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死了白月光(NPH)》 狐狸出嫁了 涂山的送亲队伍在进入天穹城时迎来了一场太阳雨。 耀阳当空,雨声淅沥,无数水滴折射出七彩的虹光。 想起太阳雨意味着狐狸嫁人的传说,涂山炎萤原本就有几分忧伤的心情更加感慨。 以一己之身担负天下苍生之命运,不惜牺牲了个人幸福,莫不如是。 不过好在……她未来的这位夫婿虽然在涂山众狐中口碑欠奉,求亲那日她远远扭首一望,却是个身材长颀,眉目俊朗的美青年。 轻声细语,温文尔雅,与她对视时点头微微一笑,与外界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的传言大相径庭。 倒像是个好夫婿的模样,也许他只是误入歧途,正待她舍身相救,迷途知返…… 忽闻一个女子清脆如铃般的笑声响起,配着叁叁两两时断时续的拍掌声,在寂寥的山间回荡得清晰无比。 “昔日的大神后裔涂山氏,原来也是一群趋炎附势的狗!” 丝丝缕缕牵连的细线陡然之间化为滂沱大雨,怒吼着砸向大地,溅起半尺来高的水花。原本干燥整洁的平路聚起污泥,像一方泥潭将送亲队伍困住。 若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她又何必受其他姬妾这口鸟气? 炎萤想要跳将出去撕烂那贱人的嘴,将她的脸猛地按进此刻淤泥四溅的土中。 但头上高耸入云的双刀髻刚好抵住了轿顶,发髻与凤冠之间密密麻麻插满了精美繁复的发簪,压得她如身负千斤之重。 只要头微微一动,数之不尽地流苏互相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见炎萤烦闷,一只干枯的手从轿外探入,按住了她的肩膀,随行的木叶姑姑沉声道:“二公主,稍安勿躁。” “瑶夫人,”她听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温润声音,“莫要为难涂山夫人。” 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这似乎是……百里雅? 出声相助,不容姬妾放肆。 在那匆匆的一面眼缘之上,又平添了一丝好感。 那“瑶夫人”与来人对视了半晌,哼了一声,跺跺脚,不甘不愿地拂袖而去。 云收雨歇,阳光豁开乌云。 炎萤听见他说,“涂山夫人请。” 轿子重新抬起,发出“吱呀——”的轻响,她的身躯微微向后斜去。 应当是在攀登叁千长阶了。 摇摇晃晃之间,淡淡的云雾从耳边掠过,带来陌生的凉意。天穹城的顶端,叁千长阶的尽头是她的夫君所在之处,那里应该既高且冷。 涂山的狐狸们占据着水草肥美的高山和峡谷,四季如春,鲜花永盛,温暖的旭日千万年来毫不吝惜施舍着光与热。 炎萤一时有些恍惚,她想要拉开沉重的帘,再看看来时的路。 然而只拉开了一点,便看见了木叶姑姑沧桑而遍布沟壑的脸,如刀炬般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她。 “二公主,可有不适?” 她顿时就失了那最后的一点伤春悲秋。 作者的话: 新文很需要珠珠。请问可以投珠珠给我吗? 这次我会努力争取不沙雕的。 -- ρo1⒏αsIα 这是谁的夫人 炎萤等了很久,屋里极安静,间或烛花爆裂,发出“哔叭——”的细音。 因为太安静了,任何一丝声响在耳中听来都会被无限放大。她的身躯陡然一颤,意识到红烛即将燃尽,而她的夫君还没有来揭盖头。 头上沉沉的发饰压得她颈脖发酸。 素来习惯了欢快热闹的炎萤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陌生的孤寂和安静。 趁着木叶姑姑去安置随行部众,她伸手“哗啦——”将盖头扯下,丢在一旁,大踏步地跨了出去。 一推开门,凌凌夜风迎面扑来,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油然而生。 天穹城犹如处于一个巨大泡沫的顶端,仿佛只要伸出手,便可以摘到星辰。而向脚下望去,叁千长阶被迷雾所萦绕,遮挡住了稀落而微弱的灯火。 她又回头看看安置自己的这间房。 华秀锦被,器具考究,散发着悠悠的灵气。 然而除了她身上的这点红,别无一丝喜气。 炎萤突然回过味儿来。 她这夫君,莫不是根本就没有把今天迎娶她当作头等大事? 提着迤逦的长裙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阵,放才随意抓到了个护卫。 她单刀直入的问:“百里雅人呢?” 见炎萤一张娇俏的生脸,又直呼百里雅的全名,这一身大红嫁衣,恐怕是尊上的新夫人。 “尊上……在正殿议事……” 话音未落。 炎萤已经风一般的冲了过去。 分明那巍峨正殿就耸立在眼前,拔足狂奔了一阵,才意识到颇有一段距离。 一路上零零散散遇见几个人,看见她一路风驰电掣地向正殿奔去,虽然为之侧目,但神色却并不惊讶。 还低声交头接耳几句。 “又来了一个……” “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回……” “听说还是心宿大神的后裔涂山氏?” “再显赫的氏族,也还是要讨尊上的欢心……” 炎萤无暇顾及琐碎的声音,待到走到大殿门口之时,已经足下发软,喘息不停。 扶着巨柱歇息之时,才蓦地想了起来。 怎不用腾云之术? 门口的侍卫要拦她,她昂起头来:“让开,我是百里雅的夫人!” 侍卫沉默,举起的刀兵却并未放下。 这以前日日来闹的,都是尊上的夫人们…… 就是因为是夫人,所以才要拦着。 好不容易消停了些年月,今日又来了一个。 殿内传出一个男音。 “让她进来。” 炎萤一见到那个长身玉立的挺拔身影,顿时委屈涌上心头,快步过去握住他的手臂。 “今日洞房花烛夜,你怎么不来看我?” 男人转过身来,语声微惊:“涂山夫人?” 见他肢体抗拒,意图脱开自己的臂,顿时水光在她的眼中漾开,喉中发出一声“嘤嘤”的呜咽。 “我一个人远嫁此地,你却留我独守空房……”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又听见了那个开口让她进来的声音。 “子桑,这是你的夫人?” 炎萤闻之一怔。 子桑,谁是子桑? 他不是百里雅吗? 炎萤眼前的子桑正在不着痕迹地后撤。 “尊上,这是您的夫人……” “哦?” 一个男子从子桑的背后缓缓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已踱到炎萤的面前。他很高,比子桑更高出半头,平日里足以傲世群雄的炎萤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娇小。 他淡淡地道:“涂山氏?” 炎萤只被他看了一眼,便觉冰雪覆体,身若洞明,一丝一毫都仿佛在他的眼神之下被无情地剖开检视。 虽是俊美无俦,但在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 哪怕有人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是让生灵涂炭的杀神,顷刻之间毁灭世界的恶魔,她也是信的。 因为他的身上就是有这种让人信任的气质。 趁着她失神的瞬间,子桑终于取回了手臂的自主权。 炎萤呆呆的望着他,只听他解释道:“我乃涂山所在之地的界主子桑,在涂山和尊上之间代为说媒。让涂山夫人误会,实在愧疚之至。” 又赔了几句罪,就此知趣地告退了。 子桑一走,硕大的空间内只余他二人。 空气尴尬而沉默得可怕。 一番娇嗔抱怨却抓错了对象,心心念念的柔情英俊夫君化为乌有,换成了眼前这个深不可测让人颤栗的男人。 好似一场梦,醒来都是空。 为了打破这僵局,炎萤硬着头皮往他身上一扑。 “夫君,今日洞房花烛夜,你怎么……不来看我?” 话一出口,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仿佛行军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叁而竭。 同样的话对不同的男人说上两遍,就再没了第一遍的意境。 作者的话: 对不起,关于沙雕我是无法自控的,在此推翻第一章的努力。 -- ρo1⒏αsIα 女频苏玛丽 好像扑在了雪窟之中。 深不见底,亦没有回音。 炎萤心中发慌,惴惴不安地抬起头来。 百里雅浅琥珀色的瞳孔微微向下看着她。 她正仰着头,饱满欲滴的双唇几乎要擦到他的下颌,高耸丰满的胸部无意间贴着他的身躯,紧致光滑的皮肤吹弹可破。然而一派祸国殃民的妖媚面容之上,却有一双如孩童般天真无措的眼睛。 适才哭嚷过,水汽平添楚楚可怜。让男人一见之下心生不忍,神思飞驰,不由得幻想她在身下挣扎扭动之时,眼角又该溢出怎样晶莹而动人的泪珠。 涂山国主果然是下了大力气,不惜割舍了亲生骨肉,给他送过来这样蛊惑人心的绝美尤物来。 不动声色的打量之后,百里雅给了她一个挑不出错的回答。 “有事相议。” 男人万能万应的“在忙”,实在是浇灭一切痴缠的利器。 若是识趣的夫人,此刻就应该离开他的身躯,委委屈屈地向他一福,“是妾身叨扰尊上了……” 随后不甘不愿,一步叁回头地离去。 炎萤也愣了一愣,随即追问。 “议到什么时候?” “要议一整晚吗?” 天真尤物的口中毫不避讳、步步紧逼地说出让男人眼红心跳的话。 “夫君,今晚还洞房吗?” 没有经历过世间沉浮、悲欢离合的少女天然觉得自己是应该被每个人善待的存在。 更何况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夫君,他应该在新婚之夜用宽阔的胸膛抵着她,圈着她不盈一握的手腕,亲吻她的肌肤,热情如火、又或者是温情款款地疼爱她。 但她却无意识地忽略了十方世界的主人从来没有给古老自骄的涂山氏下过任何的聘书彩礼,涂山氏却张罗敲鼓十里红妆,意图造出百里雅与涂山结下姻缘的架势。 说到底,不过同以往从四面八方来投奔他,企图以美色讨好他的氏族是一样的。 甘居人下的侍妾罢了,却一口一个夫君,像整个涂山氏一样自我欺骗。 百里雅的声音无波无澜:“明日有贵客将至。” 就算再不知事的少女也明白了,他这是今晚要好好养精蓄锐,不欲在女人身上耗费力气的意思。 炎萤觉得自己应该就此打住,但好奇心驱使着她问:“什么贵客?” “剑修衡师陵。” 十方世界的天才少年衡师陵,以剑入道,自二十岁起便扬言要挑战魔尊百里雅。 在十方世界的眼中,衡师陵在百里雅手下不过如同一只一捏即死的蝼蚁。 世人笑他太疯癫,但百里雅却并没有。 任何能走到他身前正式交手的人都是值得重视的对手。 决战之前不能分心的道理炎萤也懂,她松开手,往后一退。 不料头上的珠串发针却勾住了百里雅肩膀上的衣料,“嗤啦——”一声,将丝线挑起,花纹破开,豁出了一条细口。 愈是心急去扯,那口子就拉得愈大。 本想快刀斩乱麻地止损,头一摇晃,随之晃动的发针勾住了更多的纹绣,一时“咝咝”之声不绝于耳,竟撕了叁四条裂缝出来。 勾下的布料挂在她发簪密布的头上,活像一颗缀满祈愿丝带迎风招展的姻缘树。 百里雅抬手褪下已经四处漏风的外套,随手搭在炎萤的肩上。 “夫人请回,不必如此心急。” 作者的话: 珠珠,求两颗。没有的话一颗也行。 另一位夫君要来了。 -- 男频赵日天 回来的路比去时的路快了太多。 百里雅只是在给她的肩膀上搭了外套之后轻轻一扬手,再睁开眼睛之时,她已经站在了“婚房”的门口。 正在四处寻她踪迹的木叶姑姑见到她这幅样子,又已在其他人口中听了些言语,也约莫晓得炎萤做了些什么。 木叶顿时沉了面色,“二公主,你怎么如此莽撞!” 见素来严肃端庄的姑姑少有的焦急失态,炎萤将肩膀一缩,拉紧了身上的外套。 “我也没做什么……” 涂山国主的长子重明奋进,叁女霞星聪慧。 唯独二女炎萤不学无术,整日爬树斗狗,虽生得一副妖媚惑主的好容貌,却是个胸无城府的性子。 国主涂山云汉唯恐炎萤独自前来联姻惹出祸事,故派出族中长老之一的木叶随行教导。 怎料木叶才一会儿看顾不到炎萤,她就已去找百里雅闹了一回。 除了炎萤之外,每个人都对她只是涂山氏送来的侍妾一事心知肚明。 不过看眼下这副样子,百里雅倒并没有对她出言羞辱。 不仅如此,还送了自己的外套搭在炎萤的身上,想来是怕霜寒露重,冻住了初来乍到的小狐狸。 听闻魔尊不近女色已久,但英雄难过美人关乃是普天共理。 往常之所以不心动,无非因为不够美而已。 涂山国主这步棋应该是走对了。 木叶姑姑面色微微一缓,“日后你是百里天尊的涂山夫人,万万不可再如此的冲动。” 百里雅心深似海,炎萤在摸不清他脾性的情况下贸然行事,若是触及逆鳞,怕是会毁了涂山国主的大计。 涂山国主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做出了将炎萤送过来联姻的决定,既是怕百里雅反悔,也是怕炎萤变了卦。 在如此之短暂的时间内,想要炎萤对于未来夫婿的性格有个大致的了解几乎不可能。如今也只得耐心教导,徐徐图之。 “二公主,百里天尊是你的夫婿,他的未来你要参与,他的过去你已不能干涉,但须得熟知于心。” 炎萤在路上强撑了一天,此时已经不胜其困。 但想到自己所肩负的使命,只得打迭起精神听木叶姑姑的教导。 其实百里雅岁数并不比炎萤年长许多,但炎萤还在摸鱼逗鸟之时,百里雅已经完美地走过了身为高族世家子,一朝家门突变。拿着信物找到未来老丈人家时,被老丈人反口悔婚,当众将他赶出门去的整个流程。 百里雅一路跌跌撞撞四处求援,无意之中救下了一大门派的一位长老,从此入了修仙门派。 师门的俏皮小师妹明恋他,冰雪师姐暗恋他,遇到过魔教圣女,成为了修仙界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后来更是经历了掉下悬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寒冰洞窟找到灵草,与凶兽搏斗反将其收服的种种。 就连他走在白茫茫空无一物的冰天雪地之中时,脚底都能豁然裂开大洞,暴露出尘封了数百年的洞天福地。 可谓是奇遇不断,艳福连绵,目不暇接的升级人生。 听到这段时。 炎萤疑惑,“心头血魔教圣女在哪?” 木叶:“死于正魔交战之时,被正派首领所杀。” “那……白月光师姐呢?” “陪着他一路挑战魔族,被魔教统领所杀。” 这……这死的如此对称而富于戏剧性。 炎萤默了一瞬,突然又问:“她们莫不都是为他挡刀而死的?”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炎萤摇头,莫名的觉得百里雅的人生走向很熟悉,好像古往今来无数传奇的重合,“我猜的。” 木叶姑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是。” 于是炎萤又有了一些奇怪的问题。 “他身经百战,曾受大大小小的伤情无数,那为什么他还没有残废?” “如果有很多的美人对他投怀送抱,享左拥右抱之福,那他还有什么时间精力修炼?” 作者的话: 百里雅:只是因为这件衣服已经烂到穿不了。 感谢大家用叁分钟看完男频的叁百万字。 求珠珠,有珠珠才有发电的动力,么么哒。 -- 屠龙者终成恶龙 木叶姑姑及时掰回了被炎萤带偏的轨道,面色一肃,“二公主,且好好听着我说!” 炎萤本还有无数的问题,只得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继续听木叶说到百里雅在无数次的战斗之后,终于开始挑战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存在。 他以剑入道,在经历了无数奇遇、折磨、战斗之后。终于站在天穹城顶,以蝼蚁之躯与汇集了无数修士精血的庞然大物搏斗。 那是真正的魔物。 吸收了世间最极端的恶与力量,是心魔的外化之物。 在这场交战之前,没有人相信百里雅会取得胜利,除了他自己。 一剑起而天下知秋,一剑落而九州震荡。 他在险象环生之中获胜,从此名扬天下。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从一个世界到其他的世界,他不断以手中之剑,挑战世间最强的力量,无论是仙,是妖,或是魔。 最后。 他开始逼神现身,挑战各个世界的主神。 战败的神明会被剥夺神格,重入轮回。 时任东方大帝已近天人五绝之时,正忙于寻找下任继承者,无力顾及这已经事实脱出的十方世界,各界主神相继沦落。 纵然天帝以神位相邀,也被百里雅断然拒绝。 “我这一生都想随心而行,不受半分拘束。” 无奈之下,青帝只得封锁了十方世界。从此再无人飞升,亦无主神上达天听。 昔日执剑少年,成为了十方世界最强力量的存在。 拥护者称他为百里天尊,仇恨者称为魔尊。 他听任笑骂,坐于天穹城顶端,等待源源不断的人来挑战他。 挑战者从四面八方闻讯而至,是百里雅喜闻乐见之事。他站在强者之巅,不断享受被挑战,又摧毁人希望的快感。 “对于这样的男人而言,天真意味着愚蠢无知,”木叶姑姑针对百里雅做出了攻略,“你要永远富有挑战性,让他无法琢磨,无法猜透,不能战胜的对手会让他永葆兴趣,你明白吗?” 话音落下良久,就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死水,溅不起半点水花。 她转过头,听得鼾声轻浅,炎萤已经靠在床柱上睡着了。 木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炎萤不可能明白。 如果是聪慧机敏的涂山霞星承担联姻之职,应该会是一个更好的对象吧。 晨光微熹之时,薄雾弥漫在叁千长阶之上,时聚时散。宫殿遥遥立于其顶,好像梦幻中的仙境,不可触碰的神界。 一路跋山涉水,历经艰险。无数人怀着各个各种各样的心思,或追随在他的身后,或阻挡他的前进。 但衡师陵还是来到了这里。一个在百里雅之后,同样以剑入道的天才少年。 不止一次,不止一个人问他。 “你凭什么挑战百里天尊?” 弱冠少年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与坚定,衡师陵回答:“凭我手中之剑,凭我必然战胜百里雅的决心。” 刚开始众人轰然而笑。 随着他不断前进,一次次打败路上挡住他的对手,人们渐渐不再嘲笑他。 此时此刻,甚至有人相信他会赢过百里雅。 衡师陵仰头看叁千长阶,那个看似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就在尽头等着他。 作者的话: 虽然知道大家在追很多大大。 但有余力的情况下,也给我投珠珠吧。 感谢,爱泥萌。 -- 魔尊的恶趣味 炎萤是被吵醒的。 此时她的周围就像一个万物复苏的花园,一推开窗来,便见各式乱花迷眼,如逐浪之水纷纷向同一个方向涌去。 春光正好。 趴在窗棂上的炎萤神色昏沉,即将再入梦中。 然而一路随行的木叶姑姑却并未忘记自己的职责,在身旁催促不停。 “二公主,今日有贵客来临。夫人们都已挪步讲武场,你莫要居于人后。” 炎萤半闭着眼由侍女梳妆,嘴里嘟囔着,“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 木叶姑姑默然。不去又如何? 若是百里雅胜了,夫人们便是锦上添花的最好陪衬。 若是百里雅输了,便若天无日,如夜无月,顷刻之间便是十方世界的一场地动海啸。他手下十方界主,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十位魔君,以及无数兵将,都可能会互相残杀,争夺这天穹城顶的至尊之位。 各位夫人看见兆头跑得快些,还能逃回族里留的一条性命。 这样冰山之下隐含的担忧,往昔时常在天穹城上演。 只不过百里雅过于强大,认为他无往不胜已经成为了一种信念。 炎萤落座之时,与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匆匆打了个照面。 从她的角度望去,阳光落在少年挺拔的鼻梁上,映出浅浅的金色绒毛,长长的睫毛在眼缘落下一圈密密的阴影。 她心中微微一动,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他好年轻,好英气,又好可怜。 竟然这么年轻就要死了…… 那名叫做衡师陵的少年拔出了剑,剑指苍穹,如虹的剑气在他身后展开,周围之人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般的剑气压迫。 百里雅背负双手,手中空无一物。 衡师陵向他一揖,“请拔剑。” 百里雅不言语,只是做了一个请他出招的手势。 事实如炎萤所预料的那般,少年的攻势虽然如铺天盖地般猛烈,然而却根本近不了百里雅的身。 以意驭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未过十招,已被百里雅压得动弹不得。 但在最后,闻得轻轻的“叮——”声,衡道陵却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百里雅拔了一次剑。 虽然只有一次,但这是他自打败上任魔尊以来,前所未有之事。 这个声音只有百里雅自己和衡道陵听到。其他人甚至都没未清楚二人如何过招,便见百里雅的手掌心压住了衡道陵的天灵盖。 子桑界主轻声笑道:“若是你此时肯开口求尊上,兴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 头不能抬,衡道陵只能移动眼睛,看着那个巍峨如山的身影。他笑意不变:“今日你若不斩草除根,假以时日,我定能胜你。” 百里雅不徐不疾的开口,“假以时日?” 衡道陵:“没错,十年,二十年,叁十年……只要时日长久。” 百里雅竟隐隐然有一丝期待,希望亲眼目睹天才的陨落,年华老去的悲凉,夙愿难了的绝望。 “十方世界已被困锁,你身为一介凡人,若不能飞升,便只能老死于此。” 他轻轻的拍了拍衡道陵的头顶,好像在抚摸着一只呲牙咧嘴却无杀伤力的小兽。 “真可惜啊,我还很年富力强,早已突破天人之境,几乎与天地永恒。” 炎萤第一次看他笑,笑容中隐藏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恶意。 “你可要……更快一些啊。” 失败都不能打垮的衡道陵,在听闻的百里雅的一席话之后,茫然和慌乱同时涌上心头。 究竟还是太过于年轻,气血逆乱攻心,“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没错,他以为用时间可以超越百里雅。 然而最缺时间的却是他自己。 百里雅松开手,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带着断剑离去。 百里雅又胜了,这在天穹城顶再司空见惯不过。 诸位界主和宾客们把酒言欢,歌功颂德之声不断,一如往昔,好似挑战百里雅的少年衡师陵从来不曾来过此地一样。 作者的话: 不知道是其他夫君,否则当场斩草除根。 有珠儿吗?有的话会努力加更。 还会有一些绿江禁止(哔——)…… -- ρo1⒏αsIα 夫人们的撕x大战 一名身材娇小,面容俏丽的女子力排众人,挤到炎萤的身边坐下。 “姐姐初来乍到,昨夜睡得可好?” 一开口,炎萤就听出了她乃是昨日给自己下马威的“瑶夫人”。 既然能给自己下马威,想必是“老人”,怎么还反过来称呼自己“姐姐”? “瑶夫人,我妹妹乃是涂山二公主涂山霞星,”炎萤认真道,“故我不是你姐姐,你亦不是我妹妹。” 瑶夫人见炎萤身量高挑,胸前山峰呼之欲出,本想以一声“姐姐”讽刺她长得成熟,不如自己稚嫩娇俏。 孰知炎萤竟然恍如不觉,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 瑶夫人知晓百里雅不喜女子喧哗,有心要引炎萤上道,让百里雅心生厌弃,当下不愤反笑。 “姐姐哪里的话,我乃夏皇人族后裔姒瑶琴。先祖与涂山氏如同娥皇女英,代代相传至今,你我效仿先祖做回姐妹,有何不可?” 夏皇即传说中治水的大禹,当年下界发灭世洪水之时,受夏皇之邀,已飞升成神的心月狐涂山氏下界相助。 不仅出人出力出法宝,还与夏皇成就了一段姻缘。 当涂山氏耗力过度,成为了一尊望夫石之后,夏皇也不上天入海,求神明再抢救一下涂山氏,只是象征性地哀哀地哭嚎几声,便就此抱着孩子去了。 正妻虽死,夏皇却方当盛壮,又要安抚各大氏族蠢蠢欲动之心,少不得要迎娶各氏之女,繁衍出子嗣无数。 涂山族原本指望着心月狐大神提携众狐飞升神界,却因夏皇人财两空。一众狐狸去古弥远,则体型越小,力量越弱。逢年过节提及夏皇与涂山氏往事,恨不能唾其面,咬牙杀之。 炎萤果然大怒,“竖子无礼!什么娥皇女英!你先祖乃窃夫小妾,敢与我称姐道妹!” 她声音高锐,震得在场一瞬寂静。 瑶琴等的就是这一句,两行等待了许久的热泪立刻从眼角滚下。 她闷头往炎萤的胸上一撞,伸手去抓炎萤的发髻。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盘,预备先将头发扯散,趁着青丝覆面、众人视线模糊之际,狠狠地挠花那张妖媚横生的脸。 “尊上,涂山姐姐要打我!” 炎萤昨晚在百里雅面前因发簪出了丑,很是吃了教训,今日出席力求发饰简练,瑶琴这第一下就扑了空。 虽然炎萤在百里雅面前要仰人鼻息,但俯视瑶琴绰绰有余。她一站起身来,瑶琴的头发便被她死死地攥在手上。 纵然张牙舞爪手足乱蹬,也碰不到她半根发丝。 倒是因为胸部过于挺立,凸起的山峰做了替罪羊,被瑶琴挠了好几下,火辣辣的疼。 炎萤抬起一条长腿抵在姚琴的腰上,手足并用地将瑶琴推得更远些。 远远望去,高挑的炎萤便如张开双腿劈了个大叉,修长如玉的双腿在纱裙下若隐若现。 定力差些的男宾当场就涌出了两道鼻血,无知无觉地滴入杯中,又饮入口里,满嘴血腥味。 察觉有异时吐将出来,袖口一抹,涂得满脸是血。 夫人们的互撕还未见刀见血,男宾们这边已经燥热难当。 瑶琴边挣扎边骂:“你有什么好?胸大无脑的狐狸精!” 这胸大无脑的形容不是什么好话,让炎萤颇为委屈。 突然转念一想。 “你既矮又平,有什么可值得自豪之处?” 被炎萤当众羞辱到了痛处,瑶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但这次却是真哭。 作者的话: 平时能够傲视群雄的心月狐身高设定是172。 鞋+高发髻可超一米八视效。 现实中可参考贵圈唐,关二位,没有水分的172。 合照时被吊打过的“高大猛男”不计其数。 -- ρo1⒏αsIα 再也不能床行 明眼人都看出瑶琴落了下风,顿时以往看瑶琴不顺眼的夫人们纷纷挺身而出,趁乱往她身上捏上一把,掐上几爪。 头皮被炎萤紧绷绷的扯着,瑶琴哭得更加惨烈,手下的婢女们连忙前来助阵。 转瞬之间,原本欢声笑语的宴席上一片鸡飞狗跳,混乱异常。 众位男宾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望向百里雅。 昨夜炎萤在木叶姑姑讲述百里雅的光辉历史时提前睡去,没能听到关于百里雅的姻缘前尘。 天下女子多有慕强之心,宁愿五百个人一起嫁给一位最优秀的夫婿,也不愿意独自一人下嫁庸俗凡夫。 百里雅少年成名,一朝成为十方世界的至尊之后,天穹城内花瓣漫天,香风飘逸,各色各异的绝妙丽人蜂拥而来,只求能在百里雅的后宫中拥有一席之位。 功成名就的少年自然也是有过渴饮杯中酒,醉卧美人膝之时。 只是这美好时光出人意料的短暂。 经过一番势力角逐,旗开得胜的美人们终于得以进入百里雅的后宫等待恩宠。 太阳之下并无新事,短短几日时光,美人们就走上历史车轱辘的老路,开始互伤互害起来。 从此魔尊议事时总被无数的点心和鸡汤打断,空气中常弥漫着麝香的气味,还没有鼓起来的肚子就已经面临着瘪下去的危险。 甚至百里雅走在路上之时,也毫不意外前方的美人会因各种意外而姿态妙曼地跌倒在他的脚下。 再暴露出一双莹白的脚踝,柔情万方地呻吟一声:“尊上,奴家好疼……” 练剑时会被歌声、嘤泣、诗词朗诵无数次地搅扰,难以进入人剑合一的随心状态。 他不欲立即繁育后代,但美人们却企图拥有与他纠缠的血肉。逼得他不得不在每次欢好之后动用焚风将那点痕迹烧得一干二净。 百里雅的不耐被周围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还没有等身边追随者拟出叁宫六院、品阶等级、晋升条件来为美人们的后宫事业增加难度、耗费精力之际。 百里雅已经大彻大悟地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面对戚戚哀哀梨花带雨的娇娇美人们,他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 “既如此麻烦,不必有后宫。” 美人们都以为男人是善变的动物,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身强力壮,年轻气盛的百里雅如何会放着这么一群娇滴滴的美人不管不顾? 事实证明,他真的可以不管不顾。 从第二日起,各界使者陆续接到他的指令,前来将送来的美人迎回。 手下界主反对:“尊上不可,如此恐不能安抚各方氏族……” 百里雅只是冷笑一声。 “只有无能之人才要靠联姻稳固天下,若要战,便来战。” 绝对的力量拥有绝对的胜利,将美人几乎尽数遣送回族后,各氏族也不过只是微弱的抱怨了几声。 从此百里雅潜心修炼,欲念勃发时,宁可以造物之力短暂造出幻境泄欲,也再不踏足后宫一步。 百里天尊的后宫还没有得以成型,便彻底风吹流散了。 只余少许从未得过宠幸,又心怀妄念的美人以夫人自居,死皮赖脸地留在天穹城不肯离开。 百里雅散尽后宫之后,涂山炎萤算是多年来第一个得到他默许而来的夫人。 夫人们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而不得,她究竟凭什么? 七手八脚在炎萤身上乱摸之时,夫人们心中的嫉妒之火更是熊熊燃烧。腿够长,胸够大,脸够美,肉够弹,真是个妖艳贱货的绝佳人选。 人声鼎沸,乱如烂粥。 百里雅将面前的二枚灵果随手抛出。 于数十人之中,精准无误地点在炎萤和瑶琴两人的肩膀,作为罪魁祸首的二位美人顿时立在原地,如同两尊端端正正的泥塑。 百里雅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在场之人都静了下来。 “扶二位夫人下去休息。” 瑶琴自损八千,伤敌一百,却仍然面上洋洋有得色,以口型向炎萤炫耀道。 “尊上早已散尽后宫,如今你惹他厌弃,再也不能得宠信……” 炎萤想起百里雅在新婚之夜坐怀不乱、拒她于千里之外的言行举止,再加之稍微误读了瑶琴的唇语。 将前因后果一理清楚,一时之间大惊之色,只觉奔波劳苦皆是枉费心血。 “什么?他焉茄,再也不能床行?”—— 作者的话: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话音一落,众人看百里雅的眼神霎时间变了。 若以前是恐惧,敬畏,羡慕,服从。 如今便更多了几分不可思议般的佩服。 难怪百里雅道法精进,天下无匹,原来排除万难,一心扑在武道上。嫌身边的莺莺燕燕影响了自己的修炼,竟不惜自断孽念,一劳永逸地杜绝了心旌动摇的可能性。 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正是应了那条古老的法则。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若不自宫,不能成功。 百里雅若有所思的看着炎萤。 大庭广众之下她故意羞辱他不能人道究竟意欲何为? 莫非是为了博眼球谋出位,以使自己在众位夫人中一枝独秀? 他若不能在她身上证明自己,便是输了这一着。 他确实不近女色已久,对于情欲之事也兴致缺缺,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对手。 被炎萤拖下了水,瑶琴面色惨白地嘶吼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啊!” 自今日一役以后,她在天穹城内蹭吃蹭喝的日子怕是跟炎萤一起彻底到头了。 不料她听见百里雅开口道。 “涂山夫人,我晚些时候来看你。” 瑶琴呆住。 炎萤这妖艳贱货……她成功剑走偏锋了?! 见百里雅还企图挽救自己真男人的形象,子桑界主忙带头圆场:“尊上与夫人真是鹣鲽情深……” 众人心领神会,亦随之捧场。 这场小小的风波,便装作无人在意般的过去了。 炎萤一回去,就见木叶姑姑深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二公主,你今日为何与瑶夫人起冲突?” 她知道自己又闯了祸,但当时真的是情难自抑。 鼻子一酸,泪水涌上眼眶。 “姑姑,她骂我胸大无脑……” 木叶姑姑一时噎然无语。 胸大无脑……这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百里雅不喜女人喧哗,厌恶后宫争斗,炎萤的每一步都精准无误的踏在了他的痛点之上。照常理推断,炎萤轻者被遣送回涂山,重则从此恩缘两断永不见天日。 不曾想兵行险招歪打正着,成功的激起了他身为男人的胜负之欲。 当思及此,木叶姑姑的神色微微缓和。 “二公主,今晚尊上会来看你。有几件要紧之事,你要牢牢记着。” 炎萤想要将功补咎,忙不迭的点头。 “他与你欢好之时,你务必要让他尽兴而归。” 炎萤歪着头:“怎么个尽兴法?” 木叶姑姑心想过于复杂她反而不懂,不如简而量化。 “至少泄身叁次。” 炎萤拿手指一比,“越多越好吗?” 见她天真烂漫,木叶有瞬时的犹豫。 但还是点了点头,“男女欢好时肌肤贴近,温存缱绻,灵肉相和。乃是培养感情最好不过的方式,自然是多多益善。” 炎萤心想百里雅的大病要下猛药,解了身上被瑶琴抓得东倒西歪的衣服,准备换上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 却被木叶阻止,“不可。于男人而言,高不可攀的清冷美人更能激发兽欲,淫艳美人固然讨喜,但匆匆到手便会索然无味。” 她是要炎萤学习青丘的打扮作风。 涂山众狐自幼穿红戴绿,涂脂抹粉,深坠红尘难以自拔。 反观青丘九尾狐一族,从稍知事起便披麻戴孝,散发不束,浑身上下浅素一色的白裙。能飞翔绝不步行,衣袂飘飘,有天人凌风飞舞之姿。 不知情的人哪知是狐狸,还以为是神女下凡。 又擅交游,长音律,每每与神界诸神有了何种首尾,便大肆宣传出若干生离死别的范本。仿佛神界青年才俊摩肩接踵,历经千生百劫,只为青丘一女难求。 在青丘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青丘九尾狐终于声名大噪,以至于各世一提及九尾狐,只知青丘,不知有涂山。 “不行,”炎萤摇头,“姑姑,不行。我要是披麻戴孝,他就真的不能床行了。”—— 作者的话: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至少三次以上(微h) 炎萤固执己见,木叶百转难回,只得双方各退一步,采取了折中的方案。 炎萤将亵衣脱得精光,换上一层衣不蔽体的薄纱,外面再套上一件素色襦裙,端的是表面端庄,内在开放。 万事俱备,只欠百里雅。 听到仆从通传百里雅到了,木叶姑姑又担忧万分的絮絮叨叨了几句,退了下去。 在暖黄的烛火下,百里雅俊美冷厉的面庞线条看起来也有几分柔和的错觉。 淡淡的香雾弥漫在风中,营造出一丝暧昧的气氛。 换过了常服的百里雅坐在椅上。 他唤她:“涂山夫人。” 这称呼让炎萤觉得既遥远又陌生,既然他是她的丈夫,就不该这么连名带姓的喊她。 “叫我炎萤。” 百里雅笑了一下,“涂山炎萤。” 她心中不悦,隐约觉得这更像是上战场之前对方喊出自己的全名,以作为胜负的标记。 他仰起头靠在椅背上,黑而长的头发垂于肩膀,颈项上的喉结凸起性感的弧度。大腿向外自然张开,一团蟠龙状的物体蛰伏在双腿之间。 “炎萤,过来。” 炎萤满怀期待和忐忑地走到他面前,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腿上。 以腿上下磨蹭了起来。 百里雅眼帘抬了抬:“没人教你该怎么做吗?” 狐狸交配时,都是下身相贴,快速抖动。炎萤愕然:“得有其他男人先教我吗?” 百里雅额上青筋一跳。不知道她究竟是过于天真,还是过于心机深沉,能够如此顺其自然的激发男人的嫉妒之心,好胜之意。 他伸手一挥,将桌上烛火熄灭,门帘合拢,牢牢遮住了窗外的星光。 屋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百里雅呼吸轻长,整个空间中几乎只能听见她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幽深的孤寂海洋中。 唯有身边这个人是可以依靠的存在。 炎萤不由自主的揪紧了他肩膀的衣服。 百里雅抱起她上了床榻,听闻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襦裙被解了下来。 炎萤突然觉得很遗憾。 他为什么不点烛火? 错过了自己为他精心准备的一剂春药。 还是因为他体弱难行,为了维护自己那可怜的男性自尊心,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窘态? 无论如何,今晚让他尽情尽兴,在自己身上泄上叁次就好。 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细细的腰肢,隔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她能够感觉到那男子不同于女人的肌肤。 清晰分明的骨骼感,握剑处有薄薄的茧。掌心的温热让她如沐暖阳,隐隐生出想要被他抚摸更多的渴望。 然而。 他一手将她翻了个面,面朝着床板,背向自己。 有一团凸起隔着衣物抵在了自己的臀沟中,在上下滑动间,缓缓抬头起势。 另一只手从背后绕到胸前,握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头不能转,保持着背向他的姿势。 这给予了炎萤极大的怪异感。 就像是……百里雅在摆弄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 她扭动身躯以示抗议:“我不要撅着,把我翻回来!” 感受到百里雅的下巴靠在自己肩膀上,却仍然不言不语。 她用力一摆头,从他的虎口中逃脱。 扭过头来时,两片嘴唇正好触上了他的。 黑暗之中的百里雅眉头微微蹙起,往后一退。 甜香之气迎面扑来,抱怨也是,“放开我……我要躺着!” 百里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本想仿照平日自渎时的幻境,在无光无声的黑暗之中,身下压着一尊背对着他的女体,没有清晰的面容,也不会有任何响动。 可以安安静静的,让他快速发泄完多余的情欲,又能继续进入潜心修炼的状态。 然而今天不能够。 炎萤实在是太吵了。 纵然屋内漆黑,空间中却无处不在的充斥着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娇喘。 一时仿佛没了兴致。 抬手之间,屋内又复火烛明亮。 百里雅坐起身来,下了床榻。 炎萤见他衣饰齐整,显然是还没有进入状态便预备鸣金收兵了,“夫君,怎么不睡了?” 百里雅理了理衣襟,“你歇着吧。” 想起木叶姑姑的嘱咐,临门一脚总是缺少实质性的进展,炎萤心中火焦火燎。 眼看百里雅即将离去,她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他的衣带。 “不许走!你今晚必须至少干叁次以上!”——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魔尊永不服输(h) 就算有金刚不坏之身,那地方也是全身最脆弱敏感之处。 被她一把死死捏住,还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拉扯。他若是再往前一步,难保她不会就此永远将他斩草除根。 也是他一时不慎,竟被她握住了要害。 百里雅的脚步顿住。 他缓缓转回目光来,先低头看了看那只紧拽着他不放的手,一只玉白的藕臂牵连着一副让男人血脉贲张的躯体。 那娇躯上挂了一丝薄纱,却比一丝不挂更加诱惑。 红樱小口因紧张和焦急微微翕张,还在等待着他的回复。 她千方百计的逼他,他若就此离去了,那便是不战而败。 这世界任凭再厉害的对手在他面前,他也永远不会输的。 百里雅终于如她所愿地吐出了一个字。 “好。” 炎萤松了一口气,但却仍牢牢记着灵肉相合的嘱咐。肉体定要接近了,灵魂才有交流的机会。 “那、夫君快些上榻来……” 手上却不敢松。 害怕自己一松手,百里雅随即就改变了主意,再不肯进行夫妻之间的深入交流。 百里雅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松开腰带,相继脱下外套和中衣时,她方才看到自己握着的“衣带”究竟是什么。 那条潜龙在她的手里被握住了七寸要害,头部因为充血而紫红肿胀,隐约可见愤怒流涎的征兆。 木叶姑姑所说的泄上叁次,应该便是要教这条懈怠不振的睡龙醒转,重新征伐战场,在一番冲刺之后射出浓精。 不,叁番。 怕会是叁场硬战,炎萤开始为它有些担忧。 百里雅低声道:“松开。” 叁指握住她的手腕,挪开了她的桎梏。 在看到百里雅精壮的躯体时,炎萤莫名的有几分羞意,她微微侧开头,开始没话找话。 “……不熄烛火吗?” 手臂撑在她的身侧,“不必。” 他从来都是正面迎敌,不会逃避。 今晚这烛火,须得一直亮着。 丰乳细腰,腰不盈一握,胸却难一手掌握。 雪白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滑腻腻的手感,暗幽幽的香气。好像媚者天成的食物,吸引他吞入口腹中。 他这般不紧不慢地揉捏着胸膛,快感让炎萤心痒难挠,嘴里发出自己闻所未闻的呻吟声来。 “嗯嗯,夫君……” 好像有些舒服,比自己揉起来多了一种敏感的酥麻。 难怪那些低阶野狐常常团抱在一起,互相抚摸舔舐彼此的体毛。 还想要更舒服,不如让他也帮自己舔一舔? 自发自动地将身躯往上一抬,巍峨饱满的峰顶就挨上了百里雅的脸。 半硬的红梅猝不及防地滑过他高挺的鼻梁,留下奇异的触感。 百里雅微微一僵。 今日已经是她第二次偷袭自己了。 自他知事以来,武剑之道长存于心,情爱欲望可有可无,只求速战速决,从未给过女子步步进逼的机会。 然而炎萤不仅要求他“至少干叁次以上”,还要让他拥有细水流长的忍耐力。 她似乎从中得了趣,在他脸上来回摩挲几次之后,半硬的乳珠益发挺立。 循着身体本能快感的指引,炎萤在他的脸上寻找着能让自己更快乐的部位。 触到两片有弹性的嘴唇时,她身躯轻颤,不由自主地往里一探,将嘴唇微微掀开,把自己喂了进去—— 作者的话: 百里雅:我想玩游戏,你非逼我玩女人。 …… …… …… 真香。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ρo1⒏αsIα 实在深不可测(200珠加更,h) 硬如石子的樱果在口中跳跃不息,百里雅听见她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夫君,你吃一吃啊……” 纵然因为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而羞涩不已,但为了能够尽快培养夫妻感情,炎萤也不得不努力地走这条捷径。 明明是心怀为天下苍生而牺牲的大义。但当真到了床上时,却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百里雅久久不曾苏醒过的半软睡龙,如同听到了战场号角的召唤,渐渐苏醒过来。 小狐狸胆大妄为,行为出格,总是在他忍耐的边缘反复横跳,想要惩罚她的念头从百里雅心中油然而生。 她为什么要满口叫唤他夫君,做了他的侍妾,就算是他的妻子了吗? 为什么总是出人意料的兵行险着,却不知道成功与险胜只有一线之隔吗? 怀着琢磨不透的疑惑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他闭合了双唇,口腔形成了吮吸的负压,将喂了满口的乳肉狠狠一吸。 “嗯啊!”炎萤似疼似爽地娇吟一声,眼尾因情欲而微微泛红。 轻咬下唇的表情不知是因为被男人欺负之后的委屈,还是希望被更加深入侵犯的邀请。 颤音萦绕在这一方静谧的房间中,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媚态天成的气息。 “夫君……”细长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中,轻轻抚摸着他,“你弄得我好舒服……” 微麻的过电感从头顶传来,百里雅身躯又是微不可查的一顿。 只有他在打败对手时才会示威性地轻拍头顶,就如他对衡师陵所做的那般。 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撤退。 但是,一步输则步步输,不能退。 一个想法从炎萤的脑海之中掠过,百里雅若是日后也肯这么常常小意殷勤地揉弄她,咂摸她的乳儿,与她多多温存,便是他真的不良于行,她也能委曲求全地认了。 正在这般想着,腿已经被分开,男子张力勃发的腰腹像鱼分开波浪一般抵在她的腿间,有个之前就灼烫异常的物体正缓缓靠近她的私密之地。 看到透明的涎液在头部将滴未滴,炎萤自以为很善解人意地主动抬起腿,圈住他的腰,以自己的臀部挤压揉弄着他的性器顶端。 不是要泄叁次吗?他若是靠自己难以实现,她也不介意帮他。 还未入巷的百里雅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今晚的第叁次偷袭,险些当场射了出来。 变化莫测的炎萤让他迷茫了刹那。 女人都苦求他的阳精深埋体内而不得,他射在外面对她有什么好处? 作者的话: 女频苏玛丽定律:我越是作大死,男主就会越注意我,天下夫君都爱我。 男频赵日天定律:任何对手在我面前都是菜鸡,我会丝血反杀笑到最后。 当男女频跨服作战时,两条古老的定律将会持续生效。 ——求珠码字灯 -- ρo1⒏αsIα 等得不耐烦了(h) 定了定神,百里雅低喝:“别动!” 第一次要来了? 炎萤立时噤若寒蝉地停住了动作,保持着大张姿势的腿有些酸,想合拢,但也只能先忍着。 几滴汗珠从百里雅的额头沁出。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压住了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冲动。 不近女色太久以至于阳具过于敏感、易被撩拨,确实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 又或是一心迷醉武道,并未常在闺房之事下苦功,故而还不能随心所欲的自控。 睁开眼睛俯视着炎萤,只见她一双妩媚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他,全是天真探索之意。 若是换了其他男人,面对着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会想尽办法地骗她世界本来如此。 今生仅此一人,则谎言永远不会有破碎之日。 除非换了其他夫君,有对比方才见高下。 但对百里雅来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他要随时对自己的真实战斗力有一个了然于心的把握。 将身子低下,拨开那层几乎等于不存在的薄纱,整装待发过的圆头缓缓地顶入狭小到几不可见的入口。 压迫感和崩裂感来袭,进了一个头之后炎萤明白了过来。 这根粗长之物是预备要整根埋入自己的体内,“至少泄上叁次”的地方想来也是一样。 她对这庞然之物和下方两个附属球体的尺寸大小还有印象,霎时间有些慌了神。 难怪木叶姑姑会说什么“彼此交融”,要是整根吃进去,他这阳具没进肚子里成为她的一部分,果真是十分交融,十分深入。 炎萤的小腿从百里雅的腰上掉下来,在床上不安地蹬着,下身的小嘴也因紧张而蠕动,传达给百里雅的情绪便是—— 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两手箍住她的腰,硕大的性器昂首向前冲刺,一气呵成将她穿透。 “呜——”炎萤仰起头叫了一声,身体被劈开的瞬间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太深了,明明他顶的是肚子,她却感觉到他穿透了她的灵魂,将她死死钉在他的身上。 神思恍惚了一阵,炎萤才悠悠回过神来。 身上的男子明明是个人类,却拥有着虎豹一样敏捷无赘的躯体,在她的掌心下,他肩膀的肌肉随着下身起伏而动。 抽身复又闯进,周而复始。 还没来得及闭合又被破开,刚开始的时候是不适的,但身体仿佛天生就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入侵者。 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看似柔弱得不堪一击的狭窄甬道却可以拓开褶皱,绵延伸展,无限包容地耐心吞吃。 水液也伴随着捣弄的动作而渐渐渗出,除了撑开的胀痛,还有了些不一样的滋味。 每每在他短暂抽身之时,都会有种渴求的空虚。 直到再次顶入时,才会被填满—— 作者的话: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菜鸡竟是我自己(h) 下身是有点酸爽了,但心里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听见耳旁传来过于响亮的水声,炎萤本就晕红的耳根更加胀红。 他怎么总是埋头苦干,也不同她软语缱绻? 只是这样打桩一般一下一下地撞她,耳边就只能听见噗叽噗叽的声音,显而易见的提醒她,二人的下身进行着怎样羞人的交缠。 她喊他:“夫君?” 百里雅气息匀和,半点不喘,“嗯?” 炎萤仰头咬住他的嘴唇,模仿着狐狸之间互相示好的动作,一撬一叩,将自己的舌头伸进他的口中。 感受到了一条粗粝的舌与自己相触,那触感酥酥,又有一点麻。 只是一瞬间,就给他推了出来。 见百里雅目光之中掠过的戒备之意,炎萤心中充满了委屈和失落。 她小声道:“你怎么不亲我?” “……你应该要亲我的……” 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上心头,小嘴一撇。 胸腔和小腹也不约而同地收缩,将含纳在体内的巨兽狠狠一咬。 好似下面的小嘴也想哭。 咬得更紧,流的水更多。 不同于傀儡的挤压和吮吸感波浪般来袭,他用力向前一撞,挨上了颤抖不停的甬道尽头。 “不许哭。” 炎萤也想争口气,也不想让他看轻自己。 但她还是流泪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深处可以吃下这么长硕的物体,而且那尽头好像也并不是真的尽头。 那一下让她既酸又痛,好像是身体畏惧于打开全部的自己,又好像是对入侵者隐隐约约的期待,期待他可以更深更狠地凌虐自己。 百里雅的手抚上她的头顶,手指穿插在丰沛的发丝间,不像是在温存,却像是在对失败者的威压。 “为什么不听话?” 看见炎萤眼角流泪,口角流涎,小穴流水,一副被他欺负惨了的模样。 百里雅喜欢看见对手这副惨状,熟悉的恶意在他的胸腔中翻腾不息。 他的声音突然放柔了。 “夫人,怎么了?” 下身却一下比一下更狠的向前撞着她,每一次都叩击到那深处可怜兮兮紧闭着的小嘴,绷到极致时微微打开,回撤时稍微喘一口气,又将迎来下一次更猛烈的攻击。 循环往复到她彻底崩溃。 “好酸……好麻……不要、不要……” 突然吮吸的软肉疯狂痉挛起来,股股水液汹涌而出,兜头盖脸向他浇灌而来。 炎萤的手足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紧紧抱着他,期待他能停下来,与她共赴极乐。 假使她还稍微有一点神志,便能够看见百里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不管不顾她正在攀登顶峰,无法承受过于猛烈的刺激,仍然高频率地冲撞着她。 娇媚的呻吟变成了一声声达到极限,却无法停止的尖叫。 炎萤就算再胸大无脑也明白,是自己泄了。 但百里雅却并没有。 声音叫得嘶哑,手脚攥得无力,被强制泄身了数次,终于能凝聚起一点力气问他。 “夫君,你……几次了?” 他准确的回答她。 “半次。” 短短二字如雷贯耳,炎萤怔住,怎么会有这样的计量单位? 她失去了最后一点信心,在疲累交加中昏了过去。 玩弄对手要在将死未时才最有趣,奸尸不是百里雅的爱好。见她陷入昏迷任人摆弄,他便没了那丝趣味。 要奸傀儡,随时都可以。他也不必留到现在。 在仍旧乖顺吞咬着他的甬道中冲刺了一番之后,他将自己拔了出来,白色的阳精喷洒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如沐浴奶乳。 “涂山夫人,”离去之前,百里雅在炎萤的耳畔轻声道,“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 (如果看着看着突然看不了了,想想吧,不是作者断更了,而是你在看盗版,作者只要还在喘气都是要填完坑的。万能的百度不是万能,而是在杀鸡取卵。本书首发于po18,任何中途断载的都是盗版网站。如果于心有愧,可来“爱发电”搜索“夜沙灯”主页随意打赏。)—— 作者的话: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要好好努力哦 炎萤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时,自己睡在床榻上,木叶姑姑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原本在同性面前总是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此时却掩耳盗铃的将身上的被褥往肩膀上拉了拉。 “姑姑……”眼睛骨碌碌的往门边一转,“什么时辰了?” 木叶知道她是在问百里雅的行踪。 “已是正午,尊上昨夜便离去了。” 原来他还是没有同她睡在一处,尽管炎萤转过身去,仍然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 昨夜百里雅出门,木叶回到房间时。只见炎萤乳尖和下身微肿,小腹上汪着一滩白色的精液,全身上下并无半个吻痕。 纵然知晓炎萤心情不佳,木叶也还是要问她。 “昨夜与尊上欢好了几次?” 经过昨夜肉贴肉的实战,再被长辈这样当面审查私密,炎萤心中就生出了抗拒。 但木叶姑姑是父亲派在他身边教导的长老,在狐族中威望极高,专为她与百里雅联姻之事而来,称呼她一声“公主”也不过只是客气罢了。 她迟疑了一下。 “有……一次。” 四舍五入,夸大战果并不过分吧。 “为什么欢好如此拘束?” 被现实毒打过后的炎萤惭愧的低下了头。 “是我不行。” 她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知道。 见炎萤沮丧,木叶肃穆的神色反倒柔和了下来。 “二公主,常言道万事开头难。虽然昨夜并未让尊上尽兴,但毕竟你二人从此做了真夫妻。百里天尊常年不近女色,能为你开了先例,是个很好的兆头。” 炎萤的情绪低落依旧。 “我可能以后一直都这么不行了……” 木叶难得一见的安慰她:“二公主毕竟是第一次,身娇体弱也是正常的。等到适应了鱼水之欢,体力和耐力都会增长的。” 原来这种事情是可以通过练习成长的? 炎萤的精神稍微振作了起来,“当真?” 木叶赞许,“当然如此。二公主此后常常与尊上缱绻,男子的精力与体力毕竟有限,全身心交付予你,自然不会再看旁的女子一眼。涂山与百里天尊便能真正永结秦晋之好。” 想起昨夜百里雅那不知究竟是恶意还是温柔的举动,炎萤不禁打了个哆嗦,像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但与此同时,一抹涓流又从酸软的腿心间流出,提醒她回味昨夜那种毁天灭地的快慰。 两种情绪如同拉锯般来回撕扯着她。 明知前方的深渊之中有毒药,仅可有片刻之欢愉。 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颤颤巍巍去采摘。 她点了点头。 “嗯,我会好好努力的。” 嘴上虽然说着会好好努力的,但是身上却酸痛得起不来。遍览全身,不见伤痕。昨晚的交合让炎萤深信了一件事—— 百里雅不管是杀人还是伤人,那人一定都会痛苦于内伤,而保留有一个干净整洁的全尸。 她初次见面时对他的信任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在床上躺了两天。 直到第叁天,炎萤再也不能躺下去了。 “瑶夫人跳海而死了!” “听说都是被涂山夫人逼死的!” 夏皇一族已经来了人,气势汹汹的要见涂山夫人一面。 所谓的夏皇一族,其实已并不是正统的夏皇族人了。 夏皇与涂山氏的嫡亲儿子姒启一生醉心征战,忙于进行一统天下的大事业。至于繁衍后代一事便更多地交给了旁枝末系。 时代变迁,血脉流散。姒姓逐渐消失,后代以朝名“夏”为族姓,迭于人间。 而瑶琴一支,则是与修士和妖兽杂交的后代。为了以正视听,一向以上古神人血脉自居,与夜摩界主交往甚密,占据了好大一片山头。 炎萤一进得议事正殿,便见地上摆着一具被泡的湿淋淋胀鼓鼓的浮尸,面容已经被鱼蟹啃得血肉模糊,露出苍白色的骨骼来—— 作者的话: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ρo1⒏αsIα 新婚七日游 她吓了一跳。 “这、这什么……” 天穹城顶端背后是深达百丈的心魔深渊, 往昔是魔物盘旋之地。被百里雅斩杀之后,海水中的魔意不消,终日浪卷翻腾。 姒氏族老一见她这幅受了大惊吓的模样中都透露出一股媚态,便知道是涂山氏来了。 步履微见不稳,娇喘嘘嘘,看上去是还没有从宠爱中恢复过来的状态。 反观自己族中的瑶琴,当年遣散的时候不肯回族,死皮赖脸的在天穹城顶盘旋了这许多年,连百里雅一片衣襟也没能摸到。 最好的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姒氏族老向百里雅躬身:“还请涂山夫人给个说法。” 百里雅微微晗首。 哪怕是炎萤说些“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也好,但她开口道。 “那晚我跟夫君在一起,不在跳海现场。” 俨然是赤裸裸的秀恩爱耀武扬威,专戳姒氏痛处。不过是百里雅破例为她开了一次荤,何须这般大书特书? 姒氏族老怒而向她一指:“就是你逼死了瑶琴!” 炎萤莫名其妙:“她跳海之时,我也没有推她,与我何干?” “若不是你当场羞辱瑶琴,污蔑夏皇一族,瑶琴也不会为了维护氏族颜面,选择这样一条绝路。” 姒氏族老向百里雅请示,“尊上意下为何?” 他眼眸微垂,平平地道:“涂山夫人喧哗无礼,冒犯瑶夫人,禁足一月,日日清浴焚香为瑶夫人超度。” 百里雅这惩罚,说起来其实跟“自罚叁杯”没什么两样,不过面上糊了过去。 也许还藏了一点整月不被炎萤打搅的私心。 姒氏族老勉强挽回了些尊严,正准备再过渡几句。 只听炎萤道:“分明是瑶夫人挑衅在先,侮辱我涂山氏在后。生性脆弱敏感,受不得半分挫折,为何怪到我的身上?” 已近熄灭的余焰中爆出火星,再度死灰复燃。 场面话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都能过得去就行。炎萤却非要把真相揭开说给众人听。姒氏族老顿时再也挂不住脸皮,长长悲叹一声。 “尊上,您要为我族做主啊!” 百里雅示意姒氏族老稍安勿躁,“口出狂言,任性妄为。禁足半年,每日抄写《往生咒》百遍,褫夺灵气,困守阶级。” 半年囚禁,且无法修炼,每日还要在忏悔的泪水中写到手臂酸软。 姑且不论执行力度究竟会如何,至少这处罚听来还算让姒氏族老有几分满意。 百里雅以为炎萤更是要暴跳如雷。 不曾想她只是在原地站了一阵,脸上红白交加,随即转过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脸面总算是挂住了,族老也象征性地吹捧了几句。 “女子应当以夫为天,百里天尊驯姬妾有道,相信日后不会再使此等悲剧重演。” 百里雅的目光却越过了他,看向已经不见身影的炎萤。 她安静的过于异常,为何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服从于他? 看见炎萤灰头土脸回来的木叶正想开口问询情况,只听到她第一句话,便如遭了晴天霹雳。 “这地方呆不得了,走吧。” 木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炎萤叹了一口气。 “我要回涂山。” 木叶按下心中的惊讶,“二公主,就算是要回门,也要先秉明百里天尊。若是他百忙之中抽得一空,能亲自陪你回去是最好不过。” “不……”炎萤忧郁地望着天边,原本绚丽多姿的彩云此刻在她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不要他陪了……” 像是要坚定自己的决心一般,又追了一句。 “我自己回涂山,再也不来天穹城了。”—— 作者的话: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狗嘴里吐出象牙 木叶劝她:“你与百里天尊新婚燕尔,就算不顾及夫妻情谊,至少也要想想天下苍生……” 炎萤打断,一手指着天空的耀阳,“如果这世界没有百里雅,也没有涂山炎萤,日月都会照常升起。天下苍生少了谁都是可以的罢。” 这般深刻的人生哲理,竟然会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好像从狗嘴里看到了象牙,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果然人是要经历挫折,经历失恋,才会得到成长。 不顾木叶姑姑的阻拦,炎萤着族人清点起自己的嫁妆来。 木叶一边派人去向百里雅报信,一边放软了口吻退了一步。 “二公主若是想回娘家小住,不必如此累赘,嫁妆就留在此处罢……” 炎萤想起今日姒氏长老对自己蹬鼻子上脸的举止,原来自己的涂山一族已经没落至斯。连心月狐大神未曾谋面的婢妾后人都能将她逼得狼狈不堪。 既然如此,便更加不可铺张浪费。 于是振作起了精神:“仔细点,一根线都不要落下!” 当初炎萤来时,涂山氏十里红妆相送,打包起来自然不是个小工程。加之族人得了木叶的授意,做起事来效率极其低下,进二退叁,迟迟不能得行。 炎萤守得无聊,看朝阳到日暮,自己在这里大张旗鼓的收拾了一整天的行李,百里雅所在的正殿却半点响动也无。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一旦英姿飒爽的转身离去,百里雅便会追出来,软语安慰她的失意,哭着求她留下来。 直到夜风来袭,吹得她发胀的脑袋有点凉了。 她才明白过来,他好像并不在意她怎么想。 木叶历经沧桑,如何会不懂炎萤的一脸期待和失落? 轻声劝道:“新婚伊始,自然是需要磨合的。况且你已经以身许百里天尊,回家长住多有不便……” 炎萤背对着木叶,泪珠在眼眶中不断打滚。 “我的夫君是该时刻护着我的,明明我又没有错,他不能和外人一起来欺负我……” 百里雅在不远处听闻,眉头轻轻一挑。 他并非是专为了做她的好夫君而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她自己大张旗鼓的的跑过来做他的姬妾,却要想把他改造成自己理想中夫君的模样。 如同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索性便赌气不要了这糖。 女人果真既贪婪,又麻烦。 木叶:“此位夫君你不满意,又想要去找下一位夫君,直到合心合意为止。世上又哪这许多十全十美之人?” 夫君也不一定要十全十美,但一定要对她全心全意,如掌中珠般小心爱护。炎萤抹了一把泪,开始思索起了未来。 “对于我们狐狸精来说……贞洁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跟我一起斗鸡摸鱼的野狼精自小倾慕我已久,我一向不大喜欢他,就只把他当朋友。隔壁山头的黑熊精身强体壮勇猛善战,只是父亲嫌弃他无甚家族势力。不远处还有槐荫山主物产丰饶,唯独缺点就是年纪略大……” 只要条件肯放得宽,可选夫婿的数量还是很可观的。 身边郁郁葱葱森林一片,未必一定要在百里雅这棵树上吊死。 “咳咳——” 见涂山夫人越说越不像话,跟随在百里雅身后的子桑界主忙轻咳了几声。 炎萤扭头看见百里雅。 百里雅本一直是这万物漠然、趣味萧索的神色,但她却像是看到了一丝隐隐而动的怒意。 在他的姬妾涂山氏眼中,他和斗鸡摸鱼的野狼精、荒山野岭的黑熊精、垂垂老矣的山妖竟然是同一水平线的。 他唤子桑界主:“涂山夫人想要归宁,你去送一趟。” 炎萤心中空寂一片。 是谁将迎来的,就由谁将她送走。别说是跪下来哭着求她了,他真是连象征性的挽留也没有—— 作者的话: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归家的途中,炎萤一度产生了想要通过勾引百里雅手下的子桑界主来报复他的想法。 恐怕只有她与其他男人耳鬓厮磨,他才会真正悔不当初? 不曾想子桑界主看似平易近人,在她的丰乳肥臀面前却如坐定老僧,目不视,耳不听,口不言。 她便如咬乌龟的狗,无从下口。 炎萤幼稚的想法很快被木叶发现。 木叶也不同她客气,一道结界锁了轿鸾,免得她到处抛媚发浪,直到回了涂山才将结界打开。 炎萤在天穹城与瑶夫人对撕、逼得瑶夫人跳海之后拒不认错、稍微得了点百里雅的宠爱就狂妄忘形的消息早已先她一步传回了涂山。 故而炎萤回到涂山,迎接她的便是族人如丧考妣的脸,显然惊吓多于惊喜。 国主涂山云汉痛定思痛,愚者总是觉得错在别人,而智者总会从自己身上找错处。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 他错就错在,为什么要把涂山炎萤生下来。 而这个孽畜还一脸冤屈地对他说。 “爹爹,你给我选的夫君不大好,能不能重新帮我选一位?” 气到肺裂心炸的涂山国主被大儿子重明按住,以眼神示意。 于是又反常地和蔼微笑道。 “女儿莫急,爹爹定会为你好好安排。” 得了父亲肯定答复的炎萤心安下来,呼唤起了她那群狐朋狗友,继续斗鸡摸鱼起来。 一切都仿佛和往日一样。 但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样了。 热闹的时候好似没了自我,陷入一种无序的麻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一种莫名的空虚始终笼罩着她。 睡梦中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坚定的在她身上起伏。每冲撞一下,她的身躯就随之往后一仰。 黏腻而丰沛的水声,一直在耳旁回响不息。 不知道是喜欢还是抗拒,但手脚却已经先为她做出了决定,像无根的藤蔓一样死死攀附在男人的身上。 她大概知道,短暂的一夕欢愉永远的改变了自己。 做了那样的梦之后,下身总是湿湿的,焦躁不安地痉挛着,好像等待着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捅开。胸口也胀得发痛,想要被人用指缝夹住,揉捏掐弄都好。 可是。 没有那样一个人。 她忽略不了身上这些奇怪的变化,填不满自己的欲望,就只能变本加厉的用各种玩乐填满自己的生活。 涂山境内温暖如春,鲜花四季盛开。涂山国主常常会以赏花看月的理由宴请周边宾客,听说今日又有客至。 婢女来通报炎萤时,她正在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打麻将,陷入了苦苦鏖战之中。 大概只有她自己认为是苦战。 野狼精急的上火:“怎么考虑这么久?你到底是要杠还是要碰?” 黑熊精等得打起了呵欠,“炎萤之前相公,多摸了一张牌,要不是我发现,她得有两个杠。” 猴精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嘻嘻,怕是她一打出来我就要糊了……” 叁个妖精说得炎萤头脑发昏,究竟是打出手上这一张,还是一直等着点炮? 有个声音近在耳畔。 “别等了,拆顺吧。” “不行,”炎萤紧紧攥着手上那张牌,“我等到就赢了……” “叁张在桌,一张在手,没人给你点炮。” 一只修长的手将牌从她的手心中拿出去,又顺势摸了一张立起,被她卡死的流程终于得以继续。 炎萤鼻尖冒汗地又摸了一圈,惊喜叫道:“我糊了!” 才想起转头去看身后那位见义勇为的侠士。 却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野狼精纳闷:“那男的谁啊?” 黑熊精将牌搓得噼里啪啦响,随口嘟囔,“不认识,还挺高……” 才刚刚洗了牌,还没来得及再来一轮。 木叶姑姑匆匆赶来,将炎萤扯起,叮嘱她速速入席。 炎萤还沉浸在所有的胜利喜悦中,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桌子,准备去父亲那宴席上露个脸就溜。 远远看到那坐于涂山国主身旁的贵宾之时,她的脚步遽然滞住—— 作者的话: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ρo1⒏αsIα 我的座位在哪里 他坐在整场宴席的中心之位,炎萤便是想要忽略他也很难。 轻衣缓带的百里雅少了几分冷冽与霸气,脸上微微挂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时,宛若一位便衣出游的高门氏族公子,而非叱咤风云令人色变的十方世界至尊。 涂山众狐男俊女美,皆是容貌出挑的人形。 而百里雅侧头之时,凉风卷起黑发与丝带,在英气的面庞上增添一点柔意,端的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如日月之光华大盛,压住了周遭萤萤之火。 原来远远看他是这样的。 她的第一位夫君,竟是这样让人难以直视的耀眼。 难怪她会如扑火的飞蛾,没头没脑的栽了进去。 吃过了山珍海味,再吃泥根野菜,委实有点勉强。 痴痴的望了一瞬之后,意识到飞蛾想要保命,便不应该再继续扑上去。 但想逃也来不及了。 念头才在心里转了一转,臂已被木叶铁钳般的手指握住,“二公主,请入席。” 一向昂首阔步的炎萤难得一见的扭捏了起来。 她想要竭力装作随性漫步的模样,然而形体高挑,容貌艳丽,来得又太迟,百无聊赖的族人只能一眼不错地望着她。 各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以及稍微有头有脸的小辈都已分两列入席就座。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无一缺席,竟是比逢年过节给心月狐大神上坟还来得齐整。 炎萤慢慢的绕着宴席走了半圈,正好在前方看见了大哥涂山重明和小妹涂山霞星。 等到走过去时,却发现重明和霞星之间紧紧的靠着,并无半个空位。 炎萤拍了拍霞星的肩膀,“小妹,你是不是坐了姐姐的位置?” 方才看痴了百里雅的又何止炎萤一人。 当初子桑界主代百里雅前来为双方说媒之时。涂山国主物首先考虑的便是炎萤。 涂山霞星听闻百里雅容貌俊美,亦有所心动。 但却被父亲涂山云汉和母后涂山素秋反对。 “那魔尊百里雅空有一身好皮囊,但性情暴戾手段残忍。从十方世界来的各位佳人也不过只能与他一夕欢愉。朝阳初升之时,便是美人断命之际。” 霞星本以为是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还庆幸姐姐为自己挡了一劫。 今日一见百里雅,真真是人中龙凤,风姿俊朗。 即便与这样的人一夜风流的代价是香消玉殒,想必有很多女人也愿意前赴后继献上性命。 而最重要的是,涂山炎萤并没有被他用完就扔。 不仅活生生的回来了,还欲迎还拒地惹得百里雅心痒难耐,也跟着寻了过来。 心情微妙的霞星觉得自己遭到了父母莫大的欺骗,她向自己的桌前一指。 “姐姐,今夜宴席都是对名入座。” 炎萤定睛一看,果然每一位族人面前都有名牌。 想来是父亲为着百里雅初来乍到,孤身一人应酬时不识人知名,不免陷入尴尬之中。 兴许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在一众族人之中,竟然没有自己的座位。 炎萤在心中暗道:“爹爹,虽然你忘了女儿的座次,但女儿绝对不会怪你。还望父亲今日宾客尽欢,女儿先行告退。” 她心中想了一遍,便当自己已经说过了,欣然地拔腿就走,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场宴席。 “涂山夫人。” 有声音突然将她唤住。 虽然在场除了那个人以外,每个人都姓涂山,但做他夫人的却只有一位。 炎萤僵硬地别过头来。 百里雅下颌一点,向她示意。 “过来我这里。”—— 作者的话:首发:roushuwu.uk (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