一张床上,saber不见踪影,那道红色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看着夜色。 无需切嗣开口,像忠诚的管家一样,archer转过头,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周围没有任何人留下的监控。” “爱丽丝菲尔不见了,现场的战斗痕迹我只找到了黑键的碎片,还有重伤的舞弥小姐,应该是那个神父干的。” “saber因为刚刚进行战斗的缘故,我订了很多食物,为了不影响你,让她去隔壁的房间去吃了。” archer用简洁明了的话语,将卫宫切嗣还没说出口的疑问全部回答了。 saber?战斗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虽然还没理解archer让saber去吃饭的安排是什么情况,但这一连串熟练稳妥的安排还是让卫宫切嗣放宽了心,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战略。 既然爱丽丝菲尔被掳走了,比起哀叹,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处理才是更有效率的方法。 可话虽如此,这件事情给心中带来的震动似乎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平息的,卫宫切嗣脑子里一团乱麻。 在来之前,他就无数次在心中告诉自己,爱丽丝菲尔只是道具,不能对她抱有多余的情感。 可现在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的一颦一笑,曾经相处的时光,还是与伊莉雅玩闹时母女二人的开心,都不断闪现着,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所以,他准备找一个出气筒。 恰好,archer也望了过来:“刚刚你在床上喘着粗气,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确实是噩梦呢,荒诞的,愚蠢的,伪善者悲哀的一生,还要被迫看完。” “后悔了吗?正义的伙伴?” archer靠着墙,听着卫宫切嗣辛辣的嘲讽,眼中满是复杂。 “啊,确实后悔了呢。” “要拯救少的那一方,就必须放弃多的那一方,无论我结束了多少场战斗,都会有新的战斗产生。” “不能拯救所有人的话,就必须选出牺牲者,只遵从拯救面前之人的伪善,那时的我,确实太愚蠢了。” 这种与切嗣风格相近的回答让男人的眉眼放松了一点,如果archer在之后的生涯中领略了这点,也难怪动机和手段都与自己这么相似了。 这样看来,对方说自己不对圣杯抱有愿望的话语可能是真实的,他对于爱丽丝菲尔的担忧也不是假的,我就在之后再多对这家伙抱有一点信赖吧。 “但是——” archer紧随其后的话语打断了切嗣的遐想。 “之前的我,确实是刚刚那样想的,但今天晚上,所遇到的事情让我觉得,正义的伙伴,也许也没有那么差,比起真正虚无缥缈,谁也无法得到幸福的结局,只要我所看见,能被我寄托,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些人幸福,不也很好吗?” 荒谬。 “正义的伙伴,也只是伙伴而已,不是正义的本身,带着理想与那些应该被守护的东西一起活下去,也很好吧。” 愚蠢。 “如果你要说这是伪善的话,我确实无法否认,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渣了,但至少,我也想像英雄一样,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闭嘴!” 卫宫切嗣低声将这句话吼了出来,眼中隐隐闪烁着怒火。 ——绝对不能信任这个家伙。 他的嘴角重新挂起了嘲讽的冷笑。 “然后呢,这样幼稚的想法就能把你曾经背负的那些牺牲全部挽回吗?在悬崖面前止步的人,心中已经死过一次了!” “说到底,你根本不是觉悟者!既然背负着这种理想,你就不应该拥有情感,不应该作为人类而活,而是道具!” “什么正义的伙伴啊,这样空洞,不成熟的理想,你是从那个幼稚的蠢货哪里借来的!” 切嗣站了起来,那张一直像木头一样脸上,第一次有了生气,他讽刺的看着archer,而对方只是偏过了头,继续看着夜色,好像逃避父亲说教的小孩子。 “与你不同,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这次冬木市所流的血,就是最后一次了,我将用圣杯完成变革!它会终结一切的纷争!” “你会后悔的,切嗣。” 等到卫宫切嗣说完,archer才平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一如切嗣之前在梦中对他的评价。 卫宫切嗣也没有了继续争论的意思,他冷冷的看了一眼archer,朝着门外走去。 “是吗?不过在此之前,” “你就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懂人心的罗兰 “master!” 从影子里走出的罗兰还没来得及歇一下,一道蓝色的倩影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按理来说,他利用黑影王国从哪处降临应该是无法预测的才对,这只巫女狐也没有设立的结界,可每次,她都第一时间赶过来撒娇。 莫非她之前说的永远都能察觉丈夫在哪的贤妻雷达是真的吗? 缩在罗兰的怀抱里,一边不怀好意的蹭着,玉藻前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半边脸,发出了嘤嘤嘤的哭声。 “好危险啊,那个凶暴的saber一点贤妻力都没有,如果不是小玉冰雪聪明,差点就面不到您了!还没有和master一起度过缠绵而火热的夜晚,每天清晨的‘早安’,还有各种各样的姿势,差点都没办法实现了!” 在遮住半点脸的情况下,玉藻前冰雪一样的面容配合上如泣如诉的语气,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感觉。 但罗兰只是看了一眼的玉藻前,以异常惊讶的声音说道:“saber那家伙居然能伤到你?” “诶?” 原本玉藻前精心培养的气氛被罗兰讶异的表情完全破坏了。 “这是什么话啊,那可是最强的职介saber喔!还是大名鼎鼎的骑士王,那把传说中的圣剑更是没有多少匹敌者,你是高看了小玉还是小看了saber啊!” “两者都有吧。” 玉藻前表现出来实力比参数要高超的多,只要不是被一击制敌,依靠着奇特的咒术,基本上谁都能过上两手,但关键是,那可是saber啊。 要论正面作战,被saber造成伤势不值得奇怪,但是,那个死脑筋的saber在面对算计的时候,可是一百个坑能踩九十九个的执拗性子。 玉藻前居然没有把她玩弄在手心,这才是令罗兰感到奇怪的事情。 是因为与莫德雷德相遇,还是得到了阿瓦隆? 罗兰瞥了一眼玉藻前的伤口,看见那双腿上确实有不少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后,说道:“我给你治愈魔术吧,这种事情,可以早点用念话通知我的。” mikon~! 在心里为自己喝了一声采,玉藻前抬起头,放下了袖子,双眼放光,之前悲伤的样子全部消失不见了。 “那么就拜托master了,小玉超感动的喔!” 说着毫无诚意的道谢话语,玉藻前拉着准备治愈魔术的罗兰,走到了一旁的沙发椅上,把罗兰按着座下,自己也跑到另一侧坐下,把腿搁在了罗兰的膝盖上。 “这是在干什么,”罗兰疑惑的问道。 “治疗啊,治疗……”玉藻前的回答则非常理直气壮,“通过我们之间的契约传递太慢了吗,小玉可是有好多伤口的,直接治愈不是更快吗?妾身可是很怕痛的喔。” 以我治愈魔术,这种小伤口,虽然数量比较多,但消耗时间也不会多多少。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作为一个男人,罗兰很显然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 因为怕引起玉藻前不适的原因,罗兰尽可能的轻柔的脱下了那双破破烂烂的蓝色丝袜,将那连接这一段白皙小腿,秀气而俏丽的赤足小心翼翼的抬起,另一种手则亮起治愈魔术的微光,轻轻的拂过未曾闭合的伤口处。 因为要微微抬起的缘故,那双小巧精致的玉足踩在罗兰的腿上,秀气的足趾似乎是因为痒,不安的扭动着,整个足弓像是踮起来了一样,让本来就美丽自然的曲线,看起来更加纤细。 罗兰的治愈魔术确实很优秀,被掠过的伤口很快就变回了完好的肌肤,而罗兰的手,也终于触碰到了玉藻前的双足。 他像弹钢琴一样,轻点着足指,看着她们被按下之后,从主人哪里发出的美妙旋律,下意识往足心收缩的可爱反应让罗兰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另一只手更加抓紧玉藻前的脚踝。 那吹弹可破的细致肌肤,泛着粉色的光辉,仅仅是抚过,就可以感受到那种滑嫩的触感。 玉藻前的耳朵已经完全立起,一丝丝红霞在那张玫瑰一样妩媚的脸上蔓延。 “master?你是足控吗?” “应该……不是吧。” 诚实的面对自己欲望的罗兰抬起了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那想要小玉用脚踩你的脸吗?” “大可不必。” “那就帮小玉穿袜子吧。” 虽然有一丝心动,但理智的弦还是压过了诱惑,罗兰顺手接过了那双白色的长筒袜,开始帮玉藻前穿起来。 丝袜的材质很好,摸上去有种绸缎般的柔软,反馈的感觉一点也不比单纯的裸足差。 甚至说,两者结合在一起的视觉冲击要更强一些。 原本想要主动出击的玉藻前在被罗兰的手触碰的时候,身体抖了抖,又回归了平静,主动将脚收了回来。 她偏过头,不安的用手指卷着粉色的秀发,,尾巴炸起,毛发蓬松的像是小奶猫玩过的毛线团一样。 虽然名义上作为贤妻一直主动出击,但面临真实的战场,玉藻前的表现反而比罗兰要差得多,这也算一根筋的好处吗? 心乱如麻的玉藻前有些愠怒的扑向罗兰,对他抱以少女的粉拳。 “master,如果不是小玉的话,你真的会没有妻子的喔。” “我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罗兰无力的叹了口气,他一直把握不好与这只狐狸相处的距离,不过也没所谓,因为他很快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脖子被玉臂环绕着,呼吸间尽是那种清新的芬芳。 “当然有,不懂少女的心意,可是死刑确定的重大罪过喔!不过,作为贤妻,小玉原谅了,作为今天的惩罚,您必须抱着小玉一晚上!不然,我的就要忍不住觉醒了!” “也就是所谓的黑化!到时候化身九尾的我会集齐百万的军势,碾压一切敌人!这可是世界,不,是整个人理的大危机啊!” “所以,这份沉重的责任,就交到您的手上了!绝对不能放手喔!” 气势昂昂的交代完这样的话语,玉藻前把脸埋在罗兰的怀里,尾巴也盘在一起,不在动弹,仿佛真的进入了沉眠一样。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罗兰,今天晚上都是什么事啊,是他太僭越了吗? “但是,比起惩罚,怎么看这都是奖励吧。” “不幸啊” 摸着玉藻前柔顺的粉发,找到了撸猫一样快感的罗兰也毫不介意的端坐着,看向了窗外的夜色,那张总是微笑的脸上,仿佛卸下了面具一样,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今天断电了一会儿,剩下的两章晚一点发。) 第一百四十四章 梦与过去 本来已经做好下一步的玉藻前默默的等了一会儿,发现罗兰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后,不禁陷入了少女的羞恼和贤妻的进取心激烈交锋的进退两难之中。 就在玉藻前犹豫着是否要主动出击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近在咫尺的那种灵魂之光太耀眼,也可能她蜷缩起来的这个怀抱太温暖,总而言之,她现在身处梦境之中。 “唔——!妾身真是个大笨蛋,master也是!风格既不食草,也不食肉!杂食动物吗!” 虽说如此,但玉藻前也没有要就此醒来的意思,梦境是欲望的体现,也是现实的延伸。 以她的灵格,很少会陷入普通的梦境中,结合上以自己目前从者的姿态,玉藻前很快就理解了自己的处境。 “是master的梦境啊,正好,master到底又怎样的弱点,让小玉来一窥究竟吧!” 玉藻前愉快的走进了这栋被红砖围起来的建筑里,因为被灌注了现代知识的缘故,她对语言并不陌生,这座建筑正门上,那个比起锈蚀的铁门要崭新许多的门牌上写的文字也被她认了出来。 “福利院?” 因为与黄帝,昆仑都有渊源的缘故,玉藻前也没什么身处异国的感受,只是好奇的观望着周围的一切。 斑驳的红墙下,爬山虎有序的蔓延着,带着盎然生机的配色反而给这种古旧的景色添了几分韵味,但中心建筑外随处可见,大片大片似乎是因为受了潮而剥开一面的白色墙灰,依然昭示着这是一个经营不善的福利院。 这里就是master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吗? 玉藻前歪了歪头,看到了零零星星在院子里玩的孩童们,但他们大都缩在角落里玩耍着,最宽敞的院子中心却没有人敢去靠近,明明玩游戏的设施都在那边才对。 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循着偶尔抬起头,看向院落中心的一个角落,循着目光望去,她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呀,master,小小的一只,好可爱。” 在院子中心的坛子里,一颗大树矗立着,而在中间宽阔的枝丫上,一个与孩童们年纪相仿的孩子正靠在上面。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很冷漠,单手托着腮,望着天空,一副睡眠不足的阴翳气质。 玉藻前能很明显的看到,那个孩子两眼的黑眼,比起同龄人来说,他看上去要分外羸弱,身体也显得格外憔悴,肤色似乎是由于少照阳光的缘故,显得病态的苍白。 也难怪其他孩子会对他产生恐惧了,这种异常的感觉,就连大人也不会想接近的吧,但在玉藻前眼里,这又是另一幅场景了。 “好可爱……虽然还是种子,但蕴含的高贵之物已经快要绽放了,但有些发育不良的样子呢,有好好吃饭吗?在长身体的时候任性可是不行的喔。” 尽管知道罗兰听不到,但玉藻前还是自言自语起来。 “陈先生,你的条件我们已经看过了,很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福利院虽然不是很起眼,但不管对孩子还是家长都很用心的,这边走,孩子们应该正在玩闹,我叫他们去房间里。” 在玉藻前的身后,院子的门口里忽然进入了两道人影,一道在前带领着,看上去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语气有些谄媚,另一个,则是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光亮。 从对话中可以看出,他们应该就是这座福利院的负责人和有意愿的领养者了。 玉藻前稍微靠近了一点,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了中年妇女讨好的原因。 这个陈先生,似乎是从国外归来,定居的优秀企业家,已经在国内呆了近十年了,家境殷实,原本是有家庭的,似乎是因为前不久妻女出了场车祸,没法走出死亡的悲痛,才想通过领养来慰藉自己。 这样的条件算得上很优秀的领养者了,一般来说,如果成功领养了合心意的孩子,这种家庭都会额外给福利院一笔捐赠,妇女那么热切也就不难理解了。 陈先生点了点头,走近了院子里,看到这有些怪异的一幕,楞了一下,刚刚还在自夸的中年妇女表情也僵住了,有些生气的吼着,让孩童们跑进房子里集合。 但不管是孩童还是妇女,都刻意忽略了那个在树上的孩子,可陈先生没有,他盯着那个孩子,直到与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也没有停止。 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指向了那个树上的孩子。 “他也在领养对象中吗?” “那孩子啊……” 看到了陈先生的指着的举动,妇女慌不迭的把他的手按了下来,“最好不要指着他,他很讨厌别人这样做,而且,虽然程序上可以,但以私人的感情来说,你最好不要领养那个孩子。” “为什么?” 听到男人的疑问,妇女脸上露出她这个年纪常有的神秘兮兮的表情,用八卦的语气说道:“那个孩子,有问题,您是读过书的人,知道的,就是精神上很不正常。” “怎么个不正常法?” “我也说不上来,可每次看见他,都感觉有点发寒,而且您知道吗?我特地打听过,在我之前的两任,好像就是因为打了这个孩子,结果不久都出意外了,其他孩子也不愿意靠近他,似乎之前有想欺负他的孩子也不怎么好,大家都说他是被诅咒的,不能靠近的。” “是吗?” 听到这种描述,陈先生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出来,“我可以和他聊聊吗?” “这……哎,随您吧,之前也不是没有对他感兴趣的家庭,但还没领养就被气走了。” 中年妇女叹了一口气,“那我在里面等您,有什么意外一定要叫我们啊。” “我知道了,感谢您,那个孩子的名字呢?” “他被送来的时候父母也没有留下名字,所以好像是一个当义工的女大学生起的,好像是说把外国的故事里一个什么骑士的名字给了他,希望他能成长得正义,高洁什么的。” “您知道的,那些女孩子,总是喜欢做梦,不过虽然是洋气的名字,但翻译过来我们也听得懂。” “他叫罗兰。” ———— “罗兰,可以和我聊一聊吗?” 罗兰瞥了眼下方堆着笑容的中年人,抱着树,滑了下来,等到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之后,他才抬起头。 “可以。” “听说这个福利院里那些人的死都和你有关,是真的吗?” “是真的。” 孩童施施然的点了点头,但语气却并不骄傲,反而很平淡,就好像中年人询问的问题是今天早上吃了几片面包一样。 “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我愿意,这就够了,想做就去做,为什么要理由?” 罗兰皱起了眉头,“这所福利院是外包经营的,前面的两任都是沉湎于欲望,根本看不到价值的人渣,还敢在我的花园大放厥词,我只是清理一下杂草而已。” 陈先生点了点头,不在询问,孩童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一个存心抱着杀意的孩子,要做到这种事情并不困难。 真正让他赞叹的,是这孩子的态度。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如此混沌而恶劣的天性。 ——终于找到了。 生存之道的已经破灭的男人,找到了自己的救赎。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早安吻 “你在笑什么?真恶心,”罗兰皱起了眉头,“蹲下来和我说话,我讨厌仰视我的家伙。” “这样告诉我没关系吗?” 陈先生顺从的蹲了下来,但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收敛。 “万一我把这件事暴露出去,不就糟糕了吗?” “谁会信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孩子的话?这样做的大人才是怪人吧,反正关于我的传言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件也无所谓。” “而且,被我说了这种话,还愿意凑过来的人,才是真正有问题的人吧。” 罗兰有些疑惑,“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不管是孩子也好,嬷嬷也罢,都生活在规则的社会之中,所以他们下意识的远离可能会破坏规则,无所顾忌的我,你为什么要靠过来呢?” “因为,很有趣。” 中年人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这就足够了,只要有趣,我们就会去做,对吧。” “我们?” 罗兰挑了挑眉头,“你是指,同类还是想领养我?想让我同意,可没这么简单,在这里我生活的很好,有一群狗,有畏惧,还有尊敬。” “我会给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中年人从西装的口袋里剥开了一枚硬糖放入嘴中。 “跟着我,会有乐趣。” 罗兰涣散的瞳仁逐渐收缩,认真的看着中年人。 “随心所欲固然很好,但在孩童的视野里,在这座小小的福利院里,乐趣是有限的吧。” “既然已经对人动了手,你却没有继续,那说明对常人进行屠戮和支配无法让你获得乐趣吧,要不然,一个追求的乐趣人,是不会无聊的看天的。” “我会带你去看一看这个世界,霓虹,法兰西,中东,战争,杀戮,各式各样的人渣,犯罪,冒险,反倒是我要问一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才对,因为那可能很危险,一场无法预测的意外,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有趣吗?” “我以性命像你保证,一定很有趣。” “那就足够了,有言在先,一旦我没感受到乐趣,后果是很严重的。” “你不会失望的,圣骑士大人。” 达成了协议之后,中年人揶揄的说道,朝着罗兰伸出自己的手,但换来的只是孩童疑惑的眼神。 “圣骑士?” “你名字的来历,不知道吗?” “没人跟我说过,我也没看过这方面的书。” 罗兰有些丧气的低下了头,中年人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摸了摸罗兰的头,从口袋里递出了一个东西,释放出自己的善意。 “吃糖吗?” ———— “搞什么啊!这种一看就是要悲剧的进展!” 玉藻前醒了过来,刚想将心中的吐槽说出来,却发现自己还在罗兰的怀里,于是动作立刻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今天的梦,她还是收获颇丰的。 看到了master的过去,知道对方的天性,还有那个一看就不对劲的指引者,还有什么‘遵循乐趣而行’这种一看就不对劲,酷似那八条坏尾巴的性格。 这样想来,master链接到小玉一点都不奇怪了啊,都是那么恶劣的家伙! 玉藻前叹了一口气,虽然很多人都对她有误解,觉得她是一个坏女人,可实际下,比起其他尾巴,名为玉藻前的从者,已经算得上十分单纯了。 她的心思如同琉璃一样,看过去的话,只有无数个折射出来的影子。 梦想是成为贤妻的玉藻前虽然经常自作主张,但根源还是系于mastet身上。 她表现出更多的善或者恶,都与master自身的性格相关。 说起来,master为什么会绽放成这种样子呢? 明明小时候还只是那个骑士王一样偏执,扭曲,随时步入毁灭的灵魂,就算很美丽,也应该会昙花一现才对。 现在的他,就好像一团橘色的火,像太阳的精灵,像冬日的暖光,让人困倦,却又有着能够安详睡去的安心感。 虽然知道其他人无法像自己一样看穿灵魂,但玉藻前还是本能的感到危机。 她的贤妻雷达随时警惕着周围的敌人,但女孩的欢喜都是藏在心底的,master这么善良的人,万一被拖累了怎么办。 玉藻前想成为理想中的贤妻,对罗兰百依百顺,忠贞不二,也希望能和夫君永远的生活在黏糊糊的二人世界里。 但唯独后宫的什么的,绝对不能接受!就算世界都认同,神也不会认同的! 但一想到这是梦寐以求的夫君,她的内心就又开始挣扎。 可是……如果master祈愿着这样的话……只要小玉是正宫,并且答应会永远的爱着小玉,也不是不能同意啦。 ……只要,永远的爱着我就好。 原本玉藻前对于罗兰的情感,是以纯粹的感情为主的,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看灵魂更胜身体的人。 可在之前罗兰握住玉藻前的脚踝的时候,那种异样的感觉,和水渍粘在衣服上的丝丝凉意,让玉藻前也不禁产生了一丝欲望和妥协。 晨光才刚刚降临,罗兰一直有小睡的习惯,所以在太阳升起前,他还会睡一段时间。 玉藻前双手托着脸颊,露出了眷恋的表情,看着罗兰少见的睡相,她不禁起了作弄的心思。 她伸出手,像罗兰摸她尾巴时那样,心满意足的摸着罗兰的头,那种蓬松而柔顺,还带着温暖的感觉让玉藻前不忍放手。 嘴上说着太阳很麻烦,但玉藻前其实很喜欢阳光的温暖,而现在沐浴在曦光之中的罗兰,浑身上下都是阳光的气息。 今天早安吻还没亲呢。 在这个被晒得懒洋洋的静谧房间里,玉藻前直起身子,挽起耳边的头发,轻轻的靠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察觉到有人靠近的罗兰,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玉藻前的樱唇印了过来,与毫无防备的罗兰重叠在了一起。 罗兰望着那双如此之近的脸庞,发现那双琉璃一样金色瞳孔里,印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早安,夫君。” 等到二人嘴唇的距离拉开后,玉藻前呢喃着发出问候,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往外溢。 “……早安。” (今天因为意外发晚了,明天会四更。)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远坂时臣的决意 这是一间矮小的民居,管道裸露在外面,虽然还不至于有锈蚀的痕迹,但也布满了灰尘,房间内除了墙角的沙发和桌子,几乎看不到多余的家具,可即使这样,除去隔门处的厕所,也不显得宽敞。 这里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虽然临近东南坡的教会,但市政正在大力投资新都,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高楼与房屋正在建设的消息传来,本就不优越的地理环境在这种大势的衬托下,被空置也不是很难理解。 远坂时臣苦笑了一声,单手摸索着墙,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印章,盖了上去。 完成这最后一步,这份契约就是正式被里世界与表世界双重承认的东西了,在醒来后的时间里,时臣也没有浪费,精细的修改了一下遗嘱。 反正很多东西都已经化为乌有了,在仔细安排一下也没什么,虽然外在的资产都没有了,但灵地还在,最多困苦一些,但还是可以在魔道的旅途上前进的。 一向以优雅和富有而闻名的远坂居然会住在这种民房里,如此狼狈的样子要是被凛看到了,可不是一个好的榜样啊。 不过,至少这里作为藏身处来说还不赖。 现在的远坂时臣,现在身上也只剩下那套名贵的红色西服了,但也谈不上整齐,血渍,灰尘,在上面沾着,大大小小的裂口让它的价值丧失殆尽。 对于一向以优雅为信条的远坂时臣来说,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即使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面临敌人,他也会保持那种从容不迫的风度。 在召唤出那位完美无缺的大英雄之后,远坂时臣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胜利,但当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结局吧。 居然被间桐雁夜那样懦弱的逃避者击败了。 远坂时臣承认了自己的失败,间桐雁夜的思想,态度,战术都很卑劣,但那仍然是公平的魔术战,只是自己托付的意志不够而已。 失去令咒,身受重创,这就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幸好,迦尔纳是那么的高洁,无私,即使自己失去了令咒,他也依然保持着忠心。 远坂时臣如此确信着,如果真的存在沦落至此的原因,也只会在于自己,而不在迦尔纳身上。 或许,自己真的没有传承夙愿的才能吧,远坂时臣知道自己没有才能,他的半生都在艰难中度过,一路走来的辛酸自己默默舔干净,现在才将那些苦痛全部转变为自尊。 但,自己还有希望。 时臣已经将自己置身于托付了生死的战斗之中,但对于妻女,则是很早的就安排到禅城家保护起来了。 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出生于远坂家的女儿差一点还好,偏偏他没有选择,两个孩子都太过优秀了,这份资质是枷锁,注定了她们要活下去,只能成为魔术师。 即使自己想要庇护,那份异常的资质如果不成为魔术师,就会自发的招来怪异的力量,引起其他人注意后,要么被魔术协会的那些家伙泡进福尔马林,要么就是被不怀好意的魔术师盯上,招致厄运。 可如果同时对两人进行魔道的教导,又要面临另一个问题。 远坂家就那么几块灵地,一个工房(现在没了),代代相传的魔术刻印也只有一个,名分也只能庇护一个人。 同时对二人进行魔道的教育后,她们将来一定会反目成仇的。 这样的例子像是繁星一样多,哪怕在这个小岛上也屡见不鲜,最出名的就是那个三咲市的伤痛之赤。 魔术师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凛之所以还对樱抱有怀念,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教她里世界的冷酷与残忍, 等到她学会了那些东西,恐怕会感激自己现在的决定吧。 拥有五大元素的凛是比樱更优秀的后继者,她将来,一定能让远坂的名号响彻时钟塔。 这样算起来,被送到间桐家的樱,处境不知道要比凛好多少,至少她不用担心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父亲和师傅。 想起远坂凛被送走前,那饱含敬仰与信赖的清澈眼神,远坂时臣就感到发自心底的骄傲。 自己要干脆利落的夺下圣杯,让远坂凛能以自己为荣。 可现在,这个想法退缩了,退缩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以那个以自己为荣的小女孩。 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和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远坂时臣清楚自己在魔道上前进的可能性已经能不高了,可作为一个师傅和父亲,大体上还是够格的。 但是,就这样退避这的好吗? “lancer,你觉得,为了家人的请求,即使是违背自己的原则也可以吗?” 远坂时臣把头后仰,靠在了沙发上,有些迷茫的说道。 迦尔纳看着这个认真的男人,千锤百炼的见识让他能够看清御主的迷茫,但他并没有不渝,反而眼神更加温柔了。 “如果是为了家人的话,可以吧,对于我来说,不管怎么样,家人都是不可替代的东西。” 迦尔纳的母亲贡蒂,生下他的原因是因为好奇,并不对他具有责任感,所以把他遗弃了,在他成名,强大之后,因为害怕自己正式生下的那些孩子无法对抗迦尔纳,她又找到迦尔纳,坦白自己母亲的身份,希望迦尔纳能对那些同母异父的弟弟们手下留情。 这是毫无道理的要求,但贡蒂所展现出来的为了孩子不惜坦白罪状的母爱深深的感动了迦尔纳,哪怕这份爱意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最后,在战场上,他无数次的放过了那些敌对的弟弟们。 “是吗?” 远坂时臣看着这位高洁的英雄,充满歉意的说道:“抱歉,lancer,我可能要退缩了。” 已经知道了时臣心意的迦尔纳只是温和的回答道:“没关系,我对圣杯本来也没有兴趣,除非你仍然想要得到,那才是需要另当别论的事情。”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你,这是契约,也是让我感到愉快的事情,不管你迷茫或不安,我都会为你而战。” “谢谢你,lancer。” 远坂时臣下达了决心,他也许无法成为十全十美的父亲了,但至少,还可以做一个不会在女儿的人生中缺席的父亲。 远坂时臣有了崭新的意志,他要让女儿将自己的信念,远坂的优雅也家训,传承下去。 但在此之前,还得为这次战争收下尾。 “lancer,虽然很无礼,但我还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只要是您的命令。” “我已经起过誓了,既然您期望了,那就必须回应。”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绮礼的毕业礼物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时臣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还伴随着水壶烧开的鸣叫,虽然这片区域水电都停了,但忠诚的大英雄对于用自己的力量来烧水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介怀。 “是绮礼吗?” “是我,师傅。” 虽然音质有些虚弱和沙哑,但远坂时臣的语气仍然清醒而平稳,这让言峰绮礼稍微放了一点心。 “进来吧。” 明明是藏身的陋居,但不知怎么的,远坂时臣身上那股优雅的风度好像又回来了。 言峰绮礼推开只是被虚掩上的门,恭敬的走了过来,以沉稳的语气向时臣汇报着。 “我已经见过父亲了,他已经将情况都告诉我了。” 说到这里,言峰绮礼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远坂时臣那空荡的袖子。 “所以我给您带了一点补给,希望知道您今后的打算,是否还需要我去收集情报,虽然失去了assassin,但我依然可以作为协助者。” 与迦尔纳如出一撤的忠诚,远坂时臣感叹了一声,这三年,最让他开心的事情,就是收获了言峰绮礼这样一个可靠的弟子。 “果然,绮礼,你是最值得信赖的。” 远坂时臣欣慰的说道,站了起身,“快进来吧,虽然我很想帮你倒杯茶,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麻烦你自己动手了。” “这是我的荣幸,师傅。” 言峰绮礼在沙发上放下了手中的布袋,走到水壶前,拿了起来,打开盖子,让升腾的雾气氤氲的冒了出来,止住了那尖锐的鸣叫。 察觉到关掉的瓦斯开关和那团正在一点点熄灭,无根自燃的火焰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远坂时臣也拿过袋子,随手翻了一下,几个便携的饭团,还有小瓶的水,在失去了assassin,都需要东奔西藏的困境下,也确实没办法计较什么。 但看到后面的东西时,远坂时臣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惊讶。 “咦?” 在那些吃食的下方,还有几颗颜色虽然没有那么纯净,但也蕴含的魔力的宝石,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药草,粗略的看了一眼,时臣就判断出了他们的用途。 这都是疗伤用的。 言峰绮礼接过茶杯,拿起不多的茶罐,随意的捏了一撮,烫了下杯子,很快就准备好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端着他们走到了远坂时臣面前。 “我听父亲说,师傅的工房几乎被摧毁了,之前又经历的战斗,想必身上剩下的道具不是很多,这些都是我个人修习的用品,希望他能对接下来的战斗起到一点帮助。” “……谢谢你,绮礼。” 如此周到的考虑,让确实缺少防身物品的远坂时臣有些感动。 “我正好需要这些,帮我炮制一下吧。” 昨天受的伤只是紧急止住了,这些疗伤的草药堪称雪中送炭,虽然已经决定退出圣杯战争了,但为了不让弟子感到失望,远坂时臣还是麻烦起了言峰绮礼。 “是,师傅。” 言峰绮礼顺从的接过那些药草,这种加速伤势复原的基础汤剂,他已经可以很熟练的熬制了。 看着弟子这沉默寡言,小心翼翼的态度,远坂时臣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了。 现在估计还在为这次圣杯的失败而担忧吧。 想到这,远坂时臣温和的说道:“,绮礼,这次的失败,是我自己时运不济,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无论是收集其他从者的情报,战斗的第一时间关注,都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这种宽容让言峰绮礼的头垂的更低了一些。 “真是不胜惶恐,本来在最后时刻,我还想用assassin为您排除那个卫宫切嗣的,结果却失败了。” “没关系,这次圣杯战争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我获得你这个弟子,我有预感,你作为凛的师兄,我骄傲的弟子,一定会对远坂有着长远而深刻的影响,我对此感到十分自豪。” “师傅……” 远坂时臣真挚而热诚的话语让言峰绮礼有些感动的抬起了头。 时臣也微笑着,把桌上的那张纸递给了言峰绮礼。 “这是我新一份的遗嘱,请帮我保存起来吧,这就是我希望你作为弟子,最后在为我做的事情。” “事到如今,伦敦那边的报告应该也出来了,我们的师徒关系,在今天过去后,就正式结束了。” “恭喜你,绮礼,你出师了。” 说到这里,远坂时臣苦恼的看了一眼言峰绮礼,“本来说好要送你一份珍贵的礼物的,那是我定制azoth之剑,可以增幅魔力,是很优秀的礼装,作为远坂家的结业证明也在合适不过了。” 提起这件事,远坂时臣还有些遗憾,“可惜,它已经随着工房一起消逝了,我已经拜托令尊定制新的了,想必这场圣杯战争结束后就到了。” “不过,远坂家的优雅不能在我这里丧失,作为师傅,也不该因为困境,对于徒弟的毕业一点表示都没有。” 远坂时臣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言峰绮礼。 展开之后,上面的内容让表情一直如磐石一样,不会变化的言峰绮礼第一次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您要,把lancer让给我?” “是的。” “怎么会?难道您要退出圣杯战争了吗?” “在胜利的希望逐渐渺茫的时候,激流勇退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呢。” 远坂时臣露出了微笑,“这次战争的失败,也许我可以在家庭方面扳回来。” “绮礼,你虽然失去了assassin,但令咒还在吧,我知道你并没有愿望,所以,与其说这是礼物,不如说这是一个请求。” “这次的圣杯战争,参赛者门都丝毫没有魔术师的荣耀,居然连肯尼斯都死在卑鄙的袭击里,他们所造成的动静更是差点波及寻常人。” “这种破坏规则,毫无荣耀的意外事件,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一想起冬木市最近盛行的恐怖袭击,连环爆炸,远坂时臣就感到头疼,他可以冬木市的灵脉管理者,这些东西所造成的影响,到最后还是要他来处理。 “但我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力量了,所以,绮礼,我希望你能背负远坂的名义,给予那些人惩戒,最起码也要限制住战斗的动静。” 言峰绮礼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因为激动,那张转让的凭证都被揉成一团。 “我的恩师哟,感谢您的信任。” (还有两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时臣,该喝药了 人作为人的第一要素,是能主动的担负责任。 这是远坂时臣一直以来的信条,这也是由贵族转为魔道家族的远坂的特色家训,他们骨子里一脉相承的优雅也都来自于此。 远坂时臣毫无疑问,是一个冷血的魔术师,如果面临不小心旁观了魔道奥秘的普通人,他也会给予冷酷的清除。 但与其他魔术师不同的是,远坂时臣深信因为脱离了常人,就更要有原则的束缚。 所以,在无可奈何的暴露之前,他会尽全力的抹杀一切有可能影响到常人生活,触碰到魔道的意外这种可能性。 正因如此,卫宫切嗣那种违背规则的家伙才会被远坂时臣所痛恨,而最近,接二连三的爆炸更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lancer造成的姑且不谈,他好歹选择的也是无人的高楼,针对远坂家的袭击时臣也可以容忍,但rider,berserker他们在民居里大打出手,毁灭了周围十几栋的房子的行为让远坂时臣愤怒了。 如果不是他们还晓得提前设置驱散结界,他早就联合神父设下讨伐令了。 但是,今天他们就敢在民房大战,明天会做出什么,远坂时臣根本不敢想,以这一届英灵宝具的威力,万一出了差错,冬木市以后就要闻名全世界了。 毕竟,在战后,还能那么核平的城市,属实是独一份。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战斗的力量了。” 远坂时臣朝着一脸讶异的言峰绮礼,用有些沉重的口吻解释道:“我失去了一只手臂,身体内部被虫子钻的千疮百孔,就算今后能复原,留下的伤势也会缩短我的寿命吧。” “现在又失去了工房和灵脉的支撑,我自身小源也承受不住压榨,作为御主来说,我已经出局了。” “所以,我只希望你能够成为lancer的御主,那是一个高洁的英雄,不会反抗你的意志,如果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也可以酣畅淋漓的战斗吧。” 言峰绮礼端详着远坂时臣的脸色,提出了疑问。 “身为弟子,我自然义不容辞,lancer人呢?” “我已经和他的契约断开,让他去教会了,那里是中立地带,最难被察觉,你可以在那里放心的契约他,我已经交代过了,只要拿着凭证,看到你本人,lancer就会重新进行契约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不在吗?……我知道了。” 远坂时臣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弟子的变化,像是与大人越好写完作业才能去玩后,终于等到休息时间那样的急切和喜悦。 虽然曾经他还对踏入魔道之路的言峰绮礼发出过警告,说过“一旦涉及利益,师徒反目成仇乃至痛下杀手对于我们而言也是家常便饭”这种话。 可因为从小良好的家境和继承人的教育,培养出了他在坎坷生涯中也没有磨灭的骄傲和自信,这确实为他获得了不少优秀的评价,但正因如此,他也无法察觉一些平常人都会觉得奇怪的事情。 比如相处了三年的弟子言峰绮礼一直都有心事,在魔道上每次快学一门就立马放弃,毫不吝惜的去转学另一门这种异常,他毫无察觉。 这种傲气也让他始终无法拉下脸彻底作弊,明明监督者都站在自己一边,他却还是只要求绮礼当一个正常的盟友。 归根结底,远坂时臣还是愿意信任他人。 面对远坂时臣这样恳切的回答,言峰绮礼的目光却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上,久久的没有移开。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开心到心跳加速,内心紊乱却又平静无比,血液的流动,窗外的风声,草药涩涩的苦味,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明明已经尽力在克制了,可双手还是因为兴奋而颤抖着,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幸福到仿佛要升天一样的感觉。 内心一直压制着的火山马上就要彻底喷发,这辈子,最为至高无上,最快乐的愉悦,马上就要降临了。 真的要如此对待自己的恩师吗? 他甚至放弃了参赛者的觉悟,选择回去当一个好父亲,这对远坂时臣来说,是难得的改变,自己真的要因为一己之私,破坏远坂家的幸福吗? 言峰绮礼扪心自问,瞬间就得出了答案。 我当然会这么做!不如说,这样反而令我更兴奋了!这份觉悟,就好像女生甜甜圈上面的糖粒,麻婆豆腐上面的辣椒一样,看似装饰,其实是让味道更上一层楼的美丽点缀。 言峰绮礼啊,言峰绮礼,你真是一个畜生,应该下地狱,被千刀万剐,被世界所憎恨。 可没关系,能够容忍我的存在之处,只要有一个人,就够了。 只要罗兰大人能够接受这样的言峰绮礼,自己就没有任何停下来的必要。 罗兰大人,我终于体会到了,您所说的时机,是什么。 愉悦吧! 此刻,我正活在最棒的瞬间! “师傅,药好了,我去冲泡了。” “嗯,”肺腑中还有些疼痛的远坂时臣没有拒绝弟子的好意,强撑着坐了起来,体会着完成这个动作后,身体传来的痛苦。 “麻烦你了,绮礼。” “还请小心点动作吧,师傅。” 言峰绮礼宽阔的背影将他手上的动作完全遮住,只隐约看得清他在冲泡药剂,但远坂时臣很显然不会对这种操作有所关注,他靠在沙发上,有些感叹的说道。 “今天我就回禅城家那边,趁着白天的休战时刻,其他御主也会对远坂的失败而感到惊讶吧,到那个时候,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刻了。” 想到家中的妻女见到突然归来的他惊喜的表情,远坂时臣就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多亏了lancer,自己也终于认清了一些东西呢。 圣杯战争的失败并不会成为自己的污点,等到以后,凛成家的时候,说不定自己还会笑着提起这段回忆吧,与魔术使,传说中的英雄们为敌,还有太阳神之子并肩作战的荣耀。 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了。 光明的未来,正在等着自己。 就像是呼应他的心情一样,窗外也透进了一丝丝明媚的金色阳光,可未等时臣多欣赏一下,言峰绮礼的身影逐渐靠近,那高大的身体所投射下来的影子将阳光全部遮蔽。 这一个一直沉稳的弟子,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露出了远坂时臣从未见过的由衷笑容。 “师傅,该喝药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新的lancer组 远坂时臣不疑有他,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在药草方面的造诣,远坂时臣不算优秀,但也要比仅仅只学完了见习课程的言峰绮礼要好上太多了。 如果他能够稍微停顿一下,就会发现,因为没掌握好火力的原因,这碗药草被冲泡出的焦糊味,并不如同往常的涩味,还带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可他没有,远坂时臣在日常中表现出来是一个让周围人都神魂颠倒的好男人,五战的远坂凛那副完美的样子就是对他表现的最好印证。 或许是因为昨天战斗的太过疲累,又或许是对于相识相知的弟子一点怀疑都没有,远坂时臣将这碗代表着信任的毒药,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 比话语更加迅速的药力,连预兆都没有,远坂时臣手中的碗‘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甚至都没有理解从胸口处扩散开来,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痛苦到底意味着什么。 “绮礼……” 在眼中的视线被毒素侵染,变得一片漆黑后,他还下意识的呼唤着自己最信任的弟子名字,祈求着帮助,可他现在,连抬起手的力气都不剩多少了。 不一会儿,他的脸上就出现了点点紫色的毒斑,身体僵硬的像没有上油的机器一样,倒在了地上。 “安息吧,师傅,直到最后一刻,你也没能明白我的为人啊。” 言峰绮礼半跪在地上,欣赏着远坂时臣的死相,露出了狂气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远坂时臣临死前的哀鸣是那么的悦耳,崩坏的样子是如此之美,就连痛苦的挣扎都如此可爱。 这一刻,言峰绮礼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灵魂的正体。 像是要把自己前半生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一样,他无休止的狂笑着,看着远坂时臣的残骸,原本心中的悔恨,遗憾,不甘,都尽数得到了释放。 他呆呆的凝视着这幅景象,亲手弑师的快感和悲伤,搭配要冲昏他脑海的极致愉悦,让一向自律的他无法自控的跪倒在地上。 此刻,填满他空虚内心的满足感,正是罗兰许诺的,至高无上的愉悦。 何等邪恶,何等残酷,言峰绮礼绝望的笑着,品尝着这来自教义所规定的地狱深处,不断溢出愉悦感。 就连他心里那揪心的绝望,现在闻起来也是那么甜美,从指尖到头顶的触感都异常鲜明。 此刻,无需任何保证,言峰绮礼的行为是被世界排斥,是被不容的,但这一行为,已经让他体会到了与罗兰那永恒的羁绊。 现在,他们是共犯了。 严肃的神父笑的筋疲力尽,捂着肚子,却仍然不愿意停下,直到自己的喉咙沙哑到再也发不出声音的时候,这场大戏,唯一的旁观者,终于开口了。 “还算有趣的落幕,怎么样,绮礼,你满足了吗?” 听到罗兰的问话,言峰绮礼拭干因为狂笑而流出的泪水,重新站了起来,看着罗兰,与往常的恭敬不同,现在,微笑像是狂笑的残渣一样挂在他的脸上。 “我从未感觉如此好过,罗兰大人。” 言峰绮礼愉悦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罗兰,:“请恕我僭越,您现在看到的我,是怎样的人呢?” “一个违背了道德,却得到了快乐的灵魂。” “我心中这被填满的愉悦,绝不是虚假的,但我仍然感到一种不真实。” 言峰绮礼看着自己的样子,发出了质问。 “现在的我,确实得到了满足,之前的空虚,饥渴,都消失不见了,我从未如此轻松过,不仅如此,师傅死后留下的食粮,他的夫人,还有凛,还有我父亲的痛苦也将成为我最好的奖励,可,之后我又该怎么办呢?” “像之前的苦行一样,追求着愉悦吗?” “只需如此就好,就算是愉悦,你的体会也是绝对不同的。” 罗兰温和的说道:“因为你是一个为了追求答案,可以承受三十年违背天性的苦刑的求道者,所以,直到死之前,你绝对不会停止前进的。”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愉悦中,你的精神最终会得到进化,最后抵达的境界,就是我想展示给你的东西,无论是谁,都可以获得幸福的,天国。” “天国?” “天国。为了达到这个境界,超越它,我们注定要经历一段漫长的旅程,对抗的可能不仅仅是理念不合的正义者,甚至可能世界,乃至命运,都站到我们的对立面,你也要加入吗?” “无论您去哪,我都一定跟随到底。” 言峰绮礼认同的看着罗兰,做出半跪的姿态。 在内心中涌动的安心感,就足以成为他追随的理由了。 他不仅仅是神的信徒,也是dio的信徒,为了自己,为了被眷顾着的一切,为了能让愉悦与幸福共存的美好世界。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帮助罗兰达到天国。 “既然你已经品位到了如此的瞬间,之后你也有打算了吧,在获得圣杯之前,去尽情的享受愉悦吧。” 罗兰退回了阴影之中,“我这里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是什么重要的事吗?需要我的帮忙吗?” 听到绮礼热切的询问,罗兰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这就不需要了,毕竟,也只是陪她逛街而已,或者用她的话来说,这叫做约会?” 言峰绮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起来,罗兰大人今天的嘴唇比起原来的苍白,确实多了一抹粉色的莹润色泽。 关于新婚的贺礼,要准备什么好呢? 言峰绮礼抹平嘴角的笑容,变回了严肃的神父,重重的关上了房门,连同里面亵渎的景象一起。 因为离得本来就不远的缘故,他很快就从暗道进入了教堂,白发金甲的英灵肃立在十字架下,看了一眼言峰绮礼,眉头一蹙。 比起上次见到,这个神父现在变得更加通透了,心中潜藏的恶意,力量,意志,都比以前要麻烦的多。 迦尔纳贫者的见识让他能够看透人心,但也仅限于此了,在言峰绮礼不主动暴露的情况下,高洁的他不会对御主本身的性格产生任何不满。 “作为新御主来说,你还真是独特。” 给出了一个不好不坏的评价后,迦尔纳朝着言峰绮礼微微行礼。 “遵循远坂的契约,我正等待着你,我的新御主。” 第一百五十章 白天的偶遇 “锵锵☆!夫君,夫君,好看吗?” 玉藻前提着一身黑白相间女仆装,把它贴在自己身上,朝着罗兰展示着,“比起原来的长款要更能展现女性的魅力呢,也配吊带袜喔。” 罗兰审视一下玉藻前,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如果你只是想换种风格的话我会给出非常好看的评价,但真的想当女仆的话还是敬谢不敏了,我最强的仆人已经足够完美了,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们。” “诶!可穿上女仆服,不去服侍夫君的话不就是单纯的cos了吗?如果这样,小玉才不会只要这一件衣服呢!泳装,和服,体育服,,如果夫君想看的话,小玉会毫不犹豫的穿上喔。” 听见他们的讨论,旁边路过的人不由得传来的艳羡的目光,这让罗兰不得不在玉藻前头顶的狐耳和背后的尾巴上多停滞了一下视线。 虽然她保证了没问题,但对于玉藻前作为caster的能力,罗兰还是很担忧的。 “你还知道cos啊……买下来吧,你高兴就好。” 在早上的那个吻之后,二人之间的相处于平常并无差别,但气氛还是有所变化的,比如玉藻前开始亲近的用夫君来称呼,罗兰也开始接受玉藻前为自己挑选衣服,这对于掌控欲十分强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爱你?!作为妻子,这种恩惠妾身就不客气的收下喽,”玉藻前把身子贴了上来,像是宣示主权一样在罗兰的身上蹭啊蹭的,明明因为昨天抱着她一整晚,导致罗兰已经被蔷薇般的香气都沾满了,早上和小樱告别的时候,女孩脸上那明显的狐疑让罗兰有些尴尬。 但他最终还是融化在了玉藻前温暖的怀抱中。 “不过,夫君,平时就算了,在这种时刻,可不能这么不解风情的转移话题喔,小玉可爱吗?” 玉藻前期待的看着罗兰,眼波流转间,像是四季一瞬而逝一样凌冽而诱惑的美丽自然的绽放开来。 “很可爱。” 罗兰偏过了头。 “呀?!虽然小玉是个无论穿什么都合适的美少女,但来自夫君的夸赞比任何礼物都要让人开心。” 罗兰一只手提着被包装好的袋子,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玉藻前的手,二人结伴走了出去。 感受着这种来自细节里的亲近,玉藻前露出了纯净的笑容。 “咕嘿嘿嘿——!” 这样看来,要不了多久,夫君本垒也是跑不出小玉的手掌心了,多亏那个梦,让小玉发现只要顺从的恳求,夫君其实很好说话这个弱点,这样看来,昨天晚上的睡梦也不算失败。 “接下来,去买夫君的衣服吧,也该是小玉的主场了,这里就让贤妻的审美出动,会让夫君的帅气更上一层楼,不过就算什么装扮都没有,夫君的帅气也已经把小玉迷得神魂颠倒了。” “所以恋魂癖什么的,我真心无法理解啊……能被什么都不穿的人迷倒,到底是你是变态,还是居然不感到奇怪的我是变态呢?” 二人就好像情侣一样亲密的聊着,然后,在路过一家店面时,他们同时停住了脚步。 “master?您也感觉到了啊?那两个灵魂虽然偏执,但也算得上纯净,隐藏的算是非常好了吧。” “没办法,”罗兰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assassin就算了,连rider也这样,你们是对潜藏就一定要在影子里有什么特殊的执念吗?” 听见罗兰的轻语声,躲在店门后,将气息完全收敛起来的伊斯坎达尔挠挠头,大跨步的走了出来,用招牌的大嗓门喊道:“——行了,军师,出来吧,他们已经发现了。” 紧跟着这个粗狂声音的,是另一个气馁的叹息,“rider!万一他们是在欺诈呢!好歹多等一会儿啊!” 韦伯无奈的跟在rider身后,双手还环抱着一本书,看到罗兰后,他也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罗兰。” 虽然在白天就开战的疯狂者也不是没有,韦伯也十分清楚罗兰的危险性,但他还是在这方面对于好友抱有充足的信任。 “其实也才一天而已,谈不上好久吧。” 罗兰熟稔的拆了韦伯的台,也露出了笑容。 “你不会懂我的心情的,和一个麻烦的王在一起,我已经心累到度日如年了,”韦伯扶着额头,“你知道这家伙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吗?因为睡醒之后感到无聊,特地来书店抢书,把卷帘门都砸坏了!害得我今天早上都得耗在这里,用暗示来善后。” “不仅如此,还得陪这家伙把心仪的书搬回去。” “我看你倒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呢,”韦伯这比起抱怨,更像是母亲不经意炫耀孩子的口吻,让罗兰的视线不由得在他和伊斯坎达尔之间多转了几圈。 “不过作为master,让他穿这个真的好吗?” 伊斯坎达尔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被他那宽阔而健壮的身材撑得紧紧绷起,把肌肉的形状完美的凸显了出来,薄薄的布料仿佛随时会被活动的肌肉给撕裂。 “这就是我心累的原因啊,虽说知道从者会被灌输现代的知识,但连网购都会还是过分了一点。”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韦伯的目光投向了玉藻前,对方身上粗浅的遮掩还是很容易被看穿的。 尤其是那显眼的尾巴和崇高的神性,配合上小玉的自称,虽然有些猜测,但韦伯还不至于在罗兰面前乱说。 与此同时,玉藻前双手挽着罗兰,微笑着看向了他,一直都很活泼的她没有说话,就是想看一下罗兰如何介绍自己。 “彼此彼此吧,”想到玉藻前对于女仆,cos,换装的热忱,以及那种总是想取代黑影兵团的小心思,罗兰也很无奈,但又对到时候的眼福有亿点点期待。 说起来,该怎样介绍这家伙呢? “虽然没有刻意暴露,但你也应该猜出来了才对,她是玉藻前……也是我的贤妻。” 听到这句话,玉藻前甜甜的笑了一下,一副乖巧贤惠的样子,第一次见她的话,还真有可能被这幅美丽的样子迷惑。 韦伯则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不过这并不是针对玉藻前的。 master和servant结成主从关系外的羁绊他是很能理解的,比起结成恋人,夫妻,他这种都甘愿当从者臣子的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发言权,所以,他惊讶的是另一件事情。 “你居然不会孤独终老啊……” 不小心暴露的内心想法了的韦伯在罗兰不善目光的注视下,下意识的缩到了rider的背后。 (还有两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征服王的邀请 “咳咳……好了,rider,我们赶紧走吧,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就算是白天,也要小心被袭击的风险啊,” 韦伯咳嗽了几声,想要装作有事的样子离开,对好友来说,这样无端的臆测确实很失礼,但罗兰那种自我的性格让韦伯对他能否找到足够入眼的妻子,还是十分担忧的。 不过,为了避免被秋后算账,还是早点离开吧。 韦伯拔腿欲走,但才刚刚转身,一只手就将他拉了回来。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master,难道不用开战的情况下可以好好交流,就这么走掉不是太浪费了吗?” 伊斯坎达尔蒲扇般的手掌拍在了韦伯的背后,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rider,暗自祈祷对方不要说什么傻话。 然后,那洪钟一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伊斯坎达尔郑重的走到罗兰的面前,“既然难得遇见了,罗兰,我有一件事一定要问你……” 完了! 罗兰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容忍这种傻话呀! 韦伯扑上去,抱住了伊斯坎达尔的腰,想要终止对方的话,可他好像豆芽菜一样的身体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 “——今天晚上要来喝酒吗?” “诶?” 韦伯傻眼了,这种上班族邀请同事小聚的话语居然是从rider嘴里说出来的,太不对劲了,这个笨蛋一样的王怎么可能有正常的时候。 “快,罗兰,这个野蛮的家伙也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是有人暗中袭击……啊!” 韦伯话还没说完,就被rider一个清脆的响指就打了回去,伊斯坎达尔像提起菜篮子一样揽住韦伯的腰,把他夹在腋下。 “抱歉,我的军师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神经质,在马其顿,遇到有缘的人,是一定要以盛宴来招待的,难得重新降临了世上,还遇到了各个时代的英雄豪杰们,不开一次宴会也太可惜了。” 伊斯坎达尔拍了一下后脑勺,发出了豪爽的笑声,用期待的表情看着罗兰。 “怎么样,要来吗?我还准备去找saber和berserker他们,叛逆的骑士和那位骑士王,一定会很有看点的,本来还想找下那位太阳神之子的,可因为御主的原因,似乎已经隐藏起来了。” “为什么,这是圣杯战争吧?” “正是因为我们即将要开战,所以我才有一件事必须要确认,”伊斯坎达尔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在这个时代,我发起的招揽都失败了,老实说,这很让我受挫,所以,趁着大家还没退场的时刻,我想让来自各个时代的英雄们,评判一下我的王道。” “地点呢?” 有着近距离观看的坐席,罗兰自然不会错过。 “我还寻找呢,到时候雷鸣会指引你们的,不过,现在第一位客人已经确定了,宴会的准备也必须了,那么,再见了,罗兰!” 如同来的时候夸张的声势一样,伊斯坎达尔夹着韦伯,又风风火火的跑掉了。 “传说中的征服王是这样的人啊,还真是奇怪。” 玉藻前露出苦恼的笑容,“不过,真的没问题吗?master,这可是圣杯战争啊,像征服王这样的家伙固然会有,但也会有不顾及规则的搅局者吧,万一……万一您出事了,小玉只能打破时间轴来拯救您了!” 这份担忧,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是很正常的,但对于罗兰来说,就没有什么必要了,远坂时臣和肯尼斯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卫宫切嗣。 现在,这场圣杯战争,从参赛者到裁判,都是他的人,要怎么输? 他这次主动入场,也是为了给战争的节奏提提速,韦伯已经得到了成长,征服王的价值在今天晚上就会被最大化的展现出来,之后,他就该用分别,作为给予韦伯的最后一课了。 剩下的只管交给时间,被罗兰期待的埃尔梅罗二世就该成熟了。 “打破时间轴什么的,不管听多少次,都感觉好沉重啊。” 看着玉藻前眼中翻腾着的炽热火焰,罗兰清楚,对方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玉藻前固然是贤妻的一面占据主导,但恶灵的本质,从未退却过。 “夫君不喜欢这么沉重的爱吗?” 玉藻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怯生生的,她可以接受一切苦楚,却唯独不愿意自己被罗兰讨厌。 “不,我很喜欢。” 但罗兰在这种方面,总是会打出直球。 “喜欢我的女生她的爱意,越沉重越好,觉得爱很沉重的人,其实自己也没有爱过谁吧,只要自己爱的够深,是绝对不会厌恶对方的爱吧。” 如同太阳一样的灵魂下面,吐出了扭曲而偏执的言论,但玉藻前的瞳孔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虽然我觉得很难做到,但某个很屑的家伙确实提醒了我,我停滞的时间也够久了,该是着迈出一步了。” “所以,我会尝试去接纳这份沉重的爱意,并背负她前进,或许当初相性召唤碰到的你,并不是偶然,而是某种必然,所以,我没有退避的道理。” 罗兰第一次直视着玉藻前,“毕竟,不管在怎样的战场上,救世主都不能临阵脱逃啊。” “走吧,我们还有事没做呢。” “诶,经历了rider 的搅局您买衣服的兴致还没有散去吗?太好了……” “是另一件事,”罗兰拉着玉藻前的手,走出了这条商业街,朝着另一端走去。 “该去买午餐的食材了,我会让黑影兵团今后不用在做饭了,交给你没问题吧?” “那是当然了!” 因为买衣服的提议被否决的玉藻前刚刚装出来的萎靡样子就被罗兰的话给打动了。 她挽起了袖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今天的菜色已经想好了,必须露一手我的拿手好菜,让master认识到远胜那些忍者兵的贤妻力才行!” “甜点我要吃布丁,至少两个。” “呼呼,想吃多少个都行,熟话说抓住男人的胃就是抓住了男人的心,等着吧,master,小玉一定会让您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 “真心话说出来喔,可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还真叫人期待味道呢。” 罗兰瞥着玉藻前的侧脸,看到她仿佛找到了生活重心一样,元气满满的样子,粉色的秀发,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都带着让人迷醉的光彩。 嗯,果然还是这样的她更加惹人怜爱无数倍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切都是时臣的错! 卫宫切嗣的面庞笼罩在阴影下,明明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的阳光就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他却连前进一步的想法都没有。 藏身在黑暗里,才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acher已经去侦查了,他的反应和动作依旧是那么忠诚而迅速,好像昨天的争论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为卫宫切嗣清楚,对方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他也有些后悔与是得力助手的英灵起了争执,连骑士王的那种幼稚,天真的战术他都可以忍让,可在archer面前,就彻底破了功。 果然是相性的锅啊,太过相似的人在最开始往往可以默契的相处,可一但理解了对方的本质,所产生的决裂反而比其他从者还要大。 这就是所谓的异端比异教徒更加可恨吧。 一想到archer那与自己小时候的成为正义伙伴那如出一撤的梦想,卫宫切嗣就烦躁无比。 他们同时都意识到了这种梦想的不成熟,不过archer在生前意识的比他晚很多,但好歹也算是朝着他的方向迈进了,可与爱丽她们相处了几天后,他就变得游移不定起来,昨天甚至彻底倒退回了原点。 这种又蠢又天真的梦想,到底是谁教坏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卫宫切嗣推开了房门,四处观望了一会儿,迅速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钻了进去,看着仍在昏睡的舞弥,面无表情的脸上像磐石一样冷峻,坚定。 他还是退步了,比起最巅峰的青年时期,他现在开始更多的依赖同伴,家人的支持,遇到了苦难,居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是可以绝对信任的舞弥,对于杀手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比起哀叹过去,仔细思考一下该如何应对现状更加现实。 首先,archer绝对不能信任了,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卫宫切嗣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不稳定因素干扰到自己的计划。 最后一枚令咒得负责在获得胜利的时候让他自杀。 这样看来,他现在最能依靠的反而是那个骑士王,经历了archer的谈判和点拨,他也逐渐理解了那位天真的小姑娘。 虽然最后她可能还是会对自己动手,但她那不坚定的意志,可能会让事情有所转机,已经没有预备令咒的她反而会对自己抱有更多的信任。 卫宫切嗣紧蹙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想通了一个关节。 已经没必要对saber抱有警惕了,因为她与自己并没有不可调和的冲突,相反,已经失去其他信赖者二人可能会最成为更加有利的组合。 说到底,卫宫切嗣祈求的也只是许愿而已,许完愿,这具躯体就算是被saber碎尸万段又如何? 在接下来的计划中,调整一下吧,最大化的利用archer的力量,把他当成道具和炮灰,将saber作为王牌。 “她还需要好好的休息。” 红色的身影突兀的在房间里显现,凝视着卫宫切嗣,“她的伤势是致命的,完全是凭着意志撑到我赶来,用治愈保下了她的命,可要战斗至少也得大半年的修养才行,让现在的她强撑着战斗太残酷了。” “我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 卫宫切嗣抬起头,没有否认自己拒绝这个提议的理由不是因为残酷,接着,他用冷淡的声音问询道:“侦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因为爱丽丝菲尔被夺走了,作为至关重要的小圣杯,其他计划都被搁置了,这也是他们白天这么清闲,没出去收集情报的原因,因为只需要针对教堂就好了。 言峰绮礼和远坂时臣有盟约,在本就看到了几次assassin踪迹和事情的轨迹下,这并不是无法察觉的隐秘。 所以,卫宫切嗣就定下了战略。 杀时臣。 言峰绮礼虽然是个危险的家伙,但从召唤的英灵,还是战略来看,都是辅助,真正的主导者应该是远坂时臣。 不是魔术师的言峰绮礼没道理那么快察觉爱丽丝菲尔就是小圣杯的事实,只有assassin的他也无法承担护卫小圣杯的职责。 思来想去,卫宫切嗣发现也只有同为御三家,还有这迦尔纳这种强力英灵的时臣才有这种自信。 没想到,这家伙才是这场战争最棘手的男人,作为御主的素质来说,他还真是将魔术师的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战术毫无差错,唯一的缺点也只是运气不是很好。 这样看来,恐怕这家伙的愿望估计也是和其他魔术师一样,是到达根源吧。 他必须予以这种家伙肃清。 “我在教会的附近侦查了一下,没有看到言峰绮礼的踪迹,”archer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但是我看到了远坂时臣的背影,在一处民居的角落里,为了防止lancer察觉,我没能细看,但可以确定是他。” 冬木市适合隐藏的地方对于archer来说,没什么秘密,作为曾经的亲历者,他对很多地方都熟记于心,配合职介的千里眼,他还是得到了战果。 不过,知道切嗣战略的他还是有些犹豫,难道他要亲手杀掉凛的父亲吗? “那就足够了。” 卫宫切嗣倒是没什么意外,archer理念虽然与他不和,但能力他还是很认可的。 “今天晚上,我会让saber去拖住其他从者,你就去袭击教堂吧,这一任的监督者是言峰绮礼的父亲,作为盟友,远坂时臣不可能坐视不管,到那时,你在找机会一箭结果他。” “而且berserker似乎与远坂时臣有仇,没有得手的话,把远坂时臣的暴露出来也行,间桐雁夜会帮我们处理,到那个时候,你在见机行事吧。” 似乎是为了让archer放心似的,卫宫切嗣用冷淡的声音说道:“一切以爱丽丝菲尔的安全卫第一优先,如果找到了她,放弃袭击也可以,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archer点了点头,“是相当优秀的事前准备,我会服从的。” 说完这句话,就好像与卫宫切嗣相处很尴尬一样,他主动灵体化,消失在了房间里。 “哼,”卫宫切嗣冷哼了一声,archer果然不可靠了,持有者天真意念的他就是一柄钝了的刀子,连袭击敌方御主都开始犹豫。 明明远坂时臣也只是一个传统的魔术师而已,和被他杀掉的那三十七个……算上肯尼斯,是三十八魔术师也没什么不同。 如果不是他卑劣的掳走了爱丽丝菲尔,切嗣也会用更稳妥的战术。 他已经准备今天晚上独自狙击远坂时臣了,给予archer的战术,只是让他充当明天上的诱饵而已。 他已经决定杀了远坂时臣了。 但一想到妻子就在对方手上,卫宫切嗣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冷静下来,他充满了憎恶的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齿,挤出了宛若来自地狱的嘶吼。 “一切都是远坂时臣的错!” —— “master,虽然这种东西可能带来愉悦,但还是少吃一点比较好。” 迦尔纳坐在一旁的餐桌上,看着周围的装潢,还有毫不在意的大口大口往嘴里送着爆辣麻婆豆腐的言峰绮礼,有些为对方的气势所震慑到了。 “只是感到愉悦,打开了食欲而已,” 他已经通过罗兰大人的指令,充分发挥了师傅尸体的余热。 言峰绮礼没有让迦尔纳灵体化,而是陪自己一同坐在餐桌上,就是为了欣赏对方一无所知的表情,不过,他也没有苛待迦尔纳。 拿起桌上的菜单,言峰绮礼递给了对方。 “这家红洲宴岁馆·泰山可是冬木市最有名的中华餐厅,来都来了,不留下点回忆太可惜了,点自己想吃的东西吧,大英雄。” “如果这是你的命令的话,”迦尔纳专注扫过菜单上的文字,点了点头,“那就要这道烤鱼吧。”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就好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 言峰绮礼则是继续挖着碗里的麻婆豆腐,虽然迦尔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丝愉悦,是因为被考虑到了而高兴吗,这家伙,难道意外的天然?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诱饵与诱饵 夜色将至,但冬木市却没有就这么平静下来,漆黑的天幕被从末端升起的雷霆撕开了一道裂口,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 如果有人站在高处,在雷霆划过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那与雷霆一同响起的雄壮声音。 “——alalalalalalaie!” 伊斯坎达尔站在雷车上,发出意义不明的兴奋吼声,驾驭着宙斯的神牛与汹涌的雷潮和音浪,以张扬的气势坐姿冬木市的上空狂奔着。 剩下的御主们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这是来自rider的挑衅。 这也正是rider希望的,虽然他跟罗兰说要找其他人,但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这一届的御主们素质都相当的高,如果不是从者在侦查这方面有着出色的才能,能发现踪迹才是怪事。 除了早上偶遇的罗兰,rider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正当他位置苦恼的时候,韦伯给出了建议。 反正已经有罗兰答应来参加了,干脆直接暴露位置,吸引有战斗意愿的从者来,然后在开战之前把罗兰叫过来,用人数抹平敌人战斗的想法,选择参加宴会。 这是十分富有勇气的阳谋。 伊斯坎达尔为自己可靠的军师赞叹着,开始执行这个策略。 在冬木市转了一整圈,让雷霆的鸣叫把每一个睡着的人都震醒,等到不可能没有人还没有察觉自己的邀请之后,伊斯坎达尔驾车驶向早就预定好的地点。 不一会儿,他就长驱直入,来到了远坂家的山坡上。 宴会的地点要宽阔,僻静,从这两点上来说,已经是一片残骸的远坂家相当符合要求。 今天早上,正好有人把那些剩余的垃圾都处理走了,留下了一大片宽阔的平地。 等到降落时,湍急的气流把最后的灰尘也吹走后,伊斯坎达尔跳了下来,接住了韦伯递给他的酒桶,一屁股坐在了中央的空地上,眼中闪烁着精芒。 接下来,就是等待有勇气的英雄大驾光临了。 “还真是夸张的声势,”紫色的雷霆在空中闪过的光彩足够耀眼了,就连窗户上的帘子也被映出了一层白光,罗兰感叹着,安抚了一下旁边的玉藻前。 “别着急,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玉藻前身后的尾巴不安分的抽打着空气,眼神中透露出恶狠狠的凶光。 rider这不止一次的在别人家头顶打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主人拦着,她不管怎样也要让那个大个子明白,招惹狐狸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master,这么粗暴的家伙,这场宴会您真的要去参加吗?真是太让小玉不安了,介意小鱼和您一同赴宴吗?” “为什么不呢?你本来就是我预定的陪同啊。” 罗兰不假思索的同意了这个请求,今天的这场宴会,玉藻前本身也是不可缺少的配角。 因为,今天晚上,一定会很精彩的。 ———— 卫宫切嗣站在公寓楼的楼顶上,凛冽的冷风刮在他的脸上,好像刀子一样让人生疼,可这个男人一丝反应都没有。 这里是一处公寓楼的楼顶,这种新建的公寓楼顶层是无需给用户使用的打算了所以卫宫切嗣还费了一番功夫,才带着装备进入了这里,中间不可避免的被潮湿的水汽和灰尘给缠上了。 但这是值得的。 卫宫切嗣淡漠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找到了满意的位置,这里虽然进入比较苦难,但反之,一但进入了,躲在水塔的后方,也不用担心别的干扰,是适合狙击和埋伏的绝佳位置。 而且这里还可以安心的享用给切嗣带来精力和能量的香烟,也不用担心烟草的味道被别人闻到。 自从爱丽丝菲尔被掳走之后,已经戒烟很久的卫宫切嗣又变得烟不离身了,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孤身一人的精神负担。 “预定准备已完成。” 卫宫切嗣半跪在地上,连接着使魔的视角,看了一眼端坐着的rider,思索了一会儿。 对方没有任何防止窥探的打算,是想主动出击吗? 也好,rider那爱凑热闹的性格和有力的机动性可能会成为刺杀的搅局点,主动暴露出来的话,就可以预想的敌人给减少了。 除去行踪不明,但似乎与间桐雁夜是一伙的caster御主,剩下的假想敌只剩下lancer一人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原本预定给saber充当诱饵的袭击任务也被rider取代了,可谓是上天的眷顾。 卫宫切嗣单膝跪地,调整着架在肩膀上的狙击枪,用心灵念话吩咐道:“saber,去回应rider的挑战,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有异动,尽可能的拖住他。” “我知道。” 在不主动吩咐她去袭击御主的情况下,saber还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的,这种正面战斗的任务正合她的心意。 凝视着狙击镜的景象,卫宫切嗣犹豫了一下,用念话通知archer。 “计划有变,archer辅助我袭击lancer。” “了解。” archer的回答不带着任何紧张感,好像他已经接受了切嗣的理念一样。 在千里眼的视界中,他能看到saber疾驰的踪迹是朝着远方的征服王,就连卫宫切嗣自以为隐蔽的狙击点也瞒不过他。 他一直对切嗣抱有绝对的信任,可他从不是盲从的人,相反,他的自主意识非常强,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他愿意蛰伏,可现在道路不一致,archer也不会那么听话了。 想将我作为诱饵,引走lancer,自己来击杀远坂时臣吗? 那我就满足你好了。 archer从虚空中抽出一支箭,不是宝具,不是神兵,只是一根普通的碳素箭。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的这一箭是无可躲避的,可对于有着lancer保护的远坂时臣,这只是善意的提醒。 他确实在充当诱饵,不过,作为诱饵的并不是他,而是袭击远坂时臣这件事本身。 只要拖住lancer不乱跑,切嗣的战略就不攻自破了,而他在这之后,还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件事。 幕后黑手是远坂时臣? 虽然切嗣给出的理由很让人心动,但archer更愿意相信眼见为实的东西,言峰绮礼是一手策划了五战的黑手,四战也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 再配合对方对切嗣的执着和亲自袭击城堡的行为,archer敢保证,这件事八成和那个麻婆神父有关。 所以,他把切嗣的计划稍微改动了。 以袭击远坂时臣作为诱饵,然后马上赶到教堂,把言峰绮礼干掉,灰都扬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时臣又死了 通过随身携带的便携观测器,卫宫切嗣把前方那一片民居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的。 虽说新都都是新建的建筑,但这片边缘的民居似乎并没有在这次再开发里受到什么特别的关注。 他们的涂色以一种干净而苍白、却又毫无个性的面貌登场,钢筋、玻璃和涂料也组合成了各类现代建筑,让人一个晃神就容易看花了眼。 但在烟草的作用下,卫宫切嗣还是全神贯注的瞄准着那个预定的目标。 不过,archer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射击? 他并不是一个会拖拖拉拉的家伙,难道,他也开始防备自己了吗? 卫宫切嗣猛然的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随后他又皱起了眉头,因为,被高速压缩的大气伴随着尖锐的嘶鸣声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白痕,射向了那栋宅邸。 来了,沉重的钢芯子弹早就被装进了枪膛里,卫宫切嗣的手虚扣在扳机上,嘴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接下来,只用等archer的再次袭击,把lancer引走就行了。 他已经在两头都布下了陷阱,不管怎样,远坂时臣都死定了。 轰鸣的箭矢轻松的在墙面上破开了一个大洞,将中间贯穿开来,但却并没有爆炸。 archer在干什么? 这种袭击,都根本不用英灵出手,正常的魔术师都挡得下来吧? 卫宫切嗣瞪大了双眼。 archer也瞪大了双眼,射出这一箭后,他就迅速的转移了地点,在看着这一箭的成果时,他也不明白了。 这种攻击确实普通魔术师可以挡下来,但在攻击到之前,谁知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从者,先行挡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lancer在哪,为什么他只是看着,难道他也背叛了吗? 拜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金先生所赐,archer对一切金闪闪的东西都没有好感,在对方是从者的时候,他的态度就更加恶劣了。 虽然不是吉尔伽美什了,但远坂时臣难道逃不过被背叛的命运吗? 可不管这对合格的主从怎么想,他们都得面对远坂时臣的藏身处被贯穿,甚至远坂时臣都被吓傻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的事实。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英灵又去哪里了,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卫宫切嗣的双手稳稳的拖住了枪身,注视着那个穿着红色西服,胸膛看上去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身影。 刹那间,周围的爆炸声,风声,碎片四溅的冲击声,一切喧嚣的声音都仿佛从远方传来的一样,好似幻觉。 在卫宫切嗣的视角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世界的影子好像被拉长了一样,他的生理活动也变的迅速起来,血液飞速流淌,榨干身体的每一丝力量,将所有误差缩减到最小。 固有时御制·二倍速。 这是他家传的魔术,是被许多人垂涎时间操作的魔术,卫宫切嗣通过在自己体内设置固有结界这种方式,最小化的缩短了这个魔术难以在外界实现的缺点。 在远坂时臣的身影暴露出来的一瞬间,他就以近乎媲美从者的速度,坚定不移的扣下了扳机。 炽热的子弹从枪膛中呼啸而出,将archer射出的那只箭留下的白痕搅了个粉碎,带着新的弹痕,朝着远坂时臣的头部疾驰而去。 旋转的子弹轻易的撕开了远坂时臣的血肉,将他的颅骨整个掀开,然后贯穿了他的大脑,没入了坚硬的地面之中。 这一幕被archer的千里眼完美的捕捉到了,他连前往教堂的脚步都停了下来,有些呆愣的起身,看着颅骨破碎,怎么看都不可能活下来的尸体。 对于远坂时臣,archer的态度一向是十分复杂的,虽然与正常世界线的卫宫士郎不同,但在他的经历里,名为远坂凛的女性也是不可替代的对象之一。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正式的确定关系,但也是那种朋友之上,恋人之下,熟称暧昧的关系。 archer是清楚凛对于父亲的崇拜的,在他的调查中,远坂时臣虽然是正统魔术师,但因为那种贵族一样高傲的性格,其实没造成什么灾害,对于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岳父的人,他的杀心是很低的。 可现在,他被自己的养父杀死了。 “对不起了,凛。” arhcer在原地呆愣了几秒钟,叹息了一声。 这样看来,少女又要变成那种坚强的样子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那么,他就来为对方的未来善善后吧。 这一次,和你的师傅一起陪葬去吧,言峰绮礼! 迅速的赶到了教堂,archer投影出了常用的螺旋箭,把弓弦拉满,直直的射向教堂! 虽然可能波及到无辜者,不过,真遗憾呢,我已经不想当所有人的正义伙伴了,只要他们能够幸福,就算被称作伪善的刽子手也没有关系! 下一刻,伴随着浓厚的如同浪潮般的杀意,archer的这一箭,突破天穹。 archer已经做好了幻想崩坏的准备,作为袭击的预兆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如果不是担心爱丽丝菲尔可能被藏在了里面,他会将这座教堂和言峰绮礼一同炸平。 而在螺旋剑即将触碰到教堂的那一刹那,铺天盖地的烈焰伴随着赤色的光辉,如同山洪决堤一样涌了出来,将这只古怪的剑刃在崩坏之前就狠狠的打开了! 金色的灵子汇聚在十字架的顶端,迦尔纳看着残余的轨迹,轻松的捕捉到了archer的踪迹。 但他却没有立马追上去。 “master,敌人的袭击可能是针对你的,需要我留在原地防护吗?” “没有这个必要。” 言峰绮礼宽厚的声音从念话里传来了,“archer是一个很麻烦的从者,能帮我拖住他吗?” “以此枪起誓,你的期待必然会得到回应。” 实质化的火焰浪潮从迦尔纳的身后冲荡出来,他整道身影化作一道赤色与金色交相辉映的光芒,以超越来袭的那一箭的速度,冲向了archer! archer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金闪闪的archer和蓝色的lancer与我绝对合不来,可我不知道,他们两个结合起来,变成了金色的lancer后,也不见得就好到哪去了! (还有一更) 第一百五十五章 狂宴的开端 卫宫切嗣在心中暗骂着archer的不靠谱,利落的跑掉了。 作为本次圣杯战争中最慎重的御主,他从来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处境之中,所以,等到间桐雁夜赶来的时候,只剩下远坂时臣血流一地的尸体了。 他感受到了rider的邀请,但还是将寻找远坂时臣的踪迹作为第一要素,因为昨天晚上暴走了的缘故,莫德雷德也十分好说话。 她对于战斗和胜利的兴趣一直十分高昂,但见到了亚瑟王之后,这些东西都无所谓了。 甚至在追杀远坂时臣这件事上,她表现的比间桐雁夜还要着急,只希望赶紧了结御主的愿望,然后再去和saber决一死战。 这对根本不在意偷袭的主从在白天就已经商量好了战术,用间桐雁夜的虫子一点点搜索踪迹,然后找到位置后,吸取了上次韦伯的教训,直接解放宝具干掉远坂时臣。 但没想到,这个过程出乎意料的快。 快到即使他们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也只见到了远坂时臣的尸体。 莫德雷德毫不在意踢了踢远坂时臣的尸体,嘲笑道:“看啊,这愚蠢的死相,也蛮符合这个男人应有的结局吧。” 少女尽量想做出那种无所谓的高傲,希望这份情感能够感染到间桐雁夜,她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执念的,可她又拉不下脸安慰,只好用这种别扭的态度来表示自己对雁夜的支持。 但间桐雁夜只是半跪在地上,从指尖释放出一只虫子,在远坂时臣的尸体上爬过,感受到魔术刻印的存在后,他收回了虫子。 “这确实是远坂时臣的尸体,这样看来,他应该是被卫宫切嗣狙杀了吧。” 间桐雁夜也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不是怨恨,不是不甘,也并非失去了目标的茫然,而是有一种经历了一切的人才能理解的,平稳祥和的安详。 当初与罗兰交谈的那一幕幕又在间桐雁夜脑海里重现,被罗兰提到的那个关键点,是什么呢? 对了,找清真正的目标,与手段。 间桐雁夜渴望的是什么呢? 是远坂时臣之死吗?不对,如果昨天他就死了,自己一定会悔恨道恨不得替他报仇吧。 我真正想祈愿的,是我有超越,代替远坂时臣的能力和执念。 而回应这个愿望,只需要真正战胜他一次就够了。 在这之后,远坂时臣的死亡就好像是咬下炸天妇罗时掉下的脆壳,吃掉也行,但不吃也无所谓的东西。 自己超越了远坂时臣,如果……如果小时候自己在努力一点点,更加有勇气一些,是否就可以带着葵私奔,逃离这里呢? 这个美妙的想法让间桐雁夜有了一丝丝心动,毕竟,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圣杯,似乎确实可以办到这种要求。 但很快,他就释然的笑了出来。 说到底,自己也是因为没有带给葵幸福的自信,才会迁怒于时臣吧? 间桐雁夜只是一个肮脏,扭曲,懦弱的男人,如果没有罗兰大人的插足,一定会以悲惨的结局死去吧。 不经历改变的觉悟,就不会有想回到过去的想法,而就算真的回到了回去,也恰好否定了现在的自己。 就这样,得出答案一事,一直悬在那里。 有着间桐之魂的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得到救赎,但至少能这样干净的说拜拜,比起那个老虫子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吧。 一年的试炼与折磨,每天沉醉于复仇的枯燥与苦痛,终于得到了结束,间桐雁夜的身体好像散了架一样,变得轻飘飘的。 维系他生命的黑影魔力也随着意志的减弱开始波动,这种明明就在身边,却好像幻影一样流离的感觉,让莫德雷德有些担忧的呼唤了一声。 “master?” “没事,”间桐雁夜站了起来,露出了可靠大叔一样和蔼的笑容,“我只是有些困了而已,人老了,就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活力。” “走吧,该帮你去实现愿望了,我们去找saber吧。” “喔!” 间桐雁夜拖着濒死的躯体,与莫德雷德一起离开了这里,毫无留恋。 接下来,就是该为罗兰大人献出生命的时候了。 saber从高楼的边缘直接跳下,虽然用灵体化移动的英灵会更快一些,但依靠强韧的肉体,saber的速度也丝毫不逊色。 空气狂啸着从她耳边擦过,吹起蓝色的裙摆,凛冽的气流拍击在她脚下的身体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反过来汇聚在她的身后,变成了前进的助力。 几息之后,saber就踏着飞扬的尘土,落到了远坂家的广场上,因为昨天来过这里的缘故,她前进了很快,带着紊乱的气流,一下子才在了地面上,留下了一片细密的裂纹。 接着,她就看见了一副古怪的场景。 大大咧咧的伊斯坎达尔盘腿坐在中央,在他不远处,是安然坐着的罗兰,他的身旁,一道穿着巫女服的蓝色倩影,更远的地方,那架豪华的马车里,还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是rider的御主吧。 saber暗自想道,虽然独自面对两骑从者她也有自信,但这种古怪的气氛,反而让她不知道该不该出手了。 “——这里!saber,快过来吧!” 伊斯坎达尔第一时间察觉到了saber的到来,像是好久没有团聚的好友一样,热情的挥起了手,脸上的笑容都浓郁了几分。 罗兰的目光也微微偏转了过来,红玉般的瞳孔看着saber,流露出一丝不喜。 虽然并无恶意,但仅仅是不喜,就让saber感受到了一种被盯上的恶寒,可还没等她停止,伊斯坎达尔就笑呵呵的挥起了手,砸在了旁边的酒桶上。 “别这么大火气吗,saber,在战斗之前,宴会可是炒热气氛的重要一环,既然你也是骑士王,就不该不知道这个道理。” 宴会吗? 虽然还不清楚rider想干什么,但在没有御主的情况下,saber还不至于因为直觉上的恶寒就怯于前进。 既然切嗣的命令是拖住他们,在没有异动之前,姑且静观其变吧。 saber也学着二人的姿势,走近后坐了下来。 “本王已经等待多时了,但看来今天晚上,有胆量参加这场宴会的,也只有你们二人了。” “那么,开始吧!” 伊斯坎达尔露出豪迈的笑容,将旁边的酒桶盖子砸碎,宣告了这场狂宴的开端。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圣杯问答 “这是我今天跑了一整天,找到的这座城市最好的酒。” 伊斯坎达尔拿起一个木质的柄勺,舀了慢慢的一勺酒,一口喝尽。 “那你的品味还真是糟糕,就算不去购买他人的私藏,好歹也不能用酒行里的制品来凑数吧。” 从阴影中,罗兰拿出了一个新的酒桶,黑影忍者则是从四周浮现,把酒杯摆好,像合格的侍者一样,开始为其他人倒着酒。 “试试这个吧,虽然我谈不上对酒有所品味,但既然我要求了最好的酒,这些孩子也成功带了回来,那么想必品质还是有保证的。” saber轻轻的抿了一口,眼神也有所动容。 “真是慷慨,”伊斯坎达尔则是迫不及待的拿起酒杯,以豪迈的姿态喝完了,等到那股醇厚的香味在口中的散尽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满足的咂巴了一下嘴。 “比起我,你的作风到更像是一个王呢。” “何来此言,”听到这种评价,罗兰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我可从来没有想过统治臣民或领地的愿望。” “所以我说,你只是像一个王,并不是真正的王。” 伊斯坎达尔等不及黑影忍者倒酒的速度了,一把抢过酒桶,自己的倒了起来。 他用充满气势的声音解释道:“在你的身上,有一种高傲的欲望,所以你自己可能很难察觉吧,但实际上,不管是面对谁的从者,怎样的魔术师,你始终都带着俯视的态度。” “认为其他人不可能比得上你的狂妄,这种狂妄的来源并不是能力上的差距,而是某种我更加无法理解的东西。” 罗兰挑了挑眉,他原本以为,伊斯坎达尔觉得他傲慢是因为他的行为毫无逻辑,没想到对方还真抓住了真相。 一个本就傲慢的人,在穿越了之后只会更加傲慢。 “我之前就觉得了。你和旁边这个骑士王很像,不过她的傲慢只流露于表面,像是完成责任一样,你的傲慢则沁道了骨子里。” “哼,”saber冷哼出声,显然对这种评价很不满,但她也没有反驳,在脱离了王的身份后,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如果你的愿望只是想嘲讽我的话,那么我们也不必继续坐在这里,可以直接进入战斗的正题了。” “你真是急躁的人,saber。” 伊斯坎达尔痛快的将杯子的酒再次喝干,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严肃的凝视着二人。 “那么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这场圣杯战争,参与的英雄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论力量,论品格,都有胜于本王的,自出征以来,我不止一次的得到了溃败,所以,我想让你们评判一下我的王道,是否问鼎圣杯的资格。” “不计较力量,只争论资格?这有什么意义?” saber凝视着伊斯坎达尔,眼神中满是不解。 “我们都已经是隐没在历史中的人物,生前的功绩也只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本就无法相互比较,所以才要用剑争出胜者。” “saber,你真是个死脑筋啊。” 伊斯坎达尔叹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了一丝十分勉强的弧度。 “圣杯战争的胜者只能有一个吧,也就是说,注定会有六个失败者,我想证明的,就是我的王道能否让失败者承认我捧起圣杯也是可以接受的资格。” “真是狂妄……” saber陡然发怒,沉重的压迫感伴随着呼吸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韦伯惶恐的缩在车里,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他在刚刚,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头红龙的虚影。 “也就是说,仅仅不到几面的相处,你就认为自己可以有着让同为王的我认同你的自信吗?” saber用冰冷的口吻质问着rider,但rider这回没有息事宁人,反而奇怪的看了回去。 “身为王,没有这种自信才奇怪吧,罗兰这个目空一切的家伙自然不用多说,虽然不认为你们会臣服于我,但要是我所奉行一生的王道要是能被他人认同都做不到,我也不会被称为征服王了。” “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满的话,不妨在接下来的问答中证明你自己如何?” 伊斯坎达尔豪爽的笑了出声,“而且,你的担心也是不必要的,我自然不会把生前的功绩当做夸夸其谈的资本,所以,我想询问的,是经历了从生到死的一生后,你们仍然对圣杯所持有的愿望。” 愿望吗? saber开始感到疑惑了,征服王明明也是创下耀目功绩的王者,为何要执着于这种东西呢? 王道什么的,不是很简单吗? 承担起领导者的任务,以最无私的态度,充当最公平的机器,引领着整个国家前进。 这是每一个王都应该拥有的责任吗? saber终于意识到了她和征服王之间的对话可能一直不在一个频道上。 也就是说,他对王的理解与我是不同的吗? 因为同样都是死亡之后,国家就分崩离析,迅速灭亡的经历,saber按捺住了性子,沉吟了一下,朝着伊斯坎达尔问道:“所以,征服王,你的愿望是什么?既然你有着能让我们认同的自信,就说来听听吧。” “也好……” 征服王一拍大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获得肉体。” 明明早就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但一直百无聊赖的罗兰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红玉般的瞳孔里还是闪过了一丝愉悦。 他很喜欢这种将自己的意志从头贯彻的家伙。 rider的话语还在继续,“就算通过契约以魔力现界,但我们依然是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从者,这样我根本无法满足。” “我的愿望是征服世界,但绝不想让圣杯替我达成,这样太无聊了,所以,我只需要一具脚踏实地的肉体就可以。” “只要圣杯给了我开始,本王就会朝着天地进发,从完成生前的征服开始,直到足迹布满整个世界,甚至超越星球,冲向未知的无尽之海!” 并不将圣杯作为目的,而只是完成目的一个过程,从这点上来说,罗兰与他的愿望差不了多少。 知道在永不停止的前进之路上,有人抱着同样的意志,真是让人喜悦的事情。 罗兰的笑容越来越浅,眼神中满是愉悦。 今天真是来对了,只有这样的征服王,才有被我亲手杀死的价值。 第一百五十七章 缺乏纲领的亚瑟王 rider充满霸气的豪情震慑到了saber,这却是是让人心潮澎湃的愿望。 从生前到死后,都不曾停止的征服,征服王的称号还真是实至名归。 就连罗兰也第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是赞赏与杀意交织而成的笑容。 或许是被场中热烈的气氛带动了似的,在rider的目光望过来之前,saber也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与你们相比,我的愿望也许并不伟大,但是,它也不会改变。” saber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我要用圣杯,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全场鸦雀无声,就好像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 rider主动了打破了沉默:“你说,你要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也就是说,你是想改变过去吗?” 对于个体来说,拥有改变过去并不是很难理解的妄想,rider看的非常开,人与人之间的链接是有限,正因为如此,他的王之军势形成的羁绊与那片共同的风景才会那么珍贵。 在珍惜的人只有那么多的情况下,妄图改变过去只能称得上悲愿,但绝对不该被嘲笑。 可王是不同的,他是国家的象征,一个时代的主角,就连rider都听闻过亚瑟王传奇的故事,但这个故事绝不是saber一人造就的,他是那个时代,无数忠诚,反叛,各具魅力的英雄和在浪潮中翻涌的人民一同构成的。 saber要改变国家的命运,意味着要把这个时代那些人倾尽全力编织的历史,一同否定。 太可笑了。 rider简直要笑出声。 “噗嗤——” 事实上,罗兰已经发出了嗤笑声。 “真不愧是骑士王啊……连自己都不认同,一昧的沉溺在过去。” 在骑士两个字上,罗兰加重了音调。 老实说,从外人的角度来看,saber可以称得上是圣君了,无私,公正,从不因为私情而留手,抹杀了自己的感情,只将王当做一种职位。 不过,可悲的也是在于这里,要领导人民,机器是做不到的。 saber站在自己的角度,以对国家来说最有利的视角下达命令,却不解释缘由,给予判断,却从不解释原因。 这就是她被评价‘不懂人心’的全貌,她只是受人与鱼,却从不把真正关键的渔给予他们。 就连最忠诚的骑士也得承认一个事实,saber只拯救人,却从不引领他们。 简单来说,就是缺乏纲领。 因为她不懂人类的情感,没法站到人民的角度上思考。 她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这是为了让国家达到长久的和平,但saber却并没有告知人民这场战争是反侵略的正义。 所以跟随她的骑士们,只能服从命令,按照saber的要求,压榨着无辜的村庄用来补给,在战场上将敌人和百姓都一同斩杀。 不少骑士都对这场战争的正确性有了疑惑,不是所有人都是saber,能够站在王的角度上来思考,偏偏saber又什么都不说。 而亚瑟王,又是‘正确’的,没有人敢在正确而无情的王面前发表自己浅薄的意见,在长久的战斗和手中的冤魂越来越多后,不少骑士都主动离开了亚瑟王。 但面对这种情况,saber既不做出处罚,也不表达态度,而是平静的接受了,认为治理国家必然会有不认同者,反而疏远了那些迷茫的骑士们。 在没有纲领,没有目的的情况下,她手下的军队都变的貌合神离,这也是日后崩坏的主要原因。 没有纲领的军队,也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 如果saber更加理解人类一点,把王当成理想,而不是责任与目的,或许她的结局会发生改变。 像是被罗兰的笑声感染了一样,虽然rider一直在尽力忍耐,但酒劲上涌之后,他赤红的脸上也满是笑意。 这再次激怒了saber,“征服王,如果你不认同,我也并无意见,可你这种暴君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的愿望?” “因为你是王,所以必须嘲笑你,” rider的面容逐渐变得庄重起来,“身为王的我们,是不该有不甘心的,如果我们努力过,奋斗过,却依然只是那样的结局,我会哀悼,但绝不后悔。” “如果这还不够的话,要不要听听那个不是王的御主,他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在saber的目光望过来之后,罗兰也终于让自己放肆的笑声停了下来,看着saber,毫不掩饰的斥责道:“从我的角度看来,就算回到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历史什么的,也不过可以被创造的东西,我不在乎否定过去之类的话,可你的愿望不仅如此吧?你真的成功了,也只会祈愿拔出石中剑的人不是你吧。” “这我就根本无法忍受了,你否定了自己的能力,否定了自己的决定,对自己都后悔的家伙,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就好像路边的虫子一样,我可以忽略,但每次遇到了,都会去踩上一脚。” rider也叹息了一声,附和道:“不管是作为王,还是作为人,你的价值似乎都被否定了呢。” “果然,你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比起王,骑士才更符合你的特征,saber,既然同为荣耀的英雄,就让我来教教你吧。” 在saber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的时候,rider站了起身,炽热的风突兀的在远坂家卷起。 干涩的风景,炫目的阳光,令人口感舌燥的灼热沙漠替代了周围的环境,海市蜃楼一样的大军再次集结于伊斯坎达尔的剑下。 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saber被这强大的视觉冲击力给打动了,再次吞下了心中的妄言。 这也是她曾经期待过的一幕,圆桌骑士能够汇聚在她的剑下,一同守护永恒的不列颠,同样是死后分崩离析,为什么征服王就能拥有这种美丽的羁绊呢? 把心中的风景化为永恒,只要征服王仍然没有放下自己的霸道,臣子们就会随他朝着无尽之海奔赴。 伊斯坎达尔不知何时,已经披上了那大红色的斗篷,他随着强烈的风一同飞舞着,就如同最醒目的军旗。 “到你了,罗兰,以一介人类之身参与到从者们的争斗中,这种勇气与力量,作为未来的英雄,” “——你的愿望与目标呢?” (还有一更) 第一百五十八章 集结,黑影兵团 听到这个问题,就连玉藻前也将注意力投了过来,虽然是亲密的从者,但直到现在,她也不清楚罗兰的愿望。 韦伯更是盯着罗兰,一脸好奇的样子。 这可是罗兰啊,那个傲慢到让人不爽的家伙,他寄托给圣杯的愿望,不可能不听! 面对着几人好奇的目光,罗兰倒是十分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对圣杯的欲望并不强烈,说到底,我的目的也只是欣赏戏剧而已。” “欣赏戏剧?” 因为罗兰的语气十分认真,脸色也异常严肃的样子,但伊斯坎达尔和saber还是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毕竟,圣杯战争与戏剧的差异实在太大了。 只要玉藻前和韦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韦伯的嘴角抽动着,知道罗兰接下来一定会有惊世骇俗的发言。 “没错,圣杯战争就是一场大戏,七对各自寄托执念与欲望的主从,他们之间的碰撞,理解,敌对,都是十分有趣的,像肯尼斯那种毫无执念的家伙一个个被淘汰之后,剩下的不就是觉悟与觉悟的碰撞了吗?” “刺杀,战争,阴谋,从者和御主们倾尽生命取悦我的样子实在太美妙了,尤其是saber和berserker这对奇妙的父子,将生前的恩怨延续到了现在,英雄们自相残杀的景象可不多见啊,我已经等不及品尝他们破灭后的绝望了。” “谁让我是一个遵从乐趣而行,随心所欲的家伙呢。” 恶劣的人渣。 就连伊斯坎达尔这种对罗兰颇为欣赏的人,也无法改变这个评价,从人渣的角度来讲,罗兰能称得上优点的,或许也只有纯粹了。 毫无掩饰,或者说,根本就不认为这有掩饰的必要,韦伯张大了嘴巴,差点没从神威车轮上跌落下来。 尽管明白罗兰的傲慢的本性,但听到这家伙将rider和saber的信念都看成小丑一样用来惹人发笑的戏剧,就连他的拳头,也忍不住硬了起来。 看来,给玉藻前小姐包的红包得再厚一点呢,没有她这个从者,罗兰是绝对不可能找到妻子的! 话说狐狸喜欢什么呢? 韦伯爱操心的毛病依然没有改掉。 而罗兰依然一无所知继续叙述着:“不过虽然如此,我对圣杯确实有着需要的愿望。” “听上去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伊斯坎达尔还不至于因为罗兰的傲慢就此失言,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复。 “确实不是很像,但我是承认自己的局限性的,虽然很不甘心,但这具人类的肉体限制了我的思想,就好像翅膀上挂着锁链的飞鸟,我能够触及的地方都已经被飞遍了。” “人类这种生物,能力是有限的,我必须超越人类才行。” 罗兰笃定的说道:“所以,现在的我,想要拥有更加具有乐趣的愿望和目标,要达成这一步,最快捷,方便的手段,就是圣杯了。” 这句话让rider簇起了眉头解开了,他不禁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既然如此,要在考虑一下吗?加入我的麾下,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 “蠢货就不要再说蠢话了,这个世界上的关系,只有支配与被支配,不管是否会许愿,圣杯都是属于我的东西,这是命运。” 世界上唯一能够支配他的人,只有罗兰自己,敬畏也好,仇恨也好,期待也好,崇拜也好,只要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就够了。 我的言语就是此世之理,是正确,是绝对。 罗兰也笑了出来,光是看着那笑容,韦伯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是吗?谈判决裂了啊,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意义啊!” 伊斯坎达尔的眼中闪烁着星辰一样的光芒,“荣光始终都在远方,我生前对未能追求到无尽之海一事,遗憾无比,但来到现世后,我很高兴,因为现在,连星星都可以踏足,这等野心,可不能少得了我的足迹!” “从征服故国,到征服世界,最后前进到天空的星海之中,我的征途都不会停止!” “罗兰,圣杯是我势在必得的东西!从征服你开始,就是我伊斯坎达尔迈出的第一步!” 伊斯坎达尔一声怒吼,他身后的军队也纷纷响应着,就连韦伯也配合着驶向伊斯坎达尔的神威车轮,加入了这怒涛一样轰响的大合唱之中。 “正是!正是!” 身后的军势中,公牛一样雄壮的高头大马,伊斯坎达尔幼年的王牌,布拉塞法斯也打着响鼻,走到了伊斯坎达尔身边,他的力量也得以在这个固有结界中重现。 跨上马背,伊斯坎达尔拔出了腰间的剑刃,指向罗兰。 “最后一问,你认为王,是否孤高?” “自然。” 罗兰赤红的双眸审视着伊斯坎达尔,“我可以有朋友,有同伴,也期待着被人理解,但绝不可丧失自己的孤高,我之所以爱着人类,就是因为他们不管善恶,那种孤高的美丽,都充满着乐趣。” “如果丧失了这种孤高,无限接近完美的我,岂不是就要堕落成不完美的了?” “不行啊,这种回答!” 伊斯坎达尔高声叫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觉得古怪,虽然你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神明气息,但你性格中的神性完全盖过了人性啊。” “就让我伊斯坎达尔来教教你,还有旁边那个天真的小姑娘,真正的王者,会拥有怎样的羁绊吧!” 伊斯坎达尔放声大笑。 “所谓的王,就是要集合所有人的信念,比所有人都真实,让每一个都心生向往才行!” “正因如此,王绝不孤高,因为他的愿望,就是所有人的愿望,我和我的勇士们,因此才能跨越幽世的羁绊,永不分离!” 他身后的从者们猛烈的敲击着手中的盾牌,众志成城的气势直冲云霄。 “不懂的是你才对吧,也罢,在理论上无法说服对方的时候,我也不介意用一用物理的方法。” 他的声音一下变得冷淡下来。 “黑影兵团,集结。” 罗兰拍了拍手,漆黑的影子在沙漠中迅速的扩散开来,化作一个个的小点,凶恶的气息,危险的力量,忠诚的仆从影子中蔓延出来,化作一只数不胜数,比繁星还要多,远远盖过王之军势的军队。 张开阴影之翼的夜蝠团翱翔于天空,全副武装的武士团列在中阵,十根手指如同利刃一般,双腿为尖刺,就连头也是流线型的刺刃团站在最前方,高大的巨魔团组成一堵堵令人只能仰望的墙壁,巩固着军团的威势。 第一百五十九章 等我打完这场仗 尽管非常难以置信,但韦伯第一次看到,有人以同样的手段来对付王之军势。 rider最为自豪的宝具王之军势,拥有一次性召唤上万名从者的力量,就算抛开没有宝具和固有技能的缺陷,一支由从者组成,配合默契的军队也足够恐怖了。 就算是想莫德雷德那样的一流从者,也会在不断的消耗中被讨伐,所以在之前的战斗中,韦伯唯一防备的也只有迦尔纳那样无法抵抗的斩首攻击而已。 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无疑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不是一对一的战斗,而是黑影的仆从和忠诚的臣子之间的厮杀。 各种奇形怪状,但都如同阴影一样漆黑无光的影子士兵肃立着,血红的双目宛如燃烧的火焰,在数量上他们比起rider的军团丝毫不逊色,在气势上甚至还有所超过。 黑影军团不会跌落士气,不会恐惧,只会遵从主人的命令,他们每个人都是最优秀的士兵,也是最忠心的死士。 因此在这种广袤的沙漠中,双方都一览无余的环境下,互相冲锋是最有效的战术。 而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单纯的硬实力了。 韦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见识过罗兰的黑影士兵,虽然那些特化版确实看上去要强大许多,但总体上的力量比起rider的军势还是有所逊色的。 这场战争,能赢。 等我打完这场仗,就要开始研究今后征服世界的对手了。 理性想要韦伯再多思考一下,但在这种军略已经失去作用的战场上,韦伯用自己的感性,表达了他唯一能给予伊斯坎达尔的支持。 “玉藻,麻烦你了。” 在硬件设施上,黑影兵团有所差距是事实,韦伯都能察觉到,罗兰自然不会没注意到这点,所以,他看向了旁边的贤妻狐。 “没问题,就交给小玉吧!master的期望,小玉会用满满的爱回报的☆!” 玉藻前张开了自己白皙的手,自信满满的说道。 一直环绕她身边的镜子随着她的动作,自动的飞到了她的手中。 虽然看上去她的宝具等级与属性一样令人揪心,但实际上,这也是因为作为servant现身而降格的原因。 这面镜子的本质,是名为‘玉藻镇石’,神宝中的神宝,真实面目是ex级的对界宝具,使用它的时候,会通过诅咒,将常世的法则全部屏蔽的结界,在这其中,一切咒力的花费都会变成零。 全盛时期,玉藻前可以通过它逆转生死,但现在作为从者来说,她的权限也仅仅是无限的魔力供给了。 不过,在这种前提下,借助结界的力量,玉藻前也可以使出许多堪比宝具的咒术,诸如{八魂魄召来},{大日照}等,但要最大化的发挥现在的力量,还是在支援军队的时候,能看出奇效。 恰好,罗兰的手上,有着一支无惧的军团。 玉藻前用悦耳的声音开始咏唱起古老的咒文,它们的旋律如同诗歌一样优美,带着庄重的神气与威严。 “轩辕陵墓,自冥府源源不绝……” 随着玉藻前的咏唱,在她手中盘旋的镜子如同星辰一样缓缓升起,在空中绽放着太阳越过地平线一样,初生却温暖的光芒。 “神在出云—— 审美凿凿,付魂魄以吐息 天照山河水天 乃自在禊之证 名为玉藻镇石 神宝宇迦之镜也!” 在rider 的心象风景所形成的沙漠之中,数十道鸟居从天而降,化作原型,将罗兰的黑影军团围住,被鸟居环绕的地方,都被替换为了玉藻前的神域。 在连常世都能屏蔽的结界面前,rider的固有结界就好像饼干一样脆弱,被轻松的咬下了一个大口子。 无尽的神光从太阳一样耀目的神宝中照耀出来,将周围照的一片通透,玉藻前的周身盘旋着的数十道符咒也随着光芒的照下,融入了一个个鸟居之中,让气势恢宏的神光准确的照耀到了每一个黑影士兵的身上,使得他们好像披上了一层虹光的轻纱。 与常规意义的黑暗方不同,黑影王国虽然是邪恶的范畴,但更像另一个以黑暗为主的世界,与现世相反的影子,所以黑影忍者不会被阳光之类的对邪魔道具克制,要对他们起效的攻击,都是概念上的驱魔。 因此,在神宝的照耀下,黑影军团融洽的与冥府的气息融为一体,身上危险的气势节节攀升。 一看就阴暗,危险,令人恐惧的黑影兵团在这层轻纱的笼罩下,居然透着几分神圣的味道。 就连rider,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称颂的神色。 但罗兰的嘴角却微微抽动,因为离得远,rider可能听不见,但就在玉藻前身边的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在玉藻前的咒文念完之后,她还加了这样一句话。 “以上胡扯☆。” “小玉,还真是可爱呢。” 罗兰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形容。 “呼呼☆,master终于察觉到小玉的魅力了吗?事不宜迟,打完这场仗,今天晚上就一起跨过那道阶梯吧,小玉已经看好了心仪的决胜内衣喔?还是您更喜欢不穿呢?” “这么不吉利的flag,还是得赢了之后再来考虑吧。” 罗兰虚着眼,看向了对面的rider,玉藻前解放宝具的时间,比起其他从者,算是长的了,虽然说等到伊斯坎达尔冲过来之前,罗兰也有黑影兵团能撑到buff上好的信心,但这么敌人这么落落大方的举动还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与说一套做一套的家伙不同,rider是真心渴望与强者作战,然后光明正大的用力量征服他们。 “我来了,罗兰——!” 望着远方的罗兰和准备好的黑影兵团,伊斯坎达尔从口中发出了雷霆一样的大喝。 “对方是随心所欲,神性与魔性兼备,令我也赞不绝口的伟大英雄!今日,吾等便要向他发起战争,即使失败也毫无怨言!” “向他展现吾等的霸道!” “哦哦哦哦哦哦!” 伊斯坎达尔身后的军团气宇轩昂的叫声甚至盖过了战车上轰鸣不断的雷霆,仿佛要将天空撕裂一样,站在这种军团面前,就算是传说中的勇士,也要肃穆以待。 伊斯坎达尔一声大吼,加入了这怒涛般的大合唱中。 (还有两更) 第一百六十章 王之军势VS黑影军团 “alalalalaie!” rider一马当先,高举手中的宝剑,激动的发出狂怒的呼号声。 比起单纯的多对一,这样被双方冠以意志的战争才是他期待的。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仅仅只是不同的觉悟相互碰撞,不同的军势相互厮杀。 他是如此迫切的渴望这一战,以至于他一马当先的冲再了最前头,用无畏无惧的冲锋,来表达自己心中的狂喜。 那豪迈的吼叫声配合爱马布拉塞法斯蹄子下剧烈轰鸣的雷霆,再加上他身后看不到边际,密密麻麻,前进之间,造成了地动山摇一样的震动和被卷起,如同风暴一样的沙尘。 明明都是能在历史留名的从者,但此时王之军势的每一个人,都加入了这场冲锋中。 没有城池的阻隔,没有未知的伏兵,所以也不需要作战计划,只用冲锋,然后碾压过去就可以了。 伊斯坎达尔一马当先的理由也是如此,他对自己此世无双的军队有着绝对的信赖,这是要胜过神威车轮,他真正的至宝。 随着浩如烟海的军队漫过来的,先是遮蔽天空的箭雨,后方的弓箭手再前进到攻击范围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拉开了弓弦,弯弓射箭。 目标是那些再天空中好像蝙蝠一样的士兵,但黑压压宛如乌云一样的夜蝠团只是举起双手,发出了奇异的光波,横扫恶过,像橡皮擦一样,抹消了一片又一片的箭雨。 偶尔落下的几支,也被他们轻易的闪躲拨开,就算真的被击中,再不是要害部位的情况下,损失的数量也是微乎其微的。 在箭雨过后,就是夜蝠团的主场了,对于这些没有制空权的古代军队来说,就算是从者之躯,也免不了战术上的劣势。 夜蝠团们四散开来,一边游刃有余的躲避着箭雨一边用光束炮对下方进行打击,更多的士兵则是像老鹰捕捉羊群一样,找到心仪的对象,将它们带上天空杀死,在作为炮弹扔下来。 为了防止夜蝠团的破坏,前进的军势中,不少士兵都选择了停下,开始用弓箭,长矛还击,用盾牌防御,为前方的战友们创造冲锋的机会。 即使身旁就有战友死亡,周身不断有人停下,英灵们的口中仍然发出绝不动摇的长啸声,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 天空中的袭击根本无所谓! 这种空战确实会给军势造成减员,但他们造成的损耗是有限的,而在那之前,他们的冲锋已经碾开了对方的军队,开始屠杀了,到那个时候,天空中的家伙们也不过是靶子而已。 伊斯坎达尔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无敌的军队就在身后,给了他充足的底气。 然后,马其顿军团的洪流就与黑影兵团碰撞在了一起。 无形的声势迸发出恐怖的沙尘,就好像被火焰点燃的宅邸一样扩大。 rider麾下骑兵冲锋的势头逐渐减缓了,因为他们已经遇到了第一道防线,利刃团。 这些浑身都是锋利的尖刺的黑影士兵,最不怕的就是冲锋,因为在敌人冲过来的时候,不管他们能否做出反击,他们利刃一样的手脚都会化作最好的减速带,优秀的屠戮机,像收割麦草一样收割敌人的生命。 这种敌人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让冲锋的势头直接减缓了,前方的士兵们不得不用长矛和自己的生命,去和利刃团同归于尽,利刃团的每一次攻击都可以斩碎长矛,连同血肉与皮甲一同切开,此消彼长之下,最前方的冲锋者已经变成了一团团醒目的殷红。 但他们也成功换来了战果,紧随其后的部队冲锋的姿势还没有停下,接下来,只要正面击溃敌人就好了! 就好像灼烧到通红的餐刀切开黄油一样迅速,只要开始冲锋,就不会停下的军势会化作锋利的尖刀,将这群影子军团直接刺穿! 伊斯坎达尔心中没有任何慌乱,骑着爱马一剑斩杀了一名刺刃兵,期待着黑影兵团被击溃了一幕。 然后,映入眼帘的场景就让伊斯坎达尔为之一滞。 他们的冲势彻底停住了,不止伊斯坎达尔,他身后逐渐赶来,从侧翼开始包围的军队也陆陆续续的发现了这一点。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影子,他们化作高大的墙壁,抗拒一切外来的敌人。 那仿佛吞噬一切的颜色好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样令人战栗,在幽邃的黑暗中,被伊斯坎达尔寄予厚望的冲锋被彻底的止住了。 巨魔团有着慢到发指的攻击速度,刻苦锻炼的普通人如果反应够快,也可以惊险的躲过,但这换来的使他们恐怖的力量与坚韧的身躯。 言峰绮礼第一次遇到他们的时候,对黑影兵团无往而不利的黑键就吃瘪了,因为他根本刺不穿巨魔团的表皮。 而现在,王之军势面对的是经过玉藻前强化后的版本,这些没有宝具,只有基础参数的英灵兵在巨魔团面前,被拉到了同一等级,这也意味着他们并非宝具的寻常武器受到了极大的克制。 仅仅是向前一步,他们都难以寸进,无数冲过去的士兵被拍飞,压碎,更多的人顶了上去,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是单纯的对拼了,王之军势好像陷入了泥沼中一样,被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纵然是对伊斯坎达尔充满信心的韦伯,此刻也难免被眼前的现实给影响的动摇了起来,这样不相伯仲的军队,rider真的能取得胜利吗? 一定会的,rider是不会输的! 在征服世界之前,rider不会停下脚步! 不需要提醒,韦伯跳了了马车,催促的拍了拍神牛的臀部,朝着rider发出了呼唤。 “rider!” 在这个时候,伊斯坎达尔知道,是自己要发挥判断的时候了。 幸好,生前经历的战斗足够丰富的好处就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了,在曾经合围大流士的时候,他也遇到过相同的困境。 那个时候,他的举动是,正面突进去! 对自己,对军队,都更加的具有信赖! rider驾驭着爱马高高跃起,直接踏过了巨魔团,落在了身后的军阵之中,他狂放的咆哮声在这片天地,随着雷霆一同响起。 “继续前进——!”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征服王之死 骑着举世无双的骏马,伊斯坎达尔一人踏入了黑影军团的战阵之中,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的,要突破这种阵线,还得更强力的力量。 而这份力量在哪,他亲爱的小军师已经告诉他了。 在幽邃的黑暗之中,一道紫色的光芒缠绕,突进了过来。 一道道的粗壮的雷霆在古朴的战车上盘绕,冲向了伊斯坎达尔的方向。 “这是将宙斯的雷霆也纳入掌控的力量!是吾等将要向着天地进发的号角,全军听令!继续前进!” “神威车轮,开始征服吧!遥远的蹂躏制霸!” 一般来说,英灵是只有一个宝具的,因为宝具都是奇迹的力量,拥有多个宝具的英灵,组合起来的强大要远超敌人的想象。 就算抛开王之军势,伊斯坎达尔全力解放的神威车轮也是最好的攻坚利器。 “aaalalalalalalaaie!” 在冲在最前方的伊斯坎达尔的号召下,王之军势的颓势一扫而空,从者们如同潮水一样跟在车轮后面,随时准备冲进黑影兵团的军阵里。 呼应着伊斯坎达尔的咆哮,早就做好准备的两头神牛也快速的奔腾着,华丽的战车化作流星,直直的撞向了黑影兵团。 一道又一道雷电之蛇的迅捷的穿行在黑影兵团之中,每一次出击,都会造成一阴影的溃散和沉闷的雷鸣声。 好像数不胜数的雷霆,闪电,从空中像长矛一样抛落,带着致命的力量击溃有一个巨魔团的士兵,宝具释放出来的,那摧枯拉朽的狂暴电流终于撕裂了巨魔团的防线。 在宛如倾盆暴雨一样降下的雷霆之中,王之军势终于冲入了黑影兵团的军势内。 但面对着这种声势,罗兰只是在心里默默读着秒。 到此为止了。 他下达了判断,同时解放两个宝具的力量威力确实很大,但魔力消耗也不容小觑,王之军势本就是由所有从者共同维持的,伊斯坎达尔本身的魔力也是有限的。 这必定无法维持多久的真名解放,罗兰虽然不清楚伊斯坎达尔能同时释放多久的宝具,但他对韦伯的魔力供应还是很清楚的。 先天的魔术回路,决定了韦伯能够提供的魔力是相当有限的,这与他获得了罗兰的资助无关,金钱只会加快他成长到巅峰的速度,却不能改变上限。 神威车轮发出山河倒流一样的威势,用磅礴的力量踏碎了面前的一切阻碍,紫色的雷光肆意溅射着,尽可能的将周围的黑影士兵都一扫而空。 但最终,他所包裹的雷霆还是收敛了下来。 而在这一刻,神威车轮再也无法继续前进了。 这不是比喻,从地下沙地的深处,没有被雷霆照顾到的反抗,数十根触手伸了出来,将这华丽的战车和宙斯的神牛给捆得严严实实。 在下一刻,周围围过来的武士团就用自己的长刀,刺入了它们的身体,在这锋利的长刀面前,神牛的骨骼,内脏,肌肉,都被切断,可它们已经没有魔力在放出雷霆,阻挡攻击了。 终于,它们的生机泯灭了,伊斯坎达尔仍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呼唤着赶来的爱马,跨了上去,继续前进。 现在的他就好像用意志支撑马拉松的运动员一样,根本不敢停下,体内的魔力,力量,都在逐渐衰弱,在退回本来的状态面前,他必须冲到罗兰面前才有可能获胜。 而他引以为傲的军队,在这个时候已经被黑影兵团缠住了,正在焦灼的战斗中,根本无力帮助他们的王。 嘶吼逐渐盖过了前进的脚步,在征服王的军队里蔓延开来,真正与黑影兵团进行白刃战的时候,这些从者们才体会到了这些安静的士兵们所带来的恐惧。 他们不会畏惧,不会后退,从头到尾,罗兰都没有下达第二个命令,他们也就只需遵从伟大的黑影之主的意志即可。 进攻。 抛弃生命,分开杂念,只用进攻即可。 被玉藻前的宝具加持了黑影兵团本就可以与王之军势的从者匹敌,对死亡没有概念的他们更是在这种血腥的厮杀中无往而不利。 这才是罗兰最骄傲的源头。 黑影兵团虽然是军队,但他们是完美的。 不会因为敌人的声势而后退,不会因为同伴的死亡而恐惧,他们只会用自己的战斗本能,尽可能的剥夺敌人的生命。 而各个军团之间的默契配合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如果这样,王之军势的从者还能鼓起勇气拼死一搏,但真正可怕的就在于此。 黑影军团是不灭的。 每死掉一个,就会有新的士兵从影子里浮现,代替他的位置。 这才是罗兰和伊斯坎达尔本质的差距,黑影妈妈是如此的宠爱罗兰,王之军势聚集的羁绊终究斯可数的,而黑影王国带来的力量罗兰自己都数不清。 很快,前进的伊斯坎达尔就意识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安静。 战友的吼声,臣子的热烈高喊,都消失不见,周围也越来越寂静,只有这一群又一群沉默的围上来的黑影士兵。 终于,在自己的爱马也被斩杀之后,弃马而行的伊斯坎达尔周围的沙漠之景尽数退去了。 他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固有结界了。 连靠近罗兰都做不到,他高举剑刃的双手就被异形团的触手给牢牢锁住。 但周围的黑影兵团却没有立刻下手,而是如同绽开的羽翼一样,四散开来,让出了一条道路。 罗兰就这样一步步的朝着被锁住的征服王走去。 任何旁观着这一幕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韦伯的眼里已经溢出了泪水,但他仍然没有忘记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发出来。 在这种时刻,自己的软弱只会成为对rider的侮辱。 等到征服王那粗犷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罗兰不紧不慢的夺下了他手中的亚历山大之剑,问道:“后悔了吗?” “啊,怎么说呢?比起后悔,我现在只有到了梦之终焉的遗憾吧。” 明明是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的待宰羔羊,但伊斯坎达尔的笑容依然那么灿烂。 “但是,这场神话一样的战斗和梦,我绝不后悔。” “是吗?那么之后,不管你做不做梦,都不要忘记这种精神啊,再见了,伊斯坎达尔,我会将征服王之死作为值得纪念的一幕,在心里牢记的,在这场戏剧里,你是少数几个不用演丑角,也能给我带来欢乐的角色。” “噗嗤——” 罗兰手中的亚历山大之剑贯穿了伊斯坎达尔的胸膛,将他的灵核彻底摧毁。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征服王的礼物 在灵核被摧毁的那一瞬间,伊斯坎达尔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了。 自从大流士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么酣畅淋漓的失败了。 伊斯坎达尔没有怨恨,只是抬起头,任由猩红的血液从嘴角流下,王之军势被正面击败,这是无可置疑的胜利,也就不必抱有多余的不甘心。 “这是你的胜利呢,罗兰,不愧是被我的军师崇拜的人,也不愧是我认可的敌手,你的黑影军团和这位玉藻前小姐的宝具组合起来的力量,我伊斯坎达尔牢记在心,如果之后还有机会的话,我还是要向你们发起征服。” 明明体内的生机正在迅速消逝,但伊斯坎达尔依然从容的抬起了头。 “不过,这次是你们爱的胜利呢。” “正是如此!” 玉藻前邀功一样的凑了过来,尾巴一摆一摆的,她手中紧握着的符咒也终于放了下来,刚才在罗兰前进的时候,她已经随时做好了补刀rider的准备。 “爱的胜利也太抽象了吧。” 罗兰一愣,但也没有否定这个说法,玉藻前的宝具确实劳苦功高,没有她的加持,黑影兵团不会这么轻易的获得胜利。 “但这种抽象的东西,可是成为霸主必不可少的啊,”伊斯坎达尔豪爽的笑了出声,“如果有想要的东西,不管怎样都要拿到手,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气魄。” 这意有所指的话语让罗的兰眯起了眼睛,虽然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在毁灭性的脱轨中徘徊,但罗兰对于恋爱也不能说是全无关心,只不过因为过去的立场,明明外表俊俏,单身的时间却与岁数相同。 伊斯坎达尔的身躯缓缓下垂,他身体的下半部分已经化为灵子飘散,但他脸上的笑意仍未消失。 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一个人反而更能看清自己。 第二次的失败,他依然未能看到无尽之海的景象,听到那里的阵阵涛声,但是,知道了他们是存在的,这就足够了。 像罗兰的这样的敌人,像星海一样辽阔的前方,都是存在的。 他所追求的一切,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伊斯坎达尔满足的眯起眼睛,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但他仍然凝视着罗兰。 “最后,作为战争应有的礼仪,败者理应给胜者献上土地和财宝,但不巧的是,本王现在是servant,死亡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可就这样干脆的离去,也不是对朋友的作风。” “所以,本王在此世最珍贵的羁绊,就暂时借给你用吧。” “在重新相聚之前,韦伯就交给你了,虽然作为军师还能稚嫩,但他已经很优秀了。” 罗兰看着伊斯坎达尔身后泪流满面的韦伯,微笑着应下了。 “我会毫不客气的使唤他的。” “那就好,真是,让人心潮澎湃的远征啊……下一次,等本王发起对星海的远征时,你可要亲眼见证啊,罗兰。” 伊斯坎达尔的身躯化为漫天灵子,彻底消失在了世上。 韦伯无声的流着泪,静默的看着这一幕,走向了罗兰。 他双拳紧握,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这是伊斯坎达尔承认的失败,他自然不可能迁怒,怨恨友人,但他仍然不会就此认输。 抹掉眼中的泪水,他恶狠狠的说道:“罗兰,我一定会成才,成为让王也等为之骄傲的军师,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为我的才能折服的!” “不过,在此之前,请尽情的鞭策,驱使我吧。”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罗兰轻声说道:“在此之前,先去教堂寻求庇护吧,要在我面前证明自己的才能,好歹得让时钟塔知道你的名声才行。” “我知道了,”韦伯叹了一口气,经历了伊斯坎达尔的教导,他已经能够正确的认识自己了。 “作为魔术师来说,我的才能也快到顶了,最多在理论上有所建树,但要更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过,王让我明白,我不一定要作为魔术师而活,我在之后会回时钟塔,找到一条出人头地的道路,或许像你说的一样,作为教师也是不错的选择。” “明智的选择,去教堂吧,那里的神父是我的挚友,你报上我的名字,他就会把那份礼物交给你。” “什么礼物?” 韦伯愣了一愣,“我确实想找你借钱,但数额还没有定下来呢。” 罗兰扶额,“不是这方面的,钱这种东西,终究是有买不到的物品,比如——埃尔梅罗的源流刻印。” 肯尼斯的魔术刻印,这是来自时钟塔传承久远的贵族家系继承人的证明,也是平凡魔术师一步登天的金手指,但比起他的价值,这个礼物背后蕴含的危险更加可怕。 “放心,已经损毁了八成左右,要慢慢修复不知道要多少年,在此之前,埃尔梅罗就会分崩离析吧,顶梁柱的死亡,刻印的损毁,还有大笔的外债,要在对这块肥肉虎视眈眈的群狼之间,如何利用这份礼物得到机会,我相信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lord·埃尔梅罗?” “你这家伙,总是这么疯狂,”韦伯苦着个脸,但紧握的拳头仍然没有放开。 “不过,如果能这种困难都要退避的话,我也不配作为他的臣子了,这就是我征途的第一步!” “你的第一步应该是先长高个三十厘米左右吧。” “闭嘴!” 韦伯愤愤的转身走开了,在失去从者和令咒的情况下,他的处境反而变得安全起来了,只要识趣的不去爆炸中心乱逛,要安全的活过这场战争还是有余的。 他已经懒得去嘱咐罗兰的安全了,很显然,之前自己对他的认知完全是坐井观天,再有着能与王之军势媲美的力量下,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韦伯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等到韦伯的身影彻底走开,在开展战斗已经不会波及到他的时候,罗兰才转过头,看向了握紧无形之剑的saber。 “决定好投降了吗?骑士王小姐?” (还有两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制裁阿尔托莉雅 saber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面前的大敌。 哪怕是她也没想到,这场圣杯战争最大的敌人居然不是其他传世的英雄,而是现世的御主之一。 周围残破的地面证明了之前的战斗有多么激烈,可罗兰身上,连灰尘都没有染上,周围那些黑影士兵的数量也丝毫不见减少。 她该如何应对呢? 阿瓦隆确实可以保住她的生命,但也会逐渐消耗魔力,或者罗兰拖住了她,让caster去对卫宫切嗣进行斩首该怎么办? saber心中一团乱麻,但嘴上依然不肯服输。 “别做梦的,在得到圣杯之前,我是不会停下的!” “真可惜,明明我并没有恶意的,如果你的愿望是足以改变世界,切断人理的有趣心愿,这一次让给你也不是不行,毕竟我只要胜利,但是,你的想法太无趣了。” “哪里无趣了!你们这种自私的享乐主义者根本不能理解身为王应该要背负的责任!” saber已经认清了罗兰的面目,纯粹的享乐主义者,对事情的看法从来不分对错,只由自己的喜好,与充满责任心的她可谓是两个极端。 “责任啊,”罗兰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可你不也是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吗?甚至否定了自己的历史。” “正是因为我没有挽回我的国家,及时放弃,退位让贤才是一个正确的王应该做的事情。” “你真是正确的奴隶,像你这样生来拥有一切,却活的既不像道具,也不像人的存在还真是少见。” 罗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玉藻前的耳朵也抖了抖,奇怪的看向了后方。 但在这番挑衅面前,自从这场狂宴开始,自身的价值,愿望都被不断否定的saber迅速的上钩了,她只能不断的肯定自己的正确性,才能摒弃内心的犹豫和怀疑。 “感情什么的都是无用之物!只有正确,才能带领不列颠活下去!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都许下这个愿望,让能够替代我的人,拔出那把石中剑。” 罗兰没有在反驳,他也并不是真的想和saber争论,之所以维持这个话题,只不过是为了,让另一个人听到而已。 “你说什么?” 从远坂宅邸外,银白色盔甲的骑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了saber的方向,看都没看旁边的罗兰和玉藻前一眼。 她那张清丽的脸庞下,有着陌生人也能一眼看出,好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巨大的怒火。 “你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想要重新选王?别开玩笑了!” 莫德雷德的脸庞满是狰狞,扭曲的恨意随着魔力一同放出,化作黑红色的闪电,让周围气氛都压抑了几分。 否定历史? 那把对你,对亚瑟王无比憧憬的我们当成什么了?我正是渴望成为那样的你,才拼命的努力,甚至不惜发起叛逆的。 重新选王? 你否定了自己的才能,却也不肯承认我的才能吗?宁愿要把这个资格交给陌生的命运,也不肯相信我一次吗? 莫德雷德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从被自己视为必须超越的敌人,却又是满怀憧憬与骄傲的父亲嘴里听到了如此天真的话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她虚握着一只手,疯狂的嘲笑着,也不知道对象到底是saber还是自己。 黑色的狂气再次蔓延在她的银白色铠甲身上,连同莫德雷德的眼睛都染成了一片赤红。 能力参数,力量,都再次提升,甚至还要超越上一次。 但莫德雷德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如同疯狗一样冲上去见亚瑟就咬,她的目光满是失望与不屑,但却看不见疯狂,只有平淡如水的冷漠与阴沉。 明明是一米六都没有的娇小人影,但她的身上,却绽放出了令saber都感到强大的压力。 莫德雷德抬起手中的王剑,指着saber,口中毫不客气的宣告道:“你太让我失望了,父王,不,阿尔托莉雅,我必须制裁你。”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斩钉截铁,充满着决心,在看不到半点小女孩的模样,而更像一个国王。 “master,下令吧。” 间桐雁夜从树丛里走出,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莫德雷德,berserker居然没有陷入疯狂的砍上去,还主动询问自己的命令,真是奇特的场景。 可不用她询问,莫德雷德就主动解释了原因。 “我是三流的骑士,毫无荣誉与自豪,但仍然想作为骑士而活,就是因为这家伙,可现在,她展现给我的形象只是天真的小丑,我也没必要在维持这幅面具了。” “比起她,我更信任你。” “什么吗,这种像是备胎一样的感觉。” 间桐雁夜也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不过没关系,我也当了几十年了。” 莫德雷德将力量托付给他,作为他的剑,为他完成了心愿。 那么,不管是作为master,还是不忍看到女儿就此失败的老父亲,间桐雁夜的选择都只有一个。 他只需要作为莫德雷德的后盾,去完成她的野望即可。 间桐雁夜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杀了saber,berserker!” 沉闷而剧烈的风声在小小的庭院再次响起,湍急的气流与黑红色的闪电一同扩散开来,莫德雷德的发丝随着主人的身影在空中飞扬,在空中通过魔力爆发虚踏了一步,双腿微微弯曲,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 伴随着雷鸣炸裂的响声,莫德雷德高举手中的王剑,以泰山倾倒一样的巨大声势狠狠的砍向了saber! 她这样狂放的姿态,好像手中拿的不是剑,而是锤子或者斧子一样的重型武器。 但银白色的光芒仍然如同闪电一样,仿佛要将夜色斩断。 与上一次不同,saber的眼中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从容了,她的御主不是肯尼斯后,重新契约的属性还是供魔,都大大下降了,在狂化的作用下,莫德雷德的力量已经和她不相伯仲了。 抛开阿瓦隆来看,在白刃战的时候,莫德雷德的优势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毕竟她的御主只需要供给一人的魔力,但卫宫切嗣却很虚,需要供给两人。 事实上,saber已经感觉到,卫宫切嗣那边传来的魔力越来越少了,估计archer也陷入了战斗了,分润了一部分。 但不管怎样,也只能上了! saber翠绿色的双眸中倒映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狂风乍起,推动者她疾驰着,也冲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archer的一生之敌 枪兵真是我的一生之敌。 archer如此的感叹着。 自从在学校里乱逛,被那个蓝色的枪兵捅了个透心凉之后,archer就深切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虽然借着距离的优势,archer在逃窜中的情况还不算差,但经过试探性的几箭后,他已经确认了一个事实。 这个lancer所拥有的力量和压迫感,绝对不会逊色于那位英雄王。 更糟糕的是,在力量不逊色于吉尔伽美什的情况下,这个英灵的态度太过认真了,不轻佻,不大意,就像一个只关心战斗的战士一样。 甚至archer都有着怀念吉尔伽美什了,起码他还可以和那位英雄王来一场激情的对射,但在迦尔纳面前,只能狼狈的逃窜。 停下来的话,绝对会死的。 多次战斗所形成的心眼预告着他这一点,与蓝色的大狗那只必中的魔枪不同,这回是硬实力上的差距,一但被追上了,如果切嗣不用令咒,自己是绝对跑不掉的。 这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自己一点攻击英灵的欲望都没有,只想除掉言峰绮礼。 但lancer怎么会在教堂? 总不可能是远坂时臣猜到了有人要袭击教堂,故意把lancer派去埋伏,结果没发现自己的位置暴露了,最后就这样荒唐的死了? 想起某位大小姐家传的掉链子传统,arhcer居然无法否决这个想法的可能性。 “可恶……我讨厌一切金闪闪的东西。” archer咬牙切齿的叹息着,投影出了黑白的双剑,随意的向后扔去,让回旋的他们捕捉目标。 他连射箭的空闲都没有了,只要停顿一瞬,lancer优秀的敏捷就会把距离再次拉近。 “居然还在逃避战斗吗?在射出那一箭后,我以为你应该做好了战斗的觉悟。” 迦尔纳跟在身后,冷淡的话语随着夜风幽幽的传到了archer耳朵里。 “觉悟与送死还是有差别的,大英雄。” archer依然改不了自己爱嘲讽的本性,“现在是你比较强,我当然要跑了,有本事你就来追我啊。” 虽然嘴上很硬气,但archer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心里传达着念话。 “master,请立刻召唤我。” 切嗣那边毫无回音,只是传来的魔力更多了一点,显然,这是让他自生自灭,或者认为他还有所隐藏了。 不管archer对于这个结果倒也不算意外,卫宫切嗣是不会把最后的底牌交出来的,尤其是自己主观意愿与他冲突,而且又有着麻烦的单独行动b这个固有技能,就算脱离了御主也能存活两天。 明明自己的固有结界就是最大的底牌了,也罢,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下了,用无限剑制创造拖延的时间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不幸啊,” 这样子感叹着,archer手中黑白双剑的虚影不断闪现,三副成双成对,好似鸳鸯一样的双剑飞向了lancer。 这只是佯攻,对付assassin还好,属性远胜自己的lancer应该不会被这种招式打败,但只要挤出足够咏唱的时间就好了。 lancer轻盈的身影在高楼间穿梭着,身上裹挟着狂风与红炎凝聚而成的披风,他与archer 的速度已经越来越近了。 对方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吧。 作为弓术更胜于枪术的英灵,迦尔纳十分清楚archer的优缺点,站在远距离的位置上,在三骑士中,他能爆发出的杀伤力可以说是最强的。 但既然是弓兵,自然也有无法避免的缺陷,箭的轨道很容易暴露位置所在,并且一旦被人近身,就会显得相当脆弱。 迦尔纳看到arhcer拿剑的姿势就知道对方有着不俗的近战能力,但也无关紧要,在大部分英灵中,不论职介,只要被他近身,都会相当脆弱。 所以,他确信自己的胜利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这只是公正的判断。 在archer张扬的性格之下,隐藏着温雅而坚韧的内心,他不会束手就擒,一定酝酿着想要反制的手段。 所以,面对袭来的黑白双剑时,迦尔纳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回,没有来自御主指挥的干扰,也没有要隐藏宝具的限制,太阳神之子,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快速的解决战斗了。 既然知道对方在酝酿反制手段,那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了。 让archer无计可施即可。 面对近在咫尺的黑白双刀,迦尔纳理都没理,脸上丝毫不见惊慌之色,他身后的狂焰则再一次亮了起来,让升腾的炎龙包裹着他,极速的冲刺。 等archer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样一幕昼夜逆转,太阳在黑夜升起的奇景。 “疯了吗?” 三道黑白双剑已经融入了炎龙之中,轨迹没有受到影响,直直的砍向了迦尔纳的身体。 对方居然不惜拼着受伤,也要追上他吗? 弹指间,斩断空气与炎流,宛如archer本命一样的武器,干将莫邪,就这样撞上了太阳神赐下的甲胄。 “锵——!” 刺耳的撞击声响彻在寂静的夜色中。 连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迦尔纳的脚步停顿一瞬都没有。 archer刚刚摆好的咏唱姿势被他自己打断,他头也不回的专注在自己的逃跑大业上。 反正还没有被近身,丢脸就丢脸一点吧,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这条命,应该留在更有价值的地方,而不是白白送死。 这样无耻但是有效的举动让迦尔纳的动作都愣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下去。 他已经快超出自己设立的警戒线了。 御主给他的命令是自行判断,所以,除了进攻的时机,迦尔纳也没有忘记可以迅速回防的距离,上次远坂时臣受袭的教训让这位本就谦卑的英雄更加谨慎了。 犹豫了片刻,迦尔纳还是停下了脚步。 御主的安全大于一切,甚至高于战斗的荣誉。 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也没有要就此放过archer的意思。 这一届的从者们都毫无荣誉,不留下点教训,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lancer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他体内的魔力尽数灌入了这把神宝之中,火焰膨胀的速度好似爆炸一样猛烈,强大。 如果archer能够防下这一击,那么放他离开也未尝不可。 “梵天啊,诅咒我身!” 毫不犹豫的吟唱完宝具的真名,迦尔纳一步踏出,将手中缠绕着紫红色狂焰的神枪,朝着archer逃跑的方向,狠狠的投射了过去。 下一刻,像是从天空坠落的流星一样,过于强大的火焰在空中划过了如同雪崩一样,炽白色的耀眼光芒,直直的撞向了archer! 全力解放的话,这一掷可以发挥出近乎核武器一样的威力,轻易的毁灭城池,但就算缩减了,这一击也可以将常规的英灵打成寂灭的重伤了。 避无可避的archer只能扭过头,然后淹没在了火焰与爆炸之中,身影消失不见。 干掉了吗? 迦尔纳停在原地,却不是很肯定,虽然没有archer职介的千里眼,但他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应该不是错觉。 archer的身前,似乎有一瞬,闪过七片花瓣组成的淡粉色圆环。 第一百六十五章 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archer感觉自己非常慌。 虽然不用见到吉尔伽美什,但作为代替者的lancer只会更加可怕,至少那位英雄王从来都是一副大意的态度,但lancer却永远发挥出最认真的态度。 “居然是迦尔纳,见鬼……” archer深红色的外套已经被燃烧的火焰毁掉了半边,他随手拍灭上面的活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就依靠着这幅黄金甲,迦尔纳就足以用技术和力量击败任何敌人了,论宝具的威力,从他刚刚还刻意缩小威力,只针对自己的解放都那么可怕,正面对抗那把圣剑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还有那把据说能诛杀一切的神之枪,archer感觉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这是从现实的角度来看,绝对无法对抗的敌人。 言峰绮礼这家伙经历过袭击后,绝对不会在露面了,甚至连教堂可能都不会在呆,因此,只能正面考虑攻坚迦尔纳了吗? 发现对方并没有继续追击的打算后,archer靠着墙,缓缓滑落,顺着墙角坐了下来。 他原本脸上冷漠的表情在也无法维持,呲牙咧嘴的撕开了身上的圣骸布,他的腹部已经有一大块焦黑的痕迹,连带着血肉都变成了黑红交杂的颜色,散发着难闻气息。 archer已经感受不到那里的知觉了,他蹩脚的治愈魔术划过那里,也看不到伤势有任何好转。 “痛痛痛……” 所以,他也只好先用圣骸布包住伤口,防止它继续恶化了,但那种强烈的痛苦还是让arhcer面容扭曲。 等到最后一圈也缠好之后,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archer的背上布满了冷汗,没有亲身与迦尔纳对决,是无法体会到一直在生死间徘徊的压力的,他这种没有近身的情况都是如此,真不敢想象,与他近战自己到底能撑多久。 他身上的伤势,就是迦尔纳宝具解放留下的余波,一想到这件事,archer就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他们中间还有一段距离,如果不是自己的炽天覆七重圆环是对投掷型武器具有特化防御的概念武装,在近距离情况下面对这个宝具,自己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看来,只能交给saber了呢。” archer重新站了起来,轻松的说道。 迦尔纳的确可怕,但他必杀的宝具是被saber克制的,只有有那个剑鞘在,saber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只要saber缠住他,再去斩杀言峰绮礼就好了。 这是他帮助切嗣获胜的最好战术。 前提是……他还想帮卫宫切嗣获胜。 从之前请求令咒召唤被拒绝的事情来看,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那么,他也没必要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卫宫切嗣已经魔怔了,现在的他,根本不是archer认识的那个父亲,反而更像希望破灭后的自己,虽然他的愿望很诱人,不过,在圣杯已经被污染的情况下,也不过如此。 就算自己真的告诉切嗣自己的来历,揭露圣杯的真相,对方恐怕也不会相信的吧。 所以,还是主动行动吧。 archer从高楼上跳跃了下来,转入灵体化的状态,在黑夜中穿行着。 他决定放弃这次圣杯战争了。 还是那句话,想要成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和牺牲,但要破坏她就简单的多。 最简单的一点,就是直接毁掉小圣杯。 在大圣杯被召唤出来之前,毁掉小圣杯,这场圣杯战争就会稀里糊涂的结束掉。 毁掉小圣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爱丽丝菲尔,当然,archer肯定不会这么做,但要做到这一点也不难,无非就是切断被储藏在爱丽丝菲尔体内的灵魂与她的联系,破坏掉小圣杯的技能即可。 archer知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宝具。 在圣杯战争结束后,借助单独行动的机能,他再去把那个大空洞里面的大圣杯给解体掉,一切就都会结束。 现在,问题只有一个了。 爱丽丝菲尔,在哪呢? 在寻找人的方面,archer不算特别出众,所以,也只能用笨办法了。 和伊莉雅不同,爱丽丝菲尔作为小圣杯的技能不算出众,按照切嗣预估的,顶多三个英灵,就会彻底的昏迷。 更多的英灵被她储存后,难免会产生魔力堆积的异常,找到这种存在异常的地域,archer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也就是说,原定计划不变,继续猎杀其余的御主吗?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archer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彻底收起了。 再杀掉一个御主,就是背叛卫宫切嗣的时候了。 到时候,那个男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archer想挤出嘲讽的笑容,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出这样的表情。 背叛卫宫切嗣,背叛自己坚守了一生的理想,对他来说,是非常沉重的事情,把那些为自己牺牲,付出的人,那些珍藏的过去,都毁灭掉。 可是,人终究是要向前看的,自己要为过去赎罪一生,卫宫切嗣不应该落到这样的结局。 他应该享受完平静而刺激的一生,最后在女儿,妻子的簇拥下死去。 archer在十字路口上穿梭,目光呆滞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因为最近戒严的原因,还在路上的车已经很少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城市的技能继续运作。 在灵体化的情况下,车子与其他人都不会对archer造成影响,但陷入回忆与挣扎中之后,archer还是站在红绿灯面前,按照曾经的习惯,停住的脚步。 他呆呆的看着在停止前进的红光下,那个静止的小人。 切嗣说的没错,自己是一个天真而又软弱的家伙。 为了帮助一些人,选择杀死另一些,自己仍然会继续这条天真的英雄之路,不过,这次并不是为了什么拯救世界之类的伟大目标,仅仅是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幸福而已。 想起在爱因兹贝伦城堡里,与切嗣,爱丽丝菲尔相处的一幕幕,archer空洞的眼神中,被某种温暖的东西填满了。 他总是做错选择,这一次也可能是错的。 但是,在脱离了守护者的状态,曾经被archer亲手杀死的那个,自恋又自大的正义英雄复活后,他就无法停下来了。 因为,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哪怕仅仅是属于家人的英雄,也是如此。 ‘叮——’ 霓虹的灯光跳转到了绿色的灯牌下,照亮了那个迈步前行的人影。 archer从灵体化中化为实体,毫无留恋的走向了前方,如同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道。 “可以上了。” (还有两更)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逆袭的莫德雷德 “archer可能跑掉了?我知道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接到lancer传来的消息后,言峰绮礼低声说道,他还是十分信任lancer的能力的。 不过,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言峰绮礼还是充满了疑虑。 为什么archer会来袭击教堂呢?自己从明面上应该已经退场了,可他就好像肯定自己一定在这里一样。 万一不在的话,攻击监督者不是给了其他御主联合讨伐的借口吗? 这可不像卫宫切嗣会做出来的决定,而且,只有英灵一人的袭击,卫宫切嗣却在另一边,狙击远坂时臣,没有英灵的援护,他就不担心自己被反杀吗? 这处处透露着古怪的事件已经足够让言峰绮礼警惕起来了,虽然还不至于猜到archer真实身份,但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一个事实已经足够让他在意了。 archer与卫宫切嗣,似乎有了嫌隙的样子。 而saber没有消失,估计也是被卫宫切嗣说服了,在有了备用的情况下放弃了更弱的archer吗? 言峰绮礼感觉自己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 他嗅到了背叛者的气息。 能够主动违反御主的命令,私自袭击,自身也有着脱离御主后,也可以行动两天的单独行动技能的archer,绝对不会这么甘心被切嗣给抛弃的。 那么,他就再来添一把火吧。 把saber拉入与archer相同,甚至更遭的情况,让原本强弱的顺序颠倒过来,到时候,与御主产生了冲突,还私自行动的archer,一定会为自己呈现上很有趣的结果的。 言峰绮礼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依旧平稳而淡然,仿佛看不到丝毫的波动。 “lancer,现在去远坂家,击杀saber,允许你使用所有宝具。” 虽然失去了assassin,但不管是作为监督者,还是作为御主,言峰绮礼对于监视的注意一直没有放松。 “我明白了。” 迦尔纳微微抿起嘴唇,比起前御主远坂时臣拿虽然优柔寡断,但在目标上总是明确的战术来说,言峰绮礼则要神秘的多。 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如他那苦修士的外表下,邪恶而扭曲的性格。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有目的。 御主到底想干什么都行,他只需要去战斗就够了,从这点上来说,言峰绮礼比时臣要优秀的多,他不会给予从者任何的限制,甚至连胜败都不要求。 所以,作为回报,用这幅铠甲的力量,来完成御主的托付吧。 迦尔纳仰视着天空中的明月,露出了笑容,骑士王,比起上一次,这回,你有没有成长一些呢? 以远胜之前的昂然气势,迦尔纳奔向了远坂家的方向。 远坂时臣在战术上的思路无可挑剔,但唯独太小看迦尔纳的力量了,甚至主动给迦尔纳带上了枷锁,要求他封印那杆枪。 他并不知道,在可以使用那杆枪的前提下,迦尔纳的战术,军略,都是完全不同的,不管敌人是一人也好,两人也罢,他都有一同诛杀的力量。 就像之前在固有结界中一样,找准角度,解放铠甲,一切就都会烟消云散。 而另一边,正在激战的saber和莫德雷德,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之中。 面对利刃一样的激射而来的狂风,莫德雷德眼睛都不眨一下,大剑一挥,将其一刀两断,轻松击溃。 没有人比她更懂saber的战斗风格。 在都被拉到从者的等级之后,莫德雷德第一次感受到了胜过父王的感觉,但她却并没有任何高兴,反而用冰冷的口吻质问掉:“这就是你想抱有的守护意志所拥有的力量吗?如此软弱不堪,放任这样的你成为胜者,只会给不列颠带来更大的灾难,就算不出于私心,我也必须排除掉你。” “这种大话,等你真的胜利了再说吧!” saber的脸色冷冷下来,心中越来越焦急,但手中的攻势却始终被莫德雷德死死的压制着。 接连被否定王道的她内心中的意志不可避免的动摇了,连带着影响到了她的力量,而莫德雷德则是因为她的话语愈战愈勇。 “呵,要不了多久了!” 莫德雷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狰狞的弧度,saber这幅被压制的软弱样子不但没有让她感到欣喜,反而更加不满了。 亚瑟王才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亚瑟王才不会这么弱!她是完美的! 下一刻,雷鸣骤起,暗红色的雷霆在她的铠甲上涌动,庞大的魔力配合狂化的加持,将她的各项属性再次拔高。 一脚踏下,莫德雷德就如同炮弹一样冲了过去,坚实的地面瞬间被踏裂,下陷出一个坑洞,里面布满了一圈圈蛛网一样的细密裂纹。 地面的碎片飞溅的速度都在周围砸出了如大雨倾盆一样的声响,不想在多和saber废话的莫德雷德化作一道赤红的闪电,径直朝着saber发起冲锋。 虽然被压制了,但saber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怯意。 不管敌人怎样强大,到底是谁,她都必须获得圣杯。 “风王铁锤!” 缠绕在圣剑上的结界轰然炸裂,但解开束缚的狂风却没有就此散开,它们化作暴风凝结成的巨锤,逆卷着,狠狠的砸向了莫德雷德。 这好像大坝崩塌,洪水冲荡一样的声势让无形的劲风化作凶狠,威猛,螺旋般的旋涡,相互纠缠,厮咬着朝着莫德雷德扑了过去。 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同样用出了魔力放出,让无形的劲风推动着自己,也冲了上去。 而莫德雷德在这种攻势面前,所需要做出的反应也很简单。 将银白色的王剑高高举起,然后沉重的挥下即可! 她不擅长剑术,在圆桌骑士的比斗中,其他人也认为她的战斗方式更像野兽,可那又怎么样,能赢就好! “轰隆隆——!” 黑红色的闪电窜入了狂风之中,直直的展开了它,霎时间,狂暴的风刃好像浪花撞到了礁石一样,迸射出无数的水滴,四溅开来,将周围切割的满目疮痍。 没有停顿也没有顾虑,莫德雷德熟练的迎上了风之浪潮的saber,这样的战术,她已经看腻了。 她的表情毫无变化,狠狠的劈下大剑,在saber招架的时候,用自己坚定而有力的步伐缓缓的推进着剑刃的距离。 直到她的剑刃逐渐触及到saber的脖颈时,莫德雷德眼中才冒出了兴奋的光芒。 这一次,是我的胜利!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说这个谁懂啊 “莫德雷德,我不指望你理解我,你可以怨恨的我的决定,可以推翻我的统治,但至少,这个愿望你不该否定它!如果你还想成为王的话!” 在狂化后的莫德雷德面前,saber优秀的筋力也被压制住了,作为一脉相承的父子,双方都有魔力放出的情况下,saber完全占不到便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白的王剑逐渐压向自己的脖颈。 越是到了这种危急情况,看着莫德雷德的脸,saber的心中就越是愤懑。 明明莫德雷德是那么渴望成为王,可为什么她对不列颠的毁灭无动于衷了?那她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理由去追求圣杯呢? 可面对saber的质问,莫德雷德面无表情,只是握住剑柄的双手,又加重了几分。 在银白色剑身的弧光下,她看到了剑刃两面的倒影。 一面是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自己,一面是一脸愤怒,满是不甘的saber。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几乎产生了错觉,一如自己出于崇拜与期待主动揭示身份,却被saber否决了意义的那一天。 不过,现在双方的情况倒转了。 “莫德雷德,力量不应该是你的一切……” 聒噪,我不想在听下去了。 这样的父王,我要亲手杀死。 听着耳边saber的怒啸,莫德雷德只是从嘴角挤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说这个谁懂啊!” “嘭!” 银白色的王剑轰然下压,将saber用来招架的圣剑嵌入她的皮肤中,使得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下来。 莫德雷德的宝具,是由扭曲的执念化成的,哪怕是观战的间桐雁夜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刻,她还能从执念里榨出力量。 这孩子,对于saber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间桐雁夜叹息了一声,他体内的魔力已经被莫德雷德尽数抽取了,不过,作为御主,他还有帮助莫德雷德的力量。 他伸出了右手。 “以令咒命令你,莫德雷德,一定要取得胜利!” 令咒的魔力降临在莫德雷德身上,照亮了她狂气而冷漠的瞳孔。 “当然了,master!” 银白色的王剑轰然下劈,汹涌澎湃的气流随着剑身的下压发出了咆哮,赤红色的魔雷奔走着,甚至延伸到了saber的圣剑上。 莫德雷德想要借助令咒加持的力量,让saber被自己的剑刃斩成两半。 “休想!” 在生死一线之间,saber放弃了思考,将一切都交给了直觉。 她下意识的从圣剑中喷出了凛冽的剑风,让它在僵持的二人之间充当润滑,隔开了一瞬剑身的交接,然后,抬步后挪,让圣剑从莫德雷德的剑上滑开,直接刺向了莫德雷德的小腹。 saber想以伤换伤! 那就来吧!莫德雷德的狠狠的劈下了手中的王剑,雷鸣呼啸着,掀起了如同海啸一样的尖叫声,狂躁的气岚直接将saber的铠甲击碎,劈开,在她从胸部到腹部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鲜明的血痕。 肆意泼洒鲜血沾染了莫德雷德的半边脸,将她的视界都染得一片鲜红。 saber的剑刃尽管也刺入了她的腹部,但完全无伤大雅,突破铠甲的防御后,临时变招的saber力道也就止步于刺入她的腹部了而已。 来自间桐雁夜的治愈魔术已经让她的伤口止住了血。 在这有力的斩击下,saber整个人都被震退了好几步,身上银白色的战裙一片血红,上面的花纹,装饰,都被鲜血遮掩住了,不知道的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认成某位罗马的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但莫德雷德却并没有赢了应该有的欣喜,她眉头悄然簇起,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刚刚那一下虽然只是普通的斩击,但威力已经不逊色于一般的宝具了,saber就算不当场死亡,灵核也会受到破损,怎么看都是再无战斗力了才对。 可是,映入她眼帘的,是saber虽然颤抖,但依然将剑刃高高举起的场景。 淡绿色的光芒在那几乎都看得见内脏的伤口处形成了一层薄膜,勉强吊住了saber的生机。 “阿瓦隆……你居然还能找到它啊。” 莫德雷德沉思了片刻,马上想通了这一幕的缘由,在当初决战的时候,saber的阿瓦隆就应该丢失了才对,可没想到在千年之后,那个剑鞘就又物归原主了。 这样也好,只有完全体的亚瑟王,才有被彻底击败的价值。 虽说如此想着,但莫德雷德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击。 她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虽然梦想幼稚无比,但saber到了这一步仍然不肯放弃战斗的姿态,也让她找回了几分骑士王的模样。 莫德雷德一直很好奇,saber选择成为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但她没有问。 “还不放弃吗?亚瑟。” saber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因为痛苦呻吟出声,为了最终的胜利,她不可以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唯独这个逆子,她一定要击败。 “真是的,”看着saber决然的表情,莫德雷德摇了摇头,“你总是这么高高在上的样子,所以我才想看到你跌落下来的样子。” “说起来,自从我们相遇开始,你从未停止过对我的说教呢,明明生前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现在倒是有了点家长的样子啊。” “所以,尊贵的骑士王大人,你总是在强调自己愿望的正确性,可有过把目光稍微投到我的立场上,询问过我的愿望吗?” saber愣住了,她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莫德雷德是背叛者,但也是不列颠重要的组成之一,这样的她,所持有的愿望是什么呢? 对于saber的茫然,莫德雷德也并不意外,她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大剑。 “也罢,骑士王不懂人心吗,不过,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黑红色的憎恶魔雷在银白色的王剑上凝聚,如同火炬一样高高的燃起,直冲云霄,这是解放宝具的前兆。 “我的愿望,和你也有点类似呢,我想要挑战选定之剑。” 这是一个朴素,与莫德雷德的行为,作风相比,让人瞠目结舌的愿望,莫德雷德祈求的,竟然只是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吗? saber意识到,虽然和莫德雷德生死交战过,但她可能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孩子。 这个愿望背后更深层次意义,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了,所以,她也举起了手中的圣剑,不过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决心,而是一片茫然。 “向端丽的吾父发起叛逆!” “ex——cabilur!” 第一百六十八章 阿瓦隆 霎那间,巨大的魔力之潮在远坂家疯狂的汇聚起来, 与上一次不同,这回没有迦尔纳为了保护远坂时臣而释放宝具,主动将威力宣泄在爆炸上。 两个同样顶级的宝具同时解放,不管释放方式,强大程度,都如此相似,这意味着,只有一个人能获得胜利。 天空中的黑压压的云团被尽数斩开,化作一圈圈的涟漪,露出了一望无际的夜空。 狂风从saber的身旁涌过,所带来的风压让她好像身处逆流的中心,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被汹涌的气流灌入后,带着仿佛要灼烧起来意义的火辣之感,但她的战役却没有丝毫消减。 在怎么动摇自己的心意,她也是亚瑟王,阿瓦隆与誓约胜利之剑同时存在的时候,她不认为自己有败北的可能性。 星辰一样耀眼的光点汇聚在她的剑上,将周围都染成了星空一样澄澈而美丽的场景。 狂乱四溢的气流中,与莫德雷德那边赤红色的魔雷一样,冲天的光柱也撕裂了夜幕,把包裹住周围的大气一分为二。 莫德雷德冷眼旁观着saber的一举一动,只是默默的举起了手中的大剑。 没有任何迷惘,没有任何恐惧,现在的亚瑟王,不论是御主,自身的魔力,还是伤势,都比她重,拿什么来阻挡她? 以自己的意志,莫德雷德决定贯彻生前未尽的杀意。 澎湃的魔力在她的体内外溢,令咒的加持和御主全力的支持让她在目前根本不用为魔力而担心。 她也没打算在利用自己的小技巧,趁着saber发动宝具的前摇发动攻击,因为她清楚,比起自己在生死之间所展现的预测和反射,对方只会比自己更强。 所以,正面击溃就好了。 银白色的剑身上,鲜红的憎恶涂抹上了扭曲的色彩,赤红色的雷电宛如巨龙一样,发出愤怒的吼声,化作雷电的奔流,朝着saber的光之洪流疾驰而去。 嘶鸣的电光用高温和高压,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醒目的轨迹,一头撞了进去。 “——呲呲呲呲!” 红色的雷芒在虚空中交错,如同蛇一样盘旋在光之洪流上,一点点的收紧身体,注入毒液,将saber的宝具解放给切得四分五裂。 爆炸声,令人发麻的电流声,还是大气被压扁的哀嚎声,此起彼伏的声响让莫德雷德无暇分神,目光都集中在了saber身上。 她的宝具已经一点点的压过了saber的圣剑,就像拔河比赛一样,蚕食着saber的范围,马上,憎恶的魔雷就会贯穿saber的身体。 “哈啊——!” 对于这个结果,莫德雷德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出意外。 双方所倾注的魔力本来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而且,同样是光炮宝具,莫德雷德的宝具释放的攻击是直线歼灭的,由一道赤红色的雷霆从头贯穿到尾。 比起常规广域的光炮宝具,莫德雷德在范围上有所不足,但在单体攻击上,就会占有很大的优势。 集中,压缩,增幅,莫德雷德的宝具本质是用憎恶的思念化作现实的力量,富有极高的穿透性。 看到喜人的战果,莫德雷德紧咬下唇,再次贯注魔力,让狰狞的魔雷化作巨龙,把光柱尽数吞噬。 “她们之间谁会赢?” 在这一幕震撼的场景面前,就连玉藻前一直黏在罗兰身上的眼神都情不自禁的投过去了几分。 罗兰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来着。 “迦尔纳,你怎么看?” “berserker会赢。” 迦尔纳用平淡的口气给出了答案。 他和罗兰并排站在一起,看着战场上激烈的拼杀。 在双方开始解放宝具的时候,他就来到这里了,出于个人的喜好,他并不想打断这种生死之战,但如果御主有要求,他还是会去做。 不过,言峰绮礼在要求了击杀saber之后,没有做任何限制,战术上,大局上的考虑全部没有,他所求的,只是击杀saber的结果。 拜此所赐,迦尔纳得以站在观战席上,等待一切的结束。 同理,因为并没有要求清除其他御主,他甚至还和玉藻前和罗兰攀谈了几句。 虽然表面上冷漠寡言,但迦尔纳的内心活动还是很丰富,在作为太阳化身的玉藻前上来搭话的时候,他其实有点高兴。 所以,他也像朋友一样给出了答案,以他的眼力,不管是saber还是berserker的动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敏锐的感官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魔力的流动与变化。 与上一次相遇的时候,saber毫无疑问的变弱了。 不仅仅是力量和魔力,最重要的是她的内心开始怀疑自己了,不然,就算不敌莫德雷德,也不会被如此摧枯拉朽的击败。 “我也觉得,不过,saber恐怕还不会就这么结束掉。” 腹部受到重创,马上又要遭到对军宝具的直接轰击,自身的魔力还所剩无几,除非你有能复活的宝具,不然八成是宣告退场了。 但saber不一样,作为这个世界里程碑式的人物,她被倾注了所有美好和宠爱。 简单来说,她有挂。 再炽热扭曲的魔雷即将触及到她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呼唤起了体内的剑鞘。 黄金质地,装饰着蓝色的珐琅,美好而珍贵的宝物,象征着亚瑟王的归宿。 这是珍贵的概念武装,还认主,如果没有她的魔力,任何人都不能使用。 saber深吸一口气,念出了它的真名。 “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在念出名字的一瞬间,saber睁开了眼睛,看上去像是要将一切吞噬殆尽的魔雷就这样停滞在了她的身前,周围的压力,危险,都统统消失。 就连万能的直感都平静了下来,明明其他人还看得见saber,但看到那个身影时,所有人都会产生一种遥望的感觉。 仿佛好像隔着一个次元一样。 一切的负面影响,外来的攻击,就连之前莫德雷德之前砍在她身上拿憎恶的魔力所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一空。 saber被温暖的光辉包裹着。 这就是阿瓦隆的力量。 在众多的宝具中,不乏存在可以扭曲,改变基本法则的怪物类型,但可以和阿瓦隆相提并论的,并不存在 (还有两更)。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与世隔绝的理想乡 阿瓦隆,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是与世隔绝的理想乡。 哪怕在saber失败之后,她的传说里,很多人也认为她死亡,而是认为她在其中长眠,终究会有回归的一天。 在持有剑鞘的时候,saber不会衰老,还能持续性的治愈伤势,也正是在失去它之后,亚瑟王失败的宿命也开始了。 而阿瓦隆真正的力量,也在于真名解放之后,它会展开只有一人的防御结界,将saber置身于这个妖精的理想乡里。 免除任何干涉。 任何干涉,这四个字的含金量在型月就不必多言了。 物理上的干涉也好,平行世界的干扰也好,甚至是来自其他次元的通讯信号,都会被屏蔽掉。 这是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比拟的最强守护。 就连型月官方的外挂,魔法都不起作用。 哪怕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也不可能攻破。 在展开这个结界的时候,只要saber本身的魔力没有用完,她就是无敌的。 理所当然,莫德雷德的宝具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发现这点后,莫德雷德也主动停下了宝具的解放。 “缩头乌龟。” 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等待着saber出来。 阿瓦隆确实是无敌的,但也仅此而已,除非saber决定放弃这场圣杯战争不再出来,否则,她还是要面临战斗。 在莫德雷德没有耍阴招的情况下她输了一次,就算能苟延残喘之后,她出来就会改变这个结局吗? 像吉尔伽美什那样狂妄而大意的人总是少数的。 saber也明白了这一点,主动解除了阿瓦隆,不过,她刚刚的解放也不能说是全无战果,至少她腹部的伤势已经被治愈到了不影响战斗的程度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呼唤切嗣吗?或者寻求令咒的支援,可这样,自己就能获胜吗? saber喘着气,或许是顾忌阿瓦隆的缘故,莫德雷德的作风也有所减缓,并没有立马攻上来,而是慢慢的逼近。 解放宝具对saber无用的话,用水磨功夫一点点的增添伤势,磨砺自己的爪牙,等待敌人自己溃败,也是狩猎的常识。 saber也得以空出一点时间来思考莫德雷德的愿望。 那个逆子,所怀抱的祈愿居然只是公平竞争,那她想从成为王这件事上获得什么呢? 那是一份不能解脱的责任,自己已经尽力做到了最好了,可也许,不懂人心就是自己的弊端,莫德雷德如此笃定能超越自己,是因为她更有把握当上一个优秀的王吗? 见证了伊斯坎达尔的王道之后,saber终于不认为王这个词语,需要完美无缺了,这样说来莫德雷德确实具备一些暴君的特质,冷酷,狂妄,在感情上冲动又随意。 放在以前,saber不认为这是王所应该具备的东西,但现在,她也有所改观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不可能把不列颠的未来放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上。 saber看向莫德雷德的眼神中,稍微多了一丝认可,但很快又被决然的坚毅给取代了。 旁观了这一切的迦尔纳朝着罗兰告辞。 “抱歉,御主有命,我要先走了。” “哦哦,请吧。” 罗兰摆摆手,拉着玉藻前,让开了道路。 迦尔纳就这样轻巧的跃到了saber和莫德雷德中央,对saber说道:“骑士王,既然过去都已经粉碎,不如把目光从王位上挪开,认真的看一下他人的内心如何?” 面对这样真心的建议,已经魔怔的saber只感觉迦尔纳也在嘲讽自己。 还没有经历四战的结束,从梦想与现实的双重打击醒过来,又在五站的日常相处中逐渐找回人性的saber还是相当敏感且偏激的。 所以她只是举起了剑刃。 “这样啊……我果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 迦尔纳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命运渴望看到这样的一幕吧,明明只要好好谈谈心就可以理解对方,却还是要兵刃相向。 神也好,人类也好,我们总是重复着相同的错误。 等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再为自己曾经的年轻气盛而悔恨,迦尔纳不在犹豫,手中所握的神枪上闪耀起了日轮一样华贵的炎光。 炙热的气息以他为源头逐渐扩散开来,他没有说任何话语,但不论是saber还是莫德雷德,都能感知到他高昂的斗志,还有,清晰的杀意。 “lancer!你想抢走我的猎物吗?” 莫德雷德愤怒的咆哮起来,但lancer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冲向了saber,下一刻,激越的金属争鸣之声便再次响起! 面对迦尔纳的如此,saber只能猝不及防的举起圣剑,勉强挡下,用碧绿色的眼眸不断捕捉着枪尖的轨迹,依靠直觉做出回击。 有过交手的经历后,知道自己再技术上被碾压后,saber依然贯彻着用直感应对一切的战术。 虽然粗糙,但确实很有效。 二人顷刻间,武器就相撞了许多次,仅仅是抬手的余波,都掀起了锐利的风暴。 一时间,肉眼不可视的神速成为了战斗的主调,罡风四溢,呼啸着,撕裂了大气,发出了尖锐凄厉的哀嚎声。 在双方的规格下,普通的攻击之间,就足以掀起灾厄的风暴。 可这一次,占上风的是迦尔纳了。 不仅是技术上,也是参数上的,这导致迦尔纳的战斗风格也狂暴,主动了许多。 双方的御主都有所更换,导致他们的参数都变化了,不过,就像驾驶员的弱小反而更能衬托机体的技术一样,御主被拉到同一水平后,saber毋庸置疑的陷入了劣势之中。 saber连迦尔纳的一击都不敢硬吃下,只能依靠直觉巧妙的震开,参数那微小的变化并没有影响lancer的力量,那闪烁着灼热之炎的神枪,只要挨到一下,自己就会遭受重创,更何况,lancer的攻击频率和速度都要比自己快得多。 但saber并没有在这种尴尬的处境中呆上多久,因为,另一个被忽略的人已经扑了上来。 “lancer!你在对……我的猎物做什么啊!” 莫德雷德低沉嘶哑的嗓音与砍下来的银白色大剑一同落了下来,但迦尔纳只是身体微微下伏,用自己的黄金甲,不痛不痒的扛了下来。 “只是御主的命令而已,但既然他如此期望了,我也只会遵从。” 迦尔纳淡淡的解释道,“我会杀了saber,你对此有什么不满吗?” 第一百七十章 默契的父子合作 “当然了!她是我必须亲手杀死的敌人!抢夺别人的战果你就这么开心吗?” “真遗憾,可我必须这样做。” 迦尔纳的回答依然滴水不漏,“如果你想阻挡,我只好连同你的性命一同收下了。” “真是狂妄啊……” 莫德雷德低语着,剑刃上憎恶的魔力却越发鲜艳了。 她必须亲手杀死saber,被任何除她之外的人杀死,她都无法容忍。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哪怕是暂时帮助saber,也是可以接受的。 像是说服自己似的,莫德雷德没有给saber任何承诺,主动朝着迦尔纳冲去,她的身躯微微下压,在魔力放出的配合下,在迦尔纳闪开之前,先发至人的压在了迦尔纳的神枪之上,想要锁定她的位置。 在充沛的魔力和狂化带来的提升下,莫德雷德的筋力要胜过saber一筹,所以迦尔纳也只能先抵抗这种重压,放弃了对saber穷追猛打的计划。 saber眼眸一沉,也没有逃跑,在双方都对她有想法的情况下,逃跑才是愚蠢的举动,既然打不过,那么干脆把水搅浑,依靠阿瓦隆的力量收获取胜之机! 趁着迦尔纳被制住的份,saber握住圣剑,朝着迦尔纳的腹部狠狠的刺去。 她看到了莫德雷德之前的攻击,但没有亲手击中过那璀璨的黄金之甲前,大部分从者都存在不切实际的妄想。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圣剑被黄金甲完好的挡了下来。 而面对腹背受敌的局势,迦尔纳不慌不忙的握住神枪,枪尖的顶端猛然有一丝赤红的火焰膨胀着爆发开来。 螺旋般的火焰包裹着迦尔纳,形成滔天之势,化作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赤色风暴轰然炸开。 从罗兰的视角看过去,连他们脚下残破的大地都在烈焰面前化作枯败的颜色,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干硬,发黄的土块,上面残存的植物早就化作燃烧的余烬。 迦尔纳的魔力放出绝不逊色于他平常的攻击,正面承受怎么看都不是明智的举动。 但saber和莫德雷德在这一刻却展现了如同亲密无间的父子一样的默契,她们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尽管都只与迦尔纳交手过一次,但二人还是存在共识的。 迦尔纳绝对不是单骑就能够对抗的英灵,莫德雷德主动表明了态度,saber也不介意在二人决出生死之前,先清除外敌。 她就这样挥舞着手中的圣剑,在火焰的浪潮中前进着,好像磐石一样的身躯没有任何颤抖。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被火焰灼伤根本不算什么了,她抬起剑,同样用魔力放出加持着自己,狠狠的砍了下去。 这一次的攻击,并不是针对迦尔纳无坚不摧的黄金甲,而是那柄正在与莫德雷德僵持的神枪! 双重的重压让迦尔纳脚底轰然下沉,本就被火焰烧得干燥无比的土地龟裂开来,激射出大量的烟尘。 两名一流英灵合力的压力确实限制了迦尔纳的行动,但他只是眉头一皱,让气浪席卷的火焰以更加深邃,耀目的颜色扩散开来。 如果愿意,迦尔纳可以用魔力放出达到宝具的威力。 他现在就是在这样做,破格级英灵,根本不是两名一流能够对抗的了的,宛如实质般的流炎喷吐着火舌,充满侵略性的攻向二人。 正常的英灵,在这样的攻击中呆上几秒就会受到重创,可不管是莫德雷德还是saber,都在这毁灭性的魔焰一样没有退缩。 一步退,步步退。 本来就不如迦尔纳的她们好不容易才把局面拖到这种层次,一但退缩,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们只是专注了凝视着火光,尽可能的用魔力放出保护着自己。 她们都有着自己的底气,莫德雷德有充沛的魔力和完好的铠甲,还有来自御主的支持,saber也有持续性的阿瓦隆所提供的治愈。 迦尔纳的身躯简直已经化作了黑夜中的太阳,身上缠绕着炼狱之炎的他足以令鬼神生畏,但saber和莫德雷德的身影只是像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 在僵持了一会儿后,迦尔纳先行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收回了处于角力中的神枪,用魔力放出的烈焰震飞了二人。 “我要向你们表达敬意,” 迦尔纳抖了抖神枪,认真的说道:“从敌人变成默契的战友,你们只用了一瞬间,能够摒弃仇恨,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合作,即使只是暂时的,我认为这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刚刚已经快接近十秒了。 虽然僵持下去肯定是自己赢,但御主的魔力还是限制了迦尔纳的发挥,为了不影响言峰绮礼,迦尔纳也只好改变战术了。 “所以,接下来,我会用出全力,把你们两人一同杀死。” 这对决裂而默契的父与子,都没有回答这句宣言,她们像双胞胎一样,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握紧了手中的剑。 “走吧,小玉。” 罗兰主动握住了玉藻前的手,把那张新凝聚出来的符咒捏在手心。 一心想为罗兰追求胜利的玉藻前,已经悄咪咪的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但来自御主的命令,还是让她僵住了,微微摇摆的尾巴也垂了下来。 “如您所愿。” “我们也该回家了,正面的观战席虽然有趣,但要是自己也莫名的被挤上台,那也太坏人兴致了。” “唔……也罢,”玉藻前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发出愉悦的笑声,“小玉也有点想念我和master两·个·人的爱巢了?。” 比起前几天,对于现在玉藻前的强调,罗兰已经默认了。 所以,他只是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玉藻前,便牵着她的手,朝着山脚下走去。 “master,从影子里咻的一声穿回去不是更快吗?” “我想散会步。” “mikon~☆!”玉藻前一下子精神了,耳朵也竖了起来,“难道……master是想和小玉在一起牵手的时间长一点,才选择散步的吗?” 玉藻前反手握住了罗兰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她露出了楚楚可怜的动人目光。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但她就是想看罗兰亲口说出来。 狐狸对于爱意,是很贪婪很贪婪的。 “虽然从数据上来说是一半一半,但论心意来看的话,”罗兰没有避开玉藻前的目光,“是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在山坡另一端,可以眺望到远坂家情况的高楼下,借助千里眼的视界,archer也露出了微笑。 他也是个很记仇的人。 “找到你了,caster的御主,就拿你,作为我寻找爱丽丝菲尔的祭品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世界第一的爱妻 今天晚上,一骑英灵的退场已经注定了。 迦尔纳成功,就是saber和莫德雷德一起死亡,迦尔纳失败,也不可能无功而返。 一遍摩挲着玉藻前的小手,罗兰一边心不在焉的望着周围的夜景。 在圣杯即将出现的时候,他也该上点心了,毕竟,在他目前的目的中,圣杯的诞生还是承载着很重要的一环的。 比起防备这些无知的棋子,他要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到archer身上来了。 “master,明明由我这个伶俐又惹人怜爱的英灵陪伴在身侧,您却将目光从妾身的身上挪开,这是在想什么呢?” 罗兰瞥了一眼玉藻前,叹息了一声。 圣杯战争后,关于玉藻前的处理,他也得好好思考一下。 如果平常的情侣,恐怕会因为罗兰这种被动而冷淡的气质有些生气吧,但玉藻前看着这样的罗兰,却露出了欣赏战利品的胜利者一样迷醉的笑容。 “咕嘿☆,讨厌,光是您平常的灵魂就足够风光明媚了,再加上慵懒而又无言的沉默,简直是犯规啊,小玉不在master身边的时候,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喔,外面的世界会有很多坏女人被这种无言的魅力诱惑,而对您上下其手的喔。” 要论坏女人,你才是给人印象最深的吧。 “你想太多了,像你这样有恋魂癖的才是少数吧。” 罗兰无奈的看着整个人都搭在自己肩头的玉藻前,她脸上正是一副吃了飞醋,快来安慰我的撒娇一样的表情。 “才没有这种事,魅力与灵魂可是息息相关的,”玉藻前把脸伸到了罗兰的耳边,发出湿润而魅惑的吐息,“证据就是,光是看着您如此美丽的表情,妾身就快要承受不住——” “唔,讨厌啦,您害我说什么话嘛~,master真过分!” 用欢脱的声音完成每日的调戏之后,玉藻前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看了一眼天色。 “说起来,似乎也快天亮了呢,要在多呆一会儿,等到商业街开门买完食材再走吗?” “这么早就有店开门了吗?你要买什么?让黑影兵团去就可以了吧。” 虽然罗兰在冬木市一直是深居简出,但好歹也呆了大半年,对于早上没什么开门的店这件事,他还是很清楚的。 因为连早餐店都看不到,罗兰已经习惯在家吃早饭了。 “真是的,master,要有生活的情趣啊,既然都散步了,顺带把今天的食材买了不也很好吗?饭馆与鱼店的开门时间可不能一概而论喔,今天也要露一手我的拿手好菜。” “正好也可以换一种做法,每天都是一种菜系会吃腻的吧,——不对,小玉爱情满满,魔法(诅咒)满满的完美料理根本不可能有吃腻的一天!” 在自我否定之后,玉藻前掰着手指如数家珍的嘟囔着,“不过,不偶尔换换口味,有损妾身作为贤妻的颜面,和食,中华美食,玉藻我在厨艺方面也是世界级的玉藻!=” “对了,既然待会要买菜的话,要不要在走远一点,去其他的地方呢?” “你说迦尔纳提的那家店?” 罗兰有些困惑的问道,在之前看戏的时候,他们和迦尔纳唠了一会家常。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在唠家常。 包括且不限于有什么值得一去的景点,值得去吃一次看看的店面等。 其中迦尔纳着重提到了有一家中华料理的烤鱼,味道非常出色,他极力推荐。 虽然不知道那个冷淡的太阳神之子为什么在跟了言峰绮礼之后变得这么家常,但从结果上来看,这对主从相处的应该还是不错? “我们去吃吃看吧,要是好吃,就加入今天的菜单吧,如果不好吃,就按照原定计划来吧。” 还真是叫人期待。 罗兰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在那天,玉藻前提出自己做饭后,罗兰也兴致勃勃的尝试了一下。 因为家里的食材并不是特别多,玉藻前做的是比较便利的咖喱。 味道怎么说呢。 ——好吃到吓人的地步。 罗兰的口味算是比较挑剔的了,黑影兵团做饭的水平,不谈世界顶级,但要拿去开店,也是门可罗雀的地步。 但玉藻前的咖喱怎么说呢,香气馥郁,大块的蔬菜几乎已经融化进了咖喱里,带着美妙而醇厚的层次感,口味虽然有点辣,却带着温柔而包容的味道。 这份料理水平即使升华到宝具,罗兰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样想着,他诚实的褒扬起了的玉藻前。 “那我们一起去吧,世界第一的爱妻咖喱,在尝一次也不错呢。” “诶!”玉藻前露出了十分开心的表情,甚至带着一种幸福到出神的味道,她软绵绵的目光注视着罗兰,像是要将他包裹一样。 “太,太过誉了,世界第一的……爱妻咖喱什么的。” 平时可以毫无自觉的以美少女而自称的玉藻前,面对罗兰着普通的称赞,却好像收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 她整个人的身子都贴了上来,像是喝醉酒一样融化在罗兰的怀里。 “既,既然您都对我说的这么直白又明确了,那我……啊啊,今晚的菜单……” “不管了!预定计划取消,今天的买的食材就挪到明天吧!让那些黑漆漆的忍者去帮忙,妾身要用最顶级的肉,顶级的蔬菜,顶级的锅具和香料!今天就吃咖喱了!就决定吃咖喱饭了☆!” “请多吃一点,多多补充精力吧,夫君大人?” 对于这个安排,罗兰微微一怔。 玉藻前的料理不论质还是量都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但可能是出于贤妻的心意吧,她的料理补充精力的效果特别好。 罗兰用了大半年时间才养成小睡习惯在吃了玉藻前的料理后就破功了,晚上会很难入眠。 这就是所谓苦恼的幸福吧。 “骗您的,”玉藻前用欢快的声音打断了罗兰的遐想。 “小玉是开玩笑的,想吃什么请尽管说吧。” “身为贤妻的英灵,身为与您一起迎接终末的伴侣,不论任性还是暴走,小玉都会极力克制的。” 罗兰的态度莫名的软化起来,优秀的贤妻从不会哭闹,只会用男人的愧疚作为武器。 而罗兰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偏偏又吃软不吃硬。 无所谓了。 罗兰放弃了心中的困扰与过去的影子,他始终做不到违背自己的心。 他希望玉藻前永远都在他身边,那么活泼的吵吵闹闹,不希望看见玉藻前因为顾忌他,而烦恼二人之间若即若离的距离把握。 什么金毛玉面九尾狐,什么人理的幕后黑手,什么灾厄之兽,都不管了,面对足以打破时间轴的沉重之爱,只能以同样的沉重的感情去回报。 “来,夫君大人,今天您想吃什么呢?” “你来决定就好了,”罗兰露出了微笑。 “——我相信你。” (想和小玉贴贴……还有两更)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是替身攻击 罗兰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愉快。 单从本身的感知水平来讲,虽然不是特化类型的,但他也不会比其他的从者差。 如果对方有潜藏在影子里的习惯,借助黑影王国的力量,即使隐藏的再好,也会被他察觉。 而这个新的敌人很聪明,或许是因为吃过一次亏的地步吧,他利用自身作为从者的特性,完全收敛了杀意,等到罗兰接近后在从不容易被察觉的灵体化中退了出来,转换成了实体。 这导致,这个袭击者在罗兰的视野中被点亮的时间要晚了那么几秒。 从隐秘行动这点来看,这家伙的经验要比assassin丰富的多。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偷袭到我吧,archer?” 罗兰的眼睛被血色的真红所浸染的更加深邃,神色也晦暗了许多。 这是他的兴致被破坏的表现。 而来袭者的身份,在除了罗兰的队友之外就只剩切嗣一个敌人的情况下,也并不难猜。 archer也没有迟疑,主动显露了身形。 几秒的准备时间对于其他英灵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于需要吟唱才能开大招的archer来说,十分重要。 有过被罗兰钉到地上精力后,arhcer知道对方不可力敌,因为有过和人民教师作战的经历,经验让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战术。 直接开大招。 “无限剑制!” 充满武具,火焰,齿轮的世界轰然降临。 在失败了一次后,archer干脆的采取了最卑鄙的战术,比起无谓的试探,直接解放自己最强的手段固有结界就好了。 因为这是自己世界的特殊性,当御主和从者被一起拉进来的时候,他们是很难两方都兼顾的。 不管是解决caster,还是解决她的御主,对于archer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随着圣杯战争进入尾声,他也有点焦虑了。 必须在其他人决出胜负之间赶紧把爱丽丝菲尔夺回来才行,为此,选择最弱小的caster和她大意的御主是最理智的决定。 “放弃反抗如何?当被拉入我的固有结界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成功展开无限剑制后,archer又露出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身为caster却不呆在自己的工房里,这就是你们失败的原因啊。” archer的自信不是没有缘由的,在招呼saber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收集情报,结果还真让他收获了一个有用的。 saber在战斗中被caster的术式给压制了,对魔力没有起效。 对于archer来说,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他虽然身为三骑士之一,但那低级的对魔力应付魔术师都呛,更别提caster了,archer虽然有着对caster的杀伤力,但也很容易被caster打成重伤。 神代魔术师花样百出的术式,应对起来到底有多麻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可既然对方使用的是不算主流的咒术,那他的缺点就和对方的优势抹平了。 接下来,就是考虑先解决御主还是caster的问题了,她们似乎也结成了情侣? 这算是caster组的惯性吗? “啊啊,”罗兰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原来见到别人用自己的战术是这种感觉啊,真古怪。” archer现在使用的战术,就是当初罗兰对间桐脏砚的复刻,本质上都是以力压人,不过,很显然,archer还没有理解到,这次的圣杯战争,不同于他所认识的任何一次。 作为从者来说,罗兰对archer的评价是,没有短板。 依靠千奇百怪投影武具和无限剑制,他的上限很吃战斗发挥,运气差一点,没打就退场了,时机合适的话,与英雄王硬碰硬都做得到。 可惜的是,哪怕是常态的罗兰,也要远远超出archer的极限。 罗兰抬起了手,仅仅是这个举动,archer的身边,数十把剑刃的影子便化虚为实,飞向了罗兰。 一道道的迅捷的白光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飞来,archer可没有像吉尔伽美什一样做出提示的习惯,在第一波攻势后,第二波的剑刃便继续凝聚成型,带着锋锐的破魔之气。 “死吧——!” archer默念着,随手拔出周围的一把剑,和第二波射出的剑刃一同冲了上去。 在自己的固有结界中,储存着无数把各异的剑刃,不管caster组做出怎样的举动,攻击也好,逃跑也好,防御也好,archer都可以从容不迫的做出下一步的攻势。 但唯独这一种情况他没有见过。 罗兰抬起手后,搂紧了旁边的玉藻前,对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然后。 消失了。 是的,罗兰就这样消失在了archer的视野之中,并不是那种连续的动画突然少了一帧的错乱感,没有看对方有任何动作,每一秒archer都盯得死死的,可罗兰就是这样消失在了他的目光中。 “这是回敬你的。” 罗兰背对着archer,冷漠的说道,而这个时候,archer才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被四方的剑刃包围了,它们好像被无形的手握住了一样,迅猛的射向了自己! “咔咔——” archer不假思索的在自己的头顶上投影出了三瓣的炽天覆七重圆环,抵挡住了最先射来的剑刃,然后,他将目光之中所捕捉到的剑刃全部解析,一瞬投影出了一模一样的复制品,顺着来袭的轨迹撞了上去。 四溅的火花与剑刃的残骸缓缓掉落,archer红色的外套下,已经被冷汗所浸透了。 他非常清楚,只有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会被剑刃穿心而死。 更重要的是,在那些射向自己的剑刃也破碎,化为光点消失后,archer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些射向自己的剑刃,正是自己固有结界中的复制品。 明明在这个结界中,能操控这些剑的只有自己才对,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被插在地上的剑就被人拔出,同时投向了自己,但他身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却能这个过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都不知道。 看着archer惊惶的表情,罗兰的脸上表现出了坏心眼的笑容。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果然好用,他的兴致被破坏的时候会有多么恼火,接下来,就让archer用自己的身体慢慢记住吧。 “这,这是什么招式?” 感觉自己踢到铁板,可又无法抽身的archer只能死死的盯着罗兰,用沉闷的语调发出了疑问。 罗兰用愉悦的微笑,给出了回答。 “这是,替身攻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半径二十米的无限剑制 替身攻击? 那是什么?在魔术中,替身的概念他并不生僻,帮助使用者迷惑诅咒,转移攻击,都是很常用的做法。 甚至有人体工程学的佼佼者开发出将替身当做备用的身体,转移意识的技术,但替身攻击这个词,archer闻所未闻。 罗兰是如何做到刚刚这点的,他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archer感觉自己有种浑身抽搐一般的战栗感,仿佛那些被击落的剑刃并没有消失,仍然死死的抵着自己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自己对死亡和失败都毫不恐惧的才对。 但强烈的危机感仍然没有消失,恐惧感也像雨滴一样,透过衣衫钻入他的皮肤上,带走温度,这让archer全身的肌肉都收缩起来,试图挽回自己的生机。 动啊,卫宫,动啊! archer不敢置信的盯着罗兰,手上握着的那柄剑也微微颤抖着,之前面容上的自傲尽数碎裂,只剩下无尽的惶恐。 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下一次相遇,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为了拯救家人,为了拯救母亲,妹妹,还有切嗣,他绝对不能放过这一次机会。 “你在恐惧?” archer抬头望过来的视线和罗兰站在山丘上俯视下来的视线交错起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需言语交流,罗兰就感受到了archer心中的情感。 莫非,他已经蜕化完成了? archer没有回答,而是扔下了手中的剑,让熟悉的黑白双刀出现在手中,给予他力量。 他没有回答罗兰的问题,一言不发的冲了上来。 他鼓起全部的勇气,再次用出了自己生平最得意的招数,三对回旋的双刀飞向罗兰,身后还跟随一柄柄士兵一样的长剑。 无数的残影纷纷冲向罗兰,但每一次,都被对方轻轻的挡住了。 连武器都不需要,只是用手指轻轻一弹,每一柄都不逊色于常规炮弹威力的宝具就像玩具一样,被轻轻的拨开。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archer反而爆发出了更胜常态的实力。 与saber那次不同,罗兰的移动方式和招式太过诡异了,贸然倾注所有的剑很有可能只会功亏一篑。 所以,archer选择单纯的用固有结界的力量,随意的投影宝具,配合近战来攻击。 “想要攻击我没问题,可是,放弃固有结界的你,也太弱了吧。” 轻易的躲开了archer砍过来的长剑,顺手捏碎了他的手腕之后,罗兰皱起了眉头,给出了评价。 现在要想近战上和身为黑影将军的他作战,起码得是迦尔纳这种级别,技术与力量兼具的英灵才有可能。 archer在近战上造诣不俗,但还没有到足以用技术弥补这其中所蕴含的巨大距离那种程度。 所以,archer最后能看到的,只有一道急速放大的拳头。 在拳头触及他的过程中,一柄柄坚固的剑刃投影出来,然后在罗兰巨大的力量面前宛如瓷器般碎裂开来,只是微微偏移了轨迹。 拳影擦过archer的头颅,将坚硬的头骨带走一块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腹部也传来的剧痛,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了一样。 在这种攻击下,他整个人也倒飞了出去,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把暗红色的荒原上拖住一道长长的血痕。 罗兰依旧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移动。 “那是……什么?” 亲身被攻击之后,archer也大概明白了,罗兰的周身似乎有一个无法被肉眼察觉的守护灵,那就是他所说的替身吗? 可这个顶多算是傀儡一样的东西是如何办到之前的场景的呢? archer还想继续思考,但头部的剧痛已经让他几乎失去了平衡,在地上挣扎着。 “头好痛……好想吐……” 他的白发已经被血水染红,双眼涣散,哪怕是英灵,受到如此重击,也没办法轻易的缓过来。 “我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但在这个过程中,archer那充满血丝的双眼依旧瞪着罗兰,没有闭上哪怕一瞬。 吐出一口血沫,用治愈缓和了一下疼痛,archer半跪在地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果然……你确实比我强很多,但你们这种强者,往往都有那个金闪闪的坏毛病。” “那就是,过于小看我了。” archer站了起身,血红的圣骸布在空中飞舞着,一如他钢铁一样的决心。 “如果我还是之前那个无情的守护者,现在已经死了吧,但是,现在的我,是为了家人的幸福而存活的,我有了不能失败的理由。” “在今后的人生中,你就悔恨刚刚没能杀死我的错误吧!” “嚯,”罗兰发出了讥讽,眼中满是笑意,“真是强大的觉悟啊,很好,你的确有所成长了。” “不过,你怎么就敢确信,我是因为大意,才没有杀死你的呢?” 看着罗兰那饶有兴致的表情,archer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 他抬起了手。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自信来自于哪里的,caster的御主。” “固有结界,是魔术师的究极奥义,是篡改世界的法则,将自己的心象风景具现化的力量。” “在我的固有结界,无限剑制中,储存着我所见过的每一把剑,我可以自由的操纵,决定它们的位置。” archer冷淡的解释道:“就在刚刚,胜利的方程式已经完成了。” “我的确无法捕捉到你是如何做出刚刚的举动的,可只要存在,就必然会留下痕迹,这里是我的世界,所以,,我为你打造了一个囚笼。” 罗兰眉头一挑,看到从火烧云一样的虚空中,暗沉的红土里,一柄柄锋锐的剑刃好像潮水漫上的沙滩一样缓缓出现。 用之前看似愚蠢的近战,以身犯险争取到时间,悄然转移了这些剑吗? “这是……” “没错,这是我为你布置的剑之囚笼,只要你有所动作,他们就会把你和这片被困住的空间里的一切东西全部切碎,不管是你,还是所谓的替身的举动,我都能了如指掌。” archer指向了罗兰,更多的剑刃缓缓浮起,一层层的包围了困住罗兰的剑牢,足足有几十米之长。 就连archer自己,也看不见里面的场景了,但是,通过与剑刃的联系,他依然能感知到里面罗兰的一举一动。 终于结束了…… archer露出释然的表情,冷笑着说出了终结的话语。 “接招吧,半径二十米无限剑制!” 第一百七十四章 THE WORLD 剑刃的囚笼开始推进,与此同时,archer也敏锐的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那是语气高昂的笑声,与睥睨一切的傲慢。 “{the world}!” acher再次倒飞了出去,不过这次,他没有摔在土地上,而是砸进了灰白色的墙壁里。 赤色的荒原与齿轮的世界随着使用者的溃败顷刻间破碎,现实,再次覆盖了上来。 archer吐出一口血沫,目光茫然。 怎么会? 明明我的结界应该将他包围了,不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会察觉,可为什么,失败的是我? 一瞬间,不一瞬间都不要,我的剑刃就同时破碎了。 archer眼中的景象开始变得灰蒙蒙的,他的视线微微下移,看到自己的胸口处已经被贯穿了一个大洞,他都可以从那血肉模糊的景象中看到对面的风景了。 胸口被贯穿,对于英灵来说,也是无法忽略的伤势,archer的灵核已经半毁了,这是无法逆转的损伤,现在的他,只是依靠单独行动的技能,不甘的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鬼魂而已,随时都会回归英灵殿。 “这就是{世界}的力量。” 罗兰依旧站在原地,看上去似乎未曾移动分毫。 “真是愚蠢,我的替身,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能够支配整个世界。” “你的一切动作,都是木大的。” 就在刚刚,使用了世界的能力后,罗兰眼前的世界颜色就被剥夺了,变成了灰白色的场景。 玉藻前,周围来袭的剑,archer那还没说完的话,都瞬间停滞了,就好像有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这就是,时间停止的力量吗?” 罗兰有些理解dio了,无垠的空间与无限的时间因为渺小的自己而停滞,拥有这种力量,产生支配一切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在停滞的时间中,罗兰自如的活动着自己的手指,眼神高傲的宛如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现在的我,到底能够停止多久的时间呢?反正,应该不是九秒才对。” 世界的虚影浮现,走向了前方,用双拳一步步的轰开了archer的剑之囚笼,为罗兰创造了一条走出去的道路。 然后要干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连亲自动手都不需要,{世界}缓缓飞到了还在专心操作剑刃的archer身前。 一拳。 ‘嘭——’ 伴随一声巨响,archer的胸腹之间骤然被凹陷,洞穿。 {世界}的手臂笔直的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钉在手上。 archer就这样挂在{世界}的手上,对于周围发生了一切一无所知。 破碎的内脏与奔涌的血液好像初绽的花苞一样,刚刚溢出就被再次定格在了停滞的世界里。 {世界}抽出了手臂,让罗兰看清了archer的伤势,除去正中心塌陷的那个大洞之外,archer的胸膛被一拳打穿,就连作为从者最关键的灵核,也被毁灭了大半。 罗兰下达了裁决。 “这下子,卫宫切嗣的儿子,卫宫士郎,本次圣杯战争的archer,你已经死了。” “不过,恐怕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察觉不到吧。” 罗兰只感觉之前的郁闷全部消失,一切的不满都随着这一拳的击出而烟消云散,他露出了清爽的笑容,合拢了手掌。 “现在,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看着archer飞出去,固有结界与气息都迅速消失的样子,罗兰深刻的体会到了何为支配世界的力量。 虽然还只是种子,但这个替身的力量,对于现在的罗兰都大有助益。 “结……结束了吗?” 玉藻前迷茫的看着旁边的罗兰,抓紧了他的衣角。 她比archer还要迷茫,本来她都做好了使用黑天洞的准备,结果他们啾咪一下消失在原地躲过了攻击,然后又啾咪一下,红色的archer就被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玉藻前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己似乎陷入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连存在都不确定的黑暗之中。 因为无法分辨时间,还有太过朦胧的缘故,她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幻觉。 archer奄奄一息的靠在墙上,肩膀,手臂,都受到了多处骨折的伤势,不过,这些东西,和他左胸的窟窿比起来,都是小事了。 在那个被贯穿的洞口存在的时候,光是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制造一滩又一滩的血泊。 尽管还想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但不断消逝的生命一直在提醒着他,他这次的假期就快结束了。 马上,他又要回归无休止的,名为守护者,实为刽子手的生活中。 所以,他必须留下什么才行,他的父亲交给他的那种精神,留给他的礼物,他必须予以回报。 依靠半毁的灵核和单独行动的力量,他应该还能存在两天,不,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了。 他必须给切嗣留下希望。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要是还看不出幕后黑手是罗兰,他也白活这么久了。 这所谓的替身力量,还有完全异常的阵容,难怪只带着caster就这么自信,原来他自己才是这场战争真正的怪物吗? 韦伯,间桐雁夜,甚至言峰绮礼,恐怕都只是对方的棋子吧? 爱丽丝菲尔也是因此被掳走的吗? 到了这种地步,圣杯的归属权已经很清楚了。 archer费力的思考着,他还能做到什么。 大圣杯什么的都无关紧要了,毁不毁灭都无所谓,反正真正威胁人理,自己的老板也会不客气的使唤他的。 所以,这场圣杯战争中,archer 的目的也只剩下一个了。 家人的安全确保。 他站了起来,捂着根本捂不住的伤口,每走一步,都会有鲜血从指缝中溢出。 明明只是一条街道的距离,他却好像垂暮的老人走的一样慢。 罗兰看着这样的archer,也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眼神,在原地等待着archer走过来。 拖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脚印,走到了罗兰面前后,archer咬着牙,在罗兰惊诧的眼神中,屈下了双膝,双手伏地,把那仿佛永远不会低下的头颅,叩了下来。 这是在他的常识中,最庄重的请求姿势。 “拜托你,caster的御主,请放过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与archer的交易 “哈哈哈哈啊哈——!” 这种充满反差感的画面,让罗兰狂笑起来,直到气息都因此紊乱之后,他才缓缓止住。 “什么啊,在失败后请求敌人的宽恕,我可不认识这样的从者。” archer没有回答这句讽刺,而是把头叩的更低了。 “求你了,请放过他们吧,为此,我愿意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既然你对这场圣杯战争倾注了这么多心血,那这个消息一定会让你感兴趣的吧,大圣杯其实在上一次就已经被污染了,早就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这是archer藏在心底的秘密,他知道对方可能不会信,但只要有这个疑虑,再去检测,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可罗兰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当然知道啊,不如所,我就是为它而来的。” 罗兰摊开双手,语气轻松地仿佛在谈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 archer没有吭声,他也懵了,这场圣杯战争的真相,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吗? 这个男人算计了所有参赛者也就罢了,连大圣杯的状态也去确认过了?即使这样,他对这一切也不在乎? 可自己最大的筹码一下子失去了价值,archer也一筹莫展了。 但罗兰此时反而主动开口了。 “继续啊,要祈求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不可能只准备了这一个条件吧。” 当然不止一个,archer还有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筹码,那是在他长大之前,所抱有的天真的风格。 如果真的有无法抉择的灾难发生,第一个牺牲的,绝不会是多的那方,或者少的那方。 ——而是他自己。 “我可以当你的奴仆,不论你想干什么都好,杀害无辜者也好,摧毁什么势力也好,我都可以帮你去做,虽然就快消失了,但依靠单独行动的职介和从者的能力,我可以帮你抹除一切你不愿意亲自出手的敌人。” archer的语气简直卑微的要落到尘土里去了,罗兰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守护者的影子,被鲜血浸湿的头发也落了下来,变回了那副熟悉的模样。 “在这一方面,我的奴仆要比你强得多,” 面对archer颓然的自白,罗兰轻笑着说道:“不过,你这份觉悟,我确实很感兴趣。” “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的确已经注定,所以它对我的价值,更多是在于过程。” “像是你们袭击肯尼斯和远坂,绮礼又来袭击你们,这种意志的碰撞所带来的乐趣,才是让我欢愉的动力。” 从archer今天放弃自尊与梦想,只求家人安全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蜕变完成了。 他本来离被感化也之欠缺一个契机,虽然没有遇上过去的自己,但还没有成长的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也足以催化他。 这样的archer,带来乐趣的纯度也大大提高了。 罗兰也图穷匕见,下达了最终通牒。 “如果你能够以这份觉悟,为我带来乐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archer悄然攥紧双拳。 这是恶趣味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最信赖的卫宫切嗣的人就是他,甚至连爱丽丝菲尔都未必超过他。 因为爱丽丝菲尔是作为妻子全盘接受丈夫的梦想,如果切嗣不想拯救世界,她也不会继续。 但卫宫士郎确实真的相信它,成为了正义伙伴的后继者,不管卫宫切嗣放弃还是失败,他都已经为此付出了一生。 可是,哪怕只有一条世界线也好,他也想让自己的家人,不用承担这满门英烈,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的命运。 伊莉雅能够平凡的长大,享受校园,朋友,切嗣与爱丽丝菲尔可以厮守,不再是作为道具而活。 至于他要付出多少,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要如何相信你?” archer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情,看向了罗兰。 “我不会给你保证,你也没有资格让我做出承诺,”罗兰的眼中没有半分虚假,坦诚的说道:“但是,在我感受到乐趣的时候,卫宫切嗣这种小人物的生命,我并不在乎,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更何况,如果你现在不答应,会有怎样的结局就不必多说了吧。” archer睁大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梦里卫宫切嗣付出了父亲,师傅,以及马上就要死去的妻子,也要贯彻的道路。 在这片道路的前方,只有一片和他的内心一样荒芜的原野。 我,会继承你的梦想,比你做的更好的,所以,作为代价,请满足我这个自私的请求,让即使回归英灵殿后,也留存一片我会感到幸福的记忆吧。 “那么,caster的御主,对毫无防备的御主捅下刀子,毁灭他即将成功的梦想,这种惨剧,你会感到高兴吗?” “会,但我已经看过一次了。” “再加上下手的人,正是作为他继承者的儿子呢?等他认清这一点的时候,他的脸上,一定会露出很可笑的表情吧?” 罗兰轻轻的扬起嘴角。 “那我就不报期待的等着吧,不过,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罗兰带着玉藻前,消失在了黑影之中。 近在咫尺的威胁消失后,archer终于可以用治愈魔术,勉强止住血了。 虽然罗兰离开了,arhcer还是可跪地的姿态站起来。 他的眼角,有着不知道是血液还是泪水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 到头来,他还是一事无成。 没有保下爱丽丝菲尔,接下来还要亲手扼杀到父亲的梦想。 但这是archer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久宇舞弥还在,卫宫切嗣只要能活下来,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们根本没有抵挡他的战斗力,伊莉雅也可以获得好的结局。 这就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archer叹息着呼了一口气,发出了不知道是哀嚎还是大笑的声音。 “说一些漂亮话就想改变世界,梦想着达到完美结局,徒劳着重复无用功,卫宫士郎,你真是个混蛋。” 他捂着胸膛站了起来,顺着契约看向了远方。 “所以,混蛋,也该去做混蛋该做的事情了。” 救赎不了别人,就让自己代替别人承受悲剧,这就是卫宫士郎的一贯做法。 “再见了,父亲,还有,我的懦弱。” 第一百七十六章 圆桌骑士的力量 神圣的长枪在火焰的反射下,衬得迦尔纳周边金光恢弘。 他好像化作了一轮大日,真红的魔力化作火焰的利剑,将周围的黑暗撕裂,映衬的恍若白昼,惩戒这一切不从者。 迦尔纳挥舞着手中的神枪,用精密的刺击同时攻向saber和莫德雷德,周围已经被兵刃交击间溅开的火焰完全引燃,让战斗的三人宛如身处炼狱中一样。 在现在的状态下,他已经用了自己的全力。 风压如铁云,奏起铮铮的鸣响,以saber的目力,都无法捕捉迦尔纳神速的攻击,往往等她看清的时候,只剩下火焰折射的残影了。 但她们还是防了下来,这对配合默契的父子不约而同放弃了自身的武艺,选择用直感来抵挡。 莫德雷德野兽一样的战斗风格配合直感承担了吸引火力的主力,saber因为有伤的缘故,只能接受她的援助,但她更胜一筹的直感也足以查漏补缺了。 开战之后,她们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全力全开的迦尔纳简直如同磐石一样坚不可摧,半点松懈不得,即使对方露出破绽,saber和莫德雷德都不敢攻上去,生怕反而被拉入了陷阱中。 至于另一方面吗,虽然暂时是队友,但这对父子不管生前还是死后,都不存在共同话题,估计也就吃东西这方面比较相似。 但迦尔纳反而露出了笑容,两个优秀的战士配合之下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以他冠绝神域的武艺,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攻破。 “真是让人欢喜的战斗。” 迦尔纳喃喃出声,嘴角难得的勾起了一丝弧度。 除了和罗兰的那次之外,还能在圣杯战争中找到胜利的感觉,真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 抛开身份与俗世的欲望,享受强者之间的角力,那样酣畅淋漓的战斗,是迦尔纳唯一能得到公正评价的来源。 ——真是太棒了。 迦尔纳不假思索的提起巨大的神枪,向前踏了一步,这并不是突刺,而是仿佛要劈裂大地,燃烧着火焰的神枪,它以枪身处日轮一样的构造,在魔力放出的加持下,劈向了saber与莫德雷德的正中心,而不是攻向她们二人中的谁。 在拥有把握的时候,迦尔纳总是会为御主考虑,尽可能的早点结束战斗。 saber与莫德雷德的防御太结实? 那就让他们分开好了,强者总是会有更多的选择空间。 灼热的火焰化作月牙般劈击,就这样直直的斩了下去。 一但要选择躲避,saber与莫德雷德的架势就会直接破灭,迦尔纳不会再给她们联手的空间。 所以,这对父子面对神枪的斩切,同时冲向了中心,毫无防备的将背部留给了对方,一同抗住了迦尔纳的神枪。 辉煌的圣剑与华丽的王剑交错在一起,组成了这对父子之间的屏障。 到了这种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把剑刃向后一收,神枪的斩击就会顺势将另一个人杀死。 在没有交流,之前还是生死大敌的囚徒困境中,saber与莫德雷德的默契仍然没有半分衰减。 或许是直觉没有预警,又或许是单纯的相信对方的性格? 迦尔纳那足以将大地化作熔岩的劈斩被她们牢牢的抵抗住了,为了抵抗这一击,saber与莫德雷德的双手被出现了被烧焦的裂口,但只要骨头没有断,她们的手虽然在颤抖,可并没有后退。 迦尔纳瞳孔一缩,准备抽身离开。 既然没有达成想要的战果,那么主动前进的他对于距离更近,背靠背,不用担心防御的这对父子来说,俨然就是活靶子。 风暴与赤色的雷电交错在一起,反过来压制着迦尔纳的神枪,狠狠的击中了他身上的黄金甲。 不得以,迦尔纳只能再次的使用魔力放出,借助反作用力,让螺旋的火风暴创造了后退的空间。 可他的脸上,依然被二人的魔力放出留下了几道细小的伤口。 这个发现让莫德雷德眼睛一亮。 “看来,你并不能免疫攻击,只是铠甲硬一点而已。” 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莫德雷德恶狠狠的说道,saber也心领神会的明白了莫德雷德的意思。 之前迦尔纳看上去毫发无伤的样子,只是因为她们的攻击太弱,导致没有伤势出现而已,真正坚不可摧的只有那具甲胄,迦尔纳还是会受到伤害的。 迦尔纳眼睛微眯,心中警兆顿起。 传说化作的宝具效果只有亲身体会才清楚,他的这具苏利耶赐予的黄金甲,可以将大部分干涉都消减九成,使他只受到十分之一的伤害。 不管是光炮的爆发,还是普通的攻击,都只用承受十分之一,虽然看上去没有赫拉克勒斯那种免疫某种等级以下的攻击便利,但上限要高很多。 更何况,只要魔力充足,即使受到致命伤,迦尔纳也可以用甲胄治疗自己,不过,现在的御主,恐怕无法承受这种消耗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得快速的终结这场战斗了。 但钢铁与地面碰撞发出的脚步声打断了将迦尔纳的思考。 莫德雷德踏着火焰,居然主动朝着迦尔纳进发! 迦尔纳眉头一皱,如果是双人还好,单人的攻击,简直毫无作用。 忽的,迦尔纳露出了然的神情,也迎了上去,面对神枪的刺击,莫德雷德非但没有躲避,反而直接灌注了魔力,将手中的大剑朝着迦尔纳的方向掷了过去! 这种与骑士风格大相径庭的攻击让迦尔纳也不得不偏过头,避开这直白而又干脆的一击。 他的神枪轻松的洞穿了莫德雷德的铠甲,刺入了她的腹部,但反过来,莫德雷德的双手,也抓住了迦尔纳的神枪。 “喝!” 像是抓住树根一样,莫德雷德没有抵抗迦尔纳缓缓刺入的力量,而是利用自己翻倍的筋力参数,将迦尔纳整个人连枪带人掀到了空中,而伴随着呼啸的风压,saber踏空而行,眼中精光一闪,手中的圣剑高高的劈了下来,直指迦尔纳的脖颈! 比起传说中生死对决的父子,叛逆的骑士与失败的骑士王,很多人都会忘记,saber与莫德雷德,有过很长时间的战友经历。 她们经历过的战役,配合,让她们无需言语上的交流,也能清楚对方的战术。 看见终于得手的saber,莫德雷德的眼中尽是骑士王那潇洒的背影,她的怒火好像烟消云散了一样,自豪的说道。 “这就是,圆桌骑士的力量!”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红龙之子 这是蓄谋已久的一击,saber不再节省自己的力量,全力拍了下去。 她并没有用刺击,只是创造一次攻击的机会是不够的,迦尔纳的黄金甲可以让他无视这种伤势,所以,她和莫德雷德真正的打算是重新创造三人僵持的场面。 被凭空掀起的迦尔纳在空中还没来得及保持平衡,就被saber重重的击落下来,saber伏下身子,欺身上前,打断了迦尔纳想在神枪上施力的行为。 而有了这一瞬的空隙,莫德雷德也冲了上去,头盔合起,一头撞在了迦尔纳的黄金甲之上,头盔两端尖锐的牛角抵住了迦尔纳的胸口,压得他不断后退。 莫德雷德也顾不得反击,抓住了迦尔纳持枪的手臂,全力用魔力放出加持着自己的筋力,身上都冒出了蒸腾的白起,皮肤因为血液的极速流动而泛起微红色。 然后,她重重的冲刺着,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 之前莫德雷德只能说攻击方式像野兽,但现在,她就是一头猛兽。 saber也顺着这股冲刺的势头,来到了迦尔纳的背后,以自己的肉身作为墙壁,不然迦尔纳就此被顶飞,而要硬生生的吃下莫德雷德的撞击。 铿锵的踏步声在大地上掀起破碎的嗡鸣和沉重的震波,纵使是以迦尔纳的力量,也感觉撞上自己的似乎不是骑士,而是一辆狂怒的战车。 莫德雷德占据优势之后,得理不饶人,猛然疾奔,加起速来,把迦尔纳完全凌空架住,一丝反击的机会都不敢给。 在这个空隙中,莫德雷德还顺路拔起了之前掷出的王剑,像挥舞棍棒一样不停的砍向迦尔纳。 没有章法,没有技术,就好像在发泄愤怒,砍着一块朽木一样,莫德雷德一剑又一剑的砍在迦尔纳的身上,伴随着大地隆隆的声响,她们高速的冲锋,也终于达到了极限。 迦尔纳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也在这疯狂的砍柴剑法下,多了几道醒目的血痕,但他的反击,也开始了。 一时间,庞大的魔力凝聚起来,金黄色的光芒伴随着螺旋的火焰,天空都被赤色的魔力充满,仅仅一次魔力放出,迦尔纳就达到了莫德雷德与saber合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来吧,圆桌骑士们,开始厮杀吧。” 他也好像被这精妙的配合和古怪的默契点燃了一样,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高兴的说道。 虽然早就知道了对方有所算计,但自己居然也陷入了劣势,这着实是让人兴奋的事情。 对于没有愿望的迦尔纳来说,战斗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露出了微笑,举起了手中的神枪,比赤色还要深邃,近乎黄昏一样即耀眼,又阴沉的火焰燃了起来,仅仅是被火星触碰到,迦尔纳脸上的伤势就被治愈了。 但伤口的恢复对目前的局势并不存在帮助,只要还受困于这两名骑士用钢铁与剑刃铸就的囚笼中,自己就无法找到一击歼灭二人的机会。 迦尔纳深深的凝视着面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在那迥异的表情上,他却看到了相同的决心。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神枪,在这样激烈,连半点都松懈不得的交锋中,陷入绝境,需要背水一搏的不仅仅是saber与莫德雷德而已。还有他。 言峰绮礼的魔力通道内供应的魔力已经越来越少了,他还有留出给予宝具的储备,这样算下来,这次魔力放出之后,他残余的魔力也快要告罄了。 不过,相对来说,saber与莫德雷德的master和自己的御主也差不多,她们之前还经历了一次战斗和宝具的释放。 真正黔驴技穷的,是对方才对。 最多在挤出一次宝具的魔力,她们恐怕能实体都无法维持了吧,莫德雷德越来越衰弱的攻击力道就是证明。 那么,快点结束这场战斗吧。 “真是愉快啊。” 迦尔纳微笑着,接着,他的身上绽放出了金红色,好像太阳一样耀目的日轮! 毁灭性的火焰将saber和莫德雷德用来防御的魔力尽数融化,狂乱的火焰好像鞭子,又如同钢针一样,从表皮没入她们的体内,莫德雷德只感觉自己眼前只有一片火光,从喉咙里涌上来的都是火焰,莫德雷德都不确定自己的内脏是不是已经化作了焦炭。 可她们要面临的困境还不止如此而已,在她们力量衰弱的同时,迦尔纳的手臂却如同弓弦一样缓缓绷紧了,明明他应该被两把圣剑架住,动弹不得了才对。 但迦尔纳的身体与骨头就好像流水一样,一点点滑了出去。 迦尔纳沉静的声音也慢慢想起了,“在用来躲避,防御的战斗中,你们依赖直觉是可靠而又无可挑剔的战术,但你们似乎并没有与防御相关,能依靠它而胜利的宝具。” “所以在获得胜利的战斗中,尽管你们想要极力避免,但也终归会面临技巧上的比拼。” “这是来自罗摩的手足所具有的技术,虽然是枪兵,但我也对脱离束缚的格斗技,略懂一二。” 结合迦尔纳的经历和他那巅峰武技,莫德雷德瞬间明白对方正在脱离她们的囚笼。 “可恶,分明就是作弊啊,天生来自半神的力量,还有着登峰造极的技艺,你这家伙!给我停手!” 莫德雷德蛮不讲理的要求让迦尔纳都只能用无奈的声音做出回应。 “在战斗中对敌人这样,可不像是骑士的作风,更何况,要论怪物,你我都一样吧,龙之子们。” 刚刚迦尔纳的魔力爆发毫无意外的重伤了saber和莫德雷德,她们体内的脏器都出现了炭化,换做正常的英灵,比如那个征服王,此刻早就死掉了。 但她们仍然能生龙活虎的战斗,其原因正是因为血脉中的力量。 那颗红龙的心脏所迸发出的力量,维持着她们重伤也能不退后的生机。 “嘎吱——!” 迦尔纳全身的骨头都扭曲着,炽热的火星迸射到空气中,让本就疲惫的莫德雷德分不清她是否还在困住迦尔纳。 因为,每一刻,迦尔纳的位置都会发生细微的变化,他的铠甲上缓缓旋转的日轮所反射的光影更是扭曲了saber的判断。 恍若虚幻的影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圣剑解放 “嘭!嘭!”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迦尔纳周身的火焰攀腾在大气中,咆哮着,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炫目的轨迹。 莫德雷德的双目已经被赤色填满,她抬起右腿,连同迦尔纳的幻象与真实一同踹着,可没有多余的魔力进行放出之后,她的力量在黄金甲的防御面前显得不疼不痒。 迦尔纳双臂一绞,身体与古松一样笔直,双腿在地面滑动,挪移,留下两条深深的沟壑。 ——连同莫德雷德与saber的剑刃一起。 正当迦尔纳想将莫德雷德的剑刃弹开的时候,对方却做出了意想不到的举动。 “啊啊啊啊啊!” 莫德雷德大喝了一声,喷吐着火焰,强迫着身体靠近迦尔纳,脖子摆动,把自己的头当做攻城锤,狠狠的砸向迦尔纳! “锵!” 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在二人间响起,炸开,莫德雷德的头盔一片片破碎,掉落,露出了她那张狰狞而疯狂的脸。 迦尔纳的黄金甲是宝具,虽然铠甲并没有覆盖到全身,但减伤的效果是哪处都存在的。 “莫德雷德,需要我使用令咒吗?” 来自间桐雁夜的念话响了起来,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他的魔术就好像小孩子一样可笑,连参与的可能都没有,他也只能自行找准时机了。 虽然制约从者令咒只剩最后一枚,但对这组主从来说,关系破裂的顾虑是不存在的,她们是互相交代梦想的共犯。 “最后一枚令咒的魔力应该可以让你恢复掉完全状态……” “不需要,感谢你,master,不过,它应该被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劲风呼啸,迦尔纳肩膀一抖,伴随着空气被刺破的轰鸣,saber的身体也被摔倒了迦尔纳的面前。 她们精心准备的阵势已经被打破了,但莫德雷德毫无意外,整个人都扑了上去,榨干了身体了最后一丝多余的魔力,爆发出无可匹敌的力量 在这蛮不讲理的力道面前,迦尔纳挣脱的举动还是被扯了一下后退,让saber刺出了自己的剑刃。 “就是现在,莫德雷德!” 虽然被挣脱了,但saber也没有绝望,反而情绪高涨,从一开始,她们等待的就是这个瞬间! 为了达成胜利的必要条件,她们必须与迦尔纳正面对上,却又不能让对方脱离束缚,而以她们的实力,要达成这一点,只能利用迦尔纳的自信。 在对方选择主动挣脱,却还没有彻底离开的时候,就是她们的机会! 这一幕的出现让saber都忘记了与莫德雷德的仇怨,高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换做平常,被命令的莫德雷德肯定会满脸不爽,但现在,重拾与亚瑟王共同作战,被依赖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遵命,骑士王大人!” 猛烈的飓风扩散,吹散了在二人身上燃烧的火焰,saber与莫德雷德的剑刃以迅雷般的声势前进,同时刺中了一点。 然后,她们同时解放了宝具。 这就是她们的战术,迦尔纳削弱伤害也是有限,两把光炮同时解放的力量,就算是迦尔纳,也要承受致命的伤势。 “向端丽的吾父发起叛逆!” “ex——cabilur!” 金黄色的光之风暴与赤色的雷电再次汇集,不过,这一次,它们并没有各自为战,而是不可思议的汇聚在一起! 莫德雷德的宝具,本质上是自己的思念魔力,增幅,扭曲后的模样,并不是来自武具的力量,所以,在感受到她全心帮助骑士王的意志后,赤色的雷电不在喧宾夺主,而是乖巧的融入了誓约胜利之剑中,化为助力。 在得到她的支持后,saber感受到手中的圣剑,仿佛解开了某道封印一样,居然绽放出了比之前还要耀眼数十倍的光! 不对,这把剑好像是真的解开的某种封印! 隐约间,saber似乎看到了某种锁链的显现,但似乎缺少条件一样,封印并没有破碎,但一名骑士的虚影,已经留在了saber的背后。 澎湃的魔力凝聚在剑身,将这把圣剑直接变成了辉煌的光束。 光夺走了周围的所有色彩,神圣,辉煌,仿佛带着某种使命,要荡尽世间的一切乱象。 这是思念之光,这是祈愿之光,曾经由湖中仙女,在星之内海锻造而成,被赋予最强幻想之名的究极神造兵装。 saber只感觉有人与自己一同握住了剑柄,让原本沉重的重量减轻,让原本不安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这就是rider所说的,羁绊的力量吗? 虽然是危急的时刻,但saber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旁边莫德雷德的侧脸,她是,承认了自己吗? 比起从未理解过莫德雷德这件事,saber突然意识到,在成为王这件事上,她似乎也一无所知。 真是,不像话啊,作为王,作为父亲,我都不可靠。 与saber波涛汹涌的内心一同流转的,还有璀璨的光柱。 它笔直的前行着,连同空间一起贯穿,无边的热量让大气翻涌,退缩,变成破碎的气浪,所过之处留下的虚无中,都被无穷无尽的光之粒子给填满了。 天空散开的云层中,那皎白的皓月与它相比,不值一提,就连迦尔纳身上来自太阳的辉煌赤炎,也要逊色几分。 这是由人类的祈愿而锻造,最为纯粹的信仰之光,代表着神圣,代表着至高,代表着,审判。 无法躲避,无法抵抗,在超规格解放的圣剑面前,鲜有能与它对抗的力量。 就算rider身处王之军势,也会在这一击下饮恨。 但迦尔纳却悄然的笑了起来,他高高的跃起,如雷霆一样在空中,又好似迅捷的闪光。 他并没有尝试逃出光柱的范围,因为,他也等待着这一刻。 “真是美丽的极光,那么,我也此身的荣耀,来全力应战吧。” 迦尔纳目光熠熠,脸上居然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从一开始,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战术,然后故意踏了进去。 因为,只有在解放宝具的时刻,saber和莫德雷德才没有逃跑,或者使用那个剑鞘的可能性。 接下来,该是对波的时刻了。 秘藏的力量从迦尔纳身上解放开来,他被火焰缠绕的全身,突兀的亮起了灼目的雷光!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日轮啊,顺从死亡! 在光之洪流即将触碰到迦尔纳的时候,他身上与血肉融为一体的黄金甲开始寸寸碎裂,剥落。 这当然不是圣剑解放的威力造成的,就算真的不敌,迦尔纳即使死掉,身上的铠甲也几乎不可能被摧毁。 这一幕出现的原因,是他自己造成的。 迦尔纳生前,是死于谋杀的。 身为神子,命运多舛的他尽管依靠自己的天赋习得一身武艺,也背负了多种致命的诅咒。 在最终的决战开始前,他还被添加了额外的枷锁,母亲贡蒂的请求让他对兄弟处处留手,唯独只有那位被诸神宠爱的宿敌,阿周那,迦尔纳有着要击败的决心。 而不知道是畏惧迦尔纳的力量,还是过于宠爱孩子,又或者说,那部名为《摩诃婆罗多》的史诗中,名为主角的,只有阿周那一人。 即使如他这般高洁,也逃脱不了命运,而作为反派的迦尔纳,自然也逃脱不了被杀死的结局。 在最后一战开始前,害怕儿子阿周那死在战场上的因陀罗,于是化身为乞丐向迦尔纳索要他与生俱来的黄金铠甲。 来自贫者的见识让迦尔纳看穿了因陀罗的目的,但他还是遵循自己品性,剥离了已经和自己的肉体一体化的黄金甲并将之交给了因陀罗。 这让因陀罗认为迦尔纳太过高洁,不得不回报,而赐予了他连众神也可以打到,仅有一次的必灭神枪。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改变迦尔纳失去了不死性,衰弱无比的事实,在战场上,再次遇到阿周那的时候,他因为诅咒想不起武具的真名,战车也陷入大地,但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失败,因为,在战场前,有不能攻击陷入战斗状态之人的规定。 但阿周那还是射出了那只致命的箭。 然后,诸神宠爱的天命者,谋杀了太阳。 作为传说的显现,迦尔纳可以选择主动破碎这身甲胄,解放那柄神枪。 所以,他不惜让saber与莫德雷德先解放宝具,确保她们没有改变战术的空闲,才开始了吟唱。 “领悟诸神之王的慈悲吧。” “因陀罗啊,好好看着吧。” “绝灭,即在此一刺。” 碎裂的黄金之甲重新回归本来的样子,化作的由光组成的日轮,他们融入大气之中,悄然隐没,敲击出了清脆的声响。 取而代之的,是从虚空中显现的雷霆。 “咔擦——” 等到所有黄金甲从身体上彻底剥离的时候,迦尔纳微微眯起双眸,澄澈的电光在他的手中汇聚,化作一击必杀的神枪。 “——日轮啊,顺从死亡!” 于是,光柱的前进之势,就此停滞了,辉耀的光芒在逐渐扩大,虚室生白,驰骋的雷光面前,被彻底的压制住了。 从雷光之枪触碰到光柱的尖端那一刻开始,双方之间的局势就不可逆转的发生了变化。 雷光摧枯拉朽的在光之粒子在未曾散去的路上驰骋,辉煌的光柱在他划过的瞬间就消失,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彻底淹没在了虚空里。 雷枪轮转之间,无数细小的电蛇取代了光芒的位置,汇聚在终结的刺击之后,宛如一道道雷霆的箭矢,破开大气,撕裂高空,灼热的电浆煮沸了一切,夺走了所有颜色,只留下寂灭的雷光。 在迦尔纳的身后,随后魔力的彻底释放,他的背后也生出了一对火光凝聚而成的羽翼,好像凤凰的翅膀一样,羽翼每次振翅之间,就洒出星星点点的火雾,更衬得他神圣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saber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在刚刚解放的力量中,她感觉超越了以前所有解放圣剑的时刻,可绚烂的雷霆就这样轻松的击溃了她,轰然炸裂,只留下电花遍布的道路。 她的视网膜都被一片炫白的颜色给占满了,尽管她不断的加大出力,可光之洪流依然溃不成军。 莫德雷德也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把引领胜利的兵装,第一次被正面击溃的场景。 一朵朵如花一样的光点缓缓溃散,在空气中留下金色的星辰,像是萤火聚齐的美好祈愿,然后,汹涌,磅礴的雷霆就将它们吞噬。 迦尔纳背后的炎翼振翅怒飞,化作赤红的流光,眼前的这一幕没有让他感到任何意外。 需要与黄金之甲作为代价,来解放的宝具,本质上是用来弑杀神明的,扫清所有的污秽的。 它的威力足以毁灭一切单一的存在。 只要是单一的概念,神,军队,城池,幻想种,都无法逃脱,唯一的缺陷,也只是无法对抗世界的概念。 正是因为不确定saber的剑鞘是否会克制这把枪,迦尔纳才会请君入瓮,主动踏入陷阱,完成这一出由猎物到猎人的反转。 会死的—— 莫德雷德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想法,浩大,庄严,圣洁的雷光之枪射来的速度是无人可及的神速。 在他面前,连大气都无法逃逸,思考的时间都显得那么短暂。 这是平等,而慈悲的毁灭。 败北已成定局,可已经全心投入宝具释放的莫德雷德,就算想要停止,这其中所耗费的时间也足够雷光之枪把她们杀上好几遍了。 还真是,怪物一样的敌人啊。 在失败的最后一刻,莫德雷德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瞳孔,看着自己剑身上,saber的倒影。 那双碧色的瞳孔中,满是不甘,悔恨,但决心却并没有停止燃烧。 即使是莫德雷德,也能看出其中坚韧的意志。 不管被人否定多少次,遇到多少敌人,要尝试多少遍,她都一定要拯救不列颠。 因为她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无私而完美的王。 直到最后一刻,还不肯放弃那种天真的梦想吗?只为了守护那些背叛了,根本不值得守护,将责任强加给一个小姑娘的人民? 真是的,莫德雷德闭上了眼睛,想起了她还是圆桌骑士,胜利归来的时候,跟随在亚瑟王身边,迎接街道上欢呼的人民那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看到了,在不懂人心的王眼里,有着一种守护珍贵宝物的喜悦。 什么嘛?这么天真的人,居然是我的父亲。 “以令咒的名义,berserker,释放宝具。” 与远坂家不同,间桐雁夜的支援永远都如期而至,令咒力量打破了人体的常理,强迫莫德雷德退出了之前的释放,开始新一轮的宝具解放。 这枚令咒的使用,本来是想二次增幅父王的圣剑,给迦尔纳致命一击的,没想到却成为了自己关键的助力。 说起来,master并没有指定目标,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吧。 当你一无所有,只能做出选择的时候,你是会坚定的踏入可能无法回归的魔窟,还是继续自己原本的道路? 间桐雁夜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莫德雷德。 真是一个傻乎乎的master,由理想到复仇的过程中,牺牲了自己。 我也是个傻乎乎的从者,居然会从复仇,打算重新踏上理想的道路。 我们果然是一对绝妙的主从。 可是,没办法啊,即使这样,立场,理想,都完全不同,只要看到骑士王这幅不甘心的模样,自己还是会情不自禁的。 ——伸出援手。 “父王,这是最后一次了!” 莫德雷德放声大笑着,赤色的剑刃闪动雷光,每一丝都蕴含着珍贵的思念,她攻向了saber,强行打断了圣剑的解放,然后,她用自己的背部,作为盾牌,挡在了saber面前。 “向端丽的吾父发起叛逆!” 第一百八十章 berserker组退场 莫德雷德睁开了眼睛,心满意足的笑了出来。 她面前的景色不再是充斥着烧焦与电离意味的远坂宅邸,而是一片被震倒了不少树木的树林,她正在躺在湿润的泥土中,那冰冷的温度对整个人仍然散发着白色的热浪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这是,怎么了?” 莫德雷德下意识的想伸出手站起来,可根本感不到手掌的存在,她费力的抬起眼皮,看到了从脚部逐渐蔓延向上,已经不存在,化作灵子溃散的身体。 她的灵核毫无疑问已经被洞穿了,作为从者来说,她已经死亡了。 这么糟糕的状态让这个总是一副乐天样的骑士也有些泄气,但虚弱的喘息和沉重的脚步声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在这里啊。” 间桐雁夜找了离莫德雷德比较近的一棵树木,靠了下来。 “我可是找了半天呢,” 不等莫德雷德询问,他就揭示了对方心中的谜底。 “在你用宝具打断saber后,lancer的攻击就略过了你,专心攻击saber去了,不过,这也可能与你只剩下半个身子,怎么看都死定了样子有关系。” “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因为负责监视的使魔已经被余波损坏了。” “为了找你被爆炸掀飞到哪里去了,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也亏契约还没断,否则我也不必这么累了,不过,只剩下半个身子了还活着,你们圆桌骑士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这充满倦怠感的回答让莫德雷德有些不满,她可是在那把神枪的攻击中做到了反抗喔?这已经是了不得的荣耀了吧。 不过考虑到间桐雁夜并不理解从者间的战斗,她很快就恢复了好心情。 “不过真不愧是我的master呢,居然能够领会我的意思。” “哼,只是常识而已,”间桐雁夜咳嗽了一声,仰头望着天空,“女儿总会想和母亲在一起的吧,所以,我觉得你也不会想在没做出了断前就这样看着亚瑟王死去。” “是吗,虽然感觉有点被小看了,”莫德雷德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舒缓开来了,她满不在乎的用无所畏惧的态度陈述了事实。 “但也无所谓了,我就要死了。” “我的灵核已经完全损毁,现在之所以残躯还没有崩溃,只是因为战斗续行的技能在苟延残喘而已。” 在生前,莫德雷德被圣枪贯穿了也没有断气,还是给予了saber致命的伤势,成为从者后,这份顽强的生命力也伴随着她。 “所以,我的战斗就到这里了。” “真巧,我也一样。” 间桐雁夜也是一副无谓的语气。 他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了,莫德雷德连续几次的大战也差不多榨干他最后的生命力,随着愿望的完成,罗兰给予他的黑影魔力也逐渐无法被执念维持住了。 “抱歉,master……明明说了要成为最强的从者,结果我却……” 大大咧咧的莫德雷德也沉默了下来,对于从者来说,死亡只是分别,可对身为人类的master来说,死亡的意义要沉重的多。 “事到如今,挑剔这种话可不像你的风格,我也谈不上一个好的御主,至少,我们的竭尽全力,爽快的去战斗了,还不留遗憾的实现了理想,这已经胜过世界上大多人了吧。” 这种态度听上去有些自暴自弃,但间桐雁夜真心这样认为。 老虫子死了,时臣死了,樱也得到了好的归宿,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而在圣杯战争中,他也闪耀了一把。 和叛逆的骑士作为同伴,毫不拖沓,想打就打,不管是魔术战,还是从者战,他们都有很精彩的经历。 这就足够了,明明只是三四天而已,间桐雁夜却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真实的活过。 听到莫德雷德并没有回话,间桐雁夜笑了一声,他一直很擅长应付小孩子。 “所以,谢谢你,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servant,甚至感觉配我有点浪费。” “什么嘛,你这副老古板的样子夸人也不会嘛?” 莫德雷德像是得到了称赞的小孩子一样,露出了高兴的神情,笑出了声。 但笑了几声之后,她就停住了。 “master,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选择牺牲自己,也好保护那个被我憎恨的王吗?” “那是你的自由吧,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说的样子,我就听听看好了,正好你也不用担心泄密,因为没一会,它就要和我一起踏入坟墓里去了。” “真是的……我已经不会在做选定之剑的那个梦了。” “怎么了?你不想当王了吗?” 间桐雁夜好奇的问道,经历了对方的梦境后,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莫德雷德的不甘的。 “与其说是不想,用明悟了更合适吧。我突然发现,我一直以来,憎恨的只是王这个词本身,而不是憎恨父亲——啊,不过要说一点怨恨都没有肯定是假的啦。” “见到了背负了一切,冷漠而又天真的亚瑟王失败之后的模样,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缺少了某种王的特质的想法是错的。” “那个人真的只是将守护不列颠当做了一切,才因此成为王的,这样的人,虽然天真,虽然无情,可不应该被所有人憎恨吧,因为,那是完美的王啊。” 莫德雷德的声音逐渐缥缈起来,“我想纠正这一切,但却又没有认清父亲真实的面貌,把她当做完全没有感情的王,所以才会走上对立的道路吧。” saber在弑神之枪面前,那不甘,悲哀,苦痛的眼神深深的震撼了莫德雷德。 原来,亚瑟王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原来,她是在拥有这些感情的情况下,仍然要坚定的履行王的职责。 真是愚蠢,荒唐,可笑的想法。 但这样的saber,不在完美的亚瑟王,却成为了莫德雷德心中最完美的宝石。 从一开始,她就是想成为父亲这样的人,想得到她的认可而已。 结果,我们一直在背道而驰。 “所以,最后我也说不清是赎罪还是释然,不过,我觉得,她不应该就这样倒下来。” 莫德雷德半是自嘲的笑了出来,“就让父王再去多努点力吧,这一次的机会就让给她了,毕竟,我们的愿望也差不多。” “等到她重新恢复不列颠的时候,我还是要去竞争王的位置,直到她认可我之前,这个愿望都不会改变。” “不过,这次,我已经无所谓了,梦想和愿望都没有值得在依恋的地方,就这样心怀希望的死去也不错。” 心怀希望的死去吗? 真是美好啊,恍惚间,间桐雁夜看到了一片白蒙蒙的雾,在雾气的尽头,葵,凛,樱,三人开心的拥抱在一起。 没有他,也没有远坂时臣。 “是吗,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间桐雁夜的头无力的垂了下来,就像打着瞌睡一样,但他的意识却无比清醒,好像脱离了躯体,迈向了那片美好的梦境。 “你也觉得不错吧,master,……除了得到愿望的解惑之外,这次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这样默契的御主了,虽然有赢有输,但真的是相当愉快的战斗呢。” 或许单纯的意气相投,间桐雁夜絮叨却又狂放的态度与狂妄的莫德雷德在风格上搭配无比,莫德雷德可以肯定,这几天的回忆,一定会被她铭记于心。 “master?” 可间桐雁夜并没有传来回应。 他已经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梦与晚安 “死了啊……” 莫德雷德能够察觉,御主那微弱的呼吸,也彻底断绝了。 新的脚步声出现在了这片森林中,罗兰看了一眼旁边只剩下一个头的莫德雷德,看着间桐雁夜的尸体。 这个苦闷,悲哀的男人,承受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听都没听过的折磨,一生都没有为自己的利益努力过一次,始终在为别人而付出的牺牲者,居然是笑着死去的。 “他的尸体,我就带走了。” 明明间桐雁夜是自己的下属,带走也不需要任何交代,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莫德雷德瞪过来的眼神时,就像是给遗属交代后事一样,罗兰还是给出了处理方案。 “我会把他安葬在间桐家的墓地里。” 这是间桐雁夜自己选择的,按照罗兰的想法,他是打算把雁夜放在冬木市的公共墓园内的,走运一点的话,还可以和远坂时臣做个邻居。 不过间桐雁夜自己拒绝了,他选择安葬在间桐家里,按照他的说法,他这种有着间桐之魂的男人,就应该死在肮脏的间桐家。 “啊,我知道了,就交给你好了。” 知道一些雁夜家庭情况的莫德雷德盯着罗兰看了一会儿,就转移了目光。 “说起来,master是间桐家的末裔了吧。” “他居然把这个都跟你说了啊,”罗兰有些讶异,但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是的,他是最后一个间桐。” 从一开始,罗兰就跟间桐雁夜说了,间桐家的传承,从他这一代就会彻底断绝了。 罗兰自然不可能让小樱去学习虫魔术,而他继承的又是玛奇里的术式,间桐慎二和他父亲又没有魔道资质,干脆就此脱离魔道,安心的专注家业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对此,间桐雁夜举双手赞成,他本来就没有要留下传承的意思。 所以,当他死亡的时候,最后一个间桐,也彻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消逝了。 或许在间桐的血脉里,还会出现像雁夜一样,具有牺牲精神的理想主义者,但失去了魔道的扭曲和那只五百年黑手的干扰,他们也许能活出不一样的结局来。 “是吗……” 莫德雷德不打算在和罗兰多说什么,不管是母后还是梅林,她心中都充满警惕,两者兼具的罗兰,更别想得到她的好脸色。 说起来,作为不列颠最后一位王,父王当年死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是凄凉而寂寞的终结吗? 忽的,不合时宜的景象在莫德雷德的脑海里浮现了,她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父子间在濒临死亡时,血脉的共感,她看到了那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的少女,看着骑士将圣剑投入湖里后,迎来终结的表情。 那是经历了一切,才能理解的,平稳,祥和的终结。 或许仍然存在不甘心,或许这份悲愿不会得到解脱,但至少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少女没有任何怨恨。 “——抱歉了,贝德维尔卿 这一次睡觉,或许要稍微久一点……” 留下算不上遗言的话语后,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停止了呼吸。 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浅笑。 不管这是不是梦境,莫德雷德都深信着,自己的父王,有资格迎来这种结局。 “那么,梦境中有缘在会吧,master……” 间桐雁夜死前,一定也看到了美好的梦境吧?这不是沉溺于幻想的悲哀,而是理解了一切后,所期待的寄托。 不管一生有多么狼狈,依然要欢笑着离去。 本来意味着终结的死,却让人感受到了什么新的东西,她也仿佛陷入沉睡一样的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黑暗袭来的时候,莫德雷德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把头靠向了间桐雁夜尸体的方向,她慢慢的消失了。 森林,重新归入了无限的寂静之中。 两名黑影忍者抱起间桐雁夜的尸体,将他带入了黑影王国里,只留下罗兰一个人,凝视着这对笑着离场的主从消失的痕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才是真正得到了圆满,没有遗憾的人。 稍微,有一点羡慕呢,这样子发泄所有的情感,得到不留遗憾的终末。 可惜的是,我不是会就此满足的人。 但是,与几对主从的邂逅后,罗兰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一步步将梦想化为现实,不愿醒来的征服王,在现实一样的梦想中改变道路,选择追求梦幻一样的现实的archer,还有了结一切,安然离去,沉溺在美好的睡梦中的间桐雁夜与莫德雷德。 “梦吗?生活在理想的世界的救赎,即使是英雄,也逃脱不了这种诱惑吗?” 罗兰的嘴角无声的勾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抓到了某种关键点,接下来,只需要站在更高的视角,展望一下今天的灵感所带来的道路就可以了。 “明天就彻底结束吧,这场圣杯战争。” 现在,该是去享受安眠的时刻了。 虽然有点一厢情愿,但他也有点期待,自己是否能陷入梦境中了。 “晚安,间桐雁夜。” 留下不知道给予谁的告别之语后,罗兰的身影也消失了。 ———— 原本华贵的黄金之甲已经不见踪影,在火色的残衣包裹下,迦尔纳看向了将圣剑刺入地底,勉力支撑身体不就此倒下的saber。 她的额角上,鲜血不断留下,身上多处灼烧的疤痕也看不到半点愈合的意思,显然,她已经油尽灯枯了。 在失去魔力的供给后,阿瓦隆的治愈也无法发挥效果了。 现在,哪怕是最羸弱的assassin或者caster,都能够像大人击倒稚童一样,轻易的取得胜利。 但迦尔纳关注的却不是这一点,他看着虽然衰弱无比,但灵核仍然完好,没有什么想要消失迹象的saber,也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传说中的理想乡,以永无止境的距离断绝一切干涉的力量我已经有所耳闻了,可没想到即使因陀罗的赐予也做不到丝毫的触碰,看来berserker的牺牲似乎是没有白费。” 听到迦尔纳提起莫德雷德,saber身体一僵,有些无言,但她还是做出了决断。 “多说无益,要取我性命就来吧。” 这是精准的判断,迦尔纳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身上燃烧的火焰都变成了暗淡的余火,看上去并不耀眼,只是散发着幽幽的光。 可比起saber,这已经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如果不是阿瓦隆免疫一切干涉的含金量太高了,莫德雷德的举动一点用处都不会有,saber仍然会死在雷枪下,当然,即使用出来了,也不过拖延了死亡的时间而已。 在她看来,现在这种情况,迦尔纳连那身与血肉相连的黄金甲都舍弃了,当然不会放过唾手可得的战果。 可迦尔纳仍然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前进的意思。 “master想让我现在就回去,看来明天,我们才能决一胜负了,saber。” 舍弃了宝具换来的战果,因为御主的命令而中断,估计也就迦尔纳会乖乖服从了。 在离开的时候,他还十分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晚安,saber。” 没一会儿,一片狼藉的地面中,只留下saber一个人吹着冷风。 因为失去了魔力的加持,saber打了个哆嗦,坐在了地面上,想起了刚刚的一幕幕。 “卫宫切嗣!” 虽然身为她的御主,却对她坐视不管,甚至连这条性命,都是对方的御主怜悯的给予的,她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卫宫切嗣是有一枚令咒的。 莫非,所谓的合作,只是一个幌子吗? 这个理由确实是幌子,但不完全是。 在意识到迦尔纳失去最强宝具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放弃自己的王牌,卫宫切嗣还不是那么短视的男人,saber这样恶意的揣测着实有些冤枉他了。 之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因为他正在倒在了旅馆房间的地板上,半边头发都花白无比,整个人痛苦的抽搐着,没有任何要醒来的意思。 同时契约两骑从者,对于一个普通的魔术师来说,负担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二人同时解放宝具的时候,在archer无限剑制的抽取和咖喱棒的高消耗下,和上一次不同,卫宫切嗣连观察战场的机会都没有,体内本就不多的魔力被迅速抽干,魔术回路高速从作为小源的肉身中提取魔力的痛苦让他根本无暇分神。 在saber那孤注一掷,短时间连续两次解放宝具的情况下,卫宫切嗣的昏迷,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如说,也幸好saber已经无力战斗了,不然,就这样在昏迷中死去,也是具有很高可能性的结局。 (明天调整一下更新时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谋而合的天堂 当爱丽丝菲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感觉不到身体,感觉不到痛苦,就连抬一下手指这样轻微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好像意识和身体分为两个部分了一样。 她唯一能感受到了,只有三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光团。 它们仅仅是呆在她的身体中,就剥夺了这具精心设计的躯体所有的机能。 这是,从者的灵魂吗? 已经有三个了啊,切嗣还没有找到我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在快一点的话…… 就在爱丽丝菲尔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劝你还是多留点精力休息,不久后,更多的从者灵魂会剥夺你的全部思维,倒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苦难降临的时刻。” 罗兰看着爱丽丝菲尔,声音平稳淡然。 他在爱丽丝菲尔身上设定的束缚也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在如同阿瓦隆一样延后了她彻底昏迷的情况同时,也让罗兰可以听到爱丽丝菲尔的精神波动。 “今天,我的手下死了,这是注定的结局,但他这短短几天绽放出来的美丽光彩给了我很奇妙的感受。” 爱丽丝菲尔的精神波动平稳了下来,明明是面对敌人,她尽力想做出敌对的表情,也确实在努力这样做,但抛开态度,爱丽丝菲尔的内心依然坚韧而温和。 哪怕是面对下定决心要杀掉的言峰绮礼,她都能因为对方的本质而产生怜悯,更恶劣的罗兰自然也一样。 她不是一个单纯的人造人,说来可笑,卫宫切嗣摒弃了一切正面的情感,教出来的人造人,却学会了仁慈,微笑,还有爱。 “爱?” 罗兰说不出话来,“在我受到的教育中,这是应该被排除的东西。” 听起来和切嗣的想法很像。 凝视着虚无的黑暗,爱丽丝菲尔这样想到。 “是的,”罗兰没有否认,“正是因为很像,我才放任他在我的剧场里胡闹,不然,我又该如何让他体会到真正的绝望呢?” 在黑暗的界限中,即使爱丽丝菲尔想对罗兰的想法提出反对,也做不到了,所以,她只是叹息着。 可是,越是想做出排除爱这种极端的选项,更证明了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吧。 因为,真正没有这方面功能的人造人,是连排除都不需要做到的,太沉重的爱成为了负担,才要排除它。 罗兰说不出话来,但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的自白还在继续。 切嗣就是这样的男人,他重视感情,但教育让他绝对不会出错,至今为止,他已经无数次的舍弃所爱之人,选择另一方了。 其实,我并不是特别理解这种做法。 但是,切嗣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拯救世界这个梦想,是绝对不会错的,只要做到这样,伊莉雅才可以享受到作为孩子的快乐,爱因兹贝伦也会得到解脱。 作为母亲与妻子,我一事无成,可至少,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挽救这一切,不让他们,不让世界上的其他人,被诅咒继续缠身。 爱丽丝菲尔的精神状态是那么的虚弱,可她的意志,却是那样的坚定。 “那你呢?” 罗兰的沉默许久,语调逐渐上扬,不再是作为卫宫切嗣附属品而存在的爱丽丝菲尔,有被他平等以待的资格。 “你既然只是作为妻子而拯救卫宫切嗣,那么你对拯救世界的做法会怎样呢?像爱因兹贝伦那样,给予每个人永生?” 以第三法给予全人类平等的救济,这就是爱因兹贝伦的愿望。 “是的,”在这方面,爱丽丝菲尔的表现,是最像一个爱因兹贝伦的。 “因为人类是会成长的,过去在命运的齿轮下,留下的伤痛不应该被改变,也不应该被抹除,依靠着永恒的灵魂,在时间与空间的变幻中,理解到一切,将过去全部接受,并迈出新的一步。” “这才是人类应该有的觉悟,只要用第三魔法,让全人类都不可逆转的大势中,获得这份觉悟,就会达到新的境界,新的世界。” 罗兰无言以对,一直以来,爱因兹贝伦的愿望看上去都那么的不可靠而又浅显,但在学会了爱的爱丽丝菲尔的阐述下,这居然有了一种圣洁的味道,最重要的是,它与罗兰不谋而合,仿佛洞彻了他的心灵。 “天堂……” “什么?” “是天堂!这种境界,就是天堂,太有趣了!有趣有趣有趣!!!” 罗兰单手捂住自己的脸,埋入了阴影里,但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咧了起来。 “但还不够,仅仅是天堂,是无法满足我的,要继续前进,就不能被它所束缚,所以,需要更多的奇迹才行,依靠我的替身,我的力量,这是只有我才能完成的事情!愉悦~,真是太让人愉悦了!” 罗兰顿时了然,“我已经知道自己该许下什么愿望了,难怪圣杯会是给予我目标的最短捷径。”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学会爱才行,像一个人类,像你一样,去爱。” “再见了夫人,感谢你的答疑,作为回报,如果你再圣杯解放后,还没有彻底死去的话,我就给予你这份令人感动的觉悟,继续前进的勇气好了。” 罗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整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潮红。 无边的黑影再次封锁了这个地窟,连同迷茫的爱丽丝菲尔。 等到罗兰重新回到间桐家的时候,却看见了有些意外看见玉藻前和小樱两个人排排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的归来。 “哥哥……” 在罗兰出现的时候,小樱惊喜的叫了一声,扑倒了他的怀里,因为平常的生物钟都很准时,小樱一副困困的样子,短短的小手揉着眼睛揉个不停。 玉藻前也软趴趴的靠了上来,呼吸平稳的说道:“今天陪妾身逛了一天,小樱都没见到你,所以一直撑着没睡,想着一定要见你一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语气亲昵,还带着几分嗔怪的味道,像是埋怨丈夫的妻子,这种奇妙而温暖的感觉,让罗兰的心中也有些荡漾。 他摸了摸小樱的头,随口答道:“有些事情,所以回来晚了。” “是吗?”玉藻前靠在另一边,把头埋在罗兰的脖子上,可爱的嗅了起来,温热的呼吸让罗兰感到有些发痒,不过,连碰都没碰爱丽丝菲尔的罗兰心中底气还是很足的,他刚想让玉藻前停下来,就对上了那双抬起凝视着他的金色竖瞳。 “让小玉猜猜,您办的事情,是去找其他女人了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两个吻 罗兰顿了顿,想组织一下语言,但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立场被指责。 “嗯,我去找爱丽丝菲尔了,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她的状态,顺便谈一谈,但没想到大有收获,用醍醐灌顶来形容也不为过。” “哦——”玉藻前尾音拉的长长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也垂下来,小幅度的摆动着,有着吃味的说道:“居然能从其他女人那里得到满足,小玉还真是失败呢。” “抽泣☆……明明之前还那么真心的约定要和小玉相守一生的?。” “什么时候约定的?” “主动想吃异性做的饭是比求婚还要隆重的誓约喔!” “这是哪个国家的誓约啊,”罗兰感叹道,在这个耍宝的过程中,玉藻前已经自然而然的与罗兰十指相扣了。 “从过去到现在,与我最亲密的女性,也只有你一个而已。” “呀☆,被告白了,一天之内连续两次!” 玉藻前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回味都有着甜丝丝的感觉,脸上红霞生气,澹澹的点缀在那张精致的脸颊上,薄红的嘴唇翘起,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 仿佛,在引诱罗兰吻上去一样。 这就是玉藻前提过的倾国姿态吗?确实有种魔性魅力。 罗兰将自己心动的原因全部归结于其他,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有些动心的。 看着玉藻前把头偏向自己的侧脸,那种毫无防备,慵懒而又妖冶的感觉,让罗兰真的想现在就吻上去了。 要试着亲上去吗? 罗兰的脑海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然后,他的身体就行动了。 在玉藻前有些讶异的眼神中,罗兰拨开她鬓角边落下的头发,慢慢的,轻轻的,把头凑近。 双唇相印,这一次的主动的触感,完全不同。 像是果冻一样柔软,又仿佛蜜桃一样水嫩,有着一种春赏樱,冬赏雪,盛夏吃西瓜那种沁人心脾的甜蜜与美好。 罗兰一开始很生涩,但很快就熟稔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主动叩关,不断卷起的迎合。 这个过程就好像是品尝腌渍的青梅一样,那种生涩而酸甜的感觉,想让人极尽缠绵,细细的舔舐,吃尽。 “嗯……罗兰大人,” 间桐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突兀的分开,跑走的玉藻前一眼,便又将视线转了回来。 “怎么了,小樱,被吵醒了吗?你也该去睡觉了。” 见到小樱并没有要从他怀里下来,依然像一只小树懒一样,把他抱的紧紧的样子,罗兰只能无奈的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 “你不能总是赖着哥哥,学会离别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再睡五分钟。” 小樱听着罗兰的话,也没有反驳,而是懒洋洋的,继续赖在罗兰怀里。 被香香软软的小女孩搂的紧紧的这种感觉也很舒服,罗兰也只能继续抱着小樱,走向他的房间。 再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小樱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罗兰大人,小樱都看到了,你刚刚亲了小玉姐姐吗?” “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罗兰面不改色的敷衍着小女孩,不知不觉,他也变成了卑鄙的大人呢。 “是吗?那小樱可以和哥哥玩这个游戏吗?” 看着小樱水汪汪,满是期待,一眨一眨的眼睛,罗兰果断的拒绝了,并又拿出了那个万能的理由。 “等你长大再说吧。” “小樱知道了,到时候,罗兰大人可别在找其他理由了喔。” 间桐樱坐了起来,侧过脸,啄了一下罗兰,轻声说道。 “那么,快去找小玉姐姐吧。” 罗兰有些懵的看着怪怪睡下,闭上眼睛的小樱,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 间桐樱原本的性格,是这么古灵精怪的吗? ———— 玉藻前在床上缩成一团,脸上的晕红仍然没有消退。 她是一个进攻性很强,但防御力也不高的人,毕竟根底还是贤妻,一旦夫君拿出了自己的意志,就会不知所措的顺从他。 不过,虽然之前的过程被小樱打断了,但玉藻前的心情还是很好,嘴里甚至还哼着歌。 今天又跨越了一大步,夫君大人就好像打开了心结一样,变得这么主动。 一想起二人相印的时候,那炽热而澄澈的灵魂光辉,玉藻前的眼中就被迷醉填满了,抱着罗兰睡过的被子,用美腿夹着它。 真是的,master还是太激动了,本来小玉打算在更近一步找一个更好的时机,再把亲吻的技巧,一点点的传授给罗兰的。 不过,这样也不坏吧,玉藻前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彻底的陷入了被窝里,用尾巴盖着自己。 因为取悦罗兰的时候太过兴奋,清凉的晚风拂过肌肤的时候又太过冰冷,玉藻前在温暖的被窝中,也有些困倦了起来。 唔……是因为这几天跟着master的作息,养成了习惯吗? master还不来的话,小玉可……可就先睡了…… 顾盼生资的美人就这样在充满安全感气息的被子包裹下,陷入了梦乡。 意识到自己又睡着了之后,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安心的看着那个离开了福利院之后,属于过去的故事发展。 那个将罗兰带走的男人,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带着罗兰,沿着自己曾经的脚步,去做各种各样充满趣味的事情。 战争,刺杀,袭击。 他们走过各种各样的地方,霓虹,中东,美利坚。 在这个过程中,罗兰那扭曲的个性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已经到了愈演愈烈的程度了,他也学会了许许多多的技能与语言。 等到罗兰快要长大成人的时候,在那个岛国上,将最后一单生意的发起者和目标都埋入水泥柱之后,他们重新回到了故国,选择稍稍休憩了一会儿。 在这些年的旅途中,罗兰也逐渐了解了男人的过去,与罗兰不同而又相似的是,男人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但这并不能改变他追求乐趣,不被束缚的本性。 他一直重复着之前给罗兰展示的那些生活,在经历了许多年的奔波后,重新回来吊唁父母的时候,男人爱上了一个姑娘。 很简单,也很纯粹的感情,他为了娶她,压制了自己的本性,开始重新融入社会中。 幸运的是,这是一个双向奔赴的感情,他们结合,结婚,生了值得用尽一切去宠爱的女儿,过上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日子。 但是,或许是因为运气太差的缘故,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他人想象的。 一场普通的灾难,夺走了男人的家庭。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是单纯的意外,连报复都找不到地方,男人抛开了一切,寻求可以慰藉自己的东西,新的孩子,女人,但终究一无所获。 所以,对于这种感情,罗兰还是表示理解的,也赞同休憩的决定,打算给他放松的时间。 越来越难控制的罗兰在男人面前,还是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一方面因为对方遵守了趣味的承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今非昔比了。 师徒,父子?又或是朋友与继承者? 总之,那个男人已经成了罗兰心中很重要的一块地方。 第一百八十四章 贤妻狐的夜袭 即使一同重新踏入曾经,罗兰也能感觉到,男人心中的隔膜。 没有了枷锁之后,他是如此的渴望过去的放纵,但永远也接触不到,就好像渴水之人在沙漠,自由之翼在囚笼。 越是触碰,那种陌生的冰冷就更是刺痛男人的心。 自从选择了家庭之后,责任与顾忌的情感,就重新限制住了男人,他再也找不回曾经的自己了。 而又失去家庭的支柱后,男人的精神状态就被逼上了绝路,唯一的目标,可能也只剩下这个了。 ——培养出沿着自己的道路的替代品。 这是很现实的理由,所以他才会选择罗兰,反正放任对方不管估计也是在监狱或者新闻中听到他的消息,还不如给他利用。 这笔交易,一开始就被挑明了,是二人都认同的。 但似乎是要对放弃了过去,却又妄图回归的男人给予惩罚一样,在那段小小的休憩中,他被查出了当前科技无法解决的不治之症。 到了为自己年少轻狂犯下的错悔恨的时候了。 男人是这样轻松的跟罗兰说道。 可罗兰不会就此答应,他不断用各种手段搞来金钱,高明的医生,参与到男人的治疗中,整个人生活的重心也开始偏移,开始不断为这件事情而奔波。 对于随心所欲的人来说,这种感情,是道路上的荆棘,是甘甜但致命的毒草。 在之前的生涯中,即使男人不幸死亡,罗兰也不会为他复仇,而是哀叹一声,继续自己的旅途。 说到底,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还没有现在一般。 可后半段悔恨的生涯中,病重的男人将自己的错误都归结在了那次转折上。 羁绊是毒药,感情是枷锁。 他珍惜那段经历,却恨不得自己根本没去触碰,他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渣。 但现在,专心于男人生死的罗兰有了枷锁与责任,正在朝着拥有感情的方向成长,甚至改变自己。 恰如曾经的男人一样。 太讽刺了。 如果罗兰的才能要弱小一点,男人可能会压下不甘,和他成为真正的父子,但是,男人注意到了罗兰的才能,那是要胜过他这种凡人,根本无法理解,无法复制的逸才。 在重复一遍——男人已经走上了绝路。 他自私自利,疯狂又绝望,所以,某一天,当罗兰重新回到那个疗养的病房时,看到了是这样的场景。 男人割开了自己的腹部,让血液和内脏四处散落。 “现在,你没有羁绊了,我完美的作品,继续前进吧。” 用垂死而像金鱼一样可笑的凸出的眼眸盯着罗兰,男人如是说。 要救治的话,为时已晚了。 罗兰脑海里,理智与冲动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理智想要帮助男人,冲动却想要将这个利用自己感情,却又背叛了的人渣碎尸万段。 但最后,他们达成了共识。 ——为了不让他继续遭受痛苦。 ——为了享受杀死仇敌的乐趣。 罗兰掐断了男人的脖子,直到死亡前,男人都在笑着重复一句无谓的话。 “没错,这样就好。” 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在内的男人,最后还是成功了。 少年站在血泊中,看着面前的尸体。 过去与现实互相刺入匕首,只留下破碎的记忆。 想要随心所欲——但随心所欲又能怎样? 想要珍惜感情——但珍惜感情又如何? 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你又能做到什么? 在那一瞬间,罗兰迷失了,然后,他那再也不会起一丝波澜的心,彻底失去了,连带着珍惜的情感,一同埋进了坟墓里。 留存在这具躯壳里的,只有无尽的愉悦。 “亲手杀死自己的养父,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人类,果然很有趣!” 站在地狱一样的场景中,罗兰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我要继续前进,看到更多有趣的景象!” 所以……我会随心所欲。 不触碰感情,不触碰羁绊,扭曲而卑劣的,走下去,到死为止。 罗兰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人正在缓慢的靠近他,这让他小睡的意识被唤醒。 是小玉吗? 在后半夜,因为玉藻前先睡了的缘故,罗兰也干脆的将她暖乎乎的身体当成抱枕,睡了过去。 然后,美丽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帘。 宛若置身梦境一样,华贵的金黄色炯眸,梦幻一样浅粉色的秀发,不应该在人间停留的绝世美女,就在他的眼前。 玉藻前经常趁着罗兰半梦半醒的时候,十分亲昵的靠过来,但今天有些微不同。 在多靠近分毫,就要双唇相接的极近距离,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看着玉藻前贴在自己身上丰满的娇躯,这种发展罗兰找不到需要打断的地方,所以,他只是疑惑的看着玉藻前。 “您醒了吗?master?” “想再小睡片刻的话,小玉也会顺从您的喔,” 罗兰没有说话,因为,玉藻前贴过来的身体是如此的舒适,虽然整个人都覆盖在罗兰的身上,但并不是很沉,而是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的重量。 “毕竟,身为贤妻的小玉,在侍寝方面,可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喔。” “若您想休息,请继续慢慢享受吧,若您已经醒了,也请继续这样慢慢享受吧。” 玉藻前的声音就好像热可可上面的棉花糖一样轻柔,又好像蛋糕上的奶油一样甜蜜。 “你这是在夜袭吗?” “不行吗?这种事情,应该属于妻子的范围内吧,所以,您应该顺我的意。” 找不到反驳理由的罗兰就这样与玉藻前对视着。 在温热的呼吸交融之际,罗兰出声问道:“小玉,你似乎,比平常还要大胆一些。” 如此主动,而富有攻击性的玉藻前,罗兰还从未见过。 “您察觉到了吗?比起平时,更加奢侈,更加大胆,既然我决定要这么过了,那就不容许有丝毫例外。” “妾身要抓住这次机会——” 抓住?罗兰看了一眼贴在自己大腿上,只要往前伸,就可以抓住毛茸茸的大尾巴,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我玉藻前,要用您所喜爱的这幅姿态,永久的服侍您。” 与平常那充满调笑和愉悦的告白不同,这次玉藻前的话语中,蕴含着某种没有退路的决意。 说起来,是梦吗? 想起玉藻前开始的话语,罗兰的眼神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但这幅模样让玉藻前的眼神都快冒出了爱心,“啊,不行了,妾身不行了!现在的您,简直就是帅魂的化身!偏偏现在心又很温暖。” 玉藻前翻过身,坐在了罗兰的身上。 “身为英灵,送上来的不吃白不吃!咦,算英灵吗?管它的,无所谓无所谓!” 玉藻前狠狠的咬在了罗兰的嘴巴上,舔舐她亲口造成的伤口。 无声的符咒,燃起了微妙的火焰,厨艺优秀的玉藻前也完美的控制了火焰的温度,在不伤到罗兰的情况下,去除掉了多余的束缚。 在那双金色的瞳孔中,罗兰看到了在迷离的眼神中倒影着的火焰与爱,还有被焚烧殆尽的自己。 “我这是……被逆推了?” 这是失去理智前,听着玉藻前的喘息,这是罗兰的最后一个念头。 (调整失败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圣杯降临的地点 罗兰久违的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玉藻前的身影无力的趴在他的身上,粉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发梢都黏在了一起。 他伸出手,随意的把玩着玉藻前垂下来的头发,在手上一圈圈的绕着。 明明他们一个是黑影将军,一个是从者,但即使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全身心的投入后,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消耗。 “早啊,玉藻。” 感受到玉藻前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胸口画圈圈的时候,罗兰温柔的说道。 “您已经完全醒了吗?” 玉藻前放松的伏在罗兰身上,认真的和他对视着:“虽然小玉还想继续温存一会儿啊,不过身为贤妻,在夫君醒来时相告之言,自太古便已定下。” “也就是说,早安,我的主人。” “……嗯,早安。”这种平常而又稀奇的景象,让罗兰忽然觉得自己心头好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填满了。 “昨天晚上您还开心吗?因为妾身有些冲动,所以顺势就推倒了,您没必要有负担喔,如果您不愿意……” “这种话就不用再说了,你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去做不想做的事。” 罗兰抬起头,捧住玉藻前的脸颊,再次的索取起来。 等到再次分开的时候,二人都发出了沉重的喘息。 “而且,战胜过去只是必经的一环,既然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我也不会在费力的赶出去,我必须也终将前进。” 玉藻前悠悠的出了一口气,她支起了身子,坐在罗兰身上,俯视着他。 “小玉相信您,因为,已经约定过了嘛,不管是怎样的结局,我都会与您一同迎接最后一刻。” “不过,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您呢。” “罗兰,我爱你。” 那一刻,罗兰深刻的理解了,玉藻前,是妖狐的事实。 这句告白成了最好的导火索,罗兰抚摸着玉藻前光滑的脊背,顺从着自己的心意,环住玉藻前柔软的身躯,以狐狸的娇俏的喘息为号角,开始了再战的号角。 与罗兰这边温香软玉不同的是,卫宫切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从今天早上醒来之后,他就滴米未进,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 在昨天暴力的魔力转化中,他的寿命至少衰减了上十年,具体有多少,卫宫切嗣懒得测定,也不在乎。 只要在这一次终结圣杯战争,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不过要说心里话,卫宫切嗣已经越来越没底了,爱丽丝菲尔的消失,archer失去回应,还有那个近乎无敌的迦尔纳。 更别提还有其他未知的敌人了。 到了这种地步,长久以来的理性已经催促着他,快点去寻找摧毁圣杯的方案了。 但追求了一生的夙愿就在眼前,卫宫切嗣也有点能理解那些魔术师追求根源的感受了。 只要让他许下愿望,哪怕是带着这座城市陪葬,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不对……这样不能被叫做正义…… 卫宫切嗣摇了摇头,将那个软弱的想法从自己心里驱逐出去。 都怪archer的天真,连他也受到了影响,原本的他,可不是会因为感情而丧失决策权的人。 可仔细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卫宫切嗣还是得出了结论。 优势在我。 他最大的被动,也不过是失去了爱丽丝菲尔而已,按照saber的情报,迦尔纳已经失去了那身尊贵的甲胄和一击必杀的神枪,他们之间胜负的天平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了。 而己方还有阿瓦隆这个宝具,只要自己魔力供应足够,他们之间迟早会因为后勤的差距而落入下风。 至于caster,saber已经试探过了,不值一提,加上自己还可以辅助刺杀御主,只要双线操作足够优秀,胜利仍然属于他! 毕竟,圣杯可不会绑定对象,就算对方提前召唤出来了,只要把所有人都杀掉,能许愿的人,也只剩他了! 至于archer,更是不值一提,不管他是受了重伤没办法赶回来也好,还是打算背叛也罢,卫宫切嗣看着自己手上最后的一枚令咒,毫无畏惧。 他早上已经把archer的魔力供应给彻底断掉了,这家伙已经是没用的弃子了。 这样算来,为了获得saber的信任而使用的那枚令咒也不算浪费。 找回了一点信心的卫宫切嗣终于恢复了一点精气神,开始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今天的计划上。 在本次圣杯战争的御主中,卫宫切嗣是少数几个没有吃瘪,还战果斐然的,明面上,肯尼斯,言峰绮礼,远坂时臣三人的退场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在对于战争的觉悟上,切嗣的敏感性胜过本次任何一个御主。 现在,虽然局势倾斜,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暴露的情报越多,目标的范围也在不断缩小。 虽然言峰绮礼掳走了爱丽丝菲尔,但这也局限了他,大圣杯的降临,是被限制了范围的,只有灵脉充沛的地方,才能利用爱丽丝菲尔成功召唤圣杯。 在冬木市,只有四处地方具有召唤圣杯的灵格。 存在大圣杯基盘的圆藏山,位居最好灵脉的远坂家,以及开始是间桐,后来转让给教会的灵脉,以及,为了调和三大灵脉而聚集的魔力源,经过上百年的积累,他已经变成了新生的灵地,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被纳入了候补。 不过麻烦的是,那里是新型住宅区的中央。 言峰绮礼,会选哪一个呢? 根据已有的情报,卫宫切嗣仔细的思考着。 圆藏山的圣杯基盘,是御三家口口相传的秘密,言峰绮礼到底也只是外姓的徒弟,不可能知道真相,因此,从外表上来看,圆藏山的灵脉太过狂暴,不是能够轻易驾驭的合适地点。 远坂家已经被洗地了三天了,教会终于也给不出理由了,冬木市的警察已经决定彻夜盯防那里,这个选项已经被排除了。 从常识上来看,不是教会,就是新生的灵地,虽然会有所骚动,但都是合适的地点。 “master,你决定好了嘛?” saber一边吞咽着嘴里的食物,一边询问道。 因为知道切嗣被自己拖累的缘故,她也有一点愧疚,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在吃东西。 这是她能够给予切嗣仅有的帮助了,虽然无法灵体化,但因为具有肉体,saber也可以通过进食来补充魔力的消耗,配合上可以自行治愈的阿瓦隆,她今天一整天都变成了无情的吃饭机器。 虽然没什么条件,但身处现代社会的好处就是不缺高能量食物,卫宫切嗣据点里的压缩饼干,巧克力,足以供应常人几个月的食物被saber一天就吃光了。 拜它们所赐,saber的状态也回复了七七八八。 “决定好了,”卫宫切嗣开始检查起枪械的零件,将目光从墙上的地图上收了回来。 “我们去柳洞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可破万法之符 柳洞寺,这就是卫宫切嗣的目标。 正是因为言峰绮礼不知道那里的真相,才最有可能选择这里。 比起教会与住宅区,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才更符合言峰绮礼的风格。 这样胡乱的判断,虽然切嗣也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但也不是一点论据都没有的。 昨天迦尔纳的动作太不对劲了,saber确认了,迦尔纳只要愿意,就可以轻易的杀了自己,但却在master的命令下走到了。 能这样放弃胜利的御主,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 他对圣杯的执念不高,而是想追求某种其他的东西。 结合言峰绮礼的想法,卫宫切嗣感觉这很符合对方的性格,加上负责扫尾的监督者可能也与他一起作弊,像教会,住宅区这种容易引起骚乱的地方,应该不符合他的风格。 僻静的圆藏山,也十分适合用来决战。 这个举动确实有赌一把的成分在,幸运的是,他赌成功了。 在saber攀上柳洞寺的山门之时,抱着长枪的迦尔纳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来了,saber。” 随着他平淡的声音与逐渐扩大的灼热魔力,saber踏着钢铁铸就的战靴,也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master给予我的命令是阻止一切想要登上来的人,所以,也只能请你在此止步了。” 依旧沉重的压迫感,saber感觉自己的发丝仿佛都被点燃了一般的错觉,嘴角却翘了起来。 切嗣猜的没错,她虽然拥有肉身,但也可以配合御主通过进食快速恢复状态。 可迦尔纳在御主之外的回魔手段就只有去进食人类的灵魂,鉴于他本身的品性,saber对于他是否会选择这种手段,还是相当信任的。 而迦尔纳身上的魔力证明了这一点,比起昨天遇到的时候,他要弱小一些,而自己,则因为背负了莫德雷德的意志,更强了。 所以,我能赢! saber沉默着,踏出了一步。 “看来你不想寒暄呢,真可惜。” 迦尔纳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尽管失去了那身黄金之甲,但身上闪耀着的辉煌光芒让人没有减弱半分,阳炎在枪身上缠绕,灼热的气息已经点燃了周围的枯木。 在火光的照耀下,迦尔纳既显眼,又带着浓重的危险。 而与此同时,saber也毫不犹豫的散开了无用的风王结界,露出了光华流彩的圣剑。 金色的魔力点亮剑身,化作无形的风,推动着saber,如同游鱼入水一样融入了大气之中,化作压缩的风暴,与迦尔纳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在地下的空洞中,罗兰听到了上方隐隐约约的爆炸声。 “已经开战了啊,卫宫切嗣居然真的找到了,本来我还以为需要迦尔纳主动爆发斗气的。” 在他面前的祭台上,摆放着沉睡的爱丽丝菲尔。 罗兰选定的降临地点,就是坐落与冬木市最好灵脉的圆藏山。 他倒没有卫宫切嗣的那些猜测的心思,之所以选择这里,只是因为很简单的理由。 将圣杯的利益最大化而已。 最好的灵脉,大圣杯的系统也坐落于此,小圣杯也确保,三位一体的条件,所召唤出来的,也必然是最优秀的圣杯。 “不过,也好,看来在开幕之前,我是不会无聊了。” 这处空洞的阴影里寂静无声,可罗兰的耳边却尽是胎动的声音。 “在多等待一会儿吧,乖孩子。” 罗兰真红的瞳孔里满溢着期待,用充满慈爱的声音,安抚着那未知的源头,他咧开的嘴唇里,森白的牙齿也不安分的合在了一起。 “等待,可是美德,虽然我也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想……吃掉你。” 在saber左后方的山坡上,卫宫切嗣拿着望远镜,看着缠斗的两团光影,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声。 从山上刮下来的炽热之风所拥有的温度即使到他这里也没有消退。 从者真是恐怖的存在,不过既然猜想是正确的,他也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等到小圣杯降临的时候,想要许愿的人是不可能不露面的,到那个时候,就由我的起源弹来制裁他。 如果对方使用魔力,就会被起源弹打成废人,如果不使用,这本来就是用来猎象的子弹也足以对他造成致命伤。 卫宫切嗣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始架设狙击枪。 然后,他心仪的那块射击点上,一道红衣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那里,他看向了卫宫切嗣。 “切嗣,你现在眼中看到景象,是什么呢?” archer? 凭借着单独行动的职介活下来,借用灵体化的隐蔽性靠近了自己吗?他想干什么? 卫宫切嗣没有过多的思考这个问题,不断舍弃一切的一生让他从来不会犹豫。 “以令咒命令我之傀儡,自杀吧,arcehr!” 被珍藏到底的最后一枚令咒到了关键时刻,卫宫切嗣也不会吝啬。 没有对魔力的archer是不可能抵抗这种命令的。 在手上令咒的红光闪耀起来之后,卫宫切嗣才冷漠的给出了回答。 “至少,看到你的死相,是足够了。” 尽管如此,他的指尖仍然在颤抖着,处刑掉曾经的同伴,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也不是一点波动都没有的事情。 “这可未必啊。” archer低语着,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怎么会?你应该无法抵抗令咒的才对!” 看到archer并没有自行了断,卫宫切嗣也有些慌乱,莫非令咒没有起效吗?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发现原本亮起的红光已经暗淡了下去,他手上的令咒,正在慢慢消退。 “没有起效?” “并不是没有起效,而是没有找对目标。” archer的声音十分平淡,朝着卫宫切嗣展示了手中形状如闪电一样的短匕。 “这是宝具,可破万法之符,它作为武器的性能近乎没有,但只要不是宝具,在对魔术的方面,它是就是究极的,被强化后的身体也好,依靠魔力诞生的使魔也好,用魔力的契约也一样,即使是圣杯定下的契约,它也可以斩断。” 曾经被在这上面狠狠的吃过亏的archer也终于学以致用了一把,斩断了契约后,依靠单独行动,没有御主他也不会消失。 还浪费了卫宫切嗣最后一道令咒,断绝了他召唤saber的可能性。 “我原本还有一点期待的,只要你能放弃一点执念,甚至与我虚与委蛇也好,多将目光投向圣杯之外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瞬,我也会放弃一切,站到你的身边。” “可你没有,你仍然将一切有意义的东西归于虚无,在徒劳而空洞的循环中走下去,所以,我也要粉碎你的理想。” 所以,他再次念诵起了咒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燃烧的冬木市 在无边的剑之荒野中,红衣的骑士抬起了左腕,让一柄柄剑钉穿了切嗣的手脚。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卫宫切嗣仍然被archer空洞而虚无的内心而震慑到了。 自从参加圣杯战争以来,他第一次失态的大吼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来阻止我的会是你!” “被背叛也好,杀死也罢,这都是我应有的结局!可唯独拯救世界的愿望绝对不该是错的!曾经是这条道路践行者的你应该明白才对!”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亲自去许愿也没关系,你不是没有愿望吗,那就去帮我实现啊!” archer的瞳孔微微一缩,突然笑出了声。 那是不存在怨愤,清澈而愉快的笑声。 “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我突然有一点理解那个神父了。” archer一步步的靠近了任人宰割的卫宫切嗣,蹲了下来,按住他的头颅。 “至于到底为什么?你自己来看看不就知道吗?” “固有结界是心象风景的具现化,它储存着我的过去,你所期待的真名,我这样做的原因,都在这里了,你就自己来看看吧。” 黑暗席卷了卫宫切嗣。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身处一片荒野中。 他的身边,是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手持长弓的archer,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男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轻浮。 卫宫切嗣下意识的摸向衣服的内侧,却发现空无一物,配合近在咫尺,却对自己视若无睹的archer,切嗣才发现自己身处梦境之中。 这就是archer想给自己看的真相,想给自己看得梦境? 卫宫切嗣皱起了眉头,看着一副漠然表情的archer。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明明之前的梦中,他至死之前都在中东活动才对。 在产生这个疑问的同时,一段混沌的信息就灌入了他的脑海中。 荒野的中心,如同血管一样深黑色的铁轨上,一辆轰隆隆的列车正急速驶来,上面载着足足两千余名乘客。 而且切嗣脑海中的那段信息告诉他,有一个携带致命病毒的魔术使正存在于列车上,在下一个镇子,他就会放下病毒,以无辜者的生命作为实验品,最后无限的扩散开来,导致人类灭亡的大灾难 不需要任何人命令,在听到这个信息的瞬间,卫宫切嗣就准备尝试去毁灭这辆列车了。 全人类和区区两千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卫宫切嗣很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生命的价值是一样的,没有谁更珍贵,谁更平庸的说法,唯一能动摇卫宫切嗣心中天平的。 只有数量。 杀掉一个人,就会让两个人得到幸福,意味着更多的生命得救。 卫宫切嗣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刽子手,但有一点,是真实的。 他所拯救的人的数量,胜过他杀的人千倍百倍。 可有一个的行动,要更先与它,archer平静的望着那辆列车,射出了一支支箭矢,让硝烟,爆炸,火焰毁灭了一切。 在轰隆隆的爆炸声响中,依然能听到不是很真切的惨叫,哭喊,求助的声音。 最后,巨大的火团淹没了一切之后,这些声音都消失了。 注视着这一切,archer消失了。 卫宫切嗣也面无表情,他并不认为archer有错,然后,新的一幕场景开始变换,陌生的人,陌生的地点,只有archer机械的射击与战斗是重复的。 一个有一个千奇百怪的灾难,archer重复着一场又一场的屠杀,到了最后,就连切嗣自己都记不清archer到底拯救了世界多少次了。 仅仅是身为观众,他都已经麻木了。 那作为处刑者的archer自己呢? 到了这种地步,卫宫切嗣也终于明白了。 archer比起英灵的身份,还有着另一重职责。 守护者。 为了保护人类世界,负责消灭灾难的兵器。 “如何,清醒一点了吗?” 有些分不清面前的荒原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卫宫切嗣喘着粗气,听到了那熟悉的低沉声音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清醒什么?”卫宫切嗣依然很坚定,“你的职责与功绩,都比我伟大的多,直到现在,我可以确定了,你就是我的另一种可能。” “如果没有圣杯的话,我也可能会变成你这样的兵器。” “正因如此,为了终结这些发现过的历史,或者还未发生的未来,我才需要圣杯的奇迹。” archer眨了眨眼睛,十分想笑,但是悲哀的是,他笑不出来。 “我倒是与你相反,我恨不得马上脱离这一切,哪怕代价是杀掉过去的自己。” “拯救多数而杀掉少数,这是无可置否的大义,可这是正义的伙伴该做的吗?只是像机器一样选择的话,谁都会吧,这种高高在上的角度,是守护者,还有星球本身的选择,但绝不属于正义的伙伴。” 被戳到痛处的卫宫切嗣怒骂道:“那我又能怎么办?我是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并真的不断舍弃一切,才走到今天的。” “如果我就此停下,那曾经的牺牲,被我杀害掉的那些人,他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archer叹息着:“不会白费的,只要你还在这条崎岖的路上走下去,就不会白费。” “难道你从小时候憧憬的理想,就是这种舍弃与杀戮带来的虚无感吗?” 这样直击内心的问题让卫宫切嗣哑然了。 “你是说?我憧憬的是那种蠢货一样,天真的理想吗?” 卫宫切嗣的喉咙颤抖着,挤出了这样不甘的文字。 但archer的手已经再次覆盖了下来。 “即使是蠢货,可那也是英雄吧?当你真正的正义的伙伴自居的时候,就失去了成为他的资格了。” 他放浪的语气让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可切嗣却从他平静的语调中,感受到了某种不容他人否定的坚定情感。 “那种一直想去追逐,却又无法触碰,傻乎乎又天真,可总是尽可能去拯救一切的人,哪怕他拯救的生命比你少得多,可那种背影,是最帅气的。” “我父亲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也坚信这点。” ——真是一对不可救药的父子啊。 陷入昏迷前的卫宫切嗣浮现了这样的想法,可新的梦境却并不像之前那样陌生。 远方的风景,街道,他前几天还亲身去过,圣地巡礼一样的熟悉感让卫宫切嗣迅速回过了神。 要说唯一令他陌生的,也只有周围地狱一样,被烈焰填满街道和一栋栋垮塌的废墟了。 这里是冬木市。 ——燃烧的冬木市。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卫宫士郎 黑与红。 这样和谐而惨烈的色调在卫宫切嗣的眼前不可思议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会错的,这里就是冬木市新都的住宅区。 他昨天还在附近的一个据点里,从堆积砂石较少的几条大路中,切嗣还隐约看到了街道的轮廓。 静谧的夜色遮蔽了残骸中的苦痛,但火焰却无情的揭开了伤疤。 燃烧的气味,灼热的空气,冲天的火光就好像大地的伤口一样,它们是从苦难中涌现的血液。 可这里明明是城市,在灾难的主调中,却看不见人的踪影。 准确来说,是看不见活人。 焦黑的尸体,垮塌房屋下失去生机的残肢倒是随处可见,即使是战场,也未曾让卫宫切嗣觉得如此可怕。 毕竟他昨天才看着这里的人流来来往往,温馨的家庭,热闹的街道,突然都变成了毁灭的余烬,谁也接受不了吧。 “这里是,地狱吗?” 卫宫切嗣呢喃着,一步步的在废墟里走过,他心中越来越不安了。 archer是守护者,也是英灵,因此,去解决未来的灾难,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难道,是自己造就了这一切,并在这场灾难中与他结下了因缘吗? 也难怪卫宫切嗣会这么想,他早上才下定决心,哪怕会搭上这座城市,他也要获得圣杯,然后马上就到了冬木市毁于一旦的场景,还有archer一直以来遮遮掩掩的作风,一切都连起来了。 因为想提前阻止这一切,才会一直用那样的态度算计,对待自己吗? 卫宫切嗣沉默着,心中有些动摇,他不是会被所谓的未来困住的人,但是,面对未来已经发生过的历史,要说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也不尽然。 不过,archer哪去了? 这是他的记忆,一般来说,他不应该突然出现,然后咻咻的射出坚韧,完成屠杀,把灾难扼杀掉吗? 先看一看吧,踩过碎掉的砖块,避开热浪,卫宫切嗣找到制高点,仍然没看到archer的身影。 但是,他发现了另一个目标。 这样说也不恰当,毕竟,在火场与残骸之中,那个还在机械的移动的家伙,就好像白纸上的黑点一样显眼。 那是一个将无趣写在脸上,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看上去命不久矣的男人。 他身上的黑色的风衣在热气中微微掀起,露出满是血迹与灰尘的内衬。 男人步伐飘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路的姿态也跌跌撞撞,像是复健的病人和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很显然,他是这场在灾难中的幸存者。 在偌大的冬木市,卫宫切嗣认识的人寥寥无几,不过,对于这个幸存者,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卫宫,切嗣?” 因为那就是他自己。 念出自己的名字,卫宫切嗣咬紧了嘴唇。 最糟糕的情况,既然自己还在这个城市,还活着,那么肯定是圣杯战争的前后时期,而且这场灾难,估计也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并且,根本没有得到圣杯。 男人脸上麻木,枯槁,被绝望填满,仿佛灵魂都被人从躯壳中带了出来的样子,一看就失去了所有的动力。 即使马上就倒下去,再也不醒来,卫宫切嗣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吗? 没有人比卫宫切嗣更懂正义的伙伴,没有人。 虽然一直被嘲讽是愚行,但卫宫切嗣早就学会了无视这些谩骂,他会痛苦,会不甘,但只要结果是好的,他就会继续走下去。 杀一人而救百人,只要真的救到了百人,他就有了底气。 而陷入这种麻木的情况,原因自然也不必多说了。 他造成了灾难,还失去了圣杯。 所以,他才会一直在这里寻找吧,因为,他空洞的内心,迫切的需要救赎。 哪怕只能救出一个人也好。 卫宫切嗣用一只手捏住了自己在不断颤抖的另一只手,力度越来越大,也幸好这是梦境,放在现实中,他可能会直接将骨头折断。 不然,犹豫和悔恨就会像影子一样追上来,让他放弃一切的。 切嗣看着那个空洞的男人,在一处废墟中停下,跪了下来,疯狂的寻找着什么。 等到洞口被扒开的时候,一个红头发的男孩,迷茫的朝着男人伸出了一只手。 “谢谢……谢谢你……” 原本男人漠然的脸上,已经被感激给填满,他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抓住了男孩的手,反复喃喃着。 就好像,被拯救的人是他一样。 男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一次,他没有做出选择,而是亲手拯救了一个人。 时光荏苒,在不断穿梭的梦境中,切嗣看到了男人将男孩收为样子,在冬木市定居了下去,而在这个过程中,archer依然没有出现。 切嗣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经历了许多守护者梦境的他清楚上头是一个没良心的老板,只会交代任务,让守护者来执行,然后在赶往下一处。 这样漫长的经历,不像是守护者时期能拥有的,也就是说,这是archer身前的记忆吗? 没等卫宫切嗣细想,如同快进的电影一样不断闪现的记忆突然停滞了,在一处日式的宅邸中。 男人和少年并肩坐着,他们头顶是一轮皎白的明月。 他们正如同寻常的父子一样闲谈。 “嗯,很遗憾,是放弃了,英雄是有保质期的,长大成人之后,就算不上英雄了。” 男人用轻松的语气带开了这段沉重的话题,仰头望天。 “真是漂亮的明月。” 红发的少年却并没有就此忘却之前的话,他转过了头。 “那也没办法呢,所以就由我来替你当吧。” “老爹是大人,所以没戏了,但我还可以吧。” “老爹的梦想,就交给我吧。” 不可以的,这份责任是诅咒,而不是祝福。 卫宫切嗣想要阻止这一幕,但嘴唇嗡动着,却挤不出半个字眼。 因为,这个红发的男孩那宝贵而纯洁的祈祷,一定会成为他今后的人生中最美妙的回忆吧。 不管前路有多么艰难,只要有着这个夜晚的记忆,他就不会忘记这个瞬间的自己。 回忆起那颗毫无畏惧,不懂悲伤,充满憧憬,只有在年幼时才拥有的心。 这就是archer想重新唤醒的,那颗在岁月中被卫宫切嗣斩断后,就从未愈合的心。 我,为什么变成了肮脏的大人呢? 卫宫切嗣醒了过来,脸颊流下了两行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幸福的眼泪。 “你哭了?” 红衣的archer讶然的看着这样的切嗣,也对上了对方渴求,坚定的目光。 “archer……你的名字是?” “如果是指英灵的名字,是emiya哦,不过,你想听的是这个吧。” archer把头发抚顺,那张脸与之前梦境中孩童的脸完美的重合了起来。 “我是你的养子,卫宫士郎,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了,”archer顿了顿,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好久不见,老爹。” 第一百八十九章 父慈子孝与archer退场 本来应该是感人的父子重逢,但配合上卫宫切嗣双手都被钉穿的场面,着实给不了其他人温馨的感觉。 但这对特别的父子也没打算在意这些。 尤其是卫宫切嗣,他之前还对archer振振有词,说他愚蠢,继承的梦想更是天真无比,因此,在身份揭露后,二人之前的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但archer显然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盯着卫宫切嗣继续说道:“在未来的世界线中,因为某些原因,我作为御主参加了第五次圣杯战争,而在那之后,圣杯就被我们解体了。” “虽然这与它本身的危险性有关,但让他真正被解体的原因,是前几次圣杯战争的遗留。” 卫宫士郎将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爱因兹贝伦自作聪明造成的巧合和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悲剧娓娓道来,听得卫宫切嗣一怔一怔的。 圣杯根本不能带来幸福的奇迹? 里面全是丑恶的黑泥,它已经被此世之恶污染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注定南辕北辙的旅途? 过于沉重的真相让卫宫切嗣的脑袋直接宕机了。 为了这场圣杯战争,他已经付出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妻子,女儿,还有自己的生命,然后,来自未来的archer跳了出来,指着鼻子告诉他,一开始你就输啦。 什么正义的伙伴,什么世界和平,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你老婆白死了,你的女儿也逃避不了命运,你拥有的一切都木大啦。 换做任何一个人,此时掏枪杀了archer的心都有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迁怒,但总比一个人承受破灭的理想来的苦痛要好,毕竟,卫宫切嗣的人格基础就来自于此,一旦被就此揭开,当场疯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现在还来得及。 archer对卫宫切嗣精神的韧性有着充分的信心,在还没有造成那场灾难之前,卫宫切嗣还没有失去一切。 他还有寿命,有女儿,有久宇舞弥在。 在漫长的人生中舔舐伤口也好,孤注一掷的继续征途也好,时间总会让切嗣领悟一些东西的。 archer散开了自己的固有结界,旋即,那些钉在卫宫切嗣身上的剑也消失了。 “我废掉了你的双手,接下来,我会强迫你离开冬木市,带着舞弥小姐一起,虽然爱丽丝菲尔已经无法挽回了,但伊莉雅还在。” “拥有战斗力的你应该可以把伊莉雅抢回来才对,从此之后。呆在冬木也好,还是继续佣兵生活也罢,都随你的便,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和舞弥小姐组成一个新家庭。” “伊莉雅她其实是一个很任性的孩子,你要多陪陪她,失去母亲的伤痛,父亲应该能抚慰。” 卫宫士郎絮絮叨叨的,为卫宫切嗣将来的生活操心着,从找继母,养女儿,到建立新家庭,一气呵成,是儿子中的豪杰。 卫宫切嗣也好像认命了一样,呆呆的数着地上的污渍,半天没有言语。 等到卫宫士郎甚至开始给他操心二胎的事宜时,卫宫切嗣终于忍不住了,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那圣杯呢,圣杯该怎么办?” 它是万恶之源,就像随时都会爆炸的核弹,一不小心就拖着全世界陷入灾难之中,卫宫切嗣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但archer就很看得开,与罗兰交过手的他已经清楚这次胜利者的归属,从罗兰知道真相也不在意的想法来看,他应该准备了处理方案。 就算没有,也无所谓。 “不怎么办。” archer干脆的说道:“你只是正义的伙伴,又不是正义本身,更麻烦的事情,交给守护者去做吧。” 确实是无懈可击的方案,守护者本身就是一层保险,通过卫宫士郎的记忆,切嗣已经明确了这点。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付出的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这场圣杯战争的上级召唤,而必须解放的祭品吗? 失去了双手的卫宫切嗣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向了卫宫士郎。 “在离开之前,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拥抱。” 切嗣偏开目光,不敢直视archer的眼睛。 “我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父亲,不仅拖累你走入了这条不归路,在之前,还对你说了很多无谓的话,可即使失败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卫宫切嗣温声说道:“你做的很好,士郎,我以你为荣。” archer沉默了,他人生的起点,就来自于卫宫切嗣,可过早的离别让他之后不管如何迷茫,困惑,不安,都没有引领前路的人。 这句温和的话语,让他一直僵硬着的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每一个缺爱的孩子,都渴望来自父母的夸赞。 卫宫切嗣简单的一句话给archer带来的幸福感,便胜过对他功绩千言万语的夸赞。 他伸出手,搂住了切嗣那宽厚的背。 卫宫切嗣也试探性的用血肉模糊,都露出白色骨茬的手,想要触碰卫宫士郎,它在空中缓缓探向士郎,然后猛然向下,触碰到了风衣的内袋中。 ——扣动了扳机。 填装完毕的起源弹顺着卫宫士郎胸腹间还未彻底愈合的大洞,准备的穿过了他的心脏,同时击碎了他的灵核。 做完这一切之后,卫宫切嗣趴了下来,目光里满是哀愁。 archer则是在这强力的子弹下后退了几步,咳出了鲜血,双手逐渐化为灵子。 “普通的子弹对你无效,但起源弹应该不至于一点作用都没有才对,更何况你还受伤了。” 卫宫切嗣的眼神平淡无比,但终究没有变成以往的冷漠。 “正义的伙伴是不能被感情左右的,就算你说的是真相,我也要亲眼见证,直到死为止。” “你也不该就此放下警惕的,单纯的物理攻击可是废不掉我的双手的,在之前的战斗中,你没有使用固有时御制吧,也就是说,你没有得到我的魔术刻印,传承优秀的刻印,可是不需要命令,也会治愈主人的。” “看来这点我并没有教你呢,士郎。” archer顿了顿,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样子,苦笑了一声:“果然,现在的你比saber还有偏执呢,被你摆了一道啊,老爹。” 但出乎卫宫切嗣的意料,archer的脸上并没有遗憾,而是一种解脱了的释然。 他目光熠熠,像刚刚完成淬火的剑刃一样,露出了清澈的笑容。 “但很可惜,老爹,你把我教的太好了。” 此时,切嗣才注意到背部轻微的刺痛感,因为全身都是伤口,那种微弱的痛觉,他第一时间居然没有察觉,他下意识的摸向背部,看着手里那柄闪电状的匕首。 在那个拥抱开始的时候,这对温馨的父子居然都提前做好了背刺对方的打算! “可破万法之符?” “正是,它的功能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说过了,你的愿望,由我来断绝。” archer的嘴角挑起,变得愈发嘲讽起来,“在刚刚,你和saber的契约断绝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令咒,也没有从者的你,已经脱离的御主的身份,变成了败者,失去拥有圣杯的资格了。” “以我的死作为开端,没有魔力的saber也会分出胜负,然后消失吧,这场胜负已经注定了。” “再失去所有可能性的情况下,你就乖乖的像一只败犬一样,带着情人女儿,组建新家庭去吧,好好保重身体的话,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弟弟呢。” 经历了那么多年,旁边还有一个家教良好的大小姐,archer自然不会不知道刻印的压箱底的功能。 他只是太过渴望那个拥抱了。 “所以,再见了,老爹。” archer化为灵子,正式退场。 “不不……不!!!!!” 寂静的树林中,只剩下卫宫切嗣仿佛沁出血一样,痛苦的哀嚎声。 第一百九十章 装备碾压与{门} saber再次陷入了颓势。 虽然比迦尔纳状态更加出色,但就算失去了那身铠甲和雷枪,迦尔纳还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saber,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并不是迦尔纳依靠那身不死的甲胄和必灭的雷枪而成就了功绩,而是因为迦尔纳的功绩,这两个宝具才因此闪耀。 弄清了这样的因果关系后,saber对于自己陷入劣势也没那么在意了。 虽然被征服王否定了王道,但saber那种依靠责任而前进的王道也代表她不会把骄傲放在第一位。 所以,当迦尔纳挥舞着神枪,让火焰洒落,绽放的时候,saber强硬的冲了上去,将防御交给直觉,选择了以伤换伤。 再失去了那身神甲之后,迦尔纳不得不更加依赖技巧,不过也没差。 铮—— 迦尔纳后腿微挪,将神枪毫不费力的插入了柳洞寺的地砖中,在狠狠的一挑。 顿时,石屑纷飞,毫不逊色saber,有型的风暴就撞了上去,他一反常态的没有用火焰迎敌,而是只将它们用来加持自身。 在遮蔽视线的尘土里,saber预知到了危险的来临,横剑斩去,但擒住它的,却是一双白皙而有力的手。 虽然名义上是枪兵,但迦尔纳各领域的技术都是冠绝的! 空手接白刃的迦尔纳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冷峻而又残酷的挑起了旁边的神枪,轻易了贯穿了saber的手腕。 尽管saber尽力退开了,但阿瓦隆完全治愈之前,她的战力又要少掉一截。 在一对一的时候,运用一点技术上的小花招,迦尔纳可以轻松破解saber的直感。 与 saber的作战中,成长的也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 在暴露了阿瓦隆的解放与治愈效果后,迦尔纳选择了最朴实的打法。 单纯的只用身体和技术,主动消耗魔力放出迦尔纳可以用出媲美宝具的威力,但细水长流的加持自身,也能让他每一击的力量都不逊色于a级。 风王铁锤的攻击他一次斩击就可以抵消,但saber在他磐石一样的防御面前毫无办法。 saber要解放圣剑,那他就解放神枪来对波,不解放,那就用技术,依靠着自己的实力,先耗完魔力的肯定是saber。 不能在等了! 纯粹而无垢的魔力在saber的剑身上汇聚成金色的光点,解放宝具的话,即使一只手受伤了也不碍事! “ex——cabliur!” saber后退了一步,举起手中的圣剑,高声呼喊着。 在lancer眼前,神代最后的奇迹之力腾然而起,汇聚成荡漾而美丽的光。 “来吧,saber!” 看着天空都被光束像投入池塘的石子一样荡起一圈圈波纹,迦尔纳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高喝出声。 “梵天啊,诅咒吾身!” 赤炎笼罩在枪身上,化作同样耀目的光柱,炙烤着周围的一切。 迦尔纳筋骨齐鸣,将力道从脚底一寸寸的传到腰部,背部,肌肉的力量一点点的绷紧,最终抵达手臂,然后,他手中的光柱就化为耀眼的光影,被狠狠的投掷出去。 在炎枪抵达的轨迹中,浓郁的高温使大地融化,青砖被烧熔,碎屑被吹飞,一条炽热的熔岩之河,顺着轨迹在下方流淌。 轰隆隆——!!! 在投射出去之后,赤色的火焰骤然炸响,化作了神圣的金炎,带着刺目的辉耀,宛如太阳坠落一样,朝着saber的光炮发起猛突! 太阳的光辉撕裂了saber的希望之光,在天穹上留下一道耀眼的星痕。 迅疾的雷音伴随着辉煌的旭日一同奏响,好似波涛,一重重的层层叠起,将saber的光炮冲荡的一塌糊涂。 在这种宛若天谴的攻击下,看上去已然得胜的迦尔纳却发出了惊疑的叫声。 saber的圣剑是居于剑刃顶点的神造兵装,她所解放的光炮威力在所有光炮中也该是名列前茅的,虽然迦尔纳的宝具更加集中,但也不该造成如此摧枯拉朽的破坏性才对。 除非,saber根本没继续往宝具中供魔。 果不其然,沉重的神枪击中了saber,但却如同镜中月,水中花一样,弹了回来,击碎一地青砖,没有对saber造成任何的伤害。 阿瓦隆吗? 迦尔纳眯起了眼睛,而saber却面带笑意,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圣剑。 宝具解放,二连! 她已经找到了致胜的方法了! 在背负了莫德雷德的失败后,saber也认真的反思了自己,比起迦尔纳,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在参数,技能,技术都被否决后,她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优点。 宝具。 拥有了阿瓦隆的saber是近乎不可能败北的,这可不是空话。 如果说原本二人也只能算是五五开,但在迦尔纳的甲胄破碎后,这个差距就被拉开了。 最低限度的解放誓约胜利之剑的威力,拥有甲胄的迦尔纳可以只用魔力放出就对抗,但失去之后,就必须解放宝具了。 而只要他解放宝具,saber就直接摆烂,放弃对抗,依靠阿瓦隆的无敌时间躲避攻击,在出来决战。 简单来说,就是抛开一切因素,只用装备赖皮。 在灿金色的光芒疾走着袭来,自己激射出去的璀璨神枪又被阿瓦隆挡下来之后,迦尔纳也皱起了眉头。 在saber第三次开始解放宝具的时候,迦尔纳也只能叹息了一声。 多次解放宝具的消耗是很大的,而saber的圣剑又太过顶级,即使最低限度的解放,威力也不会有丝毫衰弱。 在经历了连续两次的光炮之后,迦尔纳决定改变一下战术。 比起需要投射的神枪,在失去两个宝具后,迦尔纳依靠魔力放出,还有自己的技巧,对抗光炮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到的。 saber还是误判了迦尔纳的武艺水平,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到达了迦尔纳这种级别的武艺,早就不是只在白刃战才能发挥效果了。 在另一条世界线,面对某位屠龙的大英雄,他也用技术配合手中的神枪,贯穿了那由恶龙之血铸就的铠甲。 迦尔纳与saber的眼中都燃起了炽热的战意,对于saber来说,连续使用宝具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她体内剩余的魔力也不多了。 就在战端一触即发的时候,saber的直感突然一个激灵,让焦虑的情绪刺遍了全身。 迦尔纳也突然一怔,侧目后眺。 在漆黑的柳洞寺上方,有某种异样而庞大的魔力,诞生了。 随之而来的,是强烈到让身为太阳半身的他也感到寒意的危险感。 “那是什么?” 随着魔力的沉淀,天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紧闭着的{门},接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缝隙打开了,有着某种与黑色的泥土一样,却如同灼热的熔岩一样流淌的东西,缓缓落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见,鬼舞辻无惨 在罗兰的面前,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已经化作了神圣的黄金之杯,缓缓浮起。 可传说中能终结一切悲哀,万能的许愿机里,满溢而出的,却是丑恶的黑泥。 “这就是{此世一切之恶}啊,六十亿人恶意的概念的,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的悲剧。” 罗兰低声喃喃着。 “所以小玉才说,自古以来,和这种愿望机扯上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玉藻前耸了耸鼻尖,一脸嫌弃的看着从圣杯涌出来的黑泥,然后,她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罗兰。 “master,你真的要去接触这种东西吗?如果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愿望,交给小玉也可以喔,不论要付出多少努力和时间,小玉都会帮你完成的。” “谢谢你,小玉,可是我选择圣杯,有着更重要的理由,能完成愿望的东西非常多,但这么适合我的就很少见了。” “好吧,” 玉藻前撇了撇嘴,“那么接下来,您要进入圣杯的内部吗?现在已经可以许愿了吧。” 联通世界外侧的门扉已经出现,圣杯系统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完成了。 虽然现在只有四个从者的灵魂,与御三家的原计划完全不同,但根据目标区别,需要达成的条件也是不一样的。 当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圣杯战争就进入了尾声,失败从者灵魂的会通过门扉返回,而这个时候,圣杯也拥有了近乎无限的魔力,只要有具体的手段,它确实也足够担当许愿机的功效。 御三家的原计划是用七个从者的回归产生的力量打通这个通道,再用圣杯积累的魔力固定住这个孔,然后抵达根源。 但如果使用者的根本目的不是抵达根源,只是单纯的实现愿望,就好办的多了。 大体上来说,五个从者的死亡就足够联通门扉,得到实现愿望的魔力了。 因此,提前进入圣杯内部,抢占许愿的先机,也是拥有小圣杯的特权。 “再等一等吧,五个从者的灵魂还没有集齐呢,而且,得到开始许愿的时候,会很麻烦的。” 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大圣杯就被污染了,一旦解放,此世之恶就会不受控的流出,直到毁灭掉所有理应被灾厄诅咒的人类之前,它都会不断散发恶意。 任何可能涉及到计划的东西,罗兰都不允许他逃离自己的掌控,哪怕是此世之恶也一样。 柳洞寺,就是对方被允许的活动范围了,希望他能乖乖的一只识相的忠犬一样,认清地盘吧,否则罗兰也只能重拳出击了。 而且,还有一件许愿前的必要工作没有完成。 “是我登场的时候了吗?” 鬼舞辻无惨带着满意的笑容,出现在了罗兰的面前。 自从罗兰成长的越来越快,拥有的力量越来越多之后,他的价值就逐渐消失,清楚罗兰性格的他也没有在出来碍眼,只是静静的旁观着事情的发展。 现在,终于到了他赴死了这一天。 可面对这个结局,无惨的目光却充满了慈爱,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本性到底有多么屑,被这幅外表迷惑的人也会有不少吧。 但罗兰并没有接过无惨的话茬,而是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吗?看在你作为我最初引路人的份上,我允许了。” “罗兰,你之前说过,我只是你的一块踏脚石是吧,既然有这样的觉悟,你也充满了舍弃,与改变的决心吧?” 鬼舞辻无惨的目光也带着几分追忆的神色。 “原本,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变化。” “情况,肉体,感情,大多数的变化,都是无谓的劣化,是衰弱的根源,我不喜欢变化,以完美的姿态,永恒不变的活下去,才是我唯一所求的。” “但真是不可思议啊,那样的我,居然也会为改变也欣喜,为你的改变。” 鬼舞辻无惨思索着说道:“死亡的阴影,每时每刻,都纠缠在我的身边,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我的心脏就几次停止了跳动,出生之时,也没有脉搏和呼吸,被人认为是死胎。如果不是在被点燃之前,我挣扎着,发出第一声啼哭,那时,我就死掉了。” “明明出生在大家族,我却没有一刻不被病痛所折磨,所以我执着的向唯一的愿望努力着——生存下去。” “在那个医生给我吃下药之后,这具身体发生的变化让我明白,我的愿望可以化作现实,直到永远,没想到,却仍然被终结了。” 这些重要的过去是无惨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悲剧命运的源头。 鬼舞辻无惨看着面前微笑倾听的罗兰,不由想起了那个在死亡之前,宛如恶鬼般丑陋,但同样微笑面对自己的男人。 产屋敷耀哉,你的话的确是对的。 在达到完美之前,单一的个体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任何生物终有一死,唯有意志,永恒不灭,死在我手里的人类,我从没印象,肉体的死亡对他们就是终结,可意志却如永恒不灭的火种一样,传承下去,鬼杀队也顽强不灭。 这样的事实,即使濒临死亡,我依然被震撼到了。 鬼舞辻无惨颤抖着流下了泪水,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感动,他一步步的走向了罗兰,原本脸上恭敬的神色消失不见,有些僭越的抓住了罗兰的肩膀。 按理来说,找到了传承与希望的恶人应该欢笑着,带着期待与遗憾,和睦的离开的。 但他不。 他是鬼舞辻无惨,是屑中之屑,即使因为从死者方舟诞生,而让他甘愿化作罗兰的食粮,他也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应届自己的死亡。 鬼舞辻无惨抓住罗兰的肩膀,不断摇晃着,面目狰狞,恶狠狠的说道。 “我的肉体,很快就会被你消化殆尽,我的精神,很快会被你泯灭成无,可即使这样,我也要诅咒你!我的恶行,我的经历,既要你要吃掉我,绝不可能对你任何影响都没有!罗兰!我要让你记住我的意志,记住像幽魂一样阴魂不散的我!” 说着这样的宣言,鬼舞辻无惨发出了最后的‘祝福’。 “罗兰!给我记住了!” “不许乐观!不许你相信他人!不许你心怀希望!你要完全的自私,抓住无穷无尽的生命,你是被神选中的人!是我承认的恶鬼之王!算我求你!你要作为完美的究极生物,永恒的活下去!”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罗兰也没有多余的言语,从鬼舞辻无惨的虚影中抓住了那个雕像,将他握在手心,捏碎了着最后的残屑。 “再见,鬼舞辻无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圣杯降临 无名的伟力再次降临在他的身上,从根本性的改造了这具身躯。 庞大的吞噬渴望几乎快要冲昏罗兰的头脑,本就敏锐的感官被再次特化,空气中每一丝微尘,清风的流向,都在罗兰的眼前一览无余。 罗兰的嘴角裂开,脸上逐渐露出了疯狂而又快意的笑容。 他确实谨慎无比,但在进化的路上,从未退却一步,哪怕随时都走在悬崖边上也是如此 罗兰的想要的愿望前提,也正来自于鬼舞辻无惨那具无限接近完美的身体。 虽然还有很多不足,缺陷也很大,但不可否认的是,无惨的躯体具有极高的进化潜力,哪怕是未完成的形态,也只有惧怕阳光和紫藤花的弱点。。 但优点呢? 长生不死的寿命,永远保持在巅峰的身体,可怕的恢复力,以及,最关键的,超越了想象的操纵力。 鬼舞辻无惨对于自己肉体的操作可以精确到细胞,随意变换他们的形态,哪怕是外表的拟态也可以毫无异常。 更何况,除去肉体变换的能力外,无惨的肉体还展现出了一个奇异的特质。 将精神与执念以能力的形式表现出来,影响现实的地步。 没错,很多血鬼术的范畴已经脱离了它本该拥有的层次,甚至与替身相似,如果进化到极致,到达究极生物的地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正是罗兰缺少的部分。 他的灵魂完全寄托在黑影王国中,这确实让他获得了一步登天的力量,但也限制了他的发展。 他的躯壳会被黑影魔力改造,变成强大的黑影将军,即使这具身体被摧毁了,也随时可以重新制造一具,力量也不会有丝毫衰减。 这就是黑影王国的便利性,但这种力量也是有代价的,他的力量上限目前也受到了黑影王国的限制,在他彻底与黑影王国融为一体之前,这份强弱难免会对罗兰造成影响。 罗兰最厌恶的,就是不受自己支配的存在。 现在,就是逆转这一切的时刻了。 青与黑的驳杂颜色迅速的布满了罗兰苍白的皮肤,暗红色的血管突破皮肤,像活物一样缠在罗兰的手臂上,罗兰的头发也开始无风自动,扭曲组合成一根根吐出利齿的肉芽。 往日精诚合作的细胞在濒临崩溃的时候,也难免表现出几分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蠢相。 来自恶鬼之王的力量从本质上开始改造这具身体,而已经盘踞其中的黑影魔力却不容许这种异物存在,露出獠牙,开始剧烈的对抗。 久违的痛苦,再次席卷了罗兰的身体,这可不单单是肉体的破损而已,进化后的鬼舞辻无惨细胞与罗兰的身体几乎是水火不相容,他们疯狂的撕咬着,留下的只有满地沉珂般的狼藉。 这是身体面临崩溃所发出的警示,但罗兰毫不慌张,别说这二者本身的排异性并没有到有你无我的地步,就算真的水火不容,又如何呢? 改造罗兰的力量并不是他自发的行动,而是来自死者方舟本身。 在开启死者方舟之后,它所告知的每一条信息,罗兰都铭记于心。 他自然不会忘了最重要的那条。 ——死者方舟会统筹一切力量来源。 很快,在身体开始崩溃的那一刻,无形的甘泉渗透到了罗兰身体的每一处,一直以来从未退缩过,可以轻易感染腐化他人的黑影王国与桀骜无比,没有意志驾驭,自行就会反叛的细胞在它的面前,顺从的融为了一体。 这种极致的愉悦让罗兰脸上露出如同酒醉一样的红晕,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进化带来的的愉悦感,恐怕也只有玉藻前的服侍能媲美了。 他简直在这一刻永远沉睡下去,就算不这样,在多享受几秒钟也是好的。 可罗兰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圣杯战争已经被他一手推上了最巅峰。 虽然并没有人跳出他的掌心,但罗兰仍然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毕竟,型月的规格,可是有抑制力存在的。 从理性的角度来说,一条并没有影响到人理和地球的世界线变化根本不值得她们投来关注,但考虑到自己之后的计划难免会和她们发生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摩擦的前提下。 这无法不让罗兰持有一种紧迫感,罗兰可不想像当初的鬼舞辻无惨那样,突然根本不认识的继国缘一差点砍死。 他开始以自己的意志,快速的统筹起自己的身体,在对峙的两股力量都以顺从的情况下,这个过程进行的十分迅速,如同烈火亨油一样。 罗兰的瞳孔越来越亮,眼底仿佛流淌着赤红色的熔岩,他的苍白的皮肤渐渐地光滑滋润,透着婴儿般的红色,直到逐渐变成血红色,一头黑发不受控制的生长起来,从垂腰变成垂地,然后像森林一样蔓延开来。 在长久的缄默之后,他赞叹着,欢呼起来。 “哈哈哈……如我所料,鬼舞辻无惨很合适,完美的融入了这具躯体,我的力量比以前更强了!” “合适,真是太合适了,哈哈哈……” 很快,罗兰的欢呼逐渐变成了狂笑,“肉体与灵魂,双重而统一的不死之躯,还有替身之力,我能感受到这具肉体蕴含着的庞大潜力,这感觉太美妙了,美妙到我都想高歌一曲了。” “哪怕是第一次超越凡俗,获得黑影兵团的时候,也从未有过现在这样愉悦舒畅的感觉,太合适了!” “真是让我high到不行啊!” 随着罗兰的话语,仿佛圣杯本身也在为他欢庆一样,最开始只是一小缕一小缕涌出的黑泥,化为了寂静的黑色波涛,像瀑布一样从悬空的圣杯中流下。 将泥土本身都化作污浊的颜色,迅速充盈着周围的每一处地面,它喷涌而出,虽然被扭曲了,但圣杯的力量本身是不存在意志的。 所以,这种主动涌出,直至消灭人类为止都不会停下的行为,这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遗留,是名为此世一切之恶的男人,想要诞生的愿望。 天空中的那道门扉,也缓缓打开了空隙。 这预示着,第五个从者和第六个从者的灵魂也被收纳了。 现在,万能之釜,屹立于大地之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saber退场 在感受到圣杯被召唤出来的强大魔力后,交战的迦尔纳和saber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战斗上了。 迦尔纳是因为无所谓,言峰绮礼没有要求他获得圣杯,他自己对圣杯的欲望还不如和有趣的强敌交手的兴趣大。 但saber 就有点陷入绝境的味道了。 她就是为了圣杯,在奋战到现在的。 可不击败迦尔纳,就无法前进这个明晃晃的事实摆在面前,她也只能去面对。 不能在等了。 saber微微后退一步,再次举起了手中光华流彩的圣剑,与之前两次解放不同的是,这一次,剑身上燃起了绝不逊色于太阳,神圣而耀目的光之风暴! “ex——cabilur!” 她开始朝着宝具输入自己剩下几乎所有的魔力,想要通过将迦尔纳的魔力拉到濒临消失的水平线后,在迅速的决出胜负。 面对朝自己袭来的光之风暴,迦尔纳也放弃了之前的打算,凝视着那道冲天的光柱,抬起了手中的神枪。 他们双方的宝具都是十分消耗魔力的一类,可saber的气势却一次胜过一次,自己消耗的魔力绝对比她要少,都感到了魔力告罄的感觉。 也就是说,她是想一击定胜负吗? 迦尔纳眸光微闪,吐气如雷,右手骤然将手中的神枪再次透出! 冷酷的赤炎化作流星,挤开所有的大气,骤然迎向了光之风暴。 这正合saber的心意,她没有任何的踌躇与迷茫,进一步加大了魔力的输出,让狂暴的飓风轰然扩散,吹走周围的一切碎屑。 可凝实的火焰已然在静静的燃烧着,如同违背了常理一样,聚集,缠绕在神枪上,奋力的与光之风暴对抗着。 光与炎的碰撞让大气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就连中心的颜色,都变成了夹杂着纯白的赤红。 忽然,变生肘腋。 迦尔纳的神枪在抵抗了大部分的光之风暴后,居然就这样被击落了,让极光的洪流正面攻向了迦尔纳! 迦尔纳没有丝毫意外,澄澈的火焰那鲜艳的赤红,已经取代了他的瞳孔,他的身体被火色的长衣覆盖着,将他的能力加持到极限,扭转之间,发出了像是齿轮转动时那样充满质感的声音。 迦尔纳漠然的挥舞着长枪,斩出了如同月轮一样的轨迹,轨迹迅速被赤色的熔岩所填满,化作了月面,将他包裹,将光之洪流的力量滑向两边。 裂帛之声响起,这是大气被撕裂发出的哀鸣声,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神速刺击,迦尔纳陡然迈出一步,让红莲一样的火焰在枪尖绽放,补充着月轮的消耗。 saber一怔,面色突变。 她感受过迦尔纳宝具释放的威力,在同等情况的对波下,就算不敌,也不该如此孱弱,除非,对方依旧用的是标准量的魔力,只想用它来消磨第一波最强烈的攻势,然后依靠自己的能力硬抗下来! 这得是对自己的力量多么自信,多么狂妄的英灵才会做出的决定? 但saber不得不承认,这是对抗她最好的办法。 既然对抗不了阿瓦隆,就直接不对抗,选择用更小的损耗来对抗saber的宝具,这种战术充满了风险,但看到在疾风呼啸的光之洪流中,那一抹乍现之后,并没有被淹没的赤红色,saber明白,迦尔纳有这样做的资本。 阿瓦隆的无敌能保护她一时,但在白刃战中,面对迦尔纳这种敌人,这并不能带来转机。 神枪裹挟着烈焰,光流,劲风,如同激流中的磐石一样,在迦尔纳精准的技巧下,不灭之刃以无坚不摧的强度,一次又一次的拨开袭来的光,不让迦尔纳多出分毫的伤势。 saber目光一凝,也咬着牙,再次加大了魔力的输出,她这无往不利的胜利之剑解放的力量,迦尔纳究竟能挡多久? 猛烈的冲击波已经将saber周围的地面留下一道又一道像是刀剑劈砍一下的碎裂痕迹,她的脚下更是像被无形的重锤砸下了一样,让她的位置都微微下陷。 只是反震就造成了如此磅礴的场景,可见她们之间的碰撞到底有多激烈了。 火力全开的迦尔纳仍然没有要解放宝具,导致之前的举动前功尽弃的想法,他的背后,赤红的火焰好似八只燃烧的羽翼,无数的烈焰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将任何想要靠近他的攻击都焚烧殆尽。 赤色的神光将他的身影都彻底遮蔽,狂暴烈焰尽情的倾泻着,化作一轮大日,在迦尔纳的背后冉冉升起。 在这种敌人抱有赌徒心态的时刻,掌握主动权的自己时绝对不能退避的,这是迦尔纳无数战斗后所获得的经验。 一切都如他所料。 saber的直觉着实果断,在事不可为的时候,就主动将迦尔纳拖入了这僵持的赌桌上。 saber比迦尔纳弱,但也改变不了迦尔纳可以抽身的旁观者,变成了赌客这一事实,哪怕迦尔纳的筹码多他无数倍,但只要可以参与赌局,就有那么一丝翻盘的可能。 他们双方都不清楚对方的状态和魔力,在这种前提下,双方的举动都有着赌一把的冲动,硬要说的话,就好像西部片里那种比一比谁拔枪更快的感觉吧。 迦尔纳凝视着毁灭性的风暴,主动迎了上去,将自己连同神枪一起刺入狂乱的魔力风暴中,将他一点点割裂! 但出乎迦尔纳的意料,这个过程,要比想象中容易的多,是saber的魔力不够了吗? 抱着这样的猜想,迦尔纳在金黄的光流中,找到了突破口,在身体发出咯吱响声,留下数道狰狞血痕的时候,他也冲出了残余的范围,砸到了柳洞寺的墙壁上,重新站了起来。 这场赌局,是他赢了。 saber的御主是魔力跟不上了吗?那估计也只剩最后垂死挣扎的一击了。 但就在这时,迦尔纳却陷入了疑惑之中。 saber第三次解放宝具之后,并没有冲上来,而是剑刃低垂着,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和那股缓缓攀上胸口的绝望。 “切嗣…… 呢喃着御主的名字,感受着已经断开的契约,还有已经干涸的魔力,saber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样,朝着柳洞寺的山门狂奔。 这一回,迦尔纳没有阻止她。 能让恪尽职守的他不出手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对方本来就达不成目标。 “圣杯……让我获得圣杯!” saber那张精致的脸上少见的被狰狞的情绪填满,短短百步左右的距离,在saber眼中,却显得那么漫长。 她一边从体内取出了那个华美的剑鞘,像扔垃圾一样将它掷了出去,一边用尽全身的每一丝力气奔跑着。 马上,她马上就要消失了! 可圣杯就在眼前了,这一次,她肩负更多人的期望,可就在她的手指要触碰到大门,狠狠一推的那一刻。 saber的动作骤然停滞了,在被推开的大门后,并不是古风的寺庙与黄金的圣杯。 而是无数尸体所堆积而成的战场。 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杀吧,lancer saber呆呆的环顾四周,看见了昏黄色的天空中,像是映衬战场血腥一样的火烧云,而映入她眼帘的,则是由无数残肢,尸体堆积而成的山丘。 他们有的人是反叛者,有的人是听从命令的士兵,有的人是为她而战的臣子。 可现在,他们都死了。 明明空气都被战场上的火焰烧得浑浊而刺鼻,但saber呼吸间却只能感受到血腥的味道。 她是这个战场唯一站着的人,红龙之子的力量维持住了她的最后一丝生机,但也仅此而已。 这是她历史上正式退出舞台的最后一战的地点。 剑栏之丘。 在这里失败的时候,她就与世界的意识签订了契约,成为了英灵,抑制力答应给她得到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的机会。 因为她一定要在活着的时候得到并使用圣杯,她严格意义上是不完全的servant、不完全的英靈,因为她还没死,所以也无法灵体化,并且会保留参与圣杯战争的记忆。 saber的召唤本质上是时间跳跃,并不经历英灵之座,她会在死亡之前被召唤到不同的时代,战争结束后又回到那一瞬间,直到获得圣杯为止。 所以,在之后完成了历史上沉睡的使命之后,saber就会再次从这里醒来。 无缝切换的场景让saber明白,她又失败了。 “对不起……对不起……”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得到圣杯……” 在消失之前,saber扔出了体内的阿瓦隆,当时的她,也没有维持这个宝具的魔力,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宝具在她失败后已经失去了意义了。 因为她在剑栏之丘成为了英灵,她的宝具因为传说的时间线,也不会存在阿瓦隆,即使带回来也会消失,不如继续留在那个世界,充当触媒。 saber把希望赌在了新世界,期待可能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有人会利用阿瓦隆,再次召唤她。 阿瓦隆自身作为概念武装的特性和显眼的外表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而在冬木市被发现,只要是相关的魔术师,很难不联想到圣杯战争。 她希望自己能作为内定的名额,再次参与到争夺之中。 而在这不知道几秒还是几十秒后到来的战争之前,就让她好好的发泄一下吧。 saber紧握双拳,她半跪在地上,两行泪珠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她的脸上滑落,在失去了一切后,亚瑟王终于可以像一个少女那样哭泣。 ———— “saber也退场了啊,这下子,只剩下最后一组了吗?” 迦尔纳看着消失的saber,也没留恋,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柳洞寺。 他的前御主,远坂时臣对圣杯的渴望他是一清二楚的,但因为对方将他托付给了言峰绮礼,所以没得到命令的迦尔纳也没有走进去,而是眉头紧锁的凝视着。 “不详的气息越来越重了,还有这诡异的压迫感,之前我还以为是圣杯的庞大魔力造成的错觉呢,现在看来,是产生异变了吗?” 在没有了saber的干扰之后,迦尔纳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种如坐针毡的刺痛感在皮肤上掠过。 似乎是要映证他的预感一般,黑色的巨浪压垮了房屋,带着灼热的温度,将木质的结构直接点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可比起近在咫尺的黑色浪潮,迦尔纳却抬头望向了天空。 在漆黑的夜空中,却不可思议的闪耀着赤色的光辉,一轮黑色的太阳,在高空中缓缓旋转着。 可作为太阳的化身,迦尔纳可以断定,这绝非太阳,而是某种不详的象征物。 这是巨大的魔力漩涡开始汇聚所造成的意象,而一切的源头,就是天空中的孔洞。 “那就是……圣杯?” 迦尔纳喃喃着,一向处变不惊的他也被圣杯的真相所震慑了,这如同大海般浩瀚,深沉,却又纯粹无比的恶意完全盖过了从者的灵基,如果沾染到那不详的黑泥,就算可以保持自我,也恐怕会受到极端的影响。 这还只是自己而已,寻常的英灵恐怕会化作这些黑泥的傀儡吧。 比起力量或者愿望,用诅咒来形容这东西更加合适。 如果圣杯中储存的都是这种东西,那么它的机能恐怕也完全被扭曲了吧,那破灭一切生命,灼热而滚烫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证明。 任由这种东西扩散过去,他脚下的这座城市恐怕先会变成红莲一样的火海,最后蔓延到全世界。 必须予以排除才行。 迦尔纳下定了决心,虽然看上去像一个道具一样,毫无英雄的骄傲,御主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其实,在本次圣杯战争的所有英灵中,迦尔纳才是原则性最强的那一个。 一旦触及到底线,他就会干净利落的转移阵营。 “这是全人类的危机,作为英雄,不能够临阵脱逃。” 迦尔纳首次主动开始行动,准备朝柳洞寺走去,击毁作为核心的圣杯,但一个声音唤住了他。 “为何?难道作为恶意的它,就没有诞生的权利了吗?” 言峰绮走上了山门,表情平静,但他的眼中,却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真实而强烈的情感。 那是毫无感情,却充满渴望的眼神。 “master,你的空虚不该用这种东西来填补。” 迦尔纳说出言峰绮礼的本质,犹豫的停住了脚步,“如果你有需要达成的愿望,我会用尽此身见识,力量,以怎样肮脏的方式,都会帮你达成,但你不应该依靠这种恶性的灾难。” 迦尔纳有着能看穿一切人本质的眼力,只要签订了契约,他就会一视同仁的献上自己的力量,恶人也好,善人也好,哪怕愿望在自私,在恶劣,只要不是这种世界级的灾难,迦尔纳也会帮他达成。 因为他相信,这种恶念也是人类的一部分,在这之下,也蕴含着美好而高贵的东西。 但言峰绮礼显然没有被这种诚恳的话语打动,“诚然,我的内心空虚无比,一无所有,可我已经找到了道路。” 绮礼的声音很平静,但喉咙里溢出的,却是满满的愉悦。 “我已经找到了指引者,同行者,共犯,而现在,我新的同伴又要诞生了,你怎么能这样残忍的扼杀他呢?这还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吗?” 说道这里,言峰绮礼有些激动的颤抖起来,嘴角不受控制的翘起。 “每个生命都应该有诞生的价值,哪怕这种没有拯救可能的也一样,即使只是诞生一瞬,见识到这世界的美好啊,再让他被吃掉,这么仁慈,善良的命运,他也不会有怨言了吧。” 这清晰无比的声音让迦尔纳的瞳孔缓缓放大,“原来如此,master,你已经堕落到另一边去了啊。” 看到迦尔纳一无所知的模样,虽然远坂时臣是根本没看穿自己本性,迦尔纳是看穿了却仍然对自己给予信任,但这种殊途同归,言峰绮礼就从喉咙里挤出了愉悦的怪笑声。 “迦尔纳,作为你的御主,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加入到罗兰大人这边来吧,接受洗礼吧,你的力量会被用在正确而伟大的道路上。” “请恕我拒绝,身为臣下,既然主君已经堕落,那讨伐他就是我的职责。” 即使从言峰绮礼的话语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迦尔纳还是抬起了枪尖,他的枪,是为善之物,虽然也会为恶意而挥动,但迦尔纳高洁的内心就是最好的枷锁,使它永远不会偏离方向。 “是吗,真是愚蠢啊。” 言峰绮礼举起了手,让最后一枚令咒亮起红光,这个举动让他的指尖闪过名为愉悦的电流,逐渐传遍全身。 迦尔纳也没有要负隅顽抗的意思,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那么,以令咒命之” “——自杀吧,lancer。” (这两天梳理下一卷细纲去了,少了一更,明天恢复正常。)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寻思这东西也没人要 迦尔纳以精准的刺击,用神枪刺入了自己的灵核,从口中吐出血沫,半跪在地上。 “愚蠢吗……或许吧,master,既然你选择这条路,希望你能将这份真实贯彻到底吧。” 明明被屈辱的命令自杀,但迦尔纳的眼中仍然没有半点负面情绪。 “因为选择了为善之路,而不能平等的看待一切确实是我的疏忽,对不起,master,如果我能更早的接近你,引领你的内心,也许你就不会陷入这样的道路里了吧。” 被利用,被背叛,可高洁的英雄依然温和的劝解着言峰绮礼,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这种诚挚的话语让言峰绮礼都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这并不是你的错,而是我与生俱来的天性所注定的命运。” “……没错,”迦尔纳的言语依旧温和无比,“但与我是否错了毫无关系,我没有实现你的愿望,看清你的内心,真的很对不起。” 大英雄接二连三的道歉让言峰绮礼陷入了沉默中,迦尔纳则抿起嘴唇,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就是这样木讷的男人,虽然寡言少语,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能挑起争端和战火,所以我才尽量不多言语,没想到这会连累了master你。” 直到死前,迦尔纳仍然将错误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这是因为你想传达的话只说一半,所以才会让对方误解。今后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啊。” 或许是因为神父当惯了,听见迦尔纳的迷茫,言峰绮礼下意识的开解起来,像往常开解信徒一样。 在迦尔纳死前,言峰绮礼居然与他相处的距离更近了,这对古怪的主从,倒也蛮相配的。 “是吗?虽然是为恶,但你仍然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呢,要说master你是个坏人,倒也不尽然。” 迦尔纳也笑了出来:“说到底,想要公平的评判一个人的对错,仅仅是善恶也太浅显了呢,我自己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也没有评判的资格。” “所以,也许我做错了也说不定,不过,我已经发过誓了,这把枪只会走在为善的道路上。” “如果master你真的用恶意的道路,却又没有毁灭一切,而是创造出了崭新的新世界的话,请再次呼唤我吧,为了见证新的明天,为了见证您的道路, ——我一定会再次赶来。” 在化为灵子消失的最后一刻,迦尔纳留下了不算告别的话语。 “这段旅途也不坏呢,对了,master,麻婆豆腐还是要少吃一点,还有,您请客的烤鱼很好吃,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去吃吃看吧。” “啊……有机会的的话。” 言峰绮礼神色庄重的点了点头,“下一次,一定要让你领会到麻婆豆腐的美妙。” 可已经没有人回复他了,看着自己手上彻底消失的印记,与化为光消散的迦尔纳,言峰绮礼转过身,刚准备按照罗兰的吩咐,找好看台,欣赏这出戏剧的终末,他的视线就被旁边草丛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也不能怪言峰绮礼眼尖,只不过在迦尔纳与saber的战斗中,就算有的草丛没有被点燃,但也被烤成了干枯,焦黄的颜色。 而那个华美精致的剑鞘,就像奶油蛋糕上的草莓一样显眼。 “那个剑鞘不是saber的宝具,而是现世中的概念礼装吗?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找到,难怪能如此准备的触媒到亚瑟王。” 虽然没有靠近战场,但看到这个遗留的剑鞘,言峰绮礼倒也猜测了个七七八八,他环顾了一周后,走进草丛里,将这个东西捡了起来。 “我寻思这东西也没人要啊。” saber如此不甘,甚至已经开始为下一次圣杯战争做准备了,那么作为公平而公正的监督者,自己也不能视而不见。 交给罗兰大人吧,他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个东西的。 抹平所有遗留的痕迹后,言峰绮礼一边站在高墙上,注视着那个黑色的太阳,一边发散着自己的思维。 在一切结束之后,该怎么处理柳洞寺被完全毁灭的新闻呢? 好歹也是冬木市著名的景点之一,言峰绮礼沉思了一会儿,给出了结论。 “果然还是瓦斯爆炸吧。” 虽然最近的灾难用的名义都千篇一律,但只要没有造成伤亡,人们的关注也不会特别高,随便敷衍一下,借助圣堂教会的力量,到时候让冬木市的官员鞠躬道歉就是了。 比起这个,更加需要关注的是他面前的美景。 破灭,燃烧的寺庙,中心那神圣与污浊并存的黄金之杯像是被无形的手捧在高空中一样,如果能加上一点人类的哀嚎与绝望,那就是会对言峰绮礼完成绝杀了美景。 但现在,这也足够的,因为他所见证的,是属于他这种恶人‘希望’的诞生。 “开始了。” ———— 罗兰主动踏入了污秽的黑泥之中。 这个轻微的举动让安稳爬行着的黑泥突然暴起,掀起了污浊的巨浪,从其中传来了某种吸引一般的力量。 六名从者的灵魂已经被收纳,身为最后一组胜利者,圣杯的程序已经自发启动,开始将罗兰带入圣杯之中。 就像是通过黑影王国穿梭的一样的触感,等黑泥从罗兰身上褪下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奇异的空洞中。 夜空是浸满血液的深红,脚底是海面一样的黑泥,偶尔还能看见波涛的起伏,虽说如此,但踩在上面的触感却好像站在坚实的土地一样,十分平稳。 “这里就是圣杯的内部啊。” 在红与黑的组成的噩梦世界中,罗兰安之若素,甚至还有心情点评一下,“太过单调了吧,加个漆黑的太阳,哀嚎的灵魂什么的不是更像地狱吗?” 因为他的态度太过随意,仿佛进入圣杯内部跟回家一样自在,还想故作神秘安哥拉曼纽也只好主动出现了。 “欢迎你,胜利者……这里好歹也是我精心布置的庭院,这样的评价未免也太辛辣了。” 安哥拉曼纽也有些奇怪,被此世之恶触碰到的人都会受到不可逆的污染,在这种单调却纯粹的恶意环境之下,反应应该会很剧烈才对,可罗兰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无处不在一样。 “那只能说明你没有审美,放弃设计师这一行吧,你不适合他。” 但罗兰可没有任何要买账的意思,再次捅向他的痛处。 我本来也不是设计师…… 或许是被罗兰噎到的缘故,安哥拉纽曼也没有继续出声。 而罗兰面前的黑泥也缓缓蠕动着,组合拟态成了一个遍布着黑与红的花纹,看上去扭曲,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普通感的青年。 他咧开嘴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刚想开口,在他对面,一脸冷漠的罗兰就开口了。 “我是……” “安哥拉纽曼,此时全部之恶的化身,对吧?别废话了,快实现我的愿望。” 安哥拉纽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许愿 “你居然能猜出来啊,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谋略者,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虽然被揭穿了,但安哥拉曼纽也没有感到特别意外,见识到此时一切之恶后,如果有前几次圣杯战争的记录,猜出他的身份也不值得奇怪。 他朝着罗兰彬彬有礼的弯腰,“没错,鄙人就是安哥拉曼纽,也是污染了万能许愿机的源头。” 虽然罗兰让他感到有一点不对劲。 对于罗兰为什么这么从容,为什么提前知道了他的真相,以及为什么明白却不阻止这一切,安哥拉曼纽具有很多疑问,但是,一切都无所谓了。 自从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被爱因兹贝伦召唤出来,退场之后,因为他本身就是被赋予集体愿望的亡灵,借助圣杯无属性的力量,他也有了自己的人格。 而在大圣杯中的孕育下,这个人格也有了新的愿望。 ——诞生。 与第三次许下的让全人类在诅咒下灭亡的集体心愿不同,这次的心愿,是他自己的。 虽然没有参赛者的身份,但他依然可以利用自己主场的优势和随意操纵的黑泥通过引导,附身可以许愿的人来完成这个愿望。 罗兰,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虽然还想和您多谈一会儿,可既然您已经这么焦急了,请许愿吧,这是胜利者的特权。” 尽管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但罗兰也没有畏惧。 大部分从者,英灵,乃至知情人士都对被此世之恶污染的圣杯讳莫如深,但需要纠正的时,他只是扭曲了圣杯,不是替代了圣杯。 因此,他许愿的机能是没有被毁坏的,哪怕是大圣杯作为主场的安哥拉曼纽也无法干扰这一点。 他最多只能让愿望以扭曲的形式显现,但愿望本身还是会达成的。 诸如黑化,反转等情况的出现,是使用者自己被作为附加品的此世之恶给侵蚀的太深,失去了自我而已。 在短暂的接触下,此世之恶还不至于沾之即死。 在这个过程中,就是无法干扰的许愿机会。 “那么,我要祈求进化,成为究极的生物。” “还真是别具一格的愿望啊,”安哥拉曼纽的眼神有些古怪,比起他所吸收的那些人的记忆所蕴含的愿望,这种自私并且只针对个体的愿望确实是损害最小的。 即使是扭曲的圣杯,也必须达成这个目的才行。 “这样一看,你的肉体的确充满了可塑性,好吧,如您所愿。” “既然您给出了手段,圣杯自然会达成您想要的奇迹。” 见到罗兰没有被第一道陷阱所坑害,安哥拉曼纽的身体上灰色的纹路逐渐变成深沉起来,像是燃烧的蜡烛一样,滴滴答答的融化与脚下的黑泥融为一体,只留下袅袅余音。 在联通了门扉的情况下,拥有了无限魔力的圣杯可是实现人类无法完成的大规模奇迹,但也有一个前提。 因为圣杯只是许愿机,是程序一样的死物,如果你不给出如何实现这个愿望具体手段,是无法达成的。 比如你要大量的财富,就得给出具体的实现方式,比如弄来黄金,珠宝,古董,或者是地契,钱币之类的。 对于卫宫切嗣这种迷茫的人来说,他根本不知道实现世界和平的手段,一心祈愿奇迹,所以才会被安格拉曼纽迅速以那种为了杀害而杀害的梦境迅速破防。 在罗兰本身的肉体就具有成长到究极生物的可能性,只是缺少一个诱因的刺激这种情况,是圣杯的可以做到的范围。 憎恶的黑泥集结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人像的虚影。 她圣洁美丽,充满知性,那种容貌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精致,用完美无瑕来形容也不为过。 随着虚影的凝实,首先现身的是在背后如瀑布一样散开,充满质感,如镜面一样光华的银发,然后,穿着材质为黄金,镶有七个孔,却呈现出纯白色的华丽礼服的女人出现在了罗兰的面前。 若是间桐脏研还活着,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呼唤出这个被藏在记忆深处,从未忘记过的女人名字。 不可复制的奇迹,第三魔法的再现者,圣杯系统的源头,冬之圣女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作为小圣杯的爱丽丝菲尔和伊莉雅,都是对她拙劣的模仿。 但这样仅仅只是注视,就足以让人心情愉悦的丽人,却让罗兰的脸色黑了下来。 圣杯系统是无意识的程序,现在存在其中的意志只有安哥拉曼纽一人。 “你想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以女性姿态出现的家伙后果怎么样吗?” “这是实现愿望的程序之一,我仅是按照规则释放他而已。” 安哥拉曼纽郁闷的声音从脚下的黑泥中传来。 他是人类恶意的承载者,本质上是不分性别的,之所以平常是青年的外表,是因为那是他生前的模样。 但这样的解释被安哥拉曼纽憋在了心里,在刚刚,他从罗兰那平淡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极其危险的预感。 所以还是忍一忍吧,等到对方的愿望开始实现的时候,他才拥有了干涉的理由,不然,他最多也只能运用此世之恶本身的性质污染一下来者,造造幻觉而已。 是否能够彻底污染对方,还要看运气。 但在许愿的时候,他就可以借着实现愿望的名义,肆意的利用此世之恶的力量,在过程中做手脚了。 哼,人类总是重复着同样的悲剧,所以灾厄和业力的循环也永不停止。 只对自身使用的确是很聪明的打算,毕竟在愿望本身必须达成的前提下,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 可惜,在安哥拉纽曼看来,罗兰还是太年轻了。 他根本不明白恶意的实现方式到底有多扭曲,假如他的愿望是世界和平,那么圣杯就会被他影响,以杀掉所有人类的方式来实现和平。 成为究极生物? 满足你就是了! 在圣杯的魔力降临到罗兰的身上时,安哥拉纽曼迫不及待的掀起了如浪潮般翻涌的黑泥,让他们全部涌向罗兰的身体。 “放心吧,罗兰,你会成为最完美,最究极!连世界本身,都无法奈何的生物!以六十亿人类,绝对的恶意作为食粮!诞生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人,是兽,都会达成你的要求。” 安格拉曼纽的声音由远及近,声调低沉而愉快,饱含恶意。 “——不过到时候,‘你’还是不是你,就说不定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最佳搭配 与死者方舟浑然天成的改造不同,圣杯的魔力,要粗暴许多。 就像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感受从身体各处蔓延而来的苦痛,和绝望,如同躺在手术台上,手术进行到一半时突然醒过来的病人一样。 无法发出哀嚎,无法宣泄苦痛,只能感受着黑暗里,刀锋刺入血肉的那种冰冷。 之前还是随意揉捏的黑泥,此刻居然飞速的膨胀了起来,并沿着罗兰手臂为支点不断攀附,速度之快,堪比摇晃过的汽水溢出的白沫。 这种快速的攀附足足到了罗兰的肩胛部位才侃侃停止,如同一株枯朽的藤蔓一样。 比起先前,现在罗兰莹白皮肤之下,涌动着暗红色的光芒,在血肉表层,时不时还有黏腻的蠕动声响起。 黑泥好像藤蔓一样,一圈圈的缠住罗兰的身体。 在罗兰的自我感知中,此世之恶已经和自己的皮肤融为一体了,又或是说,他们已经吃掉了自己的皮肤,像被烧伤的伤口一样,粘结在一块无法分开了。 “痛苦,还真是让人愉悦的事情,突然有些理解绮礼对于麻婆豆腐的喜爱了,因为对一切都感到无趣,所以这种感觉反而显得珍贵而快乐。” 在成为黑影将军后,罗兰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痛苦了,圣杯正利用此世之恶让他的肉体做出来反映,这个讯息里所透露出来的东西,足够让罗兰意识到,他的计划成功了。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理性上明白,罗兰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嘴里的唾沫,不自觉用舌尖舔了舔唇角,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分泌着惬意的激素,让他被快乐包裹着。 很快,血肉藤蔓的表皮又钻出了几根通红的肌肉纤维所组成的触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蔓延着,每一次挥击都在空中了留下了炸裂般的响声,每一次探寻似的抽动,都能在地面留下一道足以陷人的深深沟壑。 在往复了几次之后,一副此世之恶与血肉编织而成,诡异,却带着原始的暴虐感的铠甲就出现在了罗兰的身上,让本就俊美的罗兰还多了一股别样的邪魅气质。 罗兰感受到自己的全身都散发出了被满足的感觉,这幅与他逐渐融为一体的铠甲正在深入他的每一个细胞,而这个行为,使得他的身体发出了欢呼。 这就是圣杯的奇迹,即使是由黑影将军的魔力与恶鬼之王组成的怪物,他也能充当最完美的引子。 现在的此世之恶,对于罗兰来说,就好像艾哲红石之于柱中人,青色彼岸花之于无惨的最佳搭配。 所以,他开始贪婪的吸收起周围的此世之恶。 对此,安哥拉曼纽自然是乐见其成,他的慷慨的供给着,反正在无限的魔力的供应下,此世之恶也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不过,足足过去了快十几分钟,罗兰仍然没有受到影响的时候,安哥拉曼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这么多此世之恶,别说毁灭冬木,毁灭这个岛国都有余,就算罗兰承受能力强,也不该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安哥拉曼纽皱起眉头,开始感应起了此世之恶的去向,然后,他的精神就被无垠的黑色阴影给打了回来。 黑影妈妈永远都站在罗兰身后。 此世之恶是填不满黑影王国的,他们本身的性质也十分相似,而安哥拉曼纽刻意塞进去的那些,渴望圣杯的失败者,扭曲的意志,都被黑影王国顺势融入了黑影兵团中。 他之前那么努力的举动,都是再给罗兰做嫁衣。 “没想到你是被世界眷顾的家伙啊,”这个发现让安哥拉曼纽感到心烦气躁的同时,也有些忌惮了起来。 但他依然毫无畏惧。 在圣杯开始实现愿望的那一刻,借助孔洞的力量,他是无敌的。 不过,在无敌他也得面临一个现实,在罗兰意志的统筹下,再多的此世之恶也只会被黑影王国吸收,只留下慢慢来的部分,平稳的完成他的愿望。 这可不是安哥拉曼纽想看到的结果。 所幸,他还有后手。 安哥拉曼纽的意志微微退出圣杯内侧,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外面,在柳洞寺地下的大空洞中,大圣杯正孕育着无以计量的魔力。 以中心的祭台为源头,足足有数公里直径的巨大魔法阵正闪耀着微光,这是以当初成为系统的冬之圣女为核心,自行扩大,增殖的魔术回路。 是用魔术式置换的人体宇宙,而在这其中,蕴含着作为系统本身最真挚的愿望与能力。 第三魔法——天之杯。 他正是这个魔法成功的例子。 安哥拉曼纽打量着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他黑漆漆的牙齿之下,恶意正在躯体内部蠕动着。 “既然是被宠爱者,我也要表达一下敬意了呢,单单只是肉体的完美怎么能称得上究极生物呢?必须精神,灵魂,也一同永恒才行啊,所以,虽然有些不舍,但就把她给你吧。” “这可是所有魔术师都愿意付出一切来得到的魔法喔,如果你能掌握它,连世界本身都奈你不得了吧。” 这也是在成为究极生物的范围内,所以安哥拉曼纽调动的十分顺利,但这个举动却蕴藏着深沉的诅咒。 如果第三魔法使真的那么容易出现,爱因兹贝伦的悲愿就不会延续那么久了,更何况还是在这种进化的关键时刻。 不论罗兰成功与否,在灵魂受到第三魔法作用的同时,他也暂时无法分出心力来操作肉体与此世之恶的平衡了。 对于安哥拉曼纽来说,这就足够了。 在天之杯触碰到的罗兰一瞬间,他就开始了熟悉的微操,以最敬业,最勤恳,最完美的姿态,开始辅助罗兰的进化。 越是完美的进化,对于罗兰的精神上的压力就越重,他们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与我融为一体吧!” 感受到罗兰的意志开始沉睡的时候,安哥拉曼纽用癫狂的声音发出了欢呼。 他这么尽心尽力当然是有原因的,如果罗兰的成功突破了进化的桎梏,他就会得到被此世之恶深刻感染的同类,如果对方失败了,那更好。 暂时被困在内部的他,正好需要一个合适的肉体,一个完美的,能够容纳世间的所有恶意,究极的载体。 其热心程度丝毫不逊色与培养佐助的大蛇丸。 “欢迎!我永恒的肉身!污秽的人类啊,准备迎接新时代吧!一个只有毁灭与死亡的时代!” 安哥拉曼纽狂笑着,轻浮的声音在这片地狱里回荡。 但这个时候,异变,突然发生了。 (这两天结束圣杯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罗兰停止了思考 (二合一) 随着安哥拉曼纽话音落下,罗兰身上那件铠甲的范围还在不断的扩大,罗兰的双手融成了一团奇异的血肉,深红的肌肉纤维开始狂暴的生长,最外层的表皮已经被此世之恶染成了暗淡的灰色。 铁灰色与暗红色的血肉涌动起来,像花蕊一样片片重叠起来的深红色鳞片血肉交叠在一起,血红色的筋膜发出淡绯色的光芒,显得艳丽而又危险,铠甲表层衍化出一张张狰狞的大嘴,交错的利齿仿佛能切碎一切。 它们吐出猩红的舌头,让吞噬此世之恶的速度再次加倍,血肉铠甲表面上每一片鳞片都兴奋无比,宛若活物一样颤抖着。 很快,既嘴巴之后,便是一只只带着裂纹,好奇的四处观望的眼睛。 当这具血肉之铠遍布罗兰全身的时候,罗兰的身形开始变得狰狞恐怖,身体表面浮现了坚硬的鳞片,那些鳞片上流动着美丽的金属光泽,锋利的骨骼突出身体表面,像是弯曲的利刃,钢铁般的肌肉在鳞片下缓慢地起伏。 见到这个场景,安哥拉曼纽高兴的拍起手来。 “太棒了,罗兰!你成功了啊!我爱死你了!” 他的话语有些旖旎,眼神中也充满了迷醉。 罗兰肉体上的进化在此世之恶的作用下没有崩溃,已经成功完成了,也就是说,他完美无瑕的载体已经打造成功了。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期待了。 比起单纯的载体,安哥拉曼纽真正在意的是同类。 比起言峰绮礼只是天性的恶意,其他部分还算正常的,安哥拉曼纽作为六十亿人类的化身,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是黑的。 他只能通过传播,追求恶意活下去,可他又矛盾的想看到自己并未能得到的“理所当然的日常”。 这种病态的追逐让他一直在制造同类的道路上孜孜不倦,直至他获得了想要的救赎为止。 不过,作为见证了六十亿人类丑恶的受刑者,安哥拉曼纽倒也没对救赎有什么寄托,所以,他真正能期待的,也只有理解者的存在了。 虽然是恶人,但因为过于纯粹的关系,他们其实都意外的好懂。 “接下来,就是终幕的鼓点的敲响的时候了。” 安哥拉曼纽喃喃着,看着最后一幕。 然后,罗兰的血肉开始飞速的膨胀起来,化作一只巨大的茧。 “不出所料的结果呢。” 虽然是自己一手主导的,但安哥拉曼纽还是有着怅然若失,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像放学后的小学生一样,一蹦一跳的大量着面前这个庞大的巨茧。 “同样的结果呢,所以,罗兰,尽管你很聪明,但终究还是没有脱离人类的本质啊。” 安哥拉曼纽叹息着:“恭喜你喔,你的肉体已经变成了究极生物了,不过,你的愿望的确很刁钻,但是,这么自信的许愿,是不是太小看身为六十亿人类恶意的我了呢?”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语气里满是嘲讽:“追求永生,完美,不死?这种愿望你知道我在历史中听过多少次吗?从高高在上的皇者到失去一切的乞丐,尽管身份不同,称呼不同,但他们的妄想却不可思议的一致。” “只不过,千百年来连悔改都都没有,只会重蹈覆辙的人类,有驾驭这份完美的肉体的意志吗?” 安哥拉曼纽嗤笑着,对于这种简单的愿望,他都不需要多费口舌,只用在完成的过程中更用心一点就好了。 在真正完美的肉体之下,那些没有器量的家伙反而会被成为完美上的瑕疵,最后被这份力量反噬。 无需听取他人之言,所以不需要眼耳口鼻。 无惧环境冷热变异,所以不需要毛发手足。 长生不老,不饮不食,所以不需要五脏六腑。 没有弱点,不死不灭,也并不需要生存繁衍。 所以,罗兰 ——停止了思考。 面前的肉茧扭曲而又强大的姿态,让安哥拉曼纽脸上的恶意更加浓烈了。 “这就是完美无敌之物所追求的未来,也是人类必经的末路,你完美到让我这种恶意的化身都找不到可以挑刺的地方,可是,这种状态的你,让我都感到可怜啊。” 羽斯缇萨的虚影开始缓缓消散,这意味着,罗兰的愿望已经达成,圣杯战争即将结束了。 安哥拉曼纽叹了一口气,开始准备用此世之恶继续对这具完美之躯的腐蚀,只要能腐蚀那混沌的意志,他也可以通过附身继续去浪了。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圣杯内部满溢的此世之恶在触碰到罗兰的时候如同进入了黑洞一样,被迅速的拉长了,根本感受不到距离的存在,他也彻底失去了对那部分黑泥的操纵权。 “怎么可能,你——” “你的下一句话是,‘你应该停止了思考才对!’” “应该停止了思考才对!” 安哥拉曼纽捂住了嘴,看见那团肉茧上张开了一只眼睛。 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更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那只眼睛只是始终以平静的眼神凝视着他,安哥拉曼纽甚至能看见那如同鲜血一样浓郁,却又深邃的瞳孔自己那清晰的倒影。 明明没有嘴巴,但周围的空气却振荡者,组合出了罗兰的声音。 这诡异的表现和罗兰意识仍在存在的情报让安哥拉曼纽有些慌乱,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道,你这家伙,居然走运的成为了第三魔法使了吗?” 如果对方的灵魂已经获得了第三魔法,成为了永动机的话,驾驭这具完美的身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可这一切,不就代表着他费心费心的给罗兰做了嫁衣吗? “还差得远呢,”关于这方面的情报,罗兰没有隐瞒,“说到底,冬之圣女也只是一人的第三魔法,现在的我,大抵也只是这个层次吧。” 这确实是很了不得的信息,但也预示着罗兰到底有多棘手,哪怕只能作用于一人的奇迹,也是奇迹。 安哥拉曼纽的感到了深深的不可理喻,他也只是成为了第三魔法的受肉的成功例子而已,明明用的是同样的方法,为什么这家伙却能够更先他一步呢? 但比起这种疑问,另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出现在了安哥拉曼纽眼前,罗兰的愿望已经达成了,圣杯系统最后的价值,第三魔法也被他榨干了,也就是说,圣杯战争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如果放任他出去,自己诞生的机会可能一丝一毫也不存在了。 黑泥再次涌上了肉茧,这是安格拉曼纽的最后一搏。 “不能就这样放任你,如果你是真正的第三魔法使我可能束手无策,可你这么自大的解释自己的情报,那就活该沦落到被诅咒的命运里来!” “啊,你说那个啊?”罗兰的话语依然轻柔,“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了而已,毕竟,你也要死了。” “居然敢对身为绝对恶的我说出这种狂妄的话语!此世全部之恶的力量,你就好好领会一下吧,”安格拉曼纽冲向了罗兰,整个人都扑倒了肉茧上,随着他的动作,这个由黑泥组成的世界也开始缓缓收缩。 “哪怕是放弃我受肉所获得的一切,我也要扭曲你,让你皈依在被诅咒的命运下!” “区区六十亿人类的恶意而已,别太自满了,”罗兰的语调依然那么温柔,可那双冰冷的瞳孔上没有一丝波澜。 “与我身上承载的东西比起来,你的恶意,不值一提。” 对于此世之恶,罗兰从一开始就存着利用到底的心思,至于其中的污染,他不屑一顾,黑泥能与黑影王国的恶意分庭抗礼就算不错了。 比起死者方舟来说,它算得上什么呢? 如果说此世之恶平常感染的过程就是往一杯水中倒入一盆墨水,就算其他水杯不幸触碰到几滴,也会被迅速染黑。 可感染罗兰就好像是往大海中倒入一杯水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六十亿人的憎恶,欲求,欢喜,悲伤,交缠在一起如泥牛入海一样,融入了罗兰的身躯之中。 可不论怎样的努力,安格拉曼纽的感染都毫无意义,罗兰依旧保持着自我。 反倒是它,感到畏惧了。 因为,只是从那具身躯里窥探到的冰山一角,都足以让他感到恐惧。 以纯粹的恶意君临一切,妄图超脱命运的人,以救赎的善意作为信条,连世界本身也能毫不犹豫牺牲的狂徒…… 一个又一个强大而特别的存在安静的位于那片深渊之中,仅仅只是注视到他们的存在,安格拉曼纽都感受到了自身纯粹性的崩溃。 他讨厌罗兰。 这家伙,比身为此世之恶的自己还要让人恶心! 安格拉曼纽重新在肉茧上长出了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逃离这里,可这个时候,决定权已经不再他的手上了。 “为什么要逃跑呢?明明想与我融为一体的是你吧。” 罗兰用温柔的语调说着腻人的情话,他所化作的肉茧,也缓缓变成他原本的姿态,他强硬的拉住了安格拉曼纽的手,不让他从自己的身上挣脱。 “诶?” 安格拉曼纽愣住了,在罗兰的瞳孔中,她看到了热忱的感情,将自己的倒影包围,淹没。 因为是恶意的化身,他对情感方面的波动很敏感,所以才更加明白,这份感情不是虚假的,只不过,太沉重了。 “我爱着全人类,而你作为这个世界上一切恶意的化身,我自然也爱着你。你不是想与我融为一体吗?这说明你也爱着我吧。” “{吃}就是{爱}的表达,因为你回报给了我这样的爱,我也必须公平的给出同样的东西才行。” 罗兰的笑容是那么的天真,而纯粹,他的双手轻而易举抓住了安哥拉曼纽,手指变成了锋锐的利爪,把他拉入自己的怀里。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也传来了庞大的吸引力,让周围的此世之恶的全部融入了他的身后。 圣杯的颜色开始慢慢褪去,重新变回了一片苍白。 这是被净化的表现,因为被此世之恶污染的魔力与黑泥,都融入了罗兰的身体里。 虽然现在空无一物,但只要经过六十年的灵脉积累,无属性的魔力就会被重新填满,到那个时候,她又会变成万能的许愿机。 从一开始,安哥拉曼纽,就是罗兰想要得到的东西。 在成为究极生物后,为了不像某个因为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狂妄到没边的,然后被扔进宇宙里的家伙一样,罗兰想要继续前进,除了维持自己的锚点,也开始选择自己的意义。 失去了人性,那就要以别的东西来填充,至于正义,友善,那种情感,与罗兰,就已经绝缘了。 既然如此,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 以他人的{恶},来补全自己。 反正有死者之舟在,要污染也轮不到此世之恶,放到嘴边的食物,罗兰可没有放过的习惯。 比起他的死者之舟所承载的恶人们,其余的恶意只会让罗兰对于前方的道路看的更加清晰,前进的更加坚定。 接纳的恶意越多,罗兰就越是神圣,这就是他所选择的道路。 随着他的意志,罗兰从腹部到胸腔的那么长的距离上,张开一道可怖的裂口。 这并非他或者其他外力造成的伤口,而是利用对身体的控制力自行衍化的东西,在如同深渊一样幽深的裂口处两侧,敏锐的视力让安格拉曼纽看见了一排排细小,而锐利,像鲨鱼的牙齿一样,为了方便将东西切碎而诞生的利齿。 这些牙齿并不是一排排的生长的,而是一圈圈的包围在一起,哪怕只是看到这一幕,安格拉曼纽都能想象到被吞入其中的下场,绝对会被毫无反抗之力的切成碎片。 剩余没有被吸收的此世之恶已经融入了他的身躯中,如果这最后一丝残余也被吃掉,他通过受肉获得的奇迹就消失了,也意味着他彻底死去了。 此刻的安格拉曼纽只感觉双耳嗡嗡作响,脑袋里似有一口大钟在回荡。 “不!不要这样做!” 他歇斯底里的说道,“我还要没有看过这个世界!放过我!我愿意配合你来慢慢完成这一切!我们两个联合在一起,可以一起统治这个世界!不,我甚至可以向你臣服,位于你之下,罗兰大人!” 罗兰嘴角微微摇动,不知道是轻蔑还是嘲讽,“看来你还是不懂现在的状况啊,这可是我对你的{爱}回赠的奖赏啊。” “别人的好意,你可要乖乖接受啊。” 罗兰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再度发力,将根植于自己手上的安哥拉曼纽,连同自己的双手,一同塞入了腹部的大嘴里! 今天的晚餐—— {大吟酿}{爱妻特制蔬菜咖喱?}{此时一切之恶的化身,安哥拉曼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收获与奖励 “多谢款待。” 轻轻的摸了摸并不存在痕迹的腹部,罗兰合掌,仪态从容。 他腹部的那道大嘴已经完成愈合,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安格拉曼纽被吃掉之后,半点挣扎都做不出来。 现在,是整理收获的时候了。 首先不用提,自然是这具比起卡兹要更胜一筹,真正的究极生物所拥有的肉体。 罗兰伸出指尖,一朵血色的彼岸花就绽放在血肉之上,娇艳欲滴,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好像它本来就是生长在这种环境上的一样。 但罗兰清楚,只要自己愿意,这朵花随时可以吸干他人的血肉,或者把对方转换成惟命是从的傀儡。 如果他不加以克制,哪怕只是触碰到其他人,他的皮肤也会自发的吸收对方的血肉。 罗兰的生命层次,已经得到了质变,黑影将军有的力量他有,究极生物有的力量他也有,此世之恶的能力他还是有,就能恶鬼之王的能力他也有。 并且都毫无桎梏,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继续成长。 甚至罗兰哪怕不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量依然会自发的增长,并且,除开随意变换,不死不灭的特性之外,这具肉体还诞生了一个令罗兰空前惊喜的能力。 罗兰打了一个响指,翻腾的火焰便开始燃烧,紧接着就是瀑布一样的海浪浇熄了他们,只留下几缕白烟。 不管是火焰,还是海浪,都并非罗兰用魔术或者其他力量造成的,而是这个新能力的作用。 罗兰瞥了一眼火焰的余烬,若有所思了挥了挥手,天空便落下了一把精致的名刀,材质坚韧,刃口锋利,绝非常人能够打造的武器。 而完成这些举动,罗兰只是,想象了一下而已。 在无惨还是恶鬼的时候,血鬼术就展现出了能将执念与精神具现化,完全违背定理的特质,这一点在十二鬼月的能力中体现的尤为明显。 尤其是无限城和童磨的冰,表现的层次与力量更是飙升。 而在罗兰手中,进化后的血鬼术也回归了自己的本质,忠实的重现着罗兰的想象的一切。 “怎么说呢?还真是贴合我随心所欲的性格啊。” 了解了一下自己肉体上的力量后,罗兰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精神方面。 此世之恶与不完全第三法的获得让罗兰的灵魂也获得了与肉体并驾齐驱的成长,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黑影王国唯一的代言人,完全的掌控者。 而更加让他惊喜的,则是替身的进化。 似乎是因为第三法的作用,替身与他更深层次的融合了,即使不依靠替身,罗兰也可以自行停止时间,不过考虑到外表的变化更为直观,罗兰还是唤出了面貌一新的世界。 与原本金黄色,时钟基调的外表不同,圣洁的银白在现在的世界身上,组成了花纹一样的纹路,世界的胸口处也汇聚了一颗金黄的宝石,多出了下垂的裙甲,看上去神圣而不可侵犯。 “比起超越天堂的力量还是有所不足呢,不过,不完全第三法的力量,也足够让你成长了吗?” 罗兰沉吟着,定下了自己替身的新名字。 “那么,在超越天堂之前,这就是你的新名字了。” “——世界·天之杯” 试验了一下外在的力量之后,罗兰的内心也有了些期待。 不管天之杯,究极生物,这些力量都是早就预定好,只能算锦上添花的存在,只有死者方舟给出的奖励,才是让罗兰心动的珍宝。 不需要犹豫,罗兰再次进入了那片被迷雾所包裹的广场中。 比起上一次进入时的景象,灰白色的迷雾已经褪去了许多,这让罗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个金手指向他开放的东西,也会随着他的成长一步步扩大。 这点罗兰还是很满意的,无论是意志,精神,还是力量上的成长,死者方舟直观的表现方式都很激励人心。 尤其是对于罗兰来说,每一次看到自己成长带来的喜悦,都不亚于吃掉安格拉曼纽时的那种愉悦感。 然后,他开始了解自己的属性列表。 【姓名:罗兰】 【年龄:21岁】 【阵营:混乱·中立】 【肉体强度:2333】 【精神力:1610】 【意志力:1340】 【生命能量:5075】 【特殊力量:黑影王国世界·天之杯究极生物】 【持有残骸:无】 属性提升的舒畅感是不用多说的,自从成为究极生物后,罗兰对自己的力量就收发于心了,不会闹出什么控制不当的笑话。 自从获得了死者方舟以来,他就以扎实的进步,朝着巅峰迅猛的前进着。 简单了确认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后,罗兰就把注意力放在另一面上。 【主线任务】 【……】 【奖励:世界道标】 【已完成】 穿梭世界的力量,在将手指点上去之后,罗兰就感知到,一扇门扉的开启。 他随时可以通过这扇门扉,穿梭到新的世界,按照死者方舟的习惯,估计也是能促进他成长的。 但究竟是人格上的,还是力量上的就不一定了。 虽然非常好奇,但罗兰还是暂时没有使用那扇门扉。 在解开了心结,决定真正的由心意而定,去接受,认可羁绊之后,带着她们一同前进之后,罗兰就不能在无拘无束,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了。 他还能回归型月吗?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时间的流速是怎样的? 在他罗兰产生疑问的时候,答案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了。 可以。 死者方舟选择型月作为第一站的原因,意味着它本身也具有良好的成长趋势和延展性,即使去了新的世界,罗兰也随时可以回归这里,不过在没完成新世界任务的话,将它记录在死者方舟中的话,新世界就必须用世界道标才能进入了。 等到任务完成后,两界自由穿梭也是常事。 至于时间流速的问题,可以由被选中者自行要求,死者方舟会选择符合条件的世界。 真可靠啊。 罗兰愉快了吹了一下口哨,内心也重新平静了下来,看向了第二个任务。 他可是费心费力的搞定了保住了圣杯,按照无惨的说法,随着自己的成长,新的邂逅人选也应该被选定好了才对。 【捧起万能之釜】 【……】 【奖励:死之残骸·宇智波带土】 【已完成】 第二百章 善后 罗兰从圣杯的内侧走出来的时候,言峰绮礼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再看见外溢的黑泥逐渐回退的时候,胜利的是谁已经分晓了。 言峰绮礼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感到意外,他信任罗兰甚至于信任自己。 可当罗兰重新走出的时,言峰绮礼很轻易的看出了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符合年纪与外貌的朝气与峥嵘。 之前的罗兰就好笑一个不言苟笑的机器,冷漠的计算着一切的得失,从不在乎情感,只有利益的价码被战斗时的轻蔑能看出几分不多的人性。 如果不是不经过交流,确认了对方是自己的理解者,正常人都只会对这种邪气的存在直接出手或者逃跑。 那时候的罗兰除了让人想要匍匐,畏惧之外,很难产生其他的情绪,而现在,罗兰什么都没做,仅仅是站在那里,一种想要靠近,追随的欲望油然而生。 无关立场与对错,仅仅只是,对于更美好东西的渴望,想要靠近那个人,想要分享他的荣光。 罗兰并没有在乎其他人的想法,这一路上他所经历的一切,比许多人一生能够经历,甚至是想象的东西都要漫长,但因为他固执的想法,曾经属于罗兰的一切,仍然好好的保留在他的身上。 但因为目标的达成,生命的进化,他也有了新的改变。 罗兰喜欢掌控,喜欢美色,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他想炫耀自己的计划,智慧,以及他所追求的,那伟大,而又美丽的幻梦。 在之前的过程中,理智压抑住了这些东西,他表现的如同神明般高高在上,谨慎,而残忍,因为这能更好的帮助他达到目的。 在获得彻底的救赎之前,大多数人都要这样挣扎,在理智与梦想的道路里徘徊,有的人可以跳入梦想的海里寻求岛屿,可大部分只会默默无闻的淹死,所以走在理智的道路上,忍受着冲动,才是常人的一生。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挣扎永无止境,神明与宗教才会经久不衰吧。 可对于罗兰来说,一切都结束了,他太得意也太欢喜了,就像面临世界灭亡时,最后的狂欢一样,一切想做,不敢做,渴望的东西,都尽情的从囚笼里逃出,发出自由而欢喜的咆哮。 体内的血液的涌动还在继续,每一处细胞都传来久旱逢甘霖的那种满足,罗兰能够体会到自己举手投足里都蕴含着改变世界的力量。 言峰绮礼缓缓抬起头,一点点的抬起眼眸,他不敢转得太快,就好像采药人怕惊动了森林的猛虎一样。 在无光的黑夜中,寺庙的残骸下,罗兰已经无声地抬起了头,凝视着天空,随着他涣散的瞳孔逐渐睁大,被黑暗包裹的街道竟然被他的瞳光照亮,罗兰的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他仰望天空又俯瞰脚下,冷漠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就好像苏醒的君王巡查自己的领地。 即使那目光没有任何恶意,言峰绮礼都不由得战栗起来,只剩风声在流转,罗兰悠长地呼吸着,他的呼吸仿佛成为了世界的脉搏。 面对着这样的奇迹,面对着这样的人,言峰绮礼发出了感叹。 “神啊……” 作为从小在教会学校长大的人,言峰绮礼对于神明的信仰是十分虔诚的,这份信仰并不关乎是否能使用奇迹的力量,从他五战时已经变成了此世之恶的崇拜者,却仍然可以使用洗礼咏唱就可以看出。 毕竟要使用教会奇迹的力量,信仰时不可缺少的一环。 但在见到罗兰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就被彻底压倒了,把这个尊称同样放在了罗兰的身上。 如果真有神明,就该是那样的。 瞳孔里燃烧着灿烂的火,呼吸如同呼啸的风,他开口时,声音要盖过雷霆,身躯扭曲而美艳,兼具圣洁与邪恶那种美感,让人不敢触碰,却又渴望接近。 在死亡与尸骸铺就的王座上,高高在上,将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当做饵食。 在言峰绮礼的头颅越垂越低的时候,罗兰收敛自己身上的磁场。 刚进化后的他太过得意,忘记调整到对普通人的模式了。 不过,言峰绮礼这种优秀的人都无法抵抗自己的力量,这份天生的磁场,看起来甚至要比迪卢木多的诅咒还要厉害一些呢。 又一次映证了自己的收获后,罗兰愉悦的笑了起来。 “绮礼,醒过来。” 言峰绮礼猛然惊醒,后退了几步,还打了个踉跄,像是刚刚从噩梦中醒过来一样。 “抱歉……罗兰大人……” “这不是你的错,”罗兰从不会把自己的错误怪罪到其他人身上,“不过,你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看来是没有其他不识相的家伙了?” 为了防止在自己许愿的这段时间出现什么读作正义使者,写作恐怖分子的家伙炸了圣杯,罗兰也布置了一些防备手段,拥有黑影兵团的言峰绮礼就是其中之一。 “嗯,我让黑影兵团散开侦查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多余的踪迹,卫宫切嗣似乎已经下山了。” 言峰绮礼看了一眼天空中逐渐开始闭合的孔,恭敬的说道:“恭喜您,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您需要我用监督者的身份为您隐藏下情报吗?” “这倒无所谓,反正我的情报也没多少,更何况,在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这种极东的仪式胜利者也最多只是让时钟塔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们,想起还有这回事吧。” 罗兰稍微感知了一下其他御主的踪迹,发现韦伯依然好好的呆在那个寄宿家庭,卫宫切嗣则带着久宇舞弥,正坐在一辆皮卡上,逐渐开出了冬木市。 看来他是发现此世之恶并没有继续扩散后,他也接受了失败的命运,选择曲线救国了。 言峰绮礼也附和道:“恐怕是这样的吧,想必真正让这样圣杯战争轰动的,应该是埃尔梅罗的君主死亡才对。” “那就够了,为了之后的发展,我还是需要一点知名度的,那么善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罗兰大人。” 言峰绮礼也叹了一口气,感到一阵头大,作为负责掩盖真相的人,他要处理的事情是最多的,冬木市的破坏还还好说,可父亲,时钟塔那边,还是因为远坂时臣的死亡而要插手的魔术协会,他之后恐怕有点忙了。 等到言峰绮礼走后,罗兰也没有就此放松,他也有一些无法交给言峰绮礼的事情要处理。 首先,是那个承诺。 罗兰从手中掏出一颗纯净的宝石,凝视着从千变万化的棱面中倒映出来的那张睡美人一样安详的银发女人。 获得了不完全的第三法后,他也算勉强抢救了爱丽丝菲尔的灵魂。 接下来,将她扔进圣杯的内侧,在魔力积蓄的时候让她也受到一些余泽,也不算违诺了。 不过,爱丽丝菲尔的处理只能算小事,真正麻烦的,是另一个家伙啊。 罗兰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出来吧,玉藻前。” 第二百零一章 离别的时间 蓝色的巫女狐从虚空中显现,轻盈的跃进了罗兰的怀里。 罗兰默然无言,抚摸着玉藻前的秀发。 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身为从者的玉藻前也应该回归,不过作为胜利者的特权,因为她没有死亡,契约也还存在,只要罗兰愿意供应魔力,她就可以一直在现世中存续下去。 虽然缺少了圣杯充当主力,寻常魔术师要维持几乎不可能,但对于罗兰来说,这种东西就只是小菜一碟了。 事到如今,要罗兰放手玉藻前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可是否要带着她去往一个未知的世界,罗兰还有所犹疑。 因为担心,才会犹豫。 可就这样对刚刚立下誓约的爱人不管不顾,恐怕她会暴走的吧? 她肯定会做出一副哭泣的表情,摇晃着尾巴,用温柔的语调说出让人感到恐惧的话语。 罗兰进退两难。 最后,他决定将这个问题全权交给玉藻前自己。 “跟我离开,还是等待我回来。” 玉藻前玩弄着自己的发尖,耳朵噌的一下就立了起来,她脸上的笑容毫无变化,但罗兰却隐隐感到一种低气压的感觉。 似乎是因为进化后的感官太过灵敏的原因,罗兰甚至能从玉藻前的情绪中读到一丝哀愁。 “必须离开吗?” “必须离开。” 罗兰是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人,既然决定不放开玉藻前的手,他就得有掀翻一切的力量。 而现在,抑制力还是预定中的敌人,在拥有足以对等的力量之前,罗兰从不信任敌人施舍的安稳。 所以,为了将来的稳定,现在正是他努力的时候。 “既然这是master的想法,那小玉就留下来吧,” 身为贤妻的职责就是完成主人的愿望,对于玉藻前来说,她这次最大的心愿,已经完成了。 所以,尽管有些哀伤,但她还是露出了淡然,却又分外耀眼的光芒。 像是从云层中洒下的辉光在水面的反射下,流淌的那抹倒影一样。 但很快,玉藻前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捧着罗兰的脸,语气满是调侃。 “没必要一脸沉重的表情嘛?等待丈夫归家,也是属于贤妻的职责,只要,您会平安归来就好,您能向我保证吗?” “我保证。” 忽的,玉藻前扑倒了罗兰,灿烂的笑容也愈发狂放起来。 “不过,作为对新婚就要离开的丈夫不识趣的惩罚,今天晚上,让小玉留下属于您的印记吧?” 玉藻前抖掉木屐,趴在罗兰的身上,那富有弹性的臀部,已经压在了罗兰的腿上。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好似准备恶作剧的孩子一样,露出了娇羞而甜蜜的笑容,轻轻的撩了下耳边的头发,羞红欲滴的脸庞缓缓伏了下去。 “mikon?,” 狐狸嘤咛着,但眼眸间的妩媚与羞涩并存的美景,却让罗兰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闭上眼睛,开始享受注定会很漫长,很漫长,但又无比美好的夜晚。 ———— “诶?” 韦伯被罗兰的问题给吓得惊叫了一声,甚至有些夸张的后退了好几步。 “你要让我照顾一下小樱?我完全是自身难保的处境好吗?” 在决定带回肯尼斯的残存的魔术刻印,接受这份职责的时候,韦伯就注定要面临很多艰苦的挫折。 “有什么问题吗?这么残破的魔术刻印,埃尔梅罗的分崩离析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吧?我又不是不给钱,充当金主的你买下埃尔梅罗残余的资产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吗?” “话是这么说,”韦伯叹了一口气,“但实际上还有政治和一堆的考量呢,也不知道最后这家主的位置会被推到谁的手上,我又能通过带回刻印的功劳获得能分润多少,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在魔道家族中,刻印才是最关键。 这是历史的象征,传承的具现,即使后继者才能寻常,通过刻印,守成还是做的到的。 肯尼斯死了对埃尔梅罗的打击却是很承重,不仅是继承人的重新择选,还有一堆要还的贷款。 但只要刻印在,选出新的继承者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债务慢慢还就是了,埃尔梅罗的底气还是存在的。 可切嗣的起源弹把肯尼斯的刻印毁了个七七八八后,它的性质就完全变了一件事。 这意味着,埃尔梅罗过去几百年的历史付诸东流,它们又要重新开始积累,就算通过调律,也至少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修复,修复完成后,能恢复多少的历史也是一个未知数。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君主的他们就德不配位了,会被其他的君主和虎视眈眈的竞争者瞬间分食一空。 而肯尼斯留下的债务,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人会想碰这个烫手山芋。 这也是作为魔术师来说不值一提的韦伯可以利用金主的优势通过偿还埃尔梅罗的债务,来争取话语权的机会。 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因为意识到自己承了肯尼斯的情,他不谈帮助埃尔梅罗复兴,但至少希望自己能保住埃尔梅罗的君主名号,收拾一下烂摊子,让这个家族的家名存续。 这种情况下,还要关照间桐樱,这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放心,我没有指望你,只不过在樱去时钟塔进修的时候,你能多看着点她而已,我实在不放心那孩子,总担心她受人欺负。” “有黑影兵团在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因为要离开一段时间,罗兰也不得不对间桐樱做出安排,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具有完整教育体系的时钟塔最适合小樱过渡。 毕竟,虚数属性,太难办了。 也难怪资质相同,时辰还是选择了凛作为继承人。 自己来教导只会浪费小樱的天赋,还不如让她在时钟塔自学。 而且,罗兰也存在一些私心,比如那个叫做雷夫的老师,又或者艾德费尔特家的刻印,虽然不一定要抢她们的,但了解接触一下也无妨嘛。 远坂凛有的东西,小樱都必须有。 “所以还是得麻烦你费心,毕竟时钟塔我能信任的只有你。” 到了这种份上,韦伯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你这种脱线的风格我居然已经习惯了……要帮忙多久,先说好,如果你打算去个十几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我一定要先给你一拳!” “最多一年。” 罗兰的瞳孔中倒映出的颜色显得澄澈而漠然。 他已经决定了时间流速的调整,这一次,新世界归属和与他所爱着的人们相处的时光,他全都要。 (下一卷是弑神者) (这章被封了改了几次所以晚很多) 第二百零二章 反悔 等到送韦伯登上回英国的客机,安抚了好一会儿一脸不高兴的小樱,交代完言峰绮礼后续的处理事宜后,罗兰终于得到了一点清闲的时间。 但比起平常自由乱逛的行动,这回,他毫不犹豫的回到了间桐家,在那里,精心打扮的玉藻前正翘首以待。 比起平常的巫女服,今天的玉藻前,却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像金步摇一样的首饰别再她柔顺的粉色秀发上,与毛茸茸的狐耳相得益彰。 自这身宫装分开的衣襟中,还隐隐露出一抹诱人的雪白。 从垂下来的蓝色下摆中,修长,浑圆的大腿交错着,更是散发着让人想一探究竟的魅力。 即使已经无数次的理解了这具身体所具有的魅力,罗兰还是为这绝无仅有的美景停顿了一瞬。 今天,就是告别的时候了。 但玉藻前好像完全没察觉一样,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走到罗兰的身旁,熟练的挽起了他的手臂。 可这幅明快的样子并没有感染到罗兰,斟酌了一会儿后,他主动开口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他已经很少真的陷入睡梦之中,但昨天,或许是因为那种感觉太过安逸,他也小睡了一会儿。 “哦,难怪mster一副奇怪的表情,”玉藻前耳朵一抖,鼻尖耸起,红唇微抿,露出了愉快的笑容,毛茸茸的尾巴也轻轻的搔着罗兰的肌肤,“那么,您有什么想要问的东西吗?” 其实没什么想要问的,罗兰经历的梦境很完整。 最开始,作为类似天照的影子或者化身的玉藻前,只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在漫长的岁月中,她见证了人类的发展与成长。 可就像大部分神明一样,玉藻前并不理解,甚至蔑视人类。 因为人类在她眼里并不存在意义,在短暂的人生中,无论获得多少,获得什么样的成就,都会走向死亡,然后失去一切。 但是,明明不存在任何可以存在幸福的要素,人类还是以快乐且欣荣的方式成长着。 在那些侍奉自己的人类的笑容中,玉藻前产生了好奇心。 自己是否也要试试看人类的生活方式,能否获得笑容呢? 然后,玉藻前拥有了实体,金毛白面九尾狐的姿态,并不断转生,结果,不幸的命运就降临了。 明明因为失去了所有记忆,只是一个除了倾国倾城的美貌外,半点恶意都没有的少女,被召见,结果突然长出了狐狸耳朵,然后被阴阳师揭穿身份,逃离,最后被斩杀。 最后,在名为那须野的荒原中,只有着被背叛的少女,孤身一人的哭泣着,独自承受诀别的痛苦。 明明没想伤害任何人,希望能去沟通解决,但人类集结的大军根本不愿意听妖狐的话语,一心只想铲除她,因为她不是人类。 但结果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例外。 足足上万人的生命,全部消逝,成就了玉藻前作为恶灵的传说。 但那时的玉藻前,仍然没有放弃,亲手杀害了几万条生命的后悔之情,伴随着迷惘和痛苦,一同到来。 在第二次的战斗中,她更加退缩,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想离开这里,但充满憎恶的大军并没有放过她,在箭雨与杀戮之中,玉藻前的胸口被破魔之箭贯穿,结束了这短暂的旅途。 但直到最后的最后,她依然爱着人类,认为人类是如此的脆弱,可怜,有限,可又令人憧憬。 这就是希望像人一样,体验幸福的神明的故事。 但其实,这位神明,只是一个憧憬着人类,做着梦的少女而已。 唯独这点,罗兰无比的相信。 因为即使遭遇了背叛,污名,玉藻前仍然没有放弃梦境的美好,选择了相信那群安慰她的狐狸的话语。 ‘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罗兰有很多想问的东西,可最终,他仍然没有问出来,只是静静的握着玉藻前的手。 感受到罗兰突然握紧的手,玉藻前露出淡淡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脸庞。 “还没准备好吗?可以断开契约了喔,把这个箱子放好,小玉的准备就全部完成了。” 玉藻前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门,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在了玄关旁。 这是这几天罗兰给她的买的衣服,玩偶,每一件都被她珍惜的收好,放在了行李箱中,虽然根本带不走,但她打算将这些东西存在特质的咒术结界中,免得这段分别的时间不小心受到了虫咬之类的灾难。 罗兰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在她踏入阳光的那一刻,罗兰握着她的手,停住了脚步。 “master?” 玉藻前侧过脸,有些惊讶的说道,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小玉可不知道,master是个爱撒娇的孩子喔,唔唔,虽然这种风格也很惹人怜爱就是了。” 她发出温柔的笑声,凝视着罗兰,罗兰也看着她的脸,最后,遵从了自己的心意。 计划,未来什么的都无所谓了!他又不是规规矩矩的人。 “留下来吧,我反悔了。” 在昨天的梦境中,罗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触动了,但总之,玉藻前作为神明,在面临被背叛,追杀的境遇中,依然保持着爱。 那么,就算只有自己一人,他也要像那个孤独的少女伸出手,哪怕后果会波及到世界也在所不惜。 “真是的,事到如今,您说什么呢?” 玉藻前嘴上抱怨着,但身体却微微颤抖着,脸上更是露出了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容,她扑进了罗兰的怀里,眼神迷离,献上了温润的唇瓣。 开了一半的大门也被风微微带上,遮住了接下来如花朵绽放一般的美景。 几个小时之后,玉藻前趴在罗兰的身上,等到二人的喘息都稍微放松了一些后,才用骄傲而欣慰,有些自责的语气说道:“对不起,master,看来愚蠢的人应该是小玉才对。” “为什么?”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说不定master会变成负心汉,把小玉留在外侧束之高阁,独自垂泪}我竟然会这样怀疑您,”说道这里,玉藻前的尾巴也因为激动的缘故,一摆一摆的。 “啊啊,小玉藻是笨蛋笨蛋笨蛋!美少女笨蛋!明明应该更加坚信彼此的羁绊才对。是小玉不好,太过担忧封印起来的本性露出来了。” “你这这不是勉强,而是兴高采烈才对吧,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在意,爱就要沉重到接受对方的一切才行,不管是恶也好,兽也好,我都会对你抱有胜过一切的爱。” 罗兰无奈的说道。 “哇,mikon?,这……这是真正的告白!事到如今,这不是让小玉更加为您着迷了吗?” 玉藻前捧着罗兰的脸,眼睛几乎都快变成了心形。 第二百零四章 回归 —— “不过,这样的master更帅了,事到如今,我又更加为您着迷了。” 玉藻前金色的瞳孔里透露着轻松的情绪,蓬松的尾巴充当毯子,盖在二人身上。 “但是,我也已经有所觉悟了,无论是生或死,浑身阴暗,这都是我们注定的命运,只是黄泉津平坂的尽头亦然。” “我仍然会选择离开,为了下一次永远的相遇。” 在得到罗兰的阻止之后,确认了罗兰给予自己的是相同的爱之后,玉藻前反而释然了许多,神情中的那抹哀愁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身为贤妻的职责,还是作为玉藻前那沉重而扭曲的爱,都让她学会了忍耐。 罗兰有必须前进的理由与决心,既然认识到了这一点,玉藻前就会将它作为自己的愿望。 但是,在这之前,必须永远的让罗兰记住她才行。 “过去我曾在那个时刻跟你说的的话,请让我在最后,再重复一次吧。” “我感到,很幸福——” “玉藻,”罗兰还想在说些什么,但玉藻前已经把纤细白皙的食指微微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您不必感到忧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毕竟,因为来的太仓促,这具身体虽然能让master感受到小玉的魅力,但也缺少一个关键的点喔。” “——不能生孩子。” “虽然灵魂上的水乳交融也很迷人,但受肉之后才更加真实吧。” 玉藻前虽然这样抱怨着,但她的脸上仍然是一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自从罗兰阻止她离开之后,她那春水一样幽深的瞳孔中,就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所以,再下一次重聚的时候,请master用更加主动,优秀的方式,来呼唤真正的玉藻吧。” “最后的最后,还有一件事,”玉藻前把脸贴在罗兰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温热的感觉和有力的心跳。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master,您爱我吗?” 因为间桐家布局的缘故,关上门后,白天也一片漆黑,可即使拥有夜视能力的罗兰,也看不到玉藻前现在的表情。 那漂亮的粉色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玉藻前的侧脸。 罗兰深吸了一口气,给出了答案。 “老实说,我其实是一个很笨拙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爱。” “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玉藻前,你是传说中的魔物,是大妖怪,是有着无数恶行,不应该靠近的灾祸,” “可不管今后遇到了怎样的变故,灾难,挑拨,我的内心依然会说,我相信你。” “……”玉藻前的脸几乎完全埋在了罗兰的胸膛里,她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您能再说一遍吗?” 罗兰依旧没看清玉藻前脸上的表情,但也不重要了,他像是突然袭击一样捧起了玉藻前的脸颊,在她发出呜呜的抗议声之前,堵住了那个渠道,没一会儿,被抓到弱点的狐狸就顺从主动索取起来。 然后,罗兰就这么直直的与玉藻前对视着。 “玉藻前,我爱你。” —— 再大雪纷飞的城堡中,一个小女孩趴在窗前,怔怔的望着白茫茫的窗外。 这是她早就看厌了的景色,可几天,这样平凡的景色也让她的内心雀跃无比。 因为切嗣就要回来了。 七天的时间已经到了。 虽然嘴上一直很没礼貌的叫着切嗣,但名为伊莉雅的小女孩发自内心的尊重名为卫宫切嗣的父亲。 他虽然经常在玩闹的耍赖,还总是看不见人影,可他许下每个承诺都兑现了,今天这个恐怕也不会例外。 只要伊莉雅在城堡里乖乖等上七天,还会带着她去外面玩,而且以后也会陪伴着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伊莉雅就感到满心欢喜。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伊莉雅耳朵一动,直起身体,兴奋的回过头。 从门口进来的,是穿着如同修女一样,古板的宽大的女仆服饰,银发红瞳的人造人。 她的目光像是机器一样冰冷而无机质,但在触碰到伊莉雅的时候,里面就多了一丝温情。 “是你啊,塞拉。” 看清来人的模样,伊莉雅兴奋的表情就蔫了下来。 虽然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在旁人看来长的都差不多,但作为小时候就在照顾自己的女仆,伊莉雅还是能准确的分清她们的。 “小姐,您该加衣服了,待会可能要外出。” 塞拉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将一件紫色的洋装外套给伊莉雅穿上,因为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严谨的风度,伊莉雅也没有抗拒,安静的穿上了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 “城堡里有骚动发生了,莉洁莉特正守在门外。” 人造人的功能是被设定好的,作为未来小圣杯的侍女,塞拉与莉洁莉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们都被特意延长了寿命,一个是战斗的特化,另一个则是魔术上的优秀导师。 淡漠的她们被设定成了只能在伊莉雅身上感到情感的存在,是最忠心的仆人。 所以,在爱因兹贝伦城堡被入侵之后,她们没有去选择查看或加入战斗,而是第一时间守护在伊莉雅身旁。 “城堡里有骚动吗?” 伊莉雅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在父母庇护下的她还没有接受特别多里世界的教育,不理解这个事实意味着什么,但很快,她就名表了。 连贯而密集的枪响与火药的硝烟味被从破碎的窗户里灌入的北风吹到了房间里,这让塞拉下意识的将伊莉雅护在了身后。 从走廊那边,也逐渐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与叮叮当当的子弹落地的声响。 袭击者在手持大斧的莉洁莉特警惕的注视下露出了全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目光漠然而死寂,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他迅速的略过两个女仆,看到那个如精灵一样小巧的女孩后,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意。 “切嗣!” 看到来人的瞬间,伊莉雅顿时忽略了那些奇怪的声响,欢呼着跑向了卫宫切嗣,扑进了他的怀里。 卫宫切嗣也将枪口垂下,单手托起了自己的女儿。 在圣杯战争结束的消息传来之前,他就马不停蹄的感到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本就不擅长作战,还被拥有起源弹的卫宫切嗣知道了结界的大部分机关后,这场战斗就演变成了屠杀。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卫宫切嗣轻轻的拥抱着伊莉雅,看着她那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光的银色头发很不似真人,轻飘飘的体重,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几乎失去了一切,但好歹,还挽回了一点东西。 可女孩不知道父亲泪光的眸子中蕴含着怎样的情感,只是按照切嗣曾经教过的,发出了熟悉的问候。 “欢迎回家,切嗣。” (圣杯卷结束) 第二百零五章 新世界 处理好一切,和玉藻前最后的温存了一会儿后,在柳洞寺地下的空洞里,罗兰注视着面前的门扉,踏了进去。 与此同时,他与玉藻前的契约也终于断开了。 “master离开了啊。” 虽然是伤感的离别,但玉藻前反而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只要确认了羁绊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时间是最不用在乎的东西,下一次,就是永恒的相遇了。 玉藻前的身体化作灵子缓缓消散,但她并没有就这样回归英灵之座,而是宛如踏上了通往天空的阶梯一样,回归了自己的真实。 下一刻,在巨大,空旷的宫殿中,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声音的主人。有着如同太阳一样璀璨的金色头发,肌肤透白如雪,国色天香,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妩媚。 最奇特的是,她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竖瞳,九条尾巴以高雅的姿态,像花卉一样轻轻摇曳着。 虽然不似人类,但任何人都无法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丝黑暗的感觉,只有着高贵与辉耀的色彩。 她是掌握着崇高的太阳的神明,她是天照大御神,是美的化身,是金毛玉面九尾狐。 可现在,她却用可怜兮兮,却又柔媚无比的嗓音,轻声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罗兰……” 在漫长的岁月中,她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所以,为了守护自己的爱情,她也打算努点力了。 她轻轻的摇摆了一下自己的尾巴,越过世界的外侧,穿过英灵之座的壁垒,来到某个只有更高贵者才能看到的视界。 每一条世界线都具有多种可能与变化,人理兴盛的世界,人理衰败的世界,濒临毁灭的世界,再多的世界线,也不过是这个名为型月的大树上,所蔓延的枝丫而已。 顺着羁绊留下的痕迹,玉藻前很快就找到了那条罗兰的世界线。 “还有一年时间吗?” 她打个盹所耗费的时间都要远胜于此,可对于恋爱中的少女来说,多一秒的等待都是无法忍受的。 大圣杯的积蓄还要六十年。 那么,来干点坏事吧,金色的狐狸虚影化作焰光,开始裁裁剪剪,这里切一段,那里补一条。 虚无的世界线在她的面前就好像被园丁的剪刀修剪的枝丫一样。 “最后,我看一看,喔喔,魔法使呢,把这个历史后调一点吧,完成了!” 玉藻前露出得意的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她的改造下,这颗链接与树上的枝丫已经独占鳌头,显得特别出众。 无名的力量已经降临,将某些已经发生的事实延后,某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穿插进来,而世界本身所属的芸芸众生依然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因为她并不是用时间回溯这种了不起的东西,那已经算魔法级别了。 玉藻前只是,运用自己与人类史息息相关的特权,那名为兽的力量,篡改了一下历史发生的时间而已。 然后,顺便用这种更改逸散出来的力量,加快了一点点圣杯积蓄魔力的速度。 真是巧合啊,正好只需要一年,夫君回来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很高兴的吧,因为他刚回家,就可以和自己可爱的妻子见面了。 想到那种场景,玉藻前露出了娇憨的表情,美目闪烁着。 她的力量并不是稳定而具有善意的。 这是危险至极的举动,看似生机勃勃的枝丫只是二次黏合后的产物,虽然目前在繁荣生长,但如果世界内的没有遇上什么毁灭性的大危机,也算得上一条特殊的世界线。 考虑到罗兰的决心,平稳过渡的结局估计是不可能的吧。 但玉藻前无所谓,反正,只要和罗兰在一起,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可以过的超开心的。 就算这条世界如果真的做过头了,也只会从正常的时间轴分离出来吧。 说起来,这种东西怎么称呼来着?对了 ——特异点。 再变成这个之前,那些守护者们还不至于马上参合进来,所以,夫君,到时候,建设我们爱巢的重任,就交给你喽。 玉藻前眯起眼睛,再次陷入了小憩中。 —— 罗兰眼前一黑,从白茫茫的雾气中走了出来,在穿越门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片迅速褪去的宇宙星空。 还有一片纯粹,斑斓,却无定形的颜色包裹着自己。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一种邪恶而不详的感觉。 虽然由吞噬了此世之恶和身为黑影王国之主的他来说这句话很奇怪,但总之,就是邪恶的氛围。 它并不刺人,相反,罗兰从这种氛围上感受到了一种命运的悸动。 “真是奇怪的感受,” 罗兰嘟囔了一声,看着面前的风光,露出了一副愕然的表情。 大源依然顺利的链接着,魔术回路也完好的运作,这片世界所拥有的神秘比起近现代的型月要优秀许多。 这算得上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最起码,超自然力量的存在,让罗兰好好的扩充一下自己关于神秘学的知识这个要求还是应该能达成的。 不过,这片门扉降临的地点,才是让罗兰呆滞的原因。 海浪声周围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海鸥的啼鸣声,在金黄的沙滩上,几颗椰树随风摇曳着,灿烂的阳光在上面照出了一种美好而惬意的颜色。 穿着沙滩裤来这里度假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你能够忽视掉后面杂草丛生,一看就是自然生长,连路径都看不到的丛林,凹凸不平,看起来就很硌脚的岩石的话。 罗兰稍稍的放大的感知,很快就察觉到,周围五公里之类,都不存在人类的磁场。 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座无人的荒岛。 “开局就荒岛求生是不是有点过分……” 罗兰呆滞的看着海面,一脚将旁边那个背着海螺壳,正爬向他的寄居蟹踢开,虽然这种困境根本难不住他,但也不算一个好的开头。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 按照门扉穿梭的特性,他应该会降临到离命运轨迹的发展比较近的距离才对啊? 这样想来,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轨迹所覆盖的范围非常大吗? 罗兰穿梭世界的阅历还是比较浅的,但也不至于就因此动摇就是了。 他开始呼唤自己的金手指。 遇事不决,死者方舟。 第二百零六章 宇智波带土 不过这次,石板上并没有显现出新的文字出来。 它是遵循罗兰的心意而行事的工具,在罗兰还没有想要达成的目标时,死者方舟的表现也很安静。 但罗兰也没到一头乱麻的地步,型月的经历,成为究极生物的结果,决定与玉藻前永远在一起的想法,这让罗兰也有了一点思考。 他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尝试一下,用高高在上的神明视角,来看待一切。 比起以人类的身份去爱着人类,以神明的态度去爱着人类,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罗兰很好奇。 至于该如何实现这点,他也有了打算。 他所遇到的所有邂逅,那些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英灵们,许多都沉醉在美好的幻梦中,小到间桐雁夜,韦伯这种普通人,大到征服王,saber这种王者与英雄,甚至连玉藻前,也憧憬幸福的梦。 所谓的梦境,真的有那么美好吗? 这样是否会束缚人类的前进?又是否能给予全人类所有的幸福? 罗兰还无法看清这点,但死者方舟,早就在他产生这种疑问的时候,给予了新的指引者。 几乎没有思考,罗兰就激活了宇智波带土的雕像。 作为贯穿了整部火影忍者,不可忽视的反派之一,对于宇智波带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直都是众说纷纭的。 可如果罗兰没记错的话,对方最后应该是选择帮助了主角的阵营才对,为什么会被投入死者方舟里呢? 在激活之后,没等他开口,罗兰就得到了答案。 无他,对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奇怪了。 上半身裸露着,一头死寂,枯竭的白色短发,右半边身体都是惨白的颜色,像一块凝固的白蜡。 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现在的眼睛。 一只血红,三枚勾玉在其中缓缓轮转,另一只则分不清眼白与瞳孔,通体都是由一圈圈紫色的波纹填满组成的眼睛。 “你是,那个选择了放弃无限月读,站在鸣人那一边后,从人格上死去的宇智波带土吗?” 罗兰若有所思的问道。 虽然宇智波带土的状态有些奇怪,但见证了死者方舟伟力的罗兰倒也没有多么惊讶,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切。 毕竟,这家伙能够悔改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鸣人所描述的未来的确非常美好,但是,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宇智波带土正式决定加入月之眼计划开始,就不单单只是因为野原琳的死了,而是因为那个扭曲的忍者世界。 忍界大战的时间每次不到十年就频繁爆发,而在这中间的喘息的时间里,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和平。 冲突,阴谋,暗杀,绵延不断。 他变得比以前强很多,甚至能复活都做得到,可那又能怎样呢? 野原琳不想死,卡卡西也不想杀她,但为了木叶,珍爱的人总是会互相残杀。 就算是敌对的忍村,也有着自己的立场与信念,只有人与人之间的差异还存在,战争永远不会平息。 每个人都会成为刽子手,像提线木偶一样互相残杀,这就是地狱一样世界的真相。 也许再次出现一个像千手柱间那样的人,以铁血的手段与永生承担一切憎恨,扭曲但真实的和平确实会到来。 但宇智波带土太累了,他没有这份责任心,也只想逃避这个地狱一样的世界。 所以他选择了月之眼计划,让所有人都可以在新的世界中,真实的活下去,随心所欲的活下去。 为此,他才将一切牺牲都视为无物,他是恶人,是刽子手,但这份信念,并不是虚假的。 他离成功越近,背负的尸骨就越多,为了不让那些人的牺牲白费,他就必须发动月之眼计划。 就像卫宫切嗣一样,走到那种地步,回头才是最可笑的。 毕竟,在黑绝跟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宇智波先祖说了句掏心窝的话之前,月之眼计划是另一重阴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而这样的人,却因为鸣人所描述的短暂和平而后悔了?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你,阿飞也好,宇智波斑也好,带土也好,都无所谓。” 宇智波带土的眼神依然冰冷,在死之残骸中,这种表现算是很少见的了。 但从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罗兰身上来看,影响还是存在的。 “那我就叫你带土好了,在开始正式的交谈之前,我有个疑问,能请你帮我解答下吗?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的转变就等同于死亡?” 受到大变转变性格者有的是,可像带土这样,能被死者方舟单独截取出来的,着实少见。 听到这个问题,带土的回答也毫不客气:“因为那家伙是个蠢货,居然还幻想着成为火影,他只是被鸣人相似的经历和特异的查克拉给带进坑里去了而已,鸣人可能成为火影,但他绝对不行,因为他是个宇智波。” “这家伙明明自己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就算他拒绝了斑,回到了村里,开启了万花筒,也永远无法成为火影的,这就是宇智波的宿命,从二代火影一直延续下来的政策就是如此,更何况三代那群家伙还曲解了它。” “宇智波受到压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部分族人虽然不满,可也接受了二代的排斥,至少二代还愿意信任宇智波的鸽派,让他担任自己的护卫?可三代呢,就是全面压制宇智波,要论忠心与力量,止水,鼬,都有成为火影的资格,就算不打算让他们当,只是表明态度,让他们加入核心权力圈,宇智波都会自我分裂,从而陷入内部斗争中。” 罗兰点了下头,认可了这种解释。 宇智波也不可能是所有人都想造反的,可他们一直看不到希望。 论出身,宇智波是木叶的最初创立者之一,论贡献,宇智波一直都是战场上的主力,不要和宇智波一对一的说法可是敌人传播的,而非他们的自吹自擂。 可换来的结果呢? 被排斥,被猜忌,除了族长兼任了容易得罪人,职能还被暗部分了不少的警备司外,在没有新的宇智波被信任过。 这是事实,也是态度,比起二代那种敢让宇智波信担当贴身护卫的表现,后继者只学到了一味的打压。 罗兰若有所悟的说道:“既然你的决心这么坚定,那么,你要如何引导我呢?” “我不会去引导你,……”宇智波带土沉默了一会儿,“说到底,我自己也是一个被算计而不自知的失败者。” “我唯一能给予你的,只有这,能摆脱一切宿命,将所有苦难都吞噬殆尽的方法。” “——无限月读。” 第二百零七章 天上掉下两个神 罗兰差点笑出声来,但很快又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低下头沉思着。 虽然从对方的结局上来看,这确实比较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这个计划本身是没有什么差错的,最多只是结局被人利用了。 自己又不用担忧这些,而且,这个计划一定会很有趣! 乐趣,就是罗兰的源动力。 但白手起家不用受到掣肘的坏处就是,要独自完成无限月读就显得困难重重了。 “所以,我该怎么办?这里可不是忍界,没有神树,没有尾兽,你也没有轮回写轮眼。” 宇智波带土低笑了一声,十分坦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就在罗兰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和善的时候,带土才慢悠悠的补充到:“被死者方舟选中的人是你,并不是我,我会教你这个计划,是因为他是具有可行性的。” 宇智波带土当然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虽然性格上要表现的冷淡许多,他内心还是期待罗兰能够代替他完成无限月读的,不过身为死之残骸的他能给予罗兰帮助的地方实在太小了。 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将自己学会的一切给予罗兰,然后期待着他在未来,在黑暗的荒野中,用觉悟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我会把无限月读的方法交给你,然后,你可以从我的残骸上拿走实现它的种子。” 带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只要有它,完成无限月读就不是全无希望的。” 罗兰也了然。 死者方舟本质上并不是粗暴的将残骸上的能力直接加载到罗兰身上,而是将它和罗兰进行了更胜层次,达到天生一样的融合。 罗兰拥有了替身,意味着他的后代,血脉相关者也会受到刺激,觉醒替身,同理,带土的眼睛也是如此。 只要接收了这双眼睛,那么它也会变成罗兰天生的,不存在什么借用的说法,这双眼睛消耗的力量会自动贴合罗兰的身体,能力也一个都不会少。 并且因为是天生的轮回眼,他的后裔觉醒白眼和写轮眼的可能都会有。 这也是为什么宇智波带土心怀希望的原因,只要有了死者方舟给予的种子在,轮回写轮眼也并非不可以创造和觉醒的。 至于尾兽,在穿梭的次元,终归会寻早到替代品的。 倒是神树真的要考虑一下,如何找到类似的东西了。 “在此之前,你先学会我要教给你的术吧,具体可以慢慢来。” “说的到轻巧。” 罗兰从死者方舟中退了出来,背后自然生出一对羽翼,以阴影之力加持着,低空飞行着。 “在此之前,还是先确定一下自己到达了哪个世界吧?” 考虑到死者方舟不至于像远坂时臣一样掉链子,他还是先决定沿着降临的地点,先看一看周围又没有什么异常,再通过黑影王国直接转移。 以他现在的速度来说,要完成这个过程并不慢。 “真麻烦啊,神树我还有点头目,可轮回写轮眼和十尾呢?我要怎么变出来?” 神树果实和尾兽,变成了绕不开的槛。 这二者的性质不算复杂,都是高密度的能量聚合体,可问题是,这种强大,死亡后还会被自动封印和掠夺的东西,总不可能突然掉在他面前吧? 正在思考的罗兰突然一惊,来自究极生物的直觉提醒着他,前方有着强大的能量反应。 他疑惑的看了过去,然后,下一瞬,脸色就一变。 有雷声渐近。 狂暴而凶猛的紫色雷霆骤然炸响伴随着灿烂夺目的闪电所亮起的炽白光辉,他们从天空高高的劈落,却并没有四散开来,而是同时攻向了一处地方。 就好像有人从天空投掷下了雷霆铸就的长矛一样,残余的轨迹都仿佛将天穹切成了两半一样。 这明显不是自然现象,而是被人操纵驾驭的力量。 紫色的雷霆并没有就此刺穿那个未知的敌人,在海面的中心,神圣的金色怒雷也陡然显现,它没有紫色雷霆那么狂暴,却要显得更加威严,以辉煌的光芒堂堂正正的抗拒着攻击。 两份雷霆交杂之下,竟化作了粘稠如液体一样,波涛一般都雷池,带着一圈圈涟漪波荡开来。 被这处于液态下仍在互相撕咬的雷霆触碰到的东西,不管是海水,鱼虾,都融成龙一缕缕难闻的白烟。 让罗兰脸色微变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这天谴一样的雷霆已经超越了很多从者表现出来的威力,到了可以和罗兰交手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与从者的宝具不同,在这声势浩大的攻击背后,罗兰所感受到的气息并没有衰弱多少。 在刺耳的雷鸣与白烟的深处,罗兰隐隐约约看到了两道身影正在战斗着。 那个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是一个正处在壮年的巨汉,蓬起的胡子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身高看上去足足有近三米左右,穿着破烂而粗糙的衣衫,看上去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可即使这样,他雄壮的躯体上,一块块像岩石一样隆起的肌肉依然会让任何看见这副形貌的人生不出嘲笑之心,只能感受到沉重的压迫感。 而另一个身影,则不是人,而是一头由金色雷霆组成的山羊。 罗兰也觉得也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那头金色的山羊蹄子所踏过的地方,紫色的雷霆都被纷纷驱散了。 这样的举动明显激怒了那个壮汉,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棒,轰隆隆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雷鸣。 “小鬼!我迟早要把你这变化多端的姿态一个个给打散!” 回应他的,是从金色雷霆铸就的山羊中像少年一样清脆却又高昂的笑声。 “如果能做到的话,请尽情施展吧,你的雷霆太过孱弱,若只有这种程度,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与荣耀降临的时刻了!” “既然如此,就让老朽来教教你吧,东方的军神哟,”壮汉一声爆喝,脚下一瞪身体化作残影,居然强行穿过了金色的雷网,来到了山羊的面前。 “在尊贵的天空之王面前,要学会低下你的头颅!” 第二百零八章 只要我一时兴起 天空之王,东方的军神,这两个词语单独拿出来和组合在一起的意义是完成不一样的。 在听到壮汉的话语时,罗兰就知道,自己正处在名为弑神者的世界中。 不从之神,权能,还有各异的弑神者们,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片段缓缓显现,一股脑的流了出来。 在原始的时代,人类惧怕天空与大地,那些自然的灾难中所表现出来的力量,把这些危险而强大的伟力当做神明的化身来崇拜。 在漫长的岁月中,人类给予了神明名字,编织了神话,将他们束缚在神话之中,各司其职。 而那些并没有顺从神话,降临人间,带来灾难与破坏的神明,则被贯上的不从之神的称呼。 弑神者,就是通过各种原因杀掉了他们,篡夺了他们的权能的人。 在大部分情况下,这个世界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是十分高能级的,不断显现的不从之神与性格各异的弑神者们的故事,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调。 而现在正在战斗的两位神明,就是不久后,将世界正式引入剧情轨迹的重要角色。 罗兰呆滞的看着面前的神明的伟力,想着这个世界的设定与发展,嘴角不自觉的咧开了。 “找到了……” 他深刻的理解了,所谓命运的推手,就是这么回事吧。 “那么,不管这是巧合还是注定,我都不会回头了。如果真有命运,也是我选择了它,而不是它选择了我。” 高能级的能量聚合体,被杀死后不会自爆,而是会将力量奉献上来的对手,还有比这更适合代替尾兽的东西吗? 而且,如果计划的没错,他可以获得更多。 所有缺失的条件都被一一补齐,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让人兴奋。 一步登天的奇迹,力量,都摆在了眼前。 罗兰感到久违的兴奋感正在血液里燃烧。 为了让这股杀戮的兴奋满足,就以不从之神的死亡作为礼物吧。 罗兰低语了一声,刚准备冲到二人的中央,堂堂正正的发起挑战——这两位神明都是性格高傲的人物,面对还不是弑神者的罗兰发起挑战的勇气,根本不可能拒绝。 更何况,阴谋算计什么的对于不从之神来说效果也不大,之所以弑神者们会被所有魔术师奉为必须遵从的魔王,就是因为只有他们才可以对抗不从之神。 就在罗兰准备学征服王冲进去的时候,二位神明接下来的交锋却让他大跌眼镜。 “滋滋滋滋——!” 壮汉举起了两根如同闪电一样形状的木棒,用其中的一根狠狠的击穿了山羊的腹部,将它钉在了大地之上,紫色的雷霆以像藤蔓一样以螺旋的形状缠绕其上,迸发出刺耳的雷鸣声。 壮汉愤怒的用粗壮的手臂拿着棍棒在空气中挥出一声又一声的炸裂之响。 “混蛋小鬼!竟敢这样对待身为众神之王的我,作为回报,老朽要将愤怒倾泻在棍棒里!将你那张狂妄的脸给砸烂!” “做的到的尽管来试试吧,展现你的力量吧,让吾更加兴奋吧!因为吾是不败的化身!” 但在雷暴释放完毕的时候,山羊却并未因为腹部被贯穿的严重伤势而受到任何打击,他的身体化作白色的暴风,让夺目的金色神雷缠绕其上,凝聚成如同钻头一样的风暴,刺向了壮汉的咽喉。 不过,壮汉也没有因为自己那看似致死的一击就因为大意而卸下防备,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举起了手中的另一根木棒,砸向了无形的狂风,明明是有形之物与无形之物的对抗,但被棍棒触及的大气却先于狂风,迅速的退散开来了。 白色的暴风顷刻间也化作一个少年的形象,抬起自己的腿,骤然发力,狠狠的踢在了壮汉的腹部。 壮汉以强劲的肌肉抗下了这一击,面带愉快的笑意,将手中的棍棒再次砸来!不过这次,沉重的紫色雷霆已经化作一张大网,逐渐包裹过来,封锁了周围的空间,而唯一空余的上方,那根被少年形象的神明化作狂风躲开的棍棒,也像拥有灵性的猎犬一样,攻向了最后的空隙。 而在就这一瞬间,意识到战斗进入关键时刻的少年毫不犹豫的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闪耀的黄金之剑,斩向了壮汉的腹部。 “嘭!” 他纤细的肢体爆发出了与形象极度不符的力量,沉重的剑刃在他挥舞的时候变成了模糊的影子,在这能使山峰断折的巨力面前,大气也发出了尖锐的哀鸣声。 锋利的黄金之剑也在这个时刻,轻而易举的贯穿了他的身体,留下了一道从下腹到肋骨附近的巨大伤口,眼看铮亮凛冽的剑锋就要以璀璨的光芒将他斩成两半的时候。 壮汉仍然没有任何退避,在生死的危机中,表现了出了惊人的勇武,紫色的雷霆疾走在他手中的棍棒上,轰击在了少年的身上。 就好像是山岳倒塌,江河断流一样的恐怖力量让周围的景物都因为高速而扭曲了,呼啸的疾风遮蔽了一切回应,这恐怖的锤击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惊天巨响。 大气都在这股巨力下被压缩成一团,然后如同玻璃一样缓缓碎裂,最后彻底炸开,一片片气浪的痕迹足足蔓延了四五十公尺。 而遭狂暴的风声中,沉重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少年被打成了八半。 一团较大的光团因为承受了主要攻击而远远的被打飞,另外几个四散的光团显现出更种奇特的兽形,也奔向了远方。 而完成这一击的壮汉也不停的喘着粗气,在接连不断,持续了许多天的战斗中,加上刚才留下的伤势,他的状态也不怎么样。 所以,壮汉也并没有盲目的追击少年,而是化作雷光,瞬息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在转瞬之间,罗兰连宣战布告都来不及说完,两名不从之神就作鸟兽散了。 罗兰俯瞰着还未平息的海浪与逐渐寂寥下来的天空,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他可不记得不从之神是这样的存在,果然,犹豫就会败北吗? 或者说,这个世界更钟爱义无反顾着?下一次,要不要用暂时抛弃理性,用愚者的方式去行动呢? 罗兰挑了挑眉,倒也没有过多的纠结,经过第一个世界的原始积累,这两位不从之神都只是注定的猎物而已。 只要他一时兴起,就可以夺走他们的性命,所以,暂时让他们把权能保存在自己的身上也无所谓。 比起这个,还是先专注于情报的收集和计划吧,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也不少呢。 拜这两位不从之神的战斗所赐,抛开他们战斗与离去的化身的方向,按照剧情发展的轨迹,命令黑影兵团朝着这个方向延伸后,他很快就得知,在前方,有着大量人类所聚集的城市。 在那里,应该有罗兰想要的当前世界概况和关于不从之神和弑神者的具体情报。 (今天少更了,最近更新时间太阴间了,调整一下,明天会补一章。) 第二百零九章 艾丽卡 米兰。 意大利第二大的城市,有着时尚之都,艺术之都的美称,或许是因为这里过去浓厚的宗教氛围的缘故,直到现在,周围的建筑也充满了风情,罗兰正走在这里,以悠闲的心情参观着这座城市。 虽然在他所学习过的语言中,并不包括意大利语,但听到路人交谈了几句之后,加上以前的记忆,他就完全掌握了这门语言。 在宽阔的街道上转了几圈,婉拒了几个热情的女孩邀约之后,点了一杯果茶,坐在路旁的桌子上,摊开了刚刚买下的地图。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座大城市应该有所谓的魔术结社坐镇的才对,在明确了这点的前提下,他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意大利似乎还是剑之王的领地,因此,只要闹出点动静来,总会把他吸引过来的吧。 毁灭掉这里的魔术师?还是造成一些容易引起骚动的破坏?在弑神者里面,虽然没有型月那种必须隐匿神秘的原则,但两个世界的间隔还是泾渭分明的。 召唤不从之神的仪式,方法,弑神者的状态与领地范围,这些基本的常识应该都有才对。 坐在原地带了一会,罗兰的手指便的快速的飞舞起来,结了几个传递力量的印记。 “带土教的东西也不过尔尔,我已经完全学会了。” 以究极生物的学习速度,计划的关键和需要的东西已经被完全掏空,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接下来,先拿剑之王来开刀吧,罗兰端起果茶,随意的啜饮了几口,目光一亮。 在桌子下的阴影处,一只手臂已经端着几本交叠起来的书籍,将他放在了桌子上。 使命必达的黑影兵团并没有因为世界的改变就懈怠,还是以让人挑不出差错的速度带回了优秀的答案。 “《魔王》?” 罗兰轻笑了一声,翻开了这本古旧的书籍,与现代印刷的书籍不同,这本书是手作的,在写到高昂处时,那比起寻常更加飘扬的字迹仿佛能让人亲身体会作者的激动。 随手顺着书脊处损害最厉害的痕迹,罗兰打开了后来者经常翻阅的那一页。 “对完成此等令人畏惧壮举的他们,我希望能以【campione弑神者】的称号来形容他们,再次强调一遍, campione,乃是是霸王,因其弑杀了天上的众神,并夺取众神所持有的至高之神力之故。 campione,乃是王者,因其掌握着篡夺而来的权能,支配者地上的凡人之故。 campione,乃是魔王,因生存与世上的凡人,无人能拥有与其抗衡之力!” 这些语句被写下时的惊惶,敬畏与尊敬,罗兰可以轻易的从文字中嗅出来。 这位作者,八成亲身见识过弑神者的力量,不然是绝对写不出这样透彻,绝望,却又是事实的文字的。 “要尝尝冰淇淋饼干吗?免费的,这可是我店里的特色喔?” 长相姣好的侍女小姐充满暗示性的舔了一下自己诱人的红唇,微微将女仆服的领口像下拉了一点,露出那诱人的沟壑,殷勤的站在罗兰的身边。 在罗兰坐下的时候,她就第一时间被吸引了,对方那张不管怎么看都怎么顺眼的五官让她总是忍不住瞟过去,像是漩涡一样,她甚至产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之后罗兰拿出书籍,靠着椅子上翻阅的时候,阳光照在他侧脸上的感觉更是直接击中了她。 显然,遇到这样的客人,就算无法交往,哪怕只是能与他交谈几句也是值得铭记一生的回忆。 “甜吗?” 本来想拒绝的罗兰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犹豫的问道。 虽然在玉藻前到来后,他吃甜食的频率少了很多,但也不过从甜食狂降低到了甜食爱好者的程度。 刚刚才被两个一无所知的不从之神放了鸽子的罗兰此刻感觉自己急需糖分来安抚自己的情绪。 “当然了,是冰凉又甜蜜的味道,尤其适合在夏日吃呢,我这就给您端来。” 不自觉拉近了距离的侍女小姐很快就将一份比常态大了几号的餐点拿来,迈着诱惑的步伐,还刻意放慢了行走的速度,更好的展现了自己的身材。 对此,罗兰则用微笑做出了回应——给冰淇淋的。 还没有开始吃,他就已经有些雀跃了。 可侍女小姐放下餐点后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站在一旁,“您似乎对史诗很感兴趣的样子呢?我也看过伊利亚特喔,要不要待会一起探讨一下呢?” 她看了一段书上的文字,想借此攀谈。 罗兰伸出勺子,挖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会做甜食的人都是值得相处的,看在冰淇淋饼干的份上,他还是回应了一句。 “虽然探讨什么有些奇怪,但伊利亚特应该扯不上关系喔,他可是纪实性的记录啊。” 侍女小姐的笑容僵住了,“可是,上面说什么弑神者,魔王什么的……” “没错,这都是现实喔。” 一份冰淇淋饼干,换来世界的真相作为回报,应该足够了吧。 罗兰再次抬起勺子,不再理会旁边呆滞的女人,准备继续吃甜点。 然后,小型的结界就笼罩了这个小店的范围内。 一个刚准备进店的客人突然挠了挠头,疑惑的转身离开了,其他还在用餐的客人也七七八八的站了起身,走出了这片区域。 就连侍女小姐也忘记了尴尬与工作的事情,下意识的想离开,但罗兰身上那股吸引力完美的压制住了离开的意愿,让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围的离开的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诶?店长也走了?那些客人还没结账呢?怎么回事?” 这种异常的情况让她感到手足无措,但罗兰却很淡定。 驱逐闲人的小型结界,有魔术师过来了吗? 从对方还知道驱散无关人员来看,不像是什么没有教养的魔术师啊,是因为灵视的缘故吗? 罗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艳光四射,看着张扬的红色礼裙,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 她有着一头在太阳下如同闪耀的黄金一样璀璨,垂到腰部的金色长发。 面容虽然还很稚嫩,却已经显出了美貌的感觉,神情里满是自信与高贵,尽管还未成年,但身材却很窈窕。 她圆润的双腿穿着白色的过膝袜,踩在红色的高跟鞋里,却没有对她的步伐和动作差生阻碍,一看就经受过严格的训练。 少女露出了优雅自信的笑容,走到了罗兰面前,看着那本摊开的书籍。 “我是艾丽卡·布朗特里,作为授勋的大骑士,我现在必须收回这本书籍,这不是一般人应该拥有的东西。” 第二百一十章 紫色的眼睛 艾丽卡·布朗特里是被才能所眷顾的人。 不管是他人还是她自己,都这样认为。 这并不是自大者的妄语,而是明摆着的事实,她的叔父,是统领意大利的魔术师同盟,‘七姐妹’中的一员。 也是米兰这座城市真正的统治者,{赤铜黑十字}的总帅。 作为优秀的名门之后,艾丽卡很小就展现了出众的才能,被当做未来的继承人培养着,她也不负众望,自十二岁左右获得骑士位阶后,更是在去年成为了大骑士,有着名为深红恶魔的外号。 这种经历也培养出她自信,凛然,如同花一样娇艳,又好像出鞘的利剑一样的气质。 按照原定计划,她如今应该不在米兰才对,但因为她的叔父保罗也不在,而偏偏又有大事发生,引得一位重要人物过来,作为赤铜黑十字的代表人物,她只有亲自赶来才能表现尊重。 不过,在赶过去的路上这段时间里,艾丽卡无意中听到了侍女小姐的话语。 弑神者? 仅仅是被提起,就足以让艾丽卡挤出时间来停留一瞬了。 直到现在,弑神者对于她来说,也不能算一个熟悉的词语,对于高高在上的魔王们来说,她的成就与存在不值一提。 而她的祖父却有与弑神者作战的经历,先祖更是已经故去的弑神者影响让艾丽卡对传说中的魔王们敬畏并不深重,还充满了好奇心。 等她望过去的时候,却大失所望,提到这个词语的,只是两个看上去毫无魔力波动的普通人,也没有寻常魔术师应该有的气质。 借助她百米之外也可以看清的眼力,艾丽卡很快就找到了这个词语的来源。 那是一本书上的记载。 十九世纪著名的意大利魔术师,亚伯特·里加诺所做的魔王一书最精华的摘选,在当今的魔术界,这本书可以了解弑神者存在特质的启蒙书籍之一。 因为赤铜黑十字就收藏着这本书不多的原本,艾丽卡对它也是十分熟稔了。 是后续留出的复刻品吗?看上去也有一段历史了,就算是复刻品,估计也是同时代的吧。 冲着这个,这本书也具有不低的价值,被那个长得不错的男人用作搭讪的道具,实在太过浪费了。 艾丽卡漫不经心的想着,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如果被哪个心怀不轨的邪术师看到,恐怕那个男人少说也有吃一顿苦头,重则有性命之忧,还是收回吧。 于是,她走到了罗兰面前,发出了宣告。 罗兰看着这个少女,眼神里满是疑惑。 这种台词一般是由他来说的吧?一向只有他抢别人东西的份,什么时候轮到有人抢他的东西了? 但看在这个少女初心是好的份上,他决定用比较婉转方式的拒绝。 “凭什么,这可是我光明正大抢回来的!” “是吗?”艾丽卡秀丽的眉头微微一皱,用悦耳而疑惑的声音询问道:“也就是说,你是这边的人了?既然如此,更不能放走你了,在那位大人到来之前,米兰也该好好的清扫一下了呢。” “放心,如果你并没有大奸大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如果你是心怀叵测的邪术师,恐怕也无法安然无恙的离开米兰了。” 艾丽卡左右剑光一闪,名为狮王之心的长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低低的指着地面。 “有言在先,身为大骑士的我,可是非·常·强的!你最好还是放弃反抗这种愚蠢的想法吧。” “哦!”罗兰看着一脸自信的艾丽卡,发出了有些惊讶的呼声,他微微沉思了一会儿,一脸茫然的问道:“不好意思,大骑士是什么阶位?” 罗兰确实有点懵,但也没办法,他关于弑神者的记忆中,对于那些纯粹是工具人的魔术师真没什么印象。 在这个世界中,多姿多彩的神明与使用权能的弑神者们的交锋才是主基调,魔术师能陪衬都算不上。 事实上,原著中对他们也没怎么描述,仅仅展现过以言灵来施展的魔术而已,反正在弑神者面前,魔术师的强弱都没有分别。 他们纯粹只是负责维持统治的工具人,不爽就杀了换一批的弑神者也不是没有。 这种懵逼的态度让艾丽卡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家教,换个人已经在盛怒之下认为这是侮辱出手了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罗兰让艾丽卡有一种想要靠近的亲切气息,这也是她现在还没有出手的原因。 在不断的告诫自己要优雅,像个淑女一样之后,艾丽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解释起来。 从古至今出现过成千上万的魔术师。 除了伟大的魔导师外,同时钻研刀枪剑技与魔术的〖骑士〗,也是其中一员,艾莉卡等人是当时活跃于中世纪,同时供奉神之子与魔神巴风特的圣殿骑士团后裔,他们除了是魔术师外,同时也是武人。 而大骑士的称号,在其中更是唯独勇士中的佼佼者才允许被赋予的,这个习俗也流传至今,如果不是她的叔叔保罗因为继承结社而放弃称号,深红恶魔的称号也不会落到她的身上来。 放在魔术师当中,已经是顶级的战力了。 “我明白了,”罗兰点了点头,“杂鱼而已。” 没有到达弑神者的境界,都是杂鱼,这就是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 “你……!” 艾丽卡有些气急败坏,刚想继续开口,但罗兰却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拿起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看了她一眼。 仅仅是对视了一瞬,艾丽卡就好像被石化了一样,茫然了站在原地,像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偶。 “不过,鉴于你的身份,你也不算全无价值的杂鱼,而且,你刚刚似乎说了,那位大人?” 罗兰哂笑了一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虽然我还想继续用餐,但似乎有更有趣的事情正等着我呢,所以,我们走吧,艾丽卡小姐?” 听到罗兰的命令,艾丽卡呆呆的转身,在前方带起路来,罗兰则朝着一脸茫然,还没有从刚刚像是电影一样的画面中回过神来的侍女小姐点了点头。 “你做的甜点很好吃,今后要继续努力啊,不用找了,多余的就当做我的投资吧。” 说罢,他也施施然的跟在艾丽卡的身后,走向了街道。 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侍女小姐看着桌子上那一根黄澄澄的金条,这位客人,习惯用用这东西付账吗? 他说的什么弑神者,魔王那种东西,难道也是真实存在的吗?这不会是拍电影吧? 还有……侍女小姐努力的回忆着。 这位客人刚刚来的时候,另一只眼睛是紫色的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万象天引 “安德烈先生,艾丽卡小姐马上就会赶来,在此之前,请先看我们所收集的情报吧。” “嗯,”带着眼睛,穿着西装的男人认真翻阅着原始的记录,有些随意的靠在车门旁,“我知道了,观察到那种骚动的地点还在吗?” “还在,但现在已经平息了,我们也封锁了哪个区域,您要去看看吗?” “还是去看一眼吧,这种事情我喜欢亲自确认,” “我这就去安排车辆。” 恭敬回答的男人,比起这个带眼睛的青年男子要大上很多,甚至作为长辈也不过分,在赤铜黑十字这样强大的魔术结社内,他也是上层的任务,可他依旧一丝傲慢都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这个穿着西装的青年,叫做安德烈·里韦拉。 在里世界里,他的名字可能远远没有弑神者们出众,但对于稍微见识广一点的大势力来说,他们对这个名字也算是如雷贯耳了。 因为他是剑之王的协力者。 弑神者们大都是自我至极的人物,除了同类之外,有没有能抵抗他们的力量,所以,大多弑神者都是独来独往,能够影响他们决定的人少之又少。 而安德烈,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员。 任何与剑之王有过交集的人,对于他的力量与纯粹,都会表示尊敬,可对于他那种在弑神者中也算是特立独行的性格,能做出正面评价的人就不多了。 一根筋,战斗狂,纯粹的剑士?但总之,都脱离不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莽夫这个词语的范围。 这样的弑神者,也许会聚集一批遵从于力量的同伴,名义上的领袖,但还是很难被冠以王者的名号,更别提统领整个南欧结社了。 而一手造就剑之王名号的男人,就是安德烈。 作为在剑之王起于微末的时候,就和他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他并没有因为好友在魔术上没有资质而疏远,反而一直维持着这段友谊。 所以,即使二人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这段友谊依然没有任何变质。 “似乎有不从之神降临,还留下了战斗的痕迹吗?” 安德烈揉了揉额头,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从之神的降临已经够让人感到麻烦的了,更何况还是两位。 不过,对于那个战斗狂来说,一定会感到欣喜若狂吧。 安德烈快速的阅读着赤铜黑十字所收集的情报,眉头皱了起来。 赤铜黑十字得到的情报太少了,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直接汇报给自己,等到现在再去看,怕是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这下子,在可能的不从之神真的现身之前,这份情报的真实性也要存疑了。 如果是平常的弑神者,存疑倒也没什么,可以自己那位好友的性格,要他乖乖呆在一个地方等待猎物出现?别开玩笑了。 一想到那个大傻瓜,安德烈表情更加不善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守候的赤铜黑十字的人员们,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冷笑。 虽然第一时间汇报也不一定能找到不从之神的痕迹,但对于自己的提前安排还是有帮助的,这群家伙,直到现在还顾忌着自主权之类的东西,却不知道,真正有不从之神出现的时候,就好像被卷进了龙卷风一样,根本不是想脱离就能脱离的。 对于赤铜黑十字这种谈不上阳奉阴违,但也只是表面上恭敬,内里还是出工不出力的打算,安德烈洞若观火。 毕竟,‘七姐妹’才是意大利真正的统领者,这些经过时光积累,掌握超凡传承的魔术结社们,也积累了如同历史一样的高傲。 哪怕对于弑神者,他们也是存在着想要利用,却又害怕对方真的翻脸的态度。 所以,在领地内出现弑神者后,这些魔术结社大抵有三种结局。 第一种情况,弑神者完全不管事,也不需要他们帮助,平常就相安无事的相处,在弑神者需要的时候像土地公一样跳出来,提供必要的帮助。 第二种,弑神者掌控欲很强,那就没得说了,反正没人能反抗魔王,如果找不到新的弑神者庇护,免不了生死族灭,被更听话的结社换掉的结局。 第三种,就是像剑之王这样,管事,但不完全管的人了,这些魔术结社既想扯弑神者的虎旗,寻求庇护,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在这个世界,有弑神者庇护和没弑神者庇护是完全不同的待遇,遇到不从之神可以快速寻求帮助,其他的魔王想要参一手的时候也会考虑到这是同类的领地而收敛一点。 但他们又不想彻底失去自主权,所以就像交保护费一样,承认剑之王是名义上的领主,提供一切帮助,但又始终有所保留,像待价而沽的买家一样。 安德烈敢保证,如果能寻求其他弑神者的庇护,这群二五仔一定会马上跳反。 又思考了一会儿,把情报重新看了两遍,仍然没有等到艾丽卡踪迹的安德烈有些恼火了,这群家伙,难道真的把弑神者当工具人了? “布朗特里小姐还没有来吗?” 他发出了不满的质问,另一边,已经把车开到的中年人也很焦急,但又不好发作,“抱歉,艾丽卡小姐之前传递的通讯说是这时候到的,我们也不知道除了什么意外,要不,先去事故地点看一看吧。” “哼,”安德烈冷哼了一声,“看来深红恶魔果然人如其名啊。” 这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昭然若现,中年男人只能不断低头道歉,他也很奇怪,艾丽卡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这么会这时候出岔子? 忽的,前方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红裙的身影浮现后,让男人喜上眉梢。 “艾丽卡!” 他招手示意着,但艾丽卡并没有赶过来,而是想在参加宴会一样,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言不发。 这让安德烈脸上的讥讽之色更加严重了,可他还没有开口,在艾丽卡身后出现的那个男人,让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男人一只眼睛里呈现血红的光芒,三枚勾玉轮转着,另一枚则是被紫色的波纹填满,可里面却没有情绪,仿佛面前只是一群蝼蚁的漠然,接着,他开口问道。 “你们等待的就是他吗?” “是的……” 艾丽卡侧过身,语气平稳,看不出多少原本的灵动,这让熟悉她的下属们都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在罗兰开口后,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到达了高潮。 “你好像与我印象中的剑之王有所不同啊?这些家伙却对你这么恭敬,你是他的相关者吗?” “你是谁!把艾丽卡小姐怎么了?” 中年男人一声厉喝,跳到了安德烈身前,他绝对不能出事,否则,挚友死亡后,剑之王的怒火会给整个赤铜黑十字带来灭顶之灾的。 “安德烈大人,车已经准备好了!快走!” 安德烈也没有任何犹豫,低头就往车上冲去,这是作为上位者的常识,他一旦出事,造成的后果比在场所有人死掉都严重,所以不管敌人强弱,直接跑掉等待事后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罗兰看着他逃窜的举动,摇了摇头。 “用旁边这个小姑娘的话来说,你们最好还是放弃反抗这种愚蠢的想法吧,我踩踏蝼蚁的时候,从来不会去控制力道。” 然后,他朝着安德烈逃跑的方向,伸出了手。 “万象天引!” 第二百一十二章 质变的封术吸印 随着罗兰一声轻喝,风沙,大气,如同溃堤的洪水一样,朝着他伸出的右手奔袭而至。 在强大的引力面前,就连沉重的车辆本身都摇摇欲坠,眼看就要飞来,但赤铜黑十字却在这个时候展现了作为一流魔术结社的反应。 与寻常的魔术师不同,身为骑士的他们都有着强健的肉体,在罗兰的万象天引使用的那一刻,他们就主动扑入了引力的范围内,组成了一道道人墙,代替了身后的安德烈与负责逃亡的汽车被吸向罗兰的方向。 作为传承了几百年的结社,赤铜黑十字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势力和组织,而是不可分割的家庭。 在这种决心面前,他们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过,真正面临被引力吸过去的情况时,为首的中年男人还是感到了一阵绝望。 本来他还想抓住这个可以接近对方的机会做出反击,但事实告诉他,当一个人像被打出的棒球一样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是没有多大的反抗空间的。 “啧,”罗兰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冷声说道:“滚开!” 蜂拥而来的人群被从罗兰周身如同白浪一样无死角涌来的大气狠狠的震飞,像雨点一样在空中飞舞着落下,摔了个七荤八素。 不过,他们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价值的,因为第二波攻势已经成型了。 “拜请吾祖回应吾之意志,以愤怒托付于我,授予火焰的凶暴!” 虽然因为保全自身的缘故,平常的回应有些怠慢,但面对安德烈这种身份的大人物,赤铜黑十字还是十分上心的,陪同者都是一流的精锐,就是为了防止这种袭击的发生。 三名长相相似的男人吟唱起了相同的言灵。 他们是在魔术家系中比较少见的三胞胎,不仅继承了曾经先祖的资质,还拥有共感的能力,动作,语速,都一模一样,同时使用一种魔术的话,仅仅作为炮台来说,发挥的战斗力甚至要高过有着深红恶魔之称的艾丽卡。 气温直线上升,逐渐染红了大气,如同海啸袭来时一样,被不断压缩的魔力之炎化作索命的炎流,飞向了罗兰。 带着几分焦味的灼热空气很快的散开来,赤红色的凶暴之炎以燃烧一切的威势,眼看就要将罗兰吞没。 这精心准备的一击确实命中的罗兰,但也仅此而已。 罗兰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化作灰烬,也没有发出哀嚎,仍然安然无恙的端坐在原地,在他的身前,凶恶的炎流就那样止住了。 或者说,被吸收了。 一层白色的护盾挡在了罗兰面前,形成了如同天堑一样的壁垒。 凶恶的炎流在触碰到白色护盾的时候,冲击的威势就不断减弱,前方的火焰也越来越小,随着一道细线,融入了屏障之中。 看似脆弱的屏障却有着超乎想象的坚固。 任凭这三兄弟怎么加大魔力的输出,怎样变换炎流的姿态,扩散开来也好,集中一点也罢,他都巍然不动,没有任何要解体的迹象。 “怎么会?” 旁观到这一幕的魔术师发出了不敢置信的高呼,就算是传说中的魔王们,也不过拥有高超的抗性,使得术式很难对他们生效,可与现在这种完全消融的情况是两码事。 魔术师们咏唱起不同的言灵加入战斗中,开始了自己的支援,也想打破心中的壁障。 但很快,现实就告诉它们,为什么罗兰从始至终都对他们那么轻蔑。 狂猛的风暴,赤色的雷霆,誓约的诅咒,五花八门的上级魔术在这些精锐手中展现,把罗兰周围的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将沿途的一切物体摧毁殆尽。 但只要触碰到那白色的护罩,他们就如同冰雪消融一样,声势俱灭了。 罗兰抱着双臂,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处于他对面的三胞胎兄弟看的分明,这个强大的敌人嘴角先出了若有若无的讥讽之意。 “杂鱼就是杂鱼呢,你们已经没有价值了。” 罗兰挥了挥手,一株株诡异的血肉之藤就从周围的魔术师脚下长出,刺入了他们的皮肤内,吸取着生命力,也剥夺了所有的反抗之力。 从头到尾,这些所谓的精锐魔术师都和罗兰不是一个量级的,他只要动动念头,就可以剥夺这些人的生命,之所以陪他们玩了一会儿,是为了测试这新生的眼睛能力。 在罗兰的身上,轮回眼的能力大部分都维持着原样,比如根据魔力输入决定范围与强度的神罗天征和万象天引,但也有些出现了质变。 或许是因为成为了魔力也可以使用的缘故,饿鬼道的能力连魔力所形成的攻击也可以吸收了。 刚刚封术吸印面对各种术式,都能吸收的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有着黑影王国做后盾的罗兰倒是不在乎吸收来的那些聊胜于无的魔力,但这种极致的对魔力他还是很满意的。 接下来,也该干正事了。 虽然这些魔术师只拖延了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但对于安德烈来说,已经足够创造上车的时间了。 这辆特制的防弹车对于神秘与物理方面都有着一定的抗性,马力更是十足,作为逃跑的第一选择,安德烈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因为突生变故的原因,司机也打开车门下车去查看情况了,这倒方便了安德烈,他迅速的做到了主驾的位置上,马力全开,这时候他还不望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诸多魔术在罗兰面前瓦解以及赤铜黑十字顷刻间就全体败退的场景。 这是怎样的能力? 这种现象已经超越了寻常魔术应该有的范畴,到达了弑神者与不从之神的层次吧? 可是没听说过新王显现的消息啊,他的表现,也有着某种目的性,与一般的不从之神有所差别。 他之前说是来找东尼的吧?为什么?东尼身上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和特质吗? 作为剑之王最忠诚的管家,安德烈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但都如走马灯一样消退了,见识到赤铜黑十字被秒杀的场景后,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必须赶紧离开才行。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人间道 听到轮胎抓地的摩擦声响起,他刚准备全力发挥自己的车技,来一个弹射起步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就好像被定格在照片里的人一样,因为,在反光的后视镜处,那个异瞳的男人身影,已经消失了。 而他背后的座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坐在了那里。 他是怎么移动过来的? 自己盯得清清楚楚,一瞬都没有放过。 安德烈冷汗直冒,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开车,生怕引起后面那个男人的不满。 “真是的,现在不是很有礼貌吗?那之前在我询问的时候为什么要跑开呢?” 罗兰温和的说道,稍微从柔软的靠背上坐直了身体。 “那么,重新开始自我介绍吧,我是罗兰,一个路过的普通人,因为想找到剑之王的缘故,追寻着赤铜黑十字来到了这里,所以,你是谁?” “我是剑之王的协力者……” 安德烈没有任何犹豫,准备开始讲自己的情报,这些本来也不是需要特意隐瞒的东西,弑神者们也不是有情报可以针对的,否则就不会被称做魔王了。 这样算来,保住身为弱点的自己才是最优选。 可他话还没说完,罗兰就轻点了一下食指,打断了他。 “协力者啊?也就是说,你和他关系莫逆喽。” 见到了赤铜黑十字的郑重对待的模样,这个消息八成也是真的,不过,习惯性的进入了审问模式后,罗兰忽然反应过来了。 他看着安德烈说道:“作为不请自来的客人,这样麻烦你真是太失礼了,” 说道这里,罗兰露出了一个有些诡秘的笑容。 “所以,我还是亲自来看看吧。” 他伸出手,不由分说的握住了安德烈的脑袋。 有你这样的客人吗? 安德烈在内心中发出了咆哮,可他已经无法动弹了。 他感觉自己如同被困在了黑暗无光的深海里一样,周围压倒性的压力让他宛如全身都被放在压路机上一遍遍的碾过去一样。 痛苦的窒息与绝望感充斥着他的身心,他疯狂的想往上游,可在这无尽的囚笼中,他什么也做不到。 {人间道} 被它制住的时候几乎无法反抗,罗兰也可以用名为心层潜的力量,直接读取安德烈的记忆。 粗略了扫了一遍,确认了他是多尼不可替代的挚友,了解了一下当前只有六位魔王,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的格局之后,罗兰满意的放开了手,重新靠在了座椅上。 安德烈区区几十年的记忆量被他轻易的消化完毕,轮回眼的力量果然好用,连收集情报都省了,轻松了融入了本土。 现在的罗兰,结合原本就有印象的剧情,知道的内幕比面前的安德烈还多。 “别磨磨蹭蹭了,快开车吧。” 安德烈大口的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感觉只让他觉得庆幸,同时也更加恐惧之前的那种绝望感。 没有错,仅仅是人类的术式,是不可能做到这种效果的。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针对的是多尼弑神者的身份。 那个大蠢货也只有这种地方可以被看得上眼,所以,他也不能就这样拖后腿,如果真的是针对多尼而来的,那么他的惜身之举也没有意义了。 倒不如一死,让那家伙多一点警惕和准备。 他与多尼,不是藤蔓与大树一样的关系,而是双向奔赴的挚友。 安德烈的肌肉紧绷起来,迅速的拉开了车门,整个人纵身一跃! 在他一身西装之下,是充满力量的身躯,此刻的安德烈爆发出来的速度要超过之前赤铜黑十字的每一个人!作为被保护者的他竟然才是那群人中最强的! 罗兰并不感到意外,在阅读完安德烈的记忆后,他清楚,这个家伙虽然最显著的身份是剑之王的协力者,因为他卓越的管理能力和手段,与空有力量,更像战士而非掌权者的多尼形成了完美的互补,这才一统了南欧的魔术结社,还让他获得了‘王之执事’美名。 但也正因如此,很多人都会忽略,在剑之王多尼还没有成为弑神者之前,他就已经是名声在外的天才了,在多尼的实力与势力不断扩大的时候,他也没有停止进步,现在的安德烈,已经达到了大骑士的阶位,成为了最顶级的魔术师之一。 他之所以会独自出行,不是因为信任赤铜黑十字的安保,而是因为,除了弑神者和不从之神外,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他的人本来也没多少。 而真的点背遇到了不从之神,带再多人也没用。 再这样洒脱的心态下,安德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这个叫罗兰的家伙是放任他逃跑,还是愤怒的杀死他,都无所谓,只要传出警示的目的达成就好。 安德烈感受着疾驰的流风,露出了遗憾而又得偿所愿的微笑,这就是他的诀别,希望多尼那家伙之后不要把他的努力都白费掉。 就在安德烈都做好了献身后迎接死亡阴影的时候。 ——他落在了柔软的座椅上。 “诶?什……什么?” 安德烈不敢置信的看着车内熟悉的景象,连脸上的悲怆都被震惊的情绪冲淡了。 他明明已经是跳到了车外诶,怎么会落在车内的座椅上? 安德烈咬了咬牙,十分头铁的再次纵身一跃,拂过的微风,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都是那么真实,可是下一刻,连半点停顿都没有,他再次落在了车门紧闭的车内。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绝对跳出了车子才对……” 空间置换?还是这一切都是幻象? 看着安德烈惊惶的模样,罗兰翘起了嘴角,那种悠闲的模样如同在剧院欣赏丑角献上了喜剧一样。 “还要试一试吗?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因为你滑稽的动作实在太有趣了,我也不介意宽容一下。”罗兰充满耐心的回应道,像一个温和的老师一样。 “不过,如果你打算自杀的话,最好还是被那样做喔,因为被我复活后,你的人格可能就会受到污染,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希望那种局面出现的。” 安德烈收起腿,乖乖的坐在主驾上,握住了方向盘。 “要去哪里?” “你今天刚来的那家酒店就行了,你不是包下了一整层吗?” 意识到自己记忆可能已经被读取完的安德烈颤抖的更厉害了,他平稳的发动了车辆,就好像一个中心的管家,载着罗兰驶向酒店。 “嗯,很好,和识时务的人打交道就是愉快,看来,你也有成为我优秀合作者的资质呢。” 在这个男人看来,合作者与狗莫非是同义词? 安德烈在心底吐槽着,脸上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显露半分。 “对了,到达酒店后,记得让他们把菜单上的所有甜品都上一份,为了找到你,我可是连甜品都没吃完就赶来了,必须好好补偿一下我的胃。” 听着罗兰刚刚俘虏他,就熟练发号施令的举动,安德烈就不由得感到心累,如果是多尼,他现在已经毫不犹豫的骂过去了。 但对象是罗兰的时候,他能做的回应也只有一个呢。 “是,罗兰大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友情破颜拳 王之执事,安德烈·里韦拉像一个正在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虽然罗兰对他的态度并不恶劣,甚至可以说是优待,没有行使暴力,没有束缚他的行动,只是以大人命令孩子去做正确的事情那样强硬的语气,把他带到了这里。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恐怖。 安德烈不动声色的把目光移向罗兰,这种宽裕的举动才是对方傲慢的最本质的体现,就像自己之前跳车逃跑的举动都没有任何阻止和惩罚一样。 因为结局是注定了,就像给蚂蚁画了一个圈一样,因为蚂蚁不敢跑出圈外的结局是注定的,所以不论在圈内做出怎样愚蠢的反抗,在观察者眼中,都会显得有趣。 “要吃吗?” 注意到安德烈投过来的目光,罗兰将一整块涂满了奶油,夹心塞满了草莓的黄油蛋糕一口气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指了指旁边空出来的座椅。 “不……不必了……感谢您的好意。” 安德烈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再这样放松的环境下,他也不在那么拘束。 他拿起了之前就放在酒店里的报表,开始兢兢业业的工作进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多半是保住了,对方好像真的只是来找东尼的,之前那种粗暴而很容易引起误会的举动,也许只是在他看来最快捷的手段? 因为想通了这点,安德烈才会迅速进入状态,乖乖开车,以自己的名义叫食物,并且不做任何容易引起误会的举动。 这倒不是他在共感方面天赋异禀,可以轻易的剖析他人的精神状态并做出应对,他之所以会这么顺从,纯粹是,经历的太多了。 做出没常识的举动,有着强大的力量,在某些奇异的方面又有着固执,不是弑神者,就是不从之神。 这么想着,他反而冷静下来了,不管哪个自己都对抗不了,当好工具人就可以了。 安德烈全心全意的进入了工作狂的状态中,在多尼不管事的情况下,整个南欧魔术联盟的事务都是他来处理的,又因为要时刻跟在剑之王身后擦屁股,他已经习惯在奔波中处理事务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感知到了安德烈的情绪,罗兰也没在意自己的邀请被回绝,重新享受起面前的甜点来。 在他面前,摆放着的是长条的宴会桌,客人只有他一人,琳琅满目的甜食摆在上面,前方是一整扇头领的观景玻璃,可以眺望到海面的美景。 作为一个享乐主义者,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罗兰从来不会拒绝让自己获得愉悦的东西。 二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等到安德烈把最后一份文件也签上自己的名字,松了一口气,准备倒杯水时,看到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裸露出来的皮肤也带着如墨水一样暗沉的颜色,有着深红色眼睛的黑影忍者,已经端上了一杯温度合适的红茶。 “谢……谢?” 他下意识的倒了一声谢,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回应自己,沉入了阴影之中。 是类似沃班侯爵死之仆从一类的权能吗?罗兰莫非真的是新生的弑神者?在哪个很难被察觉的荒芜之地解决了一位不从之神? 安德烈内心一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两位不对付的弑神者在一个地方打起来会有什么后果了,这个酒店所处的地方可是米兰的市中心,两个移动天灾打起来所产生的后果,可就不是一句管道爆炸能够掩盖过去的了。 安德烈朝着罗兰走近,微微躬了一下身,“罗兰大人,为了能更快的见到多尼,我们要不要去一块开阔的地方,由我私人发送信号召唤他呢?” 他就像提醒主人的管家一样,严肃的说着自己的建议。 “原则上我并不反对这件事,”罗兰眸光一抬,“不过,也没有必要,我留了那些结社的魔术师一命,以你的重要程度,如果他真有心,现在也该到了。” 说到这里,罗兰抬起头,看向了房间中央的客厅中那道宽阔的外墙。 “你看,他来了。” 安德烈咋了咋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好——!” 他也感觉到了,那股汹涌澎湃,好像野兽发出威胁的低吼声一样让人浑身发麻庞大魔力,正迅速接近这个房间。 “轰——!” 就好像被投石机砸中了一样,外墙瞬间坍塌,因为房间高度而喷薄而出的风压一下子把他辛苦了一天才完成的所有文件顺着桌上的茶杯,装饰,全部卷进了晦暗的夜空中。 忽然闯入这里的金发男子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烟尘,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着毫发无伤的安德烈,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哟,安德烈,我的挚友,好久不见,听说你被人掳走了,我可以立马就把目的地从东欧那边改成了这里,毫不停歇的赶了回来喔,你没事吧。” 安德烈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青年,他穿着像观光客一样的装扮,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剑匣。 长相还算得上帅气,但配合上那轻佻的笑容,始终无法让人产生可靠的感觉。 这就是名震世界,统领南欧的盟主,剑之王萨尔瓦托雷·多尼。 “呵……哈哈哈哈!” 突然,安德烈发出了凄惨而渗人的狂笑声,一步步的走向了多尼。 这样奇怪的动作让多尼也楞了一下,但很快就用更加阳光的笑容做出了回应。 “你怎么这么奇怪,喔,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劫后余生见到我太高兴了对不对?也没办法,毕竟我可是放弃了重要的计划,专门赶来营救单独一人而落难的你啊。”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听着多尼自夸自擂的话语,安德烈踏下的每一步都比之前更重,狂风吹乱了他精心打理的发型,但也让多尼更加清楚的看到挚友那气急败坏,几近抓狂的表情。 “是你又一声不吭的单独跑了出去,丢下结社不管,我才需要代替你来探查吧!还有什么重要的计划,你只不过又想去挑衅东欧的狼王,找他打一架吧!” 真实面目被揭穿的多尼也露出了一脸诚恳的表情,看着一脸黑线的安德雷,举起双手,“等等,挚友,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的友谊应该比这种小事更深刻……” “我冷静不下来,”安德烈一把揪住了多尼的衣领,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因为我的拳头,正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正是友谊的象征。” “这份心情,你就亲身给我体会一下吧!把我辛苦了一天心血的还回来!” 安德烈扭腰,滑步,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臂,让这带着破空之声的拳头狠狠的砸向了多尼的脸。 “萨尔瓦托雷·多尼!吃我友情破颜拳啦!” (今天就一更,熬了快两星期的夜了,感觉有点顶不住,趁着明天放假,非得把更新时间扭过来不可。) 第二百一十五章 剑之王的邀战 看着震怒的好友,多尼也没有躲避,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一拳,装模作样的倒在了地上。 而安德烈看都没有多看多尼一眼,只是掏出胸口的手帕,擦着自己碰到多尼的那只手,好像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别装了,快起来,远道而来的客人已经等了你好久了。” 虽然罗兰的手段与行为都显得十分可疑,但安德烈一直都是一个结果论者,既然从绑架自己的行为,到多尼到来却并没有阻止自己去到这家伙身边,可见罗兰应该没有对多尼的敌意,起码暂时没有。 “是吗?我之前还听说是敌人来着,原来是朋友啊?” 多尼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一副泄气的样子,目光撇向对面的罗兰。 “那么,你是谁?” “叫我罗兰就可以了,目前的身份,应该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吧。” 罗兰站起身,微笑着说道。 “诶?” 多尼这种表现让安德烈一脸诧异,难道他猜错了? “难道,罗兰卿不是第七位魔王吗?那就是某位不从的化身?” “我的同胞?他当然不是。” 对于第一个问题,多尼斩钉截铁的给出了回答,弑神者对于同类有着一种类似高达中,速成nt的新人类一样的感应,他并没有在罗兰身上感到这种感觉。 所以,在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多尼少见的犹疑了一下,脸上爽朗的笑容也收敛了。 “不过,他也应该不是不从之神……吧?” 这样不确定的语气让安德烈傻眼了,他还没见过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这么奇怪的样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样的回答可不像那个直来直去的多尼能说出来的。 “你没搞错吗?” “没有,我也感到奇怪呢,这个叫罗兰的家伙,与我经历的那些神明,有着类似的气息,但又缺少了关键的部分。” 多尼抖了抖身后的盒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宿敌的感觉。” 这才是他认为罗兰不是不从之神的关键理由,弑神者与不从之神是天生对立的阵营,不管是否会成为敌人,都能感受到体内那股亲切的战意。 但罗兰虽然气息相似,却并没有让他的体质产生那种燃起来的感觉。 这个答案让罗兰的眉梢也动了动,随后给出了谦虚的回答:“我当然不是弑神者或者不从之神那样的人物,我只是一介普通人,一个追求变革与向上的狂徒而已。” “普通人?哈哈哈哈哈!” 本来还漫不经心端详着罗兰的多尼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别开玩笑了,你也许确实是不是我的同胞或者宿敌,但你绝对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我这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身体就是证明。” 安德烈目光一凝,才发现多尼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踩入了地面,像弓弦一样绷紧,随时都可以飞弹出去,挺直的脊椎也微微躬起,背后的剑匣摆到了离手最近的位置。 这正是他这位挚友从小到大进入最佳状态的证明。 作为与多尼一同长大的发小,没有人比安德烈更加清楚多尼的过去。 他生活在里世界中,却没有这个世界的门票。 弑神者们确实是真正的统率,但不可复制的经历与稀少的数量让里世界的真正主宰还是魔术师们,可多尼生活在这个世界,却没有魔术资质。 这比韦伯还要惨,韦伯在时钟塔也只是被嘲笑异想天开,资质低下,但至少,那些眼高于顶的魔术师们还是把他当成同阶级的人来看的,与对待普通人的态度是有本质区别的。 就算是艾丽卡这样比较善良的人,也只会考虑到普通人的安危,而不由分说的夺走他的东西一句解释都不留下就可以看出来,魔术师心底的傲慢有多么膨胀的。 从小到大,多尼是以作为存在的笑话而闻名的,但这种经历并没有影响他的性格。 因为他是一个纯粹的战士,又或者说,剑痴,在剑术方面的领域,他要胜过安德烈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遇到强敌就想要打一场,遇到剑术高超的人就会去请教,这份敏锐得察觉危险与猎物的直觉是多尼与生俱来的,即使在他成为弑神者之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请原谅我的失礼吧,最开始居然没有注意到,还以为只是担心安德雷的安危让我的身体紧张起来了,原来是因为你啊,就好像闯入猛兽的领地中,即使没看见它的踪影,但知道他在那,身体就会自发示警了。” 多尼大大咧咧的说道,语气也有些兴奋起来了。 “能被剑之王冠以这样的评价,对于普通的我来说,还真是值的荣幸的一件事啊,” 罗兰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从那波澜无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真的对此感到特别,仿佛被弑神者称作危险的敌人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一样。 放在里世界中,这件事迹传出去,就足以夺来一个如雷贯耳的称号了。 “普通?那只是安德烈他们的看法吧?因为他们就算是到达了大骑士的程度,还是没有跳出魔术师的范畴啊,只要是一个战士,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会察觉到这个事实的。” “——这具身体是为战斗而生的,就像是看到赛车知道他是为了跑得更快而被创造出来,看到刀刃就知道那是杀人的凶器一样,你的这具身体,简直是完美无缺的,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应对一切。” “嚯,看来对你的评价要稍微提升一下了呢。”罗兰脸上温柔的表情终于消失了,笑容也变得恣意起来。 抛开权能这种外物,能靠自身的本能就察觉究极生物的威胁性,还真是了不起。 要知道,罗兰平时可是会好好的收敛着自己的磁场,就是为了避免走在街上突然出现一群被洗脑的狂信徒,或者承受不住压力,像割麦子一样一排排倒下去暴毙的普通人这种情况。 以他隐匿的技术,仍然能察觉,这家伙的直觉恐怕不会逊色于saber啊,这就是,被世界钟爱的弑神者啊。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呢?虽然我今天的本意并不是来战斗的,不过,作为对你的奖励,顺便测试一下弑神者的力量,我允许你的挑战了。” “等等……多尼,冷静一点,既然罗兰卿不是来战斗的,先问问他有何贵干也不迟……” 安德烈慌乱了起来,这可是在高楼上,就算不论罗兰那未知的战斗力,多尼也足以拆掉这里了,到时候,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那还用说?” 多尼熟练的将安德烈的话当做了耳边风,“不管你想要什么都无所谓,与你打一场的话,一定会很有趣,这就足够了,来战斗吧!” 他两眼放光,摸向了背后的剑匣。 安德烈哀嚎着,“萨尔瓦托雷·多尼,你这蠢货?!”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速来击剑 以相当惊人的速度,多尼一跃而起,从剑匣中拿出了一把骑士剑,只不过,虽然身为地上之魔王,但他拿出了这把长剑只是寻常的制式品,连礼装都算不上。 这把级别的剑刃,触碰到罗兰的身体恐怕就会自行破碎,可持剑的人是多尼的时候,来自究极生物的直觉还是迅速的发出了警告,多尼只是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剑刃,气势就节节攀升。 不跟他打一场的话,是无法好好谈话的。 以任何人都能察觉的态度,多尼露出阳光的笑容,一剑砍向了罗兰的脖子。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看吧。 罗兰的性格从来不会畏惧挑战,更何况,他已经是究极生物了。 比起本身所拥有的力量,究极生物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那强大的学习力和成长性。 一瞬间,曾经见过了一幕幕在罗兰的脑海里不断闪现,saber的剑术,archer的剑术,lancer以枪施展的剑术,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迅速分解,融入到这具身体中,意志,力量,战意,提取其中的精华,将它们融合成罗兰最习惯的方式。 接着,罗兰露出了欣然的笑容,眼中也多了几分振奋。 他已经学会了。 “区区剑术的才能,我也是有的啊。” 罗兰双膝一屈,身体陡然一动,腰肢与双腿齐齐发力,从虚空中以空想具现的能力抽出了一柄和多尼手上一模一样的剑刃,以它为轴心,骤然回旋。 他的衣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面对凌空袭来,力大势沉,像坠落一样的剑刃,迈开了步伐。 “锵——!” 清越的响声盖过了狂风,罗兰脚下一踏,以轴心的弧度卸开了大部分力量,手腕一抖,让手中的骑士剑自剑脊开始发力,如捕猎的蛇一样爆射而出,直取多尼心脏。 这突兀的变化与高超的剑技让多尼只能依靠疯狂报警的直觉做出补救,在没有借力的情况下,他的脊背化作长鞭一样,扭转之下爆发出了莫大的力量,让他凭空旋转起来,手中的冰冷的剑锋也卷成了凛冽的金属风暴。 对这样华丽的技巧,罗兰只是报以不屑的冷笑。 他来袭的剑刃是紧贴着多尼剑身的,不能怎么变换动作,除非他放弃那把剑,否则都无法避免受伤的命运。 空气被锋锐的剑光切裂,一寸寸的冲向多尼的肩上,让他不得不借助风暴的推力狼狈的后腿几步,才避免直接被钉穿的结果。 第一次交锋就被击落,面对这样的事实,多尼不但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了振奋的表情。 “我没有看错!你叫什么来着……罗兰对吧!罗兰你果然是最棒的!你的剑也一样!” 毫不在意的暴露了自己之前不仅没有把安德烈的话,甚至连罗兰的话也没注意的事实后,多尼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罗兰的名字,然后把他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他只会记得强者的名字,这也是看似温和的他,身为弑神者内心傲慢的体现。 多尼露出了相当沉醉而欣喜的表情,与罗兰交战的喜悦甚至可以与他弑杀神明时的胜利比肩。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杀意,没有敌意,连愤怒也看不到,只有纯粹的喜悦与火炬一样高涨的战意。 对于其他的弑神者来说,这种凡人级别的战斗也许不值一提,但对于始终都是战士的多尼来说,这正是至高的礼物。 他本来只是想体验一下战士之间的战斗,可罗兰在顷刻间就拥有了自己的‘剑’,成为了一名让他也感到可怕的剑士。 没有什么比探讨剑技更让多尼感到兴奋的事情了。 “第一局,是你胜了呢,如果不是靠着作为弑神者的直觉,恐怕我无法全身而退吧,不过,第二局就不会这样了,你已经是剑士了,应该明白才对。” 罗兰看着多尼那爽朗的笑容和逐渐认真起来,像找到猎物的猛兽一眼的决意,清楚对方的意思。 剑之王多尼,在作为一名战士,和作为一名剑士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战力是完全不同的,他没有任何资质,所有只能在身为天才的剑道上不断钻研,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罗兰,来击剑吧!” 虽然第一回合的交锋输了,但多尼没有任何气馁的意思,身上反而散发出了更加沉重的威压,再次一点点加快脚步,朝着罗兰发起了突袭。 沉重的剑身在他的手中却切开了狂风的脉络,化作一道道无法被肉眼所察觉的白影,白影的真相,是尖锐的剑气。 这就是多尼只用普通骑士剑的自信,依靠他的技艺,普通的剑刃也拥有切开钢铁的恐怖杀伤力。 但和罗兰比起来,就难免显得相形见绌了。 多尼的剑术是大开大合的双手剑,虽然已经足够精妙,但对于学会了saber剑术的罗兰来说,应付这种攻击,他有着足够多的经验。 罗兰眼眸微闪,没有退避,主动迎了上去,两把一样的骑士剑豁然相交,同时化作无法被捕捉的影子,只留下一声声金属碰撞的铮鸣。 多尼的脚掌微微后踏,陷入地面,这让他所受到的反震力少了很多,可以更专注于凶猛的剑势。 而罗兰只是微微一侧,手臂如同与骑士剑融为一体了一样,以更加精密的技巧面对这疾风怒雷一样的猛攻。 在罗兰所见过的技巧最强者中,迦尔纳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虽然他用的是长枪,但那种大开大合间,却又举重若轻的精密感,对于双手剑来说,正是奥秘的精髓。 所以saber才会屡战屡败,疯狂吃瘪。 而已经理解了这一点的罗兰也打算让对面的莽夫领悟一下来自无冠的武艺所教授的精妙。 他的脚掌微微一转,整个人的身体度变得轻灵起来,如同海市蜃楼一样,化作无法被捕捉的幻影。 “叮——!” 迅捷到根本无法被捕捉的刺击完全压制了多尼的攻击,他只能将骑士剑猛然举起,横档在自己身前。 他每挥出一剑,罗兰就刺出了五剑。 这种剑术,似乎是从枪术中脱胎而来的。 依靠自己的造诣,多尼认清了这点,也明白了罗兰的技术在自己之上的事实。 钢铁与钢铁的碰撞间,溅起了灼目的火星与清脆的交击声,在劲风的吹拂下,堪堪抵挡的多尼后腿了几步,看着被冷风拂过,冒起阵阵白烟,满是裂纹的骑士剑,无奈的叹了口气。 罗兰也微微的摆了剑刃,露出了它那仍旧锋锐,崭新的样子。 然后,在两位剑士的注视下,多尼手中的那把骑士剑,剑身轰然断裂,变成一块块碎片,叮叮当当的砸落在地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谁都无法抵挡的剑 多尼看着手中的残剑,有些愣神。 在交锋的刹那时,他能感知到罗兰有所保留,用的是与他相近的力量,也就是说,罗兰是用纯粹的技巧迎了他。 那样精密,耀眼,如同太阳一样堂皇正大,无从躲避的剑技,已经是神明的领域了吧。 他算是完败了。 多尼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失败,在他到达现在的地步之前,他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如果要说一根筋的人有什么优点的话,不会被成功所蒙蔽,也不会因为失败而困扰绝对算得上一项。 “在剑技的比拼上,是我输了呢,自从成为弑神者之后,也只在那位教主那里失败过一次呢,你是第二个,而且,你的技巧更加胜于她,说起来,按照东方的习惯,你们的姓是一样的吧,而且你也是东方人,罗兰,你难道是她的同族吗?” 多尼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败北,但却没有任何失望,反而一脸喜色。 他见到了超越自己的剑技,看见了前方的道路上,仍然有许多自己未曾踏足的领域,这就足够了,他今天的收获,完全不亚于弑杀新的神明。 所以,在看到罗兰那东方人的面孔与一头黑发的时候,他也好奇的询问起来。 “还真是奇怪的猜测啊,我和那位武侠王毫无关系。” 因为多尼身上的战意仍然没有消退,罗兰也没有放下剑刃,而是反问道:“既然承认了剑术上的败北,战意却又并未消退,也就是说,你还想打是吗?” “当然了!只是这样热身的战斗离满足总是差了一线,如果你真的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但是,你其实是有隐藏实力的吧,所以我也要稍稍尽兴一下呢。” 多尼甩掉了残剑上附着的碎片,也没有要更换剑的意思,就这样直直的冲了上去,用这柄断剑朝着罗兰砍去。 在已经失去了大半剑身的情况下,多尼的技术能发挥的效用很有限,罗兰察觉到了这一剑的轨迹,轻松的架住了它。 在剑技失利的情况下仍然主动欺身上前,这样的举动让罗兰和安德烈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安德烈脸色一变,知道了多尼想要做什么,在成为弑神者后,多尼仍然经常会只用剑技去和其他知名的大骑士战斗,满足自己的欲望。 而有些不知死活的大骑士被多尼这温和的样子蒙蔽了双眼,想要挑战最强的剑,作为一名战士,唯独在战斗的时候,多尼不会有任何手软。 所以,他满足了他们,也树立了剑之王的威名。 可是,那家伙居然想在这里用吗?这可是二十一楼!即使是最小威力的,也可能让这幢建筑被拦腰斩断的! 任何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如此乱来,可如果是多尼的话,做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 安德烈想要喝出声,但还是憋了回去。 他平常对多尼一点都不客气,经常在正面痛骂,必要的时候还会压制他防止这家伙乱来,可这是他所期待的战斗,身为执事的他,也只能为这家伙扫尾了。 残缺的断剑狠狠的撞击在罗兰的完好的剑身上,尽管多尼已经把全身的力量都压了上去,却仍然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所有的力量都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他还是勉强维持住了架住的姿势。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厮杀了!” 多尼一脸开怀的笑容,“我也想见识见识你隐藏的力量呢,所以,作为回报,我也让你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上谁都无法抵挡的剑吧。” “他是我最骄傲的权能,所以,可别死了啊,我的朋友。” 多尼的剑身缓缓下压,兴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罗兰的异色的眼眸,开始念诵起言灵。 庞大而澎湃的魔力从他口中念诵出来,“于此起誓——!” 然后,罗兰的那双异色的瞳孔,也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大,多尼茫然的抬起头,发现周围已经不是华丽的房间,而是一片流着暗沉的血,漆黑的云,单调而可怖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唯一的光,只有天空中那两枚高悬的月亮。 一枚呈现血红的颜色,另一枚则是古朴的淡紫色。 两枚的月亮的虚影换换落下,压得他开始天旋地转,找不到方向与前方。 幻术·轮回眼 罗兰看着面前呆立着的多尼,眼神有些古怪,这家伙都明说了是战斗了,为什么还这么嚣张,居然主动与自己的对视,就算这个世界没有不能与宇智波对视的传说,但在现实中就有魔眼权能的拥有者这种前提下,还敢和自己一看就知道是异常的眼睛对视,这算是头铁呢?还是自信呢? 不过,以弑神者的力量,多半两者都有吧。 以多尼的水平也会中轮回眼的幻术,看来弑神者们也只是对魔力极高,咒力庞大,躯体上有所提升而已,以及有着可怕的直觉和对神性,对与这种级别的攻击,还是有力不逮的。 仔细想想也是这样,不然遇到擅长幻术的不从之神,弑神者人均霸体,那还打什么,抛开这些基础的配置不谈,决定弑神者战力的,还是看对于权能的理解,运用,然后才是权能的配合和数量的多寡。 罗兰若有所思的判断到,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对幻术的操纵就断开了,最后的记录里,只留下了一抹银白的剑光。 多尼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欣喜的说道:“好厉害的魔眼,那些魔术师的幻术对我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对视就做到了这点,这种幻术级别绝不会逊色于不从之神!” 但这回,吃过一次亏的多尼始终将目光低垂着,不敢在与罗兰对视,他刚刚是将权能的作用对象变成了幻术世界本身,才逃了出来,但终究还是留下了破绽,可不能再给罗兰抓到破绽的机会了。 他迅速的宣告完了未尽的言灵,让周围的空气都卷起来狂风,涌动的魔力如同浩瀚的大海一样,让多尼的身上弥漫出沉重的压迫感。 “于此起誓,我不允许我不能切开的任何东西存在。此剑是能斩裂切断地上万物的无敌之刃!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 伴随着言灵的念诵,浩瀚的咒力宛如化作了光一样,覆盖在多尼身上,这就是权能显现的力量,前奏就有着如此气势,可想而知之后绽放出来的,会是怎样恐怖的力量。 罗兰眼中的三勾玉微微旋转着,洞察着多尼魔力的流向,最外层的渲染只是逸散出来的威势而以,真正在提供魔力的身体,正快速的将它搬运到多尼的右手上。 ‘咔擦咔擦——’ 在罗兰的注视下,多尼的右手像被冰层覆盖一样,转变成了银白色。 那是纯粹的钢之色,是坚不可摧的金属,是能够斩断一切的剑。 银白的物质流动到了那把残剑上,将它包裹,然后,这把银色的断剑,就散发出了让罗兰都感到心悸的气息。 如果只是改变物质形态什么的,他也做得到,究极生物的身体可以轻松进行从血肉到顽石的转化,但要模仿出这种威势,还是差了些的。 残剑断裂的部分没有任何修复,看上去根本不能作为武器来使用,但不管是罗兰,还是旁边的安德烈,在看到这柄被银白光辉包裹的残剑之时,都会清楚这点。 ——那是一柄能够斩断一切的剑。 这也是多尼无所谓带那些名剑的原因,因为没有差别。 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剑,就在他的身上,那是他最强大,最喜欢,最著名的剑之权能。 在这个权能之下,外在的载体是什么都无所谓,木棍也好,树枝也好,甚至牙签都可以变成这能斩断一切的魔剑,之所以用骑士剑,只是因为多尼自己最习惯这个而已。 即使自己的身躯已经强韧到在硬抗迦尔纳常态宝具都不会出事的地步,但来自究极生物的直觉依然警告着罗兰,接下这一击的话,他或许不会死,但这具身体一定会被切断。 “这就是,权能啊……” 罗兰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银白的魔剑,拥有不完全第三法的他能够感觉到,这种权能,带着某种近乎概念的力量。 要打比方的话,就是替身一样不合理,比如能停止时间的世界,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开拉链的钢炼手指一样。 这份力量,能用来延伸的地方也很多。 比如多尼在陷入幻境的时候利用权能斩开幻觉,这都是权能的衍生用法,所以单纯以权能的外在描述来判断弑神者可以做到的事情是非常不合理的。 这份力量的本质,正如同他的称呼一样,在某个限定范围内,为所欲为的权利。 多尼现在只是用他最基础的用法,将武器转化成魔剑,如果他的想象力更加出色一点呢?光线,大地,狂风,根据介质的不同,这份能力也一定会发展出各种奇妙的效果。 从这点上来看,把他当做另类的替身战也没有关系。 不过,即使只是最基础的用法,也足以让他人畏惧了,如果不是同类的弑神者所自带的那种抗性,要对抗这种能力,仅凭魔术师是绝对做不到的。 说起来,多尼身上汇聚的魔力比我想象的要少啊,考虑到这是高楼吗?不对,那家伙不是会在乎这种东西的人,那就是顾忌发小的安危,和对我的欣赏? 想通了关节之后,罗兰冷笑了一声。 本来他还想正面对抗一下权能,试试看威力如何的,可就这基础的用法想让他主动出手,也太小看人了吧。 “我要攻击了喔!” 像是出去郊游的小学生一样,多尼抬起头,以明亮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上灼热的魔剑举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罗兰手上,手中的魔剑也重重的想下一挥。 大气静默了一瞬,宛如凝固了一样。 接着,苍白而深邃的沟壑在深深的刻在了上面,沟壑的边缘处充斥着扭曲而庞大的魔力,卷起了凛冽的风暴。 那是无形之剑驰骋而过的痕迹。 在多尼挥下剑刃的那一刻,从魔剑无形的锋刃里释放而来的,是同样不可视的斩击。 不过他的力量,就比起saber风王结界解放时的声势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无形的斩击轻易切断了大气,这股再它身上缠绕着概念即使同为弑神者,也绝不会小觑。 斩击在空中留下了半月一样的痕迹,在被瞬息切断的大气摩擦间所发出的哀鸣中,猛然冲向了罗兰。 恐怖的轰鸣声轰然迸发,已经尽可能离远了的安德烈再有魔术加持的情况下,依然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如果没有防护,以他身为大骑士的体魄,都会被那震撼灵魂一样的爆音给刺破耳膜吧。 这还只是余波所留下的威势而已,真正碰到那股斩击的敌人,要承受的会是怎样的力量呢? 无形的斩击以不可视的神速前进着,一同连携的风暴掀起了楼层的地面,将中间的阻隔全部挖空,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崩裂,塌陷,轰然耸起,更多的则是化作细微的尘粒。 在如同鬼魂咆哮一样的哀鸣声中,罗兰没有任何动作,即使是全神贯注盯着他的多尼,在弥漫的烟尘阻挡下,也未能察觉罗兰身上那细微的变化。 他右眼旋转着的三勾玉,不知何时,已经交织成了三把刀刃结合在一起的奇异图案。 “咦?” 不由自主的,多尼从口中发出了惊疑的叫声,他满怀自信的斩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从罗兰身体中穿了过去,把墙壁打了个对穿。 半月的斩击在突破了酒店的墙壁后,依然高悬着飞行,直至触碰到了远方的一座高山上,让山尖在发出沉闷的声音落下后,才彻底消失。 如果有人去现场查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处裂开的断口处,笔直,平滑,就像有巨人持剑砍断了山峰的头颅一样。 多尼也察觉到了这一结果,所以他才不理解。 自己的斩击应该能够切断一切阻碍的物质才对,就算用同样的方法对抗,也会留下很大的声势,可他明明经过了罗兰的身体,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势,威力也没有丝毫衰减。 就好像罗兰根本不存在那里一样,可多尼又清楚的看见罗兰没有任何移动,一直安然的站在原地。 “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吗?” 这宛如无敌时间一样,不讲道理的能力却让多尼更加振奋了,如果仅仅是现在就能够做到这点的话,那么说不定—— 他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他自己都清楚他成为弑神者是不可复制的奇迹,他的同胞,都是在运气的眷顾中诞生的,这是无法预测的。 可如果是罗兰的话,他愿意抱有信任,迎接新同胞的那种信任。 “是的,这就是,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 罗兰面带笑意,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右眼,这里面寄宿着名为‘神威’的能力,亲身试验过后,他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描述。 ——那是超越因果与地平线,神域中的眼睛。 第二百一十九章 圣杯战争 艾丽卡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涂上了随身携带的秘药,稍稍缓解了一下额头上的刺痛感。 “要去休息一下吗?” 旁边一个比她大很多的长辈温声问道:“你今天遭遇的敌人太强了,即使休息一会儿,也不会有人怪你了。” “不必了,在叔父大人不在的情况下,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必须亲自去表达态度,也许这样会稍稍平息王的怒火。” 即使在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叔父辈面前,艾丽卡依然不愿示弱。 但她那张精致的俏脸上仍然带着失去血色的苍白,原本身上的高贵气质也被衰弱,疲惫所取代。 宛如蔷薇般美丽的少女,仅仅经历了一个早上,就变成了这样的模样,怎能让身为长辈的他不心疼呢? “您可以放松一点,萨尔瓦托雷卿不是那种会随意迁怒的人,他可是与沃班侯爵分庭抗礼的剑之王啊,即使早上的贼人有所保留,在他的面前,也不会存在反抗的空间的。” “你们不明白……” 艾丽卡也没有争辩,只是嘟囔了一声,想起了早上那个男人的眼睛。 只是对视了一眼,她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整个人的精神都沉溺在可怕的幻术世界中,无法休息,无法动弹,只能感受着精神像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一样一点点衰弱的痛苦。 而她的身体,则被当成傀儡一样操纵着,说话,行走。 艾丽卡从小到大都被冠以天才的名号,她还有真正的力量没有解放,最强的言灵没有念诵,但这都不是理由,只要亲自与见识过那双眼睛的力量就能清楚。 那绝对不是魔术师一类的力量,而更像是神话中的魔眼。 如果那个男人那个诚心想要操纵她,扮演她的话,时间一长,就算他解除了控制,自己的精神也会腐烂掉,然后死去吧。 难道那位冕下真的某位不从之神?如果是这样,米兰可就有大麻烦了。 这座城市作为赤铜黑十字经营了多年的大本营,结社的收入,新血,有很大程度上都与米兰息息相关,失去了它,是比自断一臂还要严重的伤势。 更何况,身为骑士的荣誉感也无法让艾丽卡对于无辜的民众坐视不管。 “酒店周围的人已经疏散了吗?” “疏散了,这里可是米兰。” 尽管时间很短暂,但作为大本营的优势此刻也显现了出来,得到这个好消息的艾丽卡点了点头,开始往战场上赶去。 就在二人谈话的刹那,耀眼的银白之光从高楼的腹心处亮起,在远方的山峰处炸裂开来,这让艾丽卡面色一白,她在这种攻击中,察觉到了磅礴到让人恐惧的魔力。 “快去全程疏散!这种程度的咒力,王绝对动用权能了!快去,让整座城市都紧急避险!” 艾丽卡大喝道,独自一人朝着战场的方向奔袭而去。 —— “万花筒写轮眼?没听过的魔眼呢?是哪个神话中的吗?” “我也不清楚。” 听到多尼的询问,安德烈也皱着眉头,尽管已经算得上神学大师,但这个奇异的词语他真的是第一次听见。 “嘛,算了,名字什么的不重要,你也不是不从之神,”多尼眨了眨眼睛,嘀咕了一声,把剑搭在肩上,看向了罗兰。 “不过这样对抗我的魔剑,还真是厉害啊。” 罗兰脸色并无变化,依旧带着一种冷静与超然的味道。 就好像确认了什么东西一样,见识过多尼的权能,战斗之后,被罗兰一直收敛起来的那种傲慢又开始浮现了,这让多尼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既视感。 他的同胞们,还有一些不从之神,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那是本质上,属于神明的傲慢,即使被击败,被弑杀,也绝不低头,反而会骄傲的期待下一次相遇,因为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回归神话,并不是终结。 神与人的差距,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罗兰没有理会多尼的夸赞,转而问道:“你还要继续打吗?如果要的话,我建议你换个地方,然后用出全部的力量比较好。”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多尼挑了挑眉,眼光一亮,但身后的安德烈以猪突猛进的冲势一头趴在了他的悲伤,掐住了他的脖子。 “快给我停手,多尼!这座高楼已经快被你拆掉了!” 尽管刻意收敛的力量,但这一层基本上也被摧毁殆尽了,只留下一些残余的结构勉力支撑着,看上去随时可能崩塌的样子。 所以,看见多尼这种得寸进尺的模样,安德烈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而且,你能权能都用出来了,想必已经满足了吧?” 尽管收敛了威力,权能也是权能,在罗兰表现出了与他媲美的实力下,多尼的战斗也算得到了收尾。 “既然你也这样说,”虽然被掐着脖子,多尼仍然谈笑自若,一副习惯了的样子,“那么今天就此终止吧,虽然难得遇到了可以全力以赴的对手,但找一个更好的实际也不错呢。” 多尼严肃的抬起头,看向罗兰,“所以,接下来,我们来谈正事吧。” “下一次战斗的时间和地点你想在哪里?” 才刚刚露出微笑的罗兰嘴角抽动了一下,安德烈松开的双手又重新掐了回去。 “蠢货啊!罗兰是来找你有事的!比起这个,听听他有何贵干才是正事吧!下一次约战是什么鬼,你这家伙还嫌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多嘛?” “真是辛苦你了,这种没脑子的家伙,一定给你添了很多困扰吧。” 罗兰无奈叹了一口气,看向安德烈的表情居然有了几分亲切。 “诶?”多尼挠了挠头,“明明下一次战斗才是……”但在安德烈要杀人一般的眼神中,他还是乖乖闭嘴了。 “那么,既然你也证明了自己,我就听听好了,罗兰,你找我想干什么?” “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啦,”罗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想请你参加一场,赌上性命与荣誉的圣杯战争,仅此而已。” 第二百二十章 忽悠 嘴里虽然说着邀请的话语,但罗兰的语气却十分笃定,一副不容拒绝的霸道态度。 多尼倒是不反感这种态度,不过他仍然很疑惑。 “圣杯这东西,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那是黑王子殿下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安德烈走了上来,低声补充道,“具体的细节让我来问吧,是否要答应你听完在自己做决断。” 作为剑之王的智囊,安德烈自然不会在关键时刻落下,他面对着罗兰,朗声说道。 “罗兰卿,尽管你证明了自己的力量,但应该不会认为这样就能操纵一位弑神者吧,与那位黑王子对上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如果你不能给出合适的理由,请恕我代替多尼拒绝。” 安德烈没有把话说的太满,毕竟多尼是一个战斗欲望上来的时候,根本不顾后果的笨蛋,自从和东欧的狼王结仇后,经常主动去找麻烦,可谓让他操尽了心,更何况,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他也知道,罗兰不是那种没有把握的家伙。 “我会给你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和他比起来,与一位弑神者为敌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虽然将这个情报往后延会更加有利,考虑到这些弑神者都是计划中不可缺少的要素,提前暴露出来也无所谓,而且,它暴露后的反应一定非常有趣。 “萨尔瓦托雷卿,在人类的历史中,有记载的神话已经存在几千年了,弑神者也早就不是一个新鲜的名词了,可为什么,目前最年长的那位狼王,也只存在三百年的呢?更早时期那些弑神者们哪去了?” “诶,”一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多尼愣了一下,就连安德烈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多尼本人是根本没想过,但安德烈则是想到了,但觉得根本不可能。 作为多尼的挚友,他对弑神者的了解可能是所有魔术师中最多的。 成为弑神者后那奇异的体质和权能就不说了,寿命也会变得极长,在庞大咒力的作用下,就连衰老的速度也被减缓了,活个几百年算得上轻轻松松。 在这种前提下,为什么那些以前的弑神者们,留下的历史都存在的不是很多呢? “也许,是因为在战斗中死去了?或者爆发了内战?” 安德烈提出了一个猜想,虽然刚诞生的弑神者还不算成熟,也不乏有魔术师组织想要完成杀死弑神者的壮举,毕竟理论上这个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但在弑神者本身那异常直觉的作用下,无一成功的例子, “的确,以弑神者的性格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但是也不应该一例都没有留下来才对,弑神者的成长过程是一个正向循环。” 这是公认的事实,无论原本是什么身份,只要成为弑神者后,都会获在战斗中如同赌博一样,只要有一丝可以获胜的机会就会抓住,完全不依靠经验的异常。 获得的权能越多,他的能抓住的机会也越多,当今的六位弑神者中,哪怕是最不关心战斗的爱莎夫人,也没有在与不从之神的战斗中失败过。 “多尼,难道你就这么自信的认为,以前的弑神者就一定比你弱吗?” 多尼摇了摇头,他是自信而不是自大,抛开罗兰来说,那位中华的武侠王不仅武术高超,在剑技上更是胜过他,在历史中,有比他们更强的弑神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么,那些人都去哪了?” 多尼呆呆的问道,越过了安德烈,走到了前方,来自体质的直觉向他传达了那种因为激动而源源不断产生的斗争心。 “少数中的少数,尽天年而终,而更多的,都死在了最后之王手里,他是不从之神负责消灭弑神者的机制,是最强的钢,在弑神者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会被唤醒,杀死所有弑神者。” 安德烈哑然了,多尼那张看不见忧愁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严肃。 这个情报,就是当初剧情里真正的主线,罗兰只是把他提前抛了出来而已。 事到如今,安德烈也明白了罗兰为何如此自信,弑神者们不会畏惧死亡,但对于最后之王的存在,一定会兴趣浓厚,不管是杀死他,还是被他杀死,他们都会不顾一切,像飞蛾扑火一样去追逐它。 因为这是与体质共存的斗争心。 哪怕只是听闻了这个消息,多尼就露出了渴望的表情,眼神中也露出了战意的火焰。 “他在哪?” 罗兰敢保证,如果自己真的将最后之王的召唤方法说出来,多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召唤,丝毫不顾这会照成什么后果。 但从这点上也可以看出,他请君入瓮的想法成功了。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需要圣杯,他是万能的珍宝,是与最后之王息息相关的宝物,黑王子不是也在追逐它们,你可以去找他映证这方面的消息。” “可黑王子寻找了许久,依然没有得到可靠的结果……” 安德烈皱起了眉头,那位英国的是弑神者在势力上可比多尼用心的多,同为弑神者的他用尽人力都得不到具体的结果,多尼去找也是一样的。 “所以,才要进行圣杯战争啊,”罗兰图穷匕见,“以降格的方式,主动召唤历史上的英灵们,分为七组,决出最后的胜者,再利用英灵们回归神话的力量,召唤出真正的圣杯,具体的仪式和步骤,我这里已经有了大概了,那么,你要参加吗?” 没错,这是冬木市圣杯战争的复刻,不过比起御三家只是用外在的财富来掩盖真正的宝藏,罗兰要显得更加无耻一些,他开的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这个复刻的圣杯战争因为版本不同的原因,固定住门扉什么的罗兰根本就没想过,因为缺少了大圣杯的缘故,连能不能实现愿望他也无法确定,可管他呢,反正他的目的又不是这个。 带土可以利用长门来收集尾兽,罗兰当然也可以利用弑神者们来召唤英灵,比起自己累死累活去找不从之神在干掉,不如提供一个平台,让其他人打工不是更好吗? 他只需要当人形小圣杯,负责摘桃子就可以了,这些弑神者们的一切努力,都会成为无限月读的资粮,最绝妙的是,弑神者的主线也与圣杯有关,可以天衣无缝的镶嵌进去,反正召唤的仪式又不是假的。 在世界的阻隔下,这种九分真,一分假的骗局才是最完美,毕竟罗兰连恶意都没有,是否要召唤都是弑神者们的主观决定,他只是提供方法而已。 但以那些魔王体质里蕴含的斗争心,他们也不可能拒绝与最后之王,或者放过一场见证神降与内战的机会。 “当然要!”多尼毫不犹豫,一头跳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坑里,“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错过啊!真的可以主动召唤神话中的英雄们?他们与弑神者是宿敌吧,不打起来的可能性近乎没有,怎么会合作呢?” “那就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了,以我的名誉保证,被召唤出来的英灵,绝对不会与你们见面就打起来了,唯独这点我可以确信。” 罗兰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想起了那道黑色的门扉。 第二百二十一章 剑之王的建议 (二合一)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快开始吧,现在就可以召唤了吗?” 多尼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期待。 即使不需要罗兰提醒,他也明白,这一时代的最后之王的苏醒,应该迫在眉睫了,正常来说,一个世纪大约只会产生一名弑神者,这都算得上侥幸,百年之内一名弑神者也没有产生都是正常的情况。 而现在,三百多年就已经有了六名,算得上异常中的异常了。 但多尼还嫌的最后之王苏醒的太慢,他是与钢之英雄神战斗过的人,清楚他们比起常规的神明有多么强大,而能够席卷所有弑神者的最强之钢,又会有怎样的力量呢? 一想到这点,多尼就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最后之王。 “还不行,前期的准备还没有做好,参赛者们还没有凑齐呢,就算是你,也最好让安德烈多确认一下比较好,免得我是一个骗子。” “哈哈哈哈!”多尼放声大笑起来,“别开玩笑了我的朋友,就算是欺骗,也要获得利益吧,以你的力量,财富,权利,名声,都是唾手可得的,我的同胞们有的东西,你都不可能得不到,而除此之外,我们与你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有这具身体和权能了,而它与我是不可分割的,你又能骗取什么呢?” “被你猜中了啊,”罗兰没有附和多尼的话,而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眸光微闪。 多尼有点说中了他的心思,外物什么的,确实没有需要算计的必要,但多尼和同辈的弑神者身上,有着他们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珍贵之物。 ——命运的钟爱。 他们所弑杀的不从之神,全部都是由气运一手造就的,这是比毅力,天赋更加重要的东西。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死者之舟里众多反派一样,他们也都是被命运钟爱的人,在遇到真正的天命主角之前,他们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 而在弑神中,虽然罗兰了解的不多,可似乎虽然身为配角,可这些原著的弑神者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的陨落在了最后之王的审判里,还展开了新的征程,这就足以说明一些东西了。 还是要从长计议,为了美好的新世界,你们注定的命运,就是作为柴薪燃烧。 如果他们不愿意燃烧,那我就帮他们跳进火坑里,我可真是一个大善人。 “萨尔瓦托雷卿!您没事吧?” 在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骨架的楼道里,一位金发的少女踩着还未曾熔断的金属,快步跃了上来,跳到了多尼身边,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罗兰。 她正是姗姗来迟的艾丽卡。 可只有安德烈看了少女一眼,打了个手势,示意她退到自己这边来,罗兰和多尼根本不在意这个意外的闯入者,继续交谈着。 “那么,在我找齐所有弑神者之后,我会聚集所有人,把圣杯战争的仪式,真相全部展现出来的,还请静候佳音吧。” 罗兰露出一抹浅笑,可之前因为要忍耐而一脸苦恼的多尼,在听到罗兰的话之后,突然变得郑重了起来。 “等一下,罗兰,你刚刚说,是有七组参赛者对吧?也就是说,你也在其中喽。” “笨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安德烈呵斥到:“哪有作为提出者却置身事外的情况啊,亲身感受才是乐趣最大化的办法吧。” 罗兰挑了挑眉,安德烈这种管家,还真是懂人心,难怪以多尼这种性格,剑之王却依然是里世界最响亮的弑神者名号之一。 不过,离黑影兵团还差得远呢。 “那就好办了,你不是要聚集其他弑神者们,以那些家伙我行我素的特性,很难有让他们一起到来的事情,不过,新同胞的诞生,算得上少数的例外。” 多尼扬起嘴角,新同胞的诞生,是所有弑神者都会关注的事情,他所占据的底盘,弑杀的神明,持有怎样的理念,不少弑神者都会主动找机会来看一次,用挑战和袭击表达独属于他们的欢迎和认可。 拜此所赐,当时的多尼虽然吃了几次瘪,但也打了个爽。 “如果是新同胞的邀请提出圣杯战争的议题,大部分人应该都会来的。”多尼摸着下巴,仿佛在回忆自己当初那畅快的战斗,“不是我自夸,在所有弑神者中,我是很好相处的那一类。” 此话一出,安德烈一脸残念的扭过了头,罗兰也无语的撇了撇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确实有点粗线条,爱冲动,经常忘事,但只要是强者,我可是都会好好的记住的!”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安德烈精准的吐槽道,“而且,以你这家伙在战斗时经常上头的性格,能被你认为很强,又没死的人,除开其他的王,剩余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吧。” “是我失礼了,”罗兰若有所思的说道:“先站在你们能够理解的高度,才是对计划真实性的最好证明,也罢,本来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那么第七席的位置,我就先预定了,正好对于该杀掉哪位不从之神,我也有了头绪。” 罗兰的语气依然很平静,甚至有一种再聊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的淡然,仿佛杀掉不从之神只是一个简单的行为一样,只要他想做,就一定会成功。 就算是多尼,也不由为这话侧目了,弑神者之所以被冠以弑的名号,就是因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以弱胜强,以下克上,获得了奇迹的眷顾。 而罗兰却把这当成了一种在生鲜市场挑菜,现点现杀的日常。 “哈哈哈啊!” 闻言的瞬间,多尼在惊讶之后,就兴奋的大笑起来,就是这样的勇气,这样的自信,才有被他追逐,战胜的价值! 艾丽卡则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不知道自己的这位盟主又在发什么疯,他不是来对战袭击者的吗?权能都用了,怎么忽然像陷入了茶话会一样的氛围里? 他们谈的东西就更加可怕了,人为制造弑神者早就是被公认不可能实现的议题,那是只有在奇迹的火焰中才会涅槃,无敌的霸者。 一直在侧耳倾听的艾丽卡甚至怀疑罗兰是不是看穿了自家盟主那独特的性格,从而利用他而已。 想到这里,艾丽卡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罗兰,在视线中即将出现那异色的瞳孔时,又不安的低下了头,像是害怕心里的揣测被看穿一样。 可即使打心底认为罗兰的话狂妄而自大,艾丽卡也得承认,她不认为罗兰没有完成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在那双眼睛,那样深邃的力量面前,即使是不从之神,也不是没有授首的可能性吧。 “要我帮忙提供不从之神的情报吗?我可以召集我手下的所有结社,来为你提供帮助。” 多尼不留余力的宣传着自己的势力,想要快点见证罗兰的战果,“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成为弑神者之后的你来全力的打一场了。” “会有这个机会的,不过帮助就不必了,我还是喜欢独自战斗,”以他的右眼为中心,罗兰周身的空间好像旋涡一样扭曲起来,“更何况,让你参一脚的话,会抢夺的我的猎物的。” “诶?”多尼发出不甘的声音,但也无法反驳,他这种战斗狂已经有了抢夺他人猎物的前科了,被防备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他又担心罗兰就此彻底失去踪迹,这样的话,该找谁来揭示最后之王的秘密,主持圣杯战争啊? 多尼焦急的转过头,四处扫视着,想要找到可以作为凭证的东西,然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艾丽卡身上。 艾丽卡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手提起,腾云驾雾一样被扔向了罗兰的方向。 在少女看来,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所以她发出了惊惶的叫声。 可不管是安德烈还是多尼都没有任何要理会的意思,多尼更是放声大喊道:“那至少把这家伙带走吧,当做我参赛的凭证和监视好了,我虽然不记得她叫什么了,但也有对她有印象,应该也是大骑士吧,实在不行,你把她当成女仆也行!” 这样狂放的举动,让罗兰也沉默了一瞬,看着在神威的吸收下逐渐扭曲的艾丽卡,他抿了抿嘴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是哪里来的狮子王机关吗?”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罗兰还是将艾丽卡放进了神威空间里,接着,他的身影也随着扭曲的空间旋涡,一同消失了。 “不见了呢……还真是奇异的离开方法啊,这也是那双眼睛的能力吗?” 多尼摘下在头上挂着的太阳眼镜,眼神有些奇异。 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对于见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的他来说,也要好好消化一下。 “多尼……你要好好在考虑一下,”在外人走后,安德烈原本愤怒的样子也逐渐平和下来,他那副样子固然有几分真心,但也是为了提醒多尼刻意为之的。 “罗兰卿不是弑神者,却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对于狩猎不从之神也充满了自信,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提出圣杯战争,一定是有目的和把握的。” “我知道,”多尼是一个一根筋的笨蛋,但这种天然的人在直觉上反而特别敏锐,“他是我的‘同类’,虽然体质上还不是,但性格上有过之而不及。” 弑神者们都是自我,自大,毫无道理的生物,打比方的话,就是喜欢华丽调子的激情家,为了砍下一只鸡的头,可能会使用导弹也说不定,所以不管善恶,他们都会给人世间带来大麻烦。 多尼在战斗中体会到了一些罗兰那要更加没有拘束,自我到可怕,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的态度,所以一直都抱有警惕。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也就是说,他说的话即使有虚假的部分,也是建立在真实之上的东西。” 多尼面色怪异的咀嚼起了罗兰提到的两个词语。 “最后之王,还有,圣杯战争。” “最后之王的传说八成是真的,这种事情,我会去让人查找过去的每一丝痕迹的,还有黑王子那边,我也会派人接触,至于圣杯战争,听上去的确有可行性,可还是等他拿出具体的手段吧。” “也许吧,但是,只要他成为了弑神者,我就不可能放过这一丝可能性,召唤过去的英雄们组队,相互厮杀,多么棒的创意啊!即使没有圣杯作为奖品,我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多尼发出了赞叹的声音,朝着艾丽卡上来的楼梯洞口跳了下去,安德烈也紧随其后。 “但还是先替我准备一份礼物吧,安德烈,”多尼感受着狂风呼过脸颊的冰冷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我有种预感,罗兰他马上,就会成为我新生的同胞了,作为前辈与朋友,可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清楚,”安德烈推了推眼镜,直到平稳落地后才开口道,“等我处理完你今天留下的一堆麻烦之后,礼物就会着手奉上的。” “诶?我应该没干什么吧,”提到这件事,多尼还有些小骄傲,“我可以收敛了威力,你看,只毁了一层楼而已!” 安德烈扶额,一脸无奈,“你毁了这座酒店腹部整整的一层,上层全部废掉就不谈了,下层也被震得全是裂纹,随时垮掉也不奇怪,还削平了一个山头,造成的经济损失我就不提了,反正你也记不住,但这么大的动静整个米兰都看见了吧,你要我怎么解释?用瓦斯爆炸糊弄过去吗?” “也不是不行……” 在安德烈凶狠目光的注视下,多尼反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算了,幸好你最后还算聪明,知道把艾丽卡扔过去,不管是监视还是作为人质,赤铜黑十字为了自己的继承人,都会全心全意的为我们服务的,没想到你也有几分急智啊。” 安德烈欣慰的点了点头,一副‘亲手带大的孩子终于懂事’了的表情,但多尼茫然的答复,又让他脸色一沉。 “艾丽卡,是谁?我扔给罗兰当女仆的那个小姑娘吗?喔——!” 说到这里,多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也没你夸得那么好啦,我只是想到罗兰一个人刚来米兰,孤苦伶仃,身边没有一个服侍的人会很不方便吧,作为我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也就是说,你不是想到让赤铜黑十字帮你收集消息才扔过去的,而是一片好心?” 安德烈的语气越来越低,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然后,多尼那一脸‘阿巴阿巴’的表情,彻底点燃了他。 “赤铜黑十字……是我手下的结社吗?” “萨尔瓦托雷·多尼!你这个蠢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新任务 【主线任务】 【击败最后之王——终结的工具也会迎来终结的时刻,就在现在,而且还有一场分离要发生。】 【奖励:世界道标】 石碑上那刀刻般的文字已经再次浮现,不过对于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最后之王的罗兰来说,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危险也是机遇,罗兰一直深信这一点,为了只有美好的梦中世界降临,这位负责清洗弑神者的变数,迟早会和他对上的。 奖励依然是老套的新世界,不过在完成自己的计划,将弑神者与型月的滋味好好品尝完之后,罗兰对新世界也不算热衷。 他的目光逐渐下移。 【举办一场属于你的圣杯战争】 【以你的愿望为目的,以你的认同为资格,用绝无仅有的圣杯战争,来升起冠冕吧。 ——将蛾子捉来关在玻璃罩下。然后在如今夜一般的夜晚,将它们逐个放出,令其死于火烛。】 【奖励:死之残骸】 罗兰退出了死者方舟,轻抿着嘴角,鬼舞辻无惨说的话没错,在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后,根本不用去担忧死者方舟的任务类别,它永远都是最可靠的后盾。 “我原本以为晋升弑神者也会算一个任务呢,结果根本没有,它还是高看了我,还是看不起不从之神?” 虽然嘴上如此抱怨着,但罗兰也明白,以他现在的配置,去对抗不从之神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 但这既然是预定的过程之一,罗兰也不打算罢手就是了。 干掉不从之神对罗兰来说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杀谁? 手里已经握住两位不从之神下落的罗兰不担心找不到目标,可解决这些已知的家伙,总感觉少了一些乐趣啊,还是说,试一试那个呢? “罗兰大人?” 就在罗兰思考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柔弱的呼喊。 罗兰转过头,看见了被自己搁置在一块礁石上,瑟瑟发抖的艾丽卡。 少女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她之前还在为了结社的存亡平息魔王的怒火而奔波,怎么突然就被当成弃子扔出去了呢? 那可是‘神’啊。 就算是不从之躯,也绝非人类能够抵抗的存在。 因为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存在的缘故,大部分魔术结社都保持着信仰,赤铜黑十字就是供奉神之子与魔神巴风特的圣殿骑士团后裔。 对于见识过弑神者的力量,自家的历史就有着对神明威能记载的他们来说,对抗弑神者都可以,但要反抗不从之神是绝不可能。 毕竟弑神者再怎么,也是生活在社会中的存在,总会有能讨他们欢心来息怒的可能,但不从之神就不一样了,背弃了神话职责的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灾难,也不关心社会和世界,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绝不会多杀一个,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无关善恶,海之神会以波涛淹没一切,太阳之神会让世界不断升温,冥府之神会将冥土不断扩散,直至死亡终结一切。 对于背弃了职责的她们来说,这都是正常至极的行为。 正是因为只有弑神者才能对抗他们,人类才会选择侍奉魔王,人类侧方面要求campione义务只是「如果不从之神出现了,作为人类代表参加战斗,防止世界毁灭这种」无形的义务,因为这种默契,只要履行了义务,无论弑神者做什么都会被允许。反过来说,为了私欲不顾人类的危害,把神召唤过来,自己打倒那个神,做了某种本末倒置的事也能被允许。 艾丽卡倒不是认为罗兰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连击败不从之神可能性都没有,只不过,她作为附带者,存活的可能性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既然剑之王都把自己扔给了他,那么他要对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了,当作诱饵,吸引火力的对象,对抗不从之神还需要魔术师这种东西无非也就是为了这些吧。 艾丽卡露出了哀伤的表情,稍稍的按住了自己的裙摆,在被从那个只有无数宽阔的石柱,黯淡的空间中扔出来后,她已经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了。 见到罗兰一直没有给自己下达命令或者处置,她才忍不住呼唤了一声,但现在,她已经后悔了。 比起一个人胡思乱想,这种像是考完试,等待老师给出成绩一样的气氛更加让人煎熬。 可罗兰只是把头转了过来,没有说话。 终于当艾丽卡试探性的抬起头时,她看到了那双奇异的眼睛与面无表情的罗兰。 少女的心里顿时一咯噔,蓦然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再见到这样的罗兰第一眼后,艾丽卡就明白为什么对方总是挂着笑,因为,如果脸上不带有表情的话,这双眸子里能看出来的,只有缥缈如雾,像站在高空俯视人间一样的漠然。 想起了曾经被支配的后果,她不自觉的就像逃跑,即使知道没有用也一样,这是人类面对无法抵抗的敌人时,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但艾丽卡还是用坚韧的意志战胜了这种本能,她不能逃跑,哪怕只是做出行动也不行,她是被剑之王扔过来的,任何惹得罗兰不快的举动,都可能给赤铜黑十字带去灾祸。 可罗兰只是看着茫然的艾丽卡,从虚空中取出了一个奇异的物件。 他接受艾丽卡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对于剑之王并不忠诚。 虽然赤铜黑十字是多尼的下属,但因为七姐妹同盟的原因,她们只是尊重多尼的实力与魔王的名号,却没有人格上的忠诚。 简单来说,欠打。 多尼这种统而不治的风格并不符合赤铜黑十字的利益,如果可以,像沃班侯爵那样具有野心,喜欢扩张的人才是她们比较心仪的对象,当然,最好还是找到一个耳根软,没有主见,容易被掌控,写作弑神者,读作道具的人才是最佳选项。 但考虑到其中的难度,七姐妹同盟比较心仪的是第二项,比起残暴切遥远的沃班侯爵,他们把希望放到了新的弑神者身上,一有机会,他们随时都会背叛多尼,转投进新王的怀抱。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艾丽卡,非常识相,像个布娃娃一样不哭不闹的特质还算让罗兰满意,所以,他正好可以借助她来验证一些事情。 “艾丽卡,”罗兰亲切的直呼着她的名字,微微一笑,让手中那个悬浮在他掌心三寸东西的全貌展现在艾丽卡面前,“你能认出它是什么东西吗?” 艾丽卡抬起头,看到罗兰手中的物件时,瞳孔紧缩。 ——那是一个有着精致花纹,神圣而又爆发出强大魔力气息的,黄金之杯。 (本月最后一次尝试调整更新时间,明天四更,这回连同作息一块改,肥啾不信拗不过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弑神者诞生的条件 这只华美的黄金之杯上,荡漾着惊人的魔力,却又散发出神圣的气息,艾丽卡只是注视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了疲惫的精神仿佛得到治愈一样的温暖感,她颤抖而恐惧的心情也缓缓平静下来。 她痴迷的注视着这美丽的杯子,有些不受控的探出了手。 但艾丽卡体内逐渐流淌起的魔力打破了这种异样的吸引力,让她及时的放弃了这僭越的举动。 注视着艾丽卡的举动,罗兰点了点头,“艾丽卡,告诉我,你觉得它是什么东西?” 在罗兰的视线投过来的瞬间,艾丽卡下意识的瞥开了眼眸,但还是乖巧的回答了罗兰的问题。 “圣杯。” 虽然没有媛巫女那么高超的灵视,但良好的家庭教育让艾丽卡在分辨圣遗物这方面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黄金之杯,庞大的魔力与吸引力,还有这种不同于凡俗的神圣,除了圣杯,我想不到其他符合条件的东西,就算这东西不是原版,也一定是根据原版复刻出来,相当精致的仿制品。” 一边说着自己的看法,艾丽卡一边小心的打量着那个悬浮的圣杯,它的上面还有一些微不可察的裂纹,既然有人能伤到这种神圣的物品吗?他们应该是近乎不可摧毁的,也就是说,这多半是复刻品。 但直到艾丽卡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目光好像粘在圣杯上的时候,才扭过头主动避让了。 哪怕只是圣遗物的仿制品,自己也无法抵抗吗? 一直杯称为天才的艾丽卡稍稍有些受挫,罗兰注意到了这点,随意的安慰道:“不用在意,这不是你的错,原本的它应该没这么张扬才对,可是,降临之后,它开始汲取魔力自我修复了,所以会展现一些威能,只是人类的你当然不可能抵挡。” “是……” 罗兰的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东西让艾丽卡意识到了,这东西可能并不是单纯的圣遗物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有可能唤起不从之神的神具,如果是神明的威能,她当然不可能抵抗,可罗兰连这么危险的东西都有,他到底想干什么? 与圣杯相关的传说太多了,一个不慎,降临的可就不是单独的不从之神,而是一场大乱斗了,就算抛开其他东西,持有圣杯这一项,就足以成为毁灭世界的手段了。 再次对罗兰真正的力量的产生的畏惧的艾丽卡谦卑的低下了头,等待罗兰的下一个命令。 “我有点困了,可以给我找一个休息的地方吗?” 然后,刚刚收起圣杯的罗兰,就向艾丽卡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身为大骑士的艾丽卡几夜不眠也不是什么大事,更别提罗兰了,在决定要去解决不从之神的前一刻提出这种要求,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事到如今,除了遵从,艾丽卡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是,罗兰大人。” —— 在几经波折之后,艾丽卡重新回到了赤铜黑十字的驻地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空间穿梭的奇异手段,还有身为结界主人的艾丽卡身为带路党的情况下,罗兰顺利进入了艾丽卡自己居住的房间中。 这里在几百年前还是公主才能居住的府邸,但现在,也只是艾丽卡的私人房间而已,毕竟,单纯的论身份,她要比世俗的公主位高权重的多。 不管是出于将最好的东西献给罗兰,还是为了防止其他长辈与友人被牵连进来的情况,艾丽卡都只能一个人进行。 此刻,她正站在有些奢侈的浴池外,看着玻璃里热腾腾的水蒸气弥漫上来,有些出神。 同理,因为不能麻烦其他人的缘故,艾丽卡只能将自己当做侍女的人选。 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样站在浴池边上,看着人泡澡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艾丽卡小姐?您怎么了?” 约莫一米六左右,露出温柔笑容,看起来楚楚可怜,名为亚莉安娜的女性站在了艾丽卡旁边,发出了疑惑的呼唤声。 她穿着一身古典的女仆装,但作为艾丽卡从小到大的女仆,少女清楚,在那身看似无害的外表下,隐藏着一身怪力和无数危险地器械。 “我没事,安娜,”艾丽卡顿了顿,因为事发突然,也没有耽误多久的缘故,亚莉安娜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暂时不归属于这里的事实,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迅速的为罗兰提供服务。 安排衣服,食物,房间,以及准备好浴池这些事情,都是安娜一手包办的。 “您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啊?真是的,就算是心仪的对象,直接让他睡自己的房间也太大胆了一些吧,还亲自来服侍,恋爱的魔力真是让人无法小觑呢。” 为了打消安娜的疑惑,艾丽卡单方面的以自己选好了心仪的未婚夫搪塞了过去,熟悉少女性子的女仆在见识到罗兰妖异的容姿之后也没有产生疑惑,反而主动调笑了起来。 “别提这个了,对了,我房间的床铺换好了吗?” 一脸苦相的艾丽卡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迅速的转移话题。 虽然睡艾丽卡的床也可以,但在还没有那么亲密的情况下,罗兰还是挑剔的要求了新的床铺,这倒让艾丽卡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她的清白暂时还没有危险了……虽然对象是罗兰大人这种美丽又强大的人也不算坏…… 想到这里,少女脸上便飞起了两朵红霞,将这个有些奇异的想法甩了出去。 “我正是要和您来提这个的,一群漆黑的忍者士兵抢过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把您的房间都换了一遍,把我吓了一跳,幸好他们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像仆人一样做家事,这是那位罗兰大人的力量吗?” 生活在里世界的人对于这种事情的接受度总是特别高,因为确信自家小姐不会选择庸才,亚莉安娜也接受的特别快。 “想必是吧……” 艾丽卡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头时,就与安娜好奇的眼光对视了。 “您为什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没有找到进去的借口吗?也对,比起外表,您的内心要纯情的多呢,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没等一脸害羞的艾丽卡主动拒绝,安娜熟稔的拍了拍手,身后一名黑影忍者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是一个热气腾腾的碗。 “这可是特制的鹿血汤,对于夜晚可是会很有帮助的喔,哎呀,说起来还多亏了这些忍者士兵呢,尽管看起来危险,但实际上很好用,我的炖煮手艺很糟的,可只用照本宣科的念书,吩咐他们及时搅拌汤锅,下达等好了之后端来的命令,就可以得到这么香的一份鹿血汤,还真是好用,等到您结婚了,我也会轻松许多吧。”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艾丽卡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因为跟从自己,而变得大胆许多的贴身女仆,居然已经提前的习惯了之后的管家生活。 以及,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这个事实,少女深深的体会到了。 在端着托盘进入浴池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艾丽卡警惕的回过了头,说道:“安娜,你没有把这件事跟叔父说吧?” “请放心,我没有跟赤铜黑十字的人透露半分。” 不过,跟赤铜黑十字外的人,就不一定了,看着艾丽卡安心的背影,有些天然的安娜低声补充道。 大小姐找到了心仪对象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不跟好朋友分享呢?尤其是那位女士,一定会很惊诧吧? 这样的话,等今天晚上艾丽卡小姐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后,明天早上应该就能看见好友的身影了。 有些天然的女仆为这种结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哼着歌,走到了宅邸前门,准备上锁的时候,一道有些焦急,从旁边直接破窗而入的身影伴随着月光与碎落的玻璃,踩在了屋内的地毯上。 下意识握住裙摆里刀刃的亚莉安娜看着来人,又放开了武器。 “莉莉娅娜小姐?您怎么今晚就来了?” —— 从精致的狮子雕像口中涌出的水流轻轻打在水面上,带起如同雾气一样升腾的水雾。 整个浴池里都弥漫着花瓣的味道,在芬芳的雾气中,罗兰半身没入水里,双手敞开,靠在浴池边,露出一副惬意的神情。 回型月之后在间桐家也建造一个同款,不,更大的浴池吧。 对于任何可以让人放松,带来乐趣的东西,他都充满了兴趣。 忽的,门外传来了艾丽卡的声音。 在得到允许后,艾丽卡蹲在池边,把托盘放在水面上,轻轻的推向了罗兰。 因为进入了浴池的缘故,她垂起来的裙摆向上卷起了一部分,露出了大半截小腿,那白皙滑嫩的肌肤在如同薄纱一样的水汽衬托上,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过来,”罗兰招了招手,让少女在池边坐下,像一个靠枕一样,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后,便循着最柔软的地方把头靠了过去,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把手从石壁放到了艾丽卡温暖的大腿上。 十六岁少女的肌肤紧实有致,不仅光滑还触感极佳,罗兰有点理解为什么古代的暴君会沉迷于此了,虽然奢靡,但享受确实不错。 这才是魔王应有的待遇吗?那些天天跑来跑去,追寻不从之神或者圣杯,或者战斗的弑神者们更像战士,用地上之魔王那形容还是有些浪费了。 虽然现在的气氛十分暧昧,但对于做好了准备的艾丽卡来说,反而没那么羞怯了。 在近距离的接触下,来自罗兰的磁场已经深刻的影响到了艾丽卡,让她不自觉就感到舒适,愉悦,罗兰的每个动作和面容看上去都是那么温和,亲切。 “罗兰大人,您真的打算这几天就去挑战不从之神吗?在准备一段时间会不会更好?” 艾丽卡挽起自己的发丝,或许是因为被气氛感染了一样,她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不是弑神者,是无法对抗不从之神的观念已经铭刻在她的本能中了,这种事情的出现就好像有人告诉她所经历的人生其实是一场环境,还给出了证据一样不可置信。 “的确需要准备一下,但与战斗的过程无关,是否成为弑神者的因素,是在场外,这个时刻十分关键,我要确认一些事情才能决定。” 比起本土居民,罗兰所直到的秘辛可比艾丽卡要多得多。 不从之神之间也是存在强弱的,强大的可能会带来让世界破灭的灾厄,一击就足以击沉小岛,现身就足以改变自然环境,沉没一片大陆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只是强者,在神话中,也不乏有那种弱小的不从之神存在,比如一些依托灵脉而生的土地神,他们能造成的影响和灾难都相当有限,初生的弑神者都可以用权能轻松碾压他们,甚至是人类中的顶级强者,诸如圣骑士级别的魔术师或者传世的魔女,也可以做到对抗乃至封印。 但是,如果弑神者或者哪个天资聪颖的人类走了大运,击杀掉这种土地神,会获得新的权能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所有弑神者,都是通过潘多拉与普罗米修斯刻在世界基盘上的转生仪式,潘多拉的黑暗祭而诞生的,弑神者,本就是为了抗衡‘命运’而诞生的造物。 最后之王,也是命运应对这种情况的反击。 所以,作为仪式实行者的潘多拉,眼光是相当苛刻的,要获得新的权能,或者成为弑神者的先行条件,就是要让她感到满足才行。 依靠着天资,或者力量击败理所应当击败的敌人是无法让她满足的,潘多拉所渴求的,是在常理中极难诞生的奇迹。 是因为她喜欢这样,这才成为了弑神者诞生的条件。 而要举行圣杯战争,罗兰又必须成为弑神者,所以他才会暂缓一切,确定成功的因素将会被自己握在手心里。 “需要能进行对抗的敌人,让那个女人满足的战斗……果然还是只能选择他啊。” 罗兰叹了一口气,说道:“艾丽卡,我记得,拥有灵视的魔女或者媛巫女们,可以从相关的神具或者圣遗物中看到其中的渊源或者预兆吧。” “没错,”艾丽卡谨慎的说道:“拥有灵视的巫女们就算没收到启示,要得到预感也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好办了,之前阅读安德烈记忆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你虽然在这个年纪就获得了赤色恶魔的称号,但在意大利,还有一位与你其名的天才吧,她好像就是一个魔女?” 艾丽卡面色一变,“您是指,莉莉娅娜她吗?” 感受着身后的靠枕一下子僵硬起来,罗兰皱了皱眉头,“放轻松,我不会让她做什么的,只是让她辨认一下今天给你看的圣杯,确认一下我的猜想而已。” 从罗兰身上传来的气息让艾丽卡的心神平复下来,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提出了建议。 “如果您需要魔女之流的人物,赤铜黑十字会为您寻来其他的替代品,马上就可以送到您面前,没必要去舍近求远。” “是吗,”罗兰的手指像敲着琴键一样轻点着少女圆润的双腿,露出了带着恶趣味的笑容。 “我倒是没意见,可是,要论舍近求远的话,另外去找其他的替代品才符合这个词语吧,毕竟,她已经来了。” (二合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圣杯 艾丽卡侧过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外,她已经听到了传来的脚步声。 那种步伐的频率,她再熟悉不过了。 安娜的步伐要更加轻柔,而不是这种经过训练的整齐,而除了安娜之外,还能够进入她府邸却不会让结界发出警告的家伙,仅有一位。 “失礼了,罗兰阁下,” 从浴池外传来了清冷的声音,“我是来自青铜黑十字的莉莉娅娜·克兰尼查尔,在这里向您传达问候。” 莉莉!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艾丽卡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莉莉娅娜是来自赤铜黑十字的敌对组织,青铜黑十字的一员。 虽然名义上是敌对的,但从二者相似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它们是存在渊源的,这里的敌对,更多指的对抗和竞争才是主调。 而作为年纪相仿的青梅竹马,莉莉娅娜一直是艾丽卡的竞争对手,她们不仅年纪相仿,天资也同样出众,在差不多的时间都成为了大骑士,又在差不多的时间都获得了称号的评定。 又因为二人背后组织特殊的关系,两位少女一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这件事情的发生才会理所当然。 艾丽卡为了莉莉娅娜的安危敢主动进言,莉莉娅娜在得知艾丽卡被多尼坑了的消息后,又得到女仆的通知,星夜兼程的赶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虽然很让人感动,但比起朋友少了几分天真的艾丽卡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喔,进来吧,我们正好谈到你了。” 罗兰饶有兴致的开口了,得到允许的莉莉娅娜,也主动踏入了水雾之中。 不愧称号为剑之妖精,出现在罗兰面前的少女,的确有着让人联想到妖精一样的美貌,五官精致端正,身材纤细高挑,银色的长发挽起,扎成了马尾,垂在背后,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但少女那紧绷的表情,又带着几分威风凛凛。 在看到罗兰与艾丽卡如今姿态的时候,莉莉娅娜的脸就涨红了,她握紧双拳,想要说什么,但考虑到目前的情况,还是未能开口,不过脸上那礼貌性的微笑已经消失了。 在得知剑之王把艾丽卡扔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去参与弑杀不从之神的行动后,即使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她还是下意识赶来了米兰,没想到刚下飞机就收获了意外之喜,来自女仆的消息通知了她艾丽卡正在家里,还貌似找到了心仪的对象。 一头雾水的她在赶来之后,在逐渐理清了其中的事实,因此,理解了艾丽卡的用意之后,莉莉娅娜也没有通知赤铜黑十字,而是选择独自来解决这件事。 她无视了艾丽卡脸上仿佛受到了打击一样的表情,单膝跪在地上,肃然开口了,她的声音虽然清冷,却带着凛然的气息,在罗兰目前见到的那些大骑士中,她的表现才算是符合这个称号。 “罗兰阁下,我已经知道了剑之王的命令,因此,我想向您提出一个僭越的请求,” 莉莉娅娜深吸了一口气,“请让我来代替艾丽卡吧,我的实力绝对不会逊色于她,而且,比起她,我还是魔女血统的拥有者,在召唤和寻找不从之神方面,比她要强很多,因此,我希望得到您的恩赐。” 这就是高洁的少女做出的决定,在她看来,身为剑之王的多尼一直是个荒唐的人,做出这种举动也不是没有可能,可魔王的命令又是绝对不能违抗的。 既然总要有一个牺牲者,那就让她来好了。 经历了上一次沃班侯爵的召唤后,莉莉娅娜仍然没有从阴影里走出,她也意识到了,只要她还留存着这幅巫女的能力,就不会得到安宁,因此,还不如用来拯救好友比较划算。 “莉莉!”艾丽卡紧张的说道,“罗兰大人,请不要听她的,世界上合格的巫女和魔女多得是,我会为您找到更优秀的选择。” “请恕我直言,这个母狐狸没把话说全,在意大利的范围内,确实存在比我更优秀的魔女,但是,她们的踪迹都很难察觉,在目前意大利的魔女中,我应该是最优秀的几位,而且,对于召唤不从之神,我也有过经历,绝不会托您的后腿。” 莉莉娅娜单膝跪在地上,充满条理的辩驳道。 她真诚的语气中充满了决意与令人赞叹的正直,就连罗兰,也露出了几分欣赏之色,这种人的身上,一般能发掘出不低的乐趣。 艾丽卡更加焦急了,在往常中,都是她把莉莉娅娜耍的团团转的,但在这种真刀真枪的牺牲中,固执的人要比她麻烦的多。 看着少女们互相担忧,友谊与羁绊再一次得到了验证的模样,罗兰发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传说中的反派角色。 可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做吗?人是多尼扔的,莉莉娅娜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非要找个理由,应该就是命运的恶意吧。 更何况,自己需要她们的理由不是已经说了吗?怎么好像都不信呢?难道我脸上写着要搞个大计划? 罗兰低下头,看着水面上自己那双奇特的双眸,点了点头。 一定是这双眼睛的错。 “嗯,”在艾丽卡与莉莉娅娜僵持的时候,好整以暇的罗兰开口了,“好啊,反正我本来也需要你,告诉我,这东西是什么?” 黄金之杯在天空中缓缓浮起,散发的光芒刺破了雾气,射入莉莉娅娜的眼瞳。 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她呆呆的望着黄金之杯,看着在脑海里闪现的意象。 绝对之光,灵魂,神圣……但又有所缺失…… 她单膝跪下的姿态变成的双膝,像是要祈祷一样,莉莉娅娜双手合握,重新恢复了眼神中的灵动。 她笃定的给出了答案。 “这是神具,但并不是承载圣子之血的那个圣杯的复刻,而是模仿传说中被国王们,圣骑士们追寻,以能实现愿望,带来力量为前提的赝品,可即使这样,虽然我无法理解,但它依然有着被世界和神话承认的力量与概念,换言之,它是——小圣杯。” 第二百二十五章 概念与力量 “很好!” 自从相遇以来,这还是艾丽卡第一次听到罗兰给出赞叹。 虽然这似乎暗示莉莉娅娜的安危已经被保证了,但罗兰的这种表现还是让艾丽卡有些心中有些泛酸,好像那种只有自己有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但思绪错综复杂的艾丽卡很快调整好了心态,露出了庆幸的微笑。 罗兰则没有想那么多,他确实对莉莉娅娜非常满意。 他手中的这个小圣杯,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遗留,因为这一次被他保护的非常好,小圣杯也算是安然完成了自己的职责,除了因为存储灵魂和转移消耗了一些耐久之外,大体上还是完好的。 本来罗兰只是把它当作有备无患的收藏,可没想到,在来到弑神者世界的时候,尝试了魔术的使用后,罗兰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他的所有魔术都可以在这个世界毫无阻碍的通用,考虑到弑神者里也有魔术师和术式的存在,这不是特别值得惊讶的事情。 但如果是常用的魔术基盘也就罢了,可在收获了安德烈的记忆后,罗兰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奇异之处。 在型月的世界观中,随着神秘的消亡,魔术是在不断退化的,基盘的衰落,神明的消失,使得魔术师这种傲慢,古板,守旧的存在不得不承认现代魔术,并把它加入时钟塔,当作对未来的预见性准备。 可在弑神者的世界中,各种奇异的教派,信奉古教的,信奉邪神的,甚至还有赤铜黑十字这种魔神信仰的骑士团也能传承下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在发现刻印里不多的玛奇里独门术式也可以毫无阻碍的通用之后,罗兰意识到了,虽然这些术式从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但他们所拥有的神秘与概念,是被世界承认的。 就比如小圣杯,对它知根知底的罗兰清楚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刻意制造出来的人形容器,只有这暂时储存灵魂,等待转移到大圣杯的功效。 在发现圣杯开始自发的汲取周围的魔力,神秘度暴涨,开始修复损伤,并有了一些不属于它原本应该有的功能后,罗兰明悟了。 相同的概念,会被赋予这个世界本身赋予力量。 就好像人类用信仰编织了神话,给予了不从之神力量一样。 在确认了这点后,对于自己感受到了那种异常,罗兰也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权能也是概念,神具也是概念,铭刻在世界的黑暗祭仪式,一个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串联成型,最后编织成一张大网。 这其中有着变数,有着危险,但一定非常有趣。 “也就是说,莉莉娅娜,这虽然是圣杯的赝品,但也确实拥有力量,对吗?” 莉莉娅娜点了点头。 “以我的荣誉担保,绝无虚假,这个小圣杯确实是赝品,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神具,如果用他当作祭品,是很有可能呼唤出曾经在神话中追逐圣杯的那些不从之神的,而他们,都很危险。” 莉莉娅娜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全,但罗兰和艾丽卡都明白它的意思,与追逐圣杯相关的传说中,往往出现的都是英雄神一类的人物,比起常规的神明,他们一般都带着钢的特性,是非常棘手的存在。 “我知道了。” 罗兰语气悠然,没有恐惧或者兴奋,好像这只是一个寻常的事实一样。 这让莉莉娅娜感到了一丝恐惧,她说的有点太多了,如此优秀的神具,不用来召唤不从之神简直是浪费,更何况这还是想主动弑神的狂徒。 如果他为了降神仪式,再让剑之王召集巫女的话,岂不是要给米兰,乃至整个意大利带来无可挽回的灾难。 少女第一次埋怨起了被自己视作理所当然的诚恳。 所幸,罗兰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很快收回了小圣杯。 “作为对你的奖赏,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你和艾丽卡都不必参与我的弑神过程了,多尼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我的命令好了。” 罗兰挥了挥手,离开了温香软玉的艾丽卡,重新了沉入了浴池中。 反正这两个女孩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放走他们也无妨,在这种小事上,罗兰一直表现的十分宽容。 “现在,离开吧。” 明明是艾丽卡的府邸,但罗兰却表现的如同在自己家一样理所当然。 才摆脱了束缚的艾丽卡和莉莉娅娜自然也不会不识相的在这添乱,她们低眉顺眼的退了下去,直到走出浴池外,才彻底放松。 “莉莉,我要对你改观了,”艾丽卡故作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拉着好友的手,“我平常一直以为你表现的蠢蠢的只是还未经世事,比较天真而已,现在看来,那是你的本性啊。” 听到艾丽卡的话,莉莉娅娜晶莹剔透的皮肤因为羞耻而泛起了粉红色,离开了温暖的浴池,被冷风一吹,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莽撞了,用羊入虎口来形容也不为过。 “你这只狡猾的母狐狸才是,怎么不在阁下面前卖弄你的智慧了?” 莉莉娅娜下意识的反驳道,然后看着艾丽卡若有所思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你不会觉得,那位阁下真的有击败不从之神的实力吧。” 考虑到今天经历的一切,莉莉娅娜很快就猜出了真相。 “没错,”艾丽卡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至少,我也不认为他会就此陨落。” “理由呢?” “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诶?”莉莉娅娜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现在艾丽卡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她想捉弄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算了,不管怎么样,你总算是有合理的理由逃脱了,剑之王虽然不着调,但也不像沃班侯爵一样,不至于清算你。” 莉莉娅娜如是说道,刚准备离去,就被停在原地的艾丽卡拉住了。 “抱歉了,莉莉,你恐怕还不能就此离开呢。”艾丽卡脸上浮现了一抹狡黠的笑容,“虽然我们得到了解放,但是米兰还没有呢,罗兰大人确定了神具,也做好了准备,召唤不从之神恐怕就迫在眉睫了吧,作为大骑士,保护无辜的人民是我们的职责吧。” “唔,”莉莉娅娜被戳到了痒处,也停住了,“也就是说,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见证这一幕吗?” 艾丽卡轻轻的点了点头,精致的俏脸上,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架势,在月光下,她的肌肤反射着美丽的光泽,瞳孔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是的,见证一位不从之神的死亡,或者 ——一位魔王的诞生。” (四更完毕) 第二百二十六章 祆教的末日 翌日,当罗兰醒来的时候,两位少女已经在门外守候了有一会儿了。 在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后,艾丽卡与莉莉娅娜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许多,之前面对罗兰的拘谨也少了几分,换作了个人的真性情。 虽然平常相处似乎很糟糕,但其实二人的性格是相当互补的。 “早安,罗兰大人。” “早安,阁下。” 从对罗兰的称呼中就可以看出一二,即使失去了束缚,出于拉近关系和敬畏力量的原因,艾丽卡语气依然十分谦卑。 而没有效忠,罗兰的身份又不是魔王的情况下,莉莉娅娜则是一直用着死板的尊称。 “早安,”罗兰随意的打了个招呼,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他的细胞如饥似渴的吸收着阳光里的能量,很快就驱散了刚睡醒的懵懂。 罗兰自然知道两位少女一大早就守候在这里的原因。 “你们还是准备旁观吗?这可是很危险的。” “如果真的遭遇了不测,那吾等也只能与责怪不幸的命运了,但这份勇气与荣耀,是从先祖那里流传下来的东西,决不可舍弃。” 莉莉娅娜一脸严肃的说道,显然已经做好了觉悟。 “而且,比起准备正面对抗不从之神的罗兰大人来说,只是在战场边缘观望的我们简直不值一提,还请务必赐予吾等面见奇迹诞生的荣幸。” 罗兰轻笑着瞥了二人一眼,也没有在多说,在脱离了必须参战的束缚后,不管是出于天才的自信,还是见证不从之神的战斗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她们都不会轻易放过吧。 “好吧,既然你们决意如此,作为对你们勇气的赞扬,你们就跟过来吧。” 罗兰靠近了她们,用神威带了她们一程,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米兰郊外近海的一片地方。 比起米兰城的其他景点,这里要显得空旷许多,万里无云,只看得见蔚蓝的大海与灰色的礁石滩。 这种异常的举动反而半夜不睡,开始全心全意构建米兰演习计划,防止被灾难波及的艾丽卡到有些不适应了。 “罗兰大人?” 艾丽卡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里不是适合召唤不从之神的遗迹,会有妨碍吧,今天早上我已经把米兰周围的遗迹都清空了,你随时都可以用……” “没有那个必要。” 罗兰没有搭理艾丽卡,而是仔细的感知了一下周围。 没有大的遮挡,没有什么适合逃跑的小路,简直就是专门为了战斗而生的擂台,正合他的心意。 “准备已经万全了,你们可以躲远一点了。” 听到这句忠告的时候,艾丽卡与莉莉娅娜都毫不犹豫的全速后退,直到不用远视的魔术都看不清罗兰的身影后,脚步才慢慢放缓。 “莉莉,你说罗兰大人会用那种方法召唤不从之神?” 除了不从之神自发的显现之外,主动召唤他们的方法并不多。 最正统的方法当然是延用古时就存在的献祭,在神话流传的地域,奉上与不从之神相关的祭品,再召集巫女们进行召唤,只要条件不缺失,鲜有失败的例子。 而且这种方法的危险性要小很多,不从之神的力量是与自身的强大,自我成正比的,再优秀的人类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蚂蚁一般的存在,只要不去主动触怒他们,他们很少会主动出手,因此,在历史上,某些不怀好意的魔术师通过这种方法召唤不从之神的例子屡见不鲜。 当然,作为宿敌的弑神者是例外的,他们只要一见面,基本上就会打起来,因此,充满自信的弑神者也会利用这种手段主动寻找心仪的不从之神来战斗。 而另一种则要邪门的多,简单来说,就是创造让不从之神显现的诱因。 像型月里面宝具是传说的具现化一样,这种方法类似于此。 代表守护人民的英雄神,就在他保护的地域,大肆制造生灵涂炭的灾难,以斩杀龙蛇为己任的不从之神,就主动创造,诱使龙蛇的气息出现,通过重现传说的方式,使得不从之神有了降临在地上的理由。 但这种方法风险也很高,因为比起仪式,这种东西的不确定性太高了,并不是说你去做就一定能成功召唤的,而且,在大部分情况下,作为重现传说的相关者,都可能被显现的不从之神顺手干掉。 所以,目前主动利用这种方式召唤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无意中达成了条件,引来了灾难。 “应该是重现传说的方式吧?” 莉莉娅娜也有些疑惑,“罗兰阁下并不是巫女,也没有准备仪式,选择的地域更不符合召唤的标准,除了重现传说,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嗯,可在米兰,适合重现传说的神明的人选我实在没想到。” 艾丽卡保持优雅的微笑,眼神不受控制的向后回望,她不是巫女,召唤不从之神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见。 至于召唤的成功性,二人都没有提,作为见识过那个神具级别的圣杯的人,问这个问题会显得很愚蠢。 “我也没想到,或许,罗兰阁下要召唤的并不是米兰周围的神明,而是他自己本身就与神明因缘不浅,所以地点什么的都无所谓?” 作为魔女的后裔,对这方面了解多一点的莉莉娅娜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是吗?” 艾丽卡点了点头,开始思考与圣杯相关的不从之神,圣杯骑士,还有诸位突然停下了脚步。 “开始了。”她的语气变得肃穆起来,眼神也多了几分庄重。 莉莉娅娜也转过头,用远眺的魔术看着罗兰的举动。 出乎二位少女的意料,罗兰什么仪式都没有做,他只是站在原地,面色淡然,伸出了食指。 在他的指尖,一滴滴漆黑如墨,仿佛像黑洞一样,吞噬了周围所有颜色的黑泥倾泻而下,降临在大地之上。 仅仅是这个简单的举动,却引起了天地之间的震动。 开阔的天空中,不详的黑云聚齐,遮蔽了所有光明,黑泥降临在大地之上,便燃起熊熊大火,大地开裂,潜藏其下的矿脉好像巨人破碎的血管一样裸露出来,在火焰漫过的时候融为滚滚熔岩般的浆液。 绿色的彗星从天而降,划破天穹,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迹。 这种末日一般的景象,让艾丽卡呆住了,熟读各种神话经典的她知道这如此震撼的一幕出自哪里。 那是祆教中的末日。 它是这样描述的。 ——彗星戈契希尔降落在大地上,燃起大火,一切金属熔化为浆液,形成滚滚灼热洪流。所有的人,生者死者都要度过洪流,善者如同浴于温暖的乳中,经过考验和净化入天堂。诸神和妖魔进行最后的战斗,败者永堕黑暗的深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显现的不从之神与恶神 莉莉娅娜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对于拥有灵视的她来说,目睹手中的黑泥时,即使距离相隔遥远,那来自深渊的邪气依然就在眼前。 艾丽卡担忧的扶住了好友的身体,让她不至于就此倒下,在这种直面伟大存在的情况下,没有灵视的她反而更自在一些。 莉莉娅娜的眼神开始逐渐涣散,好像朦胧的雾一样。 艾丽卡清楚,这是莉莉全神贯注,开始去寻找灵视发动契机的象征。 关于灵视,艾丽卡还是十分了解的,传说这是神明的血脉中才能拥有的能力,她与直觉相似而又存在着很大的差别,硬要形容的话,这是古代的巫女们才存在的才能。 它有着能够解读世间神秘,甚至有可能短暂的预知未来,但是,这种能力是不固定的。 也就是说,虽然听起来很犯规,但灵视所带来的启示是不受拥有者控制的,而是需要看几率发动的,完全没有常驻的直觉可靠。 灵视更多的用处,是与神明进行沟通,解读神明留下来的信息,因此,这种才能的诞生也是比较罕见的。 而到底能够得到多少的信息,更是完全取决于资质这种天生的东西。 莉莉娅娜就这样循着单纯的感觉,在原地矗立不动。 她可以确信,罗兰所释放的那些黑泥,那是神的力量。 虽然还没有做出具体的判断,但对于力量的性质,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黑暗……” “原初的黑暗。” 莉莉娅娜同时发出了低声的呢喃,她的瞳孔开始亮起了幽光,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给操纵了一样。 因为直面了黑泥的缘故,她还是收集到了不少的讯息。 “绝对之恶,此世恶意的集合,蛇,毒虫……” 神力的属性开始被具体化,已经到了神职的地步。 “为了恶意的诞生,为了黑暗的降临……为了毁灭。” 莉莉娅娜梦呓般的话语开始指向了具体的目标,仅仅是存在就足以带来毁灭世界危机的神明也算是少见的。艾丽卡看着好友还没晃过神来的状态与逐渐漫过来的熔岩,主动牵起了莉莉娅娜的手,带着她快速离开。 因为还没有从灵视状态中解脱,莉莉娅娜就保持着迷迷糊糊的样子跟着艾丽卡走远了,因为远离了神明的痕迹,她涣散的瞳孔也开始逐渐凝实起来,表情也鲜明了起来,她的瞳孔中也汇聚起了明亮的光芒。 这是莉莉娅娜新的解读,在确定是祆教末日的前提下,罗兰所释放的力量拥有的形象被再一次的缩小化,到了这种地步,艾丽卡要是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就未免对不起自己的名号了。 在祆教中,能被冠以绝对之恶的神并不多。 除开那条邪龙之外,也只剩下它的父亲了。 二元的一极,琐罗亚德斯教的恶神,安哥拉曼纽。 “罗兰大人,居然是那位的眷顾者吗?是化身,还是附体呢?” 艾丽卡明白了罗兰一直以来表现的从不畏惧弑神者,也不在乎不从之神的那股自信来自哪里了。 作为那位恶神的载体,他确实有着足以蔑视这些东西的自信。 在祆教的历史中,最高主神与阿胡拉·马兹达与安哥拉曼纽争斗九千年,最后获得了胜利,将那位绝对的恶神打入黑暗界。 可即使这样,作为起源的一极,这位恶神虽然无法抗衡已经成为至高主神的阿胡拉,但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窥伺,在无尽的黑暗中,对这个被阿胡拉创造的宇宙虎视眈眈。 在过去的斗争中,他曾创造出毒蛇与害虫,杀死原始的神牛, 因此,蛇也是他的化身与象征。 “都不像,”莉莉娅娜脸色苍白,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接触的东西一样,“如果是化身或者附体,在接触到罗兰大人的时候,我就会得到明显的启示,毕竟这可不是零星的线索,而是本尊,可在他主动暴露之前,我一点也没有察觉——” 悄然改变了对罗兰称呼的莉莉娅娜闭上了嘴,她注意到了艾丽卡担心的眼神,将自己察觉到了真相埋藏在心里。 与其说,罗兰被安哥拉曼纽附身或者眷顾,不如说,他就是安哥拉曼纽,不对,应该是安哥拉曼纽是‘他’才对。 名为此世之恶的力量完美的掩藏那具躯体下,被驯服了,所以才会一点踪迹都无法察觉。 罗兰平静的释放着此世之恶,感受着这全新的力量,与圣杯一样,与他融为一体的黑泥也在弑神者中被赋予了新的力量。 这股白得的力量比起弑神者的权能来说,要太过强大了,可以说就是概念的化身,只要灌输魔力,就可以做到各种奇迹。 现在的罗兰,就是一位活着的神祇。 不受神话的束缚,不用承担命运的责任,却可以行使神明的力量,正因如此,罗兰才会再三确认这是否是个例。 而现在,正是这股力量增光增彩的时刻。 此世之恶仅仅是被释放出来就引起了毁灭般的灾厄景象,他经过的地方,土地,水流都被彻底的污染,化作恶意的土壤,从中不断有毒蛇,害虫化作真实的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朝着他的方向环绕,爬行着,罗兰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他们的忠诚和狂热。 像不从之神主动发起挑战是绝对的愚者之举,应该很符合潘多拉的心意才对,而主动释放此世之恶的力量,也是因为有些先例。 那位与罗兰交过手的剑之王多尼也是稀里糊涂的被神明附身,借助他的身体击败了另一位不从之神,完成了弑神的壮举,可见这是被承认的奇迹。 毕竟这两个事件同时遇到的概率本来就小的可怜。 所以,只要有一位够分量的对手,足以让潘多拉认可了。 “应该来了吧。” 看着周围已经被此世之恶变成人间炼狱的地域,罗兰喃喃道,看向了天空。 在另一边,发现蔓延的此世之恶还在扩散,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莉莉娅娜,脸上的冷静和干练完全消失了,化作无尽的惶恐,对于只是人类的她来说,只是看到这种真相的边角都是罪过了,难道,她今天会葬身于此吗? 一想到这,银发的少女就感到颓然。 聪慧的艾丽卡自然看穿了好友的不安,她没有刨根问底的询问真相,而是主动转移话题,苦笑着说道。 “原来这就是罗兰大人这么自信的原因啊,也难怪无所谓地域,只要他释放力量,不论天涯海角,那位都会脱离神话,奔赴而来的吧。” 就在这时,像是映证她的话语一样,一束炽热的光刺破了黑云,清朗而肃然的声音响彻苍穹。 “哪里有真诚,善良和秩序?世民百姓啊,请接受我的庇护,理解我的信仰吧,以使你们享有真诚,善良,和秩序。” “呵,阿胡拉! 而今为维护你的意愿,我愤然而起。” 颂扬的声音就此止住,罗兰抬起头,看向天空,此世之恶也主动涌动起来,仿佛看见了宿敌一样。 那是秩序和正义的保护者,真理与忠诚的象征,伟大善神的气息。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从之密特拉 驱散黑雾,以凛冽而迅捷的姿态降临的,是不灭的太阳。 在安哥拉曼纽出现的时候,艾丽卡就猜到了显现的不从之神是谁。 罗兰也早有预料看向了来者,好像是对方的好友一样熟稔的打起了招呼。 “你好啊,密特拉。” 不从之密特拉,这就是显现的不从之神真身。 这位神明的知名度之高,甚至要超过身为至高主神的阿胡拉,毕竟,密特拉就是来自于最原始的太阳崇拜,对各个神话的都造成了深远的影响,诸多神话也都有着以他为原型的神明。 祆教作为少见的二元论宗教,安哥拉曼纽的地位是与至高善神阿胡拉·马兹达相对应的,但在宗教的发展中,随着安哥拉曼纽被击败的历史固定下来,祆教也逐渐受到了一神教的影响。 而在这个时候,身为阿胡拉原型的密特拉自然也被降格,融入了神话中。 作为至高神的阿胡拉被冠以全知全能的宇宙创造者这种概念的时候,就注定他极难脱离神话了,而总是亲自出手,有失属于唯一神的那种全能性与格位。 在这个时候,地位尴尬的密特拉就派上了用场。 他在祆教中影响深远,但职能却并不高,仅仅是中等,连负责守护世界的六大天使都不是,外在的职能表现是作为灵魂的裁决者。 但与之相对的,他的政治地位却十分高,他是阿胡拉·马兹达在人间的化身,这位至高神曾亲口说‘我创造了他,并使他像我本人一样应该受到献祭和祈祷。’ 因此,除去灵魂的裁决者这种只是一笔带过的职能外,密特拉大部分的事迹都与这个概念相关。 即作为至高神的化身,与绝对之恶安哥拉曼纽作斗争的,救世主。 这也是为什么罗兰如此自信他一定会被召唤的原因。 不论在何方,在安哥拉曼纽出现的时候,救世主就永远不会迟到。 在炽目的金光散去后,从天而降的神明姿态,只能用伟大来形容。 他乘坐着由白马牵引的明亮战车,奔行间,旭日东升的异象就产生了,太阳四散的光芒,触碰到此世之恶繁殖的毒蛇,害虫时,像灼热的利刃,刺穿了他们,令他们像碎裂的石像一样,化作溃烂的黑泥坍塌开来。 在太阳之光触碰到自己的时候,罗兰也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他早就克服了阳光的弱点,不是单纯的此世之恶汇聚的身躯,恐怕也会受到克制吧。 作为最出名的光明神之一,对方与太阳的渊源之深,甚至要超过迦尔纳。 但看到那驾驶战车的白马之后,罗兰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他之前所遇到的韦勒斯拉纳,就是密特拉的下属,他的化身之一,正是代表密特拉光轮的白马,如果自己获得了密特拉的权能,再去与他战斗的话,场面一定会很有趣的吧。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位军神刚刚才被打成几半,还在四处奔波着找化身,暂时远离了这里,在察觉到密特拉气息的时候,他就会马不停蹄的赶来吧。 “呵,安哥拉曼纽,我要感谢你,将我从神话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从而清除这个世界上所有之恶,引导人类进入光明,正义的理想之国。” 密特拉周身的曦光逐渐散去,他手持银色长矛,金色弓箭,匕首,斧头,还有象征他作为宇宙秩序守护者和合法化之神的锤子。 与其说是神明,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作为善神和救世主,密特拉的愿望倒也很朴素,不过也就是和此世之恶灭绝人类的愿望对立,建立一个只存在善良,和平的理想国而已。 他注视着罗兰,眼中满是笑意与慈悲。 “我将以伟大的说教,制裁的铁锤,把破坏分子和魔鬼崇拜者引上正道,皈依正教,作为我的回礼,就让我赋予你解脱的恩惠吧。” “不必这么铺张了,我所需求的并不多,”面对这样的话语,罗兰微笑以对,“不如,用你的生命来代替这份礼物如何?” 伴随着这句挑衅的话语,白银色的光辉在密特拉的长矛上流转,狂暴的烈风呼啸着冲向罗兰。 砰——! 密特拉紧紧的盯着罗兰,挥舞着长矛,刺穿了大气,让炸裂的狂风与被灼烤的余烬贯穿一切,罗兰的头发都被呼啸的风猛烈的吹拂着,但看到那未曾动摇的冰冷眼神时,密特拉的瞳孔还是缓缓收紧。 他并没有要和罗兰废话的意思,作为救世主,他与有着安哥拉曼纽力量的罗兰用水火不容来形容都算是轻的。 甚至与弑神者的敌对感都比不上这宿命之战的一分一毫,更何况,与曾经的历史不同,现在的安哥拉曼纽,不知道是融合的新的化身,还是找到了新的力量,只是看着那个男人,密特拉心中就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无法抵抗的危机带来的预兆一样。 所以,他果断的先下手为强了。 可罗兰也根本没想躲避,此世之恶的力量被进一步激发了,他能感觉到,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正从弑神者世界的本身一点点的加持在自己身上,像是迎合这段宿命一样。 可真正让罗兰自信心爆棚的是,来自黑影王国的加持,在当初融合此世之恶的时候,黑影王国作为媒介,也有相当的改变,在来到弑神者世界,此世之恶被赋予名为安哥拉曼纽的不从之神具有的力量时,他与黑影王国的相性更是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契合度。 在传说中,安哥拉曼纽与阿胡拉·马兹达的争战的时候,他们是拥有对立的世界的,阿胡拉的光明世界,与安哥拉曼纽的黑暗世界。 直至胜利之后,那个世界才成为了宇宙,安哥拉曼纽的位格也因此跌落,可现在,在同样具有恶意,黑暗,世界反面的黑影王国支持下,罗兰体内那股属于不从之神的位格开始不断攀升,他的脑海里被无穷无尽的信息填充,各种奇异的能力统统展现在他的面前。 此刻,罗兰就好像刚进入一款新游戏,就登上了满级大号的玩家一样,他以好奇心呼唤着自己体内的力量。 “将怀疑带到信任的旁边,把贫穷带到富有的旁边,把黑暗带到光明的旁边,”罗兰的眼神充满了狂气,失控的魔力融入此世之恶中,吹起暴风,让他们轰然席卷开来。 “我以蛇,以蝎,以黑暗,吞噬光明,如愿以偿,享有至上的恩惠。” 大地微微颤动,罗兰明明在低声吟唱,但空气却自发的响应着他的声音,用咆哮一样的回音声震散了密特拉长矛裹挟的狂风。 黑暗吞噬了大地,此世之恶把罗兰脚下的基石变成了恶意的王国,任何人都只能看出深不见底的混沌和吞噬一切的恐怖。 下一刻,从泥沼一样的大地里,探出了巨蛇的头颅,将行走在人间的辉耀之光轮,一口吞入肚中。 (明天早上有体测,肥啾今天就早点睡了,明天再多补一章,共四更。) 第二百二十二章 庇护与钢 这就是不从之神的力量。 比起弑神者那种固定的权能,不从之神的花样要多得多。 以原初的黑暗,创造出能吞噬太阳的巨蛇,这只是罗兰现在的技能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 磅礴的魔力蓦然在巨蛇的身上闪现,像是破茧一样,在那虚幻的蛇吻中,罗兰可以看到那宛如长叉一样的蛇信卷向了密特拉,将他的战车与铠甲都捆着严严实实。 密布的毒气侵蚀着辉煌的日轮,蛇信上一根根肉芽再次衍化,变成一条条带着黑气的毒蛇,咬在了密特拉身上。 与此同时,密特拉也感到不对劲了,作为被钦定的救世主,与安哥拉曼纽作战的时候,不说占上风,也不至于如此轻易的被束缚住。 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他脚下的战车就是权能的衍化,代表着日出之神的力量,是可以带来光明,燃尽一切的光轮,可现在,战车和驾车的白马身上都浮现了黑色的咒纹,隐隐更是有锈蚀和腐败的痕迹弥漫其上。 有些不对劲,还没等密特拉爆发魔力驱散蛇吻中的州府,他的眼眸就被暗沉的黑色浸染了。 他可以抵抗疾病,瘟疫,黑暗的身躯,被遍布全身的黑蛇注入了毒液。 每一条蛇都象征一种诅咒,“疼痛”、“衰弱”、“死亡”,分别施加“随机赐予三种痛楚并将痛楚放大”、“削弱身躯与魔力”、“带来死亡”等效果。 这种诅咒的强大程度连他都无法避免,如果在不做出反应,他就会被困死在这条魔蛇的牢笼中。 但在四溢的杀机中,密特拉反而露出了快意的笑。 “就是这样!安哥拉曼纽,这样的世界,才有被拯救的价值!你越是黑暗,就代表着潜藏在下方的善越是浓厚,我已经看到理想之国的曙光了!” 密特拉欢笑着开始了吟唱,作为被钦定的救世主,除去他本身自带的权能与概念外,他还可以借用祆教中那位至高神化身的力量。 “呵,马兹达!我将会永远保持真诚与善良,因此,你定会以你的智慧教导我,你的的语言开导我,除了你,在没有人将我庇护,而今请恩赐我以脱困的欢乐和幸福!” 在这一瞬间,平静而享受的光芒从密特拉手中绽放开来,他体内的魔力如海啸般倾注到了这束光芒之中,这种借用的本质与召唤从属神是一样的,但消耗的魔力和能借来的力量都要恐怖的多,在一场战斗中,呼唤马兹达的庇护次数一多,他体内的魔力会先于对手匮乏。 因此,他要谨慎的决定该将这份力量用到何处,诅咒依然在密特拉的身体里蔓延,强烈的痛苦与衰弱,还有一直没有消失,只等待着衰弱达到极限,从而一举建功的死亡言灵正是悬于密特拉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前所未有的剧烈危机感在密特拉的意识中鼓动着,作为胜利与王权的庇护者之一,他很快就跟随着身体的本能,找到指引。 密特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至高神的光芒融入他的身体中,让他的手臂都镀上了银白的色泽,强硬而坚韧的气息冲天而起,现在的密特拉,全身都充满了极致的概念。 “钢啊,还真是聪明的做法。” 在不从之神中,钢之英雄是独一档的,他们本质上算是从母系社会的神话到父系社会神话的衍生,大部分钢之英雄都有着抵御外敌,屠杀龙蛇的事迹。 用武力统治国家,担负着创造世界的作用,从这种意义上看,他们几乎都是{活着的剑},基本上都是男性神明。 钢会赋予他们不死的属性,还有坚韧的钢之肉体,又因为神职的特性,他们基本上都是军神,武神,战神一类的角色,特别能打。 密特拉也拥有钢的性质,此刻,他利用阿胡拉的庇护,大大的加强了这种性质,让自己的身躯都化作了不死的钢。 在这副肉体之下,之前被注入的诅咒都开始逐渐衰弱,新生的黑蛇更是连咬穿密特拉的防御都难,也算是另类的一力破万法了。 更何况,密特拉攀升的气息还没有停止,缠绕在他身上的蛇信逐渐紧绷起来,发出了仿若用尖锐的指甲划着黑板一样的可怕声响,在密特拉健硕的肌肉开始用力的情况下,蛇信就像被斩断了一样断裂开来。 钢的自我保护,让密特拉放弃了座驾,一跃而起,刺破了魔蛇的头顶,挥舞着秩序的铁锤,让金色的神力在锤身上流淌,狠狠的砸在了魔蛇的头颅上。 ‘轰——!’ 明明没有利用权能或者言灵,只是握着铁锤,以钢之躯体带来的那最纯粹的力量,用简单而又单纯的一击,就像被流星砸中了一样,魔蛇的脑袋迸起一片血花,缓缓沉入黑泥中。 恐怖的动静在天空中回响着,让一旁观战的莉莉娅娜和艾丽卡捂住了流血的耳朵,勉强支撑柱失去平衡的身体,跪在地面上。 艾丽卡面色苍白,想起了祆教的典籍中,那段对密特拉的颂诗。 “这是强有力的密特拉神,是所有被创造物中最强大者,我谨以酒献上。” 这就是,她曾经想要见识的不从之神,就像叶公好龙一样,艾丽卡之前因为家世,环境所培养出的三观,骄傲,在真正的不从之神面前尽数粉碎。 从留下的残骸中诞生而出的,只有崇拜的种子。 只有‘弑神者’,才可以与不从之神抗衡。 这是绝对不可违逆的规则。 而能够将与世界同在,这样让人连对抗的想法都生不出来的不从之神斩杀的人,才是值得她赌上性命与荣誉去追随的魔王。 “真是可怕的钢啊,在当世的钢之英雄神里,你应该也是排名前几的吧。” 罗兰朗声说道,眼神中满是好奇,因为这是他之后要面对的主要敌人,提前收集一点战斗经验也是理所应当的。 “既然如此,就接受败北的命运如何?善必将战胜恶,这是无可违逆的命运。” “命运吗?”罗兰的嘴角咧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了森白的利齿。 “比起这种事情,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如何?毕竟,蝼蚁的命运,就是被我踩在脚下。” 第二百三十章 钢之英雄就这? 罗兰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冰冷的声音从密特拉的身侧传来,渴望的战斗的钢之躯让密特拉迅速的反应过来,可还是没能避过那比闪电还要迅捷的刺击。 罗兰的眼眸闪耀起了暗红色的光芒,行动间只留下了带着光痕的残影,嘴里已经布满的尖锐的獠牙,像是蝙蝠一样,却更加深邃黑暗的羽翼在他身后展开。 这是由纯粹的黑暗所汇聚的羽翼,故在这片黑暗之域中,他的速度要超越雷霆,胜过曦光。 不管密特拉的直觉有多敏锐,做出闪避的反应都多快,都是徒劳的,因为在他感觉到危险的时候,罗兰的攻击已经来临了,他像野兽一样,挥出了爪子,指骨破体而出,化作尖锐的长刀,不断旋转之间,光的反射遮蔽了刀刃的轨迹,只留下了彩虹一样奇幻的颜色。 简单粗暴的钢要用权能来应对的性价比并不高。 尤其是密特拉这种经过加持后的钢之躯已经达到了顶峰,连此世之恶所赋予的诅咒都能抵抗,罗兰甚至怀疑,他和最后之王相比,也只是缺少了那个职位所赋予的力量而已。 以密特拉表现出来的钢之概念,命运在选择最后之王的时候,他绝对是候选人之一。 对方所表现的出来战斗智慧也很强,意识到之后也要面对罗兰的此世之恶化成的攻击后,果断放弃了将阿胡拉的庇护用来一击制敌,或者扭转局势的打算,而是选择加持自身,慢慢的破局。 不过,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正的绝对。 罗兰的心底十分清晰,论权能,论灵格,只是救世主的密特拉没有一项比得上自己的,不管如何计算,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诅咒也许对密特拉效果不大,但对罗兰作用可是大得很呢,密特拉可以用魔力呼唤阿胡拉的力量来加持自己,罗兰难道就不能用安哥拉曼纽的力量来提升自己吗? 在硬碰硬的方面,罗兰还没有怕过谁。 黑影王国,究极生物,不从之神,还有替身之力? 这样的战斗,反而更合他的心意! 罗兰高呼起言灵:“诅咒如衣缠身,如水入腑,如油入髓,而一切血与暗之下,迄至尔思,唯从吾之神名。” 漆黑的此世之恶在罗兰身上涌动,咆哮着,一条条黑蛇,盘旋,编织,最后化作一件华丽的袍服,让罗兰的身上都燃烧着烨然的神光。 黑暗的气息冲击着密特拉的钢,如果是常规的不从之神,在看到这件诅咒之衣的时候,心底就会被混乱吞噬,失去自我陷入短暂的疯狂中,就算是密特拉,心底的负面情绪也不可抑制的生了起来。 斩除邪恶是吾的天职,引导光明是我的本能,我凭什么要跑,又怎么能在这种宿敌面前退缩? 诅咒之衣的效果让原本应该硬抗下罗兰的攻击,然后迅速躲开,选择利用钢的不死性修复止损密特拉心底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情绪被点燃,气血上涌,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居然直接举起了手中的长矛,选择了对抗。 利爪就这样落在了他的长矛上面,切断了这白银色的流光,触碰到了密特拉的脖颈。 “咔擦——!!!” 像是用电锯收割钢铁一样,罗兰的利爪与密特拉的脖颈摩擦之间,迸发出了耀眼的火星,坚韧的钢之躯体在做出无力的抵抗之后,面对同样不带有任何概念,只是单纯巨力的攻击,它的诸多抗性都发挥不了效力,在这只有几毫秒的攻击中能发挥作用的,只剩下了纯粹的防御力。 片刻之后,密特拉的脖颈的表皮就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被罗兰的利爪割开了,如果不是经过加持后的钢抵抗了那么片刻,密特拉的头颅会直接被斩断,就此回归神话。 可即使逃避了死亡的命运,这致命的一击所带来的伤势,他还是要硬吃下来的。 “噗嗤——” 肉体被切开的声音想起,利爪没入了密特拉的脖颈中,从殷红的伤痕处扭动着,想要尽可能的前进,在致命的伤势下,钢的属性依然给密特拉带来了强大的战斗续行。 他横扫出断裂的长矛,让侵略一般炸开的日轮就在他与罗兰不到一个身位的小小距离中炸裂开来,爆炸所掀起的气浪将这如同拷问一样的战斗打断,密特拉如同流星一样,坠入了此世之恶的泥潭力,无尽的恶意见缝插针的钻入他的伤口,尽可能的加重他的痛苦,恶化他的伤势。 在这种连环攻击下,密特拉也因为痛苦迟疑了一秒,才抽出腰间银白色的短剑,让太阳的辉光护佑着自己。 而天空中,罗兰不屑的声音也正好传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钢之英雄吗?就这种程度?看来你们真正坚硬的地方,也就那张用来夸耀的嘴了,不过,马上它也要不存在了,” 黑翼的魔王用冷淡目光注视着垂死的密特拉,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等我它他撕烂之后。” 密特拉喘息着,他现在的状态十分差,虽然钢之不死神带来的恢复力正在让他的伤势愈合,但因为从伤口里蔓延进去的诅咒大大降低了这份愈合的速度,更不用提那些诅咒带来的副作用了。 如同成千上万的蝗虫在啃噬自己血肉一样酥麻而尖锐的痛苦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密特拉的精神。 他有着恍然,今天的战斗,好像和他所期待的完全不一样? 这不应该是宿敌之间的亲切交谈,生死之间的搏杀,足以改写历史的善恶交锋吗?怎么变成了他一直在挨打?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骄傲的密特拉连反驳罗兰的轻视的余力都没有了,比起对方那股游刃有余的姿态,他确实没什么发言权。 甚至,他还察觉到了罗兰那种冷淡态度中所表现出来的一丝怜悯。 在他说出善战胜恶是被注定的命运后,那丝若有若无的怜悯就不断加深,这让作为救世主,秉承祆教教义的密特拉看来,简直就是侮辱。 但现在,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只要没有死,侮辱只会让他的战意熊熊燃烧。 姑且就让你在得意一下吧,安哥拉曼纽。 密特拉抬起金色的眼眸,扫视了周围的环境。 黑暗的势力已经发展的十分庞大了,这一片地域都被邪恶浸染,是对方的主场了,从改变这个环境开始,改变战局吧。 第一步,先从叫人开始。 “笃信宗教,仁爱慈善的庇护人!还尘世以公道,惟有阿胡拉才能办到,他的所思所想,正是我的愿望!世民中最强而有力者,回应我的呼唤,前来佑助!” (言灵真的难编,这两天一直再看祆教的阿维斯陀,不过,今天体测完,在很累的时候看它居然有一种奇妙的静谧感。)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人间,又污秽了 密特拉作为王权的庇护者与裁判者,既是尘世间的强大的防御,也有着指引人类的责任,让他们免受安哥拉曼纽的影响。 祆教在善与恶的斗争中,人们站在哪一方面,具有个人的自由意志,他们崇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此,为了打击那些走入歧途,受到恶神影响的人类,密特拉也会在坚定信仰,心存善念的人中,选出精明强干的代行者,将代表裁决的密特拉之锤作为预兆给予他们,使得他们可以与邪恶,妖魔做斗争。 而现在,就是需要他们的时候了。 在自己稍稍回复一些,摧毁这些被此世之恶所侵染的土地时,他们会作为最忠诚的先锋与战士,拖住安哥拉曼纽。 密特拉高声颂唱着,随即他的头顶显现了一座金色的宫殿,有一千扇门,从门扉里传出了一道道象征开战的号角声,光明的勇士们乘坐辉煌的战车,高呼阿胡拉与密特拉之名,重现了曾经的救世之战,他们诞生的目的就是作为救世主的力量。 光明的战士们面容不显,只有看出大概的人形,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神圣的光,并且,行进之间,井然有序,毫不混乱,一看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团。 “这些召唤物,每个人的力量都远胜于我们。”艾丽卡苦涩的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惊骇,她已经是大骑士了,可那支只能算是神明召唤物的军团中,随便拎出来一个人,都可以压制,击败她,在这支军团之下,就算是神兽也会被斩杀吧。 “不知道罗兰大人会怎么应对呢?” 可在看到天空中那道身影后,艾丽卡就又平静了下来,期待着说道,已经被罗兰磁场影响的她又目睹了黑暗的权能,她的观念早就在无形之中被改变了。 但满心期待的艾丽卡还是没有继续看下去,因为莉莉娅娜不知何时,又蹲在了地上,一脸惨然,迷茫的样子,涣散的瞳孔凝视着光明的军团,整个人赫然已经陷入了灵视之中。 这是主动的启示,对于莉莉娅娜这种资质来说,算是比较少见的了,但这也正说明,这个启示所揭示的事情有多么大。 “光明,火焰,太阳……毁灭,灾难……” 这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描述,艾丽卡的眼睛微微眯起,把好友搀扶起来,也念诵起了言灵。 「飞翔吧,赫耳墨斯的长靴!」 少女娇俏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中,这是她常用的言灵,可以让身体变得轻盈无比,登上垂直的墙壁也没有问题,在赶路的时候十分好用,借助言灵的魔力,艾丽卡一跃而起,如同飞鸟一样在空中迅速的前进着。 启示已经出现,灾厄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现在已经没有观众席了,接下来的战斗,不是凡人能够触及的领域。 艾丽卡望着罗兰肃穆的身影,坚决的祈祷着,祈祷着荣耀,祈祷着奇迹。 祈祷着——弑神者的诞生。 罗兰收回了自己的注视,比起艾丽卡还需要启示来警惕,正处于战场上的他对于密特拉想要做什么清楚的多。 “不过召唤了一群蝼蚁,就如此自得吗?” 罗兰的呼吸在天空响彻,如同雷霆的咆哮,“那么,你也做好了被碾压过去的准备了吧?密特拉!” 作为强大的主神,救世主,钢之英雄,密特拉身上符合的属性让他的强大是数一数二的,在各种环境下,都可以从容的做出应对。 可对于罗兰来说,也是如此。 密特拉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密特拉做不到的事情,他同样能完成。 既然对方不知死活的选择依靠命运,那就让他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吧。 罗兰一直是有着恶趣味的人,密特拉的高傲从降临就表现出来了,将人间视为自己的王国,将人类视为等待放牧的羔羊,将身为宿敌安哥拉曼纽视为一定会败北的对手,这都让罗兰很不愉快。 能这样做的人,只能有他一个。 所以,他像是纵容熊孩子的家长一样,放任密特拉的表演,以魔蛇吞噬太阳,以诅咒玷污神明,以力量击碎强韧的钢。 区区召唤帮手的才能,正是罗兰最熟悉的。 就在光明军团组成军阵冲过来的时候,罗兰也开始了吟诵。 “终末之时,震怒之日,然六足六节六羽之眷属,多于海沙,暴食之妖魔,胜于天星,应汝王吾之呼唤集于此处!纵使一人,此身亦为无间地狱之军团。” 在原本的言灵之后,罗兰又加上了一句,那是给予他最初,永远,不灭的忠诚眷属的。 “来吧,黑影兵团!” 大地开裂,熔岩喷涌,从黑气如潮水般涌出的是暴食的虫群与丑陋的妖魔,紧随其后的,是密布的蛇群,他们喷洒着毒液,呼唤着鲜血与痛苦,而处于压轴,则是漆黑的黑影军团。 他们军阵严整,姿态凛然而冷漠,毫不畏惧的对上了光明的军团,自影子而生,又得到了在圣杯中徘徊,不甘而痛苦的此世之恶中的灵魂强化的他们,早就已经摆脱残躯,得到了新生。 密特拉想通过大范围集团作战消耗罗兰体力和魔力并拖延时间的战术在黑影兵团面前完全破碎了,数量几倍于光明军团的妖魔与虫群抓住机会,一瞬之间就淹没了密特拉的勇士。 密特拉冷眼旁观,但心中却并非毫无波动,这简直是当初诸神与妖魔作战,决出天堂与地狱归属景象的重现。 可这一次,安哥拉曼纽仍然在,但己方,却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所以,比起拯救,密特拉决定稍微转换一下思路。 “人间,又污秽了,这片地域已经没有了拯救的价值。” 他拉开了身后的金色长弓,开始了祈祷。 火是阿胡拉的化身,自己又是太阳的化身与阿胡拉的代行者,所以,必须给予这些被此世之恶污染的人类,大地,其上的一切生命,给予公平而慈悲的毁灭。 “呵,马兹达!当此致祭行礼之际,我高举长弓,为所有造物祈求安宁,我献上不死的太阳,取悦于你,请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在斗争中克敌制胜!” “光辉之日轮!” 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都汇聚在了密特拉的手中,白马,火焰,颂赞,当他松开弓弦的时候,并没有真实的箭矢射出。 因为,箭矢并不在弓弦之上。 罗兰抬起头,惊叹的看着将天空染成赤色,遮蔽一切的火球。 从天而降的,是灾厄一样的,太阳。 (欠了一更,算明天吧,太困了先睡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地爆天星 比起与太阳有渊源的英雄们,作为最原初,古老的自然神之一密特拉使用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坠落的太阳只是一个虚影,但以密特拉现在所释放的威力,要把米兰毁掉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来这位救世主已经下定决心,要贯彻‘善’的道路了。 虽然这样会让米兰的所有生命都随着火焰一同埋葬,但考虑到此世之恶已经污染了这里,这确实是符合教义的纯善之举。 在火焰之中,看着遮蔽了一切,还未曾降临,就让周围的植物枯黄,害虫自燃,空气都开始扭曲的日轮,罗兰平静的举起双手,做出了合掌的姿势。 不过,他可不会让密特拉称心如意,此世之恶所占领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罗兰的王国,是否存在只有他一人可以做出决定,还轮不到密特拉来插手。 “地爆天星。” 罗兰的手中出现了一枚巨大的黑球,比起黑夜那样深邃的颜色,这枚黑球更像是一切颜色都坍塌之后,留存的那抹死寂。 黑球再出现之后,周身的空间就自发的开始扭曲以来,形成了如水波一样的褶皱,仅仅片刻间,罗兰就把黑球抛向了高空。 “咻——!” 黑球以极快的速度上升,最终在与落下的日轮擦肩而过的时候,彻底释放开来,庞大的引力开始吸引周围的一切,吸力之强,甚至连火焰都不能幸免,相隔遥远的陆地更是如同被强行撕裂一样,一块块巨大,碎裂的岩石冲向了高空,像箭矢飞向靶心一样砸在了黑球上面。 很快,一个巨大的石球就初步成型,而落下的日轮,也被石球狠狠的咬住了一角,内里蕴含的烈焰如同被吸血鬼汲取血液一样,从双方的连接口不断涌入石球内部,不一会儿,高空的石球就带上了熔岩般恐怖的色泽,仿佛要融化了一样。 但在这个时候,被此世之恶浸染的岩石就成为最好的中和剂,将日轮里光明,爆炸的力量倾述抵消掉,而单纯剩下的火球,在黑球的引力面前,就毫无反抗之力了。 一条条火焰行走的路径在此世之恶浸染的陨石包裹下忽亮忽暗,好像它的血管一样,让它看上去如同余烬未灭的陨石一样。 以罗兰现在的力量搭配此世之恶所使用出的加强版地爆天星,封印密特拉的日轮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密特拉面临的麻烦,却不止于此。 “呼呼——!!!” 明明自己的日轮已经被封印,但那枚陨石中所传来的吸引力仍然未曾停下,气流,灰尘,在这股吸引之下都化作了暴风,强劲的风力在密特拉的身后不断推搡着他,也多亏他有着钢之躯,不然,这锐利的劲风足以将常规的防御切成碎片了。 密特拉脚下的地面还在崩落,石块碎裂着,将好像被无形的巨手剥落了一样,就算是密特拉,在这幅伟力面前,也要感到战栗了,一旦被这种东西封印住,要脱困可就麻烦了。 “我乃强有力的密特拉!以太阳之神炎,祓除一切污秽,一切不净!” 密特拉发出振奋的战吼声,金黄色的光辉在他手中乍现,几乎遮蔽了他整个躯体,他举起手中的神弓,动作如雷霆般迅捷,在上一束光芒化作箭矢被射出的时候,下一束已经凝聚成型了。 灼热的太阳之箭借助肆意的狂风,在天空中化作无数闪光之箭,冲向了灼热的陨石。 虽然这些箭矢的威力不如足以毁灭米兰的日轮那么强大,但每一箭也都蕴含着改易山峰的力量,但在箭矢随着引力主动冲向黑球的时候,密特拉眼神一凝,这些黄金色的箭矢就主动炸开了,化作红莲一样盛开的火焰。 “真聪明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捕捉了一些关键,密特拉这家伙,成长了不少吗。” 罗兰讶然的挑了挑眉,在发现罗兰的手段比起原本神话中的安哥拉曼纽要更加多元和奇异之后,在失利之后,密特拉也飞速的成长着。 叫人,掀桌子,蓄力大招一气呵成,面临困境,仍然不卑不亢,抓住每一个可以逆袭的机会,战神的称谓倒也算名副其实。 但这样反倒显得罗兰更像不从之神,而密特拉是挑战的愚者之子了,二人的地位与姿态都完全翻转了。 集束一样的攻击对于已经成型的地爆天星来说,并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要逃脱地爆天星,要么一开始就成功逃脱了被锁定的状态,要么就在黑球浮空,开始蓄力还没有成型的时候用强大的攻击去打断。 在他成型之后,除非你能一口气将整个地爆天星彻底陨灭,不然都是徒劳的。 但很显然,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根本不会惧怕地爆天星。 密特拉使出这样密集的攻击并不是想要击碎陨石,而是打算填满它,既然连自己的日轮都被挡住了,他现在仓促之下的攻击要突破地爆天星的封印还是比较困难的。 “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封印术而已,” 密特拉的下属,韦勒斯拉纳也有着强大的封印之剑,他自然知晓,封印术是有上限的,黄金之剑能封印的言灵是有限的,这可奇怪的陨石也不会例外。 将凝聚的攻击大量的扩散为单纯的自然现象,让它们先于自己被封印,直到吸引力停止下来。 这就好像为了不让自己被野兽吃掉,不断送上食物进行喂食一样的谋略。 果不其然,在第二波黄金之箭炸开后,那恐怖的吸引力终于停止了。 悬于天空中的巨大陨石就好像大地的墓碑一样,而密特拉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他凝视着罗兰,眼神中满是骄傲,像是终于在大人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密特拉眼神中最开始的睥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罗兰用一连串激烈,强大的攻击将密特拉原本在神话中的自尊心打散,变成了尊敬。 毕竟,在二元论的祆教中,安哥拉曼纽的地位也是被承认的,罗兰现在又不是弑神者,所以,面对同神话的宿敌,在意识到安哥拉曼纽已经超越自己的时候,密特拉反而会给予他尊敬。 “我就承认吧,安哥拉曼纽,你是超然的存在,是与阿胡拉对立的邪恶之源,是胜过我的敌人,但是,善终将战胜恶,这是无可违逆的事实。” 密特拉骄傲的宣告着,自己成功在罗兰的攻击中存活下来的事实,尽管这件事情听上去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 “就像你的封印束缚不了我一样,你终究会堕入无尽的黑暗中。” 面对这种挑衅,罗兰的内心毫无波动,他平静的抬起头,嘴角微微勾起。 “是吗?可第二颗,你要怎么办呢?密特拉?” 如同流星一样的黑球刺破云间,震开了周围的一切,安然立于密特拉身旁,轰然炸开。 在密特拉惊愕的眼神中,散发出了比旁边那带着赤色光芒的陨石,还要耀眼的白光。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很弱啊 已经被掀开一层的土地再次碎裂,这次的范围更大,直接波及了远方的山峰,山壁碎裂声剧烈作响,土色的烟尘好像涨潮时的光景一样在崩落的时候四溢而出,让人完全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但在吹拂的狂风之下,它们豁然的消散开来, “嗤嗤——!” 树木被暴风连根拔起,连带着泥土一起被卷入了狂风之中,滔滔的海浪如同龙吸水一样升入空中,位于黑球中心,刚刚才两次释放了大量魔力的密特拉根本无力抵抗第二枚地爆天星,直接陷入了黑球的中心,被周围砸来的这些东西淹没。 因为这一次,没有插足的反抗者,地爆天星形成的过程十分顺利,速度也快了很多,像强盗一样几乎将周围的土地,海洋,像用勺子挖过的圆形冰淇淋一样,留下一个深坑后,封印的动静很快就停止了。 在剧烈的暴风吹拂下,蔓延的海水重新将大海的被卷走的空余填满,但残破不堪的大地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它像腐烂的尸体一样,只留下了连落脚之地都没有,宛如断崖一样的天堑。 因为落脚之地没有的缘故,罗兰也微微振翼,飞到了半空中,凝视着巍然不动的黑球。 被封印之后,密特拉必死无疑。 但既然他还没有感受到黑暗祭的波动,就说明对方仍然在苟延残喘。 真正感受到密特拉的强度后,罗兰才明白,他根本没必要想这么多,安哥拉曼纽这种级别的不从之神所引动的密特拉,强度已经是版本前几了。 化作当今世上任何一位弑神者,都不可能在与密特拉的战斗中获得上风。 这位强大的钢,祆教的救世主,最后之王的候选者,本来就不是单个弑神者或不从之神该应对的敌人。 只要他出现了,不管是命运,还是潘多拉,都会投来关注的目光,只要能成功弑杀他,不管是通过怎样的方式做到的,潘多拉都会将罗兰变成弑神者。 能击杀密特拉,就是奇迹了。 场面一时寂然了下来,罗兰屹立在天空之中,眼眸仿佛要看透前方那两个如同挂饰一样在天空中傲然俯视一切的陨石。 然后,他探寻的目光就戛然而止了。 太阳高高的升起,越过了两枚陨石,正式的挂在高空之上,比起破开黑夜的黎明,它带着威严和灼热的气息。 而在黑球的表面,密特拉倒挂在陨石上,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中炽热的杀意与锋锐的钢之气息,却愈演愈烈。 在罗兰轮回眼的视角中,密特拉的状态达到了顶峰,身上的魔力炽热而耀眼。 “新生的气息,你复活了啊。” 罗兰露出了欣然的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地爆天星和安哥拉曼纽的言灵虽然帅气又强大,但如果密特拉就这样被击败了,罗兰反而会有点失望。 比起这些东西,那种拳拳到肉,亲手结果密特拉性命的战斗,更能让罗兰感到真实感。 状态逆转又怎么样?之前的攻击看似做了无用功又怎么样?敌人仿若真的是不死而强大的神明又怎么样? 罗兰坚信着自己注定会胜利,这份扭曲的自负是与生俱来的,在不断的旅程和邂逅中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在不断增长。 从这种角度上来看,它也能算得上愚者的气魄。 以目空一切,敢于逆转任何事物,对抗一切被强加的规则发起挑战,愚蠢而又令人心动,令人崇拜的那种气魄。 “而且,看来地爆天星也不算完全的无用功吗?这种复活,想必是有代价的吧?” 密特拉的气息确实如同降临一样强大,之前消耗的咒力更是不知道回复了多少,但比起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咒力总量,要少了一截,想必那就是复活所付出的代价了。 密特拉仍然没有回应,他感受着罗兰身上那股渴求一样的战意,眼神中兴奋与杀意的情感交织在了一起。 “安哥拉曼纽,这……” “叫我罗兰吧,你有资格这样称呼我。” “罗兰,”密特拉沉默了半晌,“接下来,就是我最后的一击了。” “我抓住了一切能抓住的机会,扭转了局势,我相信这是阿胡拉的赐福,因此,我也会将他的意志贯彻到底。” “没关系,”罗兰摆了摆手,露出欣然的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请尽情燃烧吧,如飞蛾扑火一样留下光影也不错呢,毕竟,” 他的嘴角勾起,一脸戏谑,仿佛在享受猎物在陷阱中垂死挣扎的猎人一样。 “——你很弱啊。” 密特拉直直的凝视着罗兰,看着他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心中就有些恼火。 但已经被罗兰嘲讽过只有嘴皮子厉害的密特拉也没打算自取其辱,既然最后的通牒也下达了,作为宿敌应尽的义务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只需用这终结的一击作为回应即可。 密特拉的脸上蓦然浮现了冷漠而神圣的光芒。 辉耀的太阳没有起到效果,上神也无力在给予支援,密特拉还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最本身的力量而已。 他轻声念诵道: “主曰:在末日到来之前,真诚的善者会在天国享受他的恩典与光辉,虚伪的恶徒会跌落黑暗的地狱。以我之名,奉行昔日的誓约,重现熔铁的考验。” 密特拉身上的咒力再次升腾,身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他放弃了身后背着的长弓,举起了身上最后的那把银色短剑。 在出场的时候,密特拉带着四把武器,分别是象征太阳的金色长弓,代表裁决灵魂职责的长矛,代表秩序守护者的锤子。 此刻,密特拉要使用的就是最后一种,也是他最强的力量。 罗兰并不惧怕密特拉的剑术,但对于权能还是要有所防备的,不过,从他的直觉并没有感受到威胁来看,这次权能的对象并不是针对他,而是作用于密特拉自身的。 银灰色的光雾从匕首的尖端喷出,化作一条条锁链,在密特拉的皮肤上缠绕,却并没有形成实质的阻碍,而是将虚幻的概念,钉进了他的身体。 以这些锁链为核心,密特拉的气势不断拔高,直逼之前祈求阿胡拉之力的时候,但现在,那只有一击的力量,却作为状态,凝固在了密特拉身上! 明明孤注一掷,却有着跨越了距离与时光,不可阻挡的感觉,在与密特拉的战斗中,罗兰第一次被结结实实的击中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轮墓·边狱 自从获得死者方舟后,罗兰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危机感。 以密特拉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要击中有所防备的罗兰简直是天方夜谭,可他就是被击中了。 这样的景象像极了罗兰之前在与密特拉交战的时候,利用被此世之恶浸染的土地,在对密特拉发起攻击的时候,攻击就已经到达的事实。 如同在自己的领域,自己的王国为所欲为一样。 在自己被击中的时候,罗兰已经了然,智慧之光锁住了他的直觉与逃跑路线,光明之火开始在他的身体上燃烧,让这具连钢之不死身都能媲美的肉体开始自发的溃散。 这绝非密特拉能够拥有的力量,而是来自更加浩瀚,更加强大的存在。 至高之神,阿胡拉。 与之前只是借助阿胡拉的力量使出无可抵抗的一击不同,现在的密特拉,身上喷薄着光焰,借助他之前的那个言灵,现在的他,就是阿胡拉的降格! 哪怕只有一瞬,借助阿胡拉使出一击,和整个人都变成了阿胡拉的化身所拥有的层次是完全不同的。 那理应无法具现,无可抵挡的至高之力,短暂的在世界上降临了。 如果自己没有挡下这一击,哪怕是剩下的余波,也足以将整个米兰击沉了,在至高的光明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 可面对这种危机,罗兰愉悦的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与密特拉双方的实力是不平等的,罗兰慢慢击溃密特拉,除了想要折辱他之外,也有着把对方当成磨刀石的打算。 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能让自己的身体,也感到颤栗,痛苦的,乐趣了。 上一次稍微放纵了一下,还是在和迦尔纳战斗的时候,不过那也只能算是隔靴搔痒,所以尽管罗兰有好几种方法可以逃脱这次攻击,他还是选择了硬抗。 反正,有黑影妈妈在,现在的他是不可能被杀死的。 在目前罗兰所获得的力量当中,黑影王国的本质要胜过其他所有东西。 就凭阿胡拉,要对抗黑影王国还差得远呢。 感受到体内的细胞逐渐崩坏传来危机感,罗兰心里的开心和愉悦都写在脸上了,这让已经神降的密特拉表情彻底僵住了。 哪怕没有绝望和惊恐,也不该如此超然事外,密特拉可以清楚的感知到罗兰体内的生命力正在消亡,可为什么他一点恐惧都没有呢?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在光明之焰开始逐渐蔓延到罗兰全身的时候,已经成为究极生物的肉体,终于露出了獠牙。 罗兰十分清楚,这具身体的潜力要远胜于他表现出来的力量。 这可是连替身能力这种独一性的东西都可以模仿的存在,他真正的力量,只是需要更深层的刺激才能表现出来,而升格的密特拉,正好有资格。 大片大片溃散的肉体开始让罗兰的身体疯狂增殖,变换姿态,力图延缓火焰蔓延的速度,可不管是变成石头,还是金属,至高的光明之力都没有丝毫停顿,摧枯拉朽的击毁了面前的一切。 在火焰已经烧毁罗兰的双腿后,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悠然的笑容。 他体内的细胞,终于彻底苏醒了。 为了朝着更完美的存在前进,为了成为不论何时都可以生存下去的生物,为了永远不被束缚的永恒,正是为了这样的祈愿,罗兰才会想成为究极生物。 仅仅是肉体变换的姿态远不能让他费心去利用万能的圣杯许愿进化,罗兰真正渴求的,是那种潜力。 境界不同,就突破。 物种不同,就改变。 逻辑不同,就学习。 只要思考没有停止,进化就不会结束。 罗兰的肉体开始尝试去触碰,解析,学习那种力量,试图去重现神明的姿态与权能,虽然时间很短暂,但在已经有了素材的情况下,这个过程进行的十分迅速。 潜藏在罗兰身体里的此世之恶,开始主动被细胞吞噬。 虽然那些无尽的黑泥在当初罗兰成功克服了他们的恶意后,就主动融入了罗兰的身体,形成了共生一样的关系,让宿主可以随意的使用他的力量,但这样,贪婪而强欲的罗兰可不会满足。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既然是自己身体的力量,那么一丝一毫的自主性都不能存在,必须完全的处于自己的支配下才行。 而要达成这个目的,没有比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更好的手段了。 光明之焰蔓延的速度开始极速减缓,因为罗兰的肉体,在毫秒不到的时间里,就衍变了几千次。 “安哥拉……曼纽?安哥拉曼纽!” 密特拉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两声呼唤的意味完全不同,明明对方应该是不从之神,无法逃离‘神话’的编织才对,可现在,他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在之前的战斗中,罗兰给他留下的感觉,从未如此鲜活过。 “怎么可能?” 但奇异的事情还未曾停止,带着浓郁恶神气息的肉体迅速隐没,被吞噬,很快,又变成了原本那平常的模样。 由不从之神变成真正的神,再到连神明的气息都消失,重新回归原始。 即使是密特拉也能明白,这其中的所展现的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以净化一切的阿胡拉圣火也如同普通的火焰一样,仿佛先前的威能都是假的一样。 但机会仍然存在! 对方仍然被智慧的言灵束缚着,接下来,逃跑吧。 用尽所有的力气飞向天空的彼端,重新将神话中的不从之神作为助力召唤出来,这是威胁上主创造的这个宇宙的巨大邪恶,在这里逃跑只是明智的战略。 将最后的力量灌注在智慧言灵的束缚上后,密特拉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刚准备朝着远方进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密特拉必经之路上的罗兰微笑着,用新生的双腿猛然踹在了密特拉的脸庞上,将这位强大的神明轰飞,直直的砸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可能!你不可能直接越过阿胡拉的智慧!” 密特拉带着强烈怒意的声音响彻整片天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这位诸神的认识,他到现在也无法理解,安哥拉曼纽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位有着智慧之主称谓的最高主神所布下的咒缚确实没有那么好打破,”罗兰轻笑了一声,“但是,你又不是阿胡拉,所以我简单的置换了一下而已,严格来说,那个束缚,仍然束缚着我。” 密特拉扭过头,确实感知到了,有一个无形的身影,似乎仍然待在金色的囚笼中,可如果只是分身的话,会自我判断的囚笼应该不会轻易被欺骗才对。 “他是我的影子,我的半身,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都是我。” 罗兰微微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左眼,凝声说道:“这是我的瞳术,轮墓·边狱。” 第二百三十五章 弑神的伟业 在贴心的死者方舟转换下,对于这枚轮回眼独有的瞳术,罗兰也是得心应手,唯一的缺点可能也只有在一只轮回眼的情况下,能分裂的影子也只有一个吧。 但也足够了,密特拉身上的气息开始快速的衰弱,甚至弱小到连神兽都不如,近乎凡人的地步,复活一次带来损耗都不能与之相比,之前给密特拉带来阿胡拉灵格力量的银灰色锁链,此刻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汲取他的生命与魔力,让他动弹不得,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在连逃跑的路线也被封死后,之前力量的反噬就降临了。 金色的光之囚笼也就此破碎,轮墓分身掐着密特拉的脖子,将他提到了罗兰面前,就好像厨师把肉块摆到了砧板上。 “密特拉,你是最古老的主神之一,佛教是未来佛弥勒,在波斯是阿胡拉·马兹达在人间的代表密特拉,在印度是密多罗神,在犹太是梅丹佐,就连基督教,也很大程度受到了你的影响。” 罗兰露出了平静而温和的神色,讲述起了密特拉的由来,密特拉也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安静的听着。 “在祆教中,你有时是光明神,有时是战神,在更多的情况下,则是作为秩序和王权的庇佑者和对抗邪恶的救世主,因此,提到你,很多人都会想到你与太阳密不可分的渊源,但实际上,这是有偏差的,你的确是古老的主神之一,作为太阳的象征而出名,但实际上,在那个还没有造物主,万物有灵的年代里,人们需要与各种事物的灵签订契约,你还有着另一项本质,契约之神。” 被点出真实身份的密特拉皱紧了眉头,但依然没有任何反驳,认可了罗兰的话语。 “在祆教中的你是灵魂的裁判者,是真理和忠诚的象征,对好的事物予以奖赏,对坏的事物予以打击,与史前时代保卫契约、制裁违背契约者的原始功能相似。” “事实上,这才是你灵魂裁判者称号的原型,从你原初信仰的发源地,伊朗族的语言中,mitra可解释为“契约”或“同伴”之意,你的真身,实际上是原始的契约之神。” “这正是你刚刚利用权能定下契约,获得远胜于自己的力量本质。” 作为最古老的契约之神,密特拉可以订立对不从之神和弑神者也充满效力,不可违逆的契约,也可以对于违背了契约的人进行制裁。 说道这里,罗兰摇了摇头,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可惜的是,对于身为安哥拉曼纽的我,你根本找不到违逆契约,因此只能选择自己来订立新的契约。” 听到这句话,密特拉也有些不忿,但最终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安哥拉曼纽虽然十分邪恶,坏事做尽,但是,他只是在尽自己的本职工作,祆教是二元论的宗教,安哥拉曼纽,天生就是作为恶神而诞生的,行恶是理所当然的,别说制裁了,不夸他敬业,九千年都从未停息传播邪恶就不错了。 “而为了击败我,你只能选择铤而走险。” 在密特拉吟诵言灵的时候,罗兰听得真切,在末日之前,重行善者如天堂,恶者堕入黑暗的誓约。 用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像凯尔特的战士们,代表的就是库丘林所立下的誓约一样,遵守就获得力量,违背就要受到诅咒,甚至因此丧命。 密特拉也通过契约之神的本质,建立了一个提前借取力量的契约。 “还真是碰巧啊,那种让阿胡拉降格,哪怕只是一瞬的契约,都远远超出了你的权能和魔力范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创造的奇迹,” 罗兰沉吟了一下,“这么看来,你好像比我更像通过奇迹弑神的愚者呢?” 密特拉自然不是可以随便唤来阿胡拉的力量的,哪怕是作为最后之王候选人的他也没到这种乱杀的程度。 要建立这种誓约,外部的条件缺一不可。 首先,必须是此世之恶已经蔓延,世界受到了浸染,妖魔军团正在肆虐这种神话一样的场景,再者,他必须是以祆教的救世主身份,作为阿胡拉的代表降临,才可以满足条件。 最后的最后,这份力量在使用的时候,必须满足敌人是安哥拉曼纽的限制,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弑神者,就算前面的条件全部满足,契约也无法订立。 在获得了这些力量之后,他必须重新将世上的善恶一一甄别,才算完成契约,因此,在无法逃脱之后,密特拉的契约直接就反噬了,让他变成了连魔术师都有可能击杀的弱者。 正是这一系列有心或无心的巧合,才造就了罗兰成为人间之神的进化。 “反正,你也确实很愚蠢吗?” 作为胜者的特权,罗兰毫不客气的嘲讽着,“你是不从之密特拉诶?和我打的时候,怎么十句言灵,八句离不开阿胡拉?信赖是蜜糖,依赖是毒药。” “我从来不会过度的依赖他人,所以我才强大,但可惜的是,能贯彻这一点的人终究不多,连你也一样,当你真正把自己作为阿胡拉的代表而活的时候,你也只是一个悲哀的弱者而已。” 罗兰冷笑着,从轮墓分身手中接过了密特拉,握住了他的脖颈。 “你是最古老的主神,连神话束缚都脱离了,却仍然没有脱离心中的囚笼,被祆教的命运所束缚着,只要这点存在,我敢断言,就连那个只会用剑的傻瓜都比你强,因为他迟早会超过你的。” “但是,我并不讨厌弱者,正是这些弱者的依赖与敬畏集中在一起,才会诞生权威,才会诞生国王,才会诞生……神明。” 罗兰扬起嘴角,发出了告别的宣言。 “不管我将来会成为魔王也好,救世主也好,你仍然无法摆脱这样的想法,就注定如同今天一样,变成尸骸,成为我前进的踏脚石。” “既然总有一个人要被依赖,那个人就只许是我,我永远都会站在支配的那一方。” 罗兰捏断了密特拉的脖颈,对于现在的密特拉来说,这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了。 但密特拉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恨意,只是看着面前,狂妄的,扭曲的,混沌的罗兰,在死亡之前,他终于摆脱了神话的职责,看清来的敌人的本相,所以,他在断气之前,留下了再会的话语。 “你说得对,安哥拉……不,罗兰,混沌之子啊,胜者理应得到祝福,请带着我的力量,给予那些同样愚蠢的家伙结局吧。” 在密特拉化作光点回归神话的时候,罗兰终于露出了期待的样子。 仿若整个世界都倾塌下来了一样,恍惚的光与朦胧的黑暗一同降临,将他包裹。 这是完成了弑神的伟业之人应该得到的奖励前兆,而它的出现,也只意味着一件事,第七位弑神者,将要诞生了。 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潘多拉 罗兰感觉到自己在转移,像是云彩浮空一样那样飘飘然,又好像雨滴坠落那样无可挽回。 总而言之,黑暗包裹了他。 因为自身就是原初黑暗的拥有者,罗兰清楚,这种外在的黑暗只是这种能量的表现形式,他的本质,更像是当初圣杯里无属性的魔力一样,只是单纯的祈愿之力。 这股力量拂过他的全身,让肉体已经质变到神明层次的罗兰都仿若泡在温泉一样暖洋洋的。 是潘多拉黑暗祭的力量吧? 罗兰暗自猜想,作为将人类转变成弑神者的大仪式,要将那些以凡人之神完成弑神奇迹的幸运儿从濒死中救活,这种程序估计是必不可少的。 像罗兰这样弑神完还没有毫发无损的家伙,恐怕从这个仪式诞生以来,都没有出现过。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于究极生物来说,只要能量足够,就会永远保持在巅峰状态。 不过尽管没有伤口,但这股能量也很贴心的转变为了上好的补品,开始补充罗兰的消耗,安抚他的精神。 在正主出现之前,罗兰也没有言语,而是安心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时光。 忽的,他的鼻腔就被若有若无的香气给填满了,一双小巧的手扶起了他的头颅,让他靠在了某个柔软而舒适的地方上。 以罗兰丰富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女孩子的膝枕,不过比起玉藻前那丰满的包裹感来说,这次膝枕就只有温软的触感可以称道了。 在那双细腻的小手开始不安分的抚摸罗兰的脸颊时,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阿拉,已经醒了吗?明明仪式还没结束呢?在这个时代的孩子中,你是素质最好的一个呢。” 率先响起的是一个清脆而甜美的声音,但搭配上前面老气横秋的话语,有一种奇妙的融洽感。 接着,映入罗兰眼帘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少女俏脸。 “早上好,似乎人类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呢,”少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与罗兰四目相对。 “不过,这对你来说,好像有点不合适了呢,超越了神,却仍然人之性质的混沌之子。” 少女就这样轻易的说出了罗兰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 她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粉色的头尾扎成双马尾,垂在两边,外貌端正可爱,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稚嫩,却又不可思议的透出了一种妖艳的感觉,即使视觉上就是一个小孩子,罗兰在心中仍然感受到,这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仿佛这种与外貌完全不符的印象刻在了少女身上一样,与罗兰天生的具有的磁场不同,这种力量更类似权能那样的概念。 少女纤细的身材裹在素白的连衣裙中,像一个瓷娃娃一样。 此刻,罗兰正躺在这个瓷娃娃的怀里,以膝枕的方式。 “还没有彻底醒来吗?” 看到罗兰沉默不语的模样,少女有些苦恼的嘟起了嘴,这种撒娇的举动由她做出来,更是带着奇异的魅力,但罗兰依旧不为所动,既不起身,也不回答。 少女也不以为意,微笑着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潘多拉,赐予一切灾厄,也是赐予一切希望的女神,不过这都不重要的,我的孩子,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妈妈就足够了。” 潘多拉,是转生仪式的管理者,也是决定弑神者是否诞生的主权人,名为弑神者的故事起源,就与她息息相关。 她亲切的称呼每个弑神者为自己的孩子,寻求奇迹,期待他们能摆脱命运。 不过,对于一般的人类来说,这句话可能只是单纯的感叹,但对于特异的罗兰来说,潘多拉的这个称呼,就充满了恶作剧的趣味了。 所以罗兰只是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安心感受体内的变化,转生祭的仪式已经生效了,密特拉的力量,正在与他融为一体。 不愧是能反抗命运的大仪式,强如密特拉,一旦陨落,也只能落入网中。 “这里是哪里?” 罗兰也没有起身,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是只有着灰色的世界,直到地平线的尽头都看不到任何风景,透露着安静与诡异的感觉,像极了传说中的冥府。 可这里有没有死亡的气息,也不带着生机,看起来十分古怪。 “这里是生与不死的境界,要打比方的话,就是思想所存在的世界吧,如果不启动转生仪式,是无法来到这里的……阿拉,说的有些多了呢,虽然常理来说你应该很快就会忘记,但你既然醒的这么快,说不定也能留存记忆呢,记得不要乱说喔,” 潘多拉像是不好意思一样轻轻的吐了一下舌头,露出了诱人的笑容。 她对现在的罗兰充满好奇心,这具充满可能性的身体,再其本身的性质之外,还兼具了神明与人类的属性,而且完美的融入了进去,在这孩子没有主动意愿的时候,连神性这种基本的气息都不会显露出来,如果不是转生仪式需要融入新的力量,恐怕她也会被瞒过去,这种身体可谓是不可能诞生的混沌之子。 连黑暗祭让他睡过去的力量都能够抵抗,这本就很奇怪了,就算是上一个能与最后之王同归于尽的孩子,也只是在最后几秒的时刻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而已。 按理来说,站在世界的层面,这是像人体的癌细胞一样,会带来灾难的异类,应该迅速给予驱逐,但对于想要对抗的命运潘多拉而言,这简直是恩赐一样的珍宝。 她之所以将弑神者的选定条件以奇迹为标准,就是希望能够跳出规则之外。 所以,潘多拉满心欢喜。 “我看到了喔?依托宿命,却又超脱宿命的战斗,这是目前为止,以后也估计不会有人会超越的战斗,安哥拉曼纽,密特拉都融为光芒,化作你的阶梯,在转生之后,以你的体质,恐怕会将密特拉的力量完全夺取吧。” 说到这里,潘多拉的神色突然黯然下来,全然没有女神的威严,露出了悲哀的神情。 “但也不知道你的诞生,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个时机太不巧了,作为第七位,最强的钢苏醒之日已经迫在眉睫了,你确实有着变革的资质,但只是弑杀一次神明的伟业,是不足以完全支撑你迎接终焉的,必须赶快成长……” 听到这里的时候,罗兰心中一动,坐了起来,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双手握拳,然后在松开,重复了数次之后,他才说道。 “我成功了吗?” “是的,你成功了,只要从这里出去之后,你就是弑神者了,因为是思想的缘故,感觉不到实感吗?那么来抱抱妈妈也可以的喔。” 罗兰歪了一下头,有些懵懂的伸出了手,触碰到了潘多拉滑腻的脸蛋,轻轻的捏了一下,感受到那如同真人一样的触感后,他从愣神中逐渐回复过来。 “真是的,怎么可以捏妈妈的脸呢,这是很不敬的想法喔。” 潘多拉故作生气的撅起嘴,才刚露出不满的表情,罗兰就将她抱住了,他的动作并不轻柔,反倒是像蟒蛇缠住猎物一样有力,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潘多拉甚至有了轻微的挣扎,感受到这一幕,罗兰才笃定的说道。 “我成功了。” 然后,在潘多拉惊愕的眼神中,不应该出现凡世物质的生与不死之境界,以罗兰为中心,突然涌出了漆黑,而暗沉的恶意之泥。 (就是正常结课的考试,不是科一) 第二百三十七章 易主的转生仪式 罗兰的表情十分微妙,潘多拉这么配合的送上门来是他没有想到的。 因为在这片高高在上的空间中,以执棋者的身份呆的太久了吗?毕竟她对命运无可奈何,但命运现在也不会去对她怎么样,这位灾厄的女神可以在漫长的时光中选择合心意的棋子入局。 严格来说,她和罗兰的利益是一致的,罗兰只需要表现出自己想要颠覆世界的意志,这位渴望变数的女神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予他支持吧? 可惜,就像对密特拉说的一样,罗兰只认可被自己掌控的东西,要是他会因为利益妥协,那就是怪事。 虽然弑神者与潘多拉的关系是相互独立,互惠互利的,不像某些不愿透露姓名的圣斗士与女神一样,但主导这种计划的时候,罗兰不会让出一丝一毫的权利。 他对于弑神的过程如此看重的目的就是因为,这是算计到潘多拉最好的机会。 此世之恶顺利的浸染了女神的身躯,开始朝着这块仪式的所在地扩散,开始夺取它们的操纵权。 “为什么,你在这里还可以使用力量?坏孩子。” 潘多拉微微蹙眉,有些不解,除非通过特殊的通道以真身进入这片境界,不然通过转生仪式进入的孩子已经只有思想才对,更何况,作为转生仪式的管理者,这里应该是她的主场,任何外界的力量,要入侵这里她都会有所察觉。 “你不是自称我的妈妈吗?看来这让我的另一个妈妈很生气啊,什么生与不死的境界,看来无法和黑影王国比拟呢。” 黑影王国是与常世平行的,连不存在时间与空间的梦境都可以连通,更何况这里呢? 主动找到可能还要费点功夫,但在有罗兰作为坐标的情况下,它已经完全覆盖了这个狭缝。 在醒过来的那一刻,罗兰就感知到了黑影王国伏在自己身下,那股关切的感觉。 可是,被突然袭击的潘多拉没有任何愤怒,反而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你是背负着它的变革者啊……太好了,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她轻柔的看向罗兰,“但是这样还不够,你的胆识和力量会让我给予你更多的支持,但想要将此身和这个仪式的夺走的话,就算有那个世界作为基石,也还不够,除非你将它彻底释放,不然仅仅是安哥拉曼纽的力量……” 潘多拉告诫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脸色突然一变,因为,只是束缚着她的黑泥,居然开始侵入,感染她的意识了,那些被黑泥覆盖的地方,她的控制权也消失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妈妈。” 罗兰伸出手,想打扮娃娃一样整理着潘多拉的长发,温和的说道:“我的此世之恶,可不止是概念附属物,它是真实存在的,六十亿人类的恶意。” 安哥拉曼纽的权能是来到弑神者世界后,因为概念被承认而附加的产物,可这并不就意味着他原本的力量消失了。 人类以信仰编织神话,虽然潘多拉的大仪式不知道用了怎样的原理,但在这个设定上,被所有人类的恶意侵蚀,想必,不可能安然无恙吧。 此世之恶与潘多拉的契合度也十分高,很快就将潘多拉半边眼睛都染成了无光的黑色,创造了黑化这一词语的此世之恶在潜移默化的感染人方面一向是无往而不利的,但像潘多拉这样,与此世之恶创造了联系,却还没被彻底吞噬的个体还是很少见的。 很快,潘多拉的身影就开始逐渐暗淡起来,像一个虚幻的影子一样游离不定。 她趁着自己还有仪式控制权的时候,开始的距离的变化,将近变成了远,逃到了这片狭缝的边缘上。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也许仍然保有自己的意志,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像金先生一样,阵营和态度都发生偏移。 “该结束了,母亲,转生仪式,是属于我的东西了。” 罗兰的语气突然温和起来,对于没有威胁的东西,他一向都很宽容。 “还不完全是,”潘多拉突然抬起了头,用残留的影子看向了罗兰。“这个大仪式,我也只是作为它的管理者,而不是创造者,你能夺走的部分,是有限的。” “是的,但那又如何呢?已经足够了,夺走整个大仪式又有何用?这部分负责转生的关键,才是我所需要的东西,你也许可以利用整个基盘重新在创造新的转生仪式,或者逐渐找回它的控制权,但至少,在未来十年的岁月中,他都是属于我的。” “你要用他来干什么?” 潘多拉非常疑惑,弑神者中,贪婪,野心,冷酷这些品质都算常见,但转生仪式怎么想也与他们所期待的东西无关吧。 “打圣杯战争。” 罗兰爽快的给出了答案。 转生仪式作用并不复杂,感知并创造与弑神者的联系,选定目标,然后将作为祭品的不从之神转化成权能和弑神者独属的体质。 前者,与御主的选定十分相似,后者,则可以作为如同货币兑换一样,用来如同此世之恶的概念获得一样,鸠占鹊巢,当做召唤英灵的门票,顺便给予偷渡的他们身份证明。 比起这里桀骜不驯的不从之神们,利用型月原本就有圣杯战争概念的英灵们要熟悉的多,也有趣的多。 死者方舟给予的可不是单程票,而是一道门扉,虽然在完成任务前,罗兰不能回去,但没说其他人不可以来回啊? 盖提亚能利用英灵,他难道就不能利用吗? 原版的圣杯战争可是以冬之圣女作为祭品,创造了蔓延了十几公里的魔术回路,用来创造弑神者的转生仪式,只会更胜一筹。 在完成转生仪式的占领后,这场奇特的圣杯战争就等着拉开序幕的时候了。 “圣杯战争吗?” 潘多拉有些无奈的说道:“虽然感觉你说的与我理解的并不相同,一副包藏祸心的样子,可谁让我是你的妈妈呢?” 她伸出手,轻轻的为罗兰梳理着头发,与罗兰之前对她那样玩闹性质不同,潘多拉梳理的很温柔,很仔细,就像真正的母亲一样。 “但是,即使是坏孩子,妈妈也没办法否认你的优秀,所以,这是特别的奖励,” 在彻底离开之前,她用纤长,白皙的双手捧住了罗兰的脸,把自己的脸也靠了过去,如蜻蜓点水一般。 罗兰只感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然后,潘多拉的身影就彻底消散了,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那温润的触感和她留下的告别之语一同残留着。 “下次,请继续努力,让妈妈也有着为你赌上一切的勇气吧,去战斗,成为最强,成为超脱命运的那个人吧……我的孩子。” 与此同时,黑暗祭的仪式,也彻底结束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罗兰的权能 (二合一) “这算什么?” 罗兰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回过了神。 反正,有此世之恶的联系在,潘多拉是跑不掉的,迟早会主动来找作为恶意源头的罗兰。 比起这个,罗兰今天可谓是收获满满。 圣杯战争的仪式到手了,而转生仪式暂时失去控制也意味着,那个命定的主角,即使运气再好,成功弑杀了神明,也不可能成为弑神者了。 接下来,该是验证收获的时候了。 罗兰闭上眼,感受黑暗祭完成后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变化,首先是及其庞大的魔力,并且质量还极高。 原本在型月的时候,虽然罗兰继承的资质也处于顶尖,但因为神秘本身在衰退的原因,魔力的质量实际上退化了许多,可现在,在他身体的奔涌的魔力质量极高,绝不会逊色于神代的真以太。 放到型月来说,现在的罗兰就是活着的神秘,是比幻想种还要稀奇珍贵的存在,一旦暴露,时钟塔的君主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夺取吧。 “不过,聊胜于无吧。” 可罗兰对此倒是兴致缺缺,真以太确实很珍贵,但是,在他吃掉安哥拉曼纽,完成神明躯体的转换之后,这种改变就自发的完成了,并不值得惊讶,黑暗祭的转换只是再次扩大了容器,增加了咒力的总量而已。 更何况,自从踏上魔道之路以来,连通黑影王国的他,魔力无穷无尽的他,事实上对于魔术师魔力缺乏的常态很难感同身受。 体质的变换也是一样,常规的弑神者身体素质也会产生质变,常规兵器已经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了,骨骼与皮肤更是极具韧性,大大的增加了他们的生命力,但对于罗兰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相比起来,抛开这些最显著的变化,那些像是附加一样的东西反而让罗兰充满兴趣。 罗兰随意了吟唱了一个音节,让冰冷的水刃成型,朝着自己砍来,虽然正面抗下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在水刃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就忽的溃散了。 “对魔力,又或者说魔力抗性吗?” 轻轻的按压了一下自己的皮肤,感受到上面流转的力量后,罗兰若有所思。 他身上的魔力抗性已经到达了一种夸张的地步,不论善意或者恶意的魔术,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影响,就算是顶级的大魔术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 这份强大的对魔力,也是弑神者们傲视魔术师的重要原因。 “而且,这种体质还额外赋予了我一种奇异的直觉,”像是saber一样,罗兰现在的直觉让他能够察觉到针对自己的恶意,并且,还额外赋予了他只有精神没有放弃,就可以把握住每一丝胜利的可能性这种古怪的能力。 在这种直觉的作用下,不论原来的性格是怎样的,一旦进入战斗状态,都会成为优秀的战士吧。 也难怪极少有弑神者昙花一现,迅速陨落的历史,潘多拉黑暗祭还真是用心良苦,勉力保持着弑神者的下限。 想必爱莎夫人那种甚至可以和身为宿敌的不从之神和平相处的个性,却仍然在不可避免的战斗中屡屡获胜的经历,与这种本能一样的直觉脱不了关系。 弑神者体质正面的加成,大致也就这些了。 但作为利用黑暗祭的限制,弑神者们也带上了会被不从之神察觉的宿敌气息,还有与七夜家的退魔之血一样,见到神明,就忍不住想要战斗的冲动。 但对于身为究极生物的罗兰来说,这些功能是可以开关的,不枉费他为了这完美的进化所付出了一番苦心,才有了现在将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的究极体质。 将心思从体质的变化上离开的时候,罗兰才将意识放到了脑海里的石盘上,这才是弑神者们的重头戏,权能。 “一般来说,篡夺自神明的权能与弑神者本身的特性息息相关,两位弑神者杀死相同的神,获得的权能也是不同的,并且,弑杀一位神明,一边只会获得一项权能,具体是哪样,是如同圣杯战争的相性召唤一样,十分不可靠。” 如果罗兰没记错的话,在当今的弑神者中,基本上每个弑神者都有一两项算得上鸡肋的权能,印证着这种常识。 “可似乎,这种常识在我身上不生效呢?” 罗兰面色怪异,看着意识中被四等分的圆盘。 他一口气获得了四个权能,涵盖了方方面面,完全不愧对密特拉的强度。 只弑杀一位神明,就获得了如此丰厚的回报,也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在原剧情中,陪同主角从头打到尾的,明明身为后起之秀,却一直不落下风,至少也是五五开的,正是这名为化身的权能。 当一个神明与变化多端的姿态出名时,就有可能获得这种能力,可以运用能力不同的化身来应对各式各样的情况。 相对的,作为代价,化身一般都有着条件限制,像密特拉借用阿胡拉之力的契约一样,需要满足方方面面的条件才能够使用。 但正如潘多拉的惊讶一样,在接触到权能的一瞬间,罗兰本能的就知道了自己权能的作用和使用方法,但却没有感受到任何限制。 或许是他本身作为同时具有神与人之力的特异性,或许是究极生物自由变换姿态的包容力,罗兰可以毫无障碍的随意使用权能的力量,就好像,真正的神明一样。 接下来,就是熟悉力量的时刻了。 虽然密特拉在神话中并不以多变的化身而闻名,但作为最古老的神祗之一,哪怕只限制在祆教中,他的形象是多元化的。 作为被唯一神降格的神祗,密特拉契约之神的概念被隐没,职能被模糊化,时而是光明神,时而是守护神,在祆教最尊崇的典籍阿斯维塔中,前半部分关于密特拉的颂诗几乎不存在,只能在其他神明的故事中看到一瞥密特拉的影子。 但在祆教的末期,随着密特拉信仰的鼎盛,祆教也顺其自然的恢复了对密特拉的崇拜,大量的增加了关于他的颂诗。 而罗兰所获得的权能,正是自由转换密特拉形象的力量。 {东方之日轮}——作为密特拉最出名,也是最古老的象征,使用这个化身的时候,罗兰可以以此使用太阳的力量。他会得到光之加护,可以驱散黑夜与邪恶,对于光与热的攻击具有极强的抵抗力,并且可以自由显现金色的太阳神弓,注入魔力获得蕴藏太阳之力的箭矢,即使只是最初的力量,也足以形成毁灭城市的光之洪流,在加大威力后,截断山脉,形成如同太阳耀斑一样的高温都是等闲,甚至可以重现密特拉让日轮下落,威胁大陆的那一箭,如果力量足够,足以形成让世界颤栗的宇宙级灾难。 在每天日出,正午,黄昏的时候,罗兰的状态与魔力都会被刷新,变回最巅峰的时期,并且在死亡的瞬间,可以耗费大量的魔力进行复活。 {秩序的守护者}——此化身下,罗兰会作为正义与王权的守护者,获得代表裁决的锤子,可以获得召唤足足千人的英灵军团,并给予心仪者密特拉之锤的加护的能力,利用秩序之力进行审判与断罪,治愈,加持己方,或者削弱,击杀敌人。在秩序越是优秀的地方,为了守护而战的时候,这份能力表现的姿态就会越强,很容易就造成事半功倍的效果。 {救世主}——此化身下,罗兰会拥有救世主的力量,获得由白马驾驭的战车与审判的长矛,在邪恶出现的时候,借助战车的力量,随时可以降临在那个地点,如果敌人是被大众认可的邪恶,还能借助阿胡拉的力量,给予驱逐。 并且,即使不用这个化身,持有者也永远会保持警惕,无法被欺骗,可以看穿人们内心的真实意图。 {契约之神}——这是密特拉最原始,最本质的力量,此化身下,罗兰会获得斩断签订契约的短剑,可以自由阅读过去,现在,未来的誓约,并且对他们做出判决,也可以立下对应的誓约,用来获得力量。 “没有限制的四个化身吗?”即使是罗兰,面对这种收获,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弑神者不愧为高能级的世界,他体内新的力量拥有的全面与强大足以让任何人为之侧目了,就算知道密特拉这种级别的存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但罗兰还是产生了想要继续去召唤不从之神,然后篡夺权能的冲动,但他还是很快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如此轻易的摘取概念的力量,翻天覆地的力量唾手可得,恐怕没几个人能拒绝这种诱惑吧? 这样想来,弑神者们去追逐不从之神的踪迹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与和不从之神战斗的爽快和获得权能的满足比起来,俗世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即使是罗兰,也不能进就此免俗,他本来就是一个贪婪无度的家伙。 他之所以能平静下来,是因为死者方舟的存在让他知道,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种蝇头小利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与他圣杯战争结束后,他可以获得的东西比起来,那些不从之神的权能更是不值一提了。 再说,权能这种东西,主要还是看质量的,毕竟弑杀新的神明又不能增加魔力上限,如果权能本身不够,终究也只是鸡肋而已。 虐菜可以,在真正的战斗中,能起到的作用就很有限了,草薙护堂只获得了韦勒斯拉纳的权能,就足以四处争锋,足以证明质量的重要性了。 不从之神也是杀不完的,他们是因为人类编织的信仰而存在,除非消亡人类或者灭绝人类史,不然神明是不会完全消失的。 想到这里,罗兰迅速恢复了冷静,开始收回周围被浸染的此世之恶,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去观察一下情况,似乎是因为他与密特拉的最后一击的余波形成了海啸的缘故,整个米兰受到了相当大的波及,大片的区域都断电了。 不过出乎罗兰的意料,这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看来是赤铜黑十字做好了准备吧,他们会用什么理由呢? 罗兰瞥了一眼被此世之恶浸染的土地,就算他收回了这些罪恶之源,这些被侵蚀的土地也无法在长出任何具有生命的东西,会长久的保持冷意,一旦被人得到了,就会迅速的勾起人类心中的恶念,促使他付诸行动。 并非刻意为之,就足以造成一片绝迹,这就是神明的力量。 这样想来,很多不从之神都只讲弑神者认作同类,从来不把人类放在眼里,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罗兰摸着下巴,一边将地爆天星形成的陨石很没公德心的扔进海里,一边思考着。 圣杯战争仪式的改造已经迫在眉睫,但新获得的那名为契约之神的化身权能,让罗兰有了更深的想法。 作为一个并不算正统的魔术师,罗兰对于魔术研究最深的方面就是继承自玛奇里的令咒系统,这份制约之力的造诣让他在接触这个权能的时候很快的就融会贯通,并延伸出了多种用法。 罗兰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圣杯的力量,收集代替尾兽的不从之神,再用最后之王作为诱饵,加上黑暗祭仪式的联系哄骗其他弑神者参加,可如果利用契约之神的权能,在黑暗祭的仪式联系里添上一笔的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 反正作为主办方暗箱操作一下早就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想必自己那些新生的同胞,应该不会介意这点吧。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看向了远方,身影逐渐模糊。 因为留了黑影兵团在艾丽卡身边的缘故,罗兰清楚的感知到了那两个少女的气息。 之后还有借助本土魔术结社的力量发布通告,告诉自己的那些同胞们关于圣杯战争的消息,还要让他们收集讯息,比起自己新创一个,还是直接接管一个更快,既然如此,总要有个识相的人来当他的管家,那何不选择更加养眼的美少女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意大利之王 在一处郊外的别墅内,艾丽卡拿着祆教古籍的复刻本,锐利的目光迅速的扫过,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十分失礼的抖动着,与金发少女以往表现出来的淑女形象完全不符。 对于古板的莉莉娅娜来说,更是看着就不顺眼,但她此刻也只是随意了瞥了一眼好友,连要开口指正的心情都没有。 比起艾丽卡,连续发动了几次灵视,正面看见了两位主神的莉莉娅娜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他们始终都没有把视线投过来,没在意她的话,恐怕现在,乃至今后,她都无法再看见好友这幅模样了。 在完成原本就计划好的灾害避险处理后,身为大骑士的她们也只能翻翻书,祈求获得精神上的慰藉了。 亲眼见证了不从之神战斗二人心中的骄傲已经完全破碎了,连开始战斗前的余波都承受不住,她们自傲的强大,不过是凡人的无知罢了。 “艾丽卡,你说,罗兰大人能赢吗?” “不是能不能赢的问题,而是罗兰大人必须赢。” 艾丽卡都没有抬起头,就斩钉截铁的给出了回答。 “如果他都赢不了,那还能依靠谁呢?你我都清楚,罗兰大人拥有安哥拉曼纽这位尊神的力量,与密特拉冕下是相互克制的宿敌,如果他也无法击败冕下,那么我们只能依靠剑之王了吧?” 提到那位不靠谱的盟主,莉莉娅娜也沉默了,但艾丽卡还没有停止。 “而且,哪怕剑之王真的获得了胜利,也不会很轻松吧。” “绝对不会,”莉莉娅娜叹息了一声,她有过面见沃班侯爵和召唤不从之神的经验,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更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那位主神的力量与强大的钢之气息,就算是沃班侯爵亲自来,我也不看好,不敬一点的说,我并不认为剑之王会全须全尾的获得胜利。” “正是如此,”艾丽卡合起了书本,“就算剑之王真的获胜了,恐怕也没有庇护我们的空闲了吧,整个意大利,说不定都要从版图上被抹去。” 结合剑之王曾经的‘丰功伟绩’,这并不能说是妄测。 “所以,我们只能,也必须期待罗兰大人的胜利。” “别说这个了,”莉莉娅娜烦躁的摇了摇头,“我去拿杯果汁,你要什么?” “一样的就好,我要冰的。” 虽然米兰大部分区域都断电了,但显然影响不到身份尊贵的她们。 “比起这个,莉莉,不如期待一下罗兰大人功成归来的安排如何?” 接过冰果汁,艾丽卡随意的抿了几口,看着一脸沉重的莉莉娅娜,出言宽慰道。 与只想找个靠山的她不同,莉莉娅娜身上背负着希望得到拯救的渴望,所以罗兰对她的意义更加重要一些。 “什么意思?” 莉莉娅娜整理了一下内心的失落,问道。 “就是献身的准备啊?那位大人在你昨天闯进来都没有生气,还夸赞了你呢,如果能得到垂青,岂不是一切苦难都迎刃而解?” 艾丽卡慵懒的倒在柔软的沙发上,裙摆里隐约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她带着笑意,蛊惑着纯真的好友。 “你怎么不去做?” 莉莉娅娜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仍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示弱。 “我当然会去做,不过罗兰大人可不是只要献身就会接受的人,” 艾丽卡叹了一口气,挪到了莉莉娅娜身旁,用指尖挑起那柔顺的银发,然后轻浮的摸着好友的下巴。 “如果你说我们两个一同打包给罗兰大人,他会心动吗?如果成功的话,搞不好赤铜与青铜的夙愿在我们这一辈就化解了呢。” “无耻!……”听到艾丽卡的调笑,莉莉娅娜头上几乎要冒出蒸汽,面色绯红,双手一下捧住了艾丽卡纤细的腰肢。 “我非要给你个教训不可!” “呵,”艾丽卡抵抗者腰间传来的痒意,坏笑着,“然后呢,将它当作素材吗?……啊,我忘了,那么纯情的莉莉恐怕根本不知道怎么对这方面的东西下笔吧?” 黑历史被扒出来的莉莉娅娜更加恼羞成怒,整个人都扑到了艾丽卡身上去,与她打作一团。 然后,便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看着站在门边,轻扣着门扉,以饶有兴致的目光注视着她们的罗兰,两个少女同时露出了一瞬的害羞,但马上就被惊讶取代了。 “如果你们还没闹完的话,请不要在意我。” 罗兰微笑着,眼睛明亮的看着两个衣衫不整,宛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样的少女。 在颜值有支撑的情况下,即使是大脑,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罗兰大人!” 艾丽卡推开莉莉娅娜,拉着她的手,下意识的单膝跪地,手放在左胸上,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恕我僭越,密特拉冕下,已经被您击败了吗?” “嗯,用杀死更加恰当吧,那家伙已经回归神话了。” 听到这个消息,反应慢一拍的莉莉娅娜也反应了过来,跪在了艾丽卡旁边,而艾丽卡的头则是垂的更低了,还多了一种无形的认同感,她恭敬的说道。 “我乃赤铜黑十字大骑士艾丽卡·布朗特里,在此向您献上至高的敬意与祝贺,请允许我代表赤铜黑十字以有用之身侍奉于您,王。” 莉莉娅娜也跪在地上,做出了相同的宣告。 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她也表现的十分顺从,对于新诞生的庇护者,第七位弑神者,无可反抗的地上之魔王,给予怎样的敬意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么快就作出反应,我该说你们是机灵呢?还是谨慎呢?” 罗兰轻笑了一声,姿态从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与威严。“不过,我允许了。” “可是,据我的了解,你们虽然是背后势力的中流砥柱,但也还没有到以一人之力决定整个结社意志的水平吧,要我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吗?” 这点整理势力的时间罗兰还是有的,也免得出现什么出工不出力的情况,对待工具的时候,他一向严苛。 “我可以全权负责,事实上,也不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艾丽卡有些疑惑的说道:“萨尔瓦托雷卿没告诉您吗?他昨天晚上就像整个意大利传达了谕令,指名了要将意大利的领土切割给您,所以,罗兰大人,您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意大利之王了。” 第二百四十章 下马威 “意大利之王?” 罗兰有些惊讶,作为对抗不从之神,维护人类的庇护者,世界对于弑神者的态度是相当宽容的。 王这个称呼可不止是敬称,而是真实的权力体现。 新生的弑神者们大都会选择自己比较熟悉的一块土地,选择成为那里的领袖,接手其中所有的魔术结社作为下属。 大部分结社对此的态度都是很正面的,毕竟这是赤裸裸的安全保障。 一旦发现不从之神,就可以请求弑神者来处理,而不用亲自去面对这无解的危机,而且,也可以避免其他弑神者的窥伺。 虽然弑神者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密,但对于同胞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不会随意的去侵犯被标注的领土,但对于那些无人庇护的领土,他们就不会那么客气了,譬如东方的那个岛国,就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沃班侯爵毫不客气的掠夺了他们珍贵的媛巫女资源,他们除了顺从之外也没有任何办法。 多尼是南欧的盟主,意大利确实是他法理上的土地,因此,这份转让也显得理所当然,罗兰知道,多尼自身也不会在乎这种小事。 但他应该还没有这么主动和聪明才对? 是安德烈的决定吧?因为多尼随意的指使艾丽卡,在米兰大闹了一场,使得本就貌合神离的七姐妹同盟与他们的间隙更深了,倒不如把这些本来也只是名义上臣服的家伙抛出来卖个人情,还真是无可挑剔的善意。 这么想着,罗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是吗,那这份友谊,我就承下来了,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基础的势力。” 听到这个答案,艾丽卡脸上的笑容更加明艳了,莉莉娅娜也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寻求到新的庇护者本就是她们的心愿,更何况是罗兰这种主动弑神,充满潜力与进取心的王。 “那么,您接下来的意愿是?需要我正式像外界公布这个消息吗?第七位王的诞生一定会让世界震动的。” “嗯,在此之前,先把统领意大利的魔术结社都叫来米兰吧,”罗兰看向窗外,“我要见一见它们,顺便让他们知道,与我相处的唯一准则,在太阳落下之前,我要全员集合,应该没有问题吧。” “您的意志,就是我等的使命。” 罗兰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将脑海中的石盘,转到了那秩序守护者的位置上,刹那间,整个意大利的范围都显现在他的脑海中,灵脉的流向,魔力的活跃程度,周围游离的元素下意识的朝着他的方向聚齐过来,雀跃的舞动着。 而罗兰的意识,则逐渐汇聚到了那座看似寻常的小岛上。 “萨丁岛秩序的波动还没有变化,也没有灾难的发生,也就是说,还有一点时间吗?” 也罢,在这个难得的空闲里,稍微磨一磨刀吧。 —— 在米兰,几处临时的机场被临时清理出来,本来就没得空闲的赤铜黑十字的魔术师忙前忙后,开始为维持治安,整理城镇作准备,但与上午遭到灾难,看见故乡被波及的悲戚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振奋与期待的神情。 虽然还没有正式传播,但这种消息根本隐瞒不住,首领的命令,剑之王的示好,还有汇聚的七姐妹同盟,以及突然平息的灾难。 简直就是明示了,第七位弑神者诞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开始朝着全世界扩散开来。 米兰的街道上,艾丽卡终于得到了一丝空闲,可以重新回归赤铜黑十字的驻地。 “叔父大人,您不先去觐见一下王吗?” 艾丽卡有些疑惑,在这个最亲密的长辈与老师之间,她总是会收敛许多。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以您的力量,如果能给王留下印象,赤铜黑十字都会与有荣焉的。” 这并非是空话,名为保罗·布朗特里的男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除去弑神者外,魔术师中最高的等阶,人间的圣骑士,可以说,他的名号要超过意大利的所有人,在罗兰出现之前,就是寻常魔术师提起意大利的第一印象。 明明年逾中年,保罗的身姿依然如同大卫的雕像一样笔挺,看上去只是一个成熟点的青年人,脸庞更是端正的如同雕塑一样,充满着知性的气质。 而在那具身躯之下,却充满了有着如同钢铁一样坚韧的肌肉。 即使是眼高于顶的弑神者们,也会对保罗多看一眼,譬如多尼记住为数不多的名字中,保罗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比起夸耀出来的称号,这位圣骑士有着当今无人能比拟的战绩。 他曾经作为协助,与英国的那位弑神者,黑王子亚历山大·加斯科因奋战过,虽然因为当时的情况复杂,对方也有留手,但仅仅是能与弑神者过招,就足以证明他的力量了。 弑神者的力量哪怕是无意识的余波都可以轻易的斩杀一流的魔术师,能够活下来,就是完好的证明。 而比起这个,保罗最出名的战绩,则是他在不从之神所召唤的六匹神兽中守护了英国的爱丽丝公主这一事迹,他甚至化作了近代的传说,可见影响力之轰动。 毕竟,弑神者可能留手,但神兽可是货真价实的。 能做到这点,意味着保罗已经站在了人类的顶端。 正是清楚叔父的分量,艾丽卡才不希望他的才能就此被埋没。 “艾丽卡,很多事情,并不是只要想,就可以去做的,”保罗温和的看了一眼侄女,即使坐在柔软的沙发中,身躯也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你做的很好,已经给新王留下了印象,这就足够了,如果我只是你的叔父,去觐见王也未尝不可,可我还是赤铜黑十字的总帅,这件事就不能轻易去做了。” “因为,同盟的关系吗?” “是的,如果我在有所动作,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的,毕竟,真实见识过弑神者性格与力量的人,没有多少。” 本来也不是白莲花,有着很高政治家天赋的艾丽卡一下子明白了保罗的顾虑,七姐妹同盟是几乎一体的存在,所以,才能和安德烈,乃至其他弑神者眼中有着多看一眼的分量,但这种同盟,既是保护,也是枷锁。 因为,单个势力与整体的利益可能不是一条心的,就艾丽卡来说,她希望赤铜黑十字整个倒向罗兰,但同盟的方向则是得到一个容易操纵的弑神者,即使不行,也要确保她们在意大利的话语权,不能将利益让给其余的结社。 以前的艾丽卡,也认可这个道理,但是见识过罗兰的力量后,这个想法就悄然打消了。 这位王,可不是能够被影响的对象。 “真是愚蠢。”艾丽卡用悦耳的声音说道,“反抗王的意志只会招来灾祸,难道他们不明白吗?” “正是因为明白,才会不甘心啊,虽然有着历史与家系的传承,但同盟中,除了剑之王外,真正会面过其他弑神者的人,除了我也只剩下青铜的那个老家伙了吧。” 保罗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艾丽卡,“不过,既然骄傲的你都对那位新王如此尊崇,看来我也只能坚定的站在服从的那一边呢,如果不顺利,可能我们要失去几个老朋友了。” 他站了起身,按下了手中用来传递信息的手环灵光。 “走吧,艾丽卡,其他人已经到场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学会听话 在米兰一处的城堡中,宽阔的房间已经有人严阵以待。 天色还没有暗下来,但房间内窗帘却是紧闭着,完全遮断外面的视线,房间的装饰十分朴素,仅有着一张像是模仿亚瑟王的圆桌一样的会议桌和分排的椅子。 围绕在这张专程运送来特大会议桌旁的,正好有七人。 在古老的七姐妹同盟中,每个结社分管一座城市作为大本营,一同统治意大利的历史已经超过了这个国家几次的变迁。 老人一共有两位,他们是〈老贵妇人〉与〈雌狼〉的统帅,双方都是历史渊远且强大的骑士团。 还有两位青年,分别是百合之都与蓝鹰的统帅,年纪应该是三十出头,他们与艾丽卡的地位相仿,都只是作为新晋的总帅。 而坐在主位的大门处的,则是青铜黑十字的总帅迪安娜,她看上去相当年轻,貌美的脸上满是严肃,听到开门的声音与脚步声后,她头也不会的说道。 “你来晚了,保罗。” “抱歉,抱歉,”保罗以相当年经的语气回应了这个严肃的女人,坐到了主位上,“因为新王突然想要吃甜点的缘故,我亲自去安排了一下,浪费了一点时间。” “你……!”因为是竞争对手,迪安那眉头一紧,刚准备驳斥就被打断了。 “行了,既然是王的命令,那也没办法,新王的脾性还不为人所知,万一惹怒了他怎么办?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件事。” 这些发言不是由一般普通的老人口中说出,即便剑术高超、身怀希世罕见密术的大魔术师们,对王的敬畏之念依然表露无遗。 接过话题的则是〈雌狼〉的统帅。 “比起这个,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继续吧,不会有人想要王久候的,我可不想成为立威的靶子。” “哼,那就这样吧,关于新王的资料呢,有了详细的汇总了吗?” “暂时还没,虽然新王并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意思,但他是那位中华的武侠王的同胞,除了名字和弑杀之神外,我们一无所知。” “不从之密特拉,这种级别的主神,一定会是相当可怕的权能。” “萨尔瓦托雷卿难道是早就知道新王出现了,才直接选择转让领土的吗?那我们该怎么办,既然名义上的盟主都给出了答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万一这位新王想要让其他结社来统领意大利呢?” 会议室开始骚动起来,牵涉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和菜市场的摊贩也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呢?弑神者本来就不是能以常理来看待的存在,除了接受,难道你们还想要反抗吗?” “我们可以让新王看到我们的不可替代性,这样说不定能让他改变主意。” 百合之都的骑士有些不甘的说道。 作为在意大利盘踞数百年的组织,这些魔术结社对于大本营都有着极高的掌控力,如同能够让整个米兰都去避险的赤铜黑十字一样。 “愚蠢!这种威胁难道对王有用吗?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保罗嗤笑了一声,重重敲了一下桌子,让会场陷入了沉默中,见到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他才用沉重的声音说道:“虽然接触不多,可这位新王只是青年,但性格上却相当可怕,据我的了解,简直就像那位武侠王和沃班侯爵的结合一样,我劝你们还是熄了那些心思。” “嚯,还真是相当有力的夸奖呢,”一个清越的声音突兀的在沉重的会议室里响起,让众人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一个只能用妖异来形容,有着引人注目的异瞳的青年靠在了门边,微笑着看着密会的骑士们,他的手里,还端着一块吃了一半的草莓蛋糕。 他看起来相当年经,美丽的容貌近乎中性,尽管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但眸子里那慑人的光芒扫过在场的魔术师时,被注视的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在场的都是老成的魔术师,所以即使分辨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新王,他们也没有贸然的发起攻击。 不是战斗状态的时候,除非懂得观相术,或者是不从之神,否则即使是同族和顶尖的魔术师也很难分辨弑神者。 所以,在场唯二知道新王信息的保罗在看到那只紫色旋涡一样的瞳孔时,就主动开口打破了气氛。 “您过誉了,罗兰大人。” “不必客气,您这样的强者发出的夸赞让我很高兴。” 既然身份被揭穿了,罗兰也没在掩饰,主动爆发出了异质而深邃的魔力,证明了自己的身份,顺便趁着这些人诚惶诚恐的低头时把剩下的草莓蛋糕塞进了嘴里。 “王……” 之前面对保罗都敢据理力争的百合之都总帅用沙哑而干涉的生意开口了,他不知道罗兰什么时候到来的,也不知道对方在那里待了多久,但之前那近似威胁的话语在他心中不断回响着,让恐惧一点点的生长。 “不必在意我,请继续吧,你们并没有超过我规定的时间,我只是看到这里很有趣,干脆,提前过来了而已。” 感受着奶油在嘴里融化的甜蜜,罗兰很是愉快的走到了中央的圆桌上,不需要他示意,保罗已经自觉的站了起来,将主位的椅子让了出来,他也理所当然的坐了下去,双手交叉在一起,垫在下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诸位总帅。 他今天来本来是想敲打一下这些家伙的,毕竟,原著中这些家伙简直是毫无尊卑,连测试弑神者权能这种事都做出出来,主角草薙护堂更是被呼来喝去,也不知道是他太软弱,还是这些人太狂妄了。 但今日一见,他发现这些家伙似乎还在正常人的范围内,有私心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罗兰从来不会吝惜于对于属下欲望的满足。 野泽那种废物他都会大量的赏赐钱财,更别说这些魔术师了,他本来也只是想要个道具。 但显然没人敢接罗兰的话茬,于是,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就好像在网络上吹嘘一个滑铲就可以解决老虎的人来到了真正的老虎面前一样,即使事后可能仍然不服气,但在那时,也只会战战兢兢后退,祈求前面滑铲的傻子比较多,把老虎喂饱了。 “不回答吗?” 在压抑的气氛中,罗兰有着惆怅的开口了,“虽然能感觉到你们的敬意,但似乎你们还不理解与我的相处方式呢,那么,亲身来学习一下吧。” 罗兰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低喝了一声。 “——跪拜吧。” 无形的声波在房间里传开,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在场的众位魔术师只感觉浩瀚如山海一样沉重的威严压在了自己身上。 在意识回过神来之前,他们的身体先做出了反应,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俯首叩头。 在罗兰的心中,那个圆盘上,刻着锤子的那一片区域,正闪着些微的光芒。 王权的守护者,可不是单纯的概念,在他被以权能具现化的时候,被承认为意大利之王的罗兰,就是这片土地上至高无上的主宰,在秩序之罗网存在的地方,他的每一句话语都是口含天宪一样,不可抗拒的命令。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我难以相处,但我自认为,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罗兰轻声说道, “与我相处,你们只需要遵循一个原则就好。” “绝对,不要违抗我,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质疑的话语,也不需要你们多余的自作聪明。” 连身体都无法控制,只能跪在地上的诸位魔术师们,心中没由来升起一股寒意。 “作为回报,权力,地位,财富,我都可以给你们,至于你们是否真心愿意被我统率,这种事情都无所谓,你们可以把这看作交易,看作权宜之举,我都不会在意,否则,我只能换个东西来替代你们了。” 在这种事情上,罗兰一向看得很开,他又不是找言峰绮礼那种合作伙伴,这些人充其量只是过渡的道具而已,没有反抗之力的弱者,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 罗兰的眸子里闪过恶寒的光,露出了森白的牙齿,从黑暗的阴影处,一双双暗红色的眼睛从中探出,漠然的看着跪拜的魔术师们。 “我对于你们也只有一个要求。” “——学会听话。” 第二百四十二章 给予弑神者的邀请函 跪拜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众人此刻才亲身体会到,为什么弑神者会被称为魔王。 喜怒无常,却又独断专横,这份与力量等同的傲慢真正降临的时候,与肆虐的不从之神带来的灾祸是等同的。 七姐妹同盟到底还是偏居一隅,因为世界不够宽广而滋生的愚蠢的想法,与他们位置相近的剑之王是一个不管事的战斗狂,美国的那位王是一厢情愿的守护者,而英国的黑王子又是一个理性的利己主义者。 这些人在平常的时候相处起来都不算难,这才会让他们这些魔术结社产生错觉。 换做沃班侯爵中华的那位教主周围的魔术师,就会聪明的多。 在场唯一做好了要承受这份下马威心理准备的,只有眼界已经蔓延到世界的保罗。 可此刻,他的心中也十分惊骇。 新生代的弑神者中出现一个霸道的也不算值得惊讶的事情,真让让保罗感到恐惧的,是罗兰所展现出来的力量。 他这具千锤百炼的身体居然动弹不得,魔力的流动也缓慢无比,这可是能与神兽争锋,在弑神者手下过招的力量。 虽然感觉想要强行突破这种封锁也并不是做不到,但从感官中需要的时间来看,这个过程,足够让自己死个几遍了。 与那位黑王子不同,罗兰的权能充斥着神秘性,如果说黑王子的极速还是可以理解的范畴,那罗兰的这份力量,就不由让人感到恐惧了。 但说到底,这也是未知带来的不安而已,当初那位妖魔洞窟的女王可以穿梭到过去与幽界的权能引起的恐慌要比这大得多。 罗兰之所以用话语就可以做到这样言出法随的效果,原因是十分单纯的。 这些人是意大利的民众,他是意大利之王,仅此而已。 真正神明赐予的王权,是具有力量的,身为王的罗兰可以自由的对任何麾下的民众进行无理由的命令,秩序越强,这份效力也就越强。 除非个人的力量足以颠覆这个国家,才有着反抗的空间,比如保罗,但他也是比较走运,米兰刚刚发生了大灾害,导致秩序等级降低了一些,不然,哪怕身为圣骑士的他,要反抗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密特拉不愧为最强之钢的候选者,仅仅是一个化身的力量,都有着许多衍生的用法。 “怎么样,诸位,考虑好了吗?” 罗兰坐在椅子上,晾了跪拜的众人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了。 在他改变心意的时候,那份无形的枷锁,也突然解除了。 反应过来的保罗也并没有起身,而是保持着单膝下跪姿态,一只手搭在肩上,这是骑士效忠的礼仪,与投靠多尼时承认他是盟主不一样,这是没有退路的效忠。 之后,七姐妹同盟会被彻底打上罗兰的标签,命运与罗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赤铜黑十字愿意臣服于您的麾下,您的心意所向之地,便是吾之剑刃所指之处。” 再有了带头的情况下,接下来的情况就很顺畅了,本来弑神者与魔术师的差距就是无可弥补的,在场的也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领袖,在罗兰展现了自己的威严后,七姐妹同盟很久就尽数宣誓效忠了。 罗兰也愉快的接受了,出乎罗兰意料的是,这些心机深沉,原著中连弑神者都敢利用的魔术师们效忠的话语居然都是真实的,而不是迫于形势的顺从。 不过,仔细想想之后,罗兰也释然了。 弑神者与魔术师的关系在这上千年的争斗中,早就有了一套约定俗成的规则,弑神者去对付不从之神,当地的魔术结社都奉他为王,为他提供一切所需要的东西。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魔术结社对于弑神者来说太不值一提了,连驱虎吞狼都做不到,之前是因为剑之王的态度太散漫,也不管事,根据地也在南欧那边,所以他们才有异心。 罗兰的第一块领地就是意大利,也展现出了自己的态度和力量,也没有要大张旗鼓的改革这种闲心,算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很好,诸位,那么,先来将我统领的意大利的消息,正式朝着外界公布吧,同时,我还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我这里有六封信,在一个星期之内,我希望至少有五封送达到我亲爱的同胞们手上,这样的事情,你们应该可以做到吗?” 罗兰的话音刚落下来,保罗就一马当先的站了出来。 “请交给我吧,除了不可预知位置的爱莎夫人,其他王我都有可以联系的渠道,不需要一个星期,三天之内,他们就会被送到该去的位置。” “真是令人赞叹的优秀啊,保罗卿,”罗兰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为了回报你的忠诚与能力,让艾丽卡侍奉在我的身边吧。” “感谢您的恩赐。” 保罗发出了恭敬的回应,能成为弑神者身边的侍奉者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在外界,这些协力者们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作为一向很宠爱侄女的叔叔,他早就看穿了艾丽卡那明显的心思,所以才会第一个效忠,主动贡献力量,就是希望能给侄女创造机会。 听到罗兰的话语,其他几位魔术结社的总帅暗自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失去先机的惋惜。 用美丽,纯洁的少女来讨魔王的欢心,这也是老一套的手段,他们也只能在心中暗骂保罗不讲武德,用艾丽卡那种天才一下子拉高了侍奉的门槛,让她们一时找不到适合的人选。 在场中,仍然泰然自若的恐怕也只有青铜黑十字的迪安娜了,知道莉莉娅娜已经与罗兰有过交情的她也不甘示弱。 “罗兰大人,是否需要吾等倾尽资源,为您收集不从之神的踪迹,或者寻找可以挖掘神具的遗迹呢?如果需要的话,我的弟子莉莉娅娜也是优秀的魔女,可以起到作用。” 在已经错失了先机的情况下,迪安娜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不管是宿命的对抗还是对于新权能的那种渴望,用不从之神的消息准能打动弑神者。 罗兰表现的态度也是充满进攻性的,不用担心他是爱莎夫人那样奇葩的弑神者。 瞥了一眼迪安娜,罗兰顿了顿,“如果你只是想推荐莉莉娅娜的,不用这样搪塞我,我对她另有安排。” 能看穿他人内心真实意图的被动着实好用,在无所顾忌的情况下,罗兰也有点理解迦尔纳的毒舌了,他只比较心直口快,习惯揭露真相罢了。 “您真是慧眼如炬,请饶恕我的不敬。” “没关系,因为你确实也有想帮我收集讯息的意图,不过,没有这个必要罢了,”罗兰耸了耸肩,“不从之神对我来说不重要,他们只是必须收集的素材而已,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谨遵您的吩咐。” 在众多魔术师恭敬的注视中,罗兰离开了会议大厅。 收整了势力,邀请函也已经发出,他也该逐渐加快脚步了。 总之,先随便献祭一名不从之神,充当祭品,久违的尝试一下英灵召唤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罗兰调查报告书》 格林尼治贤者议会,在里世界中,他们称得上最有名的组织。 组织中人员鱼龙混杂,从富豪,魔术师,乃至于专心研究的学者,神父,艺术家,统领国家的皇族,都可能是他们的成员。 与其说它是一个具体的组织,用交流信息的俱乐部来形容更加恰当,最开始,它只是聚集在一起交换情报而建立的集团。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加上东欧的那位狼王肆意的推波助澜和增长和愈演愈烈的威胁,这个集团渐渐储存睿智,影响力逐渐增加,然后在伦敦的格林威治建立了大本营。 而作为中立组织,他们能如此著名的原因,自然也只有一个,它们是专门调查弑神者的组织。 这就是今日的贤人议会。为了推进、援助神秘学与魔术研究的头脑集团。还有就是积累神明与弑神者的情报,能够更快对应他们降临的灾难所建立的组织。 他们的管理者也并非有着个人诉求的魔术师们,而是一群上了年纪,学识渊博的贤者,她们以议会的方式定期召开会议,决定着里世界的调和与前进方向。 爱丽丝·路易斯·欧芙·纳法尔正陷在充满格调,虽然看上去并不奢华,可依然庄严的如同公主住房中心位置的大床上。 一头亮丽的白金色秀发柔顺的披在她的背后,白皙的肌肤呈现着如同人偶一样脆弱而精致的美丽,如同贵妇人一样端庄的躺在床上的少女,正是她的身体。 在里世界,爱丽丝有着{白之巫女姬}{白之公主}这样威名赫赫的称号,她十几岁时就因为强大的灵视与渊博的学识而成为了格林尼治协会这个掌控世俗世界组织的统领者,这种传奇的经历与心路历程怕是出几本传记都绰绰有余。 与爱丽丝公主的强大实力形成对比的就是她那青涩的年龄了,哪怕是现在,已经因为身体原因从议长的位置上退下去,她依然才刚刚二十余岁,可谓是女性最富有活力的时光。 显赫的身份,传奇的人生经历,令人艳羡的实力与天资,这任何一项都足以使世俗中的人们发狂,更别提三项汇聚于一身了。 可似乎是为了印证天妒英才的,爱丽丝公主从出生起,伴随着她那份天资而来的,是宛如诅咒一样的虚弱。 到了现在的年纪,她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可这位天赐的少女却从未因此而自怨自艾过,她一直是相当活跃的姿态努力留下自己存在的证明。 借着操纵幽体的力量,虽然辞去了议长的职务,爱丽丝公主仍然积极的参与到一切与弑神者相关的事务中。 第七位弑神者出现这种大事,她自然不会缺席,她正仔细的翻看着手中的两份报告书。 古老的太阳神密特拉,是具有众多复杂属性的神。 古代印度神话中主神,佛教的未来弥勒佛,都是他在不同历史中的身份质疑,后世琐罗亚斯德教(亦称祆教、拜火教)崇拜他优秀的武力,进而被推崇为守护神。 此次,他正是以祆教救世主的身份降世。 因为过程迅捷且隐秘,除了在米兰目睹到太阳坠落一样的威势和两颗悬于天空的陨石外,并无其他踪迹。 罗兰则是杀害密特拉,而成为弑神者的新王。 根据新王自己所言,他的名字写法是汉字,根据外貌与已知的谈话可以做出判断,他可能是罗濠教主的同胞,但中华那边并没有传来新王之过往信息,还需继续接触才能详细确认。 最先目击新王之人是赤铜黑十字的魔术师与王之执事,安德烈卿,在米兰相遇。 新王在未曾弑神之际主动与剑之王接触,并进行了交谈,根据对周遭的调查,剑之王似乎展现了自己的权能,但因为建筑的损毁,无法确认他们是否进行了战斗。 在此之后,剑之王就主动退出了米兰,并将意大利转赠了新王,第二天,新王就成为了弑神者。 但是,请各位必须要注意,在弑神之前,新王已经有了一双异色的魔眼。 一只眼睛血红,三枚勾玉在其中轮转,一只通体为紫色,呈波纹状,新王轻松击溃了赤铜黑十字与安德烈卿,并与主动与剑之王接触,弑神成功的原因,疑似与这双魔眼拥有的力量相关。 亲身经历者只留下了一句描述。 ‘不要与他对视’ 在此之后,新王迅速统领了七姐妹同盟,然后向所有同胞投递信笺,尚且无法确认这其中与剑之王交谈的关联。 因密特拉姿态之多变,无法对新王的权能做出猜测。 ——《格林尼治贤人议会编撰“罗兰调查报告书》 “凌驾于我等的魔王又多了一位吗?” 爱丽丝公主叹了一口气,声音空灵,眼神中满是忧虑。 看着报告里罗兰主动统领势力的热情,她就清楚,自己今后的麻烦可能又多了一件。 但比起新的弑神者诞生,爱丽丝公主更加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第七位了吗?三个时代居然诞生了如此之多。” 知道弑神者诞生有多么艰难的她结合那些隐秘的历史,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徘徊不去。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能够连通幽世的她,比起常世的魔术师,总是对于弑神者这种人选怀有憧憬与希望。 不过,新王居然是那位教主的同胞吗? 爱丽丝公主看向窗外,露出了颇为期待的笑容,对于能充满奇迹的未知,总是能勾起女人的好奇心。 —— “叔父大人,请安心吧,罗兰大人并非真的如同沃班侯爵那样残酷无情,只是原则性比较强而已。” 看着斗志昂扬的侄女,保罗一脸复杂。 作为自己最亲密的血亲,即使知道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保罗还是有些患得患失。 “我当然知道这是成为新王身边人的好机会,我只是不知道这样放任你是否正确而已,弑神者,可不是能够随意触碰的存在。” “正因如此,我才要抓紧这个可能,”艾丽卡美丽的容颜上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春和自信,她虽然面色绯红,却并不羞涩,昭然若之的揭示了自己的目的。 “能让布朗特里再次获得弑神者的血脉,不论是出于本人,还是作为赤铜黑十字的继承者,这都是我的责任。” “希望如此吧,”保罗摆了摆手也不在纠结这件事,“可别被青铜的那个小姑娘抢了头筹。” “她只是用来探路的先驱者而已,陪同王一同前行的人选只有我一人。” 提到这件事,艾丽卡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于她来说,这种恩宠就是最好的鼓励。 “罗兰大人已经决定好了吗?” “是的,明天早上就出发,我已经提前,莉莉已经提前去勘察了。” “目的地呢?” “萨丁岛,据说在那里,有不从之神留下的痕迹。” 第二百四十四章 萨丁岛 萨丁岛,在意大利西部是仅次于西西里岛的第二大岛屿。 因为天然牧场的面积足足占据全岛一半以上,自身农业和矿业条件都十分优渥,导致这个小岛上的居民先天的有一种孤立感,在现代到来之前,他们名声并不显著,在十九世纪到来之后才被人所熟知。 但也正式天然的孤立感,是萨丁岛保存了古老且独特的文化,也成为了欧洲皇室们趋之若鹜的度假地。 现在正值旺季,一般旅游的人应该会十分多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确实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入驻萨丁岛,但既不去景点参观,也不到各处消费,好像真的就是来逛逛一样,这让本地的居民十分警惕,市政厅收到了投诉信每天都如同纸片一样飞来。 但值到今天,它们也没有给出准确的回应。 “上面的老爷们都是一群阴谋家,根本不理会我们的诉求……” 听着餐馆老板的抱怨,罗兰端起手上的咖啡,面无表情的开始大量的往里面加入砂糖,不甜的饮料简直没法喝。 直到手中这杯廉价咖啡连半点咖啡风味都没有,变成一杯混杂着未曾化开的糖水后,罗兰才继续抿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你说的没错,不过想必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多久的。” “为什么?” 餐馆老板将一叠刚做好的松饼堆在一起,瞥了一眼罗兰的咖啡杯,大量的往松饼上浇着糖浆,然后递到了罗兰面前。 “我请的,毕竟你是这几天不多的客人。” “非常感谢。” 罗兰点了点头,一边抹开松饼上的黄油,一边自然的回应道:“那些人已经入驻了好几天,也在正常的付钱,行踪也不鬼鬼祟祟,而政客们却毫无反应,只能说明他们是得到了许可的人物,应该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度假了吧。” “的确有可能,它们也没有封锁出入口,只是那些旅行社的业务停止了,你们这些零散的客人仍然可以进来,”餐馆老板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一般的大人物也只是清空度假别墅的周围吧,整座萨丁岛都被限制了这也太夸张了,总不可能是总统要来吧。” “谁知道呢?大人物的想法总是那么难以猜测。” 罗兰耸了耸肩,随意的附和道,在这短短的闲聊时间里,他已经把松饼吃了个大半。 忽的,餐馆的门被再次推开,穿着红色礼裙,纤细的美腿套在白色的丝袜里,容貌艳丽,如同贵族千金一样的少女走进了这个寻常的餐馆里。 在进入这里起,她的头颅就始终恭谨的低垂着,没等店老板招呼,就走到了罗兰身旁,低下弯腰,轻声说道。 “抱歉,罗兰大人,打扰您用餐了,但莉莉的灵视已经有了成果,按照您的吩咐,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您。” 顺从的美丽少女总是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罗兰转过头,就看到了艾丽卡礼裙胸口的那抹深邃的白嫩。 “我知道了。” 罗兰微微颌首,也没有回答下一步该怎么做,而是继续吃起了松饼。 艾丽卡则是轻呼了一口气,像个忠诚的骑士一样站在旁边。 店老板也很识趣的没有上来继续攀谈,艾丽卡这种级别的美人出现让他意识到,这个看上去很顺眼的青年少说也是个大少爷一级的人物。 这两天的相处对她来说算是十分顺利了,罗兰大人并没有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敬业感,而是凯康的选择放权,艾丽卡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安排罗兰日常事务的管家。 她也逐渐明白,虽然在任性方面,罗兰与其他弑神者并无二致,但是日常的相处却显得十分随和,只要不去反抗,他甚至半点架子都没有,非常好相处,比起眼中只看见的战士,其他都无所谓的剑之王还要好相处。 仿佛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一视同仁一样。 “感谢招待。” 罗兰擦了擦嘴角,喝尽了杯里的咖啡,这个举动让艾丽卡的脸上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不等罗兰付账,她已经将一叠远胜餐费,包下餐馆几天都足够的丰厚里拉放在了桌面。 在这几天,艾丽卡尽可能的抓住每一个为罗兰充当钱包的机会,这是为数不多能够参与进罗兰日常生活的时刻,毕竟少女的野心并不是只想作为一名理财的管家,而是向加入罗兰的家庭。 如果她错失了这个机会,那些古怪的黑影忍者会打理好一切的。 走出店门口,罗兰看着路旁的海景开口道:“城镇的安排已经处理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整个意大利专门处理这方面的魔术师都聚集到萨丁岛上来了,他们无法对抗不从之神,但在处理危机情况这方面,都是好手。” 罗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领土,他一般都比较上心,尤其是秩序的守护者这一化身在不断的给他提供力量的时候。 艾丽卡的目光四处探寻着,却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莉莉娅娜是一个十分严肃,认真的人,在面对的王的时候更是慎重无比,即使被没有理由的派去萨丁岛,让她寻找不从之神的痕迹少女也毫无怨言的遵守了,不应该会在这方面迟到才对。 明明她之前才主动传递了消息给自己,艾丽卡这样想着,看向了罗兰。 “罗兰大人……莉莉,” “不用担心,我感知到她的气息了,那孩子又陷入了灵视之中。” 罗兰笑了两声,“这也是算是魔女独有的麻烦了吧,虽然对我可能是好事,离我们的距离也不远,我们走过去找她吧。” “感谢您的宽容。”艾丽卡放下心来,以优雅的仪态跟随在罗兰身后,但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脸上还是有着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怎么了?我现在心情很好,有什么疑问说出来也行喔。” “请原谅我,罗兰大人,我也很爱吃甜食,所以可以理解您的偏爱,但刚刚那杯咖啡,白砂糖的量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居然是这种问题?艾丽卡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谨慎了呢? 罗兰低头想了想,哑然失笑道:“那只是我对自己情绪的一种安慰,毕竟,身为弑神者,闻到了不从之神的气息,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弑神者那种对于不从之神那种近乎畸形的战斗欲望,罗兰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非常好用。 他都不需要判断梅卡尔是否回到了萨丁岛,在接近萨丁岛的时候,那种像是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样,让大脑沸腾的感觉和敏锐的直觉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这几天,就是剧情正式开始的节点,也是圣杯战争的第一步。 第二百四十五章 草薙护堂 越过祖母绿般耀眼美丽的海岸,有着美丽的骑士少女随行,让罗兰整个人的状态也放松了许多。 不管是神明或者权能都不陌生的情况下,他更愿意以放松的心态来做事。 这或许就是被黑影兵团和玉藻前养成的坏毛病也说不定,这样想着,罗兰用带着莫名意味的眼眸看向了站在街道中央的莉莉娅娜。 少女正沉浸在灵视中,但逐渐明亮和聚焦的眼神意味着她随时都会醒来。 抱着恶作剧的心思,罗兰捏住了少女的下巴,凝视着对方如同小鹿一样纯真却蕴含着一种坚定的瞳孔,忽然笑了起来。 “谁!……罗兰大人?” 这如同登徒子一样的行动,让莉莉娅娜在醒过来后,第一时间,手就不自觉握到腰间,似乎要拔出剑刃,而在看清来者样貌后,又慌忙的放开了剑刃。 看着莉莉娅娜因为自己越靠越近的而变得想红苹果一样,就差发出蒸汽脸庞,罗兰突兀的上去端详着,然后满意的松开了少女。 “果然是百合花一般淡雅的味道呢。” 听到罗兰的话语,莉莉娅娜直接垂下了头,这个少女的脸皮与她之前表现出来的凛然气质要薄的多,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 那是少女细弱蚊呐一般的声音。 “如果成为您的骑士,侍奉也不是不……” “莉莉!”艾丽卡气急败坏的扑了上去,“罗兰大人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个恋爱脑的家伙不要沉浸在自己的小说的剧情里了!” 没想到临行前叔父的话语还真的一语中的了,更让人气愤的是,这还是莉莉娅娜无意识的行为,艾丽卡清楚,对方可能完全没有政治上的考量,只是因为罗兰的身份还有吸引人的样貌,下意识的代入了自己的小说中而已! 作为好友,艾丽卡对于莉莉娅娜正直的性格下,其实是一个沉醉于恋爱小说,还会自己动笔的天然呆性格一清二楚。 在如今,这种少女心寻常人中都难以见到,更别说是魔术师了,艾丽卡还真怕罗兰被诱惑了,马上出言打断,就算是好朋友,也有的东西是不可以分享的。 至少,一个人拔得头筹绝对不行,她的底线也是两个人一起。 看着恶作剧成功了,罗兰也轻描淡写放开了手,脸上的冰冷尽数收敛起来,露出了阳光的微笑。 “诶?” 莉莉娅娜似乎是因为过于害羞的原因,脑袋还有些宕机,看着温和的罗兰,居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她也第一次抛弃了正经的骑士姿态,因为罗兰的调戏,而发出了少女的娇嗔。 “王!” 她换上了正式的称谓表达自己的不满。 “别总是一脸正经嘛,好好的笑出来才对啊,那么认真的表情还是少做为好,太浪费这张脸了。” 听着这调侃的话语,莉莉娅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后强行将脸上的笑容收敛,做出了一幅郑重的姿态。 “不行,身为侍奉的骑士,对于身为{王}的您来说,这样做实在是太失礼了!” “这种死心眼的丫头还真麻烦啊。” 艾丽卡也站在了罗兰的阵营,一同朝着莉莉娅娜发起进攻。 少女只好深吸了一口气,不在回话,用严肃的口吻说起正事,希望转移二人的注意力。 “依照您的吩咐,这几天我一直在萨丁岛上徘徊,最终在北部的港口城市那边,萨萨里感受到了异样的神力。” “神力的来源是著名的景点,阵列石柱,那里一直有传闻是古老神明留下的遗迹,看来,不管之前是否是虚构,现在它都是真实的了,只是靠近外围,我的灵视就看到了暴风与雷霆,仅仅是产生继续深入的想法,我就感到了颤栗一样的危险感,恐怕已经有不从之神降临了。” “王,我们要继续探查吗?”艾丽卡的声音也一下子沉重了起来,虽然预案都作全了,但也不代表她真的希望用上它们。 与密特拉那次指名道姓的找罗兰不同,正常的弑神者与不从之神交战,会引起相当可怕的灾难,尤其是那尊不从之神已经在萨丁岛上了。 如果不从之神开始行动贵了,就算他们反应的再快,对于百万人量级的萨丁岛来说,恐怕也会多出上千名受害者。 “还是提前做准备?能与萨丁岛本土的石柱扯上关系的神明,极有可能是那位迦南的神王。” 虽然在原著中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梅卡尔可是扎实的主神级人物,与宙斯是一个级别的,他也是诸多英雄神的原型。 赫拉克勒斯,屠龙的圣乔治,都是他的传说衍化。 “还不到时候,”罗兰也没有火急火燎的就开始行动,“这里是梅卡尔的源发地,他不会随意的动手,就算他想,我也不会让他对我的东西出手。” 比起领地,臣子之类的概念,意大利更多的是被罗兰当做化身自带的道具,他没有特别强的责任心要让这里变成如传说一样美丽而淡泊的天堂之地,但也不会让其他东西触碰。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莉莉娅娜,你刚刚是又陷入灵视了吧?你看到了什么?” 罗兰的目光一凛,有些期待的看着莉莉娅娜。 在之前到来的时候他就查看过了,这里并没有韦勒斯拉纳的痕迹,以密特拉和韦勒斯拉纳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关系,他没有看到,就那位军神还没有来到这里。 既然如此,能引起莉莉娅娜灵视的东西,就很令人玩味了。 “我正打算向您汇报呢,”莉莉娅娜没有犹豫,马上说出了自己感受到的东西。“我看到了巨人,火种,智慧……希望。” 少女稚嫩的脸庞满是认真,精致的容颜也因为这种美丽的姿态,而带着凛然的气质。 “但与萨萨里那边的气息不同,这次的感觉十分淡薄,在没有接近这里之前,我没有任何预感。” “也就是说,是神具或者圣遗物之类的东西吗?” 罗兰淡淡的说道,嘴角勾起期待的笑意,找到这条街唯一的旅馆后。 他直接走进了前台,用笑容就让准备制止他的服务人员恭敬的把名册捧上来后,看向了最新登记的名字。 “草薙护堂吗?” 念着这个陌生,明显是来自岛国的名字,罗兰笑容愈发神秘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黑帮巨星 <!--go-->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那些同胞外,还有能让罗兰在意的人,也只剩下草薙护堂了。 命定的主角总是会让人多投入一点关注,就算是罗兰也不例外。 按照原定的剧情,他会在萨丁岛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而成为了弑神者,最后一路高歌勇进,击败了最后之王。 也算是比较常规的主角了,看来自己引起的风暴还不够,还是说拴在这家伙的那根线足够坚韧呢? 罗兰的确对草薙护堂有些感兴趣,但一开始就没主动投入过多的关注。 原因也很简单,既然他决定要超脱命运,还要一根筋的踏入命运的漩涡里,那才是自讨苦吃的事情,连已自己的力量开辟黑暗之路的觉悟都没有,要成为超越之人也只是无稽之谈而已。 更何况,在罗兰掌控黑暗祭之后,对方成为弑神者的这条路就被堵死了,抱有多余的忌惮才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过,抛开这个不谈,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草薙护堂身上应该还有一个有趣的小玩意才对。 “罗兰大人?是您的熟人吗?” 见到罗兰被这间旅馆吸引,盯着名簿沉思的模样,艾丽卡警惕的问道。 能够引起弑神者注意的东西并不多,如果只是一个无意中携带了神具的幸运儿还好,要是是那种心怀不轨的邪教徒,她可就万死莫辞了。 在这种神明真正存在的世界,出现一群盼望着人类毁灭,神明主宰人间的家伙都是不折不扣的渣滓也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在不从之神随时有可能灭亡世间的情况下,自然会有一批臣服于对方力量,渴望投诚的二五仔,这种事情在哪个世界都是司空见惯的。 直到现代,邪教徒搜寻神具,主动召唤,侍奉不从之神的情况屡见不鲜。 那位美利坚的弑神者就深受其害,被邪术师结社和那位作为主导者的魔女给缠的焦头烂额,为了保护西海岸,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这种想法对于真正了解内情的人看来,那些邪术师真是脑子有病。 纵使众多不从之神都有着人格化的象征,但他们也是神,看待人类的态度与蝼蚁的无异的,恶神会为了毁灭而造成灾祸,密特拉这种善神却也带着将善与恶一刀切的偏执感。 只要是神明,就是灾难,这是算是众多魔术结社的共识。 所幸,因为无可抵抗的弑神者存在的原因,邪教徒们大体上还是处于过街老鼠的地位,并不算猖獗。 在艾丽卡看来,就算真的有邪教徒成功利用攻击发起攻击,或者引起神降,也不可能伤到罗兰分毫,但很显然,这和她是否失职是两回事。 如果真的让邪教徒进入了罗兰的范围内,他们还一无所知,如此大的差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生命就可以洗刷的了。 “是,也不是。” 但罗兰随和的态度还是打消的艾丽卡的疑虑。 他有着苦恼的端着手,皱起了眉头。 “该怎么说好呢,虽然我对他很熟悉,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也止步于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为止了。” “算了,这不重要。” 罗兰一捶掌心,朝着旅馆的楼上走去,艾丽卡与莉莉娅娜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也只能无奈的跟在身后。 直到走到房门之前,直到二人走到草薙护堂的房门前时,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对方如果真的是邪术师的话,未免也太懈怠了一点,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的罗兰在莉莉娅娜已经做好攻击姿态的目光中用微妙的笑容敲响了房门。 “来了!请问是谁?” 房门里面很快就做出了回应,是平和的少年声音。 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缘故,虽然身处意大利,但少年下意识的用日语做出了答复,说完之后,草薙护堂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微微拉开房门,却没有解开防盗链,只是探出了半个头,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来人,一边用半生不熟,只有单个词汇的意大利语询问着来意。 草薙护堂在今天才踏上了萨丁岛的土地,虽然看上去并不大,可他已经有了在世界各地旅游的经历了,虽然经常遇到语言不通的难题,但在他曾祖父的教导的技巧与带领下,旅途的经历基本上还算顺利。 所以这次独自出行,草薙护堂也没有任何不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任谁被突然塞了一块充满了风霜痕迹的石板,然后被迫从对于学生相当难得的春假中脱离都不会感到愉快。 不过既然要归还重要的东西,草薙护堂倒也没有什么不满,观光一下意大利作为春假的目标也不坏呢。 多亏了曾祖父的训练,他从小就很容易应对陌生环境,并且擅长与他人成为朋友,更是经常出国,所以一路上都不可思议的顺利,但换个角度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这么自主,才会摊上这种麻烦事也说不定。 就在刚才,草薙护堂还躺在柔软的床上抱怨自己那个不靠谱的曾祖父,一边思考着明天完成目标后他该去哪里观光。 因为今天他没有赶上火车,所以被迫主要在这里逗留一天。 加上语言不通的缘故,草薙护堂尽管来的很早,但还是因为时刻表的缘故逗留在了这个小镇,找了间旅馆休息。 就在草薙护堂思考着祖父的那个老朋友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就在门外响起了。 是保洁或者服务人员吗? 因为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草薙护堂将石板塞进背包里,就快速的来到了房门口,打开了门锁。 虽然草薙护堂很自主,但也没到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毫无防备的地步,毕竟此时的意大利给世界留下的刻板印象还是黑帮盛行,不法之徒到处流窜的国度。 在一众的西方面孔中,自己这个异国人被盯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在打开门后,他就将自己脑海中保洁人员的猜测给否决了。 门外那个比他高的青年,有着素雅却又柔顺的中长发,如同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睛,还有男女莫测,精致到不似凡人,散发着魔性魅力的面容,如果不是对方的装扮还算显眼,恐怕他已经将这个来客失礼的认作女人或者神明了吧,曾祖父教给他平心静气的技巧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否则草薙护堂感觉自己的初恋可能就要丧失在这里了。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中产生了这样一个荒谬的想法 ——如果这个青年真的是黑帮,那也一定是黑帮中的巨星。<!--over--> 第二百四十七章 普罗米修斯石板 <!--go--> “你就是草薙护堂?” “是的?请问您是露库拉齐亚小姐的朋友吗?” 虽然草薙护堂在过往的人生中没有对这个魔性的青年留下任何印象,但看来对方身后金发与银发,宛如双胞胎一样稀世而顺从的美少女的时候,草薙护堂就把对方可能是黑帮,绑架犯之类的猜想打消了。 倒不是他以貌取人,只不过看着两位少女的衣装也身上不多,但是每件都很珍贵的饰品,就算把他整个人卖掉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在这方面,他早就被锻炼出了优秀的眼光,而听到对方说的是日语,又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后,可能性也只剩下爷爷的那位老朋友派人来接他这一项了。 他侧身让开,解下了防盗链。 “不介意的话,请进来说话吧。” “嗯,”罗兰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草薙护堂,才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清事情的思绪,并做出合理的应对,虽然对于草薙护堂那稀世的花花公子才能还抱有疑问,但与这种情商高的相处,还是会让人轻松很多的。 但是,罗兰仍然没有察觉韦勒斯拉纳的气息,看来剧情节点的发展已经彻底改变了。 “那个,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再被罗兰打量的时候,草薙护堂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背上已经全是冷汗,就好像被什么无法对抗的天敌给盯上了一眼。 在看到对方眼神的瞬间,草薙护堂突然明白了自己害怕的原因了。 那是漠然的眼神,在世界上旅游的这些年,冷漠的眼神草薙护堂也见识了不少,可从未有人做到这等地步。 就好像他只是空气中的微尘,是脚下匍匐的蝼蚁,完全不需要在意,是可以忽略的东西一样,这种漠然的蔑视仿佛已经融入了对方的骨子里,带着既不像善,也不是恶,那种奇异的混沌感。 “失礼了,叫我罗兰就好了。” 但对方彬彬有礼的回应,还有那两个像侍从一样的少女始终站在门外,没有越过房门哪怕一步这种心诚悦服的感觉又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 兴许是自己的错觉吧,草薙护堂暗自想到,不动声色的抹掉了额头的冷汗。 幸好的对方似乎很快就对自己没兴趣了,将目光转移到了只是塞到了包里,露出了大半截的石板上面。 “啊,原来是这个东西啊,”出乎草薙护堂的意料,罗兰的声音一点都不冰冷,而是很清澈,有着磁性与优雅的感觉,让人会心生好感的声音。 然后,对方动也没动,看向了他放在包里的石板,就在草薙护堂觉得不对劲,准备关门的时候,颠覆他三观的事情就突然发生了。 “过来。” 那个魔性的男人用平淡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还没等草薙护堂以为对方脑袋可能有问题而产生怜悯的时候,在他因为惊讶逐渐放大的瞳孔中,映出了这样的景象。 放在绿色背包里的石板,好像受到了什么无形力量的牵引一样,自行飞出了他的包,来到了那个男人的手上,仿佛对方的话语对于死物来说,也是不可违抗的命令一样。 可男人并没有理会草薙护堂,只是认真的观察着石板上面的图案。 “果然是这个啊,普罗米修斯石板。” “王,从咒力上的感觉和灵视的结果来看,这就是那件传说中的神具了。” 在看到石板真容的那一刻,莉莉娅娜得出了结论,这种在历史中带着时间的痕迹,却并不沧桑,反而有着厚重感的东西非常好辨认,尤其是此刻它还发挥着功效。 盗火者,这就是这个神具的能力。 他是为了篡取神明的力量而锻造的神具,流落在岛国的原因,正是因为原主人曾经用他在日本盗取了一个土地神的神力。 虽然单纯的土地神基本上都很弱,可在弱小,那也是神明,是与魔术师完全不同的物种。 “盗火者啊,先见之明,智慧之神?”念着普罗米修斯的称号,罗兰的脸色也越来越奇特,他那双如同宝石一般的瞳孔散发着辉光,让草薙护堂心神一震。 魔力化作暴风解放开来,随着里面的神力的解放开始涌现,将房间里的行李,床铺,窗户都撕了个七零八落。 虽然只是土地神的神力,到运用得当的话,要重创甚至击杀神兽也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更重要的是,他对于使用者的要求并无多少限制。 也多亏了这个,草薙护堂才能通过他来一段奇遇,在韦勒斯拉纳寻找化身的时候接连碰到了对方两次,还利用那逆天的交友能力留下了神明的善缘,遇到了还不讨厌他,愿意主动被盗取的化身,最终因此将化身释放,成为了弑神者。 比起其他弑神者的单纯的好运,草薙护堂的弑神过程简直就是连续不断的奇迹,可弑神者的诞生又无法被人为操纵,所以难怪有很多阴谋论认为这家伙是个被命运之神算计的死死的人物。 但亲手接触到这个关键道具的时候, “这个神具的能力,不是偷取权能?而是偷盗神力啊?”罗兰却有些失望。“真是的,亏我还蛮有兴致的。” 他叹了一口气,挥舞着手中的石板, 虽然表现力很出色,但罗兰清楚神力与权能其中的关节,神力说到底,只是神明力量的一部分而已,就好像游戏中的蓝条一样,被盗取神力等同于空蓝,但权能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神明本质的力量,盗走了他,就会导致对方能力上限的残缺,要知道,哪怕是潘多拉的黑暗祭这种以大源作为联系的大仪式也只能让弑神者获得一种权能而已。 如果能靠外物就夺取权能,会在整个世界引起轩然大波的。 哪怕是韦勒斯拉纳这种特别的化身神明,如果白马不愿意被使用,也只会玩火自焚,不是命定的主角,要想利用他弑神,还是比较鸡肋的。 并且,石板自身的承载也还是有上限的,如果是很强大的神明,偷走的力量也不会特别的降低对方的实力。 普罗米修斯石板的缺点与局限,让罗兰的兴趣一下子缺少了很多,但也不是全无用处就是了。 “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了,虽然他本来也不属于你,不过,既然在没有主动寻找你的情况下,你仍然主动送上门来,作为回报,我之后送你一场美丽的梦如何?” 检验了一下手中的神具后,罗兰才转过头,看向了草薙护堂。 这个少年显然已经被吓傻了,呆愣在原地,张大嘴巴,一副三观破碎的模样,就算神经在大条的人,亲眼见到神秘的出现,也需要相当的时间才能缓过来吧。 夺走了神具,罗兰倒也不介意给草薙护堂一点机缘,要知道,在注定是无限月读的未来里,被他许下这种承诺,完全是等同于封弊者一般的角色了。 但很显然,草薙护堂会错了意。 他的目光在石板和罗兰的身上扫过,又无意中瞥到了艾丽卡与莉莉娅娜腰间的长剑,在曾祖父的任务和自己的安危中。 他学着曾经看到法国人的礼仪,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然后恭敬的朝着罗兰土下座。 “有需要的话石板请尽管拿去,不过请务必饶了小的一命。”<!--over--> 更新延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野猪 虽然很惋惜草薙护堂不知道自己错过多么大的的一个机遇,但罗兰还是尊重了他的想法,把奖励换成了治愈他的身体。 这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草薙护堂的身体也算得上健康,除了初中时留下的一处暗伤外,怎么看都是一个预备的战士候选。 所以罗兰也只治好了他手臂的伤势,让这只手又可以承受高强度运动和训练了。 他还没有闲心去因为价值不对等而补偿对方的想法,既然草薙护堂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那也只能算他自己不够幸运而已。 但草薙护堂本人对于这个结果倒是相当的喜出望外。 他前半生中不多的心结就是因为在棒球中导致手臂受伤,从而由一名优秀的选手只能黯然放弃棒球,罗兰又给予了他追逐甲子园的机会,这让草薙护堂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冲突,真心的感谢起罗兰来。 然后,在罗兰的建议下,已经完成了职责的草薙护堂搭着当天的飞机离开了萨丁岛。 这短短半小时的经历将他过去十几年的三观完全颠覆了。 作为飞机的座椅上,看着舷窗外的风光,草薙护堂的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有一种在人生的分道口走岔了的错觉,但那应该只是错觉吧? 曾祖父原来还与这种神秘的朋友有交集的吗?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师存在吗? 少年的心中充满了疑问,打算迫不及待的回到日本,像那位祖父讲述和询问这段离奇的经历, ——— 在让草薙护堂离开,收好了普罗米修斯石板后,罗兰很快就印证了自己给草薙护堂的建议。 ——将要有一场危险的争斗在萨丁岛发生。 不需要作为王权与秩序的掌控者的权能发出警示,就连艾丽卡与莉莉娅娜都能轻易的感受到这股危险的存在。 在不远处的建筑群中,强烈的震动伴随着剧烈的摇晃感席卷了罗兰所在的这个小镇,就像有着某种庞然大物把地面当成蹦床一样踩踏着。 灰色的烟尘与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的建筑更是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伤口中流出的血液一样丑恶。 “吾乃王权的庇护者,为了维护真诚,善良,与秩序,我将在不公所在之处愤然而起。” 不等周围的两名骑士反应过来,罗兰已经吟诵起了自己的言灵。 在自己所处的领地中,配合追寻邪恶的言灵,辉煌的战车在罗兰脚下一闪而过,带着艾丽卡与莉莉娅娜,宛如瞬移一样,下一刻,就处于灾难的中心。 在一片狼藉中,罗兰没用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因为它太大了,哪怕只是之前见到的梅卡尔,也远不如它。 从肉眼来估测,那恐怕是足足有五十米长的黑色怪物,因为周围阻挡视线的东西都垮落成了废墟的原因,罗兰可以很清楚的观测这个造成灾害源头的全貌。 锋利的如同刀剑一般的鬃毛,灰黑色如花岗岩一样的皮肤,闪着寒光的獠牙,以及周围的一切都粉碎,坍塌那种恐怖的让人窒息的威势,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怪物。 是可以被称为灾难的暴虐之兽。 “神兽……” 莉莉娅娜充满敬意的看着面前的这头形似野猪,但任何人都不会将它与俗世间的野猪联系在一起的怪兽,在那凶暴的神力面前,凡人只有颤栗的份。 这就是韦勒斯拉纳的十化身之一,{野猪}。 在所有化身中,{野猪}是最为凶恶好斗的,也蕴含着破坏的概念。 山峰,高楼,在他的身躯面前,就好像饼干一样脆弱。 忽然,{野猪}那魁梧的身体忽然转动了方向,他那凶恶的黄色小眼睛也与罗兰对视着。 作为神兽,察觉到周围弑神者的气息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更何况罗兰身上的气息还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作为神兽,野猪的智商虽然并不是单纯的野兽之流,可逻辑却要简单的多。 敌人?——碾碎他。 {野猪}比起作为主体的神明,只是化身之一的野猪将行动与思考融合在了一起,他迈着自己虽然短小,可速度一点也不慢的蹄子,以撞碎山峰的威势冲破了自己面前的所有遮挡,朝着赵政冲来。 在这其中,有不少繁华的街道与民众,可面对这种神话中的怪物,除了祈求命运的眷顾之外,他们只能迎接死亡的来临。 在此之前,尽管在附近的魔术师已经开始紧急驱散民众了,但仍然无法避免牺牲者的出现,本来安静祥和的美景一下子变成了人间的炼狱,但这仅仅只是不从之神的一个化身造成的而已。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恐怕萨丁岛就会在版图之中被抹去吧。 飞溅的血肉明显更加激起了{野猪}的暴虐,他本来就是韦勒斯拉纳愤怒一面的展示,在察觉到了罗兰主动释放出来的那令人厌恶的气息后,庞大的神力涌动着,青色的火焰伴随着情绪的燃烧,将{野猪}巨大的身躯包裹,让它整个形态宛如一具冲锋的战车。 {野猪}轻而易举的就发动了最强的攻势,大地开始震颤,地面在这无情的践踏下破碎拱起,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他撕开一样。 它冲过飞舞的风沙与砂砾,还有朝着两边破碎的分开的路径,{野猪}就这样直接冲到罗兰面前。 而罗兰也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的礼物。 不需要依靠其他的化身与权能,在自己的领地上,完成守护者这一职责的时候,罗兰的力量就已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 如果是韦勒斯拉纳在此,一定会收到这种异常的警示,马上改换战术。 可{野猪}无法体会到这种威胁的意义,在没有被收回的时候,他虽然贵为神兽,但也只是一头被破坏欲望充斥的野兽而已。 它保持着践踏的姿态,想要将脚下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变成与他来的路途上一样的肉泥。 然后,罗兰面前扭曲的空间中,宛如箭矢一样,足足有常人几倍大的黑棒宛如流星滑落一样,发出了剧烈而急促的鸣声,直直插入了野猪的身体。 这从天而降的伟力将野猪的践踏直接打散,四条粗壮的蹄子也跪了下来,黑棒已经贯穿了{野猪}的腹部,作为它和大地直接联系的钉子,将它整个身体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韦勒斯拉纳的约战 (二合一) 虽然看似寻常,这些黑棒却有着打乱神力流动不可思议的功能,对于野猪这种本能的神兽具有致命的效果。 “吼——” 发出痛苦的嚎叫时,{野猪}黄色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一点知性,他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罗兰,刚想示威,却突然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你这种蠢东西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罗兰炯炯有神的瞳孔中露出满意的意味,虽然是一个化身,但既然对方只是一个没有智商的野兽,对付起来自然很简单,不过他还是很满意{野猪}所表现出来的威力的。 这种速度,冲击,还有破坏力,就算是不从之神也不能请轻易无视,在战斗中想必会起到奇效。 “虽然感觉它也能这样收服你,但似乎太浪费了呢,说起来,你好像那些不从之神更符合尾兽的定义呢。” 罗兰走了上去,摸着【野猪】坚硬的皮毛,看着之前还那么暴躁,现在却乖巧无比的神兽,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他盯着{野猪}黄色的小眼睛,掏出了怀中的石板,然后又收了回去。 “一定的智商,庞大的力量,但却只会遵循本能,在一定程度上利用,这样说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详的征兆一样,{野猪}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不可避免的与罗兰再次对视了一眼。 它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眼眸,一只鲜红的像是生命凋零的瞬间所绽放的美丽颜色,另一只则是美的摄人心魄的浅紫色。 然后,这双眼睛的颜色就在他的瞳孔中,像是镜像一样放大。 明明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可见到这双眼睛的人都能够体会到那其中蕴含的意味。 “野兽,服从我!” 野猪的瞳孔里投影出了罗兰的瞳孔,原本些微的挣扎也彻底停止了。 在正常情况下,神兽是不会服从于他人的,即使对野猪这种智商不高,代表愤怒,破坏的神兽只有用更强的力量去征服,他绝不会臣服。 可在这种双闪耀着光焰的眼睛面前,罗兰霸道的命令得到了实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力瓦解了这只神兽的精神世界,并且彻底的操纵了他。 虽然无法像主人一样给他提供咒力进行支援,但只是利用这份力量的话,已经足够了。 尽管罗兰有着许多手段,但不得不说,轮回眼为他提供了相当大的便利。 “这眼睛真好,我越来越适应它了。” 罗兰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可接着,没等欣喜的艾丽卡与莉莉娅娜迎上来,他就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后方。 庞大的暴风卷起了周围的一切,以螺旋的姿态,朝着罗兰的方向移动而来,那里蕴含的气息与力量,是单一化身的数十倍之多。 来人没有掩饰自己的身姿,这是一位俊美的少年,穿着拖在地上的长袍,灿烂的阳光在他身上反射出温暖的微光。 他的周身,是缓缓消散的微风。 “密特拉依然保佑着我吧!” 少年以欢欣的语气,做出了开场白,到了这种地步,对方的身份已经昭然若现了。 “胜利之神,战争之神,东方之军神,韦勒斯拉纳。” 因为罗兰身上的两位神明的力量性质都与他关系不浅,与韦勒斯拉纳的相遇居然让他产生了久违的愉悦。 “没想到身为军神的吾也会失去先机,吾之宿敌喔,” 韦勒斯拉纳高兴的点了点头,随后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之前在接近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但亲眼见到的时候,纵是使韦勒斯拉纳,也无法克制脸上的表情。 “密特拉冕下,安格拉曼纽,没想到与我关系密切的二者居然会融为一体,” 比起阿胡拉,密特拉的关系要与韦勒斯拉纳更加亲近,而安格拉曼纽则是他一直对抗的宿敌的父亲,见到他们的力量同时存在于弑神者的体内,韦勒斯拉纳受到了相当的冲击。 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难怪我会以渴求胜利的姿态降世,如果是您的话,就理所当然了。” 像是旅行的游子归家,彷徨的迷失者找到了归宿一样,韦勒斯拉纳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与诚挚的笑容。 他认真的审视了一下罗兰,虽然作为不从之神,却用上了敬语,“面对您这等强大的存在,野猪被征服也是正常的事情呢。” 说着这令人恼火的结果的时候,韦勒斯拉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失去了一个化身的并不是他。 “所以呢?你对我的战利品有什么意见吗?放任他在我的领地乱来,你也应该做好了被夺走化身的觉悟了吧。” 罗兰毫不客气的说道。 而韦勒斯拉纳听到这种挑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忽然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没错,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但破坏了秩序受到惩戒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是凡世的王者,当然无法制裁我,但既然这是您的领地,我也会接受这种结局。” 似乎是因为他本身也是王权守护者的缘故,韦勒斯拉纳爽快的接受了这种惩戒。 与罗兰想象的不一样,即使知道自己是他神话中与降世敌人的二重结合,还弑杀了他尊敬的主神,可韦勒斯拉纳始终都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这可不是什么外物之类的东西,而是与他的完整性和力量息息相关的化身。 看到罗兰皱起眉头的样子,韦勒斯拉纳也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情。 “您似乎在苦恼?” “有一点吧,你这么乖巧,有种让我在欺负邻居家小孩的感觉。” 听到这种描述,韦勒斯拉纳那张英俊的脸上不但没有半点被侮辱的感觉,眼神中兴奋的神情还更加浓重了。 “原来您是这么有趣的人吗?别说您有着正当的理由夺走野猪,就算没有,您也不会放过它的吧,再见到您的第一刻,我就理解了,我们是同类啊。” “渴望着胜利与战斗,征服与掠夺,你想成为一场战争中那荣耀的胜者吗?” 似乎是因为被触动的原因,韦勒斯拉纳的眼中闪烁着微光,而罗兰则是不以为意的回应道。 “面对不从之神,所有弑神者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吧,胜利就代表着力量。” “对的!胜利就是力量!胜利就是一切!汝果然是吾天生的敌人!” 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一样,韦勒斯拉纳举起双手,念着赞美的颂词,对于身为胜利之神的他来说,罗兰的话在对胃口不过了。 “我原本还以为您会受限于密特拉冕下和安格拉曼纽的宿命呢,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将你尽可能的往后放了,但说实话,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韦勒斯拉纳苦恼的说道:“有一件绝世的佳肴摆在面前,你还正好饥肠辘辘,要忍住不吃,果然很困难啊。” “所以呢,要打吗?” 罗兰没有随意的发起攻击,也没有想要息事宁人的想法,虽然他个人还是希望能一口气将两尊神明全部解决,可如果韦勒斯拉纳现在就要和他战斗,他也不会退缩。 “唔,当然了,您同样承载着胜利的冠冕,连冕下都死在您的手上,不管是作为救世主,还是不从之神,我都有充足的理由发起攻击。” “你是胜利者,这代表着吾的挑战只会更加瑰丽,只要摘下你的冠冕,也就等于吾胜过了冕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失去了一个好对手还是让韦勒斯拉纳脸上出现了不少遗憾之色,但看到罗兰的时候,这份遗憾就又化作了新的动力。 在短短的对话之中,比起被宿命束缚而降临的密特拉,韦勒斯拉纳对于职责并没有那么热衷,所以他本身性格中对于战斗与胜利的热衷展现的淋漓尽致。 明明是最温和的{少年}形态,这是他作为王权的保护者,民众的守护者的显现,可对于胜利的渴望依然没有半分消减。 可这样的他,居然否决了罗兰的战斗要求,而是有些为难的说道。 “虽然吾很想与您进行一场热血的战斗,但是很不巧,还有一位宿命的对手正等着吾,野猪正是因为与他战斗而散落的,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聚集化身,将他斩杀之后再来挑战您。” 虽然魔术师之流可能无法察觉,但韦勒斯拉纳清楚,自己这残破的状态是瞒不过罗兰的,所以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他并不会因为状态不完全避战而羞愧,因为他才是挑战者,在罗兰面前,韦勒斯拉纳也放下了不从之神的骄傲。 更何况,为了最终的胜利,进行战略的退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是谋略的军神,不是无能的莽夫。 罗兰瞳孔闪过了别样的光,“还真是自大啊,明明对手也是那位著名的神王,你自己也被打散了。” 如果对手是什么普通的神明,罗兰不会对这话有任何怀疑,可韦勒斯拉纳的对手是那位神王梅卡尔,有着天空之神称号的对方还是不少神话的源头,他的名声可能没有那么大,但力量绝对不是盖的。 从韦勒斯拉纳在全盛状态能被对方打散化身就可以看出来了,可现在,这位波斯的军神居然说自己可以解决到梅卡尔? 这是有着绝对的胜算才能说的话,但罗兰从对方已知的战绩看不出半点信服力。 可面对罗兰的嘲笑,韦勒斯拉纳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认真的说道。 “那是当然,因为吾就是胜利的化身,重新行走在人间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找到能让吾败北的那个人而已,所以我唤醒了沉睡在这里的梅卡尔,准备击败他之后继续去唤醒新的不从之神,或者击败如你一样的弑神者。”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这就是世间的规则一样。 罗兰玩味的看着韦勒斯拉纳。经过短暂的相处和这几天的了解,他也大概理解了不从之神。 从神话中脱离的他们大都有着一个特定的因素,或许是密特拉那种宿命的责任,又或者是事迹的重演。 而韦勒斯拉纳的主动降临,则是有些单纯的执念而已。 ——寻求败北的胜利之神。 如果没有遇到罗兰的话,又击败了梅卡尔的话,他会继续寻找下去吧,不断的唤醒有可能性的神明,不断的追求战斗与胜利。 神明唤醒神明就要比魔术师容易的多了,韦勒斯拉纳并没有引起什么明显的自然灾害,但从他的话就可以看出来,这是真正的世界毁灭危机。 “不从之神果然都是麻烦的东西。” 罗兰叹了一口气,“但我也没有想要欺负一个残废的想法,说起来,尤其是在我们双方本就有不可跨越差距的情况下。” 听到这样狂妄而傲慢的话语,韦勒斯拉纳脸上的表情全部收了起来,身上的气质也刺破了那个温和的表皮,露出了凛然燃烧的锋锐战意。 明明以他的身高还要仰视罗兰,可韦勒斯拉纳脸上严肃的表情与体内澎湃涌动的咒力表现着他没有开玩笑。 “虽然您也是被胜利眷顾的人,但是,如此轻敌,可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既然我遇到了你,那么说明我只是遵从命运的指引而已,有人会惧怕祭台上的贡品吗?” 罗兰笑着说道,可他的眼睛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有的只是冰冷与淡漠。 听到罗兰的话,韦勒斯拉纳的眼睛也被金色的光芒给覆盖了,他感受着罗兰体内的力量,也沉默了良久。 等到他眼中的光芒消散后,他的脸上充满了讶然。 “原来如此,与那些愚者之子不同,和我的同类也不同,你是贪婪的魔王啊,既然妄图用神明作为养料,来享用那结出的力量之果吗?” “是的,知道了这一切,你还想挑战我吗?” “别开玩笑了,”似乎连反驳的必要都没有,韦勒斯拉纳轻笑了一声,“不论是怎样的敌人,我的胜利都是不会改变,无法动摇的。” “呵,”罗兰露出了微笑,“那么,就让我为你这狂妄的勇气赐福吧,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为我带来,乐趣。” “乐趣?” “没错,既然你如此在意胜利,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每次遇到这种将执念作为意志的家伙,罗兰总是会产生恶趣味的想法。 “你不是想先去收集化身,然后斩杀梅卡尔吗,虽然如此醉心胜利值得赞赏,可我的耐心并没有那么好呢。” “当然,我不会那么失礼的要求你加快速度,所以我会用一点投机取巧的办法。”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就好。 罗兰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我待会就去杀了梅卡尔,如果在此之前你还没有集齐化身赶过来的话,就品尝着悔恨的残渣,哀叹这场无法继续的战斗吧。” 第二百五十章 指路的白马 罗兰的话戳到了韦勒斯拉纳的死穴,这些不从之神不在世界规则之内,不为利益所动,但也因此,他们对自己的执念有着足够的傲慢。 即使是以死亡来威胁,韦勒斯拉纳也只会将他当成正餐里辛辣的调味品,而甘之如饴的吃下去。 但夺走他的胜利与战斗,就是直接掀桌的恶劣举动了。 “这果然是一场让人心潮澎湃的游戏呢,那么,吾之宿敌,你的名字是?” 韦勒斯拉纳苦笑了一声,但笑容却如同洒在斑驳的断壁残垣中像花朵一样弥漫的阳光一样灿烂。 在之前的对话中,他表达了对战斗的渴望,对罗兰的期待与尊敬,可从没有问过罗兰的名字,密特拉与安格拉曼纽的力量只是让他入眼的前置条件。 只有通过交谈,战斗,感受到失败的可能性,才会使这个自大的神明认真的记住对方的名字吧,在这点上,韦勒斯拉纳与多尼都差不多。 “罗兰。” “罗兰吗?真是个好名字啊,吾记住你了,” 韦勒斯拉纳的语气逐渐狂热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不过,这真是太棒了!!!胜利总是伴随着死亡,汝又能让吾看到怎样璀璨的景象呢!” “来吧,弑神者哟,在这次荣耀的战斗里,提上你的的剑,砍下吾的头颅,践踏神明的瑰丽的冠冕吧!” 到了最后,他的话语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原本俊美的面容也因为过于期待而扭曲成了兴奋的狰狞。 “收好{野猪}吧,等到胜利的时刻,吾会从你的身上重新得回这次化身的,接下来,吾还要去处理最后几个麻烦的家伙,等到收回他们的时刻,吾会在风雨雷霆的战场上,在胜负彻底分出之前,准时到达的。” 韦勒斯拉纳后退了几步,对着罗兰的位置微微躬身,然后化作四散的风卷,消失在了罗兰的面前,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和罗兰想的一样,作为神明的本质只会让韦勒斯拉纳对于这种事情兴奋,而不是惧怕。 罗兰看着周围因为野猪的袭击与化作狂风赶来的韦勒斯拉纳造成的痕迹,也没有要收拾的打算,反正他已经安排好了善后的人员了,接下来,去找到梅卡尔,然后干掉那家伙吧。 今天的动静是瞒不住人的,在神兽现身的时候,神明的痕迹也无法隐瞒了,世界各地的魔术师,弑神者的的下属么们,都会像闻到了血的鲨鱼一样跟风而来。 不过,有着这个生死时速的约定,等到那些可能的搅局者来之前,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吧。 再一次走在萨丁岛的街道上时候,罗兰的样子比起之前的慵懒就严肃了许多,他是那种一但找到目标,就会很认真,而没有目标的时候,喜欢懒懒的享受,随波逐流的那种人。 “萨萨里的石柱吗?用战车赶过去吧。” 罗兰在心中确认了一下方向,刚准备离开,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顺着这股感觉的痕迹,罗兰逐渐走到了无人的小巷子里,看到了传来这种感觉的源头。。 那是一头神骏的异兽。 白色的毛发散发着微光,柔顺的皮毛衬着健壮的身躯,仅仅只是站在那里,看到这匹异兽的人就有着想驰骋的冲动,赞美太阳的荣耀。 这是一匹白色的骏马。 当然,这是外表的象征,这匹骏马是代表着太阳的神兽,这才是它能吸引罗兰的本质。 “白马,少年,风,追求胜利,果然是韦勒斯拉纳啊。” 艾丽卡一脸凝重的说道,“没想到会是那位神明,偏偏还在密特拉之后出现了,幸好冕下斩杀了密特拉,否则世界会出大乱子的。” 见识到神明的姿态之后,虽然罗兰还没有告诉她们韦勒斯拉纳是谁,但聪慧的少女很快就猜出来了。 单一的线索虽然很难查出来,但多条单一的线索汇聚到一起的时候,要检索出来就很简单了。 前几天才反复读着《阿维斯陀》艾丽卡清楚,这位被称为胜利之神,波斯之军神的人物有着十个出名的化身,分别是“强风”“雄牛”“白马”“骆驼”“猪”“少年”“凤”“雄羊”“山羊”以及“手持黄金之剑的人类战士”。 所以见到白马之后,她终于可以确定这位敢于梅卡尔争斗的不从之神身份了。 “居然连续三名不从之神降临,米兰难道已经不被眷顾了吗?看来之前我们查到的关于神明的痕迹也是这二位留下来的吧。” 三名不从之神接连不断的出现,对于弑神者来说,是百年难遇的机缘,可对于当地的民众而言,这就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一个不小心,可能意大利的版图就会彻底沉进海里。 如果真的面临这种结局,就算冒着得罪多尼的风险,七姐妹也会毫不犹豫的投靠愿意出手的弑神者。 但现在不一样了,意大利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王。 艾丽卡悄悄的瞥了罗兰一眼,她一向是以高贵而强大的骑士示人的,可在见到罗兰威胁不从之神的姿态与本就充满吸引力的妖异美貌面前也有些沦陷了。 情感不受控制的涌动,让她又一瞬甚至忘记了要夺得罗兰欢心与夫人位置的计划,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而且红晕攀爬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连她的脖子处,都是诱人的澹红。 相比起怀春的艾丽卡,莉莉娅娜倒是正经的多,对于巫女的她来说,直面神明的压力更加巨大一些,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遐想。 她还以为艾丽卡只是再为周围的民众和祖国而担忧,轻声解释道。 “也无需如此担忧,那些神兽应该就是韦勒斯拉纳在之前的战斗中留下的痕迹,因为这些化身的原因,恐怕对方也是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吧,被打散的化身是拥有自我的意识的,可以说,他们就是显现的神兽,就算是韦勒斯拉纳本人,要收回他们也免不了造成一番波折。 虽然另一头强大的神兽就在面前,但亲眼见到了如同山峰一样沉重的野猪被轻易制服的场景,莉莉娅娜对罗兰已经充满了自信,就连紧张感都少了很多。 可少女们的交谈没有影响到罗兰分毫,他像是一无所觉似的,朝着代表太阳概念,爆发起来足以将萨丁岛陷入熔岩地狱的白马走去,并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拥住了白马的脖颈。 他意识中的轮盘,已经下意识的切换到了东方之日轮的位置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天空之神梅卡尔 在这个小小的巷道里,连阳光也变的温柔起来,微风徐徐,不可触碰的光如同被无形的手捏住一样,轻轻的抚过罗兰的脸庞,给他披上了一成温暖的纱衣。 罗兰的能力,正随着太阳的升起而不断增长着。 晒着让人懒洋洋的阳光,白马打了一个响鼻,健壮的蹄子在地上不自觉的刨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这不是因为反感,而是因为它现在的情绪非常欢快。 虽然在十化身中,白马的性格比较温和,但如果真有大胆的狂妄之徒想要触碰它圣洁的身躯,只会被正义的火焰燃烧成一团无法复原的灰烬吧。 可现在白马只是亲切的蹭着罗兰的身子,任由对方抓着自己脖子上的毛发。 罗兰也开心的抚摸着对方油光水滑的毛发,笑容中也带着真心的喜悦。 “乖孩子,真是乖孩子……” 他上一次面对其他人露出这种开心而温和的表情,还是在面对小樱和玉藻前的时候。 因为玉藻前的关系,罗兰一直对太阳很有好感,成为究极生物后,无时无刻都可以给他提供能量的阳光更是加深了这点。 而他身为太阳的白马的关系用一母同胞都无法形容他们的亲密。 韦勒斯拉纳的化身中,白马就象征着他作为密特拉侍者的深刻渊源,事实上,这匹白马就是罗兰之前使用的战车上,拉车的白马单独显现的衍化,也是东方之日轮这个化身的下属。 所以罗兰先天上就有着对白马的好感,白马也是一样,明明罗兰是弑神者,身上的气息应该会让神兽厌恶才对,可它丝毫没有身为韦勒斯拉纳的化身的觉悟,就差投到罗兰的怀中化为对方的力量了。 如果罗兰想的话,现在就能发挥这个化身的全部实力,而且和野猪不同,因为这种亲密的渊源,罗兰可以随时为对方注入,补充魔力。 对于罗兰来说,这种自我意识还没到人类程度的神兽就是用之不尽的天然权能。 “真可惜,拿走你的话,趣味会少很多的,而且,你也不是我想要的力量。” 弑神者要获得新的权能,就算不是单独作战,也必须做出相应的战斗姿态才行。 杀死缺陷很多的韦勒斯拉纳可能会影响仪式的进程,这才是罗兰放过对方,并督促他赶紧收集化身的主要原因。 罗兰可从来没有什么道德负担,以两位神明的生死作为游戏的奖励的确很有趣,但恃强凌弱的感觉也不差。 可他依然放过了白马,这是与韦勒斯拉纳神职息息相关的重要化身,是对方最强的力量之一,但对于罗兰来说,还是差了点意思。 就算是额外的权能,但是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东方之日轮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白马这种太阳概念神兽的亲和力,还有同样是包含灼热,光,燃烧概念的太阳之炎。 比起只是与背负太阳的白马,作为太阳概念的显化的密特拉权能要强的多。 白马能做到的事,不能做到的事,罗兰都可以用这个化身实现。 所以罗兰只好遗憾的放过了这个化身,朝着白马询问道。 “你是从西方过来的吧?那个把你打散的家伙人在哪?” 当然,虽然得不到对方,但取得一些信息对于罗兰来说还是没问题的,作为当时一起被打散的化身,又从那里经过,白马肯定知道梅卡尔的具体方位。 果然,耸了耸了鼻子之后,白马亲切的拱着罗兰的身子,把他推到一个方向,完全贯彻了二五仔的本质。 罗兰也没有多留恋,拍了拍对方的头后就朝着梅卡尔的地方走去,只留下白马一个人在原地发出不舍的吁声。 当罗兰离开了一段时间后,在白马无辜的眼神里,狂风席卷了这个小巷,然后逐渐平息。 一个容光焕发的俊美少年凭空出现在了白马的身前带着苦恼和无奈的表情,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熟悉的痕迹和去向,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已经找到梅卡尔了吗?你告的密吧?你好歹是我的化身,告诉罗兰消息的同时,也好歹发散一下力量,让我快点找到你吗?” 少年摇着头,准备伸出手,收回白马,然后他就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愣在了原地。 忽的,一股强大的雷霆从高空悚然劈下,宛如众神投下的长矛,昂然的气息更像是火炬一样升起,在他的感知中熠熠生辉。 “已经开始了吗?我也得赶快了。” 乌压压的雷云遮盖了原本的晴朗的天气,汹涌的狂风更像是灾难来临的号角。 从战车上走下来,此刻,在罗兰的面前,一位巨人的身影,在翻滚的雷蛇中若隐若现,浩大的神气也从他所处的位置绽放开来,像是宣战前的鼓声。 “天空与雷霆已一同进场,愿意和我一起,去欣赏神明陨落的终末吗?” 罗兰微笑着朝着艾丽卡与莉莉娅娜伸出了手,好像不是她们不是身处狂风暴雨的中央,而是在一场华丽的舞会中。 而既然这是一场舞会,当然不会有人能拒绝罗兰的邀请。 “这是我们的荣幸。” 两位姬骑士对视了一眼,也如同淑女一眼提起裙摆,握住了罗兰的手。 而像是察觉到敌人的到来一样,漆黑的云层下,高大的梅卡尔坐在涌起的波浪上,健壮的身体每一处都彰显着强大而野性的魅力。 可身上破烂的皮革装束还有根本没有打理的蓬松头发以及遮盖了足足半个脸部的胡子让这份力量之美损失了不少,可即使这样,也无损这位神王的威严。 破破烂烂的披风在狂风中微微舞动着,这位就是被腓尼基人,迦南人尊称为神王的——梅卡尔。 众神之王,伟大的战士,冥府之神,海神,暴风之神,在神话中,他是属于顶级的存在,通过不断的变迁有着数不清的权能与声名,与他相像的也只有宙斯这等人物。 {天空之神}这就是现在的梅卡尔最为强势的力量,在舞动的风雨与闪耀的狂雷之中,梅卡尔神色自若的静坐着,整个人的姿态没有丝毫的偏移,宛如一座巍峨不动的巨山一样。 在萨丁岛的领地上,作为风雨的主人,梅卡尔没必要惧怕任何人。 他将目光投向了化光而行,一瞬就降临的战车,感受着那神圣的咒力,脸色逐渐肃穆起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区区不从之神 梅卡尔仅仅只是坐在原地,风雨雷霆就顺从的化作了他的仆从,殷勤的献上只有自然才能吟唱出来的浩瀚乐曲。 显然,梅卡尔这次最外在的姿态,正是天空之神。 因为这里是在萨丁岛,所以才会用有保护姿态的天空之神。 不然凭借着他干掉了龙王亚姆功绩,以海神的姿态也不是没有可能。” 作为历史遗迹众多的古城,萨丁岛见证了从腓尼基人到罗马人的演变,在这里,梅卡尔的神话广为流传,甚至被冠以了守护神的称号, “与其说是天空之神,不如说暴风,雷电,雨季这几个才是更正确的描述呢。” 看着逐渐被梅卡尔的力量所引动,发出了呼应的天地,罗兰更详细的归纳了对方的职权范围。 他开口时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宛如打破了什么无形的枷锁一样,让艾丽卡与莉莉娅娜心中那沉重的压迫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身为凡人的二人,在看到梅卡尔的时候,就会有着情不自禁就会有着想跪下,低垂着头的想法。 “不过以这种姿态显现,获得的权能估计也与对天空的统御有关吧,虽然这种支配也不错,但权能还是有趣一点比较好。” 看着将目光逐渐转过来,眼中闪烁着湛蓝色的雷霆,只是注视,就足以让常人肝胆俱裂的没梅卡尔,罗兰沉吟着说道。 在弑神者与权能的相关性中,有一些已经被明确的规则。 权能与弑杀的神明神格有关,比如火神不可能得到水的权能,权能的与弑神者的性格有关,即使是弑杀同一位神明,甚至能力效果都差不多,但因为两位弑神者的性格差异,表现形式也会完全不同。 其次,权能不一定是攻击性的,除去单纯对神职的掌握,有些权能的作用甚至可以说鸡肋,比如说剑之王多尼就有着一个能让周围的文明水平从现代倒退到欧洲中世纪左右的权能,虽然没有杀伤力,在对敌时一点用处都没有,可在对世界造成威胁上,这已经是奇迹了。 因为梅卡尔是众多神话的原型与起源之一,更是处于中心地位的神王,他所掌握的权能是多样性的,并且大都是力量的表现,也就是说,如果杀掉了梅卡尔,获得的权能有很大概率是对于力量的操作,而不是多尼那种让周围科技水平倒退的鸡肋权能,这种类型的权能往往是根据一些传说轶事变化而来的,梅卡尔可没有那么多花哨的传说。 可这种话语让艾丽卡和莉莉娅娜不禁目瞪口呆了,大部分弑神者都对权能趋之如鹜,尽可能的追寻着不从之神的踪影,哪像罗兰一样挑挑拣拣,连梅卡尔这种级别的神明都不满足。 甚至说出自己不想要那种直接了当的力量,而是更希望有趣一点的这种话。。 就在艾丽卡露出苦笑,打算劝一劝任性的罗兰之时,洁白的秩序之锤的幻影忽然闪耀着温暖的光,降临到了她们身上。 周围的空气化为无形的屏障,像有生命一样轻柔的包裹住二人,将她们像后推去。 那宛如棉花一般舒适的触感让两位少女露出疑惑的神色,可下一刻,她们就知道了罗兰这么做的理由。 梅卡尔站了起来,锐利的视线投向罗兰所处的海岸,声音宛如炸雷一般,震碎了风声与波涛,就海岸旁的礁石也因为这恐怖的威势而颤抖起来。 “吾之宿敌喔,既然怀抱着勇气与信念来到这里,想必你已经磨亮了自己的宝剑,为什么不朝着身为众神之王,屠龙者的我发起挑战呢?” 雷音震震,这是足以让鼓膜被震破的声音,就连在加护下的艾丽卡她们都因为这种震荡而面色发白。 “本来还以为是那个小鬼,不过虽然强大但那股来自心底敌意还是显示了你的身份呢。” 梅卡尔用好像乌云聚齐,即将大雨倾盆之前的那种沉闷的声音。 “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愚者之子,来自身体内部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正驱使老朽与你战斗呢。” 罗兰一步一步的踩在无形的空气上,走到了梅卡尔面前,悬空而立,与站在波涛上的梅卡尔四目相对。 “喔?既然有想要战斗的感觉,为什么不去释放他呢?按照我的记忆,身为宿敌的你们应该很看不惯我们这些弑神者才对吧。” 看到罗兰的态度,梅卡尔那浑浊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精光,他隐隐感觉到,面前的这位弑神者,似乎与以前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哼,你以为我是谁啊,就算内心渴望战斗,我也不打算拒绝,可要是反过来被这种欲望操纵,老朽就愧对自己的名号了。” “区区不从之神,真敢说啊。” “区区不从之神?哈哈哈哈哈!” 听到罗兰的话,梅卡尔发出了惊喜的笑声,在漫长的岁月中,这是第一次有弑神者也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面对神明。 “你可知道这话不仅是对吾等的蔑视,更是对神话本身的蔑视?” “我对于神明这种存在还是抱有相当尊敬的态度的,不过不从之神这种东西,在我成为弑神者后,就没有威胁了,如果你是命运的棋子,我倒是对多抱几分警惕,但是,你的强大只是徒有其表的具现,并没有拥有能够威胁我的本质。” 罗兰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他是从心底这样认为的,未知才是令人向往,恐惧的存在,解析了黑暗祭,确认了不从之神的来历,他们对于罗兰来说也从神秘变成了强大的对手,量级下降了许多。 “用与我有渊源的一个英雄的话语来说,你很强,但不可能赢得了我,既然如此,你就注定会成为我的资粮,你见过有人会害怕摆在餐桌上的食物吗?” “徒有其表的强大吗?” 梅卡尔念了一遍罗兰的话,看着对方身体里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在极度的愤怒之下,反而笑了出声。 “那么,这份强大是否只是虚假,等到你被老朽用这两根棍棒送去冥府的时候,再来下判断也不迟!” 梅卡尔也从波涛中站了起来,暴风雨汹涌的从天空喷吐而出,一道道刺目而又危险的雷蛇,在风雨中翻滚,吐出尖锐的獠牙,他们在站起来的梅卡尔身后聚集,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姿态。 “吾是众神之王,屠龙的最强的猎人,神王梅卡尔!如果你渴望与我战斗,就立下誓约吧!吾会用雷霆与暴风,赐予你荣耀的败北!” “总而言之就是先打一架的意思是吧?” 罗兰叹息了一声,苦恼的摇了摇头,“所以说啊,我虽然不讨厌神明,但对于你们被困在一地,连形势都无法看清的不从之神,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阴沉,又充满了别样的诱惑力,像是数千只乌鸦在黑暗中低鸣,又好像光辉的太阳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为了我奉上生命,然后乖乖去死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敢违抗拥有巴耶力的我吗 黑暗从乌云中蔓延开来,遮蔽了雷光,压低了狂风的呼啸,罗兰身后的影子里,无数扭曲而诡异的东西从边缘探出了触手。 “我宣布你的誓约不成立。” 罗兰的指尖开始弥漫着冰冷而又沉重的银匕,他有力的话语却要胜过这种冰冷一万倍。 梅卡尔立下誓约实在呼应自己神话中的职责与力量,从而让他在故乡萨丁岛上获得更多的加持,可现在,罗兰仅仅是用言语,就斩断了他的誓约。 “本来韦本来还想多给韦勒斯拉纳一点时间的,不过从我的感觉来说,只有那家伙一个人,恐怕完全不能满足呢,可你如此主动的想要回归神话,我也只好满足你了,谁让我是一个大善人呢。” 在罗兰的铁锤抬起的瞬间,梅卡尔脚下的波涛轰然崩塌,水流以漆黑的姿态,从海水中拔起利刃,朝着巍然不动的神王狠狠扎去! 挥舞着水流汇聚而成的利刃,这些水流居然摆脱了对于梅卡尔威严与权能的惧怕,发出喑哑的嘶鸣,狠狠的刺向他的心脏。 虽然脚下的波涛崩塌,可梅卡尔依然稳稳的立在天上,他没有妄动,但被自己的掌控之物背叛的情况还是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面对着刺来的水流,在他身后的暴风雨就像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化作狂风与闪电的浊流,朝着水流攻去。 梅卡尔看的出来这是对面的罗兰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夺走了水流的操纵权,所以他也不打算动手,而是让自己身后用权能汇聚而来的暴风雨解决。 席卷而来的狂风以恐怖的速度率先赶到了,它们化作真空的利刃,带着切碎一切的威力斩向了,就算对方是无形的水元素,在这恐怖的自然之威面前也会化作齑粉。 凝聚水流直接迎上了无形的风刃,四溅的海水被切割成几块无力的下落,波涛的王座所汇聚的攻击一下子就被切割的只剩一半,可剩余的利刃们依然忠诚的士兵一样,依靠无形之水的特质,得以顺利冲到了梅卡尔的跟前。 可还没完,雷霆呼啸而上,宛如贯穿的长矛,这一击起到了明显的效果,将水流给炸的千疮百孔。 梅卡尔冷笑了一声,面色有着狰狞。 “居然敢夺走我的权柄,小鬼,你用了什么把戏……” 最后的水流之刃在梅卡尔粗大的手掌中破碎,这位自称众神之王的神明面对罗兰先手的试探,就露出了颓势。 对于这个结果,从梅卡尔阴沉的脸色来看,就可以知道他是多么的不满意了。 身为神王的梅卡尔,像每一个王者一样,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尊严,在萨丁岛这片应许之地,身为主人的他居然被罗兰抢走了控制权,这无异于当众打脸。 “我对于天空与海洋的统率都是至高无上的!你居然敢抢走它们!” 在弑神者的权能中,也是存在不同的优先级的,尤其是在效果相似的权能面前,根据篡夺神明的地位不同,权能的优先级就会有明显的区分。 对于身为主神的梅卡尔来说,他对于这方面的掌控应该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才会感到疑惑。 “我只是在正当的行使我的权利而已,老古董,这已经不是神代的时候了,我才是萨丁岛理所应当的统治者,每一寸土地,每一缕水流,每一个存在于上面的生命都理所应当受到我的支配,这是被天地承认,被民众认可,无可违逆的秩序。” 罗兰正是依靠秩序的守护者这一化身,夺得了梅卡尔对波涛的控制权。 不同的弑神者对权能的理解也是不同的,对于概念化身,充满可塑性的权能来说,也容得下这种改变,沃班侯爵就曾经在新世界中将自己一项夺取知识与魔术的权能改造成了拥有身姿的使魔。 换做其他人,使用秩序的守护者这一化身时,可能会像密特拉一样,得到源源不断的民众信仰作为力量,但在罗兰面前,这份权能却展现了另一种用法。 对于万物的支配。 像一个冷酷,独裁,却又守序的暴君一样。 不是出于真心主动守护,而是因为身份所带来的职责,因此,他也要求被保护的人献上一切来作为回报。 换作其他地区,这份权能的力量会衰弱许多,但在自己的领地上,就算是梅卡尔,如果不全身心的倾注心力,也只能看着这份被夺走在意之物,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哈!守护秩序的王者吗?真可笑,在萨丁岛,在身为无冕之王老朽面前,居然敢说出如此叛逆的话语!” 因为内心的愤怒,梅卡尔发出了可怕的笑声,身后只能说是危险的暴风雨也再次加剧,变成盘旋的龙卷与一团团闪耀的雷云。 显然,被触动到逆鳞后,这位本就不算宽宏大量的众神之王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梅卡尔狠狠的跺着脚,周围的海岸再次因为他的举动而震颤起来,萨丁岛的土地居然因为这在空中的踩踏而发生了龟裂与地震,可见梅卡尔那巨大的身材中蕴含的力量并不是虚假的。 这也正是他作为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原型的因素。 他的手中从虚空一探,便拿出了两根如同闪电一样形状的歪曲木棍。 这是他的武器yagrush和aymur,有着放逐与击退的含义,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却是梅卡尔击败龙王亚姆,夺得神王宝座的重要武器。 拿出这两柄伴随着他多年的武器后,梅卡尔身上的威势都要凛冽了几分,昂扬的斗气更是开始熊熊燃烧。 “作为对你的回敬,老朽就让你看一看,什么才是至高的王拥有的力量吧,你是比那个傲慢的小鬼还要难缠的对手,值得配上这份荣誉!” 虽然只是简单的试探,但对于梅卡尔来说,要管中窥豹还是不难的,罗兰不管是气息还是面对他的胆魄都没有丝毫颤抖,动了动手指的试探也让他亲自动手了,这代表着对方的实力绝对不会逊色于之前那个让自己受伤的韦勒斯拉纳,虽然看上去是一个鲁莽的巨人,但梅卡尔表现的却意外的精明。 所以为了找回场子,也为了夺回尊严,仅仅失利了一次,就拿出了武器开始郑重以待。 他挥舞着棍棒,狠狠的虚砸在了大地之上,无形的裂纹伴随着恐怖的伟力扩散开来,另一种纯粹而强大的概念居然开始与罗兰作为意大利之王的正统性争锋。 迦南人曾经用巴尔来称呼梅卡尔,这是伴随他辉煌一生的重要名字,但事实上,这个名字原意是一个通用的称号,指代{主人},只要最高贵的神祇才能得到他。 作为最高阶的神,几乎与巴尔这个称号融为一体的梅卡尔在其他神话中自然也有不同的形象,基督文化中代表七宗罪的暴食魔王,又或者是著名的七十二魔神柱之首的黑暗皇帝,都与梅卡尔有着关联。 现在的梅卡尔,正是利用这份古老的力量所代表的地位,开始与罗兰针锋相对。 他炫耀着这份无与伦比的荣耀,发出了狂妄的挑衅。 “小子!你敢违抗拥有巴耶力的我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能懈怠的宿敌 在说着夸耀的话语之时,梅卡尔那裹挟这雷电之力的棍棒已经狠狠袭来,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架势。 来自巴耶力的权威成功的与罗兰的化身进行抗衡,虽然他并没有夺回对领地的操纵权,但至少拖着罗兰也无法继续操纵。 来自众神之王的底蕴在此刻彰显无遗,他涉及各个领域的力量可以让他自如的应对各种敌人,而初生的弑神者因为权能数量的稀少,往往会落于下风。 可这种规则在罗兰的身上不通用。 罗兰转眼间就切换成了日轮的化身,以雄伟的光流斩断了巴耶力的压制。 虽然罗兰成功避开了攻击,可梅卡尔此时带着闪电的巨大棍棒已经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根本无法收回,再者,就算可以收回,梅卡尔也不见得会停止,毕竟对方是那个总是嘲讽自己的敌人,就算无法打死他,能让他受伤也是不错的。 周围的环境的确很危险,但梅卡尔对于自己这幅姿态的防御有着极高的自信,但罗兰可不这么想。 “只是这种程度可还远远不够喔!你不是最强的猎人吗?倒是拿出一点力量来啊!就这种程度,我原本还以为除开王者的身份,你至少还是一个精锐的战士呢?现在看来,猎人要变成猎物了。” “大言不惭的小鬼!给老朽死!” 性情暴烈的梅卡尔被这嘲讽的话语激怒,他手下的动作也没有放下,同时眼睛里有着金色的光芒在闪动。 那是耀于天际的雷霆,银白,湛蓝的雷霆不同,仿佛凝聚了所有信念,梅卡尔头上降下的雷云宛如能湮灭一切的审判一样。 作为气候类的权能,梅卡尔大规模的攻击需要蓄力,所以才会第一回合就亲身上阵,但作为回报,这种自然的伟力,拥有的威力也是巨大的。 雷霆并没有攻向罗兰,而是直接劈向了梅卡尔,这让还准备作手脚的罗兰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那下落的棍棒却是避不开也逃不掉的攻击了,所以,他也狂笑着迎了上去。 “诅咒如衣缠身,如水入腑,如油入髓,而一切血与暗之下,迄至尔思,唯从吾之神名。” 用守护者的力量给予自己加护之后,罗兰用没有任何武器的手心迎向了足以砸碎山峰,令大河倒流的棍棒。 同时,他的口中继续念诵着诅咒的言灵。 刻画着黑暗与毒蛇的虚影在他的身后一闪即逝,紧接着是秩序的白光化作王冠的虚影,出现在了罗兰的头上。这是来自守护者的被动,有着让人以弱胜强的伟力,在自己的领土上,对抗外敌的时候,敌人所造成的危害越强大,来自秩序的反馈就会越强。 此刻,在暴怒的梅卡尔所造成的天灾级别的灾难面前,罗兰的咒力像潮水一般尽数涌入这个化身里,而他纤细的手臂,也宛如撑天的巨人一样,将比他整个人要许多倍的棍棒直接顶住。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既然还在慢慢像上抬,仅仅握着一双棍棒的梅卡尔居然被还没有自己脚高的罗兰给举到了空中! “哈哈哈哈哈!看来巴耶力也不过如此吗?” 占得了上风的罗兰开始狂笑,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在对方自豪的地方碾压过去的感觉了。 梅卡尔脸上那种根本无法保持威仪与姿态,扭曲而愤怒的表情,还有心底不断涌现的恶意,就是对他最好的奖赏。 之前梅卡尔保持着只有两米高的普通形态,就是为了防止应对罗兰未知的权能,可没想到在手段尽出的情况下,还是让罗兰占得了先机。 “没想到你和那个小鬼一样,也有着变化的力量……” 而梅卡尔的话还没有说完,致命而又恐怖的爆炸声浪就盖过了周围的一切。 只有滔天的火焰与灼瞎一切的光亮在扩散,周围的海水在碰到这些火焰的时候,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蒸发,因为冲击的力量已经后发先至了。 在他们脚下的海面就如同遇到了当年分海的摩西一样,硬生生的被挤开到两边,露出了下方潮湿的海底,接着,火焰的冲击波才开始扩散,周围的一切都毁灭掉了,气浪被震碎,海水被蒸发,云朵被驱散,只有一个巨大的环形坑位于原地,周围尽是干涸的焦土。 因为被蒸发的海水实在太多的缘故,周围宽广的海洋好像愣住了一样,过了好一会藏重新给这个环形坑灌入了新的水流,但上面仍然没有散去的温度让这片地区没有一定的时间是无法重新被海洋覆盖的。 这是更加胜过核爆的攻击,这是人间之太阳君临时的礼炮,最能彰显高贵与力量。 “要感概的话,等到你死掉之后再去感慨也不迟,在战斗的时候,比起借口,用行动来证明如何?不管什么手段也好,我只认可最终的胜利,可别让我失望啊?”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胜过千言万语的挑衅,看着被光辉包围的罗兰,和被烧得灰头土脸的自己,梅卡尔怒极反笑。 他原本还带着野性的样貌此刻在胡子都被烧掉了几缕的情况下,就像一个邋遢的流浪汉。 “小子,不,敌人!你证明了自己!比起那个小鬼,你才是不能有任何懈怠,必须让身为神王的老朽抱着必死的决心去面对的对手!年轻的魔王,久远的宿敌哟,没有什么比这在适合你的称呼了!” 虽然样貌上非常狼狈,但刚刚的绽放的太阳对梅卡尔造成的伤害并不高。 因为涌动的雷霆仍然在他肌肉里流窜,之前那道强大的霹雳,可不只是单纯的攻击而已,对于梅卡尔来说,他就好像一块随意捏造的泥土一样。 他将那道雷霆存在身体里,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雷之铠甲,抵挡了很大一部分程度的太阳之火。 可这种正面交锋留下的痕迹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现在,梅卡尔也决定赌上一切来出手了。 虽然还不知道敌人的名字,但之前的交锋已经足以让骄傲的众神之王意识到,与罗兰交手是充满风险,在死亡中徘徊的行为。 第二百五十五章 韦勒斯拉纳,你算计我! 梅卡尔化作一团耀眼的电光,踩在因为被蒸发而显得很严实而灼热的地面上,狂风包裹着他,让他不受脚下的温度伤害,可即使这样,宛如烤肉一样的声音依然在‘滋滋滋’的响起。 很快,电光就像藤蔓一样,在空气中蔓延,又好像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飞速的膨胀起来,最后出现在罗兰面前的,是一个由纯粹的雷霆组成,有着七十余米高,几乎遮蔽了周围一切的巨人身影。 这样庞大的姿态再配上带着焦枯的电离异味,还有像披风一样,跟在巨人身后的雷云,就算是罗兰也不经要为这壮观的景象乍舌了。 “嘛,众神之王虽然夸张了,但作为天空之神,这个名号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呢,对于刚刚的攻击,我还是是很有自信的,一般的神明都会被杀掉吧。” 罗兰端详着梅卡尔的虚影上那纯白的面孔,感受着虽然看似巨大,实际上有着颓靡的气息,明白了对方并不是没有受到伤害,比起之前的样子,对方现在的魔力至少弱了一大半。 但也因此,更加危险了。 全力出手的梅卡尔几乎是将自己凌驾于天地的姿态没有任何留手的展现出来,巨大的虚影里蕴含的磅礴魔力让罗兰意识到,这并不是一戳就破的样子货,而是梅卡尔真正姿态的显现。 对方本来就有着巨人与大力神的渊源,此刻的梅卡尔,正是借助雷霆作为载体,让这幅神话中的形象重现于大地之上。 他的呼吸就化作狂暴的风雨,立于原地就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不难想象,当这幅躯体动起来之后,会有着让天地更换般的伟力。 “呵,一般的神明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是其他在神话中被赞颂的英雄,如果没有钢或者不死的名号,肯定会死掉的。” 梅卡尔随意的说道,眼眸下摆,盯着还没有他一个指节大的罗兰,从刚刚的角力来看,这具在巨人看来只能算是瘦小的身躯里,却有着不逊色于最强大的力士的力量。 出乎罗兰的意料,梅卡尔对于他这招的评价要高的多,罗兰这才恍然,并不是自己眼光变低了,而是因为面对的敌人太强了,才导致他总是下意识提高上限。 不管是密特拉或者他想象中最后之王,都不是这种攻击能够解决的敌人。 “没想到,连续两天之内,就能碰到两个让我用出这幅姿态的人。” “上一个是韦勒斯拉纳吗?” “你知道那个小鬼?一心追求战斗与胜利的他居然没和你打起来?还是他已经死了?” “从你们两个的状态来判断,怎么看都是你先死可能性比较大吧?不过他现在确实不太好,因为我说要先来找你战斗,还没有变完整的他恐怕正在为了化身而四处奔波吧,就如同为了生存而忙碌的人类一样。” 罗兰讥讽着原来光鲜无比的胜利之神,丝毫没留情面,也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梅卡尔输了一筹的事实。 虽然看起来韦勒斯拉纳化身四散,比较惨,但只要耗费一点时间,他就可以轻易集齐化身,重新恢复巅峰的力量,但刚刚遇到梅卡尔的时候,他还坐在波涛里疗伤,一副没回复完全的样子。 但梅卡尔则是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表示着自己内心的愉悦。 他好好的在神话里沉睡着,突然在家门口被人叫醒,又突然打了一架,还输了半招,正憋着一肚子火呢,因此听到韦勒斯拉纳吃瘪,他连自己的受伤都不在意。 “这就是那个狂傲的小鬼应得的下场,宿敌哟,这恐怕是你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明明很狼狈,可梅卡尔身上的气势却节节攀升。 “也就是说,老朽也没必要留手了,本来还想为了防止那个家伙搅局,留存一点力量的,但既然没这个必要的话,就让你看看老朽这让人惊叹的力量吧。” 从上方的雷云里降下了璀璨的光柱,将梅卡尔包裹其中,如同链接天地的大桥一样,而在雷霆之中,梅卡尔的身形不断涨大,最后足足变成了约莫二百余米,遮天蔽日,只是存在,就足以造成地动山摇的巨人。 “嚯,真厉害啊,可惜,”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一样,罗兰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十分没诚意的鼓了几下掌,接着,他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敢有人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我吗?” 下一瞬,绯红的光焰以罗兰为中心开始燃烧,只存在骨骼的巨人高高的举起了巨大的手臂,如同挣脱了囚笼一样。 紧接着是第二对手臂,然后,完整的骷髅身躯缓缓立起,血肉随着光焰的燃烧,开始疯狂的生长着,皮肤眨眼间就编织成型,然后是像武士一样的铠甲与双足,第二对手臂也在这个过程中化作了翼龙一样形态,跃动的羽翼。 “这就是,完全体须佐能乎,绝望吧。” 眨眼间,一个巍峨如山峰一般,缠绕着烈焰一样缓缓燃烧的魔力,颜色要比鲜血更加暗沉,比太阳更加深邃,带着天狗面具的血红色巨人,屹立在大地之上,罗兰立于眉心的晶体之中,瞳孔里绽放着妖异的光芒。 只是微微振翼,须佐能乎的身影也化为一道长虹直接冲向了衰败的梅卡尔,那比起梅卡尔的雷霆巨人一样的姿态还要高大的形象落下的时候,投下了庞大到极点的阴影。 梅卡尔先是为这庞大的完全体须佐能乎茫然了一瞬,但看到罗兰袭来的影子之时,很快意识到,自己就如同被老鹰盯上了山羊一样。 这种屈辱配合上罗兰轻蔑的话语,让梅卡尔彻底失态了。 “小子!老朽要让你在冥府里为自己的狂妄后悔!” 他孤注一掷的往巨人的姿态中投入剩下的咒力,像是攀比一样,让身高再次暴涨了几分。 然后,梅卡尔与袭来的须佐能乎,同时举起了手臂,一同轰出。 罗兰这种直来直去的姿态让梅卡尔暗自咬牙。 想要证明谁更强大吗?正合我意! 像是为了夸耀自己的力量一样,他们双方都没有迎上对方的攻击,而是错开,同时轰在对方的身躯上。 足以让山河破碎的巨力化作炸开一切的白浪,把他们脚下的石柱那一块的景点如同热刀切黄油一样一分为二,他们同时倒飞了出去。 罗兰也不得不挥动了一下翅膀,在空中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正当梅卡尔也准备用暴风来托住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位于须佐能乎的眉心处的罗兰轻声说道。 “通灵之术。” 这时,梅卡尔才发现,以之前他被击中的地方为源头,黑色的阵法印在了他的庞大的身躯上,下一刻,随着白烟炸开。 另一道巨大无匹,仿佛能粉碎一切的身影狠狠的顶在梅卡尔的腹部,让他像是被长矛刺穿的羔羊一样,带着这股冲势不断后退着。 这种粉碎与破坏的力量,还有这熟悉的神力与姿态,梅卡尔在熟悉不过了,想起之前的交谈和对那家伙不会来插手的信任,在着血淋淋的事实面前,一股邪火就直冲梅卡尔脑门,他发出了咆哮声。 “韦勒斯拉纳!你算计我!” 第二百五十六章 雷霆的世界 被野猪正面顶中的梅卡尔只感觉腹部如同被长矛刺入,那锋锐的尖端还在身体内部不断搅动,翻江倒海一般的绞痛感。 正因如此,梅卡尔才会分外恼怒,甚至连近在眼前的罗兰都忘了,而是斥骂起了根本不在此处的梅卡尔。 在巨人的姿态下,梅卡尔也拥有着与无匹的巨力一样可怖的防御力,哪怕是正面对抗之前太阳绽放的日轮也丝毫不惧。 但梅卡尔这只野猪的化身是例外。 虽然是以神兽的姿态显现,但他本质,还是那位胜利之神的化身,一般的神兽根本无法与他相比, 正常的神兽在面对弑神者或是不从之神的时候,被秒杀才是常态,但梅卡尔的野猪化身,在常态下连从属神和神兽都可以碾压,得到足够的咒力后,甚至可以与不从之神僵持。 而被解放的它全力击中的感觉,可不会好受。 梅卡尔直接从巨人的姿态中被活生生的顶了出来,腹部抵在野猪的獠牙上,像是被卡车撞飞了一样,变成一道燃烧的火流星。 但在这个过程中,连自爆的准备都做好了的梅卡尔却并没有发现那柄棘手的黄金剑,而看发现那只顶着自己的野猪身上诡异的黑棒还有和罗兰一模一样的瞳孔时,才反应过来那个小鬼可能并没有和这个危险的敌人联合,相反,它还在与罗兰的交锋中输了一筹。 当你陷入失败的时候,发现失败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心情就会好很多,梅卡尔,此刻就抱着这种矛盾的心态。 他口中不断喷涌着鲜血,但斗志却仍未熄灭。 “宿敌喔!无论是谋略,还是力量!在我见识的不从中,我愿称你为最强!这次战斗,必将会为我的冠冕在增添一颗新的星辰!他会胜过,甚至超越龙王亚姆的死亡为老朽带来的荣耀!” 微微一个侧身,避开掷来的棍棒后,罗兰冷淡的回应着梅卡尔有些癫狂的话语。 “我从来都不需要弱者的承认。” “哼!既然如此,狂妄的弑神者哟,来见识一下老朽这狂怒的爪牙吧!” 见到罗兰轻易避开攻击的举动,从暴风雨中降下的雷霆之柱在梅卡尔的手中形成了新的武器,而两把飞舞的棍棒,在听到主人的召唤后,居然自行飞回到了罗兰的位置,宛如两条纠缠不休的猎犬一样缠绕着罗兰进行攻击。 这是弑神的兵装,就如同中华异志里诞生了灵智的飞剑一样,不需要主人的指挥也能够自行作战。 他们一左一右的缠绕着罗兰,不让他离开,而梅卡尔紧握着手中粗壮的雷霆之棍,随手击飞因为咒力大幅消耗,而化作白烟消失的野猪,将手中的武器横着,像抵在门口的门栓一样朝着罗兰冲过来,梅卡尔并不是想要攻击罗兰,对方现在的实力比他和梅卡尔都强,贸然的进行游击,损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以弱胜强的关键就是将罗兰逼到硬抗他攻击的地步! 天空中的暴风雨也激荡着魔力的力量,遮盖住了罗兰的上空,不让他有从天空逃走的机会,在被击飞的时候,梅卡尔也特定顺应了这个方向,就是为了远离那些具有民众,秩序的锁链比较强韧的反抗,从而夺回自己对天空的掌控权。 虽然看上去莽夫无比,但在粗犷的外表下,梅卡尔一直都十分精明,他可不会让自己最强的权能就此空置下来。 刹那间,罗兰四面八方在神明的面前瞬间被围的严严实实,他唯一能够面对的方向之后梅卡尔踢来的攻击。 既然对方解除了巨人的变身,罗兰也没有继续维持完全体须佐能乎当靶子的意思,所以仍旧能够从容的做出应对。 “哈————!” 梅卡尔抬起脚,发出一声暴喝,双腿狠狠的踢出,划破虚空,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 罗兰也是猛地抬头,用高贵而蕴含杀意的轮回眼看着梅卡尔,身上缠绕的诅咒之衣如同流水一样接入血管,源源不断的注入力量,然后,他也用这具强韧的身躯猛然不惧的撞了上去! “咚咚咚——” 在相撞的那一霎那,怒雷般的炸响接连不接,甚至盖过了梅卡尔权能所造就的暴风雨的咆哮。 经过接触与试探之后,梅卡尔意识到了不能在给罗兰任何发挥力量的机会,只能以不公平的夹击,用狂猛的近身强攻让这位对手没有喘息之击,被动的挨打才行。 虽然攻击没能建功,但梅卡尔也没有任何发愣的举动,他发出一声呼啸,让两根如同山岳般粗状的棍棒不停的朝着爆炸中心挥动,自己也举着具现的雷霆之棍,狠狠的砸去,尖锐的破空声响还有狂风的怒旋,闪电的疾光。 在爆炸的烟尘散去只是,罗兰迅速的冲了出来,用扩散的火焰之环震飞了周围的一切,虽然身上依旧一尘不染,包裹在他身上的诅咒之衣已经消失不见了,可见梅卡尔的这一击并不是没有起到了成效。 “虽然自夸为最强的猎人,但你的攻击也很无力呢,甚至连密特拉都比你耐打一些。” 罗兰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发出了辛辣的嘲讽。 在一连串的攻击下罗兰身上仍然半点伤痕都没有,反倒是梅卡尔,一副呼吸急促的样子。 “风暴啊,摧毁眼前的敌人吧!” 听到罗兰的话,梅卡尔仍然没有半点回应,而是挥起自己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驱使着权柄吹起了大风,让狂暴的风化为锐利的刀刃,切断了一切阻隔,射向罗兰的后背。 罗兰的身子也不可避免的偏移了几分,而后方袭来的,正式两根巨大的棍棒! “风暴啊!雨季啊!以老朽的名义命令你们,封锁这片天地!让雷霆摧毁一切来犯之敌,让闪电化作尖锐的屏障!” 梅卡尔大声嘶吼着言灵,他们头顶上的暴风雨也开始逐渐扩散开来,形成了圆柱的形状,将鏖战的两人彻底包裹进去。 一个接近封闭的空间就这样被创造了出来,而梅卡尔的棍棒也击打在了罗兰的剑刃上。 ——这才是梅卡尔的目的,他一连串的攻击,都是为了创造这个擂台! 这是由雷霆和暴风所构筑的世界,充斥着梅卡尔的神力,是他独属的领域,等同于将他们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而理所应当的,来自守护者的加强在离开了领地后也大幅削弱了,不管是弱小还是强大,与能抓住每一丝机会的弑神者一样,不从之神也总是会在战斗中绝处逢生。 就算没有最后之王,死在战场上的弑神者也不胜枚举。 第二百五十七章 陨落的梅卡尔 看到自己的目的达成,梅卡尔也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yagrush和aymur!展现汝等的威武吧!” 一双棍棒的打击传来的便是巨大的震荡,因为有剑刃阻挡的缘故,罗兰倒是没有多少动摇,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身体开始强制的后退,好像后方有什么无形的吸引一样。 “放逐与击退!” 罗兰的身子像流星一样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闪电的屏障上才停下,可来袭的雷蛇已经将他吞噬。 梅卡尔没有任何放松,同时攻向的雷霆的方向,在那里,黑暗的屏障缓缓消退,罗兰拥有些惊奇和欣慰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梅卡尔,那种表情,就像是家长见到了会主动收拾房间的孩子一样。 “可恶,你在小瞧我吗?” 梅卡尔怒吼着,用强壮的身体毫不示弱的与罗兰对抗起来,在两股强大力量的对冲之下,他身上坚实的肌肉寸寸炸裂,让淋漓的鲜血布满全身。 罗兰当然也不会后退,尽管在纯粹的雷霆中,黑暗与太阳都不存在,但对于有着黑影王国作为后盾的罗兰来说,这种东西就妄想困住他可太可笑了。 此世之恶肆意的流出,将雷霆染上暗沉的颜色,最后化作一把利剑,被罗兰握在手中。 梅卡尔与罗兰不约而同的朝着对方冲去,他们并没有进行技巧的拼搏,到了这种地步,比起真正的战士,神王与魔王都更加信任纯粹的力量。 像是之前须佐能乎与雷霆巨人的重现一样,双方都没有防御对方的攻击,而是同时将武器攻向了对方的身体。 罗兰的黑暗之剑从腹部往上,轻易的贯穿了梅卡尔的身体,他手腕一扭,就绞碎了神王的心脏。 而梅卡尔的雷霆之柱只是砸在了罗兰的肩部,在皮肤留下几缕闪烁的电光后,就在无痕迹了,拜梅卡尔所赐,罗兰的身体在进化中对雷霆的抗性不断增高,所以,尽管这种电流的真实威力可以将魔术师化作焦炭,但罗兰的动作依然稳定而精准。 “噗——!” 因为力量源泉的粉碎,梅卡尔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然后在滴落之前,就被雷霆毁灭。 可明明自身已经面临死局,梅卡尔却露出了得手的笑容,“抛弃有力的权能,选择亲手用利刃终结老朽,宿敌哟,这便是你最大的错误,作为对你陷阱与力量的汇报,在雷霆之中湮灭吧!” 在梅卡尔周身两根飞舞的棍棒再次涨大,一前一后,宛如两根横梁一样将罗兰推向梅卡尔的方向,因为这股助力的缘故,梅卡尔的伤势更重了,但他这绝不是无谋之举。 罗兰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团蓝色的雷霆之云。 作为操纵自然的权能,不管是威力还是规模,都是一等一的,梅卡尔作为天空之神的力量在此道上更是得心应手,可即使这样,他也不能改变权能的本质,大规模的力量需要蓄积,不能瞬间放出,所以,在之前罗兰与梅卡尔交锋的时候,他一直被压着打,正是因为将更多的注意力都保持在了上方雷霆之云的蓄积中,为了不被发现,直到现在,他这个杀招的真面目才露了出来! “虽然无法移动,但老朽也没想到这个失败了的陷阱还能成为你的埋骨之地!你就在死亡中憎恨老朽的强大吧!” 天空中那骇人的雷元素在失去了梅卡尔的遮掩后狂暴的扭动着,这头狰狞的怪物需要释放,这是天空之神放弃了风雨的力量,全力蓄积的狂暴之威。 在这种场面下,就算是梅卡尔也会被直接干掉,正是因为一开始就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梅卡尔毫不在意的以自己作为诱饵,可面临这种困境,罗兰依然用戏谑的神情看着拼命的神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罗兰的笑容,梅卡尔就是心中一紧,他抛去犹豫,直接释放了雷云的枷锁,足足有一片大湖那么宽的雷霆之柱从天而降,将被限制住的罗兰与梅卡尔都直接淹没! 而此时,罗兰冷酷,却如同寒风一样酷烈的声音也响起了。 “憎恨你?真可笑,为什么你会用自己的思维来揣测我呢?谁会对比自己弱的人怀有恨意?” 在洗涤一切的狂雷中,只有罗兰审判一样的漠然的话语久久的回荡不散! “我对你抱有的感情,只有怜悯。” 沐浴着雷霆的洗礼,罗兰用肃穆的表情宣告着。 他一脚踹在神王的腹部,然后将在自己身上徘徊的雷蛇一把捏碎。 在这其中,雷霆的狂暴没有对他造成丝毫损害,他还笑了出来。 明明罗兰的笑容是那么的狰狞,可梅卡尔还是看出了那温和平静,让人心生好感的神圣模样。 “地中海的神王?呵,看在你还为我带来了不少乐趣的情况下,就让你认清吧。” “从一开始,我就是抱着找乐子的心态来的,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反抗,你的狂妄而产生恨意,因为你只是命运注定的祭品,是套着神话枷锁的木偶,是会被我轻轻迈过的垫脚石。” “对玩具产生恨意?我的感情还没有丰富到这种程度。” 梅卡尔呆呆的看着罗兰的脸庞,内心居然产生了一种奇妙而复杂的安心感。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某种弑神者,不从之神,乃至这个世界本身,都无法带给他的伟大,明明一败涂地的是自己,可比起不甘,梅卡尔心中更深的居然是敬意。 梅卡尔的身体逐渐被雷霆淹没,气息也彻底消失。 但下一秒,崭新的梅卡尔就从空中迈出,发出了感叹。 “何等傲慢,何等慈爱,又何等美丽的存在啊。” 罗兰也毫不意外的看着对方,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是个神都有关于复活的权能呢……” 尽管他清楚,对于梅卡尔这种主神级别的存在来说,这并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 “也罢,这也是你最后的力量了吧,手段尽出之下,你的确制造了可能伤害到我的陷阱,那么,作为奖赏,让你在审判中落幕吧。” 罗兰微笑着,手中黑暗的剑刃散去,银亮的短匕被他握在手中,指向梅卡尔,无形的文字与知识从历史中被调出,在罗兰的四周盘旋着。 “梅卡尔,你的历史足足可以追溯到乌加里特神话,在腓尼基人的崇拜中,你也被称作巴尔。” “在当时,巴尔的意思是与大神,神王等同的,在圣经之中,巴尔也是特指迦南人,腓尼基人崇拜的雷雨神,巴力·哈达德,在希腊语中,巴尔(baal)一词也具有土地的意思,这也证明了你的位格,” 这不是浅显的表面传说,而是对于梅卡尔的这个神本源神格的追溯,这些珍贵的信息让罗兰手中银色短匕的铭文快速的闪烁着,剑身荡漾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纯结灵光。 “而自称神王的你,也是后世众多神话的起源,你与你的兄弟龙王亚姆,冥王莫特,就是后世雷,海,冥府三大位格神明的最初,后世的宙斯,赫拉克勒斯也都吸收了一部分你的经历,这也是你在弑杀了龙王亚姆成为神王之后拥有了这几个主神神格的原因,而真正的原因还不仅如此,身为天空之神的你只是后世因为腓尼基人的兴起而扩散变强的传说,最初的你其实是只有在雨季时『暴风雨』的象征,也就是雨季之神才是你真正的本源,对于随着自然的意志而流转的人类,你不仅代表的丰收,也代表着雨季的灾难和死亡,在不断扩大的信仰中,这些东西都化作了你的力量。” 至此,梅卡尔{天空之神}的身份被完全解析,像是锻造一样,被揭穿的位格与本源让裁决之匕上绽放出了只有梅卡尔一个人能感受到了胆寒气息。 也许对于其他神明,甚至是普通人,这都只是一柄锋利坚固的剑刃,但对于现在的梅卡尔,这柄短匕就像朗斯努斯之于耶稣一样。 这主要的是,这一幕,他曾经见过的。 这应该是那个小鬼独有的能力才对,可为什么这个弑神者会拥有类似的气息呢? “该死!” 梅卡尔目光一凛,召回两根棍棒,就想冲上去,可罗兰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跌入了谷底。 “梅卡尔,汝死到临头了!” 罗兰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对于梅卡尔可能拥有的丰收,暴风雨,多种权能他都做到了完美的解析,但为了完美,罗兰打算不给对方任何翻身的机会。 “可单纯的冥府位格并不能代表你就拥有死而复生的权能,你是用死亡代替了自己所受到了伤害,而结合之前你是雨季之神的本质,我得到了另一个结论,你也是时序的神明。” “众所周知,时序的神明即为了自然与传说的真实,而在神话里取舍的那一部分,比如身为冥后的珀尔塞福涅在冥府为秋冬,回人间为春夏,而身为雨季之神的你,自然也要被时序所限制,当旱季到来的时候,你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与自己剩下的那个兄弟,也就是冥王莫特作战,最后被对方击溃,懦弱地哀求着神圣的莫特,我永远是你的奴隶,永远忠于你!但最终被带入地府,后来被你的妻子亚斯塔录所救,这也是圣经中七个歉年的来历,因为这个传说,在冥府归来的本质就是你死而复生权能的源头!” 罗兰狂笑着,将梅卡尔的一切扒光在世界的眼前,他说的没错,梅卡尔的死期将至,最古并不代表一定是最好的。 虽然靠着神王的力量恢复了强大,可看着下方罗兰的眼光,梅卡尔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罗兰以冰冷的眼神看到了这个外壳下那真实的自己,在对方那把已经鸣动不已,仿佛随时要跃出,将自己斩杀的匕首面前,他可以撼动天地的一切都如同纸张一样单薄,梅卡尔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想要朝着罗兰跪下来哀求,可身为不从之神的那种叛逆居然成为了阻挡这种丢人行为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种可笑的事情真是千古未闻,正是因为现在是叛逆的不从之神,梅卡尔才没有失去神的尊严,可即使这样,他也无法改变真正的梅卡尔,已经被罗兰踩在脚下的事实。 不管是他自豪的权能,又或是让人敬畏的神话传说。 可他还是神王梅卡尔,作为最古的神王,即使被击杀,他也要以战士的身份死去! 身高百米的巨人,朝着还不到自己一根指头大罗兰举起了拳头,可观战者没有任何惧怕,反而产生了不少怜悯感。 螳臂当车,飞蛾扑火。 梅卡尔是那只抱着必死之心的飞蛾,而罗兰,则是那团永不熄灭的薪火! “死期将至,还要抱着无谓的挣扎,” 梅卡尔发出狂暴的咆哮,宛如临死前的哀鸣,罗兰举起手中的银匕,在虚空中一挥,接下来,无形的利刃就刺穿了梅卡尔。 他大声咏唱者绝杀的言灵。 “汝违背了忠诚的誓约,立于自己兄弟之上,主曰——罪人必受责罚,将其背脊粉碎,挖出筋骨、头发、脑髓,将血与泥土一并践踏。” 比起立下誓约,密特拉契约之神的权能在面对不从之神的时候更加好用,毕竟随着神话的流转,基本上有名有姓的神明传说里,都与有契约相关的故事。 而不管他们承不承认,契约之深都会代替俗人,做出公正的裁决。 梅卡尔的身高迅速缩水,体内无穷无尽的力量也不见踪影,前所未有的衰弱感在他的身上降临了。 在断罪的裁决下,面对寻常的弑神者,也许他仍然可以奋力一击,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罗兰的力量了。 站在原地,梅卡尔被被掷出的银匕轻易了刺穿了身体,将他那强壮的肌肉扎的满是窟窿,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潺潺的流出,他缓缓从空中坠落下去,这一次,冥府的力量也无法挽回他了。 罗兰注视着神明的逝去,无悲无喜,在他的眼中,这些神明与曾经遇到的英灵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更别提与自己为敌的这种蠢货了。 他坠落的身体化作了嫣红的血影,为了胜者的归来献上祭礼。 被看穿了本质的梅卡尔在公正的战斗中,展现了成长与智慧,还有那可悲的上限之后,早就失去了重新挑战罗兰的资格。 与其和这种没有任何乐趣的家伙战斗,去把多尼那个家伙重新胖揍一顿都要有趣很多。 “韦勒斯拉纳那家伙还真慢,算了,实验品也有了,也没时间去理会那家伙了。” 罗兰轻描淡写的看着在空中消失的梅卡尔,闭目沉思,呼应着黑暗祭的力量。 接下来,该是去检查战利品,还有,准备英灵召唤的时候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罗兰的圣杯战争 在梅卡尔回归了神话之后,来自潘多拉的大秘法再次启动了。 虽然罗兰已经夺取了这个正在启动的仪式,并加以篡改,但他本身的功能似乎并没有改变。 名为梅卡尔的力量位于仪式的中心,正准备通过转化流入罗兰的体内,但因为这次是完全清楚的原因,罗兰用意志停止了这个过程。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梅卡尔会给你带来很强的力量的。” 潘多拉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罗兰的身边,歪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她的一只瞳孔里,此世之恶依然在混沌的盘旋的景象,罗兰恐怕都会对这种从容的姿态产生误判。 “你居然还有力量显现啊,此时之恶侵蚀的进度也很慢,是仪式的力量吗?”罗兰瞥了潘多拉一眼,也没有在意对方的出现,作为这个仪式的管理者,这位女神的生命力很顽强并不意外,罗兰也没有把对方赶尽杀绝的心思。 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不让这家伙干涉自己的仪式而已。 “不,你这种坏孩子总是喜欢把大人想的很浅显,这可是妈妈我自己的力量喔,我本来也是灾厄的泥土人偶嘛,”潘多拉气鼓鼓的看着罗兰,“如果是一般的神明,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吞噬吧,但我可是在这片境界里存活的管理者喔。” “原来如此,生与不死的境界里,生活的也是不似人也不似神的存在,所以对此世之恶的抵抗性也高了很多吧。” “别转移话题,能告诉妈妈,你想做什么吗?这可是神王的权能喔,单论等级来说,当世的孩子中,拥有这种级别的也不多,这种力量,哪怕你不用心开发,只是浅显的利用,都可以获得极强的力量吧。” 像是忘了上次被罗兰算计的事实一样,潘多拉以亲昵的语气朝着罗兰撒娇,而罗兰也一副淡然处之,根本没有惊讶的样子。 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虽然摆脱了神话,但潘多拉反而被更深的命运束缚了,这位女神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打破这个轮回,为此,她数百年如一日的制造者弑神者,期待着可能性。 不论是善人也好,恶人也好,在过去的世纪,甚至有多位弑神者在面对最后之王面前,就开始内卷,最后两败俱伤的情况发生,但潘多拉也没有任何干涉。 她只负责提供台阶,只要能够一直胜利下去,一直握住奇迹,不管这个弑神者是怎样的人,拯救这个世界也好,破灭这个世界也罢,她都会给予支持。 因为这个女人根本没把单一的世界放在眼里。 “我当然不会放过自己的战利品,只是先做一点实验而已。” 罗兰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手指轻快的舞动着,此时之恶编织着魔术阵,改造着这个基盘,他体内的力量已经被彻底的转换成了契约之神的性质,无穷无尽的魔力开始在这个大仪式上强行嵌入属于罗兰的东西。 “真是粗暴呢,把这么巨大的信息量一下子塞进来,”潘多拉感受着面前仪式的变化与那种自带的信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召唤异界的英雄,追逐圣杯的战争吗?” “没错,很不错吧。” 罗兰微微扬起了嘴角,但潘多拉却微微哑然了,这份仪式的确不像随意编织的,充满了可能性,但困难也是巨大的。 对于异界的概念,潘多拉并不陌生,事实上,她能够对抗此时之恶,正是因为黑暗祭不是只存在于单一世界基盘的仪式。 弑神者本就拥有可以得到次元旅行的可能性。 “确实很不错,”这么想着,潘多拉轻笑出声。 “但是,你想要联通的异界,并没有这么简单吧?那扇无法探测的门扉对面的气息,我可没有印象。” “不过,孩子总会有些大人不知道的小秘密呢,妈妈就原谅你吧,”潘多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承诺,不会做出任何干扰,甚至会帮助你。” “你认真的?” 罗兰眯起了眼睛,在身为契约之神的他面前随意承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可契约就是契约,一旦成立,就无法违背了。 新的契约已经形成,如果潘多拉背叛的话,利用对方体内的此世之恶,罗兰甚至有能够夺走对方存在的把握。 “当然了,毕竟,你也没有路可以走了。” 潘多拉掂起脚,倒进罗兰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俏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妈妈可以原谅你的秘密,但命运不会。” “你所联通的异世英雄,可能会被世界本身驱逐掉的。” “所以我才要设立锚啊,要不然,为什么参赛者都是弑神者呢?只有权能才能对抗权能,我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 但梅卡尔的权能在新的仪式中经过转换,变成权能,汇入罗兰体内的时候,圣杯战争的仪式也发动了,这个名{天空之王}的权能,还未曾绽放自己的光彩,就缓缓陷入了沉寂之中,宛如被束缚住了一样,他像坐标一样,融入了圣杯战争的仪式里。 “用黑暗祭作为引子,以权能作为锚,再通过契约之神的力量,维系异世的存在吗?” 美目之中异彩连连的潘多拉,注视着罗兰,目光好像在欣赏一块上好的美玉。 并不是他以自己的意愿将参赛者定为弑神者,而是只有弑神者,才能够拥有参战的资格。 作为注定要与命运对抗的存在,以暂时封印一个权能作为对英灵的联系和契约的关键,他们就是英灵能够在这个世界存在,并获得位格与力量的根基。 不需要令咒来选中,而是用封印一个权能作为入场券,用权能来契约,这才是罗兰的圣杯战争。 二者并不是单纯的仆从,而是相辅相成的组合。 而这样的组合失败后所汇聚的力量,形成的圣杯,会有怎样的力量呢? 直到此刻,潘多拉才意识到罗兰的野心,是针对这个世界的。 真是,令人期待他的未来啊,她没有看错,这个孩子,与其他弑神者有着本质的差别,单纯用弑神者称呼,是对他的局限与轻视。 往后再过一万年,也不会有这样的奇迹存在了。 那么,为了见证奇迹,助他一臂之力又如何呢? “咦?” 罗兰愣了一下,他发现,新生的圣杯战争仪式,正在被黑暗祭迅速的接纳着,这种主动的过程与承认和支持,大大的缩短了积蓄魔力的过程。 也就是说,这个仪式已经变成了完全体,随时可以使用了。 “很厉害喔,我的孩子,你这么耀眼的话,妈妈也不得不给你奖励了,不可使为众人抱薪者不冻毙于风雪,是这么说的话?” “作为仪式的开创者,命运的反抗者,原初的资格者,关于你的未来,我拭目以待。” 潘多拉发出了毫不作伪的称赞,露出了钦佩的表情,微笑着再次化作虚影消失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 “那么,要开始英灵召唤吗?” (今天一更,调整一下大纲和节奏,加快主线)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吉尔伽美什 “英灵召唤吗?” 潘多拉的援手,有些出乎罗兰的意料,但他的计划还能容许这种小差错。 他最开始就准备召唤一个英灵,位于职阶之外的,第八位英灵。 身为主办方,罗兰自然继承了御三家的优良传统,没忘记给自己留一些后门。 这便是在圣杯战争的仪式嵌入黑暗祭的时候,那一次试运行的机会,这可以让他得到一位不在职介之外,额外的英灵召唤机会。 而这个人选,他也已经定下来了。 为了无限月读的宏伟野望,已经今非昔比的他不缺少力量,放眼整个世界,能够对抗他的人也不过尔尔。 因此,无限月读计划的推行就十分重要了,作为上一场圣杯战争胜利者的罗兰深知,破坏总比建设容易的多。 要夺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不难,但在保护圣杯上,罗兰相当的废了一番心思,因缘际会之下,才将archer,切嗣,还有迦尔纳等人拦了下来,顺利得到了圣杯。 而比起一个小小的冬木市,这个世界要危险的多,魔术结社,不从之神,还有弑神者们,以及像潘多拉这样躲在幽界那一群不甘心的老家伙。 不敢插足正面战场的他们,恶心人的能力倒是一个比一个强,罗兰可不认为自己会像草薙护堂一样,得到那些人的青睐,就算他们真的愿意提供帮助,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只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发狂了。 所以,一个合格的协力者是有必要的。 与上次自己掌控全局,只需要理解并忠心自己的言峰绮礼不同,这次他需要的,是一个类似于长门一样,认可外在的计划,会帮助自己完成圣杯战争,斩杀其他英灵这个过程,并且会主动推进计划的人物。 他不一定要忠诚,但一定对这个世界充满恶感。 他不需要理解无限月读,但一定会对它很感兴趣,并愿意提供帮助。 除此之外,他还要有能够在战局的权衡中起到相当大的影响力,足以让人忌惮的力量。 在罗兰的印象中,最符合那个人的触媒,他已经得到了。 “所以我说,命运真是眷顾着我呢,从这种意义上来看,我也是一个强运的人也说不定。”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罗兰坦率的笑了出声。 他不再犹豫,从身后的黑影王国里取出了一个木匣,打开了锁后,露出了自己准备的触媒。 潘多拉高高的踮起脚,好奇的观望着。 在罗兰的圣杯战争中,召唤是必须用触媒的,这样才能从神话中编织出对应触媒的躯体,引动异界的英雄降临,再通过封印权能来锚定他的存在。 因此,虽然以弱胜强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是比起自由的相性召唤,你使用的触媒就决定了你在这场战争里的下限。 在罗兰手中盒子里露出来的东西,是一个古老的蛇蜕。 “这是……就算在不顺从之神里,这孩子也是最叛逆的那个呢。” 在反复的错愕之后,潘多拉露出了苦笑,随后,又转化成了惊讶于钦佩皆有的复杂表情,说出了这样的评价。 “没错,但一定会很有趣,并且,他一定会对我的计划赞叹不已的。” 罗兰的身上开始绽放出汹涌的魔力,如同幻梦一般绚丽的星光蒙在他的身上,宛如一层轻薄的羽衣,高贵与傲慢金属融入他的躯体,带着钢铁一样的意志,注入了仪式里。 这种超凡脱俗的力量瞬间转变成了纯净的魔力,呼应着面前的阵法开始显现电闪雷鸣一样的波动。 触媒安静的浮在仪式的前方,来自死者之舟的古拙气息在罗兰的首肯下连通了这里,开始朝着异界的殿堂发出呼唤。 潘多拉也安静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场景,明白了理论,和见证了实际过程是两码事。 难怪只有弑神者才能参与进这场圣杯战争来。 仅仅是一瞬,消耗的魔力就足以轻易的榨干一个优秀的魔术师,也只有那些夺取了神明力量,拥有庞大咒力的储备的他们才有着承担这份力量的基础。 “不过,这恐怖的恢复力,是那个世界在眷顾他吗?” 虽然对于弑神者来说,这种级别的咒力消耗还可以接受,可也是足以让咒力总量明显下降两三成的水平了,可罗兰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出现了这个消耗。 接着,他的魔力就迅速的波动起来,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源泉在为他补充一样。 “如果拥有这样的力量,你确实有资格来应对那个不顺从的孩子呢?” “你错了,”罗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这份力量之前,我曾经也有过召唤他的想法,但是为了避免那种脱离我支配的讨厌之事发生,我搁置了它。” “可从头到尾,我都不会惧怕他,他有着与我一样极端的自我性,很难被操纵,但遗憾的是,作为历史上的存在,他的结论已经注定了。” “自出生开始,他就已经被注定了命运,作为不是神明也不是人类的生命而被孤立,拥有两种特性的他目光所及之处太过遥远,而不被理解,庞大的力量孕育出了庞大的孤独,又要背负自己的使命,尊敬着神明,却又热爱着人类。” 罗兰最喜欢的人物是言峰绮礼的原因正是如此,比起吉尔伽美什,只是追求愉悦这个概念的绮礼要自由的多,可惜选择的未来也有很多。 吉尔伽美什拥有凌驾于圣杯战争的力量,但他的结局反而是可以预见的,幼年的性格就注定了他终究会走上被神抛弃,又不被人类理解的道路,在不面临提亚马特那种级别的对手,他又永远不会拿出的英雄的样子。 正因如此,反而可以预见。 “如果是由幼年的他,呼唤出来的形象可能是对神尊敬却不服从,但以成年姿态降临的他,只会成为诸神的反抗者。” 看着面前在扭曲的空间中,那个闪耀着辉煌金色的人影显现出来,与身上传来的新的契约订立的真实感,罗兰冷笑了一声。 “说起来,我的那些同胞们,虽然有着魔王的名号,但没有一个称得上合格的家伙呢,他们更像不断磨砺爪牙,分配领地的野兽与追求敌人的战士,那么,就让他们看一看,由人们的幻想与信仰编织而成,传说中英雄,是怎样的存在吧?” 金色的王缓缓睁开了自己赤红的瞳孔,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罗兰。 (昨天通宵写报告去了,现在开始补更新) 第二百六十章 与乌鲁克相似的时代 “对本王的威光熟视无睹,这份行动,与你身上那知晓万物之理的力量可不相配啊。” 金色的王者如此说着,扫视了一下周围,眼中少见的有些困惑和焦躁,因为罗兰的圣杯战争经过改版的原因,他降临于此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宝物,而是某种感受到了怀念气息的预感。 但真正降临之后,他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的身体里的力量某些要更加强盛了,他甚至都能感觉到王之财宝降临这个世界后传来了悦耳奏鸣,他宝库里的宝物们,发出了赞叹而心思的歌声,甚至冲淡了他作为王者傲慢的威势。 但那份看透万象的升华之力却被大幅削弱,也就看透真名的程度。 “奇怪的异世界……” 吉尔伽美什呢喃了一声,终于转头看向了罗兰。 “即使透过门扉也要呼唤本王,本以为你是想要瞻仰王之威仪的狂徒,可你既然没有要以臣下之礼相待的意思,那么,看在你作为御主,提供现世的契约份上,在你说出的自己的目的之前,本王就暂且宽恕你的无礼吧。” “还真是傲慢的家伙啊,”罗兰浑然不觉自己也是这种家伙的本质,也看着吉尔伽美什,一副调笑的口气。 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了对方是怎样的人,他现在充满了观赏艺术品一样的新奇感。 从姿容上来看,吉尔伽美什确实很出色,宛若燃烧的火焰一样精致的金色长发,如同红宝石一样的双眸,面庞也十分俊美,穿着华贵的金色甲胄,望着就给人一种威严与信服的感觉。 “不过,既然你也如此狂悖,我也没必要保持尊敬了吧,我就告诉你好了……” 听着罗兰那仿佛赏赐,施舍一样的口气,吉尔伽美什不由厌恶的皱起眉头,刚准备出手,就被罗兰所描述的真相给打动了。 频繁想要干涉人间的不从之神,身为保护者却自身就是灾害的弑神者,还有像是覆巢之卵一样,随时都可能进入危急时刻的世界,这让他再度陷入了苦闷的沉思中。 这与他所处的时代,太过相似了。 说是翻版也不为过,除了那些名为弑神者的保护者可能并不理解职责之外,简直就是完美的复刻。 对于自我的吉尔伽美什来说,已经发生的过去,是少数能够打动他的东西。 可是在如此相似的处境下,他也没法不动容,就好像在游戏里操纵剑士大杀四方,之后在现实里正好捡到了一根长度,形象都正好的树枝一样,很难忍住把它当成剑刃,挥动几下的冲动吧? “真是个愚蠢的世界,就像是梦一样。” “寄托于奇迹的幕后黑手,肆意妄为等待裁决的英雄,还有带来灾害的神明,没有什么比这些组合在一起更加糟糕的东西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有趣。” 罗兰看着吉尔伽美什翘起的嘴角,玩味的补充道。 “你是因为这个召唤本王的?” 像是打哑谜一样,吉尔伽美什突然皱起了眉头,看着罗兰。 “当然了,看到讨厌的东西,任何人都有想要把它扔到地上,踩两脚的冲动吧?尤其是我拥有这样做的能力的时候。” 这家伙……说不定与我意外的合得来。 被看穿了心理的吉尔伽美什愣了一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高傲的抬起了头。 “——也罢,有鉴于此,虽然这里不是本王的庭院,但这个世界确实缺少一位真正的王,来告诉人民价值与道德该与怎样的方式存在…所以,说说你的计划吧。” 罗兰露出了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吉尔伽美什觉得这个笑容带着一种别样的意味,不是那种算计的刺痛感,而是像猎人见到野兽奔走的痕迹,预感到有一场收获要来临的欣喜感。 然后,罗兰用那看似恭敬,却没有任何尊敬意味,仿佛讽刺一样的口吻发问道。 “吉尔伽美什,你听过,无限月读吗?” ———— 疾驰的龙卷风在海面分开一条通道,撕裂在空中的雷云与风雨,以霸道的姿态朝着罗兰所处的中心而来。 在来袭的风眼处,那青白色的飓风朝着四周化作光晕扩散,在漂浮的气浪中,一位黑发的俊美少年出现在了罗兰面前。 与当初罗兰初见他的姿态相比,现在的韦勒斯拉纳要显得神圣的多,他处于少年化身的时候,代表的是王权与民众的守护者,作为对他伟业的赞颂,{少年}有着让人类得到他的加护,同时也使人类屈服的力量。 现在韦勒斯拉纳神圣浓重到化不开的神圣感就是他化身力量的证明,当初罗兰见到他的时候,韦勒斯拉纳如果不主动使用化身的能力,最多让人感到亲切与温和,可现在,即使韦勒斯拉纳不使用能力,普通人看到了也会不自觉臣服。 这是他身体内咒力回复了证明,也是化身重新回归的标志,罗兰能够感觉到,面对现在的韦勒斯拉纳,如果召唤出野猪,最多也就控制他发出一击,就会被再次夺回控制权。 毕竟神兽的姿态只是化身的显现,他与韦勒斯拉纳的联系才是密不可分的。 “哟,吾心心念念的宿敌,你们怎能抛下我,独享这美好的战斗呢?” 回归了多个化身的韦勒斯拉纳面对着罗兰,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吃瘪的经历一样,不但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畏惧的神色,反而极为惊喜的露出了一幅桀骜不驯的模样。 但他的话语却带着诡异的幽怨之色,想必没能与梅卡尔继续的战斗令他很是不爽。 “这是赌约吧,输了自然要付出代价,这是理所当然的,变化多端的你,居然会迟到才是让我惊讶的事情。” “是你的动作太过迅速了,没想到那位地中海的神王如此之快的落败了,”提到这件事,韦勒斯拉纳也微微一怔。 显然是没想到梅卡尔会落败的如此之快,罗兰的实力恐怕超乎了他的想象,但这反而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但也没关系了,我所寻求的只是胜利,战斗只是追寻胜利的过程,现在的我,只想快点结束这等待的煎熬,来战斗吧,罗兰!” 为了胜利而战,求败者高昂的呼声,响彻这一方的天地。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封印神格的黄金剑 就在决战开始的瞬间,韦勒斯拉纳就抬起了自己的手。 “为了胜利,快来到吾的面前!不死的太阳啊,请赐予吾闪耀的骏马。有着骏足的灵性之马啊,将象征汝主的光轮带过来吧!” 下一刻瞬间,虚无的空间变荡起了橘色的涟漪,赤红色的火团朝着罗兰飞了过来,好似从天而降的陨石,携带者铺天盖地的金色火焰,中间还隐隐能看见太阳的虚影。 这是韦勒斯拉纳全力发动的白马化身,是宇宙范围的爆炎。 在众多的神话中,马都与太阳有着深刻的联系,如果输入的咒力足够,依靠这种概念,韦勒斯拉纳可以搬运太阳的概念,行驶那灼热而荡尽世间一切的火焰。 这一招,不管是速度还是威势,都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但罗兰,却露出了从容不迫的微笑。 “汝主的光轮就在此处,归去吧。” “——聿!” 比起言灵,更像是命令一样简单的语句,让那头通体闪耀着金光的白马啼叫了一声,随着罗兰魔力的流逝,像是被抵消了一样,自行消失了。 如同愚忠的臣子无法违抗君王的命令一样,白马也无法逃出罗兰的手掌心。 在同样类型的力量面前,比拼的就是权限的高低了,东方之日轮为罗兰带来的至高的太阳权能,在这方面占尽优势,更何况,韦勒斯拉纳的化身本就是于密特拉相关的力量。 此刻,韦勒斯拉纳就感受到自己的化身暂时消失了,即使是他,也只能在第二天日出的时候重新召回白马,才刚刚开展,就损失了一个化身,这就是他要为自己的举动付出的代价。 “知道我弑杀了密特拉,还如此做派,如果你不是在主动寻求败北的话,也应该做好打算了吧。” “真不愧是击败了我主的伟大战士,如你所想的一样,但也没办法,这把智慧之剑的编织,需要一些时间呢,在亲眼见到的情况下效果要更加爱强力一些。” 韦勒斯拉纳凌立在空中,端正的五官上,那双奇异的眼眸正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以我言灵之技,让世上的正义显现!此等咒语乃强力且雄辩。是招呼胜利的智慧之剑。” 从少年神的身后,黄金色的光泽将大气,天空,乃至大地都染成了相同的颜色,燃烧着火焰的土地变成了黄金,天空中的流云变成了黄金,溯流的海水变成了黄金,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黄金的世界,这就是智慧之剑被完美锻造的言灵。 他以知识侵蚀着世界本身,来对着敌人作为封印。 这就是韦勒斯拉纳立于不败之地的杀招,永远都会指向胜利的智慧之剑,它可以消除神与弑神者的力量,乃至斩裂与封印神格。 这正是韦勒斯拉纳最强力的化身,握着黄金剑的战士,也是原著中的翻盘利器。 这个权能,以神作为对手的时候,相当于最强之剑与最强之盾的组合。 认识了对手作为神的来源,拥有了这方面的知识后,可以用言灵来编织剑刃,虽然有着只能选择一方面神格的弊病,但作为回报,无论是多么强大的神格,都会被斩裂和封印,甚至连弑神者的权能都不例外。 因此,在罗兰众多的力量中,韦勒斯拉纳选择了最棘手的哪一个。 “你的权能来自密特拉,他是光辉的太阳之主,光之英雄,在东方的尽头有着宫殿的太阳之神,也是我韦勒斯拉纳的主人……” 作为密特拉原本的臣子,韦勒斯拉纳很快就用绝对的情报量编织出了一把完克东方之日轮的智慧之剑。 即使是罗兰,被触碰到,也免不了权能被封印的结局。 从一开始,韦勒斯拉纳大量的消耗咒力就是为了让罗兰刻意使用这个权能,从而封印密特拉关键的神格。 为此,他宁可牺牲一个化身,否则,当处于东方之日轮的状态时,罗兰甚至可以利用密特拉的力量对韦勒斯拉纳进行封印。 “接下来,才是关键!罗兰,战斗中,比起荣耀,抓住智慧之人才是常胜者!” 韦勒斯拉纳骄傲的宣称着,念诵起了第二个言灵。 “我乃最强,并手握一切胜利之人。面对一切敌人皆挫其敌意之人。我必击垮任何阻挡于前的敌人!闪电啊。闪电啊!闪电啊!吾为能以百胜千,以千胜万,以万胜几万的征伐者。现在就请为了站在正义一方的我,发出闪耀的光辉,赐我神力!” 在山羊的叫声中,金黄色的雷霆之兽取代了柔弱的少年,这是十化身中可以操纵雷霆的猛兽{山羊},韦勒斯拉纳没有用雷霆的迅疾进行躲避,将他与自己风之化身融为一体,形成了碾碎一切的暴风雨。 狂风与信念之雷的再度引发了自然的主力,好像打开了深渊的大门一样,一道道交叉的闪电劈下,好似着胜利带来的号角声一样。 顷刻间,韦勒斯拉纳就熟练的将两个化身结合,用雷霆与暴风配合自然发起了攻势,一时半会之间,这种堂堂正正的浩大攻击是找不到破绽的。 而这,已经足够他拉进距离了,到那个时候,黄金剑的杀招也已经预备完全了。 “嚯,居然朝我走过来了,你竟然不逃跑,还主动找上门来送死吗?梅卡尔好不容易才用他短暂的生命,将我的强大像考试即将结束的却还在答题的考生一样,拼了命将不可能与我对抗的事实传达给你呢,” “不靠近的话,我要如何击败你呢?” 韦勒斯拉纳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癫狂的笑容。整个人彻底隐没在雷霆与暴风中,手中的熠熠生辉的黄金剑,也被掩盖了起来。 当双方的距离考的足够近的时候,罗兰神情一肃,眸中寒光乍现,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我不愧是韦勒斯拉纳,你没有辜负我的信任啊。” 那是令人胆寒的忘我呓语。 “我是如此的相信你,相信带来胜利的你,一定会找到制胜的机会,主动靠近我,这下子,我终于可以切实的,就像医生用手术刀划开内脏的手那样,稳定的” “——杀死你了,说到底,因为我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与你的战斗我已经腻了,让我们快点结束吧。” 在看到这个笑容的瞬间,韦勒斯拉纳就意识到一种无名的恐怖,他的背后仿佛结冰了一样,那时如同被某种无法对抗的猛兽盯上,只能沦为食物的无力感所带来的恐怖。 圣洁而纯白的流光在罗兰的手中汇聚成了一把尖锐的长枪。 韦勒斯拉纳心中的不安也达到了顶峰。 不会是那个吧,如果是密特拉冕下,就算抛开太阳的神格,也确实可能拥有那种力量,糟糕了…… 唯独那个东西,那个至上的存在,我无法反抗他的力量。 胜利的可能性为零。 不会吧…… 罗兰发出了必胜的宣言。 “呵,马兹达!当此致祭行礼之际,我高举胜利,为所有造物祈求安宁,请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在斗争中克敌制胜!给予面前之敌,死亡的制裁!” 第二百六十二章 骆驼与凤凰与一刹那 足足有三米之长,看上去根本无法用于实战,朴素而简洁的长枪被罗兰牢牢的我在了手中。 虽然这柄长枪更像是为了君王为了夸耀胜利而铸造,只是具有象征意义的礼器,可它真正被持握的时候,韦勒斯拉纳依然感受到了那异常凶猛与狰狞,这是一柄具有破坏力的大杀器。 那是以无法降世的全能之主,至高神中的至高神,阿胡拉·马兹达之力诞生的裁决之枪。 就算只有一击,这一击的结果也必定会指向胜利,对于相同神系下属的韦勒斯拉纳来说,更是绝杀。 不论他如何变化自己,结合多少力量,都不可能对抗这一招,这并不是威力的问题,而是近乎规则的伟力。 作为限制来说,这柄枪诞生的前提是对手是被公认的罪恶才行,对于弑神者来说,只能算是机缘巧合的杀招,但对于罗兰而言,这里面可操作性就大得多。 他又不像弑神者一样,被权能限制,他是以自己的躯体支配权能之人。 大众认可?罪恶? 这种模糊的概念太好欺骗了,韦勒斯拉纳的白马严格意义上也只能对罪大恶极的敌人使用,但在他手里可没有这种限制。 罗兰也是如此,他是意大利之王,他所裁决的罪恶就是公认的邪恶,所有人都要遵从,所有人都要顺服,在他认为韦勒斯拉纳是敌人的瞬间,那道本就薄弱的枷锁早就自行解除了。 罗兰高举长枪,猛然的朝着韦勒斯拉纳投掷了过去。 长枪凶猛的发出了咆哮声,冲撞间以无可匹敌的威势将所经之处的大气践踏摧毁,消失殆尽,留下了一层层暗淡的微光。 罗兰漠然的看着飞速前行的长枪与来袭的雷霆暴雨,随着他的心意,苍白的流光从枪尖开始闪耀,流光宛若河流一样宣泄出来,包裹着枪身,因为风雨的扩散而黯淡的天空中闪烁着令人心神荡漾的光芒。 嗡——! 在光芒扩散到枪尖全身的时候,枪身剧烈的震颤了起来,仿若迫不及待的想要刺穿的敌人的身躯一般,疯狂的鸣叫着。 接着,闪烁着苍白之光的长枪,就这样突兀的消失在了韦勒斯拉纳的眼前。 但是,韦勒斯拉纳所预知到的危险感,却以几何倍的增长着。 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感弥漫了睿智的少年神全身,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死亡的叹息就在耳边徘徊。 没错——这是命运的决定。 在长枪被投出的时候,自己就注定会死亡。 那是无法用言语去描述,无法用肉眼去观察的极速,是无人能敌的璀璨。 一道有一道冷厉的伤痕攀上了韦勒斯拉纳的身体,朴素的长枪眨眼间就来到他的面前,每一次前进都带着能够轻易破开神躯的力量! 韦勒斯拉纳在这种迅猛的攻击中也停滞了一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避无可避的银色闪电,携带着令空间都为之波动的凶悍劲风,狠狠的贯穿了他的身体,那凶猛的劲道让低沉的音爆声不绝于耳。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在在身体里一寸寸前进的长枪,下意识想将手中黄金剑轰然落下,抵挡住劈来的剑刃,可还是颓然的放下了手。 这是智慧之主阿胡拉的力量,同为以智慧编织的攻击,他可以抵抗梅卡尔那双屠龙棍棒的黄金剑只是脆弱的薄纸。 “锵——” 暴涌的力道从枪身传到了韦勒斯拉纳的身上,贯穿了他的心脏。 他脸色顿时一变,脚腕开始用力,想要压制住上扬的身体,但这股力量不是现在虚弱的他能够抵抗的,他直接被挑飞,露出大大的空门,失去了平衡。 “罗兰!” 遭遇这种生死刹那间的攻击,韦勒斯拉纳也无法维持淡然的表情,吼出了敌人的名字。 而韦勒斯拉纳尽管处于没有受力点的空中,但他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扭曲了起来,用通红的瞳孔凝视着罗兰。 “以十座山的雄壮,百条河川的力量、千匹骆驼的强劲!所有人都将畏惧我的力量与印记!” 有着两座驼峰,诚实而可靠的化身在烟雾之中形成了清晰的光影,浑身上下尽是伤口,衣服破碎了大半,血染斑斑的韦勒斯拉纳拖着气若游丝的身躯走了出来。 他身后化身的光影还没有散去,面对这种攻击,死亡是无可避免的结局,但{骆驼}化身的力量强行稳定住了自己的伤势,暂时拖延几秒钟死亡的命运。 在战斗中,几秒钟,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好险,差一点胜利就要从我指尖脱离了。”明明是重伤的他却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都处于致命伤的状态,还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罗兰讥讽着原来光鲜无比的胜利之神,丝毫没留情面。 面对对手的嘲笑,即使是韦勒斯拉纳,也有些苦闷的说道,“的确,现在的我依然处于致命伤的状态,一但放弃使用{骆驼}的化身就会一命呜呼吧,但是,距离已经足够了,我变化多端的姿态,可以在一切局面中握住胜利,这点,你就亲身体会一下吧!” 明明很狼狈,可韦勒斯拉纳身上的气势却节节攀 胜利的翻盘点,就在此一搏! 他的身后,新的虚影重新出现。 那是在空中翱翔的鸟儿,是王权的象征,是守护者。 “吾之羽翼!幻化为钢!” 十大化身之一,{凤凰},他所代表的,是极致的速度,在魔力的注入下,受到罗兰快剑的刺激,韦勒斯拉纳身上的伤口因为{凤凰}的负担直接崩开,让鲜红的血液洒落在空中,他却不管不顾的举着手中的黄金剑,化作一道血影,携着钢之羽翼刺向了罗兰! 不到一瞬的时间里,那柄黄金剑居然开始自我分解,化作凝聚的光球,与凤凰的影子结合在一起。 骆驼能拖延的死亡连一瞬的都不剩下,这就是韦勒斯拉纳发起攻击的时间。 一瞬有二十念,一念为一刹那。 一刹那为0.018秒,留给继韦勒斯拉纳的时间,只有这么多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呢?他用实际行动给出了回答。 凤凰与光球的虚影四散成了了细小的剑刃。 剑影化作肉眼无法追逐的光,越过剩下的距离,刺入了罗兰的身体,但没等欣喜的情绪转化成笑容,韦勒斯拉纳就失去了这一功能。 “真是愚蠢,我说过了吧, ——我将赐予你,败北的命运,这就是你注定的结局。” 罗兰的冷漠的举起双手,手中制裁的铁锤已经同时挥下,将韦勒斯拉纳的头颅砸烂!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新权能与祭品 “极速的权能真是麻烦,果然还是不能太轻敌呢。” 虽然自己的胜利是毫无疑问的,但如果没有对抗性的权能的话,也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 凤凰在常态的时候就足以轻松避开秒速一百五十公里的神雷,能做到这点也不令人意外。 就凭这一手极速的化身与封印的黄金剑,韦勒斯拉纳也是难遇敌手,这样看来,草薙护堂能够杀了他被称之为奇迹一点也不过分。 “但也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反正,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罗兰冷笑了一声,看着面前残破的尸体。 下一刻,雄羊的虚影在空中开始凝聚。 脸色发白的韦勒斯拉纳聚类的喘息着,在注定的死亡面前,他也只能利用复活的权能来进行逃避。 算上之前不断结合化身,催动极限的力量,韦勒斯拉纳的咒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哈,还真是够惨烈的,但是我成功了!” 韦勒斯拉纳重新续上了被罗兰一锤子给打断的笑容,欣然的大笑起来。 “密特拉的太阳已经被封印,你对我最大的克制,已经消失了!” 罗兰的身上依旧存续着密特拉的气息,但渊源最深的太阳被封印后,那种令他的神格都在颤栗的不安感下降了许多。 被驱散的白马也重新感受到了他的召唤。 “——为了胜利,快来到吾的面前!不死的太阳啊,请赐予吾闪耀的骏马。有着骏足的灵性之马啊,将象征汝主的光轮带过来吧!” 二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韦勒斯拉纳将最后的咒力孤注一掷的投在了白马身上。 这是为了配合封印密特拉的太阳战术的后续,在无法主动使用东方之日轮的情况下,就算是罗兰,也只能硬吃下这种攻击。 这是韦勒斯拉纳能想到的最强杀招,也是最好的结果。 他可是记得,罗兰身上还有着安格拉曼纽的力量的。 只有封印了密特拉的太阳,让对方无法驱散白马,才能同时使出这既能伤害到罗兰,也可以针对未知的安格拉曼纽的招数。 这是不负责任的赌博,也是韦勒斯拉纳一人的狂欢。 “罗兰!我清楚,那碎裂的黄金剑并没完全击中你,顶多是让你无法在主动触碰太阳,可太阳对你的眷顾并不会因为能力被封印而消失,正好,我也是密特拉的宠儿,更是白马的主人,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谁会更先败北吧!” 韦勒斯拉纳痛快的笑着,享受着自从开战以来,一直被暴打的自己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发出了决胜的宣言。 “胜利的方程式已经完成了!现在的我,已经战无不胜了!” 然后,太阳就在二人之间升起了。 在湖泊般的天空上,传来了动荡的声响,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接近了一样,而一个耀眼的光轮,则成为了天空中第二个耀眼的光源。 就好像后羿的传说一样,在两个太阳存在的情况下,双倍的光,双倍的热让大地产生了被炙烤的焦糊味,海面上也冒出了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 这是海水被蒸发的表现,仅仅一秒不到的时间,海面就变得白雾重重,配合着这让人难受无比的光焰,会忍不住对那位击落太阳的大英雄产生钦佩的情感。 两个太阳的温度倒不至于有这么夸张,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完全是因为,那第二轮太阳,离海面实在是太近了。 白马从空间的中心徘徊而起,马蹄声似音浪一般扩散在周围的每一个角落,清澈的天空在{白马}的高温下被灼烧的浑浊不已,别说是萨丁岛了,就算是米兰这种大都市,毁灭在{白马}之下也是正常的。 携带着金色火焰的白马划过虚空,从天而降,它所经过的地方,空间都变得虚无动荡了起来,白马下降的火线越长,空气中温度就更加向上飞窜。 白马带着滔天的金色火焰在罗兰与韦勒斯拉纳的中心轰然炸开。 “咚——!” 一道完全不受控制,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窜向了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毁天灭地一样的恐怖金色火焰以罗兰为中心扩散开来,震向了四周,让周围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大气与海底已然被毁灭,被爆炸的涟漪触及的它们轰然的就化为了碎片,恐怖的地震与十几米高的海啸震向了周围的岛屿,带来新的无妄之灾。 但更多的海浪还未升起就消磨在了金色火焰的温度之中,太阳之火的火浪虽然没有了任何可以燃烧的物质,但依靠着魔力的作用与本身的强大,他们依然久久的未曾消散,旁边已经变成了干旱的地域,温度高到了即使是魔术师也承担不了的地步,坚硬的地面就如同奶油一样,被迅速的融化,可以想象得到这里的温度达到了怎样的地步。 而在堪称地狱一样的场景中,罗兰的身体被来自太阳的金色火焰彻底覆盖,可他依然用淡漠的眼神看着韦勒斯拉纳,没有理会自己身上攀附的火焰。 而原本向罗兰身上窜去的火焰像是披风一样,缓缓向下退去,变为了浅浅的一层,好似人民在簇拥君王一样,此刻,位于火浪中心而毫发无损的罗兰。 就宛如人间的神明一样。 “你是白痴吗?既然封印了东方之日轮,你就应该明白,太阳给予我们二人的恩惠,是两码事。” 罗兰摇了摇头,与旁边承受白马反噬的韦勒斯拉纳一脸狼狈的韦勒斯拉纳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正午的太阳,已经升起了啊。” 他最开始确实承受了一点伤害,但因为正好是正午的时刻,罗兰连躲避都懒得做,任由被动自带的刷新功能帮自己抵消了白马的攻击。 能够封印神格的黄金剑,因为韦勒斯拉纳半途就死亡了,本就分解的他并没有完全击中罗兰,在被动生效的情况,选择用太阳来同归于尽,韦勒斯拉纳可谓是死于自己的自作聪明下了。 这回,都不需要罗兰出锤,韦勒斯拉纳已经开始自行崩溃了。 不败的军神沉默着,露出了笑容,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荣耀的胜者,混沌而高傲的魔王啊,就以这次胜利为食粮,继续成长吧,等到下次,败北的屈辱,吾必将重新发起挑战,将荣耀夺回。”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有痛快无比的败北啊。 胜利之神融入天空中的太阳,回归了神话中的职责。 而充盈的咒力也再次填满了他的身体,这是结束了韦勒斯拉纳的证明,两位顶级神明的力量都变成了罗兰前进的基石。 新的权能已经诞生,化作闪烁着澈然的威光的轮盘,将命运引向必经的方向。 如罗兰所想的一样,依然是注定的十化身,但是条件大大的放宽,也没有那些次数的限制了,这让罗兰的全能性离无敌又近了一个台阶。 重新掌握了太阳的罗兰一个握拳,熄灭了周围的火焰,悠然的目光投向了空中出现的另一道身影。 “怎么样?英雄王,这令人叹服的力量,想必,足够证明我作为合作者的分量了吧。” 罗兰在合作者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这让吉尔伽美什不满的哼了一声。 但他也不是无法面对事实的懦夫。 “我姑且就承认你吧,罗兰,你确实有着引领计划的能力与价值,这个世界,也的确足够有趣。” 吉尔伽美什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弧度,高傲的仰起头颅。 “这等神话的再现,正是至高无上的戏剧,一定能好好的取悦本王的,接下来,本王要去巡视了,等到计划的开始的时候,再来通知我。” 不从之神的力量确实激发了吉尔伽美什的战意,为了防止罗兰说出扫兴的话语,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吉尔伽美什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就飞速的离开了这里。 罗兰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同样自我的他也不在意吉尔伽美什的举动,这位王虽然任性,但在真正有趣的大事上,往往能做好只给线索,就是不告诉别人真相的谜语人的本分,让黑影兵团盯着就可以了。 不过—— “取悦你?区区一介祭品,还真敢说啊。” 罗兰嘴角咧开,勾勒出一抹森然的冷笑。 第二百六十四章 前往英格兰 “这就是我等不可违抗的魔王所具有的可能性吗?” 目睹了神迹的莉莉娅娜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发出了来自内心的叹服之声,但旁边的艾丽卡却用坚定的声音否定了同伴的说法。 “不,应该说,这是罗兰大人所具有的可能性才对,即使在弑神者中,他这样的存在也是绝无仅有的。” 被雷电摧毁的海岸,在风暴的席卷下还在不停搅动了大海,还有远方被冲上岸的海浪侵略的的痕迹,就连艾丽卡与莉莉娅娜,也狼狈依靠着魔术才能勉强站立,在一片因为蒸发而诞生的那白蒙蒙的大雾中。 身边到处都是无法忽视的巨大印迹,艾丽卡看着这些连余波都算不上的痕迹,露出了不知道是苦笑还是惊叹的复杂表情,但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到了这次战斗的结果上。 “梅卡尔与韦勒斯拉纳就这样被击败了吗?” 明明之前才刚刚击杀密特拉,还没过去几天,罗兰就连续与两位不从之神厮杀,还获得了胜利,更不用说着两位神明都很棘手了。 梅卡尔对于暴风雨的操纵还有恐怖的巨人变身,韦勒斯拉纳的黄金剑以及白马和诸多化身,再加上他们都有复活的能力,罗兰可以说是在对付四位强大的敌人。 正是因为对战斗的困难性有着清楚的认知,艾丽卡才感受到了难以置信。 就算在弑神者中,这也是目前无人能超越了战绩,能亲眼见证传奇的诞生,即使只看到了一些战斗的片段,也让艾丽卡涨红了脸,产生了梦幻般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 太快了。 在罗兰的手上,两位强大的神明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即使有着无敌的黄金剑,毁灭的暴风雨,又或是无人能比的速度和力量,甚至是死而复生的奇迹,都像是大人看小孩子变魔术一样。 不管是智谋,力量,罗兰都占着绝对的上风,让艾丽卡甚至产生了这场战斗不对等的错觉,明明是无法触碰的神之领域,可看到韦勒斯拉纳一次又一次无用的进击,她还是产生了怜悯。 可按理来说,罗兰才是不对等的那一方,刚经历了一场激战的罗兰才是应该被压制的那一个,可他居然以绝对的气魄与力量完成了绝杀。 持久而旷世的大胜会令人心潮澎湃,但这种雷厉风行的战斗,却更加令人憧憬。 等到罗兰从天空中降下来之后,两位姬骑士就殷切的迎了上来,不过,他们还没能靠近罗兰的身边,几位黑影忍者就突然浮现,伸出手,组成隔栏,挡住了她们。 艾丽卡的身体僵住了,莉莉娅娜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罗兰大人?” “啊,抱歉,”罗兰看着出现的黑影忍者,挥挥手,让它们解除了戒备。 “这不是我的主观意愿,只是你们身上太脏了,黑影兵团才下意识的发动不让你们靠近我吧。” “总感觉您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很伤人的话呢。” 艾丽卡一脸黑线的看着罗兰,不过到没有反驳罗兰的话,毕竟她们现在的状况的确很狼狈。 罗兰给予的守护者加护只给了二人在余波中保命的本钱,可不兼顾其他的。 在翻天覆地,无人能够幸免的余波下,两位少女原本精致的脸庞已经变得灰扑扑的,哪怕是保罗都无法认出来自己现在的侄女,而她们身上的衣服更是挂着许多石子的碎屑,显得破破烂烂的,就连艾丽卡那如同黄金一般璀璨的头发也暗淡了不少。 莉莉娅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说真的,如果罗兰眼力再差一点,忽略掉她们都有可能。 “嘛,虽然灵魂的光辉还是那样,但外表对于视觉生物还是有不少的帮助呢,尘土,离开她们的身边。” 罗兰耸了耸肩,直接用言灵驱赶了在艾丽卡与莉莉娅娜身上的灰尘。 她们现在的状况不用说罗兰就知道肯定是因为被交战的余波波及到了才会这么狼狈的。 在罗兰的言灵下,附着在她们身上的灰尘被彻底剥离,不到一秒的时间,地上就积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而两位少女又恢复了光鲜亮丽的姿态。 听到罗兰的话,莉莉娅娜嘟起嘴,身后亮银色的马尾一摆一摆的,纤细的小手捏在了一起,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和艾丽卡变成这副样子的理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担忧罗兰而准备去见证这场战斗,即使是大骑士,在这种余波中没有受伤已经证明了她们的优秀了,没想到还被罗兰给刺到了。 但在与罗兰的相处中已经放宽心的艾丽卡倒是比莉莉娅娜要熟练的多,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两位不从之神的死亡这个消息,一定会将你的壮举与名声传遍世间的,其他的魔王也一定会对您提起重视。” 新生的魔王已经用神明的鲜血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两位顶级神明的权能又让他迅速缩短了与同胞们的距离,成为了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因为罗兰还没有被公布,确认的个性,这份未知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就像艾丽卡对着雷厉风行的战斗的称颂一样,罗兰的威名也会随着这令人赞颂的战绩在短短数日之间传遍整个世界。 这种无形的资本能够影响到其他弑神者的态度,获得更多的尊重与好奇,加速罗兰野望的进程。 虽然受到吸引而来的也许不一定全是善意,但罗兰也无所谓。 只要踏入了圣杯战争的泥沼中,就不会再有脱身的可能性了。 “希望如此吧,我也要为接下来而考虑了,一个能被所有弑神者接受,让它们可以快速聚集的地点。” 罗兰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某个快被自己忘却的组织。 “我们去英格兰。” “英格兰吗?那里出除了总是不知所踪的黑王子外,只剩下……您是想去贤者议会吗?我现在就为您准备机票。” 艾丽卡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瞥了一眼莉莉娅娜,脸上突然有了一些少女的扭捏。 “不过,在这段准备的时间里……可以允许我去洗个澡吗?” 第二百六十五章 震撼的公主 罗兰坐在专用的包机里,摩挲着指尖,让旁边桌子上摆在瓶中的花朵按照自己的心意,变换成不同的颜色。 在自己的身躯进化到不从之神的地步后,空想具现的能力又得到了进一步提升,抛开最开始的造物,罗兰已经可以用意志来干涉现实的变化了。 甚至只要他想,甚至可以给予他人一个单独的梦境,乃至操控梦的内容。 这份伴生的天赋能力,或许也有着更深层次的用法呢…… 罗兰沉思着,听到了身后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准备好了吗?艾丽卡?” 罗兰头也没回的道出了来人的身份,经过这些天的磨合,艾丽卡还算符合她的心意,这样看来,原来的印象只是单纯的偏见。 这个女孩有着过人的智慧,但只要展现出力量,她身上就全是优点。 总是将罗兰的任务放在第一位,会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测罗兰的想法,但不管自己心中有多少疑问,也不会质疑,还是一个美少女,这让罗兰很满意,所以在诸多事情上都很宽宏。 因此,尽管不理解灰尘都被驱逐出去后,艾丽卡她们仍然要洗澡的怪癖,罗兰还是容许了。 “是的,罗兰大人,米兰的善后事宜我已经让结社去准备了,但那天的异象太大了,虽然我已经吩咐尽力掩盖,但还是有一些目击者,其中可能有其他结社的魔术师,他们估计已经将所看到的东西传出去了。” 艾丽卡微微靠近了罗兰,那股馨香的味道就自发的涌入罗兰的鼻尖,罗兰偏过头,看见少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肌肤带着刚沐浴完的娇红。 或许是因为刚洗浴完的缘故,艾丽卡的装束要简便许多,让少女有致的娇躯,从精致的锁骨到巍峨的山峰,都带着甘甜的魅力。 配合艾丽卡总是带着灵动而轻佻的目光与动作,有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 “没关系,权能这种东西,本来就无法隐藏,迟早有暴露的一天,更何况,如果那些魔术师足够聪明,也应该猜到了一部分才对。” 罗兰收回目光,随意的回应道。 ———— 爱丽丝公主的管家,爱立信小姐看了一眼时间,饱含慈爱与怜悯的叹了一口气,作为职业的女管家,她只扎了简单的马尾,带着细框架的眼镜,虽然耿直严格,但却是个表里如一的好人,她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以及依然没有动静的卧房门,肃立在原地不动。 昨天晚上爱丽丝公主仍然在处理第七位弑神者的事宜,她催了几次才开始休息,那么今天容忍对方的小赖床也是身为管家应尽的职责。 眼看着一刻钟的计时马上就要到了,再次整理了一下西装后,爱立信轻轻的叩了一下门扉,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慢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爱丽丝公主正躺在天鹅绒的被子里,端正的俏脸上,那双仿佛会说话一样带着水汽与温情的眸子紧闭着,如果不是还能看见胸膛的起伏,被人错认为这是装饰一样的人偶也说不定。 看着即使睡梦中,依然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端庄无比,宛若睡美人一样的少女,爱立信也停顿了一瞬,才温柔的走到床边,准备狠心的打破这安宁,静谧的场景。 可她还没开口,爱丽丝公主却主动醒转了。 “爱立信?” 爱丽丝公主呼唤着管家的名字,眉头紧锁,眸光中尽是楚楚可怜的忧愁,却没有丝毫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茫。 看到这一幕,爱立信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您又出去了吗?” 因为那好像诅咒一样与生俱来的虚弱,爱丽丝公主根本不能外出,但这位魔女也通过最大化的利用自己的天赋,通过类似灵魂分身一样,名为幽体的技能,去往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多次搅乱弑神者们的谋划。 但是,这份能力也相当的消耗精神力,过度使用反而会拖累爱丽丝公主本就孱弱的身体,而且,如果在神明与弑神者的战斗中被波及到,甚至可能造成威胁生命的损害。 所以爱立信经常抱怨爱丽丝公主的任性。 “没办法,不依靠它,我也不能算真正的活着呢,”带着典雅气质的爱丽丝公主在爱立信的帮助下缓缓坐了起来,然后,爱丽丝公主才用奇异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管家。 “爱立信,你说,一位刚诞生的弑神者,就可以在不到半小时的世间里,连续的斩杀两位顶级的不从之神吗?” “在已知的历史上,我未曾听闻过,当前存在的魔王中,也没有做到如此壮举的任务,”爱立信给出了谨慎的回答,“虽然理性上我觉得不可能,但既然是弑神者,也是存在做到这种事情的可能性的吧?” 说到这里,管家小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严厉的呵斥道。 “您去萨丁岛了吗?那里可是有一位不从之神的,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头野猪在萨丁岛肆意破坏的奇观让人不注意到都困难,爱立信之前正是去等待和处理这方面的情报,才没有陪在爱丽丝公主身边。 “嗯,”爱丽丝公主温顺的点了点头,安慰着爱立信,“没关系的,我有离得远远的,不仅毫发无损,还看到了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在见到第二次的奇景喔。” 提到这件事,爱丽丝公主的眼神都明亮了几分,比起之前贵妇人一样的姿态,现在的她,更像一个好奇心洋溢的少女。 “不是一位,是两位喔,”爱丽丝公主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兴致勃勃的说道。 “那位新生的弑神者,击杀了两位不从之神。” 终于,在看到那个总是严肃古板,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管家有些失态的动作后,爱丽丝公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她期待这一幕很久了,期待爱立信像之前的自己一样,露出那种瞠目结舌的表情。 不过,很快这种表情就会像传染一样在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出现吧,毕竟,在这种情报面前,人类除了惊叹,敬畏之外,也无法做其他的事情了。 “居然会如此……这位新王难道是怪物吗?” “不管是不是怪物,都很不得了呢,这次也没有观望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除了密特拉显而易见的太阳之外,也只剩下那个红色的巨人姿态了,明明第一个权能还没有理清楚,新的权能就接二连三的来了,看来议会之后有的忙了呢。” “比起这个,您更应该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爱立信为了掩饰自己的动容,用面无表情来对抗残留在肌肉里那股震撼的情感。 “赤铜黑十字主动寻找弑神者联系渠道一事,在我们的牵线搭桥下,已经完成了。” “喔,结果呢?” 作为世界上对弑神者研究最多的组织,贤人议会一直都秉承着与其等弑神者闹出事来再去善后,不如先尽可能的发现对方的计划,做出对应的预案这一基本原则。 在发现罗兰让赤铜黑十字去联系同胞的时候,清楚无法阻止这一行动的贤人议会干脆主动提供渠道,顺水推舟的加入了这个计划,从而得知了一部分真相。 “虽然具体的内容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新王朝所有弑神者都寄了一封信,除开不知道去哪里的爱莎女王外,其他弑神者都已经收下了,今天,最后的那封信,也应该到达那位教主所属的土地上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真正的同胞 陆鹰化又来到了庐山。 可这片峰岭秀丽的美景却没有让他产生哪怕一瞬停顿下来欣赏的想法。 天知道,这座山脉真正的主人会不会因此感到僭越,这位天才少年没有一丝想要去尝试一下的想法。 没错,虽然庐山是古时候就被传颂的美景,但自从百年之前,就已经成为了一片被掩盖的禁区。 因为这里居住着弑神者,那位东方的罗濠教主,正隐居在这片深山中的一处庵里。 作为当今世界最古老的弑神者之一,罗濠教主的知名度相当之高。 一方面,是因为她冠绝世界的武艺。 就算除开权能,她也是公认的武侠王,是技乎于道的人物,在拥有了权能后,她更是做到了技艺与权能的完美结合,战斗力直线飙升,隐隐有弑神者中第一人的架势,就算肆虐西方的沃班侯爵,都在她手上不断吃亏,也发展成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死敌。 多尼承认的与自己比肩的剑技者,就是罗濠教主,而这,还只是这位教主众多技艺中的一项而已。 而另一方面,则是她的凶名了。 因为出生在乾隆时代,这位教主养成了与现代人迥异的三观,又因为绝对的力量与过于自恋的性格,这位教主也称得上食古不化,常人能面见她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偶遇了,也会遭到酷刑。 而陆鹰化,就是为数不多有着面见对方资格的人之一,但也仅此而已。 “真是的,为什么要我来送啊,那群老家伙!” 这个一脸苦相的少年轻松的在崎岖的山路上攀悬着,嘴上还不望抱怨自己家族的那些长辈。 作为罗濠教主唯一的弟子,他的地位与天资都相当出色,但也难免要面临更多的磨难。 侍奉一个过于自我的人,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因为对于自己天资的自信,罗濠对陆鹰化的要求也异常的高,不仅礼仪方方面面都不能逾越,反映稍微慢一拍就会遭到严厉的教导。 弑神者的严厉,可不是那么好接下的。 从小到大,陆鹰化骨折,昏迷,都接近五百多次,哪怕是在死亡前徘徊的经历,也超过了十指之数,更不用说那些没被算进去的小伤了。 在这种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怎么看都可以算是折磨的教导下,陆鹰化不负众望的成为了出色的方士,同时也留下了精神上的创伤,也就是厌女症。 他极其讨厌与美丽,并且强大的女性接触,对于自己的师傅,更是畏惧颇深,但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不及时报上去事后只会遭到更惨的待遇。 痛定思痛之下,陆鹰化还是来了。 不多时,他就看到了那座小庵,连走进门的想法都没有,在小庵的门外,陆鹰化熟练的跪下,低下头,冲着小庵施礼。 “智勇双全的圣教主之名将与天地同寿,永劫不灭。您的武威无限,睿智和慈悲照遍天下。弟子陆鹰化,祝师父千秋万载。” 他垂下头,尽管面前一个人都没有,但他仍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动。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很快就传来了应答的声音。 “鹰儿,为师应该没有要你前来才对,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徒儿知错了!” 没有任何辩解的话语,陆鹰化立马开始认错,大声表示自己的顺从。 在罗濠教主的资料里,有这样几条有趣的传闻。 据说,见过这位武侠王的人无不被废双眼,听过这位武林盟主的声音的人也会被刺破耳膜,就算是她的弟子,能够承受她习惯的人也不多,经常被不小心的无意拍死。 即使在国际之中,关于罗濠教主的风评也是凶悍的妖人,无理的女魔头这样的评价。 对于这种评价,陆鹰化一直都不屑一顾。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传闻,而是血淋淋的事实,刚刚如果不是他反应机灵,已经挨了一掌了。 与其他人不同,陆鹰化深刻的理解,自己的师傅,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没有资格的人见之即瞎,闻之即聋,这就是她的规矩。 罗濠教主并不是有喜欢折磨人的恶趣味,这是她奉承的信条,就好像凡人不可面见神颜一样,普通人怎么有资格面对帝王呢? 罗濠奉行着这一点,并贯彻始终。 在陆鹰化心里,罗濠反而比沃班侯爵与多尼那所谓的剑之王更符合暴君这一名词。 “哼,你一向是个思虑谨慎的人,那么,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陆鹰化稍微松了一口气,朝着罗濠恭敬的回应道。 “最近世界上发生了许多大事,因为师傅您老人家在隐居的缘故,应该无从知晓,所以我特地来禀告您。” “说来与我听听。” 都得到许可后,陆鹰化才从叩首的姿态转变了正常的样子,但头颅仍然不敢多抬,只是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绝色美人。 她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汉服,绸缎一样的黑色秀发编成了三束。 如果不是深知「人不可貌相」这样的道理,又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威严与霸气,恐怕他人绝对不会相信这个长相出尘的少女会是那么凶恶的魔教教主。 “在前几天,您新的同胞,诞生了,弑杀之神据说为异国的太阳神。” “那又如何,不过是异国的王而已,我罗濠早已退隐山林,不问世事,你难道认为新同胞就足以令我罗濠重出江湖,展现武绝了。”这么说着,罗濠的语气却是变得冰冷了起来。 听到陆鹰化的话,罗濠教主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因为我平常太过宽容你,让你懈怠了训练,把礼仪都忘光了吗?” “弟子不敢,前来禀告的原因,是因为这位新王并非异国之人,而是中华的血统,是您真正的同胞。” 第二百六十七章 喂食play与好意 爱立信整理好了手上的资料,将它放到一旁,走出了门,看见一位熟悉的女仆正端着银质的托盘朝着爱丽丝公主的房间走去。 虽然已经过了用餐的时间,但因为今天公主的任性的用幽体去闲逛,没有好好休息,所以这位忠诚的女管家也延后了用餐时间,让对方可以在小憩中多休息一会儿。 爱立信瞥了一眼托盘,上面有一小碗清淡的奶油蘑菇汤,一道作为主食的放了栗子的烤鹿里脊,樱桃馅饼,还有呈在银碗里色彩鲜艳,带着水滴的浆果。 分量不多,但都很精致,充分照顾了爱丽丝公主不算良好的胃口。 “我来吧,你可以去休息了。” 爱立信从女仆手上接过了托盘,准备自己送去爱丽丝公主那里,看着对方把餐点吃完。 那位优雅而又任性的美少女总是在这种方面耍小聪明,比如把食物假装吃完,实际上一口没动的送回去之类的事更是常有。 想到这件事,爱立信就感到有些好笑,谁能想到那位被美名响彻欧洲的公主,会有这么任性的时刻呢? 偏偏她优秀的能力可以在一个瞬间就把食物变没,这让爱立信小姐和女仆们都颇有微词。 “真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呢,既然如此,我来帮你们一把吧。” 爱立信的身边忽然传来了沉稳的声音,一个扎着高高的单马尾,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年轻人走过了她的身边。 这让女管家的面孔一下子就变色了,她没有听过这个独特的音色。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里是高得丁公爵千金,爱丽丝公主殿下的私宅,有着森严到可怕的防卫,就算是作为管家的她自己,也是一位优秀的保卫者,每位侍从的习惯爱立信都牢记在心里。 年轻人在说完话后就没有在没有理会她,径直朝着这条红色走廊里中心那唯一的一道门走去,背对着爱立信,自然得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阳光从有着花纹的古典窗架里投出,照亮了男人的半边身子,他有着相当纯粹的黑色铸成,瑰丽却又繁杂的长发。 他前进的身姿挺拔如同一座山巅,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错,带着古朴的礼仪味道与那种天生俯视一切的漠然与高贵。 这种气质爱立信在熟悉不过了,她所侍奉的爱丽丝公主同样有着这样高贵的气质,不是后天的培养,而是天生的孕育。 有些东西,生来就该立足于天上。 他的脸庞精致的如同能工巧匠献给神明的塑像,但那弧度却那么柔和,让这座塑像充斥着生气与威严,那么的优雅漂亮。 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张脸上古奥而又森严,宛如平铺在地上的碎钻一样紫色眼睛,他每一个角度都在摄着光。 这种符合折偶观的男性让身处适婚期,已经开始去婚宴介绍所登记会员的女管家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但下一刻,她还是做出了反应。 连警告都没有,一击凌厉的鞭腿带着破空声袭向年轻人的脑袋,爱立信是最优秀的管家,这种非法入侵的情况会让她以最决绝的态度去面对来者。 明明心中已经春心荡漾,可她的鞭腿却可以抽爆狮子的脑袋。 “愚蠢。” 男人轻声道,他都未曾回头瞥一眼这位衷心的女管家,也没有做出任何应对,因为风已经做出的应对。 来自韦勒斯拉纳的化身之一,不再是鸡肋的瞬移技能,而是可以化身风暴的精灵。 聚成实质的白色风束里没有任何魔力的痕迹,他们迅捷的缠住袭来的鞭腿,快如惊雷一般在空气中射出了刀剑出鞘的轻鸣声,沉重的物体跌落声伴随着轻鸣一起想起,爱立信跌落在地上,看着前方的两声空响与潺潺血液流出的膝盖处,她的胸口,凌厉的风刃已经留下了两道深刻的痕迹。 虽然她在生死之间全力避开了,但狂风的精灵依然如影随形,如果不是对方没有发起第二次攻击,而是变作上升气流,接住了呈着食物的托盘,不然断掉的应该是她的脖子。 可笑的是,对方甚至都没有出手过。 在看到那双异色的眼睛的时候,爱立信已经意识到了来者是谁,可大量失血的身体与伤势已经来不及让她将警告通报给侍奉的公主殿下了,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罗兰已经接过了托盘,扭开了房门。 在安静的房间里,或许是因为这种令人安心的静谧,爱丽丝翻了几回身子,最后以横着的姿态入眠了,头发宛如泛着金光的河流一样摊在了床上。 “呼,呼……” 罗兰看着这个发出可爱呼吸声的少女,端详着对方的脸庞。 任何人都得承认,这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金色的长发一直都顺滑有光泽,透明般的乳白色皮肤光滑无比,端正的鼻梁,长睫毛下有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体现出了好像人偶一样纤细的美。 打心底,罗兰也认为这个少女非常有魅力,不是从身体上,而是从那快要溢出来的光辉里,这个少女,有着他都要沉醉进去的天资。 不需要任何比对,罗兰就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当世最强的巫女呢,如果这是众神存在的时期,她恐怕会被各位强大的神明投下橄榄枝吧,因为她着这份资格。 那份朝着更高级的领域,朝着天上的众神攀登的资格。 终于,在长久的注视下,她的睫毛开始轻轻的颤动。 “唔……” 爱丽丝公主久违的放松着僵硬的身体,呻吟了一声,窗帘的缝隙中,阳光已经照在了被窝的中段,这意味着时间已经很久了,原本只是想小憩一会儿的她居然睡到了下午,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举动。 或许是因为兴奋过后更容易沉眠,她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过如此舒适的睡眠了,不过那位严格的女管家居然放纵了她那么久,还真是难得的举动。 “爱立信?” 爱丽丝公主发生了沙哑而又甘甜的声音,合上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了。 一双焦点没有重合,湿润的眼睛看向了罗兰的方向,爱丽丝公主那松垮的表情上还留有几分睡脸的余韵,显得十分天真可爱。 惺忪的睡眼明明有意识,但仍然处于恍惚之中,在罗兰试探性的将手伸过来的时候,她主动用脸磨蹭着罗兰的手,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细声,好像缠人的猫咪一样。 因为久违的深度沉睡而放松的爱丽丝公主下意识呼唤着自己的管家,却没有得到往常一般的回应,反而闻到了异常的血腥味,她高人一等的灵感,也传来了如同空袭警报一样的尖锐的鸣叫声。 她僵硬的取回了自己的意识,看见在自己的床边,一把古典的椅子正摆放在上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收回了手,俊朗无比的青年,正用那奇异的眼睛审视着她的一切。 “您看够了吗?王,如果您还想继续的话,请随意,但能允许我先去救治我的管家吗?” 白金色的头发,搭配即使在挑剔的审美也得给出赞叹的惊艳容颜,还有端庄优雅的举止,在愤怒中依然轻灵动听的声音。 在常人看来算是减分的苍白肌肤,很看不到血色,给人一种哀怜的虚弱感的气质,也很合罗兰的胃口。 明明身处危机的是自己,却依然第一时间想到被牵连者的责任感,这种与病弱的身体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反差的英雄气质。 这个女人,有调教的价值。 “不用担心,我没有下死手,毕竟第一次做客,就留下尸体可不合礼数。” 罗兰端起了托盘,“比起这个,先吃饭吧?你脸色这么苍白,不好好吃饭可不好喔。” “罗兰冕下!您没必要这样折辱我。” 爱丽丝公主用恼怒的口吻再次重复了一遍,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又顾虑到自己穿着睡裙,只能瞪了罗兰一眼。 听到这样的话语,罗兰的笑容不但没有敛去,反而更加灿烂了,他看着这位敢与自己对视的少女,瞳孔里亮起了诡异的光芒。 用幻术暂时夺走了少女的控制权后,像是摆弄洋娃娃一样,罗兰控制着爱丽丝公主张开了嘴,舀起一勺汤,送到了她的嘴边。 “这可不行哟,面对别人的好意,可要乖乖接受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 致爱丽丝 到这顿漫长到像没有止境的六月一样的用餐时间结束后,爱丽丝公主才从轮回眼的幻术中得到了解脱。 “入侵淑女的房间可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呢,罗兰冕下,不过,还请宽恕我愤世嫉俗的言语吧,反正我之后也可能在做什么了,不是吗?” 爱丽丝用柔弱的声音说出了饱含讽刺的话语。 罗兰端起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浅笑,在苏醒之后,爱丽丝在他眼中显得更加诱人了,明明只是坐在床上,那种雍容而冷静的态度却如同宴会场上的贵妇人一样。 因为意识到不可能反抗,反而破罐子破摔一般找回了理性吗? 他的目光也盯着爱丽丝苍白没有血色,似雪一般的肌肤,充满了期待。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罗兰轻轻了鼓了几下手掌,眼中充满了赞许的意味,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如果你能始终这么明智的话,我相信之后的交谈会很愉快的。” 爱丽丝公主没有回应罗兰的话语,而是瞥过了头。 比起资料上冰冷的描述,罗兰的性格在亲身接触之后就显得十分鲜明。 其他的六位弑神者在爱丽丝看来,都只是拥有了力量的强者而已,他们任性的宣泄自己的力量,发泄自己的欲望,有的贪婪,如果沃班侯爵,有的自我,如同多尼,还有的像一个谨慎,精明的商人,如同爱丽丝熟知的那位黑王子。 他们或许很难相处,也许也会因为一个人的不顺从而大打出手,像东方的那位教主一样,以残酷的刑罚来彰显自己的权柄。。 而罗兰,就是一位最鲜明的君王。 或者说,他把自己放到了比君王更高的位置上,想要世间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而发展,好似神明在摆动棋子一样。 所以在爱丽丝下意识挣扎的时候他不是给予制裁或者惩罚什么的,而是以主观的意愿来支配她的身体,从而迫使她走到罗兰本身想要看到了场景上。 与其他所有的弑神者都不一样,那些所带有利益掺杂的后天之恶比不上这种天性的恶劣一分一毫。 不过,尽管爱丽丝公主心中闪烁着种种思绪,但一切终究归于平淡。 “如果您是这样想的,那恐怕要失望了,不管您的来意是什么,想必都要空手而归了。” 作为多次干扰弑神者计划,可谓是胆大包天的人物,除了爱丽丝公主与生俱来的这种充满责任感的个性外,与她的现状也脱离不了关系。 生命如同风中残烛一样的人,总是要少一些顾忌的。 她那张精致的脸蛋此刻再也看不到之前高贵的感觉,而是充满了悲戚之色,初见时惊艳的光环散去,就会发现笼罩在那下面的真实。 不管是苍白的异于常人看不到任何血色的肌肤,还是那微弱的呼吸与大病初愈一般的虚弱神情,都证明了那个表现的高贵优雅的少女,已经命不久矣。 “您也看到了吧,我这副真实的面貌,如果什么能力都不动用,安心的躺在床上,如同真正的病人一样,我大概还有十年左右的寿命,但长期的动用能力会急速的缩短这个时间。” 与自家那个总是担忧自己的女管家不一样,作为能与神明沟通的天才巫女,爱丽丝早就知晓了自己大概的寿命,她也反抗过,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结局。 “十岁那年,我应该就是世界上最强的魔女了吧,可这份强大对我来说只是诅咒,她让我以幽体的身份活跃在世界上,却剥夺了我本身的权利。” “不能下床,每天都要经历按摩,哪怕是跑动,跳跃,都是费尽我力气仍然做不出来的举动,不管是在强的魔术师,甚至是弑神者连诅咒都可以破除的治愈权能,也无法挽救我分毫。” 权能的强度连罗兰都要赞叹一下,这种力量都无法治愈的伤势,就可以得知当事人心中的绝望了。 可爱丽丝公主只是挽起了自己的头发,面色平静,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的人一样。 “我所凝聚的幽体,是可以跨越生死的桥梁,前往幽世的能力,这是所有魔女渴望达到的顶峰,但却只是我用来代替无能为力的自己,完成愿望的手段而已。” 能够以自身的灵体跨越人间的绝对界限,在神代,这种魔女都是足以被称颂一方,称为人间之神的存在,可谁能想到,她的拥有者却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少女呢? “哪怕只是站在您的身边,我都能通过灵视得到无数的知识与赞颂,” 爱丽丝公主闭上了眼睛,朝着罗兰的方向伸出了手,似乎想触摸什么似的。 “黑暗,光,伟大者,纯粹的恶,……永恒” 在少女的眼睛已经流出了血泪的时候,罗兰抓住了她雪白的皓腕。 “够了,在看下去你会疯掉,我没有把你换掉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不要让我的仁慈白费。” 对方的灵视的确很出色,但妄图窥测自己还是差了许多,但这份能神明本质也可以洞悉的才能,让罗兰的兴趣更加浓重了。 “你当然无法反抗这个诅咒,治愈什么的无效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根本没搞懂啊,严格来说你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伤势,让你变成这样的诅咒,正是来源于你的才能本身啊,又或者说,是命运注定的。” 罗兰一语直指要害,放开了手,让爱丽丝的手臂自然的垂落,然后替对方抹去了脸上的血迹。 “能在这种年纪称为最强魔女,单纯的学习恐怕是不够的,飘荡在这个世上,无处不在的那些知识与呼唤,才是你根基的来源,这份敏感的才能使很稀有的,除去弑神者的存在,我对巫女也会多投去一些关注的原因,就是这份伟大的才能本身。” “你有着,成为管理者的才能。” 罗兰的话语打断了爱丽丝快要沉迷进去的视线,他的目光热切而又温柔,好像在看什么乖巧的宠物,又或是,等待品尝的祭品。 “爱丽丝,你相信,引力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世界·天之杯 罗兰在找朋友。 虽然听上去与着过分的行为一点都不相符,但这种想要构建平等关系,又总是会表现成自己作为绝对支配一方的想法很符合罗兰的作风。 所以他才会主动来找爱丽丝公主。 毕竟登上天堂的条件之一,就是拥有值得信赖的友人。 在型月的时候,这个人选被确定为言峰绮礼,但在新的世界,罗兰还是打算多做一些准备。 反正,朋友这种东西,总是多多益善的。 更何况,爱丽丝公主的身份也很特殊,她是在西方被成为魔女,东方被成为媛巫女的存在。 据罗兰了解,她们的诞生是与失去了不从之神身份,变成了名为神祖一样奇异存在的血脉中所传承下来的才能。 不从之神是由人类编织的神话而诞生的,但因此而诞生的神明们摆脱了束缚后在与人类所交集,诞生的现实,就是名为魔女的存在。 这种介于神与人之间的存在,一般都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更何况作为当世最强的魔女,才能已经形成了诅咒一般的命运的爱丽丝公主了。 就算对方不加入自己的计划中,成为辅助管理无限月读,加速天国之路的棋子也是极好的。 罗兰找不到任何放过对方的理由。 “精神的力量是可以不断进化的,在摆脱了引力之后,而最后所抵达的境界,就是天国。” “爱丽丝,你明白吗?与其说是诅咒,你这副身躯所遭受的苦难用铭刻在你的灵魂之中命运更加恰当。” 爱丽丝公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亮的光,她歪了歪头,看着罗兰,依然没有什么波动。 “所以,您的意思是,只要到达的天国的境界,就可以摆脱我的与生俱来的病弱吗?” 爱丽丝挽起自己白金色的头发,将她们撩到耳后,嫣然一笑中尽显风情。 她已经立于人类的顶峰,却背负着可笑的命运,所以才会尽情的放纵自己,哪里的遗迹危险她就去哪里聆听灵视的呓语,哪里的事情有趣她就去留下自己的足迹。 即使是弑神者与不从之神面对她也必须投去视线,这就是独一无二的爱丽丝公主。 就算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这还无法轻易说服她,如果对方是抱着想要以此来诱惑她的心态来的,那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爱丽丝公主露出了快乐的笑容,就算是小小的反抗,看到不可一世的罗兰吃瘪的样子,她还是感到很开心。 “怎么可能?” 恍若是看穿了爱丽丝公主心中想法的一样,罗兰伸出了手,露出了嘲笑一般的表情。 “如果天国的力量只有这种程度,我根本没必要去追逐它,我真正想要超脱的,是这张网罗在世界的存在中,操纵一切,无可名状的命运,直到推翻它,按照我的心意来重写一切为止。” “如果只是让你成为命运的漏网之鱼这种小事,那可再简单不过了。” 罗兰握住了爱丽丝公主尖俏的下巴,将脸庞缓缓贴近,直到对方可以听见他温热的呼吸时,才在这个暧昧的距离停了下来。 可爱丽丝公主只是些微的挣扎了一下,就停止了反抗。 倒不是她对少女的名节不看重,这可是她誓死保护的东西,只不过,她感受到了,罗兰并不是打算轻薄它,而是在向她展现某种力量。 一个无形的精神体与罗兰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正向她展示某种未知,强大,甚至超越权能的力量。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同理,也只有用无法复制的奇迹,才能够对抗有形的命运。 被圣洁的辉光覆满的天之衣亮起,朝着爱丽丝公主照下祝福与奇迹的光。 它会将这具虚弱的身躯变为美丽与力量一同存在,即使时光也难以改变的永恒。 爱丽丝公主感受到自己被困在躯体里的灵魂一下子活了过来,它填充进少女虚弱的身体里,顺着血管奔流向每一个器官,将所有细胞都肆意的入侵着,注入生命的活力。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以观察到的速度开始被健康的血色填满,心脏也好像换了马达一样,有力的跳动着。 爱丽丝公主闭着眼睛的身躯在室内摇曳的微光的照耀下,散着素白的光,精致的睫毛因为紧张的缘故一抖一抖的,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自从才能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同膨胀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鲜活的世界,阳光下鲜花的芳香,托盘里甜点的味道,还有……面前的罗兰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 意识到这点后,爱丽丝公主露出羞恼的神色,下意识的推了一下罗兰,对方也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从善如流的离开了她的身体,连同那股温暖的力量一起。 发觉这一点之后,她下意识的伸出了手,然后在半空中收了回来,脸上满是交织的不舍与彷徨。 “这就是我的替身,世界·天之杯的力量。” 罗兰轻声说道,“虽然并没有展示完全,但以你的才智,应该明白这份力量可以将你的灵魂与肉体统合成完美的姿态,从而摆脱病痛,得到自由。” 来自第三法,灵魂物质化的力量,通过替身重现后,对于爱丽丝公主这种魔女来说,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条件呢?” 爱丽丝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拍着有些躁动的心口,用自己都有些讶异,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 她本来是想要拒绝的的,但罗兰给的实在太多了。 爱丽丝公主本来可以忍受黑暗的,就像用幽体自由的在穿行来宽慰自己的一样,在她没有再次体会过健康的身体之前。 对于久病之躯的人来说,他人或许很难想象,健康,到底是多么珍贵的存在。 可以自由的品尝食物,在地上奔跑,这些寻常而又美好的东西,对于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待了许许多年的爱丽丝公主有着非同一般的诱惑力。 如果真的能展现神迹,就算是在异常的纲领,都会得到追捧,在罗兰证明自己可以做到帮助她的前提下,那所谓的天国之言,看上去也可信了几分。 之所以还没有立刻倒向罗兰那边,一方面是因为少女的矜持,另一方面,则是作为统领贤人议会的前议长,爱丽丝公主十分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面对罗兰的时候。 罗兰顿了一下,微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的要求很简单。” “你的名字,你的存在,名为爱丽丝公主所属的一切,都要成为我的所有物,仅此而已。” 第二百七十章 变幻的狂风暴雨 爱丽丝公主凝视着罗兰那张很好看,却不自觉让她心底升起怒火与惊讶的那张脸,因为紧张,呼吸再次有些急快了起来,因为双手握紧的缘故,她的指节也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霸道并且不讲理,却又有着让人憧憬的力量,她的预感没有错,这位新王果然是一个大麻烦,并且,自己恐怕是亲身体会到这一点的人。 “呵,罗兰冕下,选择了的一切,你可是承担起至少两位弑神者的敌视喔?” 爱丽丝公主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决然的神情,像是想要做出最后的挣扎一样。 “沃班侯爵……还有那位黑王子吗?在前进之路,难免会有爬虫的阻挡呢,无需担忧,只用碾碎就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爱丽丝公主露出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 “可是,您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您是这么伟大而美丽的生命。” 爱丽丝公主的手触摸着罗兰的脸,少女的抚摸让罗兰微微眯起了眼睛,依靠先天的灵视,这位少女恐怕是第一位洞察到罗兰这具身体的本质真相的人。 “无需多想,因为我愿意而已,就像遇到一朵花,别人可能会欣赏她盛开的美,可我偏偏要把它关进只属于的花瓶中,还要它盛开。在我可以做到这点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你有着这份被我收藏的资质,还是说,赞扬天子使你感到不适应呢?” 罗兰看着爱丽丝公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在确认了那份资质后,他就没打算放过对方了,有些东西,天生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抛开迟疑,侍立于我的身旁吧,相信我,爱丽丝公主,你有着这份与我相称的美丽,我也会回报于你没有缺陷的人生,还有天国的幸福。” 爱丽丝公主幽幽的笑了起来,“您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再拒绝恐怕就是君王之怒的降临了吧,我恐怕也只能说愿意了吧,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问一下,如果我选择拒绝,你会怎么样?” 她有些草率的就这样将自己今后的人生交了出去,以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爱丽丝公主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可想而知的是,那一定会很有趣。 可罗兰坦率而诚挚的回答还是打破了她刚刚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工作。 “不怎么样。” 再次重申一遍,罗兰是来找朋友的,在真正的与对方彻底交心之前,中间是存在许多变数的,眷属,同伴,还是友人,这些东西都需要慢慢来见证,罗兰也将自己看好的人非推向对立的方向。 他喜欢,用更加柔和的方式,主动促使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因为,人性,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就好像dio看穿了普奇神父心中的迷茫,家庭的变故一样,他什么以不用做,只需要静待事情发展就好。 只要给出了可行的手段,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爱丽丝公主会以自己的意志来到自己身边的。 “但我依然会去追寻天国之路,并且,我已经找到了实现它的手段,想要听听吗?” “请说。” 罗兰再次将圣杯战争嘴外在的目的娓娓道来,但是,与吉尔伽美什,多尼这种本质是属于超然物外的人不同,爱丽丝公主脸色大变。 作为凡人的她,更能理解这背后带来的意义。 这是一场足以在世界范围内引起轩然大波的战争。 无关多错,一旦它成立了,就算除开那七位不知道是否能降临的英灵,已经确定了有四位以上的弑神者混战就是可怕的大灾难了。 而如果一切都按照罗兰预想中的来,则要更加可怕。 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平常应对偶尔放纵的弑神者和时不时就要冒出来的不从之神已经让里世界岌岌可危了,他们真的开战了,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让一座大陆彻底消失吧。 一想到这样的结局和无数生命的爱好,爱丽丝公主的俏脸就微微泛着点苍白,呼吸也微弱了几分,显得异常的我见犹怜。 无论牺牲什么,为了人民的幸福与安宁,都必须阻止这场战争。 可自己还有可以打动这位魔王的东西吗? 爱丽丝公主朝着罗兰低下了头,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请您收回成命。” 没有人能对抗不从之神也意味着,没有人可以制约弑神者,爱丽丝公主平常都是依靠自己的聪慧,尽可能的维持着弑神者间的平衡。 可罗兰撕开这块虚伪的面纱后,就是彻头彻尾的灾难了。 “我愿意付出一切,生命也好,灵魂也好,只要您能收回这道命令。” 爱丽丝公主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哪怕是贡献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 “这是不可能的。” 罗兰以温和却不容否决的语气说道。 “我说了吧,这是天国之路必经的手段,无论你是否加入我,我都会去做这件事。而且,这种被胁迫一样的投诚我也并不喜欢。” “请您明鉴,我的心意绝非……”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虚假的,但是,主动和被动是两码事,从我降临这个世界以来,我就渴望这场战争很久了。” 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残暴的魔王并不是在劝导自己,而是在叙述事实。 爱丽丝公主脸上典雅的微笑僵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刚想开口,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从窗外传来的雷声让他的面色开始有了变化。 原本还呈现明亮景观的天空忽然暗淡了下来,像蒙了一层灰色的雾一样,黑色的云朵不知什么时候,也逐渐笼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一种压抑的气氛开始蔓延开来,狂风也呼啸起来,吹得打开的窗台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 这种异常的现象让她皱紧了眉头,喃喃道:“奇怪,没有收到雨天的灵视啊……” 与单纯的天气预报不一样,爱丽丝公主的灵感是要更胜一筹的东西,这般突兀的变天从里到外都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忽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她的心中产生了不好了预感。 “难道说?” 脸色开始变白的爱丽丝公主转过头,看着纹丝不动,凝望窗外的罗兰,注意到少女投来的目光后,罗兰点了点头。 “应该是那位沃班侯爵吧,这是权能的作用。” 罗兰拥有{天空之王}这种顶级的自然类权能,就算处于封印中,还是很容易察觉到这种异常的转变的,这个国家只有这座城市的天气出现了异常,一看就知道是弑神者搞的鬼。 第二百七十一章 来势汹汹的侯爵侯爵 “沃班侯爵?他怎么会来这里?” 爱丽丝公主站了起来,那双透着高贵气质的眸子也眯了起来,整个人身上都露出一股凛然的威势, 如果不是来者是罗兰,其他人一旦有了小觑之心,就很容易要在这位聪慧的魔女面前栽个大跟头。 不过,沃班侯爵那用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打出来的威名也并不是能够轻易无视的,得知沃班侯爵目的地是这里的消息后,她还是免不了有些慌乱。 可慌乱还未持续在爱丽丝公主脸上几秒,有又慢慢的消失了。 她的旁边有一位救济的化身,天国的缔造者,可正因如此,才需要好好应对。 “是谁泄露的消息?” 罗兰今天才来的这里,沃班侯爵今天就能准确的赶来,要说没有内鬼,那也太离奇了一点。 新王弑杀了两尊不从之神的消息才刚开始大规模的传播,就算其他弑神者要去找罗兰麻烦,也应该把目光放在萨丁岛上面才对。 因为入侵的很是隐秘,除了现在还无法行动的爱立信之外,自己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泄露的渠道,就在爱丽丝公主想着要不要提醒罗兰注意那他名下那两位魔术结社人员可靠性的时候,罗兰摆了摆手。 “是我泄露的消息,哎呀,因为不想跑的原因,我昨天自己来没有掩饰,如果那家伙真的如传闻中那样的话,应该会主动来找我的,不过这么快也出乎了我的意料啊。” “那封信?” 聪慧的爱丽丝公主一下子就猜到了缘由,罗兰也没有掩饰的打算。 “没错,我打算召开一次王之宴会,地点就定在这里,所以我才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因为圣杯战争吗?从距离上来看,沃班侯爵收到信的应该算比较晚的,但他却第一个赶了过来,还真是快速了。” 明明就算察觉痕迹,但从消息传到沃班侯爵那里到他动身应该还是有间隔的才对,虽然猜到了沃班侯爵估计今天就要到来,但这么迅捷的速度还是让爱丽丝公主吃了一惊。 “岚之权能就是这样的,”罗兰倒没什么意外,他之前就在估算对方赶来的时间,虽然这种操纵自然的权能一般以声势浩大和需要蓄力闻名,但单单只是作用于个人的话,效果一样很优秀,比如瞬间召唤一道雷霆或者让狂风席卷自己前进之类的。 爱丽丝公主扶额,罗兰的随心所欲对于她们这些凡人来说,还是沉重了一点,她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说道:“我并不是不理解沃班侯爵的权能,那名为疾风怒涛的权能,表现力贤人议会记载的十分清楚。” 这沃班侯爵从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三位一体的风神,即风伯,雨师,雷公处篡夺的权能。可以让他自由的呼唤暴风雨,操纵风雨雷电的力量。 沃班侯爵也用他制造异常的气候,操纵大气飞翔的景象在早年间更是屡见不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侯爵最著名的权能之一。 他曾经在用这个权将毁灭了的地中海的一座港口城市,被认为影响了后世狼与山羊、狼与小猪等故事,将自己写入了历史中,充分彰显了古老的弑神者应该拥有的力量与威势。 “我真正想让您注意的,是沃班侯爵的态度。虽然弑神者之间互相称呼为同伴、同族等,但是都觉得自己太强了,互相帮助的情况很少,侯爵本人更是说过,弑神者之间,要么成为宿敌,缔结互相不干涉的盟约,或者就是基本无视。” 什么同类情谊之间的事情,基本上不存在于弑神者身上。 这点上,从西海岸的那个冥王,东方的教主,他们身上体会的最为明显,只要不来干涉他们的地盘,即使是新同胞的诞生,也没见他们有任何反应。 “沃班侯爵是那种极具野心的弑神者,最开始甚至会主动去测试,挑衅其他的同类,验证对方的力量,但随着弑神者的增加和时代的变化,与罗濠教主还有剑之王结下仇怨后,他也收敛了许多,不至于一开始就去主动挑衅。” 这倒不是虚言,充满野心和没脑子是两码事,除了被挑衅,沃班侯爵比起最开始的样子已经不知道克制了多少了。 就连诞生最晚的多尼结仇,也是因为多尼先抢了他的猎物。 而这次,他却来势汹汹的改变了天象,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所以,您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把他碾过去,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弱小啊。” 罗兰倒是可以理解沃班侯爵的想法,八成是看到了圣杯战争的消息后,对这场仪式半信半疑,然后又因为罗兰毫不在意的召集弑神者,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办方样子,让他感觉自己没有得到尊重,受到了挑衅吧。 毕竟对方也是个耄耋老人了,对这种事情看得重一些也可以理解,但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罗兰这种允许自己失礼,却容不得他人有半分不敬的恶劣性子,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家伙。 “既然你还没有做出决定,那就等这场战斗开始,见证完我的力量与那头老狼的死亡也不迟。” 听着这般残暴而霸道的话语,爱丽丝公主站了起来,提着睡裙的裙摆,望着罗兰的目光满是无奈。 此时此刻,她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战争的东风已经吹起,时代的大势是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有所停止的。 “祝您武运昌隆。” —— 恐怖的十二级飓风在海面上突兀的升起,卷走了周围的波涛与气流,宛如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向面前的城市。 等到飓风消散的时候,从风眼中心走出来的是一个连头发都未曾被吹乱的白发老人,虽然看上去年龄已经很大,但对方仍然表现出一幅精神矍铄的样子。 他花白的头发整齐的被梳理向两边,穿着整洁的黑色风衣与西服,面色有些严肃,配合着干净的外表,给人一种英伦绅士的风范。 但那一双浅绿色,闪烁着贪婪,野心,冷酷的瞳孔却破坏这整体的观感,只让人感觉到想要远离的恶寒。 看着面前的城市,沃班侯爵刚准备踏入其中,却突兀的望向了天空,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就在刚刚,天空的一部分权限从他手中失去了。 不过与被抢夺不一样,这次失去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他们回归了自然的顺序一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结合的化身 “沃班侯爵。” 天空中燃起了煌煌的金焰,遮天蔽日,肃杀的气氛顿时充斥着被霓虹光影笼罩的都市中。 罗兰从空中踩着无形的阶梯走了下来,降临到了沃班侯爵的对面。 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如同绅士一般的老人,但在汇聚的风雨中,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如同身后蔓延的狂澜一样澎湃的咒力。 “呵,”沃班侯爵用自己嘶哑而生硬的语调缓缓开口了,“我新生的同族,你夺走我的天空,耀武扬威的样子,确实令我很欣赏,” 与面对面的二人为分界线,沃班侯爵的身后是狂风暴雨,黑沉沉的乌云中电光穿梭其间,给人以沉重的压抑感。 罗兰的身后,则是一片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偶尔有些许微风吹拂,这种城市,两种截然不同的天气井水不犯河水,和谐的共存着。 但爱丽丝公主看的真切,这美好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是无形的交锋,罗兰与沃班侯爵正在倾泻着咒力,争取这对这片天空的控制权。 “对于不懂礼貌的客人,我不需要你的欣赏,只要你的畏惧。” 嚣张的宣言被罗兰缓缓吐出,却带着笃定的意味。” “很能干吗?在来的路上,我那些无能的下属说你又弑杀了新的神明,原本以为你只是好运气,现在看来,和那个用剑的傻小子一样,还有几分本事吗?不过,这样又如何呢?” 沃班侯爵的严重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他拥有天空的权能已经上百年了,对它的理解和开发程度更是运用到了生活里。 平常他的身边会一直保持最舒适的气候,甚至心情的好坏都可以直接影响到天气正是最好的证明。 因此,对于这类天象权能的弱点,他也十分明晰。 影响自然的权能大都十分强大,是因为他们可以用比较少的咒力,去撬动自然的本身的力量,从而让天灾般的灾难重现。 但也因为这种前提,两位同样是自然权能的弑神者相遇,拼的就是权限的高低,沃班侯爵清楚,同样是自然的天象,自己还无法做到对单一气象的支配,但那位地中海的神王应该是可以的。 从刚刚的对抗来看,弑杀了他的罗兰恐怕也获得了类似的权能。 沃班侯爵表面上看上去没有大碍,但实际上体内的咒力正向开闸泄洪一般注入到权能之中,却未建寸功。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妙的情况。 因为他的权能太多了,多样化的权能,意味着更丰富的战术应对与杀招,可在总体咒力有限的情况下,也会带来更多的消耗。 为了之后的战斗考虑,也为了摆脱来自梅卡尔的力量对自己的压制,沃班侯爵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轰——!” 暴雨,闪电,狂风,像是喝醉酒的舞者一样,胡乱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在这座城市中肆掠着。 有一道弧状的闪电甚至劈到了沃班侯爵身旁,对于拥有操纵天象力量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扰乱了元素?” 罗兰的眉头皱了皱,如果说天象是一个精密的仪器,权能则是操控他的的系统的话,沃班侯爵的举动就是往仪器上砸了一拳。 “这就是我作为长辈给你的忠告,新生的同胞哟,话不要说的太满,我们都是可以找到胜利方法的怪物,无论你的权能是否强于我都一样。” 弑神者之间的战斗是不存在经验论的,他们依靠的都是无理由的直觉,在咒力上限相等的情况下,虽然可以分出强弱,他们的战斗往往都是无疾而终。 就像多尼当初抢了沃班侯爵的猎物,只有两个权能的情况下还是生龙活虎的和沃班侯爵打了好几天,也没有输一样。 反过来也是成立的,罗兰的权能质量确实要高于自己,但要想凭此就占据上风,那还是小看了自己。 不管对方是想要修复这片元素混乱的天空,还是准备利用没被干扰的天空发起攻击,沃班侯爵都做好了准备。 他发出了冷酷而又狂妄的声音。 “现在,贪心的后辈啊,是时候到为你那无礼的邀请和自满,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那可不一定啊……我说过了吧?这里不欢迎没礼貌的客人。” 罗兰看向了沃班侯爵冷厉的双眸,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空气中的魔力猛地增强,变成了粘稠的胶状,他们组成了一块无形的墙壁,缓缓的包裹向沃班侯爵,就好像要将他压死在里面一样。 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与周围忽然变得惰性起来的魔力让沃班侯爵越来越难受,哪怕只是站在这片土地上,他都遭受着无形的排斥,就好像猎人们应对豺狼时的猎枪。 他绿色的瞳孔中闪过恶劣而晦暗的光,注视着脚下的土地,发现了不对劲。 “这片土地的灵脉在排斥我……” 灵脉,在神秘学的角度上来说,他是组成这片土地的根基,一但灵脉不稳定,就会出现地震,火山喷发,甚至风暴这种天灾。 他一般很难被利用,最多作为神秘环境的基础与能源,可现在,这座城市的灵脉活跃了起来,潜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警惕的盯着沃帮侯爵,只等时机将他一口吞下。 “原来如此,被你摆了一道啊,那不是来自梅卡尔的力量,而是作为守护者的力量吗?” 秩序的守护者这一化身的力量来源于土地对自己的承认,在并非自己的土地上,支配力与增强救护大为下降。 但,在作为救世主的时候是例外的。 经过了与韦勒斯拉纳的战斗,将化身结合的才能,罗兰也学习了一二。 面对毫无疑问是罪大恶极之人的沃班侯爵时,罗兰连自由心证都不需要,就以救世主的身份强征了这座城市的支配权。 所以,虽然在操作天象上有所欠缺,但令一切混乱都回归正常姿态的秩序之力,就是最强的盾牌了。 沃班侯爵摘下了手中的白手套,随手卷成一团塞入风衣的口袋,眼睛的细细的眯起,打量着对面罗兰如同宝石一样奇异的瞳孔,流露出一丝深寒的光。 “之前还不确定,但现在看来,你我果然是同类啊。都是那种贪婪而无度的家伙,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看来我要让你好好的尝到不尊重前辈的严重后果了。” “我很讨厌重复同一句话,因为那是木大的行为,所以,我就用行动来说话吧。” 罗兰高举双手,呼喊着力量的言灵。 “持尖锐之牙者啊!以一击将其击杀,践踏粉碎!” 黑暗在他的身后,像是深渊的大门一样敞开,一头巨兽从门内飞奔而出,带着威猛与毁灭的青色火焰,发出了残忍的咆哮声,朝着小小的沃班侯爵,一叫踏下! (明天上午考试,今天就早点休息了,还有一章算到明天) 第二百七十三章 野猪与狼人 “你这狂妄的小鬼!” 沃班侯爵被气得笑出了声,他上门的姿态的确不算友好,也隐隐有些想给罗兰一个下马威的意思,但他也没有二话不说就发起攻击,沃班侯爵这次的目的只是来与这位神秘的同族较量一下,确认一下对方的分量和所谓的圣杯战争真实性而已,可没想到对方反而率先发起了攻击。 “但你是否有承担的起这份狂妄的实力,就让我来好好见识一下吧!” 以贪婪与可怖的著称的沃班侯爵面对挑衅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他的人生经历是真正的逆袭,由孤儿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平时的活动也都是锻炼,在儒雅的外表下,他是一位以多尼还要好战的疯子,按照狼群的法则,他直接选择,手底下见真章。 狂风鼓动着沃班侯爵风衣的后摆,让黑色的影子蔓延开来,他们如同泥沼一样扩散,吞噬了周围的光影,带着深邃而粘稠的感觉,与乌云和周围建筑投射下来的影子融为一体。 从沃班侯爵后摆蔓延出的,是一片黑暗的世界,而在这片连光都投不进的暗影之地里,却亮起了一道道如同鬼火一般飘乎,冰冷的绿色光芒。 他们浮在空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随着这些绿色鬼火的移动,一道道鼓起也显得真实的影子也投射到沃班侯爵身旁。 直到影子完全迈出,罗兰才发现这些鬼火并不是真实的火焰,而是一头头巨狼那冰冷的瞳孔。 作为猎食者,这些巨狼在前进的时候通过爪子上的肉垫从而达到寂静无声的效果,这才造成了之前好像恐怖片一样的场景。 “喽啰在战斗中可不会有大的作用,” 罗兰扫视了一眼已经布满他周围,呲着牙,目光幽冷的狼群,眼神依然没什么波动,语气也依然是一副嚣张的样子。 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这是有失偏颇的,这些狼的大小与普通的狼群是有着恐怖的差别的,他们有着老鼠的体毛与马匹相较的身材,单个拿出来就已经显得足够恐怖了。 并且,在实际的作战中留下来的数据显示,这些狼群,能够轻易的追上高速公路的汽车,并将他们撞飞,嗅觉敏锐,体力更是充沛无比,那口锋利的白牙可以轻易咬断钢铁,甚至还咬断过弑神者的骨头。 而本身就是群体作战的配合与密密麻麻的数量让这种恐惧在一次的被放大了,但罗兰还是给出了喽啰的评价。 这不是挑衅或者嘲讽,而是单纯的事实而已。 因为,在足足有五十米高,皮毛的颜色比黑暗还要深沉,异常的凶猛与狰狞,嘴角伸出长刀状的尖锐獠牙,简直就像是破坏化身一样野猪面前,他们和虫子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刚刚出场的狼群还未能发出聚集的咆哮声,就纷纷朝着两侧跳开,一些行动慢一点的,连发出哀嚎的可能性就没有,就被践踏成了一滩肉泥。 不过,这也只是前奏而已,这些狼群,充其量只是权能本质的附属品,是可以随意牺牲的使魔,真正的力量,还是汇聚与沃班侯爵本身上。 此时的他身型暴涨,已经变成了一头巨大的人狼,身高足足有十几米,可怕的狼吻中狰狞的利齿透着让人胆寒的心气。 并且,拥有日轮化身的罗兰还看到了,在这副强韧的肉体之下,还具有着耀眼的光之加护,这是少年化身给予属下加护的那种等级,而是真正的神格。 任何来自太阳的能力都会对这幅状态下的沃班侯爵大打折扣, “喔,阿波罗的言灵啊,” 因为象征太过明显的原因,罗兰很快就知道侯爵发动的是哪个权能,这是来自于他第一位弑杀的神灵,希腊的十二主神之一,光明神阿波罗的权能,{贪婪之群狼}。 希腊神话本就是一团大杂烩,越是出名的主神就越糅杂了各种经历,融合其他古神的信仰,地母神的变迁,和平与战争的转变之类的,沃班侯爵因为个性的原因就是获得了代表阿波罗瘟疫与恐惧象征的贪婪之群狼。 虽然罗兰在之前的话语中对于沃班侯爵的力量多有嘲讽,但面对这第一个权能,他还是收起了玩闹的心态。 不管后面因为暴涨的力量而出现了怎样的变化,每位弑神者在第一个权能上,都有着强大的效果。 罗兰也得承认,当初以单纯的人类之身弑杀神明的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奇迹化身。 所以,他们的第一个权能,也必然是最有闪光点的性格所带来的强力助力,在沃班侯爵古怪而透出残忍声调的话语中,他的影子再次暴涨。 “既然你看不起这些喽啰,那来亲身体会一下它们首领的力量如何?” 原本已经很夸张的的身高因为近在咫尺的野猪再次升高,变成了持平的五十余米,我班侯爵的手臂,大腿也出现了强壮的肌肉,背部更是厚实无比,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竖立起的毛发,而在手臂的末尾,则是一个有着明显弧度的爪子,还有朝着天空长开的血盆大口。 这种状态的沃班侯爵居然连躲避都没有,以单纯的肉体力量握住了野猪的獠牙,肌肉紧绷,居然将这燃烧着青色光焰的野兽缓缓抬起,接着,那仿佛要将天空都吞下的狼吻中,庞大的雷球缓缓汇聚,然后被沃班侯爵狠狠的喷吐而出,以尖锐的雷霆之枪贯穿了野猪! 对于这种老牌的弑神者来说,将不同权能的力量相互结合,早就已经是习惯了。 “狼人化啊,这还有点味道。” 罗兰收起了轻慢,身为主神的阿波罗权能只是召唤那些杂兵狼群未免也太搞笑了一点,既然那不是真正的能力,那么想必狼人化,才是这个权能的精髓了。 “野猪的化身,是那位东方之军神的力量吗?不过,只是单一的化身应该不至于作为弑杀了它的权能,莫非是和西海岸的那个家伙一样可以变形的复合权能吗?” 作为一个渴望战斗的野心家,罗兰这种风轻云淡的姿态点燃了他的血液与欲望,现在,沃班侯爵越来越期待罗兰接下来的表现了。 他冷静的判断着罗兰的权能,虽然自己在数量上更多,但这位新同胞的权能质量都要高超许多。 最重要的是,比起情报泄露了许多的自己,未知才是战斗的变数。 沃班侯爵第一时间变化成了狼人,也正是想利用光之加护,来对抗密特拉多半会有的太阳,在除掉梅卡尔,只剩下才展露了冰山一角的韦勒斯拉纳了。 对方的底牌正在一点点的暴露,这种在生死之战的刺激感让沃班侯爵很是愉悦。 他微微眯起自己碧绿色的眼睛,让其中的残忍收敛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接下来,用自己最擅长的战术,来加一把火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最强的仆人 自己狼群的失利并没有让沃班侯爵感到挫败,他很清楚这些狼群致命的优缺点。 只要有大骑士的战力,他们就会变成消耗品。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防御力不足,这些体型巨大,行动敏捷的巨狼有着不错的物理抗性,但对于魔力就没有那么高的抗性了,他们本身的速度也没有达到让大骑士都无法应付的水平,除了那令人忌惮的牙口之外,也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不过,大骑士作为少数的顶级战力,还是比较少见的,这项权能在应付一般的对手时,还是很好用的,可对于弑神者来说,只要注意一点,真的只是喽啰的级别而已。 除非等到狼群成建制以军团的方式行动,到还是可以起到一点作用,可面临野猪这种洗地一样的权能时,它们就只是单纯的炮灰了。 罗兰本身都没有出手,只是用权能的显化就这群不怀好意的狼群直接解决了,虽然沃班侯爵依然是保持着冰冷的瞳孔,可眼中的光芒燃烧的更烈了几分。 经历了这么多时光,与身为弑神者的同类交手对于沃班侯爵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这被命名为{贪婪之狼群}权能范围,他早已熟记于心,他也没指望这些狼群能够立功,在大部分时候,狼群都是被他当作收集线索与试探敌人的工具而已。 因为狼群的损伤对他本身不会有任何影响,只要咒力充足,他可以召唤填满城市,甚至国家,大陆,近乎无限的巨狼。 见到罗兰自己都没出手后,沃班侯爵活动了一下手指,发出了冷酷的笑声。 “连开胃菜都不算的试探就使你那么自大吗?小子,你如果对于战斗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那么结局可能会让我大失所望呢。” “如果你只是继续打算以喽啰来试探的话,大失所望的应该是我才对。” 罗兰看着沃班侯爵,对方虽然没有解除这种巨狼的姿态,却也没有想要立刻攻击上来的打算,反而是之前炮灰一般的狼群,如同成群结队的老鼠一样,越来越多的聚集在了一起。 了解了一些沃班侯爵资料的罗兰明白,这正是对方惯用的战斗风格,与沃班侯爵古老的历史相对的,也是他被剖析的非常深刻的战斗资料。 在这位侯爵有过记载的战斗里,最显著的词语就是军团战。 他的权能中,很多都是倾向于大范围攻击的,劫火、疾风怒涛等都是这种风格,而狼群、死仆等也反映了其军团战的特性,他很喜欢活用军团战的数量优势, 这与与狼很相似的本性脱不了关系。 狼群在狩猎大型猎物时,往往采取长期追踪、消耗的方式将猎物逼入绝境。因而侯爵的风格也是以长期消耗战为主。 同时,作为一个肉搏爱好者,他又不会真的依靠军团的力量,更多是以军团来试探和牵制,最后再以自己上阵肉搏来制胜。 所以在面临拥有致命一击的权能这样的对手时,他会以十分难看,但却有效的战斗方式咬上去。 “锵——!” 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在出现在了侯爵身后仍为褪去的阴影里,穿着看上去奇异,老旧,却闪烁着耀眼魔力光辉与恐怖威压的铠甲或刀剑的骑士从阴影里迈出。 他们面容各异,种族不同,气质也十分迥异,有的邪异,有的正直,有的冷酷,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或藏在铠甲里或露出来的,都是一张张青白色,十分枯槁的干枯面容。 在骑士身后的是袍服各异,身上荡漾着恐怖魔力气息的魔术师们,他们如同走在前面的骑士一样,迈着机械的步伐,眼睛里只存在灰暗的光,他们身上激昂而幽深的气息,正是罗兰见过了,弑神者之下的顶点,大骑士。 整个欧洲都没有几位的顶级战力,在这里以近乎军团方式组合在了一起,最奇异的是,在这只军团里的,甚至还有在地上爬行的魔兽。 罗兰的表情第一次改变了,但并不是沃班侯爵期待的凝重或是认真,而是让沃班侯爵一种奇怪的怜悯。 “真是太浪费了吧,以权能来强行支配仆从,但却连最根本的核心都本末倒置了,失去了判断力的它们,和单纯的战斗傀儡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真是侮辱了死灵魔术。” 作为一个死灵魔术的研究者,罗兰最得意,也是最喜欢的作品,就是对于玛奇里的复刻了,不仅在力量上,连同人格也一起复刻了,换句话说,这已经很接近将历史上的人物重现了,他一直认为死灵的力量,只是另一种姿态的存在。 所以,在看到暴殄天物的沃班侯爵时,难免会露出这种东西给你真的是浪费了的嘲讽表情。 沃班侯爵已经很有没有升起过如此强烈的怒火了,他们在胸腹之间奔腾着,让他那双幽绿色的眼睛露出阴冷的寒光。 最让他震怒的时,这只让其他弑神者与整个里世界都要颤抖的,被他在几百年的时光中以血迹斑斑的战绩所汇聚的死灵军团,居然被罗兰这样轻蔑。 “我的{死之仆从牢笼}集合了专门监控欧洲魔法的黑魔法师、预测世界未来的占星师、召唤不从之神的魔女,出色的大骑士,他们都完美的保留了生前的战斗技巧与法术、居然只得到了这样的评价吗?” 听着沃班侯爵那刺耳的声调,罗兰一脸可惜的表情微微收敛了一下,“没有判断力的傀儡,只是杂鱼而已……啊,不要误会,仔细想想,是我有些过分了,毕竟,我的仆从要比你的优秀的多,可能无形之中也拔高了我的眼光,以凡人的角度,你说不定做的很好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宽慰之言,在沃班侯爵看来,完全是更深层次的挑衅了。 “是吗?那你就亲手感受一下这些杂鱼的威力吧!或者说,证明给我看!” 伴随着侯爵的话语,这些机械般的顶级战力同时爆发出恐怖的魔力,宛如冲天的火柱一样,汇聚在周围,直接引发了涌动的风啸。 他们用死寂的眼神看着敌人,举起了刀剑,对准了一脸冷漠的罗兰。 “好啊,”罗兰微笑着吟唱起了言灵。“世民中最强而有力者,回应我的呼唤,前来佑助!” 一千位光辉的勇士军团驱散了因为汇聚的死灵而产生的污秽气息,它们身上闪耀的辉光照耀在一些弱一点的死仆身上的时候,甚至让它们发出了哀嚎。 “你居然也有军团的权能……” 沃班侯爵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面对明显有属性克制的光明军团,他不得不控制狼群作为前锋,并再次消耗咒力,让一头头魔狼继承自己狼人化的实力,变成直立的人狼,站了起来,扑上去与光明的战士战在了一起。 就在他准备命令死之仆从们再次聚集,用法术来支援狼群,让战士去试探罗兰的时候,更加深邃的阴影,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狼群是阿波罗的圣兽,有着黑暗与大地的属性,但与这片黑暗比起来,就好像萤火与皓月的光辉一样,虽然用这种形容来比较黑暗很奇怪,但总之就是如此。 好似来自黑暗本源的阴影里,恶意的泥沼肆意弥漫着,从中浮现了,是有着猩红瞳孔,冷漠而敏锐,眼中闪烁神采的士兵们。 穿着武士盔甲的士兵轻易斩断了前方的战士死仆,飞跃的忍者们在死仆群中飞跃,踢碎了那一个个腐朽的头颅,如同蝙蝠一样的士兵像老鹰捕捉羔羊一样,把想要吟唱魔术的死仆抓到空中撕碎。 这个时候,体内不断减少的咒力让沃班侯爵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影子旁,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群像水蛭一样缓缓涨大身体,正在大快朵颐的影子士兵。 转眼间,他引以为傲的军团就被消灭一空,这些从黑暗中浮现的士兵们反过来包围了沃班侯爵。 与他们冰冷的瞳孔一同传来的,还有罗兰骄傲的声音。 “这就是我最强的仆人,黑影兵团。” 第二百七十五章 异常的神速 “我的军团居然……” 沃班侯爵与罗兰对峙着,脸色比身后漆黑的乌云还要阴沉。 狼群也就算了,这些成建制,被他精心收集的军团就这样覆灭无疑给他之前的话语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按理来说,这些优秀的强者不应该就这样被轻易的葬送才对,沃班侯爵自己心里清楚。 死之仆从牢笼是他从古埃及的冥府之神奥西里斯身上夺过来的顶级权能,只要是被他杀掉的东西,都可以成为活着的死者出现在世上,并对沃班侯爵本身绝对服从。 该权能最变态的地方在于只要是有灵魂的东西,不论是神兽、人造物、妖怪、鬼魂还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化为仆从。缺点是虽然仆从能够保留生前的战斗技巧和能力,但是他们不是自愿归顺的所以必须要下达具体命令才能好好行动,不然就会消极怠工,比如仆从不会自发的组合成阵型,没有指挥只会各自为战瞎打。 这也是为什么沃班侯爵还要特地下达进攻命令的原因,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进攻命令被打散之后,这些丧失了灵性的死者并不如生前一样能意识到形式在危机中急速后退,所以才被一击制敌了。 这就是这个权能的第二个缺点了,纤细的才能使无法保存的,他可以留存死者的战斗技巧,剑术,甚至魔术都可以重现,但仆从失去了生前的判断力,无法进行战术行动和预测。 这意味着他们本质上只是高级一点的傀儡而已,面对有智能的敌人时,就容易陷入套路从而失败,因此,沃班侯爵才选择让他们以军团的形式行动。 军团不是强调个人主义的地方,这种缺陷反而变成了优点。 虽然气势强大,神智也不混沌,但作为顶尖的强者,他们的气息都是混杂之中而又争锋相对的,可现在,这些气息居然融合在了一起,由一杆杆锋锐的枪尖变成了一柄开山裂地,让人颤抖的巨大攻城锤。 这与之前完全是两个级别的威胁,现在这只军团,去讨伐神兽都有可能成功的。 “这些奇怪的士兵居然有着比我的狼群更深邃的黑暗吗?是相同类型的权能吗?” 因为体内的咒力已经被噬影团给悄悄吃掉了一部分,这让沃班侯爵愤怒的踩死了几只,可面对其他更灵活的噬影团时,不得不用光之加护二次出手,驱散了它们。 同样是面对仆从,还需要二次出手的沃班侯爵显然时输了一筹,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时另一件事。 这个召唤影子的能力,还有变成狼之显身后才能感受到罗兰体内的那股原初的黑暗气息,都让沃班侯爵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但作为权能最多的弑神者,沃班侯爵也不是吹的。 “{吟诵的咒文书}~!” 一本古朴的书籍从虚空中出现在沃班侯爵身边漂浮着,上面闪现着无数神秘的文字,沃班侯爵的命令也迅捷的发出了。 只见那本古朴的咒文书无风自舞,书页哗啦啦的翻动着,宛如在暴风雨里扑簌的树叶,而其中一页书的咒文,则是亮起了刺目的白光。 虽然有所记载,但对于吟诵的咒文书这个权能的介绍焉知不祥,因为沃班侯爵极少使用它。 只知道这是弑杀了魔神巴风特得到了权能,那是传说可以吸取知识的权能,沃班侯爵它来强行掠夺过一些魔术师的知识与魔术,仅此而已。 在获得这个权能后,沃班侯爵也试验过,虽然这本书可以夺取他人的魔术并记载然后根据他的意志来使用,但比起先夺取的步骤,用死之仆从直接杀死然后支配魔术师的效率和便利性都要更高一些,所以这个权能自然而然被沃班侯爵打入冷宫了。 不过,在这种场合,拿来实验还是可以的。 随着咒文书亮起的白光缓缓暗淡,看着仍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场面,沃班侯爵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该死,不是夺取失败,而是没有根本就无法夺取吗?” 作为从支配智慧的魔神那里夺来的权能,只要是魔术,哪怕是瞬间移动这种高等级,咒文书也可以轻易的夺取,就算是比魔术更高超的术式,也会给沃班侯爵反馈回夺取失败的结果。 但如果无法夺取的话,就意味着,这些从影子里漫出的士兵,根本不是术式的范畴。 沃班侯爵感觉自己抓到了盲点。 什么新生的弑神者啊,恐怕从对方露面弑杀了密特拉之前,他就已经是弑神者了,只不过不为人所知而已! 除开那三位顶级的神明,这个叫罗兰的同族绝对还拥有一种与黑暗有关的权能! 沃班侯爵咧开了嘴巴,发出了咆哮声,他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真相。 “哼,作为同族,在心机与谋略方面,我确实是输了,但这样看来,我对所谓的圣杯战争也越来越感兴趣了,在我们完成教育之后,我们再来好好谈谈吧!” 沃班侯爵四肢伏地,做出冲击的架势,如同狩猎一样,整个人都扑向了罗兰,在五十米的巨狼面前,大楼,街道,都只是积木一样的玩具,被沃班侯爵轻易的碾碎。 虽然不断吃瘪,但沃班侯爵依然没有失去自己的信心,肉搏战才是他真正一直以来真正的杀招。 但罗兰的回应也很简单。 “正好,比起这种无谓的消耗,果然暴烈如雷霆一样的战斗也很合我的心意啊!现在该我了!” 罗兰露出了狞笑,双脚向后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肉眼无法直视的光芒,无形的气旋还在不断扩大着,让周围的尘土飞扬起来,匍匐在罗兰的脚下。 “畏惧着拥有羽翼的人吧,邪恶的人以及强大的人,都畏惧拥有羽翼的我!我的翅膀将带给你们诅咒!” 启动了凤凰化身的罗兰发动了神速,在同等级别的战斗中,没有神速的敌人在很大的程度上都会变成挨打的靶子。 不断膨胀的气环形成了实质的压力,将路上的一切直接碾碎,不需要亲身体验,沃班侯爵就理解到了这股压力有多么可怕,他双腿肌肉绷紧,直接向后跳去,气环的压力越来越重,已经带出了无形的风罡,在沃班侯爵的强健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现在,该我了!” 罗兰的语气中依然带着讨人厌的骄狂之气,不过从周围惨烈的场景中,倒是有种别样的信服力。 “该死,该死!” 沃班侯爵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瞥着罗兰极速的影子,狼吻中不断吐出鲜血,他与罗兰简直是相性最差的敌人,罗兰的权能大都是暴烈而强大的,对于他这种擅长持久战的人很不利。 如果不是自己坚韧的皮毛还算抗揍,恐怕现在败局已定吧。 但还机会,那个英国的阴谋家的神速沃班侯爵也见识过,要负荷这种力量一般持续时间是有限的,等待对方停顿的时间,就是自己反击的时候。 二十分钟后。 看着仍然是一道模糊影子的罗兰,沃班侯爵发出了悲愤的咆哮。 对方的神速持续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第二百七十六章 路灯上的来客 沃班侯爵的战术没有任何错误,神速的权能确实会给使用者带来剧烈的压力,但可惜,他选错了对象。 他将寻常弑神者的身体素质,换算到了已经是究极生物的罗兰身上。 所以,在异常面前,不敢妄动的沃班侯爵,只能继续维持自己挨打的战术,他的皮毛已经快被鲜血染成了赤红的颜色。 在战斗中,他一向都是以精明著称的,虽然拥有的权能众多,但沃班侯爵是清楚自己的缺点的。 他不如多尼或者其他弑神者,有着像{撕裂的银之手}那样迅捷而致命的大招,相反,因为弑神众多与本身的权能,在持久战上,他是十分出色的。 这就是先用狼群与死仆们试探的原因了,但现在,在罗兰面前,他又一次的翻车了。 “神速也不过如此,我玩腻了,结束吧。” 罗兰的声音在高空中传出激烈的回响,让人感觉似乎有雷霆在轰鸣。 沃班侯爵瞪大了眼睛,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不是他的错觉,天空中真的有雷霆在回响! 尖锐的闪电宛若刺穿一切的长矛划破了黑暗的天际,最后在罗兰的手中聚齐,沃班侯爵体内的魔力宛如刚烧开的开水那样剧烈的涌动,喷发着,却依然无法磨灭雷霆那金色的辉光。 “疾风怒涛!” 沃班侯爵对自然进行支配的岚之权能,虽然在对方守护者的身份和紊乱的元素环境下,无法抢夺控制权,但捣乱一下还是可以的。 可是,那在罗兰手中狂舞的雷霆,不管他怎样的催动权能,都无法影响到对方。 “别白费力气了,这与世俗的雷电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罗兰冷声道,手臂高举,与平常银白,湛蓝的雷霆截然不同,有着太阳一样的耀眼的金色光辉的雷蛇在他手中狂舞着,并逐渐汇集在一起,变成一团扭曲,挣扎的雷球。 “我知道你对疾风怒涛有着不错的熟练度,可这是与自然无关,单纯的由信念汇聚的雷霆啊,普通的岚之权能怎敢妄图操纵它!” 罗兰声如洪钟,手中那团愈来愈大,逐渐遮蔽了天空的金色雷球像是要呼应他一样噼啪作响,他也回应着这份呼应,念起了言灵。 “正义之人的守护者啊,吾仅邀请于您。正义之人的守护者啊,吾称赞您,向您提出愿望。支撑天空、开拓大地之人啊,给予胜利与恩宠之人啊,吾将行使正义,请赐予吾正确的道路与光明!以言灵之技讨伐不义者和邪恶者!此为胜利的天则!” 权能{东方之军神}化身之一,山羊,在与罗兰作战的时候,韦勒斯拉纳也曾召唤过这代表信仰的雷霆,作为光之神的从属与胜利之神的韦勒斯拉纳本就是被广泛崇拜。 山羊也一样,这个化身凝聚的是信仰的力量,信仰越多,力量越强,作为渴望战斗的不从之神的韦勒斯拉纳在这方面的自然是受到了削弱的。 如果他是为了守护而战,这个权能的力量就得到恐怖的加强。 “虽然我的名字还未曾传开,但也足够了,作为救世主的我理应受到崇拜,无论该地的民众是否愿意,作为被守护者,他们都必须为我献上信仰作为回报!” 狂信徒与泛信徒以及本身的力量差次都是影响这信念狂雷的重要因素,在作为城市根基的灵脉奉献下,罗兰手中的雷霆很快就超过了一些小岛的面积,将脚下的城市覆盖了大半。 沃班侯爵看着那准备朝自己扔来,没有丝毫顾忌的雷球,神色大变。 这一击蕴含的力量让他体会到,自己可能会死。 “嘶——” 沃班侯爵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牙齿,感觉自己那颗经历了上百年风浪的心与他的双膝还有额头一样隐隐作痛,都说弑神者百无禁忌,可好歹还是生活在一定的秩序之中,可这家伙,更像一个在混乱的泥沼里生存的疯子。 不过,不管是他是怪物还是疯子,暴虐,残忍这点倒还真是如出一辙。 “该结束了,” 罗兰手中的信念狂雷已经汇聚完毕,感到自己背后那面临生死关头才会有的毛骨悚然感之后,沃班侯爵也顾不上那么多,天空中的乌云瞬间汇聚起来,仅仅只是一瞬之间,足足有半个大型体育场那么大的雷球就从天空跌落向罗兰的方向。 “光的神圣,夜的眼睛,一切乐器或诗歌所发的和谐,一切预言、一切医药、一切光明都属于您,为了白昼,吾祈求您的加护,胜利和赞美,都该给予您的歌。” “罗兰,自豪吧,百年来,你是第一个逼得我念诵言灵的弑神者。” 在雷球之中,沃班侯爵佝偻的身影不但没有被金色的雷霆所吞没,反而站了起来,并在一片耀光中形成了一个膨胀的黑色影子。 他也首次摒弃了小鬼的称呼,选择以姓名来叫罗兰。 在贤人议会的记载中,百年来的时光里,沃班侯爵的言灵仍未被具体的记载。 使用言灵可是加强权能的一个重要因素,从未曾被记载言灵的内容就可以看出来,沃班侯爵到底有多强,花样繁杂的权能以及弑杀了那么多位神明积累的庞大魔力让沃班侯爵不需要使用言灵都能达到出色的战果。 即使是和多尼那斩断一切,棘手无比的{撕裂的银之手}对战的时候,他依然未曾使用言灵。 同样,这也意味着,当沃班侯爵使用言灵的时候,往往就是局势失去了掌控的时候。 沃班侯爵不断膨胀的狼人之影仍在挣扎,他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像是要撕破雷球的笼罩一样,可剧烈摇晃的大地就像地震中的鸟笼一般,沃班侯爵就是那个被禁锢的鸟儿,大块大块的石板轰然砸下,一座座大厦好像血肉被剥离的巨人一样,露出了有些苍凉的钢骨支架,但这最后的支撑也迅速的倒塌下来,好像砸向大地的天罚。 地面上裂开的幽深裂缝里,被烈焰重新填满,被雷霆融化的环境开始了二连击,无处逃逸高热气流席卷着上升,像一条嘶吼的巨龙,伸出火舌舔舐面前的一切,倒塌下来的钢骨支架被灼烧成了漆黑的金属框架,高速飞舞的热风如同被烈火锻造的刀子一样,刺穿了阻挡在面前的阻碍,将从熄灭的金色雷霆里冲出来的巨型狼人再次包裹。 沃班侯爵面对这接连不断的灾难攻击,只能再次发出愤怒的嘶吼,体内的魔力快速的支出着,让神圣的光芒将自己包围,刺眼的金白之光围绕在狼人身旁,庄严的拱卫着,神性的光辉开始弥漫。 这一连串的灾难在接触到这光芒的时候直接冰雪消融,不见踪影了,而沃班侯爵也终于得以喘了一口气,用怨毒的绿色眼睛盯着天空的罗兰。 被银白色的皮毛包裹着,他身上炸裂的伤口正在被长出来的肌肉自行勾连,愈合着,仅仅是站在地面上跺跺脚,就能够引起震颤,碧绿色的眼睛更是被暴虐与杀伐所包裹,充斥了野性的残忍。 明明是代表瘟疫的一面,可在身上光之加护的衬托下,恐怕不明事理的凡人已经开始顶礼膜拜了吧,贪婪之群狼可以让沃班侯爵自由的在狼,狼人,与人的形态中切换,为了防御罗兰的攻击,沃班侯爵正是用这狼人的形态强行跑了出来。 不过仅此还是远远不够的,只靠狼人形态的话,沃班侯爵预估自己可能会死掉,为此,他才破例用言灵来呼唤光之加护。 这可以让他对于光与热有极高的耐性,这才是他成功突围的主要原因,但也正是因为罗兰所说的那样,缺乏爆发性的攻击手段才会让沃班侯爵自战斗开始来就一直这么被动。 他踏出一步,直接让周围的断壁残垣扑簌扑簌的震动着,一些矮小的房屋在沃班侯爵的脚下化作了齑粉,看着面前的罗兰,巨大的狼人咧开嘴巴,用带着腥气的口腔吐出了致命的威胁。 可罗兰却没有理会沃班侯爵,而是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看向了在一片断壁残垣的街道中,为数不多的完好路灯的上方,用疑惑的口吻发问了。 “你怎么来了?我可不记得你是对这种战斗感兴趣的家伙。”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讨人嫌的主从 “哼,只不过是感到了将要有有趣的事情发生而已。” 随着罗兰的目光投向路灯,沃班侯爵也惊讶的发现,一道金色的灵光汇聚成型,组成了一个透着陌生,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强大气息的人影。 吉尔伽美什站在路灯之上,俯视着狼狈的沃班侯爵。 罗兰看着他身上华贵的黄金甲胄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充满现代感的漆皮夹克和皮裤,也轻笑了一声。 看来这位英雄王比他想像的要更加融入现代呢。 虽然对于罗兰这位御主的评价颇有微词,但吉尔伽美什也得承认,他与罗兰相处的还不错,他们这种互不干涉,但又对彼此的目标心知肚明,在欣赏的闹剧的同时又会不约而同的推进目标的默契出乎意料的高。 “这几天,本王也逛了逛这个世界。” “结果呢?” 罗兰也随意的询问道,好像他现在并不是身处战场之上,而是在与朋友闲聊。 “意料之中的无趣。老旧的魔术结社,蒙困在鼓中,不知所谓的人类,面对名为神明的灾难无所适从,又不相信自己的价值,只能盲目的去寻求名为弑神者的奇迹。” “可弑神者的存在,本身就是人类的奇迹吧。” “本王清楚,所以才讨厌,如果我获得了肉身,一定会忍不住清洗这个世界的欲望的,毕竟,就算是身为英灵的我,心中的嫌恶感也快要溢出来了。” 说道这里,吉尔伽美什忍不住瞥了一眼罗兰,“你这家伙,早就看穿了,这个世界对于我的乐趣只有弑神者与不从之神,所以你才放任我的行动,因为关键的东西早就被卷进你的身边了。”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不过,也无所谓吧,这可是你‘自己’的决定啊。” 罗兰在自己的词语稍微咬重了一点,这种答案让吉尔伽美什的脸上更不满了,无处抒发愤怒的他重新将目光放到了沃班侯爵身上。 而沃班侯爵,也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着。 “本来还以为搅局的可能是亚历山大那个小鬼,结果确实意料之外的人呢,我明明闻到了不从之神的气味,但身体却没有燃烧起那股战意,罗兰,这就是所谓的圣杯战争中名为英灵的存在吗?” 没等罗兰回答,吉尔伽美什就以不屑的语气开口了。 “因为目睹本王的荣光,而自卑到明明是存在于眼前的事实,却仍然不敢置信吗?这种愚蠢的姿态,真是扫兴,你好像被那群愚民们成为狼王?可笑,这个世界上能被称为王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区区一条野狗而已,不敢相信的话就夹着尾巴逃跑吧,本王倒也不介意宽恕你的无知。” 听到这种带着施舍,比起嘲讽更像是说出真心话一样的语气,沃班侯爵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他本来以为罗兰就已经非常容易让人陷入愤怒中了,但和这个莫名的英灵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讨人嫌的方面,你的英灵与你还真是如出一辙。” 沃班侯爵眯起眼睛,瞳孔中闪烁着深邃的杀意。 “对于这个评价,请允许我持保留意见,” 罗兰歪了歪头,目光饱含深意。 “怎么样,沃班侯爵,你还要继续打吗?” “那还用说!” 沃班侯爵脚下的爪子上肌肉顿时绷直,弯曲下来,像弹簧一样赋予了与他庞大身体截然不同的速度,顷刻间,狼人就化作了一枚银灰色的影子,带着飒飒的风声扑向自己的目标。 不过,他扑击的方向并不是近在咫尺的罗兰,而是突然出现的吉尔伽美什! 在这个金闪闪的家伙出现的时候,沃班侯爵就感知到罗兰的杀意如同退潮一样迅速地散去了,来自弑神者的直觉从未出错过。 也许之前他的确抱着杀了他的心思,但现在,罗兰并没有杀意,甚至连继续出手的打算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在使用了雷霆之后不乘胜追击,而是停在原地了。 而之后罗兰与吉尔伽美什的交谈,解答了沃班侯爵的疑惑。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存在着看戏的打算,估计也只是保持着有限的合作。 在这种前提下,他要做的事情就很明显了。 既然圣杯战争的真实性已经成立,那比起示威一样的战斗,当然是先去试探所谓英灵的力量,以及对手的底牌更加明智了! 他手中锋利的狼爪也划向了吉尔伽美什的方向,还没有接触,就发出了布帛撕裂般那种刺耳的声响,可见威势之盛。 狼人化的沃班侯爵识十分全面的,高超的防御与光之加护,制造杂兵的能力,本身强健的体质还有开山裂石的爪子与神兽般魁梧的身躯,而现在,闪烁的雷霆更是遍布他的全身。 虽然他的确是很擅长持久战,但身为弑神者,沃班侯爵也不是没有针对自己的弱点创造出反制的招式。 疾风怒涛操纵的闪电就是他的爆发之一。 他的确没有多尼那样张扬而致命的剑,也没有黑王子那迅捷而燃烧的光,更没有东方的教主那样登峰照极的武艺,但他依然有对弑神者来说致命的东西。 那就是他现在狼人化的狰狞姿态! 在近身的战斗上,只要一个疏忽,哪怕是弑神者,都会陨落在他的狼吻之下。 就算是英灵,也不例外!沃班侯爵纵然跃起,爪子刺向吉尔伽美什的心脏,张大的嘴巴则是咬向了他的脖颈。 “呵,近身刺杀吗?还真是被玩烂的把戏。” 血溅五步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极其有效的手段,不过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就有些过于司空见惯了。 他经历过的刺杀,比很多人道听途说的传闻都要多上一百倍,沃班侯爵的表现看似出其不意,但对于居高临下的他来说,要反应过来并不困难。 虽然沃班侯爵的身体素质对一般的英灵来说,是不可忽视,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威胁,但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完全不必在意。 他俊美的脸庞上毫无波动,从鼻腔中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区区俗人,区区一介杂种!竟敢朝着本王发起攻击,此等罪孽,只能以死来偿还!”吉尔伽美什抬起头,双手抱在胸前,周身已经出现了一道道如水一样的金色波纹。他看着沃班侯爵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根根竖立起的银灰色毛发,对方眼中的贪婪,残忍,都一览无遗。 忽的,那双讨人厌的翠绿色眸子更加深邃起来,仿佛活过来了一样,里面流连这清澈的水波,沃班侯爵的眼睛里,此时闪烁着的是妖异的祖母绿光芒。 接着,吉尔伽美什刚想挥出的手就停在了原地,他身体此刻居然僵住了。 这种异常让吉尔伽美什下意识的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上面居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物质。 这是维系国家的命脉之一,在早期的时代,他贵比黄金,甚至被用作对于创下战功的将军的厚赏。 这是盐。 第二百七十八章 英雄王的战斗 这是名为{索多玛之瞳}的权能。 在侯爵的诸多权能中,这被评价为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因为他判定的唯一方式,就是魔抗而已,对魔力低的话,不论是死灵,召唤物,甚至弱一点的从属神,都会变成无法复原的盐柱。 但对于神或者弑神者,他就只能做到让身体暂时盐化而已,但这已经足够致命了,在战斗中,一瞬的失误都够敌人杀你还几次,更别提僵直不动,任人宰割的情况了。 就算是其他弑神者,也必须提早做好应对对抗才是,像吉尔伽美什这样大大咧咧直视的人是极少的。 看到吉尔伽美什如自己料想的一样僵直了,沃班侯爵的眼睛里露出了小人的狂喜,他已经要触及对方的身躯了。 英灵也不过如此,这场战斗,是他的胜利! “虽然我很讨厌让出生食其他人的血肉,不过如果对象是传说中的英雄,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那只可怖的狼头嘴角大大的咧开,参差不齐却闪烁着寒光的牙齿都咧到了根部,沃班侯爵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开动胜利的美食。 吉尔伽美什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盐化,他被自己的骄傲给害了,虽然以archer职介现身的他因为自身并不具备的原因,对魔力等级并不高,但他身上那具黄金的甲胄就是顶级的对魔器具了,不论是诅咒还是魔术,基本上都能无效化。 可没想到这几天因为放松了换装的原因,居然在这里被阴了。 这种屈辱让吉尔伽美什的脸上燃气了不可抑止的怒火。 “我赢了!” 就在沃班侯爵发出欣喜的欢呼,锋锐的爪子眼看就要将吉尔伽美什拍成肉饼的时候,一道清朗而又冷酷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了。 “是吗?沃班侯爵,虽然你不算聪明,但应该也能够意识到,他是我选择的英灵这点,就足以证明他的强大了,如果太过自满的话,我可不想那么快就为你收尸喔,好歹,也要把这场戏剧演完吧。” 罗兰的半咪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与沃班侯爵对视着,其中嫌弃与高傲的态度不明自现,但沃班侯爵的动作依然没有改变,朝着吉尔伽美什啃咬下去,蹬动爪子。 要是因为他人的一言两语就停手,他也不是那头肆掠欧洲的狼王了,不过,罗兰的话语确实让他多了几分警惕,思绪飞转,想着自己的不足。 这个新生的同族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就算英灵与弑神者的力量有差距,他会选择这种一次突袭都挡不过去的家伙的确不太可能。 陌生的雷霆凭空出现,从天空中径直轰向沃班侯爵。 在这种距离之下,他清楚的看到了吉尔伽美什原本那双如同流淌的鲜血一般妖艳赤色瞳孔。 在对方的瞳孔里,沃班侯爵还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令人作呕,惊慌失措的自己,明明是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窜的姿态,但他却滑稽的不动了,因为细小的闪电已经从四面八方降临下来,带着炫目的光华与震撼的轰鸣。 “这本就是不对等的战斗,”罗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大部分的英灵恐怕都会死在你这一击之下吧,可惜,你面对的对手是他。” 无论性格如何,再怎么大意也好,有些英灵的下限,就是高的可怕。 单纯的盐化,可无法阻挡吉尔伽美什宝具的释放。 在看到侯爵扑袭而来的动作后,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湛蓝色的雷光从天空中的金色而华丽的飞舟头部落下,咆哮着在城市中心炸开,陪伴着吉尔伽美什周游世界的座驾,维摩那,再来的时候就停在了这座城市的上空,所以面对这种突然的危机,不需要指令,他就开始了自动防御。 连续两次面对怒雷的轰炸,就算是沃班侯爵,也感到有力不逮了。 他的视线中尽是电离留下的迷幻色彩,灵敏的耳朵因为耳膜的破损也尽是嗡鸣声,这给他带来的强烈的眩晕感。 四散的电光轻易的将直接战斗留下的残渣变成分散的黑色碎末,噼里啪啦的闪烁着,本来就破烂不堪的地面,更是惨不忍睹。 不过对于现在沃班侯爵来说,只不过僵硬了一瞬而已,下一刻,在空中他就重新调整好了平衡。 但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已经足够了。 金色的铠甲重新附着在他的身上,开始延缓,消灭盐化的诅咒,足足数十柄闪烁着辉光,只存在与幻想中的武器从天而降,将沃班侯爵从天空中直接击落,每一柄宝具都贯穿了他的身体,全部没入,只留下握柄。 这种伤势对于沃班侯爵来说,还算不上致命,但也绝对不能小觑。 因为刺入他身体里的每一柄武器,都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 快三百年锻炼出的眼光让沃班侯爵马上意识到了这些东西的真面目。 “居然都是神具……” 神具,这是神明力量,传说的遗留与具现,即使是让魔术师来使用,都可以用出近乎权能一般,凡人根本无法对抗的力量。 而用他来作为触媒的话,只要巫女的质量不算差,召唤不从之神的仪式更是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按照罗兰在信中带过的消息,英灵们确实会拥有传说中力量的结晶,可如此之多的神具,是不是太赖皮了一点,这个金闪闪的家伙,难道拥有着承载如此可怕传说的力量吗? 想起罗兰那同样可怕的神速,沃班侯爵咬紧牙关,叱问道。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吉尔伽美什的脸庞因为被差点失手的愤怒而染上的赤红还未曾消退,听到沃班侯爵的问话,他更是怒极反笑,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意志。 “既然没有与这份力量匹配的眼力,看来野狗都是对你的谬赞呢,也罢,杂种,为了避免你把本王与其他庸俗的家伙混为一谈,你就在死亡之前,牢记本王的名字吧,” “本王乃至立于原初顶点,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王者,英雄之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第二百七十九章 面对着巨大的沃班侯爵,看着在肌肉的行动逐渐被挤出的宝具,已经开始逐渐站起来的沃班侯爵,吉尔伽美什只是在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血腥的弧度。 “强韧的生命力,可那又如何?在顽强的虫子,也是虫子。” 金色的波纹在空中闪耀着,伴随着涟漪,一柄巨大的镰刀缓缓冒出,斩在了还未挣脱剑雨束缚的沃班侯爵腰部。 鲜血混杂着内脏的碎片一同流出,在沃班侯爵强韧的皮毛下,仅仅是射出宝具的威力不过击伤他而已,还无法一击致命。 “这种小伤,根本无关痛痒,英雄王也不过如此吗?” 沃班侯爵猖狂的狞笑着,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在旁边用期待目光注视他的罗兰。 对方仍然没有要出手的意图,看来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么,接下来全力出击,给这个嚣张的英灵展示一下什么才是弑神者。 “再说出这种话之前,杂种,先看清你自己吧。” 沃班侯爵的肌肉蠕动着,来自大地的生命力转到伤口处,促使着愈合,但泼洒的血液仍然像清泉一样潺潺流出。 “怎么会,居然无法愈合……这是这个神具的力量吗?” 此时,沃班侯爵才看清了这把武器的真面目,它只是形状特殊如镰刀一般,内侧带刃,但本质上,仍然是一把剑。 而有着这样传说的剑,他也有所耳闻。 那是与他的索多玛之瞳这种夺走生命的邪眼处于一个等级,独属于蛇的邪眼拥有者,美杜莎的传说中,终结她的武器。 虽然本身可能算不上十分优秀,但在面对不死性上,是一流的。 一把把各式各样的神具继续投射而出,他们有的直接刺入沃班侯爵的躯体中,加强束缚,有的则向锤子击打钉子一样,砸在了沃班侯爵腰部那把镰刀的胃部,一点点的推进着他的前进。 直到此刻,沃班侯爵才意识到,罗兰那期待的眼神和无谓的动作,也许并不是不在意,而是认为,吉尔伽美什一人,就足够对付他了。 各式各样的神具都被储存在他一人的宝库之中,面对英雄王,一旦失去先机,要在火力全开的他面前逃走还真是一种奢望。 “该死,不能在进去了!” “不,本王一定要砸进去!匍匐在地的虫子,也只配得到这一种结局。” 叮——!!! 在接连不断的碰撞声中,重物落地一样沉重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闷哼一同响起。 沃班侯爵被这把巨大的镰刀,直接砍成了两半,一前一后的倒向两边,伴随着血雨的泼洒,这位古老的弑神者所化的巨大狼人,此刻已经已经变为了一具庞大的尸体。 锐利的刀光伴随着近百把宝具的轰击,用攻城锤一样的巨力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切断了沃班侯爵的身体,从头到脚,在地面上砸出了两个巨大的陷坑。 原本那旺盛的如同太阳一般的生命力也如同熄灭的火堆一样,迅速的暗淡下来,最后彻底沉入黑暗。 冲过来的沃班侯爵与火力全开的吉尔伽美什在顷刻间就完成了攻守转换,这样滑稽的场面显得这似乎不是战斗,而是小孩与大人的玩闹一般。 “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呢。” 罗兰随意的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 从之前的战斗他就看出来了,沃班侯爵的攻势看似暴虐,但实际上一直处于罗兰的掌控之中,小孩子在怎么快速的挥舞拳头,对于大人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 二人之间的差距昭然若现,权能尽出的沃班侯爵被在罗兰手中屡屡吃瘪,比起他之前的豪言,就更加嘲讽了。 “所以,决定弑神者战斗的并不是权能的多少,而是那颗勇猛精进的心啊,” 与潘多拉谈过,夺取了黑暗祭的他明白这些被世上的人民尊崇的弑神者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天选之人。 他们更像是幸运而又不幸的奇迹。 给予那些胜过神明的人之子权能的力量,促使他们如同猎犬一样去追寻神明的力量,最后走上战场,与最后之王展开决战。 就好像知晓了命运的神王奥丁所创造的英灵殿一样,收集了世间一切勇武的战士,允许他们玩闹,痛饮,享受快乐,然后在诸神黄昏之际让他们走上战场。 “对于猎犬来说,抓回多少猎物也好,多会讨主人欢心也罢,但最不能做的,就是失去前进的心。” 一只畏畏缩缩,只敢去追捕兔子,老鼠,闻到猛兽就会瑟瑟发抖,不敢向前的猎犬,最后的价值也只不过是成为锅中的肉而已。 弑神者扮演的是相同的角色,可以精于算计,可以贪婪无度,可以不知所谓,可一定要拥有敢于朝着强大神明冲锋,即使死亡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的决心。 沃班侯爵展现的诸多权能里,比起弑杀神明的位格与难度,获得了力量却并不如人意,除了最开始的贪婪之群狼,竟然没有几个能让罗兰眼前一亮的。 这就是为什么这位最古老的弑神者却不断的在比自己弱小的后辈手中吃亏的原因。 他所谓的贪婪,也不过是世界的评价而已,那些魔术师与普通人,比起弑神者来说也只是被狩猎的猎物而已,在猎物眼中,狩猎者都是贪婪的。 可在同为同类的弑神者心里,这也就是一只狡诈的野狗而已。 他也许仍然算得上一个精锐的战士,但作为弑神者的特质却少了许多,这让他在面对不从之神时也许尚有余力,面对同类,被杀死,败退的结局也是迟早的事情。 看着沃班侯爵逐渐僵硬下来的尸体,以及将目光投过来的吉尔伽美什,罗兰没好气的说道。 “还准备继续装下去吗?” “他还没死吗?” 吉尔伽美什有些奇怪,目光又重新挪回了沃班侯爵的残尸上。 他明明已经腰斩了对方,这头老狼的生命力也确实暗淡了下来。 “当然了,就算是屠戮不死之刃,只是留下这种无法伤势,也无法彻底杀死阿波罗的显身,把他烧成灰还差不多,更何况,我所遇到的神明,一个个都带着复活的权能,更何况,单是被他弑杀明确拥有冥府权能的不从之神,就有两位了吧?” 罗兰哂笑了一声,“更何况,我可不相信这头老狼会一点底牌都没有,连多余的挣扎都不做,就这样干脆的走向死亡。” 在于韦勒斯拉纳还有梅卡尔这种级别的神明打的时候,他们双方的棘手的复活能力都令罗兰记忆犹新,虽然翻不起什么风浪,但也是必须注意的麻烦。 获得了东方之军神的权能后,罗兰就确认过自己{雄羊}化身带来的能力,这是可以将无论怎样的伤势数小时内回复的作弊权能,除了自身必须在濒死的时刻清醒的发动这一限制之外,罗兰都挑不出什么缺点。 加上东方之日轮带来的复活权能,他近乎无敌了。 理解到复活对于弑神者来说也是存在的之后,罗兰就注意到了这点,虽然一直很轻蔑沃班侯爵,可罗兰也得承认,这种缺少的精进之心的家伙在保命上可能意外的有一手。 果不其然,在被分成两半,失去了一切气息,开始变得冰冷僵硬的狼尸里,高昂的言灵在空中无端的响起。 “{开启,冥界之门!落入大地母神之姐的冥界女王,手敬畏的埃列什基迦勒之版图上,如今吾要超越死亡!见识一下,龙蛇之冥王伊南娜的复活吧!}” 沃班侯爵冰冷的尸体中忽然出现了一团青黑色的光团,看起来十分的虚无缥缈,却又有一种诡异的真实感。 许多魔术师都了解这东西是什么,罗兰更不例外。 “你的灵魂与你一样,都是难看的颜色呢,不过,不枉我等待了这么久,最糟糕的组合,相遇了呢。” 看着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事情一样,瞳孔竖起,半张脸都沉入阴影中的吉尔伽美什,罗兰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糟糕到,让人绝望。” (还有一更晚一点,牙疼,大家平时一定要爱护牙齿,少吃点甜食(?′w`?)) 第二百八十章 伊什塔尔与伊南娜 比起一般人那缥缈而弱小的白色烟气般的灵魂,沃班侯爵就要显得耀眼的多,可再大的肉,腐烂一样会让人觉得恶心。 这让罗兰脸上嫌弃的意味更重了,这不能怪他,以他现在的眼光,评判其他人的价值,还是以灵魂的光辉最为直接。 沃班侯爵仍然没有理会罗兰的嘲讽,失去了生命的他应该直接死亡才对,现在还能以灵魂的姿态存活完全是因为权能。 来自冥府的黑暗布满了他的灵魂,这比之前召唤死仆的那股力量更加深邃,更加具有威力。 青黑色的灵魂光团在罗兰的注视下迅速扭曲变形,重新破壳而出的,是一个长达三十米开外的黑色巨龙,它有着有光泽的黑玛瑙色鳞片、祖母绿的眼睛和剑簇般的牙齿。 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龙吟声响起,他突破了那具尸体的桎梏,站在了大地之上。 这种庞大的怪物仅仅是呼吸就发出了风箱剧烈拉扯般的声音,但即使这样,那双绿色眼眸中的阴毒与尖细却又巨大的龙吼声仍然让人能看出这身躯下的本质。 肉体死去的时候,灵魂仍然可以战斗,比起死之仆从,这个权能对冥界的诠释倒是要深邃的多。 “冥界之黑龙啊……” 对于这个权能,除了让沃班侯爵变成一条实力恐怖的黑龙恐怖表现力之外也语焉不详,但知道内幕的罗兰还是看穿了本质。 “来自伊什塔尔的力量啊,那位天之女神,金星的代表居然会变成这样的姿态啊,神话还真是奇妙。” 虽然沃班侯爵弑杀之神的正式名称是伊南娜,但她的源头仍然是那巴比伦的地母神,在不同的民族与区域里,哪怕是用一位神明,因为血缘和语言的变化,他们也会拥有相似而不同的名字,随着时间的流传,甚至形象都无法重合。 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形象无法重合的她们是可以同时作为不从之神降临的,如果运气好的话,出现我看我自己不爽而打起来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罗兰发出了调笑声,看不到一点紧张,这种从容的姿态让沃班侯爵都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伊南娜的力量啊,这位远古的地母神可是母系社会的代表,她的位格可不是后世那些被半神杀掉的恶龙能够比拟的。 “是吗?那么,就让我以这副姿态,以这幅征服了冥界的力量,送你进入冥府吧!” 但被杀死一次的愤怒还是占据了沃班侯爵的脑海,他咆哮着,伸出了爪子。 黑色的巨龙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龙鸣展开了自己的双翼,掀起了无匹的飓风,沃班侯爵张开了狰狞的大嘴,幽绿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正如罗兰所说,因为从伊什塔尔那夺来了冥府的权能,沃班侯爵对于肉体死亡的结果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但这也足够让他感到震怒与恐惧了。 冥界之黑龙这个权能本身的发动条件就是让肉身陷入毫无防备的假死状态,这注定了他发动这个权能的情况只有两种。 要么是占据上风或者没有威胁的僵持状态,这可以让沃班侯爵从容的保护自己,要么就是被突袭,导致肉身直接死亡,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了。 这代表他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拥有着疾风怒涛和狼人变身的沃班侯爵就算不使用冥界之黑龙也是十分强大的,可那名英灵居然直接击杀了这种形态的他,就由不得沃班侯爵不畏惧了。 不过,虽然吃了瘪,可沃班侯爵也没有什么束手就擒的意思,作为他潜藏的底牌,冥界之黑龙才是他最强大的权能。 “汝等就见识一下老朽即使深入冥府,也要宣泄的灵魂之火吧!” 随着沃班侯爵的宣言,罗兰周身的压力陡增,好像有种无形的秤砣压在肩上一样。 原本沃班侯爵被吉尔伽美什的那些宝具给插得动弹不得,可变成黑龙之后,他便一点迟滞都没有了,有力的翅膀让沃班侯爵在足以将内脏挤爆的压力里仍然平稳而有力的飞行着。 “要说宣泄怒火,我觉得在场有另一个人比你更有资格说这句话呢?” 罗兰笑眯眯的看着上方遮天蔽日的影子,他一向是很讨厌有人敢这样子位于他的上方的,但对于死人,他一向都有着足够的宽容。 “那位金星女神,作为最古老的地母神之一,她有很多显化你应该是清楚的吧,沃班侯爵。” “不需要你来提醒,罗兰!作为杀掉她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她的来历。” 庞大的黑龙从鼻孔里挤出了冷哼,“在阿卡德称为本名伊什塔尔,西闪米特人称为阿斯塔特,在迦南她被称为阿纳特,在罗马被称为坎贝雷。她是雨水、雷暴之神,还曾是生育之神,在阿卡德,她是妓女和酒馆的保护神。她也是代表悲伤和战斗的女神,在中东,她甚至被称为宇宙女王。” 说到这里,沃班侯爵那双碧绿而暴虐的双眸才看向了脸沉入阴影中,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一样,没有言语的吉尔伽美什。 “而我弑杀的神明,正是苏美尔人称为伊南娜的她,你所召唤的这位英灵,正好是苏美尔的国王吧,难怪你选择不出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不过,既然神话中这位英雄王什么都没能够挽回,现在也是一样的!” 啊,他触碰到逆鳞了呢。 本来还怕沃班侯爵以黑龙的姿态逃跑,还准备拦一下的罗兰听到了这种话语,顿时停在了原地。 吉尔伽美什一生关键的节点,莫过于因为天之公牛的出现之后所引发的一连串事迹了,挚友的死亡,对死亡的恐惧,因为不死药被偷吃而领悟,最后以贤王的身份逝世。 而这一切最关键的导火索,就在于伊什塔尔的任性。 更何况,吉尔伽美什还是以最恶劣的archer形象出现的,就算真的是伊什塔尔本人在面前,他也顶多保持那份对神明的尊敬。 而一个替代品还敢大放厥词,对于这种上好的出气筒,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就不是吉尔伽美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站在摇摇欲坠的路灯上,狂笑起来,而在他的指缝间那死死盯着沃班侯爵所化黑龙的红玉般瞳孔里升到顶峰的。 是幽暗,深邃,而又无可抑制的 ——杀意。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天之锁与恩奇都 “真是有趣啊,难怪本王一直觉得你身上有种熟悉而让人厌恶的味道,之前还以为只是野狗的臭味,结果是那个家伙带来的力量啊。” 吉尔伽美什冷笑着,以略带沉重的语调说道:“虽然之前罗兰那家伙跟我讲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种遇到同位体的情况,但没想到,真正遇到的时候,本王依然无法自控。” “窃取来的光辉,到底也只是窃取来的,老实说,现在本王对你这条野狗的生死已经毫不关心了,你唯一需要的,只是保持这幅肮脏的姿态而已。” “虽然迁怒与泄愤对于王者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品德,但本王是绝对的王者,是无人能敌的暴君,所以,就算是迁怒,这也是与宇宙真理相媲美的决断。” “所以,就用你的惨叫来取悦我吧!” 吉尔伽美什的嘲讽刺痛了沃班侯爵在长久的时光中养成的高傲内心,加上之前被折辱的愤怒,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沃班侯爵没有选择像之前的巨浪状态一样扑身而上,而是飞到吉尔伽美什的上空,吐出了赤红色的浆流。 浓郁的火焰绽放出来的金红色光辉好像初生的日冕一般耀眼夺目,而倾盆而下聚齐在一起的姿态正是从天而降的烈焰之海。 这般刺眼的力量单论瞬间的威力,已经不逊色于之前韦勒斯拉纳的白马化身了,可也只是瞬间而已。 昙花一现的力量固然很惊艳,面对真正的君王面前,依然只能跪地拜伏。火焰的涟漪还在不断扩散着,就连天空的乌云也被蒸腾成一片如血的殷红色,看起来分外骇人。 震向四周的火焰在这无匹的伟力的触及下,楼房的地基,坚实的公路都通然炸裂,化作了无数碎片。 “呼!” 这种堪比神罚的景象让外围的爱丽丝公主以及怀抱着各种各样心思的魔术结社们都只能望着被火焰覆盖的世界,一脸的惊骇。 别说旁观两位弑神者的作战了,就算是他们作战所造成的余波,都足以让这些魔术结社灰飞烟灭了。 “这就是,弑神者之间的战斗?抑或是,与那位英灵的?” 这是人类对于自己无法对抗,无法理解的力量所做出的敬畏。 不只是她,在这个瞬间里,一股恐惧感开始毫无由来的从看到这一幕的人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爱丽丝公主站在花园的顶下,久违的凭借着自己的双腿,久违的走出了门外。 她按着自己在空中飞扬的白裙边角,贝齿轻咬这粉嫩的唇瓣,她眺望着燃烧的云层与城市,美丽的眼眸中倒映着流连的波光。 最中心的战斗,就算她是世界最强的魔女,也无从旁观,只能通过若有若无的灵视与感知来确定。 但无论怎样,现在的她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圣杯战争,果然是邪恶而可怕的仪式,是堪比灭世的大洪水一样的灾难。 才一位英灵与两位弑神者,对方说不定还有所克制的余波,就造成了好像有人拿着橡皮擦,在名为伦敦的画卷上,彻底的擦去了一角一样。 等到七位英灵还有弑神者们齐聚起来,是绝对的世界末日吧? “哈哈哈哈啊!” 吉尔伽美什狂笑着,嘴角勾起的弧度在沃班侯爵的瞳孔中显得那么刺眼,他看到了君王那如血一般幽暗深邃的眼睛里所包含的轻蔑与不屑。 接着,狂暴如海一般的魔力从吉尔伽美什的身上扩散着,将周围的一切都朝外退出,就连沃班侯爵所化黑龙所喷出的灭世之火也不由得停滞了一瞬。 “萤火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 火山一样恐怖无比的魔力从吉尔伽美什的身体中扩散开来,华美的金色在他身后铺展开来,数十道炫目的金色涟漪中,一道道闪耀着冰冷光泽的锁链从涟漪里弹出,默默的调整角度,齐刷刷的对准了那头恐怖的黑龙。 被这些灵蛇一样的锁链盯上的时候,沃班侯爵打心底产生了一丝畏惧,来自弑神者的直感疯狂的传来不妙的气息。 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翅膀,让有力的双翼带着自己在空中开始灵活的盘旋,但更多的金色涟漪出现在了他的周边,迅速的攀了上去。 在第一道锁链追上他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可怖的黑龙就如同灵活的虫子一样,不管做出多少挣扎,依然逃不出那张天衣无缝的大网。 锁链缠住了黑龙的四肢,身体,让他像靶子一样固定在空中,动弹不得。 这样异常的事实让沃班侯爵无法理解,他拼命的挣扎着,把所有咒力都灌入了这具由灵魂而诞生的躯体中。 神具会拥有强力的效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这绝对不是无可违逆的。 上级神明的力量可以覆盖下级神明,或者注入庞大的咒力,即使是弱小的权能,也会获得不可思议的强化。 在自己倾尽全力的咒力面前,就算是那位东方的教主暴力的权能,也会被暂时压制,这具黑龙能作为底牌可不只是这种显身一样的外表而已。 虽然龙种作为地母神的眷属,在神话源流中,表现力都很糟糕,大都是作为神兽的级别变成英雄们的功勋,但对于伊什塔尔是不一样的。 是先有了地母神作为龙的姿态,才产生了龙蛇的眷属,冥界之黑龙所展现的,正是这一原初的姿态。 在这种情况下,沃班侯爵除了拥有不可思议的不死性外,身体的强度甚至比狼人的全力还要高出许多。 之前罗兰用来碾碎他的野猪,再次出现的话,沃班侯爵用一只爪子就可以压制那头棘手的神兽。 但这些锁链不同,它们虽然看似只有普通的大小,却好像钉在身体里的楔子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并且,随着他咒力注入而变强的身体一样,这些锁链的束缚也在逐渐加强,与其说这是神具,不如用具现化的规则与戒律来形容更加恰当。 “怎么会?这是什么!” “它是天之锁,本王最信赖的宝具,没有之一,至于它真正的名字,你应该很熟悉才对,伊南娜的篡夺者,祂叫恩奇都。”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语气满是感动与温柔。 “虽然是迟了几千年的双人合作,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伊南娜的显身。” 看着无助的黑龙,吉尔伽美什完全无视了沃班侯爵本人的挣扎,将对方当做了那个历史里的影子,自顾自的说道,像是在参演戏剧的主角。 “那么,接下来,以你的四分五裂作为谢幕吧,欢庆吧!原来的你,可没有面见它的荣幸!” 仿佛超脱了世间最纯粹的魔素,神圣的力量聚集在吉尔伽美什的手中,化作一把短剑。 金色的王者肃穆以待,微微一扭,短剑就自发的交岔起来,像是捅开了一把无形的锁一样。 随着赤红色的纹路在空中蔓延,无形的涟漪中,一把奇异的剑,缓缓降临。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天地乖离 熟练的握住这把奇怪的长剑,吉尔伽美什的眉间都柔和了几分。 “ea啊,这可是久违的盛宴呢,这时隔多年的合作,你也期待已久了吧。” 罗兰欣赏着那把神剑降临的时候,就让大气中的魔力自发的汇聚过来,掀起一层层破碎的紊乱气流的奇景,发出了愉悦的哼声。 虽然让吉尔伽美什在城市里动用这种终极宝具是很危险的行为,但罗兰并不怎么担心,也没打算阻止对方,事实上,他还很期待乖离剑绽放的色彩。 这本来就是必要的评估,而且条件也具备了。 在罗兰之前与沃班侯爵的战斗中,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爱丽丝公主就开始大规模的开始发出避难警告了。 这附近虽然还是城市,可偏僻的像是荒野中的森林一样。 更何况,他对吉尔伽美什有着充分的信任,这不是面对卫宫士郎时恼羞成怒的泄愤,这是一场阔别了四千年的重逢。 面对这种珍贵的仪式,吉尔伽美什不可能乱宣泄乖离剑的力量,将这盘精美的佳肴给毁得一团糟,他会谦卑的,优雅的,像在餐厅里分割牛排一样,一点点的切碎这团巨大的肉块,在享受他毁灭时的味道。 这是一个精细,虔诚,而美妙无比的过程。 吉尔伽美什在不当人的时候会非常不当人,可在正经的时候,又会可靠到让人叹服。 再因为元素紊乱而阴沉如墨一样的天空中,只剩下庞大的黑龙与吉尔伽美什那散发着黄金色光辉的身影悬浮着。 但这场宴会的主角并不是他或者黑龙,而是他手上握着的那把剑。 在那个东西身上,罗兰久违的感受到了那种如同密特拉对阿胡拉的颂歌一样奇异的危险感。 那是比人类的存在还要古老,在创世的原初时,规则的显现,在它的面前,群星,明月,黯然失色都是理所当然的。 “毁灭之时已至,尽情挣扎吧!” 吉尔伽美什纵声高呼着,之前脸上的冷漠尽数消失,只剩下激昂,欢乐,他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乖离剑上,那如同磨盘一样奇异的三段圆柱缓缓转动着,以匹敌地壳运动一样的力量互相摩擦,大量的魔力在旋转间摩擦着迸射而出,光线,声音,气流,都在魔力的旋转间扭曲起来,黑暗而寂静的世界陷入了斑斓而奇幻的色彩。 浩瀚的魔力结合成了冲天的光柱,在虚空中发出了咆哮一般的轰击声,掀起万丈狂澜,在这把长剑的面前,坚固的空间好似玻璃一样缓缓碎裂,碎片扭曲成一处处裂缝,与狂涌的魔力旋涡一起,组成了新的颂歌。 当旋转的剑刃上风暴如同水杯里的水一样满盈的时候,终结的时刻到来了。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咆哮的魔力旋涡不顾一切的冲向了沃班侯爵,如罗兰所想的一样,它们并没有四散开来,在主人的意志下,它们肆无忌惮的包裹住了黑龙的全部躯体,开始了力量的释放。 足足有四五十米长的沃班侯爵在乖离剑的奔流面前,庞大的影子都无影无踪,融入了赤色的浪潮之中,在连空间都能切割的威能面前,没让罗兰等多久,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从浪潮中传出。 “它真美……” 看着哀嚎的天空,悲鸣的空间,被粉碎的大地,这将世界蹂躏,将天地开辟的景象,让他露出了发自心底的赞叹。 位于森罗万象顶点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 尽管不能势均力敌的争锋有点可惜,但败犬的挣扎,也是不错的享受呢,罗兰将魔力聚集到瞳孔中,以同样可以看穿森罗万象的眼睛,凝视着乖离剑释放的洪流。 在洪流的中心,被天之锁牢牢束缚的黑龙尽可能的活动着自己所有不被束缚的部位,它焦黑的龙爪抓碎了面前的浪潮,带着残缺不全的双翼飞行,身上的鳞片也显得暗淡无光,不少伤口都被浪潮烧成了一片焦炭。 沃班侯爵长大龙嘴,脸色扭曲,瞳孔里还带着几分后怕,庞大的龙躯也不安的扭动着,在他的身上,来自冥府的力量与切割它的风暴同时燃烧着,就好像在争夺地盘一样。 可即使这样,也无法改易他的结局,他的躯体开始一寸寸的崩碎,化作空洞的虚无。 “真是痛苦的终末啊?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死在我的的手上倒是更痛快一点呢。” 仿佛听到了罗兰的话语一样,只剩下巨大头颅沃班侯爵打了个颤,脸上写满了怨毒。 从天空降下的赤色斩击,将他给蒸发了! 而在疯狂的冲击与疮痍中,同样作为陪衬,被蒸发大半,人怀疑这座城市的地下是不是已经与这座岛屿切割开来漆黑的深渊中,一条身形小了许多,只有战斗机左右大小的黑龙从深渊里爬出,发出了嘶哑而痛苦的咆哮声。 “吉尔伽美什,我从地狱里回来了!” 这种绝招仿佛没有建功一样的奇景会让其他人瞠目结舌,但罗兰与吉尔伽美什都只是腹诽了一声。 “看来你的复活比我想的要便利许多呢,除了魔力的大量消耗居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想必应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副作用吧?” “哼,你与冥府关系还真是让本王惊叹你们的情谊。” 沃班侯爵正是因为承载了一次被杀死的痛苦,才会一复生就一反常态的哀嚎。 作为伊什塔尔的权能,冥界之黑龙能成为沃班侯爵的压箱底招式除了恐怖的黑龙姿态外,就在于他的不死性了。 肉身飞灰湮灭,灵魂还可以战斗,遭遇死亡也可以通过权能完好无损的复活,但正如罗兰所说的一样,这其中付出的代价当然不只是消耗魔力那么简单。 伊什塔尔曾经有过著名的下冥界这样的传说,可逆转生死的规则,自然要付出代价,她每下一层就要脱掉身上的一件东西,到了最低层已经一丝不挂。 没有冷却时间,没有次数限制都是表象,实际上,沃班侯爵没复活一次,都会损失一部分在几个月之内无法回复的魔力,这代表的是他的力量上限被减少了,那种全盛也是表面上的而已。 到现在,他已经复活了两次了,他的魔力量现在弱到之比石板中的土地神本体要强上一点。 “真是个无趣的家伙,有超越生死的力量,却仍然是失败者的心态。” 罗兰失望了摇了摇头,但沃班侯爵心中的怯弱被他捕捉到了,这让本来还想见识一下多样权能的他失去了兴致。 因为心中的骄傲而不愿意接受失败?这家伙,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到达今天这步的吗? “真可笑,你又不是因为过去的声名,才成为了弑神者,而是因为自己是弑神者才拥有了这些声名,如果无法认清这点的话,接下来,不管你还能复活多少次,都只有迈向死亡的结局!” 第二百八十三章 侯爵之死 这样的言语,即使是已经是做好了拼死一搏的觉悟,沃班侯爵仍然打了一个寒颤。 与他的体型比起来,罗兰的威胁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可面前血淋淋的事实面前,表象是毫无意义的。 但他仍然不打算退让,在这里退让的话,过去三百年所积累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的沉没成本,如果什么都不挽回的话,贪婪的他是无法甘心的。 这样轻易的被后辈踩在脚下的事实,他也无法接受。 现在的沃班侯爵就像赌桌上红了眼的赌客一样,已经无暇去思考其他东西了,记忆与经历成就了一个人,也会束缚一个人。 他已经不是当年需要出卖一切来寻求机会的人了,而是叱咤风云三百年之久的魔王。 就算在怎么卑劣,懦弱,他也是一条狼,不是被驯化的狗。 “来吧!来吧!如果你真想狩猎我的话,就来吧!让老夫将厮杀的残酷,尽数的展现在你面前吧!” 伸出了锋利的龙爪,沃班侯爵的放开了所有的防御,庞大的身躯躬成弯弦的利箭,迅捷的射出去,目标直指吉尔伽美什。 他已经放弃了之前的所有设想,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不在乎一切后果,不去考虑未来,说来可笑,在他冥冥中嗅到死亡的时刻,沃班侯爵反而找回了真正的自我。 那个渴望战斗,人生理想是成为反抗与充满霸气的狼的男孩。 漆黑的祝福在黑龙的身上流转,为他加速着,虽然失去了庞大的体型,他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在这种情况下,反而不容易被捕捉到。 狂暴的魔力像火药桶一样在他的身体炸开,让本就强大的黑龙之躯超负荷运转,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了消逝的白线,尽管知道没有用,但天空也重新开始电闪雷鸣,黑龙的影子下也奔行出了巨狼与死仆的军团。 沃班侯爵不求能够它们能够建功,只要能够干扰到吉尔伽美什一瞬就够了,在他现在的状态下,就算是神兽,都能一爪子拍飞,更何况是刺杀呢? 没错,这是一场刺杀。 沃班侯爵在心中确定了这场袭击的概念,这个英雄王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弑神者应有的层次,在正常战斗的情况下,胜负没有任何悬念。 所以,这是一次弱者对强者发起的刺杀,就算希望在渺茫,沃班侯爵也不会放弃,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能够困住弑神者的枷锁! 而只要能够成功,在接下来的圣杯战争中,去除了这样的敌人,就代表着他还拥有着利用那个万能之釜,重新找回自己拥有的一切,甚至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多次在生死之间徘徊的直觉以及长久以来未曾落下的锻炼成果在这一刻都成为了他的助力,屈辱的死亡了两次,尊严与实力都被按在地下摩擦,即使这样,他仍然捕捉到了一丝逆转的机会。 这份机会,就来自于他被吉尔伽美什鄙视的本身,来自伊南娜的权能被沃班侯爵浓缩成了冥府的,没有天之女神本身崇高的力量,更像是一个被动,可在沃班侯爵找回初心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份权能的真正用法。 只要有能够付得起逆反死亡的代价,就可以不限次数与时间的复活,还有本身就极其可怕的黑龙之力,以及会让肉身陷入假死状态才能发动的条件,这种种组合起来,代表如果使用者有不惧死亡的决心,他就会成为最顶级的自爆权能啊! 放开防御,即使死亡也要撕碎对方,这个权能的用法本来就是在复活次数结束之前要么被敌人撕碎,要么撕碎敌人! 就算有着屠龙武器这种特性的克星之外,冥界之黑龙能成为沃班侯爵压箱底的能力正是因为这种原因。 转瞬之间,沃班侯爵就越过了空间的距离,来到了吉尔伽美什的面前,张开了交错的牙齿,口中酝酿着破灭的龙之火焰,庞大的黑色爪子也也带起飒飒的狂风,准确切碎罗兰的身体,蓄力好的龙尾也如钉锤一样砸下。 不过,做出如此迅猛攻击的沃班侯爵也并不是没有弱点的。 放弃了防御,造成三重攻击姿态的代价就是,他被鳞甲包裹的胸膛,彻底暴露在了罗兰的面前,只要这位同类一伸手,就可以再次刺穿沃班侯爵的心脏,夺取他的生命。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所剩的咒力不多了,但还足够复活两次左右,就算生命消逝,只要攻击能见效,就算是英雄王,也能摆脱死亡的桎梏吗? 从对方仍然会中招他的邪眼就可以看出,虽然吉尔伽美什强大无比,但在寻常时刻,只是个玻璃大炮。 正当沃班侯爵志得意满的时候,他看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动作。 这位压迫一切轻蔑君王面对他的刺杀不仅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了欣喜的微笑,他的目光失去了焦距,明明在面前的黑龙,可瞳孔仿佛被这具躯体里更深的东西所吸引了。 那是美丽的炽白之光,带着些许灰色,之前他们如同死水一样腐臭,但现在,全部化为熊熊的火焰,燃烧殆尽。 “之前虽然只是头野狗,现在虽然瘸了腿,但也勉强可以被称作狼了呢。” 吉尔伽美什感叹了一声,他看重人的灵魂本质,欣赏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对于灵魂的光辉,更是无比着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愉悦犯的共同点。 他重新握住刚刚准备收起的乖离剑,之前蔑视沃班侯爵的他,连动用它的想法都没有,就像他说的‘感到荣幸一样’,如果不是对方有伊南娜的权能,吉尔伽美什就算真的因为大意死亡,也不会用乖离剑。 他就是一个这么别扭而高傲的家伙,但现在,对方有了死在它身上的价值。 英雄王面色再次归于平静。 “可惜,朝本王挥剑的举动,罪无可恕。” 黑龙已经化作了肉眼无法捕捉的影子,在没确定目标的情况下,除非利用天之锁的自动护主,不然要向上次一样困住对方会很麻烦。 弑神者很少会在相同的招式上倒下第二次,除非那招实在太强了。 如果在初遇的时候,对方就有了这样的觉悟,说不定真的能将那个大意的自己一举杀死。 吉尔伽美什承认这种可能性,所以才为沃班侯爵感到可惜。 对方还是没有理解,恩奇都这个名字对于他的重要性,才结束与那位挚友的合作与复仇之后的吉尔伽美什,提振起来的精神还没有消退呢。 一灰一红的影子从金色的涟漪中射出,在沃班侯爵突袭过来的时候,刺穿了他的身体,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它。 无法捕捉的攻击? 那就用必中的宝具来应对,那两个影子是大神宣言与迦耶伯格,是北欧与爱尔兰的魔枪。 必中的铭文攀爬其上,让巨大的黑龙之躯与将要袭来的攻击如冰雪一般消融,沃班侯爵又变回了那具苍老的人类躯体,不过,此时,他的心脏已经被彻底绞碎了,鲜血正不断溢出,洒落在周围的焦土上,化作被蒸干的青烟。 然后,吉尔伽美什握住了乖离剑,在黑龙爪子袭来之前,径直捅穿了沃班侯爵的心脏。 但被刺穿心脏后,沃班侯爵反而明白了不少,他原本身上属于魔王的那种气魄消失的一干二净,表情也因为身体的衰弱而越发可笑起来,这幅垂暮的姿态,让他像极了表演失败的戏子一样。 他转过头,看着罗兰,对方依然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表情,没有因为解决掉了敌人而露出任何情绪,如果不是之前的轻蔑与欣喜。 “落入了你小子的圈套呢,看来这次我必死无疑了吧。”明明是败者,沃班侯爵的声音却昂然了许多,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 “不过,即使是注定的命运,我也不会就此甘心退场的,直到捧起圣杯之前!” “这种话,还是等再见时候说吧……如果能再见的话。” 罗兰微笑着弹出一缕火焰,将沃班侯爵的躯体烧成灰烬, 第二百八十四章 突现的恶龙 直到沃班侯爵化作随风消散的灰烬后,罗兰的眉头才微微松开了。 “这家伙还没死透吗?” “毕竟领悟了伊南娜权能的真谛,不过应该也没多少了。” 比起其他权能,罗兰一直认为冥界之黑龙才是沃班侯爵最强的一项,原因正是那强大的不死性。 在咒力的上限没有扣除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之前,沃班侯爵的复活次数比常规的复活权能要多得多。 但在吉尔伽美什的倾力处决下,罗兰估摸着也没剩多少了,更何况,罗兰最后一次杀死他的方法还是用摧毁整个躯体这种消耗最大的手段。 按照沃班侯爵死前的咒力量来说,对于当今任何一位弑神者来说,他的威胁度都极低。 “大概还有一次?或者没有了?”罗兰沉吟了一声。“不过,这回的他就算复活之后,剩下的力量恐怕连土地神都不如了吧?最擅长持久战的他变成只有速战速决的战士,一定很有趣。” “还真是恶趣味的想法,但那头小狼的灵魂确实得到了成长,本王与他之前就此终结了。” 吉尔伽美什也没有继续给罗兰当枪使的想法,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若即若离的合作关系,这回他又清楚圣杯的真相。 如果不是沃班侯爵主动袭击他,偏偏又用了伊什塔尔的权能,吉尔伽美什是打算看戏的。 “那其他的弑神者呢?本来有些失望的,但从那头狼崽子的表现看来,他们应该算得上这个时代最出色的人类了,本王也稍稍有了点兴趣。” “应该不用等多久了,虽然我的那些同胞们,都有着先看一下沃班侯爵来试试水的共识,但他们可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就退缩的人,大概明天左右吧,开幕式的人员应该就到齐了。” 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化作金色的光影,消失在了这个一片狼藉的城市。 看来今天的战斗,也不是这位高傲的英雄王全无影响。 等到罗兰重新回到爱丽丝公主的居所时,那位人影已经在窗前等着她了。 “感觉如何?” 知道对方一直再用幽体观察战场的罗兰直入主题,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位充满贵气的公主。 “沃班侯爵作为最古老的弑神者之一,被您这样轻易的杀死,一定会引起风云的,不过,比起侯爵的死亡,英灵的出现,才更会让世界震动吧。” 爱丽丝公主的语气中满是复杂,作为一个魔女,她想避免英灵出现的灾难,有无法抑制自己对英灵的好奇。 “在您之前,可没有人能利用不从之神。” “这种事情随便啦,”罗兰并没有在乎这方面的夸赞,不从之神确实是无法利用的存在,他们的自我还要超过英灵,说到底,他也是再用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取巧而已。 “我在乎的是,你做好决定了吗?” 这个问题让爱丽丝公主的眸子闪烁着迷人的色彩,因为身体稍微好转了一点的缘故,之前在床上的睡衣已经被换掉了。 现在的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仕女裙,裙摆边还有着精心缝制的蕾丝,头上嵌着珠花的帽子平放在桌子旁。 听到这个问题,爱丽丝公主幽幽的笑了起来,“您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再拒绝恐怕就是君王之怒的降临了吧,所以,我愿意。” 她有些草率的就这样将自己今后的人生交了出去,以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爱丽丝公主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可想而知的是,那一定会很有趣。 尽管可以将自己的行为美化成在魔王身边才能更好的阻止灾难,但爱丽丝公主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她憧憬健康的身体,崇拜强大的力量,尊敬独特的人格,这是她发自内心的决定。 “明智之举,那么对于我同胞们的安排和集会地点的安排就交给你了。” 罗兰平淡的点了点头,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似的,熟练的分派起任务来,这种看似寻常的举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爱丽丝公主,这是一个远胜于沃班侯爵的魔王。 因为过于傲慢,认为一切事情都会按照自己心意发展,反正显得随和。 来自灵视的预感再次催促着她靠近罗兰的身躯,祈求能目睹那具躯体里,无尽的光辉,这种冲动自从见到罗兰之后,就没有停止过。 来自魔女的本能,来自灵视的呼唤,让能够察觉罗兰身体里更胜层本质的爱丽丝公主总是能听到奇怪的异域声。 但爱丽丝公主只是按捺住想要将身体贴上去的感觉,正色道,说起了另一个让她赶紧换装,连收拾伦敦首尾都顾不上的消息。 “我会去安排的,不过,比起这个,您现在恐怕要动身了。” “喔?” 罗兰挑了一下眉,在客人将要上门这种紧急的时刻,作为主人的他是不能够随意动身的,清楚这点对方仍然呈上来的消息,看来一定很棘手。 “这是来自您的骑士,莉莉娅娜的传讯,在地中海,出现了一头神兽 ——一头龙。” 一头巨大的猛兽便在半空中肆虐着。 猛兽长有鳞片,头上有角,四肢锐利,背后还有着一对巨大的翅膀,瞳孔似蛇的眼睛一般,绽放着阴冷与凶狠的暴戾之色。 这样的猛兽,很轻易的就能让人认出了其本体。 ————龙。 这与中华的五爪金龙完全不同,或许应该说,那是曾经的大地母神的象征————有翼之蛇。 “吼————!” 龙吟声震荡着空气,携带起有如想穿透空间一样的狂暴,荡向四面八方,甚至还化为了风浪, 这是属于神明们的使役兽,不管是只存在于神话中掀起灾害的魔兽也好,给予英雄帮助的圣兽也罢,都是属于神兽的概念。 它们拥有着极其庞大的力量,一旦在地上显现,除了弑神者或者不从之神以外,凡人基本无法对抗,事实上,之前被罗兰所杀,沃班侯爵那奴役死者的权能最大的底牌,就是一只沉睡在岛屿下方的神兽。 通过贤人议会曾经的资料,爱丽丝公主就针对过沃班侯爵的这个底牌,想过一些防范措施。 不过,那头龙与面前这个带着让人暗淡而衰弱的灰黑色鳞片,嘴里还在喷吐着致命的毒液与火焰的恶龙完全不同。 这是地母神所转化的被神话中的英雄们所讨伐的龙蛇眷属的形象,众多绘本故事里霸占着财宝与公主,喷火吃人,然后被王子斩杀的那最常见的恶龙也是来源于此的。 只见那身高十七八米的恶龙在狭小的岩壁里舒展开自己的双翼与身体,脑袋都差点能够顶到天花板上去的恶龙仰头咆哮,盯着闯入自己领地,化光而行的罗兰,正用饶有趣味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罗兰,抬起一只龙爪,向前挥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戈尔贡之石 这头恶龙已经在自己的领地中,遵循出生的本能盘旋了一天了,正因如此,对于那突兀出现,还带着不爽气息的小人,恶龙当机立断的发起了攻击。 “咻————!” 尖锐的音爆声顿时响彻而起,带起一阵狂暴的飓风,“吼!” 巨大的恶龙发出低吼般的咆哮声,布满鳞片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很明显的在抽搐,束缚着他身体的岩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细小而坚韧的光组成的细线给布满了,他们紧紧的挤压在了那一片空间里似的,组成了一片捕兽的大网,让这只愚蠢的恶龙根本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连连发出怒吼声,让周围的空气不断震荡而起,扩散开来,掀起足以撕碎人耳膜的恐怖音波。 “虽然对付沃班侯爵的预先准备没有用上,不过你这种地母神所属的恶龙,反而更好针对了呢。” 以灵体感受着恶龙体内的那块核心,刚刚赶来的罗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本来他以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带来了一只多余的神兽,但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后,他确定了那就是之前让莉莉娅娜寻找的东西。 亲自试验了一下对方攻击的强度后,他心思大定,放任这头只会挣扎,吼叫,让光之网就自己坚固的鳞片勒碎,让滚烫的毒血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坑洞的恶龙哀嚎着。 “此乃屠牛之礼,以血,骨,皮,恩惠世界,创造黎明。” 罗兰目光严肃,苍白的手臂施施然的挥了一挥,锁住恶龙身体的便陡然收紧,将这头恶龙撕裂成了好几块,大滩大滩的龙血倾洒在地上,让地面都下陷成了一个漂浮龙血的湖泊。 越是常见,出名的恶龙,反而更好针对。 毕竟地母神对于钢之英雄来说,属实版本弃子。 作为与大地密切相关的太阳神,密特拉本来就有宰杀公牛,让世界创生的传说,用东方之日轮的化身稍微一复刻,这头恶龙就是待宰的羔羊。 先用究极生物的躯体免疫了恶龙所喷涂的毒液与火焰后,罗兰早就用秩序之王与守护者的化身,将体内的魔力注入到了岩窟的各个方向。 当恶龙使用地母神的力量是岩窟舒展,来让自己活动的更宽敞的时候,因为要一边展开身体,一边操控岩壁的缘故,早就布置在恶龙身边的光之网就被激发了。 因为,严酷也是仪式的重要组成场所。 在罗兰权能的支配下,它可不会受到地母神神力的影响,所以恶龙舒展身体的行为无疑是找食的兔子自己钻机了猎人的套索里,还顺便系好了锁扣。 光之网第一时间将恶龙五花大绑起来,并直接按照主人的意念刺入了恶龙的身体内部,牢牢的限制住了那个提供恶龙力量的核心,完成了仪式的复刻。 这也是为什么这只恶龙只能发出无助的嘶吼,却浑然无还手之力的原因,这种由神具按照自身特性显化的神兽虽然力量上有着不错的强度,但在智慧上比起真正的神兽差得远了,完全就是按照本能行事的傀儡而已。 “吼————!” 恶龙发出了最后的垂死哀鸣,在血泊中飘扬的碎块也逐渐凝固,变成了一块块富含魔力的石头。 除了周围破坏的痕迹,任谁也无法想到,之前这个一片狼藉的石窟里会有着一条恐怖的恶龙肆掠。 但罗兰却没关注这些,他如同旋涡一样闪烁的瞳孔牢牢的盯着那光之网的中心存在着的,没有如同恶龙的身体碎块一起消失的物体。 —— 那是一个约莫有成人拳头大小的徽章正躺在上面。 徽章上面的许多地方都已经模糊不清,石头本身也有着相当多的磨损,一看便知道是颇具历史,相当古老的物品。 可与其他古物不同,徽章的表面不但没有那种常见的时光所留下的暗沉痕迹,还散发着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一样通体漆黑,却并不暗淡的颜色,反而放射着幽深的光,带着别样的诱惑力。 这像岩石一般厚重且古老的徽章古朴的艺术风格虽然不如现代的制品精致,反而更加带着独特的美感。 罗兰眸子微微眯起,凝视着徽章的表面,以幽体状态随行的爱丽丝公主也好奇的投来了目光。 她灵动的眸子转了转,试探性的通过灵视观察其全貌。 在那上面刻划着一个像是人脸一般的拙劣画像,仅仅是望过去,这位灵性杰出的巫女就感觉虚空中有一双眸子在凝视自己,身体的活动开始僵硬起来。 所幸在罗兰的身边,这束目光被弑神者的对魔力反击给直接震散了,让这种负面影响顷刻间就消退了,不过,爱丽丝公主自身所防备的术式也足以抵抗就是了。 可这并不代表,这个徽章的力量弱小。 作为当世最强的魔术师之一,弑神者之间的战斗,爱丽丝公主都可以尝试做一些轻微的干涉,能让她都停滞的影响,哪怕只是一瞬,在强者之间的战斗里,也足以改变战局了。 是的,这个徽章并不是什么恶龙的心脏,战利品,之类的,它,就是那条恶龙本身。 或者说,那条恶龙本身能够存在,都是徽章的咒力提供,显化的而已。 它正在发光。 这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光芒,它不刺眼,相反,他很暗淡,带着蒙灰一般晦暗的气息,却又在黯淡的颜色中透露出深邃的生机。 并且,与其他的神具不同,这块石头的光虽然并不耀眼,可蕴含的力量却远远胜过那些花里胡哨的神具。 事实上,大部分神具,都只是蕴含神明一部分力量或权能的道具而已,与魔术礼装的性质其实是有着类似的,不过神具能够做到的事,远不是魔术礼装能够比拟,也远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 万千神明的神具里,强弱之分也是十分明显的。 毕竟,神具的概念说到底也只是神明的道具,而作为奇威自显的高位生命体,哪怕只是普通的用具,也会被感染,成为具有特殊力量的道具。 往大了一点说,哪怕只是神明庙宇中被赋予了神明承认的祭器,都可以看作是神具的一种。 不过,这些只沾染了稀少恩赐的东西,往往能时光都抵抗不过,随着神代的没落自行崩解了,能够留下具有少许效果的碎片,就已经是足以被魔术师们奉若珍宝的奇物了。 当然,这些弱小神具的破碎,也意味着另一件相反的事情。 也就是说,现在被挖掘出来的神具,八成都是具有真正威能,可以以凡人之身驾驭神之权能的奇迹。 这股灰色的光芒轻易的将除了罗兰周身的一切都布上了古老而原始的气息,罗兰面前,那木质的桌子受到光芒的照耀后,先是由灰色变成了死寂的黑色,逐渐腐朽,破碎,最后,在一片黑色,枯朽,如同老人的脸庞一样有着数不清的沟壑与裂纹的木桌里,一缕绿色新芽在这些腐朽的木质中,汲取他们逝去的生命所提供的营养,冒出了头。 这是神性的光芒。 神具,戈尔贡之石。 第二百八十六章 地母神的神格 戈尔贡之石,这是罗兰预定计划中的道具之一。 这也是他来到弑神者世界的终极目的之一,为了最终的升华,罗兰必须得确认这东西是必要的。 虽然对于原著的了解仅限于第一部,但还是很容易看出,比起繁复的神话流转中各种奇异的神明,大体将他们分成三类更加恰当。 地母神,钢之英雄,还有其他神明。 作为象征着神话变迁的重要因素,地母神的战斗力表现一直不算高,但起蕴含的本质却十分让罗兰渴望。 无论是帮助弑神者,还是帮助钢之英雄,它都有着突破极限,让人无法割舍的助力。 这也是为什么罗兰马不停蹄的就利用救世主的权能赶来地中海的原因,在戈尔贡之石光芒的照耀下,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感受到放松了许多的眼睛,嘴角挂着奇异的笑容。 “瞳力恢复了……最后一枚钥匙也集齐了。” “没想到会是如此危险的神具呢……” 爱丽丝公主尽管不清楚罗兰话语中的意思,但也不妨碍她理解戈尔贡之石的力量。 “如此纯粹的本质,妾身反而奇怪她是如何成为神具的了,命运女神果然眷顾着您呢。” 神具虽然存在着,大部分都已经沦落为了要依靠仪式汲取其中力量的残骸或者遗物,真正具有威能的屈指可数。 就好像罗兰手里的普罗米修斯石板一样,作为蕴含了那位神话中为人类而行的先驱者,并且不知道有没有和潘多拉的黑暗祭这个仪式有关系的神明物品。 那块平平无奇的石板的确蕴含了极其恐怖的权能,就算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也能够用他来偷窃像韦勒斯拉纳那样顶级神明的权能。 他的前任主人,那位喜欢装嫩的撒丁岛魔女也用它的效果窃取过土地神的力量,这种老少咸宜的作弊物品,这种东西的珍贵与危险性就可见一斑了。 当然,以罗兰的眼光,如果不是神明贴身的珍贵道具,其他的东西不过都是一些沾染了光辉的垃圾而已。 不过,即使名气再大,这些东西的价值也无法与罗兰手中这块黑曜石般,刻着蛇的石头相比。 就算是眼高于顶的他,也发自真心的认为,正常的神具之中,不会再有比这还要强大的物品了。 因为,这个所谓的戈尔贡之石,代表可是至高无上的众神女王三位一体的雅典娜,最原初的地母神神格啊。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途径应该产生的东西。 如果不是弑神者世界的仪式,它本该归于深空之中,成为一个仪式上的概念存在,而不是现实存在的物品。 弑神者世界的大源,因为那个直接维系世界本身的黑暗祭仪式,神话与神明的概念得到了极大的加强与放大,导致现代了,神代也只能说是消退,而不能说是灭亡了。 神明依然高居与天上,不从之神更是可以用权能来自由的肆掠,所以,神话之间的融合流转,也有了更多的计较。 从母系社会的神话过渡到父系社会的神话,三位一体的雅典娜就活生生被割裂成了三个单独的个体。 而原本身为众神女王,龙蛇之属的雅典娜,属于地母神的那部分被直接割裂了,只留下了原本是地母神附属的冥府权能。 而属于地母神的那部分力量,就与她失去的化身美杜莎在一起,纠结成了罗兰手中的这块戈尔贡之石。 不夸张的说,不论是凡人或是魔术师,只要愿意放开身心的接受这块石头里的力量,这个神具就会让他迈过性别,身份,世俗的门槛,一跃成为古老的地母神,拥有着以龙蛇为眷属,以黑暗为信标,动摇世界的力量与不老不死的生命力。 而这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变成一个没有心智的怪物而已。 “呵,难怪那位女神那么想找回它,虽然使用的主人被限定了,可万一出了意外,她自身也无法处理呢。” 随意的抛了抛手中的戈尔贡之石,罗兰的语气里,充满了揶揄的味道。 他甚至都能想到使用戈尔贡之石的那个人所变成的怪物模样。 无非是身形巨大,长着滑腻,粗壮,布满了细腻鳞片与粘液的尾巴,随意挥动之间,都有着开山碎石般的巨力,还有着妖媚,却又令人畏惧的面孔,对异性充满了吸引力,会分叉的舌头,喔,当然少不了那满头自由舞动,有一条条毒蛇组成的头发。 没错,这就是神话中的美杜莎形象,被怪物化后的她,也就是这块神具的名字,——{戈尔贡}。 在这个世界上,免费的东西,一向是最贵的,因为,它早就在暗地里标好了这个馈赠的价格。 凭空获得原初地母神的身份与力量的代价,自然也要承担她堕落后的诅咒。 ——变成怪物。 哪怕是同等位格的神明,都不会去吸收这其中的力量,以他们的眼光,是能够理解其中的效果的。 这个诅咒不是希腊神话的神王宙斯所下的,而是命运,时代,是神话的变迁已经注定的东西,既然敢窥视它,就算是拥有位格与权能的神明,也会被辉煌的地母神给撕裂,在最好的情况下,也是变成一个四不像的疯子,不但人格疯癫,就连本身的力量也会七零八碎。 唯一能够成功得到{戈尔贡之石}的正面反馈的人,只有雅典娜。 她就是所有人中的那个唯一的例外。 作为曾经就由那个位置跌落下来的人,融入戈尔贡之石对于雅典娜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会受到任何负面效果,变成怪物也好,人格分裂也好,力量丧失也好,都是杞人忧天。 她本来就是三位一体的女神,身上的冥府权能更是来源于{戈尔贡之石}所赋予地母神权能的,不过是力量,还是人格上,雅典娜都可以做到真正的水乳交融。 至于那其中的诅咒,就更不用担心了。 是经历,过去,形成了逐渐长大的自我,对于神明来说,这个道理也是通用的,传说组成了多面化却又一体的她们。 由原初的众神女王到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娜也好,由圣洁的地母神,变成被英雄所讨伐,民众所唾弃的怪物也好,这些都是雅典娜真实所经历过的事情,也是组成它自我的重要一部分。 换而言之,那些诅咒,也是雅典娜本身,融合了戈尔贡之石后,雅典娜也不过是通过其作为媒介,重新回到众神女王的姿态而已。 摩挲着手中的戈尔贡之石,细细的感受着那冰凉的质感,罗兰满意的点了点头。 “难怪她那么着急的寻找力量,原来这已经是无主之物了,这次亲自过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依靠着自身曾经的位格,雅典娜的确可以从同出一源的戈尔贡之石里得到好处,可说到底,从众神女王的位格跌落,因为时代变迁而反映在神话中的那个诅咒,可不是开玩笑的。 它完全割裂了雅典娜与戈尔贡之石的感应,这块神具并不是属于哪个神明的,而是完全自由的东西。 不然,以它和雅典娜的因缘,哪用得着雅典娜到处跑呢? 这就好像宙斯弄丢了他的雷霆一样令人发笑。 它是一个单纯的神具,魔术师可以用他成为戈尔贡,普通人也可以,而他们所变成的怪物,可不会因为同出一源就会对雅典按另眼相看。 相反,因为相似而缺少的力量,他们应该恨不得吃掉雅典娜才对,并且,因为自身的剩下的力量只是附属,万一出现了上述这种糟糕的情况,雅典娜可能真的打不过戈尔贡,被反杀。 就算没被反杀,戈尔贡这种地母神的显化,也很容易牵扯到其他不从之神下场,就算是怪物,但那种龙蛇的位格可不是开玩笑的,考虑到传说的缘故。 至少那位斩杀了戈尔贡的珀尔修斯,是必然会以英仙座的身份显现的了。 那位英雄有着传说的加成,自身又是顶级的钢之神,肯定能够轻易斩杀戈尔贡,不过,到那个时候,戈尔贡之石就彻底没有雅典娜的事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到来的罗濠教主 “那么,您是打算仍然留在意大利,还是回伦敦呢?” 爱丽丝公主抿着丰润的嘴唇,试探的询问道。 在知道了罗兰把聚会地点安排在伦敦后,爱丽丝公主可谓是如履薄冰,随时都在担忧弑神者们聚齐的后果。 哪怕只是稍微发生一点冲突,她祖国的版图都要消失好大一块了。 “回去吧,反正最重要的东西也到手了,虽然意料之外的惊喜也不错,但一切按照原计划发展还是最合我心意。” 罗兰不是一个喜欢变化的人,不如说,他讨厌变化。 绝对的独裁,就是对罗兰性格的最好诠释。 希望将所有可能性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非必要,绝对不做出没有把握的改变,这个信条深入的铭刻了他方方面面的行为。 爱丽丝公主顿时心领神会,“那妾身就先行一步呢,这要对您来说也更方便吧。” 虽然向罗兰献上了忠诚,但她本身的兴趣并没有改变,之所以一直用幽体寸步不离的跟着罗兰,也是为了记录罗兰所展现的力量。 日轮的力量,回应呼唤,化光而行的力量,还是支配秩序的力量,爱丽丝公主对于密特拉的权能已经知晓了七七八八了,这种求知的过程也很有趣。 爱丽丝公主在卧室默念着罗兰的名字,下一刻,罗兰就驾驭着闪耀的战车,出现在了这个房间。 他根本不像客人的做派,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旁边早就备好的烈酒,等到小酌一杯过后,他才招了招手,示意爱丽丝公主开口,这位任性的公主在礼仪方面甚至比艾丽卡她们还要守旧,一点都看不到之前的影子。 “在香港的陆家,最近有所异动,他们所属的魔术师,最近出入江南的庐山十分频繁,虽然未能打听到具体信息,但可能那位传说中的武侠王,要有所异动了。” 爱丽丝公主轻声将最新的消息传来,看着仍然无动于衷的罗兰。 “虽然您可能会觉得妾身有些啰嗦,但您的那位同族,在性格上还是力量上,都不是沃班侯爵那样的人。” “是吗?我无所谓。” 爱丽丝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恢复了冷静,罗兰本来就不是会被消息给影响的人,虽然平时表现的很普通,唯独在自我的方面,他充满着弑神者的风格。 “至于黑王子因为一直来去无踪的缘故,我们暂时没有捕捉到他的方位,不过以那家伙阴谋家一样的性格,肯定已经在附近窥伺了,西海岸的那位英雄,更是一直隐藏着身份,不清楚是否到来了,爱莎女王依然渺无音讯,至于剑之王,在听说您击杀了沃班侯爵的消息后,好像已经兴冲冲的拦下了一架飞机,准备赶来伦敦了。” 听到这里,罗兰用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椅子旁边摆着的那个小巧玲珑的物件。 这是这个时代的手机,罗兰自己是懒得用这种技术的,如果说联络手段的话,没什么比黑影兵团更加方便了,不过为了迁就本时代的人,他还是姑且拿了下属配备的那一台。 他注视着手机,用淡然的语气说道。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他也该到了。 “叮铃铃————!” 这时,伴随着罗兰落下的话音,面前的椅子上。搁在那里的一台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罗兰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手机可是前不久才被下面的人才交给他的,内容也十分单纯,只是为了联络而用。 当然,里面还存有包括艾丽卡与莉莉娅娜在内的『赤铜黑十字』与『青铜黑十字』的首领们的私人手机号码。 为了更方便罗兰下达命令,毕竟没有人会拒绝罗兰的话语。 而这也就意味着知道罗兰这个手机号码的人也将非常的有限,不是谁都能打这个电话的。 更何况,就算知道这个号码,敢不敢于主动联系都是一个问题,这种擅自行动的下场,可是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大问题的。 那么,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主动去招惹一个弑神者呢? 拿起手机的罗兰看着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无法显示」的字样,嘴角抽了抽,眉头皱得更加深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似的,但最后,他还是挂着无奈的表情,但还是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接起电话,还没等到罗兰开口,一个爽朗到让人不耐烦的声音便从手机的另一头响起。 “喲!罗兰!我的心灵之友!有没有想我啊?!” 说话的人十分自来熟,这种仿佛理所当然的态度,饶是罗兰,也只能沉默以对。 听到这个让自己根本不想回想起来的熟悉声音,罗兰下意识的遵从本心,旋即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 下一秒钟,手机再一次的响起了铃声。 很明显,对方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以更加急促的手机铃声彰显着自己的态度。 咋着舌的罗兰重新接起了电话。 “喂喂喂,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手机另一边的人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一声不响的直接离我而去也就算了,作为我最亲密的存在,我是相信你会再次与我相见,可连电话都挂断了,这把我的心直接碎成了两半啊。” 乍听之下,这简直就像是哪个男人在对自己心爱的情人进行甜蜜的表白内容一样。 可谁曾想得到,对着罗兰说着这样的一句话的男人前不久才拿着只要碰一下便会给人造成难以治疗的伤害的魔剑对着罗兰毫不犹豫的挥过去呢? 要知道,那时的罗兰可连弑神者都不是。 “你这个笨蛋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打电话给朋友进行寒暄的家伙吧?” 罗兰毫不客气的嘲讽了回去,对于另一位弑神者,直接冠以了笨蛋的称呼,对于这种自说自话的鲁莽斗士,笨蛋这个形容词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在这种前提下,这样挂你的电话很奇怪吗?你早就应该做好被人挂断电话的觉悟而已” “嘛,别生气但你可是我看中的毕生的对手,跟你之间的对决我是打算用一生来慢慢品尝的,听说那头老狼死了还有你又弑神的消息,我的剑刃可是已经饥渴难耐了。” 多尼笑嘻嘻的说道,不过,话语的内容,则是让罗兰更加头大了。 “每次跟你这种笨蛋说话,都让我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带歪呢。” “有话快说,我现在忙得很!” 罗兰没好气的提醒多尼这个脱线的笨蛋直奔主题。 “喔,对了,我又不是来寒暄的,我才刚下飞机,但因为看到了必须跟你说的消息,所以才打了电话。” 闻言,罗兰才恢复了常态,眼中闪烁着敏锐的精光。 “你所说的事情,是东方的罗濠教主,正准备朝着我所在的方位来吗” “噢噢噢!”多尼惊喜而又愉悦的叫出了声。 “不愧是我的心灵之友,一下子就猜到了!” “心灵之友又是什么鬼啊,”罗兰撇了撇嘴,“而且这完全不值得惊讶好吧” “毕竟,我已经看到了。” 爱丽丝公主闻言,也随着罗兰的目光望去,看着了令人无言的一幕。 一个明显带着中华气息,像武者一样的少年,跪在宅邸的门前,朝着空无一人的院内抱拳施礼,高声赞颂着。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国士无双 如此有排场的出场方式,真是想让人注意不到也困难。 在少年恭迎的时候,异常的魔力波动也聚集了过来,一个女人的身姿缓缓降临在陆鹰化面前,以罗兰十分熟悉的母语开始了‘母慈子孝’表演。 “还是老样子呢,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就小看对方喔,” 这么说着,多尼的声音却多多少少有些认真了起来。 罗兰顿时一怔,眉间也轻佻的挑了挑。 “那位教主是一个天资让我感到颤抖的怪物,她的权能与弑神经历都只能说是中庸,但她自身的实力,简直可怕到要让人颤栗。如果不是她自身对于弑神与其他东西都没有兴趣,世界恐怕比现在乱得多。” 作为弑神者世界中明面上的最强者,亲手与罗濠交战过的多尼对于这种评价不但没有异议,还十分慎重。 这位远在两百年以前便弑杀了神祇,暴打了当时的弑神者一顿,却在近些年隐居起来,逐渐不问世事的的女人所拥有的力量,只要亲眼见识过,就会明白,为什么欧洲这一块肆虐的弑神者们,却从未将触手伸向那块古老土地的原因。 “行动这么雷厉风行的人,我一般都不讨厌,至于具体的第一印象,我会亲眼去见证的,如果她不顺从,就折断她的依仗,击碎她的幻想,直至顺从为止就好。” 罗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平静的说道,罗濠教主的一系列作风蛮对他的胃口的,在漫长的生命中,能拥有可以被记住的敌人,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倒是你,快过来吧,既然那位教主都赶到了,其他人估计已经在观望了吧。” 身为剑之王的多尼虽然个性上十分贴近笨蛋,整个人也有点神经质和无厘头,但的确是个不错的人,罗兰的态度自然也不会严苛。 觊觎自己力量的人,就要以如雷霆般汹涌狂暴的死亡与绝望来回敬。 对于尊重,服从自己权力的人,罗兰一向都表现的很温和。。 ‘哈哈哈!就是要有这种自信,你才具有挑战的价值啊!不过,太小看我的,可是会吃亏的喔!’ 以多尼爽朗的笑声为结尾,罗兰挂断了电话。 而一旁的爱丽丝公主,已经悄然借助幽体穿梭的便利回来了,她带回了贤人议会收集的完整资料,将它呈给了罗兰。 优秀的贤内助,就不会让主君在琐事上操心,在这点上,爱丽丝公主一直做的无可挑剔。 “罗兰冕下,这就是江南的武侠王,罗濠,从过去到现在的全部资料了。” 罗兰随手接过这份沉重的报告,默不作声的翻看着,而爱丽丝公主,也开始了简易的辅助解说,比起单纯的资料,她这种亲身接触,确认过的人来补充更会具有说服力,并且还可以帮助罗兰建立具体印象。 “罗濠教主是在最后一个朝代的末期出生的,距今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了,需要您注意的是,在弑神之前,罗濠教主就是中华大地上的技艺集大成者,担当着{五狱神教}的教主,以及武林盟主的职位。” “即使没有权能,她所学会的方术与自身的技艺,也是一等一的难缠。” 罗兰立刻理解了这代表的意思。 “说起来,她刚刚似乎使用瞬间移动出现的,这种顶级的术式,在型月已经是极难重现的范畴了吧。” “没想到,在魔术与神秘盛行的世界,还有这种统一了两界,到达武之巅峰的孩子啊,有趣、” 虽然对这很像东方不败的排场感到无语,但对方抛开弑神者之外也能拥有如此的力量,足以让他表示敬意了。 爱丽丝公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虽然罗濠教主本身并没有刻意的去追寻神明的地位,但在漫长的时光中,她所弑杀的神明而获得的权能数量也不算少,但因为罗濠教主本身的性格,大部分权能都不常用,真正用来战斗的,也只有{大力金刚神功}与{龙吟虎啸大法}而已、” 说权能名字的时候,爱丽丝公主用的是正宗的中文。 “这种具有特色的名字,应该不是贤人议会起得吧。” 爱丽丝公主叹了一口气,默认了罗兰的话。 “是的,这就是陛下您第二个需要注意的点了,罗濠教主虽然强大,本身也具有东方风气,不至于像沃班侯爵一样横征暴敛,但她到底是君临于大地的魔王,在性格上,罗濠教主表现的相当自恋。” “她的权能,大都是自己命名,虽然对于一些未命名的权能,贤人议会也拟定了称呼,但这是单纯的资料内部流传,是万万不敢让罗濠教主知道的,不然,她恐怕会结束隐居,直接血洗贤人议会了。” 听到这种判断,罗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赞赏了,比起其他几个不着调的魔王,罗濠教主的形象终于稍稍符合了一些胃口。 霸道,任性,不会无节制的暴政,却有着不可侵犯的原则与习惯,这才是魔王吗。 “虽然常用的战斗权能只有两项,但就如同对武艺的掌握一样,罗濠教主对此掌握的可谓是炉火纯青,她将权能融入自己的武艺之中,形成了相当恐怖的战斗风格。” “沃班侯爵您是与之交手过的,尽管沃班侯爵权能多变且强大,但依然被罗濠教主压制,多次吃亏,二人在关系上称得上一声死敌了。” “我越来越期待和她见面了,看起来相当出色呢,将规则融入到信手拈来的地步,这可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啊。” 罗兰的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好奇,他的兴趣彻底被勾起来了,见到强者就想去试一下自己的力量,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这也是过于强大带来的坏毛病吧。 罗兰主动走了出去,而迎接罗濠的排场也正好结束,而一个小巧轻盈的身影,则踏着虚空伴随着阳光走了下来。 “鹰儿,退下吧,虽然你我师徒亲如母子,但客随主便,不可失了礼数。” 一个饱含着不管是谁都能发现内里的威严与惊人的威慑力,但却异常的清澈甜美,有如悦耳的琴声一样,让人产生赏心悦目的感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种美妙的感觉既让人想多听一会儿,又会因为多听了几秒而被震慑的耳膜破裂,可谓是妖异极了。 由这个可以判断出,这个声音的主人绝对是一个极富魅力的女性。 但是,听到这个声音,爱丽丝却是微微瞪了一下眼睛,露出了罗兰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看过的奇怪模样,身子悄悄站到了罗兰的身后去。 在原来体弱多病的时候,单单只是以幽体见人的爱丽丝公主也吃够了与罗濠相处时那种尴尬的境地了。 更何况,只要并不是同胞,与这位教主还是少见为好,从刚刚的声音中,罗兰就理解了这点。 对方与自己是同类。 并不是生物学上的,而是力量层次上的,在权能的运用方面,罗濠教主已经将权能无时无刻的融入了身体中,就好像将武艺练成本能一样。 如果她不加以克制,这种寻常的交谈,都足以让普通人肝胆寸裂了,就好像罗兰的究极生物自发产生的磁场一样,国士无双的称号,名不虚传。 第二百八十九章 弑神者们的聚集 在爱丽丝公主转头以前,罗兰就已经望了过去,一道美丽的倩影正站在那里。 那是一个用绝世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的话绝对不为过的极美少女,明明已经有上百岁的年龄,但罗濠教主依然保持着少女的体型,淡粉色的肌肤如同桃花一样艳丽,满盈着少女的青春活力,浑身端正而不紧绷的仪态更是给人一种庄重而严肃的感觉。 她的发色像泼墨一样乌黑,身上穿着一件精致的汉服,汉服的外面披上了一件衣摆和袖子都很长的上衣与犹如长裙般飘逸着的下衣,看上去与和服很相似,但却有一般和服不可能有的出尘感与缥缈感,就像是仙女的羽衣一样。 而穿着华丽服饰的少女也确实具备有堪称仙女的美貌,她与罗兰对峙着,朱唇轻启。让那琴声般美妙的声音再一次的回荡在了周围。 “让我见识到了一个不错的人呢,汝名罗兰是吗?在我那不肖弟子告知您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想与您见面了,既然知道了你的存在,身为中华儿女的我就不得不必须见你一面,不管是作为本家,还是作为同胞。” 明明声音那么甜美清澈,那黑发的绝美少女浑身却散发着异常的威严与霸气。连话语都充满着别人所没有的冠冕堂皇,就像无论说什么都理所当然一般,拥有着甚至远远凌驾他人之上的自信。 “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虚,浑然一体的斗气,以少年之躯,武勇却不逊色于我等,纵然是以天纵奇才来夸耀你都不为过,纵使我乃称霸武林的不败武王,若是随便评价你的话也未免太过于无礼,不过,我罗翠莲承认了你,因此,请和我一战吧!” 这样的一个绝美的少女以高高在上的出场方式出现在了那建筑物的顶端,罗兰的眼中是绽放出了凶芒。 罗濠教主果然名不虚传,一出场,就立下了战书,和资料中的一样,虽然相当尊敬罗兰,却十分自恋,仍旧有挑战罗兰的心思。 这只是少女单纯的对自己霸道的践行而已,所以她的目的也十分干脆,比起其他各怀鬼胎的弑神者,她到来可能就是为了看一下罗兰到底是怎样的人,然后决定是和他一战还是肃清而已。 虽然表现的十分友好,但从对方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她是做好如果罗兰不合她的心意,就大打出手的准备的,那些因为同族,同姓带来的好感度,也会成为更高要求的基准。 但对于罗兰来说,这种烦恼就不存在了,在这个世界,估计不会有进化程度和力量层次比他还高的生命体了,无论从基因还是理性的层次,罗兰的优秀都是全方面的。 “你确定要与我一战吗?” 罗兰眯起眼睛,原本慵懒的脸上挂上了厚重而沉默,令人畏惧的凛然威势。 “虽然我罗濠早已退隐山林,不问世事,但你的功绩,在来的路上,鹰儿也跟我讲解过了,不谈同时弑杀两尊异国之神的战绩,但是你击杀了那头老狼的事迹,就足以令我罗濠重出江湖,展现武绝了。” 因为在来的路上已经离的很近的缘故,贤人议会第一时间就像周围的势力发出的警告与通知,陆鹰化自然也收到了,这也是为什么罗濠一来就想宣战的原因。 继意大利无物不断的剑王与最为古老的魔王之后,当今世界上最凶的魔教教主的全貌也出现在了罗兰眼前。 “唉,弑神者果然都是一个样的。” 看着自说自话,一心求战罗濠,罗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笑容也愈发狰狞起来。 他发出的那封信,简述的最后之王和圣杯战争的消息这些弑神者都清楚的理解了才对,可当见面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想要战斗的渴望。 他没有去纠正罗濠自顾自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这家伙也不会听,罗濠教主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和自己打一架而已,没有任何多余的算计。 如果自己也是一个纯粹的弑神者,想必就也会陷入这种循环与本能之中吧,难怪即使有着最后之王这种威胁,弑神者们也只是各自为战,从来没有合力应对过这种危机。 所幸,罗兰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联合的希望,潘多拉将弑神者当做棋子,他有何尝不是呢? “既然敢挑战我,那么,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吧?” “哼!”罗濠冷哼出声。 “既然来到了这里,不论是失败也好,死亡也罢,我罗濠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结果的!” 与表面上的自恋相伴的是,罗濠的确做好死亡的觉悟。 在听闻了罗兰的战绩后,她仍然真心的遵循自己的本心,不惜以可能面见死亡的代价,也要追寻自己的霸道。 “的确是很不错的勇气呢,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罗兰的笑意愈发浓烈了,不过,此刻,就算是没有直接参与对话的爱丽丝公主也看的出来,在罗兰的笑意下,隐藏的是如同深渊一样幽邃,暗藏的恶意。 比失败与死亡更可怕的,是尊严被打碎后的那股苦痛,名为武人与教主的外壳包裹住了罗濠的内心,弄得罗兰心痒痒的。 在那种外壳下独属于女性的温柔,品尝起来的滋味,一定很有趣吧。 他可以确定,这个罗濠绝对是自尊心、自信心与自恋心突破天际的一个人。 这样一个自视甚高的存在,比起单纯的战斗来获得臣服,又或者以死亡来洗刷怒火,都比不上罗兰的打算,特色的惩罚方式 “多说无益,失败者自然要杀要剐都随便你!”罗濠看向了罗兰,直接对着罗兰发出了有如命令般的宣言。 “罗兰,来战吧!” 面对罗濠那有如命令一般的宣言,罗兰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烁起冷冽的弧光。 “我说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在那只紫色的奇异瞳孔望过来之时,罗濠心中的警惕就达到了极限,她下意识的摆好了架势,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可罗兰好像只是单纯的看过来了一样,没有释放任何力量的波动,他微笑着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边的两位客人,还不准备出来吗?” 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奇异变装的男性,从海市蜃楼一样模糊的街道里走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另一道化作黑色闪电,突兀至极,神速的影子,贵公子一样的男性带着阴沉的表情,看着罗兰的模样和他身后的爱丽丝公主。 虽然早有耳闻,但作为同胞的他们正是汇聚还是第一次,正当紧张而严肃的气氛蔓延的时候,一道像陨石一样,砸在地面上的身影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提高了警惕。 从中传出的男性声音彻底毁灭了这股肃穆的气氛。 “诶?打架吗?带我一个!” 第二百九十章 我加入 “哟,大家都到齐了啊!” 多尼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烟尘,然后露出爽朗的笑容看向了罗兰,兴奋的挥着手。 “吾友喔,这回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的确没有呢,虽然方式一如既往的粗暴,但你来的正好。” 罗兰打了个响指,以秩序的权能平复了周围的一切骚动,就算坑洞里的碎石也一块块的重新黏合好,变成了平整的道路。 这样的景象让几位弑神者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奇心也算是生物的本能,就算他们眼高于顶,对于新同胞的力量,还是充满了好奇的。 多尼更是兴奋的说道,“喔喔,要开打了吗?” 比起自恋的罗濠教主,他才是真正一根筋的人。 “还不是现在,虽然你与罗濠教主都想挑战我,但不应该是这样的舞台。” 他已经受够了小打小闹了,比起一个个打服这些家伙,还是一口气吃掉比较符合罗兰的胃口。 “在这几天,我也看了一下诸位的历史,自从以弑神之人的奇迹登上舞台后,抛开与不从之神的,你们之间大大小小的战斗也有不少,但是,恕我直言,那太无趣了。” 罗兰也咧开嘴,赤红的眸子里闪烁着氤氲的血光。 “什么现在是你比较强之类的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既然诸位都是奇迹的创造者,这种游戏一样的碰撞可无法令我满足。” “两位王者碰撞,必然要有一个人臣服,很遗憾,臣服的人绝不可能是我,因此,我希望能通过另一场笼罩所有弑神者,尽可能公平的战争,来解决这个问题。” 罗兰的声音单纯至极,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这绝对不是什么虚掩,而是他真正的所思所想。 “决出真正君临与世界的弑神者,立于顶点之上,总司一切的魔王,这就是我召集诸位的目的。” “如果有人不愿意呢?” 出声的人是黑王子,他一脸阴翳,英国明面上还是他的地盘,不过这位比起战力,更以逃命速度和谋略著称的弑神者在没有摸清罗兰的底细之前,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所以,他抓住罗兰话语的不妥之处,开始了堂皇的挑拨离间。 没有人喜欢被指使,弑神者也一样,在他看来,只要能召集其他人的不满,罗兰的计划自然就会付诸东流,如果稍加运作,甚至汇聚众人的敌意也说不定。 “那我就会去偷袭,去逼迫,去毁灭掉不服从的人。” 但罗兰没有半分忐忑,用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回答道:“我说了吧,这是一场战争,虽然为了让你们主动参加,我尽可能的保持公平,但他的本质不会有任何改变。” “在战争之中,是没有对错的,有的只是利益的不同而已,为了掠夺,为了守护,我都不会干涉,只要加入了就好。” “否则,那我也只好下手重一点了,毕竟,弑神者这种东西,就像是野兽一样,越是陷入重伤的境地,越是会厮磨这獠牙,等待着反扑的机会,如果就此死掉了,那么说明对方也不过如此而已。” 残暴,冷酷,比黑王子亚历山大·加斯科因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贪婪的话语,被罗兰用好像用呼吸一样寻常的口吻说了出来。 这种熟稔的应对方法,看不到丝毫情感的手段,让这位阴谋家在危险之前本能的战栗起来,他下意识的发出了质问。 “这种霸道的手段,你到底用过多少次?” 罗兰的回应依旧云淡风轻。 “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伴随着罗兰的话音,罗濠教主满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诚然!作为武人!就应该抱着即使死掉,也要以精神,以鲜血,朝着敌人奋勇冲锋,这才是武人的志气!身负重伤绝不是无法再战的理由!而逃避战斗,也绝不是武人应有的意气!” “喔喔喔喔喔,燃起来了!说的好!” 多尼也激动的挥了一下自己的拳头,“虽然不懂你们到底再说什么,但总之,加入就有架打对吧!我要参加!” ——他们都有病。 加斯科因的嘴角抽了抽,尽管一再告诉自己要理性,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 否则,在这个地方再呆一会儿,他怕自己也会被这群笨蛋传染,陷入到战斗的狂热氛围中去。 作为所有弑神者中,三观最像正常人的一个,在不面对不从之神的时候,加斯科因大抵上都保持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样的本分。 因此,自己与这些动不动就要打一架的笨蛋,高高在上的教主,保护平民的英雄什么的根本合不来,已经有两个家伙支持他了,看来要扳倒罗兰是无望了,还是找机会溜吧。 加斯科因默不作声的向后挪了几步,本来他被吸引过来是因为那封信上所描述的东西,但看来,罗兰只是知道了一些内幕的自大狂而已。 罗兰的余光注意到了悄然后退的黑王子,打出了另一张牌。 “而我实现这场战争的手段,就是,圣杯战争。” “他的作用,就是呼唤出真正的圣杯。” 密码正确。 加斯科因停了下来,又走回了原地,但即使是多尼也没有对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发出嘲笑,这位黑王子追寻圣杯的逸闻早就传遍了世界,他对于圣杯的执着甚至还要超过神明。 “以圣遗物作为引导,权能作为祭品,结合弑神者的特质,我创造的仪式可以从神话中呼唤出名为英灵的,不从之神的赝品。” 罗兰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将圣杯战争的奥秘与仪式娓娓道来,这种成系统的仪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伪造好的,更别说,黑王子本身对于术式也有涉猎了。 没等听完,他就在心底下达了判断。 这不是虚假的,但长久以来的谨慎还是让他看向了罗濠教主,这位教主除去弑神者的身份,自身也是顶级的方术师,更重要的是,自恋的她绝不会帮助罗兰说谎。 “听上去,是一个真正的仪式呢,至少我看不出来刻意错谬的地方。” 罗濠教主没有给予绝对的答案,但依然表达了肯定,这对于加斯科因来说就足够了。 “在七位英灵都被召集出来,与参赛者一同战斗,最后死亡的时候,虽然他们是不从之神的仿造品,但依然会回归神话,七位英灵一同回归神话的力量,会赋予储存他们灵魂的器具,庞大的魔力,而那个名为圣杯的概念礼装,在那个时刻,会无限的接近于真实。” “如果有真正的圣杯,会受到这种召唤而显现与它融合,如果没有,它就会在这股力量的升华下,变成真正的圣杯,作为胜利者的奖励。” 说道这里,罗兰稍微顿了一下,立马就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加斯科因迅速地说道。 “我加入。”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最后之王的消息 只是圣杯只鳞片羽的消息,都足以让加斯科因追寻数十年,这种具有可行性的计划就别提了。 哪怕其中有再多的不安与危险,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踏进去。 虽然是阴谋家,但他弑神者的根是变不了的。 至此,到场的弑神者已经有三位都加入了罗兰的圣杯战争中了,只剩下最后一位。 罗兰将目光投向了他。 西海岸的英雄,市民们的老朋友,约翰·普鲁托·史密斯。 虽然身为弑神者,但这位魔王却钟情与超级英雄一样的扮演游戏,既不统治,也不张扬,只等待危险出现的时候神兵天降,默默解决。 他算是弑神者中风评最好,还有闹事最少的一位。 只要不进入他的地盘闹事,他就不会乱来,甚至还会应其他魔术结社的邀请,去解决一些危害大的邪教徒和可能威胁到民众的灾难。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中,他才是对圣杯战争最无感的一位。 虽然罗兰也有对方的男性身份是伪装,真实面目是女性这一把柄,但这种威胁太低级,也太无趣了。 对付英雄,这种上不了牌面的威胁只会激起他们的怒火,要拿捏他们,用大义就好。 而弑神者的大义,就是对抗不从之神,维护世界和平的职责。 “我知道参加的人中可能还有不满,甚至对此根本没兴趣,所以,我也准备了一点鞭策手段。” 罗兰饶有兴致的说着,拿出了杀手锏。 “最后之王的名号,在信中各位应该有所耳闻吧。” 地上之魔王,是弑神者们的通用称号,最后之王的意思,就是字面意义上,最后一位显现于世界的王,而前面的魔王,都将不复存焉。 “在弑神者诞生以来,数千年的历史中,都会存在一段时间的断层,而这正是最后之王造成的。” “他是神话中的不从之神为了应对我们所诞生的机制,一旦弑神者的数量达到一定层次,他就会诞生,然后歼灭所有的弑神者,无一例外,也从未失败过。” 罗兰的语气十分严肃,这种情绪不自觉的感染了在场的其他弑神者,尤其是加斯科因,追寻圣杯的它也闹过几次大轰动,在那些事件中,他也获得了一部分的真相。 “而今,算上我,弑神者一共有七位,远远超过了历史上的数量,最后之王的苏醒已经迫在眉睫了,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刺激。” “圣杯战争吗?” 罗濠教主轻声说道,瞳孔中隐隐有着火焰在燃烧。 这位无敌于世间中的教主,对于最后之王的力量,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没错,这点黑王子应该最清楚不过才对。” 听到这话,其他弑神者的目光都转向了加斯科因,这一手祸水东引让习惯于隐藏幕后的加斯科因感到全身都如同针扎了一般的不适感。 他赶忙给出了答案,开始解释,拜托嫌疑,战争还没开打,他可不想就这样被人针对。 “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圣杯确实与最后之王有关联,我能给的消息就是这么多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对他念念不忘。” 多尼双手握拳,一拍胸口,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肯定是想独占圣杯,把最后之王召唤出来,然后一个人和他打个爽吧!这种事情居然把我们排除在外!真是太卑鄙了!” “跟你这种笨蛋说话,会侮辱我的智商的。” 对于罗濠教主他们,加斯科因倒是不介意解释一下,可对于多尼,他就一点说明的欲望都没有了。 罗兰也没有理会耍宝的多尼,继续说道。 “当圣杯的概念显现的时候,与其有所关联的最后之王一定会苏醒,只要圣杯战争开始,这就是必然的结果,而到那个时候,就算方式不同,他的职责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我明白了,我会加入的。” 既然罗兰都甩出了这把悬于所有弑神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西海岸的英雄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的,他一个人肯定无法阻止圣杯战争,因此倒还不如参与进来,尽可能的减少这个过程中造成的损失。 “很好,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最后一个麻烦的家伙也搞定,罗兰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经过与沃班侯爵的友好(物理)交流,他已经答应参与呢,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不能到场,但见到我们这么融洽,想必他也会很高兴的。” 这样堂而皇之,充满正气的话语让其他弑神者们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就连罗濠教主也多看了罗兰几眼,为对方的无耻所震慑到了。 亲手被沃班侯爵打成复活状态,连对方尸体都扬了的人,说出这种话,着实让人敬佩。 “那还有一个呢,你说至少要七位英灵吧,也许圣杯的铸就并不需要这么多,但开战的数量还是需要的吧。” 加斯科因沉思了一会儿,开始主动为罗兰找起错漏来。 事关圣杯战争的时候,他比主办方要上心的多。 “这点不用担心,虽然我认为大家应该都收到了一点消息,但还是让我来公布好了。” “沃班侯爵的伤势,是我和我的英灵,一同完成的,出于测试和让大家放心的原因,我已经召唤了一个额外的,也就是第八位英灵,无论那位妖魔洞穴的女王有没有回来参加的运气,都不会阻碍圣杯战争的举行。” 这样稳妥的答案先是让加斯科因眉头一松,但随后又深深的皱了起来。 代替他发问的是西海岸的英雄。 “也就是说,你会有两位英灵的所属权对吗?” “没错,这也是我作为主办方的权利,有问题吗?” “没有了。” 对于这种作弊行为,弑神者们的接受度倒是高得多,一方面是他们对于自己的绝对自信,本来尽可能公平这种话就不是很让人信服,另一方面,这种明面上的要求反而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利益的存续,就是可以交谈的,最让人忌惮的,就是那种什么都不要求的理性主义者。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多灾多难的霓虹 “关于圣杯战争的仪式与资料,我之后会发给各位的,那么,接下来,算是我个人的忠告。” 罗兰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虽然英灵们作为赝品,比起原版的不从之神,力量上会弱了一些,但他们也是权能的显化物,无论是性格,还是本质,要是小看他们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哟。” 面对这种劝告,只有加斯科因的眼神动了动,其他弑神们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也无需多言,身为弑神者的他们除去同胞外,也只会在乎神明,只要是与不从之神相关的东西,不管心理上怎么想,他们的体质都会让他们投入更多的热情。 “喔,吾友,你就放心吧,就算只是劣化品,也是那些神明性格和力量的体现吧,我的剑刃可是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希望如此吧,”罗兰看了一眼多尼,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自知之明,但他还是提个醒吧。 看在对方第一个响应了他的召集,并主动送出领地,为他的圣杯战争担保的份上,虽然对于多尼的下场并不是很感兴趣,罗兰还是给予了回报。 比起最终的乐趣,打磨后的那种瑰丽更能夺取他的心,多尼是个毫无疑问的笨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有打磨的价值。 “但要记住,多尼,圣杯战争的关键,并不是弑神者的存亡,而是,英灵的存在。” 多尼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这种关窍,在他的理解中,恐怕圣杯战争就是弑神者与英灵们的大混战吧。 “与英灵的契约才是夺取圣杯必须的门票,如果失去了英灵,就算你存活到最后,也没有碰到圣杯的资格,英灵们到底只是不从之神的劣化品,尽管他们大都有着威胁弑神者的能力,可我得承认,大部分时候,身为弑神者的我们都比英灵要强。” “为了胜利与自由,还请各位仔细斟酌吧?” 罗兰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与常规圣杯战争不同,因为力量体系的差别,弑神者权能们的表现力要比英灵强得多,如果按照正常的打法,由御主隐藏在幕后,英灵们出去吸引敌人的话,英灵很容易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秒杀。 王对王,将对将的想法到底只是最理想化的状态,瞬息万变的战斗中,容不得那么多的思考。 在这种前提下,关于职介的选择就要十分慎重了,是追求可以威胁到其他敌人的力量的激进打法,还是寻求更容易保障,依靠自己的权能来解决一切的保守战术,都必须慎之又慎。 “地点呢?” 罗濠端着自己那张娇俏的脸蛋,也微微凝神发问道:“七位英灵与弑神者的混战不可能是在全世界乱跑吧?”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加斯科因那样极速的赶路权能的,不管是出于快速结束战斗,开始更方便收集灵魂的考虑,限制地点都是有必要的事情。 罗兰自然早有准备。 “我已经考虑过了,各位都是划分了自己领土的人,出于公平,以及防止领土被破坏产生的意外情绪考虑,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罗兰挥了挥手,以空想的能力让世界地图化作凝实的光点,展现在众人面前,然后指向了东边的那个岛国。 “地点就定在霓虹。” 这样的选择让西海岸的英雄都不由得点了点头,在场的所有弑神者都对这个国家有所耳闻,原因很简单,他位置偏僻,却资源丰富。 这里的资源当然不是只世俗的经济,矿产之类的,这些东西对弑神者来说毫无用处,连最脱线的多尼都对这个国家有所耳闻的原因,是因为它盛产媛巫女。 灵视的资质是非常稀有的,但在这个小小的岛国,媛巫女的数量却一直长盛不衰。 又因为在不从之神的召唤仪式中,一个不恰当,媛巫女就会成为消耗品,使得大部分的弑神者都对于这种特产有所需求。 偏偏霓虹还十分弱小,既没有得到魔王的庇护,自身也没有什么在国际上有着赤铜黑十字的保罗一样拿的出手的人物。 这就让这个在自然环境上本就多灾多难的国家更是雪上加霜,其中以沃班侯爵最甚,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要求霓虹进贡一批媛巫女。 在这位以贪婪著称的魔王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之下,霓虹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过安宁,而罗兰,准备最后的为它添一把火。 倒不是他个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选择这里纯属命运的安排。 谁让最后之王会在这里苏醒呢? “以这个岛国为界限,请随意,当英灵的数量达成七人的时候,就算正式开战了。”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请各位穷极力量与知识,寻找心仪的英灵吧,那么,恕不远送。” 加斯科因与约翰·史密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还想与罗兰继续寒暄的多尼也被终于赶来的安德烈扯着耳朵拖走了,顿时,又变回了罗兰与罗濠教主一对一的情况。 “如何,罗濠教主,如果听完这些你还要战斗的话,我也奉陪到底。” “何须如此作态,我罗濠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既然你给出了正式的手段与目的,那就足够了,” 罗濠轻盈的挥动自己的袖袍,让她们如垂柳一样落下。 “那就好,作为被挑战者的我,本来应该让你你决定用何种手段的,可如果你被我迅速的击败,即使展示了你的武勇,也无法展示你的气概!这种结局太无趣了。” 罗兰漠然一笑,轻盈的舞动着自己的五指。 “天下无双的武林盟主,不败的武侠王,你的气概如何,就让我看个仔细吧!虽然我没有你那么响亮的名号,但对于武艺之道,也稍有涉猎,还算得上略知一二。” “呵。”罗濠自登场以来第一次笑了,这是包含怒火的笑容,但这个笑容才是真真正正的绝美,有种倾城倾国的惊艳之感。 “那我就在那个岛国,等待你的来临吧,到时候,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你一定会认识到这一点的,并将我的名字刻在心中。” 因为打不起来,罗濠也不在犹豫,周身咒力震荡,消失在了原地。 在后方恭候的陆鹰化看到自己师傅任性的举动,脸色顿时苦了下来,他站了起身,露出敬佩的表情,朝着罗兰鞠了一躬,也追随者罗濠的来的方向离去了。 看来这个饱受师傅训导之苦的少年对于让罗濠屡次吃瘪的罗兰剩下的感情也只剩下崇拜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是你在窥视我吧! 等到所有人离去后,罗兰也施施然的回到了爱丽丝公主的宅邸。 “关于圣杯战争的资料,已经尽数发给其他弑神者们和他们背后的魔术结社了,这样暴露出去没有关系吗?” 爱丽丝公主贤内助的特性再次发挥了出来,但罗兰这样张扬的做法还是让她感到忧虑。 阅读过那些资料的她清楚,罗兰给出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妄想,而是充满可行性的方案,如果只让魔王们知道还好,可泄露给魔术结社后,暴露的渠道就大大增加了,到时候,可能会引起一连串灾难的连锁反应。 “无妨,不可能有人成功的,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复刻的这个的仪式成功性,是零。” 罗兰倒是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泄露,这并不是他小看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们,而是他的圣杯战争,本就是奇迹的集合。 爱丽丝公主担忧的,无非是像召唤不从之神的仪式那样,广泛的暴露出去后,即使大部分都会失败,可总有几个机缘巧合之下成功的,只要成功一例,带来的灾害也是破坏性的。 可圣杯战争不同,罗兰敢担保,即使有那种可以复刻的权能也不可能重现它。 就算真的有弑神者能够奇迹一样的侵入黑暗祭,更改其中的仪式,并且获取了圣杯的权能,他还缺少把不从之神英灵化的知识。 英灵召唤,这是阿赖耶独创的召唤仪式,如果没有他,根本无法从死水一样的神话里撬动不从之神的力量。 罗兰也是取巧,直接通过死者方舟的门扉联通了英灵殿,才省去了很多工作量。 “我明白了,”因为已经站队了的爱丽丝公主,到了这个时刻,也只能相信罗兰的决定了,在忙碌的投身善后工作中,去尽可能的控制圣杯战争的消息掀起的波澜后,没过几个小时,新的消息就被她源源不断的传递给罗兰。 就算贤人议会用尽一切可能去消弭不安,也无法阻止恐慌的蔓延。 毕竟弑神者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这回牵涉到所有弑神者的大事件,是历史上也未曾出现过的盛况。 在圣杯战争召开的原因最后之王的讯息被彻底隐没下来的情况下,未知进一步的加具了这种恐慌,各种道听途说的猜测层出不穷。 世界末日一样的气氛开始疯狂的蔓延,甚至影响到了表世界。 各类魔术结社,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不得不投入自己的力量,为圣杯战争做好准备,加强控制,以应对末日的来临。 实际上,这种想法也不能说是杞人忧天,就连爱丽丝公主本身,也对此充满了悲观的情绪。 弑神者们全力出手的混战要给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创绝对不难,就算他们真的通过圣杯战争,让最后之王苏醒,把所有弑神者都全灭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没有了弑神者的存在,世界又要陷入短暂的黑暗时代,只能坐视不从之神的降临而无能为力,直到下一个新时代的弑神者出现为止。 “拜您所赐,市面上有关圣遗物的存在都价格暴涨,已经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其他魔王们的结社更是严阵以待,不过霓虹那边的政府似乎要昏过去了呢。” 爱丽丝公主躺在床上,仍然无法停止自己的碎碎念。 罗兰则坐在她的旁边,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典籍,来自世界·天之杯的力量正缓慢的改造她的身体,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事到如今,这位公主也褪去了羞涩,根本不在意自己睡衣下大片诱人的肌肤直接暴露在罗兰眼前,颇有些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罗兰撇了一下嘴,刚准备接话,开始报警的直感,让他下意识冷冷的扫视着周围。 接着,就在他准备挥挥袖袍,将那个不知死活的敌人揪出来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气息,让罗兰的嘴角,很快勾起了一抹有些邪异的弧度。 罗兰妖异的瞳孔也如同亮了起来,三颗勾玉交织在一起,如同莹润,绚丽的红宝石,却沁着血的色泽。 “还有,神明的味道在这里,这种感觉……” 忽然,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伸出手指向空中,瞳孔因为兴奋缓缓竖起,宛如狩猎的前兆。 “是你在窥视我吧!不从之雅典娜!” 雅典娜,在希腊神话中,她绝对是那耀眼的名字之一。 可在神话源流的弑神者当中,她并不在只是单纯的代表智慧,战争的女神,而被赋予了更深的意义。 她是被贬低的神明。 就如同梅卡尔也有一部分赫拉克勒斯的起源一样,在溯流的神话中,自然也有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丧失了本质神明。 雅典娜就是其中最为显著的那一个。 在最开始的母系社会中,以雅典娜为代表的一系列女神都有着远比男神更家崇高的地位,因为她们象征着丰收与和平,庇佑,守护者人们,也就是最初的地母神。 在当时,雅典娜自身是至高无上的女神,象征这大地,还掌管着黑暗与冥府,就算在地母神里,她也是十分出众的那一位。 同时,她也是三位一体的女神,就好像基督的圣子,圣父,圣灵一样,二者本就是异曲同工的。 因为蛇的蜕皮本就有生与死的轮回之意,因此,更超越蛇的龙,也就成为了地母神的眷属。 但随着时代的更迭,人类文明的发展,女性地位逐渐下降,男性开始占据主导社会,这一点在神话中自然得到了最鲜明的体现。 女性神明的位格得到了大幅度的降低,变成了男神的妻子,女儿,附庸,甚至被冠以恶名,变成了被讨伐的妖魔。 地母神的地位也由原来的庇佑变成了更像送宝童子一样的角色,只能在英雄们的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自愿的被夺去自身的力量与积累,而她们的眷属,更是成为了恶龙,命运就是被讨伐,变成英雄的力量与财富。 但很显然,并不是所有地母神都甘心继续被掠夺,至少雅典娜不是这样,而不从之神的身份带来的违抗神话的特性,就是最大的转机。 可让雅典娜没想到的是,她寻觅了不少时日,刚在东京观望了一会儿,就被发现了踪影。 既然被发现了,雅典娜也没再犹豫,从蔓延的阴影里浮现了出来,站在了罗兰的面前。 于是,那道幼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罗兰的视野中。 单单只从外表来看,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十三、四岁左右,幼稚而又像天使般可爱的脸孔,到肩膀的附近长的银发,闪耀着如同银块,又好似明月一样皎洁的光辉,瞳孔是黑夜般的深邃,带着微微的暗紫色,身上穿着十分现代化单薄的毛衣和迷你的短裙、黑色的过膝长袜,在银发上面戴着蓝色的编织帽。 淡漠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单近乎幼女与少女之间的体型配上雅典娜那精致的面容,还是给人如同人偶一般的错觉,让罗兰情不自禁期待对方笑起来的样子。 雅典娜到没有计较罗兰那打量收藏品一般的眼光,朝着照着微微躬身致敬。 “您好,异世界的魔王。” 第二百九十四章 赌上自己的女神 “喔,不愧是智慧的女神吗?没想到你也能看穿我的来历呢?” 虽然自己没有要刻意隐藏来历的意思,但除了潘多拉,即使是密特拉那种顶级的神明也无法察觉罗兰的来历,而雅典娜却在力量缺失的情况下洞悉了这点。 “与您相比,哪敢妄称智慧,事实上,如果不是来自星空的知识仍在您的身上涌动,以现在的状态,妾身恐怕根本无法看清您的来历,倒是您,能够一眼就妾身看穿,这份眼光完全不逊色于您的力量。” 银发的娇小女神对罗兰献上了真心实意的赞叹,她本就是虚弱的状态,存在感微乎其微,没有搞任何事,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是顶级的媛巫女,也无法察觉到不作为的她,却被罗兰直接叫出了名字,这种眼界就算是凡人,也值得她献上尊敬了,更何况对方现在是集合神明,弑神者,异世界于一体的怪物。 这种集宿敌,同类,曙光与一体的存在,雅典娜也是第一次遇见。 面对这种赞誉,罗兰只是微微转动着瞳孔,没有做任何回应。 不过,他还是撑起一只手,面色平淡,以慵懒的眼神审视着雅典娜。 “那么,即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一窥我颜,你的目的是什么呢?不会是主动送上门来,化作被我斩杀的的战利品,用自己的权能来成全我吧?不从之雅典娜,嗯,倒也符合我的胃口呢。” 罗兰咧开嘴,轻笑一声,然后面色一肃,带着傲然之色,以冷酷而又充满威严的竖瞳缓缓扫视着雅典娜。 雅典娜身子一颤,只感觉单是站在罗兰面前,背后就如同要结冰一般,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虚空中蔓延开来,无处不在,好像周围随时会冒出一张大嘴,将她一口吞下,她穿着黑色过膝袜的纤细双腿更是在这股危险感中也颤动了一瞬。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清楚的认识到,罗兰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直接杀掉雅典娜,夺取权能的打算。 但正是因为这样,雅典娜反而期待了起来,罗兰既是弑神者,也是神明,不会是带着神话中的旧怨与偏见,无法交流的宿敌或者同类。 正式因为罗兰集合了这两种无法共存的特质,才会让雅典娜主动找上来。 因为也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找到自己智慧之光的那一抹生机。 雅典娜的身体中,属于冥府的力量扩散开来,驱使着她的身体,莲步轻移,小巧的手指捻起裙角,朝着再次诚恳的低头。 “妾身并非心怀恶意,只是想寻求交涉与恩赐而已,以您的的位格,虽然的确会对妾身的力量提起兴趣,单现在这副残缺的模样,想必是无法满足您的胃口吧。” 雅典娜用不带任何情绪,如同黑水晶一般的眸子,凝视着罗兰。 她知道自己的立场,不如说,她就是做好了被狩猎的准备,才找上门来的。 “虽然拥有着足以碾压大多数神明的力量,但正如您看穿我的眼光一样,你本身对于那些杂乱的权能,也是很挑剔的吧,单单的不从之雅典娜,可能还无法满足您的胃口,那么,三位一体,至高的,崇高的,掌控冥府与大地的地母神呢?” 罗兰按着自己的头,翘起了嘴角。 “有趣,”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容,罗兰看着娇小的银发女神,再次问道。 “如果此世的知识没错的话,你虽然是三位一体的女神,可被分离出来只是力量,而不是分身吧,你现在的姿态只是被封印的状况吧。” 在罗兰见过的诸多人中,将化身与自己割裂开来的人也不乏有之,用多种人格与姿态思考的确可以更好的掌握全局,但也有可能造成人格分裂,不受控制的风险。 就像韦勒斯拉纳被打散之后必须重新击败自己的化身,才能夺回力量一样。 但雅典娜不同,她夺回缺少的力量后,也不会真的分离成三个人,顶多只是因为力量的缺失而表现出不同的姿态而已。 就好像现在的幼女一样。 也就是说,这是一桩无法挽回的交易,雅典娜无法以化身或者其他手段逃避,她是以自己的未来来换取罗兰的恩赐。 “如您所想的一样,妾身的决断就是如此,智慧可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算计,它是与勇气并肩而行的。” 雅典娜微微抬起头,观察着罗兰的神色,发现对方并无什么发怒或者阴沉的表情后,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的表情反而更加严肃了起来。 “事实上,如果您身上没有带有妾身同胞的特质,就算情形在恶劣,妾身也不会主动来寻求合作的。” 罗兰眉头一挑,没有说话,在之前他就感受到了,虽然成为了弑神者,但不知道是自己来自异世的本质太过独特,又或者那复刻的黑暗祭仪式有什么问题,那些不从之神面对罗兰的时候,完全不是面对弑神的态度。 他们可不是罗兰,用私自修改的黑暗祭规避了那种天生对神灵的战斗欲,在这个世界上,不从之神面对弑神者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必须决出生死的宿命感。 这也是为什么神明们面对弑神者的时候会以‘宿敌’来称呼。 每个不从之神都能清楚的察觉到他身上属于弑神者的气息,但因为集合了人类此世之恶而诞生的神明本质太过耀眼的原因,这种气息却经常被忽略。。 不管是梅卡尔,或者韦勒斯拉纳,与罗兰作战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都更像是在面对同胞神明,完全没什么要死战的想法,就算是有,也是出于个人的意志,而不是那种被束缚在黑暗祭里的宿命感。 而雅典娜在点出了罗兰弑神者身份的情况下,仍然敢孤注一掷的前来,身为智慧女神的她能有这种举动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了。 也就是说,我在她们眼里,更接近不从之神,而不是弑神者吗? “所以,妾身打算以自己作为赌注,来换取您的帮助,虽然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根据妾身的了解,您似乎是一位挑剔的客人呢?仅仅是这幅姿态带来的力量,是不会让您掀起主动猎杀的兴趣的吧。” 雅典娜对于自己身为猎物的身份认知的很明确,所以姿态放得也相当低。 “只要,您能将戈尔贡之石还给妾身,那是与妾身宿命相连的蛇,融合了她的真正姿态,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但是,我拒绝! 罗兰有些心动。 虽然单个地母神并不值得他大动干戈,但地母神的女王要说没兴趣,那肯定是假话。 “你说的的没错,我对于这种级别的力量的确没什么兴趣,但这也不是我不杀你的理由啊,如果不是你的提议久违的让我感到有趣,顺手碾死一只蚂蚁也不会让我感到为难。” 可虽然雅典娜的提议的确让罗兰提起了兴趣,可他表现出来的仍然是意兴阑珊的模样,甚至如同红宝石一样的瞳孔已经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但是,我拒绝!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 雅典娜的确很聪明,没有用任何阴谋轨迹,而是将所有东西摆在台面,根据罗兰的性格一件件的剖析,将利益最大的选项拿出来摆给罗兰。 即使是罗兰,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可这正好触犯他的禁忌。 他那扭曲的支配欲,极其不喜这种有被操纵痕迹的方式,就算这真的是最好的方法,也只能由他来提出。 更何况,虽然他平常都表现的很大方,不论是世俗的财宝,还是珍贵的知识与道具,都会轻易的给出去,可那是因为,这些东西是恩赐。 他们也是罗兰权利与控制欲的延伸,与索取是全然不同的。 “戈尔贡之石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交给你,就因为那个计划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可这是最好的想法了,您能够收获道满意的权能,我也可以重新回归命运的轨道,这是吾等的双赢,为何……” 娇小的女神不解的语气询问起来。 罗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而高昂。 “你说的都对,可我偏不。如果真的有双赢,也只能是我赢两次。” 娇小的女神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是收集了罗兰的讯息的,以她的智慧之光,可以读出罗兰一连串举动正在编织一张大网,这代表对方是具有交涉可能性的,她才会只身上前。 可现在看来,没能察觉到那张令人心生好感的躯壳下潜藏的疯狂的是她的失策。 还是走入了最坏的结果。 她是从久远的时光中醒来的女神,戈尔贡之石本就是在与弑神者的战斗中,为自己的惨胜付出的代价,是她本质的一部分,已经近在咫尺的东西,她是绝无可能轻易放弃的。 凛然而睿智的女神呼了一口气。 “那样的话,妾身也只能以无畏勇敢的战斗来尝试夺回了,妾身是司掌战斗与智慧的女神,杀死妾身夺走权能,或者让妾身击败你,夺回戈尔贡之石,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愚蠢。” 罗兰的确懒得对现在的雅典娜动手,可强者的恩赐绝不是弱者放肆的理由,如果弱者真的仗着罗兰这种态度而想着蹬鼻子上脸,那么罗兰也不介意稍微活动一下。 就如同他说的一样,碾死一只蚂蚁也不会废什么功夫。 “雅典娜,您现在的姿态只是空壳的事实就不用我多言了吧,你既然走到了殿前,就应该明白,我没有任何要帮你的理由吧,就算以你的未来来付款,也远远不够,所谓的未来,也只是未来而已,和现在相比,不值一提。” 不完全的雅典娜虽然依然是强大的不从之神,但强的有限。 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从罗兰身上爆发出来,尽管衰弱后的雅典娜体内蕴含的力量仍然远远超出一般的不从之神,这让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可正是因为她的挣扎,原本只是压迫在她胸腹与膝盖间的力量直接扩散到了全身,毫无怜香惜玉之感,也冲击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砰——!” 一声巨响后,伴随着满是裂纹的大理石砖的破碎,出于受力中心的雅典娜大半个身子都直接扎进了地里,但最让人心生畏惧的是,即使是这样,雅典娜也强行保持着叩拜的姿势,好像有一股无法违抗的意志越过了她本身,控制了她的身体一样。 也亏雅典娜原来是地母神,身躯并不脆弱才造成了如今的效果,不然,恐怕她就要直接达成罗兰手都不用动就受伤的成就了。 她是强大而威严的女王,是崇高的地母神,具有着哪怕是许多一流神明也无法相较的神性与位格。 就算因为时代的发展进入了父系神话,雅典娜的位格被降低,但她还是强大而又美丽,司掌战斗欲智慧的女神。 就算是无限接近唯一的神王宙斯,对于雅典娜的态度也是抱有尊重的,即使身为力量尚未恢复的不从之神,面见她的人也都是抱有尊敬与敬畏。 像罗兰这样无所顾忌的人,还是第一个。 这的确是耻辱。 将对方强行压制在地上,这是打心底认为对方是低于自己的下位者才会做出的举动。 如果是平常,雅典娜绝不会甘于受此折辱,但对象是罗兰的时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位集合了弑神者与神明的本质,来自异世的同胞毫无疑问,是具有这个前提条件的,雅典娜前来觐见罗兰,本来也是存了几分虎口拔牙的心思。 因为就算她取回了全部的力量,绕来绕去,都避不开仍存于世的罗兰,干脆直面对方,利用其达成捷径还更靠谱一点。 既然存在利用对方的心思,那么,这样行事所带来的风险,雅典娜也不会去逃避。 更何况,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自由的行事,本来就是强者的特权。 在扑腾了一下她那两条被黑色过膝长袜包裹着的纤细小腿后,雅典娜的双目逐渐失去了神采。 她原本被罗兰压制住的身躯,一下子变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石质雕像,然后瞬间风化,粉碎。 这是‘蛇’的蜕皮,作为地母神的雅典娜,天然就拥有这种脱困的本能。 “嚯,有点意思。” 罗兰淡然的说道,对于他来说,这些不从之神们也就只有利用权能所表现出来的特异用法还算有趣了。 雅典娜此时的脱身,就是一种资格的证明。 在任何时候,力量才是让双方对等通行证,就算罗兰将大多数不从之神都看作道具,也那些特别的限量品,自然会让他多看一眼。 当然,他没有继续动手的主要原因还是,雅典娜现在的姿态,十分美丽。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所脱身的范围,也仅仅是在被压制位置旁边,化为点点荧光重新聚集后,重新调配起了冥府的力量,像是明知必死,却依然追逐火光的飞蛾,又像是只有一人的骑士,朝着绝无可能胜利的战争,发起无畏的冲锋。 这是精神的荣耀,勇气的赞歌。 也是天堂之路,必须具备的觉悟。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处女神的软肋 “妾身并无蔑视您力量的意思,只是考虑到您的性格,这是妾身重新夺得戈尔贡之石的唯一选项。” 雅典娜精致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不动声色的就将之前的屈辱咽了下去,但她也没有要就此停手的意思,还没有用全力的罗兰就轻易的压制了她的反抗。 对于高傲的女神来说,这是她的黑历史,但再大的耻辱,也不会比现在的空壳状态更差了。 “如此断然的决定……倒也没错就是了,” 雅典娜对于罗兰并不拥有必要性,要获得戈尔贡之石,除非她放弃身为地母神的那一面,全身心的投入到罗兰的怀抱中,否则,也只能通过武力来夺取了。 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天下第一的小玉那样令人怜爱却又无法拒绝。 虽然也可以静待时机,看看混乱的未来是不是会有变故发生,但亲身见证了罗兰的力量后,雅典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罗兰眨了眨眼,理解了雅典娜的目的与想法,对于这个在现代传播的十分广的著名神明,他本就有一定的了解,在亲眼见到,顺便刚刚小小的交锋了一下之后,他就更加确定了。 罗兰的唇角不自觉翘起,调侃着雅典娜的伤疤。 “也对,你现在的存在本身,对你来说,也足够丢人了吧。” 雅典娜是三位一体的神明,分别为墨提斯,雅典娜,美杜莎。 在神话发展中,逐渐降格的她自然也牵连了这三个身份。 墨提斯被贬低为宙斯的妻子,附庸,美杜莎成为了被世界唾弃,被英雄斩杀的怪物,就算是作为中心的雅典娜仍然保留了自身的光辉,却也暗淡了许多,更是被冠以宙斯女儿的身份。 对于雅典娜来说,原本代表智慧的墨提斯却被众神之王宙斯吞入腹中,受到崇敬的美杜莎成为了失去光辉与美貌,扭曲的怪物,她自身也屈尊与宙斯座下,这一幕幕经历,才是她真正的,无可辩驳,血淋淋的耻辱。 那是被贬谪的过去,是被钢之英雄打下神坛的屈辱。 这幅失去了力量的空壳姿态,无一不在昭显这个事实。 所以,她才不惜以身犯险,只希望重新掌握原本的崇高力量。 罗兰也十分清楚,这是一个很容易被戳到痛处,方寸大乱的女人,不过这样他倒也不是喜欢将别人伤疤彻底揭开的人,也就没有继续,反正意思已经提点到了。 下方的雅典娜原本在罗兰的威压下有些颤抖的身体也平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罗兰的用意,但从对方身上的逐渐熄灭的杀意来看,她获得了一点点暂时的信任。 “这么说来,你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呢,面对命运之路,无法反抗,也只能抱着决心踏上去吗?” 罗兰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时,雅典娜身上的神力已经涌动起来,化作黑暗,做好了再次攻击的准备。 可从上方传来的话语让她下意识的收回了力量。 “戈尔贡之石对我的重要性确实不高,如果你真的那么渴求它的话,看在你之前的觉悟的份上,作为奖赏,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雅典娜也昂起了自己的头,露出雪白的脖颈,以空灵的声音说道。 “您需要妾身应许何事?虽然这具身躯拥有的力量并不多,但地母神的荣耀与智慧之光不能在妾身这里熄灭,如果是妾身无法去做的事情,那就请您将这份赐予换做给予妾身分出胜负的入场券。” “很简单,我要去杀死最强的钢,你只需要见证这个过程就好了,如果你认为我做不到,只需明言,以罗兰之名,我会将戈尔贡之石给你。” 雅典娜幽暗的瞳孔露出思酌的神色,那张稚嫩而精致的面孔,也失去了最开始那般的平静。 最强的钢,作为一手终结了地母神时代的钢之英雄中的王,最强之钢与身为地母神的雅典娜是天生的宿敌,这份憎恶甚至还要超过弑神者。 因为比起弑神者与不从之神之间充满胜负欲的厮杀,钢之英雄与地母神的关系就是捕食者与猎物的关系。 因此,对于那位终结时代的最后之王,雅典娜早就有所耳闻,不过,因为对方的特性,她现在也只记得一些边缘的消息,其他都遗忘了。 弑神者的数量已经有七位,现在的确是对方即将苏醒的时机,这点应该是真实的。 可是击败它? 这是未曾有人能够做到的壮举,从这个角度看来,罗兰给出的条件可谓是宽泛无比了。 雅典娜下意识的就想给出答案,连罗兰的条件都不想听。 但话都嘴边的时候,她又微微一怔。 罗兰有可能击败那位最后之王吗? 虽然只是想到最后之王被击败的事实,都足以让雅典娜坦率的露出愉快的表情,但智慧的火光永远照耀着雅典娜,她会从理性的角度给出最优秀的判断。 但正因如此,她才僵住了。 她在感性上期待着最后之王被击败,但她的感性又不肯相信这种结果会出现,反倒是理性,尽管只有一丝火苗,但依然顽强的在雅典娜心中燃烧。 那是唤醒她的因缘之人,是宿命的对手,是异世的魔王,单单只是可能性这一项,雅典娜就无法彻底否决,自然也无法掐灭自己心中的期待。 睿智的女神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见证的过程中,妾身如果认为你做的到呢?” “那也很简单,我依然会被戈尔贡之石给你,但你得回报我的恩赐,我只要一个东西。 ——女神的爱。” 罗兰神色自若的说道,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雅典娜脸上的不自然一样。 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兴趣使然的调戏,而是真心的条件之时,雅典娜那张可爱的脸上,表情也变的扭捏了起来,最后尽数转变成了愠怒。 这件事情她的确做到到,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失去了‘蛇’的力量也差不了多少。 这并不是如同现在一般,本质上的缺失,而是对于维持降世的不从之神,执念上的扭曲,如果她真的交出了自己的爱,那么她就会从不从之神的身份脱离出去,变成介于中间的存在。 毕竟,抛开过去属于崇高地母神的渊源不谈,雅典娜作为高贵的女神,维系她的重要部分之一,正是那才希腊神话中,不多见的处女神身份。 罗兰的条件,精准的击中了雅典娜的软肋。 第二百九十七章 订立契约 雅典娜安坐于罗兰身旁,一双黑丝小腿随意的打摆着,在寂静的宫殿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坐在殿中央的青年好想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机械的伸出手,从虚空中拿出一卷新的卷轴,展开来。 作为智慧的女神,雅典娜自然知道那个卷轴是什么。 那是神秘界的契约,也是凭证。 虽然说这种凭证更多只是一个象征,但他也有着自己不可忽视的作用,一般来说,只有与神明的本质息息相关的契约才能保证这种契约的真实性,但对于罗兰来说,这显然不是问题。 他的手指随意描写着,就在卷轴上面篆写好了基本规则。 比如这双方的要付出的义务,与应该给出的回报,还有将条件细化,防止用暧昧不清的概念来混淆具体讯息的设定。 以雅典娜的智慧,也无法从这份契约中看出什么毛病。 但比起设立契约的过程,更让雅典娜在意的,是罗兰拿出这份具有束缚力契约时轻描淡写的姿态。 要限制不从之神与弑神者的契约需要拥有的力量与权能,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到的。 可那个罗兰只是随意的伸出带着白色光华的指尖,就轻易的更改了的条件,并增强了约束力。 寥寥修改了几笔,罗兰又把这个卷轴扔到了一旁,在他的旁边,两堆高高的卷轴已经堆成了小山。 单个凭证可能不起眼,可这么多凭证聚集在一起的情况下,那种浓郁的神秘与古朴的魔力甚至能雅典娜都感到有些舒畅,仿佛又找回了一点神代的感觉。 她如同黑曜石一般的明眸粗略的一扫,也有一点点震撼。 这些卷轴加起来,代表着一切可以钻空子的机会,都被堵死了在这里了。 雅典娜眼中的好奇之色越来越重了,看到青年停下了动作,她屈膝小心翼翼的爬过旁边的卷轴堆,摆着脑袋,用缩在米色毛衣里的纤细小手扯了扯罗兰的衣袍。 “我,妾身有一事不明,以您的位格与力量,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之事上面呢?” 无用之事。 娇小美貌的女神给出了十分符合自己无口表情的毒舌评价。 不过罗兰也只是随意的伸了个懒腰,并没有反驳,因为雅典娜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恶意,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双份的契约就足够保险,如此多副本,还有对于各种违约的额外限制与惩罚,你就如此害怕妾身违背诺言吗?可即使全盛的妾身,也无法反抗这些契约,更别提现在了。” “只是一点点额外的保险而已。” 罗兰随意的说道,他从来不会迷信权能的力量,原处的契约之神的确是强大到弑神者也无法违背的东西。 这的确是不可小瞧的力量,但,也仅仅只适用于一般人而已。 对于神明来说,这就是无用的东西。 拥有特定权能的他们可以轻易的破坏这种东西,那可是真正的天翻地覆。 在魔力存在的世界,{神秘}才是根本之物,神与人的这种差距甚至会让人绝望。 一些低神秘的魔术在高神秘的存在面前,哪怕想要生效都做不到。 为了防止那位最后之王,或者被奇迹钟爱的弑神者们搞事情,只有这种保险才能让他安心。 罗兰抱起娇小的银发女神,在对方不满的眼神中,双手肆意的揉乱了她的头发。 不过这种不满倒也不算空穴来风,毕竟,罗兰对待雅典娜的态度的确更像是宠物。 在那天的交易达成后,雅典娜就留在了罗兰身边,她当然不会自取灭亡的引起猜忌,所以,雅典娜自发的软禁在了罗兰身边。 哪怕是契约,都有玩文字游戏的地方,更何况这种与神明之死有关的交易呢。 只有当罗兰拿到了能够钳制雅典娜的东西,他这件事才有实行的可能性,反正雅典娜也乐于借助罗兰的势力,这总好过她漫无目的的寻找。 不过,因为是软禁,雅典娜自身还是相当无趣的,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罗兰身边,搜集这位来自异世界的同胞的情报。 可惜让雅典娜失望的是,罗兰明明表现的那么任意妄为,可在这几天,他一直在安安分分的处理所谓的圣杯战争的事宜,这种枯燥而无味的工作对于来自充斥着享乐主义的雅典娜简直就是煎熬。 看到罗兰没有理会自己,而是自顾自的揉着自己的头发,雅典娜嘴唇的弧度微微下压,满是不忿。 她有着恼火的叫道。 “我!就算我们现在是同盟,你也太无礼了!” 明明是恼火的叫声,但在雅典娜现在的状态说出来,声音中的稚嫩与空灵使这句话更像是恋人的撒娇。 “短发揉起来更像是团子的感觉,也很能放松身心呢。” “妾身要的不是这种评价啦!不过,既然是您的赞赏,妾身就收下好了。” 雅典娜本来平静的脸色一下子又破功了,如同一只稚气的小猫一样开始张牙舞爪。 “乖,乖……” 舒缓了一下身心之后,罗兰笑眯眯的安抚着暴躁的女神。 “也不是要这种安慰!” 但很显然,起了反效果,感到自己被蔑视的雅典娜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心情,将话题转移了回来。 “可是现在无所谓吧,你是地上的魔王,天上神明的宿敌,这些凡人即使在不甘心,也不会违抗你,那为什么还要处理这种琐事呢?他们对你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吧?” “的确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是我一直认为,权利与义务是对等的。” 因为久违了处理了一下事务,罗兰的回答也十分爽朗。 他抿了抿嘴唇,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要我想做,那我就一定会做到最好。” “我存在一日,跟随我的人就会获得永恒的幸福,我不在乎臣子的感受,不在乎子民的信念,我只相信自己。” “所以,既然我想做,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只要还存在,我就一定会获得幸福。” “只要,我想。” 雅典娜的小嘴微微张开,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明明已经相处几天了,可她发现,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罗兰。 第二百九十八章 见证之旅的开始 良久,雅典娜才回复了平常的表情,认真的说道:“既然契约已经订立完毕,看来妾身又获得了一些自由的权利?” “当然,你本来就是自由的,只要你做到了见证这点就好。” 面对这番无耻的言语,雅典娜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在戈尔贡之石位于罗兰神色,契约又已经订立之后,她就是像被毛线球缠住尾巴的猫咪一样,看似自由,实际没有心念去其他的地方。 她没有去接这种话,因为罗兰的目光已经望了过来,这个坏心眼的男人一定在期待她的反应,这几天,这样有意无意的撩拨已经出现了许多次了。 一旦雅典娜没有忍住,必然会遭到可恶的罗兰无情的调笑和嘲讽。 事到如今,雅典娜也不清楚,罗兰立下契约的目的,到底是想效仿那些男性的钢之英雄夺取地母神的地位,将对方贬斥为龙蛇,并让对方成为子女或妻子之类的附属这段历史的重现。 还是单纯的只是对自己产生了不谐的欲望,想要获得自己的,然后发泄兽欲。 因为罗兰过于傲慢的性格,雅典娜虽然有着天空一般的睿智,却仍然无法触及罗兰的真正想法。 甚至自己这幅故意不回话的模样才是对方想看到的?然后自己却不自知的踏入了罗兰的陷阱中?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虽然就在罗兰的面前,雅典娜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郁闷。 这抹情绪稍纵即逝,但自然无法逃脱罗兰的捕捉。 “哈哈哈哈哈!” 罗兰少有的露出了笑了出声,一想到智慧与战争的女神雅典娜,因为想的太对,那副暗自懊悔和纠结的可爱模样,他就不禁有些好笑。 罗兰实际上什么都没想,单纯只是觉得刺激雅典娜好玩而已,对方有什么反应他都乐得见到。 这就好比如——在过年的时候,长辈聚在一起,故意去抢走小孩子的压岁钱或者糖果,来观察对方的表现用以取乐一样。 就算是高贵的女神,在无力反抗,却又想的太多的时候,和稚嫩的孩童也没有什么区别呢。 “罗兰,你为何要发笑?” 雅典娜皱紧了眉头,一张小脸透露出了不满,就连空气中蔓延的黑暗之气也浓郁了几分。 如果是平常的魔术师在这里,早就因为雅典娜的神意被扭曲了心智,吓得瑟瑟发抖了吧。不过在罗兰看来,不过是雅典娜这丫头在闹别扭而已。 “不,只是忽然意识到,雅典娜,你真的很可爱。” “这是真心的赞誉,还是嘲讽?” 雅典娜失去了平静,俏脸有些惊讶。 幽暗的蛇瞳也泛起了异样的神色,瞪着眼前的罗兰。 正待雅典娜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罗兰却一个闪身,跳到了她的身边。 弑神者的近身本应该是一种对不从之神来说很危险致命的行为。但雅典娜仿佛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又或是早已熟悉了,只是抬起头来瞪着罗兰。 “当然是赞誉了……别说这个呢,” 罗兰随意的岔开了话题,微笑着朝雅典娜伸出了手, “那么,高贵的智慧女神,要开启这段见证之旅的起点吗?” “哼,”雅典娜冷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的伸出了手。 “除了这个,妾身本来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吧。” 答应了呢。 能够看穿谎言与欺骗的罗兰却是读懂了她的意思,耸了耸肩,然后随意的打了个响指。 “王?您找我?” 爱丽丝公主优雅的走进殿内,金色的长发像鸢尾花一样优美的散开,如牛奶般白皙的皮肤衬着金色的阳光,有种妖精一样的美感。 可以往都会让视线停顿,修养一下的罗兰却略过了爱丽丝公主精心挑选的装扮,严肃的问。 “办好了吗?” “已经处理完毕了,只等候您的命令,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么,我们走吧,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女神大人还没有搭过这东西吧。” 这家伙,根本没有想要理会自己意见的意思,在询问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即使已经知道了罗兰恶劣的性格,雅典娜还是感到一阵奇怪的气急。 “你想讲妾身带去何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圣杯战争的前夕,我们还能去哪呢?当然是这次的战场,霓虹了。” 坐在去往霓虹的私人飞机上,罗兰轻轻的按压着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端庄丽人,欲言又止。 “我说……” “怎么呢吗?王?” 爱丽丝公主笑吟吟的问道,她穿着贵妇人一样的美丽而优雅的装扮,裙摆边还有着精心缝制的蕾丝,头上嵌着珠花的帽子被她拿在手中,配上少女明媚的笑容,很容易就让人心情愉悦。 但罗兰可没有什么轻松愉悦的感觉,这位名震欧洲的公主穿成好像是去郊游的样子就够令他无奈的了,更别提对方那强硬的态度了。 “再怎么样,我又不是去霓虹常驻,只是去查看一下而已,不用像保姆一样寸步不离吧。” 在未罗兰安排好去霓虹的私人飞机后,爱丽丝公主就迅速的做好了同行的准备,打着最可靠的眷属这个名义,罗兰也只好随她去了。 “不,妾身对于王的能力十分信任,但霓虹实在是情况特殊,为了避免王被那些逆臣给蒙骗,此次非妾身任性,实在是飞来不可。” 在与罗兰相处的时候,更是被压的服服帖帖,让她往东,雅典娜就不敢往西,单是为了保住性命,就几乎付出了一切的卑微姿态。 说到这的时候,爱丽丝公主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雅典娜,明摆着指桑骂魁。 可拥有这顶级灵视的爱丽丝公主清楚,只要获取了手上的这块戈尔贡之石,雅典娜立刻就会咸鱼翻身,用哪个东方的古国的俗语来说,称之为“一遇风云便化龙也不为过。” 重新拿回了身为地母神之主位格的雅典娜会一跃成为超一流的不从之神,在正常情况下,不来多位弑神者是无法将其压制的,就算压制了,因为有着冥府,地母神的位格,要真正让其回归也是一件麻烦至极的事情。 罗兰在下定决心以前,这位公主一直都是将雅典娜开始罗兰的新权能的。 而在对待雅典娜的态度上,虽然完全遵从罗兰的决定,连半分违抗的想法都没有,可爱丽丝公主对于雅典娜这种危险至极的不从之神态度一直是十分警惕的。 就算爱丽丝公主有着即使雅典娜复苏,罗兰也足以压制对方的底气,可就算是在豁达的人,面对就在眼前的隐患,也是很难淡然处之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藏在幽世的窥探者 如果不是罗兰冕下的想法才是第一位,果然还是尽快处理掉雅典娜比较好。 想到这里,爱丽丝公主的眼神越发危险起来,作为十几岁就开始担任贤人议会会长,处理的都是关乎世界格局的事件,交往的都是神秘界中的传奇人物,甚至还要利用自己的智谋在根本无法对抗的弑神者与不从之神中取得胜果,这是无异于与虎谋皮的。 就连沃班侯爵这样残酷的人物都给予了爱丽丝公主‘难缠’这么高的评价,足以看出她绝不是善茬了。 在罗兰面前表现出的乖巧,只不过是处于感恩与敬佩还有莫名的情绪交织下,在忠诚的驱使下所表现出来的而已。 能与众多弑神者打交道人物,当然不可能如此唯唯诺诺。 在得到了罗兰重塑身体的恩赐后,在天之杯的效果下,现在的爱丽丝公主,可不是单单的魔女可以形容的,连本身的力量都没有恢复,形态都维持在萝莉体型的雅典娜,连冥府权能掌握的都不是很全,要杀死也许夸张了,但要成为雅典娜的麻烦,对于爱丽丝公主来说并不难。 爱丽丝公主凝眉思索着,脸上满是挣扎的神色。 “嘛!算了!比起雅典娜这种角色,要是因为自作主张让大人发怒,失去宠信,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最后,爱丽丝公主还是放弃了冒险的举动,瞪了一眼满脸无所谓,陷在椅子里,摆着穿着白色短袜的小腿的雅典娜,脸色也松了下来。 正是因为被罗兰赐予了新生,爱丽丝公主才明白,罗兰仙洪霸道的控制欲到底有多么强。 她宁愿让雅典娜多活一段时间,也绝不想失去罗兰的信任,对她来说,这种惩罚远胜死亡。 罗兰苦恼按了按眉心,也没法拒绝爱丽丝公主的一片赤诚。 “我会注意的,不过,想必它们应该不敢才对。” 听到罗兰与爱丽丝公主的交谈,雅典娜才稍稍回过了神,意识到爱丽丝公主的话不是单纯的针对自己。 有着天赐睿智的女神,一下就听懂了爱丽丝公主的暗示,作为本位面的原生居民,她了解的内幕肯定是比其他人多的,身为不从之神那本质的目光,更是能让她透过世俗界的表象,看到隐藏在其下的内幕。 可即使是这样,雅典娜的眼神中依然有着遮掩不住的讶然。 “撮尔岛国,也敢反抗弑神者吗?” 这倒不能怪雅典娜大惊小怪,而是弑神者与现代魔术师的破坏力完全是两个极端,在权能的作用下,本就有着地基不稳的毛病,地震,台风常发的霓虹被毁灭的难度可比毁灭欧洲的小岛要简单多了。 再加上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霓虹没有被纳入当今六位弑神者的明确管辖范围内,就算被攻击,也没有人出头,这种情况下,面对声名正盛的罗兰,他们竟然还能做出不轨的意图,雅典娜倒是有些佩服了。 “这倒不是,不过也很有可能。” 提到这个问题,爱丽丝公主用葱白的手指点着自己的脸,眼睛微微眯起,也是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王,你应该对霓虹的历史有了解才对?” “粗通。” 罗兰在型月的圣杯战争期间,曾经对世界各国的历史都进行了大概的了解,霓虹也一样。 “那就好办了,”爱丽丝公主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脯,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神色一肃,直接进入主题。 “既然如此,您应该知道,他是一个政教极其密切的国家,他们的神话是直接影响人世的,掌握神秘的也都是归入政府的世家大族们,” 在霓虹的统治中,所谓的天皇作为神之子的血统已经被写入了历史里,即使在王权衰落的现代,天皇也依然保持着信仰的崇高性,即使是在后续的革命中,信仰的成分也是屡见不鲜,基督,佛教,一片鱼龙混杂的景象,而阴阳师这种职业更是远离平民,长期为世家贵族服务,这就形成了十分独特的体系。 “与欧洲潜藏着社会底层的里世界,不为明面上的官方所知的魔术结社不同,霓虹的神秘,在上层里是被半公开的,而所属的势力自然也只有由世家和政府总结了历史上各种神秘传人,积累的官方机构,正史编纂委员会。” “世家的权利机关对吧,不奇怪。” 拥有力量的人自然也会渴求权利,不论是在型月还是在弑神者都是如此,高高在上的魔术师,也难免会与世俗有交集,甚至本末倒置,深入世俗之中。 “是的,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性,没有其他势力参与,他们的巫女质量与数量才会有不少留存,但也正是因此,作为官方机构,这些愚蠢的家伙可能会看不清局势,自作聪明,冒犯您的王驾。” 在欧洲那边,魔术结社更像是中世纪的领主,独立性要高很多,而正史编纂委员会虽然统一,但各方世家混杂一起,心思不一,在加上身为官方人士本身的桎梏,还真可能做出一些不轨的举动。 “如果即使是这样的话,还不至于让爱丽丝你这么强硬的要跟来才对,霓虹如果感冒犯,那我就将他们全干掉就行。” 轻描淡写的说出了残忍的话语,罗兰撑着头,放松着身体,闭上眼睛小憩,与大部分弑神者不同,对于这个世界本身,他没有归属感,收获权能后带自己的眷属离开就好,所以他也不介意把盘子给掀翻,至于霓虹本身会遭受怎样的损失,关他什么事? “是的,但是,按照我曾经的灵视,在窥视霓虹的时候,有一股浩瀚的影子似乎潜在灵界的下方,妾身怀疑,霓虹可能有还存在的不从之神。” 罗兰睁开了眼睛,左边漆黑的瞳孔转眼间就被猩红的勾玉所取代,就连雅典娜也微微坐起了身。 不从之神本身的存在是不被杀死就不会消亡的,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执念而被关注到了而已,也就是说,如果克制住了执念,不露面的话,那位不从之神还可以潜藏在霓虹里。 对于弑神者来说,不管这位幕后的不从之神怀着怎样的心思,但不受控制的威胁就不应该存在。 知道内幕的罗兰更是清楚,那位隐藏在霓虹幕后的老家伙,是个怎样麻烦的搅局者。 “那家伙应该只是潜藏于幽世中才对,居然有了露面的迹象吗?越来越有趣了,那么就闹得过分一点看看吧,如果他是缩头乌龟我也不会做在淤泥里面捞乌龟这种傻事,如果他感伸出爪子,那么就连他本人一起剁掉,送上门的权能,我也只好受之不恭了呢。” 此时,飞机也平稳的降落到了东京的机场上,除了些许噪音,没有让人感到任何不适,爱丽丝公主熟练的帮罗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安静的站在一旁,像极了乖巧的侍女。 罗兰站起身,走出了打开了机门,血色的瞳孔中透着让人颤栗的冰冷,不可一世的霸道与肃杀,让下方整齐的站在机场外,本来安静的低着头,迎接他来人面色一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齐刷刷的被这股威压给按在了地上。 万里无云的天空下,连鸟叫虫鸣都听不到,只有尊贵的魔王,与他脚下匍匐的蝼蚁们。 第三百章 顺从之国的典范 本应作为主场的正史编纂委员会的术师们刚开场就受到了无法对抗的震撼。 如果不是为了迎接罗兰的到来他们特地疏散了人群的话,恐怕现在已经引起国际上的骚动了吧? 毕竟,整个机场的人都通通下跪未免也太带有神秘主义的色彩了。 不过,作为主管东京分部的负责人,沙耶宫馨并未抱有什么不甘的态度,因为霓虹一直未被哪位弑神者归入领土的原因,吃瘪已经成了这个国家的日常了。 只要不是无法掩盖或者灭国级别的威胁,霓虹对于弑神者来说都是任其取之的,不如说,如果能搭上哪位弑神者的顺风车,大部分人都是乐见其成的。 在收到那位新生的弑神者正朝着霓虹赶来的时候,沙耶宫馨以相当冷静的态度安排好了接待事宜,作为境内唯一合法的神秘机构,他们运转起来可要比那些魔术结社快速的多。 人员的安排,民众的疏散,目的的分析都被拟定了出来,在罗兰下飞机的半小时前,沙耶宫馨就已经在下方等待了。 而前来迎接的人员中,也都是有过接待弑神者经历的职员,她反而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彻底杜绝了与那位大人发生冲突的可能。 而且,给罗兰下跪不但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相反,这应该是一种荣耀吧。 来自历史的影响让整个正史编纂委员会对于强大的魔王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狂热与顺从,这种性格,甚至可以说是霓虹的起源之一。 罗兰走下了飞机的阶梯,踏在坚实的地面上,看着下方拜伏的众人,少见的愣了一下,爱丽丝公主的提醒是给他打了预防针的,但说实话,面前的这群人没有任何的恶意,反而隐隐有信仰的反馈到自己的面前。 说到底罗兰还不是那种目空一切的家伙,震慑了一下之后倒也没有刻意刁难。 随着空中那种要将人脊椎都压断的压力消失之后,位于人群前方,有着清丽容貌的短发少女恭敬的走了过来,她纤细的身材不带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却可以穿着男性的装束,将少女的美丽转换成了英气。 “王,请允许我,正史编纂委员会的沙耶宫馨向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少女身上有一种精明强干的气质,她并没有走到罗兰跟前,而是在距离几步的地方便躬身问礼。 在沙耶宫馨身后,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笑眯眯的眼镜男也挥挥手,让后方侍立的迎接人员散开等待吩咐,在没有确认罗兰的态度面前,他们不会做任何有可能惹怒罗兰的举动。 “你就是这次负责我行程的人喽?”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但罗兰的态度依然算不上很好,他对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罗兰有能够使其他人敬畏拜伏的底气,这个世界也没有人能让他低头。 “是的,我会尽己所能,达成您想完成的一切。” 沙耶宫馨的语气没有因为罗兰的态度产生任何波动,相反,她显得更加柔和了,这种过分顺从的态度让罗兰都有些啼笑皆非。 他本来想着这个国家可能会暗地里阴奉阳违,策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这种事他见过太多了。 所以他才会讨厌恶逆与污秽,以自己的意志支配一切。 但霓虹把他来的一切障碍都主动抹除了,不论是在场的人员,还是面对跪拜时不曾动容的态度都证明了这点,能够看穿人心的罗兰可以确认,这个国家,至少这个机构是真的想要诚心诚意的为自己服务。 但正因为这样,才觉得可疑,对魔王的服从只会是一种大势,而不是具体到每个人的态度。 就算是见证过罗兰力量的七姐妹同盟里,也会存在一些异想天开,想要装作服从,然后利用弑神者力量的家伙,这种发自内心的完全恭顺实在是太可疑了。 再三确认了自己并没有放开身为究极生物的磁场后,剩下的答案就很明显了。 有着凌驾于整个霓虹的委员会之上的人物,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才是真相。 “请允许我先带王进入行宫吧,” 沙耶宫馨微微侧身,像是职业的侍者一样轻声介绍其他们的准备。 “当然,如果您还想游览东京或者是有任何其他的要求,我们随时都可以启程。。” “那就动身吧。” 罗兰微微眯起了眼睛,抱着想要看一看那位幽界的隐居者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态度,以及顺藤摸瓜,想要找到对方老巢的想法,他暂时扮演着自己应该有的形象。 等到了车上,那位名叫甘粕冬马的男人十分自觉的没有跟上去,只有沙耶宫馨一人陪同罗兰与爱丽丝公主上了车。 刚到车上,被沏好的,带着淡雅香味的茶水便被立刻送了上来。 这种被侍奉的默契让罗兰都有点感动,悠悠的的喝了一口醇香的茶水,他才半阖起眼睛,突然问道。 “那么,沙耶宫小姐,对于我来的目的,您应该有所了解喽。” 这记直球让一直表现的完美无缺的沙耶宫馨身体都颤动了一下,看着仍然是一派淡然的罗兰,她才有点苦涩的开口。 “是的,王,霓虹这等弹丸小国,是无法被统领地上一切的王者们放入眼中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能让王这等人也要屈尊前来的话,也只有各家神社与家族的媛巫女了吧。” 在圣杯战争与弑神者聚会的消息传出来之前,霓虹的正史编纂委员会就开始分析罗兰到来的目的。 但即使他们的智囊团倾尽全力,在圣杯战争的隐秘只有弑神者知晓的情况下,也只能对于这种召唤仪式得出那个固定的答案。 就像沙耶宫馨说的那样,霓虹并不是资源十分丰富的地方,地理位置也不显著,更何况周边还挨着最难缠的弑神者之一,在里世界里,这个国家大部分情况都是透明人,而霓虹本土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有乱来,参与到一些逆反的大事件中。 也正是这种保留传承的积累,与表里合一的正史编纂委员会,才能让他们锁定国内的一切神秘,将正统非正统的媛巫女都收入体制。 这既是幸运,也是不幸,也正是因为这些媛巫女,沃班侯爵才会注意到这个国家,从而像割麦子一样来固定的收取丰收的媛巫女们,让霓虹狠狠的出了一波血。 但即使如此,霓虹国内上下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只要是弑神者的要求,他们都尽可能的去做到。 要资料给资料,要资源给资源,要媛巫女给媛巫女,连讨价还价的态度都没有,乖巧的像是子女顺从父母一样。 只求满足弑神者的兴趣,让他们在达成目的后,离开这个国度。 因此,这种予取予求的卑微感让霓虹一直被成为最顺从的国家的典范 第三百零一章 纯度太低了 因此,虽然有些不甘,但因为可以借鉴的历史太多,对于第二位闻到了腥味的猎人,也对着着诱人的猎物而垂涎欲滴的场景,沙耶宫馨认为可能性非常高。 但罗兰的回答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种东西根本无所谓。” 罗兰轻笑了一声,虽然没有人敢反抗弑神者,但如果不是大秦那样所有人的意志都归于皇帝统辖的情况,阴奉阳违常见的很。 表面上不敢反抗,暗地里不断推脱是很常见的事,就连那位最暴虐的沃班侯爵在陷入困窘的时候,听说他的下属也是小动作不断,更别说其他人了。 弑神者传承下来的威名只能是这些魔术师们尊重,只有鲜血与死亡才能使他们敬畏。 这个道理在哪都是一样的,虽然霓虹一直表现的鞍前马后,那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包下一个酒店,挪出一座皇宫,清空一个神社,听起来的确很奢华,但实际上,明治神宫常年出租给婚礼用,贵宾客户包下酒店也不少见,就算是神社,也一样买得到。 对于一些大富豪来说,这都不算难事,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呢? 用钱就能办成的东西对于霓虹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不会影响本身利益的事情当然无所谓,而在地上之魔王表现的谦恭一些就像沙耶宫馨说的那样,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丢脸的事。 但涉及到真正的利益时,罗兰可不认为他们还会表现的这么卑微,他查看其他魔术结社的典籍时,那些人就准备和他拼命,杀掉一大群以儆效尤后才安顿了下来。 现在也是一样的,媛巫女的灵视资质本身是无法复制的,而在这个不从之神与弑神者存在的世界中,她们的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说,不论是查看神明的来历,获得启示,找到正确的行动方向都是至关重要的。 更何况,本就青黄不接的霓虹又要献上剩余的媛巫女,可以说这个举动掐掉了霓虹一般的命脉也不过,遭到反抗完全不奇怪。 可对方仍然是诡异的顺从,就好像有种希望罗兰快点离开的催促感一样。 罗兰沉吟了一声,稍微试探一下吧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只要一声令下,整个霓虹的巫女都会被搜集而来,供奉到您的面前,可为何如此,是我等有何不周之处吗?……” 秀丽的短发美人皱起了眉头,一副令人心疼的为难模样。 可罗兰只是嗤笑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她继续。 “恕我直言,王,如果您在担心媛巫女的质量,这完全是多虑的,虽然您也应该知晓才对,沃班侯爵也曾经在十几年前像霓虹征收了一次媛巫女,而在那次召唤不从之神的仪式中,霓虹大部分媛巫女都已经遇难了。” “但是,我等依然有着血脉传承的家族,虽然时间还很短,但也已经诞生了一批足够质量的媛巫女了,您完全不必担心。” 这是里世界流传的十分广事件之一,因为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早就被翻烂了,沙耶宫馨所说的也完全是实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兰忽然笑了出声,他用赞许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少女,“不错,能够成为霓虹的代表,你的确有着与外貌匹配的特质呢,连应答的话语九真一假最让人有信服力都明白。” 听到罗兰明为夸奖,暗是嘲讽的话语,沙耶宫馨的脸一白,青葱般的手指也一下子搅在了一起。 罗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饶有兴致的看着有些慌乱的沙耶宫馨。 “的确,沃班侯爵的征召与媛巫女的死亡都是事实,可你们交出去的绝对不是全部的巫女吧?” 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会留下备用的存款,一个国家没道理会这样不留余力的屈服。 “毕竟,现在的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媛巫女沙耶宫馨小姐?” 罗兰轻声吐出了致命的言语,让对面的有着独特气质的八方美人肩膀彻底松了下来。 原本的拘谨好像破开了锁链一样,沙耶宫馨也让自己的身体陷进了软软的沙发里,用好像撒娇般的软糯语调说道。 虽然被揭穿了,可沙耶宫馨的慌乱也彻底消失不见,她垂下了自己的头颅,不带丝毫身为掌控霓虹的四大家族,沙耶宫家族继承人的傲气,语调依然自然而柔和。 “完全被您看穿了呢,王。” 她的态度依然垂的很低,但却并未有之前那副软弱的样子,这才是平常就喜欢以男装丽人形象示人的沙耶宫馨本来的模样。 作为沙耶宫的继承人与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代表,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花瓶。 “还请宽恕吾等吧,霓虹绝对不敢有碍于王威严与意愿的意思,吾等只是想尽可能的保存自身而已。” “正如您所想的那样,霓虹的媛巫女大部分都被征召了,但实际上,还有少数的几人因为身份原因而被隐藏了起来,我就是其中之一。” 似乎是为了祈求罗兰的原谅一样,沙耶宫馨开始详细了解释了起来,这本就是历史的遗留原因,沃班侯爵要的只是媛巫女,而这个身份外,人与人也是不同的,平民家的孩子自然与贵族家的不一样,事实上不知沙耶宫家,大部分家族对于主要继承人都留了一点种子。 “但实际上留存下来的人仍然不超过一指之数,这点上我绝无欺瞒。” 罗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沃班侯爵也不是吃素的,以对方真的毁灭了不少城市的名声,霓虹自然是不敢造次。 “但是,正如我所说的一样,这根本无所谓。” “是,”沙耶宫馨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作为欺瞒王者的人,就算是死亡的结果,她也做好了准备,参与仪式根本不算什么。 可罗兰却并没有想这么快就放过她,他露出恶意的笑容,暗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并且,作为赔罪,我要将召唤仪式的地点定在日本。” “什么?” 自见面以来,沙耶宫馨第一次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可见罗兰的这个消息给她的震撼了。 “王,还请收回成命……” “闭嘴!” 看着面前的佳人惊慌的样子,罗兰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明白了吗?沙耶宫馨小姐,如果你拒绝我的要求,那我就换一批会与我乖乖‘合作’的聪明人过来?” 第三百零二章 大圣 到达像宫殿一样华丽,古典的住所后,沙耶宫馨就匆忙的告罪退去了,显然要为罗兰那任性的要求而去上报,罗兰也没有要人来侍奉的意思,稍作检查后就带着爱丽丝公主走进了宫殿的内部。 欣赏着与这与自己家乡的宫殿相似而又不同的景色,罗兰的情绪显得相当积极。 而爱丽丝公主则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偷偷观察着罗兰的表情。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抱住了罗兰的手臂,讨好的蹭着他的身体。 “王?明明你早就将圣杯战争的地点定在霓虹了,您对沙耶宫小姐说是惩罚,实际上,这不是临时起意吧?” “当然不是临时起意,不过也不能算有预谋,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幽世的那些隐居者,虽然在真正的大势面前无法干涉,但对于圣杯战争终究是个不稳定的因素,罗兰本来就打算处理一下这些家伙,又怎么会对主动试探的他们置之不理呢? “可是这里始终有着隐患吧?” 爱丽丝公主显得有些忧虑,“这些人自然不可能对您的安危造成任何影响,但您应该感觉到了,虽然表现的十分恭敬,但这里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的确,尽管是在国家的管束之下,但这些人好像并不是对国家的情况一无所知,而是在可以放任一样。” 如果说之前爱丽丝公主的警告还只能说是猜测或者流言,现在就是确有其事了,这个国家始终带着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罗兰手中那块普罗米修斯石板里,封印的那部分土地神的力量就来自于这里。 按照霓虹八百万神明的传说来看,这倒也不算什么少见的事情,可有了这种先例,作为官方机构的正史编纂委员会态度就显得十分古怪了。 他们应该在不从之神频发的情况下十分依赖弑神者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心的当一块庄稼地,不主动,不接触,不拒绝。 “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会很麻烦的吧,虽然他们没有对抗的能力,可如果破坏您的计划,即使让这座岛国上所有的生命都步入死亡,依然无法比得上您愤怒的一丝一毫。”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趣啊?” 罗兰摸了摸身旁担忧的少女那柔顺还带着香味的发丝,展开了一个温柔的笑颜。 “如果一切都按照我的步调来,那才是无趣的事情,未知,才是前进的根源,现在的霓虹,就是一个平静的水潭,而我需要做,只是把水搅浑而已,更何况,被我专门盯上的神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插上一脚的杂鱼啊。” “到那个时候,场面一定会显得很有趣吧。” “是吗,真拿您没办法呢,但谁让您是妾身的王呢?只要这是您的意愿,那妾身也只好遵从了。” 爱丽丝公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作为算无遗策的贤人议会前任首领,这种冒险的行为着实不受她的欢迎,但既然罗兰已经决定了,她也不会在阻止。 像罗兰告退之后,爱丽丝公主就作为代表,开始去安排圣杯战争的日常事宜了,虽然罗兰给了沙耶宫馨一天的时间,但美名响彻欧洲的公主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局。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不管她们是否愿意,事情都会按照这位大人的心意前进。 “感觉如何?” 目送着爱丽丝公主的身影远去,罗兰轻声问道。 雅典娜娇小的影子从黑暗里迈了出来,也是一脸困惑。 “这里有异常,妾身可以断定。” 像是发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雅典娜眉头紧蹙,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 “妾身刚刚了解了一下这片土地产生的媛巫女数量和间隔,也去亲眼看了一下流传这份血脉的少女们,在她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虽然很轻微,但确实是亲近的感觉。” 为了不从之神的降临产生骚动,在到达岛国之后,雅典娜就按照罗兰的意思,去查看这个国家的幕后了,因为罗兰借给了她一部分黑影兵团的缘故,自身也有着黑暗属性的雅典娜没有暴露任何东西,就圆满归来了。 正因如此,她才可以确定那个事实。 “这些媛巫女们的血脉源头,来自妾身的同胞。” 雅典娜微微张着樱唇,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是神祖吗?” 罗兰到是没有惊讶,而是沉声问道。 作为曾经的版本之子,地母神在失去神力之后,依然是名为神祖的强大生命,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而媛巫女,正是她们繁衍的血脉中诞生的。 “没错,并且,按照这种规模与质量来看,作为源头的地母神血脉极其强大,就算不如妾身,也不会逊色多少。” “但神祖是不会因为时光流转就死去的,妾身刚刚探查了整个国家,也没有找到她的气息,可偏偏,她留下的痕迹又无处不在。” 这种诡异的现象,即使不需要智慧的点明,也能清楚这其中一定蕴含着某种谋划。 “我知道了,还有呢?” 罗兰不温不火的回答到,也没有继续深入这个问题。 “如您所想,这座城市确实有着让妾身厌恶的气息,不过他被封印住了。” “是吗?看来作为支配者的我感到晦涩的原因就是他了。” 在到达霓虹的一瞬间,罗兰就感觉不对,身为秩序支配者的他对于灵脉的权限是极高的,就好像手机的信号一样,到达外面就会自动与附近最近的灵脉联通,而在霓虹的时候,东京与他的联系虽然连上了,但速度不对劲,好像有人占了一部分信号一样。 于是,罗兰准备去探查个究竟,在主动行驶权能的情况下,灵脉的晦涩很快就冰雪消融了,甚至主动带着罗兰,去巡视整个城市。 而一股锋锐而有坚硬的味道,在祥和的城市里就显得十分突出了,经历了多位不从之神,罗兰很快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钢}吗?” 他的眼神变得奇异起来,“而且这股味道十分强烈,完全不是一般的不从之神能比的,这股味道,也隐隐有让我亲近的感觉。” “原来在这里啊,也好,比起被这些迷惑你的家伙利用,不如助我一臂之力,给这些算计你得家伙一点颜色瞧瞧吧,相信,这种‘双赢’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从上方俯瞰城市的一角,一位像是矗立着的山峰一样的封印将突出的{钢}给牢牢的束缚着,这个封印经历了多重封锁,甚至有利用神话本身,与被封印的那位钢之英雄神一脉相承的味道。 罗兰喃喃自语完,才故作失态了拍了拍手。 “喔,不好意思,我忘记你现在听不到了,不过,我就当你答应了喔,大圣?” 第三百零三章 奉上祭品 轻轻的敲了敲封印的外壳,铿锵的声音便自然的回荡着,赵政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不是花架子,是神代的术式。 不过,这种利用灵脉的封印,也给灵脉本身留下了后门,不谈解封,去查看一番还是轻而易举的。 穿越了钢的壁障,在灵脉本身是内鬼的情况下,赵政越过了封印的术式,看到了里面的全貌。 那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猴子,有着近似橙色的亮金色体毛,他是华夏的传承与守护,是原初的钢之英雄神。 它蜷缩着身体,睡得很熟,但赵政仍然能从那具身躯上看出顶天立地的那股气魄,他虚握着的手掌更是散发着凛冽的锐气,好像随时要将束缚他的封印给彻底砸烂。 虽然时代不同,但来自民族的信仰仍然使这个神话熠熠生辉,对于这个形象,赵政可谓是十分熟稔,尽管未曾见面,但却相识已久。 “有趣,太有趣了啊!朕越来越期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收回了意识,赵政在爱丽丝嗔怪的眼神中,发出了兴奋的狂笑。 在罗兰大摇大摆的查看封印的暗门时,沙耶宫馨却已经如同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了。 就像罗兰预想的那样,霓虹并没有打算违抗他的意志,不如说,作为弑神者这个先天的因素已经让霓虹准备投诚了,巫女的准备事宜也早就已经吩咐了下去。 除了侍奉在正史编纂委员会附近的人之外,大部分分部都已经紧急出动,将所有具有媛巫女资质的少女统一起来。 作为强弱阶级划分的十分明确的国家,像魔王供奉祭品来换取和平对于正史编纂委员会来说,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举动。 沙耶宫馨也只是单纯的利用话术,想掩盖那些从未暴露国的真相而已,比起欧洲那边的魔术结社,霓虹已经算是十分识相的了,毕竟,像赤铜黑十字这样处在夹缝中的组织还是少数,作为一个国家,霓虹自然不可能在罗兰没有表态庇护的时候就敞开心扉。 可没想到,那个恐怖的魔王轻松的看穿了他们的掩饰,还因此震怒,这就让沙耶宫馨十分头疼了,如果能以死谢罪来换取对方的原谅,沙耶宫馨不介意当场自尽。 现在的问题是,罗兰已经笃定要在霓虹举行圣杯战争,并给予了明确的威胁。 三个小时之内毁灭东京,结合地中海上那几座沉默的岛屿,死亡的沃班侯爵,还有被毁灭了大半的伦敦,霓虹方面没有怀疑罗兰做不到。 反抗这件事就更不可能了,罗兰可不是单纯的弑神者,而是从远古复苏的暴君,两相结合之下,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人知道这位世人皆知的皇帝上限有多高。 “不用惊慌,沙耶宫小姐。” 甘粕冬马以相当平淡的姿态安慰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虽然少女的能力是让他心诚悦服的,但阅历还是差了一点。 “可是,可是搞不好明天东京就会被从霓虹的版图上划去啊!” 短发的丽人有些自暴自弃的喊出声,面对弑神者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身为精英的少女也彻底没有办法了。 “您多虑了,作为霓虹的中心,如果东京彻底消失,那么这座岛国就会四分五裂,完全不用担心还有版图这回事。” 甘粕冬马的话音刚落,沙耶宫馨宛若实质般的锋锐目光就让他不自觉的撇过了头。 “说到底,东京都已经要灭亡了,你跟我讲灭亡的不仅仅是东京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着抓狂的挠着头,少女趴在沙发上,有些犹豫。 “要去请示一下上面吗?” “绝对不行!” 听到沙耶宫馨的疑问,甘粕冬马一改之前笑眯眯的表情,十分严肃的否决了她的话语。 虽然名义上是沙耶宫馨的下属,但甘粕冬马也是正史编纂委员会的灵魂人物之一,不管是实力还是决策权都是一流,他才应该是真正的代理人。 但与沙耶宫馨不一样,甘粕冬马被培养的意义是作为利剑与家臣,辅佐真正的主公与这个国家,所以,他才明白少女话中的意义。 培养他们,拥有者这个国家顶尖组织决策权的那位大人,才是霓虹一直能避开主动需要弑神者们的底气,即使是霓虹的首都灭亡,那位大人也不能有丝毫的损害。 “在罗兰来之前,大人就已经下达决策了,他不会在这个期间主动与我们联系,为了避免暴露,我们也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因此,现在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见到最后的希望也被否决,沙耶宫馨抿了抿嘴唇,看着甘粕冬马,没好气的问道:“那怎么办,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很简单啊,”恢复了从容的甘粕冬马朝着远处东京皇宫的方向躬身,“那是无法反抗的魔王,作为凡人的我们只需要遵从就好了,要媛巫女,就给他,要召唤仪式,就提前疏散人群,减少伤亡。” 因为站在家臣的身份上,甘粕冬马反而比身为决策者的沙耶宫馨要更能看清楚局势,既然无法反抗,甚至能玉石俱焚都做不到,那就尽量减少灾害,就如同海啸,台风来临是那样。 “对于我们来说,弑神者也是天灾的一种,要是把他们当做平等的人,那才是取死之道。” 沙耶宫馨沉默了良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任性的少女,而是一位优秀的精英。 “我明白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会将迎接王的决策权都交给你。” “谢谢您的信任。” 甘粕冬马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定会让那位陛下度过这段满意的旅程。” “我会尽量配合你的,不过,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吗?” “立刻向王表明我们的态度,配合他的一切要求,然后,”甘粕冬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我打算给东京皇宫里送去一些侍女。” “你疯了吗?罗兰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物,一不小心,东京就会毁灭的诶!” 沙耶宫馨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理解对方的想法,以弑神者与千古一帝的尊驾,会没有优秀的侍女吗?随意的派出一些受过训练的女孩只可能引起对方的反感。 “我当然清楚这点,” 面对沙耶宫馨的质疑,甘粕冬马却显得胸有成竹,作为家臣,甘粕冬马暗地里负责的活计可比这位明面上的少女要多得多。 但凡是有可能用到的对象,他都作为记录,尤其是美丽的少女,这更是面对弑神者的重要筹码。 换句话说,他就是一个专业拉皮条的。 “我并不会送去那些训练的暗子,而是将王所要的东西送到她的眼前而已,那是我们精心准备,专门为此等至尊准备的,祭品。” “你是说?” “有心计的侍女不成,那么,纯洁,善良,资质无比优秀,根本没有接触到多少里世界,像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被安心保护,堪称完美的大和抚子的媛巫女,应该能让那位陛下满意吧?” 第三百零四章 大和抚子般的巫女 正史编纂委员会的动作很快,在沙耶宫馨同意了这个决策之后,还在休憩的罗兰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王,正式编纂委员向您送上了一份资料。” 爱丽丝公主递给了罗兰一份用绸带做装饰的花名册,罗兰随手翻开,看了几眼,其上巫女的名字,来历,爱好,甚至三围这种私密的东西都一览无遗。 附上的照片也都是各具特色的,有的在满是落叶的神社,有的在山巅的的碧空之中,还有的游走于湖畔,这些女孩都是更具风情的美人,如果不是爱丽丝公主有言在先,罗兰恐怕会认为这是皇帝的选妃名册也说不定。 “这些家伙在这种方面总是能奇怪的讨人欢心呢。” 纵使罗兰有些无语,但也不能就这方面没事找事,在欧洲那边他也见过一些魔女们,每个人的确都是气质迥异的优秀女性,但是就伴侣来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人提起兴趣。 毕竟生活环境与经历的不同,造就的魔女是完全不同的,恶劣的有,胆怯的有,肆意妄为的更是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弑神者的命令的确无法违抗,她们很少会乖乖就范。 可霓虹这边却表现的异常出色,随手翻了几页,每个媛巫女身上都有让人动心的特质,活泼的,清纯的,可爱的,通晓家务与善解人意这点更是作为伴侣的优选。 很明显,这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作为一直没有放弃靠给魔王献上公主祈求庇护的国家,正式编纂委员会对于媛巫女这种珍贵的资源一直都有详细的保护与规划。 从小时候开始,根据每位媛巫女特质的不同,她们所受到的教育与培养也是不同的,但殊途同归的是,她们并没有像爱丽丝,莉莉亚娜那样独立的优秀女性,而是成为了优秀的附庸,就像衬托身份的首饰一样。 正式编纂委员会小心翼翼的为这些新生代的女孩们讲述一些内幕,却又不让她们知道的很透彻,就是为了让她们成为千奇百艳的花朵,现在,花园的大门已经朝着罗兰敞开了。 只要他勾勾手,这个名单上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被奉上来,可罗兰只是随意的略过那些诱人的特质,十分不解风情的将目光投到了有关媛巫女才能与仪式经历的介绍上。 在知道罗兰对媛巫女没有任何要求的情况下,送上这份名册本身就是一种询问了。 “他们要给我送侍女?” 罗兰有些啼笑皆非,在他做出威胁后,一如他所料,幕后那个不知名的人依然不敢站出来反抗,而是选择了顺从。 整座城市已经开始了全面的预警通告,大规模的撤离部队正飞快的涌向城市的边缘,霓虹相当大气的将自己的明珠交给了罗兰,可见他们的决心。 就在这之后,正史编纂委员会的那群家伙又跑来求见,打着为了弥补之前的错误而祈求王原谅的名义,希望像罗兰贡上一位服侍的女仆。 “是的,王,从之前的霓虹作为来判断,这位侍女真有可能符合您的心意呢。” 爱丽丝公主笑吟吟的附和着罗兰,她倒没有吃什么飞醋,之前沙耶宫馨的小心思所付出的代价霓虹已经看到了,在这种前提下,他们是不会随意的触怒罗兰的。 “也不怕我随手杀了吗?就算不是间谍,没有心思的花瓶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这些家伙不会认为献上一位侍女就可以表达她们的态度了吧?” 单纯像工具人一样的侍女只会让罗兰感到乏味,而且无人能代替的黑影兵团更是包揽了一切,所以大部分时候,他在时都是不需要侍从的。 “如果说我真想要侍女的话,用爱丽丝你代替不就好了,何必去自找麻烦呢?” 看到罗兰不屑的态度,爱丽丝笑的更灿烂了。 “虽然很感谢您的夸赞,但沙耶宫小姐就罢了,她身后那个名叫甘粕冬马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在明白了您的态度后,他们仍然敢自作主张,所以,这个被送上来的答案,还是值得王您期待一下的。” 很快,罗兰就明白了爱丽丝公主期待的含义,看着殿下那个跪坐着,却依然保持着淡泊姿容的少女,罗兰将身子缓缓前倾。 “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是吾等专门为您寻来的侍女,万里谷佑理。” 听到旁边甘粕冬马的话语,有着一头茶色长发,穿着令人惊艳的巫女服,面容精致的万里谷佑理朝着罗兰的方向伏下。 “能够侍奉与王的身侧,不胜惶恐。” 十分得体的回答,但万里谷佑理那略带畏缩的身姿还是暴露了少女心中的畏惧。 被指定到残暴的弑神者身旁侍奉,对于一个年仅十六的少女来说,已经不是惶恐能够形容的了,更何况,这还是第二次,如果不是知道违背的下场与守护家人的支撑,恐怕万里谷佑理已经昏过去了吧。 罗兰点了点自己的脸,目光在万里谷佑理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 如同爱丽丝公主说的一样,霓虹这群人的确找了个好人选,以罗兰的性格,是绝对无法容忍心怀叵测的人走进自己的身边的,经受过间谍训练的侍女送来只会让他震怒,而被剥夺的思考的权利,像工具一样的女仆也无法被他放入眼中。 可万里谷佑理,完美的避开了这两点,她在自然的环境下长大,心思纯粹而善良,不带任何杂念,但又通晓世故,理解弑神者的含义,不会失礼或者闹出事端,所以她身上只有单纯被弑神者身份的畏惧。 “万里谷小姐是神社的继承人,从小就受到了专业的训练,无论是厨艺,茶道,家务,都是一流的,完全担得起大和抚子的称号,由她来侍奉,应不会辱没王的身份。” 甘粕冬马低垂着头,轻声介绍起旁边万里谷佑理的经历,他猜对了,到现在罗兰仍然没有表现出排斥的态度,这就是良好的开端。 虽然不是专业的侍女培养,但作为一流的大和抚子,在侍奉的方面,万里谷佑理也会让人失望。 “如果只是这样,我仍然会把她赶出去,” 罗兰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中,其中的否定意味让万里谷佑理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就算知道有下文,带一想到弑神者发怒的后果,她仍然无法控制心中的悸动。 “不过,你们到还真是有心,送过来了速度还真快,这恐怕是早就备好的东西吧。” 知道罗兰已经看穿,甘粕冬马也不再卖关子,“万里谷小姐除了以上的特质之外,她本身也是霓虹最强的媛巫女之一,有着从幽世获取知识的灵视能力。” 作为一种才能,灵视自然也是分强弱的,从万里谷灵魂的光辉来看,这是确确实实的高位才能,百年难遇的那一种。 “并且,万里谷已经第一次参加不从之神的召唤仪式了,就算您不需要媛巫女,但在经验上,她依然是最好用的道具。” “喔?” 罗兰紫色的轮回眼仍然凝视着侃侃而谈的甘粕冬马,但另一只暗红色的写轮眼则转向了那位被称为道具,可仍然没有半分波动的少女。 第三百零五章 大礼 召唤过不从之神这种经历可不是随便一位媛巫女就能够拥有的,仪式的不完善,不从之神的怒火,灵视的暴走,就算媛巫女死光也不奇怪。 “是的,在王的这次征召之前,万里谷曾经也响应过沃班侯爵的征召,并成为了那次召唤仪式无损的幸存者。” 沃班侯爵当初召唤神明的资料都在罗兰手上,知道这个事实之后,罗兰的目光更加惊奇了。 那种危险的仪式就算媛巫女死光也是正常的事情,能够幸存下来估计也会受到极大的损伤,比如变成植物人之类,能够丧失灵视的才能而活下来都是万中无一的幸运了,可万里谷佑理,不仅活了下来,连身为媛巫女的资质都没有损失,可见其天资之高了。 “不过,这也只是附属而已,” 甘粕冬马殷切的说道:“我等清楚冕下您不需要媛巫女,但您的身旁应该还需要一位优秀的媛巫女来彰显您的身份,并服侍您。” “是吗?那就这样吧。” 罗兰满意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霓虹方面的这个请求,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没有道理拒绝这种送上门来的好处。 “这是吾等的荣幸。” 甘粕冬马再次恭敬的弯下腰,即使以他的定力,也不由在心中闪过喜色,能够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来安抚这位难缠的魔王,真是太划算了。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能看见罗兰眼中那不加掩饰的讥讽。 虽然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心思,不过这次,他们可要自讨苦吃了,高位的媛巫女,除去侍女的身份之外,更大的作用,难道不是作为解除封印的必需品吗? 罗兰的目光透过繁华的城市,看着猿猴的封印,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所以说,那些家伙拉皮条还真是一把好手啊。” 揉了揉自己身侧万里谷祐理那柔软的脑袋,看着少女委屈而又不敢反抗的眼神,罗兰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如果送来的是这些人,我估计会全部赶出去呢,从这点上来看,能找到万里谷这样符合我心意的可爱少女,即使是我也要称赞一下他们的眼光了呢。” 忽然被夸赞了的万里谷祐理的脸一下涨红了起来,将主人的纯情一展无疑,少女双手盖在自己的脑袋上,精致的脸上满是害羞与欣喜。 “可,可爱什么的……您实在太过誉了。” “我不会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说谎,就算是敌人,我也会承认对方的优点,比起这些孩子,你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罗兰没好气的打断了万里谷祐理的自谦,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作为花朵来说,万里谷祐理的美丽程度并不比这些女孩差,但是却没有了匠气,也不抢眼,只是静静的在角落绽开,盛放,就算生存的环境不同,也不会影响这份美丽的特质。 这般被一个俊美的异性夸赞,万里谷祐理红扑扑的脸上已经因为过于害羞而使表情呆住了,但这种懵懂的意味反而是万里谷祐理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了。 少女水润的眼神使得罗兰也有些动心,但他在旁边爱丽丝公主幽怨的眼神中,还是收回了目光。 爱丽丝公主也悄然走进了罗兰身边,像是示威一样的把自己窈窕的娇躯贴了上去。 “您想要的另一个答复,也已经等在门外了,按照甘粕冬马的说法,她真正能够代表这个国家掌管着意志的人。” 一边说着,爱丽丝公主又递上了另一份资料。 “因为这个国家一直以来都不怎么与外界交往的缘故,贤人议会收集的资料也不多。” 罗兰接过资料,用手指摩挲着纸面,发出了好听的沙沙声,看着照片上即使是穿着制服跪坐着,后背依然挺直,保持着优雅仪态与无法遮掩的贵气,眼中的神色更是如同利剑一样锋锐的少女,罗兰顿了一下,念出了这个名字。 “清秋院惠那吗?” 就算是以神祖的血脉为核心建立起来的国家,作为关键人物的家伙全部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还是让罗兰有些无奈。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这个国家的脊梁也太奇怪了一点,比起他记忆中那个名为狮子王机关的催婚机构,霓虹简直就是在打造随时可以取用的后宫一样。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有些鹤立鸡群,快速的夺去了他注意力的少女,手指轻点。 “我没有记错的话,清秋院似乎是统管霓虹的家族之一吧。” 旁边的爱丽丝公主立刻贴心的将答案给了出来。 “是的,王,这是掌控日本的四大家族中,最强大的清秋院一族的当代继承人,有些完全不逊色于万里谷小姐的资质,地位甚至比沙耶宫馨小姐还要更胜一筹,这次将她都派出来了,想必应该不是虚言。” 这位少女有着不逊色于万里谷的资质,在自然长大,性格天然,没有经历世俗,还有着万里谷祐理远不能比拟的战斗力,家世和身份更是高贵,放在以前的时代,许多人面见她的时候都只配跪下。 因此,她才是当代霓虹最强的媛巫女。 “太刀的媛巫女啊……” 罗兰按着自己的眉心,心中隐隐闪烁过一些预感,然后,他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 “让她进来。” “是。” 爱丽丝公主施施然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娇俏的笑容。 很快,鲜艳而凛然,穿的是白衣,绯袴的巫女装束的清秋院惠那以谁都无法挑剔的完美仪态走了进来。 看着面前这位清丽的带刀巫女,罗兰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的身上,有神明的味道呢。” 在之前他就闻到了,这位媛巫女与其他人不同,有一种很清新,超凡脱俗的感觉。 现在,无关人士都屏退,只留下清秋院惠那一人之后,缺少了其他灵性的遮盖,这股味道就变得很明显了。 这是神气的味道,这种堂皇而浓郁的魔力是独属于神明的,虽然在清秋院惠那身上这种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了,但罗兰还是清楚的察觉到了。 “并且,这股味道与脚下灵脉的魔力性质很相似,是本土的神明吗?还有着钢之神的显化?” 罗兰好奇的看着下方的清秋院惠那,有神明的味道不奇怪,不从之神那么多显现的,又不是所有不从之神都是无法沟通的,就算是普通人,也有不少幸运儿在无意中与不从之神有过交集。 像最开始的草薙护堂身上也带着韦勒斯拉纳的味道一样。 可能够一直保持着这种味道,就显得十分奇怪了,任何不从之神,都是违反了神话中自我的职责显现的,他们进入世界肯定有着自我的意志,有碍于神明的身份,动静根本不会小。 在这种前提下,要么不从之神杀死弑神者,要么被弑神者杀死夺走权能,很难出现这种长久保持气息的情况。 罗兰眯起了眼睛,等候少女的回答。 既然这位巫女不是带着敌意前来的,看来那位幕后的家伙是准备用一份大礼息事宁人,将他变成不管不问的共犯啊。 第三百零六章 天丛云剑 在这些天的经历里,罗兰也清楚,因为地处偏僻,资源也不充沛,并没有那位弑神者就霓虹收入领地中,而因为这个国家多神的传说,也没有哪个魔术结社吃饱了撑的来占据这里。 因此,霓虹的神秘,是完全有政治与神秘界合二为一的官方机构,正史编纂委员会产生的,他们会负责解决各种神秘事件,并收集媛巫女。 如果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霓虹对自己这块信息的控制是十分严苛的,就比如被弼马温术式封印的孙悟空,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一位钢之神明,可被封印的消息并不算非常出名。 有着这种掌控力,要隐瞒不从之神的踪迹自然也不是难事,甚至如果那位不从之神态度友善,供奉它霓虹也是十分乐意的。 听到罗兰的问话,清秋院惠那只是恭敬的抬起头,没有丝毫动容的回答了起来。 “是的,我身上佩戴着从爷爷那里传承下来的神具,天丛云剑。” “喔,这还真是令人惊喜呢。” 罗兰撑起手,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 清秋院惠那是一个被纯洁的女孩,也是被打造出来的工具。 这是罗兰发自内心的评价,虽然无论从外表上,还是直接倾听心声来看,这个佩刀的媛巫女都是表里如一的单纯。 但在罗兰看来,这种单纯也只是被打造出来的而已,通过特定环境与教育的培养,将这个女孩变成了强硬与柔弱兼具的大和抚子。 同时也保留了那种不问世事的纯洁,只有力量与智慧兼具者,才会得到认可,甚至让对方倾心。 可罗兰很是看不上这种半人工的美人,虽然放身边也不会讨厌,但那种被培养出来的固执三观会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人产生反感。 更让罗兰不以为然的是,这不就是工具吗? 用来拉拢,限制强者的工具,只不过比世俗的那些从小培养的清倌人更加珍贵而已,以在欲望上铺上一层薄纱来增加吸引力。 事实上,这个女孩自身也做好了准备,如果对象是魔王,又对她感兴趣的话,将自己摆在情人的位置上,她也甘之如饴吧。 但这样的女孩也十分有效。 如果出现了新的弑神者,还并不是神秘界的相关人,恐怕很容易就会陷入其中吧,但实际上,虽然看上去的确收获了忠诚于自己的美人,可因为那杯从小可以定型的三观,在行事的时候,很容易受到这份恩惠的影响。 听到清秋院惠那以神具之名来解释自己身上的神气后,罗兰就更是不屑了。 一般的神具怎么可能有着这样纯粹的神气的,就算是普罗米修斯石板,封印了权能之后,也未必能与清秋院惠那手中的神具相比。 因为,那把被冠以天丛云剑名号的神具,在罗兰的瞳孔中,显现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与神明有关的道具,而是锋锐到仿佛能刺伤投来的视线,罗兰之前才见过,那敢于自己真身对抗,强大而又不屈的钢之权能! 这把剑,就是一位不从之神,自身割裂下来的一部分权能! 纯洁的巫女,权能的神剑,不带有任何要求和条件,就这样被那位幽世的老家伙自发送了上来,他是算准了弑神者也不会拒绝这种诱惑吧。 “虽然被认为是那么好骗热血年纪有些欣慰,但这样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浩瀚,沉重,直接将地板压裂,成实质化朝外界扩散的威压倾注在清秋院惠那身上,将她的膝盖直接压断,匍下身来、 而那把作为威压核心压迫对象,不屈的天丛云剑,更是被硬生生压弯,插在了地上。 这种能将权能本质都扭曲的恐怖压力直接蔓延了半个东京,虫蚁鸟雀,尽数噤声,就算知道清秋院惠那真实身份的正史编纂委员会的知情人也只是垂下头颅,成拜伏的姿态,无人敢去对抗这位新生的魔王锋芒。 而伴随着碎裂的双腿,任由血色将洁白的巫女袍浸湿的清秋院惠那,只是抬起面色发白的脸,强忍着钻心的痛苦,朝罗兰拜伏。 “爷爷,不,{御老公}大人希望能以天丛云剑来表达对您的善意,并希望能得到您对于他无法亲身面见的宽恕。” 在生死压迫的关头,这位带刀的媛巫女却仍然谨守着她自己都不懂,只是从小被灌输在脑海里的风骨,在她的世界中,能为了这种送命的任务而死,恐怕一点都不可惜吧。 “要想有得到沐浴在我的荣光下的恩赐,就让那个家伙自己动身,不管他是所谓的御老公还是须佐之男,等到我动身的时候,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罗兰撇了一下嘴,点出了那位幕后神明的实质后,也没有要为难这种可怜工具的意思,很快就放开了威压,冷冷的扫视了清秋院惠那一眼。 两名武士一样的黑影忍者从清秋院惠那的身旁影子里升起,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其中一名取下了清秋院惠那挂着的天丛云剑。 很快,黑影忍者就把垂死的巫女拖了出去,交给了早就等候在外的甘粕冬马。 虽然名义上沙耶宫馨才是主事人,但怎么看都是忙前忙后的这位忍者后裔更有实权一些,面对自己名义上的主人被这样轻易打成重伤的场景,他依然是笑眯眯的,看不见半点愤懑的情感。 直到黑影忍者消失,他带着清秋院惠那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甘粕冬马才开口问道。 不过,他不是询问她的伤势与感想。 “如何?” “没有完成爷爷给我的托付,那位大人要他本人亲自来觐见。” 巫女小姐熟练的用术式给自己做了最基础的治疗,就又恢复了正经的样子。 “这样吗?那就麻烦了啊,”甘粕冬马叹了一口气,“本来是希望你去笼络这位魔王的,但结果连你这位究极的大和抚子都未能建功,看来后宫计划是失败了啊,果然还是自然生长的鲜花更受那位大人的青睐吗?” “可我没有被讨厌,这就足够了,即使付出一切,成为那位大人不管不顾的地下情人也好,我也会完成自己的职责,成为辅助魔王的媛巫女。” “是吗,你能又这份心就再好不过了。” 第三百零七章 新的英灵 甘粕冬马还是一副悠闲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迫在眉睫的局势而感到焦急,“但顺其自然就好,罗兰大人似乎不喜欢刻意的东西,” 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清秋院惠那身上消失的天丛云剑。 “对方既然收下了赔罪的礼物,就足够了,按照这位大人的态度,我们又获得了一点缓冲期,也足够御老公大人改易计划的准备了。” “毕竟,那位大人接下来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心盯着天空的他,想必也不会在意我们这些爬虫了吧。” “出了什么事吗?” 清秋院惠那疑惑的询问道,不明白为什么甘粕冬马如此轻松和笃定。 “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消失了很久的沃班侯爵终于重新复活,才是清洗自己旗下的势力,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火冒三丈的来寻求战斗,反而大张旗鼓开始收集圣遗物和资料了。” “为了圣杯战争?” “为了圣杯战争。” 罗兰随意的摆弄着手上的天丛云剑,作为由被割裂的权能而诞生的神具,天丛云剑自身就拥有者与使用者无关的庞大咒力。 拥有了他的力量,等于凭空多了一个强大的权能,这个礼物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而使用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承受神力的侵蚀而已,对于凡人这可能十分可怕,可对弑神者们来说,和白送没有区别。 并且,罗兰还能够感知到,这把剑是没有主人的。 只要击败了它,就可以成为这尊钢之权能的化身归属。 “还真是大方呢?” 雅典娜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坐在了罗兰的腿上,盯着天丛云剑。 “虽然妾身极其厌恶钢的化身,但也得承认,钢之神的力量是举世无双的,这样轻易的将它送出,这些幽世的隐居者想讨好你的心思还真是昭然若现。” “你看出她们来历了吗?” “妾身同胞真身仍不清楚,估计只有等她出现的时候,才能一窥一二吧。但那个名叫须佐之男的家伙,只是本土的复合神罢了,一个幸运儿。” “何以见得?单从能舍弃天丛云剑来看,至少也是个主神级别的人物吧,可能比现在的你还强。” “妾身当然明白这点,”雅典娜是智慧的女神,不会固守着所谓神明的骄傲,她承认对方比自己强,但依然没有收回自己的说法。。 “幽界的隐居者,他们是抛弃不从之神身份的存在,因为失去了神明的身份,也会摆脱原本的束缚,可即使这样,属于神明的本质依然不会改变。” “对于天生的钢之英雄来说,属于钢的力量是他们传说的具现,武勋的象征,是不可舍弃的荣耀,就算不是不从之神,那些英雄神也不会放弃自己钢的本质。” “更别说将他分离出来,拱手让人了,除非杀死他们,篡夺荣耀,否则即使是您,也不可能从钢之神的身上获取他们的权能。” “喔,”罗兰的声音微微拖长,眼神都有了光亮,作为本土的人物,这位智慧的女神对于神明的来历和认知正好可以给自己查缺补漏。 尤其是雅典娜这么上道,在知道自己要求的情况下,将那个故作神秘的须佐之男本质轻易的揭开了。 “那么你认为他是怎样的存在呢?” “有很多种可能,但无非是作为本土的神明,在混沌的神话变迁中,利用自己的力量,展现神迹,逐渐融合了其他神,最后掌握天空与钢的力量罢了,像妾身的父亲,宙斯一样。”提起那位在神话中作为自己父亲的主神时,雅典娜下意识的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正因如此,他才会毫不客气的分离一部分钢的神格,因为对于他来说,这部分钢的力量,只是在神话的变迁中,多余的一部分而已,他们本身也具有附属神一类的性质,完全没有大碍。” 认真的思考一下这个解释后,罗兰的很多疑问立刻得到了解答。 “难怪是如此大方的馈赠,我之前就奇怪分离自己的本质也太过有决断了一点,原来只是鸡肋啊。” “是的,神话会变迁成怎样,即使是神明也无法完全控制,倒不如干脆一点,确立地位,还能保证自己的掌控力。” 须佐之男与天丛云剑的关系就算不是一体,也是无法分割的,这恐怕也是对方想看到的结果吧。 雅典娜精致的脸蛋上浮现了一丝讽刺,仿佛又想到了曾经。 “利用这种东西,他才可以在漫长的历史中筛选合心意的弑神者,从而助对方一臂之力,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算对方不愿意,借助这种联系,哪怕无法收回天丛云剑,他也可以不让弑神者利用这股力量,从容脱身。” “即使知道了真相的弑神者对此抱有微词,也很难拒绝这种威能吧,您要接纳这份善意吗?” “我明白了。” 罗兰的食指点了一下座椅,示意自己已经了然。 “不过,接纳就不必了,对方也无非是想利用我的力量而已,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鼾睡,这种浅显的道理我还不至于不懂,就算暂时的缓和,也无法阻止他想达成计划的决心吧?” 当下,罗兰失笑了一声。 “不管过程如何,那个叫须佐之男的家伙,他的天丛云剑现在确实在我的手上,在他又不敢露面的情况下,你觉得,他还能从我手中夺走属于这把剑吗?” 这句话,让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雅典娜依旧面无表情的望着罗兰,罗兰则是神色自若的应对,这份无耻的模样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戈尔贡之石。 看着被罗兰握在手中就可以拿到的天丛云剑,雅典娜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赞叹之色。。 “那您打算如何处理它呢?这好歹也是强大的钢。” “扔掉就是了,反正对我也没什么用。” 在这方面,罗兰表现的相当洒脱,他在意的只是这把神具的拥有权而已。 天丛云剑的归属既然已经决定,那么他的诱惑力就大大降低了。 突然,罗兰神色一顿,望向了天空。 顿时,场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雅典娜不安的往罗兰的方向靠了靠,她虽然无法察觉事情的全貌,但也感受到了局面的压抑。 难道是那个不从之神因为感受到了自己被愚弄,气急败坏的打过来了吗? 就算现在蔑视对方是个在二创中被随意揉捏的复合神,也是相对完全体的他而言的,现在只依靠自己身边那深沉而暗淡,饱含死之概念,属于冥府女神的力量,恐怕还不足以应对这种危机。 那位幽世的隐居者要是打算撕破脸暴走,造成的后果也不是轻描淡写的。 “出什么事了吗?” 罗兰微微偏过头,沉吟着说道,“我感受到新的英灵被召唤了,是lancer。” 第三百零八章 凯尔特的大英雄 “这么快?” 雅典娜感到有些讶然,圣杯战争这种大事,对于弑神者们来说也不应该是轻易就能决定的。 毕竟它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过去的东西可以进行参考,无论是考虑英灵的强度,职介的选择,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定下来的。 可距离罗兰给出圣杯战争的详细资料连两天都不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选好圣遗物并进行仪式,用雷厉风行都形容都不为过了。 “估计是沃班侯爵吧,看来他也不算一点准备都没有,死亡教给他的东西还不少吗?” “那头老狼?可妾身听闻,他是以耐心,残忍而闻名的。” “之前或许是那样吧,”罗兰表现的倒很淡然,亲眼见证沃班侯爵蜕变的他对于这件事情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外,很快就平静的接受了。 “但被吉尔伽美什那家伙杀死几次后,他原有的资本已经被摧毁殆尽了,圣杯战争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场通往高峰的仪式了,而是挽回一切的后悔药。” “谋定而后动,那是对于有资本的人最优解,现在的沃班侯爵,要想看到胜利的曙光,只有投入一切,占据先机,准备最后一搏。” 在不断的重复死亡,复活的这个过程中,沃班侯爵除了深刻的领悟英灵的力量,褪去了往日的浮躁与自大后,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他的咒力上限衰弱到估计勉强够到那种弱小的土地神级别,这种情况下,只是普通的不从之神他应付起来都十分吃力,更别说面对弑神者了,偏偏他又没有什么可以迅速的结束战斗的权能。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其他的弑神者召唤的是怎样的英灵,选择怎样的战术,对沃班侯爵来说都无所谓。 ——反正他都打不赢。 还不如在其他人还未曾下手的时候,提前占据自己心仪的职介,从而增添孤注一掷的保障。 “弑神之人果然都是荒谬而狂妄的勇者呢,怎么样,罗兰,有后悔当时并没有把他斩尽杀绝吗?” “完全没有,”罗兰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相反,我为他如今的成长而感到高兴和自豪,那个老爷子能如此迅速的做出决定,我反而松了口气。” 罗兰一根根展开自己白皙而纤长的手指,缓缓合拢,让他们握成一只有力的拳头。 “不然,只是单纯的因为弱小而退场,那也太无趣了,就算是蝼蚁,在死之前,也好歹用挣扎来取悦我吧。” ———— “蝼蚁就不要妄自挣扎了。” 沃班侯爵从阴影里走出,用冷漠的声音看着面前的魔术师,殊不知自己也被罗兰给予了相同的评价。 比起最开始和罗兰相遇的时候,那副知性而睿智的绅士模样,现在他的姿容要显得可怖的多。 宽广的额头因为皱起的眉毛多出了几道深刻的皱纹,脸色异常的苍白,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只有碧绿色的瞳孔还时不时的闪过如同鬼火一样的光芒昭示着这不是一具活过来的尸体。 沃斑侯爵头上那头整齐银发也因为之前的战斗有些散乱不堪,此时的他,有着如同外表的年纪一样的虚弱。 连三岁的孩童都能察觉到沃班侯爵身上垂暮的气息,他麾下的魔术师自然不会察觉不到。 当沃斑侯爵死而复生的消息传来,并露面之后,这幅模样就引得他旗下的势力尽数蠢蠢欲动,有些不知好歹的更是直接揭竿而起了。 不过,凭心而论,这种现象的出现与沃班侯爵自己的作风脱不了干系,魔术师本来就不是怀有善意与忠诚的角色。 而沃班侯爵作为三百年前的人物,既不理解,也不在意驭下之术。 他既没有多尼的好友,安德烈以联盟来统治的领地的舒张有驰,有没有罗濠教主抛开弑神者的身份外,依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种实力。 因此,当他落魄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那些被以暴力攫取而来的势力,会反抗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真正能够理解弑神者力量的人到底还是少数,大部分魔术师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做着一举成名的美梦。 可当仿佛绅士一样的外表被撕下来的时候,他们才真正理解到弑神者与凡人之间的绝对性差距,还有受伤的野兽所爆发出来的残忍。 沃班侯爵面前的魔术师被五头巨狼咬住了四肢,这些凶暴的猛兽在面对凡人的时候一扫在罗兰面前的杂鱼姿态,稍稍一用力,就将这个叛逆者四分五裂。 “这就是最后一批了吧。” 沃班侯爵眯起绿色的瞳孔,打量着远方被死仆军团逼近的叛逆者首领,对方也看见了他,然后惶恐的扔下了武器,刚准备求饶,就被朦胧中透着恐怖的邪眼盯上了,化作了一根盐柱。 “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也敢用引诱我的计谋?哼,这种战术连挑战都算不上,已经超过无知,是彻头彻尾的愚蠢。” 在复苏之后,面对自己众叛亲离的事实,沃班侯爵的接受速度要比外界想的快得多,如果是其他弑神者来找麻烦他可能还会感到棘手,可只是一群魔术师,那就完全不必在意。 所以,当他原来的手下用围攻他的宝库这点来引诱他的时候,沃班侯爵也如约而至,开始了自己的清洗。 死之仆从这个在面对罗兰时不堪一击的权能,在对抗魔术师的时候,因为廉价的咒力消耗和威力,十分好用。 “虽然还有一些残余的渣滓,但现在已经没时间去料理他们了。” 沃班侯爵熟练的通过了封锁,走进了宝库中,比起杀死背叛者,这里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虽然与罗兰生了不少间隙,但在圣杯战争的资料上面,罗兰也没有半分克扣,因此,在蛰伏的时间里反复阅读了关于英灵,职介,还有权能的力量之后,沃班侯爵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也找到了自己要召唤的英灵。 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取出存放于此的圣遗物。 越过一些无用的道具,沃班侯爵很快就在一层架子上找到了那个被绒布包裹的好好的耳坠。 “还在啊……正好,论相性来说,我们估计会很合得来吧,同为拥有猛犬之名的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凯尔特的大英雄。” 第三百零九章 光之子库丘林 握着这个耳饰,沃班侯爵还能感受到从上面传来的那种血腥与金属经过时光沉淀后的韵味。 这就是他选定的圣遗物,光之子,库丘林。 不论是从相性,力量上来看,都是最适合他的上上之选了。 事实上,在看到圣杯战争的召唤条件的时候,沃班侯爵就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在这个神明真实存在的世界,越是勤奋的去召唤不从之神,收集的圣遗物就会越多。 而论起这方面的勤奋,所有弑神者中无人能出沃班侯爵左右,权能最多的弑神者,最古老的魔王这些称号就是对他功绩的最好阐述。 有着这种经历的沃班侯爵清楚,要在只有几天的时间内收集好心仪的圣遗物是十分艰难的举动,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宝库的他本应占据先机的。 但遗憾的是,在资料中,罗兰也特地提到了这一点,并粉碎了沃班侯爵的妄想。 在弑神者的世界,召唤不从之神是一个十分宏伟且庞大的工程,寻找完整,并且最好富有力量的圣遗物来当作触媒,精密且复杂的仪式,特定的地点,还需要优秀的媛巫女用灵视去增添助力,即使这样,成功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这个库丘林的耳饰就是失败的圣遗物之一。 可在圣杯战争中,却杜绝了这一点,罗兰明确申明了,只要进行召唤,就一定会成功。 触媒也真的只是触媒,完整也好,残缺也罢,只要有能明确指引的气息,就可以召唤特定的英灵。 最大的优势被否决后,面对其他人也有可能选择强力英灵的情况,沃班侯爵也只能放弃召唤一个像罗兰的吉尔伽美什那样强大到可以碾压其他人的英灵这种妄想,开始更务实的选择了。 虽然付出了很多代价,但作为亲身和英灵对垒过的人物,沃班侯爵也对他们有了更深的了解。 首先,英灵们是具有自我性格的,并不是完全听你命令的使魔,就像罗兰那种家伙似乎也无法强行命令吉尔伽美什攻击自己一样。 如果召唤的英灵相性不好,不但无法成为助力,反而会拖后腿。 其次,英灵们本身的力量比起弑神者来说,算不得出色,也许当他们的属性达到顶级的时候还有威胁,可如果只是均衡,是无法威胁到弑神者的,他们真正具有力量的,是与权能类似的宝具。 除开吉尔伽美什那种例外,正常英灵拥有的宝具数量似乎也是有限的,威能也大不相同,可能并不是用来攻击,起到控制或者辅助效果的宝具也是存在的。 这几条都是沃班侯爵用血得来的教训,他也准备将它们混着苦痛一同咽下肚中,好好利用一下。 沃班侯爵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比起其他未知的敌人,这场圣杯战争的主办者,罗兰才是真正需要注意的敌人。 但是,虽然有着落败的顾虑,想到那个傲慢的英雄王,沃班侯爵反而没那么担心了。 对方也许确实算得上优秀,但性格就是最大的缺陷,在之前的战斗中,自己不止一次差点杀死吉尔伽美什就是最好的证明。 吉尔伽美什似乎很难对于战斗提起精神,至少在伊什塔尔的权能露出来之前,对方的傲慢和没有防备的姿态已经沁到了骨子里。 还有从对方开口本王,闭口本王的只言片语中,那个英雄王的情绪化似乎也十分严重。 而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不过,状态不佳的自己,也需要改变战术,以自己源源不断的权能当作佯攻的盾牌与掩护,让英灵作为杀手锏。 因为弑神者与英灵力量的反差感,一般人怕是很难想到。 所以,沃班侯爵对于英灵的必需要求是,拥有能够威胁到弑神者,快速而强大,一击制敌的宝具。 并且,为了配合自己,最好有着即使打不过也逃得掉的高超敏捷,低廉的咒力消耗,还有不算优秀,但也绝不输阵的属性。 综合以上几点,三骑士之一的lancer的补正正好符合沃班侯爵的要求,在考虑到相性的问题,那位库兰的猛犬就再适合不过了。 巧合的是,沃班侯爵与库丘林的人生经历十分相似,在还为成为弑神者的时候,作为孤儿的沃班侯爵连一个面包都买不起,在各地流浪的他为了夺取生存的食物,也有与领土的主人所饲养的,那头名为‘沃班’的猛犬搏斗的经历。 那段充满野性的时光给沃班侯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让他拥有了猛兽的狼性,从而在之后弑神之战中获取胜利,改变了人生。 因此,他也给自己起名为沃班,并开始了贪婪的魔王生涯。 同样作为充满野性,渴望战斗的战士,沃班侯爵相信自己会与库丘林达成很好的合作关系了。 如果对方的宝具确实是那杆魔枪的话,自己人生中第二个重大的转折点,说不定就要来了! “开始吧。” 沃班侯爵活动了一下身子,催动着死仆军团朝着外界戒备,并召唤了一头巨狼,用双手扭断了它的脖颈,让温热的狼血洒在灵脉活跃度最高昂的地方,开始绘制圣杯战争的法阵。 虽然不经常进行这种工作,但在事关人生的重要关头,沃班侯爵展现了强大的专注力。 这种慎重而专注的情绪直接的体现在了他的权能上,疾风暴雨开始因为他的心情,自发的运作起来,沃班侯爵所处的宝库头顶,开始响彻起巨大的咆哮声。 积雨的黑云开始发挥自己存在的价值,用庞大的暴风雨当作对英雄的幻影,以刺目的闪电作为贺礼。 在庞大的暴雨和暗沉的天色中,一头巨狼爬上山坡的高处,也发出呼唤的长嚎声。 像是为了应和他一样,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在沃班侯爵的领地中响起,如同开战前的战鼓。 “宣告——” 沃班侯爵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法阵散发出蓝色的微光,强大的契约凭空形成,链接到了自己身上。 ——封印权能,血之圣餐祭。 这个可以激发看到鲜血的对象杀戮本能的权能虽然发动条件简单,但只要有强韧的精神就可以控制,影响的大多是普通人,正适合当作契约的基底。 并且,这也是个极好的预兆。 猛兽的狩猎,都是以鲜血的气味作为开场的。 在法阵激荡的闪光停滞下来之后,沃班侯爵睁开了绿色的兽瞳,满意的看着面前蓝色的枪兵。 对方也打量着他,大大咧咧的发来了问候。 “哟,servant,lancer,应召唤而来,总之,让我们愉快来战斗吧,master!” 第三百一十章 多尼的选择 没有人知道沃班侯爵去哪了。 等到颤栗而恐惧,臣服在狼群与死仆之下的魔术结社大门封闭开始等候沃班侯爵的命令时,与往常不同,足足过去了一天一夜,那位魔王的意志却仍然未曾传来。 当魔术结社试探性的开始派出侦查的道具或者人员时,才发现,沃班侯爵的领地上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之前还在巴尔干半岛上,沃班侯爵那些肆虐着的爪牙们,通通无影无踪。 那位贪婪的魔王清洗了不从者之后,却并没有夺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而是摧毁了宝物库的深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明明他三百年正是为了这些积累而留下了如今的名声,可现在这位魔王却毫不吝惜的将它们舍弃了。 这其中蕴含的意味,只有他的同胞们才能知晓。 可那些魔术师们依然理解了一个事实,天空的异常,还有灵脉的异动,以及沃班侯爵专门来到存放圣遗物的宝物库这个前提,关于他已经成功召唤了英灵的消息不胫而走,并在国际舆论上迅速的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已经有了罗兰召唤成功的先例,但对于英灵这一不从之神弱化版的存在,不少魔术师,乃至弑神者,对此都是抱有怀疑的态度的。 可当沃班侯爵成功后,这份怀疑就迅速消散了,转变成了另一种莫名的狂喜。 圣杯是真实的。 比起广义上的圣杯,罗兰给出了这个名为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之釜无疑更加充满诱惑力。 就算是弑神者,也难免要为之动心了。 ———— “我也要召唤英灵!” 名为剑之王的笨蛋迅速被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给打动了。 他坐在高楼的顶端,擦拭着自己的剑,一脸兴奋的说道。 “我可不想落到那头老狼的后面去!” 多尼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被激起了好胜心一样,认真的对旁边的挚友兼协助者,安德烈说道。 “我的开关已经被打开了!现在只要跟着感觉走,我就会找到最好的结果!” “真是的,按理来说,先等待一会儿更好,就算不是第一,第二名也太显眼了。” 安德烈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的用皮鞋踩着地面,发出‘啪搭啪嗒’的清脆响声,将自己内心的烦躁直观的表现了出来。 如果是往常,看到挚友做出这种动静,多尼早就溜之大吉,或者用随意的态度开始道歉了,可他这回却没有退让,只是盯着安德烈的眼睛。 “你真的理解了吗?这可不是考试之类儿戏的东西,而是事关你们这些魔王的结局与生命啊!最后之王的苏醒已经是定局了,如果不获得圣杯,你根本不会存在对抗他的资本,你可是会死的!这种时刻是你任性的时候吗?” 看到多尼坚定的眼神,安德烈头一次开始宣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以往的他虽然也会怒吼,但更多都是为了告诫和训斥多尼,作秀与真实的态度一半一半的感觉,但此刻,他是真的感到了一丝惶恐。 大多数弑神者都会拥有帮助自己处理世俗事务的协助者,其中基本都是赤铜黑十字这种投机分子,或者霓虹这种渴望庇护的国家,他们之间本质上是用力量换取服从的利益交换,忠诚者也许有之,但往往需要更深的了解与认可。 但安德烈与多尼不同,在成为弑神者之前,被称为天才的安德烈就与还是废柴的多尼是不可分割的挚友了,他与多尼的情感,比起下属和上司,或者所谓的挚友,用亲人来形容更加恰当。 因此,这几天安德烈都在不眠不休的研究圣杯战争的资料,思考战术,选择圣遗物。 本来他还有点欣慰,这几天多尼安心的呆在领地上,不仅没有乱跑,还非常乖巧,最多也就是一个人眺望海岸线,在那里孤独的练剑。 可没想到今天被对方叫来,却得到了这样任性的答案。 “只是一味的争强好胜是无法获得胜利的!你难道不明白吗?连那个沃班侯爵都被罗兰的英灵击败了,更别提他本身所弑杀的神明以及那些未知的权能了,就算抛开这些,单是罗濠教主也不是你能够对抗的敌人,如果你还是这样乱来,你会死的。” “挚友,相信我,我比你还要清楚这点,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退让。” 多尼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因为这种事关剑士荣耀的言论而生气。 “在生与死的战斗中,我如果产生了退让的想法,才是真正的失败,我这一生都是为了剑而活,现在也一样,我要将胜利寄托在剑上。” “我会用行动来证明这一点。” 多尼弹了弹手中的剑刃,指尖微微变成了银色,这把被他保养好几天,已经焕然一新的剑刃就这样变成了一地散落了的碎片。 “这是我的无敌之刃,我也会带着它,一往无前的走向胜利,如果真的失败了,我也毫无怨言。” 虽然背负着剑之王的名号,多尼却并没有安德烈想象的那么坚定,这几天的乖巧,除去些许的无所事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多尼感到了一丝不甘心。 只要是一个理性的人,就不可能在这场名为圣杯战争的祭典中保持平常心。 哪怕多尼这种笨蛋,也是一样,最后之王用血淋淋的事实铸就了不败的历史,即使是多尼,也有着落败的顾虑。 他还没有在剑道上臻至巅峰,还没有击败沃班侯爵,胜过罗濠教主,也没有和罗兰比试过,就这样被肃清,他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所以,不管是他手上的剑刃,还是心中的剑刃,都不可以要半分疲惫,只要永远保持着锐利,剑刃就可以斩断一切,这就是笨蛋的战斗方式。 “我知道了,”安德烈露出无奈的笑容,“你这种笨蛋,这是让人感到可怜。” “但是,身为笨蛋的挚友,我也只能跟随你一条道走到黑了,毕竟我是王之执事吗,面对王的命令,也只能服从了。” “安德烈……” 多尼一脸感动的抱住了好友,然后被对方嫌弃的推开了。 “哼,反正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一个人偷偷去做吧,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安德烈一边说着,一边把特地带过来,准备和多尼商量的计划撕成了碎片,让他们随风飞舞。 “既然战术什么的,起不到什么帮助,那英灵呢,你决定好了吗?唯独这个东西,我不会让你乱来的。” “放心吧,挚友,人选什么的交给你来决定就好,我相信你,我只有一点要求。” 多尼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将内心中最后一点妨碍剑刃的恐惧与不安舍弃,只留下追求胜利的那颗热枕之心。 “我要‘钢’,能够击碎一切,勇往直前的钢。” (魔法使之夜剧场版先导出来了,爽到!真有生之年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圣杯 钢之英雄。 这就是多尼的要求。 作为最棘手,也是最麻烦的不从之神,钢之英雄给多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不会退缩,因为他们代表征服,他们不会驽钝,因为他们冶炼自身,如果有着强韧的钢作为同伴,多尼就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 虽然表面上是一个大大咧咧,脑袋里只有剑刃的武人,但多尼的直觉总是能抓住关键。 “钢啊,你还真是能给我找麻烦……虽然想这么说,但这次我们居然想到一块了。” 安德烈眯起眼睛,严肃的说道:“但首先要声明的是,与你这个笨蛋不同,我是出于力量上的考虑,才想到钢之英雄的。” “虽然因为没有参考,导致我们对英灵的了解只有将传说具现为力量等不多的资料,但根据他们是占据不从之神的位置降格而来,我相信,如果原本就是很强的不从之神,就算降格了,也至少可以保证一部分的力量。” 质量优先,这是安德烈作为王之执事的本能,虽然也考虑过要不要选择更加具有智谋的英灵当作军师,但既然多尼的意愿是这样的,军师这个属性也与自己的定位有些重合,并且可能无法对其他弑神者造成什么威胁,安德烈还是更倾向于钢之英雄。 “并且,从性格上考虑,这也蛮适合你的,英灵们到底还是不从之神性格体现,如果相性太过糟糕,也会很麻烦的。” “喔……” 多尼把尾音拖长,一脸钦佩的说道。 “不愧是你呢,我完全没想过这些。” 一提到这点,安德烈的脸色就彻底黑了下来。 “所以你才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啊,不过,这既是你的缺点,也是你的优点,你这种纯粹的战士性格,估计会与这位钢之英雄很很合得来。” “你已经选好了吗?” 多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不愧是我的挚友,你准备了谁的圣遗物啊?” 虽然不如沃班侯爵那么积极的走在弑神之路上,但安德烈也不至于完全被动的等待不从之神降临,他还是有意识的囤积了一些圣遗物,以防自己的这位好友突然心血来潮。 “我也没想到还真有用上它的一天,那个东西作为圣遗物应该是很不合格的,但圣杯战争似乎要求并不苛刻。” 安德烈的眼神也变的柔和了许多,从怀中掏出了被白布包裹的东西,那时一个甲胄的碎片。 “说起来,他与你的第二个权能也很相似呢,这样看来,你们的渊源也不浅啊。” “我的,第二个权能?” 多尼愣住了。 在多位弑神者中,多尼的第二个权能知名度之高,甚至要盖过他最熟练的银之手。 因为它是抢过来的。 从沃班侯爵的手里,那位老人难得找到了完整的尼伯龙根指环,并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成功的让不从之齐格弗里德出现了,然后就被迷路进来的多尼给抢走了自己的猎物。 这个是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二人成为打过好几次架,积怨已久的导火索。 而那位北欧的屠龙英雄被多尼击败后篡夺的权能也理所当然的是他最出名的传说。 即在龙血的沐浴下诞生的钢之不死身。 依靠这个权能,寻常崩塌的攻击对他来说连雨点都不算,真空与水下也可以轻易存活,甚至还可以利用强韧的身体来加强自己的攻击。 获取了这个强力的权能后,多尼唯一的弱点也被弥补了,成为了输出高,血量厚的棘手人物,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他爱作死的性格很可能与这也脱不了关系。 而提到这样诞生的钢之不死身,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人物。 “你找到了……阿喀琉斯吗!” 激动之下,多尼狠狠的踏了几步,在地上碎裂的金属碎片在他的踩踏之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但多尼根本顾不上这些,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从安德烈手上接过了那个碎片。 那位在战场上华丽的活跃,一生可谓是贯彻了英雄这个名号的人物,击中了多尼的心。 在名为伊利亚特,被年幼的伊斯坎达尔奉若圭臬的史诗中,阿喀琉斯也是其中最耀眼的人物,是渴望冒险的少年征服王心中的偶像。 本来就对钢之英雄充满好感的多尼断然的下了结论。 “我决定了,就要他了,我有预感,我和他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搭档的!” ———— 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是蠢货。 虽然一直秉承着为人谨慎的行事风格,但黑王子加斯科因偶尔还是无法避免自己产生这样狂妄的想法。 作为所有弑神者中,最像正常人的一个,他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 尤其是在涉及圣杯的时候。 面对其他东西,加斯科因都是笑着退让,事后在找机会用阴谋诡计算计回来,可唯独在面临圣杯的时候,他表现的更像是一个冒险家,而不是阴谋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身为弑神者的异常感,几乎都集中在圣杯上了。 从小的时候起,他就在父亲的熏陶下,听到了圣杯的故事。 身为魔术师的父亲充满行动力,虽然在神秘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但依靠自己丰富的学识和敏锐的判断,在冒险家的道路上,加斯科因的父亲进行的一帆风顺。 他以凡人之身,无数次的接近了圣杯的秘密,并自豪的给自己的孩子讲述着那些经历。 这让年幼的加斯科因对于圣杯充满了憧憬与渴望。 在父亲死在了追寻圣杯的路上之后,这份渴望达到了巅峰。 在十六岁,发现了圣杯的线索后,加斯科因也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并意外的闯进了古代修士召唤不从之神的仪式里,依靠过人的胆气与直觉取得了胜利,成为了弑神者。 并开始了自己的阴谋家之路,可以说,在罗兰出现之前,他是比所有人都更加接近真相的弑神者。 在罗兰出现后,这份荣耀得到了印证后就更是如此了。 追寻圣杯的经历中,比起战斗,阴谋与计策往往更加有效,这种根深蒂固的性格让加斯科因在面对另类的圣杯战争的时候,也不准备做出改变。 加斯科因坚信着这一点,并准备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始终。 ——没有人比我更懂圣杯!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列颠之王的恩师 “什么三骑士之类的东西,都是幌子而已,圣杯战争确实是一个庞大的仪式,但终究也只是个仪式而已,比起投入战斗,以智慧去解析仪式本身,等待赢家的出现,在把胜利的果实抢过来,才是我的方式。” 加斯科因用清晰而富有知性的声音说着,手指在资料上扫过,盯上了那个职阶。 caster。 专长于使用强大魔术的职阶,通常由精通魔术的英灵来担任,因此,符合要求的英灵。战斗能力都较低。 而且由于大部分从者都具备与弑神者一样,名为对魔力的职阶技能,所以被评价为最弱的职阶。 在罗兰给出的资料里,是这样描述的。 加斯科因对此不屑一顾,作为一个阴谋家,他比其他弑神者要对罗兰的信任多得多。 他并不会被罗兰描述的信息给打动,名为黑王子的弑神者抛弃了额外的情感,与属下,同胞,敌人之间的交流都只会盯着一件事。 利益。 在加斯科因看来,这是最纯粹的东西,也是最原始的欲望,比所谓的誓约什么的要可信的多。 自私的人总是更乐意和自私的人相处。 罗兰绝对不会那么好心,但在对方已经额外召唤了一骑强力英灵的情况下,对于圣杯战争的真实性,加斯科因没有多做怀疑。 这也与他自己是一流的魔术师有关,所以他只是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模糊和异常的陷阱,就投入到自己唯一能接触的资料里去了。 虽然没有与沃班侯爵的亲身经历那么深刻,但追逐圣杯许多年的加斯科因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比起其他弑神者都更有发言权。 因此,推己及人之下,假设自己要办一场圣杯战争,为了不引起警惕,又为了给自己额外的增添优势,我会给出不完全的真实资料。 真实的令人信服,但缺失的东西却又需要更深层次的考虑才想得到,从而创造优势。 我们果然是一类人,罗兰。 已经悄然迪化的加斯科因冷哼了一声,盯着caster的描述又看了一遍。 他相信罗兰给出的描述是准确的,在对抗英灵或者弑神者的时候,caster的战斗力会弱到让人发指。 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比起其他像英雄,像战士一样的英灵,caster也有着自己独有的优势。 远胜现在的时代,来自神代的智慧。 对于现代的魔术师来说,他简直是无可抵抗的,仪式,术式,在对方面前都是小孩子一样的玩意。 虽然大部分弑神者因为自带的魔力抗性,对于魔术师一直有一种天然的蔑视,可是在个人经历以及自身就是一流魔术师的影响下,加斯科因往往可以公正的对魔术师做出评价。 在抛开了宿敌身份的影响下,哪怕只是跟随对方学习一会儿,恐怕自己的魔术水平都会突飞猛进吧。 并且,因为对神代术式的不了解和无法对抗,意味着只要不是正面战斗,而是打算观战,布局的话,caster就是最好的辅助。 caster是除了不从之神外,当世最强的魔术师,也就意味着,除非没有人可以在魔术的方面对抗他。 罗兰所召唤的那位英灵,似乎有着连沃班侯爵都要饮恨的强大宝具,如果我是他,一定会召唤caster来辅助他,用智慧夺走他人的成果,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事情,总是会让加斯科因感到更深层次的愉悦。 并且,就算抛开这点不谈,以阴谋家著称的加斯科因,在权能的方面大抵都是一些要么跑得快,要么需要预先布置才能起到效果的权能,在正面对抗上,比沃班侯爵还要缺憾。 正面对抗也不符合他的风格,需要魔术工房布局,建造阵地,能力十分多样化的caster本身也很合他相配。 除此之外,加斯科因选择caster也有着个人的私心在。 “圣杯战争,说到底还是一场特别的大仪式而已,虽然以我的智慧看不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甚至连仪式的全貌都不能一窥,但caster可不一定。” 加斯科因到没有认为自己可以靠着caster篡夺主权,罗兰敢那么充满信心的交出仪式,就摆明了对这方面有所防备,但是,漏洞还是可以钻一下的。 以神代英灵的智慧,总能察觉到规则的漏洞和缺陷吧。 从寻常的道理上来看,加斯科因的计划毫无纰漏,但遗憾的是,不清楚黑暗祭的他注定要失望了。 不过,此时的他还未曾察觉到这一点,正兴致勃勃计划着另一件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突然,这个纯种的英国人用相当正宗的中文,念诵起了这段话。 “罗兰,这可是你故国的智慧交给我的东西。” 加斯科因相当喜欢这番话其中蕴含的哲学,虽然作为欧洲人,他本人却对东方的智慧有着很高的好感,还意外的擅长中国菜。 罗兰所描述的圣杯是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这与加斯科因印象中的圣杯大相径庭。 他印象中的圣杯,是拥有不死生命,纯净的大地母神以牺牲自己的不死作为代价而诞生的神具,能吸收大地的精气还能储存庞大的咒力,似乎还有着许多妙用。 唯独这一点,加斯科因可是肯定。 毕竟,在五年前的时候,那场让整个欧洲动乱起来的源头,正是因为他想要抢夺圣杯。 不过,不一样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圣杯。 既然是圣杯,就必须是属于我的。 已经为了遗志,在这方面有些魔怔的加斯科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尤其是罗兰的圣杯听上去更具有诱惑力。 能够实现一切的许愿机?就算是不从之神都会为之动心吧? 但问题是,与那个神具版本的圣杯不同,加斯科因对于罗兰要制造的这个圣杯所拥有的禁忌,基本的原理还有愿望能做到的范围都丝毫不知。 自诩为理性的阴谋家,与自己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同胞们不一样的加斯科因当然不会忍受这个结果。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够帮助自己解析圣杯的英灵。 在圣遗物的方面,不追求弑神的他收藏并不丰盛,但作为圣杯收集狂,那么多年,他难免也得到了一些与圣杯相关的人士物品。 “圣杯这种器具,还真是与魔术师,魔女们有缘呢。” 他背起手,在房间踱步着,转了几圈后,下定了决心。 用那个东西吧。 那个在英国人尽皆知的传说中,象征着人与神的分界点,伟大的不列颠之王的人生中,负责引导他的恩师。 第三百一十三章 爱莎夫人的麻烦 在整个世界风起云涌的时候,另一场本该激起喧哗的骚动,却意外的平息了下去。 众所周知,位于两极,西方的沃班侯爵,和东方的罗濠教主,都是来自过去时代,古老的弑神者。 因为他们二人过于庞大的力量,异常让人惊惧的性格,另外一位同样来自旧时代的弑神者往往会被人忘掉这个特质。 爱莎夫人。 在罗兰诞生之前的六位弑神者中,在平常时刻,她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一位。 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她天然而善良,还温柔无比的性格,虽然身为魔王,却不对任何人抱有傲慢的态度,不论是魔术师还是普通人,都能平常以对。 乃至于与弑神者身为宿敌的不从之神,她有时候都能使对方消去战意,这种温和的态度已经近似超能力了。 她比沃班侯爵要晚上一百多年才出生。 尽管她被称为夫人,但事实上,她的出身并不高贵,甚至可以说是低贱,连姓氏都没有。 她是在英国殖民的印度中诞生的,以低种姓的身份。 本来在那个神奇的国度,还有低种姓的加持,带着与生俱来的美丽的爱莎夫人本来应该有着可以预见到的悲惨一生才对。 但人生的运气总是那么奇妙。 在美貌彻底展现出来之前,少年时代的爱莎就被以女仆的身份雇佣进了英国人的宅邸里。 因为那份善良,勤快的性格,还有符合审美的美貌,雇佣爱莎夫人的那个家庭对她都称得上满意,因此,在回国的时候,他们将爱莎一同带离了印度这个神奇的国家。 在英国人身份的加持上,自然没有人对此提出不满。 而爱莎人生的第一次转机也开始了,来到英国后,虽然仍旧有着种种不便和不安,但依靠自己天生开朗和乐天的性格,爱莎夫人生活还是十分愉快。 逐渐成长的她用这份天然感染了雇佣她的家庭,形成了犹如至亲一般亲密的关系。 然后,在爱莎夫人十七岁的时候,意外来临了。 她所侍奉的家庭出现了各种意外,就连继承者都接二连三的出事了,在最后的时刻,这个家庭也没有将遗产留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是赠与了长久以来忠诚的侍奉他们的爱莎。 就这样,爱莎夫人凭空拥有了一笔庞大的遗产和体面的身份,正当她感到迷茫和悲伤,选择用自己最喜爱的旅游来散心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传说中的冥后,珀尔塞福涅,并成为了弑神者。 虽然有着这种奇妙的经历,但也不能就此改变,爱莎夫人不喜欢争斗,也不擅长争斗的本质。 她没有接受魔术结社的投效,也没有选择自己的领地,而是一如既往的像平常人一样周游世界,与世无争,整天沉浸在快乐的旅游之中。 结果,她就好像被盯上了一样,在旅游的过程中,总是能意外的碰上不从之神,大都在被逼无奈之下与他们发生了争斗。 但就像天然切开都是黑的一样,虽然不擅长争斗,但属于弑神者的第六感还是铭刻在了爱莎夫人本能里,配合她天然的性格,形成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压迫力,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本能的做出反击的她,在‘出于无奈’之下接二连三的斩杀了不从之神。 然后,传奇就开始了。 她所获得的第二个权能,是从凯尔特常若之国的尼亚芙中手里夺来的权能,虽然起不到任何战斗的作用,但效果异常的可怕,这个权能可以创造非现世之界的洞穴。 所谓的非现世,指的是幽世,还有——过去的世界。 虽然似乎无法到达未来,但能够穿越回过去的世界这一点所造成的骚动,就无须多提了。 哪怕爱莎夫人明确了有时间的修正力来纠正自己对历史的影响,但终归不能全须全尾的抹平一切,她一个小小的无心之失,如果没有被抹平,就会对后世造成深刻的影响。 最令人无言的是,这个权能她自己也无法完全控制,经常在想用的时候用不了,又会经常自发的无视本人的意志,将爱莎夫人吸进去,直到她回到现实世界中为止,这个洞穴都不会关闭,毫无疑问,对于两个世界来说,这都是无法忽视的困扰。 所以,与其他弑神者造成的天灾般的破坏不同,爱莎夫人不动则以,一动起来,出现的就是时空级别的灾难。。 在这种前提下,尽管自己与世无争,但全世界的魔术师仍然公认她为最能制造麻烦的弑神者。 毕竟,比起诞生于过去的麻烦,现实中重建建筑这种事情要在轻松不过了。 魔术师们敬畏的将妖魔洞穴的女王这一称号给予了爱莎夫人,并祈祷经常周游世界,行踪不定的她少做点幺蛾子。 不过,因为经常不在这个世界的原因,她对于现世局势的变化反而出乎意料的少。 而现在,这位麻烦制造者终于结束的漫长时空旅行,重新回到了现世中。 然后就面临了买东西没钱付账的窘境。 “呜……,我怎么忘记自己的钱包已经丢在那里了,早就不可能拿回来了,” 拿着一个冰淇淋,看着面前有些疑惑,并逐渐警惕起来的小商贩,爱莎夫人露出苦恼的神情。 虽然在外表上,她是一个能让人升起怜爱之心的美少女,可在那一身怎么看都像是几百年前的装扮,还带着血迹与补丁的加持下,已经有围观的路人怀疑她是不是哪家精神医院走失的病人了。 甚至已经有路人聚齐过来,商量着要不要报警。 必须赶紧解决这种骚动才行。 “小姐,这是第七个冰淇淋了,如果是一个话,白送你到也不是不行,可我明明是问你你有没有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才卖给你的。” 老板看着面前的少女,也是一脸霉运,勉强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快,开始给围观群以及其他人就爱那个讲起道理来。 “抱歉!真心抱歉!我忘记自己钱包丢了,但请务必不要报警,我一定会付账的。” 爱莎夫人低着头,双手合十。 虽然不想生活中用权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四章 暴走的女王 这是她的权能,名为幸运者的恩宠,是从中国的地藏菩萨那里出于无奈夺来的权能。 在她发誓做善行的时候,并为此祈祷的时候才会生效,会给予爱莎夫人幸运之力并为阻碍者带来厄运,虽然也无法战斗,但这种幸运是可以自由开关的,十分好用,连妖精境的回廊都可以影响。 用在这里十分浪费,但总好过继续被人围住,不然,没有自觉的她万一引发了那个伊什塔尔那里多来的权能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上一次造成的灾难,让善良的少女难受了许久,至今还记忆犹新。 果不其然,在她开始祈祷的下一刻,一个穿着长袍的魔术师因为人群的骚动,走了过来,并发现了她。 “爱莎夫人又被围住了吗?但看样子,还没有用咒缚啊,真是万幸。” 他专门负责处理爱莎夫人的麻烦的魔术师,在察觉到对方回来之后,便和同伴开始在附近搜寻,所以才能如此之快的发现对方。 不过,今天的他,除了找到爱莎夫人,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了。 魔术师一边用走入人群,另一手从袍服里拿出了那叠之前被贤人议会交给他的东西。 那是名为罗兰的魔王,专门给予弑神者的,圣杯战争的资料。 “让开。” 穿着长袍的魔术师没有用驱散的魔术,而是直接用身体挤进了人群中,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钞票。 “我来帮她付账。” 在最关键的问题解决之后,老板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看在那叠比冰淇淋价值高了几倍的钞票份上,作为主事者的他主动退了回去。 “呀……” 爱莎夫人惊讶的看着这个怎么看都是魔术师的家伙,没有半点魔王的倨傲,“非常感谢您,请告诉我您的住处和地址吧,我之后会还给你的。” “爱莎夫人,这是我的荣幸,这些钱财本来就是您赢得的。” 作为专门处理爱莎夫人遗留麻烦的魔术师马上拒绝,如果可以获得一位弑神者的善意是相当划算的买卖,但如果是爱莎夫人的,他还是敬谢不敏了。 这位夫人的运气与恩情,都异常的诡异,根本不是他一介普通的魔术师能够承受的起的。 从对方每次弑神者都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成功也可以看出,即使是不从之神,在这位魔王面前也相当脆弱。 所以,他只是以相当恭敬的态度做出了回应,拒绝了这份好意。 “不,请务必让我做出报答,如果您不要钱财的话,用我力所能及的帮助也可以。” 尽管爱莎夫人清楚,这位魔术师可能只是被她幸运的权能所引来解决麻烦的工具人,但对事不对人的她依然不愿意就此拍拍手离去。 “是吗?” 看着面前如同少女一样娇俏的美人,魔术师的心里只感觉一阵寒意,见识过这位魔王造成破坏的下场,他就很难把对方当成同类。 尤其是对方明明一百五十岁以上,却一直自称连一半的年龄都没有达到的别扭性格,魔术师只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为了不在就此纠缠下去,陷入到什么特别的不幸中。 他慌忙递出了那叠资料。 “如果可以的话,那请您收下它吧,这是另一位大人指名要交给您的东西,如果您能收下的话,就帮大忙了。” “传单吗?还是什么事件的请帖?” 爱莎夫人对于这种事也是轻车熟路了,这么多年,总会有一些不怕死的觊觎她的力量,或者想得到她的庇护,从而想法设法的与她产生接触。 但喜好自由的爱莎夫人尝试过几次之后,便对那些谄媚的魔术结社们失去了兴趣。 “虽然我平时都是拒绝接受的,不过如果这能帮到您的话,我就收下吧。” 爱莎夫人接过了那叠资料,露出了一个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 不过,我去不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少女在心底悄悄补充道。 “那么,请允许我先行告辞了,现在这身衣裳不是和合适在现世呢。” “等等,请收下这些钱吧。” 为了避免这位魔王在闹出什么骚乱,魔术师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递了过去。 为了防止爱莎夫人不接受,他还解释道。 “比起您对我的帮助,这些东西不值一提,并且,为了这座城市的市民着想,请务必收下。” “嗯……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真是帮大忙了呢,谢谢你,魔术师先生。” 对于自己暂时没有钱包的麻烦也被解决的爱莎夫人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之前还因为卷入了麻烦中,害怕造成灾难的她也彻底放松了下来,就好像劳累了一天后,把身体埋在温度正好的热水池里那样的放松。 在这样的情绪下,她下意识温柔的笑着,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随后,爱莎夫人还未展开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糟糕了,唯独她自己,是不能放松的啊,尤其是在人群聚集的时候。 贤人议会中显露过的资料中,因为爱莎夫人经常惹出大麻烦的特性,所以对于她的去啊能也有着详细的记载。 『女王的咒缚』,这是爱莎夫人处于无奈的从某个金星女神那里篡夺的权能。 与沃班侯爵的伊南娜不同,爱莎夫人所篡夺的,是吉尔伽美什所熟知的那个天之女神,古老的地母神所拥有的力量,因此并不带有冥府的性质,而是完美的还原了地母神本身的力量。 这个权能有着能够魅惑他人的魔力。爱莎夫人能以此权能获得他人的好感,就连为了爱莎夫人而不惜牺牲生命的狂信者集团都能轻易建立,是连神兽都能加以魅惑的强大权能。 但可惜的是,它算是个被动,爱莎夫人很难去控制它,曾经造成极其严重的大麻烦。 如果是有意识的压制还好,可以一但放松下来。 这种权能,再配合上爱莎夫人本身的气质,所产生的效果更是一加一大于二,哪怕罗兰在此,也会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完蛋了……” 下一刻,本来已经散开,只是在远处围观的人群像浪潮一样此起彼伏的涌了过来,女王大人之类的称呼不绝于耳。 “唔……”爱莎夫人苦恼的颦眉,这一丝苦恼让人不由的揪心,产生一种帮助她的冲动。 这种魅力就连罗兰都会受到了些许影响,更遑论只是具有基础抗性的魔术师了。 刚刚还能理性的与她交谈的魔术师也化作了只会赞颂她的狂信徒,将她团团围住,用狂热的眼神等待她的吩咐。 “又变成这样了!” 爱莎夫人双手合十,发出了悲鸣,再次开始了祈祷。 必须用幸运的加护扭转过来才行。 心急之下,没有听完魔术师的讲述,也没有多看手中的资料哪怕一眼的爱莎夫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触碰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三个转折点。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外来者 幸运者的恩宠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权能,连时空与弑神者这种级别都能影响到,在面临平常的麻烦时,可谓无往而不利。 但作为从地藏菩萨那里夺来的权能,当然也带着佛教的哲学。 通过祈祷善意所获得的幸运可以使爱莎夫人在平常一帆风顺,是因为对于弑神者的本质来说,那些事件和平常人的小麻烦是一样。 一般的没钱付账,只是单纯的幸运就可以得到解决,可如果是涉及要阴谋处的敌人,除了自身的幸运外,这个权能也会阻碍者带来厄运。 甚至连喝水呛死这种滑稽的事情也会发生,连暴风雨这样的天灾都可以阻止。 可如果是涉及到弑神者这种强者引发的厄运甚至有可能把爱莎夫人也卷进去,这就是福祸相依,同为一体的权能真相。 预想中能够解决一切的救世主没有降临,相反,爱莎夫人的魅力再次暴走了, “女王大人!我要为您奉献生命!” “生命算什么!如此美丽的您,必须将我的心脏,我的灵魂,我的一切都献上才行!” 狂热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让爱莎夫人不知所措起来。 “停下!都停下来!” 好不容易用带有强烈命令感的语气呵斥了那些想要自残的人类,可周围的情况仍然没有得到好转。 她魅惑的范围与力量越来越大,连样貌都不需要,声音就足够了,更多的狂信徒包围了过来,把周围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有的爬上高楼,有的攀上墙壁,只为了能够目睹她的容貌,献上虔诚的祝福。 到了最后,一层有一层的人墙搭了起来,把阳光都遮蔽了。 已经见识过一次这种情况的爱莎夫人感到惊悚不已,她最厌恶的事情就是这样肆意的扭曲他人的意志,偏偏这个权能暴走起来她又无法自控。 在这样下去,她的狂信者集团很快就会彻底成型,下一步就是讨伐任何不理解她魅力的异端了。 被人潮挤在了之前的冰淇淋车上的爱莎夫人满是不知所措的慌乱,被紧紧握着的资料也摔在了地上。 一页页资料洒落在地,将内容展现在爱莎夫人的眼中。 瞥到其中文字,她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 尤其是对于罗兰作为新同胞的简略自我介绍时,爱莎夫人才理解了这种状况的原因,涨红了脸。 “罗兰先生!” 她狠狠的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然后又很快泄了气。 对方本来也没做什么,是她自己没有自控好。 又或者,她能够在坚强一点,运用权能在事情没有发展出来之前就迅速解决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可爱莎夫人无法做到,虽然偶尔会很腹黑,天然的性格更是给现世添了不少麻烦,但这位圣女,拥有的是真正的善良。 她仍然没有关掉自己幸运者的恩宠,期待着在灾难之后,能够拯救她的英雄出现。 “嘭——” 随着爱莎夫人一步步后退,周围的人群也慢慢挤了过来,一下子推翻了冰淇淋车,融化的冰淇淋很快就浸透了散开了书页中,刻着圣杯战争的法阵。 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毫无作用,书页的法阵本身也只是原版的微缩,更别提使用的材料是没有任何灵性的冰淇淋了。 但弑神者的权能,就是将不可能,转换成可能的。 空间的洞穴开始扭转,异常的洞口突兀的张开来。 “你怎么也来了?” 能够将爱莎夫人丢到异时空,放逐到幽世洞穴也突然的开启了,明明她才刚刚回来,按照以往的规律,一般要持续好几个月到半年才对。 不过,对于现在混乱的情况来说,这只是在雪上加霜。 处于宕机状态的爱莎夫人没有注意到,洞穴的开口,正是圣杯战争的法阵上方,她也未曾发现,在时空之力的灌注下,本来不应该启动的法阵像是得到了能源的灌注一样,开始亮起了奇异的光芒。 最后,随着她自暴自弃的大喊声,法阵的运转达到了巅峰。 “不管是谁也好!请快来帮帮我!” —— “出了什么事吗?” 雅典娜看着一脸凝重的罗兰,好奇的询问道。 大概是因为将自己隐藏多年的真实身份都被扒了个精光,命脉也被握住,就连内心压抑很久的小秘密也被分享,还立下了誓约的缘故的缘故,雅典娜变得越发的活泼了起来,露出了亲切的微笑。 “出现一点点,我意料之外的,‘意外。’” 这要从罗兰之前去见潘多拉开始说起。 “为什么在梦中呼唤我?我可是对圣杯上心的很呢。” 罗兰挑了挑眉,不解的说道。 感受到潘多拉黑暗祭的联系后,他又再次来到了这里。 “因为出现了意外。” 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任谁都能看出潘多拉的心情很不错。 “掌控黑暗祭的你还会出现意外?” 罗兰摆了摆手,不想在和这个麻烦的母亲准备直接离开。 “诶诶!你不相信妈妈吗?” 潘多拉立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死死的抱住了罗兰的腰际不让他走。 滑嫩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露出泫然欲泣的脸蛋,像是小动物一样的抬头看着他。 “你要对妈妈再多一点信任!而且,这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哦?,你不听的话,之后一定会后悔的,那时候可就晚了!” “那就让我后悔吧。” 罗兰不为所动,用手想要将她推开。 潘多拉吓了一跳,死死的抱住他不肯放手, “那就当妈妈求你了!请听一下吧!” “那我就姑且听一下吧,要感激哦。” 罗兰露出了慈悲的微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真是太感谢了!——你以为我会怎么说吗?你这个性格恶劣的孩子。” 潘多拉没好气的拍开了他的手,然后认真的看向了罗兰,冷不丁的吐出了一句话。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罗兰挑了挑眉,并没有感到意外。 恐怕在罗兰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一瞬间,就被注意到了吧。 不过身为好奇心旺盛的神,以及星球意志的潘多拉,对那时候的所有游戏者都处于观望的态度。 然后,当罗兰成为弑神者的时候,局势就彻底改变了。 在潘多拉看来,campione就是自己的人。 “没错。不可调和的利益纠纷。”罗兰点了点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潘多拉。 “交易么……”潘多拉低叹了一句。 “稍微有些晚了呢。” 闻言,罗兰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什么意思?” “但是,你迫不及待的进行圣杯战争,是不想让他们通过特殊的灵媒仪式,召唤出更强的存在出来,与你为敌对吧?”潘多拉语气凝重的说道。 “你确实做的很成功,被你掌握主动权之后,躲藏于暗处的他们很难寻找到合适的灵媒,进行降临。更是接二连三的被你抓出来,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身边的那个叫楚月的女人成功降临了。” “你说的是——成功降临?” 罗兰微微一动,注意到了潘多拉的用词,沉声道。 “难道说……” “没错。”潘多拉少有的露出了苦笑。 “事实上,有另外一个『降临』仪式,在数日前已经成功了。因为你旁边有个先例的原因,我对于这个『降临』仪式也只是抱着好奇的观望态度的……” “但没想到……居然降临了一个怪物……” 第三百一十六章 降格的邪神 “外来者?” 雅典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居然还有同样的异界之人能够跨越屏障降临吗?” 罗兰理解她的心情,当时从潘多拉口中听到这个评价时,他也是同样的心情。 对于这位黑暗祭的掌控者,自称为所有弑神者母亲的潘多拉,表现力虽然不高,但自身也称得上深不可测。 对于她来说,单纯的异界会让她惊讶,但还不至于为此就呼唤罗兰。 就算能创造出天灾级别灾难的弑神者她也始终以亲切而随和的态度对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并没有畏惧于对方力量的证明。 毕竟,横贯于众多世界的黑暗祭,绝对和只是天灾级别的力量有着云泥之别。 若是有人看潘多拉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而小觑她,才是真的笨蛋。 虽然没有见识过,但从自己的此世之恶也只是对她造成了一部分侵蚀,之后对方很快就利用黑暗祭的力量,虽然还没有彻底驱逐出去,但也与那纯粹的恶意似乎达成了和谐相处的情况就足以看出来了。 此世之恶是十分纯粹的力量,要么被同化,要么反过来将他吸收,单纯的共存,就是单方面的挨打,尽管不清楚潘多拉是如何做到这点的,但也并不妨碍罗兰意识到。 如果只是她脚下的这片星球面临末日,她是不会如此惊慌。 说到底,她想对抗的最后之王只是命运意志的推手而已,将反抗与变革命运作为宿命,并为之努力了上千年的女人,可不会真的如同外表那么稚嫩。 而从潘多拉的口中,得到怪物这种的评价。 “因为那并不是她知晓的东西呢,未知本身也是恐惧的一部分。” 罗兰摆出了凝重的表情。 “而且,就算是我,对于这份未知,也了解的并不多,这才是她担忧的根本原因吧?” 潘多拉之所以毫不犹豫的投资罗兰,就是因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赌博,观测了那么多年的她清楚,自己的其他孩子绝对不可能逃出罗兰的手掌心。 她所付出的前期投入,但最后都可以完美的收回来,甚至连那份变革的可能性也会被她握在手中。 在沉没成本的催促下,潘多拉表现的比置身与棋盘内的罗兰还要紧张的多。 “那这种情况不是很糟糕吗?圣杯战争是击败最后之王的条件之一吧?在这方面出了差错,你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嘛,没错。真是糟糕的情况呢。” 罗兰耸了耸肩,调侃道。 “别露出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妾身可不想看到您在这逆转的旅途中,带着妾身的蛇一起夭折。” 智慧的女神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稍微安下心来,熟悉罗兰性格的她,心知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才会露出这种游刃有余的表情。 “你已经有了做好了对抗这种敌人的打算吗?” 雅典娜饶有兴致的问道。 “以我现在的力量,要对抗后面的那个家伙,还是存在差距的吧。” 罗兰坦然的摇了摇头,承认了自己并不如这个突兀出现的敌人,在绝对的硬实力差距面前,无论有什么手段都很难奏效。 就比如他和那些不从之神的战斗一样。 任你武艺,权能,智谋在强大,我始终比你强一个层次,哪怕是被克制的力量,也能轻而易举的击败你。 因为谈不上设定狂的地步,罗兰对于外来者这个职介谈不上非常了解,仅仅知晓最基础的一些情况而已。 必定与克苏鲁神话相关,并且通过各种因素与那位窥测的外神,又或者说,邪神相链接,乃至被附体的存在,才会拥有这个从虚空中降临的职介。 罗兰总结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力量,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连与邪神对抗的地步,除非他的世界·天之杯完成了仪式,选择牺牲未来的可能性,用临时且不完备的仪式进化到超越天堂的地步还有点机会。 但罗兰也谈不上惊慌,因为这个职介注定的要求就限制了它。 “那些邪神,的确是很厉害的力量啦,不过,也只是指他们而已,作为代行者的降临者,可就不一定了。” “雅典娜,你听说过降格么?” “类似神明恩赐,或者附体吗?” 雅典娜露出了困惑表情,也不羞赧,大方的问了出来,在这方面她倒是挺坦率的。 “以那些邪神的力量,如果不收敛自身的存在,将自己化为世界能够承受的姿态才行,否则单凭存在就足以酿成一场灾祸。”罗兰解释道:“他们本质也许很强,但也受到了代行者容器的限制。” 大多数魔术结社,都会研究如何借用神明乃至于古代灵的力量,从而获取更强大的能力。 可获得力量越是强大,所需要的代价也就越严重。 能与邪神进行链接,或者可以被他们附体的存在本就稀少无比,根据感染程度的高低,他们拥有的那种只能算是泄露级别的力量还不至于让罗兰束手无策。 除非幕后的邪神亲自降临,可这种降临是存在巨大的风险的。 根据容器才能的高低,他们的实力会被限制,世界反抗,厌恶他们的排斥力也会倍增。 一般不是必要的任务,是很难出现这种局面的。 但这一次,却牵扯到了崭新的世界这种可能性的争夺,也不能算特别保险就是了。 解析与适应世界本身,才是融入的最好办法,如同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一样。 比如罗兰,正是弑杀了密特拉之后,篡取了权能,才得到了彻底的承认,从而铭刻了黑暗祭的规则。 这是为了防止异常情况太强,彻底破坏世界内生物平衡,属于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 如同在jojo中,无意识的地球意志也会驱逐卡兹一样,对于弑神者世界层次较强,已经有了类似潘多拉,命运意志这种东西存在的情况,更是如此。 每个世界对其中的生物,所能容许的强度是有一个极限的。 一旦超越了这个容许的强度极限,就会受到各种灾难乃至排斥,就像爱莎夫人幸运者的恩宠数万倍的强化一样。 弑神者世界甚至能够容许世界末日的存在,但这是针对本土的,外来的邪神,是不可能有这种优待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邪神再强,链接两个世界的门扉也在我这里,如果他要是想过分一点,我就把门关上。” 来自死者方舟的力量,才是罗兰真正信任的关键。 第三百一十七章 阿比盖尔 对于自己金手指的层次,他还是抱有相当的信赖的,门扉是死者方舟给予给罗兰的,那就没有人能够抢走他的主导权。 邪神也不行,罗兰给他开多少通道,他才能够通过多少力量。 甚至于,这份力量本身十成里被截走七成,剩下的三成能不能到达也得看罗兰的心情。 “原来如此……” 雅典娜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但表情却依然没有放松。 “可依然不能松懈呢,力量的多少和本质是有很大差别的。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 没错,即使那位外来者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将实力化为比潘多拉还弱,但对于一般的弑神者和英灵来说,依然是强大的威胁。 很简单的道理——实力不等于战斗力。 同样是弑神者,在没有获得其他权能的时候,他的底蕴也不是同等实力的人可以比的。 或者用更简单的例子,型月神代的魔力与四战时现代的魔力质量也是天差地别的。 邪神的力量,就算缩水,也还是邪神 “潘多拉暗地里的帮助,还有你作为弑神者的力量,再加上我和两位英灵的话,应该能赢,但还是要尽可能的避免损失。” 她微微蹙眉,香腮微微鼓起,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让人不禁升起想要逗弄的冲动。 这种像节约的小妻子为家事在苦恼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配合雅典娜现在只是幼女的状态下更是如此。 于是,罗兰也这么做了。 他轻轻的捏了捏雅典娜的巧鼻,让她一个激灵从思索中跳了起来,不满的看向了罗兰,俏脸上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就差咬过来了。 虽然看着雅典娜柔软娇嫩的小巧嘴唇,罗兰很想被咬,但他还是很快克制住了,他只是轻轻用指尖拂过雅典娜精致的脸蛋,在粉嫩的唇边停下,轻声说道。 “没关系的,那个外来者的力量说到底,还是混乱与疯狂,当她将自己置身于圣杯战争的规则下,置身于英灵的体系里,就是最大的削弱了。” “哈?” 看着雅典娜困惑的表情,罗兰微微一笑。 “对于从神话之中诞生的你们来说,可能无法理解吧?但因为这位降临的外来者与我可能有那么在性格上有一些巧合的相似,所以我才清楚。” “名为混乱的力量,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的不可控性与疯狂。” “疯狂……不可控?” 雅典娜微微的张开了嘴,眼神有点迷糊,显得有些呆愣。 “嗯,如果她只是邪神的容器,那么她的目的也好,会帮助我还是破坏一切,又或者到处传教,引发灾难之类的事情都是不可预知的,甚至能否彻底杀死它,杀死它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奇怪的隐患,都是未知的。” 看到雅典娜头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向来不为外物所动的罗兰,也不禁涌现出了一股成就感。 虽然以前不理解为什么大反派们总是要在计划成功的时候暴露计划,现在的罗兰倒是对此有着认同感了。 就算了为了看到这种表情,也值了。 这位高傲,冷漠,睿智的地母神女王虽然在最近的相处中,与罗兰亲近了许多,但大多都是一副无口的样子,极少出现表情的变化。 而这样的雅典娜,刺客露出了这种惊讶的表情。 罗兰此刻心里的感觉,其他人想必是难以理解的吧。 想看到对方更可爱的模样,想看到对方更加渴求的样子,想让纯洁的处女神,娇羞,沦陷,堕落。 虽然不能用与其约会那种让人有些羡慕的手段,但用知识来征服睿智的女神这种感觉也不差。 “也就是说,当她融入英灵的体系之中时,她的力量会受到英灵的躯体限制,被束缚在范围内,不可控的邪神之力也会化作宝具,受到限制,并且,是可以被不留隐患的杀死的对吗。” “真聪明,不愧是你。” 罗兰笑眯眯的摸了摸雅典娜的脸蛋,眼睛快因为愉悦眯成了月牙。 因为罗兰的目光太过灼灼的缘故,雅典娜下意识的偏过了头,避开了罗兰蹭着自己脸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合绯红的脸蛋。 雅典娜故作镇定说道,脸上却不可抑止的因为罗兰的夸奖露出了一丝欣喜。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冷静,做出了理智的判断。 “而且,既然能被圣杯召唤,证明她对愿望这种东西,也是有渴求的,不至于彻底陷入疯狂,对吗?” “是的,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成为英灵后,她那种疯狂的灾难属性,也成为了一种概念,而且,那个女孩的性格,也要好对付的多。” 达到了黑暗纪之后,罗兰意外感应到了那个通过门扉的少女呼应。 ——没错,少女曾经是一个邂逅的梦,那个梦里的少女,此刻真实的降临在他的眼前了。。 那个同样达到了拥有毁灭星球能力,,却善良的身为他少女。 因为罗兰的实力已经赶上了,所以那份被再一次的恢复了效果。只要他愿意的话,随时能将契约者召唤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在对方本质上还是存在混沌善良的一面,比他这种已经抛弃了善恶观人渣相比,还是差了一筹的。 所以。他的胜算无疑会更大。 想到这里,罗兰微微一笑。 “而概念,是可以被克制的。” “这可是世界末日级别的灾难?不是神明的级别可以吗?” 雅典娜皱了皱眉头,认为罗兰又在戏耍她。 “那就用可以拯救世界的英灵好了,相信我,从某种意义上,她要比神明还好用。”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再次相见呢……’ 罗兰下意识的提起了嘴角,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但下一个瞬间,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表情微微凝固。 “saber,不是职介吗?为什么你好像说的,是指代一个人的名字?那是谁啊?” 雅典娜眼眸闪烁着浓浓地好奇。 罗兰下意识的提起了嘴角,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但下一个瞬间,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表情微微凝固。 “saber,不是职介吗?为什么你好像说的,是指代一个人的名字?那是谁啊?” 雅典娜眼眸闪烁着浓浓地好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嫉妒的雅典娜 能被你以saber的职介代称,那位英灵给你留下的印象一定很深刻吧,让妾身猜一猜,她是女性?” 雅典娜眼眸中闪烁着浓浓地好奇。 看到她露出这副表情,罗兰就知道她的好奇心完全的被激了起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被收服后,几乎寸步不离的呆在罗兰身边的雅典娜,可以说在弑神者世界没有人比她与罗兰相处的时间更多。 雅典娜可以说对罗兰之后的经历了如指掌了,就算是一些比较表层的目的,罗兰也没有刻意掩饰,让雅典娜猜到了一二。 对于终将会归于自己手上的东西,罗兰总是十分宽容的。 雅典娜察觉到了这份宽待,因此虽然表面不说,但心底还是有种被承认的欣喜的。 毕竟罗兰身边的眷属那么多,不少人的才能即使以她作为女神的眼光也很不错,可只有她得到了这份待遇。 但是,现在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与罗兰相处了那么久,有一件事雅典娜是十分清楚的。 罗兰占有欲很强,这一点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想法。 只不过他的眼光很高,很少会去主动追逐一样东西而已。可刚才罗兰提到saber的眼光,雅典娜绝对不会认错。 那是对待珍惜的金丝雀,想看见它在笼子里挣扎,高歌,拼了命的逃出牢笼,最后却因为外界的残酷,主动回到笼子里来,见证这个过程,像用玩具来玩过家家一样的恶趣味。 ——那是与看向自己一样的目光。 虽然作为玩具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但知道自己不少独一无二的时候,女神还是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气。 “没错,saber是一位很可爱的女性。” 罗兰对待大部分事情的态度都是不完全的真实,他不会去说谎和掩饰,但也秉持着你不问,就不主动揭穿真相的原则。 ‘这家伙误会了吧,不过,能看到雅典娜主动的模样……先这样也不坏呢。’ 罗兰暗自嘀咕道。 “喔,比妾身还要美丽吗?” 雅典娜微微颦眉,因为有着智慧神职的缘故,她的直觉要远比一般人强大的多。 但虽然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一种微妙的不快和酸涩浮现在了心底,让她根本不想去管那些东西。 这无关心情,而是生物的本能,脱离了地母神的状态后,雅典娜的人性也与日俱增。 一直以来雅典娜都是罗兰身边地位最高的玩偶,这忽然来了一个比自己强的人,就好像工作的时候,被人说能力不够一样的不忿和排斥。 “嗯……硬要说的话,是更有千秋吧。” 罗兰索性也不隐瞒,神色自若的笑了笑。 “叫做阿尔托莉雅,和雅典娜你相比也有很多共同点哦,虽然她现在要比你别扭的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差别还蛮大的就是了。 saber是神性多于人性,不完全的雅典娜是一半一半。 罗兰露出了认真思索似的严肃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探求人类的生命奥义一般。但对他性格再了解不过的雅典娜,突然板起脸,踢了罗兰的鞋跟一下。 虽然这穿着皮鞋的白丝秀足很是用力,但因为罗兰本身的体质,这种行为反而是看起来是撒娇。 雅典娜无奈的低叹了一口气,然后倒是露出质询一样的冷漠神态。 “共同点?比如说呢?” 罗兰微微一怔,旋即,他忽然抬起了手捧起了雅典娜的脸颊,眼眸中带着些许怀念和温柔的注视着她,脸上浮现出了温柔的微笑。 “嗯,非要在指责死掐的固执,坚守的高洁,不过,比起saber,还是不会回头的你,更加可爱啊,”罗兰缓缓的低下头,把雅典娜小巧的身体抱在怀里。 “这样的话,除了收获女神堕落的乐趣外,我还能得到堕落的女神本身,怎么看都是你更棒呢。” “不要这样形容妾身!” 雅典娜俏脸通红,想伸出手挡住自己现在的表情。但被罗兰限制的动弹不得,在近距离的观察之下,无论是灵魂上,还是本质上的美丽都更容易体现。 是因为不完整的缘故吗?妾身居然也会变得发软无力,浑身躁动地无法动弹,明明没感觉到权能的效果,这家伙也应该没这方面的力量才对。 雅典娜想要狠狠的瞪他一眼,但身体发软无力到了就连露出逞凶的表情也做不到,反而看起来像是情人的娇嗔。 看到雅典娜软化的态度,罗兰就知道她抵触的态度差不多消散了。 “那么,可以原谅我的不解风情了吗?女神大人?” 这么说着,罗兰抬起手,摊开了五指,把雅典娜高高举起。 “妾身只是担忧你这种怠惰,会带着蛇一起死在路上而已,才没有不高兴。” 面对这教科书一样的发言,罗兰微微松了口气。 雅典娜也露出了别样的神态,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随意问道:“所以,你的召唤打算就决定是她了吗?” “差不多,她的确很适合这个环境,但我想要的是更加出色的她,而不是那个追逐过去的幻影,怎么说呢,我之所以能始终对saber的作风保持一种宽容,与她彻底成长后的姿态脱不了关系啊,那种神圣而纯粹,即使在毁灭的命运依然一往无前,却依然保留着只对你温柔的姿态,太戳人心弦了,” 罗兰有些怀念的说道,虽然对于剑阶的saber不是很感冒,但是对于枪呆,唯有最高二字可以表达他的心情。 “可惜,那种状态要lancer才能出现,我也不确定能否召唤出来,不然我就可以同时拥有两个女神了。” “……哦?” 陡然,一种冰冷的气氛忽然浮现,就算是想要就此揭过雅典娜,面对这种积极认错, “真是有意思的情报呢,她也是女神?” 雅典娜伸出双手,突然主动的抱住了罗兰,白嫩的小手轻轻的抚到了罗兰的脖颈,像是爱怜般的轻抚着,力道十分的轻柔,就连俏脸上的表情也是温柔的笑意,却让人感到发麻。 白皙细腻的小手,力道轻柔的抚着罗兰的脖颈,略带冰凉的触感让人感到了按摩一般的舒适。 白玉般的手背上,隐隐可以看到淡淡的青筋,指尖晶莹的豆蔻撩弄着罗兰的脖颈,传来一种奇异的酥麻。 当你在一个人的身边呆久了,一直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心中的情感,总会不自觉的投射到对方的身上去。 罗兰这种特例就更是如此了,契约本身就是双向的通道,混乱的本质,此世之恶的欲念,究极生物的完美,都是强大的感染源, 尽管雅典娜自己还未曾察觉到那些细微的变化,只是觉得自己的人性更浓厚了一些。 但改变,就是改变。 然后,在名为嫉妒的情感驱使下,年幼的女神,把目光盯上了罗兰的嘴唇。 第三百一九章 死之言灵与吻 雅典娜的脸上露出了温柔明媚的笑意,稚嫩的童颜不可思议的带上了妖异成熟的魅惑感,她娇声细语的发声道。 “虽然现在问可能有些多余,但罗兰,你渴望妾身的纯洁对吗?” 明明是温柔的询问,但蕴含其中的杀意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股杀意虽然不是针对罗兰的,却依然让他感到了冰冷。 罗兰一脸困惑,她知道雅典娜想做什么,但不知道她为何忽然生气了。 不能成为独一的对象,有那么夸张吗? 说到底,这是视野的不同。 即使自身的层次已经超越了不从之神,但罗兰还未曾知晓,生而为神的那种傲慢并不是那么容易纠正过来的。 雅典娜感到愤怒并不是因为有了同样的人,虽然她却是有点吃味,但根本原因是先后顺序。 她认识罗兰比saber要晚的多,她感到愤怒的,是自己可能成为替代品了这件事。 如果罗兰是心甘情愿的追求,并智谋,勇气,伟力征服了她,就算委身于对方雅典娜也可以接受,但她不能容忍罗兰只是想要一个女神,而自己只是其中一个替代品。 是这样的话,她宁愿以残缺的身体回归神话。 虽然拥有智慧的冠冕,但雅典娜性格十分的不坦率。 事实上,身为地母神,外表魅惑的她能够轻易俘获异性的心,但作为纯洁的象征,别说神话里了,就算女神中也很少有这么保守的。 因此,虽然对罗兰抱有好意,却始终没能付诸行动。 不过,在表达自己意志这件事上,雅典娜的动作倒是十分干脆。 “说起来,最近的你,确实有些怠惰了吧?巫女,魔女,公主什么的一窝蜂的堆在身边,虽然作为见证者不该插手,但作为同伴,妾身也不能就此袖手旁观呢。” 雅典娜的举动让罗兰微微一怔,出于男性的本能,他第一时间接住了雅典娜扑过来的身子,托住了对方,感受着雅典娜娇小身躯。 白晢细腻的肌肤,仿若透亮光滑的珍珠一般。 这副身躯十分的稚嫩,却称得上精致,每一丝轮廓都宛若精雕细琢。 尤其,是这副身躯从纤细的腰部到臀位的曲线,却出乎意料的有着惊人的魅惑感。让罗兰数次的将视线流转在这个位置。 通俗的来讲,这个曲线有着恰到好处的美丽。 即有稚嫩的纤长,也有成熟的弧度。这种成熟与稚嫩共有的美感如果再少一分,就变为了单纯的稚嫩,失去了这绝妙的美感。 这么想的瞬间,罗兰面色变得有些微妙。 未夺回‘蛇’本质的雅典娜,失去了年长,最多就是和樱一样,大概十岁出头的样子,放在人类社会也就是个小学生。 但他居然产生了和抱住间桐樱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想法,莫非他真是个天生的混蛋? “那个……雅典娜……” 就在罗兰想要询问的时候,雅典娜却抬起头,与罗兰对视着。 她的眼眸里倒映着罗兰的身影,雅典娜微微的提起嘴角,露出了像是小恶魔般的狡黠笑容,用双手勾住了罗兰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回答我,你渴望妾身的纯洁吗?” 她在罗兰的耳边,发出了娇俏的声音。 平常傲娇的雅典娜,发出了这种撒娇般的语气和请求,这种极度的反差感,给男性带来的刺激,让罗兰浑身一颤,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浮上心头。 “啊,当然,我已经用契约证明了这点吧?你身上那份不可复制的美丽,我非常感兴趣。” 罗兰想都不想的答应了下来。 “哼,那妾身就如你所愿好了,……罗兰。” 听到这般坦率,毫不作伪的赞美,雅典娜幽暗的眼眸闪过了不知名的色彩,眼帘微微垂下。但这种出神的情况没有保持多久,女神就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恢复了淡然 “说实话,在妾身第一次听到你的要求时,第一想法是你到底有没有疯掉?因为这太过荒谬而可笑了,弑神者居然想拥有不从之神?” “最开始,妾身还以为你只是打算效仿那些英雄,夺取妾身地母神的力量,但似乎不是如此呢?” “可即使这样,妾身也不高兴,你太过傲慢了,对待妾身的态度比那些钢之英雄还要过分,所以,妾身要让你理解女神的难缠之处。” 听雅典娜讲述完心路历程,罗兰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要做什么啊?” 雅典娜得逞的一笑,没有回答。 她突然用修长的玉指抱住了罗兰的头,像情人之间的靡靡细语一样,温柔的说道。 “妾身是孤高的雅典娜,如果无法征服妾身,妾身就会抓住一切可趁之机进行反抗,除非生死的搏杀分出胜负,相反,如果你征服的妾身,即使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妾身也会听命于你,尽可能的以这具身躯所具有的力量,智慧,让你享受到欢愉。” “现在,证明一下,你是否有这种资格吧?” “说起来,这也是妾身第一次这般做呢,为此感到荣幸吧……罗兰。” 雅典娜将自己樱色的嘴唇,缓缓贴近罗兰的唇边压了上去,以不容拒绝的女神之吻,奉上了试炼的证明。 虽然非常生涩,但似乎是因为智慧带来的加成,雅典娜学习的十分迅速,女神的温柔很快就融入了罗兰的脑神经。 这种欢愉到极致的感觉,让他发出了呼声,罗兰甚至感受到自己脸颊发烫,喘气也变得快了些许。 在罗兰品尝过的快乐里,这种欢愉感也排得上号。 整个人仿佛交融一般,身体肌肉变得僵直,像是喝醉酒般的微醺感,让人无法释怀。 对于习惯了与玉藻前进行这种日常的罗兰来说,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景象。 但是——这种远胜之前数十倍的欢愉感,绝对不仅仅是单纯的吻那么简单。 是真的有某种力量,让罗兰这具很久未曾受过伤的躯体产生了反应。 “嘶——” 罗兰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下意识的爬上了女孩的头,不想让她停下这种举动。 雅典娜仿佛也感受到了某种欢愉,双手加大力度,紧紧的勾住罗兰的身体,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背上。 接着,她漆黑而灵动的瞳孔中,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意味。 然后,雅典娜无声的念诵起了自己的言灵。 下一刻,黑暗与死亡的概念开始侵袭罗兰的身体,让他强盛的生命力开始缓缓衰落。 “这是来自幽暗深渊处,冥府的荒野中所拥有的力量,它是奉送死亡的言灵,也是妾身献上的纯洁之吻。” 这就是雅典娜献上的,危险的爱意。 第三百二十章 你算计妾身! 就在罗兰享受着女神的爱意时。 死之言灵的力量,从雅典娜的身上不断的涌现了出来。 雅典娜是冥府的女王,即使缺少象征着生命,不死,大地的蛇,死亡的黑暗也一直伴随在她的身边。 她不断传过来的,正是死之言灵,这种近乎权能层次的死之诅咒。 就算是弑神者,也绝无可能抵抗这种诅咒。 弑神者拥有强大的对魔力,但对于从内部加持的力量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因此,类似型月里补魔一样的行为依然可以对弑神者造成影响。 涌进罗兰身体内部的死之言灵,当然也不会例外,它是这世界上最猛毒的毒药,这是权能的力量,与你有多强的力量无关。 哪怕是钢之英雄这种级别的躯体,也会被强制的引向死亡的过程。 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 雅典娜亲身试法,像罗兰证明了这一点。 这般柔情蜜意的亲热,却是通向死亡的捷径。 雅典娜的意思很明确——这就是要夺走女神的纯洁所需要具备的资格。 这既是试炼,也是提醒。 比起在其他那些莫名的女神那里中招,她更宁愿罗兰在自己这里尝到教训。 当然,如果在死之言灵下死去,也证明罗兰不过尔尔罢了,虽然不管是她还是清楚,不存在这个可能。 也就是说,雅典娜是在理解了这点的基础上,主动送福利的吗? 罗兰暗自思索着。 但即使徒劳无功,也不愿意撤走力量,女神的爱意,一般人还真是无福消受啊。 她想告诉自己,虽然她是败者,但雅典娜即使失败了,也是雅典娜,神明所拥有的执念要远胜于其他人的想象。 也难怪虽然在罗兰的身边,可除了对罗兰的态度温和许多,对于其他人,雅典娜依然如同骄傲的孔雀一样。 她即使是死,也不会失去心中高傲,她愿意委身罗兰,是因为她承认了罗兰的价值,而并非因为被击败了。 罗兰深深的意识到了神明的价值观和人类的价值观,实在差的太多了。 虽然雅典娜外表很近似人类,但恐怕这也是她和人类最接近的地方了,她们本质上还是更加高级的生命体。 不过,没有让属下去做,自己提前去夺走了蛇真是太好了。 如此的特立独行,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质以及偏执的女神,对自己露出撒娇一般的模样时就更很有魅力了,但彻底堕落到我这一边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美丽的风景呢? 这样算来,只是死一次,就能得到女神的青睐,我果然赚大了。 或许是因为死之言灵带来的衰弱感太过久违的缘故,罗兰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混乱,某种被压抑的天性开始以更狂放的姿态释放出来。 但这不是重点。 因为,致命的死亡,再次袭来了。 这一回,不止是身体,就连灵魂上也沾染上了死亡之气,意图将罗兰拉下死亡的冥府之中。 没有任何留情的雅典娜,全力的输出着自己的死之言灵。 黑暗的死气不消片刻,就能将生命力强悍如弑神者的身体,陷入死亡。 罗兰眼眸微闪,不知死活的回应着女神的攻势,将心神沉浸到了灵魂的深处。 不需要他过多的动作,在身体开始衰亡的时候,一直以来都如春风一样适宜的温度开始像冬天的雪地里一样冰冷时。 罗兰苍白的脸色就被涌上来的红润代替了。 他脑海中的轮盘,已经切换到了无形的太阳。 东方之日轮这个权能,是罗兰篡取自密特拉的。 太阳是复杂多样的密特拉最核心本质之一,不死的太阳,从来都不会坠落进冥府。 连韦勒斯拉纳雄羊化身的力量都没有用到,还没有陷入濒死,正午的太阳就来临了。 强盛如火焰一样的生命力,刷新了罗兰体内的所有状态。 雅典娜传输进罗兰体内的死之言灵不攻自破,原本气势汹涌的黑暗亡者之气,被雀跃和亲切的火焰给焚烧的一干二净。 感受到死之言灵传来的讯息,雅典娜平静的眼眸,头一次的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睿智的女神在观察罗兰的同时,也收集着他曾弑杀过的神明,搜罗他荣誉的战绩。 她既为罗兰的功绩暗自的感到欢愉,也记住了对方所有的资料。 抛开契约与王者的力量,还有似乎被封印了的梅卡尔,以及那个未曾展现的波斯军神,居然还能表现出太阳的性质吗? 她是知道罗兰大概也拥有着‘复活’的力量。 所以,明明她只是想要让罗兰‘死’一次,得到教训的。 但现在的情况,却超乎了智慧女神想象的方向发展着,罗兰连濒死的状态都没有陷入,甚至还精神奕奕的,反手抱住了她。 解决了后顾之忧的罗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仿佛要将幼小的女神的身躯彻底的融进自己的怀里面。 战况再次变得激烈起来,在倾国倾城的狐狸身上里锻炼出来的技术,还不是情场菜鸟的雅典娜能够抵抗的。 她幽暗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男人的瞳孔,那里面倒映出来的影子面容上,那熟悉而又陌生,夹杂些许渴求和欢愉的表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反攻到她的那份热度,更是让她升起了疑惑与奇异的欢愉。 在如此亲密的距离下,女神更能洞察灵魂的情感与波动,因此,她才没有反抗。 雅典娜能够感觉到,罗兰所拥有的那股炽热的情感并不是虚假的。 即使妾身身为不从之神,他依然渴求着。 这有些狂妄的想法,放在其他人身上,雅典娜早就用轻蔑的眼光望过去了,可如果是罗兰的话…… 雅典娜觉得自己并不讨厌。 心情复杂的智慧女神,任由着罗兰轻薄着自己,同时也是在感受着自己内心升起了奇妙心情。 “虽然现在有点晚了,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虽然我对saber很感兴趣,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和她直接接触过喔?” “唔……?” 雅典娜那双惊诧的蛇瞳里,露出了罗兰想看到的微妙表情, 如果她还有空闲说话,恐怕会如同梅卡尔一样,丢下‘你算计妾身’这种话语吧, 迅速将这幅面貌,牢记在心的罗兰,很快就得到了雅典娜恼羞成怒的报复。 第三百二十一章 哪个saber? 些许的腥味残留在他的口中。虽然伤口已经快速的愈合了,但血液的味道还有疼痛感却没有消散。 但这种伤势可无法阻止罗兰,不,对于究极生物来说,这连伤势都算不上。 相反,对于都存在战斗意志以及征服欲望的二人来说,鲜血反而是最好的催化剂。 雅典娜故作凶狠的模样很快就变回了温柔的。 心情复杂的雅典娜,也慢慢在罗兰的带动下新奇的尝试着人类之间才会产生的行为。 一切都渐入佳境。 这是什么呢? 在好奇的同时,雅典娜也逐渐感受到了自己情感的变化。 先是困惑,好奇,欢愉,然后,是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与胜利感。 就好像被人带上橄榄做成的桂冠,享受着胜利的呼喊声一样令人愉悦的感觉。 自己才是第一个。 雅典娜推开了罗兰,攻势一转,反手挑起了罗兰的下巴。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和saber接吻过吧。” “那么,妾身就承认吧,承认这一事实会铭刻在妾身的人生上。” “——夺走你初吻的女神不是那个所谓的saber,是我雅典娜!”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之后,雅典娜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当然,绝对还在周围观察着罗兰。 现在说自己的初吻是玉藻前拿走的一定会被打的吧。 心中的火焰有些被挑起来,现在有些不上不下的罗兰心中也少见的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情感。 不过他现在要面临的是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的尴尬。 放任自己继续这种状态的话,那样未免太可悲了。 虽然还想继续享受的,但对于那个雅典娜,今天的行为就已经有些过界了吧。 原本还准备慢慢享受的变化所带来的乐趣,这样自在的心境也被雅典娜彻底的搞乱了。 虽然怎么看现在都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阿比盖尔与那个妖魔洞穴的女王身上去,但谁还顾得上这些啊! 身为享乐主义者的罗兰,从来都是一个将理性放到第一位的男人,更何况他身边多得是选择。 就算在霓虹,也有不少符合他胃口的美人。 不过,今天还是先吃掉那个孩子吧。 “爱丽丝……” 罗兰有些郁闷呼唤起侍奉魔王的公主。 —— “您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呢?” 结束后,第二天晨曦的微光已经再次照到了脸上,罗兰活动了一下脖子,刚刚站在地上,黑影兵团就熟练为他穿好了衣服,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包裹在被子里的爱丽丝公主也用幽怨的声音发出了抱怨,悉悉索索的套上衬衫,用迷迷糊糊的睡眼扣着上面的纽扣。 “教学与实战中是最容易收获经验的地方,”罗兰不清楚爱丽丝公主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询问自己,不过来自玉藻前的经验还是让他清楚,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安抚一下比较好。 “新生的感觉怎么样?” 爱丽丝公主清楚的知道这只是男人拙劣的转移话题,但看到自见面起一向霸道的他也让了步,她的心情也雀跃起来,顺水推舟的接了下去。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伸出自己的双手,爱丽丝公主仍然以不敢置信的眼光打量着它们,这双手臂依然雪白而精致,不过颜色不再是那种死人一般的苍白,而是那种充满生机的健康颜色。 ——昨天虽然罗兰忙着耕耘,但也没有忘记将利用天之杯的力量完成最后的转化。 “哪怕是还没有变得这么糟糕之前,我也从未像现在这么好过。” “毕竟你之前的身体跟不上你本身的天赋呢,就好像繁杂的术式刻在最普通的材料上所发生的不良反应一样,我所做的只是将你的肉身变得能跟上术式本身的运作而已,不谈摆脱了寿命的限制与魔力得到了解放,现在你的力量也应该很强才对。” “我能够感觉到身体的轻盈与澎湃的力量感,” 爱丽丝公主走下床,只穿着简单的贴身内衣与一件睡衣的衬衫,比起往常端庄,得体的装扮,这么随意对于爱丽丝公主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爱丽丝公主自身并没有在意,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不雅,不过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男人也只有罗兰,既然都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被多看几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轻盈的跃起,在没用力的情况下指尖就碰到了天花板那新奇的触感,身体就好像一架崭新的机器一样,随时为她的行动停供着充足的动力。 “更准确一点,你的身体强度会直接碾压他们号称的大骑士,在遇到危机时还会表现出极大的物理抗性与对魔力,还能够快速的吸纳大气中的魔力。” 罗兰转过身,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 “毕竟是我的作品不论弑神者和不从之神的话,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并且,就算是上述两个级别的敌人,根据级别的不同,我也不认为你不能对抗。” “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您举办圣杯战争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获得击败最后之王的力量吗?” 按了按自己没有任何异状的皮肤,爱丽丝公主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色。 罗兰听到她的话却无谓的耸了耸肩。 “那只是可笑的猜测而已,” “那就好,我还以为您……” 还没等爱丽丝说完,罗兰接下来的话就让她僵在了原地。 “最后之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支配世界的命运,超越他,才是我的目的。” 重新拉上窗帘,罗兰以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解决了爱丽丝公主的疑问。 虽然以支配世界本身作为目的很像玩笑话,可当这话罗兰说出来的时候,爱丽丝公主根本笑不出来。 “你该去做准备了,爱丽丝,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始布置召唤英灵的仪式吧。” 在他的手中,不知何时,一只有着华美珐琅的精致剑鞘已经被牢牢的握住,在阳光下反射着美丽的光辉。 在荡漾的光辉中,罗兰的眼睛宛如平静的海洋,无人可窥见其中的狂暴或者温柔,他们所能流连的,只有深邃的血潮。 这次来的,会是哪个saber呢?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亚瑟·潘德拉贡与令咒 (二合一) “遵从您的意志。” 明明之前还在温存,现在却突然进入状态的罗兰颇有种无情的风范,哪怕清楚对方这种表现是始于性格,而不是因为真的无情。爱丽丝公主还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她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起来,她忽然露出了一个温柔而又慈爱的笑容,朝着罗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尽情的在衣柜里挑选合心意的衣服。 她很少有被人这样平和,不在乎那些身份,经历的对待过,那些人有畏惧,有欲望,也有怜悯,却从未这么平静的对待‘爱丽丝’本身。 在略去霸道与危险的作风后,罗兰这种一视同仁的尊重反而让爱丽丝公主心中有了别样的涟漪。 虽然的确决定臣服对方了,但这么奇怪的相遇方式 不会是斯德哥尔摩情结吧? 爱丽丝公主有些困扰的想着这个词语,伸出双手,将自己双腿上的白色及膝袜给拉直。 过了一会儿,等到窗帘再次被完全拉开的时候,罗兰已经坐在白色的小圆桌上,喝着红茶了,等待着爱丽丝公主了。 “主持召唤仪式应该没有问题吧?” “现在的状况,我很有信心,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建议您寻找一支巫女团,不管是召唤还是寻求线索,这都很有帮助。” 作为顶尖的魔女,爱丽丝公主也直指出了罗兰计划中的疏漏。 “虽然按照圣杯战争的仪式,巫女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因为准确的圣遗物往往会直接指向召唤者希望的对象,但按照您的说法,那个叫saber的对象,应该是有很多种可能的吧,而于您手中的圣遗物因缘最深的那个,却并不一定会符合您的想法,对吗?” “确实如此,可在圣杯战争的仪式种,因缘本身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巫女能起到作用吗?” 罗兰端着茶杯,有些奇怪的问道。 saber的性格他的确不是很喜欢,不过当做备选来用的话,看在对方很容易被算计这一点,也勉强可以接受。 “您果然还是没有理解呢……将目光一直放在空中的话,也会忽略一些尘埃里的花朵喔。” 虽然因为个人的身体原因,爱丽丝公主对于魔女召唤神灵的本职实践不多,但了解可是很深的。 所以,她也纠正了罗兰思维里的一些误区。 “在大多数召唤神明的仪式中,尽管有了触媒作为定位,但这种定位对于神话来说太过薄弱了,在没有巫女的情况下,成功率不高的原因就是因为如此。” “巫女的作用,在于用自己的灵视,血脉进行祈祷,制造一个虚拟的神灵影子,注入相似的概念,起到辅助定位的作用,比如钢之神灵,就咏唱他斩杀龙蛇的事迹,战争的神灵,就咏唱他的荣耀和功绩,在产生这种虚拟的不从之形象的前提下,配合圣遗物,才能呼唤来不从之神。” “圣杯战争,也是如此吧,触媒只是固定了一个人物形象,但依然可以靠巫女添加概念。” “原来如此……” 罗兰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巫女虽然不能决定来的一定是谁,但是可以帮我把不想要的对象给排除掉对吗?” “正是如此。” “非常好,爱丽丝,选择你果然是对的。” 一边熟练的给出了夸赞,罗兰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那么,请给我以救世,胜利的概念进行召唤吧。” 以这种条件,来的估计不会是saber了,不过,这下子,罗兰也不清楚到底会是谁了,但其实也无所谓,从概念的选择上就可以看出,他只是单纯的馋召唤来的英灵宝具而已。 “那么,请您下令,让巫女团聚集起来吧,只靠我一人撑起的概念太过单薄了。” 虽然之前说了对巫女不感兴趣,但面对罗兰让巫女们聚集的命令,沙耶宫馨也没感到意外,魔王本来就是任性的东西,就算真的不感兴趣,又有谁会放走送到嘴边的肉呢? 因为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原因,很快,在宽大古朴的宫殿里,莺莺燕燕的巫女们聚集在一起。 就算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她们仍然小声的议论着。 这群女孩种族不同,性格不同,爱好不同,她们聚齐再此唯一原因,就是她们身上相同的哪一点。 她们,全都是具有灵视能力的巫女。 因为王的命令被聚集在此,用来召唤不从之神。 足足上百位优秀的女孩足以使人看花眼,可端坐在王位上的那个妖异青年用一贯冷漠的态度扫视着她们,每个人的名字,能力都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无形的魔力蔓延开来,轻轻的感知着下方媛巫女的状态,避免她们在召唤的过程中出乱子,确定没人下什么暗手后,罗兰拍了拍手,他充满磁性的温和声音带着如同珠玉坠地般的清脆响彻在空旷且寂静的大殿里。 “开始准备工作吧。” 在罗兰的目光投下来的时候,这些巫女们就停止了交谈,而是恭敬的伏地,等待王者的命令。 作为拥有灵视的天之骄子,她们不仅可以触碰到一般魔术师无法接触的领域,其中的优秀者,更有可能得到神明的赐福,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对于高贵存在要敏锐的多。 罗兰望向她们的时候,一些巫女已经开始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了,来自人类意识集合体的心灵之海中最深沉,最原始,最狂妄的那股黑暗,来自信仰里最纯洁,最高贵,最虔诚的绝对之光,指向永恒胜利的战争之旗,掌控天空的神王权柄,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她们感到窒息。 这还是罗兰没有刻意展开气息,不然,就算有女孩当场昏迷,成为植物人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知道的越多,可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就算是被嘱咐了重任的清秋院惠那,此时也不敢妄动与窥探,不然她渺小的灵魂可能会被直接碾碎。 “是的,冕下。” 在这种氛围内,仍然能回答罗兰问题的只有一旁笑吟吟的爱丽丝公主,作为早已接纳了罗兰的眷属,再配上她本身无双的资质,她仍然显得闲庭若步。 下一刻,以爱丽丝公主作为领头,温暖而又强大的威光伴随着威严的吟诵声环绕在宫殿内,在悦耳的祈愿声中,罗兰也启动了面前的法阵,久违的开始了第二次的召唤。 流动的光之浪潮从底部开始,缓缓升腾起,带着氤氲的白雾溯流着。 明明没有任何河流或水脉作为支撑,他们却以击毁一切的威势与姿态缓缓前行,这是来自罗兰的魔力支撑概念的直接显化,他就是这些金色潮水永不枯竭的源泉。 一道道金色的河流蜿蜒缠绕着,看似互相吞噬的融入在一起,却又只隔寸步,互不干扰的绕路而行,他们就像一只令行禁止的军队,尽然有序的到达自己应尽的位置。 这是以整个城市作为根基,第二环的法阵! 处于东京边缘的甘粕冬马看着这堪称神迹的一幕,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这是凡人面对神明的无奈。 是的,此刻的景象,除了神迹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形容的词语了。 站在他的视角来看那些金色潮流分明是恐怖的魔力精粹,就算是一些魔术结社传承千年的阵地,也不会有这么恐怖,哪怕是隔得远远的,甘粕冬马仍然能够感受到身体传来的不适。 从魔力精粹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开始改造东京这个古老的城市,让他更适宜神秘的生存。 仅仅是想到这点,甘粕冬马就忍不住要苦笑几声,等到这位任性的魔王离开后,他们正史编纂委员会又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伤亡与资源才能够解决掉因为神秘的扩散而产生的异变了。 毕竟,这里的环境只是适宜神秘的生存,而不是适宜魔术师啊。 过于浓厚的魔力可能会造成一些有灵性物件的异变,也就是霓虹常说的付丧神,或者出现一些传说中的天地精怪也不是不可能,但这绝不代表魔术师就能适宜。 生活在神代的人们先天的素质岂是现代的魔术师们能够比的? 他们能适宜的高魔力环境对于现代的魔术师来说只是毒药而已,这些狂暴的魔力会肆意的冲击敢于来此的魔术师们,让他们的魔术回路,甚至生命都受到威胁,就好像普通人待在纯氧环境里一样。 甘粕冬马自认为实力还算是当今的一流,就算是一般的弑神者,都不一定能察觉到他全力潜藏的气息,可在这种环境里,依然感到虚不受补,更别提其他魔术师了。 想到这,他就不由得担忧起宫殿里的那些巫女起来,在那里面,可是有几个对于霓虹来说,意义十分重要的人才啊,一想到这里,甘粕冬马的脸上就阴晴不定。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霓虹这个国家是不可能反抗魔王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在心里默默的祈祷那位高傲的魔王真的做了一些防护措施了。 实际上,如果甘粕冬马能见到现在宫殿里的情况,就会明白他自己完全是多虑了,以罗兰这种事无巨细全部都要掌控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没想到这点呢? 秩序的守护者这一化身,在分给别人力量的方面并没有少年好用,但只是作为安全的保险就绰绰有余了,大部分巫女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何等巨变,只是好奇的看着自己身上代表加护的白光,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很多,脚步也轻盈了起来。 罗兰扫视着下方巫女的情况,不放过她们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不做声色的在心中点了点头。 嗯,没有辜负他的苦心,来自神明的加护与模仿神代的环境真是在贴切不过了。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罗兰的身影浮到半空中,橘色的火焰将上方的盖顶烧成虚无,让他毫无阻碍的俯视着下方的场景。 金色的潮流穿越了地脉,建筑,宫殿,终于汇聚成一幅瑰丽的画卷,从罗兰的视角来看,这与当初圣杯战争的召唤仪式几乎一般无二,只有一些细小的地方做了微调。 罗兰勾起一抹唇角,冷笑了一声,目光却灼热无比。 他之所以答应了爱丽丝公主巫女团的召集,除了用这类似神代的环境,为呼唤英灵加一重保险之外,主要原因,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来自黑暗祭的见面让他理解到了一部分世界的本质,黑暗祭将众神与人间分隔开来,只能像待宰的牛羊一样以不从的方式现身,这便是变相的英灵殿,召唤仪式便是圣杯战争的召唤法阵,具有灵感的巫女与祭品便是取代圣遗物的效果。 他之所以答应了爱丽丝公主巫女团的召集,除了用这类似神代的环境,为呼唤英灵加一重保险之外,主要原因,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自此,所有必须品都已经聚齐完成,又怎么能少得了关键的东西呢? 罗兰的手背开始变得灼热而滚烫起来,有着红色的纹路开始在他的手上游走,本是作为辅助的黑暗祭竟然被牵制住了,开始反向朝着罗兰的身上灌输着大量的魔力,顷刻间就将他之前使用加护与铸造法阵的消耗补全。 黑暗祭是来自世界的大仪式,也就是说,此刻,罗兰得到了,是整个弑神者世界的大源所灌输的魔力! 大量的魔力被注入罗兰的体内,汇聚到他的手背之中。 令咒也是圣杯战争的一部分,不可不尝。 没错,黑暗祭的主导者,潘多拉与罗兰见面时就提出了交易,让罗兰成为面对命运的打手,可罗兰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潘多拉呢? 那位尊崇的地母神根本无法理解知识的力量,更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智慧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 因为她很自信,就算是这位来自异界的魔王,也无法打破束缚了众神的黑暗祭。 的确,要破坏一个这么可靠的东西就算是罗兰也会头疼,感到十分麻烦,可利用这个精密的仪式本身的后门,那就完全不同了。 要知道,圣杯战争最为人所赞颂了,不是它能够联通抑制力的英灵殿,召唤出英灵,而是利用灵脉的积攒所制造的,以凡人之身对于英灵制造出绝对掌控的魔力结晶——令咒啊! 他原本的令咒对于这些在弑神者中降临的英灵有些有力未逮。 但来自世界大源本身的力量就不一样了,玛奇里在刻印里的技术被罗兰升华到了巅峰。 这是以凡人之身命令神明,命令世界的支配奇迹! 可即使这样,他的手背就好像无底洞一样,不断吞噬着魔力所形成的洪流,令咒烙印上,原本三枚清晰的花纹有两枚都尽数褪去,只剩下一枚摇摇欲坠, 而这个时候,虚空中也传来了女孩气急败坏的娇哼,黑暗祭所传来的魔力也终于停止,可罗兰却停止了汲取。 他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缥缈却又沉重起来,散发着无穷魅力的同时却又带着让人疯狂的低语,一样璀璨欲滴的眼瞳更是分不清虹膜与瞳孔,好似一块精致的水晶,带着古奥的威严。 在他的手背上,一抹带着七彩光晕的红色花纹也伴随着罗兰的呼吸遥相呼应着。 每位巫女的心中都有一盏无形的大钟沉重的叩响,她们伏地低吟着,颂唱祝词的末尾。 “终于,这双眼睛也差不多达到了顶峰了,一切条件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边感叹着,罗兰一边看向了应该是主要目的,但反而有些被自己忽略,在激流的魔力之雾中,缓缓走出的那道身影。 在一众的巫女中,那道身影显得十分高大,身材也和罗兰相仿,穿着贴身的银色铠甲,戴着兜帽,看不清样貌。 似乎是注意到了罗兰居高临下的目光似的,那道身影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金色的短发,碧绿的瞳孔,看上去很有罗兰记忆中saber脸的风格,却又有些能让人一眼分出的区别。 那就是比起saber带着柔美的容貌,这道身影的容貌是无可置疑的英俊,带着让人羡慕的,阳光般俊朗。 然后,他看着与自己联系最深的罗兰,开口了。 “我是saber,守护世界的servant,试问——汝是我的master吗?” 男人才刚刚发出询问,雅典娜就从罗兰的影子里冒了出来。 来自地母神的本能让她想要抓住罗兰才能维持自己的动摇。 “钢,好强,这是妾身从未见过,至强的钢之英雄,他是谁?” 虽然猜到了可能是他,但亲眼见到这个男人,罗兰的心中也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促狭感。 ——真想看看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果然,下次也召唤他吧。 就这样,罗兰一边安抚的摸了摸雅典娜的头,一边念出了男人的名字。 “没错……我就是你的master,初次见面,亚瑟·潘德拉贡。” 第三百二十三章 神祖的气息 这是意大利边缘,临近欧洲的一座安静祥和的小城里, 来自于欧洲各地的魔术师们正严阵以待。 虽然爱丽丝公主仅仅是以个人的意志保持着臣服罗兰的行为,与贤人议会无关。 但作为欧洲享誉盛名的魔女,以及货真价值的公主,还有贤人议会的前议长等多种身份,她所相关的势力已经开始自发的配合罗兰属下的行动了,只不过出于谨慎和撇清关系,这些魔术师都是打着合作的名义来的。 对此,意大利的七姐妹同盟当然是乐见其成,自从选了阵营之后,他们就不存在背叛的可能了。 弑神者间的利益纠纷,不管谁输谁赢,区区几个魔术结社组成的同盟根本承受不起。 “罗兰大人真是喜新厌旧呢……如果我也有魔女的才能就好了……” 艾丽卡叹了一口气,罗兰这种完全不管事的性格对于手下来说,虽然是机遇,但更多的是责任感。 因为罗兰这位新魔王表露在外的一个明显特质,就是任人唯亲。 他丝毫没有考虑过资历,平衡之内的想法,将整个七姐妹同盟,乃至意大利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了艾丽卡和莉莉娅娜。 对于两位原本只是继承人的少女来说,这可谓是一步登天,但还来得及欣喜,艾丽卡就要面临沉重的压力。 那位任性的魔王才刚刚去伦敦,没过几天,欧洲那边就传来了打着合作名号,实质上是移交权利的意向。 在欧洲的主事人,爱丽丝公主陪着罗兰前往霓虹,没法管事的情况下,这些事务一股脑的压在了艾丽卡稚嫩的双肩上,也拖住了她原本打算快点解决一切,去找罗兰的打算。 不过,在这种压力下,偶尔露出几句像是对负心人的幽怨语气,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这也是冕下对你的认可,艾丽卡。” 七姐妹同盟这一方实质上的领导人,有着圣骑士阶位的保罗·布朗特里,这位名震欧洲的意大利最高骑士,看着苦恼的侄女,也无奈了笑了笑。 “而且,冕下本来也很年轻,少年慕艾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比起外表的艳丽,能在风浪中证明自己有着陪同冕下的资格,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也有着风流名号的保罗对于罗兰的行为接受度倒是很高,甚至还宽慰起了自己的侄女,他倒是没有那么担心。 作为罗兰最初的领地,只要艾丽卡能替罗兰经营好这里的一切,还有自己这种长辈作为资本,总会在对方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的。 容貌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东西,作为高高在上的魔王与人间联系的重要渠道,才是艾丽卡的立身之本。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没有撂下一切不管,跑去找罗兰大人,……只是有些寂寞而已。” 从小就受到精英教育的艾丽卡从来不会舍本逐末,但在自己重要的亲人面前,还是有些扭捏的露出了一些真实的想法。 看到这一幕,保罗不经有些感叹。 眨眼间,原本那个一心想要变强的侄女,也会露出这样小女儿的姿态,时光还真是神奇的东西啊。 “好了,抱怨也该结束了,你可是深红恶魔喔,不该太过犹豫,等到下次,主动表白怎么样……而且,欧洲那边的事务,莉莉娅娜不是帮你去处理了吗?” 一边调笑着侄女,保罗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叔父!你明知道那是因为她太笨了才让她去做这些基础的事务的,虽然我们只用做一件事,但危险的程度可要高得多。” 艾丽卡此时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双手握紧了骑士剑,盯着眼前的石柱。 虽然有些破损,但他们依然屹立在残破的洞窟中,单单是看着周围在各种伟力下变形的痕迹,还有洞窟表面上各种通畅而又细小的空洞,这仿佛被穿针引线一样编织的痕迹就足以让人升起警惕了。 更不用说,风声在这些空洞里穿梭留下的那些像鬼魂哭嚎一样的哀鸣声了。 这里正是罗兰取走戈尔贡之石留下的那个洞窟,艾丽卡和保罗两位重要人物亲自来此正是为了给罗兰善后。 在戈尔贡之石属于蛇的神性汇聚之下,洞窟早就被改造成了大地精气汇聚的场所,那几根看似古朴的石柱,正是像信号基站一样,充当祭坛的效用,负责呼唤有翼之龙蛇。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罗兰只是大闹了一通,斩杀了显现的恶龙,取走了戈尔贡之石后就直接离去了,但七姐妹同盟可无法对此置之不理。 这里本来就有龙蛇陨落的痕迹,配合上蛇本身就有轮回,重生的传说,加上周围还未曾散去的神气和大地精气,如果不好好的驱散这些祭坛上的魔力,搞不好会有恶龙重生。 就算无法与当初那条由戈尔贡之石作为核心的相比,也是货真价值的神兽,不是凡人能够对抗的。 而要驱散它,也必须以稳定,缓慢的仪式进行,绝不可肆意使用暴力。 否则劈裂了这些石柱,引起了这方土地的反噬,一样会让有翼之蛇重新显现。 “还真是麻烦啊,” 缓缓的走向中央,将手中的骑士剑放在中心,以钢之象征作为镇压,艾丽卡迅速的退了回来,刚准备发出信号,就看见保罗突然拦住了她。 “等一下,艾丽卡,有些不对劲……有很强大的敌人来了,待会我一发出信号,你就跑!” “叔父也无法匹敌吗?” 艾丽卡惊讶的看着保罗。 自己的叔父实力,艾丽卡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年来保罗一直下放着赤铜黑十字的政务交给她,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她提前熟悉魔术结社的各方要务。 因为保罗的实力已经接近要突破圣骑士阶位,如果突破成功,已经是当世最强了,除了弑神者之外,鲜有敌手。 而这位欧洲最强的三位骑士之一,居然会连面都没见到,就先叫侄女逃跑? “难道是哪位魔王吗?” “如果是,那就好了,弑神者们不会为难作为协助者的我们,……但这东西,就不一定了,她可比魔王麻烦的多。” 别说艾丽卡惊讶了,就连保罗都有些连连叫苦。 在过去的时光中,他的成名之战中,就遇到过与这个来者相似的气息。 因为那种感觉太过独特,太过显著,只要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 ——那种,只有从地母神的神座中落入人间,取得了一部分人类之身的怪物们才能拥有的气息。 没错,他不会认错的。 这是媛巫女血脉的源头,真正的魔女,失去了地母神姿态的神祖,才能拥有的气息。 第三百二十四章 格尼维亚与守护神 “铛——” 在那道陌生的影子踏入洞窟之时,保罗率先拔剑砍了过去,来者轻松的接了这一击。 交锋的瞬间,保罗爆退开来,趁着这个间隙开口问道。 “你是谁!” “很遗憾,出于一些原因,我不能说出我的名字。” 来者用分不清男女,像钢铁碰撞一样清脆铿锵之声的说道。 “哦?” 保罗有些讶异,原本只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态,没想到对方真的回答他。 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他的对手,穿着如同中世纪的骑士一样的银白重甲,但浑身却一尘不染,有着一种凛然的危险感。 在它的背后,还随意的挂着一把骑士剑,可银白色的重甲骑士却没有任何要拔出她的打算。 “作为人类来说,你的实力很不错。” “哈?” 保罗意味不明的扬了扬眉,感受到了一股轻视。 不过这一回,银白的骑士却是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发出了邀战的请求。 “看在你是一位如今时代,难得一见的骑士份上,我可以让你选择荣耀的死法。” 高贵的骑士发出了凛然的祷告,就仿佛准备进行某种仪式一般。 保罗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对他抱有恶意,明明对方连剑都没有拔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却油然而生,让他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肃穆了起来。 虽然最开始还没认出来,但在银白的骑士表现出战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来者的身份。 “——不从之神。” “正是如此,没想到,你的眼光也不算差劲。” 战斗还未开始,就陷入了绝望之中。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哪怕艾丽卡决策精明,却也扭转不了这巨大的劣势。 艾丽卡俏脸上冒着虚汗,紧盯着不断陷入劣势的战局,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就要进行呼唤吗?” 亲身体验过罗兰言灵的艾丽卡清楚,只要她发出呼喊,下一刻,那位魔王就会神兵天降。 但是不能这么草率,叔父最开始所说的那个熟悉气息不是这个不从之神,比起将罗兰大人引入陷阱这件事,我等的生命根本无关紧要。 就算有着逆袭的底牌,但艾丽卡却没有露出放松的表情,而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随着剑拔弩张的气氛达到顶点,眼看就要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了。 “请停手吧,叔叔,我并不想挑起无谓的争端。” 一位仪态优雅,却十分年幼的少女走进了洞窟中。 这是一个很明显不是在东方出生,皮肤白皙,从外表看上去只有大约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女, 她黄金色的卷发构成优雅的曲线,映衬着极为端正的美丽面孔。简直就像是稀世的人偶师,赌上自己生涯创造出来的古典娃娃, 见到少女的美貌后,就算一向骄傲无比,面对爱丽丝公主都有着比拼想法的艾丽卡自心底产生了这种想法。 ——输了。 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的话,这就是完美的幼年期之美。 并没有贵妇人的成熟,但却给人一种已经成为完全体的感觉,妖艳与稚嫩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少女的身上简直相得益彰。 “你就是那个被贤人议会所通缉的神祖,格尼维亚吗?” 神祖。 那是介于神与人之间的存在,大地母神死后转世,得以延续意志的人间体。 她是蛇神的末裔,超越人智的魔女,是黑王子加斯科因率领的结社与贤人议会的共同敌人 格尼维亚,就是她的名字。 作为不死的地母神转世的存在,神祖是不会真正死去的,她们终将会在死亡中复苏。 名为格尼维亚的神祖正是如此,在贤人议会的历史中,她似乎已经复苏了几次了。 在漫长的时光中,即使以死亡为代价,除了知道对方似乎再为复活亚瑟王而奔走外,以及她与亚瑟王的王妃同名,疑似确是王妃,即使是情报最详细的贤人议会,对她也一无所知。 毕竟,神祖常态下的实力大概与人类中的圣骑士是相近。但如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是能够短暂的恢复‘大地母神’的神体,发挥出‘神’这一等级的恐怖战斗力的。 “您说的没错,欧洲的圣骑士,在几年前,我还曾经见过你一面。” 格尼维亚微微一笑,“看来,你也终于得到了某位魔王的庇护呢?旁边那个女孩子的身上,有着权能留下的痕迹,你们似乎很被看重的样子,真是恭喜了,对于人类来说,这就是地位的顶峰了吧。” 这正是她呼唤领头的骑士停手的原因,她今天来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那个最终的目标,要是因此又引来了哪位感兴趣的弑神者,难免要节外生枝了。 “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查看一下情况而已,并没有想要干什么,所以,如果你不想发生冲突的话,请在旁边等候一会儿就好,我们很快就会自行离去的。” 说完,格尼维亚看着眼前散发着浓厚地之精气的神柱,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已经没用了呢,只剩下残渣了,就算放任他一段时间,也只能催生出一条孱弱的蛇吧?” “没错。”穿着白色重甲的骑士,豁然的走到了格尼维亚的身后。 “这里显现的龙蛇气息太过驳杂了,看来我们来晚了,这个地母神的神具或者显身已经能被别人带走了,估计是这两个人类背后的魔王吧。” 不从之神的气息,从这个重甲骑士身上浮现了出来。 这是神祖格尼维亚,一直追寻着‘最后之王’的旅途上,最为可靠的护身——守护神‘兰斯洛特’。 因为吃过一次亏的原因,最初只是作为了守护神祖的从属,只不过是维持于地上的守护神,类似神明影子一样的兰斯洛特,在格尼维亚的请求下,现身于地上,成为不从之神。 这也是这位神祖敢到处行走的保障。 他与格尼维亚一直追寻着最后之王的轨迹,意图唤醒他。 在感知到地母神的气息后,尽管已经来的够快了,但比起用权能瞬息即至的罗兰,她们还是晚了一步。 “本来一位地母神,不管是召唤钢还是显现龙蛇,都是很好的材料才对。” “也只能继续寻找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 兰斯洛特毫不犹豫的回答。 “唤醒沉睡的吾主,让吾主重新在这片地上显现是你的使命” “吾的使命则是守护爱女,为吾主与爱女挥舞长枪,这不是早已决定好的事情吗?” “叔叔说的正是如此。” 格尼维亚叹息了一声。 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格尼维亚,都是那位最后之王曾经的随从, 在遥远的过去,还没有成为神祖,身为女神的格尼维亚与身为军神的兰斯洛特都曾跟随着最后之王,在这片大地上流浪与战斗。 照理来说,兰斯洛特与格尼维亚对那位所谓的最后之王应该是了解到不能再了解了才对。然而,不管是兰斯洛特还是格尼维亚。记忆中,都没有跟最后之王有关的片段。 可在漫长的死亡和复活中,她们记忆里连一丝半毫关于最后之王的信息都不剩了,否则,那就不需要这么费劲,用收集地母神,追寻强大的钢之英雄气息这种排除法,来寻找最后之王的下落了。 就在二人自顾自的说这话,无视了艾丽卡和保罗,准备离开这个没有价值的地方时,突然,格尼维亚的怀中,一个黄金色的物件,像是受到了感召一样,亮起了澄澈而纯粹的光芒。 兰斯洛特下意识挥舞着剑刃,将这道光芒彻底的斩裂,用惊疑不定的口吻发问道;“怎么会?圣杯是独属于你的神具,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让他呼应,还有谁能呼唤它?” “而且,这道光柱,似乎还在呼唤我?” 格尼维亚紧紧的握住了显现的圣杯,将它重新放回了自己的体内,幽幽的说道。 “这不是圣杯自发的呼应,而是对我的呼应引动了圣杯。” “既然叔叔也感觉到了,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 她精致的俏脸上,也露出了迷惑与愕然的神色。 “——是亚瑟王,是那位骑士王现身了,那隔着山海也能让我等感到血液沸腾,勇猛威武的钢之气息,正是证明。” “……不过,怎么会是他?”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亚瑟王的真相 格尼维亚看着天空中还未散去的钢之余威和那股亲近无比的气息,心里顿时浮现出了不详的预感。 兰斯洛特这位守护神的存在,当今世界上也只有寥寥数人得知。 是一个只有在格尼维亚遇到危险时,才能被允许出手的‘守护神’,一直作为影子守护在格尼维亚的身边。 它是性质十分特殊的不从之神,能引动他反应的东西寥寥无几。 因此,格尼维亚才能确定,那绝对是亚瑟王的气息。 但问题就正在于此,从最开始复活,失去了记忆之后,只记得一些基础信息的格尼维亚一直在追寻最后之王的身影。 虽然那位最强之钢到底是谁格尼维亚一无所知,但作为曾经侍奉最后之王的魔女,格尼维亚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著名的传说。 毕竟,能与她在神话中这么亲密,甚至作为妻子的英雄,只有那一位而已。 并且,无论是事迹还是传说,亚瑟王都符合钢的特质以及格尼维亚所找到了一些最后之王的记载。 先入为主的得到了这个结论后,她就开始筹备召唤不从之亚瑟王,并为此追寻了数十年。 在一位神祖配合守护神的特意搞事下,这个夙愿她成功达成了,就在六年前。 是的,那场席卷整个欧洲,将黑王子加斯科因还是爱丽丝公主都波及的圣杯争夺战的大事件中,格尼维亚正是其中的主角。 她可是将自己的守护神兰斯洛特都暴露了出来了,可见格尼维亚对这件事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成功让不从之亚瑟现身了。 但在对方现身的那一刻,格尼维亚的夙愿也破灭了,亚瑟王只是普通的军神,并不是她所期待的最后之王。 而事情的真相也很简单,这正是格尼维亚在上一次死亡的时候所留下的成果,在那个时候,同样为了寻找最后之王踪迹的格尼维亚一边用最后之王的事迹编织神话,一边寻找。 但很遗憾,在这个过程中,她遇上了当时的弑神者,然后就被干净利落的干掉了。 可神祖会轻易死去,但神话不会。 在时间的流转中,这个神话逐渐不受格尼维亚的控制,以最后之王为原型的亚瑟王成为了独立的神话,还误导了又失去记忆的格尼维亚。 多年的辛苦付诸东流,又被自己坑了的格尼维亚当时几乎变成了半癫狂的状态,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 正因如此,格尼维亚不得不重新用像笨蛋一样的排除法。 一边召唤有可能的钢之英雄作为助力,一边寻找地母神当做储备,用来迎接最后之王的苏醒。 所以,已经现身过的亚瑟王,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之王。 在同一个世界中,被命运青睐的最强之钢只有一位,否则,就算是密特拉那等级别的神明,也只是拥有资格而已。 可现在,亚瑟王那煌煌的气息又并非假象。 除了‘神’或者‘弑神者’以外,几乎没有人能够拥有这种气息。 但弑神者是不可能引起她们的反应的,难道是那位军神,又以全新的面貌现身了吗? 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最明显的就是伊什塔尔和伊南娜,一体两面的不同显化。 “真的会是那位亚瑟王吗?” 小巧的神祖少女发出了思索的声音。 “还是说,魔王们已经发现了真相,想要针对我们这些魔女的使命给予阻止呢?” “吾之爱女,你我都清楚,这种猜测不管真假都无所谓。” 兰斯特洛仰望着天空中的光之碎片,手中的骑士剑剑身也因为燃起了战意而微微的震颤,这是属于钢之英雄神的本能。 “仅仅是感召就能够让吾产生这种反应,想挥舞吾手中的剑,展现吾之武勇。” 骑士发出了沉重的叹息:“这种级别的钢,要超越我们这些年追寻到的每一个可能。” 没错。 在神话中龍蛇与英雄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同时也是古老地母神与钢之英雄神两者之间的神系冲突,斗争。 她们都产生了如此真实的反应,可见这份力量绝非虚假。 只要展现了最强之钢的可能性,就足够了,就算真的是陷阱,格尼维亚也会向扑火的飞蛾一样,一头撞进去。 这就是她的使命。 “就算不是最强的钢,按照原型和传说,他也绝对与王的真实来历脱不了关系。” 格尼维亚看向了咒力涌动的地方,笑意更深了几分。 “地母神?最强的钢,亚瑟王?这些家伙还真敢做……” 被罗兰随意普及了一段真相的艾丽卡苦笑着,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她完全陷入了被动。 没想到还真有这种渴望最后之王复苏的神祖,明明地母神和钢应该是死敌的关系才对。 只要有恶龙显现在世间,就必定会有讨伐它的英雄神显现。 可这位神祖,却抱着唤醒最强之钢的想法,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艾丽卡无法理解这种职责。 她想要呼唤罗兰,就此将这位大敌斩杀在这里,可考虑到罗兰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甚至期待最后之王复苏的性格,恐怕他不仅不会出手,反而乐见其成吧。 格尼维亚注视到了艾丽卡的异动,但也没有过于在意,仅仅是一位魔王,依靠兰斯洛特的力量,不说敌过,要退去还不是什么难事。 “喂,那边的小丫头,你所侍奉的魔王是谁?” “是罗兰冕下,他是这个时代第七位显现的弑神者。” 谈到这件事,作为亲身见证了罗兰弑神过程的艾丽卡,也用与有荣焉的语气骄傲的说道。 “喔,是那位击败了密特拉的勇士啊。” 格尼维亚点了点头,一直在漂泊,还没有更新情报的她对于罗兰的认识还很少,因此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那么,能告诉我,最近极东的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是否与魔王或者不从之神有关联?” 格尼维亚用熟稔的语气朝着艾丽卡询问起来,完全无视了她们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但受限于神祖的魅力,这样的举动依然很可爱就是了。 因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甚至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缘故,艾丽卡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答案。 “在极东的岛国,罗兰冕下正在举办一场魔王间的圣杯战争,当世所有的弑神者都会被卷进来这场盛会中,直至决出胜者。” “圣杯……战争吗?” 格尼维亚下意识的提起了警惕,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却又感到一丝疑惑,虽然叫做圣杯战争,但看艾丽卡的语气,这场战争似乎已经开始进行了,但她最近可没有受到任何多余的窥视,甚至连追寻她踪迹的窥视者都没有。 那需要让弑神者们进行战斗的圣杯又是什么东西?那位新生的魔王,举办这场战争的目的又是什么? 格尼维亚的好奇心被彻底的调动了起来,眼看艾丽卡不会透露更多的东西,她也没有要追问的打算,带着兰斯洛特走出了洞窟。 “吾之爱女,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先去欧洲,收集一下关于圣杯战争的资料,离人世太远了,看来我们缺失了很多情报呢……” 格尼维亚伸了一个懒腰,在浓郁的大地精气汇聚的环境中,她的心情总是特别好。 “然后,去那个极东的岛国吧,看一看这场圣杯战争的样子,还有,找到我亲爱的丈夫,确认他的真相。” 第三百二十六章 罗濠的选择 随着时间的流逝,罗兰在霓虹如此之大的动静也瞒不了人,连间谍都不需要,只要眼睛不瞎,那覆盖整个城市的异象没人能将他轻易无视掉。 虽然不是第一位召唤英灵的,但因为主办者的身份和权限,罗兰受到的关注度要高得多。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在那座岛国,抛开已经在伦敦展现过的英灵,罗兰又多了一位新英灵,并且按照这种声势,似乎也很强。 那如同神代一样的环境就足以扼杀任何关于弱小的流言。 再加上罗兰自己的力量,单单是这样,就已经有三位‘神’这一层次的强者存在了。 作为如今魔术界已经无人不知晓的弑神者,如果说人们之前对他感到敬畏,更多是因为他的实力,以及说服弑神者们加入战争的奇迹的话——那么,在通过种种轨迹看到那一日东京上,以一人之力改造世界的伟力后。 敬佩和憧憬不可避免的诞生了。哪怕是魔术师们,也改变不了崇拜强者的天性。 毕竟,比起弑神者的声名,魔术师们息息相关的环境变化,才是久久的令人难以忘怀的事情。 弱者们会为这种环境哀嚎,那些受限于世界顶峰的强者们,只会因此感到欢欣,虽然战争还没彻底开始,关于战争结束后那座城市地盘的争夺,各个魔术结社已经开始在明里暗里交锋了。 但随着各个弑神者的动作,与罗兰最为相近的东方,有一批人开始着急了。 “以一人之力阻挡时代的衰退吗?不错,这才是魔王和我的同胞应有的作风。” 这是一个饱含着充满压迫力的威严与惊人的威慑力,但却异常的清澈甜美,有如悦耳的琴声一样,让人产生赏心悦目的感觉的声音。 配上周围仿若仙境一般的山间环境,更是容易让人认为这是仙音。 武之极致的罗濠教主,正看着跪拜在下方,弟子陆鹰化所献上的情报。 为了照顾这位任性到了极点的教主,作为协助者的陆鹰化也是耗费了苦心,这几天几乎就住在庐山下,随时保持信息的通畅。 虽然除了陆鹰化根本见不到其他人,罗濠依然很重视自己的仪表,哪怕她外表看上去是一个穿什么都很搭的绝美少女。 比起在伦敦的装备拿,她身上换了一件丝绸汉服,汉服的外面披上了一件衣摆和袖子都很长的上衣与犹如长裙般飘逸着的下衣,看上去与和服很相似,但却有一般和服不可能有的出尘感与缥缈感。 一定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的话,那就像是仙女的羽织一样。 而面对这个仙女一样的美人,陆鹰化只感觉心力憔悴。 在众多弑神者都开始召唤英灵的情况下,这位教主依然慢悠悠的在庐山品茶,练武,连出世的打算都没有,这可苦了将圣杯战争的资料研究透彻的方术师们。 被魔鬼补习后的陆鹰化也能看出,自己的师傅正在逐渐失去先机,关于英灵的职介的选择,可是直接关系到能够召唤的范围的! “鹰儿,你是说,异国的魔王们,都差不多已经开始召唤英灵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罗濠问向了自己的弟子。 “是的,师傅。据徒儿所知,至少已经有三位英灵被召唤了,在今天,罗兰大人也在东京成功了进行了召唤。” 说出这句话的陆鹰化,却是连表情都没一丝变动,仿若已经习惯了一般。 没办法。 虽然很急切,但不能有任何情绪波动,只能单纯的陈述事实,这样的话术他从小到大,已经说了无数次了,甚至于融入了本能。若是哪一次忘记了,绝对会被师父以‘不尊师重道’的理由打得半死。 如果不是因为自身武学天赋天纵奇才,而且体质强大的话,他早就被罗濠教主打死了。 “嗯?鹰儿,你对圣杯战争,是如何看待的?” 听到罗濠教主的话,陆鹰化身子一颤,脸色豁然一白,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能感觉到,若是自己不回答出让师父满意的话语,绝对又要挨一记重的。 “是实力强劲的弑神者们与英灵的交锋,必然会展现出让人惊叹的战斗,但是,若是和身为武之极致的师傅您比起来,肯定还要差了一大……” 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力豁然出现在了他的心口。但诡异的是,这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道却没有拳头的触感,仅仅只是外放的劲气就避开肺腑,准备的击断了他的肋骨。 天旋地转之间,陆鹰化甚至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回过神来已经趴在了地上。狼狈的陆鹰化露出了凄惨的表情…… “师……师傅,弟子可是有哪里说的不对。” “鹰儿,我何时曾教导过你说谎了?” 宛若仙音般悦耳的声线蕴含着不满,罗濠蹙着秀眉,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陆鹰化整个人一颤。 “身为武人的你,应该能够明白才对——在武术的修行上,不可怠慢,你这种骄横之气,是如何得来的?” 武道,无论招式秘法如何花俏奥秘,其本质却是结合技之道和力之道的衍生物,是兼具养生和战斗的一条道路。 “异国的魔王们力量自然不如我。但若说到力的,也不会有太多逊色。” 罗濠虽然有着自认武之极致的傲慢,却根本不会去否认他人的优秀,认知自己的不如。 “身为武人的你,若看不出来才是奇怪。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 “请……请师傅饶命!” 陆鹰化连忙的恳求着罗濠教主的宽恕,被狠狠的打了一掌,断了几根肋骨,以示小惩后,他就被心情不错的罗濠宽恕了。 正当陆鹰化准备自认倒霉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罗濠忽然传过来的话吓得整个人都惊住了。 “鹰儿,我知晓你的不安与担忧,但无需如此,我罗濠也不是自视甚高的蠢货,其他魔王姑且不论,那位同胞,我必须提起心来。” 陆鹰化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满是惊讶。这位从自己出生以来,拜入师门开始就隐居着,对任何凡事,甚至是同格的王都不感兴趣的圣教教主,居然开始对外界的一个男人产生了关注。 第三百二十七章 咒腕之哈桑 “师傅,您的意思是,不用任何圣遗物,去召唤那些暗杀者的最初的来源,有着山中老人称号的哈桑们吗?” 虽然已经猜到了罗濠的想法,但因为此事太过慎重的原因,陆鹰化不得不冒着被再次被揍的风险,重新询问了一遍。 “喔,鹰儿,有何不妥吗?你应该清楚,那些中东的暗杀者们,精研此道,已经在在上面努力了上千年,这份技艺的巅峰,甚至能与我媲美,不正是最好的暗杀者人选吗?” 罗濠有些不以为然,看着弟子扭扭捏捏的样子,冷静的说道。 “当然,此事事关重大,如果鹰儿你有更好的提议,但说无妨。” “那么请恕弟子僭越了,在罗兰大人呈上的资料里,英灵们的宝具,也就是类似与魔王权能的力量,是与传说息息相关的,那位东欧的沃班侯爵败退在第一位英灵之下也有轻视了宝具的原因,哈桑们固然符合暗杀者的形象,但在宝具上难免有所不足,万一有魔王针对您的力量,召唤特定英灵用宝具进行合围,那么又该如何呢?” 听到这个充满针对性的问题,即使是自认天下第一的罗濠也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她就迅速的给出了答案。 “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些。” 陆鹰化哑口无言,这确实是很有罗濠风格的回答,她从来不会去担忧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按照自己这位师傅的说法,该发生的东西终究会发生,她只需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就可以了。 而罗濠的准备,就是来自她的信心与技艺。 用武术中的话来说,罗濠的纯度很高。 她古板,残忍,不知变通,厌恶现代科技的那一面,也正是她对武之道的那种纯粹的热忱之心。 中华四千年的武艺尽数聚于一人之手,这并不是谄媚的夸赞,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身为江南的武侠王,在所有的弑神者中,罗濠的起点是最高的,她那种几近于道的纯粹让她在方术,武术的修行上都无往而不利。 甚至连权能都信手拈来,虽然作为最古老的魔王之一,罗濠的权能众多,但陆鹰化清楚,真正算得上战斗类型的,始终都是最初的两个。 而只依靠这两个权能,罗濠面临无数后起之秀,成长的敌人们的挑战,依然保持着最强的名号,就是因为自己的技艺。 “是徒儿愚钝了。” 陆鹰化沉默了,作为能被罗濠收为弟子的人,虽然因为身份的原因,他很容易迷失,但在罗濠这位严师的点拨下,以他的天赋,要走回来并不难。 “那么,是否要帮师傅您开始准备召唤英灵的事宜呢?” 五狱神教的魔术师们已经枕戈以待,各种材料和能找到的圣遗物都聚集在了一起,只等罗濠一声令下,就开始英灵召唤了。 然而,对于自己师傅的随性,陆鹰化在接下来的那句话中,再一次有了新的认识。 “啊,无需准备,为师已经召唤了。” 陆鹰化张大了嘴巴,整个人仿佛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仔细想想,他居然又找不到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确认了要召唤哈桑,对于圣遗物的选择就没有必要,圣杯战争的法阵材料罗濠也有,庐山更是中华首屈一指的灵脉所在,要召唤确实谈不上困难。 以自己师傅雷厉风行的性格,在正常不过了。 刚准备开口询问英灵去向的陆鹰化忽然就看到了自己的师傅小指一动,这种暗示已经足够了。 陆鹰化闭上眼睛,他并不是在休息,而是在一片寂静中绷紧神经倾听着什么。 在这片没有被污染,纯粹的自然之景中,声音虽然多,但是嘈杂之中,是存在和谐的规律的,他所想要捕捉的,正是这片和谐中的异常。 眨眼间,陆鹰化的气息就变得淡薄起来,于周围的环境隐隐融为一体,这是来自罗濠的教导中,名为天人合一的技术。 对于常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但在罗濠的要求下,只有能找到这种感觉,把机遇当成常态资质才有资格成为她的弟子。 陆鹰化,正是着万中无一的天才。 这份状态唯一的弱点在于,因为沉浸的缘故,在解除因为恍惚而慢上一瞬,还没有达到罗濠那种呼吸般熟练地步的陆鹰化自然也无法避免这点。 但同样,作为优势,这种状态也可以让陆鹰化的精神陷入深沉的世界中,能够捕捉到平时的自己察觉不到的异常。 陆鹰化正是赌自己捕捉那位暗杀者气息的速度比对方走向自己的时候快。 这也算是别样的测试,如果连自己都无法击败,面对多方英灵,这位暗杀者的作用恐怕也是有限的。 毕竟,当assassin最大的作用,刺杀御主成为妄想后,也只剩下偷袭,抢人头,以及通过特性收集情报来把控全局这几点了。 但陆鹰化一无所获。 “够了,assassin,你的能力我已经知晓,不愧是来自山中老人的传承,这份气息遮蔽的技巧已经成为了你的本能,甚至不亚于我。” 不亚于我,对于罗濠而言,这就是她能给出的最高夸赞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陆鹰化迷茫的睁开眼睛,不理解罗濠再说什么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让他为之一震。 assassin就在他的旁边,连隐身都没有,和他的距离一米都不到。 而刚刚,进入了天人合一的陆鹰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对方是何时挪移过来的?还是一开始就在这里? 他都无从知晓。 师傅的评价没错,论潜行的技艺,他已经超越了常世能够想象的地步。 披着黑色斗篷的他即使就在祥和的山水之境中也不显眼,像是一片轻薄的阴影。 在这个距离下,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捏断陆鹰化的脖颈,也就是这次的敌人是弑神者,不然,陆鹰化已经能想象到罗濠和assassin一明一暗,大杀四方的景象了。 但作为罗濠的弟子及协助者,十分腹黑的陆鹰化还是本能的产生了担忧。 英灵们都是根据英雄降格而来的人物,并不是只有力量就可以是他们服从的,技艺如此精湛的暗杀者,该怎么与自己目空一切的师傅相处呢? 就在陆鹰化准备通过自嘲来打圆场的时候,assassin面对罗濠的评价,却恭敬的行了一礼。 “中华的魔术师阁下,这只是我的应有之义,这份潜藏的技巧只能用于单纯的隐藏,一旦发动攻击,就会暴露出来,优秀的英雄们还是有可能做出反应的。” “无需自谦,我罗濠以自己冠绝众人的眼力,在你不显露身形的时候也看不出任何踪迹,这就是对你技艺最好的证明,接下来,只要按照我的战术,胜利也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 与assassin交谈过,清楚对方内心的恭敬不是作假的罗濠十分满意这个英灵的态度,只要稳扎稳打,她找不到输的理由。 “明白,阁下,在圣杯战争中,我绝不会暴露半点身形,” 面对一直隐藏,躲起来这种侮辱人一样的要求,assassin却没有任何异议,顺从的答应了下来。 “那么,我也会给予你应有的待遇,如果圣杯是可以分享的,那必然有你的一份,我罗濠,绝非赏罚不明的庸碌之徒。” “感谢您的慷慨,为了回应您能接纳此身的宽容。” assassin依然顺从的回应道,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也没有要拒绝以表忠心的意思,完全的接受了罗濠的命令。 以人类的角度来看,他绝对算不上善人。 可唯独,他对主人的命令会完全忠实的执行,是真正意义上,完全的愚忠,好意也好,恶意也罢,他都会承下。 无论自己的主人是怎样的卑劣,又或者怎样的高尚,命令多么让人无法理解,他都会默默遵从。 这就是他,在众多哈桑之中,也是独一份的异类,忠义无比,为了得到这个位置,不惜与魔神交易的庸才。 “——以我咒腕之哈桑的名义保证,我必将倾尽一切,将圣杯献给您。” 命运的一饮一啄,总是那么难以界定,放弃了强大的可能性,选择依靠自己的判断和相性的罗濠所召唤而来的,也正是哈桑中最为纯粹,最适合她的那张王牌。 —— 而比起这对忠义的主仆,另一对主从的相遇,只能用戏剧性的巧合来形容了。 我不想说的太失礼,那简直是个悲剧。 陷入权能暴走的处境中,不小心触动圣杯战争的召唤法阵的爱莎夫人刚刚被迫启动权能,就与周围法阵的空间性质产生了共鸣,圣杯战争的链接顺畅的通过了门扉,召唤的速度大大加快,隐隐约约有着人影凝聚的趋势。如果是一般的弑神者,这时候就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吧。 但是——掌握着从过去,各个平行世界中到处流窜,名为妖精境的通廊 这个权能的爱莎夫人,却完全不同了。 原本应该正常召唤的不是不从之神,而是通过周围扭曲时空环境作为媒介,开始下意识的寻找从其他世界召来异常之物。‘ “呼...必须做点什么!” 爱莎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将意识沉到了灵魂的深处。将自己最本质的力量进行启动。 意识开始脱离了身体,离开了这个世界,来到一片漆黑之中。 这个权能虽然不受掌控,但爱莎夫人还是想尽可能的将它拉回正轨之中,虽然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对于这件事会引起怎样的灾难,因为有着前车之鉴的缘故,爱莎夫人已经很清楚了。 手中紧握着,开始全力启动幸运者的恩宠这一权能的效果,爱莎夫人在无垠的黑暗中开始有了一股牵引力,让她不至于从茫茫的三千世界中,迷失方向,凭借运气的拉回一个英灵。 如果不想让火车脱轨,她就得把自己作为柴薪才行。 这股牵引力开始将爱莎夫人的召唤仪式拉向一个具体的方向。 ——这种前所未有的举动,明显是有代价的。 爱莎夫人开始大幅度的燃烧着,进行着世界的旅行。 有的英灵气息微弱,有的英灵充满敌意,有的英灵则是和爱莎夫人没有共鸣,不给予回应。 在意识游历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界,挑剔过不知道多少个英灵之后,爱莎夫人见到了一个很庞大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经过的那一个个英灵都有足球大小的话——眼前这个存在却足足有一个足球场般的大小。 而且,爱莎夫人在其中也感知到了与他共鸣,气息十分强大的对象。 出于对新事物的谨慎,爱莎夫人想离去的时候,那与她共鸣的东西,却豁然的发出了吸引力。 爱莎夫人的意识没有任何防备的,就被吸入了这个世界。 然后——爱莎夫人看见了‘门’。. 召唤者被自己想要召唤的英灵反过来吸引,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也证明那位门后的东西所拥有的实力,绝对比自己要强,虽然爱莎夫人并没有从这种牵引中感到‘恶意’,那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但就算在渴望冒险,爱莎夫人也是存在分寸的。 “呜哇!——必须赶紧走掉^” 进入了新天地的爱莎夫人,喃喃的自语道 可要脱离这扇门,绝非这么轻易的事情,门中传来的吸引力将爱莎夫人往上吸去,然后就尴尬的卡住了。 爱莎夫人的幸运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圣杯召唤的仪式通路是有限的,通过它来此的爱莎夫人没有前往上方的资格,如果要强行吸纳,只会玉石俱焚。 门中的意志看穿了这一点,并开始扫描这个仪式,很快就得到了关键的信息。 ——英灵。 即是死后的英雄,其传说和史诗被世人传诵,汇聚了信仰从而变成另一种生命形态——‘英灵’。 当然,虽说是死后的英雄汇聚了信仰,才得以变成‘英灵’。但即使实际不存在于世界上,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面的‘神灵’‘魔物’‘妖精’‘半神’,只要汇聚了信仰,也会成为英灵的。 成为英灵的存在则会从时间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移动到位于世界外侧的英灵之座上。 而爱莎夫人这一切的召唤对象,就是来自于‘英灵之座’上的存在,是不被容许的存在。 那么,就用可以容许的东西去好了,因为爱莎夫人的气息太过奇特,太过陌生,太过有趣的缘故,强烈的好奇心,让门不假思索的派出了自己的使徒。 最后,在汇聚的光芒中,爱莎夫人的意志,重新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权能开启的洞穴也法阵汇聚的光芒也一同暗淡了下来。 金发碧眼,如同精致的人偶一样让人怜爱的小女孩落到了爱莎夫人的面前,温柔的打起了招呼。 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八章 混乱的主从 阿比盖尔是个很纯洁的好孩子。 抛开她身为门的载体内心深处所蕴含的疯狂,在大部分时刻,阿比盖尔都显得相当有理智,甚至比正常人还要聪慧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负负得正。 因此,在被召唤出来后,虽然还不清楚御主到底是怎样的人,她也准备直率地给予信赖,并为了回应期待而拼命努力。 毕竟,和其他正常的英灵相比起来,自己不过是个小孩子一事而使她感到非常自卑。 正当阿比盖尔尽心尽力的回忆着自己所学过的礼仪,准备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御主来欣赏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无视了。 因为,才刚刚降临,太过紧张的缘故,她都没有发现,她尽心尽力讨好的御主,那双美丽的瞳眸仿若神游天外一般回归了现实之后,先是如同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一般,然后,在听到阿比盖尔的描述后,露出了泪汪汪的,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的眼神。 在对方扑过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任何敌意的阿比盖尔只是平静的应承了下来。 她并没有往奇怪的方面想,只以为爱莎夫人正在行使着某种咒术,或者太过激动了,女孩反倒是认真的守护在了她的身边,为她护法。 “女王大人!” 接着,如同潮涨潮落一样的剧烈起伏的声响了起来,让阿比盖尔疑惑的看了过去。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正被疯狂的人群围的严严实实。 “好多人!” “阿比盖尔酱,快救救我!” “御主..” 被爱莎夫人抱的死死的阿比盖尔担忧的看了一眼,双目依然空虚无神的爱莎夫人。 事到如今,女孩也明白了这位御主大概是出现了意外的状况了。恐怕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好巧不巧的是,造成这个情况的,似乎还是她本身的原因。 出于过去的经历,阿比盖尔对于信仰的联系十分敏感,所以,她能很轻易的看出,这种现象的源头正是自己的御主造就的。 因为狂热造就了悲剧,而悲剧的连锁又造成了一场场狂欢。 一想到那些事迹,原本欢笑着的阿比盖尔精神状态就开始不稳定起来,露出了些许带着怨念与魔性的真面目。 不过,也正是经历了这些,阿比盖尔才能看出,这并非爱莎夫人自己的意愿,而是她那种异于常人的天赋带来的力量不能自控造成的后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御主确实和自己很像,这是很令人安心的一件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 阿比盖尔缓缓的将手放在了自己腰间,开始呼唤自己的力量。 “幸好这些普通人已经陷入了混乱中,只是几根触手,他们能应付才对。” 如果可以阿比盖尔在战斗之前,想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享受一些现代的生活。 虽然一直对自己的体型和实力感到些许自卑,但无可否认的一点是,她的真实实力,要超越大多数英灵。 如果全力出击的话,甚至能够短暂的拥有与不从之神相抗衡的力量。 作为代价的是——身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折磨。 但,如果是为了守护御主的话。这点代价无所谓! 从小到大都在清教徒严格诚挚的守则中长大的阿比盖尔,有着纯净的赤子之心——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脾气非常的犟,认准了一个事情就会耿直的去做,不会掩饰自己心情也不会说谎的性格 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虽然才刚刚脱离了孩子的年龄,只是一名少女的阿比盖尔有着稚气未脱的部分也并不奇怪就是了。 在接到门所下达的使命,以及发现自己对爱莎夫人并不讨厌,反而有些憧憬和崇拜之后,她就认准了自己是爱莎夫人的御主。 哪怕,两人并没有多少的交谈和感情。 但阿比盖尔,就是认准了‘自己是爱莎夫人的从者’的这个死理。 这一级别的重要性甚至直逼信仰,在只有罗兰的门扉作为沟通渠道的情况下。 现在就算是她的真神,那位外神现在后悔,想要收回这个契约,阿比盖尔也完全不会去理会。在所谓‘成熟’的大人看来,这也许就是无理取闹的熊孩子心性吧? 在爱莎夫人的注视下——外神的力量逐渐的显现了。 气流汇聚着,魔力奔涌着,在阿比盖尔的裙摆的位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然后——从中出现,确实三条淡紫色,好像尾巴一样怪异而扭曲的触手。 这种怪异感,甚至让被权能支配的狂信徒们都沉滞了一瞬,爱莎夫人也停止了抽泣,在这种让人感到沉着冷静的氛围,看着身材十分娇小的阿比盖尔用触手熟练的穿过人群,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抽击,乃至一次横扫,就在不伤害这些人性命的基础上轻而易举的制服了他们。 这种与魔术绝对不同的力量,和危机逐渐接触的宽裕感,重新唤回了爱莎夫人因为在门中逛了一圈,而濒临枯竭的理智。 虽然她根本不懂自己触发的仪式到底是什么的,在作为亲身进入了这个仪式的特别人士,体会了那如同抽奖一样触感让爱莎夫人明白,自己绝对召唤了什么。 而想起那个仪式的东西是其他弑神者的产物,以爱莎夫人的人生积累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件事了。 “呜哇!不从之神!虽然你救了我很让我感激,但我也不会因此就和你战斗的!” 爱莎夫人一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后退着,一边看着清理完最后一批人群的阿比盖尔,随手抓起了一个散落在地上的甜筒,紧张的挥舞着。 ——女王的支配这一权能虽然来自伊什塔尔,但因为爱莎夫人性格的原因,并没有沃班侯爵当做王牌的冥界之黑龙这么强力,效果只是单纯的魅惑,虽然有着连神兽都能挖角过来的恐怖威力,但并不会加强被魅惑者本身的实力。 只是一群普通人,在试探了一会儿,阿比盖尔很快的就平息了所有骚动,然后她看着举着甜筒的御主,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比起只是正常伦理观消失的自己,怎么看都是御主更像那些混乱的家伙呢。 “真是的,”虽说理解御主的混乱,但刚刚才回应了请求,发起帮助之后就翻脸的家伙,总是让人感到不开心呢,阿比盖尔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道,但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冰冷无比。 “不听我话的坏御主,必须要让你吃点苦头!” 三条触手破空而出,结结实实的缠在了爱莎夫人身上,把她高高的吊在了半空中,见到爱莎夫人慌张的捂住裙子的样子,阿比盖尔才重新露出了一抹浅笑,双手背在身后,跳到了爱莎夫人面前。 “如何?master,有感到清醒一些了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阿比盖尔的愿望 “唔,请不要伤害我……” 爱莎夫人用一听就让人很想欺负的柔弱语气,再次重复起了这句话。 哪怕看起来局面已经是对方的一边倒,爱莎夫人的心中也从未出现绝望的情绪过,作为每一次弑神都是‘被逼无奈’的弑神者,比这更厉害的大危机,她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被吊起来的这种小场面还不足以让爱莎夫人动容。 不过,也许是因为被悬起来无法逃跑的缘故,爱莎夫人终于有时间好好的打量一下面前的阿比盖尔。 很快,她就发现了异常,和面对其他不从之神时感到的肃穆感和敬畏感不同,阿比盖尔的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和感。 这个孩子的装扮也与她见过的不从之神充满特色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她一头柔顺而又黄金般美丽的头发垂在腰间,身上穿着有些宽松的带着褶边的黑色上衣,白色的蕾絲袖口以及蓬松的裙摆,小巧的玉足上套着纯白色的棉袜,穿着有些精巧的小皮鞋。 阿比盖尔半垂着的眼帘显得有些慵懒,深蓝色的眼眸中却有些困惑,好像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一般。 虽然装扮有些古典但是非常搭配阿比盖尔的气质,并且这确实是近现代才能有的风格,有点像清教徒的服饰改良而来的。 身为历史和地理的爱好者的爱莎夫人迅速的判断出了这套装扮的来历。 爱莎夫人微微一怔。 这身打扮还有气质,作为‘神’来说实在太过于另类了吧? 难道仪式出了什么差错么... 但下一个瞬间,爱莎夫人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召唤出来,又动用了一点力量的原因,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链接着触手的魔力辉光,连接交汇在了一个点——而这个点的样式,正是一个锁孔。 这个仿若第三只眼一般的事物,内里正蕴含着奇异的流光,几乎一模一样。 然后——爱莎夫人望了过去。 ‘这是……?’ 意识开始恍惚了,精神开始动摇了。 无法理解,无法观测,不是概念也不是记忆,甚至连信息和资讯都称不上,悬浮在锁孔力的东西,根本无法用言语去描述,那仿佛是生物难以触及的真理。 非要说的话——那是门。 只用看一眼,就足以让常人精神破裂,失去自我的门。 来自弑神者的抗性中断了爱莎夫人的窥视,避免了她沉沦其中,精神崩溃,最后失去自我的结局。 仿佛大脑被重锤子狠狠的敲击了一般,爱莎夫人的身形仿佛掉了线的风筝,身上的魔力混乱,主动使用了自己作为弑神者强韧的身体,挣脱了触手的束缚,从天空中掉落了下来,垂直的掉到了地面上,她捂着自己的头,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阿比盖尔惊讶的看穿眼前忽然倒下的爱莎夫人,那仿若受伤的小兽一样的状态让她也有些慌乱起来,跑过去扶起爱莎夫人。 “master,你没事吧?” 良久,对方缓缓的从地面上抬起头来,露出了一直被同类欺负,驱逐的小兽,那般怯弱无助,我见犹怜的表情。 “不会有错的,就是你!” 什么情况,这是弑神者会露出的表情吗? 因为为了让英灵快速的适应这场特殊的圣杯战争,罗兰是将弑神者,还有不从之神等基础的概念一同混入了挥给予英灵的信息中的。 一直以来她都是清楚爱莎夫人是弑神者的情况下,才没有收敛自己真实的样子的。 在失去链接的情况下,以弑神者们拥有的对魔力,不应该会产生这种情况才对吧。 不过,即使是仪式的缔造者,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功了召唤了英灵吧,导致二者的角色完全对调了过来。 等等,对调?也就是说,在不清楚我是英灵的情况下,她一直都认为我会像不从之神一样行动吗? 莫非……阿比盖尔愣了愣,试探性的伸出了手,摸了一下爱莎夫人的脸蛋。 对方像是充满了献身的觉悟一样,用颤抖的身体不闪不避的躲下了接下这一击。 “诶,权能没有发动,你不是想要攻击我吗?” 爱莎夫人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和阿比盖尔想的一样,在门扉的间隔下,她并没有受到刺激的反应,只是过去曾经无数次的面对不从之神的追杀,以及同类弑神者的驱逐,那份恐惧的心情被眼下的情况唤醒了,下意识戒备的应激反应而已。 原来只是单纯的怕痛吗! 阿比盖尔老气横秋的叹息了一声,耐心的开始解释起圣杯战争和英灵的事情。 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即使爱莎夫人那肤色不算白皙,但阿比盖尔依然能看出她因为含羞而通红的面色。 “抱歉!我竟然对自己的恩人如此做派,实在是太失礼了!” 许久未感受到的尴尬感,浮现在了爱莎夫人的心上。 “没有关系喔,帮助御主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能够平安结束倒是太好了,”阿比盖尔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用怀疑的眼光望向了爱莎夫人。 “不过,master,你真的理解圣杯战争是什么吗?” “嗯,我知道喔,之前听说过,不过规模要大很多呢,总而言之,是为了争夺一个神具,和其他七个英灵还有魔王们打一架的战斗?” “别把我们这组也算进去啊,而且,圣杯也不是什么单纯的神具。” “诶?” 爱莎夫人越发摸不清头脑了。 圣杯不是神具的话,那是什么? 力量的概念具现,不可能不与不从之神相关吧。 “唔,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当成一个什么愿望都可以成真的杯子这种天真的想法也不错呢——先声明,你已经被卷进来了喔,要逃避什么的是没有用的,只要我还存在,你就会其他人视为眼中钉,如何,要现在就解除契约吗?” 爱莎夫人犹豫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不行!我已经受过你两次恩惠了,这么做的话,实在是太残忍了!” “真是出人意料……啊,这么说太没礼貌了,总之,和你的性格不太配呢,不过,我确实有想要体验的事,谢谢你啦,master。” “就算是我,也是有自觉的喔!恩情是必须回报的东西!” 似乎是因为被小瞧的原因,爱莎夫人认真的回应道。 “对了,出于谨慎考虑,我要先问一声,阿比盖尔,既然你想要继续参与,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 阿比盖尔把手缩在袖子里,看向了自己麻烦的master。 “有些复杂呢,我希望这个世界充满信任,邻居们彼此相爱,需要时互相帮助,再这样的世界中,人们不会因为孩子们的胡言乱语,就把别人当成女巫吊死。” “我想要一个温柔,值得信任的世界,与朋友们欢笑,成长,然后幸福的死去。” “——仅此而已。” 第三百三十章 亚瑟王与英雄王的碰撞 在召唤结束后,罗兰就吩咐正史编纂委员会的成员,为那些劳苦功高的巫女们,举办一场庆功宴,用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之后。 欢乐的氛围——这是能够很快提高一个团队凝聚力的经历。虽然罗兰并没有打算让那些媛巫女们记住自己的好,但是,在双方条件不对等的情况下,表现出善意往往会得到更好的结果他也没有忘记。 在宴会结束,媛巫女们都离开之后,夜幕悄然的降临。 某个豪华的大厅之上,罗兰身边的几位强者都聚集在了这里,爱丽丝公主,雅典娜,还有安静的站在罗兰的身后,英俊的青年骑士。 其中,罗兰正端坐在首位。 虽然年纪看起来也就比雅典娜大一些,甚至比爱丽丝公主还要小,温和礼貌的气质也不禁让人联想到学者,而不是战士,但在场的其他人,对他投向的视线都带着臣服的意味。 这算是罗兰最为亲密的一个阵营了,他们都聚集再次的原因,是为了最后的磨合。 “这就是你新召唤出来的英灵吗?” “……嗯?你们已经认识了么?” 罗兰仿若没有察觉到吉尔伽美什投来怪异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说道,饶有兴致的目光在亚瑟与吉尔伽美什之间游走着。 英雄王的眼眸中冒着些许不爽的意味,露出像是审视一样的冷漠表情。 吉尔伽美什讨厌与自己平等的人,哪怕罗兰承诺的对方一定会让自己感兴趣也一样——他虽然承认了罗兰作为合作者的资格,也愿意尝试一下所谓的无限月读,但对于接受第二个英灵是两回事。 御主去寻求其他的英灵对于高傲的英雄来说,在没有可以支撑这个行为的详细理由下,是会被视作侮辱的。 而吉尔伽美什就不一样了,即使是有理由,他也会很不爽。 如果不是想见一见罗兰说的一定会让自己感兴趣那种信誓旦旦的结果,心若火焰般一样沸腾燃烧的吉尔伽美什,早就不管罗兰之前告诫过的话语,悍然出手了。 “当然没有,能被本王记住的人,除了优秀的臣子之外,也只剩下强大的敌人了。” 听到这种解释,罗兰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这种不当人的说话风格他很熟悉,比起前面的铺垫,真正挑衅的话往往在后半段。 “不过,我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能被记住的理由呢……” 这就是纯粹的瞎话了,作为完全体的男性骑士王,又以罗兰为御主,他的硬实力是远胜四战的saber,那把真正的星之圣剑所拥有的力量爆发出来,即使是吉尔伽美什也不能抵抗。 在看到了亚瑟的灵魂后,还能说出这种话语,只能说是英雄王一贯的嘴欠吧。 “master,他是谁?” 亚瑟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吉尔伽美什,用沉稳的声线发问道,那双发着好奇的眼眸同样凝视在吉尔伽美什身上。 “他是最古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罗兰随意的揭示了吉尔伽美什的真名,在他这里,可不会有什么情感上的权重,将性格与力量计算在内,亚瑟王的价值和吉尔伽美什差不了多少。 硬要说的话,在弑神者世界,亚瑟的重要性甚至还要超过吉尔伽美什。 “是吗?你好,我是亚瑟·潘德拉贡,不列颠的骑士王。”亚瑟优雅的行了一礼,因为之前就被爱丽丝公主和雅典娜用惊讶的表情给警惕过,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不是你们认为的‘不从之神’。” “和你一样,我是master召唤出来的从者。” “哼,这就是你想给本王看的乐趣?展示除了本王之外的假货吗?”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应这友好的问候,而是冷冷的看向了罗兰,听到这种奇怪的问题,亚瑟也疑惑的望了过去。 “嗯——”感受着两人疑惑的视线,罗兰思酌了一会,缓缓的说道。 “毕竟,亚瑟会成为我们夺取的圣杯强大助力吗,别看他现在是以英灵的身份的降世,但因为那把特殊的剑还有‘亚瑟王’这个存在的原因,他可是要胜过许多不从之神的喔,论加持,他可比你强得多。” “胜过不从之神?”吉尔伽美什扬了扬眉,他在之前的战场上,可是也有好好的观察过所谓的不从之神的实力。 那完全超越了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和一举一动皆是天灾的权能,可以说远胜人类之中的顶尖强者,甚至隐隐约约让他产生了——比起他记忆中的神明,这些家伙也不逞多让的地步。 自己之外的人却拥有这份实力——无论是谁也难以相信吧。 “总之,你之后会见到的。” 在看到罗兰不想明说之后,吉尔伽美什也不想丢失脸面去追问。 他勉强压下了心底的疑惑,看向了站在罗兰背后的金发青年。 容貌看起来确实不错,也勉强符合吉尔伽美什的审美,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龄,鉴于罗兰的介绍,吉尔伽美什也没有小看他。 “但是不够,喂,那个所谓的骑士王,” 吉尔伽美什用冷漠的嗓音叫着亚瑟的称号,却仿佛存在某种命令一般。 “你的梦想是什么?” “在得到圣杯之后,你想去做什么事情?” 面对这个问题,亚瑟没有半点犹豫,给出了与当初的saber如出一撤的回答。 “拯救我的祖国,不列颠。” 作为相同意义的初版,虽然在后续的成长和设定上大相径庭,但他和那个少女一样的骑士王,无比相像。 这个回答让罗兰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去做恶人,所以,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 时间线和他想的有些差异呢,这样算来的话,他是抢了那个根源皇女的头筹? 而听到这个答案,原本剑拔弩张的吉尔伽美什则是盯着亚瑟,面色古怪,启动了他与罗兰之间的心灵链接,然后低声的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真的是历史的那个冷静沉着的亚瑟王吗?不……他真的是个王者吗?” “如假包换。”罗兰摊了摊手。 听到罗兰这么说,吉尔伽美什就不禁越发的感到疑惑了。 虽然和亚瑟王完全不认识,但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绝对是出了问题,才会说出这样的理想。 安静了接受自己终末的王者,是不可能产生这种天真的想法。 王者的傲气呢?这样一点威严也没有的样子,让同样来自君王的吉尔伽美什感到丢脸。 “你做了什么?” 遇事不决,一定是罗兰搞鬼,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放弃了表里如一的亚瑟,看着罗兰。 “我可没做什么,硬要说的话,这是命运的选择?这个梦想,是来自于和我们相遇之前,属于他本身的想法。” 罗兰微微一笑,红色的眼眸倒映着亚瑟王的孤独的身影。 第三百三十一章 到齐的英灵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自己的结局啊。就算是你,也有着想要改变的过去吧,这无关乎心情与意志,是每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生物本能。” “……”吉尔伽美什默然。 “虽然这种愿望可能被人排斥,但能够拥有本身也是一种伟大的可能性了,更何况,比起某些根深蒂固的家伙,saber只是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帮助而已。” 与阿尔托莉雅不同,亚瑟持有这个愿望的时候,本身就是在善心的挣扎之间了,并不是一味的固执,充满了调教的价值与乐趣。 罗兰仿若看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为了梦想与意志之间不断挣扎,但几百年过去,却依然独自一人的孤独。 “虽然回头不是什么好事?但只要不是沉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而只是将实现梦想一种习惯,一种本能,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种经历反而会更将成为成长的资粮吧。” 说的简单一点,若亚瑟的梦想能够相信他人的力量,成为懂人心的王,只对敌人冷漠,而对亲近之人却能够正常沟通的话——那就不存在孤独一说了。 这也就是原来的阿尔托莉雅成长的路线。 亚瑟如此天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那位已经成长完毕,成为了追逐‘兽’,孤独的守护者,罗兰想要让他参与到计划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若是还没有成型的时刻,这种利用却成为了可能。 就算亚瑟真的变成了那个守护者,这种在罗兰的计划中所经历的东高西,也不会就此消失。 虽然还不知道亚瑟因为什么原因,产生了这种梦想。 但吉尔伽美什也不得不承认,罗兰说的很有道理。不管是未知的趣味还是自身所具有的力量,他都让吉尔伽美什充满了胃口。 不过— “……你居然难得善心大发了啊?” “当然不是,我不否认我也享受着这种调教的过程,欣赏果实成长后的光辉,不管是善还是恶,在他诞生的那一刻,都会美丽无比,这是一个不管多少次也不会腻的乐趣呢。” “扭曲的渣滓。” “说什么呢……”罗兰纠正道。 “我是一个纯正的人渣,但绝不扭曲。” 在二人的心灵通话结束后,吉尔伽美什勉强的说道。 “那本王就承认吧,亚瑟王是吗?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请问,master,我的梦想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无法得知罗兰与吉尔伽美什心灵通话的内容,但敏锐的直感还是让亚瑟感到了不对劲,那个金闪闪的英灵就罢了,连御主都陷入了沉默。 “难道,很可笑吗?” “有一点,但又不完全是,”罗兰也没有遮掩这方面的态度,给出了一个奇特的回答。 “但反正,你的愿望和我们也无所谓,因此,请和这个讨人嫌的家伙,在有限度的合作之下,为我夺来胜利吧?” “必将不负所托,”这种标准的魔术师做派让亚瑟稍微安下了一点心,“但请恕我多言,master您的愿望,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亚瑟灼如日光的眼神像是要看穿罗兰的内心一样,任何慌乱,犹豫,隐瞒,都会被他给捕捉到,可罗兰没有任何想要闪躲的想法,就这样直直的应了下来,用虽然平静,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的声线说道。 “拯救这个世界。” 这种与做派不符的高尚愿望直接把亚瑟给整不会了,身为圣剑使的他,在某种意义上,也天然背负这种职责,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当然义不容辞,但罗兰虽然是御主,可表现出来的气质始终无法让他彻底相信。 “具体的东西,我们之后再谈吧?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是不能理解的话,要自行离开也无妨喔。” “我明白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亚瑟也不介意一会儿的等待。 “那么,接下来开始说正事吧,现在的英灵,只剩下最后一骑berserker还没有被召唤了,还有archer被forerign这个职介代替了,果然还是不能小瞧弑神者们呢,抱歉,英雄王,你的假期要结束了呢,但能早点结束这种时光也是一种好事吧,这几天很无聊吧。” 现代的生活,对于吉尔伽美什的吸引力也就那样,并且,以他的性格,在现代待得越久,想将一切都重启的想法就越深刻。 不过,在有弑神者和不从之神作为缓冲之前,比起这种危险的想法,徘徊在吉尔伽美什心中的应该更多是无聊才对。 但出乎罗兰的意料,吉尔伽美什给出了别样的答案。 “倒也不尽然,昨天在名为欧洲的土地上巡视的时候,本王感受到了其他英灵的气息。” “喔,有抓到对方吗?” 罗兰问都没问吉尔伽美什去没去攻击,对方高达a级的单独行动这一技能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没有,虽然本王不想承认,但在逃跑的方面,那个陌生的虫子倒是有一手呢,明明都用了追踪的宝具了,却依然只找到了一片花海。” “……花海?” 罗兰停顿了一下,露出了有些惊讶的声音。 结合欧洲等条件,他大概能猜到加斯科因召唤的是谁了。 “他居然从圣杯系统里面成功召唤了它啊...哼哼,从时间上来看,莫非是因为感受到了星之圣剑,下意识的回应了召唤吗?” 没等罗兰继续开口,他刻意制作的灵盘突然发出了响亮的嗡鸣声,这是早就被设立好的讯号。 当所有英灵都被召唤的时候,这个讯号就会响起,提醒罗兰。 现在,这场弑神者们的圣杯战争,彻底揭开了序幕。 —— 而在彼端的西海岸中,米国的假面英雄,“冥王”约翰·普鲁托·史密斯,真名叫做安妮·查尔顿的女性,正苦恼的看着面前熄灭的法阵。 她手上握着的头盔,已经发生了碎裂。 不,更准确的说是消散。 以微小的裂口为开端,接连不断的裂口出现在了面具的上面,化作了肉眼不可见的烟尘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这件珍贵的圣遗物,正不停的消散——这也就代表着其中的力量像是回归了一样上,失去了神秘。 虽然资料上并没有解释,但面前突兀暴涨的气息,还有诡异消散的圣遗物,依然能让这位英雄明白一件事。 这是一次异常的召唤。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冥王的崇拜者 安妮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明显是强大的神灵,却给人一种不祥预感的高大身影。 虽然能感觉到一股亲切感从他身上传来,但眼下的情况却让她下意识的忽视了这种感觉。 没想到只是当做废物利用试一试而已,结果居然能遇见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就仿佛好奇的猎豹那种感觉一般的声音,却不可思议的带上了让男人骨子都发软的魅惑感。 安妮手上握着的头盔,已经发生了碎裂。 以微小的裂口为开端,接连不断的裂口出现在了面具的上面,化作了肉眼不可见的烟尘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他们融入法阵的身影之中,让那种亲切感越来越深,这是契约缔结的证明。 “怎么回事..” 陷入困惑不解的安妮,一时间都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只能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影子,与他沉默的对视。 而高大的影子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像是发狂的猛兽一样,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糟糕...” 意识到自己出神的安妮,连忙的开始呼唤自己的契约,但已经来不及了,作为最后一个召唤的对象,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她注定要与这个狂暴的berserker相伴。 “轰——” 映在眼前的是加州蔚蓝的海洋。如果是夏天的话,来这里做海水浴的人潮多到连威尼斯地区的海滩都会显得安静。 但是,杰克这时的表情却相当阴郁。 ssi洛杉矶分部,对于有关魔术、超自然现象事件的调查,并且为了隐藏相关情报而设立的政府机关,这里就是杰克的职场。 在昨天,探员杰克·米鲁潘接受到了来自上级的任务。 自从他被卷入超自然事件中,被招纳进这个如同中情局一样的组织之后,整个人就被当做牛马一样的使唤。 原因也很简单,具有魔术天赋对于这个传承不久远的国度来说,是个很苛刻的条件,而因为国家本身鱼龙混杂的聚齐,各式超自然组织都喜欢把这里当做试验场,一个城市力,邪教徒都因为人数太多而竞争饱和了。 对于优秀的探员,他们也只能不让他闲置,而是到处救火了。 杰克·米鲁潘就是其中之一闪亮的新星,他在难得的休假中,被上司喊到了这里。 理由是前所未有的严重事态。 能比直面邪术师之王安谢拉还要严重的吗? 作为一直负责【苍蝇王】安谢拉,寻找着这个率领着邪术师肆虐多年的恐怖分子踪迹的人,杰克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 毕竟,送东西这种活,完全可以交给别人来干。 他倒不是特别抗拒这个任务,毕竟它危险性并不高,与以往的秘密任务不同,这一次,那个烦人的上司主动交代了让他携带的东西来历。 破碎的圣遗物碎片,种类很多样。 对于传承缺乏,经费不足,甚至有些陷入了争权夺利的ssi来说,能收集到的大多数都是圣遗物的碎片,完整的圣遗物那种东西大都被各类的魔术结社或者弑神的魔王们好好收藏起来了。 但即使这样,这些东西的价值也不能算低,不管是用作研究,还是当做魔术的仪式或者触媒,都是很珍贵的。 但加上这一批,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向来只有ssi收东西,哪有这么慷慨的送出去的? 想到这里,本·阿道曼用无奈的语气给出了答案。 “除非,对象是和冥王布鲁托同一水准,甚至超出的人物。” 冥王布鲁托,他是在九十年代后半出现的人物。 洛杉矶作为人种的大融炉,同时也是经济和产业的一大据点。 在当时,这座城市被称为犯罪漩涡的魔都,堕落和繁荣共存互竞的大都会,在这个混沌的都市里隐居着偏离世界之理的人们。 虽然没有传承,但野路子往往更容易闹出乱子来,他们是将伦理和良心卖给恶魔,得到超常魔力的异能者们—— 用眼前微小的利益去换取随时可能毁灭自己乃至整座城市的隐患。 也就是邪术师。 里世界,真正意义上人人喊打的人物,下限与上限都让人感到惊骇。 而在洛杉矶磨炼出来的邪术师们,都基本上摆脱了半吊子的身份,成为了危险人物,在当时,就连ssi也不敢触其锋芒 直到他们的天敌出现后,一切都改变了。 人们是这么称呼他的,洛杉矶的保护神,带着黑色面具和披肩,从未被见过真容的神秘主义者。 可以变身为非人之躯、在黑暗中奔驰、使用咒术、变成无敌的巨人、魔弹的射手、常胜的男人。 本人自称约翰·史密斯,这种十具尸体里至少有两个叫它的假名。 而见过他,被他救过的市民,更喜欢称呼他冥王布鲁托。 久而久之,他本人也改了自称,因而最强的邪术师狩猎者,【冥王】约翰·布鲁托·史密斯就这样诞生了。 有幸见过冥王布鲁托,甚至和他合作过的杰克十分清楚,这样的人物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然而现在,似乎有一个不逊色冥王的危险人物出现了。 “圣杯战争吗?” 杰克皱着眉,烦躁道,想起了上司的叹息。 那位新生的魔王所掀起了影响整个世界的波澜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了。 如果不想在时代大潮的波涛中被淹死,只能主动加入其中,这些圣遗物就是最开始的投资吧。 从这种意义上来看,那位叫罗兰的魔王,可能比安谢拉还要恶劣。 虽说如此,杰克也并不认为自己要去做什么,说到底,这是经过所有弑神者首肯的事务,根本不是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对抗。 而且,杰克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对抗对方,那可是与冥王同级的人物。 很快,他就到达了目的地。 ——卢斯费利斯地区。 原本就少雨的加州地区,今天也是个大晴天。 但是杰克却没有在晴空下开车兜风的心情,将爱车停在萨曼莎大学的停车场后,他往人文学部的所在地走去,目标是外国语文学科。 提起手中的箱子,他熟练的进入某个研究大楼。 平时都能看到的学生和教职员都不在,半个人影都没有,大概是等会要去拜访的人物张开了『结界』,杰克走向他的研究室敲了敲门。 见到了自己的目标,乔·贝斯特教授。 “您好,教授。” 杰克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被他施以问候的对象是一个光头黑人,年老的皱纹早已爬上他的脸庞,但他却依旧保持着非常健壮的身材。 在里世界中,他是著名的研究者,而且是珍贵的善良魔术师,是少数愿意主动提供帮助的人物。 如果只是这样,杰克会在内心尊敬他,但绝不会如此恭敬。 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理由, 在杰克的听闻中,这位教授据说协助了冥王布鲁托超过了十年,和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是并肩作战的好友。那位救过杰克命的英雄协助者,这个身份足以让他以最恭敬的态度来应对。 哪怕,这个并肩作战可能只是单纯的提供情报协助之类的。 亲眼见识过冥王留下来痕迹的杰克不认为这位黑人教授能提供什么战斗上的帮助。 当然,这不妨碍乔·贝斯特比他还是强多了。。 “杰克吗?好久不见,这是最后一批了吗?” 贝斯特教授上来就是一个拥抱,然后松开了手,退后几步道。 “你来的正好,再晚点,这批东西就没用了。” “这么紧急吗?”杰克有些诧异。 而这时,贝斯特教授耸了耸肩道:“因为圣杯战争的时限快到了。” “那位新诞生的魔王,脾气可不这么好,一但被排除圣杯战争之外,恐怕即使是布鲁托,也讨不了好。” 贝斯特教授有敬畏的语气,说出了这个有些辛辣的事实。 “就算冥王布鲁托也是他们之一,但说实话,这次的对象在魔王之中也是极为强大的一位,最重要的是,他的目的比起其他弑神者要危险的多。” 贝斯特教授深深叹息。 像他这样的善良魔术师,在北美是极少数派。 缘由是英国殖民时期,极为猖獗的狩猎魔女事件;从欧洲移居过来的基督教新派系圣职者们的镇压;与土着精灵信仰的抗争与协议等……种种被埋没在历史黑暗里的诸多事件里。 比弑神者还危险。 杰克嘴角抽了几下,出于善意,然后开口提醒道: “如果是这样,您要不加入ssi算了,孤身掺入到弑神者的游戏中,不会有好下场的,反正这回我们能启到的作用也有限。” 圣杯战争中,英灵与弑神者的组合就够危险了,协力者能起到的帮助恐怕也是剩下远距离传输情报这点了。 这时候选择放弃,并不是退缩,而是为了更好的起到协助的作用。 要知道,比起那些被扭曲的信仰支配、欠缺理性的邪教集团,连冥王都感到棘手的人物,他可不认为自己和贝斯特能够应对。 “我可不是一个人!” 贝斯特挑了挑眉,用愉快的语气说道: “还有我的得意门生,以及我的研究助手,安妮·查尔顿!” 提起这个名字,即使知道面前的老者很靠谱,但杰克还是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在实验中短路了。 那位小姐,单从外貌看,确实是一个大美人。 毕业于沙曼莎大学,目前担任贝斯特教授的助手,据说能力非常优秀。 然而,安妮的语气和表情永远是硬邦邦的模样,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即使在很漂亮,也会被吓到吧。 听到这个问题,贝斯特露出揶揄的表情。 “可别小看她啊,她是处理这方面的专家之一。” 和不明真相的杰克不一样。 贝斯特是冥王布鲁托的左右手,辅佐这位弑神者已经超过了10年。 某种意义上,他甚至可以算做是布鲁托的家人、长辈,是引导她在神秘界修行的人。 因此,他也清楚对方是个女性的真实身份, 而外界想象的约翰·布鲁托·史密斯一定是一个帅气的绅士不同。 冥王布鲁托这位弑神者其实是一名女性。 在哪个机车头盔一样的全覆盖头盔下,是安妮·查尔顿这张冷艳的脸庞。 而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安妮以约翰·史密斯知名,在洛杉矶担任英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与所有弑神者都不一样,安妮是唯一一个主动戴上面具,不接受魔术结社投效,单纯的以英雄方式行事的人。 那时候的她,受到了超级英雄潮流的英雄,一直幻想着自己能够化身成为一样的人物,在邪术师的手上保卫洛杉矶。 而巧合的是,之后的一次偶遇,她弑杀了阿兹特克神话中的至高神——特斯卡忒利波卡。 于是,戴着复式头盔,身穿黑西服,充满贵族趣味的绅士,冥王约翰·布鲁托·史密斯诞生了。 而英雄之所以难当,就是因为她不仅仅是一个身份,而是一种信念。 为了维持冥王的身份,安妮的日常生活也受到了不少影响,除了情商低,不擅长与人交往之外,她不得不依靠协助者的身份,来隐藏平时的自己。 这也造成了她多次相亲连败的恶性循环,最终成为了大龄剩女的悲剧。 想起这个事实,贝斯特就忍不住发笑,可当他感受到背后升起的寒意时,他连忙打断了不好的联想。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把一切交给冥王吧!相信他,他是不会让依靠他的人失望的。” “那当然了!” 被一脸懵的赶出去之后,听到这话,在离开之前,杰克还是没能忍住对偶像的崇拜。 “冥王是不会输的!他是最强的英雄!“” “我有义务向你报备吗?” 安妮顿时哑然。 没错,罗兰并没有义务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向她报备。 大家都是同格的王,地位上的差距并不大。 甚至战胜了萨尔瓦托雷·东尼,压制了黑王子亚雷克的罗兰,可能战斗力还在她之上。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安妮说没有太大的信心抵挡罗兰的原因。 但是,这些都不是按你退缩的理由。 “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没有义务向我报备,但是你也忘记这里是美洲。” 安妮·查尔顿头一次露出嗜血的笑容,那是一名弑神者作为魔王的凶残一面: “只要我全力阻拦,你就别想在这个地盘上,做成任何一件事!” 权利,是要用武力来支持的。 无论国家还是个人,保证他们权利的基础,便是武力。 而作为美洲的王,安妮若是想要全力阻挠罗兰的话,确实可以破坏罗兰的任何计划。 至少,安妮是这样认为的。 “你大可以一试。” 第三百三十三章 安妮看穿了一切 虽然贵为弑神者,但安妮那神秘主义的行事作风对于她还是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大部分时候,这种影响并不明显,她的协助者贝斯特教授的地位和身份,加上需要依靠她的威名而主动合作的超自然管理局,足以代替大部分魔术结社。 可当这种席卷全世界,拼的是底蕴的战争开始的时候,建国时间短,积累少的缺陷还是体现了出来。 堂堂冥王,居然找不到合适的圣遗物,这也赖她平时就对于召唤不从之神没有敏感就是了。 贝斯特教授手上有一些不错的,但召唤出来的英灵能力可能不够,因此她不得不去寻找新的圣遗物,哪怕只是差强人意的碎片。 这两天,她连面都没露正是因为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测试之中,能流落到ssi手中的碎片,大部分神秘都流失了,要当做触媒还是差了一点。 当然,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不是再糊弄似的,ssi也交出了内藏的一些精品。 ——圆桌骑士,兰斯洛特的头盔。 保存的十分完好,那位军神的力量与秉性更是让人满意,就算是弑神者,也难免会为之动心的吧。 不过,正如安妮之前所言,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既然能流落到ssi手上,足以证明它的问题。 这个召唤兰斯洛特的圣遗物,已经有了好几次参与仪式的经历了。 但明明找不到任何问题,可仪式总是接二连三的失败,并不是再召唤时失败,而是再进入仪式前就毫无动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冰冷的死物。 最终,因此价值大跌的他被ssi花了大把经费买来,又送到了安妮手里。 想到这,安妮推了推自己的红框眼镜,面色僵硬地说道: “在我的第一次尝试中,召唤也失败了,不过,与资料上描述的不同,这个圣遗物是产生了反应的,所以,第二次我又加大了功率,再暴走的时候大量的提供魔力,最后以圣遗物本身再高魔环境下的当做容器,才成功呼唤来了这个英灵。” 这种额外的流程,就算不是精研召唤的贝斯特教授也清楚,这是异常的,召唤就好像提供抵押,然后借来额外的力量,哪有连抵押品都吃了,还要吸取本身魔力的召唤,深渊的恶魔都没有这么黑。 “也就是说,安妮你认为这种原因是兰斯洛特本身已经降世导致的吗?” “没错,以圣遗物的崩毁混合我的魔力才降生,等于摘取了神话中兰斯洛特的概念,重新制造了一个容器,才会造成这种现象。” 安妮笃定的说道:“并且,我还可以确定,那位降临的不从之兰斯洛特,可能并非神话中的显身,而是与他关系紧密的另一位神明,不然,如果真正的兰斯洛特已经降世,我的召唤根本不可能成功。” 安妮的权能中,有着可以化身强大的咒术师,还有召唤远古的妖精们一类的全能,借助这种神代的智慧,再一些深奥的问题上,她往往能够一针见血。 “既然你都如此肯定了,那应该就是真相了。” 贝斯特清楚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个女孩到底是个多么优秀的人物,她不为荣辱所迷醉,一向谋定而后动,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她是不会妄言的。 安妮点了点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她能确定自己召唤出的绝对是兰斯洛特也很简单,英灵这种生物所拥有的力量,是类似权能,将传说具现化的宝具。 虽然看上去黑漆漆的,但通过自己的权能,妖精王的帝冠,召唤出幽世的妖精之后,对方用肯定的口吻告诉了她,这个高大骑士身上有着妖精的加护,这点是不可能作假的。 那种黑漆漆的样子,可能只是狂化后的效果,并非意外的影响。 “这样的话,就麻烦了,那名降世的不从之神,到底去哪了呢?” 贝斯特皱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从之神这东西,虽然是有自己的智慧,但降世往往都需要特定的执念和原因来维持,也就是说,他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如果是一般的土地神,隐蔽起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以兰斯洛特的力量,轻易就会闹出无法遮掩的动静,但过去的几十年里,这位不从之神却一直悄无生息,这不符合常理。 “哼,排除掉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答案也只剩一个了。” 安妮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经常与阴谋和邪恶对抗的她在这方面的直觉比其他的弑神者更加优秀。 “不从之兰斯洛特有更大的图谋,更有可能的是,他的降世并不是主动,而是被当做附属或者冠以守护神的身份降临,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一切。” “这种异常的举动,还牵涉了不从之神,我已经闻到了神祖的臭味了。” “神祖?” 贝斯特惊讶的挑了挑眉。 神祖是失去神格的堕落地母神,拼死的话可以化身不从,除开这些,平常的她们拥有的力量就很棘手了。 因此,很少有弑神者刻意去针对这群家伙,毕竟,神祖本身也具有极高的不死性,就算真的杀死了她们,过了上百年,她又复活了,简直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所以很少有弑神者主动去找她们麻烦,毕竟得不到权能,着实吃力不讨好。 当然,找不到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因为神祖们本身就是从地母神的位置上脱离,不仅不受到神话的束缚,还继承了过去的那些隐秘,不是苟在幽世,就是在某个旮沓角落隐居。 不然遇上神祖了,愿意打一架的弑神者还是不少的,毕竟同级别的存在是真的难找。 因此,秉持避世原则的神祖才算是主流。 这样的她们,怎么会主动掺和进弑神者相关的阴谋里呢? 贝斯特补充道:“而且,神祖与钢之英雄的不共戴天甚至还要超越弑神的魔王们,兰斯洛特是纯粹的军神,强大的钢,与神祖简直是水火不相容的存在,对于她们来说,不打起来就算好事了,这二者居然会合作,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安妮推了一下眼镜,“如果是以前的我,也无法理解,但现在,罗兰已经为我把最后一块拼图补上了。” “钢之英雄与地母神的渊源除了相互厮杀之外,也是存在依赖,乃至守护的传说的,而在这点的基础上,当然,仅凭如此,就要支配高傲的钢还是不够的。” “只要能让钢之英雄与神祖都认同的存在才行。” “那个不知名的神祖,和潜藏的兰斯洛特,极有可能是想召唤,最后之王。” 第三百三十四章 背黑锅的格尼维亚 最后之王。 自从他的存在被罗兰摆在明面上之后,就成为了所有知情者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专门为了歼灭弑神者诞生,无敌的魔王。 过去那些弑神者消失的历史就是对于他力量最好的佐证。 虽然最后之王主要针对的是弑神者,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魔术结社们还是明白的。 不从之神是怎样的生物,他们早就看透了,放任一个可以清理所有魔王的不从之神行走绝非喜讯,而是会影响整个人类生死存亡的大危机。 虽然这样有些夸大和阴谋论,但对于人类来说,为了保全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是没错的。 谁能保证那位最强的钢只针对弑神者,而不是清理与弑神者有关的一切呢? 在不从之神才出现的时候,可能还有这种投降主义者,但现在,除了那些失去心智的邪教徒们,任何一个有理性的魔术师都不会将自己的安危彻底的寄希望于不从之神的仁慈上。 “那么,会是哪位神祖呢?这种存在想要刻意隐藏,可不容易被发现。” “的确如此,但考虑这些东西是没有意义的,在这个被我的同胞们分割的世界里,复活最后之王这种事情,不可能任何痕迹都留不下来,因此,我们只用考虑那些露了面的神祖就行了。” 安妮轻描淡写的说道。 “现在,而在当世,有明确记载的神祖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安谢拉。” 苍蝇王安谢拉可谓是冥王布鲁托的宿敌了,在数十年的交锋中,那个疯狂的家伙从未停止自己的行动。 那个拿人类充当人体炸弹,时不时绑架市民要挟她,让她无从下手的恶毒女人,招揽邪教徒引发颠覆城市的大危机可是家常便饭。 这么跳的神祖,也可谓是奇葩了。 关键是,那个家伙虽然讨厌,可从不降智。 行踪与计划往往都很隐秘,如果不是弑神者这座大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的存在,安谢拉未必会一直失败。 不管是出于个人的情感,还是其他原因,安谢拉都很有嫌疑。 “但是,我并不认为安谢拉会是其中的幕后黑手,因为她的目的一直都十分明确。” 安谢拉来到洛杉矶的原因,是源自数百年前陨落在这里的地母神。 不从之神死亡后,在极其微小的概率下,会留下一部分遗骸。 这些遗骸被魔术师们被称作天使之骸,是可以赐予继承者强大魔力的圣遗物。 对于同根同源的地母神来说,这个遗骸的价值则要更加巨大。 作为神祖,半人半神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地母神的天使之骸,企图用这个强大的圣遗物重归地母神的地位。 然而,她辛苦寻找到的天使之骸被安妮的魔枪击毁了。 这是双方之间仇恨的来源。 从此,安谢拉就成为了英雄故事里的反派一样,变成专门与冥王做对苍蝇王。 这种目标明确,极其情绪化的神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承担的起复活最后之王职责的人。 这十多年,安谢拉都一直在洛杉矶这一亩三分地与安妮纠缠,根本没有去其他地方,这大大减轻了她的嫌疑。 抛开这些原因,最主要的是,安谢拉,是一个十分传统的神祖。 虽然都是从地母神之位贬低下来的存在,但在未成堕落之前,她们之间的争锋就很激烈,而仇恨这种东西,并不会随着地位的下降而消失。 神祖之中存在着多种派别,一心想要重归荣耀的地母神之身的。 选择成为供奉钢之英雄,成为附属,换取钢之守护的,还有两方都不理会的中立派。 雅典娜之前就是中立为主,但偏向取回自己的荣光。 排除了安谢拉之后,所以,剩下的那个人就呼之欲出了。 “格尼维亚,那个一心想复活亚瑟王,并且与她的王妃同名。” 复活钢之英雄,自身也是供奉钢的巫女,还与兰斯洛特有着亲密的联系,所属的传说更是与圣杯有关,种种关键的要素累积起来,这简直就像打开侦探漫画就有人把凶手的名字圈出来了一样简单。 “这样说来,那位黑王子似乎也追寻着格尼维亚的踪迹数十年,却没有成功,甚至引发了席卷的欧洲的战争,就是为了对方。” 贝斯特也理清了事情的脉络,恍然大悟的说道;“这么说,这次的圣杯战争,可能是这个神祖一手引发的吗?” “八九不离十。” “可罗兰王为什么会相信这种东西,弑神者的直觉刻意察觉到不好的恶意吧?” “很简单,格尼维亚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给出一点指引就好了,只要有了思路,行动对于弑神者来说不是难事,圣杯战争是罗兰一手造就的成果,这点毋庸置疑,那个神祖不可能在其中留下任何后手,否则都会引起警惕,功亏一篑。” 安妮冷笑了一声,姣好的面容上如同覆盖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冰霜。 “不过,恐怕只要举行圣杯战争,对方的目的就达成了吧,罗兰可是光明正大的阐明了,只要举行,无论有没有胜利者,最后之王都会被唤醒,借助弑神者的手来达到的目的,不愧是响彻欧洲的魔女。” “可罗兰王为什么要这样做?作为直接关系者,他难道猜不到格尼维亚的算计吗?” 对于罗兰的目的,贝斯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那位新生的魔王所诞生的战绩,伟业,他可是仰慕已久了,面对贝斯特好奇的询问,安妮笑道: “需要我为你解答疑惑吗?” “当然!”贝斯特语气坚决地说道。 “罗兰恐怕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但正如你所说,他也只是在顺水推舟而已,想复活最后之王的,可不只是格尼维亚一个人而已。” “加斯科因追寻着圣杯的踪迹,也将格尼维亚就掌握着复活最后之王的关键这点隐藏起来,估计是打着差不多的算盘吧。” 安妮眉头一跳,回想起了有关于最后之王的情报。 最强的钢之英雄,是王中之王,是于世界最终末的时候显现的救世主…… 毫无疑问,最后之王就是弑神者最大的死敌。 但弑神者这种生物,是会追寻着危险,迎难而上的异类。 正如神祖渴望着成为地母神一样,咒力的上限被固定的弑神者们,也渴望更强大的可能性。 最后之王,就是他们的希望。 在大度的魔王,也不会放任希望的离开,即使面前是万丈深渊,但只要有一丝光明,他们就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弑神者,就是这样可怕的生物。 玩弄人心的魔女这种东西,为了世界的和平,必须予以排除才行。 不知道自己一通精彩的脑补,给格尼维亚扣了一口黑锅的安妮眼中毫无迷茫,脸上只有着磐石一样的决意。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最后之王的秘辛 自己会是夺得胜利的那个唯一。 沃班侯爵,罗兰,多尼,以及那位东方的教主,都是如此想的吧,就算安妮并没有那么渴望超脱,但想到最后之王那种歼灭一切的力量,她也产生了一种兴奋的感觉,这是属于创造奇迹的弑神者,天生的战士身体里流淌的本能。 “同时,也是整个世界的灾难,身为英雄,就应该有着阻止这一切的觉悟。” 安妮闭上眼睛,重新让理智和心中的英雄占据上风。 “我必须阻止这一切,如果我没猜错,格尼维亚现在就应该在赶往圣杯战争的路上,我要再她的算计成功之前,杀了她才行。” “阿~啾——!” 格尼维亚可爱的耸动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即使有了人类的部分,对于身为神祖,应该百病不侵的她来说,这种反应也是极其少见的。 “怎么了,吾之爱女,要休息一下吗?” “我没事,叔叔。” 格尼维亚回绝了守护神的提议,将心神沉入幽世,感受着那如同被藏在草丛之中的猎豹一样盯上的感觉,苦笑了一声。 “不过,似乎又有某位魔王,盯上了我呢。” 对于自己被盯上的是,格尼维亚早就有了觉悟了,自从黑王子用几十年的追逐获得了一次成功的算计之后,她就正式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在这种情况下,一听就很可疑的圣杯战争被怀疑与她有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那个烦人的小鬼吗?莫非这次是他故意布下的陷阱?” “不,”格尼维亚摇了摇头,“加斯科因擅长是诡谲的计策,而非这种大气的阳谋,他本身也只是一个追逐着我的脚步,拾人牙慧的孩子罢了,不可能对内幕如此清楚。” 在来到欧洲之后,没费什么力气,格尼维亚就获得了圣杯战争的详细情报。 除去为那个惊人的仪式感到震惊之外,对于那个与地母神完全没关系,生造出来的圣杯,她也充满了期待。 大部分魔术师的猜想在知晓内幕的格尼维亚看来,确实是可笑的妄想,但在那些离谱的猜测中,结果的导向还是正确的。 最后之王的苏醒,的确是世界级别的灾难。 倒不是这位最强之钢是什么法不容情,心狠手辣,会将一切弑神者的痕迹都斩草除根的神明,他没打算,也没兴趣去击杀那些魔术师。 事实上,只要不来攻击他,最后之王都不会还手。 但他的存在,就是灾难本身了。 在他苏醒的那一刻,全世界的火山都会活性化,从而榨取星球的生命力,这是为了讨伐弑神者的准备。 在星球陷入灾难的时候,依附其中的人类自然也无法生存,一个失误之下,造成国家的灭亡是很常见的现象。 这才是过去关于弑神者和最后之王的详细情报没有记载的原因。 而格尼维亚一直在通过自己制造的魔导圣杯取得地母神的咒力也正是为了尽快的让最后之王恢复全盛状态,从而减少被星球的伤害,曲线救国。 她之所以做出这种神奸一样,背叛的同胞的行为是因为格尼维亚对更深层的真相心知肚明。 虽然已经不记得最后之王的身份了,但在依稀的记忆中,那位王是个很温柔的神,如非必要,根本不像伤害无辜的民众。 而这,也正是格尼维亚主动为他献上魔力的原因。 没错,最后之王这个身份,与担任他的神明,是割裂的存在。 命运设立的这个东西,更像一个职位,而并非固定的人选,所以在不同的世界中,最后之王的身份都不同。 而一旦被赋予了这个职位,无论你本人怎么想,都必须去承担这份力量的职责,还有诅咒。 “圣杯战争无论真假,在只要英灵被召唤出来,七名联通神话的路径必然可以截取大量的魔力,甚至可能都用不上我收集的这些,王就会苏醒。” 格尼维亚深吸了一口气,“制定了这个计划的家伙,是算准了我一定会踏进来。” “吾之爱女……” 兰斯洛特担忧的看着格尼维亚,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不用担心我,叔叔,此身本来就是为了最后之王而诞生的祭品,我们甚至不需要夺得圣杯,只需要利用他,唤醒王就足够了。” 格尼维亚却没有想的那么悲观,在过去的历史中,她已经多次死而复生了,当一名神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时,世界上能够拦下她的东西屈指可数。 更何况,哪怕只是利用圣杯这个许愿机的概念,进行预兆,找到最后之王的位置,就是她的胜利。 因为,她知晓最后之王的秘辛。 “——毕竟,最后之王是无敌的。” 这并非贬义词,而是对事实的描述。 最后之王是司掌着救世神刀的剑神,只要神刀不灭,他便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哪怕战死也很快就会复活。 只要救世的神刀还在,弑神者还活着,他就不会死亡,在过去,才情过人,能与最后之王同归于尽的弑神者也不是没有,但在有着整个星球做后盾的魔王面前,弑神者要对抗的是星球本身。 这种榨取星球生命力,还不死不灭的敌人,会成为所有弑神者的天敌。 就算弑神者们合力战胜最后之王,但杀不死他,总有一天会被其讨伐。 “盯上你的人,是那个新生的魔王吗?” “很有可能,但具体的东西,我要见一面才能看清楚,他明明可以直接以情报来换取讨伐我的交易,在排除掉不稳定因素后在举行圣杯战争,但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这种行为简直就像在黑夜中点燃火炬告诉别人我就在这里一样显眼,再加上前几天那股亚瑟王的气息……我感觉,他可能不是敌人。” “但也绝非好意。” 兰斯洛特用沉闷的声音补充道。 “那又如何呢,弑神者与神祖能达到互相利用的关系,就是谢天谢地了吧,我也没什么值得弑神者入眼的东西,难道他渴望的是这具躯体吗?如果真是这样,我来自荐枕席,也未尝不可呢?” 格尼维亚露出了轻佻而魅惑的声音,看向了远方。 “那个叫罗兰的魔王,到底是无知的智者,还是贪婪的狂徒,只要见上一面,一切都会见分晓的。” 说着,格尼维亚结束了久违的旅行,从海洋中踏上了这座岛国的土地中。 “接下来,先去东京……” 还没等她开始安排下一步计划,下一刻,格尼维亚的表情僵住了。 “妾身同胞的转世——” 平淡的声线响了起来,黑夜的女神显现在了格尼维亚的面前。漂浮在天空的雅典娜,用着幽暗的蛇瞳俯视着她。 “神祖——格尼维亚,回答妾身.” 雅典娜缓缓的落在了格尼维亚的身前,来自冥府的死亡之气伴随着女神话语,豁然的出现在了格尼维亚的周围,将她包围了起来。 “你为身边为何会有着钢之神的陪同,莫非,你已经成为吾等地母神仇敌的眷属?” 钢之英雄神与大地地母神之间的神系冲突,可是从神代开始就一直延续至今,不死不休的仇恨。在这等仇恨面前,就算是弑神者与神的冲突也算不上什么。 然而,身为地母神转世的格尼维亚却是那位‘最强之钢’的眷属,甚至生前居然还牺牲了自己不死的生命,为‘最后之王’创造出了不朽神具‘圣杯’…… 同为地母神的雅典娜,会因此感到愤怒和不解,丝毫不奇怪。 死亡之气鼓动着,仿若只要格尼维亚不回答,这些来自冥府的力量就会一拥而上,将她彻底的吞没一般。 “哦?地中海的女神,雅典娜大人么?” 面对雅典娜的威胁,格尼维亚只是不卑不亢的笑道,一下子识破了雅典娜的真名。不止是态度,就连眼神也丝毫没有畏惧和动摇。 神祖是低于‘神’,但是高于‘人’的存在。面对‘神’这一层次存在的时候,神祖虽然不像人类那般会被随手解决,却也根本抵抗不了弑神者和不从之神。 然而,格尼维亚却丝毫的不感到畏惧。 甚至,在打量着雅典娜数分钟之后,露出了几分欣喜的异彩。 “三位一体的神王——雅典娜女神,您居然缺失了‘蛇’的本质?!”格尼维亚略带几分错愕,但更多的是惊喜:“看来,这一次的收获匪浅啊。” “什么?!” 哪怕是睿智的女神,此刻也搞不明白格尼维亚的反应。就在雅典娜摸不着头脑而微微愣神的时候,她的心中忽然呈现了一股没来由的警兆,让她身体瞬间涌现出了咒力,进入了战斗状态。 不从之神,在遇到弑神者的时候也会产生同样的战斗状态。 但身为不从之神的同时,雅典娜也是地母神系的神王,若是面对兰斯洛特这类钢之英雄神时,也同样会产生这种反应。 “难道说……” 雅典娜豁然想起了一道传闻。 历代魔女王不断暗中传承至今的至宝,那是最后之王这位至高剑神所留下了的至宝。格尼维亚正是这一代追寻最后之王的神祖,如果传闻是真的话…… “交给你了,叔叔。” 与其抱着侥幸,被夏言逐个击破,不如放下成见,暂时排除最强的一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是短暂的。 衡量着得失利益,格尼维亚很快就做出了胜算最大的打算。哪怕她和亚雷克的仇怨很深,为了胜利的话也能够暂时压下去。这么想着,格尼维亚转头看向了钢之骑士。 “叔叔!” “唉。”兰斯洛特低叹了一声,举起了长枪。 “虽然有违骑士的道义,但既然是吾之爱女的请求,又事关吾主的显现,看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随着兰斯洛特的话语落下,浓雾之中走出了一匹神兽白马。兰斯洛特翻身跃上了这匹白马,将长枪举了起来,对准了雅典娜。 兰斯洛特微微俯身,做出了冲锋的动作。 下一个瞬间,雅典娜仿若产生了幻觉。 长枪,骑士,与白马仿若融为一体,化为了一把凝实而又尖锐的矛,朝着她的方向,以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突袭而来! ————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说完自己总结的情报,安妮抬起头,看向了呆若木鸡的导师,对于这个老人来说,要彻底消化掉这种劲爆的消息,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良久之后,贝斯特才苦笑着说道。 “也只能去阻止了吧。” “说的倒是轻巧。” 安妮嘟哝的吐槽了一声。 圣杯战争明显是不好对付的,要与其他同胞们为敌更是让这个任务会显得格外的困难。 这种东西,只要掺和了就没好事,如果不是怕自己守护的洛杉矶在莫名的战斗余波中被毁灭,安妮是不想理会这种东西的。 没有意外的话,除了自己,其他弑神者估计都想着去召唤最后之王的。 想到这,安妮略带无奈的地问道: “我该去直接通报这个真相吗?” 没等到回答,安妮就摘下了眼睛,揉了揉额角,自己否定了这个回答。 “抱歉,是我昏头了。” 别说自己一点证据都没有了,就算有证据,弑神者们也不会听从的。 罗兰并没有义务把自己的目的全部说出来,事实上,他给出的信息已经够多了。。 大家都是同格的王,地位上的差距并不大。 甚至接连战胜了密特拉,同时击杀了梅卡尔和韦勒斯拉纳,还差点杀死了沃班侯爵的罗兰,可能战斗力还在她之上。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安妮自己否决了阻止罗兰的原因。 但是,这些都不是按你退缩的理由。 “那么,也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安妮·查尔顿头一次露出嗜血的笑容,那是一名弑神者作为魔王的凶残一面: “只要我全力阻拦,防止战斗的发生就好了,尽可能的拖延圣杯战争结束的时间,给我留出找到格尼维亚的机会。” 她要打赢罗兰可能会很困难,但如果只是抱着插一手,充当搅局者这种任务,安妮还是有自信的。 她若是想要全力阻挠罗兰的话,确实可以破坏罗兰的任何计划。 至少,安妮是这样认为的。 “最起码,也要保证弑神者战力的留存。” 贝斯特面带笑容的说道: “不愧是冥王呢,还真是干脆。” “别取笑我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安妮脸色一冷,拿出了自己那套最熟悉的装扮。 “接下来,在这场战争开始的时候,英雄也该登场了。” 一瞬间,气氛变的浓烈起来,旁边的兰斯洛特也好像感受到了这种战斗的前兆一样,瞳孔中的猩红更加剧烈。 听到这种果决的打算,贝斯特下意识的握紧手掌,神色凝重。 可以的话,他不希望安妮和罗兰产生冲突。 倒不是害怕安妮战败,而是因为惧怕伤亡。 但如今,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可不要在这次战争中,把自己常胜之人的称号给丢掉了啊,冥王。” 戴上假面的安妮没有回应,只是一个潇洒的转身,带着兰斯洛特离开了这里。 第三百三十六章 神兵天降 “这是——” 雅典娜挑了挑眉,身体因为感觉到了危险而自动的进入了战斗状态,虽然失去了不死的蛇,她依然是呼唤胜利的神明,对于武艺的眼界没有因为自身的残缺而损失半分。 眼前的兰斯洛特精气神都契合在了一起,这是骑术的最高境界。 仅仅是一个冲锋,此刻兰斯洛特手上的长枪就会化为强大的贯穿力,哪怕是一个街道都会在一次冲锋下面摧毁殆尽。 与此同时,一旁的格尼维亚也用出了杀招。 她身上跳动着灿白的光辉,在同为地母神的雅典娜的面前格尼维亚知道自己的神祖的力量失去了效果。 但是——作为地母神主动放弃不死的生命才能换来的神具,魔导圣杯可没有那么轻易被无视。 “哔——!!” 一股近乎完全凝结,哪怕是雅典娜印象中最夸张的罗兰所拥有的魔力无法媲美的庞大魔力爆发出来,就像是正在活化的火山,像是即将爆发的海啸,而将这些实质化,让周围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的庞大魔力束缚起来的赫然正是一个精致的杯子。 黄金色的光辉闪耀在大海与陆地的交界处上,连近在咫尺的兰斯洛特的突击都顾不上,雅典娜眼睛死死的盯着浮现在格尼维亚面前的圣杯. 圣杯和人们想象中的不同,它的大小看上去有一人高,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格尼维亚的面前。 这就是弑神者中的圣杯,虽然与型月世界的圣杯一样,是魔力的凝聚物!但她并没有注入圣杯原初的许愿机概念,需要以地母神主动放弃自己生命来铸造的它,也完美的继承了地母神的力量。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在杀死地母神时,将地母神的大地精气储存在其中,从而可以让最后之王一复活就可以用这些精气恢复全盛姿态,获得无敌的力量。 金色的光辉不断的跳动着,宛若拥有意志一样,开始缓缓扩散,发出了大钟一样恢弘的声响。 在格尼维亚不停念诵的言灵之中,光辉如同狂蛇一般的舞动着,很快就照耀到了雅典娜的身上,让她如同身处无法动弹的泥沼之中。 在面对同格的地母神之时,圣杯的杀伤力虽然近乎于无,但恶心程度可见一斑,不断的蔓延扩散着的光辉,并没有将雅典娜的能力夺走或者封印,而是让他们陷入了沉寂的哀鸣之中,仿佛冬眠一样,极难被调动起来。 这是同源的地母神对雅典娜神格的呼唤,在格尼维亚的圣杯之中,已经储存了至少数十位地母神的咒力,在找回三位一体的神王之位面前,现在的雅典娜在她面前就好像幼儿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而更加可怕的是,在格尼维亚旁边,还有着一位强大而锐利,宛若天敌一样的钢之神明。 就算全盛时期,二人对上了也是她也不会占多少优势,更别说是现在了。 必须离这里远一点。 不需要智慧的启示,仅凭经验,雅典娜的心中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太过于靠近的话,会被魔导圣杯给牵制到,可如果做出想要逃跑的架势,反而正合了那锐意进取的钢之神突刺的道路。 前后尽是死路,自从降世以来,雅典娜第一次陷入了绝境之中。 娇小的智慧女神叹息了一声,放弃了思考。 真是被那个男人宠溺太久了,居然如此大意,因为有了可以信赖的依靠,将其与妾身的执念混合在一起,亵渎妾身的人格,如果那个男人打着这样的想法,那妾身也只能承认。 他成功了。 原本的自己,就算面临这种绝境,也应该用平坦的心境做出拼死一击,回应神王的骄傲的,可现在,虽然决意并没有变化,在选择的时候,名为雅典娜的女神不可置否的多了一丝温情,和不甘。 这让她作为神的一面,不再纯粹……但也不坏。 在夺取性命的枪尖马上就要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放弃抵抗的女神用冤家般咬牙切齿,又好像情人撒娇一样的呢喃呼唤着那个让她变成如今模样的罪魁祸首名字。 “罗兰!” “我在。” 温柔的男声顷刻就出现在了耳畔,像是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下一刻,兰斯洛特的刺击就来到了眼前。 作为在亚瑟王传说中,最优秀最杰出的圆桌骑士中的一员。单论传奇性与武艺的话,兰斯洛特的知名度也丝毫不逊色与亚瑟王。 其无双的武艺,更是有多种传说提及。 此刻,罗兰正亲身领会着那无双的武艺。 明明是以权能化身的白马精气神契合在一起,作为主导才让气势豁然暴涨,但兰斯洛特依然以自己的意志束缚着本应无法控制的冲锋,将这股贯穿力将达到非人之境界,仅仅是贯穿所带来的冲击波,毁灭一个街道也是绰绰有余。 这是不列颠立下赫赫战功的骑士们,教科书一般的冲锋。 即使目标的敌人改变了,不从之兰斯洛特也没有任何停顿,将这股意志贯穿到底。 相反,因为目标更加强大的缘故,这位礼貌的骑士少有的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整个人化作一道极光,与空气的摩擦间,形成了如同天降流星一样耀目的火球,用媲美太阳之火的光辉来形容和不为过。 冲锋所过之处,所有的事物都被通通的烧毁。 面对这两道攻击,罗兰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究极生物的身体早就自然而然的进入了战斗的状态,涣散而虚无的眼眸中倒映着这骇人的攻击。 就算是半途接手,罗兰也果断做出了反应。 在这里逃跑是没有用的。 对方的境界,已经逼近了神速的范围,配合上那操控自如的高超武艺,用神速只会陷入无意义的追逐战,然后落入对方的下怀。 所幸,逃跑一直都不是罗兰的风格,作为弑杀神明质量一个比一个高的弑神者,他拥有的权能,威力强大的多了去,对方这样傻乎乎的送上来,反而正合他的心意呢。 随着言灵的吟唱,将迷雾都彻底的焚烧开来,以凛冽而迅捷的姿态降临的不灭的太阳。展现出了英勇华丽的身姿。 来自太阳的火焰同样化作了一道耀眼的光轮,在虚幻白马高昂的马啼声中,携带着铺天盖地的金色火焰,宛若从天而降的陨石似的,化作了一道流星之光。 澎湃太阳之火与极速的白色火线猛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嘭!” 二者触碰到的瞬间,直接爆炸般的冲击波一样震荡了开来,就连空间都因此产生了破裂。 金色火海与四散的暴风凝聚在了一起,极其恐怖的能量汇聚在了中心,周围的空间不堪负荷,仿若镜面一般产生了破裂的裂缝,根本看不清兰斯洛特的反应,一旁的格尼维亚只能先转移了自己的位置,不让冲击干扰到自己。 所幸,罗兰也没有理会格尼维亚和兰斯洛特,而是得意的看向了旁边的雅典娜。 “居然不在第一时间就呼唤我,智慧的女神还是大意呢?” “你是在嘲讽妾身的愚蠢么?” 雅典娜不满的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宿敌,与他对视着。。 然而,对视上的瞬间,雅典娜就微微一怔。 涣散而又锐利的眼眸,因为那双魔眼的遮盖,似乎感知不到任何的情绪,只有着玩笑一般的平静和漠然。 但看着那双只是漠然的眼眸,雅典娜却忽然感觉到了安心感。 “只是怕你被碰到而已,我的东西,在我没有放弃之前,就绝不允许有半点损害,哪怕是你自己的意志也不行。” 罗兰的脸上挂着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说出了扭曲而偏执的话语。 “不过,今天的你虽然表现还有待进步,但是合格了,能在关键时刻记得呼唤我,这么乖巧的雅典娜,我很喜欢喔。” “哼。” 回应罗兰的,是女神别过去的头。 “那么,她就是那位格尼维亚?” “没错,那便是魔导圣杯。” 注意到罗兰盯过来的目光后,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格尼维亚没有表露半分,而是施施然的朝着罗兰行了个礼。 虽然方式不是很对,但如此快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正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候,情况就突生变化。 他们不堪负荷的礁石发生了崩裂,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激荡起了尘土。肉眼可见的裂缝密布在了整个礁石上,燃烧起来的碎石仿佛受到了冲击,从地上飞射了出去。 “咻——” 燃烧起来的碎石,仿若流星火雨一般的从天幕落下。 “嗤——” 一道人影豁然的从火海中爆射而出,银色骑士枪和银白色的盔甲光泽依旧。 “不愧是弑神的魔王,的确不同凡响。” 兰斯洛特饱含兴奋的沉声一喊,以横扫之势挥舞着手中的银色骑士枪,上面所凝结的气势却是谁也不能忽略的。 “还想打吗?” 看到这种景象,罗兰无视了格尼维亚的目光,盯着兰斯洛特,打了个响指。 “正好,我也有这个意愿呢,毕竟还是需要简单的测试一下的。”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力量,saber。” 浓郁的光辉化作神圣的骑士,用公牛冲锋的姿态迎接上了兰斯洛特的攻击。 “遵从您的吩咐,master。” 神圣的骑士发出认真的回应,连武器都没拿,像大海中的冰山一样,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宛如玻璃一样的透明结晶层出现在这所 可在saber面前,这一切都是虚妄的,坚固的结晶在他那狰狞的骑士手甲一拳的轰击之下就出现了颤抖,美丽而璀璨的结晶层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原本透明的视界变得一片花白,最后好像崩溃的雪山一样,点点晶晶的宝石碎片洒落了整个庭院,魔力的消散的光点好像翩飞的萤火虫,照得面前的花园一片光景。 “一击就……” 兰斯洛特再也无法安然以对,紧握着的双拳已经显露出一片青筋,平、,布满了惊悸的冷汗。 “权能的防护,也仅仅只抵得上英灵一击的威力吗?” 除了恐惧之外,兰斯洛特现在更多的是不甘心,总是以贵族和名门自居的他在面对这种无力的情况之时,深深的屈辱感就充斥了他的身心。 兰斯洛特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也是一个迂腐的魔术师,他崇尚传统,认为魔道是至高无上的东西,对于使魔这种应该被自己驱使的生物有着先天上的蔑视与骄傲。 可是现在,saber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心中的那张刻薄而又卑微的脸上,将兰斯洛特的骄傲给踩了个粉碎。 “呼,要优雅。” 在心中默念着自己一直铭记于心的家训,兰斯洛特逐渐恢复了平静,没错,即使在危急关头,也不能失去贵族的优雅,就算敌人很可怕,可自己所驾驭的英灵,可是无敌的王牌。 兰斯洛特压下心中的不安,看着旁边端着高脚杯,自酌自饮的,丝毫没有顾忌远坂家颜面和兰斯洛特担忧的兰斯洛特,心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可以给兰斯洛特以臣属的身份自居是因为这位英雄王本来就是大贵族,兰斯洛特不会丢份,可实际上,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不论是强行用令咒让兰斯洛特回来还是主动的请求,都可以看出兰斯洛特依然把自己放在御主的身份上。 而之前为了不与兰斯洛特翻脸,被迫去舔地上的红酒的时候,兰斯洛特就酝酿了对这位不听使唤的英雄王的不满与杀意。 此刻间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是加重了这点,兰斯洛特不断看着手中只剩下两道的鲜红令咒,还是放弃强迫的打算。 他朝着兰斯洛特微微俯身,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睛,“王啊,有一些不识相的小贼来破坏您的花园了,还请您大发神威,驱逐这些家伙吧。” 兰斯洛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摇晃着杯子如同鲜血一般暗沉的酒液,看着从杯子侧壁倒映出来的那张愚蠢的脸和凶狠的眼神,想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一样大笑了起来。 英灵中的确有一些天真,会被魔术师哄骗的蠢货,但更多的是经历了传奇人生的人精,而高傲的兰斯洛特更是如此,在与兰斯洛特接触了不到一天,他就下了判断,这是一个无趣的男人。 对方的想法与算计都好像在迷宫里的老鼠一样可笑,兰斯洛特连去了解一下兴趣都没有。 不过,欣赏一下这种家伙挣扎的姿态也算是不错的消遣。 “既然对方只是一些不识相的小贼,那么不如你去帮我处理了如何?” 听到这个无理的要求,兰斯洛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在于兰斯洛特那双冰冷的酒红色瞳孔对视的时候有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 ‘王啊……’ “呵,连这种小贼都处理不了,你果然也只是个没用的废物而已。” 兰斯洛特故意用兰斯洛特的痛处来讥讽这个没用的男人,果不其然,这家伙那种想报复却又只能忍住的窘迫神态怎么看都很有趣。 不过嘲讽归嘲讽,兰斯洛特倒还真的没有要让兰斯洛特出去送死了意思。 “也罢,对方既然都闯了进来,本王也不能毫无反应……” 兰斯洛特也期待这场与赵政的决战很久了,这是两位有着信念的王者之战,是荣耀与收获之战,这场战斗,必将成为他英雄王回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三百三十七章 更胜一筹的钢 伴随着战斗的白热化,某种状态悄然无息的缠附在了兰斯洛特的身上。 越战越兴奋的兰斯洛特,展现了钢之英雄神的特性。 敌越强,我越强——这是神话中英雄的特性。 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弑神者一样,都是善于以弱胜强的战士。被神话的力量加持之后,这种天赋更是变为了一种钢之神性。 原本处于下风的兰斯洛特,随着钢之神性的爆发,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得到了增幅,意识也更为的明晰。数百招之后,竟然隐隐的取得了均势。 “这才能称得上,让人兴奋的战斗!” 兰斯洛特振奋一呼,钢之神性越加勃发了起来。正在她想要继续挥舞长枪,开始下一轮的时候,身体顿时一僵,浑然一体的武技中居然出现了一丝破绽。 “咻——” saber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他刻意制造出来的破绽,无形之剑化为了流星,笔直的朝着兰斯洛特刺了过去。 蓄势待发的力量集于了一点,猛然的一挥。 “嗤——” 剑尖贯穿了兰斯洛特的铠甲,那熟悉的贯穿肉体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股贯穿力所附带的冲击,让兰斯洛特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魁梧的身躯撞破了还在燃烧的礁石滩,以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作为缓冲之后,这位钢之英雄神才轰然倒地。 “砰——” 受此重伤的兰斯洛特,也不愧‘钢’的坚韧,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翻身,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惊疑不定的她看向了自己刚刚僵硬的右臂,旋即一愣。 “哈哈!真有趣,如此优秀的反应!如此迅猛的攻击,在英灵之中,你也绝不是无名之辈吧!而且,我还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不会有错,你也是某位强大的钢,在同胞的面前,还要遮蔽武器和面容吗!” 兰斯洛特怒视着站在原地的亚瑟,这个男人只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目光凝视着比刚刚有力了许多的双手。 在这场战斗中,得到加持的可不仅仅只是兰斯洛特,在关键的时候,属于钢制英雄神越战越强的特性,同样也加持到了亚瑟的身上。 虽然作为钢之英雄神的初体验让他在战斗的时候还有些生涩,但在万能的直感还是驾驶着异常的身体,迅速的学会了钢之英雄的许多技能。 尤其在敌人是同类型的神明情况下,学习的速度更是迅速。 虽然罗兰没有要求,但对于圣杯的愿望十分渴求,希望胜利的缘故,亚瑟一直都在有意识的隐藏自己的真名。 这并不是他自夸,作为神与人交界的时代,亚瑟王在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亿点点名气的。 手中那把救世的圣剑就别提了,如果可以,就连面容亚瑟也不想暴露,正因如此,在刚刚的战斗中,他一直是用兜帽隐藏着面容的,这也是兰斯洛特愤怒的原因,恐怕他认为自己被蔑视了吧。 不,对于一个这样纯粹的战斗者来说,这就是毫无疑问的侮辱。 亚瑟在心中表达了默默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但仍然没有半分想要改变的意思。 他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好的战士,也不是一个好的国王,硬要说的话,他是介于二者之间的存在。 过于理性,执念深重,不懂人心都是他的缺点,可现在,这些情感随着不列颠的灭亡都被一并摒弃了。 不抱有多余的情感,一切都只为了胜利考虑,虽然思考的时间越来越短,但saber在战斗之中也越来越冷酷,越来越果断,他不在具有人类的情感,而更像一台冰冷的机器。 所以,尽管不清楚场上的局势,但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就好了。。 “居然不做回应吗?” 兰斯洛特开始疯狂的攻击着,就连他所身处的大气也仿佛成了无形的锁链,开始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巨力而咔咔作响。 “那么,我就用力量让你开口!我是无畏的钢!绝不退缩,绝不迟钝!” 亚瑟的脸色也终于有了变化了,他能与兰斯洛特对抗,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破格的英灵,在经历了弑神者世界的概念强化之后,更是达到了强大的不从之神水平。 可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超越了兰斯洛特多少,在这种情况下,被有些疯狂的兰斯洛特近身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在这种攻势中,只要稍有疏忽,那密集的枪影就会将他给碎尸万段。 解放宝具吧。 亚瑟的心中有了定数,他冲进了密集的枪影之中,举起了手中的圣剑。 “风王铁锤!” 坚定而又冷静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神圣的骑士轻捏着手中的剑柄,让那名为钢的魔力灌注其中。 风王铁锤寻常的威力只能算是一般,顶多算得上一流的英灵一次攻击的强度,平常的亚瑟解放个宝具,更多的是利用属性的力量来让战斗中多几种变化。 可这次不一样,他有预感,注入了这种属性后,这个宝具的力量会给他惊喜。 深蓝色的光芒开始迅捷的扩散,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无比,不仅如此,空气中还有咔咔的声响在蔓延。 位于风暴中心的兰斯洛特眉毛与铠甲上都结了一层浓浓的白霜,但在暴风中骤降的温度,真正麻烦的,是如同利刃的狂风。 与之前随意的攻击不同,风王结界这次通过经过了概念加持终于展现了自己真正的威力,这是能将空气都斩碎的森寒。 亚瑟在平常情况下除了宝具之外只能说是没有太多特色的优秀,但这种纯粹,恰好符合了钢的特性。 清脆的劈砍声响如同连锁反应一样,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嘶鸣,在第一声传出之后,后序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杂乱无章还带着刺耳的回音。 明明是在室外,可兰斯洛特的四周竟然满是回音! “这种钢……比我还强,你到底是谁!” 看着周围在光线的闪烁下偶尔露出真面目的透明障壁,兰斯洛特第一次感到了腹背受敌的无措感。以他射出的枪尖所指的包围的圆形作为范围,这里的空气被可以撕裂空间的暴风金属填满,如果不是他是钢之英雄神,就算是一般的不从之神恐怕都早就失去行动能力了,但即使这样,被暴风填满的空气依然形成了良好的束缚壁障。 ——束缚他自己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无毁的湖光 原本准备刺出的长枪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干扰,可即使只是一瞬,在真正的交战中也太迟了。 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凝视着战场的罗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这次战斗中,他没有做任何手脚,也就是说,呈现出来的结果,是亚瑟王真实的力量。 以当初迦尔纳和saber的对抗来说,这次呈现出来的结果却截然不同,在不从之神中也算强力的兰斯洛特和迦尔纳的定位没有多少差别,但占上风的却是亚瑟。 除去因为身份特殊而带来的天降礼包之外,同时看过了两场战斗的罗兰敏锐的意识到,虽然作为同位体,亚瑟和阿尔托莉雅除了性别和宝具的本质差别外,在多方面的力量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差距。 最明显的,就是在筋力上,同样作为红龙之血的拥有着,即使不用魔力放出,亚瑟的力量也远胜于阿尔托莉雅,用了之后,更是飙升。 “该决定胜负了。” 看到自己的战略起效的稍稍松了一口气。 面对兰斯洛特,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即使利用风暴遮蔽了视线,隐藏宝具的真名,还把敌人逼入了自己的陷阱中。 但没有任何多余的弱点,也是作为勇往直前的军神,兰斯洛特对于亚瑟来说是一个十分讨厌并且苦手的人物,此刻能让对方吃瘪,即使是他,也不由得产生了愉悦的胜利感。 而正在被钢之风暴所铸成的囚笼里的兰斯洛特依然用坚定不移的动作,抛开自己最纯粹的钢之神性,他也是拥有权能的力量的。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他很少使用权能,更多的是用手中这把特制的骑士枪作为武器,但他从未忘记自己心中的剑。 兰斯洛特肃然屹立,拔出了自己身后那柄光辉的剑。 此刻他的动作没有受到半分温度的影响,而虽然被湖中仙女祝福过,拥有精灵的加护,屠过龙,身为完美骑士的兰斯洛特一边忍受着风暴袭来的痛苦,一边不带停滞的完成了动作,展现了自己权能的全貌。。 这是同样被湖中精灵托付的宝剑,因为起源相同,他的坚韧程度不下亚瑟王的圣剑分毫,剑身上精灵文字的刻印在魔力的注入下开始散发出汹涌的气息,因为斩杀了同僚的缘故,这把剑刃已经与圣剑除名,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魔剑。 它有着如同月下闪耀湖水般的光辉、还有直冲天际的不祥而又狂乱的魔力,虽然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姿态,但仍然令人记忆犹新。 在这场战斗中,亚瑟头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他是被罗兰的权能突然召唤过来的,除了敌人不从之神的身份外一无所知,但没想到,会有如此戏谑的事情发生,他那个坏心眼的master,恐怕比起测试力量,更多的是带着想看到这一幕的想法,才让他进行战斗的吧? 亚瑟看着这把熟悉的魔剑,眼神微动,冰冷的心房也松动了少许。 “无毁的湖光。” 他说出了这把剑刃的名字,到了这一刻,敌人的真实身份也显而易见。 ‘原来是你吗?兰斯洛特卿。’ 可现在正在刀尖上跳舞的兰斯洛特浑然没有发现亚瑟的动摇,权能的爆发已经消耗了他现在的所有心绪。 光滑如镜的剑身上清楚的倒映出了他现在狼狈的姿态,仅仅只是拔出无毁的湖光,他体内的咒力就大幅消耗,可还没有真正解放,手持宝剑的兰斯洛特力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达到了真正碾压一般不从之神的水平。 “还不够吗?” 兰斯洛特麻木的看了一眼自己越来越强韧的身躯和快速消耗的咒力,到了现在的程度,他还是没有那种找到胜利的直觉。 可这样,依然无法阻止他。 还不够的话就再度解放这个权能! 在光鲜亮丽尽数逝去的盔甲包裹下,兰斯洛特看着剑刃上自己的影子还有破损的头盔一角中自己暴露出来的的眼眸双手持剑,魔力强行灌入其中,念出了自己的誓言。 「向吾王宣誓!抵达尽头,超越界限。彼方之王啊,见证这光吧!」 魔力覆盖了整个剑身,让他变成了新的光源,与一般的光炮不同,这是更加危险,近距离,威力也更强的姿态,是蕴含了信念的光之斩击。 兰斯洛特举起魔剑,狠狠的朝着亚瑟砍去,魔力的风浪劈开了一切的枷锁,带着骑士的决意。 可即使这样,该绽放的光,也依然不会熄灭。 “缚锁全断·过重湖光!” 光—— 虽然是在扭曲的魔剑之上,但大量炽白色的光芒还是圣洁的燃烧起来,以无毁的湖光剑身作为范围,魔力化作的光芒开始剧烈的燃烧,兰斯洛特双手握住的武器仿佛不是一柄剑刃,而是一把燃烧的火炬。 与常见的大范围权能不同,这是通过将魔力凝聚于无毁的湖光那坚韧的剑身,使深藏其中的魔力溢出,造成小范围的光之斩击,是贴身砍敌人的用法。 说到底,作为军神,极速的钢才是兰斯洛特最核心的表现。 虽然失去了其他权能光炮一般的形态,也缩小了范围,但缚锁全断·过重湖光只会比一般的光炮更甚一筹,小范围的攻击也代表着一个事实,只要我砍中了,敌人就无法躲避! 而对于已经近身的兰斯洛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还好的攻击方式了,至于因为这种攻击方式带来的负荷,解放后带来的属性加成有完美的抵消了这一点。 兰斯洛特变成了一道白色的闪电,空气都因为过于响亮的轰鸣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最后,涌动的光开始朝着四周扩散。 这种速度已经完全超越了亚瑟能捕捉的极限,来自直感的警报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在这种时刻,需要喊的名字也只有一个了,不需要担忧魔力的亚瑟没有任何顾虑,面对白色的闪电,他选择用自己最强的幻想来作为回应。 暴风的结界散开,露出了让人惊诧的星之光所化作的圣剑真面目。 就算被封印限制,它的力量仍然不愧为最强幻想的化身。 梦想的光流伴随高昂的呼喊声,在亚瑟的身上绽放开来,像绽开的花朵一样扩散。 “ex——cabliur!” 第三百三十九章 动摇的圣剑之光 因为对手是兰斯洛特的缘故,哪怕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只是单纯的同源,亚瑟还是认真了起来。 必须展现最强的一面才行,亚瑟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了那柄熠熠生辉的圣剑,将它高高的举起。 要将情感,经历,成长都贯注其中。 我所见到的一切,所见过的王道,所看到的理想,所畅想的未来,都尽数看看吧! 骑士王高举剑刃,念诵着被传颂的宝具真名。 光。 出现在兰斯洛特面前的,是比黄金更加璀璨,能够冠上神圣之名的光。 他们星星点点的从周围的空间中凭空出现,每一颗光芒都是那么微弱,可依然足以照亮深沉的黑暗。 这是古往今来亡于战场之上们的骑士,所拥有的幻梦,也许他并没有得到实现,但依然在深渊中依然闪耀着不灭光辉。 此刻,他们穿越了时间,超越的空间,只为聚集在这把剑刃的面前,罗兰认为亚瑟比saber更强不是没有理由的,比起更像群像剧的四战,在那个最初的故事里,亚瑟·潘德拉贡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可以说,那场战争,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作为特化版本,同样是代表幻想的光芒,但亚瑟与saber的宝具有着本质的差别。 亚瑟现在的宝具,是由盖亚与阿赖耶放在星球内部所锻造的圣剑。 湖之妖精锻造的? 别开玩笑了,任何亲眼见证的人都不会产生这种妄想。 这是以人们的理想信念为燃料,放在星球内部锻造出来的最强的幻想,也是最珍贵的圣剑。 这已经是概念的结晶化,是星之光的一丝,亚瑟现在持有他的状态,是处于被封印下的,只有面对能够威胁行星的敌人时,才能够真正解封。 但尽管如此,作为最强的幻想,誓约胜利之剑在被封印的情况下依然有着对城宝具的威力。 澎湃如太阳的魔力尽数从亚瑟体内灌入到剑刃之中,他胸膛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每个瞬间都转化出了足以撑爆一般人的魔力,可对于深不见底的圣剑来说,这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而已。 随着魔力的注入,越来越多的光芒开始尽数聚齐于剑身,就像是燎原的火焰一般,所有的光辉都开始燃烧,如同贯穿天地的火炬。 亚瑟高举圣剑,朝着兰斯洛特的方向猛然挥去! 剑尖的光束也从前端剧烈的放出,化为了光的洪流,这是足以破坏万物的幻想之光,这是将神灵等级的魔术重现的奇迹,庞大的冲击力与热量带着要毁灭一切的姿态朝着赵兰斯洛特射去! 剑身上的每个铭文都在熠熠生辉,这是传世的圣剑真正的姿态,即使在挑剔的人,面对这种情况也要从心底感到赞叹。 光之洪流切开了面前的一切,他们发出理想的口号,无尽的奔腾着,朝着罗兰的方向碾去。 “以人类之身行使神明之力,亚瑟,这也就是你现在的极限了,不过,在封印下就有如此的力量,彻底解开后,那真正的光辉又会有多么耀眼呢?” 在高空中,罗兰抱着雅典娜,一边抚摸着已经将心神完全集中在这场战斗上,无暇制止他的女神,一边对不远的未来产生了美好的幻想。 亚瑟既然展现给他幻想的光辉,罗兰就更要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局限性。 在两股绝对的力量碰撞之下,层层叠叠的空间不断闪现,深蓝色的碎片一块块的剥落,掉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空间的四周更是出现了无休止的裂缝。 一股有脊背传来的刺人感流入了saber的身体之中,好像被上万根细针一同扎着一样,这是直感传来的预兆。 这是湖光之剑的力量,虽然与英灵版本的兰斯洛特属于同源,但钢之神全力爆发的力量,要靠不解封的圣剑还无法做到碾压。 兰斯洛特的底气也来自于此,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已经感觉到了,除了明显的钢之外,这个英灵居然还拥有龙的概念,虽然与地母神的恶龙好像有区别,但只要无法剥离这种概念,自己的攻击就会占有优势。 因为在兰斯洛特的传说中,有着消灭龙的逸闻。 这也是直觉明确的告诉了亚瑟答案,让他以宝具做出回应的原因,完全的吃下这一击,他会死的。 不单单是从圣杯战场中退场,回归英灵殿那么简单,而是更加深层的死亡。 ——理想的破灭。 亚瑟挥着奔流的光辉,明明使用了最大的底牌,可他还是没能彻底驱逐心中的惶恐,在与故人相见的时候,这种不容易被察觉到的特质总是表现的非常明显。 明明兰斯洛特的攻击带来的光芒远没有圣剑之光耀眼,可更加璀璨,明明刚刚还在咆哮的黄金奔流,呼唤胜利的剑刃,依然在对轰中自发暗淡了下来,这并不是誓约胜利之剑臣服了,而是亚瑟的信念有了些许动摇。 他在怀疑自己复国的理想是否正确。 作为简直是理想中的白马王子一样的人物,亚瑟的优点与缺点在互不相容的同时又以相得益彰的形式存在着。 他既温柔又冷酷,既有野心又没有摒弃善良,在决定踏上前行之路的时候又忍不住对这条路的正确性产生质疑。 所有的光芒都聚齐在他的身上,却又矛盾的反射出镜子一样暗淡的白光。 罗兰看着黯然的亚瑟,发出的恶趣味的笑声。 “不管他存在于哪片空间,哪条时间线里,亚瑟,带着的你的浅薄,迎接失败吧。” 对于罗兰来说,值得他关注的,并不是那些幻想的光芒,在型月的世界线中,他没有没见过的光辉,虽然这些消逝之人的幻想的确很珍贵,但对于真正的世界来说,也算不上稀少,罗兰渴望看到的,是那些唯一。 征服王唯一的王之军势,红a那矛盾的正义,矛盾也好,愚蠢也罢,只有唯一,才能被罗兰真正给予平等的对待,亚瑟的光,还不够。 但他有这个价值,追寻着兽,在不同的时空里穿梭,孤独而闪耀的王者,名副其实的希望之人,罗兰期待着那种改变。 而在此之前,他还需要磨练。 “还是差了一些呢,要杀死对方这种程度不够。” 罗兰对着兰斯洛特这最后的反抗,做出了评价,“不过,胜负也足够显现了。” 他已经抱着迎接毁灭与终焉的心情,期待亚瑟到时候的选择了。 第三百四十章 兰斯洛特是女孩 亚瑟举起手中的常胜之剑,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红色风暴,主动踏出了一步,誓约胜利之剑也发出清脆的争鸣声,回应着主人。 “excalibur——!” 光的洪流宛如巨龙一样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奔行着,他毫不畏惧的撕咬着兰斯洛特的权能,并一寸寸的将它顶了回去。 兰斯洛特原本自信的面庞已经被凝重取代,在剧烈的光流中,他的头盔碎裂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这并不是他的权能不如誓约胜利之剑,相反,在圣剑被封印,最高输出其实是被限制的情况下,他的力量是胜过对方的,可好的兵器,也要看谁来用。 两位钢之英雄之间的战斗,并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拼的就是概念与输出。 一边是魔力无限量供应,气势正盛的亚瑟,一边是需要顾虑格尼维亚,咒力有限,随时准备回防的兰斯洛特,就算他的权能的力量在强,也弥补不了这种差距。 湖光的斩击与其说是被压制,不如用萎缩了更加恰当,在产生了败退之心的时候,亚瑟的圣剑之光以畅通无阻的姿态射向了兰斯洛特。 而面对这种情况,兰斯洛特只能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长枪,尽可能的提起钢之不死身的运转。 “不,怎么会!”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遮蔽了视线,灼热的光之洪流,久违的死亡气息再次盘绕在兰斯洛特的身边,他还来不及吐出最后的话,就直接被淹没在了圣剑的威光中。 这个一直坚韧,沉稳的战士,话语中居然有了少见的恐惧之色。 而注视到这种景象,格尼维亚也主动朝着危险跑了进来,她的脸上就好像丢了魂一样,仿佛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的责任,忘却了危险,一心只想看到兰斯洛特现在的状态。 亚瑟紧握着手中的圣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圣剑解放的光辉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星痕,即使是白天也清晰可见。 “初战告捷呢,真是干脆的胜利啊。” 罗兰端着下巴,心思浑然不在战斗上面。 亚瑟有些麻木的看了一副事不关己的罗兰,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圣剑。 虽然是个骑士,但在一对一的战斗中,亚瑟还不至于拥有多余的仁慈,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他或许还会多愁善感,可只是一介同源的不从之神,还没有这种资格。 转眼间,亚瑟的脚的已经踏在了地上,借着魔力放出的爆发力,冲向了兰斯洛特。 “你是谁?” 从烟尘之中,兰斯洛特胸口被贯彻了一个大洞,但她却仿若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 钢之神性中的坚韧,可是媲美大地女神不死神性的存在。 这让亚瑟重新变成了戒备的姿态,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古怪了。 “这个世界的兰斯洛特卿,是女孩子?” 在之前的光之风暴中,兰斯洛特身上的铠甲已经破损大半,脸上的头盔更是完全损坏,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那是一个有着脱颖而出的美丽,十几岁左右的少女。有着如同蜂蜜一样甜蜜颜色的头发。 身材高挑细长,容貌犹如天使一般精致,比任何事物都更加澄澈,除此之外。 兰斯洛特还有这和夜晚的繁华街道完全不符的,自然的透明感。就像是吹过草原的凉风,抑或是,划破长空的彩虹,那就是被这种氛围缠绕的美貌。 另外,她还有着异样的风采——用稍显破损的铠甲裹住身体,直到靴子处。但是,这种即使落入下风依然凛然的姿态,反而更凸显了她的美貌,半露不露的铠甲更是明明身材纤细,女性特有的部分却又十分丰满的有点完美的凸显了出来。 虽然世界不同,但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没人规定英雄一定得是男生,自己也是在优秀的女性环绕下长大的,身边的女人更是一个比一个麻烦,搞不好其他的世界,亚瑟王是女孩也说不定。 这么想来,自己应该风轻云淡的接受才对…… ——才怪。 亚瑟·潘德拉贡相当的有所谓。 他的震惊之请已经完全写在了那张不言苟笑的脸上了,兰斯洛特这个人物,于公于私,在亚瑟的心中分量都很重。 即使不是同一个人,那种迅捷,完美的骑士风姿和战斗的优秀表现都让亚瑟十分认可这个对手,然后,他发现对方是女孩子。 这种冲击虽然不至于让他瞠目结舌,但发起下一次攻击的欲望完全没有了。 “你到底是谁?” 可亚瑟没想到,兰斯洛特却并没有想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 她眉头一皱,猛然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将两人击退了出去。 “呼——” 空气中浮现出了一阵粘稠感,仿佛空间都要被这股力量击破一样。 面对一下子暴涨的力量,亚瑟都面露惊讶之色,那无可匹敌的力量几乎是瞬间形成了庞大的风压,让他再次解放了风王结界偏移方向,即使如此,那股冲击也连续缓冲了几道岩壁,这才停了下来。 “真是强大,居然还保留这等程度的力量?” 原本因为在对波中感到胜券在握的亚瑟,顿时皱起了眉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兰斯洛特。 一旁的兰斯洛特也好不到哪里去,亚瑟有罗兰在支援,她可没有。 战斗到现在,兰斯洛特的咒力已经消耗过半了,但即便如此,从她灼灼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她没有想要停下战斗的意思。 或者说,在亚瑟回答问题之前,她绝不会停下。 而仿佛想要回应他的决心似的,沉默的格尼维亚把手贴在了兰斯洛特的背上。 魔导圣杯中的海量咒力,也能让最后之王应付众多的弑神者,是他古往今来战无不胜的主要条件之一。 不过,魔导圣杯本质上还是格尼维亚保有的不朽神具,她是魔导圣杯最为正统的继承人,只有她才能使用其中的力量。 因此,她当然也可以利用圣杯的力量,为兰斯洛特进行补充。 作为剥夺地母神生命才能获得的咒力,这正是对钢之英雄最好的养料,在格尼维亚的作用下,兰斯洛特虽然伤势没有愈合,但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也更有底气了。 她冷然看向一脸懵的亚瑟,说道:“别转移话题,快回答我,你到底是谁!如此强大的钢,绝不可能籍籍无名,也绝不该能做到这件事!” 说到这里,兰斯洛特目光一凝,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自己用来抵抗光流的武器。 那柄长枪的尖端,已经断裂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第三百四十一章 Excalibur的假货 (二合一) 就在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僵持的二人。 “喔,不顾伤势用这种力量,气势还更强了,钢之英雄好可怕啊……” 罗兰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由击杀了密特拉他来称赞兰斯洛特的强大,虽然不理解东方的阴阳怪气,但兰斯洛特也找回了几分理智。 面对亚瑟她就很吃力了,在搭配上罗兰的话,要送格尼维亚走掉,恐怕得以自己的牺牲作为前提条件了。 虽然二人之前的战斗模式很像英灵对打,御主只负责观望,但或许是因为太投入的原因,她忘记了,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身为弑神者的御主要远比英灵强的事实。 更何况,她还受了伤。 事实上不用罗兰说明,亚瑟也立刻发现了兰斯洛特手臂处突然爆出的血花。显然,刚刚那股突然暴涨的神力已经超越了兰斯洛特肉身的负荷 过于强大的力量,是无法掌握的。 地母神的支援,可以让兰斯洛特获得无可匹敌的极致之力。 但如果不能掌握好这份神力的话,将它细水长流的利用,只是单纯的作为战斗能源塞进来的话,反而会让身体先崩溃。 这是连钢之英雄这种怪物般身体,也无法承受的神力。 兰斯洛特之前与亚瑟战斗时,用着的都是以不破坏身体为前提,被控制住的神力。 她超越闪电一样的神速也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荷,一般情况下,兰斯洛特是将神力控制在百分之一百二十左右,配合钢之不死身,是不会伤害到兰斯洛特身体的。 现在格尼维亚给予的魔力被连带剩下的一起使用,会超过百分之三百的输出,就会让身体受到损伤,就如同现在一样。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是地母神的力量,兰斯洛特才会如此鲁莽。 在全力堆砌神力的状态下,她的钢也能够完美的掌握住暴增的力量,让力量在不破坏身体为前提下,进行着运转。 右臂的手骨已经断裂了,兰斯洛特自然能感受到,这足以让常人痛苦呐喊的伤势,她却仿佛无关者一样,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看向了亚瑟的方向。 在地母神和钢的不死性下面,这种程度的伤势很快就能恢复。 “罗兰王,”在这种关头,完成了准备工作的格尼维亚率先开口了。 “既然您没有第一时间朝我发起攻击,又举行了圣杯战争,想必对我追寻的隐秘也一清二楚吧,那么,您也应该清楚,如果真是那位的话,不管是显身,同源,我都会一致的献上忠诚,而你需要付出的,只是解答一个我们双方都已经猜到的名字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伶牙俐齿的神祖,那便如你所愿好了。” 罗兰笑了笑,虽然同样身为女神,格尼维亚可谓毫无雅典娜的那种骄傲,在不卑不亢的态度之下,一切都已职责为先,用实际的利益来说服对方,这就是对方得到人性后的成长吗? 不过,成功了。 看似大度的同意了格尼维亚的说法,还承受着贴着自己的雅典娜不满的揪衣领的暗示,罗兰的眼睛都因为喜悦而微微眯了起来。 一切都如他所料,虽然没想到雅典娜这么倒霉,但本来就有见格尼维亚一面计划的罗兰早就做好了对于那个神祖的安排。 罗兰最熟悉的权能是本质的契约之力。 这来自密特拉的力量让他可以自由的查看世间所有的契约,并对他们造成影响。 不过,有些契约太过久远了,即使可以去找,也很难找到,往往是徒劳无功。 在之前利用黑暗祭,在这个远超世界本身的大仪式上,罗兰眼神一凝的原因正是因为,或许是因为他接触到了世界最本身的权限,那些最底层的契约他也看见了。 “神与神话的契约,神与自然的契约,还有并入不同神系的交换契约……” 多种契约印记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在契约这个意义诞生的瞬间,甚至还要超过潘多拉,乃至不从之神诞生之前的所有,在罗兰面前都再无秘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罗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并利用潘多拉的羊毛,制造了一枚令咒。 这是魔术师们用来制造、束缚、命令使魔,在使魔灵魂中刻下印记的低等魔术。 罗兰将契约之力灌注到这些魔术上面,联通了他与亚瑟王。 ——既然太繁杂的东西找不到,就用快捷方式好了。 亚瑟在这个世界是被承认的概念,那么亚瑟王自然也一样,通过这个名字的溯流追源,他成功找到了那些更深层的东西。 亚瑟王,与格尼维亚的契约。 不,应该是最后之王也格尼维亚的契约才对。 在还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格尼维亚为了迎接最后之王降临,以对方的事迹编织了一套神话,在通过自己在人世间的微调,防止神话失控。 希望钻漏洞的她,也拥有了漏洞。 因为当时的亚瑟王,并没有被融入神话,就是以最后之王的身份存在的,然后,格尼维亚又与亚瑟王增添了许多名义上的契约联系。 当她因为被杀死,亚瑟王的神话成功失控之后。 这个概念上的契约本质上类似于一个双人登录的账号,在真正的最后之王没有复苏之前,亚瑟王就是这些契约的代理人。 由于罗兰权能的能力,就算是大地母神的灵魂,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如果将这些影响扩大,一定会十分有趣。 在查看那些契约的时候,罗兰蓦然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中涌入了一些记忆的片段。 这是格尼维亚上一世和转世后上百年来的记忆。 出生以来被众人供奉着,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得知自己的真名与宿命,召唤兰斯洛特,踏上追寻她心目中最后之王——钢之亚瑟王的旅途。 在格尼维亚看来,自己与兰斯洛特所追寻的最后之王,一定就是那位亚瑟王。只有那位大人才配得上最强之钢的名号。 一生都在追寻她心目中的亚瑟王的格尼维亚,已经将最后之王当成了一个执念,或者说精神支柱了,之前因为加斯科因的计谋揭穿了真相,导致精神崩溃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命运往往不如人意。知道最后之王身份的罗兰只能说,格尼维亚完全的误会了,哪怕现在对方知晓了一部分真相,但因为罗兰联通型月的门扉和概念的局限化,把水搅混之后,对方的肯定性又减弱了不少。 没有前世记忆的她,错把亚瑟王当成了最后之王在追寻这数十年如一日的经历和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消的。 如果,面临另一位真正的亚瑟王,对方还有着救世的圣剑,她会怎么做? 这种想法一产生,就飞速的蔓延在了罗兰的脑海里面。 与此同时,亚瑟也投来了有些奇怪的目光。 他还是没有理解罗兰的打算,见到了这把剑和宝具之后,自己的名字难道不是应该早就暴露了吗? 还需要刻意来询问? 莫非是有什么阴谋?因为刚刚才亲身体验过不从之神权能的力量,加上圣杯战争灌输的那些神代一样,充斥着诅咒,破坏的神明们,本应光明磊落的亚瑟也难免要提起一分警惕性。 “master?” 他试探性的看向了罗兰,不明白对方之前那些话语的意思。 但这个动作却被格尼维亚给误会了,她露出欣然的笑容。 “抱歉,真是我们失礼了,明明作为败方,怎么能不先报上名号呢?我身边的这位,您也应该知晓了,她是不从之兰斯洛特的显化,即使在钢之英雄中,她也是很少见的作为天地极位的魔女之守护者,庇护着神祖的军神而存在的。” 格尼维亚敛衽着裙摆,甜美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 “而我,则是冠以亚瑟王之妻名字的魔女格尼维亚啊,在过去,是追寻着亚瑟王的魔女,现在,是追寻最后之王身影的神祖。” “你是,格尼维亚?” 亚瑟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颤抖,看着那无论怎么都是小女孩,用少女来形容都夸张了的稚嫩身姿,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亚瑟王,怎么感觉有些混蛋呢? 对于这位与自己缔结了婚姻契约的女性,亚瑟的心思也很复杂的。 当看到这个世界的兰斯洛特和格尼维亚走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复杂就更甚一筹了。 有什么比你妻子被抢走了还要惆怅的事情? ——抢走她的人是个女生。 这个世界都有这样的组合了,那还固执的把亚瑟王设为男性干什么?见到一个女性的自己他倒是会好想一点。 终于,在久违的沉默之中,亚瑟开口了。 他用复杂的目光望着格尼维亚和兰斯洛特,缓缓开口。 “我是亚瑟·潘德拉贡,不列颠的骑士王,但虽说如此,我应该并不是你要追寻的那位。” “不可能!” 兰斯洛特断然说道。 她之前一眼认出亚瑟钢之英雄神的身份,也猜想过对方是不是那位之前引动了她们的亚瑟王。 可这个猜想在之前的战斗结束后被否决了。 “亚瑟王的确是强大的钢,如果被以英灵的身份召唤出来,拥有与我同格的可能性也是正常的。” 兰斯洛特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亚瑟,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那为何?” 亚瑟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不解。 “因为她的枪被击碎了。” 本来因为亚瑟承认了自己身份,还有些尴尬的格尼维亚在兰斯洛特开口后很快就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接过了话头。 这么说着,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兰斯洛特只剩半截的枪尖上。 “在之前面对您的宝具时,除了利用钢去防御,叔叔会用这把枪去抵挡自然不是什么在求生本能下的胡乱之举,恰恰相反,这是她通过战斗的经验得出来的最好判断。” 亚瑟点了点头,与兰斯洛特交手后,他清楚对方的强大,即使是死亡,这个女性依然会全速奔驰着去反抗,当然不会因为受伤就失去冷静。 “也就是说?她认为那把枪的强度,甚至还要超越自身的钢吗?” 被说了那么多次,亚瑟也逐渐融入了这里,理解名为钢的英雄和力量是怎么回事,正应如此,他才感到疑惑。 将自身作为钢铁来冶炼的英雄们居然会信任武器多过自己,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没错,”格尼维亚点了点头,“您也看见了,在战斗之中,叔叔选择将自己的剑用权能的方式使用而不是具现化,平常也使用长枪作为武器,正是因为它的特殊。” 虽然还有些犹豫,但为了得到答案,格尼维亚还是给出了一个爆料。 “这把长枪的枪尖,是用另一把武器做成的,枪身是后来拼接的产物。” “它是妾身利用自己作为亚瑟王妻子的身份,截留下来的圣剑,excalibur转换成短剑的产物。” “而现在,它都被你击碎了。” excalibur被击碎? 还没有从格尼维亚利用妻子身份把圣剑偷走的操作缓过神来的亚瑟一下子听到这个夸张的消息,下意识的忘了一眼自己手中完好无损,连半点暗淡都没有的圣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誓约胜利之剑被击碎? 别开玩笑了,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亚瑟从没考虑过这种事,要知道,面对其他知道内幕的英灵,称呼他的时候,都会选择圣剑使的称呼,而不是亚瑟王。 这种实例正好从侧面证明了圣剑的强大。 “不可能,excailbur是不会被击碎的。” “可他是事实,”兰斯洛特举起残破的枪尖,说道。 亚瑟沉思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 “那说明这个东西是假货。” “faker?哼,妄言,吾之爱女所制造的传说是以王为原型的,”兰斯洛特冷笑了一声,夸耀般的说道:“虽然只是王的弱化版,但这把圣剑的原型也对应着救世神刀,对应着最后之王的力量,在坚固性上,即使是神王级别的人,也不可能对它造成任何损害。 救世神刀是最后之王这个身份的力量和不死性的源头,要击败最后之王,只能击破救世神刀,因此,从先天的设计上来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亚瑟和罗兰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即使有些天然的亚瑟也感到无语了,就算跟敌人解释底牌,也不用如此详细吧,这个兰斯洛特比我的那个要呆多了呢。 没有察觉到亚瑟结论的兰斯洛特还在侃侃而谈。 “因此,能击碎这把剑的武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兰斯洛特微微一顿:“属于最后之王的特权,真正的救世神刀。” “回答我,亚瑟王,你手中所握持的圣剑,是救世之物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格尼维亚的代价 誓约胜利之剑是否是救世之物?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是saber手中的那把也许还值得商榷一下,但亚瑟的这把圣剑,不会存在任何其他答案。 他本身就是为了对抗外敌而被制造出来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手锏,比起最后之王的救世神刀也不逞多让。 所以,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亚瑟还是开口了。 “是的,他是为了拯救世界而诞生的武装。” 这个回答在让格尼维亚和兰斯洛特都沉默了下来。 “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魔女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温和的开口了。 她心中的猜测已经隐隐得到了证实。 好歹也是一个神祖的她得到的情报可不是道听途说的流言,而是罗兰给予弑神者们的原版。 格尼维亚清楚的知道,英灵是糅合了神话中的概念,降格特别诞生的不同存在。 正因如此,联想到前几日引动自己的光辉,由不得格尼维亚不胡思乱想,罗兰有所图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共识了。 就算他冠绝其他弑神者,要同时面对六位在已知的常识中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迹。 如果是自己制造了这场圣杯战争,一定会留下可以夺得胜利的后手,就好像她牺牲的不死生命换取的魔导圣杯,还有利用上一世的积累编织的神话从而让兰斯洛特成为守护神一样。 推己及人,格尼维亚不认为罗兰会什么打算都不做。 因此,他的底牌绝对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另一个英灵,而是某种更加确定,一旦出现,就可以碾压一切,将毫无悬念的胜利捧上来的存在。 而在格尼维亚已知的信息中,能够让罗兰抱有信心将其他六位英灵还有弑神的魔王们的击败的人选只有一个。 ——最后之王。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利用世界本身的规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可以用圣杯战争和最后之王的信息当做诱饵来吸引其他人入局,当然也可以利用最后之王的机制来取得胜利。 在这一连串看似合理的猜想成立后,格尼维亚深吸了一口气,震惊于罗兰的狂妄和大胆。 虽然只是刚刚见面,但罗兰心中的混沌已经被格尼维亚敏锐的察觉到了,在配合罗兰流传在外的举动和信息,她只会不断的迪化罗兰,从而从根本上忽略罗兰只是想找乐子的可能性。 可以确定的是,亚瑟王绝不是最后之王,但是,可没说最后之王不是亚瑟王啊! 亚瑟王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迎接最后之王而诞生的显身,是如同容器一样的存在,知道秘辛的罗兰利用这一点,召唤出王的概念,以亚瑟王的外表降临是具有很高的可能性的! 看着表情在愁眉苦脸和喜笑颜开之间不断转换的格尼维亚,亚瑟敏锐的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虽然在自己承认了救世圣剑的存在之后,她们身上的战意就如同冰雪消融一样飞快的退去了。 但那个名叫格尼维亚的女孩子,身上的执念好像更加深重啊! 不如说,她的眼睛简直要黏在自己身上了! 不会把我当做这个世界的亚瑟王了吧,想到这个可能性,亚瑟嘴角一抽,尽可能的用冷酷的声音说道。 “因为感觉你误会了什么的样子,这个世界的格尼维亚,我再次强调一遍,我并非你想要追寻的存在,我只是我自己而已。” “王……啊,不,您说的是。” 格尼维亚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根本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恭顺的回应道。 就连兰斯洛特也一声不做,朝着亚瑟的方向微微垂下了头。 她知道自己的爱女对亚瑟王抱有执念,因此,兰斯洛特经常也以冷静的军神这一身份进行劝谏,但这次,她却听之任之了。 因为,最后之王的身份已经毫无疑问了。 追寻了那么多年,她们从不会以单纯的外表认人。 唯一能证明最后之王的,就是救世的神刀,这是只有歼灭一切的魔王专属的武器,身份反倒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在模仿救世神刀而诞生的excalibur被击碎的时候,兰斯洛特就确信了,面前的亚瑟王,八成就是罗兰以沉睡的魔王作为降格而诞生,糅合而成的存在,他继承自己的力量,带着被封印后的武器,却继承了亚瑟王的记忆而诞生的全新存在。 他不能以最后之王的身份来单纯看待,却又脱不了干系。 这样看来,难怪这个叫罗兰的魔王如此有信心可以召唤出最后之王了。 如果失败了,回归神话的降格之身毫无疑问的会刺激到沉睡的王,让他提前惊醒,如果胜利了,则会带着圣杯的部分力量一同回归,无论输赢,在被召唤出来的瞬间,这场战争的结果都已经注定了。 “看来你已经解答了心中的疑惑呢?那么,格尼维亚小姐,让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交易吧?” 罗兰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挡在了亚瑟身前。 “交易吗?既然罗兰王都如此直白的展现了诚意,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格尼维亚赞叹的说道,闪耀柔美的眸子里有着让人升起保护欲一般楚楚可怜的目光,让男人见到很容易就变的飘飘然. “那么,你能够付出什么呢?” 但罗兰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微微的昂起首来问道. “一切,只要您能够将最后之王召回,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 格尼维亚微微的低下头,哀求一般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决然的气息。 “格尼维亚,没想到你竟然陷的如此之深,在效忠于最后之钢的时候,你这个叛逆者倒是出乎意料的忠诚。 “身为地母神的叛徒,你连吾等的同胞都能背叛,又何谈付出一切呢?” 这时雅典娜突然出声,她凛然的声音中夹杂着呼之欲出的怒火,琥珀色的瞳仁变成了倒竖的蛇瞳,阴冷的望向了格尼维亚,如果没有兰斯洛特,就算对方有着克制她的圣杯,雅典娜也会拼了命一样的攻上去,毕竟,异端永远比异教徒可恨的多。 “雅典娜大人,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况且就算没有我,地母神的命运也已经注定,身为神王的您难道看不清这一点吗?命运是无可改逆的,钢与地母神,乃至魔王们的结局都是注定的。” 格尼维亚依然笑容满面,但说出的话语却又带着几分绝望的森寒。 “如果反抗,只会造成更大的损耗,更多的灾难,这一点,历史已经证明了,比起让人类,世界承受多余的痛苦,或许在轮回之中顺应这一切,减少痛苦的发生,这才是拥有着蛇之不死性,会在复活与死亡的轮回中徘徊的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你......” 雅典娜更是恼怒,拳头握紧,娇小的身体微微顫抖着,这就是投降派和主战派无可置疑的分歧了,在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命运面前,做出这种举动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哪怕更加胜过她们的潘多拉,也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反抗者而已。 罗兰轻轻的握住了雅典娜的香肩,让她放轻松。 “虽说如此,但雅典娜的话确实有道理,比起我拥有的东西,你实在是不值一提。” “我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之所求并不多,我只有两个条件。” “我看过了你举行的圣杯战争资料,那个圣杯,应该也是大量魔力糅合概念的产物,您的目的也和我一样,想要让他最后之王从沉睡中醒来吧,愚者之子都是这样的人,明知道那是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强敌,也会愚昧又勇敢的冲上去迎接自己的死亡.” 格尼维亚侃侃而谈,以罗兰的风格,并不像是会因为惧怕而拖延最后之王的沉睡时间的人物,他会思考的方式只是如何将其打败然后一劳永逸。 “确实如此,毕竟,斩断最后之钢也是我的命运呢,不然,其他手段,是无法让骄傲的女神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吧。” 罗兰无奈的说道,把雅典娜拉近自己的怀里。 雅典娜美目一瞥,面对这种像追求一样,像英雄一样铿锵的发言,她倒是没有逃避。 “安心吧,罗兰,哪怕你真的最后坠入到冥府之中,妾身也会一同落下,陪伴着你……反正,妾身本来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了。” 在说出后半段话的时候,雅典娜樱色的唇边绽开矜持又高傲的笑容,明明看起来比格尼维亚还小,但她却有着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样令人憧憬的美丽。 “是我失礼了,没想到,您竟然比神话中的英雄们还要具有魄力与胆气。” 格尼维亚感慨说道,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那么,我只需要确定一件事了,您知道最后之王沉睡的地点吗?” “我确实知晓。” 罗兰好整以暇的说道. 要不然,他也不会刻意将战场设在这个岛国了,比起所谓的防止灾难影响到其他弑神者的领地这种正当理由,为了第一时间唤醒最后之王才是罗兰选择这里的真正原因。 “那便足够了,只要您愿意与我以密特拉的力量定下不可违背的契约,保证在圣杯战争结束后,不管如何,都会将最后之王沉睡的地点告诉我,就足够了,妾身所求的第一项东西,就是这个。” “嚯,”罗兰嘴角挂起一个奇异的笑容,“虽然这只是一条信息,但他的价值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吧,还是那个问题,格尼维亚,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 格尼维亚沉默了一下,还是给出了坚定的回答。 “我的答案也还是一样,一切。” “妾身的力量,兰斯洛特的力量,知识,灵魂,都随你拿去,在圣杯战争之前,我会服从您的一切要求,成为最完美的工具。” 说道这里,格尼维亚娇笑道:“如果您愿意的话,为您奉上这具身躯供您赏玩也未尝不可呢。” 作为古老的神祖,格尼维亚的语气温柔,媚眼如丝,透着令男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力。 雅典娜轻撇了罗兰一眼,脸上略带不爽,就算她不会像普通的女性那样悲春伤秋,歇斯底里,但罗兰如果马上就无缝衔接,之后还是免不了招到女神的冷眼相待了。 面对这种坦然,甚至开放的有些过分的回答,罗兰还真的愣了一瞬。 格尼维亚会如此大方,真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位女神居然对最后之王如此深沉,作为侍奉魔王的巫女,她也太尽职吧。 罗兰有些感叹,为了最后之王,曾经的女神竟然愿意委身于弑神者这个仇敌,这份执念和毫无保留的付出,确实有着让人想要摧毁的乐趣。 但罗兰很快就释然了,看过原剧情的他知道格尼维亚与最后之王的故事,她们之间的感情的确深厚,但并非爱情,而是类似于职责与友谊所画作的忠诚。 本质上,格尼维亚是与最后之王并无关系的,也不是对方的妻子恋人之类的,当然不会因此感到什么背叛。 “这一点,之后再论吧,你的决心我已经明了,那么,格尼维亚,你的第二个条件呢?” 对于罗兰来说,这第一个条件约等于附送,本来圣杯战争结束的时候一切都会尘埃落定,都不需要格尼维亚动身,最后之王就会苏醒。 不会她既然对自己抱有怀疑,想要多做一手保险,什么都没付出的罗兰自然也乐得如此。 不过说是这么说,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该做的,这个消息在目前的价值还是很高的,如果格尼维亚要是在贪心一点,也只能先从她身上收回一点东西了。 感受到罗兰充满恶意的目光,格尼维亚神情自若的说道。 “第二个条件对您非常简单,我自知已经有些过界,当然不会去试探一位魔王的耐心,因此,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承诺而已。” “罗兰王,您要保证——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你一定会获得胜利,当然,我和叔叔也会为了您的胜利,付出我们拥有的一切。” 格尼维亚凝视着罗兰,在这点上没有半分退让。 “哈哈哈哈哈!” 但罗兰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狂笑了出来。 “什么啊,女神也会犯这种灯下黑的错误吗?” 因为这个条件太过出乎意料的缘故,格尼维亚这个精于算计的神祖又用那么严肃的表情说出来,这其中的反差感实在是太好笑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用圣杯来交换圣杯 获得胜利这件事,难道还需要刻意去强调吗? 这个神祖把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上太久了,忘记了魔王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阴谋家也好,英雄也好,野心家也好,只要是弑神者,他们会接受失败,迎接挫折,但那都是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 不需要任何原因,追逐胜利就是弑神者的天性。 而举行了这场盛会的罗兰,又怎会允许其他人摘走自己的冠冕呢? “呵,我保证,胜利一定会被我握在手中。” 尽管知道这个条件有些多余,但为了最终的胜利,格尼维亚不得不咽下这种愚蠢。 她虽然忘记了最后之王的身份,但她还记得对方的性格。 最后之王活的十分痛苦了,他在处决魔王与沉睡之间不停的轮回,每一次他苏醒过来时都会失去力量,在大地上流浪夺取大地女神的精气才能渐渐恢复实力,从而与罗刹之君为敌。 而且,随着最后之王的苏醒,他本身的热量就会引动火山的活动,如果他活动的时间过长,就会让这个世界的生灵毁灭,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最后之王是很仁慈的存在,他不愿生灵受苦。 在这个过程中消耗的时间太过于漫长和孤独,而在他没有恢复实力前也多次被弑神者打败,受到痛苦的伤害。 而为了职责,他不得不再次去掠夺大地,抽取世界本身的力量来回复自己从而完成职责。 为了不让他继续这样痛苦下去,格尼维亚因此牺牲了自己为他储存大地母神的精气,好让他在苏醒的时刻就能恢复全部实力,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斩杀魔王,从而不必承受更多的痛苦。 想到这里,格尼维亚眼中情不自禁的闪过一抹对最后之王的悲怜。 虽然以自己的同胞为牺牲品她也很无奈,但在长久的历史中,她早就看清了。 作为钢之敌的地母神本身就是最好的补品,就算没有她插手,大地母神也会消亡,最后之王夺取大地的精气为自己所用,这是他的使命,她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从结果上而论,她甚至减少了对世界的伤害。 “那我就没有疑问了,您是现在就打算享用这具身体吗?” 高贵的神祖露出妩媚的笑容,让自己的美丽完全的展现出来。 “不知廉耻的堕落女神!妾身甚至对与你同为地母神而感到羞耻!” 但这样的举动,对于罗兰身旁的雅典娜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雅典娜怒气冲天的讽刺着格尼维亚,可爱的脸蛋涨得通红。 “呵,还不需要,毕竟,契约还没定完呢。” 罗兰洒然一笑,他的确有些心动,但还不至于为了与格尼维亚的一夕之欢从而让自己失去另一个女神的青睐,这笔交易简直太亏了。 这两个女神都是属于他的东西,他全都要! “以密特拉的能力,可以定下不可违背的契约,因此,除了你提出的条件,我也有属于自己的要求。” 罗兰话音一转,说到了正题上。 “除去你要交出自己的一切外,你还要保证,在圣杯战争结束的时候,把魔导圣杯给我。” 格尼维亚一下子警惕起来,如果说用她的身体交换,格尼维亚还能够接受,毕竟罗兰作为伴侣来看也还不错,但是连圣杯也要付出,就容不得她不多多思量了。 虽然圣杯现在属于她,但这东西迟早还是要献给最后之王的保险。 沉思了一会儿,格尼维亚也没有断然否决。 “可以,但您必须在契约里添加,保证会利用胜利的圣杯战争中夺得的魔力留出不逊色于妾身魔导圣杯的部分。” 格尼维亚眼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的说道。 “也就是说,用一部分圣杯,来交换另一个圣杯。” “好,我答应了。” 罗兰没有半分犹豫,肯定了这个条件。 魔导圣杯的意义和他制造的圣杯是不一样的,即使拥有世界·天之杯在,圣杯能完成的事情也是有限的,更别提这里并没有联通根源之门的。 那只是一个大型的有限许愿机,也就是作为能源无限这点还值得一看,分出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魔力自然谈不上大事。 “那么,现在开始订立契约吧。” 又详细的协商了一下条款之后,这份永恒的契约便订立完成了。 因为是最高等级的权能,这份契约的束缚力就算罗兰用此世之恶也无法冲破,顶多做到一些干扰。 在感受到约束力之后,格尼维亚也放松了许多,可她还没开口,罗兰就理所当然的下达了命令。 “契约已经成立,格尼维亚,把魔导圣杯交出来,让我看看。” 虽然有些犹豫,但因为只是看看,并没有让联系割除,加上契约的命令,格尼维亚乖乖的取出了那个黄金的杯子。 罗兰眼眸微闪,狂风席卷着,将那从天空之中圣杯包裹着,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打量着手中宛若杯子一般的容器,容器的开口处,闪烁着晶莹的咒力光芒,蕴含的咒力总量极其惊人。 明明庇护了格尼维亚扛过了之前兰斯洛特与亚瑟战斗度余波,杯子的表面也没有任何的损伤。甚至连一丝刮痕都没有。 “这就是不朽不灭的神具,魔导圣杯啊。” 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罗兰感受到魔导圣杯中至少还有十位弑神者咒力量的总和。 这东西,某种程度上,已经是世界某种概念的聚合体,化身了。 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没办法摧毁。 但比起这个特征,真正令人惊喜的,是因为圣杯的力量,而产生的魔力特质。 蓦然,圣杯忽然涌现了一股生命力,这是掠夺大地精气和地母神的力量化为的精纯生命力,在罗兰持握的时候,这些生命力却仿佛被什么吸引着一样,朝着罗兰身体的方向涌现了过去。 巨大的生命力涌现了进来,让罗兰的精神都微微一振。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彩,仿佛睡饱一样水润,卸下疲惫的感觉充斥在他的眼眶力,右眼的那只万花筒都隐隐受到了些许触动。 “地母神的终极神具,果然蕴含着创世规则的残留。” 罗兰对这现象也不奇怪,作为曾经的版本之子,地母神的地位十分高昂且特殊。 “看来,圣杯的这个特性,看起来能够派的上用场了呢。” 一想到自己即将进行的无限月读,即使以他如今的心境,也不禁起了些许的期待。他已经将自己预算中的一切都准备齐全了,就算没有魔导圣杯也无所谓。 但这件神具的力量,能让他少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三百四十四章 隐居者们的讨论 “看来,让这位神祖诚心配合也是必要的事项呢……” 罗兰微微一笑,看向了警惕的格尼维亚,把魔导圣杯还给了他。 如果在表现的重视一点,雅典娜就会感到不满吧,按照雅典娜那麻烦的个性,估计会不开心很久。 “你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 罗兰耸了耸肩,刚刚确认魔导圣杯这件神具的力量,他很是有些心动呢。 原本对身外之物没什么概念的罗兰,有一点点理解吉尔伽美什的感觉了。 把一切珍惜的好东西都放在自己的收藏里,果然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除去有一件好的装备,确实能省下很多麻烦之外,单是什么都不做,看着收藏被逐渐填满的样子都很不错。 “这样算来,格尼维亚也算一个小富婆呢,除去魔导圣杯外,似乎还有针对钢的神具,最后之王也有救世的神剑,果然很令人心动。” 心里越是盘算,罗兰的眼眸缓缓的明亮了起来。 “看来这位神祖,又多出了一份利用价值呢。” 罗兰若有所思的想到。 不管是制造像兰斯洛特这样守护神的技巧,还是魔导圣杯的归属,格尼维亚都能为罗兰提供,这个宝藏一样的神祖,唯一让人为难的一点,就是该如何让她听话。 可现在,有亚瑟在自己手上,由不得她不服从自己,接下来,只要慢慢的培养她的服从性就好了。 “接下来,格尼维亚,我还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您真是爱使唤人呢……” 虽然契约才刚刚签订,但对于从无休憩的的格尼维亚来说,这种状态倒也不坏。 “您要我做什么?” “据我所知,关于幽世,地母神都有着自由进出的权限吧。” “的确如此,”格尼维亚点了点头,“如果是关于幽世的话,我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作为神祖,巫女、魔女的起源,她们天生能从幽世里获取到情报,并穿行其中,作为从地母神之位堕落下来的神祖,格尼维亚对于幽世的理解要更加深刻一些。 “那就好,接下来,跟我去东京吧。” 罗兰望向白色的天际线,目光深邃。 “我要你以它为中心,把所有可疑的幽世入口都找出来。” —— 在一处混沌的空间中,一处别致的小院坐落其中。 这里是人类无法居住的地方,在这个世界比起肉身来说,精神更为重要的地方。 ——这里是生与不死的境界,幽世。 在这个世界中,生存着许多‘既不是神,也不是人’的怪异存在。 因为她这种限制的特殊性,即使是拥有权能的魔王和不从之神们,也不能长久的呆在这里,拜此所赐,许多弱小的,渴望安静的,或者想藏身幕后的存在,都潜伏在这片世界之中。 而由此可见,能在这片世界中,开辟出一个小院的存在,绝非等闲之辈。 刺客,而因为罗兰任性的举动而感到困扰的三名存在,正聚集在小院的内部。 黑衣的苦行僧,拥有玻璃瞳的美貌公主,以及看起来老当益壮的一位老人。 事实上,这三位的寿命起码已经有上千岁了。 以身成佛,尝尽苦难,摆脱了肉身限制,达到不死之人。 曾经与大地母神息息相关的神祖,也即是如今霓虹众多媛巫女的祖先。 以及——日本神话中的钢之英雄神,正史编纂委员会真正的掌权者,被沙耶宫馨敬畏的称作‘御老公’的前不从之神,须佐之男。 日本能在一直没有弑神者的庇护下,在时代摇摆的风雨中始终保留一份存在,正是因为这三位的存在。 虽然名义上是隐居者,但与那些害怕钢,选择逃避的地母神或神祖不同,他们只是利用隐藏幕后的身份,从而更好的观察局势,操纵这个国家而已。 可以说,在幽世的这群异类之人中,这三位正是日本咒术界的元老以及底牌了。 作为主导的,也是退役的不从之神,实力最强的须佐之男,而他们聚集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罗兰那任性的将霓虹设为战场的举动。 “那位罗刹之君,到底是想干什么?” 黑衣的苦行僧最先的开口说道,他是三位隐居者中最具有反叛精神,也是行事最危险的一位。 “现在世界和其他魔王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到了这个国家身上,声势之大已经不需要我多言了,而现在,对于这位罗刹王的想法,我们依然一无所知。” 圣杯战争真的有效吗?所谓的圣杯真的可以实现愿望?最后之王又是否会真的被唤醒? 这几件大事太过严重了,就算他们隐藏在幽世,也不能逃离这场风波。 “那位罗刹君,不是已经召唤了吗?其他魔王们也多有动作,想必圣杯战争应该不是虚假的,”有着玻璃瞳的公主轻声的开口说道:“那天的钢之气息,让我都感觉颤抖,如果其他英灵也是这种层次,那所谓的圣杯,至少也是不逊色于魔导圣杯的神具,甚至可能更强。” “我从没对这位罗刹王的胆量产生怀疑,不过,让我不安的是他的态度,他明明已经察觉了我们的存在,却不交流,不表态,威胁,劝诱,一概没有。” 黑衣的僧侣抓起一串佛珠,说道。 “即使身处世界底端的幽世之中,我也查不到他的因果和命格,连个性都读不出来,只有一片混沌。” “连您都是这样吗?” 玻璃瞳的公主有些惊讶, “我倒是看见了,他似乎与大地母神有着密切的联系。” “大地母神...”僧侣握着佛珠,转头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须佐之男。 这位平常豪爽大气的神,此时却忽然陷入了沉默,没有参与两人的讨论。 “御老公,您是如何看待这位罗刹王的?您之前表达善意的时候,将自身脱落的天丛云剑都交了出去,可被他霸道的吞下了吧,有通过那件事感觉到什么吗?” “这也是我疑惑的事情,自从离开了惠那手上后,我与天丛云剑的联系就被完全隔断了。” 须佐之男摇了摇头。 “怎么会?那可是您的神格啊……” 苦行僧与公主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评价很是讶异。 “正因如此,才能体现那个小子的恐怖”御老公露出了苦笑:“虽然最初还觉得有些夸大,但即使没有亲身接触,我也明白,那时不能常理来看待的怪物呢。” “至于他对我等的态度?想必我们马上就要得到答案了。” “马上?” 两人微微一怔,随后猛然看向了庭院的门口处。 即使在黯淡无光的幽世里,也带着光华的青年,闭上一只眼睛,用那只紫色的瞳孔凝视着他们,然后 ——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找到你们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幽世的交谈 带着格尼维亚返回东京的时候,天空正下着大雨。 但罗兰却浑不在意,任凭雨水滴落,连最基本的伞也不去撑起来,对于已经用权能支配了这片土地的他来说,让大雨的天空随着他的脚步开辟出一片独属的晴空,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常态了。 就这样顺着大雨行走了一阵子,一座神社赫然出现在了格尼维亚的视线之中。 这位神祖加快了步伐,轻轻的迈过了们,朝向里面瞥了一眼,便露出了笑颜。 “找到了,本来以为会在宫殿里面的,结果却安排在了神社里,还真是有新意。” 进出幽世如果没有相关的权能,又不是特别的不从之神,只能依靠与地母神这一系相关的人物利用特权找到入口了。 “那就好,真是辛苦你了。” 罗兰露出了一个略显怪异的笑容。 就仿佛是努力想要做出夸奖的表情,但本身的气质却破坏了这一点,看起来不伦不类。 “……现在就帮您打开入口吗?这处幽世的裂缝看上去是被人特地保存起来的,如果并非拥有这份能力的人物,只有相关的道具或者仪式才可以开启。” 听到罗兰的夸赞,想起之前罗兰欣喜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自己算计里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格尼维亚耸了耸肩,穿着白色长袜的足趾不安的在黑色的小皮鞋里耸动着。 “还没必要,我想试一试,”罗兰踏进了面前的鸟居里,虚握了一下,“再向你确认一遍,除了地母神一系的人物,其他人都不可能开启幽世的入口吗?” “这是没办法啊。” 格尼维亚皱了皱琼鼻,不悦的说道。“与能力的高低无关,这是才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敏锐的神祖对于气氛的感知是相当敏锐的。 罗兰就会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压力感,虽然源头不是她,但却把她险些压迫的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机敏的随机应变了。 因此,虽然不好听,她也只能说实话。 “如果不是先天就拥有的话,以人类的身份,基本上后面也不可能拥有,除非他不做人了,如果是不从之神,超脱了神话的束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就算是弑神者,也是由人之子变化而来的,在没有获得相关的权能之前,也要遵循这个规则。” “是吗?” 罗兰抚摸了一下自己那只紫色的轮回眼,“世界的限制,也会封锁一些理所当然的东西。” 在手指触碰到这只眼睛的时候,他那只在鸟居门口虚握的手所触碰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漩涡。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份能力,也没资格说是后天努力得到了就是了。” 罗兰右眼的神威掌管的是这只眼睛所诞生的空间权限,在单纯的扭曲空间上,并没有另一只来的更加便利。 他确实看清了这个鸟居上所拥有的奇异波动,但总是还差了一线。 幽世,是生与不死之间的境界,可以扭曲生之空间的他,还差的一点东西。 但在结合格尼维亚的叙述之后,他已经隐隐理解了那所谓的不死境界是什么。 地母神在失去不死的生命之时会坠落到幽世,脱离束缚的不从之神在超脱了时候也是如此,由此看来,这一世的幽世,更像是与冥府相近,而又更高的存在。 不,应该说冥府的概念,可能就是由它演变而来的才对。 很巧合的是,罗兰身边正好有一个残存了冥府权能作为底牌的女神,拜她所赐,关于坠入冥府的过程,罗兰还是有不错的基础的。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能够进出幽世的灵魂,是如何像坠入冥府一样进出的了。 理论与实践往往隔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天堑。 就像格尼维亚所说的一样,如果天生没有这种才能,也很难明白这种过程,神祖只需要去感应就好了。 但罗兰不同,他需要看。 ——用这只眼睛去看。 像是在测视力一样,罗兰的触碰着眼睛的手完全挪到了那只万花筒写轮眼上,遮蔽了他的视线,只留下那只轮回眼。 获得这只眼睛越久,罗兰就越是震慑于他的奇异。 说的通俗一点,轮回眼的能力有些特别。 只要拥有了它,就得到了像绿皮们一样的加持。 天才的科学家大蛇丸,千手扉间,对于灵体的研究持续了许多年,因此才开创了众多神奇的禁术,他们对于灵魂的理解,可谓是那个世界最深刻的几个。 但只要获得了轮回眼,即使对灵魂一无所知,也可以轻易的将其从躯体中扯出,玩弄。 在之前使用人间道的时候,罗兰就是这样的状态,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寻思着按照本能,就真的抽出了别人的灵魂,看穿了别人的记忆。 现在也是一样的用法,更不用说,罗兰现在还打好了基础。 于是,在看到了那些痕迹之后,他就在格尼维亚张大了小嘴的讶异目光中,打开了通往幽世的入口。 “……您真是令人感到惊讶,所以,接下来还要我陪同吗?在幽世中找人的难度可不低喔。” 格尼维亚好奇的问道。 虽然有种被打脸的尴尬,她自己也更想去亚瑟身边旁敲侧击对方的来历,但现在,罗兰这边的价值也不会逊色多少。 “潜藏在幽世的老家伙们,往往都是固执而麻烦的存在,你真的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吗?” “嗯……” 罗兰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总而言之,先去了再说吧,反正,流血的人也不会是我。” 然后,头也不回的,踏进了幽世的漩涡中。 黑发异瞳的少年,不知何时从现世来到了幽世。甚至在玻璃瞳公主还有苦行僧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接近到了这种的程度。 要知道,这里可是精神高于肉身的世界——所有人的意识都能影响和感应周遭的环境,几乎不存在隐蔽的能力。 能够在三位隐居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接近到这种程度,这位弑神者在灵魂与精神方面,有着惊人的才能。 “怎么样,罗刹王,对我等的态度,你打算给出答案了吗?” 须佐之男豪爽的哈哈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如果他们的情报属实,你还是有几番本事的,和那些怪物们对战,即使是当初的老夫也会退避三舍,没想到被你给弑杀了,真是让人感叹,这个时代的怪物层出不穷呢……” “这评价可就过于高估我了,素盏鸣尊殿下。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罗兰大步踏进了竹舍之中,谦虚的说道。 他可是清楚,虽然看上去和蔼,面前的须佐之男强度,相当的高。 他是欺诈、风暴和钢的英雄神。从大地中诞生的钢。 但同样的,须佐之男也是一样的感想。 唯有英雄可以战胜魔王,双重的矛盾让须佐之男在幽世中十分的难受,如果不是作为神的智慧在引导着他,恐怕当时就会热血上头,直接跑出去和弑神者过过招也说不定。 但在其他人听来,罗兰的话甚至称得上是反讽了。 起码黑衣的法师就感觉自己受到了讥讽,露出了不满。 倒是须佐之男在微微一愣后,揣摩着这几个字之后,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哦?好一个力所能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不满足于‘不从之神’这一身份,选择退役归隐的神,你也一样吧。” 不从之神不是真正的神明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神’都带着神话的本质。 就如同人类之中有异类和天才一样,不从之神中肯定也有发现自身局限的异类。这位须佐之男,大概就是其中之一,不满于自己的宿命和局限,想要突破。 所谓厌倦了争斗选择归隐,不过是敷衍的借口罢了。 但以神的身份做出突破,从某种意义上,比人之子还要难得一些。 苦行僧和玻璃瞳公主,却是完全不明白罗兰和御老公到底在交流些什么。 在察觉到罗兰言语中真意的瞬间,须佐之男就完全明白了罗兰一连番的所作所为,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你,真的想要唤醒最后之王?” “没错,这是必然的命运,如何,有兴趣加入吗?” 说道这里,罗兰看向了另外两人。 “我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 其中一人率先做出了回应,他发出的是与稳重的须佐之男的声音不同,是嘶哑的声音。 那人穿着黑色的僧衣,但是对于人来说非常难看清楚。他的皮肤干巴巴的,完全没有真正的肉,就像完全剥落了一样。 生身即可成佛,在苦难的尽头得到了不死的僧侣。 也是居于幽世支配凡间神秘侧的大人物之一。 也是难得的除了弑神者于不从之神外达到顶峰的人物。 “我比较关心的是另一点,你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黑衣的法师继续说道。“你似乎并不满足于同胞,想要将火焰席卷到整个世界。” “大法师,别这么说” “王应该是利益至上的那种人,这是霸者理应拥有的格局。” 玻璃瞳公主似乎对这位僧侣没有什么好印象,语气十分不善。 在黑衣大法师的旁边,一个绝色美人悄然站立着,挂着淡淡的微笑。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是平安时期的贵族公主所穿的颜色鲜艳的十二单,瞳孔是清澈的玻璃色,头发是亚麻色,皮肤是光滑的象牙色。 像雕刻出来似的可爱美貌,是远远超越于日本人的面容。 “少君不是傻瓜,你目的性太强了,但在少君看来那不过是阻碍他的东西,这样只会造成无畏的冲突。” 琉璃的公主转过头来,对着须佐之男继续说道。 “御老公,你的想法呢?。” 公主数百年的智慧已经看穿了罗兰,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威胁,就放弃已经进行的计划的。 她所要做的,只是暂时将少君的注意力转移,再打好关系而已,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位弑神不是没有弱点的。 毕竟对方不是日本的弑神者,不可能会在这个极东的小国久居。只要清秋院能成为对方的侍妾,能在少君的身边说上话,或是枕边风,完全可以避免不愉快的兵刃冲突,让日本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 何乐而不为呢? “老朽可是已经退休多年了……” 须佐之男沉吟着,似乎在思考玻璃瞳公主话语中的可行性。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嗯,就这样办吧。”须佐之男说道。 钢之英雄神有预感,或许在不久的未来,绵延数百年的宁静隐居就会离他而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钢与魔的宿命之争。 “对于这个计划,老朽并无兴趣,不过,你的真实目的也不是这个吧?” 御老公直白的问道。 说道这里,罗兰看向了另外两人。 “我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 说道这里,罗兰看向了另外两人。 “我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 其中一人率先做出了回应,他发出的是与稳重的须佐之男的声音不同,是嘶哑的声音。 那人穿着黑色的僧衣,但是对于人来说非常难看清楚。他的皮肤干巴巴的,完全没有真正的肉,就像完全剥落了一样。 生身即可成佛,在苦难的尽头得到了不死的僧侣。 也是居于幽世支配凡间神秘侧的大人物之一。 也是难得的除了弑神者于不从之神外达到顶峰的人物。 “我比较关心的是另一点,你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黑衣的法师继续说道。“你似乎并不满足于同胞,想要将火焰席卷到整个世界。” “大法师,别这么说” “王应该是利益至上的那种人,这是霸者理应拥有的格局。” 玻璃瞳公主似乎对这位僧侣没有什么好印象,语气十分不善。 在黑衣大法师的旁边,一个绝色美人悄然站立着,挂着淡淡的微笑。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是平安时期的贵族公主所穿的颜色鲜艳的十二单,瞳孔是清澈的玻璃色,头发是亚麻色,皮肤是光滑的象牙色。 像雕刻出来似的可爱美貌,是远远超越于日本人的面容。 “少君不是傻瓜,你目的性太强了,但在少君看来那不过是阻碍他的东西,这样只会造成无畏的冲突。” 琉璃的公主转过头来,对着须佐之男继续说道。 “御老公,你的想法呢?。” 公主数百年的智慧已经看穿了罗兰,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威胁,就放弃已经进行的计划的。 她所要做的,只是暂时将少君的注意力转移,再打好关系而已,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位弑神不是没有弱点的。 毕竟对方不是日本的弑神者,不可能会在这个极东的小国久居。只要清秋院能成为对方的侍妾,能在少君的身边说上话,或是枕边风,完全可以避免不愉快的兵刃冲突,让日本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 何乐而不为呢? “老朽可是已经退休多年了……” 须佐之男沉吟着,似乎在思考玻璃瞳公主话语中的可行性。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嗯,就这样办吧。”须佐之男说道。 钢之英雄神有预感,或许在不久的未来,绵延数百年的宁静隐居就会离他而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钢与魔的宿命之争。 “对于这个计划,老朽并无兴趣,不过,你的真实目的也不是这个吧?” 御老公直白的问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须佐能乎与须佐之男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被封印的钢之神也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毕竟,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就在身边还是很难令人安心的,更何况,它已经被人盯上了。 与其他的不从之神不同,作为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的人物,它在中华的知名度也是极高的。 那位古板的罗濠教主都读过西游记。 这位教主还曾经以童年读物中的英雄人物现在被倭国人封印,成了供人玩耍的玩物,罗濠自认为自己受不了这份耻辱,自然想要铲除的理由打上门过。 百年前,罗濠就亲自尝试过一次,但也只是杀死了一些无谓的魔术师,却是没能逼出孙悟空,只是试探出了解除封印的方法。 然而可惜的是,解除封印需要一位地母神的牺牲,这就是罗濠做不到的事情了。 她能杀神,可是却又做不到活捉神灵,因而只能遗憾的放弃杀死孙悟空,回到庐山,继续闭关,顺带让下属打探地母以及幕后之人的消息。 罗濠当世最强的名声也不是虚假的,须佐之男早就有了想找个机会用自己最擅长的阴谋诡计把几个弑神者拉入局中,把这个麻烦解决的想法了。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东京的脚下正埋着一颗引爆后就会席卷一切,名为圣杯战争的炸弹,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都放弃了遥控正史编纂委员会,选择转入幽世来商谈了,有怎会容忍孙悟空的被释放呢? 毕竟,如果原本安静待在幽世,被最后之王波及的几率只有一层,引爆孙悟空后,就有三成了。 想到这里,须佐之男抬起头,凝视着笑吟吟的罗兰,不管是示好的玻璃瞳公主,还是威胁的黑衣法师所说出的话语,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下子,同样作为野心家,须佐之男知道了答案。 弑神者们要超越自己的局限会比他从不从之神的身份中脱离出来还困难,但想要搅局一件事,那可太容易了。 大炮打蚊子才是他们的常态。 一个能最后之王都想主动召唤的家伙,不是傲慢,就是愚蠢,而这两种人,都有着十成把握将他拖下水。 多事之秋啊。 “唉……” 须佐之男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边,仿佛随时要拔出另一把神剑。 “老了也不让人清闲一下……” “那就随你便吧,不过,我也有两个条件。” “..哈?”罗兰微微一怔,他都做好了用暴力压服对方的准备了,没想到须佐之男这么识相,但还是平静的说道。 “你说,” “我家的孙女也是个好孩子,你就帮我娶了她吧。”须佐之男豪爽的笑着:“当然,名分的大小你看着给就行了,作为侍女也好,妾室也罢,就不用再向我报告了,她也完全不在乎这种事情,就算是给你当小妾大概也无所谓。” “就这个条件吗?” 罗兰面色古怪的问道。 虽然一直闲置着对方,但作为清秋院家,乃至日本当代的天才,太刀的媛巫女。 清秋院惠那虽然有几分匠气,但确实是一个从各种意义上都德才兼备,有着大和抚子般魅力的美丽少女。 不管怎么想,这个交易都完全是罗兰赚到了,平白无故得到一个美丽又有才能的女人。 “当然,我就这个条件。”须佐之男摆了摆手。 “孙女长大了,应该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嗯,天从云剑今后就是你的了,虽然你可能不会用,但给出去的东西,老朽也不好意思收回,好生善待它吧。” “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那么,另一个才是重头戏吧?” “哦?”须佐之男沉吟片刻,洒然一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了,没办法,老朽在这里枯坐了百年,见到罗刹王这等俊才,也有点心痒难耐了呢。” “作为让钢之神退让的代价,老朽想请罗刹王证明一下,你是否是能够冶炼精钢的火焰。” “来打一场吧!” 到了这时,须佐之男的声音已经换做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 随后,他缓缓了站了起来,与面容的苍老不同,他的身材如同铁匠般壮硕,穿着一身简单武士服,在须佐之男的手边,一把新的剑刃正迅速的凝聚成型。 在商谈的时候,玻璃瞳公主询问须佐之男作何打算? 那时,在理智与现实的交锋中,他选择了利益化最大的方式。 可他绝不会就此甘心。 当罗兰来到岛国选择将这作为战争地点的时候,须佐之男在犹豫之后终究选择了妥协,然后趁着这段时间让拥有天丛云的清秋院惠那在新王的势力中扎根,成为足以影响弑神者决定的小妾。 但他错的离谱。 天丛云剑作为他的爱刀跟随了他数个世纪,尽管将它转赠与惠那,也是希望凭借着天丛云的帮助,惠那能够在新王的面前占据重要属下的地位,为他谋利,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须佐之男没有料到,这位新生的弑神者的贪婪程度竟然如此之大,所图之事又如此狂妄,内心又是如此的坚决,可在目标是最后之王的情况下,须佐之男连想找场子的欲望都没有,只怕不小心入局。 出云的土地神,速建须佐之男命的此刻的心情相当不好。 嘴上虽然说着既然退休了,在这里老老实实享清福就好,不去争斗之类的话,说完,须佐之男就真香了。 难得罗兰亲身来到了幽世,可以好好的打一场来发泄心中的愤懑,就算可能影响到对方的态度,但须佐之男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本是罗兰挑起的事端,万错都在他,须佐之男反而是忍气吞声的那一方。 在个人实力为尊的世界中,这是很寻常的事件,但作为固执的钢,不亲身打一场,须佐之男是不会甘心的。 时而足智多谋,时而又任性的像个老顽童,这就是从一介土地神成长为高天原的三贵子的须佐之男。 “只有这个条件,我不会让步的。”须佐之男毋庸置疑的说道:“不亲身体会一下传说中的弑神者拥有的力量,为了一点利益继续逃避下去,我钢的名号可是在哭泣啊!” “虽然失去了天丛云,但老朽的十拳剑可还锐利的很呢!” “是吗?那你就用你如此恳求,就开始战斗吧,不过,我要先声明一点,” “——不要死了喔。” 罗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那远超弑神者的庞大咒力在他的身躯上犹如岩浆般暴动,恐怖的能量波动让他的周身冒出蒸腾的雾气,就连这作为心灵世界的幽世,竟然都是出现了扭曲. 他每走一步气势就上涨一分,足以让不从之神都为之恐惧的气势压迫在须佐之男的身上,让这位古老的风暴与钢之神,额头都出现了冷汗. “这是什么招式?” 见到那无限挺拔的身躯完全将祂的视线遮蔽,须佐之男有些动容,祂的手握住了正在高声鸣叫的十拳剑。 “须佐能乎啊。” 在庞大的幽世中,也高高的撑起一片天地的血色巨人,举起了手中纯粹的利刃,狠狠的斩下! 面对这横扫山峰,江河断流,根本避无可避的攻击,须佐之男举起了手中神圣的利剑,解放了其中的力量。 “十拳剑——!” 他原本的武器,天丛云剑,本是神话中须佐之男命斩杀八岐大蛇,从其尾部所得之剑,而龙蛇之属的八岐大蛇自然代表的是地母神。 杀死八岐大蛇得到剑,正是昭告着其钢之属性,可以克制地母神。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在长久的战斗中,这把剑让其也产生了灵性,不单纯只是一介兵器,它更像是须佐之男的属神,是一把有自己意识的武器。 这是一把对地母神有着极大杀伤力的武器,可以说是地母神的天敌,是一切不死生物的克星. 而十拳剑虽然没有在神话中得到像天丛云剑那样连地母神神格都可以吸收的特性,但他与须佐之男是一体的存在,也是最无暇,最坚硬的钢! 须佐之男双手握紧十拳剑的刀柄,尽情斩下. 钢之剑气化为凶恶的狂风暴雨呼啸而出,那飓风是如此的可怕,风雷汇聚在一起,在钢之英雄的锐气之下往罗兰斩来。 但是罗兰见此却是冷笑一声,左手高高举起,令人呼吸不顺的庞大咒力汇聚身上,与言灵一同释放。 “诅咒如衣缠身,如水入腑,如油入髓,而一切血与暗之下,迄至尔思,唯从吾之神名。” 漆黑的此世之恶在罗兰身上涌动,咆哮着,最后融入了能量构成的须佐能乎中,这一完全由阴阳遁中,化虚为实的力量并无其他属性,正是最好的承载体。 一条条黑蛇,盘旋,编织成一件骇人,可怖的铠甲,却又带着令人心神向往的神光。 “给我破!” 面对这能倾覆一切的钢之剑气,与密特拉用来防守的那次不同,罗兰早就见猎心喜,想试一试对砍的力量了! 他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在诅咒之衣的加持下,这一刀的威力非比寻常,居然顶着十拳剑所化作的钢之剑气,硬生生的逆流而上,将它一刀两断! “轰——!!!” 雷霆咆哮被分成两半,呜呜作响的飓风被撕成碎片,作为须佐之男最强的神格之一,代表天空显像的暴风雨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须佐之男的身上被血雾盖满,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血流不停的刀痕,若不是钢之不死身的强力,这一击就能让他再无再战之力。 “见鬼,这真的是弑神真能够拥有的力量吗?” 依靠钢,暴风雨等强力的神格,从一介末流之辈成为最强大的主神之一,他这一生的确难逢敌手,除非遇到同为钢的英雄,不然之前在地上活跃的地母神都全无还手之力。 然而罗兰可不是地母神,他乃是弑神者,,那恐怖到近乎凝稠的咒力,以及那来自弑神者对不从之神的本能杀意,让须佐之男心下惊恐骇然,握着剑的手都是颤抖起来。 即使自己已经脱离了不从之神的身份,但过去的痕迹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排除。 要先退避一下吗? 在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须佐之男才弄清了一个关键。 “除去敌人很强之外,……我,变弱了?” 他是少有的在大地纵横肆虐,却没有被弑神者斩杀的神,反而在发泄出了自己的不从之意后,须佐之男就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他来到幽世隐居,彻底放弃了不从之神的身份。 幽世之中也有许多如须佐之男这样因为不从之意消失,从而来隐居的神。 但是,失去了不从之神概念的须佐之男,也重新捡回了人性,就和神祖一样是接近人的存在,因此须佐之男才会生出畏惧与逃跑的心思,不想和罗兰死拼,因为他怕死。 像密特拉,韦勒斯拉纳,作为英雄,他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是会大笑着和罗兰拼命,在全力的战斗中迎接自己的败北和死亡。 常年在幽世的隐居已经磨灭了不从之神的天性,否则须佐之男也不会只是站在幕后操纵一切了。 钢之英雄本来应该是他最强的特质才对,但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用自己的诡计来解决一切了,从当初他使计以弼马温咒法将不从之齐天大圣封印,知晓真刀真枪的硬拼赢不了,退避反而有优势之后。 那种自鸣得意的心态就深深的影响了他,而多元化的神格又掩盖了这一点。 尽管他一直用退休了不喜争斗这种话来说服同伴,但须佐之男一致认为这只是推辞,他自己仍然是渴望战斗的钢之英雄。 可又有哪位钢之英雄会逃避与同胞的战斗呢? 哪怕是那位擅长计谋的波尔修斯也会如此吧?他会利用计谋取得优势和胜利,但不会把孙悟空封印起来,不敢触碰。 须佐之男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手,等罗兰的气势达到鼎盛之时,他恐怕就连出手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不从之神的骄傲让他压下心中骇然,那来自风暴之神与钢之英雄的狂暴气息,让须佐之男也是怒从胆生. “罗兰!” 须佐之男的手怒吼着,拖着重伤的身体,拔出了神剑. “区区砂砾,不及我半分!” 在须佐能乎的眉心处,看着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的须佐之男,罗兰冷眼以对。 既然是对方主动提起的战斗,他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就算限定在弑神者拥有的权能级别的战斗,他的力量也超过了这世上所有不从之神和弑神者。 因此,对方的挑衅反而更合他的心意。 还有什么比把须佐之男直接打残,乃至消灭,更容易保证他不会来影响圣杯战争的举动呢? “带着你的愚蠢和反抗,让我连同这份意志一同粉碎吧!” 须佐能乎手中的长剑上一道猩红的光辉闪过,那仿若能破灭无尽,让天地冻结的杀意侵袭而出,须佐之男眼中再也没有了它物,只能看到那剑光的一点正一寸一寸往自己刺来. 最后,他淹没在了剑光之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御老公的完全体 风暴在赤色的剑光中咆哮。 被此世之恶填充的须佐能乎,宛如解除了束缚的野兽一般,以势无可挡的姿态前进着。 阻拦它的,无论是雷霆还是狂风,都被这份极致的伟力摧毁。 而须佐之男自然不会就此束手就擒,以他为中心,海啸在向着四周疯狂蔓延。 在混沌的幽世之中,大地之水直接天河,形成相当奇妙的景色。 “御老公在拼命了。” 十二单的公主扶着门框,精致的面容依旧冷静。 仅仅是看着就能理解到那位罗兰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以她的资质,那种神明气息在她的感知之中如明灯一般闪耀。 “恕妾身直言,我们还是暂行退却为妙,那位少君的力量如日中天,并且,他似乎并不是只想点到为止,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御老公恐怕凶多吉少。” 须佐之男作为钢确实有几分实力,可罗兰弑杀之神又能比他差到哪里去?不如说,几乎所有败在他手下的神明,都比远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钢之英雄要渊源深厚。 胜率只有两成,这几乎是考虑到罗兰在战斗中犯下一切愚蠢失误后的数据了。 “公主所见极是啊。” 黑衣的法师从门内走出,与玻璃瞳公主站在同样的位置上。 “那位魔王年纪轻轻,力量着实吓人。我等先避其锋芒,在慢慢想个对策不是更好吗?” 虽然平常一直与玻璃瞳的公主不对付,但那也是因为利益而争执,在这种需要同心合力的时刻,黑衣的法师还不至于为了性格不合而斗嘴。 虽然表面上强硬,但作为底蕴来说,他才是其中最浅的那个,也是最想逃离这里的。 作为由人身而晋升而来的存在,他的人性淡薄而又浓厚,卑劣而又高尚,比起玻璃瞳公主,乃至须佐之男,都要现实的多。 “我就先行离去了,公主你呢?” “我还要再呆一会儿。” 但玻璃瞳公主却拒绝了想要相互照应的黑衣大法师。 “你们先离开吧。” “为何?难道你认为御老公还有胜利的可能?” 黑衣的大法师皱起眉头,虽然不如御老公强,但在战斗上,他也有是有点自信的,在罗兰那和权能结合的庞大巨人面前,那一剑的威能已经超出了神明之间的常识。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放弃相识上百年的盟友,选择抽身离去。 “不,你不明白的,我只是想见证一个结果,或者可能性而已,我有种特别的预感。” “,明明好不容易抽身而出,可再次全力以赴的话,在情势不妙的时候你恐怕就不能像上一次那样退避了……难道说你……” 黑衣大法师收回了没有说完的半句话。 从这位相处时间漫长的神明脸上已经知道了他问题的答案。 “所以说你们这些追逐火焰的,如蛾一般的魔女啊……” 黑衣法师摇头叹息道,但却没有再出言阻止。 他向玻璃瞳公主行了个礼,然后如同烟雾一样消散在了空间内。 至于观望结局,参与到罗兰的计划,或者帮助须佐之男什么的——不好意思,他还没有活够呢。 冒然出手干涉弑神者与不从之神的战斗,就好像蚂蚁试图给正在搏斗的人类创造机会一般,除了被一巴掌拍死,很难想象其他的结局。 而在剑光之下,散去的浓雾中,一位被鲜血浸透的男人站起身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模样已经变成了健壮的青年。 玻璃瞳公主看到这幅模样,面色一变。 从须佐之男现世到现在,他还没有以这幅完整的壮年姿态登场过, 现在须佐之男这幅模样,毫无疑问告诉着他对于罗兰的态度。 “你想要杀了我?” 须佐之男狰狞的笑着。 他像一个慈溪的老爷爷一样,给罗兰送装备,送孙女,虽然都是因为算计,但还是没想到撕破脸的时刻会来的如此之快。 “提起战斗的可是你啊,我不是说过了吗?别死了吧。” 罗兰看着愤怒的须佐之男,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 “对于敢挑衅我的难道还要心慈手软吗?提出警告是理所当然的吧,你真是奇怪。” “以你的力量,明明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击败老朽……” “击败这种方式,还能够叫警告吗?” 罗兰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哈……” 他大声嗤笑着,站在高处俯视着自己的对手。 “英雄和魔王的战斗还想要全身而退?须佐之男,你真是太天真了。” “我们的战斗一旦开始,除非一方死亡,否则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这就是宿命,钢与魔王的宿命!” 英雄征讨魔王,魔王杀死英雄。 开始,便是死斗! “还是说,太久没有加入真正的战斗,让你脑子坏掉了呢?” “嚣张的小鬼,那就好好见识一下吧,老朽的钢!” 锐利的白光冲天而起,蔓延到视线尽头,由他所创造出来的奇观陆地海啸,链接在一起。 “……嗯?” 在罗兰目之可及的范围内,崭新的须佐之男从光茧中重生! 野性的外表,肩上所抗的剑刃,那凌厉的「钢」之气息,各个神话中的姿态自如的统合为一体,容纳于着小小的身躯内。 明明身上的伤势还未复原,但须佐之男的威势却比之前更盛了几分。 作为脱离的神话的不从之神,也许在漫长的时光中,那股决然的神性已经消磨了不少,但当时所留下成长可是实打实的。 脱离神话之后,他的力量就不在单纯的受限于某个时期的限制,而是会统合神话中的所有力量为一体。 虽然最强的天空与钢并不会得到升格,面对孙悟空这种钢之英雄,该打不过还是打不过,但他拥有的权能却多了不少,其他孱弱的神格,诸如诡计,土地神一类,配合权能,也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造成能弑神者和不从之神都能困住的陷阱。 “这还有点意思,看来,你是想肉搏喽?” 罗兰解除了自己的须佐能乎,也落到了水面上。 在对方找回了所有力量的情况下,在变成庞大的靶子反而不利。 于是,污浊奔腾的泥水上,神和魔王相互对视着。 “没办法,我是钢啊,在钢的搏杀中,都是以砍断对方的手脚,刺穿对方的身体,心脏,作为结尾的。” 须佐之男将剑刃放了下来,刃尖抵在了水面之上。 “而且,既然你如此傲慢的回应我,利用一下这点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吧?我们可是在生死搏杀啊,罗刹王。” 面对须佐之男的话语,罗兰摇了摇头笑道。 “谁让我耐心不是很好呢,既然你都送上门来了,自己房间旁边的不速之客还是尽早的除掉为妙,省的生出什么乱子来。” “这样反客为主,甚至要杀死主人的话语,不愧是肆无忌惮的魔王啊。” 须佐之男讽刺道。 “为难一位从不从之神岗位上退役的老人家真的好吗?连你夺走我的天丛云剑都没有去追究,反而让世俗那些家伙去刻意讨好你,连孙女都送给你了,现在转头的话,老朽还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按照之前的承诺,就此退去喔。”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场面话罢了。 须佐之男的杀气根本不用言语,被折辱,被击败的仇怨,就算罗兰转念要和平相处,他自己估计都不会答应。 “诡计之神的承诺,就算定下了契约,恐怕也无法令人安心吧,比你的承诺,还是将你打入冥府,回归神话的事实更让人安心呢。” 罗兰将须佐之男的后半段话全然当做了垃圾,扔到了脑后。 再决定杀死对方的那一刻,罗兰就必定会完成这个目标,打蛇不死,深受其害这个通俗易懂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幽世的天空中,阴云更加阴沉了。 雷霆的轰鸣声在云层中徘徊,淅淅沥沥的雨滴降了下来,给这个被洪水洗礼后的空间再次添上了一份潮.湿的感觉。 须佐之男,在呼唤暴风雨,与之前仓促的利用这种自然的威能不同,他也用上和梅卡尔一样的技巧,用蓄势来制造更强的威力是适合自己战斗的环境。 “已经准备好了吗?” 罗兰没有用秩序的守护者去抢夺支配权,比起在这里根基深厚的须佐之男,那样做只会平白消耗咒力,太得不偿失了,所以,他只是单纯的看着对面的老人问道。 “让你再准备准备也不是不可以哦?作为对你愚蠢勇气和微弱善意的回报。”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罗刹王!” “是么,践踏别人好意可是要吃亏的……” 罗兰摇了摇头,向须佐之男走去。 他的背后黑影凝成的双翼,如同出膛的炮弹一样,压低身子冲了出去。 短兵相接吗? 须佐之男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作为持剑的英雄,武艺自是不用多言。若说还能有什么让须佐之男自豪的话,他的剑术定然位列前茅。 木屐踢起十拳剑的剑刃,钢之神反手向着重来的罗兰削去。 一瞬间的交错,剑刃触及对方的感觉让须佐之男变了脸色。 “诅咒?” 看着剑刃上不断蔓延,沉重而又令人不适的黑泥,须佐之男随手将其震散,然后猛然退开。 然后,一脚踩进了漆黑的泥沼里。 “将怀疑带到信任的旁边,把贫穷带到富有的旁边,把黑暗带到光明的旁边,”罗兰轻声吟唱, “我以蛇,以蝎,以黑暗,吞噬光明,如愿以偿,享有至上的恩惠。” 借助黑影王国的力量,黑暗吞噬了大地,此世之恶把罗兰脚下的基石变成了恶意的王国,混沌的大地转瞬之间就成为了他的主场。 在之前的交谈中,想要蓄势的人,可不是只有须佐之男一个。 不如说,侵蚀世界,创造有利的战斗环境这种事情,正是至高的恶之神,安格拉曼纽的拿手好戏。 而对付常规的钢之英雄这种人,罗兰也找到了自己的应对方式。 开环境,上诅咒,最后逼得对方以力破巧,来和自己硬碰硬,然后利用自己积累的优势轻易的打败对方。 这种招式虽然朴素,但确实好用,尤其是对死硬的钢之英雄来说。 并且,手段越是繁多的敌人,受到的克制就越过严重。 强如密特拉这种级别,在被罗兰逼入这种情况,也只能放弃自己多变的权能,选择以钢之不死身硬碰,然后之间开大招,否则,留给他周旋的时机,胜利的就不一定是罗兰了。 须佐之男也是如此。 但在四溢的杀机中,他身上的多处伤口隐隐有锈蚀和腐败的痕迹弥漫其上。 他的眼眸就被暗沉的黑色浸染了,黑色的锁链像是纹身一样在他的皮肤上游走,在随机赐予的痛楚中,衰弱,死亡,痛苦交替而来,让他的精神也仿佛套上了枷锁一样,身躯更是沉重无比。 ——他虽然是钢,但却没有金刚不坏的身体。 “哈——!” 须佐之男怒吼一声,反手刺入了自己的伤处,化作极速的神风,从泥沼中挣脱开来。 “就算以风的速度,还是会被你察觉吗?不愧有着风神的身份。” 罗兰看了看逃上高空的须佐之男,伸出手,探入了黑暗的泥沼中。 此世之恶涌动着,化作黑蛇的模样,层层叠叠的向着须佐之男涌去,毒牙甚至闪耀着寒光,足以见其危险的程度。 等到了须佐之男的面前,拟态的黑蛇已有数万头有余,像是逆流而上的潮水。 但后者面对这样的汹涌的攻击,反而比之前要从容了很多。 他并不惊慌,面容威严着,口吐言灵。 天空的久候多时的风暴,也更加强烈了,汹涌的钢之神力喷发而出,与酝酿的风暴遥相呼应。 “——摧毁一切的风暴啊!展现你的仁慈,庇佑你的奉献者!” 须佐之男剑锋所指的天空中,比疯狂的暴风正在盘旋着,最终化为风灾中最为可怕有力的龙卷风,像贯穿大地的钻头一般往罗兰的位置压下。 他们冲散了黑蛇,像怒吼的野兽一样,将沉寂以久的威力如同暴雨一样酣畅淋漓的释放出来。 同时,须佐之男也不甘寂寞,在呼唤完成后,畅快的大笑着,挥舞着十拳剑并入了龙卷风本身。 剑光与风暴,破坏之神原本的姿态在罗兰面前显现。 第三百四十八章 绝灭在此一刺 黑蛇的浪潮,被风暴平息了。 不过,这本就是试探性的攻击,罗兰并没有在意。 面对此等攻势,纵使知道闯入风暴中心是最优秀的破局方法,但他也没有托大到去尝试从一位风神的攻击中夺取控制权,那无疑是愚蠢的做法。 但越是强大,也越是容易毁于自己的弱点。 罗兰没有再次召唤出须佐能乎,像莽夫一样硬生生顶着锐利如刀的狂乱暴风硬碰硬,而是伸出了手掌。 “——主曰:在末日到来之前,真诚的善者会在天国享受他的恩典与光辉,虚伪的恶徒会跌落黑暗的地狱。以我之名,奉行昔日的誓约,重现熔铁的考验。” 罗兰露出森然的笑容,“须佐之男!你是日本神话中三贵子之一!出自传说中《古事记》的神明!风、荒芜、大海、破坏都是你的象征。捣毁高天原,欺压自己的长姐,杀死粮食之神,带来荒芜。你是不折不扣的破坏者,也是理应受到制裁的恶人!” 在满足了公认的邪恶这一前提条件之后,来自阿胡拉的智慧之光从罗兰的手中绽放出来,哪怕是强韧的钢,也无法触及无形的绝对之光分毫,更别提自然的风暴了。 暴风雨,雷霆,狂风,都如同烈日的雪花一样,迅速的消融成无形的咒力,融入幽世之中,这种情况让须佐之男脸色大变。 天空与钢作为众多主神拥有的权能,当然不是随意搭配的,他们不仅分开来看都是顶级的权能,在结合到一起的时候,产生的威力不仅没有冲突,反而更胜一筹。 冷却的水,锻钢的火,都可以提高钢之神性。 融入风暴之后,风带来了火焰的气味,与冰冷的雨水,这种冶炼一样的过程,让须佐之男精神猛地一振。 他是「钢」的武神,风、火、水,三样结合会让他更加勇猛。 本来他想的是利用风暴的技巧,加强自己,这样一来就算力量上逊色于罗兰,也有可以缓冲的空间。 可现在,他的如意算盘被打破了。 看着已经越来越小的风暴,须佐之男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对手几乎没有犹豫,他也紧跟着就这样从天空中跳了下来。 越往下,虚假的光便越不可触及。 暴风神的周围都处于静谧的黑暗之中,除了风声和滴落的水声,只有一些奇异的嗡鸣声。 而微笑的青年立身与黑暗之中,异色瞳孔的光亮像星火一样。 “啧……” 须佐之男面色不愉。 罗兰会让须佐之男知道什么是残忍和差距。 他看得出来,须佐之男非常依赖自己多变的权能,但本质上,他还是以钢的身份为荣的。 他的最强的手段的始终是那把十拳剑,无论是风暴还是其他手段,都是辅助的作用。 所以罗兰打算将这些辅助的因素全部去除,剥开须佐之男在这些权能下暴露出来的那颗萎缩的勇武之心。 这样一来缺少「钢」的最重要过程,冶炼后,须佐之男也只能放弃逃跑,选择重新跳到罗兰的瓮中,开始短兵相接的必败之战了,这样可以大幅度缩短和这个钢之英雄在幽世纠缠的时间。 当然,失败了也无所谓,顶多多费一些功夫罢了。 至于自己的权能会抵挡不住十拳剑的锋利什么的,根本不在罗兰的考虑范围内。 开玩笑!密特拉的钢可是连他的躯体都能斩断,纵使这样的利刃都无法击败他,一个远东的神祇会比拜火教的救世主还要强吗? 这样想着,罗兰的牢牢攥住那把攻来的利剑,靠着自己的力量,一点点的将须佐之男拉了过来。 在这像是拔河一样的过程中,须佐之男粗犷的面容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虽然近身的战斗我可能略逊色于你,但就像你以智慧斩断我的风暴一样,罗刹王,我也有着应对近战的大杀器啊。” “嗯?” 正当罗兰还在琢磨须佐之男话语的意思时,他手中铁剑的实感陡然消失。 随后便是向自己脖子划来的一道银光。 自己竟然脱手了? 偏过头,躲过十拳剑后,罗兰一记凶猛的膝撞钉在了须佐之男的腹部,又是一个转身将他踢的老远。 这时,他才有功夫确认一下自己的状态,如果是诅咒或者其他的手段,他的直觉应该早就做出的示警才对,这家伙,到底用了怎样的力量? 在连思考都放缓了迷惑之中,一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在罗兰的脑海里盘旋。 “这是……?醉意?我居然会醉?” 罗兰感到不可思议,自从获得了黑影兵团的力量,成为了黑影将军后,醉就与他绝缘了,除非他刻意保持那种感觉,否则他自身强大的体质就会利用新陈代谢排除掉这种状态。 在冬木市的时候,罗兰经常拿着高度数的烈酒当水来灌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而现在,在进化成为究极生物,乃至弑神者之后,他居然不受控的醉了。 而造成这样的结果,可能性只有一个。 “——权能的力量?” “没错,不过,现在才觉得困还真是厉害啊。” 须佐之男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你的体质真是好的不像话,我的酒葫芦早就打开了,香气飘了这么长时间,你竟然还没有倒下吗?”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腰间。 哪里,一个不起眼的葫芦悬挂在须佐之男的要带上,瓶口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木塞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是须佐之男最为著名的传说,也是他作为英雄神和获得钢之神性的重要来源。 以酒香迷醉八岐大蛇,然后再用十拳剑斩下了蛇的头颅。 “老家伙,你和我见过的「钢」真的是两种人啊。” 罗兰面色阴沉的说道:“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计谋也能在战斗中随手用出,我对你这样的野神真是有看低了一个档次。” “没办法,看你对十拳剑并不吃惊的样子,就算有着这样的利器我也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啊……” 须佐之男把葫芦的口封住,淡淡的说道。 “看情况还得十分钟左右吧……这个权能,并不会降低你本身的力量,甚至连封印都做不到,他唯一的效果,就是这令不从之神也会感到醉意而已,这是他作为美酒最单纯的属性。” “就算你有优秀的直觉,也会中招,如果只是单纯的强力,在面对那只猴子的时候,我可就被送回神话里去了……“ 罗兰的脑袋开始变的昏沉,他咬了咬舌尖驱散了强行涌上来的睡意。 明明生理上已经不需要睡觉,但神酒的味道却要强行将他带入梦乡。 “还不睡吗?真是顽强啊,甚至要超过那只猴子了。”须佐之男好奇的问道。 “哼?把我与大意的孙悟空相提并论吗?” 罗兰用声音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幽冷,他抬起头,眼中仿佛被激怒一般汹涌的斗志让须佐之男收去了笑容。 至少在神酒发挥效果之前的短短十分钟内是这样。 剩下的,就只等魔王宛若孩童一般安详的睡去,然后他在用剑刃将其碎尸万段,再避免复活权能的捣乱将各个尸身封印即可。 手段有些下作,但也是须佐之男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敌人的过于强大,硬碰硬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还没有活够呢。 然后,昏昏欲睡的罗兰挂着沉浸的笑容,说出了让人胆寒的宣告。 “那么,就让你理解一下,我和那只猴子本质的不同吧?他可能会顺着这股醉意沉睡下去,老实说,作为享乐主义者的我也差不多。” “不过,我和孙悟空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一但不解决完应该做的事情,我就无法安心的入眠,所以,在这股烦躁影响到我的思考之前。” “——可以麻烦你快点死掉吗?” —— 在来到这个弑神者世界后的战斗中,罗兰还是第一次翻车。 不知道是受什么的影响,罗兰的战斗方式一直有放任敌人的坏毛病。 ——让对方将自己的全部展现出来,然后在通通碾过去,欣赏对方因为珍视之物被轻易毁灭而带来的乐趣。 这种习惯也对罗兰的战斗方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一旦遇见合他胃口的敌人,诸如韦勒斯拉纳,密特拉等等,哪怕知道对方有威胁到自己的力量,罗兰也会冒着翻车的可能性,去享受战斗中的乐趣。 就如同在战斗中测试时停极限的dio一样,罗兰想得到的,并不是胜利,而是这个过程中所带来的乐趣。 但与之相对的是,当他对敌人的手段感到厌恶和排斥时,这样的流程就不在适用于罗兰了。 他不是纯粹的战斗狂,比起战斗的乐趣,惨死的敌人更能带给他快感。 须佐之男目前的所作所为显然就在位于此列。 “呵,马兹达!当此致祭行礼之际,我献上不死的太阳,取悦于你,请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在斗争中克敌制胜!” “请赐予我能够拔除邪恶的利刃,为了祈求胜利与安宁!” 在阴郁的幽世中,出现了黄金色的光芒。 在罗兰的左手,星星点点的萤芒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波斯剑刃的形状。 光辉的太阳被赤色的冠冕塑造成了指向胜利的利剑。 接着,罗兰将剑刃指向粗犷的大汉。 “下一击,就终结你的存在。” “哦!看来你真的召唤了两个英灵啊?真是奇怪,那个圣杯战争给你的希望有那么大吗?” “因为这是无所谓的事情,权能这种东西,我想要的会,自然会有的,你看,你不是就送上门来了吗?” 须佐之男无视罗兰的挑衅,摸着胡须细细打量罗兰手中的剑刃。 他也是看完了圣杯战争的资料的,对于罗兰进行了召唤的事情,他虽然有所耳闻,但以自身的角度来看,须佐之男觉得这可能只是罗兰的障眼法。 毕竟,英灵可是要封印自身的权能来作为锚点,对于其他积累众多的弑神者来说,这算不上什么限制,可对于罗兰这种走精品路线的人来说,英灵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在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有权能可靠。 尤其是他所弑杀的都是一流的强力神明,作为主办方的罗兰应该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才对。 因此,须佐之男一直在防备着那个波斯军神的智慧之剑。 在看到这种关键时刻,对方仍然没用那把剑,须佐之男才领会了那种真相。 罗兰居然真的封印了两个权能,为了让自己在圣杯战争中多一张牌。 “可惜,如果是久远时代的不从之身,我可能还会就此作罢,改日在较量一番,但人老了就没有当初那份雄心壮志了,为了不留后患,还是让你被封印起来吧!” 璀璨的剑光向着罗兰袭来,被轻易躲过后势头不减,依然向着视线尽头的远方冲去。 随后暴雨所积累的水流被须佐之男倾力的流在此世之恶的泥沼之上,借助无根之水的特性,化作水牢,把罗兰包裹住。 水流涌入了裂缝,变成了绝对壮观的两幕水帘瀑布。 作为日本本土神话,直逼唯一神地位的男人,须佐之男也有「海神」的身份。 罗兰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疑惑的看着须佐之男的动作。 因为对方在试探性的攻击之后,居然再次跳开了。 须佐之男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向罗兰摆了摆手后竟然直接一步跃起。 “可即使是密特拉的太阳,你如此自信,也让老朽感到不安呢,老朽还是决定了等你睡着再来找你麻烦。一会儿再见,年轻的罗刹王!” 罗兰愣住了。 那个水牢,居然不是困住他,而是负责掩护须佐之男自己逃跑的! 从他接触这个世界到现在,可没有一位不从之神会在与他交锋之时这么不要脸的果断开溜! “我说你今天会死,你就必须要死!the——world!时间,给我停住!” 罗兰毫不犹豫的唤出了世界,让他握住了幽世的齿轮,把须佐之男的身影冻结在了半空中。 他想杀得的人,就没有从手上跑掉过的! “绝灭在此一刺!” 罗兰一边毫不客气的借用了小太阳的台词,一边挥舞着长剑,一道灼热的光辉闪过,那仿若能破灭无尽,让天地冻结的杀意侵袭而出。 可须佐之男眼中根本看不到这一幕,只能任由长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然后,爆发的火焰也在静止的世界中停滞了下来。 罗兰虽然没有迦尔纳的宝具,但这一招绝灭一刺风姿和威能罗兰也是尽得几分精髓,绝不会逊色于那位大英雄。 “三,二,一……时间,开始流动。” 随即,这神明的一切生机都被这贯穿幽世的一剑剿灭. 须佐之男的身影被淹没在爆发的太阳中,手中再也握不住自己的十拳剑,在罗兰幽深眸子的注视下,化作飞舞的灰烬。 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最后之王的妻子 无论须佐之男在怎么挣扎,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像被洪水淹没的人类一般,无力抵抗。 肌肉被割裂,骨骼被粉碎,鲜血更是不要钱的往出涌,身体一点点化为灰烬的过程,因为钢的强韧,他至死都没有失去意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等候了那么久!区区弑神者!” 须佐之男面目狰狞的嘶吼着,右臂强健的肌肉一时间粉碎了禁锢他的剑刃,拼命的举起了手中的十拳剑,想要做出最后的挣扎。 罗兰连避开的打算都没有,因为须佐之男挥舞十拳剑的那只手,在举起前,就变成了物质的灰烬,血肉蒸发的气泡在不断向着上方飞去,就像须佐之男消逝的生命一般,一去不复返。 罗兰转动剑刃,看着钢之神痛苦的表情冷笑着说道。 “区区弑神者,还真敢说啊?杀死你们会让我更加强大,在大地上徘徊了这么久,这已经足够幸运了?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死在我的手里,可是比你神话中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要伟大的功绩啊!” 钢之神的身体停止了挣扎,重重的跪在了地面之上。 罗兰安静的看着断绝了生机的素盏鸣尊的尸体化为了一道道的光辉,而他跌落在身边的十拳剑,也断为数截,与他的尸体一样变成了一片如萤火虫般的光点渐渐消散,这是不从之神在死去后的必然结果. 须佐之男回归到了神话之中,他在次以不从之神降世的时候,又不知道是什么岁月了。 世间诸多神话,神明千千万万,但是能以不从之神降临大地的终归只是极少的一部分,每一位不从之神的出现都是有着多方的因素,况且就算素盏鸣尊真的再次降临,再次回归不从本性的他也会变成一位性格豪爽却又暴虐的风暴之神,相比于他现在这幅躲于幕后算计人的样子,恐怕会大相径庭吧。 杀死须佐之男这件事,没能让罗兰的心情没有任何变化,是什么事只要做的多了,都会失去兴奋感,以现在罗兰的力量,也不觉得杀死个须佐之男算是战胜什么强敌。 至此,罗兰与须佐之男战斗正式分出了胜负。 “唔……” 杀死须佐之男后,罗兰身体摇晃着,也跌坐在了地上。 不是受伤或者咒力透支,神酒的效果即使在须佐之男死后仍然存在着。 睡意如波涛般袭来,已经是极限了。 “御老公……” 从阴影处,由虚转实,身着颜色鲜艳华丽十二单的绝色美人缓缓走了出来。 她脚上踩着木屐,洁白足袋与微微露出的脚踝肌肤相互衬托,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哪个更加白皙一点。 “他已经回归神话了吗?” 罗兰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温婉活泼的女性声音,罗兰回首望去,穿着十二单和服的玻璃瞳公主,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玻璃色的瞳孔中有着淡淡的温润. “你还在啊……” “因为您找我有事吧?可别小看神祖的直觉喔,比起御老公,我可是感觉的到,少君的感知一直都锁定在我的身上呢?既然逃跑与反抗都是无用的行为,自然的接受会更让人愉快一点吧。” 在御老公都无法击败的敌人面前,自己是无法逃跑的,正是因为深知这个事实,玻璃瞳公主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对此,她只能默默叹息,摇曳着和服的长袖,让地上的战斗痕迹全部消失。 “虽然不知道您的来意,可圣杯战争似乎还没有变得糟糕到需要我们出面调解的地步,那么,您是何意呢?”玻璃瞳的公主用柔美的声音说道。 “在只有一个权能的情况下孤身击杀御老公,这份实力,也是冠绝魔王们的吧,更别提您还有两位英灵,我实在找不到您需要我留下的理由。” “真的找不到吗?”罗兰青筋鼓了起来,因为睡意打了个哈欠。 “这次的圣杯战争,外界对我的评价可没有你这么高,就能开打之前,须佐之男也有点不看好我的计策呢。” “您说笑了。” 玻璃瞳公主温和的笑着。 “作为主办方,不论怎样,都不会有人敢小看您的。” “唔……确实。” 罗兰迷迷糊糊的回答道,在究极生物的身体作用下,他逐渐开始恢复神智了。 “去意大利,然后去英国,最后返程日本。” 罗兰的行程没有多么隐秘,情报的探子对地头蛇来说要多少有多少,玻璃瞳公主当然会了如指掌。 “在这条奇怪的线路上,您是有明确的目标的,准备来说,就好像在追逐着什么一样。” 她将利弊的关系抽丝剥茧,理的一清二楚。 “包括面见我们,甚至击杀御老公,让他回归神话,在以前,察觉到我们的弑神者也不是没有。” “但他们都因为‘这样的小国,哪来什么不从之神会过来’想法根本没在意这点,但您却果断的闯了进来,并毫不妥协的扫清后患。” 罗兰心里已经认可了玻璃瞳公主的说法,但嘴上还是像不服输一样,反问道。 “那么,你觉得能让我追逐的事件是什么呢?” 听到这话,玻璃瞳公主抬起头来,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 “最强之钢马上就要苏醒了。” “……” 罗兰沉默了。 “看来是我太明显了,又或是地母神都如此聪慧呢?”然后,他无力的摆了摆手。 “那么,我到来的目的,也不用多言了吧?”罗兰说道,“最强之钢的妻子啊,在我刚刚和你们撕破颜面的情况下,你要以怎样的态度来应对我呢?” 到了此刻,罗兰不在掩饰自己的目的,打量着面前的玻璃瞳公主。 那是一位可被称作绝世美女的少女,年龄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她穿着一身很有平安时期风格的十二单和服,重达数十斤的和服色彩鲜艳,贵气高雅. 少女有着一双玻璃色的清澈瞳孔,头发则是比漆黑更浅淡的亚麻色,虽然衣服厚重看不分明,但她露出的优美脖颈如同昂首的天鹅,散发着象牙白的透丽光辉. 乍一看她应该是一位古老的日本贵族或者皇室的公主,不管是她的打扮与穿着,都如同一位日本人一样。 但是罗兰却知道,严格来说,面前的这位少女应该是印度人,她正是神话中罗摩的妻子悉多。 而罗摩,也正是这个世界,被命运所选定的最后之王。 悉多听到罗兰的话,她回过神来,如大家闺秀般轻轻颔首,低声道:“这个身份,已经有许多年未被人提起过了。” 她的话语飘远悠然,带着几分从时光中复苏的怅然。 “而且,身为背叛者的我,也没有在提起这个身份的资格。” 背叛者,这就是悉多隐藏在幽世的理由之一。 在遥远的过去,格尼维亚还没有创造出圣杯,最后之王每一次消灭地上的魔王,都需要流浪大地才能取回完全的实力。 而在不启动盟约大法时,最后之王罗摩还没有超越不从之神的束缚。 虽然抛开那些外物,他也是最强的钢,但就像罗兰对多尼说的那样,死去的弑神者们,不见得就会比现在的弱,甚至可能更加强大。 在那个时代,面对曾弑杀过多位神明,拥有诸多权能的一位天才弑神者时,他屡战屡败,甚至被杀死过,如果不是最后之王的职责在,他可能就已经回归神话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尽管他开始取得,但那位弑神者的强韧也要超乎他的想像,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他不得已用了自己身为钢的特质。 像传说中的英雄一样杀死地母神夺得其精气,从而获得战胜魔王的力量. 而那位地母神,就是神话中罗摩的妻子悉多! 是罗摩还是悉多的情感与性情都是真的,再一次以不从之神的身份见到悉多,罗摩身为最后之王却依然要履行自己剿灭魔王的职责,从而不得不做苦的选择。 罗摩手刃了悉多,夺取了她的地母神格,而启动了盟约大法,而悉多也如绝大部分的地母神那样,被钢之英雄斩杀神格退化,变成了神祖。 但被背叛的悉多可不会像神话中一样顺从,被背叛的她也选择将最后之王的隐秘告知那位弑神者,从而让他们双方同归于尽,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再然后,就是悉多来到日本,彻底抛开不从之神的身份,选择以人性为主导,开始繁衍媛巫女,建立国家的故事了。 虽然听上去和正常,但站在最后之王这个身份上来看,悉多是毫无疑问的背叛者,她自身似乎也清楚这一点,报复之后就看开了,没选择让仇恨绵延下去。 “你需要我告知您什么呢?关于最后之王的盟约大法?他的弱点?还是……” “都需要。” 罗兰斩钉截铁的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私人的要求……” 在就罗兰的眼神逐渐往悉多身上飘去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 明明已经没在战斗了,他体内的咒力却在异常的消耗,纵使身处幽世,也没能隔断这样的联系。 而如此牢固的契约,代表的只有一件事。 罗兰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吉尔伽美什,那家伙真会给我找麻烦。” —— “小丑就应该有小丑该有的样子!本来本王以为第一时间敢来侦查的家伙就算是个狂徒,也好歹有点胆量,这还算是弑神者的魔王吗?” 天空中传来了厉声的呵斥,直通两个世界。 幽世。 与现实世界重叠,却又以精神世界为主的重叠世界。 一个名叫做奥贝伦森林的地界。 一道身影渐渐浮现。 红发、赤眸,穿着破破烂烂还有焦痕的黑色燕尾服,后背甚至直接露光,头上的复式头盔也残破了大半-。 正是刚刚来到日本,就开始死里逃生的安妮·查尔顿。 “哇——” 安妮大口吐出的鲜血,但本人却只是擦了擦,便勉强自己爬了起来,靠在一棵大树下: “该死,那个金色的家伙,强过头了吧?” 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连幽世都能攻击到的宝具,除了看到指头冒出金光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与那速度相匹配的是重到难以想象的攻击。 那种攻击,恐怕一击就能让自己受到重创吧? 如果不是自己受到重创,自动启动的权能【无形之人】将伤势全部化作了海市蜃楼,自己恐怕就完了。 “有人在算计我!” 安妮回想着最后出现,全身包裹在花瓣中的家伙,疑似是一尊英灵或者不从之神,但具体的人选还是无法确定。 不过比起那个金闪闪的弓兵,神灵反而弱上了太多。 取出了几份恢复类魔药,一口灌下的安妮扬起了嘴角道: “好在的是,产生了不安感后,我预定设置了权能,才能及时逃入幽世。” 安妮·查尔顿的作战风格偏向于侧重情报。 她的权能效果都非常不错,但各有各的缺陷。 所以在对敌的时候最关键的就是对对手情报的收集,然后依照自己多变的权能,击杀敌人。 所有的逃生手段,都是提前预定。 这也是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能摆脱到敌人的原因,这个金色的家伙太过恐怖了,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立马拿出最适合的东西来应对。 难怪这个英灵明明在天空中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那么肆意妄为,却仍然没有任何一起尝试性的袭击发生,对方的御主也放任这个英灵自由行走了。 看来之前传说罗兰是与英灵配合才击杀了沃班侯爵这件事并不是虚假的情报啊,最开始还以为只是那家伙身为主办方流传出来的误导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成功逃脱的原因。 没想到刚来日本的自己就踩了雷,落入了他人的陷阱中,有一对陌生的组合看穿了自己的踪迹,引来了巡视的吉尔伽美什,并打破了自己的隐藏,从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至于这个组合是谁吗?安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大家都是弑神者的原因,一个人的本质如何在权能的显化上上就可以看出,在目前的弑神者中,擅长这种幕后算计的,除了安妮外,也只剩下罗兰和加斯科因了。 其他的大都是介于战士与莽夫之间。 虽然那个用花的家伙还不清楚真实身份,但能够使出这样的计策,八成可能是加斯科因那家伙。 第三百五十章 安妮的遭遇战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召唤出来的英灵性格如此和罗兰自导自演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安妮都不会用八成这种形容词。 总之,这个仇,安妮她记下了。 虽然身为英雄,但从冥王的称号就可以看出,安妮并不是一个大度到能够容忍这种威胁生命的算计的纯善之人。 “不过,明明进入了幽世,我心中的不安感仍然没有消失呢,这是为什么?” 来自弑神者体质的预感是不会误报的,那股如影随形的恶意还没有消失,可那个金闪闪的家伙又没有追进幽世里来啊,安妮心生疑惑道。 是在计算下一次的阴谋?还是自己被什么东西标记了? 想不通的安妮放弃了思考,而是静静感受着伤势的回复。 等到回复了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朝着森林内侧,缓慢前进。 没过多久,安妮在见到了一名白发苍苍,穿着白袍,手上拿着青铜笔的老人。 “妖精王阁下。” 前来迎接的老人,是这片幽世空间的代管人。 而他的原主人,则是名为奥贝伦,在一部分小说传记里出现的精灵王。 然而现在,那位精灵王奥贝伦已经死了。 被安妮·查尔顿击杀,权能都被她夺得,甚至连在幽世支配的地盘,奥贝伦森林也被安妮篡夺。 也正是因此,安妮成了面前时之看守者的老人所侍奉的主君。 这时候,穿着白袍的老人叹息了一声道: “您又来窥探历史了吗?” “我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对手,尤其是其中金闪闪的那个,我现在甚至想不到解决对方的办法。” 安妮这样说着,视线却是遥望着不远处的神殿道: “不过,若是借用神殿底下,「虚空的记忆」的保管库的话,或许我能找出办法。” 在这个世界,人类的过去现在未来都被记录在幽世这个精神优先的世界之中。 而其实体化的具现,便是虚空的记忆。 得到了它的人,自然能够窥探所有人的隐秘。 而安妮,便是获得了虚空记忆的弑神者。 冥王常胜不败的原因,便在于所有人对她都毫无秘密。 安妮沉默了片刻,语气略带好奇地说道: “而且,我也有一个非常好奇的男人存在。” “您是想窥探那个名叫做罗兰的男人吗?”时之看守者睁开了眼眸,望着安妮道。 “我对他确实很好奇。”安妮点头承认了。 “不过若是这两件事的话,女王您还是放弃吧。” “怎么了吗?”安妮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时候,老人解释道: “您所要的王的情报,还有那个金色的英灵拥有的能力和性格,都只有最浅显的外物,我所知道的,不会比您多多少。” “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有虚空记忆都无法记录到的人吗?” 安妮皱紧了眉头,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了。 “如果有这方面的权能,或者本身来自异世界,这种事情也是很常见的,说到底,女王您能够窥探这种东西,也是因为权能的作用。” “原来如此,” 安妮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来我的那位新同胞,绝对在策划着什么大事件呢。” 如果说之前这还只是怀疑的话,现在这点就被彻底的证实了。 如果说罗兰自身查询不到还可以往权能的方面去想,但连其他的英灵都没有资料,就一定要问题。 罗兰给出的情报可是明确说明了,英灵是利用神话的降格诞生的,既然如此,这便是异常。 “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但这种实现一切的许愿机,一听就知道不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我必须阻止这场圣杯战争才行。” 想到这里,安妮神色一定。 “那么,您能够给予我怎样的帮助呢?” “那个英灵的名字,还有,解决这场危机的方法。” 老人慢悠悠的说道:“那个金色的英灵是以弓兵的职介降临的,所用的神话之基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居然是那位乌鲁克之王?难怪会拥有如此多的宝具,恐怕我也是被什么特殊的宝具给标记了吧,虽然还不能进入幽世,但那位王想必一直在外界跟随我的脚步,随时准备等我出来。” 听到敌人的真名,安妮只感觉一阵牙酸。 “然后呢,我该如何应对?” “这就是您的幸运了,连风格都不需要改变,按照女王您一直以来的想法去做就好?” “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做好准备然后等待敌人踏入自己的节奏在反击?可她现在一穷二白,还在被追杀,情报也不足,哪来的空隙去做多余的准备? 可守护者又不会妄言,安妮一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说,关于这场圣杯战争,她现在还没有发挥的准备,的确存在一个。 那个狂化后的湖中骑士,似乎也拥有不俗的战力,并且,经过之前的测试,他的宝具也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莫非,连那个弓兵发射出来的宝具也可以夺走吗? 安妮眼睛一亮,想起了罗兰在资料里给出的‘诚恳’建议。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用英灵来对抗英灵。 “喔,终于不再像老鼠一样躲藏,准备好送死了吗?” 伴随着安妮的身影在街道里由虚转实,一个早就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金色的灵子汇聚在路灯上端,俯视着平静的安妮。 “让本王追着你这么久,你要如何补偿这段无聊的时光啊?” 吉尔伽美什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不如,把你这个小丑一样的面具取下来,真的像个小丑一样为本王献上表演,换取生机如何?” “我拒绝。” 明明脸上还带着面具,安妮的话语却说的斩钉截铁,“如果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比我强的家伙说‘no’来拒绝他们了!” 这一波不给吉尔伽美什面子的行为让罗兰看到,一定会捧腹大笑,就算抛开他们双方貌合神离的合作关系,见到这种自大的人吃瘪,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可作为丢脸的对象,吉尔伽美什明显就不这么想了。 “区区杂种,竟敢戏弄身为王的我!” 吉尔伽美什的五官开始扭曲,语气也有冰冷转变成了愤怒,可见他的自尊心与对于安妮不给面子的行为有多恼怒了。 吉尔伽美什身后的再次扩大,原本的兵器数量也翻了一倍,变成了八把。 “我说啊,”但安妮却没有丝毫担心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都更盛了。 “你总是杂种杂种的叫着,真的让我很不爽啊!既然如此,我就大发慈悲的教你一点礼仪好了!” 面对着吉尔伽美什的威胁,安妮的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要比自尊心的话,她绝对不比其他魔王少上半分,就算因为不拘小节的原因看起来并没有吉尔伽美什那么自大,但也是很恐怖的存在。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你不是很喜欢强调王与杂种的区别吗?呵,可身为半神半人的你,才是最可笑的杂种吧,那么,见到我,身为杂种的你难道不应该做出自己的行动吗?” 安妮的声音越来越冰冷,并带上了不可反抗,让人觉得窒息一般的威严。 “berserker!杀了他!” “wgagagagaggaagagagaggagagag!” 浓郁的黑烟化作癫狂的骑士,用公牛冲锋的姿态朝着立于高空的吉尔伽美什冲去。 “你这条疯狗!别子这个时候来妨碍本王!” 可berserker不会给他多少思考的机会,已经被狂化的他只会遵从主人的命令,用一切力量咬死面前的吉尔伽美什,知道生命的终结。 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和力量,berserker像暴风一样朝着acrher席卷而去,每一步都带着开山碎石般的威势。 黑色的骑士发出骇人的怒吼,连武器都没拿,直接冲向了吉尔伽美什,而不出所料,一直在享受捕猎乐趣的吉尔伽美什,大海中的冰山一样,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眨眼间,数十柄宝具就被投下,他们都拥有着不下于神具的杀伤力,在英灵的面前,一人对军不是传说中的神话,而是事实。 可在berserker面前,这一切都是虚妄的,坚固的宝具在他那狰狞的骑士手甲一拳的轰击之下就出现了颤抖,美丽而璀璨的结晶层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最后好像崩溃的雪山一样,点点晶晶的光辉洒落了整个街道,魔力的消散的光点好像翩飞的萤火虫,照得面前的街道一片光景。 被砸开的宝具更是旋转着弹射了回来,轻易的削断了吉尔伽美什脚下的路灯。 “杂修……” 吉尔伽美什再也无法安坐,紧握着的双拳已经显露出一片青筋,平常那从容不迫的脸上也是恼怒无比。 “竟敢让高高在上的我,与你这等杂种一同落入地下吗?” 除了愤怒之外,吉尔伽美什现在更多的是不甘心,总是以身份自居的他在面对这种无力的情况之时,深深的屈辱感就充斥了他的身心。 吉尔伽美什是一个合格的王,更是一个傲慢的暴君。 可是现在,berserker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心中的那张刻薄的脸上,将吉尔伽美什的骄傲给踩了个粉碎。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本王与你们这些杂种真正的区别。” 吉尔伽美什压下心中的不安,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看着从旁边路灯金属面倒映出来的那张愚蠢的脸和凶狠的眼神,想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一样大笑了起来。 英灵中的确有一些天真,会被魔术师哄骗的蠢货,但更多的是经历了传奇人生的人精,而高傲的吉尔伽美什更是如此,在与罗兰接触了不到一天,他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漠然与傲慢。 如果不是为了看戏,和罗兰的格局还算让人满意,吉尔伽美什早就和罗兰先打起来了。 所以,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他是奔着找乐子,出工不出力的打算来的。 要不然,之前追杀安妮的时候,他就不会像捕猎一样慢慢的去磨了,毕竟吉尔伽美什的本意只是见识一下对方的权能和英灵。 我攻击你是你的荣幸,但你绝不允许反抗,否则就是对我的侮辱。 虽然有些奇特,但这就是吉尔伽美什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但现在,被安妮诛心之言被击中后,他改主意了。 “反正,欣赏一下你们这些家伙挣扎的姿态也算是不错的消遣。” 听到这冷酷的声音,安妮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然后毫不畏惧的与吉尔伽美什那双冰冷的酒红色瞳孔对视。 “在我的世界中,比起言语,行动要更加有力,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英雄王?” 有着兰斯洛特当做肉盾和帮手,安妮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权能,眨眼间,与之前仓促的将身体虚化不同,吉尔伽美什与兰斯洛特所战斗的这条街道,都像阳光里了影子一样,开始飘摇起来。 全力发动无形之人这个权能后,安妮像是彻底变成了虚化的影子,就连吉尔伽美什宝具所留下的追踪讯号也不可避免的变成了幻影。 不需要多言,吉尔伽美什意识到,这回如果没有阻拦下来,对方就真的跑了,自己所夸下的海口也将变成真正的笑话。 权能所拥有的力量,吉尔伽美什还是很清楚的。 “休想逃走!” ‘啪啦!’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打断了,一颗颗的黑色的石子如同飞舞的流星一样以迅疾的姿态冲向吉尔伽美什的胸口。 明明只是随意的一踢,可这些碎石在兰斯洛特脚下所迸发出来的威力足以轻易洞穿人体。 面对这种突然的袭击也只能然吉尔伽美什招出自己的灵装,“嘭,嘭,嘭……” 一颗颗石子碎片在吉尔伽美什金色的铠甲下留下一个个细小的痕迹就直接弹开了,作为英雄王,他随身穿的铠甲自然也是防御力极强的宝具,可再强的宝具,也无法挽回他的尊严。 看着已经被彻底变成幻影的追踪讯号,吉尔伽美什平静的脸被怒容所取代,他此时的心情不亚于在决斗前摔了一跤。 更多的金色涟漪伴随着吉尔伽美什的愤怒一同升起,可第二波攻击已经来了。 “wgagagagagaggaga!” 兰斯洛特已经麻木的脑子中,剩下了对吉尔伽美什和杀意更加重了他的狂化。 他继续扔出随手捡的石子碎片,在其实不死于徒手的加成下,每一枚碎片威力都不下于炸弹。 “小孩子的把戏……” 吉尔伽美什越来越愤怒了,刚准备将这些碎片击落,可对方灵巧的弧度与瞄准了他头颅的目标只能让高傲的英雄王放下脸面,再次躲避。 这是属于湖中骑士,兰斯洛特的光辉。 无穷的武炼这个固有技能让他即使失去意识,也有着精湛的技艺,不管是开弓,用剑,还是扔石子。 而被迫丢了两次脸的吉尔伽美什也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时间,遮盖了整片天空的金色海洋开始荡漾,一柄柄宝具从其中探出,对准了黑色的骑士。 “疯狗,以死谢罪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骑士不死于徒手 “杂种!离开本王的身边!” 看着飞向自己的berserker,吉尔伽美什的脸色出现了剧变,他身后的金色波纹也准备完毕,传世的武器从其中探出,飞向了berserker的身体,想要将他直接斩成几段来取悦自己的主人。 berserker因为没有理智和狂化带来的力量,也算得上比较热门的职阶,可之所以最后被剩下的是他,正是因为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带来的缺点。 因为失去理智,很难主动使用宝具,因为失去理智,导致难以控制,所以需要更多的魔力供给。 并且失去理智带来的力量,所以对御主的魔力消耗也大的出奇,在berserker让人心动的强大背后,也是血淋淋的事实。 所以,别看berserker现在人见人惧,但这背后,没十秒钟平均都要消耗一个远坂时臣的魔力量,在已知的历史中,历任berserker的御主都因为被抽干魔力而丧命更是常事。 可安妮与他们有着根本的不同,她是强大的魔王,这个弑神者的心中早就没有了缥缈的愿望,只剩下英雄的执念和对吉尔伽美什这种不讲道理的家伙以及造成这一切始末的加斯科因拥有的复仇欲。 她能赢都不想赢,您还能拿她怎么样呢? 只要能让吉尔伽美什吃瘪,能让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家伙,以狼狈的姿态迎来自己的终末,魔力什么的尽管拿去好了! 这既是安妮现在唯一的想法了。 “魔力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安妮体内纯粹的魔力尽数灌入berserker的体内,而随着这股魔力传过去的,是与berserker一样暴躁,却又显得坚定无比的意志。 “杀了他,berserker!杀了吉尔伽美什!’ “吼!!!!!” 在空中发出了愤怒的嘶吼,berserker在没有支点的情况下,强行扭转过了自己的身子,用猩红的眼眸盯着吉尔伽美什。 这其中蕴含的激昂情感就连吉尔伽美什都少见的感到了棘手。 但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魔力注入带来更强力量的同时,berserker用奇异的身姿躲过了吉尔伽美什射过来的剑,并随手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柄。 来自骑士不死于徒手的力量瞬间侵蚀了这柄高贵的剑刃,杜兰德尔,史上第一把圣骑士的配剑,在骑士不死于徒手的作用下,他的姿态被黑红色的魔力侵蚀,不详的纹路遍布其上,在保留了原本等级的同时发挥出了更强的力量。 似乎也是对这柄武器感到顺手似的,最强的圆桌骑士挥舞着圣骑士的配剑,砍向了愣住的吉尔伽美什。 见到berserker不仅躲过了自己的攻击,还抢走了自己的武器来攻击自己这种嘲讽的举动,吉尔伽美什的眼眸中闪烁能将空气都冻结森寒。 “疯狗!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用脏手去触碰本王的宝物的!” 吉尔伽美什此时的愤怒已经是具现化的,比之前在罗兰面前被威胁时还要强烈,从他身后足足有十六把武器探出就可以看出来。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在十六把宝具全部射出后,berserker用让周围人都惊叹不已的超凡武艺,全部击落了,吉尔伽美什的攻击,全部成为了他炫技用的素材。 “杂修!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本王的心头之恨!” 随着吉尔伽美什的怒吼,天空,变成了金色。 一道道金色的波纹在天空中亮起,泛起微光,但星星点点的光芒全部聚齐起来的话,就会成为燎原的火焰。 数不清的宝具从天空中探出,在四面八方的距离将在场的所有英灵都包了一个严严实实。 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最让他愤怒的是神明,厌恶程度没有之一,已经到了让自己的神性都下降的恐怖程度,第二厌恶的,就是小偷。 没错,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之前安妮的侮辱,甚至还不如偷窃者给他的愤怒更大。 这有可能是因为他生前就对财富的那种执着还有占有欲,而兰斯洛特夺走所有权的举动则是彻底点燃了吉尔伽美什的内心,甚至超过了对安妮的恨意。 一转眼,他就根本不管安妮的动作,对着兰斯洛特火力全开。 虽然之前的姿态一直很丢脸,但现在,吉尔伽美什还是找回了一点威势,让人体会到了最古之王无法否决的力量。 “这就是他的宝具吗?” 安妮眯起眼睛,对于这个宝具十分感兴趣,这是吉尔伽美什传说的具现化,因为时代的关系,这个宝具有着所有技术与传说的雏形,代表着人类智慧的原典,所以,他也有着后世与他传说有关系的宝具。 正因为这样,他也被称为最强的英灵,因为他没有弱点,虽然经常因为自己那无法改变的自大性格而翻车,但是他的力量是无法无视的。 “可惜,”但对于拥有虚空的记忆这一情报库安妮来说,是不存在没有弱点这个东西的,“此刻你暴露的情况越多,对你的解析和弱点的揭示也就越快。” 金色的海浪在已经大半部分都已经变成幻影幽暗的街道内荡起堂堂皇皇的光芒,一柄又一柄传世的武具探出,带着森然的冷光。 盛怒的吉尔伽美什根本没有在意自己正处于水波一样的幻影中的境况,将berserker撕碎的心理成为了他心中的唯一想法。 与之前试探性的攻击中完全不同,这次王之财宝的数量,是一眼数不尽的,因为性格的原因,吉尔伽美什对待敌人的态度从来不会认真,而是一级一级的提高难度。 就像打游戏中的boss那样,直到他彻底恼羞成怒的时候,才会放大招,所以也经常翻车。 berserker用自己的实力提高了在吉尔伽美什心中的地位,所以刚刚开场,他就获得了十分浓厚的待遇。 七十二柄。 这已经超脱了技艺能够解决的级别,不客气的说,这么多宝具的攻击频率与威力,足以将berserker杀死三遍以上。 没有多余的话,因为决战的兴致被打扰了,吉尔伽美什十分震怒的挥了挥手,所有宝具就带着铿锵的争鸣之声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长弧,射向了berserker。 破空的音爆开始朝四周扩散。 安妮心里一紧,开始随时准备其他权能支援兰斯洛特,吉尔伽美什能不能击败berserker,他不会有什么怀疑,可按照berserker表现出来的无脑性格,能不能保护好自己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兰斯洛特的狂化等级非常高,此时已经完全被迷乱了心智,吉尔伽美什的疯狗之称并不是嘲讽,而是事实,再加上他御主安妮的影响,他下意识的就朝着强度跟高的吉尔伽美什攻击过去。 在berserker受到攻击的地方,足以灼烧掉视网膜的炽白光芒还有剧烈的爆炸轰鸣,还没来得及被转化的街道实体被这种攻击波及,只剩下一部分悬空的地板以坚硬的基层还残存了一角。 “啧,” 灰色的烟雾成云状一团团的朝着周围扩散,吉尔伽美什跳到了残存一角的屋顶尖端,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呢,杂种。” 像是为了呼应吉尔伽美什的话一样,烟雾在挥舞出来的狂风中散去,berserker发出更盛的吼声,猩红与疯狂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吉尔伽美什。 他的手中握着两把看不出来原来形状的长武器,此时他们都已经被骑士不死于徒手侵染成了黑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而在他的四周,一把把插在破碎的大地里的武器正化为金色的灵光被重新收回王之财宝,七十二把武器,一瞬间就回收了六十七把。 除了被骑士不死于徒手夺到的两把宝具之外,还有三把没有收回去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们被berserker健硕的身体给牵制住了。 三柄宝具就这样集中在berserker的胸腹位置,直接无视了他身上的铠甲,穿透了他的身体。 尽管仍然没有认真,但吉尔伽美什还是展现出了自己身为顶级英灵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夺取他人宝具为己用的兰斯洛特应该很克制吉尔伽美什才对,但完全不是这个道理,骑士不死于徒手的确可以魔化其他物品与宝具,但假如兰斯洛特倒立插地球,地球就会变成他的宝具吗? 不存在的,质量上的差距已经碾压了宝具的效果,同理,吉尔伽美什的攻击也是一样的道理,七十二把的数量是真正的360度没有死角,其他人除了被打成筛子之外没有另外的结局。 “作为杂种来说,虽然你有着敢于偷窃本王宝物的脏手,从武艺上来算,你也不算辱没了他们呢。” 虽然仍旧是轻蔑的语气,可吉尔伽美什心中的感官又慎重了一截,他看不起其他人,但并不是傻子,这个失去了理智的疯狗,有着稀少而又珍贵的价值,是步入了更高道路的人。 在刚刚的攻击中,因为这宛如下雨一般密集的攻击,尽管没有直感,但兰斯洛特还是迅疾的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这是来自肌肉记忆的本能与天赋,他抓住了两柄长宝具,夺取了他们的使用权,然后,也不管这两把宝具本身的分类,而是单纯的将他们当成棍子在甩,用圆形的风浪姿态,做出尽可能的全面防御。 这种反应力,掌控力,早就超越了普通的英灵,就算是罗兰,在没有经过学习之前也不敢说就一定能胜过berserker。 “有些浪费呢?” 在远方,利用自己黑影兵团的视角默默看戏的罗兰嘀咕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惋惜,被玷污的湖之骑士得到了属性的加成,虽然他最引以为傲的宝具与技艺就虽然也能完美的发挥出来,但没有理智作为后盾终究也只是棘手一点的野兽而已,否则,它的强度至少还要强上一个级别。 无穷的武炼,这个固有技能说明看似简单,可确实稀少的珍品,在浩渺如海的英灵殿中,技艺超凡的英灵并不少见,甚至以一人之身,能够担任多个职介的天才也是存在的,就算是saber,生前也不是单单只有关于剑的使用,但他们都没有这个固有技能。 因为这是道的级别,是武艺的顶点与升华,不客气的说,如果兰斯洛特是清醒的,用枪他能压制lancer,用剑他能击败saber,用弓也可以击败吉尔伽美什,只是技艺的程度,他始终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吧,的确是有趣的技能……这样看来,那家伙可能会恼羞成怒啊,身为他的御主,这样坐着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呢?算了,真有趣。” 虽然已经赶来了有一会儿,但就像吉尔伽美什不会去帮助罗兰战斗一样,如非必要,罗兰也想看见吉尔伽美什被打的满地找牙。 这对主从之间的关系之不好,就算亚瑟这种被誉为‘不懂人心’的王也能轻易的看出来,可见其恶劣程度了。 才刚刚惭愧了一下,罗兰就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淡然,在此刻,刚刚兰斯洛特战斗的每一帧画面都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肌肉的动作,神经的反应,每一个细节都被深深的刻在罗兰的脑海里。 罗兰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在空中随意一摆,兰斯洛特之前行云流水一样挑飞吉尔伽美什宝具的动作就被他流畅的复刻了出来。 “看来,区区无穷之武炼的才能,我也是有的吗?” 罗兰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旁边还一无所知的saber与洋洋得意的吉尔伽美什,他轻摇了一下。 虽然英灵全身都是宝藏,可他们也不过是被力量局限了眼光的人啊,所有人都并没有理解到,现在的罗兰真正的可怕的地方,并不是他的权能或者力量,而是究极生物带来的,他那无人能抵的天赋,与永远没有止境的可怕求知欲啊。 而在受伤之后,berserker的动作也有了改变。 因为痛苦,更加狂暴,开始决定使用破釜沉舟的战术之后,这个职介终于发挥了他真正的威力。 “狂犬,滚开本王的身侧!” 因为那几把被投掷过来的武器的原因,吉尔伽美什被迫跳了下来,而趁着这个时间,抓着武器,开始在地上用四肢狂奔的berserker一下子就冲到了吉尔伽美什的面前,他的每一步都带着踏破山河,碎石飞溅的威势,挥舞武器的不祥影子就是迅疾无比,带着赫赫的风雷之声,想要将吉尔伽美什的头给打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吃瘪的英雄王 这种避无可避的时刻,王之财宝的金色波纹再次浮现,一道道狰狞的金属声音也刺破长空,以超越攻击的速度探了出来。 “天之锁(enkidu)!” 捆缚天神的锁链在金光的映照中闪着奇特的光辉,银色的锁链两端系着形状不同的楔子,却如同毒蛇一般捆在了berserker的身上,将他砸下武器的姿态给牢牢的固定在空中。 作为与好友一齐束缚天之公牛得到的荣耀象征,这是吉尔伽美什最信任的宝具,当然,面对危机,天之锁也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他失望。 紧接着,从天空,大地,前,后,左,右,将四面八方都彻底囊括,berserker所视之处无一不是金色波纹的恐怖攻击就此来袭。 王之财宝发动的威势就如同一个金色的圆球,将berserker彻底包裹在了内部。 吉尔伽美什也满是愤怒的表情,“带着悔恨与痛苦死……”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苍白而机械的男声就打断了。 “berserker,解放宝具!” 吉尔伽美什怒视着站在原地的安妮,这个戴着面具的弑神者的抬着自己僵硬的右手,目光空洞的凝视着被黑雾所包裹的兰斯洛特。 在这场战斗中,已经在兰斯洛特的阻拦下完成了海市蜃楼的转化,在关键的时候,她作为御主下达了命令。 但这道命令让罗兰挑了挑眉,除非是莫德雷德那种特殊情况,又或者过于疯狂导致负负得正,不然获得狂战士这个职介的英灵只能发挥那些无需要求的被动类型宝具,需要主动解放的宝具往往需要御主用令咒强制的命令才能做到这点。 而作为相当地道的berserker,兰斯洛特虽然强,但没有逃过这点的限制。 而罗兰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根本没有给出令咒的选项。 也就是说,在狂化的影响下,这道命令是无稽之谈,因为兰斯洛特是无法发动自己的宝具的。 不过,同为弑神者,尤其是安妮的作战风格一向是以谋略为主,罗兰不认为她在妄言,想必对方应该有绕过的办法。 但什么时候发动这关键的命令,就是对御主素质的要求了。 安妮不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御主,过于理想化,英雄主义,执念深重都是她的缺点,可正是因为这些缺点,她才能踏上弑神的旅途,并赢下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最后成为常胜不败的冥王约翰·史密斯。 虽然在吉尔伽美什的危机面前,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短,但安妮看问题的角度也越来越冷酷,越来越果断,她舍弃了不安,担忧那些多余情感,而更像一台冰冷的机器。 所以,尽管不清楚场上的局势,但在这个时候解放宝具,就是最好的应变。 他的权能无形之人,是从所罗门72柱的第46位魔神毕弗隆斯那里篡夺的权能。 可以使物体的形状变得模糊,主要用于非法入侵,就像将街道变成海市蜃楼,或者把自身变成海市蜃楼,用以规避一些不好的事实。 虽然有着在相同的物体上使用需要间隔15分钟,几乎没有攻击力的缺点,但这种极强的辅助能力还是让安妮没有选择它作为召唤兰斯洛特而封锁的锚。 而在这短时间内发生的激烈战斗中,这个权能,还一次都没有放到兰斯洛特身上过呢。 眨眼间,缠绕在兰斯洛特身上的黑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所影响了一样,虽然短时间内,无法覆盖到全部的狂气,但在这份力量的作用下,已经足够让兰斯洛特取回一定的意识了。 “wgagaggagagagaggag!” 兰斯洛特开始疯狂的挣扎着,束缚着他身体的天之锁也开始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巨力而咔咔作响。 天之锁是很强大的对神宝具,就算强大如赫拉克勒斯,在他面前也无法挣脱,可那是针对有神性的人来说的,对于没有神性的人来说,他也就是一条坚固的锁链而已,就算是兰斯洛特自己,在之后都可以挣脱开来,更别提现在被御主强制命令,理智与狂气一同失控的并驾齐驱的情况了。 “该死的杂种!你的反抗还真是够顽强呢!”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也开始扭曲了,在这种情况下,被一条疯狗近身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探出的宝具锁定了目标,就要将这个胆敢朝着伟大的英雄王攻击的家伙给碎尸万段。 “还没完呢!” 安妮冷静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她轻捏了一个手印,让魔力灌注在脚下的大地中。 在这片已经变成了海市蜃楼的街道中,安妮对其中的支配权甚至要超过罗兰,而虽然因为要准备逃跑的原因无法变回实体再次干涉战斗,但叫人还是做的到的。 名为妖精王的帝冠这一权能,除了给予安妮那一片名为奥贝伦的领地之外,也赋予了她能够将生活在幽界的精灵们暂时召唤而来的权利。 眨眼间,幽界的古老精灵开始再次显现,开始使用早就被命令准备好的术式。 深蓝色的光芒开始迅捷的扩散,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无比,不仅如此,空气中还有咔咔的声响在蔓延。 位于术式爆炸中心的吉尔伽美什眉毛与铠甲上都结了一层浓浓的白霜,与之前随意的攻击不同,这次通过完整的仪式蓄力出来的展现了不逊色于魔王一击威力,这是能将空气都冻结的森寒。 幽界的居民们在平常情况下的确不算一个强力的对手,但只是作为支援和辅助,要起到干扰的作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清脆的结冰声响如同连锁反应一样,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在第一声传出之后,后序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杂乱无章还带着刺耳的回音。 明明是在室外,可吉尔伽美什的四周竟然满是回音! “空气,被冻结了。” 看着周围在光线的闪烁下偶尔露出真面目的透明障壁,吉尔伽美什第一次感到了腹背受敌的无措感。 以他射出的王之财宝所包围的金色圆形作为范围,这里的空气被尽数冻结,如果不是他是英灵,正常人恐怕早就失去行动能力了,但即使这样,被冻结到可以反弹子弹的空气依然形成了良好的束缚壁障。 束缚他自己的。 准备投掷出的宝具群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干扰,可即使只是一瞬,在真正的交战中也太迟了。 “虽然自称为无敌的王者,但只是一个高傲的蠢蛋吧。” 见到吉尔伽美什因为大意被自己轻易的玩弄在掌心之中的模样,之前被重伤的安妮一下子得意的笑了起来。 她可是很记仇的,本就强大的力量再加上最高级别的神性,吉尔伽美什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十分讨厌并且苦手的人物,此刻能让对方吃瘪,也就由不得她不高兴了。 而正在被天之锁捆缚着的兰斯洛特依然用坚定不移的动作,拔出了自己身后漆黑的魔剑。 因为仅剩不多理智完全被集中到了安妮的命令上的缘故,此刻他的动作没有受到半分温度的影响,而虽然被湖中仙女祝福过,拥有精灵的加护,屠过龙,但确实没有半分神性的兰斯洛特也不带停滞的挣脱了天之锁。 虽然只是仓促之间的想法,但安妮的命令确实起到了不可思议的效果。 兰斯洛特拥有名为精灵的加护这一高达a级的固有技能。 这是來自精靈的祝福,在危險的局面中優先地召來幸運的能力。 虽然只能限定在能建立武勛的战场中发动,可弑神的魔王,古老的英雄王都齐聚一堂,在这个世界,没有比这更棒的战场了! 到了拔出宝剑这一刻,berserker的真实身份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也显而易见。 ‘高洁的骑士也变成了这种狂犬吗?你和这个戴面具的小丑还真配啊!’ 愤怒的吉尔伽美什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一样,大肆喷洒肮脏的毒液。 可现在正在刀尖上跳舞的兰斯洛特浑然没有理会吉尔伽美什的意思,拔出宝具已经消耗了他现在的所有心绪。 光滑如镜的剑身上清楚的倒映出了他现在漆黑的姿态与猩红的眼睛,仅仅只是拔出无毁的湖光,就已经让令咒的力量全部用掉了,可还没有真正解放,手持宝具的兰斯洛特全属性就已经上升了一个等级,达到了真正碾压其他人的水平。 “还不够吗?” 安妮麻木的看了一眼这奇异的如同发动权能的魔力消耗,因为海市蜃楼彻底完成的原因,她已经无法对现实做出大范围的干扰了,可即使这样,她举起的手背上依然散发着那要沁出血来一般的微光,这是来自密特拉的权能,超越了虚幻的伟大契约。 即使相隔权能之隔,连言语都传达不到,安妮再次果决的下达了命令。 这道命令除了与他直接契约的兰斯洛特外,无人知晓。 “兰斯洛特,解放无毁的湖光!” 再次被重复的命令让骑士在疯狂中徘徊的理智终于找回了少许,他看着剑刃上自己的影子还有吉尔伽美什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双手持剑,魔力通过令咒强行灌入其中。 下一刻,魔力覆盖了整个剑身,让他变成了新的光源,与一般的光炮不同,这是更加危险,近距离,威力也更强的姿态,是蕴含了信念的光之斩击。 兰斯洛特举起魔剑,狠狠的朝着吉尔伽美什砍去,魔力的风浪劈开了一切的枷锁,带着骑士的悲哀与怨毒。 可即使这样,该绽放的光,也依然不会熄灭。 虽然是在漆黑的魔剑之上,但大量炽白色的光芒还是圣洁的燃烧起来,以无毁的湖光剑身作为范围,魔力化作的光芒开始剧烈的燃烧,兰斯洛特双手握住的武器仿佛不是一柄剑刃,而是一把燃烧的火炬。 而对于已经近身的兰斯洛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还好的攻击方式了,至于因为这种攻击方式带来的负荷,berserker职介带来的属性加成有完美的抵消了这一点。 实际上,在身为berserker职介的时候解放宝具,才是威力最大化的时候。 但兰斯洛特得到的力量还没有停止,安妮保持着举起一只手使用权能的姿势,就这样凝视着berserker进攻的方向,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一样。 “gaggagagagaggaga!” 兰斯洛特用尽的全身的力量,将手中的光之剑狠狠挥下。 吉尔伽美什面对这种攻击,也只能下意识的喊出能被自己记住的宝具名字。 “炽天覆七重圆环!” 如同花瓣一样张开的盾牌将吉尔伽美什彻底包裹,随后就被从剑身展开的光柱淹没成单调的白色影子。 空气中因为过于响亮的轰鸣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最后,涌动的光开始朝着四周扩散,将周围彻底夷为平地,化为一座焦土。 berserker维持着持剑下劈的姿势,狠狠的将剑刃朝下压,但被两把同样散发着不凡气息的剑刃给招架住了。 吉尔伽美什半跪在地上,嘴角满是血污,双手各握着一把单手剑,呈十字状挡住了兰斯洛特的斩击。 炽天覆七重圆环在防御内宝具中的确是一等一的存在,更是有着绝对防御之称,可那是针对投掷武器而言的,在缚锁全断·过重湖光面前,他抵挡了一部分威力之后也就破灭了,吉尔伽美什还是吃下了剩余的攻击。 “咔哒,咔哒……” 在他们僵持的时候,吉尔伽美什身上的黄金铠甲缓缓脱落,这不是被收回,而是被彻底破坏了,在抵挡了这次攻击之后,这件可以对抗a级别物理攻击与咒术攻击的铠甲彻底损毁掉了。 英雄王终于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优雅,赤裸着满是血痕的上半身,好像一条丧家之犬。 “到时间了呢,吉尔伽美什差不多也要失控了,让搅局者进场吧。” 熟练的将已经能改彻底沦为工具人的亚瑟召唤过来,罗兰也不言语,只是把他扔到了战场的边缘,对于这场好戏拭目以待。 “混蛋!” 吉尔伽美什猩红的瞳孔中已经被彻骨的杀意填满,仿佛也被berserker这个职介沾染了一样,开始朝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转变。 “你这条疯狗,即使付出毁灭这座城市的代价,本王也要让你赎罪!” 而这个时候,卷起的风暴破空而来,直直的射向吉尔伽美什的头颅。 亚瑟维持着举剑的姿势,目光冷酷。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兰斯洛特的决意 “兰斯洛特卿……” 亚瑟用相当惊异的语气念出了这个名字。 “还真是,像命运一样,巧合的相遇啊……” 他的口吻越发的沉重起来,虽然之前也被不从之兰斯洛特迷惑了一瞬,但在本人出现的那一刻,即使越过狂气的遮掩,那个湖中骑士的印象也如同被仙女捧着的宝剑一样毫无滞涩的从记忆之湖中探出,留下一道道影子。 因此,在看到吉尔伽美什对兰斯洛特出手的时候,接受了罗兰阻止争端命令的亚瑟毫不犹豫的就介入其中,开始了吹黑哨的固有传统。 虽然名义上是盟友,但亚瑟与吉尔伽美什的相性之恶劣甚至要比他和罗兰的还要糟糕,即使以他的性格不会做出偏帮一方,刻意无视规则的举动,在这个过程中行动对兰斯洛特更有倾向性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你想要阻拦我吗?混蛋!” 虽然无法移动,但吉尔伽美什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弓兵的事实,天之锁瞬间探出,交织在一起,挡下了风王结界所释放的风暴,但亚瑟的已经踏在了地上,借着魔力放出的爆发力,冲向了吉尔伽美什。 见识过亚瑟力量的吉尔伽美什清楚,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比兰斯洛特这条疯狗要危险的多,因此,连第二声唾骂都发不出来,他就被迫架起还未曾扔掉的双剑,开始了防御。 “骑士王!你的骑士道呢!” 到现在一直都处于被压制状态的吉尔伽美什愤怒的吼了出来,被这样偷袭的情况让他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早就和我剑一起碎掉了!为了成为王,我必须舍弃一些东西!高傲的英雄王,你真的以为骑士道就必须一丝不苟的遵守吗?” 现在已经放弃了荣耀的亚瑟根本不在乎吉尔伽美什的质疑,整个人都是充满了肃杀的冷酷气息,小嘴更是像抹了蜜一样。 他现在早就不会因为围攻而产生什么心理波动了,骑士不是单挑主义者,既然对方比自己强,那么围攻也没什么丢脸的。 之前她没有出手只不过在等待时机而已,berserker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战士,贸然出击只会造成意外,在兰斯洛特解放了宝具,进入了技能的真空期时,亚瑟才正式加入了战场。 没有解放宝具,接住了被天之锁击飞的圣剑之后,亚瑟直接朝吉尔伽美什的脖子砍去。 “混蛋!你们这些杂种怎敢……” 尽管已经尽力避开了,但亚瑟的剑刃还是在吉尔伽美什没有防护的肩上留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吉尔伽美什也终于一脚踢开了兰斯洛特,找到了喘息的时机。 而就在亚瑟准备发动进攻的时候,异变也发生了。 被踢飞的兰斯洛特在走向吉尔伽美什的路上忽然转过了头,死死的盯着散发着光辉的少女,猩红的眼中满是暴虐。 “亚瑟……亚瑟!!!” 他嘴里念着含糊不清的语句,迷茫的朝着亚瑟的方向抬起手,但脚步却不停止的朝着吉尔伽美什走去,在恢复了几分理智和契约传来的强制命令下,此时的兰斯洛特陷入了挣扎的迷茫。 因此,他并没有像某个叛逆的骑士一样彻底发狂,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攻击一通。 可迷茫的,只有他一个人。 亚瑟冷冷的看了兰斯洛特一眼,很多人都认为兰斯洛特是圆桌败亡的罪魁祸首,但亚瑟清楚的知道,这最多只是导火索,这个国家本身就有着很大的问题,那才是大不列颠毁灭的真正原因。 他也一直认为兰斯洛特是一个理想的骑士,而被时代无可奈何的推动着的他,心中一定是充满了会很的吧,正是因为理解这一点,亚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所以他举起剑刃,让磅礴的魔力化为无形的气劲,狠狠的抽向了兰斯洛特的脸颊。 黑色的铠甲被直接击碎,兰斯洛特那张不负之前的英俊,满是衰败的脸上更是出现了不敢置信的感情。 被污染的他此时丑陋不堪,整个人都暮气沉沉,眼神更是空洞无比,与旁边英气而又冷酷的亚瑟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亚瑟……” “够了!” 面对兰斯洛特无意识的低语,亚瑟没有容忍,而是又用剑抽了他另一边的脸,让两边肿起来的伤势十分对称。 “兰斯洛特卿,我不管你到底是愧疚也好,不甘也罢,现在的你,如果要挡在我的路上,我也会对你做出应有的制裁,如果你仍能记住生前的荣耀,要么朝着英雄王发起进攻,赢给我看,要么就和你的御主一起离开,等待下一次战斗吧,现在,胜利,才是我现在唯一的追求。” “为了让我奉献一生的那个国家,即使对手是你,如果冥顽不灵,我也只会毫不犹豫的斩杀你!” 这番绝情却又果断的话语如同利剑一样,刺穿了兰斯洛特混沌外表下的内心,让疯狂的黑骑士第一次安静了下来。 终于,他之前蠢蠢欲动的魔力再次安静了下来,那混沌的攻击冲动也被收回,重新指向了吉尔伽美什。 如果亚瑟一味的自责,他也许还会因为更深的愧疚而无法找回自我,但这种强势的情况,让当年那个完美的骑士王,兰斯洛特憧憬而效忠的对象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内心,被亚瑟攻击的感觉更是减轻了他内心的负担。 “亚瑟,胜利……” 看着熠熠生辉的圣剑,兰斯洛特重复了亚瑟话语中的关键词,将头扭向了吉尔伽美什,身上的黑气再次浓烈了几分,更加剧烈的魔力波动充斥在他的身上。 举起无毁的湖光,在地上擦出一连串的火星,兰斯洛特朝着吉尔伽美什走去,他毫不迟疑的脚步与澎湃的力量证明了他的决心。 这不仅仅是对吉尔伽美什单纯的怨恨或是安妮的命令,在现在,他还包括了,那个想要赎罪的骑士,从未消失过的忠诚心。 狂乱的黑骑士在没有被命令的情况下,第一次吐出了完整的语句,这是被他藏在内心之湖中,充满了悲伤,喜悦,憎恶的羁绊。 兰斯洛特散开的头发随意的摇摆着,但纵使低垂的头颅此刻却看向了前方,那里倒映着圣剑的光辉。 只要有光,只要前方有王的光芒,他兰斯洛特就会放弃一切,来寻求迷途的指引,这是亘古不灭的誓言。 【此身已献于骑士王,决不允许败北!】 “wgagagagagagag!” 发出愤怒的吼声,狂乱的骑士踏上了不归的赎罪之路。 “杂种!” 吉尔伽美什狼狈的后退了几步,捂着身上的伤口,脸色已经狂怒到了可以点燃周围的一切。 英雄王也终于开始呼唤起自己最强的力量。 “显现吧,ea!” 他也顾不上什么风度,现在,吉尔伽美什只想宣泄自己的愤怒。 金色的钥匙在他手中开始了变形,溢出的魔力形成了风卷,环绕在吉尔伽美什周围。 “ea!~” 出现在吉尔伽美什手上的,是一把华贵的金色钥匙,但他并没有什么强大的魔力波动,更准确一点,他的威慑力还比不上之前的宝具。 可吉尔伽美什却慎重的握着这把王之键,严格来说,这才是他王之财宝的本体,所有宝具的回收释放,都是通过这把王之键联通的异空间来进行的,而现在,吉尔伽美什主动拿出他的原因只有一个,有更恐怖的东西需要他用更高的权限取出。 或许是因为之前被亚瑟给攻击了的原因,吉尔伽美什没有过多废话,只是用愤恨的眼神瞪了罗兰一眼。 虽然罗兰只是在旁边看戏,但英雄王的仇恨还是尽数汇聚在了他的身上,对于这种莫名奇妙的情况,罗兰已经习惯了,所以,他淡定看着吉尔伽美什无声的威胁,也瞪了回去。 不就是被怨恨吗?他怕过谁,只要有搞事的乐趣在,能爽一会儿是一会儿,不管是星球意志又或者是命运什么的,都无法阻拦他这颗愉悦而扭曲的内心,被低于这些存在的家伙怨恨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已经无法让他有什么波澜了。 而吉尔伽美什看着罗兰这无声的蔑视之举,喘息更加大声了,就好像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在心中决定了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之后,吉尔伽美什握紧手中的王之键,朝着空中虚扭了一下,伴随着哒哒的机关转动声响,红色的魔力组成宛如世界树一样,在空中用分节交错的枝桠弥漫出一片红色的海洋,在这片海洋的末端,则连接着吉尔伽美什手中的剑柄。 罗兰眼神微微一凝,这种异象,他在之前见过一次,兰斯洛特使用宝具的时候,也会出现好像维度撕裂一样的银色花纹,这代表着,对当前世界规则的解析,拥有这种能力的,无一不是规则之物。 而吉尔伽美什手中的武具虽然还没有展现自己的全貌,却已经展现了莫大的危险气息,一种被压抑的感觉也悄然弥漫在所有人心中。 那柄奇特的武器也终于展现了自己的全貌,黑色的握柄,金与红交结而成的护手,但最让人感到震惊的,还是他与普通长剑大相径庭的剑刃,那是由三段通红的圆柱形刀刃组成的,他们回旋,缠绕,联结在一起,让螺旋状的剑刃彰显着不凡的风姿。 “杂种们!见证审判之时!在ea的轰鸣之下用哀鸣来取悦本王吧!” 吉尔伽美什原本俊秀的脸在这几天的愤怒与屈辱全部释放出来的境况下变得狰狞而扭曲起来,就在他手中那柄奇特武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就确信自己已经获得胜利了。 不过出于谨慎与需要发泄的心情,他也没有留手,直接启动了当前的最大发力,用于野兽无异的吼叫,喊出了那被封存的真名。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魔力的风暴发出了剧烈的音爆,席卷在吉尔伽美什的周围,溯然的狂风以要撕毁一切的姿态朝着四周扩散,掀翻草地,破裂磐石,而更多的风浪则是紧紧的环绕在乖离剑的剑身上,他们都是由魔力浸染而成红色风暴遮蔽了原本的天色,他们盘绕在最大出力的乖离剑面前,融入其中,化作新的力量。 “乖离剑啊?名不虚传呢……不过,这回还真是彻底闹大了呢。” 确认了这把剑的威力之后,罗兰也有些感叹,这把剑刃在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的地位与故国的盘古斧相当,是那种开天辟地的概念化身,这种程度的出力,就算是亚瑟的誓约胜利之剑也不解封的状况下也只能被碾压。 他的名称是对界宝具,却不仅仅是单纯的对结界,而是对于世界本身的破坏,罗兰所看到的场面已经是被抑制力压制后的情况了。 可即使这样,还在蓄力的情况下,吉尔伽美什周身的空间就开始出了破裂的断层,断层中涌出了新的飓风,化作了汇聚在螺旋剑身上的力量之一。 乖离剑的旋转也越来越剧烈,三段剑刃都化作了一团闪耀的红光,显然,吉尔伽美什口中的审判之时马上就要展现在他们眼前了。 可罗兰依然没有慌乱,他看着兰斯洛特和亚瑟。 “怎么样,要我来解决这件事情吗?这好像超越了你们处理的级别呢?不过没关系,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罗兰没有任何要责怪他的意思,吉尔伽美什是能够被他承认的,超越rider那种一流英灵,属于真正的破格级的存在,之前的战绩对于亚瑟他们来说已经足够辉煌了。 更何况,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看到这一幕。 不然的话,阻拦这场战斗的方法多得是,他为什么非要派亚瑟来呢?圣剑与乖离剑的对轰,哪怕都不是全力,也是很震撼的一幕了。 不用说还有兰斯洛特与亚瑟王的恩怨情仇这种让人只想抓起爆米花好好看的兴奋剧情了。 当然,虽然让亚瑟来八成的原因都是为了搞事,但让这位骑士王与吉尔伽美什起争端也占据了一部分原因。 毕竟,这位星之圣剑使在没有领悟到真正的意志之前太过于摇摆不定了,虽然吉尔伽美什与亚瑟完全合不来,但对方蛊惑人心的歪道理确实一套一套的,无限月读也不是什么绝对的正义,在言峰绮礼与远坂时臣这对师徒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的时候,稍微埋下一个钉子也是有必要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羁绊的胜利 “不,master,这次,还请您多相信我一点吧。” 亚瑟直接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露出如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 “是吗,不过,这一击已经无法阻止了,你也还是决定这样做吗?” 虽然已经算是同盟关系,但因为罗兰的性格和一副幕后黑手样子的缘故,他意志没有跟亚瑟有什么交流,像今天这样主动搭话还是第一次。 不过因为情况的紧急,亚瑟也没有废话什么,“解放宝具需要时间,那个时候太晚了。” 誓约胜利之剑的释放是有前摇的,这段时间,被打断宝具的释放,或者直接被干掉在其他世界线中,亚瑟都经历过这样的结局。 “不过,我还是要做,兰斯洛特卿已经迎上去了,就代表,在我解放宝具之前,那家伙的攻击是绝对伤不到我的!” 亚瑟震开了身后的披风,平常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的模样消失不见,金色的竖瞳里荡漾着危险的弧光,脸上居然也露出了充满狂气的笑容。 “毕竟,臣子都孤身上前,身为他的国王,我难道还要逃避吗?哪怕战斗,也是一样的!” 拯救自己的国家,是亚瑟王的愿望。 又或者说,是他认为自己身为王应该承担的职责。 而王,代表的是什么呢?他是国家身后有力的支柱,是永远不会离开的慰藉,是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命定之人。 但对于已经经历了自己失败一生的亚瑟来说,不列颠的意义,已经没有刚开始拔出选王之剑的时候那么单纯了。 最表层的王,是理想,是职责,是是负责引领人民与国家走向存活,避免悲剧的圣者。 而在这个过程中,亚瑟则收获了更多的东西。 与臣子的羁绊,与忠诚的骑士们并肩作战,与信任自己的人民们立下伟业,除去最本身的职责,就算没有王的身份,亚瑟也不会抛下这些东西的。。 亚瑟王和不列颠,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般配的组合吗? 更加宏伟的光芒出现在了亚瑟的身上,衬托着他的骑士铠甲熠熠生辉,而亚瑟,也微微的伏下身子,将圣剑高举,好像在祈愿什么一般,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坚毅的笑容,但任何人都能轻易的看出,隐藏在笑容下的决心和温暖。 这个熟悉的笑容,与当初的发现了死者方舟后的罗兰,一般无二。 而在前方,兰斯洛特已经再次解放了宝具,对着平如镜的湖光之剑施加过度负荷,使深藏其中的魔力溢出,转用为攻击的手段,如同澄净的湖水意义,湛蓝色的流光之刃也首当其冲的迎上了乖离剑前端的风暴。 光芒,狂风,流动的魔力之刃在乖离剑蓄积的风暴中若隐若现,这些个体单独的威力不强,可一起被引爆的时候,依然成为了一堵坚硬的墙壁,阻拦着乖离剑所挥出的风压前进, 而之前被安妮的权能虚化的狂气也重新浮现了上来,他们本就是来自职介的诅咒,单单只是有限度的权能根本无法毁灭他们,安妮的权能确实将他们变成虚幻之物,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些无形的狂气依然覆盖在兰斯洛特的身上,在权能解除的那一刻,他们再次疯狂了涌了上来,让这份诅咒啃食掉兰斯洛特所有的理智。 这当然不是安妮的背刺之举,作为对英雄抱有憧憬的魔王,唯独像兰斯洛特与亚瑟王这种以自己的意志战胜了历史中的过错,选择以勇气继续前行的人,她绝不会背叛他们。 她是在做出了准确无误的判断后,在有原因的情况下解除了自己的权能的。 兰斯洛特的理智的确又消失了,但在此时,已经解放了宝具的他,事实上不需要多余的理智了,吉尔伽美什的这次攻击声势之大,威力之高,甚至还要超越她全力填充的魔弹。 作为同样有着足以消灭国家的强大权能,魔弹之射手的安妮明白,这一击挡不下来,兰斯洛特就是死,挡下来了,她也会马上带着自己的英灵跑路。 这位骑士的理性已经没有必要性了,反正这一击之后,一切都会结束,不如让重新让狂气占据主动,换来更多力量的加持。 在安妮的供给下里,英灵抽取的魔力虽然可怕,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事实上,如果只限于一场战斗的话,对于这场圣杯战争的其他英灵来说,无限的魔力就如同空气一样常见。 而在这种魔力和狂化后本能的加持下,湛蓝的湖光之刃毫不客气的抢夺了乖离剑的地盘,与他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与亚瑟王的圣剑不同,兰斯洛特的宝具无悔的湖光这种用法本质上是另辟蹊径的偏门,只是有一击的光之斩击。 也因此,唯独在他绽放的那一瞬,绝不会迅速溃败! 乖离剑所消灭掉的湖光之刃对于整个结界里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的,更多的湖光之刃从更新出现,蜂拥而上。 可以斩断钢铁的风压?击碎掉。 蕴含着碾碎空间的魔力?击碎掉。 又或者是断掉的空间本身?击碎掉。 无悔的湖光是来自湖中仙女的馈赠,是与常规的圣剑同格的神器,就算是以力压人的乖离剑,在如海的魔力供应与无穷无尽的湖光之刃侵蚀下也好像陷入了流沙一般,有天空朝着下方迸射的红色光柱居然以普通人都能观察到的缓慢速度前进着。 被吉尔伽美什认为认为战斗力不如亚瑟的兰斯洛特,在此刻居然表现出了就算是亚瑟也要略逊一筹的实力,这种表现就连罗兰都有些讶异的长大了嘴。 他没有小看过兰斯洛特,好歹对方也是圆桌骑士最能打的几位,一流英灵中也是非常优秀的人物,哪怕有狂化拖累,可只要御主愿意付出代价,与更高级别的英灵争锋也是办得到的事情。 但兰斯洛特现在的弱小也是无可置疑的事实,这里是弑神者的世界,在拼概念的世界里,虽然他也得到了加持,但毕竟他原版的不从之神已经降世了,现在他身上的钢之概念,是从神话中糅杂了剩下精华部分的东西,用强度来形容的话,他在不从之神的概念上得到的加持甚至还比不上一般的assassin,可兰斯洛特用事实证明了,龙游浅水也依然是龙,就算是处于底层的加持,在信念与硬实力的支撑下,只是短暂的交锋,他依然不逊色与位于顶端的吉尔伽美什。 这是底蕴,经验,意志,的结合,是兰斯洛特展现给亚瑟的资格。 能够成为名副其实的圆桌骑士,伴随亚瑟王走过一生的资格。 “啧,”作为亚瑟的背景板,吉尔伽美什明显没有什么成人之美的好脾气,他厌恶的看着兰斯洛特身上展现出来的光芒。 “湖中仙女的宝剑?真巧啊,本王也讨厌那些家伙呢,加上你是亚瑟这混蛋的手下吧,真是的,本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了,区区结萤火之辉,就敢来本王面前卖弄吗?ea!让这些家伙见识你的力量!” 没有人能理解吉尔伽美什此刻的厌恶程度,这来自与他骄傲的内心与那段最为黑暗的人生经历。 这个时期的他,还没有幼年的纯粹,老年的豁达,而是集合了心中的不甘,黑暗,愤怒而诞生的,把闪光点都深埋下厌恶之下的暴君。 吉尔伽美什的这种愤怒伴随着魔力深切的传达到了乖离剑身上,剑身上螺旋剑刃的旋转再次加速,空间断层发出悲鸣,无尽的狂风化作尖锐的獠牙,被驾驭着冲向亚瑟。 乖离剑所发出的攻击也终于有光炮变成了像光剑一样的东西,凝实,威力却更大了,就好像餐刀切开黄油一样,就算连同格的宝剑,无边无际的光之斩击,在被切开的世界面前,也都是虚妄的东西。 最大出力的乖离剑,以不可阻挡的决绝姿态,展现了开天辟地的概念。 就好像流星划过天际一样,乖离剑前进的路线也在世界上刻上了一道无法复原的显眼印痕,被分开的空间中,只有无限的黑暗与不需要描述的恐惧在弥漫。 终于,在吉尔伽美什狰狞的眼神中,乖离剑的攻击即将触及兰斯洛特。 而这个时候,在罗兰垂下头掩饰自己笑容的时候,异变也终于发生了。 吉尔伽美什握着乖离剑的手忽然一颤,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感觉。 他的魔力供应被断掉了。 在失去了后援支持的情况下,即使他本身没有停止输出,但乖离剑的声势还是因此出现了些许不稳定。 “该死!” 吉尔伽美什完全失去了之前自信的神态,以气急败坏的样子大骂着。 作为早就看穿罗兰大部分本质,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俯视一切的吉尔伽美什,就算到了现在,也很难接受自己被背叛的事实。 按理来说,对方在完成计划,达到那个梦中世界的结局之前,应该还不会与自己撕破脸才对,难道不是吗? “罗兰,你的野心还真不小呢!” 既然罗兰现在背刺了自己,不可能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但他又没有配合亚瑟发起攻击,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是故意的,特意挑这么重要的时机,就是为了见证吉尔伽美什的丑态。 可无论怎样恶毒的咒骂,都无法动摇罗兰分毫,他看着吉尔伽美什的愤怒与痛苦,只会感觉到更多的愉悦。 自大的英雄王,终于掉进了自己亲手挖的陷阱里。 并且,不管事后吉尔伽美什想怎样宣泄自己的愤怒,现在他都必须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在被御主中断了魔力的供应,虽然还不至于就此消失,可要支撑乖离剑这种级别的消耗还是太过了一点。 可就算他的宝库里有无数可以提供魔力的宝具,但在战斗的时刻中,可没有那么多余韵。 “就算是这样,也必须杀死你们这些杂种!” 吉尔伽美什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清楚的意识到了当前的情况,虽然后续的魔力供应被中断了,但已经注入乖离剑的魔力还是存续的,乖离剑的力量还可以持续片刻,趁着这个时间,解决亚瑟他们! 随着主人进攻意念的发出,乖离剑身的红色螺旋转动的更加剧烈了,逸散出不祥的红光,而即将和空间一同被切割成碎片的亚瑟则是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微微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 被切割的空间,爆炸的火焰,弥漫的湖光之刃,都像镜子一样四分五裂,出现在碎片下的,是一层新的世界。 这种始料未及的场面让罗兰都愣了一瞬,但他看到周围颤抖的虚幻街道开始像从悬崖坠落意义,重新变回真实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安妮权能的作用,本就是制造一个分离的世界,她也没有任何想要牺牲和死拼到底的想法,从一开始,这个结界,就是起盾牌的作用。 这种像套娃一样的操作让吉尔伽美什有着措不及防,但他很快就没有心情去咒骂安妮的狡猾了,因为更加危险的事情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英俊而冷漠的骑士举着手中有着光芒在燃烧的剑刃,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躲到自己身后做鬼脸的罗兰,剑尖对准了吉尔伽美什的方向。 虽然这层虚幻的世界在乖离剑面前阻挡的时候十分短暂,但还是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面对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吉尔伽美什,不用人多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亚瑟举起手中的常胜之剑,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红色风暴,主动踏出了一步,誓约胜利之剑也发出清脆的鸣声,回应着主人。 “excalibur——!” 光的洪流再次出现在大地上,宛如巨龙一样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奔行着,他毫不畏惧的撕咬着乖离剑的红色风暴,并一寸寸的将它顶了回去。 这并不是乖离剑不如誓约胜利之剑,可一边是魔力无限量供应,气势正盛的亚瑟,一边是被不断打脸,无法提供魔力的吉尔伽美什,就算乖离剑的质量再好,也弥补不了这种差距。 红色的风暴与其说是被压制,不如用萎缩了更加恰当,失去了魔力供应的乖离剑出力自然大大的减小,这趟亚瑟的圣剑之光以畅通无阻的姿态射向了吉尔伽美什。 第三百五十五章 妥协的英雄王 吉尔伽美什的面庞更加扭曲了,他嘴角的笑容早已消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不,不!本王……”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遮蔽了视线,灼热的光之洪流,久违的死亡气息再次盘绕在吉尔伽美什的身边,他还来不及吐出最后的话,就直接被淹没在了圣剑的威光中。 而注视到这种景象,兰斯洛特以跌跌撞撞的姿态发出了分不清是欢呼还是慰藉的吼声,他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的责任,忘却了危险,一心只想看到吉尔伽美什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亚瑟紧握着手中的圣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圣剑解放的光辉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星痕,他在这种圣洁光芒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出尘。 “如何,和臣子并肩作战的久违胜利,不笑一下吗?。” 罗兰端着下巴,心思浑然不在战斗上面。 亚瑟有些麻木的看了一副事不关己的罗兰还有凝视着他,想要说什么,但身形已经被安妮彻底虚化,变成幻影一样的兰斯洛特开始被御主强行脱离这里的场景,将手中的圣剑微微垂下,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就算是一向温和的他,面临这种情况后,也已经很难主动笑出来了。 不过这种与冷漠形成反差的举动反而让亚瑟的表情显得十分有趣,罗兰的也频频点头,一副满意的样子。 “抱歉,master,我无法留手,只能以杀死他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 “战斗已经结束了?” 罗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亚瑟的话,语气中带着点讥笑的意味。 “亚瑟,你要明白,那种越是自大,越是骄傲的人,他们的恶心程度,也就越高啊,虫子,只踩一次都不一定能踩死,何况是英雄王呢?” 亚瑟迅速的拔出剑刃,再次进入战斗状态,警惕的看着周围被灼热的光炮给毁灭的宛如地狱一样的场景。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块像焦炭一样的物体上。 在被光辉灼烧的一片狼藉的泥土里,一团分不清面目的物体站了起来,灰烬好像雪花一样从他身上片片剥离。 在灰烬的下方,首先露出的是一张狼狈的脸庞,吉尔伽美什引以为傲的完美发型已经被散落一地,血红的颜色裸露在外,与他脱落铠甲后的皮肤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吉尔伽美什的身上缠绕着一层层锁链,哪怕是被中断了魔力供应的乖离剑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以兰斯洛特和亚瑟的宝具也合击也顶多是做到击败,而并非杀死他。 更何况,这种正面战斗还没有让那个吉尔伽美什在这个时候陷入绝境,正是因为天之锁的保护,他才没有在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辉中化为灰烬。 “赫赫……” 从嘴里发出如同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吉尔伽美什看着自己丢人的模样,眼神怨毒,心中的情绪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一样。 “这样,竟然还没死吗?” 纵然是现在的亚瑟也感到有些敬佩了,对方的强大的确是他生平仅见的,吉尔伽美什有着配得上自己态度的实力。 比较可惜的是,他遇上了另一个更凶悍的家伙而已,亚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罗兰。 罗兰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而是看着吉尔伽美什确定了一下对方的状态,“用了什么续命的灵药吧?毕竟那家伙的宝物我也要赞叹一下呢,既然没有被彻底化为灰烬,那么苟延残喘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不过,要继续战斗下去的话,还是比较困难的吧,亚瑟,你还是赢了。” “不过,那家伙有着单独行动a的固有技能,他应该还有最后一次反击的能力,所以,给我个面子,亚瑟,就此休战如何?” 微眯着眼睛,发现吉尔伽美什体内还有魔力残留的罗兰直接道出了吉尔伽美什最后的依仗,并朝着亚瑟示意。 亚瑟看着吉尔伽美什现在凄惨的造型,碧绿色的眼睛颤动着,最后缓缓归于沉寂, 说到底,他和吉尔伽美什本来就没什么巨大的仇恨,虽然击败了对方的确有着出于自己意志的元素,但也只能算是一时冲动,罗兰这一副我才是主谋的口气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他一手为之,才造成这种结果的吧? 亚瑟刚要开口,可忽然一阵笑声打断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久违的痛苦与愉悦……” 有些邋遢的吉尔伽美什以弓着腰的姿态来到了战场上,他身上满是血迹与泥土,那张扭曲的脸上甚至还沾着几滴血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吉尔伽美什做出狂笑的姿态。 看着吉尔伽美什与往日的优雅完全不同的姿态,罗兰的嘴角像鲨鱼一样咧开了一个有些诡异的弧度。 等到笑声落幕后,吉尔伽美什重新抬起头,先是看着亚瑟,说道:“固执的圣剑使,你之后必然会后悔与我为敌这件事的。” 发出了这明面上像是威胁,但实际上是只有罗兰才理解的暗示之后,罗兰体内涌动的咒力稍稍平复了几分。 本来他都做好了吉尔伽美什因为过量的刺激而准备决裂后,将他在计划中的位置抹消掉的准备的,但看来和他想的一样,这个精神扭曲的家伙,在忍耐这方面,也比他预想的要高得多。 虽然因为一时兴起可能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但罗兰还是觉得很值得。 因为吉尔伽美什在战斗中所露出了那种表情太美妙了,在过去所收获的乐趣中,这件事带来的观感也是名列前茅的。 不过,既然对方还没准备将无限月读的真相揭发,继续欣赏英雄王的挣扎也是一件美事呢。 而吉尔伽美什的目光也转到了罗兰身上。 “还有你!罗兰,你就看着吧,尽情的欣赏本王现在的样子吧,这充满了痛苦,悲伤,与愤怒的丑陋模样,本王承认你了,承认你由狂悖的愚蠢之徒,升格为会被我铭记的敌人,因此,你就放心好了,在见证你悲惨的结局之前,本王绝不会就此停下的。 “因为,一想到你面临破灭的模样,我就感到无可抑制的愉悦啊!太愉悦了!你的每一丝痛苦都会成为我值得铭记的食粮!” 发出了一连串像极了变态的话语之后,吉尔伽美什后知后觉的朝着罗兰的方向微微躬身。 “那么,还请继续回复我们契约吧,……御主。” 再找到了愉悦的意义后,吉尔伽美什就像开了窍一样,一改往日沉闷的表情,变得有些油腔滑调起来,还带上了些许珍惜生命的意味,他并不是害怕死亡,他只是害怕在死之前没有找寻到足够的愉悦而已。 这番退让而恭谦的话语让罗兰的嘴角抽了抽,他不是那种会局限于个人善恶的家伙,所以吉尔伽美什才敢来到他的面前,并作出这么危险的举动,这就是打着罗兰不会杀了他的打算吧。 不得不说,虽然暴虐,但吉尔伽美什只要找对方向,情商就会有优秀的增长,他找到了自己继续参加圣杯战争的意义,用他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在被罗兰仅仅是因为乐趣就背刺了之后,吉尔伽美什更加认清了对方的混沌。 不局限于个人的善恶? 罗兰的确是这种人,可这只是他属性的一部分而已,如果有人妄加利用这个性格特点的话,他才会发现,混乱而任性,才是罗兰的本质。 救人,杀人?魔王?救世主? 这一切都无关世界,无关其他人,只是看罗兰想不想做而已。 “呵,”罗兰轻笑了一声,旁边的亚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冷静的举起了圣剑。 “是吗?虽然在我看来是惩罚,但这可是实打实的背叛喔,你真的准备就此揭过吗?英雄王?” 可罗兰立马按住自己这位过于贴心的英灵的肩膀,制止了他,翘着嘴角,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别开玩笑了,御主,我们之间亲密而脆弱的关系你再清楚不过了,一旦有一方陷入弱势,另一方就会毫不犹豫的发起攻击,抢夺支配权……” 脸上挂起笑容的吉尔伽美什忽然连同笑容与眼中的讽刺一通凝固了。 他感受到了契约的重新连接和魔力的供应,在确认了这点后,吉尔伽美什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直起身来, 在他的身后,一圈淡淡的金色波纹放射出微光,而一个奇异的小瓶子,也从波纹中探出,落到了他的手中。 殷红的鲜血因为握住瓶子这个动作而再次溢出,给他身上已经干涸了暗红色血迹重新覆盖了一层新的油彩。 而吉尔伽美什毫不在意的打开瓶子,一边让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碧绿色灵药浇在自己身上,一边说道。 “这次是本王输了,本王自然也不会逃避这个事实……” 因为过于剧烈的动作,鲜血不断的从吉尔伽美什的身上涌出,他那双稳定而有力的手轻轻的颤抖着,逐渐被鲜血染红,却无法动弹分毫,随后又被强力的灵药给修复,在罗兰逐渐被血色视界覆盖的眼中,那个被他嘲笑的英灵抬起了头,露出了嘲讽而又高傲的笑容,一如当初的会面。 “不过,御主,别忘记了啊,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本王为了自己的任性,付出了自大的代价,而你,为了追求愉悦,也应该付出代价,即使有那个圣剑使作为后盾,即使你是这个世界最强力的猎人,” 明明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没一个字节都像来自北极的寒风一样,传来死亡的冰冷深渊所拥有的气息。 “——可别因为大意,被猎物咬断了喉管啊。” 英雄王高傲的昂起头颅,看向了罗兰。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英雄王。” 罗兰的眼神越来越亮了,他看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吉尔伽美什,脸上从容的笑容都没有半分变化。 事到如今,他对于吉尔伽美什的评价依然一如既往。 ——区区一介英灵,还真敢说啊。 就这样,这对虚与委蛇的主从在亚瑟诡异的注视中,再次重归于好。 但很显然,吉尔伽美什也没有什么想要继续待着丢脸的意思,很快就灵体化消失后,打着去追寻其他弑神者踪迹的名号离开了。 不过,对于这个说法的真实性,罗兰倒是没抱有怀疑的态度。 谁说找到其他弑神者,就一定是要去攻击呢?英雄王虽然自大,但也不是一直都是处于蠢货的范围内的,为了计划和目标,对神明的恨意确实可以压下对方想要暴走的打算,但以那家伙的性格,要是什么都不做,才是怪事。 虽然这更符合罗兰心意就是了,只要星之圣剑使没有受到影响,就算是魔王们集合在一起,也不过是更加方便他一起解决而已。 “现在要回去吗?master……” 见到周围人的踪迹已经彻底消失,亚瑟试探性的问道。 “啊,”罗兰刚准备回应,然后眼神一凝,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我本心是赞同这个打算的,不过,作为这场圣杯战争的第一战,看来有人不想就这么快结束呢。” “出来吧!那边的家伙!” 罗兰的声音如同古钟的轰鸣一样,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开始朝着周围扩散,空气里弥漫的粉尘与周围的建筑也都开始颤抖起来。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罗兰的直觉就开始发出有麻烦的示警。 很快,那股显眼的气息也直接靠近罗兰所在的位置,这让亚瑟眼神一凝,因为,那股宛如出鞘的利剑一样的锐气,让他都心中一紧的力量绝不是普通的敌人能够拥有的。 亚瑟抬起头,将没有丝毫遮掩的来者全貌收入眼底。 那是一个金发的青年,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让人很有亲切感的夏装,脸上也挂着爽朗的笑容。 他的背后背着一个长条状的盒子,就如同装小提琴之类东西的置物盒一样,在电影中,这类盒子也经常用来储存狙击枪,或者魔杖之类神秘的东西。 可不需要打开那个盒子,亚瑟就可以确定,那是一把剑。 这个神秘的金发男子是跳着来的,没错,并不是飞行或者其他魔术, 更没有什么身法之类的技巧,甚至连基础的转移力道也不会,金发青年大笑着,像踩着石头过河的小孩子一样,用已经超过英灵,完全不讲理的身体素质,在空气中踩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爆作为落脚点,朝着罗兰的方向奔袭而来。 “这就是,弑神者的力量吗?” 本来还因为亚瑟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高兴了一会儿的罗兰在金发青年出现的时候,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的直觉,果然没有错。 “笨蛋们连找麻烦都要同一天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来袭的笨蛋 “笨蛋?” 对于御主的描述,亚瑟感到有些奇妙, 从青年的身后瞥过去,亚瑟还能看见落下的水渍,想必对方是察觉到罗兰存在之后,就踩着海过来的吧,就算强化后的身体足够结实,这也够胡来的。 “哟!” 在罗兰面前的街道上,青年停了下来,可他那汹涌魔力所强化的身体素质依然掀起了狂暴的风压与威势,将周围的地砖给压成了堪比子弹的碎片。 在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下,依然被安妮的权能保护了大半,也算是古迹的街道,就这样被金发青年给直接毁掉了,可对方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就没有在关注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豪气还是真的不在意。 金发青年露出爽朗的笑容,充满期待的看着罗兰。 “好久不见,我的挚友,有没有想我啊!” 多尼爽快的做出了回应,兴奋了朝着罗兰挥了挥手。 他的语气十分熟稔,像是和罗兰认识了许久一样,可今天满打满算也只是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亚瑟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内情,但在周围破烂的环境与双方对峙的氛围的影响下,他还是理解了罗兰将多尼当成一个自来熟的傻瓜的原因。 罗兰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还有一股奇特的魔力,这隐隐的威胁感与这股锋锐的气质,看来你抽到了一张好牌呢,不召唤出来吗?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英灵,saber,他就是资料里说的那位,同时兼具傻乎乎的性格与精湛的技巧,被称为剑之王的多尼。” “傻乎乎是多余的!” 多尼下意识的反驳了,想为自己的智商做出辩护,可这种反驳反而让罗兰的脸上更加怜悯了。 “算了,总之没错,我就是剑之王,saber,你是钢的英灵吧!这种强度,真是让人兴奋!对了,说不定你也是我小时候崇拜过的英雄呢,今天真是太走运了!” 看着陷入自言自语,情绪高涨的多尼,就算是温和的亚瑟也感到了一丝无奈的情绪。 “那么你找我有何贵干呢?要开打就快一点,如果不是那位陌生的英灵,我可不会给你这个笨蛋那么多的耐心。” 罗兰没有因为这是第一位主动送上门来的对手而给多尼什么优待,他冷漠的回应着,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跟笨蛋对话久了,会不自觉的被拉入那种奇异的氛围之中。 “啊,这确实是我的目的啦,不过,身为同伴,一个人独占两个猎物还是有些过分呢。” 听到罗兰的问题,多尼反而苦恼的摇了摇头,一点也看不出身为弑神者的优越感。 “所以,虽然我无所谓,但罗兰,能麻烦你分出一个英灵或者自己去和那家伙战斗吗?” 在关乎目的的话语中,虽然多尼仍然是一副爽朗的表情,可那任性无比的理由还是体现出了他身为弑神者,作为魔王的那股霸道。 罗兰挑了挑眉,“在我遇到的对手中,你是唯一一个不选择全都要的,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宽容的人。” 别看多尼这种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样子,在日常中也经常吃亏,但遇到心仪的猎物之时,他体内的凶性在弑神者中也会前几的。 被抢走了猎物的沃班侯爵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办法啊,好歹是我崇拜的英雄,并且难得与我合得来,要是这样做,太过小气了。” 刚刚还说出任性话语的多尼此时又变成一副懊恼的表情,眼神中满是不舍得。 罗兰眼睛下意识的咪了起来,英雄吗?能被多尼这种不学无术的笨蛋知道,对方的知名度想必十分高,而且来源的神话也应该传播很广才对。 这样想着,罗兰也没有要按捺自己好奇心的意思。 黑影兵团无声的开始在影子中蔓延,很快就发现了远方的高楼上,那个把长枪随意的托在地上,有着一头绿色头发的俊朗男子,虽然是一介英灵,但他身上的钢之气息的浓郁程度直逼亚瑟。 亚瑟可是抢夺了最后之王模板的钢,虽然大部分都集中在圣剑上,但剩余的力量,也足以让他超越大多数钢之英雄了。 能逼近他的钢之英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说作为钢的模板而诞生的人物。 而多尼所召唤的那位,就是其中之一。 “难怪你居然会让步啊,有趣,那么,saber,交给你了。” “是,御主。” 亚瑟深深的看了多尼一眼,朝着开始肆无忌惮的释放斗气的敌人方向敢去。 而多尼也直接挡在了罗兰的身前,把背上的盒子放到了胸前横立着。 “那么,该继续那场未完成的战斗了!开打吧,罗兰!” “在局势未明的时候率先朝最强者发起倾注一切的战斗,多尼,真有你的。” 这种纠缠不清的行为让罗兰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就知道招惹笨蛋不做出了结会留下后患,这都是因为年轻气盛犯下的错误啊。” 多尼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只有让人心中一凛的精光。 “正好相反,我没有什么时候要比现在还要清醒了,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肯定要被安德烈骂,但是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剑之王毫不畏惧的与罗兰对视着,露出了凛然的笑容。 “与你战斗一定会很有趣。” 多尼拿出了木盒中的武器,和上次一样,这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把标准的骑士剑而已。 八十多厘米长的剑身,双面开刃与厚重的剑身都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可当多尼握住这把普通的量产骑士剑之时,他的威胁感在罗兰的感知里提升了好几倍。 “你有着不容忽视的‘剑’,在这方面的感知上,我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所以,请让我见识一下吧!这可是我第一次遇到能一瞬间就感觉到振奋的剑,甚至获得了权能的我,都有可能无法匹敌,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见识一下!” 像是固执的要着喜欢玩具的小孩一样,多尼的眼睛开始变得灼热起来,身上的气势也开始缓缓聚集。 罗兰停下了准备挪移的动作,也露出认真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多尼,对方已经进入战斗的状态,在做无谓的举动只会增加多余的麻烦。 他是这样判断的,实际上,在看到多尼脸上的表情之时,罗兰就明白今天必须要和他打一场了。 那是在战场上脱颖而出的英雄才会拥有的表情,享受厮杀,渴望胜利,不带有其他情绪,没有杀意,没有敌意,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与更强大的对手交战,为此死亡也无所谓的这种执念。 “你这种战斗狂的性格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对你智商的一种弥补吧。” 虽然决定了迎战,可罗兰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他露出认真而冷酷的表情,像老师看待学生,将军看待士兵意义。 “萨尔瓦托雷·多尼,你确定要挑战我吗?我不会手下留情,即使伴随着死亡的可能,你也仍然坚持自己的挑战吗?” “当然啦!” 多尼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狂气的笑容。 “如果遇到你这样的敌人却傻乎乎的不去挑战,这可是比死亡还要让我后悔一千倍,一万倍的啊!” “很好!” 罗兰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狰狞起来,“既然如此,就用你的哀嚎与鲜血来取悦我吧!” “喔喔,就是这样感觉!” 看到罗兰那张俊美脸庞上宛如野兽一样狰狞,仿佛映射出了深渊一般的可怖笑容,多尼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没错,就是这样啊!我越来越振奋了,好久没有感受到全力作战的喜悦了,今天来这里,果然是正确的决定,不对,应该是命运的安排才对!可别让我失望啊!”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多尼边抬起脚步,借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在地上踏出了一个有着密密麻麻蛛网裂纹的大坑,借助这短暂的助理,身形暴射而出,举起手中的骑士剑,好像山岳一般,朝着罗兰狠狠劈下! 而罗兰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任何改变,他张开手心,流水一样的阴影迅速在他掌心中汇聚,被拉成,变形成了一把与多尼手中的骑士剑等长,有着柳叶状剑身的长剑。 尽管如同水晶一样通透,但位于这把阴影之剑内部宛如呼吸一样的姿态还是彰显了它的不凡。 他们双方同时都默契的没有使用权能,而是进行技术与肉体的比拼。 罗兰身影微微一动,便轻易的避开了这迅猛的一击,也许多尼作为弑神者的魔力与力量的确可以媲美英灵,可是,罗兰本身就是超越英灵的存在啊! 而剑术,也算得上是罗兰少数敢说不是略知一二的东西,从小到大,在这方面的造诣上,罗兰有着不逊色与任何人的深奥水平。 更何况,刚刚才旁观了一场战斗,正在学习无穷之武炼带来的技术的罗兰,此刻可是手痒的很呢! 罗兰在转身之后,脚掌就是直接向前一踏,手中的阴影之剑借着这转身的助力,没有丝毫迟滞的在空中划出一道亮银色的危险弧线,直接攻向了多尼的腰部,打算将他斩成两半! “铛——!” 阴影之剑与被魔力包裹的骑士剑在空中剧烈的碰撞着,激起四溅的火星,在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威势面前,多尼的身体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竟然硬生生的将劈下来的剑刃转移了方向,与罗兰开始了最直接的碰撞! 可罗兰却没有要僵持的意思,作为突袭的一方,他毫无疑问的形成了力道上的压制,在魔力的二度爆发下,多尼的身形被直接打退,而罗兰却没有任何退步。 摩擦着手中的阴影之剑,罗兰的表情更加狰狞了,可在这抹狰狞之下,是他无法掩饰的愉悦。 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不需要压制自己,也没有其他因素,只是单纯的技艺与魔力的交锋比拼了,而在新收获的无穷的武炼的影响下,罗兰现在只感觉自己仿佛在云端一样轻盈,手中的剑刃与身体的交融感也更加真实。 “死!” 发出宣告的话语,罗兰手腕微微一颤,挥动的剑刃就在空气中化为了银白色的弧光之影,似雷光,又似暴风,以一种刁钻而狠毒的角度直接刺向了多尼的脖子。 就算是弑神者的体质,挨了这次攻击,也要直接丧失战斗力,除去大开大合的战场剑术,精准而优雅的稳定,才是罗兰最习惯的姿态! 多尼的眼神一凝,在被击退的情况下,他能够做出的反应极其有限,只能看着那黑色的毒蛇缓缓刺向自己的身体。 而在下一刻,汹涌如暴风雨一般的魔力便从他身上涌出,伴随着抛出的剑刃,再空气中掀起了新的风雷。 多尼一脚踩在地面上,粗暴的将手中的骑士剑掷了出去,对于一个剑士来说,这算得上是无可奈何的举动了。 在爆发的魔力近乎无止尽的灌注下,坚固的骑士剑身上开始浮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发出尖锐的呼啸,直直的飞向了罗兰刺来的阴影之剑的剑尖。 “嘭——!” 明明是剑与剑的对拼,却发生了好像爆炸一样的巨大声响,飞射的金属碎片呈现圆球状随着汹涌的气浪一同爆开,无数道螺旋的气劲将周围的地面,房屋,墙壁给撕裂成了细小的碎片。 虽然这只是二人对拼之间的余波,可一般的魔术师扔避免不了多出几个血洞,甚至获得死亡的结局都不是没可能。 罗兰看着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多尼,随手挥舞了一下手中完好的阴影之剑,用尖锐的剑气,斩断飘散的烟尘。 作为黑影王国的一部分,阴影之剑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破,之前飞溅的金属碎片虽然多,可都是来自多尼的骑士剑上的。 多尼眯起了眼睛,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刚刚的他离死亡的距离并不算远,可他心中没有任何惧怕,反而更加兴奋了,只展露了一瞬间狼狈也全部消失不见。 他捡起了地上只剩下一小半的残剑,在这超越剑刃本身材质的对拼中,这柄坚固的骑士剑还是毁掉了,除了完好的剑柄,他原本宽大的剑身上大概之留存了不到原本四分之一的剑刃,用破剑形容都算是赞美了,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这就是一个应该回炉炼铁的废金属。 但经历过一次多尼权能的罗兰清楚,这样的动作,反而说明对方要动真格的了。 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七章 剑的比拼 多尼握着那把断剑,却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他的姿势依旧端正无比,神情也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感觉。 他并没有粗暴的再次使用之前的权能,而是这柄断剑被银之手的锋锐浸染,变换成了绝不逊色于罗兰手中阴影之间的利器。 在这个过程中,多尼原本凛然的气势不断降低,最后彻底消失,罗兰能够感受到了,只有那把看过去就仿佛被刺伤一样的断剑。 虽然在很多时候都表现的十分粗暴,行事作风也很随意大胆,但那基本都是多尼对于不如自己者的态度而已。 用权能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用出自己珍贵的剑技?不如说,他全力使用剑技,反而是对敌人客气了。 如果是在剑术上胜过自己的人,即使对方连魔术师都不是,多尼一样会尊敬对方,但遗憾的是,自从他成为弑神者,领悟了新的剑之境界后,能让他以单纯的技艺来表达的尊重的人,只剩下罗濠教主一个人了。 哪怕是沃班侯爵那种一直和他有宿怨的强者,也并不是在技艺上的强大。 所以,对于第二个来之不易的对象,多尼打算像在飞机的头等舱上,品尝美丽的空中小姐呈上来的鱼子酱那样,优雅,缓慢的享受这个过程。 明明是一个一身狼藉,握着断剑,怎么看都处于劣势的一方,可在罗兰眼里,这就是一个凛冽的战士,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这是一个纯粹的剑士。 罗兰在心里下达了判断,对方是那种很好理解,也很难理解的那种人,只要与多尼接触,不管你是与他有仇或者没仇,你都会承认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可也正因如此,在除去战斗之外的方面,罗兰就很难理解对方的脑回路了。 “呼,” 可多尼没有给罗兰余韵,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冲了上来。 在刚刚败北的那短短时间里,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是精气神再次合一,将自己的气势提升到了巅峰! “砰——!” 伴随着多尼挥舞着断剑的姿态,空气中没有在出现爆炸的音响,而是回荡着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罗兰看着伴随着还有一段距离,却锋锐而危险的无形之剑之间与对方脚下龟裂的地板,微微皱起了眉头。 多尼在用行动向他证明,剑士的剑,可不一定要完好无损,能挥出这种无形的剑气,本身就是多尼在剑境界上的证明。 二人脚下的石砖发出剧烈的嗡鸣声,在无形之剑蔓延过来的时候,他就自然的一分两半,露出了深深的裂缝,仿佛这不是由钢筋水泥打造的,而是豆腐做的一样。 挥出这道迅猛的攻势后,多尼又发出一声底盒,从脚掌中宣泄出粗暴的力道,宛如在狂风之中疾驰的落叶一样,用轻灵而又狂暴的姿态朝着罗兰闪掠过去。 在剑气攻到的一瞬间,他本身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罗兰没有任何的惧怕,他勾起了嘲讽的笑容,看着冲过来的多尼。 “还不明白吗?你虽然不错,但与我还是有着差距的,无论多少次都是一样,真是的,就让我再将这个道理重复一遍吧。” 面对着近乎无懈可击的攻势,罗兰举起了手中的阴影之剑,也朝着前方轻轻一挥。 细密却有形的无色剑气就这样闪现在多尼的眼中,与他之前的剑气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多尼根本不明白,对面让他振奋的这个对手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天资,而被对方灌注了热情的剑,又到底有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多尼的无形剑气的确很凶猛,可罗兰在刚刚学剑的时候,就理解到了剑气的力量,抛弃了身为人类的限制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无形的剑气固然凶猛,可毕竟是无根之物,而剑气中放入如同空气一样微小的阴影分子,他的威力就会发生质变,细微的阴影并不能影响剑气本身的存在,却可以为这股恐怖的力量增加一个承载点。 在罗兰的阴影剑气面前,多尼挥出的那股斩断一切阻挡的剑气就好像玻璃与大锤的碰撞一样,直接被砸了个粉碎,他面色剧变,刚想后退,可空中忽然传来了宛若啼鸣一样高傲的声音。 “神罗天征!” 暴烈的斥力从罗兰的袖袍中伸出,如漩涡般旋转的风浪便从两边直接攻向多尼,在这种连空气都开始被推出层层叠叠幻影的斥力攻势面前,多尼却没有任何惧怕。 他甚至都没管,而是做出斩击的姿态,让魔力化作轰然爆炸的劲风,同时也把断剑横起,在自己面前筑起了一道坚固的气浪屏障。 喷涌的斥力也终于开始攀上多尼的肌肤,可多尼连痛苦的神色都没有,直接轻松的挣脱了斥力的束缚。 “弑神者的身体似乎对魔术与物理方面的攻击都具极强的抵抗力,但面对这种招式,你能抵挡下来,靠的可不单单是斥力吧?能在不表现权能的情况下使用其中一部分的力量,虽然有够死脑筋,但你果然很优秀呢。” 在刚刚,多尼的重量凭空增加了许多,导致这试探性的斥力没有将它吹飞,这也是对方对于自身权能炉火纯青的运用证明。 通过试探,罗兰确认了这一点,这也是必须通过交手才能获得的珍贵情报,不过这样一来,也就不难理解魔术师们为何会恐惧弑神者的原因了,极强的力量姑且不论,对于物理甚至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魔术的无视,才是恐惧的真正来源。 那种对于战斗的理解力还有天赋,才是弑神者真正可怕的地方。 如果只是单纯的使用大威力的权能,最多算是不受控的兵器,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学习,进步,才是让人畏惧的魔王。 “可在与我的比拼中还敢大意,你果然没有领略到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罗兰冷笑了一声,意念一动,汹涌的火焰无中生有,与风暴集合在一起,冲向多尼。 他可是记得的,用来防御的自己神罗天征的那种权能,对高温的抗性并不算强。 虽然他与火焰相关的力量并不多,但力量岂是如此不变之物! 来自鬼舞辻无惨进化后诞生的附属品,空想具现的力量,正是将个人心象来支配世界的奇迹! 仿佛被罗兰的情绪点燃了一般,如同翎羽般冲天的青色苍炎,昂然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