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脑洞储藏室》 恶毒女配出狱以后(一) 我为沉霁杀了人。 中了枪的男人身体里正不断冒出血来,慢慢地,逐渐在我脚边流了一地。 而当我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已经是警笛声接连不断响起的时候了。 刺耳的警笛声和周围哭声喊声等等杂乱的声响汇集成一团,不停穿过我的耳朵,一股股钻进我的脑子里。 敲敲打打,响成一片。 但我却莫名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麻疼痛到不行。 无怪其他,因为眼前两人紧紧相拥,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让我发现—— 我胡媚是真他妈傻到家了。 爱了这个男人这么久,甚至为了他,我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别人究竟怎么看我。 可以说,只要是能够让沉霁爱上我,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去做。 宛若飞蛾扑火一般,我不顾一切的最后,却是亲手成全了一对执手相看泪眼的有情人。 呵。 说到底,我还不如桌上那套杯具。 至少到目前为止,它始终是完整的。 而我,从戴上手铐被警察带走的这一刻起,我的人生或许就已经不再算完整了。 后来,在法庭上最后一次见到沉霁时,脑子里猛然涌现出的无数画面,让我终于明白了造就了我这场可悲又可笑的独角丑剧的源头。 因为我只是一本小白花女后宫文里的恶毒女配。 甚至连我的名字,胡媚,都是为了更好对比出女主林天心的心地善良人畜无害,而刻意取自狐狸精的谐音。 不,我或许还连女配都算不上。 因为女配的定义一般是喜欢男主角的,然而,沉霁也并非是林天心的男主角。 我在无数人眼下缓缓走向被告席,而我的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证人席上紧挨着林天心而坐的沉霁。 在得知了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故事剧情后,我很清楚,那不过是一个还没有得到的男人,所谓对爱人的无声占有欲而已。 对此,我在心里轻笑出声。 看来,沉霁你也不过如此。 同时我也更为自己感到可悲。 如今百步笑五十步,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底,我不过是为了自我蒙蔽,让那颗早已千穿百孔的心跳得好受一点罢了。 最后,毫无意外,我被宣判服刑。 我很明白,这就是沉霁所希望的。 先是拯救自己心爱的人于水火之中,然后再顺手把另一个一直纠缠于自己,令他心生厌恶的恶毒女人送进监狱,简直是一举两得。 所以才有了那把手枪。 在无数的纷杂混乱中,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我的脚边。 就连那一刻,我一定会冲动开枪的着急心理都被他算计进了其中。 当法官宣判结束,我转身被人带走的时候,我突然很想回头问他一句。 沉霁,你会为我感到抱歉吗? 念头一出,随后,我又不禁笑自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竟仍保留着的那几分可笑的天真。 就像是东郭先生救了被埋在雪中的狼,在被狼一口一口吃掉的时候,却还询问它,究竟为何要吃我的道理。 不就是天真吗? 埋在雪里的狼可能从始至终就不是真正受冻亟待救援的伤兽,而是静静等待其中,习惯利用他人心理伺机而动的残忍猎手。 或许在它心满意足饱餐一顿后,还会在心里嗤笑一声,这人真蠢。 啊,我可真是蠢啊。 眼泪不受控制地股股流下。 即使我双手掩面,都不能阻止泪水如同雨水般不停落下,逐渐透过指缝,最后在我的颈肩湿了一地止不住的态势。 就仿若下了一场泼天大雨,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由我一直牢牢矗立的无数河堤,在我面前排山倒海般轰然崩溃的无助和惨烈。 明明我已经渐渐脱离了剧情设定的控制。 属于恶毒女胡媚的感情也在逐渐剥离的同时,慢慢开始消退。 可我仍然会忍不住为了我这场一开始轰轰烈烈,最后却是惨淡收场的疯狂爱恋而感到刺骨的难受。 仿佛已经刻入了骨髓一样。 毕竟,我是真真切切地爱过沉霁的。 直到今日,我仍然能够回忆起初见时他一身白衣黑裤,拥有着少有人会有的俊秀和干净气质。 而后不经意抬头与他眼神相撞的那一刻,我心里那抹猛然诞生的悸动感觉,也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可以说,沉霁从长相到气质,甚至包括他寓意冬雪初霁的名字,都是正好长在了我喜欢的点上。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 低头一笔一划在纸笺上写下这句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唯美诗句,当时我窃喜自己的幸运。 多难得啊。 在恰好的时间遇到了恰好的人。 甚至有时我还会忍不住傻傻地想,这或许是老天把我所缺少的父母疼爱,用另一种方式补偿给了我。 是命运,让我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然而,现在想来,这何尝不是剧情的设定。 设定出一个正好能让我爱上的男人,让我怀着期冀和期望不断接近他,不管收到他多少次冷脸拒绝都不会轻言放弃,反而心里的渴望和不甘却与日俱增。 宛若夸父追日,精卫填海,我执着地追求于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我的感情浓烈而疯狂,对沉霁的渴望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已然变成了一种融入灵魂深入内里的偏执。 我告诉自己,或许只有粉身碎骨,才会让我死心。 殊不知,这便是早已为我设定好的结局。 一腔孤勇的最后,是被人骤然断羽折翅,跌得粉身碎骨。 终于,为了沉霁,仿佛一支昼夜通明的蜡烛,我彻底燃尽了自己。 爱与恨,不甘与悲痛。 都在我最后一次为这份感情流干眼泪后,彻底烟消云散。 或许,未来的某一时刻,在我回忆起那段日子的时候仍然会感到难过。 可让我难过的,也只有那个敢于追爱,最后却换来牢狱之灾的傻女孩而已。 不为别的,只是我到了今天才终于懂得,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愿意爱你,愿意疼惜你的人,就只有你自己。 因为这,我也逐渐开始明白以前圈子里的有些人嘴里常挂的,“今朝有人今朝睡,只要谈钱不谈情。” 是啊,谈钱多容易啊。 既然这样,又何必要去追求虚无缥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云一样散去的感情呢。 毕竟很多时候,感情还没有钱有用。 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大彻大悟之后的我换来了脱胎换骨。 既然我在书里的剧情已经随着我成为了一名合格炮灰后,消失落幕。 那接下来的属于我自己的真正人生,我一定会紧紧握进手中—— 由我来掌控。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青翎(H) 她是一只通身雪白的白雀鸟。 然而头上却长着一簇青色的雀翎,因而被其他小妖唤作青翎。 尽管如此,瑶仙山上的其他小妖却都认为,青翎这只雀鸟妖一定不是只普通的雀鸟妖。 因为山上也居住着许多由小雀小鸟一类修炼成精的小妖,但他们其中可没有一个是她这样化为原形时,能有地面上常见的那一簇簇还未成精的连翘那般大的。 而且有小精怪曾听过地精爷爷感慨,说他数百万年都没曾见过这般漂亮的翎羽。 妈妈呀,这可是活了几千万年的地精爷爷说的话! 要知道,地精爷爷可是由瑶仙山的充沛灵气修炼而成的老精怪,活的时间比各自家里的祖奶奶祖爷爷都还长,所以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指定比自己的爹娘都还可信。 于是,渐渐地,瑶仙山上便有传言道,别小看了青翎这只无爹无妈的小雀鸟,其实人家身体里说不定藏着传说中的远古神兽血脉呢。 不信?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那你见过其他的雀鸟妖头上有长过这般又长又漂亮的雀翎吗? 呵,没见过吧,说你们一个个都是只愚昧无知的小土妖还不相信——告诉你们吧,只有百鸟之王孔雀,才会有着这样华丽漂亮的雀翎!要知道,孔雀可是与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神鸟凤凰一脉相承,天生蕴含着属于上古血脉的厉害神兽。 这么说,青翎的老子可不是老厉害了! 呃,这么说也对。 哎呀,那照这样看来,如果青翎这丫头若能勤奋刻苦地一直修炼,说不定终有一日就能羽化登仙哩! 啥?羽化登仙、仙……啥仙? 常年生活在这座靠近人烟,光有“仙”名而不见仙人的瑶仙山上的一众普通小妖们面面相觑。 许久,一只小妖咽了咽口水,呐呐出口,“……也许,约莫是孔雀仙吧。” 然而胸膛里的那颗心,却是激动地阵阵跳动—— 哇,成仙呐,这可是天大的事啊,是连他曾祖爷爷曾祖奶奶都没想过的事! 终年盘桓着缭缭云雾的瑶仙山山顶。 忽地,正中那棵巍峨屹立近千年的古玉兰树上跳下来一个白衣青冠的如玉少年。 他的双眉似云剑,眼若含星,面似好女俊俏如画,浑身上下更是始终萦绕着一股玉兰花特有的清雅馨香。 仿若羽毛般轻落于地后,少年慢慢走近崖边。 看着眼前正随意坐在草地上,滴溜着漂亮的眼歪头打量层层云雾下,远处山下集市里人来人往的盛况的青翎,兰玉扑哧一笑,“原本我还担心,阿妹会不会因为山上小妖们的胡乱猜测而暗恼生气,到我的山顶来拿四周的花草发泄一通。” 说完,他还煞有其事地转身环顾了一圈,然后才佯装点点头满意道,“看来挺好,一根不少。” 坐在地上的青翎将少年眼底的狡黠和笑意看得一清二楚,顿时恼怒,瞪圆了眼睛。 “兰玉哥哥,连你也打趣我——” 佯装轻叹一口气,思罢,修长如玉的食指将鬓边些抹青丝撩至耳后,随后兰玉却端的是一副行云流水的人间书生做派,笑意盈盈地朝身前袅娜少女拱手道,“不敢不敢。” 此时,往日的清朗音嗓化作了婉转动听的戏腔,句句袅袅,声声入耳,“小生不过一区区赶考秀才,得幸于贵府老爷赏识,不敢惹府上小娘子不痛快。” 果不其然,逗得身前的小娘子一展欢颜。 雪白的脸颊上那双原本因生气而气鼓鼓瞪圆的眼睛,不知何时化作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宛若两架镶着银边的漂亮小船,盛满了细碎月光,悠悠荡进人的心间。 “兰玉哥哥,你可真会取巧。”知道自己最爱听凡间话本演绎出的故事,如今才故意在她面前演了这一出。 可如果真这般轻易就原谅了他,心里又气不过。 可若是不原谅—— 唉,那不高兴的便不是自己,而又成了兰玉哥哥了。 一时间,青翎发现自己竟是继续笑也不对,收了笑也不对。 最终无奈之下,她暗恼地捏着自己的脸颊,将其拉扯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方才昂起头来。 干瘪瘪道,“你说错了,小娘子没有不痛快……” 兰玉轻笑,依旧用着婉转戏腔答话,“既然小生没惹小娘子不痛快,小娘子又为何作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 “哪有愁眉苦脸!小娘子都说了没有不痛快……” 青翎立马反驳。 说完,她又后悔了。 缓缓伸出手来,比出一个小小的间距。 垂头耷脑,“有也只是一点点啦。” “为甚?” 闻言,少女不复方才的活泼,语气变得有些低落起来,“兰玉哥哥,我只是在想,不管是凡间的人,还是瑶仙山上的小妖们,他们都有自己的家。” “然而我,无父无母,甚至竟然连自己究竟还是不是雀鸟妖都不知道。” 她终究是想要知晓自己的身世的。 兰玉在心里微微叹出一口气。 随后,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少女的头顶,乌黑靓丽的秀发若绸缎般柔顺,他轻声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是青翎。至于究竟为孔雀,抑或为青鸟,哪有开心快意活于这一世重要?” “青翎不过一个名字而已,而且还是其他小妖见我头上的翎羽为青色而随口取的。可你们就不一样,就像兰玉哥哥你的名字,不就是因为你的原形是一朵白玉兰花,所以才叫这个的吗?” “说到底,我可能就真是像话本里所说的那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说着,她不知不觉又恢复为了往日那般神纠纠气昂昂却分外惹人怜的小模样,兰玉便知道这倔强的小丫头又是在和自己来气了。 他笑,“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美猴王,而不是一只小小的雀鸟妖。” 闻言,青翎猛地一愣。 很快她又明白过来,随即带着几分羞恼地大声道,“兰玉哥哥,你又打趣我!” 兰玉故意摇头装笑,“阿妹,明明是你不经逗。” “我不想理你了。” 少女气鼓鼓地叉手背过身去。 兰玉揽她入怀,温声道,“好好,是我之过错。” 紧接着,他又开口问,“若你的身世真是像山上小妖说的那般,那你会盼你是孔雀,还是雀鸟?” 闻言,青翎猛地转过身来。 抬头兴奋道,“当然要是孔雀啊。” 说出了这句埋藏在心里许久的心里话,白皙姣好的面容上的额间一抹翠都因着她此时内心的愉悦而微微发亮,“这样我就能成为百鸟之王,而且说不定有一天真就能修炼成仙呢!” 说完,她竟化为了原形。 张开雪白美丽的翅膀,一会儿飞向云间,一会儿又坠进茫茫白雾里。 一时间,处处都留有她飞过的影迹。 “能成仙人呐,这世间谁不想着成仙——” 青翎的声音清脆悦耳,伴着银铃般的欢笑声响彻云霄。 是独属于瑶仙山上的这只独一无二的雀鸟妖的欢快。 许久之后,像是飞累了一般,调皮的小雀鸟撞进了一直含笑静坐在树下的如玉少年的怀里。 古玉兰树受到冲击不禁猛地一颤,纷纷洒洒,落下了无数如白玉般美丽无暇的簇簇花瓣。 “哎呀,好疼。” 古玉兰树不曾叫喊过疼,反倒是这只始作俑者娇娇地先叫起疼来了。 真可谓恶人先告状。 “兰玉哥哥,你的手好凉。” 不知什么时候,她又化回了人形,轻笑着嘤咛出声。 真舒服啊。 兰玉哥哥的手总是这般奇特,每每所过之处,总能在她心里掀起一股酥麻愉悦之意。 青翎不住地仰起螓首,眼一会儿闭一会儿睁地看着头顶上那些亭亭玉立的洁白玉兰花,任由汩汩舒适之感犹如山间的热泉一般浸泡她的全身。 兰玉看着怀里这只似乎生来便耽于像这般享乐的小妖,忍不住轻笑,“阿妹,你就这般喜欢吗?” 修长如玉的手慢慢拂过雪白柔嫩的肌肤,缓缓抵至深处,直到抚上了那抹熟悉的绵软丰盈,方才停了下来。 随后,他轻捂住饱满的顶峰,开始细细揉弄。 “喜欢啊……” 青翎被揉弄得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呻吟一声,回答了他的话。 然而很快,她感觉到那只原本一直紧紧扣在她腰间的手,竟在不知不觉中钻进了底下正汩汩流着水的穴口里开始缓缓插弄时,顿时被刺激得全身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兰玉哥哥——” 甚至眼角都已经慢慢渗出了因愉悦与享受而生出的晶莹泪珠。 渐渐地,白皙纤长的手指在花谷里抽送的动作变得有些急躁,也愈加深入,但兰玉俯首轻轻垂落在少女娇嫩如花的唇间的吻却轻柔似水,仿若在亲吻他爱重珍惜的珍宝。 他缓缓伸手将少女身上的青绿纱裙褪去,然后手指轻勾往上一撩,下一瞬,山顶上原本正静静吹拂着满地花瓣的凉风便裹挟着将其带走。 簇簇洁白的花瓣被风拂落梢头,落满了两人比玉更加白皙光莹的肩。 少年的手指仍在花穴里作乱不停,渐渐搅乱了一池春水。 青翎的全身越发酥痒得难受,难耐地呻吟了一声,随后弯下腰径自去解身下人的衣袍。 “阿妹,你可真是急呢。” 兰玉含笑,将手从穴里缓缓取出,任由少女将他的衣袍解开,握住那柄昂扬挺立的巨物。 曾云雨了数次,都是对彼此的身体再熟悉不过。 俯一将其对准自己翕合的穴口,少女便立即沉下身来,急切地将一整根都吞进了身体里—— “啊……” “啊……” 两人紧紧地搂抱住彼此,闭上眼深深轻吟出声。 随后,兰玉慢慢睁开眼,眼底渐渐聚拢了一片无尽欲海。 她让他进得好深。 修长如玉的手轻抚上眼前被自己的巨物顶出一个圆圆凸起的小腹,轻笑,“阿妹,你今日可真是贪吃。” 闻言,向来无所顾忌的小雀鸟妖也不禁微微红了脸,“……不知为何,我今日尤其想和兰玉哥哥做这般快乐之事……” 说完,像是等不及要验证自己所说的一样,少女宛若骑马一般,径自扭动纤细腰肢吞吐起兰玉的阳物来。 兰玉被她的起起落落激得忍不住微微仰首,感受着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正被少女柔软紧致的穴口一次又一次包含吐纳,不断受到花谷里的充沛雨水阵阵浇灌和洗礼。 少女每一次的泄洪都能激得他全身一颤,情不自禁和她一齐畅快呻吟。 “兰玉哥哥,我好舒快啊——” 身上之人的娇吟仿若这世间最动听的弦乐,修长的手指猛地扣住柔嫩的腰肢,然后开始逐步往上用力顶弄。 而巨物的每一次深入,都能恰好顶进花穴深处隐秘的洞口。 激得青翎只得扬起螓首,深深呻吟着再一次泄了一次身。 许久,在一阵接连不断且愈发加快的深深顶弄后,兰玉终于情不自禁地大呵一声,随后猛然将自己粗长的巨物抵至花穴深处的狭长甬道,甚至还在甬道另一端冒出了小半个头,方才大开闸门,将股股精水不断喷射进柔软脆弱的甬道里。 “啊——” 青翎一边接受着他的精水浇灌,一边颤抖着全身再次抵达浪潮的顶峰。 实在是太舒服了。 细细品味着少年在自己身体里喷精和自身泄身刹那间交织出的灭顶快感,她无意识地伸手抚摸上自己逐渐凸成一个小圆球的小腹,感受着还不曾停断过的精水喷射,轻哼出声,“怎么又是这么多……” 尽管嘴上这么不依不饶地说着,可底下的穴口却是逐渐越收紧。 像是一滴精水都舍不得吐出来一般。 兰玉忍不住笑,“我怕你是觉着吃少了。” 噙着笑,他伸手缓缓抚弄着她乌黑亮丽的长发,端详着少女在自己日复一日的肏弄下越发娇艳明媚的芙蓉脸庞,身下那柄在方才极为勇猛的玉刃渐渐又开始缓慢地进进出出起来。 随后,像是不满足于此,兰玉一边肏弄,一边抱着青翎站起身来,让少女紧紧环抱着古树,而他则紧捏住她的那一双挺翘的雪臀,以着这般腰臀紧密相贴的姿势,再次细密而又更加深入地狠狠肏弄了起来。 “兰玉哥哥……” “啊……” 身后一次又一次的用力挺送使得青翎紧紧环抱着的古玉兰树开始颤颤摇晃。 而看不见身后之人下一次又会以着何种姿势抵达至自己的深处,更是激得她浑身颤抖不止,全身上下都覆着一层深深麻意。 渐渐地,簇簇而落的花瓣迷蒙了她浸染着无边媚意的眼。 终于,在身体里的那柄巨刃再一次猛然抵进自己的最深处,进而不断在里迸发出股股浆浊后,青翎放声溢出漫长的低吟,雪白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仿若桃花一般的粉红。 看着眼前的花瓣正随着风一片又一片地缓缓旋落于地的美丽之景,仍沉浸在畅意云端的她忍不住渐渐看得痴迷。 “青翎,你爱我吗?” 身后,含着几分低哑的清润音嗓随着风吹进了她的耳朵里,闻言,少女有些微微发怔。 随后,她忍不住扭过头来,含满温存后的无边媚意的那张芙蓉玉脸上写满了不解,“兰玉哥哥,你不该是唤我为阿妹吗?” “我是你的阿妹,如此这般,兄妹之间又岂能相爱?” 渐渐地,那双美丽的眼眸里竟也盛满了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更何况,爱又是什么……”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父母离婚记(一) 其实,我有点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虽然他们一致口径,对我的说法都是性格不合,难以继续。 好吧,如今已经年满22岁的我,可能在父母眼里仍然是需要顾忌隐瞒的小宝宝。 囧。 可说实在话,在我看来,我爸和我妈离婚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 没有任何人出轨,也不存在任何经济财务困难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我明显能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还是相爱的。 毕竟昨晚十二点我在楼下泡了一杯咖啡,然后上楼路过他们的房间时,清楚地听见了激烈的啪啪啪声。 是隔音房门都隔不掉的那种。 当时我不禁有些木然,这可能就是我坚持一定要从家里搬出去的一个关键原因。 宁愿一个人住一个人打扫房屋,也坚决不做一颗时时刻刻都在发着亮光的愚蠢电灯泡。 然而谁知道,我这颗准备吃完早餐就溜之大吉的电灯泡,却在第二天早晨听到我妈说,他们之间的爱没了。???χyцzⓗ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啥爱没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们随即便向我宣告了他们准备离婚的消息。 哦,不对。 是我妈这位女强人单方面宣告的。 但对我来说,依旧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 我机械地转头,看向另一位一直不曾出过声的当事人。 目光期冀,我在心里期望我这位傲娇小公举一样的爸爸能在这个时候稍微靠谱一点。 然而,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丝毫不接受我劝和的好意。 随后却是转过头去,径自盯着我妈,咬牙低声说道,“就像你妈说的那样,我要和她离婚。” 闻言,我妈立马反驳,“秦修律,你搞清楚一点,是我要和你离婚。” 我爸随即不甘落后地回嘴,“明明是你先说不爱我的,甄珍,是你先对不起我。” “我哪里对不起你?明明是你先说的觉得我烦。” …… 怎么办,我感觉我现在很尴尬。 耳朵里充斥着父母直呼出的各自名字以及他们之间的各种私话,可我也得理智地忍住想要拔腿而逃的冲动,镇定地听清楚这场离婚风波的前因后果。 毕竟我想,身为他们结晶的我,不管怎样,多多少少也能在中间起到一定的调停作用。 能和好,当然最好。 若是确实感情破裂,那也就真的是得协议离婚了。 毕竟就像网上说的那样,与其在围城里两相折磨,倒不如退出去放各自安好。 不过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会有离婚的一天。 我僵硬地坚守在餐桌座位上,如同有些极富想象力和才华的网友所调侃的那般,尴尬得脚趾都已然扣出了一幅世界地图,才终于使得我从他们小学生加琼瑶剧式的吵架话语里弄清楚了离婚缘由的大概。 说出来有些无语。 因为这次差不多又是我爸爸这位小公举作出来的。 然而事实上,我觉得是个男人都应该羡慕我爸。 但不是因为我爸长得帅或是在音乐上很有才,而是因为他幸运地拥有一个能将他全方位生活照顾得舒舒服服,对他无微不至的好老婆。 也就是我妈。 为了更好让你们了解,首先,我得说明一点—— 我妈是一个厨师。 但不是一般的厨师,是经营着全国各地超多家连锁酒店,祖上曾出好几代御厨的非同一般的厨师。 所以,由她做出来的菜一定得是珍品,由她煲出来的汤也一定会有食补两全的大效用。 可事实上,身为她女儿的我并没有吃到过几次她特意为我做的菜。 一方面,由于我妈是事业型女强人,总有一段时间会飞来飞去,而另一方面,则是她把她空余的大多数时间都留给了我爸。 耐心倾听我爸在她离开的时间里所作的各种旋律,然后为他精心烹制养生汤,并制作他喜欢吃的菜和甜点放进冰箱里,同时还会贴上爱心贴纸附注每道菜可以保存的时间和就餐的最佳顺序(我恨!我也好想拥有一个这样的田螺美少年,不过所幸后来我也遇到了一个)。 甚至可以说,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被迫让自己适应我爸的喜好,才能够让我妈记得多做一份一模一样的菜。 否则,我又会听见她歉疚地向我道歉,说她又忘记给我做我爱吃的菜了。 然后告诉我,下一次一定补上。 对此,我只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无奈地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因为我知道,就算下一次,你也一样会忘。 所以由此可见,我爸在吃食这一方面上已经享受到了古代皇帝一样的顶级待遇。 而其他方面,则更别提了。 由于我爸是一个作曲人,所以我妈特请专人在我们家二楼连通了几个房间,打造出了一个360度立体环绕的音乐工作室。 以前在我还没接触音乐时,那时我并不知道这间工作室的价值所在。 后来……我大张双臂扑在那一套套已经是世界顶尖的设备上,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眼泪。 所幸,我爸还知道我是他亲生的,心情好的时候会大方地把他的工作室借给我用用。 尽管如此,到了今天,我仍然会忍不住偷偷羡慕我妈对我爸的好。 毕竟,如今我自己的独立音乐室,可是我通过锲而不舍地打工写歌,一分一厘拼命赚出来的。 可见,都这样了,我爸还不知足! 都这样了,你还要和这样完美无敌的老婆闹离婚! 哦不,不对。 刚刚有一点我说错了。 因为离婚这件事,其实并不是我爸首先提出的。 相反,确实是我妈先提的。 但里面的原因也和我爸脱不了关系,因为我爸说嫌她烦。 听到这里,我不免虎躯一震。 老爸,你真敢说! 好吧,这个,呃,怎么说呢? 我只能说,客观上来讲,我妈确实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对,我没用错词,就是很强。 当然,这个占有欲针对的人不是我(所以有些时候,我难免会为自己充足的私人空间感到幸运)。 这就像着名思想家孟子所指出的那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爸既然享受到了我妈全方位多层次的至尊照顾,那他也必然将会在我妈以地毯式方式渗透进他生活方方面面的同时,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 就比如说,与人交往的自由。 说直白点,到了今天,我也从没见过哪家的父母会在每次工作和谈事情时,次次不落地让自己小孩跟着的。 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很悲催地被我妈赋予了这个成为我爸跟屁虫的重担。 那时的我比较小,还很天真,不知道我妈交给我的这个美曰其名“看着点你爸,他容易被人骗”的防坏人任务,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好吧,说监视是有点重了,但我也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我连我爸出席什么颁奖典礼,什么庆功宴,也会跟着在一边守着,就除了我在性别上不合适,不能迈着小短腿跟着一起进男厕所了。 寸步不离听起来确实有点夸张,但也是莫得法的事实。 后来我长大一点了,慢慢耳濡目染懂了一些事,我才终于明白到我妈的这份良苦用心。 虽然,就只是苦了我一个。 一方面,我确实是要看着点我这位在有些方面算得上是单纯的老爸,不让他被有心之人恶意接触灌醉,而另一方面,我则更是要替我妈千方百计防着那些如同狂蜂乱蝶一样,不断扑上来的女明星和女歌手们。 因为我不能让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有成为我后妈的机会。 可事实上,这些狂蜂浪蝶们总是无孔不入,一个两个往往都是假借着各种偶遇,误会,出其不意相遇等等多样化方式,来引诱我爸进行潜规则她们。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可真把我烦到不行。 关键是我爸也只是被动地冷漠以对,根本治标不治本。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努力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在有一次,听起来就是很重大,会有很多名人和明星参加的宴会上,面对我爸引来的所有人中最漂亮也是最有地位的一只花蝴蝶,我大声开口了。 佯装我还很懵懂很天真,仰头问这位小阿姨,请问你是想做我的妈妈吗? 犹如一张王炸,我直白的问话把她吓了一跳。 但她明显段位很高,可能已经达到了修炼成精的阶段,所以只是微微怔愣,随后露出一个幼儿园老师般美丽亲切的标准微笑,温声细语回复道,不是哦,我只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说着,她还用那种特别隐晦的羞涩目光看了我爸一眼。 所幸是给瞎子抛了媚眼,否则我想,我爸要是真没经受住诱惑的话,回家后我一定会主动向我妈申请立刻换一个爸爸的。 听了她的话,我哦了一声,点点头,随后开始继续扔炸弹。 那阿姨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爸爸? 啊,什么? 就跟盘丝洞里的妖精看唐僧似的。 ……小宝贝,你是不是看错了? 哦,可能吧。那么阿姨,你有钱吗? 有啊,小宝贝怎么这样问呢? 是有很多吗? 算是不少了吧,毕竟阿姨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大明星呢。 哦,这样啊。其实我只是担心你还想着要我做我的妈妈,所以我必须先提醒你,做我妈妈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等她回话,我就径自驾驶着我的小直升机开始空炸了。 从我和我爸精致的吃食引出我妈甄家从祖上积累下来的丰厚积蕴,从我和我爸在旅游出行时,能在全国各地入住我妈安置的各种房产引出我妈目前拥有的雄厚资产。 我想,光是在钱这一方面,就算来十个女明星,把她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可能比得过我妈。 至于其他的,我则不想说了。 一方面,是为了维护我爸尚存的尊严,不让他在别人眼里彻底沦为所谓的“软饭精致男”,而另一方面,则是—— 我真不想在解决完我爸的麻烦事后,却使得在场的各位叔叔个个都来争做我的后爸。 虽然,那时候的我是真的觉得,与其前扑后拥地来找我爸走捷径,还不如打个飞机去找我妈。 我爸顶多心情好时可能会给你写一两首好听的歌,而我妈可是霸总本总,能够全方位满足你的一切想象。 我满意地看着这位小阿姨张大了嘴欲言又止,最终却眼神复杂,无奈转身离去的身影。 对,复杂的眼神是给予我爸的。 噢,其实我也发现,尽管我一直有在刻意维护我爸的自尊,但在我说完那些堪比炫妈的话后,我爸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也和软饭男差不离了。 毕竟这里面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爸的老婆很有钱。 但他们可能没想到,我和我爸如今养成的这副好气色和细腻光滑的皮肤都是靠我妈散财如流水般,用了各种名贵珍稀食补堆出来的。 我偷偷觑了我爸一眼,猜想他应当是很生气。 从才华作曲人沦为软饭男,天堑之别的差距和待遇,自尊心受不了打击是肯定的。 我开始斟酌,我该如何向他道歉,同时又尽可能委婉地让他接受这个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实。 毕竟我想让他明白,事实如此已经无法改变,只有看淡,才能让自己真正得到心灵上的救赎。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因为我很明显看到我爸又忍不住露出了那种高兴愉悦,堪称幸福洋溢的笑容。 总之,就是有些做作到情不自禁得意的那种。 不过很熟悉就是了。 因为在我第一次告诉我爸,我妈不放心他,非要我跟着他出门的时候,他先是疑惑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却在和我妈打完电话后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就是这样。 当时,莫名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那个时候,尚且天真无知的我还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杀狗这种人心险恶的事。 -- 父母离婚记(二) 看到这里,想必你们应当已经明白,关于我妈占有欲很强的这件事,说句不敬我爸的话,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且我认为,我爸对于这种事不但并不排斥,反倒是很享受。 甚至,我觉得其实他也有一点。 因为就在那场宴会即将结束,我准备趁着我爸去洗手间,再偷吃一块小蛋糕就拍拍手一会儿愉快地和他回家的时候,一个很帅的叔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真的是很帅很帅的那种。 而且从气质到身材都和我爸截然不同。 如果说我爸是忧郁的诗人,那这位名叫覃歌的叔叔就是流浪的画家。 艺术家般的及肩卷发,一身黑色风衣衬得他高挑又有型,朝我露出的笑容更是显现出了他整个人的不羁与十足魅力(以上描述均为回忆,因为我记得覃叔叔后来好像又连续换了好几种造型)。 原本,我以为这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叔叔是来和我抢我右手边桌上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小蛋糕的。 对此,我不免有些警惕。 然而他却笑着告诉我,他想要我给他我妈的联系方式,因为他想进我妈投了很多钱为我爸成立的那家乐弦娱乐公司。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爸呢?就像你说的,这家公司是我妈为我爸开的,如果我爸让你进,我妈肯定也会同意。 我一边鼓着腮帮子快乐地吃着我的小蛋糕,一边抽空问他。 帅叔叔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答道,你爸不会同意的,因为我和他可是死对头啊。 啥??? 我愣了。 我爸有死对头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好吧,说起这件事,其实还是一个误会。 覃歌叔叔严格说起来其实是我爸的师兄。 因为他们俩都曾在一个师门下待过,不过由于性格以及时间太忙等多方面原因,彼此之间并不算熟悉。 后来一个后脚跟着前脚紧接着出师入行,并随之声名鹊起,都获奖无数,再加上两人都是颜值上佳的作曲才子,渐渐地,网友和粉丝心里不免有了比较。 尤其是在他们发现,覃歌叔叔不仅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制作人,而且唱歌也不比一般歌手差,但另一边的我爸就只是个光秃秃的作曲人的时候,内心的对比不禁更加强烈了。 慢慢地,在两边当事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网络上的粉丝们就已经为他们不知道掐了多少次架,撕了多少个号,最终竟逐步演变成了界限分明的楚汉河界。此后,只要每次一方因为作品获奖而欢呼雀跃之时,就必然会迎来另一方无穷无尽的的抨击和谩骂。 虽然关于粉丝掐架这些事,后来在我和覃歌叔叔渐渐熟悉后,他还直呼委屈,朝我大吐苦水。 说他不知道为了维持他和我爸的师门情谊删了多少次评,控了多少次场,然而却都是杯水车薪,镜花水月。 因为有我爸这个不回应,不配合,不发声的超级甩手掌柜存在,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彻底沦为了阳光下虚幻的泡沫。 甚至,在他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倡导粉丝要“退一步海阔天空”“手拉手才能画出同心圆”后,有几个铁粉竟怒而转黑,说他越活越苟了,上了年纪就开始犯怂,各种巴拉巴拉回踩他。 对此,我可是听得目瞪口呆,但想了想,还是没把我爸可能在你要我妈电话前,都不记得你叫什么的事告诉他。 否则他又得拿起他的大碗吨吨两斤白酒下去了。 说实话,除了对我妈热情了不止一点,我爸在对待其他人上是真的佛。 反正我从小到大就从来没见他对除了我妈的别的什么人上心过。 至于我吗? 哈哈,还是有一点点啦。 虽说我是比不上我妈在他心里的至高地位,但好歹也是亲生女儿不是。 说远了,说远了。 总之,我后来还是把我妈的号码告诉了这位帅叔叔。 虽然原因那里我听得稀里糊涂不甚了解,但看着他萧瑟沧桑的神情,我还是适当地露出了一点点关心和同情。 毕竟把我爸视为对手的人可能多了去了,但我记得我爸那张飞镖盘上可没有一个中文名字,好多都是日文和英文。 看着他心满意足离去的身影,我很高兴我为我妈赚钱的宏图霸业贡献了一份小小的力量,同时心想,我爸肯定就像我想的那样,是不在意的。 然而,当我转身看到我爸震惊的表情时,我也同样震惊了。 没想到老爸你竟然是这么在意的吗? 对此,我慌了,老爸肯定听见我给他号码了。 一时间,我有些心虚地不知道解释什么才好。 说我不是因为觉得你的死对头长得很帅,必须得让他加入你的公司养眼我和一众阿姨们,所以才把我妈的电话号码给他的吗? 可事实上,我渐渐发现,我爸看我的神情比将军发现自己的下属里乍然出了一个叛军奸细还要可怕。 我一头雾水地被脸色阴郁的他气冲冲牵回了家。 直到后来我妈有一天晚上回家,我爸悄悄告诉我,要让我将功补过。 ??? 将啥功?补啥过? 随后他仿若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行为举动告诉了我答案。 他先是我让我站在我妈洗澡的浴室门口替他“望风”,我哦了一声,懵里懵懂地照做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爸拿出了我妈的手机,嘴里不停念叨着上次宴会最后出现的那个覃叔叔的名字和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手不停地不断往下翻。 我搭起板凳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不仅翻了我妈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还翻了微信微博腾讯,甚至连工作通信软件我爸也仔仔细细地浏览查看了一遍。 终于,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转头朝我笑道,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震惊地把板凳归位,同手同脚地走回到我的卧室。 后知后觉想到,原来我爸当初的眼神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 对此,我不禁庆幸,还好我当时留了个小心眼,给的是我妈的工作号码,不然我如今可能就不能将功补过,反而是被迫上演一出温酒斩华雄了。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我震惊地知道了我爸也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后,我爸竟然破罐破摔,让这事慢慢演变为了我妈每次回来必备的常态。 害得我自认是一个正直不阿,宛若乔峰般清风霁月的叁好学生,结果也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被迫和我爸同流合污,认命地替他望风站岗。 所以,在我家就变成了这样一种情况——我妈是正大光明地查岗,而我爸,则是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吃醋。 一个对此当睁眼瞎摆明了纵容,而另一个显然也是乐在其中。 总之,从小到大我吃他们俩的狗粮已经吃成了习惯,一天叁餐,顿顿不落。 所以到了今天,从被冠上秦这个姓,甄这个名开始,一点点被迫沦为他们连载爱情故事读者的我,一时之间是很难接受自己每日必看的千字小故事突然宣告大结局,而且还是以着BE收场的形式。 是啊,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离婚了呢? 我呆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上,就在几分钟前,我妈如同订合同般留下一句“我会让律师早点把协议拟好”后便出门坐上专车径自离开,而我爸则是一声不吭地闷头上了楼。 最终,独留我这个局外人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 说实话,我感觉我妈所说的我爸嫌她烦这个理由根本无法说服我。 没道理我爸这么多年都跟偷了蜜一样让我妈各种管,而如今却转口开始嫌弃我妈各种烦? 我想,只可能—— 要么是他被人魂穿了,要么就是他最终也沦为了那些贪鲜的色大叔,没经受住诱惑,魂被外面的小妖精勾走了。 总之,都是魂已经不在我妈身上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义愤填膺地猛然起身。 抬脚便朝楼上我爸所在的工作室走,急切到把楼梯踩得嗒嗒作响。 我想,如果是第一种,我会想尽一切方法,用尽所有手段把我爸的魂魄给招回来。 但如果是第二种…… 那就对不起了老爸,我不仅会站在我妈的身边,联合律师让你净身出户,同时还会让你和外面的小叁赔上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最后我还会把你带去旁观我妈和她未来新欢的婚礼。 甚至,我还会让你亲耳听见我叫别人爸爸。 -- 父母离婚记(三) 二楼工作室的房门半隐着,我推门进去,便看见我爸正一如既往呆呆地坐在远处窗户边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如木偶般看着远方,而工作室天花板上的一个个隐形音响还是固执地循环播放着那首熟悉的布列瑟农。 ……真是熟悉的悲伤。 尤其我耳边那道熟悉的伤感男声已然唱到“Though my would surely stay(而我的心留给你,它哪里也不去)”一句时,搭配着我爸此时寂寞无助的背影,我感觉我霎时间又忍不住有些心软了。 有些无奈地扶额,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爸变相向我妈求和的计谋了,每每他们吵架后他就必然会上演一出这样隔窗远眺,断肠人在楼上的悲伤全景图。 当然,要是我,我肯定是不会上这种破绽百出还老掉牙的当。 但挡不住我家那位霸道总裁就吃这套,不,错了,是只要是这位小白花男主角下的,不管什么套,她都概吃不误。 不过这次,我爸这朵盛世白莲花注定是心思万般,终究打了一场白白水漂。 只见这位妥妥的背影杀男模一边转过头来,一边低声缱绻地唤着珍珍二字,然而在看清所来非人后,立马变了神色,蹙紧眉头问我,怎么是你? 呵呵。 除了我这个女儿如今还记挂着你,想着得赶紧来抢救你一下,不然你看,别的人谁来?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然后在心里狠狠磨了磨牙,得了,这就是我老爸,否则除了他,谁还会有这样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的嘴贱本事?! 别东瞧西看的了,老妈早走了。 怀着几分报复他方才嘴贱的不怀好意,我环抱双臂,噙着笑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果然,下一刻,音乐骤停,我爸猛地站起身来,然后快几步走到我身后,我随之转身,便看见他正站在门边,探出一个脑袋向四周不停张望。 别看了,真走啦。 说真的,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看着老爸茫然无措却仍旧不死心寻找我妈身影的慌张模样,我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说实在话,我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毕竟这种两人吵了架,我妈不紧跟其后包容地退一步上来安慰,反而是先行离开的情形,在我印象里,是从未有过的。 难道说,老妈这次是铁着心要离婚了? 倏然,我被脑子里这个突然出现的想法给狠狠吓了一跳。 猛然意识到自己上来究竟是做什么的,我赶忙走到正低垂着头颓丧地站在门边,被阴影挡住看不清神情的老爸面前,咬牙低声问道,爸,你究竟把老妈怎么了? 敢情我都想拼命拽着我这位让我永远省不了心的小公举老爸的肩使劲摇晃,然后可着劲问他,你丫的是不是出轨了,是不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背叛我妈了——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 然而,我的话音刚落,我就发现我的声音卡住了。 因为,我看到老爸哭了。 大颗大颗的泪从他那双已经不再年轻的好看眼睛里缓缓落了下来,炸得我脑子一片怔然。 说实话,照我妈宠我爸宠到能让他上天的这股劲,这么多年,我就没看他哭过几次。 上一次哭我记得还是一两年前,那时候我爸非要怀疑我妈和她新招来的年轻秘书有点什么,后来我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大吨大吨偷偷喝醋,上楼去看他的时候,我蹑手蹑脚去拉开被子,便震惊看到他流的泪已然湿了半个枕头。 联想到这里,顿时,我也不禁开始有些慌了—— 该不会,该不会,出轨的那人是老妈吧! 当下,我便震惊地问了出来。 看来,网上的那些调侃都是真的,王子和公主结婚后只会留下一地鸡毛,而霸道总裁终也有不再喜欢小白花的一天,骤然就会换了口味,改喜欢身边的小绿茶。 完了完了,这样的话,老爸也太可怜了…… 然而,没等我把胸膛拍得哐哐响,告诉老爸,我一定会不遗余力支持他,为他找到老妈和那朵小绿茶替他主持公道,便听见老爸低低说了一句,不是你妈,是我。 纳尼?? !!! 我简直—— WTF! 在我感觉我心里的火已经腾腾腾烧到了眉毛,努力压制着怒火的我又看到老爸痛苦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 无语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准备好好盘问一下老爸,让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统统告诉我,别弄得语焉不详,引人多想,最终害人误会。 说不定,老妈就是被他的解释不清给弄得白白生了误会,才一气之下想着要离婚的。 哦,幸好我没多想,因为还真就是误会。 听完我爸一边抽泣着,一边打着哭嗝说完所有的起因经过后,我闭了闭眼,说真的,如今我已经不知究竟该怎么评价我爸。 若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我都想拍案而起,大声质问他—— 你不是圈子里鼎鼎有名的鉴婊达人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个绿茶婊打着研究作词的幌子来跟你撩骚,你就看不出来她手上带了古驰了? 关键是,还好巧不巧最容易惹人非议的那一两句歌词居然被老妈看了个正着。 被看个正着就算了,要命的是,你还义正言辞说是在工作,叫她不要来烦你…… 对此,我只能垂下眼,叹气道—— 老爸,入秋了,天凉了,你也该凉了…… 或许是我和老妈一样决然失望的神情吓到了老爸,他惊慌地睁大了泪眼,随后又痛苦地慢慢低下了头,缓缓抽噎道,我只是觉得那段时间做不出来曲,头疼得厉害,心里很烦…… 就算你心里很烦也不应该—— 等等……好像是的哈。 那段时间老爸好像把自己关在这里了好几天也没写出来什么东西,听老妈说打电话也经常不接,一心就想证明自己没有正在遭遇所谓的“江郎才尽”,整个人压力巨大,一度焦虑到老妈为此还特意抽空回来陪了他好几天。 然而,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陪出了个离婚…… 老爸,你那段时间是不是经常精力无法集中,整天莫名情绪低落,做啥啥不得劲? 我问他。 闻言,他愣愣地想了想,最后点头回我道,好像是。 我带着几分悲痛与同情的神情看着他,然后告诉他一个事实—— 你可能是大姨夫,哦,不对,男性更年期到了。 老爸很是惊愕,怔怔问道,男性更年期……是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就是你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往往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哎,我想,只要你去跟老妈好好认个错,告诉她你之前遭遇了男性更年期,有些综合征反应,她肯定能理解的。 说不定到最后,这场离婚风波也只是起了个小波浪,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平了。 然后,我也能泛舟江上,如周公一般摇着羽扇,功成身退了。 可就在我美滋滋地畅想着如此这般的美好景象时,老爸却倏然出声,我不去。 我猛然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不去? 同时,心里想着—— 老爸,原来是我错看你了…… 枉你的女儿我如此信任你一场…… 然而没想,老爸竟也跟着我转头,还扭得比我更为厉害。 仿佛小孩赌气一样,他用后脑勺对着我,然后气冲冲道,不去,我不会去跟她承认什么男性更年期,我才不会让她身边的那些小狗小猫们看我的笑话……反正不管怎样,我就是不去,我不去,死也不去…… 我滴亲爹啊—— 我无可奈何地抹了一把脸,这是笑话不笑话的问题吗?! 我的爹,你要不赶紧去解释,好好认个错,说不定到时候成了下堂夫就更让人笑话了! 然而事实证明,猫主子就是猫主子,明明很多时候都是它犯了错,但生起气来却表现得比铲屎官还要占理。 只听哐当一声,我这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谏官就被最终恼羞成怒的玄宗皇帝大佬给狠狠关在了门外。 关门前,还冷酷无情地留下了一句—— 我不去,我知道你和你妈一向是一伙的,我不相信你。 戳人心肺了哈! 呵,老爸,我真是错看你了—— 原本我以为我费尽心力辅助的帝王只不过是脑袋空空的宋徽宗。但没想,你竟然比他还要过分,卸磨杀驴,诛杀忠臣,如今已然成了偏信奸佞,下令杀了英雄岳飞的高宗皇帝了! 行,我不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爱咋咋地吧—— -- 恶毒女配出狱以后(二) 白云悠悠,晴空万里。 和我被呼啸而来的警察逮捕,拷走的那个阴沉沉的下午截然相反。 心里顿生接连无数的蒙蒙不真实感,倏然间,让我觉得这一切真是荒谬得可笑。 尽管我早在叁年前就已经知道,我如今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一本以林天心为中心的女后宫小说。 而我,不过是书中的一枚服务于林天心遍收后宫的玛丽苏剧情的助攻炮灰。 可我仍然忍不住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荒谬得可怕。 我被提前释放出狱了。 然而,释放的理由不是其他,而是叁年前的那场绑架枪杀案—— 由于证据不足,我被翻了案。 听见这个消息时,我不禁笑出了声。 叁年过后,才告诉我证据不足。 呵,还真是好笑啊。 所以,这就是我这个恶毒炮灰杀青后的福利吗? 完美按照剧情达成助攻成就后,就能功成身退隐退江湖? 所以——我还得特意感谢这本书的作者送给我的监狱叁年游? 难为他还特意安排角色帮我翻案了。 其实原本我还等了好久,以为按照沉霁的性子多半会斩草除根,想要找人在监狱里弄死我呢。 :)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如今的隐退剧情比我想象中还要离谱。 可以说,比天下掉馅饼还要出人意料。 毕竟如今已经步入了小康社会,高空抛食物是完全可能存在的。 但我现在面临的情况不同。 我是莫名多了一个皇位等着我去继承。 哦,不对,如今已经没有皇位了。 应该是,原本属于我父亲胡廷的华耀集团——现在竟全归了我。 “小姐,你如今拥有胡家的所有财产。” “因为你是胡家现有唯一的继承人。” 坐在我只在很小的时候坐过几次的专属于胡氏掌权人的那辆无与伦比的黑色幻影上,我听见来接我的管家安叔这样对我说。 如果是其他人告诉我,比如那个只听胡廷吩咐做事的混血女助理,我只会回以她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毕竟,胡廷身边的女人为了博上位在我面前使过的招数不知凡几,嘴上说着为我着想,心里确是想着自己将来肚子里的私生子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 然而安叔不一样。 因为,连胡廷都不知道,安叔实际上是我母亲留在我身边的人。 在我十二岁时,母亲即将去世离开的时候,我流着泪看她,问她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闻言,她笑了。然后告诉我,别担心,她为我留了一个人,安叔。 安叔,也就是祁安,是我母亲资助了十年的一个山区孩子。 更是她如今特意安插在胡家的一颗棋子。 一颗需要在最好的时机,将胡家一击即溃的棋子。 因为生命即将逝去,母亲的面色一片苍白,然而她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光彩。 有锋芒毕露的野心,也有…… 毫不掩饰的恨意。 竟是在她即将离开的这一晚,我才彻底认识到了我母亲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既不是别人口中对胡家掌权人胡廷痴心一片,不惜奉送自家公司也要嫁给胡廷,对外面女人更是手段了得的正房太太。 也不是在我父亲面前温柔解意,甚至大方和善到将他和初恋情人所生的私生子都待如己出的好妻子。 更不是,我以为的对所有人都会微笑耐心,唯独对我却只会来去匆匆,冷淡少言的女强人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位出色的野心家。 外面的传言并没有说错,外公留给母亲的遗产舒氏是葬送在了她的手里。 然而,没人知道,她是被逼的。 因为她过于自信,识人不清,没想到选择的联姻加合作对象刚上任的胡家掌权人胡廷竟临时见财起意,江山和美人都想要,最终精心设了一个圈套,一口吞下了整个舒家。 没人知道这个真相,但我母亲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在她看着舒氏和胡氏融为了一体,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在胡廷的用心经营下,新的集团华耀蒸蒸日上竟还一跃登进财富榜前十后,她也就不想再将舒氏拆分出来了。 母亲温柔地笑笑,吐露出的话却是遍布锋芒。 “这是胡廷一开始就欠我的,他就该拿整个胡家来偿还。” 可以说,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如今已然成为一个庞然大物的华耀集团,更是我父亲所拥有的全部财产。 即,整个胡家。 透过她的眼神,我隐隐有预感,接下来她大概会交待让我继续完成她没能完成的事。 而当时的我在人物的设定下,不过是一个整日怀揣日韩漫画的初中生,顿时不禁心如乱麻,只感觉或许会有一座大山压在我头上,如同使命一般,将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然而,我母亲似乎是早已看出了我只是一个安于享乐胸无大志的小废物,淡笑着拉了拉我的手,然后告诉我,她已经转移了我父亲胡廷四分之一的财产隐藏到了海外,待她死后,那些钱就会作为遗产留给她指定的唯一继承人,也就是她的女儿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我想,可能这就是我当时得以有恃无恐追求沉霁的底气之一吧。 现在想来,当初的我和那种中了蛊的人似乎没什么不同,明明身家万贯,却跟被魇住了一般,一心往一个穷学生身上扑,各种扶贫送暖。 然而,都是进了饕餮的嘴里,最后险些把命都了送进去。 现在,我只想把我当时的行为定义为—— 被小说强行降了智。 野心家的女儿竟成了一个耽于情爱的追爱狂,我想,若是我现在走到我母亲的墓前,估计她能从坟墓里气冲冲出来,把我按回去回炉重造。 因为她估计也知道一个道理。 钱或许是买不来真爱。 但是,钱一定能买来男人。 而且是,一抓一大把的优质男人。 就像是一直待在我身边,如同我最亲近的长辈一样的安叔,一开始不也是她用钱买来的吗? 耳边,安叔仍在津津有味地同我讲述着在我入狱的这叁年期间,我的诸位私生子弟弟们是如何与我那位私生子哥哥斗,奇招阴招来了个遍,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然而最终却都折戟沉沙,死的死,残的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的太子宝座岿然不动。 可谁也没想到,在一次普普通通的冬日旅行中,原本温馨惬意的父子滑雪之旅竟演变成了无人生还的意外之旅。 就连私生子的母亲,也就是我父亲的初恋情人也死在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巨大雪崩里。 “小狸,你说这是不是因果报应?你父亲贪心不足,老天看在眼里,所以给了他一个团圆结局。” 安叔叫着只有我母亲才会这样叫我的小名,一边开车,一边轻笑,那双不再年轻的眼里充满了嘲讽的快意。 然而,我却通过后视镜,看到了他隐隐流了泪。 是为我母亲留的。 没错,安叔爱我的母亲。 虽然这是在我母亲死后,我才偶然发现的事。 可我想,就算是我在她去世前得知,也不会改变什么。 因为我相信,母亲应当是能感觉到的。 所以她把那个聪慧的年轻男人当作了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放进了胡家的中心位置,成为了一个关键枢纽,连接了所有人。 然而,也是这颗她一心利用的棋子,最终竟真的完成了她当初未能完成的事。 尽管我已经知道,这或许其实是这个世界安排给我这个炮灰退隐的最大福利。 但我想,如果没有安叔在其中的推波助澜,暗中运作,胡家继承人的头衔也不会短短叁年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更何况,他是完好无损地把一切都交到了我的手上。 -- 恶毒女配出狱以后(三) 安叔完成了我母亲的遗愿。 把当年我父亲设计得去的,如今以着丰厚数百倍的结果吐了出来。 直至亲身站在了华耀最顶层办公室的这扇观景极佳的巨大玻璃窗边,我才是真正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而我,一个刚出狱的落魄失败者—— 如今竟是这场复仇与博弈的最大受惠者。 不费吹灰之力,就一跃到达了象征这个城市财富最顶端的至高地位。 透过身前洁净的落地窗,我发现,站在这里的人能轻易将脚下的整座城市收入眼帘。 怪不得古往今来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想要到达权力的高处,原来亲身体验过后的感觉—— 竟然是这样的爽。 倏然,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想,或许,有关我这个早已被胡家丢弃的罪犯女儿最终却成为了胡家的唯一继承人这件事,大概已经惊呆了这座城市的一众上流圈子。 毕竟这连我父亲胡廷都没想到过,他原本以为的大获全胜,如今会演变成既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惜他一辈子兢兢业业钻营于权力与美色,或许连他死前的最后一刻也不曾想到过,最终竟是为我这个他从未放在心上的正房女儿,白白做了嫁衣。 这一刻我说不出有什么感觉。 得意满足说不上,因为关于这场复仇,我充其量只是一个知情者,不曾参与过其中,因而也不知晓里面的艰险和惊心动魄。 原本,我是该忍不住暗暗感到开心和快意的。 毕竟我是愤恨过我父亲这个人的。 一个风流至极的花心男人。 外面的女人不断,还任由他的初恋情人带着比我大上两岁的私生子堂而皇之住进胡家,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却是鲜少关心,不闻不问。 冷心冷肺到,我很难对这种不堪为人夫,为人父的人再产生什么孺慕或依恋之情。 只能渐渐从一开始的失望演变为了最后的麻木。 在母亲去世,我也由此从她口中得知了舒家破产的真相后,从那时起,我就只想着早日离开胡家。 远离这荒唐混乱的一切,寻找一个爱我的人,同他一起筑就一个真正的家。 现在想来,这或许又该是这个世界的特意设定? 一环接一环,一套接一套。 胸无大志的废物富家女在母亲因病离世后,一心只想逃离怪异扭曲的原生家庭,而后对新来的转校生一见钟情,由此萌生出对未来组建美满幸福家庭的美好期盼,因而一发不可收拾…… 很顺畅自然的剧情不是? 想到这里,我很难再对胡廷这样,和我一般的炮灰纸片人再生出别的什么激愤情绪。 究其原因,大概是兔死狐悲。 何况,他的死因已经足够可笑——是特意为了要给我让位而死的。 倏然,我的笔尖微顿,既然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又该是真的? 如果我的人生是假的,我的偏执感情是假的,就连我从小到大一直以为的父亲也是假的,那么—— 我的母亲呢? 曾经那个躺在病床上,在即将走到人生尽头时,终于向我表达出了她对我的最后一丝眷恋和不舍的温柔女人,难道也是假的吗? 我从一堆需要我继续签字确认的继承文件中抬起头来,怔然看向抱着其他文件等待在一旁,仿若长辈一般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我的安叔。 残忍无情的岁月在安叔俊秀的脸庞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常年的殚精竭虑更是使得他明明正值壮年,如今却已经白发早生。 可以说,安叔,是在母亲和我身上,耗尽了他的全部青春。 我艰涩地张了张口,“安叔……” 但是说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该向他托盘而出,这个世界不过是个虚假的小说世界,然后告诉他我和他,包括我的母亲实际上都是为小说剧情服务的炮灰,还是该站在一个旁观者以及如今的最大受惠者角度上,假惺惺地朝他问一句,安叔,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后悔过? 然而,无数的繁杂思绪在说出口的刹那,却都通通化作了一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算了吧。 如今我这个小说剧情知晓者都还没从方才是真是假的怀疑论里走出,就没必要再把另一个无辜的人牵涉进来。 我静静等了安叔许久,就在我以为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要求过高难以启齿,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告诉他就算是想要胡家一半家产我也能满足,因为他值得时,我终于听见安叔出声回答。 他扬起一抹苦笑,低低开口,“小姐,我一直很感谢你和夫人。” “我原本只是贫困山区的一个连学都没上过的穷孩子,但是夫人的到来却改变了我的人生。她默默资助我上学,不厌其烦地回信给我,甚至替我重新取了一个寓意祈福平安的好名字,后来,还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 我听着安叔仿若回忆美好的往事一般,絮絮讲述起只有他和我母亲才知晓的过去。 不过,我很有自知之明。 虽说安叔在第一句里就表达了对我的感谢,但我不会傻到真的点头接受。 得了尽心尽力帮助了我的人的一句感谢,我听着就已经足够烫耳,更遑论安叔还是以着长辈的身份护我长大的人。 所以我清楚,是为了礼节,才顺带提到了我。 因为从头到尾,他最想要感谢的那个人——就只有我的母亲而已。 但我想,这些话他大概是从未对我母亲讲过。 因为一直以来,他在我母亲面前都是一个永远做的比说的多,寡言少语,仿佛她背后雕塑的人。 所以到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今天,他也仍一直恪守自己,执着恭敬地称呼我的母亲为夫人。 我想,如果不是那晚我不小心进错了房间,震惊地及时捂住嘴,然后再一次清晰地看见了安叔正无声流着泪亲吻的照片里的主人翁,就是我刚去世不久的母亲的话,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安叔竟然一直默默爱恋着我的母亲。 不婚不娶,像是守着一个今生非卿不娶的誓言,他执着地守着我早已逝世的母亲孤身一人至今。 我一边听,一边不时点头,眼神里饱含鼓励,鼓励安叔将这些深深埋藏在他心底多年的话,在今天这个私密的空间,对我这个旁观的忠实听众一股脑儿说出来。 或许是我热切的鼓励眼神感染到了他,终于,脸上布满泪痕的他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后向我提出了他的要求。 “小姐,我想请你……” 这突然的转换来得太快,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随后我笑。 罢了罢了。 就算安叔其实是想要动之以情,让我心生愧意,进而就能满足他的所有条件,就算如此,我也能答应。 毕竟安叔是我在这个小说世界里的最后一个亲人。 除了我在母亲离世时得到的片刻温暖,其他我所拥有的所有喜悦快乐都是如同大哥哥一般陪伴在我身边的安叔所带来的。 “能不能到时候以修缮的名义,开启夫人的墓,然后把我的骨灰放在里面任何一个小角落……” “我得了骨癌,活不了多久了……” 刹那间,我被他的话惊得脑子里嗡嗡轰响。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于他前一个生未同衾,死则同穴的荒唐念头,还是该愕然于他后面告知我,如今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唯一亲人竟然将会不久于人世。 这就是高福利背后的代价吗? 爱我的人,我所在乎的人,都会以着因病逝世,彻底消然于这个世界的方式先后离开我。 倏然,我开始在心里疯狂呐喊,祈求能够召唤来那个像小说和电视剧里描述的世界维护者,让它突然叮一声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然后告诉它—— 我不要这些,我不要所谓的福利,我用你给我安排的这些换我母亲和安叔留下来好不好? 我不苛求是圆满的结局,只要能让他们再活二十年,不,十年,就够了…… 然而,和叁年前的那个黑夜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回答。 许久,我颓丧心死地垂下了头,涩然开口。 “……好。” 似乎惊讶于我只是怔忡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安叔快速抬头看了我一眼。 待看清我并非开玩笑后,他忍不住扬起了一个满足的小小微笑,随后目视着我认真道,“谢谢小姐。” 霎时间,我狠狠攥紧了我的手。 眼里几欲落下泪来。 方才,方才安叔的笑…… 一如当年那个刚进胡家的俊秀青年,在我母亲说完话后,刻意避开所有人视线偷偷抬头看她时,嘴角忍不住上扬的小小微笑。 就连当时引得我睁大眼睛想要细看的小小酒窝,也仍若隐若现地存在于那个它应当在的角落。 一如——母亲每天疲惫地从公司返回到家后,他通常都会默默出现在母亲身后不远处的那个隐秘位置。 现在回想,其实很多事或许一早就已经隐隐有了苗头。 只不过是因为从未有人想过,这个年轻聪慧的俊秀男人竟然会爱上家里的女主人—— 一个比他大了十二岁,连孩子都已经初长成的美丽人妇。 “安叔……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艰涩地张口出声。 然而,一张口,热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滚落。 “安叔……” 我睁着满是泪的眼一唤再唤。 像是希望能唤回他刚进胡家的那段时光。 如果这个世界能时光倒流,那该有多好? 那时候,安叔还是我眼里那个神秘却十分可靠的管家哥哥,而不是如今这个为我母亲辛勤操劳了半生却换来了孑然一身,病痛缠身结局的可怜人。 “……小狸,别哭了。” “若是夫人知道你这样伤心,她也会难过的。” 头顶上传来的低低男声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的温暖与慈爱。 我知道,或许是因为他爱我母亲至深,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已经把我当作了他的女儿看待。 “小狸,公司里的人我都仔仔细细筛选过,个别有不好心思的都被我提早挑出去了……” “我给你找了一个专门为你服务的私人律师,另外我还让他辅修了金融,以后在公司的事情上遇到什么不懂的,你都能问他……” “或者,如果你实在不想管理集团,一会儿的董事会上你可以征求其他董事的建议,找猎头聘请一个职业经理人……”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最终,安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笑,”小狸,你长大了,能够像你母亲一样独当一面了。” 之前听着他仿佛交代遗言一般的话,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今,这份不安更是愈发加深。 “安叔,你现在就要离开了,是吗?” 我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哑声问他。 似乎是我眼里深深的不可置信和难过惊到了他,安叔先是怔愣了一会儿,随后低笑,“我是要离开,但不是下一刻就要死的那种离开……” “我知道!” 我急切地打断了他。 闻言,他吃惊地停下来看着我,然而我却没有停下。 “安叔,你能不能别走,你是我……” 可我没把能后面那句唯一的亲人说出口,因为安叔眼里的决意让我明白—— 不管我说再多,也都是无用。 可我仍然不想放弃。 霎时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尾害怕身下的窄小水洼枯竭的岸上鱼,我只想尽可能抓住一切能够让我活下去的—— 安叔静静看了我许久,久到我开始心生期冀,期冀他能够对我这个他谨遵夫人命令陪伴长大的孩子有一丝不舍。 但最终,他却是淡淡摇了摇头,“小狸,其实你是该恨我的。” 仿佛是要扯掉我对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的最后一位亲人的一丝依恋,他紧接着道,“叁年前你入狱的时候,我根本没来救你……” 说完,他猛然闭眼,像是在等待我对他迟来的怨恨和指责。 然而,下一刻他却等来了我的涩然出声,“安叔,我知道你为什么没能来救我……” 早在叁年前,我就知道了。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恶毒女配出狱以后 早在叁年前,我就知道了。 如果说,在一开始,刚被警察逮捕的时候,我还怀抱着或许有人能把我从这里救出去的天真念头。 然而,在日复一日的绝望等待中,我已经开始隐隐有些明白,我这个傻子大概是入了沉霁为我做的局。 一个无人能破的局。 随后,在我进了监狱,成功成为一名合格炮灰,进而莫名开启了知晓剧情的新结局后,我才终于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我如今的处境—— 插翅难飞。 因为没有人能够救我。 我的亲生父亲胡廷早已在开庭前就提前一步放弃了我,而唯一可能来救我的安叔却是在和我出事的同一天,遭遇了一场意外车祸,生死不明。 所以,这就是这个世界为我设定好的必然结局。 而到了今天,在日复一日狠心不减的自我逼迫与成长下,我也终于学会了坦然接受。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或许真是磨难总能教会人成长,直至我彻底到达心灵绝境的那一刹那,我才恍然发现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嘴里常言的调整好心态,才能反败为胜这句话的重要性。 是啊,这就像以前朋友圈里某些个心灵鸡汤大师常常转发的,“与其自怨自艾,不如自救。” “既然改变不了处境,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曾经我对这些颜色浮夸的图文一笑置之,并自信地以为从来生活富足衣食无忧的自己绝不可能会有一天沦落到这般境地。 然而,当初那个过于天真的自己却不知道—— 往往是这些从未想到过的,最终竟偏偏都成了事实。 我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朝安叔摇头,说道,“就算安叔你那时候有能力把我救出去,可它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来不了。” 闻言,安叔猛地一愣,“可我找人翻来覆去调查过好几遍,那个死了的男人始终就是一个普通的醉酒司机……” 随后他似乎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禁眯了眯眼。 “小狸,你说的他……是谁?” 我没想自己竟因为情绪上头一时说漏了嘴,随即慌忙找补,“它就是……” 就是…… 然而却没想,安叔竟若有所思地接过了我的话,“是沉霁吗?” 闻言,换我愣了。 是沉霁做的吗?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 回想小说剧情的最后,似乎只是着重描述了我这只恶毒炮灰是如何怀抱着悔恨,痛哭流涕地进了监狱,而对于安叔,就只提了一句“然而护着胡媚长大,任由她比带刺的玫瑰更加嚣张的管家安叔这一次却来不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戛然陷进了无尽的昏迷之中……” 简简单单一笔带过。 所以这件事,也会是沉霁做的吗? 尽管我已经不吝于用最险恶的思想来猜测沉霁,毕竟按照惯性思维,只有让当时的我彻底孤立无援,我这个张狂至极的恶毒女才会成为拔了牙的笼中兽,再不可能翻起一丝风浪。 但事实却告诉我,这件事有极大可能并不是他做的。 所以我摇了摇头,轻声道,“应该不是他。” 因为如果连安叔翻来覆去都查不出车祸背后的指使者的话—— 那唯一可能的,也就只有这个世界早已设定好的小说剧情了。 安叔点了点头,“原本一开始我怀疑过可能是沉霁,毕竟你入狱这件事就是他一手造成,但是后来……” 但是后来什么? 安叔的声音莫名变得越来越低,以至于我根本没听清他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小狸,你还爱沉霁吗?” 我没想到安叔会紧接着开口问我这样一句话。 闻言,我不禁有些怔愣。 但仔细一想,是了,当年的一中校花胡媚爱新晋校草沉霁爱到人尽皆知,无人不惊讶于我对沉霁的执着与疯狂。 或许在这叁年期间,我追爱不成反倒把自己作进监狱的愚蠢爱情故事已经成为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不过,也无关紧要了。 毕竟到了今天,那些对他们而言仍旧历历在目,仿若昨日重现的故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留下的经验教训罢了。 而印象里最初的那道仿若云上雪一般干净剔透,曾让我的心悸动不已的清俊身影也早已随着时间和感情的逝去,渐渐褪色成为了时光的剪影。 似乎如今就只能用来证明我曾经对这样干净美好的一幕动过心而已。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但纵然如此,可直到今日不管我如何自我开解,也仍没办法全然消除我心里那抹对他残存的恨。 没有人不会恨一个害了自己的人。 何况,他还是故意的。 所以就算我知道了那其实是剧情的设定,也仍旧做不到原谅。 我做不到洗心革面让自己成为一个解自己之囊,慷他人之慨的圣人。 圣人到甘愿为了所谓的女后宫大团圆结局燃烧生命,牺牲自己,哪怕最终被投进了监牢里也甘之如饴。 可事实上,我也知道我没办法报复回去。 因为到了今天,我已经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 一枚变相为女主角建设后宫事业添砖加瓦的恶毒女炮灰。 这个生来注定的炮灰身份让我没有林天心他们那些书中宠儿的各种光环。 纵然现在意外拥有了胡廷留下来的万贯家产,但一旦到了他们面前,说不定也是以卵击石,根本不堪一击。 理智告诉我,如今我的最好选择便是远远避开林天心那些人,不触其锋芒,更不再搅进那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沸腾起来的浑水里。 于是,我轻笑着摇头,答道,“安叔,以前是我太傻了。” “往后,我只想做一个悠闲度日的米虫,不会再去犯傻,为争得一个男人撞得头破血流了。” 然而,安叔却像是未能信服,眼里仍隐有担忧,“小狸……” 我不得暗自在心里苦笑。 以前的我为了爱情仿若失了智一般的疯狂行为,想必已经给我周围身边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我犹记得安叔曾委婉地向我表达过他希望我多去参加一些宴会,多认识一些新人,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想让我不需要把目光都局限在沉霁一个人身上。 可那时的我就真和被魇住了一样,眼里心里脑子里装的全是沉霁。 操心今天送给他什么,明天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对我也笑一笑等等一系列事都来不及,哪还会让别的事占去我宝贵的时间和心神。 现在想想,或许那个时候的我,在别人眼里不仅是发了疯非要大把大把撒钱倒追穷学生的蠢人,还是一个记吃不记打,被人甩了无数次冷脸也要腆着脸一次又一次贴上去的傻子。 因而到底,也就只有安叔不同。 他在一次两次委婉相劝却发现毫无作用后,于是便转换了方式开始替我出谋划策,转而帮我追起沉霁来。 或许那时候他的心理就跟那种“既然你依旧选择了杀人,那我就为你递刀”的想法没两样,他是真心把我当作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现在我甚至可以想到,当年我和沉霁在浮青山上的遇险从而导致的二人唯一一次独处的那件事,应当就是安叔千方百计为我创造出来的。 和沉霁安然无虞地待着一个小空间里,从所未有过的贴身近距离,简直让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幸运得不可思议。 然而,当时的我又何其可笑。 不该是你的,终究也不会属于你。 我看不穿佛家偈语里所说的莫要强求这句话其中的道理,却要秉着一股气执着地埋头撞进小说剧情为我设下的层层爱情迷障里,失了自己的同时,最终也险些害了我最后的唯一亲人。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湿了眼眶。 安叔为我母亲,为我操劳了半生,眼角的细纹,那些花白的头发无一不是最好的例证。 然而我却又是一贯得寸进尺,总是仗着他对我的关心与纵容,次次要他替我烦心,最后他还要想方设法来为我全了我的美好爱情。 说到底,都是我太过自私。 总是想着自己如何,却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也会伤害到我周围的人。 因为我,安叔甚至还无端遭遇了车祸…… 抬起泪眼,我看向安叔,一边哽咽,一边认真道,“安叔,对不起……” “往后,往后我一定不会再为了其他人伤害你,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闻言,安叔一震。 轻轻闭了闭微红的眼,他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把我拥进他温暖的怀抱里,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轻声叹息,“小狸,你真的长大了啊……” 鼻尖酸得越发厉害,终于,再也忍受不了的我在他怀里彻底哭出声来。 安叔——我的母亲何其幸运,拥有你对她就算佳人已逝也依旧至死不渝的深爱。 而我又何其幸运,得以从始至终都拥有着你对我分毫不减的关心和疼爱…… 自古就有训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因而羔羊跪乳,乌鸦反哺。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如同一个懵懂无知的幼童,继续任性地躲在安叔的羽翼之下—— 我会让一直以来的安叔护着我,变成——我来保护安叔。 仿若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幡然醒悟,我慢慢从安叔的怀抱里抬起头来,在放纵自己最后一次自他身上吸取一丝令我安心到几欲流泪的温暖后,我缓缓开口,“母亲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曾经在国外有名的郁金香之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外公还特意在那里购置了一个酒庄,请专人将其打造为一个童话般的城堡,以此作为礼物送给我当时还未出生的母亲的庆贺礼物,可以说,母亲的整个童年乃至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都是在那座美丽的童话城堡里度过的……” 这些事是母亲在她即将离世的时候告诉我的。 但不是为了怀念过去,抑或是追忆往昔,而是她想要告诉我,她已经安排好了人为她替换火化后的骨灰,为的就是她要让自己葬在曾经那座承接了她的降生,更承载了她无数快乐回忆的美丽城堡,而不是胡家冷冰冰的陵园地底。 以后,如果我想要去看她,就要去那里。 随后,我把这件事也一并告诉给了安叔。 一如我想的那般,话音刚落,安叔便猛地站起了身来,带得他身下的座椅都在地板上竭力擦出了一道尖锐的声响,他的出声很不平稳,有着小心翼翼的颤音,仿佛在准备询问一件对他来说珍贵至极的宝物,“小狸……那座城堡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我把那个埋藏在我心里许久的地址说给了安叔听,并告诉他母亲遗物里那把看起来分外古朴的金色钥匙就是能够用来开启城堡的钥匙。 最后,我补充了一句,告诉他,“城堡的名字叫舒意。是以我母亲的名字来命名的,也和她的姓名含义一样,寓意着舒心惬意。” 这不是母亲告诉我的。 因为城堡根本就没有名字。 她描述的时候也是简单地将它称作了童话城堡,仅此而已。 但我想,它是该有名字的。 因为它是为我母亲存在的,而我的母亲生在那里,长在那里,最后,也深深埋葬在了那里。 而余下的今后,也将会有一个一如既往深爱着舒意的男人永远地留在那里陪伴着她。 从此,舒意城堡里不仅会一直住着那位无忧无虑的美丽公主,而且还会多出一位永远爱她尊敬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伴在她身边的忠心骑士。 公主与骑士相亲相爱,最终美满一生。 我告诉安叔的这些话,仿若一剂良药,让他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神情迫不及待到似乎下一刻就会立马跑下楼,飞速赶去他心爱的人的身边。 可最终,他还是稍作停歇,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温柔笑道,“小狸,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摇了摇头,“安叔,一直以来,该说感谢,该说对不起的人都是我……” 下一刻,我努力绽放出一个绚烂至极的微笑,一边用力笑着,一边朝他挥了挥手,“安叔,你快去吧,母亲一定等你等了很久了。等你见到了母亲,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没能去看她,也请她原谅……” 请她原谅我的私心。 因为母亲,最后我又再自私了一回,固执地想要为你和安叔画下这样的圆满结局。 安叔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我一直看在眼里,感慨在心里。 尽管你早已交代过我不能告诉他这件事,但如今我也仍然选择违背了你的遗言,将实情全然告知给了他。 所以母亲,就当可怜你的女儿曾经也像安叔这般执着犯傻地爱过一个不该爱的人,让我将来不会眼睁睁地看到这个因为爱你而坚守了一生的可怜人最后却换来了与你隔海相望,异国分离的孤寂结局。 闻言,安叔神情一暖,把又忍不住开始隐隐抽噎的我拥进怀里,在我头顶轻声道,“小狸,我会把你的话告诉夫人,但是我也会告诉她,你不是不想来,而是你一旦来了就让这座城堡暴露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所以你不能来。” “我相信,夫人知道了后一定会原谅你的。” 最后,安叔再一次朝我温柔地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步履不歇地奔向那座盛装着他的爱人的美丽城堡。 凝视着他宛若阔别了家园多年的倦鸟终于归家一般的轻快步伐,我的泪一滴又一滴不断往下落,然而嘴角的笑容却越扬越高。 果然,选择告诉安叔,放手让他走这样做是对的。 叶落归根,为复仇耗尽一生的母亲会在弥留之际希望回到承载了她欢乐时光的故里,而安叔也一定会希望自己能守在心爱的人身边度过余下的最后时光。 或许,最初他向我表达离别之意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我在心里反反复复不停念着这句古诗。 然而,直至安叔离去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彻底失去了痕迹,我一直落个不停的眼泪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尽管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安叔好,是我说的要保护安叔,也只有让安叔在那座无人知晓的童话城堡隐居,他才不会再一次因为我,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莫名受到伤害。 可是我的眼泪却像是止不住一般,反而越流越厉害,或许这是因为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为自己所爱之人流眼泪了。 平生惯作江湖客,竹杖芒鞋破晓行。 至此以后,偌大世界里,山高水远,终只我一人踽踽独行。 注:文末诗句为二次加工,谢勿考据~另,谢谢大家的评论,我很喜欢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情夫(一) 【今晚我回不来,临时有个局,早点睡。】 这几个月来宁羡不知道跟他哪位生意伙伴学的,爱上了这种丈夫主动跟家里妻子报备动向的方式。 叶音微微揉了揉眉头,然后把手机关机,放进一会儿出门带的手包里。 随后,叶音转头对着光洁明亮的梳妆镜,从桌上拿起方才挑选出的口红开始细细勾起边来。 神情专注到—— 仿佛是在为一场与情人的约会精心准备。 认识到这个事实,叶音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但很快,她又倏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竟然会走神想到那些不该想的事后,随即又忍不住怔忡了一会儿。 许久,叶音收起口红,拿起桌上的手包匆匆下楼,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别墅。 和往常一样,她选择了不开车。 一方面是因为开车出门比较招眼,她不能让认识她和宁羡的人认出来,另一方面则是……χyцzⓗ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她将要去做的事,是很多人眼里不能见光的丑事,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她绝不能让自己和她所要保护的人暴露人前。 沿着大道一路走出林立的别墅区后就是宽阔的马路,刚入秋,还不算冷,叶音着一身米色风衣,光着又长又白的腿站在马路旁,随手一招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停下。 刚一上出租车,前头的师傅便转头朝叶音憨憨地笑,“小姑娘,你可真好看,像明星似的。去哪儿呀?” 别人对自己外貌的赞美叶音早已习以为常,何况宁羡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田可心和她结婚就是因为她这张被许多人评价为又媚又仙到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的脸。但叶音还是客气地回以了一笑,紧接着道,“师傅,麻烦去蓝湖苑。” 师傅乐呵呵笑,“好嘞。” 很快,和往常一样,不过十一二分钟就到了蓝湖苑了。 门口的保安见叶音来,客气地打了声招呼,“谢小姐,这次出差时间挺长的啊。” 蓝湖苑固来在东区一片以注重安保和住户隐私闻名,因而身为看管出行的保安,他必须对蓝湖苑里的每一家住户相貌都了如指掌。 眼前这位谢小姐是今年年初和她弟弟才刚搬进来的,相貌又格外出众,难免令人印象深刻。 闻言,叶音笑了笑,随口道,“是啊。” 然后宛若夜风中一只翩跹的洁白蝴蝶般,自打开的自动门闸口缓缓走了进去,独留被佳人一笑勾得满脑子绮念的年轻保安凝视着她淡去的背影目光痴痴。 叶音一边沿着公路往小区里走,一边想,现在算一算,自她带着死而复生,却又失去记忆的谢湛搬进蓝湖苑已经有半年多了。 蓝湖苑的安保很私密,对此自己还专门找人查过,所以安排谢湛住在这里显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而且这里环境清雅,离喧嚣街市甚远,很是适合病人休养生息。 可以说,一切都让人很满意。 只除了…… 想到这里,叶音便不禁苦涩地笑,用指纹解开了门锁,把手包放在门口柜子上,缓缓走进屋里。 果不其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跃层楼上的浴室亮着光。 跟精准掐了时一样,她刚走到浴室附近,哗哗的水声便停了下来,随后有人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里开门出来。抬头见到她的那一刻,两眼如小狗一般晶亮发光,“姐,你来啦。” 看着眼前这幅一丝不挂的美男出浴图,叶音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突发疼。 随之而来的是心里越发翻涌滚动的苦涩。 只除了,这个无时无刻不想着勾住自己在他的床上下不来,但却和她有着直系表亲血缘关系的弟弟…… -- 情夫(二) 谢湛低头把自己埋进这个令他忍不住心生愉悦心生窃喜的美丽女人的肩颈里,深深吸了一口她刚洗过的秀发上沾染的沐浴香气,笑着感叹道,“姐姐,你好香啊。” 然而他底下的两只手显然却没这么规矩。 一只手刚一掀开叶音穿在最外的风衣,随后撩起底下下的蕾丝裙,另一只手便迫不及待地扶着那根一看到叶音便会立即挺立敬礼的大兄弟往自己熟悉的桃花源里挤。 叶音被这一突袭弄得猛地一震的同时,心里不免有些无语。 一边暗恨这人的花样真是越来越多,一边感慨自问,难道真是失忆能让人大变样?明明谢湛在他们准备放弃一切私奔去美国,最迷她身子那会儿都没这样不羞不躁,这般重欲过。 哦,不对,重欲是常常有的…… 但这也不是他们如今这般放纵的理由—— 毕竟现在,她还是嫁给了宁羡,已经是真真正正和宁羡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了。 心底的那点儿廉耻又不可避免地浮上了心头,压住了已隐隐泛起涟漪的情欲,叶音一边喘息着后仰躲避谢湛热情的细吻,一边用手死守底下的防线,不让男人通过除去最里那层薄料进而攻占高地。 叶音咬唇微微闭上眼,哀求出声,“阿湛,能不能别做……我跟你说过,姐姐已经结婚了……” 然而,她的话根本毫无用处,因为早在很久以前她说这话时,谢湛就一边甜甜地笑着脱下她的吊带裙,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回道,“是表姐你告诉我的,我和你在一起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现在我们正在做的事……何况你们之间是联姻啊,联姻不都是各玩各的吗?” 果不其然,谢湛闻言也只是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姐,我已经能依稀记起我们在美国那时候的一些事了,医生说还得继续再多多接触最令我感到熟悉的事,必须得坚持治疗……” 闻言,叶音不由得在心里轻叹,显然到了如今,谢湛的口头功力更是变得越发厉害,就仿佛是在和他进步神速到已然达到臻境的床技比赛一样。 明明最初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羞涩美少年。 那时候,他们还没特意澄清过彼此是有着深深血缘的表亲关系,因而就有不少女生来找叶音的麻烦,说她为人不检点,脚踏两只船,已经有了宁羡这个俊美的未婚夫还不够,还要来勾搭她们的柏原崇。 没错,就因为谢湛长得清俊好看不说,身上更有着一股神似柏原崇在某部日剧里的干净气质,所以不少女生都忍不住把他当作了明星来追,甚至后来都有了校园粉丝群和贴吧等的存在。 可事实上,在那个时候,叶音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谢湛,这个自己习惯当作亲弟弟一般看待的少年产生如今这样不伦可耻的禁忌关系的。 看见叶音竟凝视着自己的脸出了神,谢湛忍不住轻笑,随后捧起那张令他日思夜想的脸就要亲下去。 可刚一触及那两瓣他喜爱至极的温热,还未进更深一步时,叶音便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要躲,“但是阿湛,治疗也不是得一直这样啊……” 说到底,她始终认为,自己如今背着宁羡同谢湛做这事就是代表着她对她和宁羡婚姻的不忠,是在出轨。 而不是像谢湛故意曲解的那样,早日寻求解脱,和他破镜重圆。 其实在谢湛当时说出这句话后,叶音便发现他似乎是误会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电影电视剧,自己脑补了许多,竟以为他们之间是先有了矛盾才分的手,然后他一时情绪激动出了意外,最终还不幸失了记忆…… 叶音当时也只是笑着看着他,不曾出声解释,或是反驳。 尽管只有她知道,实际上,她和谢湛之间的那面镜子从始至终就没有破过。 霎时间,叶音只觉得自己又成了这段背德期间每次和谢湛做爱前的那个矛盾体。 一边想要下定决心走出出轨的深渊,维护自己温婉爱家的好妻子形象,而另一边却又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拒绝谢湛这个失忆的病人,尤其是如今他提到,做爱这件事似乎真的能够帮助他恢复记忆。 叶音抬起头来静静看着谢湛,目光怜惜地从他脸上一寸寸掠过。 他怎么就失去记忆了呢…… 如果他不是失去了记忆,只是单纯地死而复生的话,她一定会死死守住自己,不会再去招惹他。 可是…… “好姐姐,只有你能帮我了……” 如今,谢湛那双被无数女生夸赞为比雪湖还要干净剔透的眼睛里,竟盛满了翻腾不止的浓浓欲望,就像是被人下了药,整个人陷入了欲火焚身一般,他先是色意满满地舔起了唇,然后若有若无地贴在她身上轻轻磨蹭,最后,竟是当着叶音的面开始伸手自撸起来。 仿佛私下练过千遍万遍,色与欲的界限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时叫一声姐姐,又不时在唇间溢出性感的呻吟,如同妖精现世。 不,或许连妖精都没他这么勾人。 叶音有点看呆,看着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在他自己挺直粗长的巨物上不停地上下快速动作,一点点撸出些许白浊,竟渐渐莫名感觉有些口干舌燥,“阿湛,你从哪里学来的……” 太欲了。 欲到都带得她底下都忍不住流出了一股水来。 “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不知道我整天想你想得每早每晚都要撸一次,嗯……姐,怎么办……我射不出来……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吧,姐……” 谢湛紧紧皱着眉倚在浴室旁的蓝白墙上,撸动直立挺翘的巨物的手动作得越来越快,可即便已然飞速到险些出现了残影,难以释放的难受和痛楚也直直逼得那张春色无边的脸上开始隐隐出现了水光。 唉。 叶音缓缓低头,一边撩起蕾丝裙摆,伸手解开最里内裤上的绑带,一边在心里哀叹。 纵然知道谢湛是在对自己使苦肉计加美人计的结合版,可她还是入了他的局。 毕竟,自己终究是欠了他的。 曾经她对他发过誓,绝不会嫁给宁羡,今后一定会挺直腰杆做人,不再受那样的窝囊气。 但最终,她却是选择了违背自己的誓言,嫁给了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 情夫(三) 见她还是选择了赤身朝自己走来,谢湛好看的唇微勾,低头的刹那流光眄转,霎时的美景比烟花更加绚烂。 尤其是在他听到女人低低嘟囔,“净勾我……”时,不禁笑容越盛,抬头刹那,眼里仿若盛装了万千春色,却独独留了一人站立于一片芳华美景之中。 “姐姐……” 伸出手来,谢湛含着满足的笑将叶音拥进怀里,微微挺身,二人瞬间融为一体。 “啊……” 叶音仰头,轻吟出声。 而粗长肿胀的巨物终于进到了令它永生眷恋渴望的归属之地,顿时忍不住激动兴奋地跳了跳,激得谢湛不禁用力拥紧了怀里白皙光洁的身躯,跟着一同呻吟。 “姐……你里面好热,好紧……” 叶音觉得自己有点耳热。 她没想到,谢湛一旦不管不顾起来,出口的呻吟声竟然比自己还要扬长抓耳。 不仅如此,那一句句轻溢出喉间的低沉呻吟更是性感好听到,比电视上的那些男歌手更加直击人心,勾人心魄。 “姐姐……” “动一动,你动一动……” 霎时间,叶音只感觉自己似乎是遇见了一只深海里的美丽海妖。 他睁着魅惑人心的眼,目光含笑,流光婉转,底下那对好看的唇瓣里更是在不停吐露着宛若优美歌声一般的动听呻吟。 动听到,有一瞬她甚至觉得,不管他下一刻说什么,她或许都能毫无原则地点头答应。 “姐……让我再进深一点……进更深一点……” 闻言,叶音缓缓喘息起来,如做瑜伽一般,不停呼气吸气,好让自己下一次的坐落能依他所想的那样,落得更深,从而让他能进到自己更深也更里的地方去。 然而,尽管谢湛再想如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要用柔弱魅惑的一面来激起她对他的征服欲与破坏欲,但也终究不忍心只由她一人来使力。 于是,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开始缓缓从女人柔软白嫩的乳房上往下移动,最终落到了纤细柔嫩的腰肢上。 扶着叶音紧致的纤细腰肢,谢湛一边跟着她的动作时不时向前挺胯,一边张口动听地呻吟,“姐……姐……” 然后如愿换来了一声比一声更加娇媚动人的下意识回应。 “嗯……嗯……” 谢湛笑,伸手缓缓撩开叶音被汗浸湿沾在额间的头发,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叶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得微怔。 意识到这个举动的不同寻常后,还未来得及像以往那般侧头避开,让自己不至于沉沦陷溺其中,便被谢湛下一刻突然改变的动作和姿势吓得忍不住轻呼出声,“你怎么突然把我抱起来了——” 叶音有些羞耻地闭眼,然而那双倏然悬空的腿却如藤蔓般,下意识地紧紧勾住了男人有力紧致的腰。 但没想到,他们如今都换成这样站立抱着做爱的姿势了,谢湛竟还仍不满足,缓缓开始走动了起来。 一边感受着巨物在自己身下的挺进和退出,一边跟随着巨物的主人以双腿离地的方式移动,内心越来越强烈的刺激感和不确定感终逼得叶音忍不住叫出声来—— “阿湛,别这样……太,太刺激了……” 闻言,谢湛却是笑了笑,双手搂得更紧了,“姐,别着急……” 我没着急,是你着急好吗—— 然而,这句话叶音只有在心里稍稍腹诽。 因为下一刻,谢湛竟陡然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将两人的耻骨拍打得在走廊上啪啪作响。 进而使得叶音再也管不了其他了。 如今她已然自身难保,微微咬紧了唇,贝壳般透明漂亮的脚趾因为主人内心过度的紧张和刺激而开始用力蜷缩。 濒临那个最高的临界点,仿若一只准备高歌吟唱的白天鹅,叶音再也控制不住地弯腰朝后仰—— 最终却是落在了一张柔软至极的大床上。 然而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惯性使得原先已经进到深处的巨物竟是因此猛地一下钻进了紧致至极的宫颈,顿时刺激得叶音几近崩溃,整个人浑身一颤,用力绷直了背,尖叫呻吟着迅速到达了高潮。 “姐姐,放轻松……” 原本谢湛还打算要再多磨一磨,好替自己喜爱的人延长高潮的余味与快感,然而没想叶音竟是紧致敏感到越夹越紧,直直夹得他最终下一秒就叫出了声来—— “姐……别夹,别夹,我忍不住了——” 紧要关头,谢湛猛地跪着起身拔出了自己那根肿胀至极的巨物,紧盯着叶音娇媚动人的脸,轻声哀求道,“姐,张开嘴,让我射进去好吗?” 叶音睁开迷离的双眼,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启唇张口。 谢湛忍不住露出了笑,随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扶着阴茎对准那张漂亮的檀口一泄如注。 他射出的精液又多又浓,但都被檀口的主人毫不嫌弃地吃了下去。 看着身下的女人如妖精般迷离着妩媚的双眼,下意识地吞咽着嘴里浓似牛奶的精液,谢湛的眼神越发温柔缱绻,缓缓俯身在女人的唇上深深印下一吻,随后他又低头埋进她的双腿中,用自己的唇舌开始替她慢慢清理起来…… -- 情夫(四) 与此同时,澎宴居最顶楼,鲜少有人能预订到的墨竹阁里。 淡淡好闻的檀香袅袅,偌大的餐桌上一阵杯筹交错。 然而,坐在正中首位上面容英俊,气质卓越的男人却破天荒地似乎有些怔忡,仿佛在思量什么巨大的难事一般,已经蹙眉凝视着自己的手机界面了许久。 “宁总,您尝尝,下午才到的鲜货。” 话音刚落,一只蟹肥膏黄的黄油蟹便被人说话的人露着谄媚的笑,小心翼翼地用取餐筷夹进了男人空然无一物的餐碗里。 宁羡闻言,只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 意识到自己好像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原本还暗喜自己真是个会抓时机的小机灵的胖男人顿时慌了,“宁总……” 有些害怕地闭上自己的小眼睛,完了完了,为了太爷爷留下来的那块地的事,他可是特意提前了叁个月才订到的澎宴居。但没想到费劲巴拉搞了这么大一出,竟然还是把这位给得罪了…… 然而,下一瞬间却又是峰回路转。 “王总客气了。” 闻言,胖男人猛地抬起头来,圆圆的小眯眼里满是惊喜,“不客气,宁总……”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自掘死路的话,胖男人,也就是王乐天赶紧用胖乎乎的手捂住自己这张仿佛开了瓢的嘴,一脸欲哭无泪,“……宁,宁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嗯,你们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王乐天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眼光羡慕万分地目视着男人起身离去的身影。 长相帅气,气质非凡,待人和善,能力一绝。 最关键的是——居然还跟自己一样,是个妻奴! 妥妥的十佳男人典范。 回想自己刚刚偷偷瞟了一眼,看到在饭局上寡言少语的冷峻宁总却对自己老婆连发了十几条消息的手机界面,王乐天不禁暗叹,这位北都的宁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不一般呐。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静静站在空无一人的最外走廊上,夜风习习。 宁羡挂掉冰冷的循环女声,缓缓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有些头疼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几次差不多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妻子,她竟然都是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而且,以前睡觉也没见她关机,可最近几个月却莫名养成了这种一到九点就关机睡觉的好习惯。 还美曰其名,是在睡美容觉。 但事实上,她已经够漂亮了。 至少偌大的北都里,就没几个能比得上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循着那点不为人知的私心,不想让她出来参加任何有外人在的饭局和聚会。 从始至终,宁羡很清楚,当年若不是自己因为陡然失去而恍然醒悟,彻底明白了音音对自己的重要性,也由此意识到自己以前过分倨傲的可耻,才放下所谓高人一等的身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挽回音音。 否则,如今也不会有他们这样足以让所有人称羡嫉妒的恩爱日子。 所以到了今天,他更是永远不会再让自己的妻子有被别的男人夺走的任何可能和机会。 然而,不管究竟怎么防备,宁羡知道自己却没办法阻拦妻子心里的想法。 抬头凝视着浓墨般的黑夜,宁羡淡淡吸了一口香烟,随后把余下的半支掐灭。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在一开始就让一切的火苗在自己手中湮灭。 彻底想清楚后,宁羡拿起手机拨了一个之前留意保存下来的电话。 接通后,对面听见他的身份不免讶异,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并客气问他要查什么。 “我的妻子,叶音。”宁羡道。 “照你的能力,我想,十天应该就够了。如果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查到或者是没什么可查的,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的秘书,他会支付你应得的酬劳,而你拿到钱就能走人。” “但如果你查到一些不该被人看到的……” 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黑夜,许久,宁羡缓缓吐出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能和你见一面,我们当面谈。” -- 情夫(五) 冥冥之中,叶音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 一个五六年前的梦里。 无怪她会这样想,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又一次站在了宁羡公司的门口。 早在叶音发现那件事后,她就再也不曾来过宁羡的公司。 就连和宁羡解除婚约,她也是径自告诉了家里,然后单方面解除的。 所以,她是梦到了那件事吗? 毕竟,也就只有那次“捉奸”,才会让她厌恶这里到,永远再也不想踏入一步。 然而很快,叶音发现有些事似乎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明明她是想要转身离开,但是自己的身体就仿佛控制不了一样,反而昂起头,挺直了背朝里径自走去。 因为这是梦到了以前的画面,所以也会重复当时的一举一动吗? 就连神情,几乎也一模一样。 的确,那个时候,自己可真是自信万分,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赶往宁羡的总裁办公室,迫不及待想要打脸通知自己来捉奸的那个人。 然而,却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究竟会面临什么。 叶音一边在梦里“被动”地走进电梯,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或许就像谢湛后来替自己总结的那样,对着宁羡,她总是天真幼稚得过分。 因为总想着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不仅了解彼此熟悉彼此,更有着一段互相都点头答应了的婚约,所以,才有了如今过度的盲目信赖。 盲目到,都忘了—— 很多时候,人往往都是会变的。 很快,便到了顶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叶音”从里大步走出,一路直行。 然而,在即将走到最里那间紧闭的办公室门前时,又倏然脚步渐缓,手心里不断渗出的细汗几乎要将“她”的手烧出一个洞来。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在纯黑的门前站定,伸手笃笃敲了敲门。 等了许久,在“她”忐忑不安地以为或许她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的时候,门却突然打开了—— 与此同时,叶音顿时就想要闭上眼,好让自己不会感受到那般铺天盖地而来的尴尬。 因为完完整整经历过这一切的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一定会看到那个人。 自己现在老公的前任秘书。 也是,“她”的未婚夫宁羡,当时的地下情人。 田可心。 然而,注定的事情还是会再一次重现。 站在办公室紧闭的窗帘漏出的光投射出的门口阴影里,“叶音”一动不动地目视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漂亮女人。 透过微光,“她”能清楚地看到女人露出的脖颈和胸上密布的大小吻痕。 最糟糕的是,与此同时,“她”还听见一旁开着门的休息室里传来了哗哗作响的水声。 以及,一道熟悉的冷冷男声。 “田秘书,是谁来了?” 身上布满吻痕的田可心看着“她”讥讽地笑,然后语气恭敬讨好地说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的名字。 “叶音”的身体一点点变凉。 然而,“她”没想到,原来对一个人的打击能做到如此彻底。 彻底到,足以让人心生绝望。 因为接下来,不管是“她”,还是叶音,都清楚地听到了宁羡在浴室里的回答。 “让她先等一会儿,我处理好后就出来。” …… 滴嗒滴嗒的泪仿若雨滴,渐渐在地板上聚集了一地。 仿若一只被人抛弃的悲惨小兽,无声的泪里蕴满了数不清的悲伤与绝望。 让正在“被动”哭的叶音都有些不忍心了。 忍不住开始心疼那个时候的自己。 纵然单纯天真,似乎让田可心他们觉得其实是蠢,但是那个时候的叶音是真的很相信她的未婚夫宁羡。 是真的相信,她和宁羡能够一直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然而,也正是她一心相信,一心想要在一起的那个人,却和他的秘书一起,亲手打碎了她在心里偷偷编织的童话。 “姐——” 倏然,一道熟悉好听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你的房间里好暗,姐姐你做什么大白天拉着窗帘……” 说着,那道熟悉的俊秀身影走到了房间窗边,伸手将窗帘打开,然而在笑着转身的刹那浑身猛地一怔,“姐姐你……你怎么在哭?” 意识到这个事实,俊秀少年也不再嘴角含笑了,霎时板直了脸,“姐姐,谁欺负你了?” “叶音”仍旧无声地流着泪,一句话也不说。 对此,少年并不气馁,一连说了好几个人名都不曾得到回应,就连家里人称谓也说了好几个后,最终,他吐出了那个名字。 “宁羡。” “叶音”的全身猛地一颤。 见状,俊秀少年顿时站起身来,“原来是他。” 那双比琉璃更加干净剔透的漂亮眼睛里破天荒蕴满了肉眼可见的深深怒意,捏紧了拳头,他转身就朝门外走,“姐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宁羡为你出气。” “阿湛,你别去——” 仿若一具僵硬的尸体,一直不曾说话,就只是无声流泪的“叶音”哑声叫住了他。 然后,缓缓地告诉他一个事实,“因为去了也没用,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了……” 艰涩地说完最后,“她”的眼顿时又落下泪来。 “姐姐……” 终于,像是彻底忍受不了一般,“叶音”崩溃地大哭出声。 “阿湛,宁羡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了,阿湛,宁羡爱上了别的女人……他不要我了,没有人,以后没有人爱我了……” 谢湛一边耐心地听着这段已然失态到语无伦次的话,一边把“叶音”拥进自己的怀里,焦急心疼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有人爱你……姐姐,他不要你,我要你……宁羡不爱你,谢湛爱你……” “姐姐,你别害怕,我爱你,你有我爱你……” “姐姐,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别人给不了的,我全都给你……” “我会永远爱你,谢湛,永远爱叶音……” …… -- 父母离婚记(四) 那天,我像是不服输一样,和我爸赌着气跺着脚下楼离开了。 一连一个多月,我都没再去找过他。 当然,也没去找我妈。 一方面是有点撂担子,表明我不想管了的意味,但另一方面…… 我确实不太知道究竟该怎么去管。 毕竟俗话说的好,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自己知道。 婚姻这种大事,不管外面的人再怎么看,也就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所以我想,就算这事的当事人如今是我的亲爸和亲妈,当然也不可能会不一样。 不过,我还是秉着自己是女儿,是爸爸妈妈小棉袄的本份,分别给老爸和老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 试探地询问老妈,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告诉她,老爸其实已经知道错了,只是抹不开面子,不敢来找你认错而已。 然后再义正言辞地告诉老爸,如果你还非得要硬端着不肯去找老妈好好认个错——那你就等着以后买后悔药去吧!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在一个普通又不平凡的清晨,说它不平凡是因为那时候我正跟我新认识的炮友兼灵感来源Mark,准备一大早再好好温存一番时,我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 她告诉我,她和老爸今天正式登记离婚了。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或者是波澜。 总之,很平静。 平静到,让我忍不住觉得诡异。 因而电话甫一挂断,我就伸手推开正趴伏在我身上准备时刻待命着,只要我一声令下就开始下沉的Mark,然后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开始急急忙忙地穿衣,同时扭头告诉Mark,我突然有点事必须去处理,你自便吧。 也不管这个刚认识一天的炮友在我走后究竟是会自己撸出来,还是去找别的人泄火。 因为那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毕竟,对于炮友,我从来都是选择的人帅活好的日抛型。 穿好衣服出了门,我便立马开车赶往老爸那里。 我暗自思量,就算离了婚,老妈估计也不会把我们家的那栋房子给卖掉。 毕竟,那里面有她费了大价钱以及许多人脉为老爸打造的工作室。而且那里面,还有着许许多多到,已经数不清的我们一家叁口共同拥有的回忆。 猛然推开门进屋,就跟我预想的那样,只有我爸在。 环顾四周,尽管老妈没让她的助理搬走或是打包走什么东西,但客厅那盆被她精心养着呵护了多年的蝴蝶兰,终究是不在了。 顿时,一股伤感之情浮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感觉鼻尖十分酸涩。 抬头凝视着老爸呆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背影,我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 一如我想的那样,听不到任何回应。 害怕他估计又是在不声不响地独自伤心流泪,一股脑儿地把苦往自己心里咽,想到这里,我不禁快步走了过去,然而,最后的结果竟大出我的所料。 老爸没有在哭。 他似乎是和老妈办完离婚后,就径直从民政局返回到了家。 手里紧紧握着那本暗红的离婚证,整个人仿若失了魂魄一样神游物外。 就好像是没从刚刚不久前的场景里走出来一般。 我静静在他身旁的沙发上落了座。 也不出声主动说话。 许久,我听到老爸带着明显的哽咽,轻声道,她把房子给我了…… 嗯,我点点头。 所以她先一步搬走给你腾地儿了。 接着,老爸又说,她把公司也给我了…… 嗯,我点点头。 那是老妈为你创立的音乐公司,给你也是应当的。 最后,她把你也留给我了…… 我点点—— ??!! ……什么叫把我也留给你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对他和老妈来一场灵魂质问。 您女儿我是个物件儿吗,就让你们这样给来给去的? 不,不是,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应该说——我早就满了十八了好吗? 满十八就是代表着我早就独立了,既然已经独立了,那就不再是需要监护人照顾的未成年宝宝了,所以我完全可以自行决定自己去留的好嘛! 跟老妈,跟老爸,又或者,谁都不跟,嘿嘿…… 但视线一触及到老爸那双和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眶,我顿时又心虚万分地缩回了自家那只正准备在孝道边缘疯狂试探的脚爪子。 算了算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以后我还是多多来看望看望老爸吧。 然而,就在我拍拍手起身,准备照着一会儿百度到的网上菜谱来给老爸好好做一顿大餐,用以安慰和调剂一下他的心灵,并借此展示展示我的孝心时,我听见老爸喃喃自语,明明她都对我这么好了,我却还要和别的女人一起欺骗她…… 老爸,你今天才知道…… 等等—— 我猛地把原本打算调侃说出口的“老妈对你好”360度大转变给换成了一句几近严讯逼问的话,爸,什么叫你和别的女人一起欺骗妈? 我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他的眼,然而他却是有些心虚地不敢看我。 顿时,我的心凉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妈这样毅然决然地这么快就跟老爸离了婚—— 原来老爸他最后竟然还是出轨了! 我咬牙切齿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是当场被老妈抓住了吗? 你和那个女人当时…… 我突然发现自己问不下去了。 像是声带自己有意识地卡住了一样,让我不要去细究老爸和他那小叁的事。 那一瞬间,有一种无力且失望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开始心疼我那远在千里的老妈起来。 不知道一向爱夫如命的她知道这件事的当时是什么感受…… 我想,大概只会比我难受失望一千倍一万倍吧。 或许是我下意识流露出的种种神情吓到了老爸,又或者这样的场景他也曾在老妈那里经历了一遍,他有些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许久,才哑声开口道,我原本没想要这样的…… 呵呵,妥妥的渣男本男了…… 什么叫没想要这样? 电视剧里的渣男也没想到自己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呢。 说到底,都是渣男为逃避指责而找的借口罢了。 于是,听不下去的我毫不留情地冷冷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爸你经受不住诱惑和别人做了对不起妈的事,那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闻言,老爸猛地站起身来,颤着音,哭着声道,可我没跟她做啊—— 我跟连月娇根本就没做到最后一步…… 他无力地说完,缓缓地落回了座位,随后痛苦地伸手捧面低低哭了起来。 神情痛苦到,仿佛是骤然失去了什么至亲之人一样。 回想他刚刚的话,莫名的,我感觉在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为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但一时之间,我又有点下不来台,毕竟刚才我说我爸说得太狠了。 就差直接跳到客厅桌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丫是个渣男了。 于是,我尽量适当放缓了声,以一种稍微还算是柔和的语气出声询问他,老爸,到底发生了什么? -- 父母离婚记(五) 此时此刻,我很震惊。 整个脑子里只不停循环着六个字—— 剪不断,理还乱。 什么叫老妈跟程氏集团的掌权人程耀峰出双入对,老爸还拍到了好几张他们举止亲密的照片? 老爸,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做狗仔跟踪人的本事…… 而且,什么又叫连月娇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老爸跟她假装上床,目的就是为了气一气老妈,好让她知道要回头挽回自己真正爱着的他? 还可真是个馊主意啊…… 微微镇了镇心神,我在脑子里重新捋了一遍老爸说的话,把他那些颠叁倒四,语焉不详的吐辞挨个剥开,然后重新梳理……最后,我的总结如下—— 老爸还是听了我的话,主动抱着键盘上门去找老妈认错。 然而,却意外凑巧地看到一个男人从老妈的家门里出来,留在屋里的老妈还笑着跟那个男人微微挥手再见。 见到这一幕的老爸震惊地丢下了手里的键盘,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流着泪伤心欲绝地躺了一天,但顽强如小强的他后来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打电话拜托师兄覃歌找了一个品质口碑皆有保障的狗仔,让他调查那天早上出现在老妈门口的男人是谁。 很快调查结果就出来了,狗仔告诉老爸,那个男人是鼎鼎有名的连锁酒店大亨,程氏集团的掌权人程耀峰,还附赠给老爸好几张程耀峰在电视上,在程氏发布会上,以及其他各种餐宴酒宴上谈笑风生,举手投足气质非凡,自信非常的帅气魅力抓拍照。 甚至,里面还有一张老妈作为他的女伴,两人一同出席一个宴会的照片。 尽管照片里的两人并未挽着手,举止也不算亲密,但仍旧让紧紧盯着照片的老爸的眼睛发绿,心里发苦。 随后老爸掏了原定酬劳的几倍多的钱给狗仔,让他把相机卖给自己,并教一些拍摄跟踪技巧。 于是,老爸索性曲也不想了,整天抱着相机紧跟在老妈身后不远处,只要程耀峰一出现在老妈身边一米内,就拽着相机一顿狂拍。 连续跟了好几天,他是越拍越生气。没看见时不清楚那种感觉,然而当自己亲眼看到并拍下这些一个个刺眼场景,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经历回忆后,老爸终于崩溃了。 他忍不住开始有些钻牛角尖地想,或许老妈就是在报复他之前和别人讨论歌词时被她看见,因而引发的那次误会。 但就算是想要报复他,也不该是像这样身体力行的啊! 没想好巧不巧,连月娇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找上了老爸。 如同一只无缝不钻的苍蝇,她连发了好几条语音向老爸表示她没想到自己本着讨教心思发出的歌词,竟然会给老爸幸福美好的家庭引来误会,随之各种道歉,言辞恳切,使得老爸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心软地给她发了一句“已收,望各自珍重,今后勿扰”。 然而没想,就是这句一时心软的回复却让连月娇瞅到了时机,从而顺着杆使劲往上爬。 仿若寒暄聊天一般,她先是给老爸又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最后,她才装作像是不经意一样,告诉老爸,她前几天看到老妈和程氏集团的老总程耀峰出双入对,好不亲密。 随即又茶言茶语地开始安慰老爸,或许是她看错了,又或许她没看错,不过两人其实只是合作伙伴…… 总之,她就像是为了更好地钻营人心而花了大价钱特意去学过心理学一样,老爸哪里结着冰她就往那地浇水,老爸哪里燃着火她就朝那处煽风。 最终,也一如她所料地,老爸这根要燃不燃的木头被彻底给点燃了。 待鱼儿一上了钩,连月娇便径直告诉老爸,因为你常年的待人冷漠和总是拒绝误会别人的好意,使得现在已经没有女人会再喜欢他这样的冷冰块了。 如今,我们喜欢的都是像程氏集团掌权人程耀峰那样事业有成,待人亲和,尤其是对身边的女士,更是无微不至,温柔有加。 老爸听了她的话,便很容易联想到之前自己拍的那些老妈和程耀峰有说有笑,态度暧昧的照片。 一时怒火中烧,气急攻心的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连月娇接下来提出的“好办法”—— 在最近的一次两人都会参加的聚会后,老爸装作后不小心醉酒,然后连月娇恰好出场,对他温情小意地一番照顾,最后,再让别人把这张特意摆拍的照片发给老妈。 当然,原本老爸是这样以为的。 然而事实上,事情从办法实施的一开始就超出了他的预料。 说好的只微微抿一口酒,变成了莫名喝了一大口酒,还美曰其名追求超逼真效果。 最关键的是,在似懂非懂地喝下那口酒后,他就感觉小腹竟渐渐烧了起来,最后,自己居然会对连月娇起了反应! 这下,他就算再不懂如今也懂了,连月娇是想假戏真做,用这种烈性春药来对自己霸王硬上弓。 老爸当即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谁知道,连月娇竟然也喝了酒,喝的还是和他一样加了春药的。 当下就跟闻着人肉的老虎一样,嗷嗷叫了一声就一个劲往老爸身上扑,吓得老爸拔腿就朝门口跑。 可没想到,连月娇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结果皮子底下竟然是个女大力士,轻轻松松从后一把抱住老爸就猛地往床上拖…… 若不是后来老妈因为收到了老爸在一开始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时就发给她的消息,才带着人来到酒店及时解救了他,不然到最后,老爸说不定连最后的一丝清白也都会全然葬送在连月娇手里——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出出大戏…… 我感觉我的脑仁在突突地发疼。 伸手微微按了按最为发疼的那个部位,我无力地开口,爸,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你那个小叁……好吧,不是你的,就是连月娇那个女人——你认为她是无辜的吗? 闻言,老爸沉默了一瞬,随后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那就是说,有可能无辜也可能不无辜咯? 我被这回答成功气笑了,爸,连月娇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到现在都还为她说好话! 来来,你们来听听老爸之前的描述,什么“言辞诚恳的道歉”,什么“她想补救之前的误会”,什么“没想到是个馊主意”…… 我想,绝不是我过于主观从而一刀切把她定性成了坏人,而是我爸已经被那个从传销窝点和PUA培训班里出来的女的给洗脑了—— 因为连月娇她丫的,就是个坏胚! 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我开口问老爸,老爸,我想问你,如果是你,你会为了补救自己不小心引发的误会而出一个主意,只身试险去和一个已婚妇女摆拍吗? 闻言,老爸忍不住皱眉猛地摇了摇头,但随后又不禁出声道,可是…… 瞥了欲言又止的他一眼,我在心里冷笑,好,你还要为她狡辩。 紧接着,我继续开口,上一个问题太复杂了,就当我没问,过了。那我问下一个问题,既然一开始你们商量的是你假装醉酒,那她后来为什么要给你灌酒,还在酒杯里放了春药? 一如我所料,老爸终于迟疑了。 但没想,他竟是嗫嚅答道,是像她说的,为了让拍照效果更好吧…… 那你中了药的时候想跟她上床吗? 我厉声问他。 老爸红圈一红,几乎又要哭了,我爱你妈又不爱她,为什么会想…… 但是她想啊! 我大声道。 闻言,老爸猛地一震。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说她喜欢程耀峰那种男人不喜欢你,你就信以为真,巴巴跟着她跑去开房…… 秦甄,不要说了—— 老爸猛地伸手捂住双耳,痛苦地闭眼喊道。 然而,他的话却激起了我的反骨,我顿时怒极反喊回去—— 为什么不说,我偏要说! 其实你已经知道连月娇不是个好的,但非得要死活不承认,说到底……都是你那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 你不承认你被一个绿茶婊给耍得团团转,差点险些背叛了老妈,不对,你就只是差一点点…… 秦甄,就你有嘴,你给我闭嘴! 老爸红着眼眶拼尽全力地喊了一句,同时猛地站起身来,僵直的脊背蕴满了无边怒气。 我不甘落后地跟着站起身来,笑道,你敢做就别怕我说。老爸,说句实在话,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哪家女总裁对自己老公,有我妈对你这么好的。更别说,就怕是连我这个女儿在她心里,都没有你秦修律重要! 实在是太气了,我也不管什么孝道里说的尊敬父母不能直呼父母姓名的了,大不了到时候拿鸡毛掸子让我妈打一顿,总之,我今天必须得把余下的话给说完—— 老爸,老妈对你从来都是千依百顺。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就连你们每次发生口角,也都是她先一步低头哄你。然而你哪一次不是非得硬端着,从不主动向老妈开口认错,有句话我老早就想说了——主动开口跟老妈道歉说声对不起,你会死呀! 说到底,就是为了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为了你身为作曲人的清高,总是想要老妈来迁就你,依顺于你,而你,就从来不会为她改变—— 可是,我的性子就是这样,这么多年珍珍她也没说过…… 老爸那双好看的杏仁眼里半是怒气半是迷茫。 那是因为老妈她太爱你,舍不得让你为她改变啊! 当然,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知道,就算说给了他听,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毕竟我妈娇宠了我爸这么多年,早就把他的性子给惯坏了,使得如今,他竟然能明目张胆地背着老妈做出这些事来! 真是应了一句话,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看着老爸被老妈娇养得一年复一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连代表岁月流逝的皱纹都没长多少的那副依旧清俊漂亮的好看容貌,我忍不住心生叹息,也不知道老妈有没有后悔过,她煞费苦心保持了老爸的天真和单纯这么多年,但到最后,却是因此便宜了别的女人…… 只能说,终究还是不适合吧。 什么不适合…… 老爸睁着通红的眼,哑声问我。 听到他的问话,我才恍然发觉,我竟然把刚才想的那句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但对此,我也并不觉得如今还有什么是需要我隐瞒避忌的,于是,我静静看着问话的老爸,回道,或许是时间证明了,你和老妈终究还是不适合,所以,你们现在…… “离婚了”叁个字我还没说出口,老爸便猛地打断了我的话,通红的眼里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泪,他狠狠哭出了声来,不适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不适合,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不适合,如今,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才说不适合…… 说不定,她就是厌烦我的性子了,可是,明明以前她还说过喜欢我这样的…… 珍珍……珍珍,珍珍她已经不爱我了…… 他哭诉一般的喃喃自语让我越听越发觉得心烦。 直到现在,为什么老爸还是弄不清事情的重点,为什么他就始终弄不清导致他们离婚的那个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不想在待在这里了,待越久,心就越疲惫,越难受。 但走之前,我还是再最后跟我爸说了几句话,几句我希望他能听进心里的话,但究竟能不能进到他的心,也就随意吧。 老爸,爱情和婚姻从来都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 你希望我妈从始至终爱你,对你的爱矢志不渝,那么与此相对的,你也应当做到。 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不相信老妈?爱她不就应该相信她吗?就算她和别人产生了什么误会或是暧昧,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你是她老公,你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我想,老妈当时一定是宁肯你直接去找她,和她狠狠吵一架,也不愿意自己最后亲眼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差点浑身光溜溜地睡了一觉!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父母离婚记(六)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出门。 我不想去找老妈再替我爸做说客了,如今在我看来,老妈选择离婚就是快刀斩乱麻,解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该这样迅速干脆地处理。 我也不想去找人好好惩治一把让我短短一个多月内就荣升成为离异家庭子女的“小叁”连月娇。 虽说老爸和老妈离婚期间的两次摩擦里都有她的身影,甚至最大的导火线还是由她一手制作出来的—— 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如果连月娇是一只恶心的苍蝇,那么我爸就是那枚裂了缝的蛋。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巴掌响当当。 如果不是老爸主动向她裂开了缝隙的话,连月娇也不会像这样轻而易举地就钻了进去。 而且事实也表明,一切也正是如此。 说句实在话,在那天听了老爸和连月娇的那点破事后,我忽然就对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提不上兴致了。 有点像是小时候被别人的呕吐恶心得吃不下饭一样,为此,我不曾给任何人打过电话,发过消息,清心寡欲了好几天。 但尽管这样,还是没挡住有人千里送屌,不,千里送自己来。 一晚,我喝了点酒,准备早早上床睡觉了。 不想出去玩,也没有心情作曲写词。 宅在家里把自己活生生腌制成了一条咸鱼,我想,这大概就是我这几天生活的最好写照。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然而,就在我刚和往常一样“咸鱼躺”地倒在我那张软软的大床上时,便听见有人在按门铃。 真是不速之客。 我有些不高兴地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慢吞吞下楼去开门。 不过才走到一半,我又倏然转头跑回去到床上捞我的手机。 同时在心里默念—— 千万不能是老爸,千万不能是他。 万一真不幸到就是他来了,那我也不会开门,当我是宅死在家里了吧。 很快,我迅速在被子底下捞到了我的手机,然后如愿在手机上装的监控软件里,清晰看到了此时此刻在我家门口的人是谁。 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但幸好不是老爸。 当然,也不是老妈。 我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这人的电话号码,然后拨给了正站在屋外门口的他。 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干嘛。 我问他。 外面好冷,姐姐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齐嘉时顾左右而言他。 我随即切换回监控界面,便看见只穿着一件单薄黑条纹T恤的他正环抱着白皙赤裸的双臂,若有所感地抬头对着摄像头里的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挂掉电话,然后下楼去给他开了门。 然而没想,刚一开门,他就跟饿狼扑食一样,径直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顿时心里握了一把大草,想也不想就伸手要把他给推开。 姐姐,你让我抱一会儿吧,我心里好苦啊…… 齐嘉时跟块黏皮糖一般,撕也撕不下来,反而用力抱紧了我,埋头进我的发间,声音里几欲哽咽。 跟我谈苦? 你有我心里苦吗? 我在心里腹诽,根本不为所动。 姐姐,你不知道我这次进的节目组里的那些人好狠啊……他们把我丢在了非洲的一片草原上,让我在那里与动物做伴生活了整整十天…… 渐渐地,我停下了把他推离开我身体的动作。 好像,是比我要苦很多…… 姐姐,你不知道,那里简直就不是让活人待的地儿……那里有狮子,有猎豹,有鬣狗,有角马……随便来一个就能把我瞬间撕碎…… 听起来就好惨。 我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印象里,非洲就不是适合我等凡人去的地儿。 早在几年前有不少人跑去非洲摄影拿了大奖,掀起来一股“非洲热”时,我也暗戳戳地忍不住生出了要不要跟风去非洲找找灵感的想法。 然而,在我用手机上网查了查资料,顺便看了几个非洲动物捕猎视频后,我当即把脑子里的想法狠狠掐死在摇篮里。 没错,我就是一个胆小怕死的人。 对于我而言,我宁可自己死在温暖的大床上,也不要被野兽撕碎散落在冰冷的大草原上。 既然生于了安乐,那我也要死于安乐。 我任由齐嘉时紧紧抱着我,随后,我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同时心有戚戚然道,白天要躲避野兽,晚上又得和蛇虫做伴,这什么节目组对你的安排也太狠了吧…… 玛德,太缺德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还好我对这些节目综艺向来都是敬谢不敏…… 所以,你这是……刚回来? 我低头瞥了一眼他的短袖,踌躇开口,同时伸手指向他短袖领口处仿佛是被火灼出来的一个小洞。 齐嘉时跟着我的视线低头,随即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很快却又是灿烂一笑。 对啊,刚一下飞机,我就来姐姐这儿了。 好吧,我已经隐隐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我看见这位号称娱乐圈里行走冷冻机的流量大明星将他那双好看迷人的桃花眼弯成了两道漂亮至极的新月,而那双被无数女人膜拜,恨不得化身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一亲芳泽的唇瓣,正一张一合地吐露出很多人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姐姐你啊。 而且,姐姐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节目组安排去非洲吗? 因为我抽到签让我跟一起上综艺的其中一位女明星组成临时情侣,去摩洛哥旅行约会。 但是我不愿意,就只能接受他们安排的惩罚——非洲草原十日游了。 至于不愿意的缘由…… 我告诉他们,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好吧,后面这些话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猜中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但接下来的事倒是水到渠成了。 毕竟我相信,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在听了那一番动听悦耳到堪称告白的话后,再在齐嘉时这双仿若深海漩涡般漂亮迷人的桃花眼的注视下会丝毫不心动的。 好吧,就算不心动,欲动也是一定会有的。 不过一会儿,我和齐嘉时便赤裸了全身躺在床上,我趴伏在他身上,把头发拨弄到一边,抚摸着他漂亮饱满的腹肌赞不绝口。 哇偶,不错哟。 在非洲练的? 我问他。 眼珠子和手却一瞬都舍不得离开这堪比游泳运动员般流线漂亮完美的腹部肌理。 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姐姐,这十天哪里练得出来——我可是为了我跟姐姐的“幸福”,游泳健身一天也没懈怠过,既然你喜欢,那你就多摸摸,亲亲也行…… 仿若一只被人夸奖抚摸的漂亮萨摩耶,齐嘉时笑得更暖,也更好看了。 此幸福非幸福,我懂的。 我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支起身子来,再低头用力亲了上去。 姐姐,你犯规…… 齐嘉时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我的亲吻之中,随后伴随着津液的交换,又慢慢演变成为了性感抑制的呻吟。 姐姐你好热情啊…… 原来你也很喜欢我…… 喜欢你个头。 陡然听到这句话,我鼓起的兴致猛地跌落下来,翻了个身从他身上滑落到一旁柔软舒适的床单上。 看来是真的该清心寡欲了。 我刚这般苦恼地一想,身后却倏然有人紧紧贴了上来,火热的硬物微微调整,再猛地一把将我贯穿—— 好粗。 齐嘉时…… 我咬牙转过头去看他。 然而,没想这人仿佛是去了非洲见多了那些动物厮杀的可怖场景,如今整个人也变得大力凶猛起来,直按着我的臀,对我啪啪啪撞个不停。 这人特么是在那边吃了牛鞭,喝了鹿血吗…… 但事实上,这一次来势汹汹的齐嘉时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可怕。 可怕到,我整整叁天两晚都没能从床上下来。 甚至于,在我接到我妈电话的那一刻,我都是一边接受着齐嘉时红着眼在我身后的冲刺,一边尖叫着高潮后,才颤颤巍巍拿起来了被我们紧紧压在身下的枕头底下作响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玛德,连手机屏上都有这人射出来的精液—— 我气喘吁吁着无语地扯了一张纸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再低头擦了擦手机,背靠在床头,将汗津津的双腿放直。 一边按下接听,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红了的可怜膝盖。 自知理亏的某人连忙讨好地笑了笑,随后轻轻用手揉着我的膝盖,还附赠了一个低头吃穴的热情服务。 Duck不必。 我冲他摇了摇头,然而齐嘉时却是笑着眨眨眼,用唇语回道,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最好是这样。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甄,你有在听吗? 老妈的声音里有些无奈。 顿时,我连忙回道,在听的在听的,刚刚我洗了个澡,拿着手机擦头发不方便,就放桌上了。 老妈笑了笑,嘱咐我最近注意添衣,不要让自己着凉生病了。 直到最后,我才终于听清了她打电话来的目的。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今晚七点南桉雅居,我们会和程叔叔,以及他的儿子一起吃一顿便饭,彼此提前熟悉认识一下…… 我有些云里雾里地挂断了电话,和程叔叔以及他儿子吃饭…… 程叔叔是哪位? 不知不觉,我竟然把话喃喃问出了声。 是程耀峰吧。 齐嘉时笑着抬起头来看向我。 手里替我揉弄按摩膝盖的动作也没停下。 我也作势不喊停,任由这位大明星任劳任怨地给我舒弄每一个关节,随后却是微微蹙眉想到—— 程耀峰? 不就是我妈之前被我爸拍到的那个绯闻对象? 隐隐地,我感觉自己快要勘破了一个触手可及的真相。 也是在这个时候,齐嘉时仿若古装剧里的小太监,偷偷觑了一眼我的神色,随后才小心翼翼道,姐姐,我希望你别生气,因为我想你妈妈的意思应该是……就是秦阿姨她,有可能要再婚了…… 噢,就是这个真相。 我恍然。 大年初一来一更,祝大家新春快乐哟!对了,秦甄真的是一个渣女,当然也是我最喜欢最想写的那种类型,对感情真的很洒脱,哈哈 所以不喜点叉哟,不用勉强自己的,但如果喜欢就更好啦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情夫(六) 叶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尤其是在发现自己竟然是流着泪,却嘴角带笑地醒过来后,叶音连忙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给自己好好洗了一把脸。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镜子,无声询问自己—— 为什么我会突然梦到宁羡和田可心的事? 而又为什么,我会在梦里再一次听到谢湛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在我的心里,我也是认为我其实应该及早和宁羡坦白离婚,然后再跟谢湛重新开始吗? 可是,我…… “姐姐,你起了吗?” 悦耳好听的男声冷不丁在身后响起,打乱了她的所思所想。 仿若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叶音有些慌张地拿起横杆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随后从系着皮卡丘围裙含笑倚靠在浴室门边的男人手底下钻过去,同时低声道,“我得回去了……” 陡然见状,谢湛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这么早?” “不洗漱,就这么回去?” 叶音猛地点点头。 然而下一瞬,她便感觉到有人从身后用力抱住了自己,制止了她继续往前走的脚步。χyцzⓗ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谢湛温暖至极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后背,从头顶传来的如弦乐般动听的低沉男声里盛满了浓浓的失落,“所以,我精心给你做的早餐你也不吃了……” 顿时,叶音情不自禁地心生犹豫。 但很快,她又理智地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叶音隐隐觉得自己有种如果不尽早回去,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的不详预感,“……阿湛,我真的必须得走了。” 说完,叶音随即转过身来抬头定定看着谢湛。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看到谢湛露出失望或不高兴的神色来表示无声的抗议和拒绝时,谢湛却是缓缓露出了一个些微苦涩的笑容,定定看着她,开口轻声道,“姐姐,你应该知道,纵然我现在失忆了,但我还是不会拒绝或是拦着你做你想要去做的事……” 叶音猛然一愣。 随后,迅速转身,逃也似的走出浴室,快步下了楼梯,拿起门口柜子上的手包,开门匆匆离开。 然而,直至叶音坐定在了出租车的后座上,她那仿佛空白一片的大脑里也依旧固执地不停回响着谢湛方才定定看着她认真说出的那番话。 “纵然我现在失忆了,但我还是不会拒绝或是拦着你做你想要去做的事……” 骤然之间,她突然就红了眼眶。 强迫地逼自己转头凝视着景物不断变换着的车窗外,叶音伸手不停擦自己眼角不时滚落出的泪。 但却是越擦越多。 就像是被狠狠压制在她心底,但却是一日比一日越发反弹得厉害的感情。 怎么办,谢湛就算失了忆,也依旧会爱上她,也依旧会对她给予无尽的包容和爱护。 怎么办,自己就算是已经嫁了人,可她也依旧还是放不下,想忘也忘不掉。 可尽管这样,尽管事实就是这样—— 他们也注定不能在一起。 因为,叶音,已经没办法再和谢湛重新在一起了。 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直时不时就看一眼后视镜的前排出租车师傅终于忍不住开口,“哭出来就好了,不管是失恋,还是其他什么难过的事,哭出来就好了,小姑娘,狠狠哭一场吧——” 闻言,叶音不禁猛地鼻尖一酸,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来。 低低的女声里饱含数不尽的哀婉和悲伤,仿若被人剜去了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一般充满痛楚,使得出租车师傅不禁收回视线,摇头轻声叹息—— “哭得这么伤心,想来该是失恋吧。也真是造孽啊,不知道谁家的小子让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为他哭成这样……” -- 情夫(七) 回到家,一片寂静。 熹微的清晨阳光透过明净的宽大落地窗纷纷扬扬落在地板上,稍稍减轻了无人屋内的冷清。 叶音揉了揉额头,疲惫地换了拖鞋,把手包放在沙发上,随后微微俯身在桌上精致漂亮的抽纸盒里取了一张纸巾,坐在沙发上静静擦拭起眼泪还未干涸的眼角来。 许久,一道人影缓缓落在了她的头顶,不同于窗外温暖阳光的微冷视线,使得叶音惊觉地抬起头来。 宁羡穿着她昨天为他搭配的那套深蓝西装,一只手插进西裤里,一瞬不瞬地定定看着她。 好看的剑眉紧皱,帅气深邃的眼睛里盛满了无数让叶音竟一时分辨不清的复杂神色。 莫名的,两人就这样以一个坐,一个站的姿势,突兀地一动不动对视着。 许久,叶音听见自己哑声开口道,“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也许是顺利说出了第一句话,为原本忐忑不安的内心鼓足了勇气,使得接下来的出声也变得越渐流畅起来。 “吃早饭了吗?” “用不用给你做点粥,昨晚你喝酒了吧……” 耳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美动听,每句问话里都盛装着她对自己的关心与在意。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宁羡压制住心底正不断翻滚着的浓烈情绪告诉自己,可能是他最近太忙,一时多想了。 然而,尽管如此,宁羡却依旧仿若控制不了地一般伸出手来,把这个他已然重视在意到永远放不了手的女人拥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喃喃问她,“音音,你是爱我的,是吗?” 倏然被宁羡紧紧抱在怀里,叶音一时难免有些不适应,下一瞬又陡然听到这句问话,更是怔愣无比。 宁羡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自己? 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是了,他突然像只幽灵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明显就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可尽管如此,叶音终究也还是想为自己博一把—— 毕竟如今,并不是和宁羡摊牌离婚的最好时机。 白皙漂亮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宁夫人特有的温婉甜美微笑,叶音缓缓抬起头来,定定看着他认真道,“我当然爱你,不然,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或许是戴上了宁夫人那张漂亮假面,她渐渐放松了下来,轻抚男人俊美脸庞的动作自然得仿若行云流水,吐气幽兰,“怎么突然这样问,原来宁总也有害怕自己比不过别人的时候吗?” 果然,这句意有所指的打趣仿若一剂良药,霎时解除了彼此之间心口不宣的那份波诡云谲,春风入境,宁羡眼里的雪雾随之渐渐消散退去,嘴角轻轻勾出一个好看至极的笑,他低头亲吻上她的唇。 叶音迷蒙着双眼,无力地接受着宁羡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般的热吻。 在他不停用舌尖勾着自己的,并不断用这种唇舌相接,津液交换的紧密方式借以试图挑逗出她内心的情欲时,叶音就只突然想起一件事。 今早她还不曾刷过牙。 所幸这样的尴尬没让自己持续过久,宁羡将她的全身脱得精光后,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叶音明白,他是要自己趴在旁边的沙发上。 不过知道宁羡喜欢后入是一回事,可是就这样趴在沙发上让他后入,叶音忍不住想,会不会有点过于刺激了…… 也不知道这是宁羡跟外面哪个女人解锁出来的新方法…… 叶音在心里稍稍腹诽,但还是噙着温婉的笑乖乖趴在了沙发上。 然后,循着以往那样,主动把臀部翘高,准备承受身后男人接下来一举贯穿的插入。 比起沙发上已然赤裸白皙得一丝不挂的叶音,宁羡的全身衣物却是齐整得可怕。 修长好看的手微微解开自己的西裤,不过一会儿,那根仍有些微微粉嫩,却是粗长异常,仿若小儿手臂般的阴茎便猛地弹跳出来。 随后,直直挺立戳进了叶音的臀缝。 “啊……” 纵然早有准备,但叶音仍旧被这突然而来的刺激弄得全身发麻,忍不住酥软地轻声吟叫。 然而没想下一瞬,宁羡竟又是一鼓作气地全根没入。 “啊——” 里面好紧,好热。 宁羡用虎口扣着叶音的腰,大得出奇的两个精囊把她柔嫩圆润的臀部拍得啪啪作响。 而且好湿,好滑。 她总是这般敏感,每次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前戏,她就能自己湿透。 真是个欠肏的娇娃娃。 想到这里,宁羡眼里凝聚的欲色越发浓郁,大力地挺动腰部,使得每一次的挺进都一定会没根全入,让自己敏感至极的龟头顶部能够一次又一次不停撞击到叶音阴道深处的子宫入口。 “音音,我和你真是天生一对,或许只有你才能这样承受住我……” 微微颤着声说完,已然达至极限的宁羡猛地挺腰,将粗长肿胀的阴茎狠狠入进女人狭窄至极的子宫口,随后精关大开,在里面射出了又热又烫的浓浓精液。 “啊……” 叶音一边颤抖着全身接受他突然而至的汹涌灌精,一边忍不住开始阵阵痉挛,最终仿若失禁喷尿一般,对着底下沙发猛地喷射出一股晶亮的水液来。 她潮吹了。 叶音无力地睁着双眼,有些神色复杂地看向底下沙发上那道再明显不过的水液痕迹。 宁羡总是有这个本事,能把自己肏得不是失禁就是潮吹。 这也是他天生的资本,能把所有女人都肏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死在他那根大屌上才好。 但是他说错了。 在被宁羡肏过后,自己一般要好好休息一整个白天才能接得住他在夜晚的又一次猛肏狠弄。 然而,她记得宁羡之前的那个情人,田可心,她可是能够在被宁羡如此热烈地激吻了全身狠肏过,还能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讥笑着讽刺她的。 所以根本就没有天生一对,只不过,说着好听而已。 “这次出差是要去半个月吗?” 许久之后,叶音用柔软的纸巾替宁羡轻轻擦拭清理他的身下,一边缓缓拉上西裤拉链,一边轻声问道。 “嗯。” 宁羡满足地伸手摸了摸女人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柔嫩至极的脸,笑着道,“等我这次回来,就为你的后穴开苞。” 闻言,叶音猛地一僵。 说实话,她有点不太明白宁羡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毕竟在这之前,他也有意无意地提过好几次。 难道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不知道他那根大东西进菊穴可能会弄死人吗…… “宁羡,要不你找别人吧,我……”真的很怕痛。 思来想去,叶音还是选择了弱声开口。 既然你这么想要,找别人行不行? 我的小穴就已经够艰难的了…… 所以,放过我吧……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刹那,叶音看见宁羡的神情倏然一变,嘴角略带戏谑的好看微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再认真不过的郑重神色。 “为什么要我去找别人?难道在我每次都跟你报备了行程动向后,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音音,你以为我是外面的那些人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没有,你只是钟爱于办公室恋情,爱吃窝边草而已。 叶音脸上挂着宁夫人标准的温婉微笑,视线却是漫不经心地投射到了阳光明媚的窗外。 说不定,宁羡最为喜欢的后入姿势,都是和他的各位秘书在办公室的落地窗上练出来的。 不然,为什么会这样钟爱到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每次做爱都必然会这样。 然而,叶音接下来却清晰地听见宁羡仿若保证一般,喃喃出声道,“不会有别人的,我和你之间从来就没有别人。我的初夜是你的,你的初夜是我的,以后我们还会一直互相拥有对方的所有第一次,以及之后的每一次……”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叶音恍然大悟。 互相拥有对方的第一次和之后的每一次? 这话骗骗他自己还行,毕竟他那根东西本身颜色就淡,洗一洗还能拿出去唬人。 可她已经不是那个被他一句话伤到,能够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的叶音了,而且感动这种让人一时根本控制不住的可怕情绪,她也已经在另一个人身上用光了。 其实,想到这里,叶音还是有着些许遗憾的。 当年,她就不该那样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地在自己十八岁成人那天把初夜给了宁羡。 尽管宁羡当时是她的未婚夫,也是她认定会与自己白头偕老一生的人。 她该等一等的。 等到谢湛终于忍不下去,来找自己表白,然后对着她撕下他那小白兔一样单纯无害的伪装,再狠狠无情地占有了她。 这样,就能补全只是她取走了谢湛的初夜,而自己已然不再是初次的遗憾。 真是遗憾呐…… 因为那个时候,她和谢湛都是真心爱着对方的。 否则后来,也就不会出现那场仿若逃命鸳鸯一样的私奔了。 私奔去美国,这或许是她和谢湛这段为人不齿的禁忌之恋的最好开场,可最终,却又成为了他们堪称生死爱恋的永久祭奠。 祭奠,她和他这场终将会逝去的爱情罢了。 -- 父母离婚记(七) 在驱车赶往老妈指定吃饭地点的途中,一路上,我情不自禁想了很多。 但想来想去,最终也都通通化为了一句—— 不管我妈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选择支持她。 我想,这是我作为女儿所能够,也是所应当尽到的本份。 这大概就像我当年选择了放弃继承她的霸总衣钵而踏入娱乐圈成为歌手时,老妈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我的决定,并且承诺将会以她的方式不遗余力支持我一样。 当然,她的方式也并非是像寻常人理解的那样,偏宠溺爱,一路绿灯地保驾护航。 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如今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轻易取得了,一开始我以为我只会在叁十岁时才能获得的音乐成就和各项殊荣。 我妈不会让我变成温室里的花朵。但事实上,其实我自己也不喜欢总是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在我看来,别人为我打造的船再好再可靠,也终会有沉没的一天。只有由我自己亲手打造,亲手全权掌舵的船,才能在将来的汪洋大海上行得稳,致得远。 纵然一开始只是艘小船,可我坚信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一定会成长为比航母还要宏伟庞大的大船!(这话一说完,我自己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鸡汤味……不过人活在世上,还是得要有几分理想,你们说是吧) 于是后来,我成为了我师父,也就是港都最老一代歌王,如今早已隐退现定居于加拿大的曾在上个世纪70、80年代获奖无数一度封神的歌神梁崛的弟子。 听这一个个名头,你们可想而知我一路拜师途中的艰辛。 虽然我坚信我是用我程门立雪般的坚持与诚心打动了我师父。 但最后的事实告诉我,我靠的还是我老妈。 尽管我师父他老人家总是喜欢再叁强调他是因为慧眼独具,看我颇有天分,有几分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并发扬光大的可能,才决定收我为徒的。 却只口不提他每天吃着我妈做的松鼠鳜鱼和西湖醋鱼大快朵颐的那段快活日子。 说真的,如果当时不是我坚信自己是来拜师学音乐的,否则,就我师父满嘴是油地吃着鳜鱼却一口这里老了,那里不够酥脆的傲娇模样,我或许会以为我实际上是替我妈来拜师的。 明明心里满意得不行,却还要这里挑刺那里不好——活脱脱的傲娇师父遇上神厨弟子。 至于我,可能就是他们中间那个起着关键枢纽作用,让他们能够以厨论道的传菜工具人…… 不说了,说多了他老人家我就又是一把浸满苦涩的辛酸泪。 好吧,事实上是我又跑题了…… 囧。 言归正传,今晚这顿饭是要吃的,该给的支持也是要给的,但是,在进南桉雅居五楼雅间前,我还是于心不忍地给我爸发了一条消息。 老爸,九点来南桉雅居底下。(ps:穿好看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不能透露再多了,随后,我站在走廊上恭敬地对着月光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月光啊,希望老爸能从我言简意赅的消息里体会出我的苦心,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原谅我只能晚点再给他打个电话了,阿门。 伴着脑海里燃起的激昂战歌,最终,我抿唇推门大步走进了雅间。 我的妈呀—— 完了完了,老爸你穿再帅也没用了。 我微笑着朝对面的中年帅气大叔点点头在偌大的圆桌边坐下,心里却在流泪哀叹,本来以为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结果现在却成了既生瑜,又何生亮。 说实在话,连我这个看惯了圈子里帅哥美女的人都觉得这位程叔叔魅力十足,更别说现在正和他近距离接触的老妈了。 可以说,程叔叔和我老爸就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如果覃歌叔叔和老爸能被划分为忧郁多情的文艺气质美男一类,那么这位程叔叔就是和他们截然相反的魅力型男一类。 上一秒还冷峻十分的俊美面容,在下一秒就因为我妈的一个微笑便轻易冰雪消融,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抬眼含笑的每一刹那都让人忍不住觉得他能起身为你倒一杯茶,是你应该心生骄傲之感的荣幸。 真可怕。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牛逼哄哄的大佬气场。 我老妈的终极版。 霸总本佬。 对此,我不禁为老爸接下来的艰难追妻之路瑟瑟发抖。 因为这是肉眼可见的,地狱级困难模式。 小甄,这是我的儿子,程意诺。 连我的小名都叫上了,我僵硬地微笑点头,完了,老爸你彻底没希望了…… 阿诺只比你大一岁,在国外待了几年,你也可以叫他的英文名Mark…… 闻言,我笑得更加僵硬了。 Mark…… 如同一个生了锈的老式机器人,我咔咔转过头去。 果然,旁边不远处坐在屏风附近的那位穿着一件浅咖色的英伦风风衣的俊男,正是我前几天才在床上见过的Mark。 我有些苦笑地伸手掩面,真是喵了个咪,自己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 果真是报应不爽。 嗨,我是Mark,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诺。 不过,“阿诺”这两个字我更喜欢你在床上叫我。 好听至极的磁性嗓音里充盈着很明显的独属于暧昧男女间的调情意味。 当然,最后这句调笑是他笑着起身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座位上后,特意凑近在我耳边轻声说的。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暧昧,根本毫不避忌不远处正举杯含笑谈着话的一对新晋璧人。 我及时微微向后躲开了他的近身,露出嘴缝间的咬牙切齿,你失忆了? 当然,我没傻到刻意指出他失了哪方面的记忆。 然而没想,这位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耻和不要脸。 因为下一刻,我便为着他的话险些把喝进嘴里的清茶喷出来。 没,只是发现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程意诺侧头对着我灿烂一笑,洁白好看的牙齿耀眼至极。 去你妈的见鬼兴趣—— 我可没空陪你玩火。 我放下茶杯,径自翻了个白眼,随即转头不再看他,在心里腹诽不已。 多年约炮直觉告诉我今天这货绝对是来者不善。 只是不知道他是想报复我那天不管后续兀自把他抛下,还是因为老妈和程叔叔似乎好事将近导致他心中不平,忍不住开始想找点麻烦,亦或是…… 或许,一开始我的想法就是对的。 程意诺估计早就知道我妈和他爸的事,至少比我知道的早,所以才会特意找上门来,故意使出百般花样各种撩我,还和我做了一夜炮友,为的就是制造出当下这样大型的社死现场。 玛德,真是约炮有风险,接撩需谨慎。 我在心里懊悔不已。 味同嚼蜡般地吃了两口菜,没过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皱眉用筷子狠狠夹住了旁边那双又一次夹着菜伸进我碗里的可恶筷子。 第叁次了,你好好吃你的菜行不行? 我咬牙轻声道。 程意诺无辜地眨眼,帅气的眉眼里盛满了狡黠的笑。 我只是想提前表现我对妹妹的关心。 小甄,以后请多多指教。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有些事明明早已隐有预感,但一旦到了自己真正正面直接接触的时候,仍还是让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果然,耳边那人的话音刚落,我便听见对面的霸总本佬程叔叔笑着说了两句,珍珍,你看孩子间相处得真是融洽…… 随后我妈也笑着附和道,是挺合得来的…… 紧接着便是两人随意地交流了两句各自的育儿经验。一个夸对方培养出了未来的歌坛巨星,另一个则赞扬对方不遑多让,教出了麻省理工双学位的高材生。 最后,终于步入正题。 程叔叔将我老妈的手牵到桌面上来,和她十指紧扣,温柔地朝她笑了笑,方才转过头来看向我,神色认真且郑重。 小甄,我和你妈妈决定在下个月的16号举行婚礼。尽管你妈妈一直不同意,但我还是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叔叔在这里真诚地向你和阿诺发出邀请——希望你和阿诺都能够到场,也希望我们的结合能够得到我们深爱的两个孩子的祝福…… 我忍不住有些泪眼朦胧。 因为我看见此时此刻,老妈尽管面带微笑,可另一只放在餐桌边的手却紧张地攥紧成拳,微微颤抖。 刹那间,我的心狠狠揪痛了一下。 轻轻点头,我答应程叔叔我会到场。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会带着对妈妈的美好祝福,一起到场。 话刚一说完,我只余光看见老妈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便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低头一看,是程意诺。 怎么办,我不想去。 他挑着眉轻声说道,眼里满是轻浮的笑意。 我倏然站起身来,朝程叔叔和老妈抱歉一笑,刚刚不小心洒到东西了,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噢,我也洒到了。 程意诺笑着道,随后跟着我起身,和我前脚后脚地走出了雅间。 刚一走到走廊的拐角,我猛地转身,拉住男人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近乎不带一丝情欲的宣泄撕咬。 程意诺也任凭我这般不带任何技巧,野蛮至极地亲吻他的唇,甚至到最后,他仿若无奈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我才终于松了口。 -- 父母离婚记(八) 我学着他方才的欠揍模样,环抱起双臂挑眉看他,语气饱含不愉与嘲讽。 程少爷您一路跟着我——是想等会儿在卫生间跟我打完那天早上没能打完的炮吗? 你觉得呢。 程意诺轻轻一笑,笑得温暖又好看,可在我的眼里却是碍眼至极。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能再和这货浪费时间了—— 心一发狠,我快速侧身用右手臂把他抵在一旁的墙面上,左手猛地拉住他的衣领朝我慢慢靠拢,同时紧紧凝视住他的眼睛。 你想干什么? 为什么找上我?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联想之前的种种,我在心里预想了叁个问题,但最后我只问了最后一个。 毕竟快刀斩乱麻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追求任何过程,单刀直入,直取最后的结果。 程意诺似乎是被我如此直白明了的话弄得愣怔了一瞬,随后他笑—— 你的心。 呵。 我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货是被狗血偶像剧荼毒多了吧? 刚刚一句“女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就已经足够让人无语了,现在又在这里跟我整这出。 想要我的心,你咋不上天呢。 我随即斜睨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 建国后不许成精,你以为你在演画皮里的狐狸精吗? 我的话音刚落,程意诺便扑哧一笑。 低头看向我的那双好看桃花眼里蕴满了无边的明亮笑意。 你果然很有趣。 说着,他越发低下头,凑近了我,用好听至极的磁性嗓音在我耳边慢慢低声轻喃。 秦甄,做我女朋友吧。 我也想听你写给我的歌,等我们结婚了,你可以天天写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每一个爱情故事…… ??? 桥豆麻袋—— 等等。 什么情况? 霎时间,我十级懵逼。 尼玛不就是打了个炮吗? 怎么突然上升到要做女朋友的地步了? 甚至还招呼不打一声地,就把结婚后的事都给我考虑安排好了? 征得我这个当事人同意了吗? 而且我真是谢谢您大爷的,还天天给你写歌—— 您多大脸呐! 玛德,这就是麻省理工的双学位高材生?! 敢情思维都这么发散? 想到这里,我倏然放开拉着他衣领的手,一边从衣兜里掏手机,一边抬眼认真看向他。 行,你别废话了,你们医院电话多少? 我问问你是不是从他们里面偷跑出来的…… 我忍不住在心里惋惜,脑子这么瓦特,估计是读书读傻了。 毕竟俗话说得好,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就是挺可惜这张帅脸和这么好的学历与家世,啧啧,浪费了…… 或许是我毫不掩饰的目光太过赤裸,程意诺盯着我静静怔愣了一瞬,随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秦甄,你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谢赞,你也比我想象中更像是个神经病。 闻言,一脸面无表情的我不禁在心里无语吐槽。 果然是在国外待惯了的人,笑点这么低。 不知道我现在要是来段即兴相声,这货会不会干脆把他的嗓子眼给笑出来…… 所幸没过一会儿,盎然肆意的笑声渐低。 难怪林濯会对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当然,如果是我,我也舍不得忘了你。不,我想我更可能,根本就不会答应和你分手…… 他这番喃喃自语的话让我倏然打起了精神,一下子直立起耳朵。 虽然整段话程意诺说得分外缱绻诱人,但我现在对他已经产生抗体了。 对我来说,里面值得听的或许也就只有开头第一句。而后面的那一长串,几乎都是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的废话。 林濯…… 说实话,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让我想想是谁…… 噢—— 许久,我终于从脑海里的某个犄角旮旯扒拉出一张俊朗帅脸。 哦,是他啊。 印象里似乎是……一个眼里心里都说喜欢我,却又转头和他后妈带来的没有血缘的妹妹滚在了床上……最后还倒打一耙,说是我先背叛他的倒胃口渣男。 不过,按正经的时间顺序来说,他其实是我的初恋诶。 ——可那又怎样? 他不过是运气好,让时间把他安排在了其他男人的前面,从而才占了我第一任男友的名头罢了。 就这么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渣男——我还得感谢他那个病娇妹妹当年主动出击把他给打包带走了,不然我还得继续跟个傻帽儿似的被蒙在鼓里和他俩各种“叁角恋”纠缠。 这种情况…… 光是想想就有够恶心的。 我抬眼问程意诺。 怎么,林濯和乔淼还没结婚吗? 刚一说完,我就忍不住在心里“哟喂”一声。 不是惊叹我的记忆力之好,到了今天还能记住这个把我绿成绿巨人的小绿茶的名字,而是—— 好家伙,我现在才发现这对相亲相爱兄妹的名字是妥妥的情侣名诶。 啧,果真是天造地设的天贱绝配。 程意诺随意地抱胸倚靠在墙面上,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我,像是在观察我的每一个表情。 对此,我当然选择了绝不能亏本地反盯回去。 直到他似乎确定不能再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方才低头轻轻笑了笑(我总觉得他是被我澄澈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没办法继续坚持下去了才放弃的。但每次谈到这里他总是矢口否认,不过反倒是让我觉得我的想法就是真相,哈哈)。 随后,他抬头问我,语气淡淡。 你很在意? 我……我无语了。 我总算是感受明白了,这丫的就是来针对我的。 我说东,他指西。 刚刚在雅间里我答应会去参加婚礼,他却偏偏在背地里用极其欠揍的语气跟我唱反调。 现在呢,是他故意先跟我提起林濯那个渣,我只是对此随便提了个我比较感兴趣的问题,他也都能找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堵我—— 没错吧,是针对吧? 因为如果这都不是针对,那还能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于公,这是程叔叔的儿子,为了今后一家人的和睦相处,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私,秦甄你是一条爱好和平的咸鱼,在没有修炼成大龙王之前不要轻易动怒—— 于是,我答。 ……也没有很在意,只是想起来了,就随便问问。 然而,我自以为真诚无比的回答却没能讨得眼前这只我修炼成大龙王路上的拦路虎的欢心,程意诺脸上那副极其欠揍的淡淡神情一如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变化。 玛德! 大少爷您可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早知道会这样,我刚才就该什么都不管,一口答应做他女朋友,然后再借着这个身份好好折磨他个几天几夜。 不过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得继续过下去的,合理改善关系,估计得从一个主动的低头道歉开始。 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后,我开始磕磕巴巴主动认错。 那天早上的确是我不对,是我没考虑清楚……把你一个人扔在了我家里,却连一句后话也没有……对不起…… 终于,程少爷的阴沉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成了雨过天晴,甚至在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草草收尾,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做了个“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的保证后,他竟然还轻勾嘴角,露出了起初的漂亮帅气的笑容来。 然而这个时候,我却品出了几分不对劲。 这场景…… 怎么这么像电视剧里出轨的渣男跟怒气冲冲的妻子再叁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犯的八点档剧情? 喵了个咪,顿时,我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禁暗恼自己,明明是做音乐的,偏要学搞表演的专业演员加戏——这下翻车了吧? 该! 尴尬之余,倏然间,我灵机一动,朝着程意诺走近一步,脸上露出讨好的微笑。 不气了吧? 闻言,程意诺成功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弯唇笑了笑,随后侧头抬眼看我。 你觉得呢。 呵,又来? 我笑,露出八瓣洁白的大白牙。因为已经做了提前预判的我,早已为此准备了一招堪称完美的回击必杀技。 No,no,你不对……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 话音刚落,我便如愿地看到某人那张丝毫不比欧美男模差的俊脸上明晃晃的帅气笑容猛地一滞。 哈哈,显然是被我全然脱靶的完美回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顿时,我昂首扬起下巴,得意地笑。 小样儿,就凭你,还跟我斗—— 大爷我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上网冲浪,在我开了无数个小号帮着覃歌叔叔舌战群儒,嘴炮天下,为他收复半壁江山的时候,你小子估计还在你家院子里玩泥巴呢。 不过我也深谙做人不要太得意,否则迟早遭报应的道理,微微收敛了自己嘴边的那抹灿烂笑容,深藏功与名,随后转头示意他和我一起回去。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也就这会儿一个普普通通转头说句话的功夫,我竟然能被人给偷摸着亲了一下。 ? 温暖湿润的触感稍纵即逝,我下意识地伸手抹了把嘴,认识到自己真的是被人唇对唇地亲了一口,随即抬头一脸不悦地问。 干嘛偷亲我? 程意诺原本还笑着似乎打算说点什么,但见状,顿时也不笑了。径直盯了好几眼我擦嘴的那只手,许久之后,笑容才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不过,显然只是浮于表面。 如果你非要计较的话……刚刚你也亲我了,而且亲得比我用力多了。 闻言,我立即义正言辞地反驳—— 我那是……… 然而刚起了个开头,就词穷了……尴尬。 好吧,我承认他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亲了,也亲得很用力。可我那是为了捉弄他,想走一个独辟蹊径,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来反击他的报复——可没什么别的绮念或是龌龊想法! 关键是,我秦甄是那种人吗? 但很快,一个又一个扑面而来的铁证事实告诉我,自从我一时冲动亲了程意诺的那一刻起,我就可能,也许,大概,暂时是甩不掉这个虽然长得超帅,持久度超长,却既神经不说,还作得不行的迷人烦人精了。 果然俗话说得好,冲动是魔鬼啊! 至于其他的具体证据……你们可以参考我和他接下来的对话(然而,后来更有大量事实与证据告诉我,这位少爷比我想象中还要更神经和更作,不过唯一一点好的是,我俩玩起扮演play的时候非常愉快)—— 事实胜于雄辩,秦甄,你亲也亲了…… 等等,你听我狡辩——好吧……我承认我刚才的行为与做法有些欠妥,我不该见色起意亲了你,还亲得那么用力……对于我的不当行为,我一定会全权负责,不管是要道歉还是赔偿金,只要是在适当合理的范围内,我都会无条件接受……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如果我说我只想要你赔我一个女朋友呢? 谁?你喜欢哪种类型的?我们国家的还是国外的? ……你觉得呢。 好了,OK,我懂的。为了避免后续不必要的麻烦,劳烦亲亲具体说一下您的要求呢,我们好安排专业人员尽快为您量身定做呢…… 哦?那能做得和金音奖获得者秦甄一模一样吗?我的要求是,每个部分,每个部位,都必须一模一样,就连头发丝,也得是一样的根数。 ……亲亲,非常抱歉,我们目前的技术很大程度上还达不到您想要的要求呢。 哦,达不到没关系,你们把真人送来就行,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追究。 ……友情提醒亲亲,人口贩卖是犯法的呢,我们都是守法公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呢…… 既然是这样的话……好吧,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我就只好回去向我爸爸和甄阿姨坦白,我和她不久前曾有过一段的事了—— 闻言,我霎时唰地抬起头来,一脸震惊。 靠——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好吗?干嘛动不动就威胁要跑回家找家长—— 何况出来……约炮闹到找家长,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啊! 最重要的是,能不能理智一点!就我俩现在,这是能说的关系吗?!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父母离婚记(九) 想到这里,我懊恼不已,急忙转身小跑着追赶上去。 霎时间,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样,一定得先把程意诺给稳住了,否则,一旦被老妈还有程叔叔他们知道了我和他的事,再进一步得知我私底下的其他事……完了,这后果我根本不敢想。 总之,我今天一定得抓住,不,拦住他! 可让我意想不到,不禁泪流满面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自认为自己平时的健身和运动量早已远超身边的朋友,而且今天脚上穿的还是一双便于走路的渔夫鞋,追上他一定是轻而易举的事。结果,当下的事实告诉我—— 我错了。 错在不是我高估了我自己,而是我,低估了我的对手。 铺着精美地毯的走廊长而宽阔。 程意诺迈着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整个人宛若风一样的美男子,叁两步就从我们刚刚待着的位置,快速转移到了离我们吃饭的雅间雕花门仅相离不过一米远的地方。 看着这一幕,我顿时感觉我的心都要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然后就等着一会儿扑通自杀式地摔死在地上。 见状,我不得不马上停了下来,焦急地出声唤他。 程、程意诺……程意诺……Mark…… 声音初高,但很快又被我有意识地刻意压低。 ——开玩笑,要是直接一个大嗓门把房间里的我妈和程叔叔给叫出来了,我就可以干脆啥都不反抗了,直接洗白躺平任由组织处理吧。χyцzⓗ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终于,那道一路向前的挺拔身影停了下来。 在他双手插兜转身回头看我的那一刹那,我的内心顿时烟花鞭炮声响起,一阵欢腾雀跃,几乎要喜极而泣。 然而下一刻,就在我的视线对上他那双戏谑含笑的桃花眼时,心里欢腾而上的过山车又一下沉到了海底。 靠,看来这丫是要非说不可了…… 可尽管这样,我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丝能及时打消他念头的机会。 随即,我连忙一边狠狠摇着头,一边伸手朝他使劲摆了摆。 等一等,你不要…… 我嘴里正含得热乎的“冲动”二字还没能说出口,便听到一道熟悉的沉静女中音加了进来,带着几分不解的疑惑。 ……不要什么? 遭遭遭—— 霎时间,我原地升天,化作了一座僵硬的石雕。 完了。 似乎是因为我和程意诺都没有出声说话,美眸里的疑惑更深,随后她调动视线在这个气氛略显怪异的场内逡巡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定位到了我的身上。 小甄? 如果现在是面对别的什么人,我或许会随口回他一句“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然而我现在面对的人是我老妈。 慈父严母的那个老妈,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我根本不熟悉的程叔叔。 顶着两方家长投射来的视线,我缓缓收回僵硬的石手,斟酌着迟疑地开口。 我是在…… 玛德,现在该找个什么合适且恰当的理由才能说得通啊。 怎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哇靠,哪个混蛋把我10个G的内存给偷走了?! 在追着我想要我的微信。??? 闻言,我咔咔转过头,看向出声的来源。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投射向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其实是死亡射线),程意诺脸上的笑容更盛,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气定神闲。 刚才在走廊上小甄妹妹就想要加我的微信,不过被我拒绝了,我跟她说等回雅间了大家一块儿更好。但我没想到,小甄妹妹竟然这么着急,非要追着我…… 我我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着急了?! 不不,我是着急没错,但我着急的也不是加你微信这事儿啊! 我什么时候追着你想要加你微信了!!! 尼玛还一口一个小甄妹妹,谁跟你那么熟了?! 我同意你这样叫我了吗?而且地上的脸君它知道它的主人你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吗—— 可事实上,我没想到,程意诺这厮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突破我对他无耻认知的下限,说真的,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我的哪个恨我恨到要将我挫骨扬灰的对家特意花了大价钱请来搞我的。(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直觉的确没错,这厮果然背后有人!!) 因为接下来,程意诺又继续发声了。 一点小事,爸,甄阿姨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去吧。小甄妹妹你也别着急,为了表达我拒绝了你的歉意,一会儿我一定会主动来扫你的微信…… 呵呵…… 我真是谢谢你大爷的啊。 士可杀不可辱。羞愤至极之下,一进雅间后,我便断然开口。 妈,你们…… 然而,“别听他胡说八道”以及打算主动坦白的后文却被一只带着微信“扫一扫”界面的蓝黑手机突兀地梗在了心口。 俯一抬头对上那双泛着狡黠笑意的桃花眼,我便忍不住一阵牙齿上下打架,恨得牙痒痒。 我算是弄明白了—— 人类的风评就是被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给搞坏的! 随即,我不再看他,转头便朝我的组织中心拼命呼唤。 老妈…… 俗话说得好,主动坦白,从宽处理。如今,我就算是自爆弄得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在今天,在这里向我妈和程叔叔揭穿这只披着羊皮的狼的真面目—— 加我的微信,我保证不会告诉他们任何事情。相反,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耳边倏然响起的磁性男声让我猛地一顿。 随后我才反应过来距离我上一次说话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抬眼一看,只见圆桌边的两位大佬都礼貌地保持着微笑翘首以待我久久未能出口的下文。 于是,我脱口而出。 我……我还想加程叔叔的微信…… 与此同时,我却在心里默默流泪,哭得不能自已。 玛德,节操君你死得好惨啊…… 说完了我才来说句老实话,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说的这句话蛮尬的,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更加坐实了我刚才在雅间外“被逼”给程叔叔留下的“花痴”的不良印象。 不过,那又怎样? 网上有一句热评说得好——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一定是别人。 果然人至贱则天下无敌。很快,我便调整好了心态,随后睁着无辜的大眼默默等待对面的程叔叔拿出他的手机。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 下一刻,程叔叔扑哧轻笑出声,冷峻的面容刹那间仿若雪山之巅融化,清风过境,春暖花开,轻易地将一切尴尬化为无形。 百闻不如一见,虽然我早就听珍珍讲过她有一个机灵可爱的宝贝女儿,但今日见了才知道,小甄你比我曾经想象中的还要活泼可爱……我想,如果我和你妈妈能有一个女儿,说不定也会和你一样聪明伶俐…… 他一边笑着说,一边动作自然地从我妈手里取过手机,随后再把手机递给了我。 见到这一幕的我瞳孔微张,忍不住惊讶了一瞬。 但下一瞬,我便微微敛眸,眼底再次恢复了先前的一片波澜不惊。 感谢您帮忙转移话题,也感谢您的花样式夸奖,但是您是不是想多了一点? 您们都还没结婚呢,您就想着要跟我妈生叁胎了—— 叁胎的政策才刚出不久呢! 而且结了婚也能离婚不是?毕竟我老爸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漫漫追妻的精彩剧情就该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程叔叔您可要当心…… 诶,等等,我的脑瓜子刚刚提到谁了? 好像是——老爸?! 靠靠靠—— 我居然把我老爸给忘了! 首发:yцsんцЩU.νīρ(ΡO18.Oяɡ(po18.org))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情夫(八)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站在一间被各色鲜花环绕的独栋公寓门口,俊美挺拔的男人微笑着用流利的英文朝年迈慈祥的女房东珍妮道谢。 “我也很感激你送给我的那些可口的中式点心,宁。” 珍妮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随后缓缓转身,轻轻关上了门。 行在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旁的街道上,紧跟在男人身后走出的年轻助理仍有些止不住惊奇和羡慕地朝后回看了一眼。 这栋公寓可真是漂亮啊—— 里面全是现代化装修,但外面就跟裹了一层缤纷色彩的糖纸一样,粉白蓝相间的墙面围拢了各式各样的漂亮鲜花。 简直就是万千少女心中的梦幻城堡! 夫人和谢先生可真是厉害,能在这条布满冰冷的钢筋水泥建筑的街上找到这样一栋奇妙的“童话屋”,甚至还有钱在里面住了一年多的时间…… 啧啧啧,果真上流社会的人就是壕—— 然而,一旁投来的视线让他顿时觉得后背一凉。 “林迅,你也想住进这房子里?” 憧憬羡慕的微笑顿时僵在了嘴角。 就像每次背着减肥的女友偷吃肯德基的薯条,却忘了擦掉嘴角的番茄酱一样。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缓缓扭过头来,一旁总裁的声音淡淡,神色淡淡,但助理,也就是林迅此时却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颤。 圣母玛利亚快保护我—— 妈妈呀,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啊! 很显然,这句话要是换个明白的说法,他想,应该就是“只要你说想,那你就待在这儿,不用跟我回去了”。 再换句话说,这已经是直逼我们高地的水晶了—— 估计就算全神装的妲己大屌萌妹闪现再二叁一招全放来保护我,也挡不住我家上司一会儿CD满值的雷霆一击啊! 然而,就在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林迅同学准备用诚意满满的讨好笑容主动缴械,发起投降,结束本局的时候,却听到自家上司冷笑一声,开口道,“其他地方不用去了,你马上在网上订明天回国的机票,我们一早就回去。” “嗯嗯,我马上办。” 闻言,林迅一边小鸡啄米式地狂点头,一边迅速拿出手机开始订票。 待五分钟快速搞定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觑向他的上司,也就是宁氏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最有钱最帅气的总裁宁羡。 很好,他在打电话,应该不会注意到我这里。 随后,林迅打开微信,点开自家亲亲女友的对话框,快速编辑了一段文字。 【姐姐,想我了吗?我明天回来哦~】 然而,身为宅女中的社交战斗机的女友也非常给力,短短几秒就回复了消息。 【这么快啊?我还没列好代购清单呢】 看到女友的回复,林迅这才忽然想起他好像从未跟女友说过这次的出差是不同凡响的“特殊行动”。 算了,不管叁七二十一,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嗷嗷,欧内酱,思密麻撒……】 【?】 【呜呜呜,我根本没时间去免税店,老板他一直都盯着我,明天不能给你买东西了……】 【……你是不是换老板了?你确定还是原来那个年纪轻轻就身家过亿的纯金高富帅吗?】 【是他啊。而且你能不能别给其他男人冠这么多好听的形容词,就算是事实也不行,因为我会吃醋的!!!】 【好吧好吧,是我思想太邪恶了……你们明显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什么都不可能发生!就算我突然变性成了女人也不会在这几天找死去找我上司,因为他现在比开大的司空震还可怕。而且每次明明是别的人和事惹了他,他却老是用死神来了里面的恐怖视线盯着我,姐姐,我真的好怕怕……】 随之附带一张“我,弱小可怜又无助”表情包动图。 【别怕别怕,明天你就回来了,他盯不着你了】 【不,我这次是妥妥的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 【姐姐,你知道的,做我这行嘴很紧的,所以你只要知道我刚到这里的第二天就签了一份私人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就够了】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什么,你这一说,我更好奇了】 【好吧,我只能说,我这次是跟着来处理我上司他家里的私事,最重大安全级别的那种】 【所以是,老房子着火了?】 【……我觉得吧,用后院起火更恰当些】 【嗯?你上司带小叁?打胎?or生下来?】 【怎么可能!我上司冰清玉洁的好伐,姐姐你赶紧撤回】 【好嘛好嘛,我也是瞎猜猜,不问了不问了】 【嗯嗯,爱你~总裁叫我了,溜了哈~】 【好,你去忙吧】 默默收好手机,林迅随即拿出业内公认的最好服务型微笑看向正站在酒店电梯里朝他招手的总裁。 “总裁,我坐下一班……”也没关系。 然而,话还没说完,林迅便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林迅,卡在这里,一会儿帮我买个笔记本带上来,牌子型号和之前一样。” 果然,人最怕的就是自作多情。 因为这个时候,往往尴尬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只有你自己。 “哦哦,好……” 随后,林迅满脸通红地低着头从电梯里倒退出来,然而也只是稍稍发热了一小会儿。 毕竟,他这几天在总裁面前丢的脸还少吗? 要知道他可是有过—— 大晚上的前一秒还躲在房间跟自家亲亲女友玩玩“在线性感裸聊”,但下一秒就被万恶的上司敲房门叫出去陪喝闷酒的恐怖经历。 虽然上司敲房门的手法很客气也很礼貌,但林迅还是被吓得差点萎了。 阔、怕。 【心疼地抱住胖胖的自己.jpg】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清楚这次出差的“真相”,知道是来追查他素未谋面的那位总裁夫人是怎样一步步将他上司绿成绿巨人的,否则他都找不到理由为他上司开脱—— 你究竟是想毁灭世界,还是只想毁灭我? 或许,那个早被酒店服务生清扫干净的笔记本残骸就该是他毁灭世界的第一步。 毕竟那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夫人过去的资料,好像还有现在的…… OMG—— 这不禁让林迅回想起自己大前天下午端咖啡进去时见到的那一幕…… 来回踱步的身影,紧皱的眉头,面若冰霜的神情,以及,充斥了整个房间的令人几近窒息的阴沉压抑的恐怖氛围。 最终,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到达了顶峰。 然而,一向视力极好的他却好巧不巧地看清了屏幕投影消失前的那张放大版照片。 如果没认错人的话,应该是总裁夫人和那个叫谢湛的帅哥在家门口的接吻照…… 虽然照片里女美男俊,看起来像是在拍唯美偶像剧一样,甚是唯美,然而林迅却深知一个道理—— 只要出轨,就一定是错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 反正,要是他自己遭遇了这种事,他不拿起菜刀跑去把奸夫大卸八块,他林迅都不配为林冲的后人。 也难怪他一贯神情淡淡的上司竟然会破天荒地发这么大的火了。 简直就是滔天怒火。 不过…… 林迅一边微笑着朝金发的美女店员扬了扬手,示意自己刷卡结账,一边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倒是有点看不懂他上司如今的操作了。 推了四个会议,并将堆积的文件和工作都分派给了他的叁位秘书同事处理,大老远带着他跑来美国,探寻总裁夫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每一寸痕迹—— 结果,挥一挥衣袖,什么也都不带走。 就连唯一保存了资料数据的笔记本也早早地就被总裁亲手给摔没了…… 这丫的还怎么让人用证据说话! 我就问,哪个离婚律师敢接这种婚内出轨,却连证据都不带记得保存的案子?! 然而想想他上司做事一向兵不血刃、运筹帷幄的风格,估计已经早做好了打算,说不定,明天赶回去就是去捉奸在床的…… 妈妈呀,豪门生活可真是刺激啊—— --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一)男主视角番外 外公告诉我,我出生时,冬季来临的第一场雪刚下,而后却又在夜间倏然之时,奇异地雪后初晴。 于是,我因此得了我的名字。 沉霁。 外公说,别看单单仅是一个霁字,其中却是寓意丰满。 雪后天晴,这就是寓意着我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定是屡屡天晴。不管是学业、事业、婚姻还是家庭,纵然或许其中难免会小有波折,但最终一定都能够顺利渡过,且成果颇丰。 即人生皆顺遂。 然而,却就在他怀着一腔的期许为我定下这个寓意幸福顺遂的名字的第二年,警察找上了门来,告诉外公,他的女婿失踪了。 换而言之,即我的父亲,失踪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蓦然就降临在了原本生活得幸福如意的每个人的头上。 我的外公,我的外婆,以及我的母亲。 与之伴随而来的,是经年累月的众说纷纭。 其中,不遑有街坊邻居释放善意的同情与关切,猜想大概是我的父亲不小心误入了所谓的深山老林,接收不了现代社会的信号,才会突然就失去了联系。 “老秦啊,你们可不能轻言放弃啊,要坚持让救援队搜救,而且要不断加大救援范围,说不定沉老师就在哪个山林的深处一直苦苦等着呢。” 这便是与我的外公外婆还有母亲的想法别无二致。 可尽管如此,却又有许多人怀揣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隐蔽心思,忍不住揪着一点逐渐说开来—— “不就简简单单的一个春游,怎么就会弄出有人失踪了的事?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儿吧……” “什么猫腻儿呀,现在治安这么好,你以为比得我们那会儿,走个夜路都危险?而且他们春游那地儿又不荒,哪有什么没信号的深山老林的?呵,都是说些好话宽慰自己而已。要我看,这估计就是他们自己故意搞的失踪,差不离……” “你说得对……关键是你们看,沉老师和谁失踪不好,偏偏是和一个女学生……听说还是他在学校里的得意门生呢。” “咦,你也听说了?说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玉芬说她们前段时间晚上跳舞结束的时候好像见到过,她们猜估计是刚在沉老师家吃完晚饭出来,而且,还是沉老师手把手送出来的哩。” “哟喂,这可说得有鼻子有眼了,照你们的说法,他们岂不是在秦家那女儿眼皮子底下早就好上了,现在一找到时机就赶紧私奔了不是?” “哈哈,我可没这意思,只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事禁不起推敲……” “的确说得有道理,啧啧,看来还是俗话说得好,上门女婿果真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流言是无法止住的。 这就跟众口铄金是一样的道理。 毕竟除了已经失踪了的两个当事人,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因而这便轻易为无数的舆论八卦提供了湿润的土壤,使得短短时间内,如雨后春笋一样地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上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所谓真相。 饱含着各种心思的碎言碎语越传越烈,以至于到了最后,就算是叫来警察帮忙制止,也终究还是,于事无补。 但与此同时,它造成的伤害却是在不经意间层层累积,越发加深。 “那个时候,我和你外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甚至连门都不敢出,就怕一出门就会有人问我,老秦你自诩慧眼识真金,怎么当年就给你女儿挑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负心人……” “眼看着这么多年了,还是找不到……也是,毕竟那俩人是有心躲起来,才会任凭我们翻了天,也找不着……” 往事说完,外公遍布皱纹的沧桑双眼里盛满了懊悔与怨恨。 “我的素素啊……” “……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无怪他会这么想。 因为早在发现寻求警察的帮助也仍旧无补于事后,外公外婆便第一时间搬离了老宅。 可尽管如此,我的母亲却还是患上了抑郁症。 或许可以说,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能记住的,就是病房里常年萦绕的难闻消毒水味,以及母亲那张忧愁痛苦的脸庞。 可最后,在我刚升入小学的那个夏天,她却用自杀,为这场旷日持久的病魔争斗画下了最终的句号。 我想,外公嘴里所说的“他们”,或许指的是那些说叁道短,到处散布流言的街坊邻居,但又或许意指,我那直到今天也仍旧音讯全无的负心父亲和他的女学生。 可不管怎样,我终究都会让他们所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我的决心让外公惊讶了一瞬,随后他欣慰地笑出了声,最后却竟又慢慢落下泪来,望着我,喃喃道,“我为你取名霁,是希望你雪后天晴,人生顺遂……然而没想,最后,竟会是天涯霜雪霁寒霄……” 我笑,“只有耐住了彻冷严寒的梅花才能被称作傲梅,傲梅雪中迎霜,此后更不会畏惧任何恶劣环境。外公,我不愿成为生活在你们羽翼之下的温室之花,只愿做雪中傲梅。”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外公喃喃自语。 许久,他定定看向我,意味深长道,“梅是四君子之首,寓意高洁之士。既然如此,外公希望你今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谨记你现在的这一番话,风浪再大,也莫教冰鉴,负了初心。” 柔过不坚,刚过易折。 尽管我心中的意见和外公略有分歧,但我仍旧点头应是。 两年后,我以一张令人满意的优异成绩单,顺利地让叁中录取了我。 进入叁中后,忙于兼职赚钱的同时,我更又在学习上多下了几分心力。 这是因为,我的目的不止于此。 果然,用成绩分数榜上一骑绝尘的惊人结果换来的反响十分迅速。 一个学期结束后,一中便派人来找到我,表示愿意花高价邀请我转校就读一中。 阅读完他们出示给我的内容毫无诚意的协议,我笑着摇头拒绝。 既想让驴拉磨,却又不让驴吃草,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除非全部翻倍。” 我告诉他们。 带头的女人惊呆了,“我们可是全市学生挤破了头都要进的顶尖中学,更蝉联了叁年的全市师资最优、设备最先进、环境最受欢迎……” 对此,我无动于衷。 “人不大,胃口倒比狮子都还大!” 最后,他们冷冷地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我并不在意。 因为我知道,只要一中想要继续保持现在的超然地位,他们一定还会再来。 想到这里,我越发埋头苦学。 果然,在我以远超原来的一中王牌第一近二十分的成绩,拿下了全市联考的第一名后,一中的人火急火燎地再次找上了我。 “我们答应你上次说的金额翻倍,只要你能马上办理转学就读一中。” 我笑。 静静看着他们,“叁倍。” “你这是坐地起价——” 我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轻笑她的跳脚,话里饱含讽刺,“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道只有你们能挑叁拣四,而我这个商品……就不能待价而沽了吗?” 这时,一个身着西装的严肃男人走上前来,望着我,轻轻笑了笑,“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随后,他身后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把文件恭敬递给了他,他略微扫了一眼,再转递给了我。 “上面的金额可以任由你来填。” “但我是一个商人,有什么样的付出,我就要索取相应的回报。你这么聪明,应当是明白这个道理……” 我微微弯唇,因为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相似的东西—— 毫不掩饰的野心。 “嗯,明白。” 然而,就在我怀着对未来的欲望与野心进入一中就读后,却没想会遇到一个人。 一个出乎了我人生所有意外的人。 胡媚。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这句话是恶毒女配出狱以后里面的。所以,这个是恶毒女配的番外。然而又因为换了叙述主人公,所以就干脆改了一个名,就当是用来象征他俩之间缠绵悱恻的爱吧。在开篇提个醒,剧情设定复杂,且有甜有虐,如果接受不了,那就此打住吧,把恶毒女配出狱以后的结尾当作结局就好,无需勉强(如果是第一次看的盆友,最好先看恶毒女配出狱以后,不然可能就看不懂这篇后面……而且我也在恶毒女配里面埋了伏笔)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二)男主视角番外 “沉霁,你看我写的这句小诗……就耽误你一分钟时间,看看嘛。” 来自她娇蛮的拉扯让我无心再继续专注看书,我无奈放下书,转头看过去。 见我转头,她连忙惊喜地将她手里的随手记递了过来。 耳边的娇笑声宛若轻铃。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你看我们俩的名字是不是很配,当然,我们本来就很配……”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随后看着她,轻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小狸写得可真好。” 午后温暖的日光此时在她的脸上氤氲出了一股无可言说的极致美感。 让她整个人宛若一颗发散着绝美光芒的深海明珠。 渐渐地,我不自觉地缓缓低下了头,最终,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道轻吻。 “呀……” 分开时,她羞涩地用手捂住了方才被我亲吻过的额头,下意识地向后倾了倾身,脸色通红地望向我。 我抿了抿才吻过她的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就在我决心开口向她道歉自己刚才仿若鬼迷心窍一样地侵犯了她的举动时,她却猛地闭上了眼。 随后用洁白如玉的食指,指了指她微微嘟起的嘴。 我瞬间怔愣。 或许是见我许久没有动作,宛若蝴蝶羽翼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娇羞开口,“亲我这里呀……” 怎么会有这般美丽而又可爱的人。 终于,我不再犹豫,低头亲了下去。 柔软的双唇软糯似云,轻颤睫毛的双眼,仿若两道新月的剪影。 穿越了万千星河,最终,从九霄之巅缓缓垂落到了人间。 让我的灵魂都忍不住为之颤栗。 天涯霜雪霁寒霄。 但自从突然出现了一道降临在我头顶之上的明媚春光,我原本孤寂萧然的霜雪人生里便随之增添了无尽的暖意。 她是人生之中的意外。 更是—— 来自命运的奇迹。 可叁年后,命运却又与我开了一场天大的玩笑。 使得我终究还是,亲手打破了这场由我一手缔造出的唯美爱恋。 只因我一次偶然的缺席。 却让一个另一个男人得意洋洋地窃走了我珍藏爱重的绝世珍宝。 “为什么要分手……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人……” 树荫下,我破天荒地用了狠劲拉拽住她的手,目光充血地定定看着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也许事实上根本就不是她的错,她却宁愿欺骗,也要为那个男人隐瞒。 那个男人凭什么? 而她,又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胡媚,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在我近乎逼问的粗暴对待下,一直宛若僵硬木偶呆立在原地的她才终于像是有所感觉一样,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那张我曾亲吻过多次的脸庞依旧明艳动人。 然而,其间那两弯令我的双唇流连忘返,状似天上新月的双眼里,却已然失去了仿若灵魂一般的月华。 只余一片空洞的疲惫和木然。 见到这一幕,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顿时轰响一片。 曾烦扰折磨了我数日的那些事纷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裹挟着震惊、痛心与愤怒的不绝怒火。 为什么我爱的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是谁,竟敢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然而,没等我在心里捋完那些人名,便听见她涩然开口,“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才对你死缠烂打,你看不起我,也是应该的……就当我自己一厢情愿喜欢了这么多年……” 静静听着她的话,我的全身微微颤抖,最终,连我的心都开始颤抖起来,不自觉地渐渐松了一直紧拉着她的手。 “如今我劈腿和别人上床了,你应该是更看不起我了吧……与其得到你的爱,或许还不如得到你的恨。”她低头看着脚尖,轻笑出声,“沉霁,恨我吧。” “如果你恨我,我们从此就不要……” 没等她把那句决然的话说出口,我便猛地抓住了她的双肩,被烈火焚烧得极尽干涩的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胡媚,你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要这样对我? 就连跟我分手,也都还要编一套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说辞来敷衍我,将我们的过去尽数推翻。 这究竟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 我爱错了人…… 慢慢静下心来,我静静凝视着眼前这张令我无比熟悉的美丽脸庞。 时间缓缓过去,我却从始至终没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我的眷恋。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刹那,我的浑身狠狠一颤。 一股灭顶的悲哀与绝望席卷了我的全身,让我觉得自己此时像是正站在一艘于茫茫大海中飘摇的小船上。 头顶的天空昏暗无比,没有一丝日光。 冰冷的雨却淋遍我的全身,寒冷沿着我的皮肉钻进了我的骨髓深处。 许久,我慢慢闭上眼,颤声开口,“我给过你机会了……” “然而我没想到,你却把我爱你这件事……当做了你能用来肆意伤害我的武器……” “……就如你所愿吧……” “从此以后,山河湖海,不复相见……” 慢慢地一字一句说完,我蓦然松开了她的肩,也放开了我对她的最后留恋。 随后转身,缓缓走向原本属于我的霜雪世界。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原来,一开始,便是我错了。 初霁的冬雪迎不来明媚的春光,只有更加冰冷刺骨的严寒。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 不过是命运,与我开的笑话罢了。 --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三)男主视角番外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已是七年过去。 早从帝都大学以双学位和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我很快便在室友阎宣的帮助下成立了一家IT公司。 短短两年时间里,我凭着卓越的市场眼光和优秀的管理才能,崭露头角,一跃成为商界新贵。 后来,我还灵活利用作为第二大股东的阎宣为我拉来的几条关系线,成功搭上了好几条帝都的大船。通过多方合作,如今公司涉及的领域也已然开始触及到了全国市场的核心。 回顾我的创业历程,可以说,所有的一切,简直是顺利到不可思议。 当然,也正是得幸于这般的顺利,我才能毫不费力地打赢了与那些人的官司,从此驱除了曾笼罩在外公外婆头顶上近漫长七年的谣言阴影。 除了一封封必须发布到网上的诚恳道歉信,此外,我更是让他们赔了一大笔钱。 最后,我用那些钱,为外公外婆修葺了两座环绕绿水青山的坟茔。 “你做得很好……这样,我也有脸下去见你的母亲了……” 说这话时,官司已经到了尾声。 而外公的生命,也已然走到了尽头。 当年,自我的母亲自杀去世后,外公和外婆的身体便每况愈下。 我知道,他们能拖着一身残躯坚持到现在,便是源于内心浓浓的不甘与怨恨。 如今,事情已了,他们终究也能够释然地含笑离世。 然而,对我来说,事情远未结束。 那个早被法院宣告为死亡的父亲,到了如今,依旧是盘桓在我心上的不解之谜…… 或许我应该再派人去海外查一查。 想罢,我缓缓从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收回视线,转头冷声询问一旁已等候了许久的陈秘书,“什么事?” “林小姐的生日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麻烦陈秘书你走一趟,替我提前送过去吧。” 陈秘书点头应是,随后轻轻关门离开。 一幅费舍所作的画作便是千金难求。 而我送给林天心的这幅,更是她喜爱已久的费舍名作《小雏菊》。 用它来作为生日礼物,已是够格了。 当然,这并非是基于男女之情上的礼物。 因为,如果说,胡媚是命运曾给予我的一个奇迹的话。 那么林天心,便是我人生中的奇怪。 奇怪地遇见,然后又奇怪地相识。 以及,我竟会奇怪地对她生出心动…… 可以说,她把我整个人都弄得奇怪了。 奇怪到,明明我从来都不是会轻易陷于一见钟情的人,但却在初见林天心的时候,莫名地会从心底里生出一股萌动之意。 在后来几次意外的见面中,这种感觉更是得到了证实。甚至,随着情景的变换,我还会进而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欣赏,以及怜惜之情。 为此,我曾一度怀疑我的大脑和神经出了问题。 因为按常理来说,林天心连胡媚十分之一的美丽都及不上,我当年尚且没有因为胡媚的美丽而对她一见钟情,到了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人的现在,我又怎么可能会刚一见面,就对一个大街上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动心? 然而,一连好几家的医院检查报告都显示,我的身体各项机能完好,没有任何问题。 后来,就算是联系了心理医生,他们竟也都解释不清我的这些奇怪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到了最后,在我紧追不舍的追问之下,只能纷纷高举白旗无奈为我归结于喜欢而不自知。 喜欢而不自知。 呵,是把我当成了没有爱过人的愣头青吗? 我很清楚,我对林天心仿若不受控制一样生出的这些感情,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而且这些感情里,有欣赏,有怜惜,甚至还有喜爱,却独独没有欲意。 我想,如果一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生出过欲望之情,则要么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要么就是,那些感情都是浮于表面的虚情假意。 我和林天心之间没有一丝血缘关系,这一点我早在萌生猜想的一开始,就已经做过鉴定检查证实过了。 原因只会是后一种情况。 因而,这也以至于我到了现在,仍旧持着万分怀疑地认为林天心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才会让我不受控制地对她生出了那些无端的感觉。 不但驱除不掉,反而会在每一次与她的见面中,感情不断随之加深。 就像是被幕后之人按着键盘按钮一步步操纵成这个结果一样。 这个可怕的猜想让我忍不住狠狠地生了一背的冷汗。 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没有亲眼见过,却不能代表那些超出了常理的人和事并不存在。 然而扑朔迷离的是,我接连派出的侦探和科研调查者们皆无所获。 相反地,我却因而得知了一件事—— 仿佛中了魔一般围绕在林天心的男人,远远不止我一个。 跟喷火龙一样,一点就能燃的裴家小公子,仿若万花筒般,曾包罗万种鲜花的影帝齐南黎。 以及我的好兄弟,阎宣。 裴飒东会喜欢上林天心,在我看来,理由还好,不算很奇怪。 毕竟,众所周知,裴家的独苗苗名不符实。 他不是飒,而是傻。 整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能被一个靠情感直播为生的女网红哄了大把钱后还丢了心,最后闹出一笔让裴家难堪的感情纠纷与官司的,偌大帝都,也就仅此一人了。 当然,这也从侧面说明,正是因为被家人保护得过分单纯,所以他才会拥有这般从不深究细想的简单心思。 不过换个角度看,这样也好,简单纯粹地活着,倒也不失为一种快乐恣意的活法。 让我奇怪的是齐南黎和闫宣。 我曾与齐南黎接触过不少次。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我公司名下一款大火的游戏软件的代言人。 在我心中,他无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坚实信奉者。 曾经有过传闻,整个娱乐圈近一半的女明星,都或多或少地和他有过关系。 就算没有名义上的交往,至少,也是睡过。 至于剩下的,要么是正在感情接触,要么就是正在肢体接触…… 为此,圈内人还为他取了“娱乐圈万花筒”“行走的炮机”等一系列谐称。 所以,在我看来,就算是传闻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他终究也还是娱乐圈的一员,见过了不知道多少各色各样的漂亮女明星——怎么如今,却还会跟个中了邪一样的愣头青似的一心栽在林天心身上? 至于闫宣…… 则就更离谱了。 算了,不想了。 摘下眼镜,无奈地揉了揉因为疲惫而有些微微发疼的眉心,我起身朝楼下车库走。 如今,在任何措施都无效的情况下,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想,或许只有这样,我才会有机会解开林天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施加在我身上的种种奇怪谜团。 --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四)男主视角番外 林天心的生日晚会,一如我预料的那样,名流如云,热闹光鲜非凡。 毕竟,我刚认识她那会儿,她都能请动书画界的泰斗张若群。如今,她也因缘巧合成了张老的义女,聚集半厅的书画界名人,对她来说应当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而至于这个“因缘巧合”,究竟是不是碰巧,她自己应该很清楚…… 含笑问候过张老,以及和相识的几位生意合作伙伴一一打过招呼后,我执了一杯红酒寻了个安静的角落,静静眺望远处跟个马蜂窝似的人群中心。 忍不住微微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这人嫉天妒的采蜂引流才能…… 林天心不做公关真是可惜了。 随后,我转过视线,见四处都没有闫宣的身影,随即便无奈地把视线径直转回了那堆嗡嗡直闹的马蜂窝里。 也是了。 今天可是朝林天心献殷勤的大好机会,他不在那堆人里,又会在哪里。 想当初,我还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没能挡住胡媚的美颜暴击,从而对她一见钟情。 毕竟,他可是连初吻都没有送出去过的初哥。 然而,我只是微微一试探,他便沉默地摇了摇头,告诉我,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好奇地询问是谁,许久,他方才支支吾吾地告诉我是校体操队的一个学姐。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见色起意。 毕竟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学姐曾以身材热辣在前段时间举办的运动会上狠狠出过几次风头,是院里不少男生的梦中女神。 这种事想想也能理解。 进了大学,在忙于学习的同时,还要兼顾业余的各项工作和活动,大家的接触机会难免会有所分散,通过简短的时间来认识了解一个人,也必然会成为人际交往的常态。 然而,闫宣却告诉我,不是的。 他告诉我,他喜欢那个学姐很多年了。 早从孩童时代就开始了。 连决心考帝都大学,也都是为了追随她的脚步。 可现在,他整个人的心里眼里,却都跟中了魔一样,只有林天心。 至于曾经那个他总会在生病发烧和醉酒时不经意喃喃念出名字来的元彤学姐,估计早已经被他搁在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回忆片段里…… 对此,我并不能冲上前去抱住他的头狠狠摇一摇,听听里面是不是有水声。 因为作为局中人,我很清楚林天心的邪性。 所以,我坚信,闫宣也一定是和我一样。 甚至连齐南黎和裴飒东,也有很大几率是被林天心安植了什么东西在身体里。 不然怎么好好的人,居然一个个地就跟发了毒瘾的瘾君子一样,整天围在林天心身边各种献殷勤打转。 也正是见着了前车之鉴,使得我如今就算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思出现在了这里,也打定了主意要离那女人远远的—— 坚决抵制加入“邪教”,我绝不允许自己竟然会在不知情的某一天里不知不觉地就成为了那些狂热“教徒”中的一员。 然而,就在我忍不住于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失望今天也没能打探到什么能成功瓦解林天心“邪教”的有用消息,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刚走到我附近不远处的叁个人的谈话却吸引住了我的注意。 使得我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真不知道胡媚这女人图什么——要是我老公敢在外面给我生这么一大堆私生子,最后还领回家来跟我对着干,我早跟他打官司离婚了!而且不狠狠咬下一层皮来,我都不姓康!” “是啊,这事放在谁头上能忍?不过真真你堂嫂也不容易,爹不疼娘不管的,都在为钱争得死去活来,连女儿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来看看……” “对……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胡媚蛮可怜的。虽然我总说她,但我这是恨她不争气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们也知道你是好心……” “当初我参加卢家那小子婚礼的时候,那么多人里,我却一眼就瞅见新娘了。当时我就在想,我的乖乖,这怕不是下凡的天仙吧!可一想到她是嫁给卢永湛那个败家子,我就忍不住可惜好好的一朵鲜花,却被插在了牛粪上……唉,如果这要是我妹妹,就算是把她嫁进董家,我都嫌一个个的军莽子太粗鲁,配不上她!” “我也记得,我记得当时还闹了个笑话,李家那小儿子喝醉了酒,把人家好好的新娘当成了伴娘,还闹着非要把新娘抢回家呢……” “呵,谁知道是真醉假醉,李塬和卢永湛半斤八两,两人差不了多少……胡家现在是不行了,但当年也不是吃素的,卢永湛指定是用了什么歪主意,才一点风声没漏地就让胡廷把女儿嫁了进来……” “其实,堂嫂当初是怀着孕……嫁过来的……” “怀了孕?那就怪不得了,我就说指定是卢永湛这小子使坏,没想到还真是烂坏了根,这种事都干得出……对了,真真,那孩子呢,不让出门,当初也该让我们去喝杯满月酒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过……” “啊,孩子啊……” “对啊,你堂嫂的孩子呢?” “孩子没了……堂嫂当年被堂哥一时失手打进了医院,流产没了……大爷爷下了死命令让我们不能在外面说这件事,康雪姐和雅诗姐,我只跟你们讲了这件事,你们千万得替我保密,不要说出去……” “……嗯,我听听就过了,只是你康雪姐……” “天哪,真是该千刀万剐的人渣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居然对孕妇下手,真是禽兽不如啊……” “康雪姐,我堂哥也是一时失手,不小心……” “失手?!骗鬼去吧——这种人渣败类就该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出门被车撞死,说句话都能被人打死!” ……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冬雪初霁,春光媚 我把车开得很快。 一度达到了200码。 刺耳的引擎声连接着我脑子里的纷杂思绪轰响成一片。 有一刹那,我几乎以为我会死。 四周的昏暗景色仿佛融成了一条条线,一条紧接着又一条,从我眼前快速掠过。 但最后,我还是稳稳停在了家里车库的门口前。 下车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昏然。 我抬手抵在车门上,以此作为支撑,慢慢直立起身子来。 可此时此刻,我的眼前仍旧不断闪现着一个人的身影。 有她歪头对我笑的,有她嘟嘴朝我索吻的,有她羞涩地慌张侧过头去不敢看我的…… 通通都属于一个人—— 胡媚。 到了现在,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我没有我以为的那样潇洒。 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真正地把她从心里放下过。 而这么多年,我所以为的洒脱,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以为自己屏蔽了来自她的所有消息,不去看,不去听,我就能把她从我的生命里分离干净。 然而,越是压抑,压抑直到了最底,它便反弹得越是厉害。 以至于在听到了那些话后,原本压抑至最深之处的感情便猛然突破了那层薄如羽翼的禁锢,裹挟着无数的震惊与愤然,以着泼天的浪潮之势,把我整个人吞没。 ……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缓缓点燃手里的烟,望着静谧的无声黑夜,许久,我自嘲出声。 “放不下就放不下吧。” 既然如此,就永远也不要再尝试放下了。 我知道,我是一个俗人。 尽管我嘴上说着心如止水或是无欲则刚,但实际上,我仍旧是一个俗人。 曾经我也以为,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尝试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就算是这段恋情无关感情,只谈风月,或许也可以。 可每一次,我都忍不住把那些朝我屡屡暗示或是耍花样搭讪的女人拿来比较。 和她比较。 甚至包括曾让我“被迫”动心的林天心,我也同样拿来比较过。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又一次的比较,我才从而深刻认识到,何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而什么又是,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为此,连我最大的生意合作伙伴,君临集团的秦董,都曾在前不久的一次酒会上打趣我,调侃道工作已然成为了陪伴我的另一半。 随后笑着向我发出邀请,说是让我改天可以去他名下的一家温泉会所好好放松一下,他会让会所的负责人按我喜欢的口味提前安排好“按摩技师”。 我笑了笑。 在执杯敬酒感谢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后,我婉拒了他的邀约。 笑着告诉他我已经做好了旅游计划,而且准备忙完最近手里的几个重点项目后就去旅行。 闻言,他也笑了笑,随后微微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感慨了一句“年轻人就是精力好”后,便和随行的女伴离开了。 对此,我很明白他在想什么。 可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做过什么旅游计划,也没有他以为的会同我一起去旅行的各式女人。 我的生活日复一日,枯燥而单调。 工作和健身几乎填充了我除了睡眠以外的所有时间。 而唯一的娱乐,或许就只有偶尔的生理需要,在用手打着飞机即将泄出的刹那,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女人。 凝视着她的音容笑貌,我便陡然获得了快感的高潮。 最终,我的精液在浴室里射了一地。 但我知道,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渴望着把它们再次射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从而让它们能够一直停留在一个它们应该待的温暖地方。 或许正是我的心里一直都怀有着这样隐秘至极的心思,才会使得我为此断然拒绝了所有的其他,而只想要她。 只想和她紧紧相融,只想从她身上获得灵与肉合一的无尽快感,只想射进她的体内,让她为我生儿育女—— 无数次的夜里,我曾辗转难眠。 挣扎沉沦在交织着美好回忆与痛苦别离的梦境旋涡中,后悔万般。 后悔当年不成熟之下的冲动,让我放开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后悔自己一时的灰心置气,造成了最后绝情的转身离开。 后悔那句“从此以后,山河湖海,不复相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和她之间如突生鸿沟天堑之渊一样,从此人为地隔绝了断…… 七年了。 明明已经过去七年之久了。 可我也依然爱她。 爱她爱到,有一个隐隐的期盼,一直存留在我心底最深处的某个角落里。 静静等待着一个人来打开—— 直到我们重逢的那天。 而在我翘首以盼地等到她打开之后,我就会欣喜地告诉她,我还爱她,一直都爱她。 也只爱她。 因为对我来讲,她就是上天遗落凡尘,赐予我的珍宝。 而这一点,我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一直以来,我也如同看守宝藏明珠的恶龙一般,牢牢守护在她的身边,不让她有被任何人夺走的可能。 但最后,我没想到,她还是被人夺走了。 夺走她的人却不是伸张正义、敢于屠龙的忠实骑士。 而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不堪的人世败类。 更是一个根本不懂得珍惜她爱护她的社会渣滓。 既然如此—— 那我便要不择手段地把她抢回来。 --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六)男主视角番外 待点的烟燃尽,我从方才倚靠着的车门上直立起身子来,透过红砖围墙,仰望着卢家叁楼的方向,许久,拨出了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电话通了。 对面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四周很安静。 安静到,我们似乎都能清楚听见互相的呼吸声。 终于,我轻声开口,唤她,“小狸……” 刹那间,我清晰地听见她的气息慌乱了一瞬,但又很快,渐渐地归为了最初的寂静无澜。 可我并不气馁。 万事开头难。何况,我今天抱着带她走的决心出现在了这里,就不会对此轻易放弃。 但许久,她都不曾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说。 定定凝望着那道站立于叁楼窗边钢琴旁的熟悉身影,我缓缓出声,“你过得好吗?我过得很不好,跟你分手后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 “但是我不敢去找你,因为怕你嘲笑我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创业,到处和各种人打交道,最终办了一家IT公司,也算是实现了我人生的一半目标。” “至于我的另一半目标……你应该知道,我跟你说过的——和你结婚生子,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美的新娘就是我人生的另一半目标……” “小狸,已经过去七年零叁天了……” “我还是爱你……” 说到最后,我已然是嗓音喑哑。 许久,我终于听到她开口,似乎是带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沙哑,“我已经结婚了。” 意识到她暗含的拒绝,我骤然捏紧了指尖的烟蒂,许久,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跟我离开这里吧……” “离开卢家,离开卢永湛,和我重新开始——” “沉霁你……”她的声音惊疑而慌乱。 “小狸,你听我说——”我陡然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越说越快,借以用语速和气势上的压迫让她退却心里的胆怯和害怕,“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七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如今我也有了权势和地位,我能用尽我的所有来爱护你保护你。现在我就站在卢家大门的围墙外面,只要你愿意离开,你马上就可以下来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在我的律师出面为你办理完离婚手续后,我们就可以——” 然而,“马上结婚”四个字我还没能说出口,我便听到对面的她冷声开口道,“我不想离开。” 听清这句话的瞬间,我只觉得像是有一大盆水从我的头顶突然倾倒了下来,将我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又回到了那天—— 昏暗不见一丝日光的天空。 寒冷到刺进骨髓深处的冷雨。 以及,能将我整个人都全然淹没的无尽痛苦与绝望。 很长一段时间里,电话两端都萦绕着一股沉闷至极的无声寂静。 许久,我听见自己轻声开口问,“为什么?” “舍不得。” 操! 去他大爷个见鬼的舍不得—— 任凭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原因竟会是这个。 说说别的我或许还能信,但舍不得…… “卢永湛就是个烂人,你舍不得他——” 是舍不得他把你囚禁在家里禁锢你的自由,还是舍不得他早已经没了底线可以肆意动手打老婆?! 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怒火,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说完,随后猛地将手里的烟蒂狠狠掷在了对面的红砖墙上。 ——为什么她还是这样? 为什么七年都过去了,为什么我几乎都要把我的心剖出来给她看,她也依旧是不肯相信我?! 反而故技重施,用一句一戳就破的谎话对我的真心弃之敝履。 我真的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许久之后,直到经历了一个暗红似血的夜晚,我终于从卢永湛那张肮脏恶心的嘴巴里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她不想你死啊,哈哈……我用一只枪指着她的头,然后又取了另一把枪出来,这下还用我告诉她接下来该说什么话吗?所以,接下来她整个人孬得就跟一只可怜兮兮的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让人看着就觉得好笑,哈哈哈……她虽然疯了,但她不傻啊,她知道只要她敢下楼,不仅她会死,你这个奸夫也一定会跟着一起死——” “哈哈哈……说来也巧,你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正当我心情不好,想找她这只狗好好玩一玩,结果谁知道你这个老情人这会儿竟然找上门来了……嘿,我就干脆让她外放,就当和大家一起听个乐呗——哪知道大名鼎鼎的沉大老板竟然是个痴情种子,对初恋情人旧情难忘,赶着大晚上捡破鞋来了哈哈…… 站在傍晚才被大雨冲刷过,只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血痕的石地上,我低头冷眼看着卢永湛。 一条狼狈至极的丧家之犬—— 却仍旧要跟个无能的蠢货一样,满嘴污言秽语,狂吠不止。 ……不对,他本就是蠢货。 微微怔愣后,我轻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来。 是啊。 如果不是因为他太蠢,他又怎么会把一颗璀璨美丽的明珠一点点磨做了沙粒。 以至于到了最后—— 风一扬,她就散了。 …… 再次提醒,该虐的地方真的很虐,接受不了的盆友请赶紧退步紧急撤离——因为这篇文的背景是古早玛丽苏文,就是只有女主和男后宫快乐,其他人都一定不快乐的那种,相反,大多数配角和炮灰还很悲惨……而我想写的,就是配角从里挣脱出来,最终争取到幸福的故事 -- 冬雪初霁,春光媚好(七)男主视角番外 微微侧头,我朝前来请示的下属淡淡道,“先把他的手和脚砍断。” “我操你妈的——” “沉霁你他妈就是一个疯子!是男人你就该一枪毙了我,砍断手脚,亏你想得出来——” 我的话显然让卢永湛感到不可置信,他像疯了一样试图挣脱开束缚,将手脚上如同荆棘一样牢牢缠着他的铁链甩得哗哗作响。 但最后,都是白费功夫。 “等等……等等、等等——妈的我叫你们等等,你们他妈听不懂人话吗?!” “沉霁——沉霁你这鳖孙——操你妈的给我赶紧过来——你不想知道胡媚其他事吗就让他们动手?!小心我来个鱼死网破,让你这孙子最后一辈子都活在后悔里!” 闻言,我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抬了抬手,“先不动。” 随后我双手插兜,缓缓走到他面前,淡漠地看着他,开口道,“说吧。” 顿时,卢永湛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又故态复萌,先是得意洋洋地怪笑了两声,随后便开始继续一脸淫笑地吐露着各种污言秽语。 “嘿嘿……我就知道你爱惨了胡媚,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你知道吗?那天你前脚刚走,胡媚那小娘们就扑通一声赶紧跪在了地上,求我不要找你的麻烦。那小模样,啧啧……看得我都不忍心了——” “所以后来我答应了,当然,答应她不是没有条件的。然后,她就给我们做了一个月的狗——不仅给我骑,还给我的所有情人骑,甚至,还给我的儿子女儿骑……一边汪汪叫,一边在地上一直爬……哈哈哈……” “后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做狗做上了瘾,我好心大发慈悲让她滚的时候,她居然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不肯撒手——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哈哈哈……” “到最后,我都被这女疯子整得不耐烦了,干脆就吓她说如果她再不消失,我就会让人杀了她的老情人。结果谁知道,这傻女人还当了真,当天晚上就把自己泡在泳池里淹死了……哈哈哈,你说她是不是傻!简直是又疯又傻——傻了吧唧的女疯子……” 我定定看着他,许久,冷声开口,“动手吧。” 话音刚落,卢永湛全身猛地一颤,整个人顿时如同一只发狂的病狗,一边剧烈挣扎,一边用仇恨到滴血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张嘴疯狂地朝我怒吼咆哮—— “我操你妈——” “沉霁你他妈的王八蛋——” “你今天敢让人动手,我就操你妈——” “沉霁你这龟孙,你敢动手老子一定操你妈,操你八辈子祖宗——今天我要是在这里掉了一根毛,我大姑都绝不会放过你!” 顿时,我佯装感兴趣地挑眉。 “你大姑?” 随后,我没等他说话便轻勾嘴角,扯出一个恶劣至极的嘲讽冷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自顾不暇吧。” “毕竟你的部长姑父刚刚垮台了。” 卢永湛脸上得意洋洋的笑猛地一僵。 “你说什么……” 我淡漠地看着他,看着他先是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似乎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句事实的真相,然而又被我面无表情的神色惊得一时间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瞳孔涣散,只有嘴里不停喃喃,“姑父倒了,姑父居然下台了……怎么可能,不可能……姑父怎么可能会倒了……绝对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这一定是你的计谋,是沉霁你这龟孙在骗我……妈的,一定是你骗了我,沉霁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啊” 倏然,卢永湛的声音戛然而止。 但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来自于他几欲冲破屋顶的痛苦惨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你们这些疯子……我操你妈……操你妈……”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渐渐地,卢永湛没了声音。 像是经历了极致的痛苦,使得整个人已然陷入了昏厥。 “给他喂点他喜欢吃的东西。” 我转头看向窗外,淡淡道。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拿了一根细长的透明管子过来,然后借用一只宽大的漏斗,把一大碗混合着各种新鲜有机发酵物的黄色溶液沿着漏斗边沿缓缓倾倒下去。 很快,食物的力量让卢永湛慢慢苏醒了过来。 “咳咳……好臭……沉霁你让人给我喂了什么?!一股屎味……” “呸呸呸……操你妈——你绝对是喂屎给我吃了!沉霁我操你妈——我操你祖宗——” 卢永湛显然怒到了极点,大吼着朝我疯狂咆哮,整个人倾身向前,似乎是下一刻就将要挣脱出枷锁,冲到我的面前来—— 然而,被人刚刚砍断又止血包扎好的无力四肢却让他左支右绌,微微一动,便是噬骨钻心的紧密疼痛。 他扭曲着已然痛苦到极致的面容,缓缓朝我露出一个渗人的笑,然后,张口欲吐—— 我轻笑。 轻笑这场游戏结果的必然。 下一刻,卢永湛连同着他身后的巨型铁架被人操纵着朝后方快速移动,一个身着迷彩雨衣的男人手执水枪管从我的旁侧冲了上去,与此同时,我的身前也迅速撑起了一把黑色大伞。 “老板,您要不要……” “不用,把伞撤了。” 我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人便依言收了伞,四周的人渐渐退去,我的眼前很快被人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来。 我缓缓往前走。 没走几步,便走到了卢永湛的面前。 我静静看着他。 看着冰冷的雨水混合着脏乱的淤泥此时正沿着他的头皮慢慢因着重力流下,最终又因为强有力的黏性裹挟着被他吐出的肮脏秽物在他脸上纵横成了一道又一道难看狼狈至极的恶心污迹。 像是一只被人扔进了粪坑里的落水狗。 然而,我却仍旧不满足于此。 还不够。 许久,我出声开口。 “太高了,把他放下来。” 下一刻,铁链快速转动,卢永湛哐当一声,狠狠跪在了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以他那双断肢膝盖触地的方式。 “啊啊……好痛……痛……” “……沉霁,沉霁你不是人……我姑父绝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我坐在椅子上,淡眼看着鲜红的血迹从卢永湛底下,一点点地在地上逐渐蔓延开来,我侧头示意让人上去给他止血。 “你姑父……” “等着他在牢里不放过我吗?” “你他妈骗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轻笑,缓缓站起身来,视线在他身上慢慢转了一圈,待我欣赏完他如今正以着一个向人赎罪的方式垂头跪在地上的正确模样后,我才轻声继续道,“不可能?” “你告诉我胡媚死了的时候,我当时也觉得不可能。” 霎时间,我的声音轻到仿若雾一样虚无缥缈。 “然而,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就像我当初认为自己不可能会为自己的离开再一次心生后悔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 最后,我却为我的愚蠢决定后悔了一生。 让人后悔到,痛苦至极的一生。 所以,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不要让他轻易死了。最后,做干净一点。” 说完,我转身朝门外走。 “哈哈哈……” 卢永湛像是疯了,在我背后一个劲地疯狂大笑起来,“沉霁……你该庆幸胡媚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不然,现在你就该拿刚刚看我的那个眼神看她,因为太恶心,哈哈哈……” “沉霁你还不知道吧?你们还没分手那会儿,你女朋友就已经被我和我的兄弟们睡了个遍……她可行了,蓝焰宫里的小姐都没她厉害,一天到晚能接十几个客,十几个客哈哈……” “咳咳……要不是,要不是后来她肚子大了,搞得胡廷找上门来,我被我老头逼得实在没办法,不然我才不会娶她进门!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 “不过索性后来,野种被我弄掉了,她的子宫也没了,人倒是疯了,最后我也就只能废物利用拿来做我的贱狗咯……哈哈哈……只要我一想到沉霁你一心爱着的女人做了我七年的母狗哈哈……我就觉得好笑……真好笑……” 我缓缓停了下来。 站定在门口,我唤了个人过来。 来人恭敬地低下了头,“老板。” 凝视着前面无边的黑暗,我一字一句慢慢开口出声道,“马上把他的舌头割了,喂给山上的野狗吃。再把他的手和脚也给我剁碎,一块儿喂给野狗。” “如果要是连野狗都嫌弃不吃……就丢到最脏的下水道里,给里面的老鼠蟑螂吃。” “把人好好养着,让平蓝把他会的手段都挨个挨个在他身上试。” “记住一点,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 “是,我知道了。” “另外,你把卢永湛刚才提到的那些人记下来,然后联系程东闯,告诉他这次价随便他开。但是叁天过后,我要知道那些人一定都是和卢永湛一样的下场。而且,他只有叁天时间。”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办。” 我点了点头,“嗯,去吧。” 说罢,我继续朝外走。 而当我一走出工厂,就立马有人替我细心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从而将屋内浓郁至极的血腥气味与我隔绝开来。 也隔绝掉了,卢永湛仿佛是因为吃得太多被屎噎住了的难听叫骂声。 不过,倒也真像是一条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只能吠天吠地吠空气的狗一样。 我笑。 只是,这条吃屎的狗马上就再也吠不出来了。 把嘴角扯得更高,我笑出了声,眼角都渗出泪来,然后我不再管身后的事,继续往前走。 可很快,我发现不管我往哪儿走,我都看不见月亮。 甚至,一颗星星也没有。 我抬头望向天空,浩瀚无垠的万里天穹之上,就只有仿若粘稠血液一般的云,以及大片的深蓝色与诡异妖艳的深紫色相接而成的底色。 我呆呆站在这片仿若无尽地狱深渊一般的血色苍穹之下。 蓦然之间,我意识到—— 再也没有了。 再也不会有那一天了。 在散布着些许耀眼星芒的星空下,皎洁的月光也随之缓缓倾洒了一地,我站在卢家大门旁的围墙外,凝望着叁楼窗边钢琴旁的纤细身影。 那是我最后一次近距离地和她站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一起欣赏着如水的月色。 然而,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没有了。 永远,也不会有了。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冬雪初霁,春光媚 两年后,我被依法逮捕。 连排的警车一窝蜂地呼啸着而来—— 却就只为了抓我一个人。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厦顶层楼的落地窗前,手指缓缓推动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对于警察找到证据来抓我这件事,我并不意外。 毕竟当年一心指控追查我的郑老警官那张因为败诉而义愤填膺的脸,在这两年来,仍旧历历在目。 而且,这个世界上,也并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 不过他们的抓捕,倒是比我想象中来得迟了些。 迟到我已经让人把外公外婆以及我母亲和胡媚的墓迁走,不让任何人有鞭尸报复的机会。 迟到我买下了网上近一年的新闻头条,全都用来报道卢家、杜家、齐家以及王家这四个昔日鼎盛辉煌,如今残败落魄的家族,里面各种强奸幼女、叔侄乱伦相奸等一系列惊耳骇目到让人忍不住纷纷唾骂不耻的脏污破烂事。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更迟到,我把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这幢大厦都通通变卖,然后换成资金打到了海外一个账户里。 让他们,用整个暗网来替我追查一个人。 一个失踪了叁十多年的男人。 也是为我埋下了数几十年困惑的人。 不过现在看来,我终究还是得不到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了。 “举起手来不许动!” “沉霁,你已经被包围了——” 手上人命鲜血无数的我在他们眼里显然是严重威胁级别的危险分子,全副武装的特警把我四周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他们其中的一个快步走上前来为我戴上了手铐,随后小心翼翼地在我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摸索了一番,最终朝身后比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随后很快,我被转接到了一个我熟悉的人手里。 “郑小警官。” 我笑了笑,挑眉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颇有闲情逸致地和他单方面地聊了起来。 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郑老警官呢,今天这般重要的时刻,他怎么不在?” “是出了什么比我这还要棘手的案子,让他不顾自己深受病痛折磨的身体,也仍旧要去处理吗?” 郑云飞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甚至,还皱着眉头粗暴地把我压在了墙上,再次用电子仪器在我身上仔细地重新搜索了一遍。 我微微蹙眉。 看着不远处墙上近在咫尺的隐蔽按钮,我不禁在心里轻叹。 还是失算了啊。 纵然我今天故意手无寸铁地孤身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引出杜家安插在警局里面的那个人。 然而,这招引蛇出洞最终还是失败了。 因为那个人显然胆子小到不敢一个人独自前来。 我缓缓闭上眼,顺从地跟着郑云飞朝电梯里走。 闭着眼,我静静站在电梯的最里侧。 而我的面前、左右以及斜对面,却都是每隔一步站了一个人。 他们都是和郑云飞一样,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而且武器装备齐全的警察。 不过,我却对这一切淡然处之。 然而,一句被人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送到我耳边的话,却打破了我此时此刻的漫不经心。 “沉霁,你知道程东闯是怎么死的吗?” 顿时,我猛然睁开眼,目光锐利而审视,我转头看向正微微偏过头来朝我低声说话的郑云飞。 这一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因为我发现,我竟莫名地在他那张正直端正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正邪不明的恣肆与痞然。 “他不是因为蠢,而是因为太聪明。不然,他也杀不了那么多人。” “不过,他没想到当年其实还有一个人,一个一直隐在暗处,从没被发现过的人。” 伴随着他的话,我下意识地逐渐将手握成拳。 再慢慢捏紧。 “沉霁,我心里一直藏着一句话没告诉你。” “你女朋友的身体真的很软,很好操……” 刹那间,我听到了我的左手指骨被我猛然捏断了的声音。 一声清脆至极的声响。 原来是你。 ——郑云飞。 -- 父母离婚记(一) 其实,我有点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虽然他们一致口径,对我的说法都是性格不合,难以继续。 好吧,如今已经年满22岁的我,可能在父母眼里仍然是需要顾忌隐瞒的小宝宝。 囧。 可说实在话,在我看来,我爸和我妈离婚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 没有任何人出轨,也不存在任何经济财务困难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我明显能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还是相爱的。 毕竟昨晚十二点我在楼下泡了一杯咖啡,然后上楼路过他们的房间时,清楚地听见了激烈的啪啪啪声。 是隔音房门都隔不掉的那种。 当时我不禁有些木然,这可能就是我坚持一定要从家里搬出去的一个关键原因。 宁愿一个人住一个人打扫房屋,也坚决不做一颗时时刻刻都在发着亮光的愚蠢电灯泡。 然而谁知道,我这颗准备吃完早餐就溜之大吉的电灯泡,却在第二天早晨听到我妈说,他们之间的爱没了。 ??? ……啥爱没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们随即便向我宣告了他们准备离婚的消息。 哦,不对。 是我妈这位女强人单方面宣告的。 但对我来说,依旧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 我机械地转头,看向另一位一直不曾出过声的当事人。 目光期冀,我在心里期望我这位傲娇小公举一样的爸爸能在这个时候稍微靠谱一点。 然而,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丝毫不接受我劝和的好意。 随后却是转过头去,径自盯着我妈,咬牙低声说道,“就像你妈说的那样,我要和她离婚。” 闻言,我妈立马反驳,“秦修律,你搞清楚一点,是我要和你离婚。” 我爸随即不甘落后地回嘴,“明明是你先说不爱我的,甄珍,是你先对不起我。” “我哪里对不起你?明明是你先说的觉得我烦。” …… 怎么办,我感觉我现在很尴尬。 耳朵里充斥着父母直呼出的各自名字以及他们之间的各种私话,可我也得理智地忍住想要拔腿而逃的冲动,镇定地听清楚这场离婚风波的前因后果。 毕竟我想,身为他们结晶的我,不管怎样,多多少少也能在中间起到一定的调停作用。 能和好,当然最好。 若是确实感情破裂,那也就真的是得协议离婚了。 毕竟就像网上说的那样,与其在围城里两相折磨,倒不如退出去放各自安好。 不过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会有离婚的一天。 我僵硬地坚守在餐桌座位上,如同有些极富想象力和才华的网友所调侃的那般,尴尬得脚趾都已然扣出了一幅世界地图,才终于使得我从他们小学生加琼瑶剧式的吵架话语里弄清楚了离婚缘由的大概。 说出来有些无语。 因为这次差不多又是我爸爸这位小公举作出来的。 然而事实上,我觉得是个男人都应该羡慕我爸。 但不是因为我爸长得帅或是在音乐上很有才,而是因为他幸运地拥有一个能将他全方位生活照顾得舒舒服服,对他无微不至的好老婆。 也就是我妈。 为了更好让你们了解,首先,我得说明一点—— 我妈是一个厨师。 但不是一般的厨师,是经营着全国各地超多家连锁酒店,祖上曾出好几代御厨的非同一般的厨师。 所以,由她做出来的菜一定得是珍品,由她煲出来的汤也一定会有食补两全的大效用。 可事实上,身为她女儿的我并没有吃到过几次她特意为我做的菜。 一方面,由于我妈是事业型女强人,总有一段时间会飞来飞去,而另一方面,则是她把她空余的大多数时间都留给了我爸。 耐心倾听我爸在她离开的时间里所作的各种旋律,然后为他精心烹制养生汤,并制作他喜欢吃的菜和甜点放进冰箱里,同时还会贴上爱心贴纸附注每道菜可以保存的时间和就餐的最佳顺序(我恨!我也好想拥有一个这样的田螺美少年,不过所幸后来我也遇到了一个)。 甚至可以说,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被迫让自己适应我爸的喜好,才能够让我妈记得多做一份一模一样的菜。 否则,我又会听见她歉疚地向我道歉,说她又忘记给我做我爱吃的菜了。 然后告诉我,“下一次一定补上。” 对此,我只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无奈地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因为我知道,就算下一次,你也一样会忘。 所以由此可见,我爸在吃食这一方面上已经享受到了古代皇帝一样的顶级待遇。 而其他方面,则更别提了。 由于我爸是一个作曲人,所以我妈特请专人在我们家二楼连通了几个房间,打造出了一个360度立体环绕的音乐工作室。 以前在我还没接触音乐时,那时我并不知道这间工作室的价值所在。 后来……我大张双臂扑在那一套套已经是世界顶尖的设备上,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眼泪。 所幸,我爸还知道我是他亲生的,心情好的时候会大方地把他的工作室借给我用用。 尽管如此,到了今天,我仍然会忍不住偷偷羡慕我妈对我爸的好。 毕竟,如今我自己的独立音乐室,可是我通过锲而不舍地打工写歌,一分一厘拼命赚出来的。 可见,都这样了,我爸还不知足! 都这样了,你还要和这样完美无敌的老婆闹离婚! 哦不,不对。 刚刚有一点我说错了。 因为离婚这件事,其实并不是我爸首先提出的。 相反,确实是我妈先提的。 但里面的原因也和我爸脱不了关系,因为我爸说嫌她烦。 听到这里,我不免虎躯一震。 老爸,你真敢说! 好吧,这个,呃,怎么说呢? 我只能说,客观上来讲,我妈确实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对,我没用错词,就是很强。 当然,这个占有欲针对的人不是我(所以有些时候,我难免会为自己充足的私人空间感到幸运)。 这就像着名思想家孟子所指出的那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爸既然享受到了我妈全方位多层次的至尊照顾,那他也必然将会在我妈以地毯式方式渗透进他生活方方面面的同时,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 就比如说,与人交往的自由。 说直白点,到了今天,我也从没见过哪家的父母会在每次工作和谈事情时,次次不落地让自己小孩跟着的。 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很悲催地被我妈赋予了这个成为我爸跟屁虫的重担。 那时的我比较小,还很天真,不知道我妈交给我的这个美曰其名“看着点你爸,他容易被人骗”的防坏人任务,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好吧,说监视是有点重了,但我也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我连我爸出席什么颁奖典礼,什么庆功宴,也会跟着在一边守着,就除了我在性别上不合适,不能迈着小短腿跟着一起进男厕所了。 寸步不离听起来确实有点夸张,但也是莫得法的事实。 后来我长大一点了,慢慢耳濡目染懂了一些事,我才终于明白到我妈的这份良苦用心。 虽然,就只是苦了我一个。 一方面,我确实是要看着点我这位在有些方面算得上是单纯的老爸,不让他被有心之人恶意接触灌醉,而另一方面,我则更是要替我妈千方百计防着那些如同狂蜂乱蝶一样,不断扑上来的女明星和女歌手们。 因为我不能让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有成为我后妈的机会。 可事实上,这些狂蜂浪蝶们总是无孔不入,一个两个往往都是假借着各种偶遇,误会,出其不意相遇等等多样化方式,来引诱我爸进行潜规则她们。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可真把我烦到不行。 关键是我爸也只是被动地冷漠以对,根本治标不治本。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努力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在有一次,听起来就是很重大,会有很多名人和明星参加的宴会上,面对我爸引来的所有人中最漂亮也是最有地位的一只花蝴蝶,我大声开口了。 佯装我还很懵懂很天真,仰头问这位小阿姨,“请问你是想做我的妈妈吗?” 犹如一张王炸,我直白的问话把她吓了一跳。 但她明显段位很高,可能已经达到了修炼成精的阶段,所以只是微微怔愣,随后露出一个幼儿园老师般美丽亲切的标准微笑,温声细语回复道,“不是哦,我只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说着,她还用那种特别隐晦的羞涩目光看了我爸一眼。 所幸是给瞎子抛了媚眼,否则我想,我爸要是真没经受住诱惑的话,回家后我一定会主动向我妈申请立刻换一个爸爸的。 听了她的话,我哦了一声,点点头,随后开始继续扔炸弹。 “那阿姨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爸爸?” “啊,什么?” “就跟盘丝洞里的妖精看唐僧似的。” “……小宝贝,你是不是看错了?” “哦,可能吧。那么阿姨,你有钱吗?” “有啊,小宝贝怎么这样问呢?” “是有很多吗?” “算是不少了吧,毕竟阿姨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大明星呢。” “哦,这样啊。其实我只是担心你还想着要我做我的妈妈,所以我必须先提醒你,做我妈妈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等她回话,我就径自驾驶着我的小直升机开始空炸了。 从我和我爸精致的吃食引出我妈甄家从祖上积累下来的丰厚积蕴,从我和我爸在旅游出行时,能在全国各地入住我妈安置的各种房产引出我妈目前拥有的雄厚资产。 我想,光是在钱这一方面,就算来十个女明星,把她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可能比得过我妈。 至于其他的,我则不想说了。 一方面,是为了维护我爸尚存的尊严,不让他在别人眼里彻底沦为所谓的“软饭精致男”,而另一方面,则是—— 我真不想在解决完我爸的麻烦事后,却使得在场的各位叔叔个个都来争做我的后爸。 虽然,那时候的我是真的觉得,与其前扑后拥地来找我爸走捷径,还不如打个飞机去找我妈。 我爸顶多心情好时可能会给你写一两首好听的歌,而我妈可是霸总本总,能够全方位满足你的一切想象。 我满意地看着这位小阿姨张大了嘴欲言又止,最终却眼神复杂,无奈转身离去的身影。 对,复杂的眼神是给予我爸的。 噢,其实我也发现,尽管我一直有在刻意维护我爸的自尊,但在我说完那些堪比炫妈的话后,我爸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也和软饭男差不离了。 毕竟这里面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爸的老婆很有钱。 但他们可能没想到,我和我爸如今养成的这副好气色和细腻光滑的皮肤都是靠我妈散财如流水般,用了各种名贵珍稀食补堆出来的。 我偷偷觑了我爸一眼,猜想他应当是很生气。 从才华作曲人沦为软饭男,天堑之别的差距和待遇,自尊心受不了打击是肯定的。 我开始斟酌,我该如何向他道歉,同时又尽可能委婉地让他接受这个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实。 毕竟我想让他明白,事实如此已经无法改变,只有看淡,才能让自己真正得到心灵上的救赎。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因为我很明显看到我爸又忍不住露出了那种高兴愉悦,堪称幸福洋溢的笑容。 总之,就是有些做作到情不自禁得意的那种。 不过很熟悉就是了。 因为在我第一次告诉我爸,我妈不放心他,非要我跟着他出门的时候,他先是疑惑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却在和我妈打完电话后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就是这样。 当时,莫名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那个时候,尚且天真无知的我还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杀狗这种人心险恶的事。 不要惊讶,只是小修了一下——其实主要就是加上了标点符号,哈哈。说实在话,这个故事是我最不走心的一个,只是某天突然想写一个孩子视角的父母离婚故事,然后就开文让我的思绪犹如万马奔腾一样停不下来了……可以说,这个故事是我写起来最开心的一个—— 因为如果大家看多很多狗血总裁文和娱乐圈文的话,应该这里面看到很多杂糅在一起的依稀旧影。但这些旧影都是我以前看那些文看多了的怨念产物。 想必聪明的你们其实也早就发现了,我的好多故事都是我的怨念产物。不过这一个却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因为里面女主的设定是最自由的,而整个故事的基调也是诙谐幽默,不添加玻璃渣掺杂忧郁感伤的。 所以,所以引入了那么多,我的重点来了——我要郑重宣布,我决定我暂时转文风写了(至于这个“暂时”是多久,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暂时不写之前的那些什么文艺伤感,什么虐恋情深了(在此,我向一直在追我其他文的读者们鞠躬致歉,万分抱歉!),要写就写诙谐幽默,或是开心万岁的沙雕文风。原因只有一个,身体受不住了。我的医生早有医嘱,让我忌焦忌躁,不然很不利于我的病好。然而我左耳进右耳出,又是熬夜又是情绪大起大落,终于现在报应来了……如今我又刚刚上班,压力负荷有点大,所以,调节了这么久后,我还是决定别跟自己过不去了,珍惜时间,开心快乐每一天吧!最后,希望大家能理解,也祝愿大家每天开心!也希望大家能继续喜欢我写的每一个故事,感谢有你们!谢谢! -- 父母离婚记(二) 看到这里,想必你们应当已经明白,关于我妈占有欲很强的这件事,说句不敬我爸的话,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且我认为,我爸对于这种事不但并不排斥,反倒是很享受。 甚至,我觉得其实他也有一点。 因为就在那场宴会即将结束,我准备趁着我爸去洗手间,再偷吃一块小蛋糕就拍拍手一会儿愉快地和他回家的时候,一个很帅的叔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真的是很帅很帅的那种。 而且从气质到身材都和我爸截然不同。 如果说我爸是忧郁的诗人,那这位名叫覃歌的叔叔就是流浪的画家。 艺术家般的及肩卷发,一身黑色风衣衬得他高挑又有型,朝我露出的笑容更是显现出了他整个人的不羁与十足魅力(以上描述均为回忆,因为我记得覃叔叔后来好像又连续换了好几种造型)。 原本,我以为这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叔叔是来和我抢我右手边桌上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小蛋糕的。 对此,我不免有些警惕。 然而他却笑着告诉我,他想要我给他我妈的联系方式,因为他想进我妈投了很多钱为我爸成立的那家乐弦娱乐公司。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爸呢?就像你说的,这家公司是我妈为我爸开的,如果我爸让你进,我妈肯定也会同意。” 我一边鼓着腮帮子快乐地吃着我的小蛋糕,一边抽空问他。 帅叔叔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答道,“你爸不会同意的,因为我和他可是死对头啊。” 啥??? 我愣了。 我爸有死对头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好吧,说起这件事,其实还是一个误会。 覃歌叔叔严格说起来其实是我爸的师兄。 因为他们俩都曾在一个师门下待过,不过由于性格以及时间太忙等多方面原因,彼此之间并不算熟悉。 后来一个后脚跟着前脚紧接着出师入行,并随之声名鹊起,都获奖无数,再加上两人都是颜值上佳的作曲才子,渐渐地,网友和粉丝心里不免有了比较。 尤其是在他们发现,覃歌叔叔不仅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制作人,而且唱歌也不比一般歌手差,但另一边的我爸就只是个光秃秃的作曲人的时候,内心的对比不禁更加强烈了。 慢慢地,在两边当事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网络上的粉丝们就已经为他们不知道掐了多少次架,撕了多少个号,最终竟逐步演变成了界限分明的楚汉河界。此后,只要每次一方因为作品获奖而欢呼雀跃之时,就必然会迎来另一方无穷无尽的的抨击和谩骂。 虽然关于粉丝掐架这些事,后来在我和覃歌叔叔渐渐熟悉后,他还直呼委屈,朝我大吐苦水。 说他不知道为了维持他和我爸的师门情谊删了多少次评,控了多少次场,然而却都是杯水车薪,镜花水月。 因为有我爸这个不回应,不配合,不发声的超级甩手掌柜存在,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彻底沦为了阳光下虚幻的泡沫。 甚至,在他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倡导粉丝要“退一步海阔天空”“手拉手才能画出同心圆”后,有几个铁粉竟怒而转黑,说他越活越苟了,上了年纪就开始犯怂,各种巴拉巴拉回踩他。 对此,我可是听得目瞪口呆,但想了想,还是没把我爸可能在你要我妈电话前,都不记得你叫什么的事告诉他。 否则他又得拿起他的大碗吨吨两斤白酒下去了。 说实话,除了对我妈热情了不止一点,我爸在对待其他人上是真的佛。 反正我从小到大就从来没见他对除了我妈的别的什么人上心过。 至于我吗? 哈哈,还是有一点点啦。 虽说我是比不上我妈在他心里的至高地位,但好歹也是亲生女儿不是。 说远了,说远了。 总之,我后来还是把我妈的号码告诉了这位帅叔叔。 虽然原因那里我听得稀里糊涂不甚了解,但看着他萧瑟沧桑的神情,我还是适当地露出了一点点关心和同情。 毕竟把我爸视为对手的人可能多了去了,但我记得我爸那张飞镖盘上可没有一个中文名字,好多都是日文和英文。 看着他心满意足离去的身影,我很高兴我为我妈赚钱的宏图霸业贡献了一份小小的力量,同时心想,我爸肯定就像我想的那样,是不在意的。 然而,当我转身看到我爸震惊的表情时,我也同样震惊了。 没想到老爸你竟然是这么在意的吗? 对此,我慌了,老爸肯定听见我给他号码了。 一时间,我有些心虚地不知道解释什么才好。 说我不是因为觉得你的死对头长得很帅,必须得让他加入你的公司养眼我和一众阿姨们,所以才把我妈的电话号码给他的吗? 可事实上,我渐渐发现,我爸看我的神情比将军发现自己的下属里乍然出了一个叛军奸细还要可怕。 我一头雾水地被脸色阴郁的他气冲冲牵回了家。 直到后来我妈有一天晚上回家,我爸悄悄告诉我,要让我将功补过。 ??? 将啥功?补啥过? 随后他仿若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行为举动告诉了我答案。 他先是我让我站在我妈洗澡的浴室门口替他“望风”,我哦了一声,懵里懵懂地照做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爸拿出了我妈的手机,嘴里不停念叨着上次宴会最后出现的那个覃叔叔的名字和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手不停地不断往下翻。 我搭起板凳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不仅翻了我妈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还翻了微信微博腾讯,甚至连工作通信软件我爸也仔仔细细地浏览查看了一遍。 终于,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转头朝我笑道,“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震惊地把板凳归位,同手同脚地走回到我的卧室。 后知后觉想到,原来我爸当初的眼神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 对此,我不禁庆幸,还好我当时留了个小心眼,给的是我妈的工作号码,不然我如今可能就不能将功补过,反而是被迫上演一出温酒斩华雄了。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我震惊地知道了我爸也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后,我爸竟然破罐破摔,让这事慢慢演变为了我妈每次回来必备的常态。 害得我自认是一个正直不阿,宛若乔峰般清风霁月的叁好学生,结果也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被迫和我爸同流合污,认命地替他望风站岗。 所以,在我家就变成了这样一种情况——我妈是正大光明地查岗,而我爸,则是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吃醋。 一个对此当睁眼瞎摆明了纵容,而另一个显然也是乐在其中。 总之,从小到大我吃他们俩的狗粮已经吃成了习惯,一天叁餐,顿顿不落。 所以到了今天,从被冠上秦这个姓,甄这个名开始,一点点被迫沦为他们连载爱情故事读者的我,一时之间是很难接受自己每日必看的千字小故事突然宣告大结局,而且还是以着BE收场的形式。 是啊,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离婚了呢? 我呆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上,就在几分钟前,我妈如同订合同般留下一句“我会让律师早点把协议拟好”后便出门坐上专车径自离开,而我爸则是一声不吭地闷头上了楼。 最终,独留我这个局外人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 说实话,我感觉我妈所说的我爸嫌她烦这个理由根本无法说服我。 没道理我爸这么多年都跟偷了蜜一样让我妈各种管,而如今却转口开始嫌弃我妈各种烦? 我想,只可能—— 要么是他被人魂穿了,要么就是他最终也沦为了那些贪鲜的色大叔,没经受住诱惑,魂被外面的小妖精勾走了。 总之,都是魂已经不在我妈身上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义愤填膺地猛然起身。 抬脚便朝楼上我爸所在的工作室走,急切到把楼梯踩得嗒嗒作响。 我想,如果是第一种,我会想尽一切方法,用尽所有手段把我爸的魂魄给招回来。 但如果是第二种…… 那就对不起了老爸,我不仅会站在我妈的身边,联合律师让你净身出户,同时还会让你和外面的小叁赔上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最后我还会把你带去旁观我妈和她未来新欢的婚礼。 甚至,我还会让你亲耳听见我叫别人爸爸。 -- 父母离婚记(三) 二楼工作室的房门半隐着,我推门进去,便看见我爸正一如既往呆呆地坐在远处窗户边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如木偶般看着远方,而工作室天花板上的一个个隐形音响还是固执地循环播放着那首熟悉的布列瑟农。 ……真是熟悉的悲伤。 尤其我耳边那道熟悉的伤感男声已然唱到“Though my would surely stay(而我的心留给你,它哪里也不去)”一句时,搭配着我爸此时寂寞无助的背影,我感觉我霎时间又忍不住有些心软了。 有些无奈地扶额,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爸变相向我妈求和的计谋了,每每他们吵架后他就必然会上演一出这样隔窗远眺,断肠人在楼上的悲伤全景图。 当然,要是我,我肯定是不会上这种破绽百出还老掉牙的当。 但挡不住我家那位霸道总裁就吃这套,不,错了,是只要是这位小白花男主角下的,不管什么套,她都概吃不误。 不过这次,我爸这朵盛世白莲花注定是心思万般,终究打了一场白白水漂。 只见这位妥妥的背影杀男模一边转过头来,一边低声缱绻地唤着珍珍二字,然而在看清所来非人后,立马变了神色,蹙紧眉头问我,“怎么是你?” 呵呵。 除了我这个女儿如今还记挂着你,想着得赶紧来抢救你一下,不然你看,别的人谁来?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然后在心里狠狠磨了磨牙,得了,这就是我老爸,否则除了他,谁还会有这样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的嘴贱本事?! “别东瞧西看的了,老妈早走了。” 怀着几分报复他方才嘴贱的不怀好意,我环抱双臂,噙着笑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果然,下一刻,音乐骤停,我爸猛地站起身来,然后快几步走到我身后,我随之转身,便看见他正站在门边,探出一个脑袋向四周不停张望。 “别看了,真走啦。” 说真的,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看着老爸茫然无措却仍旧不死心寻找我妈身影的慌张模样,我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说实在话,我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毕竟这种两人吵了架,我妈不紧跟其后包容地退一步上来安慰,反而是先行离开的情形,在我印象里,是从未有过的。 难道说,老妈这次是铁着心要离婚了? 倏然,我被脑子里这个突然出现的想法给狠狠吓了一跳。 猛然意识到自己上来究竟是做什么的,我赶忙走到正低垂着头颓丧地站在门边,被阴影挡住看不清神情的老爸面前,咬牙低声问道,“爸,你究竟把老妈怎么了?” 敢情我都想拼命拽着我这位让我永远省不了心的小公举老爸的肩使劲摇晃,然后可着劲问他,你丫的是不是出轨了,是不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背叛我妈了——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 然而,我的话音刚落,我就发现我的声音卡住了。 因为,我看到老爸哭了。 大颗大颗的泪从他那双已经不再年轻的好看眼睛里缓缓落了下来,炸得我脑子一片怔然。 说实话,照我妈宠我爸宠到能让他上天的这股劲,这么多年,我就没看他哭过几次。 上一次哭我记得还是一两年前,那时候我爸非要怀疑我妈和她新招来的年轻秘书有点什么,后来我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大吨大吨偷偷喝醋,上楼去看他的时候,我蹑手蹑脚去拉开被子,便震惊看到他流的泪已然湿了半个枕头。 联想到这里,顿时,我也不禁开始有些慌了—— “该不会,该不会……出轨的那人是老妈吧!” 当下,我便震惊地问了出来。 看来,网上的那些调侃都是真的,王子和公主结婚后只会留下一地鸡毛,而霸道总裁终也有不再喜欢小白花的一天,骤然就会换了口味,改喜欢身边的小绿茶。 完了完了,这样的话,老爸也太可怜了…… 然而,没等我把胸膛拍得哐哐响,告诉老爸,我一定会不遗余力支持他,为他找到老妈和那朵小绿茶替他主持公道,便听见老爸低低说了一句。 “不是你妈,是我。” 纳尼?? !!! 我简直—— WTF! 在我感觉我心里的火已经腾腾腾烧到了眉毛,努力压制着怒火的我又看到老爸痛苦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 无语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准备好好盘问一下老爸,让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统统告诉我,别弄得语焉不详,引人多想,最终害人误会。 说不定,老妈就是被他的解释不清给弄得白白生了误会,才一气之下想着要离婚的。 哦,幸好我没多想,因为还真就是误会。 听完我爸一边抽泣着,一边打着哭嗝说完所有的起因经过后,我闭了闭眼,说真的,如今我已经不知究竟该怎么评价我爸。 若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我都想拍案而起,大声质问他—— 你不是圈子里鼎鼎有名的鉴婊达人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个绿茶婊打着研究作词的幌子来跟你撩骚,你就看不出来她手上带了古驰了? 关键是,还好巧不巧最容易惹人非议的那一两句歌词居然被老妈看了个正着。 被看个正着就算了,要命的是,你还义正言辞说是在工作,叫她不要来烦你…… 对此,我只能垂下眼,叹气道—— “老爸,入秋了,天凉了,你也该凉了……” 或许是我和老妈一样决然失望的神情吓到了老爸,他惊慌地睁大了泪眼,随后又痛苦地慢慢低下了头,缓缓抽噎道,“我只是觉得那段时间做不出来曲,头疼得厉害,心里很烦……” “就算你心里很烦也不应该——” 等等……好像是的哈。 那段时间老爸好像把自己关在这里了好几天也没写出来什么东西,听老妈说打电话也经常不接,一心就想证明自己没有正在遭遇所谓的“江郎才尽”,整个人压力巨大,一度焦虑到老妈为此还特意抽空回来陪了他好几天。 然而,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陪出了个离婚…… “老爸,你那段时间是不是经常精力无法集中,整天莫名情绪低落,做啥啥不得劲?” 我问他。 闻言,他愣愣地想了想,最后点头回我道,“好像是。” 我带着几分悲痛与同情的神情看着他,然后告诉他一个事实—— “你可能是大姨夫,哦,不对,男性更年期到了。” 老爸很是惊愕,怔怔问道,“男性更年期……是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就是你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往往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哎,我想,只要你去跟老妈好好认个错,告诉她你之前遭遇了男性更年期,有些综合征反应,她肯定能理解的。” 说不定到最后,这场离婚风波也只是起了个小波浪,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平了。 然后,我也能泛舟江上,如周公一般摇着羽扇,功成身退了。 可就在我美滋滋地畅想着如此这般的美好景象时,老爸却倏然出声。 “我不去。” 我猛然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去?” 同时,心里想着—— 老爸,原来是我错看你了…… 枉你的女儿我如此信任你一场…… 然而没想,老爸竟也跟着我转头,还扭得比我更为厉害。 仿佛小孩赌气一样,他用后脑勺对着我,然后气冲冲道,“不去,我不会去跟她承认什么男性更年期,我才不会让她身边的那些小狗小猫们看我的笑话……反正不管怎样,我就是不去,我不去,死也不去……” 我滴亲爹啊—— 我无可奈何地抹了一把脸,这是笑话不笑话的问题吗?! 我的爹,你要不赶紧去解释,好好认个错,说不定到时候成了下堂夫就更让人笑话了! 然而事实证明,猫主子就是猫主子,明明很多时候都是它犯了错,但生起气来却表现得比铲屎官还要占理。 只听哐当一声,我这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谏官就被最终恼羞成怒的玄宗皇帝大佬给狠狠关在了门外。 关门前,还冷酷无情地留下了一句—— “我不去,我知道你和你妈一向是一伙的,我不相信你。” 戳人心肺了哈! 呵,老爸,我真是错看你了—— 原本我以为我费尽心力辅助的帝王只不过是脑袋空空的宋徽宗。但没想,你竟然比他还要过分,卸磨杀驴,诛杀忠臣,如今已然成了偏信奸佞,下令杀了英雄岳飞的高宗皇帝了! 行,我不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爱咋咋地吧—— 随即,我像是不服输一样,和我爸赌着气跺着脚下楼离开了。 -- 父母离婚记(四) 一连一个多月,我都没再去找过他。 当然,也没去找我妈。 一方面是有点撂担子,表明我不想管了的意味,但另一方面…… 我确实不太知道究竟该怎么去管。 毕竟俗话说的好,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自己知道。 婚姻这种大事,不管外面的人再怎么看,也就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所以我想,就算这事的当事人如今是我的亲爸和亲妈,当然也不可能会不一样。 不过,我还是秉着自己是女儿,是爸爸妈妈小棉袄的本份,分别给老爸和老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 试探地询问老妈,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告诉她,老爸其实已经知道错了,只是抹不开面子,不敢来找你认错而已。 然后再义正言辞地告诉老爸,如果你还非得要硬端着不肯去找老妈好好认个错——那你就等着以后买后悔药去吧!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在一个普通又不平凡的清晨,说它不平凡是因为那时候我正跟我新认识的炮友兼灵感来源Mark,准备一大早再好好温存一番时,我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 她告诉我,她和老爸今天正式登记离婚了。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或者是波澜。 总之,很平静。 平静到,让我忍不住觉得诡异。 因而电话甫一挂断,我就伸手推开正趴伏在我身上准备时刻待命着,只要我一声令下就开始下沉的Mark,然后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开始急急忙忙地穿衣,同时扭头告诉Mark,“抱歉,我突然有点事必须去处理,麻烦你自便吧。” 随后,我也不管这个刚认识一天的炮友在我走后究竟是会自己撸出来,还是去找别的人泄火—— 因为那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毕竟,对于炮友,我从来都是选择的人帅活好的日抛型。 穿好衣服出了门,我便立马开车赶往老爸那里。 我暗自思量,就算离了婚,老妈估计也不会把我们家的那栋房子给卖掉。 毕竟,那里面有她费了大价钱以及许多人脉为老爸打造的工作室。而且那里面,还有着许许多多到,已经数不清的我们一家叁口共同拥有的回忆。 猛然推开门进屋,就跟我预想的那样,只有我爸在。 环顾四周,尽管老妈没让她的助理搬走或是打包走什么东西,但客厅那盆被她精心养着呵护了多年的蝴蝶兰,终究是不在了。 顿时,一股伤感之情浮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感觉鼻尖十分酸涩。 抬头凝视着老爸呆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背影,我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 一如我想的那样,听不到任何回应。 害怕他估计又是在不声不响地独自伤心流泪,一股脑儿地把苦往自己心里咽,想到这里,我不禁快步走了过去,然而,最后的结果竟大出我的所料。 老爸没有在哭。 他似乎是和老妈办完离婚后,就径直从民政局返回到了家。 手里紧紧握着那本暗红的离婚证,整个人仿若失了魂魄一样神游物外。 就好像是没从刚刚不久前的场景里走出来一般。 我静静在他身旁的沙发上落了座。 也不出声主动说话。 许久,我听到老爸带着明显的哽咽,轻声道,“她把房子给我了……” “嗯。” 我点点头。 所以她先一步搬走给你腾地儿了。 接着,老爸又说,“她把公司也给我了……” “嗯。” 我点点头。 那是老妈为你创立的音乐公司,给你也是应当的。 “最后,她把你也留给我了……” “嗯。” 我点点—— ??!! ……什么叫把我也留给你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对他和老妈来一场灵魂质问。 您女儿我是个物件儿吗,就让你们这样给来给去的? 不,不是,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应该说——我早就满了十八了好吗? 满十八就是代表着我早就独立了,既然已经独立了,那就不再是需要监护人照顾的未成年宝宝了,所以我完全可以自行决定自己去留的好嘛! 跟老妈,跟老爸,又或者,谁都不跟,嘿嘿…… 但视线一触及到老爸那双和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眶,我顿时又心虚万分地缩回了自家那只正准备在孝道边缘疯狂试探的脚爪子。 算了算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以后我还是多多来看望看望老爸吧。 然而,就在我拍拍手起身,准备照着一会儿百度到的网上菜谱来给老爸好好做一顿大餐,用以安慰和调剂一下他的心灵,并借此展示展示我的孝心时,我听见老爸喃喃自语。 “明明她都对我这么好了,我却还要和别的女人一起欺骗她……“ 闻言,我无奈转身道,“我的老爸啊,你是今天才知道……” 等等—— 我猛地把原本打算调侃说出口的“老妈对你好”360度大转变给换成了一句几近严讯逼问的话,与此同时,视线集聚在沙发上的老爸身上,眉头紧皱成一团,“爸,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你和别的女人一起欺骗妈?” 此时,屋子里的气氛微凛。 我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他的眼,而他,却是有些心虚躲闪地不敢看我的眼睛。 顿时,我的心凉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妈这样毅然决然地这么快就跟老爸离了婚—— 原来老爸他最后竟然还是出轨了! 想明白的霎时间,我咬牙切齿,一个问题接一个地问他。 “什么时候的事?” “是当场被老妈抓住了吗?” “你和那个女人当时……” 我突然发现自己问不下去了。 像是声带自己有意识地卡住了一样,让我不要去细究老爸和他那小叁的事。 那一瞬间,有一种无力且失望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开始心疼我那远在千里的老妈起来。 不知道一向爱夫如命的她知道这件事的当时是什么感受…… 我想,大概只会比我难受失望一千倍一万倍吧。 或许是我下意识流露出的种种神情吓到了老爸,又或者这样的场景他也曾在老妈那里经历了一遍,他有些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许久,才哑声开口道,“我原本没想要这样的……” 呵呵,妥妥的渣男本男了…… 什么叫没想要这样? 电视剧里的渣男也没想到自己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呢。 说到底,都是渣男为逃避指责而找的借口罢了。 于是,听不下去的我毫不留情地冷冷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爸你经受不住诱惑和别人做了对不起妈的事,那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闻言,老爸猛地站起身来,颤着音,哭着声道,“可我没跟她做啊——” “我跟连月娇根本就没做到最后一步……” 他无力地说完,缓缓地落回了座位,随后痛苦地伸手捧面低低哭了起来。 神情痛苦到,仿佛是骤然失去了什么至亲之人一样。 回想他刚刚的话,莫名的,我感觉在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为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但一时之间,我又有点下不来台,毕竟刚才我说我爸说得太狠了。 就差直接跳到客厅桌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丫是个渣男了。 于是,我尽量适当放缓了声,以一种稍微还算是柔和的语气出声询问他。 “老爸,到底发生了什么?”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父母离婚记(五) 此时此刻,我很震惊。 整个脑子里只不停循环着六个字—— 剪不断,理还乱。 什么叫老妈跟程氏集团的掌权人程耀峰出双入对,老爸还拍到了好几张他们举止亲密的照片? 老爸,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做狗仔跟踪人的本事…… 而且,什么又叫连月娇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老爸跟她假装上床,目的就是为了气一气老妈,好让她知道要回头挽回自己真正爱着的他? 还可真是个馊主意啊…… 微微镇了镇心神,我在脑子里重新捋了一遍老爸说的话,把他那些颠叁倒四,语焉不详的吐辞挨个剥开,然后重新梳理……最后,我的总结如下—— 老爸还是听了我的话,主动抱着键盘上门去找老妈认错。 然而,却意外凑巧地看到一个男人从老妈的家门里出来,留在屋里的老妈还笑着跟那个男人微微挥手再见。 见到这一幕的老爸震惊地丢下了手里的键盘,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流着泪伤心欲绝地躺了一天,但顽强如小强的他后来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打电话拜托师兄覃歌找了一个品质口碑皆有保障的狗仔,让他调查那天早上出现在老妈门口的男人是谁。 很快调查结果就出来了,狗仔告诉老爸,那个男人是鼎鼎有名的连锁酒店大亨,程氏集团的掌权人程耀峰,还附赠给老爸好几张程耀峰在电视上,在程氏发布会上,以及其他各种餐宴酒宴上谈笑风生,举手投足气质非凡,自信非常的帅气魅力抓拍照。 甚至,里面还有一张老妈作为他的女伴,两人一同出席一个宴会的照片。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尽管照片里的两人并未挽着手,举止也不算亲密,但仍旧让紧紧盯着照片的老爸的眼睛发绿,心里发苦。 随后老爸掏了原定酬劳的几倍多的钱给狗仔,让他把相机卖给自己,并教一些拍摄跟踪技巧。 于是,老爸索性曲也不想了,整天抱着相机紧跟在老妈身后不远处,只要程耀峰一出现在老妈身边一米内,就拽着相机一顿狂拍。 连续跟了好几天,他是越拍越生气。没看见时不清楚那种感觉,然而当自己亲眼看到并拍下这些一个个刺眼场景,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经历回忆后,老爸终于崩溃了。 他忍不住开始有些钻牛角尖地想,或许老妈就是在报复他之前和别人讨论歌词时被她看见,因而引发的那次误会。 但就算是想要报复他,也不该是像这样身体力行的啊! 没想好巧不巧,连月娇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找上了老爸。 如同一只无缝不钻的苍蝇,她连发了好几条语音向老爸表示她没想到自己本着讨教心思发出的歌词,竟然会给老爸幸福美好的家庭引来误会,随之各种道歉,言辞恳切,使得老爸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心软地给她发了一句【已收,望各自珍重,今后勿扰】。 然而没想,就是这句一时心软的回复却让连月娇瞅到了时机,从而顺着杆使劲往上爬。 仿若寒暄聊天一般,她先是给老爸又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最后,她才装作像是不经意一样,告诉老爸,她前几天看到老妈和程氏集团的老总程耀峰出双入对,好不亲密。 随即又茶言茶语地开始安慰老爸,或许是她看错了,又或许她没看错,不过两人其实只是合作伙伴…… 总之,她就像是为了更好地钻营人心而花了大价钱特意去学过心理学一样,老爸哪里结着冰她就往那地浇水,老爸哪里燃着火她就朝那处煽风。 最终,也一如她所料地,老爸这根要燃不燃的木头被彻底给点燃了。 待鱼儿一上了钩,连月娇便径直告诉老爸,因为你常年的待人冷漠和总是拒绝误会别人的好意,使得现在已经没有女人会再喜欢他这样的冷冰块了。 如今,我们喜欢的都是像程氏集团掌权人程耀峰那样事业有成,待人亲和,尤其是对身边的女士,更是无微不至,温柔有加。 老爸听了她的话,便很容易联想到之前自己拍的那些老妈和程耀峰有说有笑,态度暧昧的照片。 一时怒火中烧,气急攻心的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连月娇接下来提出的“好办法”—— 在最近的一次两人都会参加的聚会后,老爸装作后不小心醉酒,然后连月娇恰好出场,对他温情小意地一番照顾,最后,再让别人把这张特意摆拍的照片发给老妈。 当然,原本老爸是这样以为的。 然而事实上,事情从办法实施的一开始就超出了他的预料。 说好的只微微抿一口酒,变成了莫名喝了一大口酒,还美曰其名追求超逼真效果。 最关键的是,在似懂非懂地喝下那口酒后,他就感觉小腹竟渐渐烧了起来,最后,自己居然会对连月娇起了反应! 这下,他就算再不懂如今也懂了,连月娇是想假戏真做,用这种烈性春药来对自己霸王硬上弓。 老爸当即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谁知道,连月娇竟然也喝了酒,喝的还是和他一样加了春药的。 当下就跟闻着人肉的老虎一样,嗷嗷叫了一声就一个劲往老爸身上扑,吓得老爸拔腿就朝门口跑。 可没想到,连月娇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结果皮子底下竟然是个女大力士,轻轻松松从后一把抱住老爸就猛地往床上拖…… 若不是后来老妈因为收到了老爸在一开始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时就发给她的消息,才带着人来到酒店及时解救了他,不然到最后,老爸说不定连最后的一丝清白也都会全然葬送在连月娇手里——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出出大戏…… 我感觉我的脑仁在突突地发疼。 伸手微微按了按最为发疼的那个部位,我无力地开口,“爸,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你那个小叁……好吧,是我口误,纠正一下,不是你的,是连月娇那个女人——在你心里,你认为,她是无辜的吗?” 闻言,老爸沉默了一瞬,随后缓缓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那就是说,有可能无辜也可能不无辜咯? 我被这回答成功气笑了,“爸,连月娇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到现在都还为她说好话!” 来来,你们来听听老爸之前的描述,什么“言辞诚恳的道歉”,什么“她想补救之前的误会”,什么“没想到是个馊主意”…… 我想,绝不是我过于主观从而一刀切把她定性成了坏人,而是我爸已经被那个从传销窝点和PUA培训班里出来的女的给洗脑了—— 因为连月娇她丫的,就是个坏胚! 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我开口问老爸,“老爸,我想问你,如果是你,你会为了补救自己不小心引发的误会而出一个主意,只身试险去和一个已婚妇女摆拍吗?” 闻言,老爸忍不住皱眉猛地摇了摇头,但随后又不禁出声道,“可是……” 瞥了欲言又止的他一眼,我在心里冷笑,好,你还要为她狡辩。 紧接着,我继续开口,“上一个问题太复杂了,就当我没问,过了。那我问下一个问题——” “既然一开始你们商量的是你假装醉酒,那她后来为什么要给你灌酒,还在酒杯里放了春药?” 终于,这次一如我所料,老爸开始迟疑了。 但没想,最后他还竟是嗫嚅答道,“应该就是像她说的,为了让拍照效果更好吧……” “那你中了药的时候想跟她上床吗?” 我厉声问他。 老爸红圈一红,几乎又要哭了,“我爱你妈又不爱她,为什么会想……” “但是她想啊!” 我大声道。 闻言,老爸猛地一震。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冷笑出声。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说她喜欢程耀峰那种男人不喜欢你,你就信以为真,巴巴跟着她跑去开房……” “秦甄,不要说了——” 老爸猛地伸手捂住双耳,痛苦地闭眼喊道。 然而,他的话却激起了我的反骨,我顿时怒极反喊回去—— “为什么不说,我偏要说!” “其实你已经知道连月娇不是个好的,但非得要死活不承认,说到底…说到底都是你那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你不承认你被一个绿茶婊给耍得团团转,差点险些背叛了老妈,不对,你就只是差一点点……” “秦甄,就你有嘴,你给我闭嘴!” 老爸红着眼眶拼尽全力地喊了一句,同时猛地站起身来,僵直的脊背蕴满了无边怒气。 我不甘落后地跟着站起身来,笑道,“你敢做就别怕我说。老爸,说句实在话,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哪家女总裁对自己老公,有我妈对你这么好的。更别说,就怕是连我这个女儿在她心里,都没有你秦修律重要!” 实在是太气了,我也不管什么孝道里说的尊敬父母不能直呼父母姓名的了,大不了到时候拿鸡毛掸子让我妈打一顿,总之,我今天必须得把余下的话给说完—— “老爸,老妈对你从来都是千依百顺。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就连你们每次发生口角,也都是她先一步低头哄你。然而你哪一次不是非得硬端着,从不主动向老妈开口认错,有句话我老早就想说了——主动开口跟老妈道歉说声对不起,你会死呀!” “而你呢,你就总是为了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为了你身为作曲人的清高,就总是想要老妈来迁就你,依顺于你,可你,却从来不会为她改变——” “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珍珍她也没说过需要我改变啊……” 老爸那双好看的杏仁眼里半是怒气半是迷茫。 那是因为老妈她太爱你,舍不得让你为她改变啊! 当然,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知道,就算说给了他听,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毕竟我妈娇宠了我爸这么多年,早就把他的性子给惯坏了,使得如今,他竟然能明目张胆地背着老妈做出这些事来! 真是应了一句话,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看着老爸被老妈娇养得一年复一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连代表岁月流逝的皱纹都没长多少的那副依旧清俊漂亮的好看容貌,我忍不住心生叹息,也不知道老妈有没有后悔过,她煞费苦心保持了老爸的天真和单纯这么多年,但到最后,却是因此便宜了别的女人…… 只能说,终究还是不适合吧。 “什么不适合……” 老爸睁着通红的眼,哑声问我。 听到他的问话,我才恍然发觉,我竟然把刚才想的那句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但对此,我也并不觉得如今还有什么是需要我隐瞒避忌的,于是,我静静看着问话的老爸,回道,“或许是时间证明了,你和老妈终究还是不适合,所以,你们现在……” “离婚了”叁个字我还没说出口,老爸便猛地打断了我的话,通红的眼里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泪,他狠狠哭出了声来。 “不适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不适合?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不适合?如今,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才说不适合……” “说不定,她就是厌烦我的性子了,可是,明明以前她还说过喜欢我这样的……珍珍,珍珍……珍珍她,已经不爱我了……” 他哭诉一般的喃喃自语让我越听越发觉得心烦。 直到现在,为什么老爸还是弄不清事情的重点,为什么他就始终弄不清导致他们离婚的那个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待越久,心就越疲惫,越难受。 但走之前,我还是再最后跟我爸说了几句话,几句我希望他能听进心里的话,但究竟能不能进到他的心,也就随意吧。 “老爸,爱情和婚姻从来都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 “你希望我妈从始至终爱你,对你的爱矢志不渝,那么与此相对的,你也应当做到。” “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不相信老妈?爱她不就应该相信她吗?就算她和别人产生了什么误会或是暧昧,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你是她老公,你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我想,老妈当时一定是宁肯你直接去找她,和她狠狠吵一架,也不愿意自己最后亲眼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差点浑身光溜溜地睡了一觉!” -- 父母离婚记(六)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出门。 我不想去找老妈再替我爸做说客了,如今在我看来,老妈选择离婚就是快刀斩乱麻,解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该这样迅速干脆地处理。 我也不想去找人好好惩治一把让我短短一个多月内就荣升成为离异家庭子女的“小叁”连月娇。 虽说老爸和老妈离婚期间的两次摩擦里都有她的身影,甚至最大的导火线还是由她一手制作出来的—— 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如果连月娇是一只恶心的苍蝇,那么我爸就是那枚裂了缝的蛋。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巴掌响当当。 如果不是老爸主动向她裂开了缝隙的话,连月娇也不会像这样轻而易举地就钻了进去。 而且事实也表明,一切也正是如此。 说句实在话,在那天听了老爸和连月娇的那点破事后,我忽然就对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提不上兴致了。 有点像是小时候被别人的呕吐恶心得吃不下饭一样,为此,我不曾给任何人打过电话,发过消息,清心寡欲了好几天。 但尽管这样,还是没挡住有人千里送屌,不,千里送自己来。 一晚,我喝了点酒,准备早早上床睡觉了。 不想出去玩,也没有心情作曲写词。 宅在家里把自己活生生腌制成了一条咸鱼,我想,这大概就是我这几天生活的最好写照。 然而,就在我刚和往常一样“咸鱼躺”地倒在我那张软软的大床上时,便听见有人在按门铃。 真是不速之客。 我有些不高兴地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慢吞吞下楼去开门。 不过才走到一半,我又倏然转头跑回去到床上捞我的手机。 同时在心里默念—— 千万不能是老爸,千万不能是他。 万一真不幸到就是他来了,那我也不会开门,当我是宅死在家里了吧。 很快,我迅速在被子底下捞到了我的手机,然后如愿在手机上装的监控软件里,清晰看到了此时此刻在我家门口的人是谁。 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但幸好不是老爸。 当然,也不是老妈。 我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这人的电话号码,然后拨给了正站在屋外门口的他。 “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干嘛。” 我问他。 “外面好冷,姐姐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齐嘉时顾左右而言他。 我随即切换回监控界面,便看见只穿着一件单薄黑条纹T恤的他正环抱着白皙赤裸的双臂,若有所感地抬头对着摄像头里的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挂掉电话,然后下楼去给他开了门。 然而没想,刚一开门,他就跟饿狼扑食一样,径直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顿时心里握了一把大草,想也不想就伸手要把他给推开。 “姐姐,你让我抱一会儿吧,我心里好苦啊……” 齐嘉时跟块黏皮糖一般,撕也撕不下来,反而用力抱紧了我,埋头进我的发间,声音里几欲哽咽。 跟我谈苦? 你有我心里苦吗? 我在心里腹诽,根本不为所动。 “姐姐,你不知道我这次进的节目组里的那些人好狠啊……他们把我丢在了非洲的一片草原上,让我在那里与动物做伴生活了整整十天……” 渐渐地,我停下了把他推离开我身体的动作。 好像,是比我要苦很多…… “姐姐,你不知道,那里简直就不是让活人待的地儿……那里有狮子,有猎豹,有鬣狗,有角马……随便来一个就能把我瞬间撕碎……” 听起来就好惨。 我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印象里,非洲就不是适合我等凡人去的地儿。 早在几年前有不少人跑去非洲摄影拿了大奖,掀起来一股“非洲热”时,我也暗戳戳地忍不住生出了要不要跟风去非洲找找灵感的想法。 然而,在我用手机上网查了查资料,顺便看了几个非洲动物捕猎视频后,我当即把脑子里的想法狠狠掐死在摇篮里。 没错,我就是一个胆小怕死的人。 对于我而言,我宁可自己死在温暖的大床上,也不要被野兽撕碎散落在冰冷的大草原上。 既然生于了安乐,那我也要死于安乐。 我任由齐嘉时紧紧抱着我,随后,我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同时心有戚戚然道,“白天要躲避野兽,晚上又得和蛇虫做伴,这什么节目组对你的安排也太狠了吧……” 玛德,太缺德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还好我对这些节目综艺向来都是敬谢不敏…… “所以,你这是……刚回来?” 我低头瞥了一眼他的短袖,踌躇开口,同时伸手指向他短袖领口处仿佛是被火灼出来的一个小洞。 齐嘉时跟着我的视线低头,随即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很快却又是灿烂一笑。 “对啊,刚一下飞机,我就来姐姐这儿了。” 好吧,我已经隐隐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我看见这位号称娱乐圈里行走冷冻机的流量大明星将他那双好看迷人的桃花眼弯成了两道漂亮至极的新月,而那双被无数女人膜拜,恨不得化身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一亲芳泽的唇瓣,正一张一合地吐露出很多人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姐姐你啊。” “而且,姐姐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节目组安排去非洲吗?” “因为我抽到签让我跟一起上综艺的其中一位女明星组成临时情侣,去摩洛哥旅行约会。” “但是我不愿意,就只能接受他们安排的惩罚——非洲草原十日游了。” “至于不愿意的缘由……” “我告诉他们——”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好吧,后面这些话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猜中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但接下来的事倒是水到渠成了。 毕竟我相信,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在听了那一番动听悦耳到堪称告白的话后,再在齐嘉时这双仿若深海漩涡般漂亮迷人的桃花眼的注视下会丝毫不心动的。 好吧,就算不心动,欲动也是一定会有的。 不过一会儿,我和齐嘉时便赤裸了全身躺在床上,我趴伏在他身上,把头发拨弄到一边,抚摸着他漂亮饱满的腹肌赞不绝口。 哇偶,不错哟。 “在非洲练的?” 我问他。 眼珠子和手却一瞬都舍不得离开这堪比游泳运动员般流线漂亮完美的腹部肌理。 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姐姐,这十天哪里练得出来——我可是为了我跟姐姐的“幸福”,游泳健身一天也没懈怠过,既然你喜欢,那你就多摸摸,亲亲也行……” 仿若一只被人夸奖抚摸的漂亮萨摩耶,齐嘉时笑得更暖,也更好看了。 此幸福非彼幸福,我懂的。 我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支起身子来,再低头用力亲了上去。 “姐姐,你犯规……” 齐嘉时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我的亲吻之中,随后伴随着津液的交换,又慢慢演变成为了性感抑制的呻吟。 “姐姐你好热情啊……” “原来你也很喜欢我……” 喜欢你个头。 陡然听到这句话,我鼓起的兴致猛地跌落下来,翻了个身从他身上滑落到一旁柔软舒适的床单上。 看来是真的该清心寡欲了。 我刚这般苦恼地一想,身后却倏然有人紧紧贴了上来,火热的硬物微微调整,再猛地一把将我贯穿—— 好粗。 “齐嘉时……” 我咬牙转过头去看他。 然而,没想这人仿佛是去了非洲见多了那些动物厮杀的可怖场景,如今整个人也变得大力凶猛起来,直按着我的臀,对我啪啪啪撞个不停。 这人特么是在那边吃了牛鞭,喝了鹿血吗…… 但事实上,这一次来势汹汹的齐嘉时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可怕。 可怕到,我整整叁天两晚都没能从床上下来。 甚至于,在我接到我妈电话的那一刻,我都是一边接受着齐嘉时红着眼在我身后的冲刺,一边尖叫着高潮后,才颤颤巍巍拿起来了被我们紧紧压在身下的枕头底下作响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玛德,连手机屏上都有这人射出来的精液—— 我气喘吁吁着无语地扯了一张纸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再低头擦了擦手机,背靠在床头,将汗津津的双腿放直。 一边按下接听,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红了的可怜膝盖。 自知理亏的某人连忙讨好地笑了笑,随后轻轻用手揉着我的膝盖,还附赠了一个低头吃穴的热情服务。 Duck不必。 我冲他摇了摇头,然而齐嘉时却是笑着眨眨眼,用唇语回道,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最好是这样。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甄,你有在听吗?” 老妈的声音里有些无奈。 顿时,我连忙回道,“在听的在听的,刚刚我洗了个澡,拿着手机擦头发不方便,就放桌上了。” 老妈笑了笑,嘱咐我最近注意添衣,不要让自己着凉生病了。 直到最后,我才终于听清了她打电话来的目的。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今晚七点南桉雅居,我们会和程叔叔以及他的儿子一起,吃一顿便饭,彼此提前熟悉认识一下……” 我有些云里雾里地挂断了电话。 和程叔叔以及他儿子吃饭…… ”程叔叔是哪位?” 不知不觉,我竟然把话喃喃问出了声。 “是程耀峰吧。” 齐嘉时笑着抬起头来看向我。 手里替我揉弄按摩膝盖的动作却也没停下。 我也作势不喊停,任由这位大明星任劳任怨地给我舒弄每一个关节,随后却是微微蹙眉想到—— 程耀峰? 不就是我妈之前被我爸拍到的那个绯闻对象? 隐隐地,我感觉自己快要勘破了一个触手可及的真相。 也是在这个时候,齐嘉时仿若古装剧里的小太监,偷偷觑了一眼我的神色,随后才小心翼翼道,“姐姐,我希望你别生气,因为我想你妈妈的意思应该是……就是秦阿姨她,有可能要再婚了……” 噢,就是这个真相。 我恍然。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父母离婚记(七) 在驱车赶往老妈指定吃饭地点的途中,一路上,我情不自禁想了很多。 但想来想去,最终也都通通化为了一句—— 不管我妈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选择支持她。 我想,这是我作为女儿所能够,也是所应当尽到的本份。 这大概就像我当年选择了放弃继承她的霸总衣钵而踏入娱乐圈成为歌手时,老妈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我的决定,并且承诺将会以她的方式不遗余力支持我一样。 当然,她的方式也并非是像寻常人理解的那样,偏宠溺爱,一路绿灯地保驾护航。 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如今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轻易取得了,一开始我以为我只会在叁十岁时才能获得的音乐成就和各项殊荣。 我妈不会让我变成温室里的花朵。但事实上,其实我自己也不喜欢总是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在我看来,别人为我打造的船再好再可靠,也终会有沉没的一天。只有由我自己亲手打造,亲手全权掌舵的船,才能在将来的汪洋大海上行得稳,致得远。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纵然一开始只是艘小船,可我坚信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一定会成长为比航母还要宏伟庞大的大船!(这话一说完,我自己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鸡汤味……不过人活在世上,还是得要有几分理想,你们说是吧) 于是后来,我成为了我师父,也就是港都最老一代歌王,如今早已隐退现定居于加拿大的曾在上个世纪70、80年代获奖无数一度封神的歌神梁崛的弟子。 听这一个个名头,你们可想而知我一路拜师途中的艰辛。 虽然我坚信我是用我程门立雪般的坚持与诚心打动了我师父。 但最后的事实告诉我,我靠的还是我老妈。 尽管我师父他老人家总是喜欢再叁强调他是因为慧眼独具,看我颇有天分,有几分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并发扬光大的可能,才决定收我为徒的。 却只口不提他每天吃着我妈做的松鼠鳜鱼和西湖醋鱼大快朵颐的那段快活日子。 说真的,如果当时不是我坚信自己是来拜师学音乐的,否则,就我师父满嘴是油地吃着鳜鱼却一口这里老了,那里不够酥脆的傲娇模样,我或许会以为我实际上是替我妈来拜师的。 明明心里满意得不行,却还要这里挑刺那里不好——活脱脱的傲娇师父遇上神厨弟子。 至于我,可能就是他们中间那个起着关键枢纽作用,让他们能够以厨论道的传菜工具人…… 不说了,说多了他老人家我就又是一把浸满苦涩的辛酸泪。 好吧,事实上是我又跑题了…… 囧。 言归正传,今晚这顿饭是要吃的,该给的支持也是要给的,但是,在进南桉雅居五楼雅间前,我还是于心不忍地给我爸发了一条消息。 老爸,九点来南桉雅居底下。(ps:穿好看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不能透露再多了,随后,我站在走廊上恭敬地对着月光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月光啊,希望老爸能从我言简意赅的消息里体会出我的苦心,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原谅我只能晚点再给他打个电话了,阿门。 伴着脑海里燃起的激昂战歌,最终,我抿唇推门大步走进了雅间。 我的妈呀—— 完了完了,老爸你穿再帅也没用了。 我微笑着朝对面的中年帅气大叔点点头在偌大的圆桌边坐下,心里却在流泪哀叹,本来以为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结果现在却成了既生瑜,又何生亮。 说实在话,连我这个看惯了圈子里帅哥美女的人都觉得这位程叔叔魅力十足,更别说现在正和他近距离接触的老妈了。 可以说,程叔叔和我老爸就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如果覃歌叔叔和老爸能被划分为忧郁多情的文艺气质美男一类,那么这位程叔叔就是和他们截然相反的魅力型男一类。 上一秒还冷峻十分的俊美面容,在下一秒就因为我妈的一个微笑便轻易冰雪消融,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抬眼含笑的每一刹那都让人忍不住觉得他能起身为你倒一杯茶,是你应该心生骄傲之感的荣幸。 真可怕。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牛逼哄哄的大佬气场。 我老妈的终极版。 霸总本佬。 对此,我不禁为老爸接下来的艰难追妻之路瑟瑟发抖。 因为这是肉眼可见的,地狱级困难模式。 “小甄,这是我的儿子,程意诺。” 连我的小名都叫上了,我僵硬地微笑点头,完了,老爸你彻底没希望了…… “阿诺只比你大一岁,在国外待了几年,你也可以叫他的英文名Mark……” 闻言,我笑得更加僵硬了。 Mark…… 如同一个生了锈的老式机器人,我咔咔转过头去。 果然,旁边不远处坐在屏风附近的那位穿着一件浅咖色的英伦风风衣的俊男,正是我前几天才在床上见过的Mark。 我有些苦笑地伸手掩面,真是喵了个咪,自己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 果真是报应不爽。 “嗨,我是Mark,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诺。” “不过,“阿诺”这两个字我更喜欢你在床上叫我。” 好听至极的磁性嗓音里充盈着很明显的独属于暧昧男女间的调情意味。 当然,最后这句调笑是他笑着起身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座位上后,特意凑近在我耳边轻声说的。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暧昧,根本毫不避忌不远处正举杯含笑谈着话的一对新晋璧人。 我及时微微向后躲开了他的近身,露出嘴缝间的咬牙切齿,“你失忆了?” 当然,我没傻到刻意指出他失了哪方面的记忆。 然而没想,这位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耻和不要脸。 因为下一刻,我便为着他的话险些把喝进嘴里的清茶喷出来。 “没,只是发现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程意诺侧头对着我灿烂一笑,洁白好看的牙齿耀眼至极。 去你妈的见鬼兴趣—— 我日理万机,可没空陪你玩火。 我放下茶杯,径自翻了个白眼,随即转头不再看他,在心里腹诽不已。 多年约炮直觉告诉我今天这货绝对是来者不善。 只是不知道他是想报复我那天不管后续兀自把他抛下,还是因为老妈和程叔叔似乎好事将近导致他心中不平,忍不住开始想找点麻烦,亦或是…… 或许,一开始我的想法就是对的。 程意诺估计早就知道我妈和他爸的事,至少比我知道的早,所以才会特意找上门来,故意使出百般花样各种撩我,还和我做了一夜炮友,为的就是制造出当下这样大型的社死现场。 玛德,真是约炮有风险,接撩需谨慎。 我在心里懊悔不已。 味同嚼蜡般地吃了两口菜,没过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皱眉用筷子狠狠夹住了旁边那双又一次夹着菜伸进我碗里的可恶筷子。 “第叁次了,你好好吃你的菜行不行?” 我咬牙轻声道。 程意诺无辜地眨眼,帅气的眉眼里盛满了狡黠的笑。 “我只是想提前表现我对妹妹的关心。” “小甄,以后请多多指教。”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有些事明明早已隐有预感,但一旦到了自己真正正面直接接触的时候,仍还是让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果然,耳边那人的话音刚落,我便听见对面的霸总本佬程叔叔笑着说了两句,“珍珍,你看孩子间相处得真是融洽……” 随后我妈也笑着附和道,“是挺合得来的……” 紧接着便是两人随意地交流了两句各自的育儿经验。 一个夸对方培养出了未来的歌坛巨星,另一个则赞扬对方不遑多让,教出了麻省理工双学位的高材生。 最后,终于步入正题。 程叔叔将我老妈的手牵到桌面上来,和她十指紧扣,温柔地朝她笑了笑,方才转过头来看向我,神色认真且郑重。 “小甄,我和你妈妈决定在下个月的16号举行婚礼。尽管你妈妈一直不同意,但我还是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叔叔在这里真诚且诚挚地向你和阿诺发出邀请——希望你和阿诺都能够到场,也期望我们的结合能够得到来自我们深爱的两个孩子们的各自祝福……” 我忍不住有些泪眼朦胧。 因为我看见此时此刻,老妈尽管面带微笑,可另一只放在餐桌边的手却紧张地攥紧成拳,微微颤抖。 刹那间,我的心狠狠揪痛了一下。 轻轻点头,我答应程叔叔我会到场。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会带着对妈妈的美好祝福,一起到场。 话刚一说完,我只余光看见老妈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便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低头一看,是程意诺。 “怎么办,我不想去。” 他挑着眉轻声说道,眼里满是轻浮的笑意。 我倏然站起身来,朝程叔叔和老妈抱歉一笑,“刚刚不小心洒到东西了,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噢,我也洒到了。” 程意诺笑着道,随后跟着我起身,和我前脚后脚地走出了雅间。 -- ρоzんàīωυ.īηfо 父母离婚记(八) 刚一走到走廊的拐角,我猛地转身,拉住男人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近乎不带一丝情欲的宣泄撕咬。 程意诺也任凭我这般不带任何技巧,野蛮至极地亲吻他的唇,甚至到最后,他仿若无奈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我才终于松了口。 我学着他方才的欠揍模样,环抱起双臂挑眉看他,语气饱含不愉与嘲讽。 “程少爷您一路跟着我——是想等会儿在卫生间跟我打完那天早上没能打完的炮吗?” “你觉得呢。” 程意诺轻轻一笑,笑得温暖又好看,可在我的眼里却是碍眼至极。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能再和这货浪费时间了—— 心一发狠,我快速侧身用右手臂把他抵在一旁的墙面上,左手猛地拉住他的衣领朝我慢慢靠拢,同时紧紧凝视住他的眼睛。 你想干什么?χyцzんāιщц.cⅬцЪ(xyuzhaiwu.club) 为什么找上我?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联想之前的种种,我在心里预想了叁个问题,但最后我只问了最后一个。 毕竟快刀斩乱麻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追求任何过程,单刀直入,直取最后的结果。 程意诺似乎是被我如此直白明了的话弄得愣怔了一瞬,随后他笑—— “你的心。” 呵。 我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货是被狗血偶像剧荼毒多了吧? 刚刚一句“女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就已经足够让人无语了,现在又在这里跟我整这出。 想要我的心,你咋不上天呢。 我随即斜睨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 “建国后不许成精,你以为你在演画皮里的狐狸精吗?” 我的话音刚落,程意诺便扑哧一笑。 低头看向我的那双好看桃花眼里蕴满了无边的明亮笑意。 “你果然很有趣。” 说着,他越发低下头,凑近了我,用好听至极的磁性嗓音在我耳边慢慢低声轻喃。 “秦甄,做我女朋友吧。” “我也想听你写给我的歌,等我们结婚了,你可以天天写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每一个爱情故事……”??? 桥豆麻袋—— 等等。 什么情况? 霎时间,我十级懵逼。 尼玛不就是打了个炮吗? 怎么突然上升到要做女朋友的地步了? 甚至还招呼不打一声地,就把结婚后的事都给我考虑安排好了? 征得我这个当事人同意了吗? 而且我真是谢谢您大爷的,还天天给你写歌—— 您多大脸呐! 玛德,这就是麻省理工的双学位高材生?! 敢情思维都这么发散? 想到这里,我倏然放开拉着他衣领的手,一边从衣兜里掏手机,一边抬眼认真看向他。 “行,你别废话了,你们医院电话多少?” “我问问你是不是从他们里面偷跑出来的……” 我忍不住在心里惋惜,脑子这么瓦特,估计是读书读傻了。 毕竟俗话说得好,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就是挺可惜这张帅脸和这么好的学历与家世,啧啧,浪费了…… 或许是我毫不掩饰的目光太过赤裸,程意诺盯着我静静怔愣了一瞬,随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秦甄,你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谢赞,你也比我想象中更像是个神经病。 闻言,一脸面无表情的我不禁在心里无语吐槽。 果然是在国外待惯了的人,笑点这么低。 不知道我现在要是来段即兴相声,这货会不会干脆把他的嗓子眼给笑出来…… 所幸没过一会儿,盎然肆意的笑声渐低。 “难怪林濯会对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当然,如果是我,我也舍不得忘了你。不,我想我更可能,根本就不会答应和你分手……” 他这番喃喃自语的话让我倏然打起了精神,一下子直立起耳朵。 虽然整段话程意诺说得分外缱绻诱人,但我现在对他已经产生抗体了。 对我来说,里面值得听的或许也就只有开头第一句。 而后面的那一长串,几乎都是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的废话。 林濯…… 说实话,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让我想想是谁…… 噢—— 许久,我终于从脑海里的某个犄角旮旯扒拉出一张俊朗帅脸。 哦,是他啊。 印象里似乎是……一个眼里心里都说喜欢我,却又转头和他后妈带来的没有血缘的妹妹滚在了床上……最后还倒打一耙,说是我先背叛他的倒胃口渣男。 不过,按正经的时间顺序来说,他其实是我的初恋诶。 ——可那又怎样? 他不过是运气好,让时间把他安排在了其他男人的前面,从而才占了我第一任男友的名头罢了。 就这么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渣男——我还得感谢他那个病娇妹妹当年主动出击把他给打包带走了,不然我还得继续跟个傻帽儿似的被蒙在鼓里和他俩各种“叁角恋”纠缠。 这种情况…… 光是想想就有够恶心的。 我抬眼问程意诺。 “怎么,林濯和乔淼还没结婚吗?” 刚一说完,我就忍不住在心里“哟喂”一声。 不是惊叹我的记忆力之好,到了今天还能记住这个把我绿成绿巨人的小绿茶的名字,而是—— 好家伙,我现在才发现这对相亲相爱兄妹的名字是妥妥的情侣名诶。 啧,果真是天造地设的天贱绝配。 程意诺随意地抱胸倚靠在墙面上,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我,像是在观察我的每一个表情。 对此,我当然选择了绝不能亏本地反盯回去。 直到他似乎确定不能再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方才低头轻轻笑了笑(我总觉得他是被我澄澈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没办法继续坚持下去了才放弃的。但每次谈到这里他总是矢口否认,不过反倒是让我觉得我的想法就是真相,哈哈)。 随后,他抬头问我,语气淡淡。 “你很在意?” 我……我无语了。 我总算是感受明白了,这丫的就是来针对我的。 我说东,他指西。 刚刚在雅间里我答应会去参加婚礼,他却偏偏在背地里用极其欠揍的语气跟我唱反调。 现在呢,是他故意先跟我提起林濯那个渣,我只是对此随便提了个我比较感兴趣的问题,他也都能找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堵我—— 没错吧,是针对吧? 因为如果这都不是针对,那还能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于公,这是程叔叔的儿子,为了今后一家人的和睦相处,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私,秦甄你是一条爱好和平的咸鱼,在没有修炼成大龙王之前不要轻易动怒—— 于是,我答。 “……也没有很在意,只是想起来了,就随便问问。” 然而,我自以为真诚无比的回答却没能讨得眼前这只我修炼成大龙王路上的拦路虎的欢心,程意诺脸上那副极其欠揍的淡淡神情一如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变化。 玛德! 大少爷您可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早知道会这样,我刚才就该什么都不管,一口答应做他女朋友,然后再借着这个身份好好折磨他个几天几夜。 不过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得继续过下去的,合理改善关系,估计得从一个主动的低头道歉开始。 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后,我开始磕磕巴巴主动认错。 “那天早上的确是我不对,是我没考虑清楚……把你一个人扔在了我家里,却连一句后话也没有……好吧,我现在深刻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终于,程少爷的阴沉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成了雨过天晴,甚至在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草草收尾,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做了个“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的保证后,他竟然还轻勾嘴角,露出了起初的漂亮帅气的笑容来。 然而这个时候,我却品出了几分不对劲。 这场景…… 怎么这么像电视剧里出轨的渣男跟怒气冲冲的妻子再叁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犯的八点档剧情? 喵了个咪,顿时,我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禁暗恼自己,明明是做音乐的,偏要学搞表演的专业演员加戏——这下翻车了吧? 该! -- 父母离婚记(九) 尴尬之余,倏然间,我灵机一动,朝着程意诺走近一步,脸上露出讨好的微笑。 “不气了吧?” 闻言,程意诺成功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弯唇笑了笑,随后侧头抬眼看我。 “你觉得呢。” 呵,又来? 我笑,露出八瓣洁白的大白牙。因为已经做了提前预判的我,早已为此准备了一招堪称完美的回击必杀技。 “No,no,no,你不对……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问你话的意思就是,我不要我觉得,而要你觉得。” 话音刚落,我便如愿地看到某人那张丝毫不比欧美男模差的俊脸上明晃晃的帅气笑容猛地一滞。 哈哈,显然是被我全然脱靶的完美回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顿时,我昂首扬起下巴,得意地笑。 小样儿,就凭你,还跟我斗—— 大爷我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上网冲浪,在我开了无数个小号帮着覃歌叔叔舌战群儒,嘴炮天下,为他收复半壁江山的时候,你小子估计还在你家院子里玩泥巴呢。 不过我也深谙做人不要太得意,否则迟早遭报应的道理,微微收敛了自己嘴边的那抹灿烂笑容,深藏功与名,随后转头示意他和我一起回去。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也就这会儿一个普普通通转头说句话的功夫,我竟然能被人给偷摸着亲了一下。 ? 温暖湿润的触感稍纵即逝,我下意识地伸手抹了把嘴,认识到自己真的是被人唇对唇地亲了一口,随即抬头一脸不悦地问。 “干嘛偷亲我?” 程意诺原本还笑着似乎打算说点什么,但见状,顿时也不笑了。径直盯了好几眼我擦嘴的那只手,许久之后,笑容才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不过,显然只是浮于表面。 “如果你非要计较的话……刚刚你也亲我了,而且亲得比我用力多了。” 闻言,我立即义正言辞地反驳—— “我那是………” 然而刚起了个开头,就词穷了……尴尬。 好吧,我承认他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亲了,也亲得很用力。 可我那是为了捉弄他,想走一个独辟蹊径,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来反击他的报复——从头到尾都没生过什么别的绮念或是龌龊想法! 关键是,我秦甄是那种人吗? 但很快,一个又一个扑面而来的铁证事实告诉我,自从我一时冲动亲了程意诺的那一刻起,我就可能,也许,大概,暂时是甩不掉这个虽然长得超帅,持久度超长,却既神经不说,还作得不行的迷人烦人精了。 果然俗话说得好,冲动是魔鬼啊! 至于其他的具体证据……你们可以参考我和他接下来的对话(然而,后来更有大量事实与证据告诉我,这位少爷比我想象中还要更神经和更作,不过唯一一点好的是,我俩玩起扮演play的时候非常愉快)—— “事实胜于雄辩,秦甄,你亲也亲了……” “等等,你听我狡辩——好吧……我承认我刚才的行为与做法有些欠妥,我不该见色起意亲了你,还亲得那么用力……对于我的不当行为,我一定会全权负责,不管是要道歉还是赔偿金,只要是在适当合理的范围内,我都会无条件接受……”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如果我说我只想要你赔我一个女朋友呢?” “谁?你喜欢哪种类型的?我们国家的还是国外的?甜美款的还是火辣款的?” “……你觉得呢。” “好了,OK,我懂的。为了避免后续不必要的麻烦,劳烦亲亲具体说一下您的要求呢,我们好安排专业人员尽快为您量身定做呢……” “哦?那能做得和这届金音奖获得者秦甄一模一样吗?我的要求是,每个部分,每个部位,都必须一模一样,就连头发丝,也得是一样的根数。” “……亲亲,非常抱歉,我们目前的技术很大程度上还达不到您想要的要求呢。” “哦,达不到没关系,你们把真人送来就行,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追究。” “……友情提醒亲亲,人口贩卖是犯法的呢,我们都是守法公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呢……” “既然是这样的话……好吧,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我就只好主动回去向我爸爸和甄阿姨坦白,我和她早在不久前曾有过一次不正常的肉体关系的事了——” 闻言,我霎时唰地抬起头来,一脸震惊。 靠——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是一起出来混的,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好吗?干嘛动不动就威胁要跑回家找家长—— 约炮闹到找家长,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啊! 而且,在酒吧看对眼了然后一夜情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不正常的肉体关系”了?! 玛德,这还是留过美的ABC吗? 还尼玛不正常,搞这么保守……怪不得一开始跟我上床的时候,动作莫名生涩得跟个处男一样…… Stop—— 想多了想多了,倒回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而是—— 能不能理智一点!就我俩现在,就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俩这是能说的关系吗?! 马上就要生成法律上的兄妹关系的继子和继女曾经有过一腿,尼玛,这事如果让我妈和程叔叔知道了,下个月的婚礼还能安然无恙地如期举行吗? 想到这里,我抓狂不已,急忙转身小跑着追赶上去。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样,一定得先把程意诺给稳住了,否则,一旦被老妈还有程叔叔他们知道了我和他的事,不仅他们的婚礼会泡汤,而我这个导致他们结不了婚的涉事人也会因为私生活严重不端立马凉凉……这一切的后果,我根本不敢设想。 总之,我今天一定得抓住,不,是必须拦住他! 可让我意想不到,不禁泪流满面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自认为自己平时的健身和运动量早已远超身边的朋友,而且今天脚上穿的还是一双便于走路的渔夫鞋,追上他一定是轻而易举的事。结果,当下的事实告诉我—— 我错了。 错在不是我高估了我自己,而是我,低估了我的对手。 铺着精美地毯的走廊长而宽阔。 程意诺迈着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整个人宛若风一样的美男子,叁两步就从我们刚刚待着的位置,快速转移到了离我们吃饭的雅间雕花门仅相离不过一米远的地方。 看着这一幕,我顿时感觉我的心都要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然后就等着一会儿扑通自杀式地摔死在地上。 见状,我不得不马上停了下来,焦急地出声唤他。 “程、程意诺……程意诺……Mark……” 声音初高,但很快又被我有意识地刻意压低。 ——开玩笑,要是直接一个大嗓门把房间里的我妈和程叔叔给叫出来了,我就可以干脆啥都不反抗了,直接洗白躺平任由组织处理吧。 终于,那道一路向前的挺拔身影停了下来。 在他双手插兜转身回头看我的那一刹那,我的内心顿时烟花鞭炮声响起,一阵欢腾雀跃,几乎要喜极而泣。 然而下一刻,就在我的视线对上他那双戏谑含笑的桃花眼时,心里欢腾而上的过山车又一下沉到了海底。 靠,看来这丫是要非说不可了…… 可尽管这样,我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丝能及时打消他念头的机会。 随即,我连忙一边狠狠摇着头,一边伸手朝他使劲摆了摆。 “等一等,你不要……” 我嘴里正含得热乎的“冲动”二字还没能说出口,便听到一道熟悉的沉静女中音加了进来,带着几分不解的疑惑。 “……不要什么?” 遭遭遭—— 霎时间,我原地升天,化作了一座僵硬的石雕。 完了。 似乎是因为我和程意诺都没有出声说话,美眸里的疑惑更深,随后她调动视线在这个气氛略显怪异的场内逡巡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定位到了我的身上。 “小甄?” 如果现在是面对别的什么人,我或许会随口回他一句“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然而我现在面对的人是我老妈。 慈父严母的那个老妈,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我根本不熟悉的程叔叔。 顶着两方家长投射来的视线,我缓缓收回僵硬的石手,斟酌着迟疑地开口。 “我是在……” 玛德,现在该找个什么合适且恰当的理由才能说得通啊。 怎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哇靠,哪个混蛋把我10个G的内存给偷走了?! “在追着我想要我的微信。” ??? 闻言,我咔咔转过头,看向出声的来源。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投射向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其实是死亡射线),程意诺脸上的笑容更盛,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气定神闲。 “刚才在走廊上小甄妹妹就想要加我的微信,不过被我拒绝了,我跟她说等回雅间了大家一块儿更好。但我没想到,小甄妹妹竟然这么着急,非要追着我……” 我我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着急了?! 不不,我是着急没错,但我着急的也不是加你微信这事儿啊! 我什么时候追着你想要加你微信了!!! 尼玛还一口一个小甄妹妹,谁跟你那么熟了?! 我同意你这样叫我了吗?而且地上的脸君它知道它的主人你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吗—— 可事实上,我没想到,程意诺这厮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突破我对他无耻认知的下限,说真的,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我的哪个恨我恨到要将我挫骨扬灰的对家特意花了大价钱请来搞我的。(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直觉的确没错,这厮果然背后有人!!) 因为接下来,程意诺又继续发声了。 “一点小事,爸,甄阿姨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去吧。小甄妹妹你也别着急,为了表达我拒绝了你的歉意,一会儿我一定会主动来扫你的微信……” 呵呵…… 我真是谢谢你大爷的啊。 士可杀不可辱。羞愤至极之下,一进雅间后,我便断然开口。 “妈,你们……” 然而,“别听他胡说八道”以及打算主动坦白的后文却被一只带着微信“扫一扫”界面的蓝黑手机突兀地梗在了心口。 俯一抬头对上那双泛着狡黠笑意的桃花眼,我便忍不住一阵牙齿上下打架,恨得牙痒痒。 我算是弄明白了—— 人类的风评就是被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给搞坏的! 随即,我不再看他,转头便朝我的组织中心拼命呼唤。 “妈——甄女士——” 俗话说得好,主动坦白,从宽处理。如今,我就算是自爆弄得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在今天,在这里向我妈和程叔叔揭穿这只披着羊皮的狼的真面目—— “加我的微信,我保证不会告诉他们任何事情。相反,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耳边倏然响起的磁性男声让我猛地一顿。 随后我才反应过来距离我上一次说话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抬眼一看,只见圆桌边的两位大佬都礼貌地保持着微笑翘首以待我久久未能出口的下文。 于是,我脱口而出。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还想加程叔叔的微信……” 与此同时,我却在心里默默流泪,哭得不能自已。 玛德,节操君你死得好惨啊…… 说完了我才来说句老实话,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说的这句话蛮尬的,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更加坐实了我刚才在雅间外“被逼”给程叔叔留下的“花痴”的不良印象。 不过,那又怎样? 网上有一句热评说得好——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一定是别人。 果然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很快,我便调整好了心态,随后睁着无辜的大眼默默等待对面的程叔叔拿出他的手机。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 下一刻,程叔叔扑哧轻笑出声,冷峻的面容刹那间仿若雪山之巅融化,清风过境,春暖花开,轻易地将一切尴尬化为无形。 “百闻不如一见,虽然我早就听珍珍讲过她有一个机灵可爱的宝贝女儿,但今日见了才知道,小甄你比我曾经想象中的还要活泼可爱……我想,如果我和你妈妈能有一个女儿,说不定也会和你一样聪明伶俐……” 他一边笑着说,一边动作自然地从我妈手里取过手机,随后再把手机递给了我。 见到这一幕的我瞳孔微张,忍不住惊讶了一瞬。 但下一瞬,我便微微敛眸,眼底再次恢复了先前的一片波澜不惊。 感谢您帮忙转移话题,也感谢您的花样式夸奖,但是您是不是想多了一点? 您们都还没结婚呢,您就想着要跟我妈生叁胎了—— 叁胎的政策才刚出不久呢! 而且结了婚也能离婚不是?毕竟我老爸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漫漫追妻的精彩剧情就该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程叔叔您可要当心…… 诶,等等,我的脑瓜子刚刚提到谁了? 好像是—— 老爸?! 靠靠靠—— 我居然把我老爸给忘了! -- 父母离婚记(十一) 甫一推门离开雅间,我便直奔电梯。 穿着平底鞋快步走在长且宽阔的地毯上,某一瞬间,我竟莫名有种自己正在维密T台上走秀的微妙感觉。 举步生风,霸气侧漏。 ——我可真是风一样的女子呢。 我对正驻足看着我的保洁阿姨微微一笑。 待快步经过她后,却又忍不住猛地龇嘴吐舌。 玛德…… 真是大写的尴尬。 还好我刚刚险些控制住了自己,没把脑子里响起的BGM唱出声来。 ——不然就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呀,电梯就停在五楼。 走进电梯,我一边伸手按楼层键,一边不禁再次在心里感叹—— 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 不然,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顺利呢? 啊,对了,我还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 等会儿到了楼下,我就先跟老爸好好“通一下气儿”,然后再让他心平气和地和老妈开诚布公谈一谈,实在不行,干脆就破罐破摔,撒撒娇求求情…… 总之,务必要在今晚把老爸这事给成功解决掉。 至于程叔叔…… 也就只能委屈他稍稍忍耐一下了。 但我想,他看起来这么宽和大气,应当是……不会介意的吧。 “而且凡事不都是要讲究先来后到的嘛。” 我喃喃出声。 没错! 就是这个道理。 于是,就这样,在经过了一番简短且迅速的心理斗争后,我成功说服了原本还存着些许心理负担的自己。 “什么先来后到?” 蓦然闻言,我的手指微颤。 然而,低沉悦耳的熟悉男声刚落,一只手便随之横越着穿行过来,兀然出现在电梯门之间。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这只在最后一刻成功地阻拦了电梯门关上的手。 玛德。 这人怎么走得这么快? ——是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来了吗? 而且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就跟游戏里的邪恶幽灵似的。 我蹙眉看了他一眼,左手却下意识地移到了开电梯的按键上。 “很简单,意思就是——是我先进电梯的,而我赶时间,所以得麻烦大少爷您坐下一班了。” 我一边答,一边按住开电梯键,微微侧身快速上前一步,成功地阻挡住了他继续往里走的步伐。 而此时此刻,我的脸上也随之露出饱含“歉意”的微笑。 同时稍稍抬起我的右手,示意他—— 如果你懂事的话,就乖乖听话退出去,让我这两扇被你打扰到了的电梯门赶紧合上。 然而,这位程大少爷显然贯来都是我行我素。 一点都不懂事。 就像座又臭又硬的石雕,根本不为所动。 我扯着僵硬的笑抬头,“你是……”打算今天跟我杠上了是吗? 然而,没等我把后面的话问出口,便听见程意诺低声道,“甄阿姨和我爸在后面。” 靠靠靠—— 马勒戈壁个麻辣鸡! 你怎么不早说!!! 顿时,我面色一收,赶紧招手“请”他进来。 同时还佯装关心地低声催促道,“意诺哥哥,快进来呀。” 话说,这“呀”字可真是可怕,宛若波浪一般的袅袅余音险些把我自己都给惊了一跳。 然而没曾想,我面前的程大少爷倒是适应力良好。 微微一怔后,便轻笑道,“谢谢小甄妹妹。” 随后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走进了电梯。 独留我一人面朝空无一人的寂静走廊,脑子里霎时间蹦出无数个问号。 很快,电梯门缓缓自动关上,而我内心的无边怒气也开始缓缓蕴积。 我真傻,真的。 ——搞半天原来我才是那只辣鸡! 猛地转身,我咬牙切齿开口,“程意诺,我妈和你爸他们——在、哪、儿呢?” “没来吗?噢,我想他们应该是去坐外面的另一部电梯了。” 外面的另一部电梯? 这里一共一排叁部电梯,整个南桉雅居的所有电梯都在这里……尼玛哪来的的另外一部外面的电梯?! 我怎么没看到?! ——是从墙里穿出去的空降电梯吗?! 程意诺,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如果牙齿之间的摩擦能够产生火花的话,我想,我现在大概已经生产出了十万伏特的电流。 而我整个人,也因此不可避免地,被正在熊熊滋生的火花给烧成了一个火星人。 以至于到了现在,被迫成为火星人的我一心就只想—— 建造飞船,离开地球,实现早日移民的美好愿望。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尽早离地球上这些家产千万,但脑子却显然不同步的傻逼远一点。 最好能有十万光年的距离。 因为我怕近距离接触待久了,终究有一天我也会沦落到,被他们同化成一样的傻逼。 ——没看见我刚刚才被骗得被迫上演了一出“小丑竟是我自己”吗?! 呵。 再信程意诺,不,如果我再跟这狗逼玩意儿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我秦甄—— 就是傻逼! “叮——一层到了,first floor,南桉雅居敬请您再次光临。” 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 我第一时间大踏步冲了出去。 我相信,只要我走得够快,管他是人是动物都追不上我。 因为我是闪电女侠,是正义的化身—— “小甄妹妹……” Shit,你的话弄疼我的耳朵了—— 谁特么是你的小甄妹妹,程大少爷您滚吧你—— “小甄妹妹……秦甄,你……” 抱歉,秦甄正在执勤,很忙,忙着去拯救世界,忙着维护和平。 “……可以看看你前面左侧。” 仿若近在耳边的话让我蓦然吓了一大跳。 我下意识地往身旁一看。 哇靠—— 你大爷的! 上帝你公平吗? 同样都是身怀长腿基因的得利者,为毛这人走一步能迈开这么大距离?! 这还是人类应有的步伐长度吗!! 基因变异了吧! 我敢说,这人要是去报名参加竞走比赛,开个最高时速一路全速前进,最后一定能稳拿冠军—— 我生气地猛地转回头来,在心里对着余光中程意诺宛若闲庭若步一样,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侧的身影一阵龇牙咧嘴,而正稳稳注视着前方的面容上却陡然恢复为了一贯的冷静和漫不经心。 So what?(那又怎样?) I don't care。(我不在乎。) 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会保持none of my business(关我屁事)一样的沉默。 永远的沉默。 “I'm sorry……抱歉,是我太迟钝了没反应过来,我才意识到我惹你生气了。我为我之前在电梯门口捉弄你的行为道歉,对不起……” 噢,抱歉,是我太迟钝了,我才意识到我惹你生气了…… 靠—— 恶心! 在一阵故意矫揉造作之下的模仿后,我成功在心里把我自己也给恶寒激灵到了,便又恢复为了先前的无情无欲。 ——生气那玩意儿是什么? 能吃吗? 呵,我才不会做这种利人损己的傻事,而且,我更犯不着为你这种傻逼生气! 故意引诱我上床,还留着偷拍我的证据(至于我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源于这是一个简单的排除法——程意诺刚才能这么气定神闲地坑我,还一副一点都不受我威胁的样子,就说明被他偷拍的人根本不是我邻桌的那个小萝莉。而当时水晶吧台上就只坐了我和她。所以,最终的答案很简单,也很明确——尼玛当时的他就是在拍现在能够用来威胁我的证据!玛德!真是卑鄙、下流、无耻——),吃饭的时候我说句话,他就打岔,故意怼我,以及各种针对和捉弄我…… 然而,他现在又换了另一种新的战术,开始不要脸地装无辜博同情了—— “可我刚刚在电梯里说的话没有骗你……秦甄,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停下来转头看一眼你的左边。” 停你个大头鬼啊—— “程意诺你这个傻逼能不能……”别再哔哔了! 我赶着去找我老爸,我现在很忙的好吗! 哪里挤得出时间来验证你他妈刚刚拿来糊弄我说的鬼话—— 然而,话音脱口而出的同时,我却又不经意地放慢了脚步,下意识地顺着他方才话的指向往左边看去。 只见,一个被装饰得亮通通,宛若大红灯笼模样的圆方形舱缓缓降落到了从墙里一侧穿凿出去的屋外地面上。 而此时此刻,正从那个闪闪发光的大红灯笼里,背朝着我走出的两人——赫然就是我妈和程叔叔的身影。 霎时间,我石化了。 ……玛德。 ——这是哪位高人废寝忘食呕心泣血才能设计出的巅峰造型?! 简直要亮瞎我的狗眼,混淆我的神志—— 让人仿若不受控制地要坚决为此拜倒。 尤其是它四周全然仿照大红灯笼周围一圈剪影而设计出的各类黑色的古画人影,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绝人音。 倏然,耳边传来的一声扑哧轻笑惊醒了此时已然深陷此等“传奇巅峰之大作”中不可自拔的我。 我木然转过头去,正是程意诺这狗东西环抱着双臂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哈哈……你刚才的表情真可爱……秦甄,为什么不管我到哪里,你都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呵呵。 我僵硬地用嘴角扯出一丝笑。 惊喜。 我看这对我来说,才是惊喜。 ——谁他妈知道你说的另一部外面的电梯会是长在外面的观光电梯?! 而且还是一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何方高才新修的奇葩观光电梯。 前几次开车路过的时候我也没怎么抬头仔细看过,只以为是南桉雅居新添加的大型中国风装饰…… 所以搞半天,你直接说“观光电梯”不就好了! 亏得我还一个人在那里瞎猜,以为是从墙里穿出去……等会儿,观光电梯……好像就是得凿穿墙才能修在外面的电梯…… Oh,shit—— 玛德,我就是个傻逼! 蠢到家的大傻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