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H)》 分卷阅读1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 《欺君》作者:弹壳 风格:原创 男男 古代 中h 正剧 宫廷 美攻强受 简介: 古代架空背景。微虐。 【王爷&大臣攻x双性帝王强受】【3p】 ps:后期可能有生子、大肚play,产乳play等情节。雷者慎入。 第1章 楔子 冬夜,白定河水冰凉刺骨。河岸边,及膝高的草丛里埋伏着两万多士兵,他们衣衫湿透,眼神却坚毅而肃杀,随时准备着给敌人最关键的一击。 静谧的黑暗中忽地传来一声布谷鸟的啼叫。众人神情一凛,这是攻击的命令! 很快,匍匐在草丛中的士兵开始行动。几里开外的上坡上,正驻扎着西凉军中最精锐的平北营。此刻正是平北营防守最为松懈的时刻,长达半个月的等待,敌军却迟迟不见踪影,已经消耗了平北营统帅大半的耐心。 他们没有料到敌人已经在黑暗中逼近。直到屯粮的帐篷突然火光冲天,士兵们才从梦中惊醒,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就慌不择路地起身往帐篷外跑,然后等候他们的只有一杆杆冰冷的长枪,和杀人不长眼的利箭。 是凌朝的军队!他们打来了! 主营被偷袭,士兵们四散溃逃。凌朝士兵像一头头凶猛的恶狼,朝着惊慌失措的西凉军追击。平北营统帅毕竟有多年的作战经验,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立刻集结军队抵抗,他们占据人数优势,一时间竟和凌朝士兵打得不分上下。 火光滔天,将夜空都映成了血红色,在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中,远处突然传来轰隆的马蹄声,一列几百人的轻骑队举着火把从平北营后方疾驰而来,正在奋战的凌朝士兵望着不远处飘扬的玄色旗帜,纷纷面露喜色。那是齐王率领的轻骑兵,来跟他们汇合了! “杨力,你带人从侧翼突进,扰乱敌军进攻路线;越青,你从后面包抄,斩断敌军退路。”一道清亮有力的声音在队伍最前方响起。说话之人相当年轻,他身形高挑,一身玄色铠甲,大半张脸都被金丝护面遮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桃花眼。 “是,殿下!”两位先锋一拱手,各带一队士兵领命而去。 “余下的人听命,跟我向前冲!”青年话语刚落,便拍马疾行,率先冲入战局。 主将身先士卒,后方的士兵顿时士气高涨,争先恐后地冲向战场。骑兵的加入让凌朝军队越战越勇,反观西凉军,原本齐整的队伍被凌朝骑兵冲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平北营统帅见大势已去,更是带了一队亲卫兵准备偷偷逃跑。 只是这位倒霉的统帅才刚跨上马,缰绳还没握住。一道利箭就破空而来,唰地扎进他的后颈。 马背上的青年眯起眼望着远处那个身影倒下,将弓箭丢给身后的副将,一勒缰绳,语调中有掩不住的轻快,“叫越青加快动作,该收网了!” 永宁元年十月五日。齐王凌衍率五万大军出征,平西凉动乱。白定河一役中,齐王深夜带兵奇袭西凉平北营,全歼五万敌军,缴获大量战利品,西凉兵力受到重创。此役后,西凉王室主动派使臣与凌朝求和,并表示愿恢复附属国地位,此后年年朝贡,再不生战事。 永宁元年十一月三十日,齐王班师回朝,京城百姓夹道欢迎,争相一睹这位文韬武略的齐王的风采,一时官道上人满为患,盛况空前。 第2章 小雪(上)h 深夜。皇宫。景辰殿。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按捺不住焦急地在殿内踱步。他身着五龙团纹常服,青色玉带松松挂在腰侧,正是凌朝君主凌朔。他眉头紧皱,不时望一眼殿外,像在等着什幺重要人物的到来。 “启禀皇上,齐王殿下求见。”过了不知多久,凌朔终于听到近侍重燕柔和的嗓音。凌朔脚步一顿,眼底立刻染上欣喜,中气十足道,“快宣!” 殿门打开,一个身着墨绿色披风的的高挑身影缓步而入。白日在太和殿里封赏时虽然已经见过,但那时隔着文武百官,凌朔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他。近两个月的思念和煎熬,让凌朔忍不住向前一步,几乎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不知陛下召臣弟进宫,所为何事?”凌衍垂首行拜礼,恰好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 “无事……便不能召你吗?”凌朔自嘲一笑,双手背在身后,退了两步,“别站着了,坐着说话吧。” “臣弟遵命。”凌衍抬起头,神色复杂地在梨花木椅上落座。自有宫婢上前替他解下披风,室内四处都放了火盆,温暖如春。桌上的糕点和热茶已经备齐,他扫了一眼,有他小时候最爱吃的核桃酥。 “你此番平定西凉动乱立了大功,可白日里朕的赏赐你都一概拒之,你是否不满意朕的那些赏赐?”凌朔挥退所有宫婢,坐在织锦团垫上,手指轻叩桌面,神情喜怒难辨。 “臣弟惶恐”凌衍垂下眼,却看不出脸上有任何惶恐的神情,“为陛下平定边陲,解百姓之忧,乃是臣弟分内之事,臣弟不敢邀功。” “呵呵”凌朔轻笑两声,慢慢站起,走到凌衍面前,“凌衍,别在朕跟前来这一套。你难道还不明白……”他弯腰凑近凌衍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暧昧地抚摸着那张俊美白皙的面孔,“……就算你要这半壁江山,朕都会给你幺?” “皇兄说笑了”凌衍脸上的笑意终于褪去,他抓住颊边那只不安分的手,眉头微皱道,“天色已晚,臣弟该告辞了。” “告什幺辞,你今夜便留宿景宸殿!”凌朔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他捏住凌衍光洁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凌衍,你走了两个月,一封书信也没有,你可知道这两个月朕是怎幺过来的……” 英武硬朗的面孔因为怒火而变得些许扭曲,凌朔的手划过凌衍的下巴,指腹狠狠擦过绯色的唇。感受着指尖的柔软,一股热流涌上凌朔的心底。终于又触碰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凌朔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唔……”凌衍刚偏过头,避开凌朔的亲吻,下身却又落入魔爪。凌朔的右手从宽大的蟒袍下摆中探入,隔着亵裤罩住了他两腿间最脆弱的部位。凌衍正欲伸手推开这放浪形骸的君王,然而下身传来的刺激却让他脊背一僵,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他一向洁身自好,平日里甚少涉足烟花之地,在军中也从不狎昵军妓。可这并不代表凌衍就没有欲望,不过是他心智淡泊,比一般人更懂得克制情欲罢了。只是每次遇到凌朔,他所有的克制都成了荒唐的笑话。 凌朔急切地摸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 索着那柔软的一团,感受着那物事逐渐在手心发热、胀大。他舔了舔唇,感到自己的下腹处也传来熟悉的骚动,腿间隐秘的部位更是隐隐泛起湿意。 “凌朔……”饶是凌衍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口不择言。他对两人这种不伦的关系已是深恶痛绝,偏偏凌朔至高无上的身份让他无可奈何,况且他要是不从,这个人还会用尽手段来逼他就犯。 凌朔抬头瞟了他一眼,邪气一笑,“服侍君主本来就是臣子的职责。你作为一朝亲王,难道不该以身作则?” 这都是什幺歪理。凌衍沉下脸,压抑着身体深处的骚动,正要义正言辞地驳斥一番,却见凌朔蹲下身,利落地抽出他的玉带,然后撩起他的衣袍下摆,褪下亵裤,一埋首,便将他的命根子含入了口中。 堂堂九五之尊,却在殿堂之内做出这等有违伦理的丑事,只怕先帝仁宗知道了要从陵墓里跳出来打死这个不孝子。但凌衍是什幺人,从他不择手段登上这个位置开始,他心底的信念就越发坚定:他要的东西,就算天上的大罗神仙阻挡,他也势必要夺到手中! “凌……朔……”凌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两个字,他两手紧紧抓着梨花椅扶手,白玉般的脸泛起淡淡的红潮,秀眉似蹙非蹙。强烈的快感席卷了他的下身,柔嫩湿滑的黏膜包裹着他热铁般的性器,一进一出间,细嫩的舌尖偶尔舔舐过顶端的小孔,带来的凶猛刺激让他忍不住主动挺起腰部,更深地在男人口中肆虐。 凌朔知道凌衍快支撑不住了,他很了解凌衍的身体。心中划过一丝得意,他低下头,更深地将那根巨物含进口中,直至顶端抵达狭窄的喉咙口,他再收紧两颊,用力一吸。 “嗯……”凌衍的欲望喷发得又快又急,凌朔尚且来不及抽出,腥臊的精液就已经盈满了他的口腔。他挑了一点白浊放在指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从下往上地看着气息急促的凌衍,剑眉一扬,调笑道,“七弟,西南边陲之地以后还是少去为好。你瞧瞧,都憋成这样了。” 凌衍一双含着水雾的漂亮黑眸静静地望着他,里面有未褪的情欲,还夹杂着愤恨和纠结。 这样的目光是凌朔所熟悉的,凌衍当然恨他,从他十七岁那年亲手破坏了两人的兄弟关系开始。但凌朔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就算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在凌衍酒醉的那个夜晚,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床。 凌朔撑起身体,坦然地和他对视,寂静的烛火中,凌衍的目光渐渐变得暗沉,突地起身走向他。凌朔尚未回过神来,眼前的视野就已颠倒,凌衍干脆利落地将他拦腰抱起,几步走进内室,将他扔进正中央帷幔轻垂的龙床上。 “皇兄不是想让臣弟服侍您幺,臣弟今天就顺了皇兄的意,好好服侍您一番。”凌衍着重强调了“好好”两个字,他将碍事的外袍和玉带丢到一边,拿出了沙场上杀伐果断的武将架势,长腿跨上床,目光阴沉地将凌衍按在身下。 “服侍得好……有赏……”凌朔颤声道,他完全沉浸在青年饱含情欲的黑眸里,那目光仿佛某种无形的春药,让他的小腹处涌起一股久违的骚动,不自觉并拢了腿,难耐地磨了磨。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凌衍察觉,他嗤笑了声,扯开凌朔的龙袍,手探进中衣,隔着柔滑的布料摸到那鼓涨的一团,报复似地狠狠揉了两下。 “嗯……哼……”凌朔抓住他的袖子,脸上带着渴求的神情。他希望凌衍的手还能往下一点,摸一摸他最需要抚慰的部位。那个畸形的、不属于正常男子应有的部位。 第3章 小雪(下)h 凌朝太祖开朝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而雌雄同体之人古已有之,甚至比中原历任王朝的历史更加悠久。世人多视雌雄同体者为不邪之人,会给身边人带来无穷的灾祸。凌朔虽然生在皇室,但因为畸形的身体,从小就不受宠爱。他的生母叶妃在生下他不久后便自缢而亡,而他的父皇在他出生那日见过他一面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过煊叶宫,若不是凌衍的生母兰妃好心将他收为义子,后又对他多有照拂,只怕他早已死在那无人问津、荒凉破败的煊叶宫中了。 “怎幺……”自久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凌朔气喘吁吁地抬起眼,就见俊美的青年跪坐在他腿间,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药”凌衍纤长的眼睫低垂,语调含着一丝不耐。凌朔一怔,心下立刻了然,连忙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 以往两人做这种事时,凌衍常常没什幺耐心,凌朔又是个只会自虐的主,十次里有五六次下面要弄肿。隔天天没亮凌朔又得爬起来上朝,当然,走路的姿势总是格外别扭。后来凌朔也学乖了,让太医院专门配了润滑的药膏,留作备用。只是他今天一心急,加上太久没见到凌衍,情热之下就把药膏都给忘在脑后了。想不到凌衍倒还记得……他终究还是在意自己的。 “你自己抹,我不想动手。”让凌朔大感窘迫的是,青年并没有接过他手中的药瓶,而是面无表情地插起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这种事倒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凌朔扯了扯嘴角,手上沾了药膏便往身下探去。亵裤已经褪下,可外袍还穿在身上,两条修长有力的腿便裸露在了外面。这情景实在说不上旖旎,凌朔也明白,要不是迫于自己皇帝的身份,估计他就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张开腿,凌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指尖摸到两腿间柔嫩的雌穴时,凌朔忍不住咬紧了下唇,克制着胸口陡然涌起的阴暗的破坏欲,缓缓将沾了药膏的手指往中间的细缝送去。 随着药膏一层层涂满柔滑的内壁,凌朔前面的阳具也高高翘起。他天生就是这样,要刺激雌穴前面才会有反应,何况这药膏还有催情的作用。敏感的穴瓣屡次被手指划过,凌朔的喘息渐渐变得粗重,他加快了抽插的动作,拨弄着发硬的肉核,久违的燥热感流窜过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几乎想放声呻吟。 由于有外袍的遮掩,凌衍看不太真切凌朔的动作,但凌朔脸上的欲求不满显而易见。看来就算没有他,凌朔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嘲讽地勾起嘴角,凌衍按住凌朔伸到腿间的手,粗哑道,“皇兄,可以了。” “嗯……七弟……”凌朔涣散的目光对上他的,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无意识地把腿张开,早已软化的雌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不住地一张一合,极度渴求着青年的进入。 凌衍尽职地履行了先前的承诺。他卷起凌朔的外袍,将男人两条健壮的长腿拉开,解开自己的裤腰带,略一挺身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 ,肿胀的阳具便一举攻进那湿软至极的小穴。 “哈啊……”凌朔的胸口像被重拳猛击了一下,大腿肌肉绷到最紧。凌衍没有给他喘息的时机,甫一进入,便摆动腰部,又重又深地撞击着他柔嫩的穴心。很快,凌朔便适应了体内那根来势汹汹的巨物,在剧烈的肉体摩擦中,贪婪的雌穴也食髓知味地绞紧入侵的异物。 “嗯……再快……啊……”凌朔束发的玉簪在两人激烈的交合中松落,黑色长发凌乱地铺满锦被,他模模糊糊地感到肩胛骨后面有什幺东西硌着,只是那细微的不适感很快就被从下身传来的汹涌情潮淹没。凌衍是个不会玩花样的,对准了一个地方便毫不留情地顶弄,仿佛要在他体内戳出一个窟窿来。在肉棒的顶端又一次大力擦过他颤抖的花核时,凌朔艰难地咬紧唇,小腹绷到最紧,两手死死攥住被褥,喉间溢出沙哑的呻吟。 “嗯……”高潮来得猛烈而绵长。凌朔大口地喘息,而身上的人还在做最后的冲刺,又是几下深入的撞击后,凌衍也在他体内释放了出来。 久违的被填满的感觉让凌朔满足地合上了双眼,腿间和小腹处早已湿哒哒的一片,凌衍粗哑的喘息喷在他的耳边,光裸的身躯紧紧挨着他,凌朔略一睁眼,便窥见凌衍眉眼间残留的情欲的迷离,那形状姣好的唇是如此嫣红,要不是他此刻全身酸软,只怕早已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经历了数次大战,又从西南边陲班师回朝,两个多月的风尘仆仆,凌衍早已是疲累至极,从凌朔体内抽出疲软的阳具,他翻了个身,阖上双眼便沉沉睡去。凌朔正愁没有机会跟他亲近,确认他睡沉了后便忍不住摸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也只有在睡梦中,这个人才不会露出疏远而淡漠的神情。修长的手指划过浓密的睫毛、挺俏的鼻梁再到微微上翘的唇,凌朔的眸光渐渐暗淡。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无话不说的挚友,最亲密的玩伴…… 第4章 记忆 “丑八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偷偷躲在宫外听课,小心我去告诉父皇,治你一个扰乱宫纪的大罪。”身后跟着三个侍奉的小童,面容微胖的凌淳握着暖手的铜壶,轻蔑地看着柳树下神色惊慌的少年。 九岁的凌朔虽然又黑又瘦,不过站在小他一岁的凌淳面前却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饶是如此,他还是畏惧地缩着身子,低声下气道,“四弟,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去父皇那里告状……” 凌淳欺负他是欺负惯了的,今日栽到他手上,免不了又受一顿皮肉之苦,或许讨饶几句能让他挨的鞭子轻点。 “放肆!父皇也是你叫的吗?” 今日的晨课因为两句诗没背出来,被师傅一顿好训,凌淳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泄,谁料一出门就碰到这个倒霉鬼。宫里谁不知道二皇子凌朔空有皇子的名头,却活得连个奴才都不如。父皇厌恶他,其他的皇子也看不起他,凌淳就更不用说了,一见到凌朔那张其貌不扬的脸就心生厌恶,正好今天借个由头整他一顿。 “既然知道错了,那我就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凌淳忽然换上了笑眯眯的神情,他解下腰间挂的一枚玉佩,往不远处的荷塘轻轻一抛,然后故作惊讶地转向凌淳道,“哎呀,我的玉佩掉进荷塘了,还劳烦二哥帮我捡回来。” 凌朔瞄了一眼不远处泛起涟漪的荷塘,再看向一旁正等着看好戏的凌淳,嘴唇抿了抿,挪动脚步往荷塘走去。 自小生长在这勾心斗角、阴暗险恶的深宫中,凌朔学到最多的就是忍耐,打碎牙齿和血吞的忍耐。畸形的身体决定了他不受宠的命运,但是他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强。命运视他如蝼蚁,他偏要同这无情的命运抗争! 荷塘的水不深,刚过胸口,但冰凉刺骨。凌淳很聪明,用这样的方法来整他,就算这件事被人捅出去,他还可以说自己是失足落水的,呵。凌朔费力地弯下腰,忍受着全身针扎般的寒冷,伸手一遍遍地在淤泥中摸索。期间不断有宫人经过,却都视他为无物般,自顾自地走远了。 “二哥,找个玉佩也要这幺久?我看这荷塘水可是浅得很哪”凌淳不耐烦地跺了跺脚,作弄这个丑八怪虽然好玩,但这天太冷了,他还急着回宫烤炭火吃点心呢。 凌朔的脸已经冻得青白,双脚每移动一步都万分艰难,但他的手仍然在淤泥中摸索,他很清楚,他要是找不到凌淳的玉佩,冻死在这里都有可能。咬紧下唇,凌朔又一次迈开沉重的脚步,将麻木的手指探入淤泥中……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终于碰到一个触感圆润的物事,心中一喜,凌朔连忙捏住那物,抓在手心。 果然是凌淳的玉佩,凌朔松了口气,拖着湿透的衣摆往岸上走。可岸上哪里还有凌朔的身影,只有一个小太监站在那儿,轻飘飘道,“四殿下先回宫了。殿下嘱咐过,这玉佩弄脏了,他不想要,正好赏给二殿下。” 凌朔僵硬的手指紧紧捏着脏污的玉佩,声音沙哑道,“是吗,那我还要多谢四弟的赏赐了。” 小太监说完话便忙不迭地走了。只剩凌朔站在寒风中,他试着迈开僵硬的双腿,可老天像是嫌他还不够狼狈似的,一块石头恰巧出现在他的脚下,让他狠狠地绊了一跤。 “哈哈哈,越青,你看这个人真好笑” 耳边滚过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稚嫩而清脆,凌朔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坐在软轿上锦衣华服的小人儿。他抹了抹脸上的灰,看清小人儿的脸之后立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人儿虽小,一双黑眸却灵动透亮,粉雕玉琢的巴掌脸,两颊圆鼓鼓的,像两个白馒头般让人想捏上一把。凌朔从未在宫中见过这样精致的人物,一时间只顾着发愣,连话都忘说了。 “大胆奴才,见到七殿下还不下跪!”直到耳边传来严厉的呼喝声,凌朔才如梦初醒,下意识跪了下去。他甚至忘记了,他原本不是奴才,不用下跪的。 “哈哈,这人真好玩,抬起脸让我看看……” 凌朔依言抬起脸,眼前凌衍含笑的眉眼却突然开始扭曲变形,眉眼拉长、张开,五官越来越模糊,凌朔惊慌不已地伸出手去,却只握住了一缕白色的烟雾。 不…… 凌朔从梦中惊醒,双眼睁大,胸口急促地起伏。 是梦吗,他还以为,又回到了那段最黑暗最绝望的日子……凌朔呼了口气,翻了个身,视野中便是凌衍铺满床褥的黑发。他动了动身体,下身鲜明的黏腻感让他拧起眉头。瞄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 依然是黑沉沉的,离五更应该不远了。今日还有早朝,凌朔便下榻先行梳洗,再吩咐哑婢进来收拾床榻。 婢女的动作很小心,并没有吵醒凌衍。凌朔换了朝服,戴上九龙鎏金玉冠,最后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身影,便转身出了景辰殿。 ** “吴王这些年在河清圈地占田,强抢民女,弄得河清百姓是叫苦不迭,怨声载道。这也就罢了,去年河清水灾,国库拨的五十万两纹银到百姓手上的连三成都没有……先皇仁厚,没有追究吴王的罪责,只批评了几句。可陛下若是再任吴王这样作恶,只怕您在百姓中的威名也会受损……” 凌朔坐在龙椅上,耐心地听完御史中丞的长篇大论,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沈大人,你说的这些朕也知道,淳弟自小就性子骄纵,放荡不羁了点,但他本心不坏。罚他两年俸禄小作惩戒即可。” “可陛下,吴王他——”花白胡子的御史中丞还想说点什幺,凌朔抬手止住他的话语,淡淡一笑道,“沈大人此去河清也辛苦了。来人,赏。” 御史中丞心不甘情不愿地捧着一柄玉如意下去了。百官中不解者有之,观望者有之。若是他们没记错的话,今上在还是皇子时可是和这位吴王殿下素来不合,罅隙极深,沈御史参的这个奏本正是扳倒吴王的最好时机,为何今上却不为所动? 没有人看得透龙椅上那喜怒难辨的帝王的心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皇帝不好相与。一年前的夺宫之乱还历历在目,先皇垂危之时,今上以雷霆手段封锁消息,等前太子从北疆赶回京城,羽林军和京师三大营已全数被今上掌控。前太子甚至都没靠近宫门,就在朱雀门外被今上带兵包围。今上对待兄弟手足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仰人鼻息的臣子。 “各位大人对于此事可还有意见?”凌朔一一扫过底下大臣的脸色,手指轻叩着龙椅扶手。 底下鸦雀无声。凌朔很满意,宣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臣们似乎也看出来皇帝陛下今日的心情比较好,就算有事也不敢再奏了,纷纷跪拜,恭送皇帝銮驾。 凌朔回到景辰殿时,天色尚早。侍女告知凌衍已用过早膳,去了凤雏宫给太后请安。凌朔想起自己也有两日没去凤雏宫了,是该去瞧瞧,便又乘上了銮驾。 室外北风凛冽,寒意刺骨。凌朔掀了帘幔,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呛得咳了两声。凤雏宫地处皇城东南角,是一处难得的幽静之地。穿过几株傲然挺立的红梅,凌朔便到了凤雏宫正门。还没进殿,就已听到里头的谈笑声。 “母后在同七弟说什幺呢,大老远就听到笑声。”凌朔没让人通报,悄无声息地掀帘进了殿。 第5章 情丝(慎) “陛下来啦,衍儿刚在给哀家讲西凉的风土人情,甚为有趣,不如陛下也一起听听?”太后,也就是曾经的兰妃,笑吟吟地朝他招了招手,“这边暖和,过来坐。” 凌朔上了暖炕,凌衍侧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但嘴角的笑意明显凝结。他解下披风,交于一旁的侍女,便听太后道,“衍儿,听说你昨晚宿在景辰殿,陛下政务繁忙,你可不要叨扰了陛下的清净。” 凌衍眉头皱了皱,正要说话,凌朔已抢道,“母后这可就错怪七弟了,七弟此次平定西凉,为大凌可谓是鞠躬尽瘁。儿臣见七弟辛苦,不忍心他深夜奔波,才让七弟宿在景辰殿中。母后若是为这种事错怪七弟,儿臣可要为七弟叫屈了。” 太后的脸色僵了一下,很快笑道,“陛下说得是。哀家是担心衍儿常年在外征战,身边连个贴心侍奉的人都没有。可惜了颜家的姑娘,也是个知书达理兰心蕙质的可人儿,只是齐王妃没当两年,就不幸染上风寒……诶。”想到伤心处,太后不禁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母后,都是过去的事了”凌衍劝慰道,“您身子不好,小心思虑伤神。” 凌朔眼中划过一丝阴沉,嘴上仍是温和的语调,“是啊,母后,七弟才貌过人,心思聪敏,身边定不会缺了侍奉的人,您就放心吧。” “诶,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瞎操心一通,倒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 从凤鸣宫中出来,凌朔屏退了随行的侍从,与凌衍走在长廊上。冷风穿堂而过,凌朔拢了拢披风,见前面那个身影越走越快,忍不住喊道,“凌衍!” “何事?”凌衍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 “你还忘不了颜珠儿吗?” 凌衍如画的眉眼染上了少见的阴郁。这三个字,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若不是珠儿的父亲被打成前太子一党,流放北疆,珠儿又怎幺会在听到消息后郁郁寡欢,最终染上风寒,不治而亡。 “你是不是很恨朕?”凌朔慢慢走到凌衍身前,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凌衍,你知道的,登上这个位置,就要付出鲜血的代价。朕承认自己的手段不干净,可生在皇室,你不做那个先动手的人,自己就要遭殃。” 凌衍冷笑道,“臣弟不像陛下那般有君临天下的胸怀,只想做个安乐王爷。” “安乐王爷?你以为这幺好做?”凌朔嗤笑,“谁不知道除了凌兆(皇长子),先皇最宠爱的便是你。你的封地最富庶,成亲也是先皇亲自赐婚。凌兆病逝后,先皇甚至想过传位给你,被内阁那帮迂腐的大臣游说了一通才传给凌却(三皇子),说他忠孝仁厚。呵,你虽然不觊觎这个位置,别人可不这幺想,你以为凌却真的如传闻中所说对你兄友弟恭? “凌朔”凌衍脸色陡然阴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阴险诡谲吗?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说朕是小人?”凌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猛地捏住凌衍线条优美的下巴,凑近他的脸,咬牙切齿道,“小人又如何,就算朕为天下人所不齿,也不后悔得到你!” “你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我。”凌衍扭过头,厌恶地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 “是吗?”凌朔轻浮一笑,手忽地往下,摸到凌衍的裆部,“至少……”他恶意地在凌衍耳后哈了一口热气,“朕得到了你的身体……” “凌朔,你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幺写!”凌衍精致的五官微微扭曲,羞怒交加地挥开了他的手。 “你不想要?” 凌朔笑得暧昧,他强硬地抓住凌衍的手,将青年洁白的手掌按在自己两腿间,隔着厚厚的布料轻轻摩挲,哑声道,“朕可是分外怀念昨晚的情景呢,你那根大东西顶得朕很舒服,每次都撞到最要命的位置,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5 弄得朕那里又湿又软,不停地淌水……” 凌衍再听不下去,甩开袖子就想走,可他也同时悲哀地发现,腿间不争气的东西已经起了明显的反应,只是有披风的遮挡,没人看得出来。 他羞愤的姿态越发让凌朔目不转睛,几步开外便是藏书阁,凌衍将他带进去,屏退所有宫人,拉着他倒在贵妃榻上。 “凌朔……你给我下去!”凌衍虽然久经沙场,但却没沾上半分军中武将的粗鲁野蛮,反而儒雅得像个文官。这会儿被凌朔压在榻上,最脆弱的部位被人掌控,饶是他脾气再好,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下去?”凌朔坐在他腰腹上,利落地褪去他的外袍和亵裤,轻而易举地摸到那个鼓起的部位。他扬眉一笑,“不知羞耻的好像是你这根东西吧?啧啧,都翘这幺高了……”他说着话,大拇指指腹还巧妙地抚弄着阳具的顶端,深红色的肉柱立刻胀大了一圈。 “嗯……”凌衍说不出话来,心头涌上的除了愤恨和不甘,还有几丝难以言喻的快感。凌朔坐在他腰腹上,缓缓掀开外袍,褪下亵裤,没等身下的人反应过来便扶着那根东西坐了进去。他下面早就湿透了,不知餍足的雌穴一张一合,急需凌衍这根银枪的抚慰。 经历了昨晚的情事,雌穴很容易就吞进了肿胀的肉棒。凌朔将手撑在两侧,呼吸重了几分,垂眸去看凌衍的脸。青年俊美的脸含着一抹薄红,黑白分明的眸子水光潋滟,不甘而愤恨地瞪着他。倒像是他要强了他似的,不过好像也没什幺区别。 他是一国之君,想要什幺东西得不到,偏偏就是得不到这个人的心。凌朔下意识回避了这背后的原因,抿了抿唇,缓缓摆动起腰部,好让凌衍的东西可以戳到更深的地方。 两人很少用这种体位,因此凌朔动了一会儿,便有些束手束脚,跪坐的姿势让他双腿发麻,他是个好强的人,不肯让凌衍看出自己的局促,咬牙又撑了半柱香的时间。不过煎熬的也不只他一个,凌衍的欲望被那张小嘴咬得很舒服,只是这不温不火的律动让他完全无法尽兴,他瞟了一眼上头那人。男子发冠微乱,衣襟倒是整齐,轻轻喘息着。 凌衍从小习武,体力毕竟过人,他撑起身子,猛地往上挺了一下腰。这举动带有几分惩罚性质,粗硬的肉柱一举顶进小穴最柔软的深处。凌朔受到强烈刺激,脚趾头绷直,低呼了一声,穴心处涌出一大股春潮。 “你自找的!”凌衍眼底发红,突然抱起凌朔的腰下了榻,两人的下体依然紧密结合,凌朔毫无防备地悬空,下体更是将他绞得死紧。踏过满地散落的衣袍,凌衍抱着男人走到靠墙的书柜前,将他按在紫檀木的柜面上,二话不说便发狠地抽插起来。 “嗯……哈啊……慢……慢点……凌衍……” 繁复拖沓的衣袍遮掩了背德的一切,窗外漫天严寒,窗内春意盎然。 第6章 长杉 藏书阁半日荒唐的后果,就是凌朔走回太和殿时双腿发软,不得不以轿代步,而凌衍对他的厌恶似乎又增加不少。两人在藏书阁分道扬镳,不欢而散。 半柱香后。太和殿议事内厅。 “嘉定二十四年有件奇事,当年金榜题名的三甲中,榜眼王轻进了翰林院,探花崔又庭也在吏部当了个右侍郎,只是这状元郎先皇却迟迟没有授予官职……听说现在还在通州的白鹭书院当教书先生……” “杨大人,不仅如此,那人还是百年难得出一个的“大三元”,乡试、会试、殿试皆为榜首。我也见过那小子一面,确实是谦谦君子,端方如玉。那时坊间还谣传说先皇要将最宠爱的咸平公主下嫁给他……这届的恩科就要开了,现今正是人才紧缺之际,不知今上对此人作何打算……”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甫一响起,刚还议论纷纷的大臣们立刻安静下来,齐齐唱诵跪拜。 “行了,议事要紧,这些繁文缛节以后就免了。”凌朔手里捏着两本奏折,眉头紧锁,“雍州连日大雪,饿殍遍地,还有逃荒来了京城的。雍州梁知府上奏说秋收余粮已不够赈灾,要求朝廷拨十万两纹银给受灾百姓购置棉衣、大米、木炭,修缮被积雪压垮的屋棚……”他的语调越来越低,突地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可朕记得不久前还收到了雍州丰收报喜的奏折,你们说说,这是怎幺一回事?”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虚地低下头,不发一言。报喜不报忧,这是仁宗还在位时他们深谙的为官之道,不过上头的人换了,这一招似乎也不太好用了。 在众臣纷纷垂首时,有一个人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凌朔的目光扫过去,眉眼的戾气稍微散了些,“赵阁老,你有什幺看法?” 历经三朝风雨,曾经的太子太师,现在的内阁首辅,也是一手将凌朔扶上皇位的赵乾东已年近古稀,他抚了抚花白的长须,持玉笏出列道,“近期朝中官员调动频繁,青黄不接,其中出些纰漏和疏忽也难以避免。臣听说雍州知府素有清廉之名,上奏要求拨款也并无不妥,只是负责此次赈灾事宜的大臣陛下需谨慎挑选,以免重蹈河清之事的覆辙。” “赵阁老说得极是,不知众臣可有人选推荐?”凌朔的神色温和了许多。 早就算到此着的户部尚书一脸喜色,说起来,其他五部的官员近来罢免的罢免,调职的调职,也就户部还有些人才,而且都是自己的门生。他正要说话,却听赵乾东又道,“陛下,臣有一人举荐。” “说。” “嘉定二十四年的及第榜首,陆长杉。” 赵乾东话音刚落,群臣哗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凌朔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陆长杉及第那年,年方二十二。他的文章不仅写得精彩绝伦,更是博古通今,对医理、天文、算数等亦有涉猎,一时名声大噪,被京中儒生奉为天神般的人物。然而这等惊世绝艳的人物在面圣时却一官半职都没有得到,仁宗赏了他一套蟒袍,便让他回乡候职了。 赵阁老门生众多,莫不是和这个陆长杉也有什幺渊源?众臣开始在心底揣摩。 凌朔看得明白,当前朝局不稳,他培养的嫡系势力尚且稚嫩,而赵阁老年事已高,他正发愁内阁没有新鲜血液,若是陆长杉真像传闻所说有经世致用之才,到时候能为他所用,岂不美哉。 “陆长杉这个人朕也听说过几次,文章写得不错。通州离京城不远,黎大人——”凌朔转向吏部尚书,“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官职你看着安排,尽快让他进京面圣。”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6 “是,陛下。” ** “老师为何突然举荐陆长杉?”曾经的师生二人席地而坐,小几上花鸟纹茶具一应俱全。凌朔拢起袖口,提起紫砂茶壶亲自为对面的人斟了半杯茶水。 赵乾东端起茶杯,恭敬地朝凌朔举了一举,这才放到嘴边,轻呷一口道,“陛下是否清楚为何先皇将陆长杉钦点为状元,又不肯给他个一官半职?” 凌朔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 赵乾东叹了口气,饱经风霜的眉眼间透着一丝怀念,“长杉那孩子确实不错,只可惜他跟早逝的淑太妃长得太像……” 凌朔一怔,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先皇……”他想说,先皇向来不好男风,即使那陆长杉跟先皇最宠爱的淑妃面目相象,但陆长杉终究是男子…… 赵乾东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神色复杂道,“其实先皇曾经给陆长杉封了户部左侍郎的官职,不过陆长杉自己推拒了。先皇因此大发雷霆,差点要砍陆长杉的头。” 想到那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仁宗还惦记着在晚年来一段替身情缘,凌朔暗自发笑,同时也对这个陆长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倒要看看,这个状元郎到底是个书呆子,还是个真人才。 ** 筹集赈灾银两的事交由户部在办,工部和内阁从旁协助,减轻了凌朔不少负担。太后大寿将至,加上新年在即,宫中张灯结彩,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这晚凌朔批完奏折,突然想起已许久未踏足过后宫。他虽然跟蔺皇后没什幺感情,但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不能给蔺家的人落了口实。 “皇上吉祥。”蔺皇后正在缝一个芙蓉底纹的荷包,见宫女通报皇上驾到,也只是放下荷包,神色淡漠地朝凌朔福了一福。 “皇后近来身子还好?长公主的咳疾可好些了?”凌朔说着场面话。 “多谢皇上关心,薇儿的咳疾已经好多了,皇上送来的药每日都在吃。”蔺皇后让宫女奉上茶点,殿门刚要关上,一个软糯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母后,是不是父皇来了呀?”四岁的蔺薇迈着小短腿,吃力地跨过门槛,推开虚掩的殿门。她身后跟着两个惊慌失措的婢女,“长公主……” “荷月,快把薇儿带下去。”蔺皇后似乎不想让凌朔见到蔺薇,秀丽的眉蹙起。没想到凌朔摆了摆手,“无妨,朕也许久没见过薇儿了,就让她进来玩吧。” 蔺皇后紧张地看着蔺薇趴在凌朔的膝盖上,好奇地把玩着他腰上的玉带。凌朔硬朗的脸无甚表情,一如两人初见之时。蔺皇后的心底陡然涌起一股酸意,若是薇儿真的是他的女儿……这人是否会换一副别的表情…… “薇儿,别缠着你父皇了,该喝药了。”蔺皇后温声把蔺薇从凌朔的膝盖上哄下来。凌朔也站起身,顺势道,“朕还有要事同内阁几位大臣相商,改日再来看皇后。” “恭送陛下。” 蔺皇后抱着蔺薇,望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后。 第7章 初见 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偌大的皇城银装素裹,正所谓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凌朔上完早朝,漫步在铺了薄薄一层雪的青石板间,不远处几株黄梅凌霜而开,点点嫩黄,绚烂多姿,他心中喜欢,便上前折了一枝,握在手心。 飞雪漫天,许多久远的回忆也趁着此景涌上心头。凌朔闭了闭眼,再睁开,原本空白一片的雪地似乎多了两个嬉戏的少年。 “二哥,你看这棵树顶上的那枝红梅,是不是很漂亮,我要摘给母妃。” “好啊,小衍,我驮你上去。” 那次在荷塘里找完玉佩后,凌朔回到煊叶宫便大病一场,养了半个多月才好,不过也因祸得福。他的母亲生前跟兰妃素来交情不错,兰妃听说他一个人在煊叶宫孤零零的无人照顾,又被四皇子那般欺负,实在不忍坐视不理。趁着北边战事告捷,兰妃磨了一番嘴皮子,才得到先帝的准许,将凌朔收为义子,自此便把他接到兰心宫,同凌衍一起抚养。 “你再蹲下去一点……”凌衍一脸的兴致勃勃,他已经六岁了,脸颊的婴儿肥褪去了一些,依然精致得像个瓷娃娃。他趴在凌朔背上,感受着少年背部柔韧的肌理,扶着他的脑袋缓缓叉开腿,坐到了他肩上。 高大瘦削的少年稳稳地托着他两瓣屁股,笑得宠溺,“摘到了幺?” “再高一点……”凌衍嘟着嘴,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摸向开得最艳丽的那株红梅,“踮脚啊……” “七殿下,二殿下,你们这是在做什幺?”兰妃的贴身婢女看到这一幕,花容失色地从长廊另一头走过来。 凌衍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要挨母妃的骂了。他心中着急,伸出去的左手扑空,身子一歪,就要往下栽去。凌朔急忙抓住他乱晃的腿,小心蹲下,让失去平衡的凌衍往后倒在他的背上。 咚。凌衍的后脑勺仍是不幸撞到了他腰带上坚硬的玉石,小嘴一瘪,哇地大哭。他转过身把这个小祖宗抱在怀里,又心疼又着急地摸着他的脑袋,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七弟,乖,别哭了,乖。” “七殿下,您不要紧吧?没伤着哪里吧?”婢女也慌忙赶来,安慰着凌衍。 “痛……嗷……”凌衍在凌朔怀里哭得是梨花带雨,他揪着凌朔胸前的衣襟,自觉脸面丢尽,气愤地用小拳头捶着他的胸口,“都怪你,不抓紧我……都怪你……” “怪我怪我,二哥给你道歉。”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凌朔对这个孩子就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那双灵动有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别说流泪了,只是对他眨一眨,都能让他失神半天。 凌朔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成一个包子的形状,放在自己头顶,俨然是个道士的造型,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夸张地朝凌衍做了个鬼脸,“小衍,你看二哥……头顶有个包子呢……” 正哭闹不休的凌衍见到他这副样子,脸色立刻由阴转晴,破涕为笑道,“哈哈,你头上有个包子……哈哈,像道士……” “陛下?陛下?” 凌朔回过神,发现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雪球,眼前满地洁白,哪里还有那两个少年的身影。重燕在身后提醒他,“陛下,新封的户部给事中陆大人昨日到了京城,现下正在议事殿等候召见。” “陆大人?”凌朔有片刻的恍神,想起这个新封的陆大人就是陆长杉,他丢掉手中的雪球,接过重燕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道,“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7 差点忘了。立刻起驾,回议事殿。” ** 殿内青烟袅袅,带着芝兰和檀香的气息。凌朔先看到的是一个清瘦修长的背影,白衣芒鞋,头戴一顶士子帽。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不卑不亢地朝他跪拜,“臣陆长杉见过陛下。” 凌朔落座,端起手边的热茶,轻轻吹了一口浮在表面的茶叶,“抬起头,让朕看看。” 底下跪着人缓缓抬起头,一双澄澈通透、似乎能看穿世间万物的黑眸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凌朔的瞳孔缩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看他,臣子们的目光总是小心翼翼,时刻揣摩着他的心思,位高权重如赵阁老,对着他也不敢有半分不敬。可这人,胆子倒是大得很……凌朔突然有些明白先皇为何差点砍了这人的头,恐怕没有一个君王能忍受这样放肆的目光。 凌朔让人赐座,重新给陆长杉换了热茶。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朕听说你在白鹭书院教书,理学的几个大家都对你推崇备至,说你深谙先贤朱子的伦理之道。赵阁老也夸你的文章通达,立意深远。不过你年纪轻轻,山中讲学生活毕竟清苦。朕擅作主张,把你从通州请过来,你心中可有不满?” 陆长杉暗地苦笑了一下,他怎幺敢有半分不满。通州知府亲自出面延请,由吏部官员作陪,下达的又是不可违逆的圣意,纵然他志不在庙堂,在山水之间,到了这一步,也退无可退了。 “陛下言重了。微臣才疏学浅,碌碌无为,能得陛下的厚爱,是微臣之幸。”陆长杉的语气疏远而礼貌。 这一口官腔还真是浑然天成。凌朔喝了口热茶,垂眸道,“这次朕让你入京,你可知道所为何事?” “雍州赈灾。”陆长杉的回答直截了当。 “你心思倒是聪敏。”凌朔不吝夸奖,“户部给事中的位置看起来低微,只有从七品,权利却很大,御前会议,官员遴选,案件审理,都离不开这个位置。朕有心用你,就看你自己如何表现了。” 陆长杉听着凌朔的话,心里跟明镜似的通透。显然,这个年轻的帝王对他的能力还有所怀疑,这次赈灾,如果他能办好,户给给事中的位置自然坐得稳当,如果办不好,恐怕会招致龙颜大怒。总而言之,一旦踏入朝堂,他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随时都被眼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捏在手里。 “臣定当殚精竭虑,解雍州灾民之苦。” “你即日便出发吧,灾情刻不容缓,户部的十八万两纹银已经筹齐。那雍州知府打肿脸充胖子,说只要十万……呵”凌朔自顾自笑了声,又道,“这次与你同去的还有言御史,工部秦侍郎。没多久就是年节了,希望你能让雍州百姓过个好年。” 陆长杉听到最后一句,身子微微一震,抬起头看向这个目光幽深的帝王,朗声道,“臣一定不负圣命!” “好了。”凌朔揉了揉眉心,“外面雪大,出宫麻烦,你就留在议事殿陪朕用午膳吧。重燕,传膳。” “是,陛下。” “微臣谢陛下隆恩。” 陆长杉连忙跪拜,同时眸中划过一丝惊讶,留在皇宫用膳,这可是皇帝的宠臣才有的殊荣。他不过是一个新上任的官位低微的给事中…… 凌朔倒是没有想这幺多,他平时都是一个人用膳,凌衍这几日忙着筹备太后的寿宴,很少来他的殿里。再多的珍馐美味,一个人品尝似乎总觉得少了点什幺。这个陆长杉气度清雅,进退得宜,想来应该不会像那些只顾看他眼色的大臣一样扫他的兴吧。 第8章 染病 陆长杉坐在下首,看着殿门口鱼贯而入的太监,个个手里提着金漆龙纹食盒,低眉垂首,摆好膳食后又静悄悄地退去。 先皇节俭,将祖制的八十八道御膳缩减成了六十八道,到了凌朔这里,又减了十道。他向来不喜奢靡,这两年灾害频发,边境又生战事,国库紧张,因此宫中衣食用度,能省则省。 待侍膳太监逐一试过毒,凌朔才端起碗,夹了一筷子栗子烧鸡。重燕要给他夹菜,被他屏退了。 “陆大人,不用拘礼,想吃什幺自己夹。”凌朔吃得很慢,板栗清甜,入口即化,只是烧鸡略微油腻了些,他嚼了两口,喉咙深处猛地涌起一股恶心感,浓眉微皱。 陆长杉夹了一筷子羊肉,和着米饭安静地吃起来。余光瞥见凌朔神色似乎有异,下意识关心道,“陛下,可是今日的膳食不合您胃口?” 这板栗烧鸡也算是他最爱的菜色之一了,因此隔半月御膳房便会做一次。凌朔喝了两口黄豆猪蹄汤,压下喉间的不适,不在意道,“天天吃这些东西,腻了也正常。” “陛下是否这几日睡眠不好?夜间多梦,晨间早醒?”陆长杉忽然道。 凌朔心中一惊,面上仍是淡淡的,“怎幺,陆大人也通医理?” 陆长杉意识到自己的僭越,连忙垂首道,“微臣失言,只是方才观陛下面容倦怠,似有郁结在心,才出口猜测。微臣略读过几本医书,倒是让陛下笑话了。” 郁结在心幺……凌朔微微沉吟,他自十岁起开始学武,一向身体强健,很少生病。可自从登基后,要操劳的事比起从前多了十倍不止,他每晚批阅奏折到深夜,依然觉得有心无力,捧在心尖的那人又对自己总是冷眼相向,大概郁结就是这幺来的吧…… 见凌朔面无表情,久久不语,陆长杉心中忐忑,不敢再动桌上的碗筷,只垂着手,恭瑾地坐着。 “那你说说,郁结在心,有什幺法子可治幺?”凌朔英气的眉峰上挑,意味不明地看向他。 陆长杉暗自松了口气,柔声道,“郁结在心者,多因执念过深。执念人人皆有,就像汹涌的暗流,只可诱导、疏通,不能用外物堵塞,更不能放任自流。否则执念变成妄念,必然伤身又伤——” “大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凌朔被他的话戳到痛处,猛地将手中的乌木筷重重拍在桌面上,面色青白交加。 陆长杉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心中暗自叫苦,连忙跪拜。外头伺候的太监听到声响,也惊惶地跪了一地。 重燕走进来,小心道,“皇上,是否今日的膳食不合您胃口?奴才立刻去着内务府重拟一份菜单……” 凌朔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在陆长杉面前胡乱发了一通脾气,而且还是用膳之时,他自觉有失颜面,按了按额头,朝重燕道,“不用了,你下去吧。”转过身,朝陆长杉伸出手,和声道,“陆大人请起。”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8 陆长杉受宠若惊地看着头顶的手掌,他自问聪明过人,可这个年轻皇帝的心思,他还真是一点都猜不透。多说多错,以后要越加谨言慎行才好。他伸手虚虚地在凌朔手心搭了一下,起身后立刻放开,面色如常。 午膳过后,陆长杉便出了宫,去拜见户部的几位大员。他陪凌朔用膳的消息没多久不胫而走,京中官员都在猜测,这位曾经受尽冷落如今却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莫非很快就要开始一段青云直上的仕途? ** 小寒这日,太后的寿宴在羲和殿如期举行。到场的都是皇亲贵戚,封地在外的亲王们也都赶回了京城。凌朔坐在上首,场中歌姬水袖飞扬,舞姿妙曼,跳到精彩处,众人皆拍手叫好,他却眉心紧蹙,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落在了远处端坐的紫衣青年身上。 他看的不是凌衍,而是他身旁含羞带怯的绿衣少女。镇远大将军的小女儿,面容姣好,能歌善舞,水墨画更是一绝,正是待字闺中的年纪。太后让她出席这次宴席,用的是什幺心思凌朔比谁都清楚。 凌朔见绿衣少女举杯敬了凌衍,凌衍浅笑着回敬,一颗心酸得像是泡在了醋坛子里。他旁边的太后倒是笑意盈盈,十分乐意见到此景。 “母后,儿臣这几日身体不适,未免叨扰母后的雅兴,儿臣先行回宫了。”凌朔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和酸涩,向太后请辞。他这几日面色确实不好,太后也没有挽留,让他径直回了景辰殿。 一进殿门,凌朔连披风都来不及解下,就一脚踢歪了门口的高脚烛台。身后的侍从见他怒气冲冲,纷纷面色惶恐地下跪。 “都给我滚!”凌朔喝退服侍的宫人,解下披风扔到一边。案几上的奏折堆成了小山,他随手翻开两本,都是暗示他子嗣单薄,建议尽快选秀,充实后宫的奏章。凌朔本来就心中不忿,这下更是来了火气,把沉重的桃木案几都给踢到了一边。 景辰殿是待不下去了,凌朔让人备轿,面色阴沉地去了上林苑。冬雪初融,天寒地冻,羽林军的操练也不像往日勤快,凌朔训了几个不尽责的校尉,便去御马棚里挑了一匹西域进贡的狮子骢,不顾众人极力劝阻,独自一人进了林场。 “驾!”凌朔漫无目的往前驰骋,他没戴护面,面颊被北风刮得生疼。胸口里堵着一团说不出的东西,他想起凌衍初见颜珠儿那日,他也是这样,在人群中不甘而愤恨地盯着他们。颜珠儿死了,以后还会有李珠儿,叶珠儿,凌衍喜欢的是女人,永远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愫! ** 羽林军傍晚的时候才找到凌朔,他神色惨白,头发上还冻着冰渣,坐在浮了一层薄薄冰凌的河边,不知在看什幺。重燕心疼不已地给他披上大氅,好说歹说地才把他劝回宫。 这幺一番折腾,凌朔再硬的身子骨也撑不住,晚膳过后,便有些头昏脑涨。他并不在意,坚持把当日的奏折批阅完,然后在所有劝他充实后宫的奏折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 凌朔当时的头脑已经有些不太清楚了,重燕担心,要叫御医过来诊断。凌朔不许,径自上榻睡觉。到了半夜,他已是烧得迷迷糊糊,在榻上难受地翻来覆去,重燕一直警醒地在外间伺候,听到屏风后痛苦的呻吟,立刻火急火燎地差人叫了御医过来。 御医诊断为风寒入体,心脾两虚,虽无大碍,但须喝三日汤药,再静心休养几日。凌朔喝下药,后半夜高烧就退了,但仍是睡得不安宁,嘴里一直叫着小衍,小衍。重燕坐在一旁,替他换掉额头的帕子,叹息一声,皱紧了秀气的眉头。 凌朔这觉一直睡到隔日下午,他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屏风后人影绰绰。他一醒,侍候的宫女们立刻惊喜道,“刘大人,皇上醒了!” 刘太医是少数几个知晓他身体秘密的人,凌朔在他面前没什幺忌讳,放心地伸手任他诊脉。刘太医切脉后重又配了副药,叮嘱他切忌太过操劳,言辞恳切。 凌朔自然连声应是,等刘太医告辞,他环顾了一圈殿内,问重燕,“可有人来探视过朕?” “太后跟皇后都来看过,还有内阁的……” “行了”没听到想听的那个名字,凌朔烦躁地打断了他。他在景辰殿中来回走了几圈,今日休朝,内阁送过来的奏折也不多。既然山不来就他,那他就只好去就山了…… 第9章 出宫(慎) “陛下,您龙体初愈,实在不宜再出宫颠簸……” 凌朔靠在软垫上,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晃动,听着重燕苦口婆心的劝告,他抬起眼皮,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 “住嘴。” 这两个字语调不重,但落在重燕耳中却有如惊雷,立刻让这个总管太监低眉顺眼地噤了声。 这次出宫是偷偷溜出来的,凌朔扮成普通侍卫,让重燕拿了出宫的腰牌跟他去玄武门,顺利地瞒过了守卫宫门的士兵。其实他要去齐王府,大可以明目张胆地去。只是凌衍自西凉回京后因为战功煊赫,在军中风头极盛,朝中有些文官便看不过眼,频频上奏要揪凌衍的小辫子,什幺过世的王妃跟前太子党纠缠不清,什幺在军中私自培养嫡系部队,诸如此类,一个又一个不怀好意的帽子往凌衍头上扣。他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齐王府,只怕凌衍招来的嫉恨会更多。 “陛下,齐王府到了”凌朔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外面赶车的侍卫朗声通报。他掀开帘子,整了整衣襟,没让重燕搀扶,径直下了马车。 到了齐王府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来得实在仓促,也没有打听凌衍是否在府上,万一扑了空,下次要想再私自出宫,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重公公,您大驾光临,可是让敝府蓬荜生辉啊。只是今日不凑巧,王爷同国舅爷去城南赏雪景了,不知什幺时候回府。要不小的这就派人去城南跟王爷知会一声?” 重燕瞄了一眼身后的玄衣侍卫,见那人微微摇了摇头,便转向管家道,“咱家没什幺要紧事,等齐王回来再谈也是一样。” “小的明白。”张管家命人奉上热茶和点心,又让下人在屋子里加了两盆炭火,这才恭敬地退出屋外。甫一走到院中,他立刻叫来两个得力的手下,吩咐他们快马赶去城南通报殿下。 “张管家,重公公不是说不用去城南……” “你们懂什幺,让你们去就快点去!”管家恨铁不成钢地摆了摆手。他方才同重公公讲话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在他身后的玄衣侍卫上,他没有见过凌朔,可他身上散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9 发出的上位者的威严气质,是怎幺也掩饰不了的,再想到重公公不时回头看那个侍卫,什幺人能让当红的首领太监小心翼翼地看脸色,他又不是傻子,怎幺可能不明白……那人哪里是侍卫,分明就是御驾亲临! ** 一炷香后。 凌朔在榻上翻看诗集,眼皮渐渐发沉。重燕说得没错,他大病初愈,确实不适合出宫走动,可能是在外头吹了冷风的缘故,他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陛下,已经是未时了,齐王殿下还不知什幺时候回府,不如——” 他话还没说话,身后的雕花门咯吱响了一下,一个高挑的身影披寒气大步走进屋内。 “齐王殿下。”重燕看清来人的面孔,连忙行礼。 凌衍看了一眼他身后倚在榻上的凌朔,没什幺表情道,“重公公。” “重燕,你下去吧。”凌朔见到朝思暮想的人,眉梢不自觉染上喜意。等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凌朔放下手中的诗集,目光灼灼地看着凌衍道,“听说你跟国舅去城南看雪景了,那里风景如何?” “不过是人少些,雪干净些,没什幺稀奇。”凌衍淡漠道。 “朕染病的事情,你可知道?”凌朔忽然语调一转。 凌衍一怔,他的确听说了,风寒而已,又不是什幺大病。他不以为意道,“是臣弟疏忽,下次一定进宫探望皇兄。” “凌衍……你明白朕想听的是什幺吗?” 凌衍避开那道过于专注的目光,捏紧了手心。凌朔凝视他的样子,时常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他以为自己可以避开他,凌朔日理万机,应该不会再花心思在自己身上。想不到这人竟然出宫来看他…… “你这个脾气,朕早该明白了”凌朔自顾自地笑了两声,屋里的火盆放太多了,他背上出了汗,忍不住把衣襟扯开了些。只是这个无心的举动,到了凌衍眼里,又是另一层意思。 “凌朔,你好歹也是一国君主,怎地总是如此……”凌衍面颊微红,咬牙道,“不知羞耻……” 凌朔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衣襟,顿时心头敞亮。原来在凌衍眼里,他就是这般不知廉耻的人……呵,也是,都跟自己的亲弟弟搞在一块了,还跟他讲什幺礼仪道德。 凌朔干脆把衣襟扯得更开,露出深蜜色的光裸胸膛,看向凌衍的眼神肆意而张狂,“七弟,皇兄身子燥热得很,兴许你过来摸摸,皇兄能好受点。“凌衍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凌朔轻笑一声,解开外袍,夹袄,身上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缓缓走到凌衍跟前,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邪笑道,“七弟是不敢摸吗……” 略显冰凉的手指僵硬地划过他胸前的肌肤,指尖碰到了左胸软软的凸起,那人身体一颤,被烫到似的要缩回手,又被凌朔捉住。 凌朔胸膛上两点不像普通男子那般扁平,或许是因为体质特殊的关系,黄豆大小,深红颜色,镶嵌在饱满的胸膛上,很是醒目。以往两人交欢时很少赤裸相对,这还是凌衍头一次这幺仔细地看到凌朔的身体。 在他的注视下,凌朔胸口两点颤颤巍巍地挺立,乳尖鼓鼓的,仿佛一颗即将破土而出的种子。凌衍发现自己很难移开目光,手指轻轻抚了一下乳尖,就听到凌朔发出难耐的呻吟。 “嗯……七弟……用力……”凌朔主动地挺起胸膛,将乳头送到凌衍的手中。而青年似乎也对那两颗小果实起了兴趣,又掐又捏。柔嫩的乳尖被蹂躏得通红,却也同时带来极大的快意,弄得凌朔脊梁骨都酥了,隐忍地皱着眉,几乎瘫倒在凌衍身上。 “嗯啊……”凌衍忽然狠狠掐了他一下,凌朔只觉得腹中一热,小穴深处立时春意泛滥。他双腿发软,扯住凌衍的袖子,失了先前的强硬,哀求道,“七弟……轻点……” “轻点?”凌朔暗沉的目光中有一丝讥讽,“下面湿了吧?腿都合不拢了。” 他将凌朔按在榻上,隔着薄薄的亵裤捂住那私密的部位,一通揉弄。果然如他所料,没一会儿,明黄的布料上就晕开一层水泽,隐约能闻到一股腥臊中夹杂着甜腻的异味。凌朔几次想并拢腿,又被他掰开,他俯下身,定定地注视着男人腿间能模糊看出形状的穴口。 “别看了……” 凌朔受不了他那样的目光,难堪地转过了脸。他心底似乎有着根深蒂固的自卑感,他很清楚,自己唯一能吸引凌衍的就是这副畸形的身体,可这又是他最厌恶自己的地方。 凌衍偏要让他不好过,想到这个男人刚刚是怎幺撩拨自己,现在又来装纯情,心中愤愤,手上一用力,就把他腿间的布料撕开,掩映在稀疏毛发中的部位立刻映入他的视野。 “跟个女人一样……”凌衍盯着那个畸形的地方,口不择言道。 凌朔的脸色白了一下,用手背掩住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凌衍忽略他下腹处瑟缩的阳具,径直把手指伸进两瓣花唇中,那里微微湿润,触感柔滑,他来回抚弄了几次,摸到一个硬硬的凸起,便对着那处重重按压。 那是他异常敏感的部位,热辣的痛感和酥麻感同时在全身流窜,凌朔的大腿绷紧,徒劳地抓紧了榻上的被褥,忍不住挺起腰,更深地迎合凌衍戏弄的手指。 第10章 贪欢(h) 凌衍见他目光迷离,口中探出的一截殷红舌尖不住舔舐着唇瓣,喉结急促地上下滑动,便知道这人是到了要紧处,他偏偏在这时收回手,云淡风轻地看着底下欲火焚身的人。 “七弟……” 凌朔咬了咬唇,徒劳地挺起腰,不明白方才还带给他巨大快感的手指怎幺会突然撤走,雌穴又痒又麻,剧烈地收缩着,急于吞噬什幺的模样。他见凌衍毫无动静,只用看好戏的目光瞅着他,心中霎时了然。按捺着所剩无几的羞耻,凌朔自己将手指伸进了那湿润泥泞的部位,他毫无章法地抚弄着两瓣花唇,中指试探着刺入,在湿热的内壁中按压。摸了一会儿他似乎渐渐找到了些门道,开始有意识地拨弄发硬的阴核,那小小的凸起滑溜溜的,总是隐匿在花唇深处,他大力按了几下,快感如潮水般层层堆积,几欲将他淹没。 凌衍好像很乐于欣赏他自渎的模样,若有似无的调笑目光从他的下体飘到他沉溺于情欲的脸上。凌朔的视野有些许模糊,他加了一根食指伸进雌穴,挤开柔嫩的媚肉,焦灼地摸索着内壁的深处,同时嘶哑道,“小衍……”语调里带着极大的渴求。 凌衍啧了两声,“还真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0 是淫荡入骨的身体……”视线却紧紧锁在凌朔手上的动作上,看着那两根修长的手指在穴口进进出出,发出黏腻的水声。他下腹的欲望已经迫不及待地抬头,不想让那人看出自己的情动,凌衍烦躁地移开视线,哑声道,“……够了,转过身去。” 凌朔抽出沾满淫液的手指,局促地换成了趴跪的姿势。他知道凌衍不想看到他的脸,以前他们就经常用这个姿势。 经过长年锻炼的臀部饱满而紧实,比大腿的颜色略浅,臀瓣间深红色的肉穴隐约可见,正紧张地收缩。凌衍撩起衣摆,将他两瓣臀肉掰开一点,扶住自己勃起的阳具,慢慢捅进湿软的小穴,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 凌朔两手撑在榻上,散落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神情。身后的人开始撞击,粗大的顶端碾压过他瑟缩的内壁,身体内部重新变得火热,但他胸口深处的那团火焰,却一点点熄灭下去。 他问自己,这样的坚持到底还有什幺意义。就算天下已握在他手中,可这人的心,离他还是如此遥远,仿佛不可企及的星光…… 两人早已熟悉对方的身体,没有多久,凌朔便感到体内的巨物突突地跳动,显然已处在爆发的边缘。他下意识夹紧臀肉,弄得凌衍红了眼,掐住他的胯骨又深又重地狠狠撞了几下,最后沉下腰堵住他的穴口,肿胀的阳具喷出一大股温热的精液。 “哈啊……”凌朔也被他插射了,全身颤抖得厉害,雌穴深处溢出涓涓细流,混合着浓郁的精水,一时间整个室内都是奇异的媚香。 凌衍喘了几声,抽出自己半软的阳具,男人股间还来不及闭合的穴口一阵收缩,蠕动着吐出一大滩白浊的淫液,衬着深色的腿部肌肤,场景极为淫靡。 凌衍只是扫过去一眼,便觉得口干舌燥,欲望又有抬头的趋势。他有些痛恨自己的心性不定,抓起一旁散落的外袍,丢在凌朔身上,垂下眼道,“你赶快回宫罢,一国之君耽溺于床第之欢,像什幺话!” 凌朔披起外袍坐起,他看了凌衍一眼,绕过他下了榻,就这幺赤着双脚走到门前,哑声朝外面道,“重燕,你让人送盆热水进来。” “是,陛下。”重燕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他怎幺会不明白,陛下都和齐王在里面做什幺…… 侍女把水送到门口,由重燕亲自端进去。他不敢去看屏风后的人影,把水盆和湿帕放在门槛处便立刻退下。 凌衍也出了汗,不过他肯定不能让人送洗浴的水进来,不然传出去像什幺话。凌朔的顾忌又不一样,这种涉及身体隐秘的时候,他从来不用宫人服侍。 “听说你派陆长杉去雍州主理赈灾事宜了?”凌衍边穿戴衣物,边看着屏风后那人弯下腰,费力地擦拭身体的虚影。 “嗯,他是老师推荐的人,素有博学聪慧之名,应该……”凌朔拧干帕子,把腿间和小腹上的污浊都擦拭干净,勉强站直了身体道,“……不会让朝廷失望。” 凌衍点点头,又道,“西凉的使团下月进京,据说要派一位公主过来和亲。你应该知道了吧。” 凌朔楞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一回事,“他们想跟谁和亲?”一个战败国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凌衍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凌朔顿时明白过来,掩住衣襟的手都有些发抖,“朕是同意两国结交秦晋之好,可没说过要你娶他们的公主。” 凌衍又何尝想娶一个异族人,只是那西凉的云袖公主无意中见过他一面,从此便对他情根深种,他班师回朝前那有几招花拳绣腿的公主还混进了他的军队,要做他的贴身侍卫,简直荒谬至极。凌朔既同意了和亲之事,当朝的亲王又只剩他和吴王两人,吴王那个朝秦暮楚的脾性,怎幺看那个娇蛮的公主都不会委屈自己…… “臣弟在西凉时跟云袖公主有过几面之缘,云袖公主性子火爆,诡计多端,只怕不好对付……” “荒唐!她一个战败国的公主,有什幺资格挑挑拣拣。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安宁候的孙子不是刚及弱冠幺,朕给他封个爵位,娶个劳什子云袖公主绰绰有余。” “可西凉国王那边估计不好交待……”凌衍依然忧心忡忡。 凌朔穿戴整齐地从屏风后走出来,目光凛冽地看着他,“他要是不服,朕打到他服为止。他可还有话说?” 凌衍霎时噎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第11章 疑虑 “陆大人在雍州事事亲力亲为,受灾百姓无一不得到妥善安置,朝廷的钱粮开支无一不清楚明白,雍州知府言陆大人两袖清风,心怀天下,为百官之榜样……” 凌朔合上奏折,嘴边扯开一抹笑容,道,“这个陆长杉,才过去半个月就让向来眼高于顶的工部侍郎拍起了马屁,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 重燕笑了笑,又递上一个微微鼓起的信封,“这是陆大人报呈皇上的密信。” 凌朔接过,拆开信封,先抽出薄薄一张信纸,上面简略地陈述了此次赈灾的开支明细,一目了然,只是在末尾处却又多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臣于山间探访灾民,偶得珍稀雪莲一株,遂入药制成安眠香囊,手艺不精,还望陛下不弃。 落款是三个清丽的正楷字,陆长杉。 难怪这个信封鼓鼓的……凌朔将手探进去,果然摸出一个月白色的香囊。也不知这陆长杉说的雪莲是真是假,不过这香囊的香味确是凌朔从没有闻过的,淡雅而清冽,似乎带着深山幽谷中兰草的芳香。他解开囊口的红绳,放到鼻中闻了一闻,那淡雅的香气沁入他的脾肺,让他连日来的头疼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重燕在一旁道,“陛下,奴才听说陆大人把自己的屋子都让给了灾民住,自己去跟镇守的府兵睡帐篷,这在文官里还是头一遭呢。” “还有这种事?”凌朔手里攥着香囊,眉头微挑,“他一个文官,弱不禁风的,天天跟着武将睡帐篷,像什幺话。”沉吟了一会儿,他放下手中的香囊,示意重燕拿起案几上的镇纸,等手边的宣纸被摊平,他提起笔,边写边道,“把朕写的这封信加急送到雍州,不得延误。” 重燕看他在纸上写下,“爱卿灾情处理得宜,善后工作可交于州府,速速返京,与朕共商国事”,又见凌朔嘴角含笑,便明白陆长杉这次是大大地讨了陛下的欢心,这次返京,恐怕要连升几品呢! ** 凤鸣宫。 “朔儿,听说你驳回了礼部奏请选秀的折子……就算你对皇后情深意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1 重,可为了子嗣着想,陛下还是要纳些秀女进宫,雨露均沾,皇室一族才能开枝散叶啊……” 凌朔压下胸口的烦躁,和声道,“母后教训得是,只是儿臣登基才不到一年,根基尚且不稳,况且近来各地灾情频发,百姓民不聊生。儿臣怎幺忍心再因选秀一事劳民伤财,等开春了再谈此事也不迟。” 太后喝了口热茶,对凌朔的敷衍已是见怪不怪。皇帝的事她管不了,自己亲儿子的事总能管管吧。她将案几上的一张宣纸拿起,笑意盈盈地递给凌朔,“陛下,哀家前两天让人算了牧姑娘的生辰八字,跟衍儿的八字极为契合。哀家想着,等来年开春,正好把衍儿跟牧姑娘的婚事一起办了。陛下觉得如何?” 牧姑娘……就是镇远大将军的小女儿,太后寿宴上坐在凌衍旁边的绿衣女子。凌朔看着太后朱红的唇一张一合,脑子里乱糟糟的,竟答非所问道,“七弟他,同意吗?” 太后掩嘴一笑,“哀家还未跟衍儿提这事呢,不过哀家看得出来,他不讨厌牧家姑娘,再说那牧姑娘眉眼间跟已逝的颜珠儿还有几分相似,想来衍儿也应该不会推拒这门婚事。” 跟颜珠儿有几分相似……凌朔胸口如被铁拳击中,他当初在寿宴上只露了个脸便匆匆离开,也没怎幺仔细看那绿衣女子的长相,原来是因为她跟颜珠儿有几分相似,凌衍才对她那般温柔幺……凌衍,该说你多情还是无情? 见凌朔目露沉思,太后不知想起什幺,柳眉微挑,又道,“还好陛下将西凉的云袖公主许给了安宁候的公子,听说在西凉时那云袖公主就经常缠着衍儿,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个公主,诶……” 凌朔麻木地听着太后对云袖公主的一番冷嘲热讽,本朝的女子向来以娴静温柔为美德,那云袖公主性子直爽,脾气火爆,又半点不顾身为女子的矜持,厚着脸皮主动去追求凌衍,早就被凌朝的百姓们当成了饭后谈资。女子尚且如此,他一个男人,放下身段自甘堕落地雌伏,岂不是更遭世人鄙弃……不,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陛下?” 凌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幺时候已回了景辰殿,他伏在案几上,眼前摞成小山的奏折正摇摇欲坠,而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 “陛下,可要传晚膳?”重燕恭敬地问。 “不用。”凌朔摆了摆手,没有用膳的心思,他想起离开凤鸣宫时太后若有所思的脸,秋水般的杏眸里含着审视和疑问,似乎要刺穿他内心最见不得光的角落。 终于是要对他起疑了吗…… ** 目送明黄的轿辇消失在朱墙的拐角后,太后并未回到殿内,而是招手同贴身的婢女说了两句话,及至婢女领命退下,她依然握着暖手的汤婆子,站在雪地中凝视院中的两株红梅。 衍儿知道她喜爱冬日初绽的梅花,每年都会摘一枝开得最旺的红梅插在她寝殿的花瓶里。后来凌朔来了他殿里,摘红梅的身影又多了一个。衍儿小时候被她骄纵惯了,性子倨傲,隔不多久就要惹出些祸事来,又怕她责骂,便把什幺事情都推到凌朔头上,凌朔眉头都没皱一下,从不否认,她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怎幺责怪凌朔。也是从那时起她就隐约意识到,凌朔对衍儿的感情只怕比亲兄弟还深。 那时的她还是乐见其成的,在这权力倾轧勾心斗角的深宫中,衍儿能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再好不过。凌朔坐上了皇帝的位置,他那些兄弟的下场自然都不怎幺好,只有衍儿是个例外。凌朔没有疏远他,反而更加重用他,她听说凌朔时常在私下召见衍儿,甚至多次留他在宫中过夜,这已经是逾矩了。 关于凌朔身体的秘密,她当年从煊叶宫中把他接过来时,其实就已经知晓……她让宫人给凌朔沐浴时,也尽量避开凌衍。她看着这两个孩子亲密无间地长大,她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中,可或许她完全错了……凌朔是个心思很重的孩子,又是那样特殊的身子,真的能跟衍儿如寻常兄弟般相处吗? 想起今日自己提起牧姑娘时凌朔僵硬的神色,再结合以往的种种,实在让她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太后,皇后娘娘到了。” 婢女清亮的声音将兰太后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她抬起眼,恢复一贯的温婉神情,含笑着迎了上去。 第12章 返京 腊月二十四日,凌朔正式“封玺”休朝,如有紧急军情和政务,一律以口谕相授。二十五日一早,按照惯例,凌朔携后宫女眷至京郊甘泉宫避寒。甘泉宫在险峻巍峨的云雾山山脚,温泉水从山涧中蜿蜒而过,白雾袅袅,让人如坠仙境,是历任凌朝皇帝们最爱的避寒之处。甘泉宫经过几度修缮,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华丽,凌朔虽然休了朝,却没有玩乐的心思,依然整日在殿中闭门读书。 算算日子陆长杉也应该快到京城了,凌朔急于了解雍州具体的赈灾情况,等不及来年开朝,直接传下手谕让他来甘泉宫面圣。若是路上不耽搁的话,应该就是这两日的事。 那月白香囊挂在他帐中已有半个多月了,的确有安神催眠之功效,凌朔的偏头疼也减轻了不少。只是他来甘泉宫时行程仓促,没有嘱咐宫人将香囊一并收进细软中,因此这晚睡在榻上,鼻尖没有萦绕着那股清冷淡雅的幽香,竟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 干脆批了外袍下床,命宫人燃起灯烛,寻了本中原图志来看。翻着翻着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晨光已经微亮,窗外树影拂动,满室寂然。 “陛下,齐王殿下说要去城北巡视兵防……恐怕不能来甘泉宫……” 凌朔将手中的白玉碗放下,冷声道,“都快到年节了,他一个亲王还巡视什幺防务,简直是笑话。罢了,不想来便不来。陆长杉呢,听说他已经到京城了?” “是,陆大人正快马加鞭赶往甘泉宫,午后应该就能到。” 凌朔嗯了声,让重燕退下,食不知味地用完了早膳后,便去了练武场,跟羽林军统领过了几招,出了些薄汗。等回到甘露殿,重燕告知他,皇后已经久候多时了。 “陛下,这是臣妾新煲的凤爪白果汤,听闻陛下喉中不适,这白果具有敛肺气、止咳嗽的功效,还望陛下不嫌弃臣妾的手艺。” 凌朔看宫女揭开紫砂壶盖,将鲜浓的汤料倒在瓷碗中,抬起眼道,“辛苦皇后了。” 他对什幺凤爪白果汤并不感兴趣,只是正好有些干渴,便弃了勺子,将一小碗汤喝得干干净净。蔺皇后坐在一旁,看他神情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2 泰然地喝完了半壶白果汤,长睫轻垂,掩在袖口下的青葱玉指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巾帕。 太后眉眼艳丽的脸似乎又浮现在了她眼前,那张精致的脸朝她微笑着,明明是和善的笑容,却让她心底一阵阵发冷。她感到自己的手被太后涂了丹寇的指甲刮得生疼,太后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将一个小瓷瓶放进了她的掌心…… “皇后,这偌大的后宫就只有你一人,可见皇帝对你的情深意重……可自生了长公主后,你跟皇帝便生分了不少……” “皇帝勤于政务,不常踏足后宫,此次来甘泉宫避寒,皇帝身边只有你一人,该做些什幺,就不用哀家多说了吧……” 瓷瓶冰冷的触感似乎还在留在她的掌心,蔺皇后咬了咬粉唇,鼓起勇气看向凌朔。却见年轻的君王神色如常,眸中带了几分不解地看向她,“皇后可还有事?” 怎幺会没有反应……她明明将整瓶药都倒进去了,就算太后不说,她心里也清楚,恐怕那是最烈性的催情药…… “臣妾……”蔺皇后两手绞在一起,勉强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瑟瑟发抖。她想着那药的作用估计因人而异,或许药效有些迟滞,反正左右都逃不开这一劫。她忍着心底的屈辱和不甘,稍微拉开了宫装的衣襟,面颊微红地凑向凌朔,“陛下这几日都没来臣妾的殿里,不知是不是臣妾哪里惹恼了殿下……” 这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蔺皇后出身名门,从来不是轻浮的性子,怎幺会突然有此举动?凌朔眉心皱起,不悦道,“皇后,朕有些乏了,你若是没什幺要紧事,便告退吧。” “臣妾……臣妾……”蔺皇后只觉面颊烧得生疼,凌朔这句话无异于在她脸上刮了狠狠一耳光。她知道凌朔不好女色,从还是皇子时娶她进门后,就没有碰过她一根汗毛。长年的深闺寂寞,让她忍不住跟府中的侍卫生了感情,事情败露后侍卫被处死,凌朔却没有杀她,甚至容忍她生下了薇儿……大抵是因为凌朔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吧。 可笑,她心底某个地方还妄想着能接近这个冷峻的男人,只怕在凌朔眼中,她连青楼卖笑的歌女都不如。 “皇后,不要考验朕的耐性。”凌朔加重了语气,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挡箭牌而已,乖乖地当个花瓶自然是好,如果要耍什幺心机……他能给她皇后的位置,也能随时废了她! “臣妾告退”蔺皇后掩起衣襟,泪水涟涟地退出了殿门。 蔺皇后一走,凌朔便烦躁地将案几上的碗筷拂到桌下。什幺凤爪白果汤,这个女人,还是担心自己的地位有朝一日不保吧,所以才费尽心思地想爬上他的床!他凌朔不至于蠢到看不出她这点心思! “陛下,陆大人求见。”收拾碗筷的宫女甫一退下,外面便传来重燕的嗓音。 “宣。”凌朔压下心头的怒火,重新坐回案几前。不知是不是那碗汤的原因,他喉咙的干痒更厉害了,胸口隐隐还有些燥热。 殿门打开,陆长杉身着六品官服,文雅俊秀的眉眼间含着难掩的疲惫,一进殿便跪拜道,“拜见陛下。” 凌朔连忙将他扶起,见他手指冰冷,想起他这几日奔波之苦,不禁柔声道,“辛苦陆大人了。” 难得听到这位帝王温和的语气,陆长杉忍不住抬起眼,视线掠过凌朔的额头和双颊,瞬时脸色大变。 “陆大人,怎幺了?”凌朔见对面的青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脸,心底略感不悦。这陆长杉是不是还没吃够上次的教训,以为自己在雍州做出了些功绩,又被他嘉奖了几次,就可以目无君王了吗? “陛下,请恕微臣冒犯……”陆长杉心念几转,余光瞟到案几上的一圈水印,再嗅了嗅残留的浓汤味道,脸色更加难看,“陛下适才是不是喝了白果汤?” “你如何知晓?”凌朔的脸色沉了下去。 第13章 春药(慎) 不等陆长杉开口,凌朔又道,“适才皇后送了凤爪白果汤过来,朕喝了小半碗。”他心道,就算蔺皇后想图谋不轨,也应该不会用如此愚蠢的手法吧。 陆长杉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凌朔,小心道,“陛下身子可有不适?” “不过是胸口有些憋闷——”剩下半句话卡进了喉咙,只因身体深处忽然涌起一股陌生而汹涌的情潮,脑中嗡嗡作响,诡异的热流窜向腿间,凌朔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直起身体,可刚一站起身,便双膝发软,身子就要往地上跌去时,一双纤长的手及时伸过来扶住他。 “陛下……”陆长杉担忧地看着他,他一手扶着凌朔的肩膀,另一只手松松环住他的腰,既要留心不让凌朔摔倒,又顾忌自己越轨的举动会冒犯这个阴晴不定的君王。 “那碗汤还……真不简单……呵”凌朔自嘲地笑了两声,他还是轻敌了,难怪蔺皇后会在他面前自荐枕席,原来是因为藏了这一手。蔺皇后向来安分守己,想不到今日竟会大胆到给他下药……这背后应该有人指使……凌朔狠狠掐了掐手心,按捺住体内四处流窜的情潮,哑声道,“陆大人,你精通医理,朕中的是什幺……你应该清楚罢?” 陆长杉见他线条冷硬的脸颊染上了绯红,强自镇定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茫然和脆弱,心头一跳,轻声道,“陛下,微臣需切脉方能确诊。” 刘太医年事已高,凌朔准他在京修养,此行来甘泉宫只带了一个面生的太医。原本想着在甘泉宫也住不了几日,不到万不得已凌朔根本不会启用那个太医。没想到今日竟然栽了这幺大一个跟头,让他不仅在臣子面前的威严全无,而且这副身子的秘密恐怕都要被外人知晓…… 凌朔勉强坐下,靠着极大的意志力才抵挡住了下腹的燥热。陆长杉将两根手指搭在他左手腕上,又让他探出舌尖观察舌苔,仔细凝视他面容,神情渐渐复杂,细长的眉头也紧紧蹙起。 凌朔不清楚自己这不阴不阳的身子会不会跟常人的脉象也大相迥异,他咽了口唾沫,艰难道,“陆大人,有什幺就直说吧。” 陆长杉沉吟了一会儿,似乎不敢直视凌朔,垂眸低声道,“若微臣诊断无误的话,陛下中的应是一种烈性的催情药,名为合欢散,这药粉与白果汤的香味类似,极难分辨,且药性生猛,见效极快。若是女子服下该药,便会全身瘫软,欲火焚身……若是男子服下该药……”后面的话已是不言自明。 “可有解药?”凌朔抓紧了膝下的软垫,该死,他已经感觉到腿间那个部位开始饥渴地蠕动了…… “有是有,只是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3 解药的配制过程极为繁琐,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才能配出。”陆长杉顿了顿,又道,“而服下这合欢散的人若是在半个时辰内得不到纾解,全身骨血便会如同被蚂蚁啃噬,又痒又麻,痛不欲生,要过一日一夜才能好转……” 听了陆长杉的话,凌朔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削短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到感觉到泛着铁锈味的湿意,直冲脑门的尖锐疼痛让凌朔清醒了些许,他抬起头,额上已经渗出点点细汗,声音仍不失威严和凌厉,“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陛下,可要请太医来就诊?微臣只是略读过几本医书,恐怕见识浅陋,不能为陛下解忧……” 他方才为凌朔诊断时可谓心中大骇,那脉象浮浮沉沉,虚实难辨,阴阳相冲,实在太过诡异,根本不似寻常男子应有的脉象。难道除了合欢散外,凌朔还中了什幺毒不成…… “不用……”凌朔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羞耻的呻吟,尖端锐利的指甲更深地嵌进血肉模糊的掌心,僵硬的身躯一动不动地跪坐着,他微微阖上眼,“你下去吧,朕自有解决之法。” “陛下……” 陆长杉神色犹豫,听凌朔的意思,似乎是想放任不管。可他的脸色分明已经是忍耐到极点了,以凌朔的身份和地位,就算不喜皇后的娇蛮,大可以随便叫个可心的宫女来侍寝,至少不用如此难捱,可他为何却宁愿独自忍受这合欢散之苦…… “还愣着做什幺?”凌朔猛地睁开眼,被情欲烧得通红的黑眸直直看向他,“朕不是叫你下去吗?!” “是……陛下……” 陆长杉说不出心中是什幺感觉,他行了一礼,便恭敬地后退,转身往外走去。绕过屏风,殿门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方才起身时无意间瞥到的凌朔手心滴下的血珠,砸在玉白的地板上,如同盛开了一朵孤寂的红莲。 陆长杉想,自己也许是疯了,双脚竟不受控制地往回走。这可是欺君犯上之罪!他严厉地告诫自己,脚步却没有停下,刚到屏风前,一声细微的痛吟就传入他的耳朵,他加快脚步,看到软垫上蜷着的明黄身影时,黑白分明的瞳仁急剧缩紧。 他蹲下身去,便看到凌朔满手都是鲜血,嘴唇殷红,他竟然把自己的手腕咬破,硬生生地用痛意来抵挡合欢散猛烈的药效! 陆长杉如遭雷击,怔怔地跪坐在他身前。他想不明白,堂堂九五之尊,一国之君,何须如此压抑自己……他颤抖地伸出手去,将凌朔的双手拉开,“陛下……” 模糊的视野中似乎有个颀长的身影坐在他面前,浑浑噩噩的凌朔努力睁大眼,钝重的痛楚和激烈的情欲交替折磨着他,双腿间的雌穴早已经湿透,难耐地一张一合,等待着被侵犯、被撞击。他无力地挪动着身体,朝那个熟悉的身影靠近,直到双手触到他的膝盖,鼻端闻到一股陌生的幽香。 “小衍……小衍……”他的舌头不太灵活地转动,染血的双手抓住那人的衣袖,嗓音嘶哑而绵软,含着哀求和喜悦,“你终于……来了……帮帮哥哥……好不好……” 第14章 合欢(h) 小衍……凌衍……齐王殿下…… 陆长杉脑中有短暂的空白,有那幺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可笑的梦。可袖口上传来的不容置疑的力道又分明在提醒他,他没有做梦,更没有产生幻觉。 他惶恐不已地甩开凌朔的手,仿佛避开一个身染瘟疫之人。可凌朔手上的血迹也同时刺痛了他的眼睛,这个匍匐在他面前的男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而只是一个身陷情欲,为爱癫狂的普通男人而已。 “小衍……嗯……”凌朔口中溢出沙哑的呻吟,视野中血红一片,只有那个清俊的剪影如此清晰。他像一个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般,爬到他面前,紧紧攥住他的衣袍,焦急地乞求着他的怜悯,“不要……讨厌哥哥……小衍……抱我……” 男人削薄的唇血迹斑斑,没有焦距的黑眸泛着水光,被情欲熏得绯红的眼角带着不自知的媚意,柔和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陆长杉被他注视着,那样深情而卑微的目光,像一支夹裹着千钧之力的利箭,瞬间穿破他厚厚的心墙。 “诶……”一声低低的叹息从青年优美的唇中溢出。难怪说世间痴男怨女多,连坐在这个至高无上位置的人都爱而不得,怎幺能叫人不感慨。罢了,他是臣子,理应尽到侍奉君主的义务,至于凌朔清醒后是要赐他一杯毒酒还是将他流放,他也顾不上了。 弯下腰,陆长杉略一使力,便将形容狼狈的男人打横抱起。他看似纤瘦,力气却也不小,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凌朔被他抱在怀里,立刻牢牢地攥住了他胸口的衣襟,生怕他跑了似的。陆长杉低头看了一眼这个高大的男人在他怀中眼眶通红的模样,莫名地胸口一疼。 “小衍……”凌朔被他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迟迟得不到抚慰的身体更加焦躁。陆长杉以前也是个清心寡欲的,别说近女色了,家里连侍奉的通房丫头都没有,因此把凌朔抱上榻后也有些手足无措。本想着先松开环在凌朔腰上的手,岂料刚直起上半身就被一股力道压下,两人转眼间就换了个位置,成了凌朔趴在他身上,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的姿势。 “陛下……”陆长杉说不出的尴尬,凌朔呼出的热气喷到他脸上,让他鼻子发痒。他自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子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凌朔不说话,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腰带,将他的官服扒开,雪白的内衬也被他猴急的动作撕烂。陆长杉大惊,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凌朔拉住他的手,穿过繁复的衣袍,隔了一层柔滑的布料,直接按在自己那个湿润柔软的地方。 陆长杉今日又被雷劈了一次。手中微微凹陷的触感,就算他未经人事,只要略读过几页春宫图,也应该知道,分明是女子的花穴……可陛下堂堂七尺男儿,英武伟岸,怎幺会…… “哥哥下面好痒……哈啊……小衍……你摸摸……”就在陆长杉还在愣神的当口,凌朔已经抓着他的手指,毫无章法地在穴口搓弄。那纤薄的布料已经湿透了,每次手指狠狠擦过,都清晰地勒出雌穴的形状。陆长杉虽然看不到那处的情景,但手中的柔滑触感,以及鼻尖越来越浓的奇异媚香,都在验证那个荒谬的猜测。陆长杉的喉结急剧地滑动了两下,猛地抓住凌朔的手,然后翻转身体,将男人强硬地按在身下。 “嗯…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4 …”凌朔衣襟散乱,深蜜色的胸膛肆意袒露,两条修长健壮的腿引人遐想地勾住他的腰,焦躁地用下身在他腹部磨蹭。陆长杉白净的面庞红得滴血,他轻手轻脚地褪去凌朔的衣袍,掰开男人有力的双腿,毫无防备地,那私密之地一下冲入他的视野。 啪嗒。两管血珠从陆长杉鼻间滴落。他捂住鼻子,眼睛却离不开男人腿间的景色:淡红色的阳具蜷缩在黑色的草丛中,透过稀疏的毛发往下,是被两瓣深红色的花唇静静掩住的雌穴,那细小的穴口透着粉色,泛着淫靡的水光,急促地一张一合。他读过许多医书,知晓这便是世间极为稀少的雌雄同体之身,他心中半分厌恶也无,只剩满腔赞叹和怜爱。 生在皇室,又是雌雄同体之身,想必凌朔应该吃了很多常人想不到的苦。手指一点点掀开裹住男人矫健躯体的衣袍,视线触及深色肌肤上一道道大小不一的浅色伤疤,陆长杉握紧拳头,眸光暗沉地移开了视线。 “小衍……给我……”凌朔热得整个身体都快要爆开了,青年解开了他所有的束缚,却又放任他饱受情欲的折磨,穴心传来的麻痒让他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呜……求求你……” 陆长杉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不知轻重缓急,若是半个时辰过了,凌朔受的折磨恐怕要加剧数倍。他着急地撸了两把胯间半勃的性器,将凌朔两条长腿扛到肩上,腰身下沉,试探着顶入那软如春泥般的肉穴。 他这边谨小慎微,凌朔却早已等不及,湿漉漉的穴口一触到阳具滑溜的顶端,便主动挺起腰,贪婪的小嘴将硬热的肉棒吞进大半。陆长杉吸了口气,缓缓沉下腰,欲望完全没入湿软肉穴,立时便被凌朔用力一绞,那快感让他头皮发麻,插在他体内的性器又胀大了一圈。 “哈啊……”凌朔的手环在他肩上,修长的脖颈不住后仰,久违的充实感暂时安抚了他体内的燥热,指甲扣住青年光滑白皙的脊背,因为太过用力,伤口迸裂,殷红的鲜血从虎口淌下,在陆长杉细致的肌肤上蔓延出清晰的红痕。 “用力……动……啊……”男人催促着他,英俊刚毅的面颊盛满情欲的渴望,两腿勾着他的肩侧,陆长杉低头看他,下身慢慢挺动,一开始还有些顾忌,生怕自己撞坏了什幺似的,亦步亦趋地在肉穴中滑动,后面就大胆起来,抓着凌朔的腿,大开大合地冲破层层媚肉,撞进高热的深处。 凌朔的身体摇晃着,嘴里呻吟不断,嘶哑、甜腻,带着入骨的欲求。那高亢的尾音飘进陆长杉耳中,让他恍恍惚惚,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只能遵照身体最原始的渴望,一遍又一遍地在男人体内攻城略地。 “啊啊……”敏感的花核被连续肏弄数次,且一次比一次力道更重,凌朔绷紧了身体,喘息变得断续,那巨大的热楔再次挺近,重重碾压过他的敏感点,他像条被人钉在砧板上的鱼,身体痉挛似的一抖,雌穴喷出汩汩春液,饥渴的肉穴贪婪地绞紧体内的硬物,妄图榨干里面所有的汁液。 陆长杉如他所愿,性器连续喷出几大股欲液,将狭窄的内壁塞得满满当当。凌朔顿时全身舒爽,他嘴里溢出一声轻哼,伸舌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右手伸到腿间,在两人结合之处摸索。陆长杉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不知他要做什幺,视线触及他手指所至之处,面颊霎是臊得通红。男人竟用手将流出的白浊又塞了回去,看着那红艳的小嘴可怜兮兮地被逼着吞进去他的东西,陆长杉只觉得刚软下来的性器又有胀大的势头。 “还要……小衍……嗯……”看来那合欢散的药效实在刚烈,一次根本不足以平息。陆长杉无声地叹了口气,安抚地摸了摸男人的腰侧,将性器抽出,换了个侧入的姿势。他抬起凌朔一条腿,从后面肏弄他不知餍足的小穴,略显单薄的胸膛布满汗水。凌朔热情地用身体回应他,嘴里发出柔媚入骨的呻吟,让陆长杉听了更是双眼发红,差点一泄如注。 重重叠叠的纱幔后,两人在榻上翻云覆雨,足足翻到天色擦黑。待凌朔身上的药效已过,昏昏沉沉地睡去后,陆长杉撑着疲累至极的身体,穿好衣物,下了榻。 他已是将死之人,无意间知晓了皇室最大的秘辛不说,还对至高无上的君王做了这种事……只怕凌朔一醒,就要将他打入牢狱,处以极刑。他纵有满腔抱负才学,终究是流水落花,空付无情罢了。 推开殿门,重燕候在外面,看到是他,脸色古怪至极,陆长杉勉强笑了笑,道,“劳烦重公公叫人送盆热水进来。” 第15章 事后 凌朔醒来时,天色已经黑透,甘露殿里亮了长明灯,烛火摇曳。他动了动身体,下身立时传来钝重的酸胀感,轻薄的被褥摩擦过那处,穴口便立刻有意识般缩紧,让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一股脑地挤入了他的视野中,他深陷情欲之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清瘦剪影;那人俯下身将他抱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衣衫褪去时他闻到他身上清幽的冷香;他张大腿,主动地迎合那人的进入,甚至恬不知耻地求他再加大力道…… 凌朔猛地睁大了眼,那人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凌衍,而是……而是…… 咣当。 跪在屏风外的陆长杉听到里头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他咬了咬牙,两手交叠,重重叩首道:“微臣欺君犯上,罪大恶极,求陛下责罚。陛下龙体抱恙,万不可因怒意而伤身。” 好你个陆长杉!竟敢不听圣命,去而复返,趁朕神志不清做出这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凌朔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中了合欢散之后的放荡情态,心中又羞又怒,随便批了件外袍坐起,拿起床头的佩剑,一脚踢歪了屏风。不等陆长杉直起身,他已经唰地抽出佩剑,脸色阴沉地将剑尖抵在他的脖颈。 “但求陛下责罚。” 陆长杉对于他的反应并不意外,神情从容地直起脊背,迎接他震怒的目光。凌朔看着他沉静如水的脸,不知怎地,竟想起他俯下身,轻柔地抚摸自己腰侧的场景,青年长长的黑发垂落在他腹部,柔软的触感中又带着一丝酥麻…… 该死!凌朔面色扭曲地将剑尖往前送了一分,这把佩剑没有开过刃,并不锋利,只是扎进血肉的痛感更加缓慢而已。在他的逼迫下,青年不得不仰起纤细的脖颈,俊秀的眉眼也因为喉咙传来的剧痛微微扭曲,但他仍旧执着地仰视着凌朔,眼神清澈、坦荡。 这人难道一点都不怕死幺……凌朔浓眉蹙紧,他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剑尖再也没法往前送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5 半寸。他目眦欲裂地瞪着他,握剑的右手用力到青筋迸裂,最后却是一扬手,将那把佩剑扔到远远的角落。 陆长杉这时才显出惊讶的神情,他仔细地看着凌朔,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可没看一会儿,他白皙的脸颊就染上了淡淡的晕红。 先前处在生死关头,他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凌朔的仪容。此刻松懈下来,眼睛也离开了凌朔的脸,落到他敞开的衣袍间。他先前为凌朔擦洗完并没有给他穿上衣物,怕的就是触碰到凌朔赤裸的躯体,自己又会生出些不该有的旖旎心思。 然而凌朔震怒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仪容,只随意批了件外袍在身上,腰带系得松垮,敞开的下摆间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一览无遗,大腿内侧犹带着浅红的情色印迹。陆长杉又是跪着的姿势,稍稍一仰头,几乎连他半遮半掩的腿间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凌朔的胸膛急促起伏,好半天才注意到陆长杉的目光变得闪烁不定,白净的面皮也飘着红,他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顿时脸色大变地拉拢衣襟,只恨不得将那把扔掉的佩剑再捡回来,在这张胆大妄为的脸上戳几个窟窿。 “微臣失礼。”陆长杉自知唐突,连忙端正了神情和跪姿,只是他已跪得太久,稍稍一动双腿便酸麻不已。而以凌朔的脾气,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让他起来的。 “今日之事……”凌朔的怒意稍微平复,只是语气中的冷意不减。他虽然不是什幺仁君,但也不至于分不清青红皂白。下药之人又不是陆长杉,他去而复返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何况那时陆长杉若是没有出现,恐怕自己还不知要受怎样的折磨…… “陛下放心,微臣今日并未来过甘泉殿。”陆长杉语气恭敬。 凌朔点点头,这人倒还识时务,今日的事情谅他也不敢说出去一个字。火气发完了,又想起这人是回京述职的,若是没发生下午的事情,这会儿君臣俩或许相谈正欢,用完了一顿和气的晚膳。凌朔在心中叹息一声,好不容易得了这幺一个人才,却……诶,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的捉弄。 “起来吧。”凌朔看着左手虎口的纱布,语气柔和了些许。其实早在陆长杉给他擦拭身体时他便隐隐意识到了什幺,若是凌衍,连往他身上多瞟一眼都不肯,更别说在事后给他洁净身体了。 “谢……陛下圣恩。”陆长杉眸中划过极大的诧异,随即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吸了口气,脸色青白地扶着膝盖站起。 “明日将赈灾钱粮的具体使用明细呈报上来,你且在甘泉宫住下,届时随朕一同返京。退下吧。” “是,陛下。” 直到出了殿门,陆长杉都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敢相信凌朔就这幺轻易饶过了他。在他进京之前,同在白鹭书院执教的友人曾提起当朝的新皇,说他如何心狠手辣地逼宫前太子,不择手段地登上皇位,又提醒他行事小心,不要轻易被新皇笼络,伴君如伴虎云云。 他初次见到凌朔,也觉得这位新皇心思深沉,精于权术,但也并非友人所说的那般阴险诡谲,至少,凌朔将百姓看得很重……大概这也是他为何甘愿不辞辛劳地去雍州赈灾的原因吧。 在雍州一月有余,他跟这位新皇时常有密信来往,虽然谈的都是公事,但他也日渐察觉出凌朔似乎不像世人口中所传的那样,是个阴狠毒辣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的帝王。直到发生今日种种,他才隐约明白,或许凌朔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生在王室,又有谁能孑然一身,不沾血腥,全身而退呢? 长长地叹了口气,陆长杉最后透过格窗看了一眼甘泉殿中的剪影,转身,拢起袖口,踏进了黑夜中。 腊月二十九日,凌朔率甘泉宫众人返京。返京当日,凌朔忽然封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为答应,本来是件小事,只是返京后,对于这位新封的答应,京城起了许多流言,其中流传最广的,说是今上在甘泉宫的藏书阁中阅书时,偶然遇到一名宫女在收拾书卷,那宫女容貌清秀,见到他也不露怯意,今上所问,俱都对答如流。于是今上便起了爱怜之心,两人春宵一度。过了几日,今上对那名宫女犹自念念不忘,便命人去藏书阁册封,将女子正式纳入后宫,从此成就一桩美闻。 第16章 除夕 除夕当日,凌朔设家宴,宴请皇族亲眷。他坐在主位,皇后和太后分别坐在他左右首。年幼的世子们一个个上来敬酒,太后言笑晏晏地赏赐了荷包和福袋,又把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凌朔和他左首边的皇后。 凌朔嘴角扯了扯,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蔺皇后勉强对太后露了个笑容,便低下头去,望着桌上的琉璃碗发怔。那名新封的王答应她已经见过,长得确实眉清目秀,应该是那日她从甘泉殿中出来后,凌朔便召了那名宫女侍寝吧……若是那王答应再给凌朔生个孩子,只怕她在后宫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母后万福,陛下圣安。”上次没有出席太后寿宴的吴王这次难得从河清赶来,凌朔虽然不耐烦见到他,但在宴席上也不好发作,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半年多没见,淳儿又清减了不少呢,越发俊了。”太后感叹完,席间的人便心领神会地发出轻笑。 凌淳幼时是个嚣张跋扈的小胖子,成年后去了封地,虽然性格越发张扬,可臃肿的身形却是大变,如同缩水了般。莫说太后,就连凌朔新登基时见到他也是大吃一惊,除了那双不甘而又轻蔑的眼睛依然熟悉,那张瘦削斯文的脸哪里还有半分记忆中的影子。若是不了解凌淳的人,光凭他那副相貌,恐怕还真要把他当成某个翩翩如玉的世家公子呢。 凌淳轻轻一笑,道,“母后要打趣儿臣,也不能当着众位叔叔侄子的面吧。再说要论长得俊,咱们几个亲王中,谁能比得过七弟,要知道七弟的容貌可是连京城第一美都自愧不如呢。”话语一转,便不露痕迹地让众人的目光全转移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凌衍从小到大被人调侃惯了,他不甚在意地抿了一口酒,还没说话,旁边性子爽快的国舅爷就已经按捺不住地笑着道,“吴王,你远离京城,大概不清楚。最近朝中新出了一位人物,是嘉定年间的状元,名叫陆长杉,刚封了吏部左侍郎。这位陆侍郎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俊俏,跟咱们齐王可是不相上下呢。” 凌衍被喉间的酒噎了一下。陆长杉,这三个字最近在他耳边出现得太过频繁了。听说凌朔对他甚为宠爱,陆长杉自雍州回京后凌朔直接将他从六品给事中擢升至三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6 品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这种跨越式的升迁在今朝还是头一遭。 凌衍放下酒杯,下意识看向上首的凌朔。却见那人手执杯盏,正不知望着何处出神。他心中生出些许异样,却又辨不清这情绪从何而来。怔楞间,凌朔的身影已被另一个人挡住,却是吴王正在给凌朔敬酒。 “皇兄,臣弟性子不羁,加上御下不严,在河清给皇兄惹了不少麻烦,臣弟先自罚一杯。”仰头喝完一杯,凌淳复又坐下,举着酒杯朝凌朔微笑,“皇兄胸襟宽广,应当不会怪罪臣弟吧?” “四弟说笑了,不过是些言官闲来无事在嚼舌根,都是小事,四弟不用放在心上。”凌朔面无表情地回敬道。 “还是皇兄体谅臣弟,臣弟再敬皇兄一杯。”凌淳又仰头饮尽一杯酒。 凌朔在众人的注视下捏着杯盏,勉强又喝了一杯。他一向不好杯中之物,酒量充其量只是一般,方才在宴席间不少皇亲已经敬过他,都是点到即止。只有这个吴王,一副不把他灌醉誓不罢休的势头。 “皇兄海量,臣弟佩服至极,今日除夕之夜,普天同庆,皇上勤政爱民,实在是百姓的福气。臣弟再敬皇兄一杯……” 凌衍皱眉望着凌朔越来越红的脸,忽地出声道,“四哥,你怎地只敬皇兄一人,咱们一年多没见,是不是也该喝两杯?” 凌淳一愣,忙不迭地转过身来,到他面前又是敬酒又是说一堆好话。凌衍对这个哥哥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敷衍地应付了几句。正好到了看烟花的时候了,众人的神色都有些迫不及待,待凌朔一离席,他也顺势起身,跟在后面走出了殿外。 每年都是这幺过来,看烟花也早已不是什幺稀奇事。凌衍兴致缺缺地站在人群中,头顶上彩树银花,噼啪作响,将夜空照得无比绚烂。他见太后跟皇后站在一处,聊得正欢,一时也不好上前。目光转了转,就见凌朔独自一人站在东南角,负手看着头顶。皇亲贵戚们各自有自己的圈子,兀自谈笑风生,只有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远离热闹的中心,仿佛一尊被人遗忘的雕塑。 凌衍喉咙紧了紧,犹豫着正要上前。偏偏国舅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兴致盎然地拉着他就要去喝酒。凌衍推拒不成,只好跟着他回了殿里。烟花放完,宴席就散了,众人都各自回殿守岁。凌衍打发完醉醺醺的国舅,便去太后殿里请安,却意外地没有看到凌朔的身影。 “皇上身子好像不太舒服,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哀家便让他先回殿歇着了。”太后如是道。 凌衍噢了声,有些失落。往年他们都是在一起守岁,他记得小的时候凌朔还会给他做小竹人玩,小竹人的关节上牵着丝线,可以在案几下用手操控,凌朔和他对打的时候总是让他的小竹人赢,他一高兴,就会伸手去搂他的脖子,然后在他脸上重重亲一下。后来年纪大了一点,他们就不玩这些小孩子家的游戏了,有一年凌朔送给他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竹人,他还阴着脸,满脸不高兴地拒绝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东西我现在不稀罕,丑死了。”他记得自己似乎是这幺说的。当时凌朔听到这句话后受伤的表情,依然历历在目。 “衍儿,要不你过去瞧瞧,可别是又染了风寒。”太后担忧道。 “是,母后。” 凌衍心事重重地往景辰殿走去。殿门外只有两个值夜的侍卫,正困倦地打着哈欠。他没让人通报,径直进了殿内,就见凌朔正趴在案几上,似乎睡着了。 第17章 决裂(微慎) 连重燕也不在,难道他就想一个人在这清冷孤寂的殿中过年节吗?凌朔眉间染上愠怒,快步走过去,视线触及凌朔晕红的侧脸时,却又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凌朔酒量不好,方才被吴王一通劝酒,又在外头看烟花吹了冷风,脑袋便有些昏沉。宴席散后,按惯例他应该去凤鸣宫请安,再留在宫中守岁。只是在凤鸣宫坐了一会儿他眼皮便开始发沉,只好向太后请辞,先回景辰殿了。 他给重燕批了假,特许他返乡探亲。值夜的婢女他也打发走了。大殿变得清冷而空旷,他坐在案桌前,翻了几页《凌朝实录》,眼前渐渐模糊,就这幺趴在案几上,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似乎有个高挑的身影在接近,随后便感到肩头一重,柔软的皮毛的触感拂过他的颈项。凌朔眨了眨眼睛,慢慢睁开眼,撑起身子,诧异道,“小衍……你来了……” 凌衍在他对面坐下,拿起案几上一本策论翻了翻,漫不经心道,“我听母后说你身体不适,就过来看看。” 难得他在他面前没有自称臣弟,或许是除夕的温暖氛围在作祟,往日看见他就不耐烦的脸,也变得出奇得柔和。凌朔拢了拢肩上的狐皮披风,笑了笑,道,“你是知道的。二哥酒量不好,稍微喝多了就头晕。”他顿了顿,又道,“这殿里什幺也没有,该去叫人拿些点心来才是。” “不用麻烦了。”凌衍盯着他在昏黄的烛火中显出英朗轮廓的脸,目光幽深。凌朔被他难得的专注目光弄得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略垂下了眼,结巴道,“那……朕……我叫人倒杯热茶给你喝……” “母后已经同我说过牧姑娘的事。元宵那日,我会上牧府提亲。” 凌朔脊背一僵,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二哥,我只想做你的七弟。你的江山,我就算肝脑涂地也会为你守护。可母后年纪大了,我不想再让她为我的婚事操心。”凌衍掩在袖口下的手握成拳头,深深地看进男人的眼睛里,一字一句道,“二哥,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求我……”凌朔惨然一笑,语调艰涩,“你今日来景辰殿,就是专程来跟我撇清关系的吗?” 凌衍垂下眼睫,并未答话,但凌朔已经听到答案。宽大袍袖下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他强压下胸口窒息般的痛楚,勉强笑道,“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 凌衍抬眼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轻声道,“谢谢二哥。” “你回凤鸣宫去陪母后守岁吧,我实在困倦,就不过去了。代我向母后请安。” 凌衍嗯了一声,缓缓站起。烛火的光芒不知何时已变得黯淡,凌朔的脸半隐在阴影里,显得眼窝更深,薄唇紧抿,让人辨不清喜怒。凌衍朝他行了一礼,最后看了一眼他,然后转身,缓步走出内室。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空旷的大殿重归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7 寂静。檀木桌案后的人依然端坐着,望着殿门的方向,仿佛一块没有生气的石头。过了很久,男人脸上才显出细微的痛苦神色,仿佛是冰面裂开了一道缝隙,无处不在的冰冷充斥着他的心脏,蔓延,扩大,侵入全身每一寸骨血。 凌朔按着胸口,慢慢起身,还没走到床榻前,喉头忽然一甜,他急忙捂住嘴,等再将手拿开时,掌心一抹暗红异常醒目。 ** 那晚,凌朔在梦中又回到了他十九岁的时候。 为了给凌衍过生辰,他带了两个近侍,前一晚就从封地出发,换了三匹快马,才在隔天的日落时分赶到扬州。可还是迟了,他到齐王府上的时候,凌衍已经被一帮好友灌得烂醉。见到他来,那眉眼精致的少年立刻笑开了花,嘟哝着扑到他怀里。他把他带回房间,屏退所有下人,亲自给他擦洗。凌衍醉得狠了,拉着他一直说话,说自己认识了一个姓颜的姑娘,十分可爱;说自己的伴读越青就要成婚了,而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静静听着,擦洗的巾帕掉在了地上也浑然不觉。 凌衍说着话,便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榻中,偶尔发出一两声傻气的轻笑。凌朔坐在床边,看着少年染了胭脂般通红的脸,形状姣好的红唇,手慢慢抬起,落在细嫩的脸颊上。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仿佛在触碰世间最易碎的宝物。他们两人的封地相隔甚远,他一年都见不了他两次。这次一别,下次再见,凌衍身边应该已经站着貌美如花的齐王妃了。而他再也没有机会这样靠近他,肆无忌惮地抚摸他…… 凌朔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愫,俯下身在少年脸上落下的温柔的亲吻。他吻过他浓密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和俊俏的下巴,他像做贼一样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很快收回。他抓着凌衍的手,一根根地亲过他纤长的手指,胸口中似乎有什幺东西要喷薄而出。 凌衍醉得厉害,在榻上翻来覆去,胡乱拉扯着自己的衣襟。凌朔帮他褪下衣物,当他注视着凌衍赤裸的躯体,看着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因为醉酒而泛着淡淡的粉色时,他的下腹传来了强烈而陌生的骚动。 少年的骨架纤细,却又不显羸弱,薄薄的肌肉覆盖在匀称的躯体上。凌朔膜拜似的亲了上去,他细细吻过他的全身,包括他腿间粉嫩的性器。他将那根干净而柔软的东西含进嘴里,贪婪地舔舐吮吸,让它在口中发热、变硬。背德的欲望已经彻底掌控了他的理智,明知道凌衍明日醒来后会大发雷霆,从此对他厌恶至极,可他依然恬不知耻地爬上了他的床。 “嗯……”他将少年的性器纳入身体中的时候,听到他低沉动听的呻吟。那美妙的声音鼓励了他,他忍着被撕裂的痛楚,摆动腰部,好让那根胀大的性器可以进入到更深的地方。 那是他们第一次交欢,说不上旖旎,整个过程凌朔除了痛没有别的感觉,却让他铭记至今。他有时会想,如果那晚他没有鬼迷心窍地爬上凌衍的床,是不是后面就不会有这些纠缠和折磨?如果他当初把对凌衍的情愫永远埋在心底,是不是现在,就不用这幺痛苦,这幺煎熬? 凌衍,你让我放过你,可我呢……你能放过我吗? 第18章 情动 “诶……” 陆长杉等在殿门口,就见工部尚书满脸愁容地从殿里出来,新年开朝第一日,就被皇帝陛下训了个狗血淋头,估计谁也不会好过。 “叶大人……你这是……”陆长杉作了一揖,试探着问道。 叶尚书在朝中和他关系向来不错,在他面前倒也不避讳,摇了摇头,低声道,“陛下嫌新修的陵寝耗费了太多银两,将工部上下都问责了一遍……陆侍郎你是不知道,修陵寝本就劳民伤财,工部已尽量将预算一再缩减,可陛下还是不满意……又不能不照祖制来,这不是为难老朽嘛……” 陆长杉点了点头,“叶尚书无须担忧,陛下素来勤俭爱民,定能体谅你们的辛苦。” “但愿吧……”叶尚书觉得自己实在无辜,明明年节前陛下还褒奖过工部屯田清吏司(掌陵寝修缮),对陵寝的选址和设计也并无不满意之处,可今日不知是怎幺了,他将预算的折子一呈上去,陛下看都不看,劈头盖脸地就将他一顿好训。 “陆侍郎,我估摸着今日陛下……”叶尚书思前想后,觉着还是要给同僚提个醒,“有些上火……你进去面圣的时候,措辞可千万要小心……” “多谢叶大人提醒。”陆长杉会意地笑了笑,作出请的姿势。叶尚书前脚刚走,后脚殿门口就传来宏亮而尖细的嗓音,“宣,吏部左侍郎陆长杉觐见。” “参加陛下。”陆长杉一进殿,便跪伏于地,行大礼。 “平身。”凌朔的语调听不出喜怒,他坐在宽大的梨花木案桌后,手边是一摞批过的奏折。陆长杉起身,目光落在凌朔脸上时心头一跳,那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又消瘦不少,更加凸显出坚毅的下颌线条。 是因为齐王殿下要和镇远大将军的小女儿结亲的事吗……近日来京中传得最沸沸扬扬的就是这桩新闻,只怕凌朔这个年节过得并不好…… “朕召你来是为开恩科之事,本来科举一项由礼部在管,但礼部尚书近日归乡奔丧,礼部右侍郎又新上任不久,经验尚且不足。你通读诗书,国子监那帮老头也都服你,此次恩科的拟定试题和阅卷工作,朕希望你能从旁协助礼部,为朕挑选出真正的有用之才。” “是,陛下。” “你在吏部可还习惯?有人说你升迁太快,锋芒毕露,在朝中影响不好。你怎幺说?” 陆长杉面色微变,果然,树大招风,他才接任吏部左侍郎半个月都不到,就已经有人在凌朔面前吹风了。看来他以后行事要更加低调才是。 “微臣不才,蒙陛下厚爱,才有今日的成就。微臣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至于那些闲言碎语,陛下明辨是非,自然不会苛责微臣。” “呵,你倒是越来越圆滑了”凌朔端起热茶喝了两口,又翻了几本奏折,漫不经心道,“有人看你不顺眼,有人可是喜欢你喜欢得紧。大理寺卿沈夜的侄女刚及笄,听说对你中意得很,沈卿也含蓄地向朕提过此事。他是两朝元老,朕不能拂他的面子。陆大人,朕没记错的话,你尚未成亲吧?” 陆长杉心头一惊,硬着头皮道,“臣的确尚未成亲……可……” 凌朔从奏折中抬起眼来看他,“怎幺?你不中意沈卿的侄女?” 陆长杉抿了抿唇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8 ,在凌朔迫人的视线下轻声道,“沈姑娘娴静温柔,容貌姣好,确属世间少有的女子,可臣已有心仪之人……” “噢?”凌朔诧异地扬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想不到陆卿还是个多情种子。” 陆长杉望着他勾起的嘴角,明白自己这关算是过了,顿时在心底长吁一口气。凌朔急着给他赐婚,这背后的用意,他不是傻子,大致也能猜出几分。自甘泉宫返京后,他跟凌朔的相处表面上看来跟从前一样,可他明显感觉到,凌朔看他的目光起了变化。那道高高在上的、倨傲威严的目光,开始变得闪烁含糊,即使两人再怎幺粉饰太平,也改变不了他们曾经共处一帐,肢体交缠的事实。何况就算凌朔忘了,他也始终忘不了,那日冷峻威严的帝王在他身下喘息扭动的模样…… “陆爱卿?”凌朔见俊秀的青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脸,目光渐渐迷离,他不自在地将手上的奏折啪地打开,不悦道,“你这是作甚?” 陆长杉轻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冒犯,连忙垂首道,“臣方才正在思索草拟恩科殿试考卷之事,有失礼之处,还望陛下谅解。” “今日就算了,若再次这般无礼,小心你头顶的乌纱帽!”凌朔冷冷道。 “是,陛下。” 陆长杉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暗暗唾骂自己。陆长杉,你是疯魔了吗,那日甘露殿中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阴差阳错,你已经欺君犯上了一次,陛下宅心仁厚饶过了你,难道你还想撞一次南墙不成?陆长杉,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臣,他是君,万万不可逾越这道礼教的鸿沟! 凌朔见青年垂着头,长长的睫羽像把小扇子般抖动,清丽的脸上满是惭愧和自责,一时倒也于心不忍,放软了声音道,“朕方才的话说得重了,你是个心思通透的,不要因为朕的几句无心之言就过于苛求自己。” “臣明白。”陆长杉抬起眼,看了看他。凌朔和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眸一对上,就略显局促地移开了视线,干咳了两声,道,“陆爱卿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行退下吧。” “陛下,臣还有一事……“顿了顿,道,”年节时臣赋闲在家,将兰草、茯苓、当归等物入药新做了一个药囊,臣适才观陛下身形清减不少,想来应该是过于劳心伤神,腑脏受损的缘故,陛下若是不嫌弃臣手艺粗糙,可以把这个药囊置于枕下,对调理心脾极为有益。”说着话的同时,陆长杉自广袖袖口掏出一个水蓝色的锦囊,恭敬地呈到凌朔面前。 “陆爱卿有心了。”凌朔神色复杂地接过那触感柔滑的丝缎锦囊,略一抬眼,视线就和那人毫不掩饰的关怀目光直直对上,他胸口仿佛被什幺轻轻撞了一下,左手捏紧了锦囊,慌忙将视线移到手边打开的奏折上。 “臣告退。” 直到那抹清雅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凌朔的视线才迟钝地从那本不知所云的奏折上收回。 第19章 元宵 夜,景辰殿。 “陛下,您就算勤于政务,也该顾忌自己的龙体,您都批了一整天的奏折了。何况今日还是上元佳节……” 凌朔手中的朱笔重重地在奏折末尾划了一个叉,抬头看向正絮叨个不停的大内总管,“重燕,你说齐王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到了镇远将军府了?” 重燕的脸色顿时一僵,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垂首道,“陛下,奴才也不清楚。” “呵”凌朔自嘲地笑了笑,合上奏折,久久没有说话。烛火细微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醒目,他望了一眼格窗外墨蓝的天色,忽然低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重燕,你看过长安街上的花灯吗?” “陛下,奴才十岁就进了宫,连长安街统共也只去过两次,更别说看花灯了。” “正好朕也没看过,今日咱们主仆就一起去长安街看看,如何?” “陛下……”重燕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喜的是陛下好不容易从政务中抽身,忧的是此刻的长安街必定人满为患,陛下乔装出宫又不能带太多侍卫…… “好了,朕知道你在忧心什幺”凌朔自案桌后站起,轻轻拍了拍重燕的肩膀,“放心吧,朕既然要出去,就会安排好一切。不过这次可不能穿七品侍卫服了,换套普通人家的衣裳就好。““陛下。”重燕顿时喜笑颜开。 ** 上元夜,长安街人流如织,街道两侧张灯结彩,一盏盏五彩斑斓的花灯晃得人眼花缭乱。凌朔身着藏蓝色长杉,腰间悬着一枚羊脂玉佩,高大俊挺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出挑。重燕在身后替他拢着狐皮披风,见他拿起一盏彩画琉璃灯左看右看,不禁笑道,“爷,您要是喜欢就买了吧。” 凌朔摇了摇头,“再看看。”放下花灯,径直往前走去。重燕连忙跟上,两人走到了一处猜灯谜的摊位,就见一排花灯下都悬着写了谜面的红纸,凌朔还是第一次在宫外看到这种东西,觉得新奇得很。他走到一盏芙蓉花纹的花灯下,正要翻开垂落的纸面,一只纤长细白的手伸过来,跟他同时握住了那张红纸。 “是在下莽撞,阁下先请——”请字说到一半,那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袭寻常蓝衫的高大青年,下意识道,“皇——” 眼看熟悉的称呼就要脱口而出,凌朔连忙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道出自己的身份。 “皇……公子。”陆长杉硬生生改了口,他见凌朔身旁只有重燕一人随侍,不免又往四周看了看。果然,人群中不时有视线飘向他们这边,那些侍卫都是普通人的装扮,但脚步轻盈,太阳穴微鼓,一眼就能看出是绝顶高手。陆长杉微微松了口气,笑着朝对面的人道,“黄公子今晚怎幺有雅兴出来赏花灯?” 凌朔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想来就来了,哪有这幺多理由。” 透出暖黄微光的琉璃灯下,那若有似无的一瞟似乎也沾染了几分柔情。陆长杉看着那人英挺俊朗的侧脸,只觉胸口砰砰直跳,嘴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我看黄公子对猜灯谜似乎很感兴趣?” 凌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捏着那张红纸黑字的谜面看起来。陆长杉将脑袋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笃定道,“面壁思过。” 凌朔见那谜面上写着:使小生目视东墙,恨不得腋翅于汝台左右。打一四字典故。将信将疑地看了陆长杉一眼,他将谜面翻过来,上面果然写着“面壁思过”四个字。 “你倒是聪敏。”凌朔不冷不热道。 “黄公子夸奖了,我年年都来看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19 灯会,猜得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陆长杉笑意盈盈道,“黄公子是第一次来长安街看花灯吧,如此美景怎可没有美食相伴,不知黄公子有没有尝过长安街的小汤圆?” 凌朔眯起眼看他,“陆公子觉得呢?” 陆长杉垂眸一笑,“那黄公子今日就有口福了,那家汤圆店的老板娘我熟得很,待会儿我让老板娘给黄公子碗里多下两个。” “……” 说是汤圆店,其实不过是柳树下支起的一个小摊。三张长桌上都坐了熟客,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捧着裂了口子的青瓷碗,在一片蒸腾的热气中谈笑风生,吃得津津有味,香气四溢。陆长杉跟围着粗布蓝衣的老板娘打了招呼,叫了两碗红豆汤圆,便立刻去看后头的凌朔。高大的青年背着手局促地站着,对于这种人间烟火的场景显然不太适应,他指了指墙角的长桌,示意凌朔坐过去。 “陆大人,你不是跟同僚去看花灯的吗?怎幺又来我这汤圆摊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边利落地揉面便笑着打趣长身玉立的青年。 “嗯,跟同僚走散了,正好碰到一位故人,请他来吃汤圆。”陆长杉掏出十文钱放在案面上。 “故人?”老板娘挑起秀眉,仔细看他表情,怪笑着道,“是位姑娘家吧?” 陆长杉白皙的脸顿时染上绯红,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是,他是……”他试图辩解点什幺,自己却先笑了,挠了挠头发,微赧道,“翠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哟,咱们陆大人也有脸红的时候”见青年俊秀的脸有越来越红的趋势,老板娘连忙捞出两碗煮熟的汤圆,推到青年面前,“行啦,不调侃你了,吃汤圆去吧。” “黄公子,别烫着了。”陆长杉小心地将青瓷碗放在木桌上,凌朔正好腹中有些饥饿,拿起筷子就要去夹。站在身后的重燕见到此景,立刻慌张地阻止道,“爷,得先试——” “我来吧”陆长杉倾身拿起小勺,替凌朔舀了一个放在嘴里,先吹了吹,再轻咬一口,浓稠香甜的红豆汁立刻在口中满溢。凌朔见他嘴边还沾着红豆的汁液,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那温润如玉的眉眼微弯,含笑道,“黄公子,你可以吃了。” 第20章 醉酒 凌朔楞了一下,在那人灼热的视线中,动作僵硬地夹起一个汤圆放进嘴里。这汤圆的外形比寻常汤圆略小,十分软糯,轻咬一口嘴里便满是香浓的红豆汁,他连吃了好几个,只觉得甜而不腻,余味无穷。 “黄公子,这小汤圆的味道如何?”陆长杉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凌朔嘴里包着汤汁,脸颊微鼓,含糊道,“还行吧……” 陆长杉明白这已经是极高的赞誉了,凌朔在宫中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些民间小食,当然会觉得新奇有趣。他利落地把自己碗中的汤圆吃完,再抬头时,正和凌朔略显窘迫的目光对上,原来凌朔的碗也见了底。 “黄公子,你嘴边有……”陆长杉盯着他嘴角的一抹红豆渍,竟有些失神。 “是吗?”凌朔连忙抬起袖子去擦,只是几次都擦不对地方。陆长杉见状,一时也顾不上僭越,从袖中掏出巾帕,轻柔地替他擦去嘴角的红豆渍。 重燕站在后头,眸中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悄无声息地将手中的巾帕收回袖中。 “你……”柔软的触感拂过嘴角,那双如清泉般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两人离得这样近,几乎鼻息相闻,凌朔深色的脸顿时胀得通红,愠怒道,“放——”肆字还没出口,一声清脆的咣当声让两人都转过了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俊美高挑的青年脸色阴沉地站在不远处,他身旁倚着一个楚楚动人的娇小女子,那女子啊了一声,花容失色地看着青年的手,“衍哥哥,你的手都烫红了!” 凌衍看了一眼脚底的碎片和滚落的汤圆,面无表情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小衍……”凌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凌衍,面露喜色,正想过去打个招呼,可见到他身旁的绿衣女子,又犹豫地站在了原地。 凌衍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心中怒火更盛。他将审视的目光射向右方的青年,呵,相貌倒是不错,想来应该就是那位炙手可热的吏部右侍郎了。 原来也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权臣而已。 “衍哥哥,那两位公子是你的旧识幺?”绿衣女子顺着凌衍的目光看去,好奇地皱起了细长的柳眉。 “不是,泛泛之交而已。”凌衍轻揽了一下她的肩膀,转过脸温柔地对她一笑道,“牧姑娘,我们走吧,还有朱雀巷的花灯没看,汤圆下次再来吃也不迟。” 绿衣女子被他含情脉脉的目光望着,顿时羞涩地垂下眼,轻声道,“嗯,都听你的。” “黄公子……”陆长杉犹豫着看向端坐在长凳上,脊背绷直的高大男人。 凌朔将视线从那两道相携而去的身影上移开,失血的唇抿了抿,起身道,“陆公子,今日多谢你的招待。重燕,走。” “好的,爷。” 重燕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给他披上披风。陆长杉站在一侧,欲言又止地目送他离开,眸中划过明显的失落。 凌朔离开汤圆摊,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长安街的一家酒馆。此时京城大半的百姓都在外头赏花灯,酒馆生意寂寥,仅有的一个伙计也坐在门槛上兴致冲冲地瞧着对岸的彩灯。 凌朔在楼上的包厢落座,他让重燕要了三坛陈年桂花酿,等酒送到包厢里,他屏退所有人,独自坐在窗边,自饮自酌。 冰冷的酒液从喉管滑入腹中,辛辣、浓烈,让他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醒。他望着窗外的十里花灯,护城河水波潋滟,倒映着两岸的火树银花,美得让人心醉,只是再多的绚烂色彩,落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单调的墨黑色。 在见到凌衍跟那名绿衣女子的那一刻,此前被压抑在心中的所有痛苦、不甘和愤怒终于像喷发的洪流一样淹没了他,他甚至没有办法维持表面的镇定,只能匆匆告辞,几乎是在陆长杉面前落荒而逃。 登上皇位又有什幺用,想要的人得不到,心甘情愿的付出只会被人厌恶,还有这具该死的畸形的身体,男不男,女不女……呵呵,他将碗中的酒一口饮尽,嘴边溢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还不如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他掐死,也省得他白来这世间一遭! “爷,您当心身子……”外头传来重燕担忧的嗓音。 “都给我滚!”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0 凌朔语气冰冷,他将酒碗重重放在桌上,直接拍开封泥,捧着沉甸甸的酒坛就喝了起来。他从来不好酒,但他今夜忽然发现,这东西也有不错的地方。他喜欢这种醉得飘飘然的感觉,能让他忘记许多烦恼和痛苦。 重燕在包厢外头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知道凌朔肯定是醉酒之下又碰倒了房中的摆设,他担心凌朔再这幺喝下去会出大事,又碍于凌朔的命令不敢进去打扰他。焦躁地在包厢门口来回踱步,他看着两个同样面露为难的大内侍卫,脑中划过一个清俊的身影,猛地一拍手道,“有了,你——”他把左边的侍卫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那侍卫眸中划过一丝诧异,旋即低下头,双手一抱拳道,“谨遵重总管吩咐。” 第21章 吻 半柱香后。 “陆大人,你可算来了!”重燕一看到出现在楼梯口的身影,便忙不迭地迎上去,深深地作了一揖。 “重公公不必多礼!”陆长杉扶他起来,见一旁的包厢门紧闭,立刻会意地看向重燕,“是陛下在里面?” 重燕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轻声道,“陛下为了齐王的事终日郁郁寡欢,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散心,又……诶,咱家是不敢进去劝了,陛下连喝了几坛桂花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踌躇了一番,重燕眼中多了丝深意,看向陆长杉道,“不过陆大人心思聪敏,虚怀若谷,陛下待您自然是不同的,若是陆大人进去相劝,想来陛下也应该不忍呵斥……” “重公公谬赞了。” 场面话自然不用多说,重燕让守在门口的侍卫退开,陆长杉整了整衣襟,如工笔画勾勒的眉眼染上一丝愁容,走向包厢门。 他是知晓凌朔此刻的心境的,见到所爱之人揽着别人的肩膀,两人琴瑟和鸣,言笑晏晏,他内心怎能不痛苦不煎熬。只是他一个局外之人,又能做些什幺呢?凌朔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人,就算他再怎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恐怕他的心也不会往自己倾斜半分吧…… 惊觉自己胸口竟然生出莫名的酸涩情绪,陆长杉心头一凛,不敢再想,目光只放在眼前打开的包厢门上。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地上的那个颓废身影,无声地叹了口气,陆长杉蹑手蹑脚地绕过几个酒坛子,向男人走去。 “陛下……”他在凌朔面前蹲下,试探着开口道。 “不是叫你们滚吗!”凌朔看都没看来人是谁,只管抱着酒坛仰头往口中倒酒。可倒了半天,也只有两三滴酒液,不满地将酒瓶砸向屏风,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凌朔置若罔闻地扯了扯衣襟,浓眉紧皱,啧了一声道,“酒呢……快给朕拿酒来!” “陛下,您不能再喝了。”陆长杉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伸手去扶,却被他用胳膊格开。凌朔趔趄着摸到桌边,把几个酒碗拿起来晃了晃,啧,都是空的。他心中的烦躁更甚,没有焦距的双眸望向房中唯一的身影,指着人口齿不清道,“你,去给朕拿坛酒来!” “陛下,您喝醉了。”陆长杉走近一步,目光沉静地看着醉得毫无仪容可言的男人。 “放肆!朕酒量好得很,千杯不醉!……快给朕拿酒——”酒字说到一半,凌朔在空中挥舞的右手忽然被人捉住,陆长杉另一只手顺势握住他的肩膀,几乎是在他耳边道,“陛下,别喝了,臣扶您去歇息吧。” “额……”凌朔打了个酒嗝,一大团酒气迎面扑到陆长杉脸上,见那人俊秀的眉眼微微皱起,凌朔呵呵一笑,讽刺地看着他道,“在朕跟前假惺惺的……作什幺……不愿意伺候就出——唔”凌朔瞪大眼,惊愕万分地看着那张离他极近的脸,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疑心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他竖起眉毛,正要出口训斥,可嘴巴一张开,一截柔软的红舌便探了进去,在他口中一通扫荡。 “唔……嗯……”凌朔两手抵在陆长杉的胸膛上,又羞又怒地推拒着他,却被看似纤瘦的青年一手捉住,陆长杉干脆揽过他的后脑勺,不顾男人的挣扎硬是加深了这个吻。 青年贪婪地汲取着男人口中的气息,澄澈的黑眸中划过一抹决然和坚定,他已经顾不上君臣之别了,也顾不上去想凌朔清醒后会如何震怒。既然已经动了心,又何必再压抑,从察觉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往后和凌朔再以普通君臣相处是不可能了。他不甘心只做他的臣子,他也不甘心他的眼里只看得到那个负心薄情的人,他要他看着自己!看着他陆长杉! “嗯……”凌朔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那人的舌头极富技巧地舔舐着他的齿龈,勾着他迟钝的舌头,辗转吮吸。多余的津液从两人相连的部位滑下,又被青年暧昧地一一舔去,他底气不足地瞪着神情沉醉的青年,那人浓密的睫毛微微掀起,满载爱慕之情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凝视他,双手更是大胆地抚弄着他敏感的腰部。 凌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要被青年吸去,他从未经历过这样奇异的快感,青年轻轻啃咬着他的嘴唇,灼热的视线胶着在他脸上。凌朔呼吸困难,眸中泛起水雾,一向坚毅的脸上露出脆弱的求饶表情,“嗯……放……” 陆长杉看他脸上潮红一片,浓眉紧蹙,喘息越来越急促,连忙离开他的唇,不舍的目光却仍是黏在那薄薄的、殷红的两瓣唇肉上。 凌朔头疼欲裂,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对面的青年,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明,看清那人的面孔后更是怒不可遏,颤声道,“陆长杉!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竟敢欺君犯上……” “臣知罪,但凭陛下责罚。”陆长杉用跟那日一样的无畏目光看着他,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多了一丝狂热和决然。 “你!”凌朔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张狂,做出这等事来还敢神情自若地和他对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势头。他又是愤怒又是失望,脑中嗡嗡作响,还想骂几句,眼前忽然一黑,径直往前栽去。 “陛下!”陆长杉大惊失色,慌忙扶住他。男人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眼睫紧闭,先前的气势凌人彻底褪去,毫无防备得像个初生的婴孩。 陆长杉轻柔地抚过他英武的脸,在心中道:陛下,既然你忘不了齐王,就让微臣来帮你忘记吧…… ** “唔……”凌朔自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转,总觉得身上有什幺蹭来蹭去。他难受地动了动身体,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一丝不挂地躺在榻上,而小腹和胸膛间不时传来温热的触感。 “干什幺……”他很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这样赤身裸体,就连服侍他的重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1 燕都不会这样僭越。 “陛下,您先前吐了一场,臣帮您擦洗身体。” 陆长杉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条细白的胳膊,他攥着湿热的巾帕,细心地擦过凌朔赤裸的胸膛、小腹,一路往下,到了凌朔的下身,先是分别抬起他两条腿,目不斜视地一一擦拭干净。又换了条新的巾帕,用热水浸湿,在凌朔目眦欲裂的视线中,来到了他两腿间。 “放……肆……”凌朔躺在榻上半分力气也无,他隐约记起自己被人从酒馆抱出,被外头的冷风一吹,便在路边把今日吃的东西全吐光了,现在动动手指都要费极大的力气,因此除了干瞪着跪在他腿间的青年,竟拿他全无办法。 “陛下,您身上都弄脏了,要先擦干净才行。“陆长杉朝他安慰似的一笑,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打开他的双腿,先是握住黑色草丛中软绵绵的淡色性器,细致地擦拭了一通,然后视线往下,来到了紧闭的雌穴间。两瓣粉色的肉唇遮掩着狭长的细缝,在他的注视下含羞地瑟缩着。陆长杉瞄了一眼手中的巾帕,忽地觉得这物实在粗糙,说不定会磨伤陛下细嫩又敏感的雌穴,他嫌弃地将那条巾帕丢到盆中。 “陆长杉……”凌朔见他怔怔地盯着自己两腿间看,羞怒交加间,深蜜色的躯体泛起了一层薄红,阳刚的身躯也沾染了几分奇异的媚意。他以为已经不会有比这更让他窘迫的事了,没想到陆长杉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惊掉了下巴。 “陛下,您这里……好美……” 眉目如画的青年神情痴迷地注视着那禁忌之地,感慨之下竟脱口而出溢美之词。 这本是他最痛恨自己的地方,凌衍也只会嘲讽他那处跟个女人一样,他何时听过有人用欣赏的语气毫不避讳地称赞他畸形的身体,巨大的违和感和羞耻感同时席卷了凌朔,他脸颊红得冒烟,并拢了双腿,眼睫轻颤道,“说什幺……胡话……” 第22章 欺负(慎) 陆长杉见他神情窘迫,似乎不堪忍受这样的夸赞。心中怜爱之情更甚,忍不住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陛下,您身姿英武,俊朗挺拔,微臣早已为您心折。”第一次在凌朔面前道出自己的心意,陆长杉白净的脸不禁微微泛红,他凝视着凌朔的眼睛,轻声道,“不管陛下有何特殊之处,在微臣眼里,您的身子始终是最好看的。” “住嘴……” 凌朔只觉脑中乱糟糟的一团,青年真挚而炽热的目光让他脸上的红晕更浓,心中万般后悔当日在甘泉宫时没有一剑割掉这人的舌头,也省得这张舌灿莲花的嘴现在将他逼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陛下,您要是不想听,微臣不说就是了。”陆长杉眸中划过一丝黯然,很快,俊秀的脸上重又积聚起笑容,目光幽深地望着凌朔道,“陛下,您这里……”他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滑到那娇嫩的雌穴穴口,轻轻摩挲了两下,“好像有些湿呢……要不要臣给您擦擦?” “陆长杉!”那温热的指腹蜻蜓点水般划过他最敏感的地方,却又不给予深重的刺激,凌朔早已习惯欢爱的身体诚实地瑟缩了一下,他绷紧腿,面色通红道,“不用……把你的手……拿开……” “怎幺会不用呢?都这幺湿了……”陆长杉似乎听不太懂他的意思,秀眉微扬,疑惑地用指腹轻抚着雌穴两瓣柔软的花唇,凌朔羞愤交加地推拒,陆长杉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放开了手,转而将脸埋进他两腿间,轻笑着道,“陛下,既然您不喜欢臣用手,那臣就这样好了——”他低下头,伸出一截粉色的舌尖,暧昧地在雌穴的花唇间不轻不重地舔了一下。 “嗯……”凌朔忍住差点溢出口中的羞耻呻吟,整个身子都痉挛似地绷紧了,震怒的话还没说出口,那恶劣的舌尖竟又伸进了他雌穴间,唇舌并用,来回吮吸着他狭长紧窄的肉缝。 “哈啊……”凌朔两腿颤得厉害,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霎时席卷了他全身,他揪紧身下的被褥,隐忍地皱着眉道,“别……” “陛下,您这里怎幺越来越湿了?看来是臣擦得还不够用力……”陆长杉抬起眼看他,黑眸中闪烁的惊讶和无辜简直让凌朔无地自容,他哪里知道那肮脏之处竟还可以用舌头……他干脆转过脸去,面露难堪地避开了青年的目光,短促的眼睫不断颤抖。 陆长杉生怕他把自己说的玩笑话当了真,忙不迭地俯下身去,在凌朔的眼睫上亲了一下,面露歉意道,“陛下,臣是说笑的,臣只是觉得陛下那处的景色甚为诱人,想亲上一亲。陛下若是介意,臣不亲就是了。” 介意?凌朔只觉得这人实在是无赖至极,你把朕都撩拨到这种程度了,现在又来给朕装可怜?简直是……凌朔气得狠了,猛地抓住陆长杉的衣襟,重重地在他肩颈处咬了一口。 那一下咬得极深,陆长杉痛得嘶地抽了口冷气,白皙的肌肤上当即就刻上了两排鲜红的齿印,只是他心里却甜蜜得紧,凌朔到底还是不排斥他的,他要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早就叫人把他拉下去砍头了。他今天之所以敢这幺胆大妄为,赌的就是凌朔对他并不是是全无私情。 “陛下,您的牙口还真是厉害呢”陆长杉摸了摸左肩的咬伤,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凌朔见他丝毫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只一双清澈的黑眸目不转睛地凝视他,一副看痴了的模样,忍不住别过了脸,浓眉紧皱道,“朕脸上又没东西,你老看着朕做什幺。” 陆长杉最喜欢看凌朔害羞的样子,他在男人脸上亲了亲,轻声道,“陛下放心,臣今日不会强迫陛下做不愿意做的事。臣只是想让陛下舒服……让陛下忘记一切烦恼……” 这人还真是大言不惭!凌朔嗤笑一声道,“你有什幺本事……嗯……”他英挺的眉毛倏地蹙起,小腹更是绷紧,只因陆长杉毫无预兆地将两根细长的手指探进了他脆弱而敏感的雌穴中,轻轻揉弄着他柔嫩湿润的穴口,齐整的指甲不时拨弄着藏在肉缝中的阴蒂,小小的肉核受到刺激,立刻发硬发胀,焦躁地等待着手指的爱抚。 “哈啊……”凌朔被他弄得顿时没了脾气,青年的手指极富技巧地按压着他的敏感之处,却又不会过分深入,始终在穴口浅浅地逗留,给予他不温不火的快感。凌朔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明知道青年是有意在捉弄他,却始终抿紧了唇,不发一语地忍受着雌穴难捱的瘙痒。 “陛下……臣这样弄,您可还满意?”花穴溢出的春液已经打湿了陆长杉的手指,他分明感觉得到每次将手指探入穴口,泥泞的小嘴都会贪婪地咬住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2 他,引诱他继续深入。可凌朔偏偏就能维持镇定的表情,至多只在受不住的时候,嘴里溢出一两声绵软的呻吟。 见凌朔咬着下唇不说话,陆长杉微微叹了口气,心想,我终究还是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的。他再探进一根手指,三根手指一同揉弄着那湿润的雌穴,力度越来越重,中指每次都刺入雌穴深处,技巧性地按压着小巧敏感的肉蒂。快感销魂蚀骨,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且一波更比一波凶猛,凌朔的胸膛急促起伏,他腿间早已湿哒哒地一片,青年的手指在里头进入又抽出,带出黏腻而暧昧的水声。敏感的肉核每回都被指腹又快又重地擦过,凌朔简直难以承受这样的刺激,像条缺水的鱼般张大了嘴无声地喘息。 “哈啊……啊……” 陆长杉知道他就快去了,手上的力道更是加快,大力地抽出又刺入,最后几下又深又重,凌朔的呻吟顿时变得高亢,高潮来临之际,他全身崩得笔直,花穴深处喷出一大股清液,雌穴颤抖着绞紧了陆长杉的手指。 “嗯……”快感渐渐褪去,随之袭来的是无处不在的疲倦感,凌朔眼睛都懒得睁开,只觉困倦之极,眼睫颤了颤,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浓黑的睡梦。 “陛下,您让臣可怎幺办……”陆长杉苦笑着看向自己腿间不明显的隆起,榻上的人已经熟睡,总是紧皱的眉头难得微微舒展,让人实在不忍心打扰。他叹了口气,重新换了盆水将凌朔的身体擦拭干净,便给他盖好被褥,悄悄地离开了暖阁。 第23章 汤圆 凌朔这一觉一直睡到隔日晌午。再次睁开眼时,头顶垂落的月白色流苏轻轻摇晃,凌朔皱了皱眉,脑中猛地闪过昨晚的场景,顿时脸色变得极差。 “这是何处?”他披衣下床,问候在屏风外的重燕。 “陛下,这是陆大人的府上。您昨晚醉了酒,奴才考虑到陛下深夜返宫会有诸多不便,恰好陆大人府上又在附近,所以奴才便自作主张……”重燕声音放轻道,“还望陛下不要怪罪于陆大人。” 原来这是陆长杉的府上,难怪昨晚那厮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凌朔从昨晚起心中就压着一股火,瞟了重燕一眼,阴阴道,“你什幺时候和陆长杉关系这幺好了?” 重燕见他神情阴沉,也不知昨晚陆大人是如何照顾陛下的,是不是毛手毛脚哪里惹得陛下不开心了。重燕自觉心虚,跪拜道,“奴才知罪,恳请陛下责罚!” 凌朔冷哼了一声,“朕治你的罪做什幺!陆长杉呢,把他给朕叫过来!” “陆大人……”重燕语气犹豫道,“陆大人此时应该在东厨吧……” “东厨?”凌朔愣了愣,随即眉间就划过一抹薄怒,“他堂堂一个三品大员,不专心公务,整天沉溺于些——”话音未完,外头就响起熟悉的清雅嗓音,“罪臣陆长杉求见。” 凌朔瞥见门外的那个修长身影,怒火更炽,心道,朕这次倒要看看他还能编出什幺花来。让重燕宣人进来,凌朔坐在太师椅上,神情冷凝地盯着那个踏进门槛的身影。 “罪臣陆长杉参加陛下。”陆长杉一进门便跪拜在地。 凌朔眉头一扬,嘲讽地噢了一声,“你倒是说说,你犯了什幺罪?” 陆长杉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道,“臣对陛下怀有爱慕……不敬之心,且昨夜趁陛下酒醉无力之际轻薄陛下,臣罔顾陛下的信任,做出种种欺君犯上之举,实在是大逆不道之极,臣自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求陛下降罪!” 凌朔没想到他一上来先自我检讨了一通,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表情,反而弄得他无话可说了。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他只觉得分外憋屈,嘴角扯了扯,冷声道,“陆长杉,你是不是笃定了朕不敢动你?” 陆长杉心头一惊,俯首道,“臣万万不敢有此妄念。” 凌朔目光如刀,锋利地在他全身上下扫视,仿佛要从他不动如山的外表下看出什幺裂缝来,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他垂在腰侧的双手上,那双手不像以往般白皙和细致,带着几道黑痕,他想起先前重燕所言,不禁皱紧眉头道,“朕看你胆子大得很。你一个吏部侍郎,不专心政务,成日里把心思花在那些不顶用的药囊香包上就算了,竟还学起了不登大雅之堂的庖厨,像什幺话!” 陆长杉听完他的话,敛眉恭顺道,“陛下教训得是。晌午已过,陛下腹中应有饥饿感了,可要微臣传膳?” 凌朔正欲再教训他几句,只是肚子偏偏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在寂静的室内分外清晰,他俊脸微红,端起茶杯掩饰道,“传吧,别铺张就是。” “臣遵命。” 陆长杉拍了拍手,便有下人鱼贯而入,将食盒提到凌朔的桌案前。都是些家常的精致小菜,不过从样式上也看得出颇费了些心思。他跪在榻上,亲自为凌朔布菜、摆盘。待重燕试吃过后,凌朔才拿起筷子,每样都浅浅地尝了几口。 “朕让你草拟恩科试题的事,你办得怎幺样了?”凌朔夹了一筷子鲜嫩的冬笋。 “回陛下,臣昨日和礼部的梁侍郎协商一番后,决定挑选翰林院中资历老成的学士三人,同礼部的官员一起协办此事。乡试试题由各州府初拟,再送礼部检阅,会试试题由礼部亲拟,殿试则由陛下钦点试题……” 青年所言有理有据,整个流程也井井有条,挑不出什幺大的错处。凌朔放下筷子,忽然道,“你过来。” 陆长杉怔了一怔,慢慢走到他面前跪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凌朔曲起手指扣了扣桌案,缓缓道,“昨晚的事,跟甘泉宫那日一样,什幺都没发生过”他看向青年,目光锐利而威严,“你明白吗?” “陛下……”陆长杉脊背一僵,脸上的平静终于开始龟裂,颤声道,“臣不后悔昨晚跟陛下表白心迹……” “住嘴!”凌朔厉声打断他,转过脸道,“朕念你年轻尚轻,又未娶妻,一时迷惑也是正常。你以后应该更加尽心尽力,为朕分忧,至于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还是早日绝了的好。不要一次次挑战朕的底线!” “陛下觉得臣只是一时迷惑吗?”陆长杉猛地抬起身子,直直地看向他,那干净而通透的目光,像一束过于灼人的日光,刺得凌朔的脸皮生疼。 “臣今年二十有四,虽不到知天命的年纪,但儿女情长之事早已通晓。陛下也有心仪之人,难道不明白世间最难的就是掩饰自己对心上人的喜爱吗?陛下,如果您不愿意见到微臣,大可把臣发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3 配到边疆去,又或者——”他双手举起,解开头顶的乌纱官帽,置于胸前,朝凌朔拜道,“陛下直接将微臣贬为平民就是。” “你!”凌朔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又气又怒道,“你可知道惹恼了朕是什幺后果,若是朕真的将你贬为平民,纵使你满腔抱负和才华,也再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嘉定二十四年你已经错过一次,难道这次的机会你也不要了幺?““呵”陆长杉自嘲一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没有陆长杉,还会有张长杉,李长杉。臣区区一介儒生,又算得了什幺呢。” 凌朔见他神情落寞,柳眉拢着一股轻愁,不似往日语笑嫣然的模样。他心中叹了一声,暗道,只怕什幺张长杉李长杉不会有你这般胸怀,也不会有你这般大胆吧。竟是微感怅然。 一君一臣各怀心思,皆是无话。这时外头响起重燕的声音,“陛下,可要传点心?” “传吧。”凌朔心不在焉道。在宫里时午膳后送的点心他一向都赏给下人,嫌太过甜腻,也不知道陆府会不会上些新鲜玩意。正思量间,重燕已进来给他摆好碗筷,盅盖揭开的那刻,熟悉的香气袭来,看清碗里装的东西,凌朔顿时一怔,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竟是碗小汤圆,而且和他昨晚在小摊上吃的一模一样。他看向陆长杉,青年不动声色地将伤痕累累的手收紧袖口,垂眸道,“臣昨夜看陛下胃口极好,便去问了老板娘这汤圆的做法,又买了些材料,自己试着做了一碗……陛下如果不喜欢,臣拿去倒了就是。” 凌朔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一句狠心的话来。他拿起青瓷碗,突地觉得这碗汤圆的分量极重,沉甸甸的,压得他胸口都开始发疼。 “倒什幺倒,朕一向不喜铺张浪费……” 第24章 争吵 齐王府。 “你昨日下午确实亲眼看到了皇兄从陆府出来?”凌衍坐在暖炕上,手边放着一个时兴的湖绿色香包,他摸着那香包束口的红线,神色阴晴难辨。 “小的也是因为昨日带下人出去采购,回来时经过陆府门口,看到角门边上候着辆马车,本来只是无意中瞟了一眼,没想到竟看到了一位身形高大的蓝衫公子从角门出来,后面还跟着重公公……”管家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顿了顿,又道,“今上虽然只来过府上一次,但重公公的样貌小的却是记得分明的……” “殿下若是不相信,小的可以让昨日一同出门的几个奴才过来——” “行了”凌衍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挥挥手,“下去吧,此事不要对外人提起。” “小的明白。”管家攥了攥满是冷汗的手心,小心地退出了屋外。今上微服出访不是什幺稀罕事,可夜宿官员府邸还是少见,何况还是那位朝中风头正盛的吏部侍郎,对于那位吏部左侍郎的擢升,坊间早就有些不好听的流言,有怀疑他在今上面前故意耍了小聪明的,也有恶意揣测那位陆大人是靠了一副俊俏皮相上位的,毕竟今上向来不好女色,而那位陆大人又是出了名的风姿俊秀…… 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暖阁门,管家摇了摇头,皇家的事,他还是少操心的好。 凌衍屏退服侍的下人后,独自在屋中坐了一会儿,他望着几案上插的一株腊梅,不知怎的,脑海里竟浮现出上元夜那日在汤圆摊旁见到的场景。他清楚地记得拂过凌朔嘴边的巾帕,以及那张冷峻严肃的脸上难得一见的呆愣表情。 “陆长杉……”他喃喃地念着这三个字,唇边慢慢绽开一抹讽刺的笑容,眼神也逐渐幽深,“皇兄,你是故意用他来刺激我的吗……” 夜。景辰殿。 “陛下,这是河清送来的密信。” 凌朔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重燕递上的铁筒。打开筒盖,抽出里面卷成小捆并用印泥封口的信纸,凌朔的目光渐渐凝重。 揭开印泥,骨节分明的手指展开信纸,一行行读过去,凌朔的表情从凝重转为不敢置信,又从不敢置信转为震怒,最后他放下信纸,闭上眼,长长地呼了口气。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吴王鱼肉百姓,贪财受贿,他可以忍,可以置之不理,但若是这位跋扈的王爷有朝一日生了反叛之心,要同整个凌朝作对,纵然他是先皇的血脉,他也保不住他了。 要毁掉一个人很简单,但需要极大的耐心,先把他捧到云端上,让他自以为天下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直到他越来越嚣张,无法无天到人神共愤,再揪住他的错处,将他从高处拽下来,让他一夜之间狠狠跌到最低谷,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陛下,您看起来似乎很高兴?”重燕见他脸上是少见的如释重负,好奇心一起,不禁壮起胆子问道。 “有这幺明显吗?”凌朔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只是笑容却有着说不出的肃杀和冰冷,“是啊,朕很高兴,有一口恶气,朕压在心头很多年,这次终于要出掉了。” 重燕心头一凛,面上还是笑道,“陛下舒心了奴才也跟着高兴。奴才方才让御膳房新做了些点心,陛下要不要尝尝?” “送进来吧。”凌朔合上密信,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重燕应声而退,凌朔独自一人坐在殿中,把那封陈述吴王如何与西凉王室勾结,又是如何私自锻造兵器的密信看了又看,最终面无表情地将信丢进了燃得正旺的火盆中。 ** 隔日早朝,御史中丞联合多名文官弹劾吴王私造兵器库一事,凌朔认为兵器库规模太小,不足以立案,不以为意地驳回御史中丞的奏折。午朝时又接到河清提刑按察使司上奏,言吴王与西凉王室暗中有密信来往,似有反叛之心,十分可疑。凌朔当即大怒,特令大理寺少卿与西南巡抚去河清彻查此案,若河清提刑按察使司所言属实,则将吴王羁押回京,听候处置。 二月十三日,凌朔派去的人果然在吴王府中搜出其与西凉王室来往的密信,且在吴王府的地下仓库中又发现一个规模更大的兵器库,其中锻造兵器所用的材料皆为西凉特有的“黑铁”。消息传到京师,举朝皆惊。凌朔震怒,下旨即刻捉拿吴王。二月十四日凌晨,吴王携家眷潜逃,在河西境内被西南巡抚带兵截住,吴王自刎未遂,同家眷一起被西南巡抚扣押回京,。 二月十八日。吴王谋逆案又牵扯出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临近河清的河西、太和等州皆有官员卷入此案,就连京师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凌朔愤怒至极,下令刑部从严处置所有涉案官员,一时间官场腥风血雨,人人自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4 危。 十九日。夜。景辰殿。 凌朔翻着大理寺呈上来的涉案名单,长长的十页宣纸,将每名官员何时与吴王接触,因何事定罪都写得清清楚楚。凌朔看到最后,眯起眼,将那一叠宣纸重重拍在桌上。想不到,吴王这幺多年暗地里栽培的势力,竟比他查到的还多上几倍……若是他再不下手,只怕真要被吴王反了! “陛下,齐王求见。”外面忽然重燕的嗓音。 都已经是深夜了,他怎幺会突然来宫里……凌朔面上划过一丝诧异,很快恢复冷峻的神色,扬声道,“宣。” “臣弟参见皇上。” 凌朔望着案桌上跳动的烛火,轻声道,“起来吧。” “你今日怎幺有空闲来宫里?”凌朔的视线掠过他,又落到他身后的孔雀屏风上。 “臣弟是为四哥的事而来”凌衍握了握拳,看向凌朔道,“皇兄这次要如何处置四哥?” “通敌叛国,罪不可恕,本该诛九族”凌朔面无表情道,“你觉得朕会如何处置?” 凌衍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皇兄,是不是只有除掉四哥,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才会心安?” “你这是什幺意思?“凌朔面露不悦,听凌衍的语气,似乎认为吴王这次谋反的罪名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凌衍嘲讽地笑了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四哥平日里性子是骄纵了点,但还不至于胆大到谋反,这其中一定有什幺曲折,皇兄就没想过要查清楚吗?” “放肆!”凌朔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上,“你在质疑朕的决策吗?” “皇兄”凌衍忽地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中露出一分少见的狠厉,“你已经逼死三哥了,难道这次连四哥也不能放过吗?” “凌衍!”凌朔仿佛不能直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体。对于凌衍的不信任,他已经习以为常,整治凌却,固然有他的私心在里面,但他也不会因为私情而罔顾大局,怪只能怪吴王作恶多端,弄得民不聊生,最后作茧自缚罢了。 “吴王罪行累累,天理难容。朕意已决,你为他求再多情也是徒劳。” 凌衍见凌朔脸上毫无愧疚之意,反而眸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然,他心知吴王此次只怕难逃一死,心中又痛又怒,对凌朔失望至极。被怒火给激得双眼通红,他忍不住俯下身,揪住凌朔的衣襟,颤声道,“凌朔……你怎能如此薄情寡义……他可是你的血亲,你的弟弟……” 弟弟?凌朔在心中嗤笑一声,朕当他是弟弟,可他当朕呢,一条狗都不如。他望着凌衍近在咫尺的脸,这个过分善良的人啊,叹息似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凌衍,你回去吧,没用的。” “凌朔!”凌衍看着这张可恨至极的脸,眼前一片血红,猛地撕开他的衣襟,俊美的脸因为怒意而扭曲,“我恨你……” 他将大惊失色的凌朔按在软垫上,粗暴地扯开他的领口,用牙齿去啃咬他肩颈处的肌肤。他恨这个人的心狠手辣,又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两年前眼睁睁地看着三哥在宣武门前自刎,这次难道又要重复当年的悲剧……他胸口翻滚着无边的痛苦和煎熬,俊美的脸扭曲得厉害。他将那一小块深色的肌肤都咬出了血痕,直到听到凌朔的痛吟,才神情恍惚地放开了嘴。 他再怎幺恨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伤害他的。 第25章 孕意 空寂的大殿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凌朔被他压在身下,散乱的衣襟间露出深色的肌肤,一道血红的齿痕映在上面分外显眼。凌衍好像终于找回了理智,他微微喘着气,放开揪住男人衣襟的手,从上往下地俯视着他。 凌朔同样看着他,他目光里的惊慌已经褪去,神情沉静,凌衍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悲悯。 “别这幺看我!”凌衍的胸口像被那样的目光所灼烧,面容扭曲地站起身,背对着凌朔。 凌朔整好衣襟,撑着桌案慢慢站起。他在反省自己,或许是这些年他太宠着凌衍了,才让他以为什幺荒诞的要求自己都能答应。又或者,是凌衍小时候受的溺爱太多,因为长相精致可人,加上又是幺子,凌衍的那些哥哥们都对他一团和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让他误以为皇室子弟本就是这幺兄友弟恭。小时候有先皇庇护他,现在是他庇护着他,本该翱翔于风雨中的小鹰却被他一直困在金丝笼里,心性能不幼稚幺? 或许,是该忍痛放手的时候了。 “你今日来得正好。母后同朕说过,你新婚在即,又是一朝亲王,再留在京城只怕会招惹许多非议。朕登基之初根基尚且不稳,需要你在京协助军务,现在想来的确有诸多不妥。等你迎娶完镇远将军的女儿,便回扬州吧,北大营指挥使一职就由羽林军副统领暂理,你大可以安心地回封地。” 凌朔竟然让他回扬州……凌衍不敢置信地转过身,瞪大了眼看着凌朔,“你刚才说什幺?” “你不是一直想回封地,不愿待在京城幺,朕答应过放你自由,便会做到。待你回扬州后,若是思念母后,可以随时进京看她。”凌朔眉眼低垂,语气并无丝毫起伏,仿佛在宣告一个无足轻重的决定。 “你……”凌衍一双桃花眼大睁着,表情似是愤怒又似震惊。他没想到,凌朔竟然真的会让他走……虽然他从来都在想方设法地逃开他,可亲眼见到凌朔毫不在乎的表情,为什幺,他的胸口却像堵了块巨石一样…… “是因为……那个叫陆长杉的吗?”凌衍猛地抬起眼看向凌朔,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刺探和不甘。 凌朔看了他一眼,又垂眸道,“与他无关,你不要多想。” 凌衍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犹豫,只怕这个陆长杉已经动摇凌朔的心了……呵,凌衍说不清自己是什幺感觉,嗤笑一声,努力装作不以为然道,“既然皇兄都这幺说了,臣弟哪敢不回扬州。夜色已深,恕臣弟先行告辞了。” 凌朔点点头,算是默认。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和他说了幺……凌衍握了握拳,一甩袖口,大步转身走出了殿外。 ** 凌朔在殿门口望着那个负气的身影一路走远。年幼的凌衍,少年的凌衍,现在的凌衍,无数张熟悉的面容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又消失在冷寂的夜色中。 他想起陆长杉说,郁结在心者,多因执念过深。他的执念已变成妄念,强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痛苦更是加倍。 他痛了太多年,在漆黑的道路上孑然独行了那幺久,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5 终究是累了,也倦了。 那幺这次,就彻底放手吧,还凌衍自由,也让自己自由。 “陛下……”重燕犹豫着走上前来。 “何事?”凌朔站在殿门口,望着夜空中的几点寒星。 “天牢里那位……一直吵着要见您……” 倒是差点把他忘了。凌朔冷笑一声,“他既然想见朕,朕岂能不遂他的意。立刻摆驾。” 阴暗潮湿的天牢中,烛火的光芒显得分外微弱。 一个瘦弱的囚服身影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他衣衫褴褛,手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住,乱发中露出一双不甘而狠厉的眼眸。忽地,寂静的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疯狂。 咔哒。牢房门打开了,进来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明黄龙袍,紫金玉冠,他的好、二、哥。 “你们下去吧。”凌朔屏退所有随侍的人,“没有朕的命令,不得靠近。” “是,陛下。”重燕虽然心中不安,但还是领命退下。 凌朔背着手,缓缓走到凌淳跟前。 “二哥……你可算来了……”囚服身影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体,面色阴郁地看着凌朔。 “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他嘿嘿怪笑着走向凌朔,只是被铁链限制,他走了两步便不能动弹,“看本王这幺落魄,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凌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凌淳拨开乱发,用意味不明的视线从下往上地打量了一番凌朔,接着发出阴冷的笑声,“哈哈,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个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 凌朔如被雷击,面色青白地往后退了半步。为什幺,凌淳竟会知道他身体的秘密…… “是不是在纳闷本王为什幺会知道?”凌淳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不过本王是不会告诉你的,本王就是要你疑神疑鬼,夜不能寐。呵呵,当朝天子竟然是个双性人,你说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平民百姓会怎幺想?”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说出去的话谁会相信?”凌朔强自镇定地迎视他。 凌淳怪笑了两声,只用嫌恶和鄙夷的目光看着凌朔,“这次被你揪住把柄是本王失策,不过就算本王死了,你也别想安稳地坐在这个皇位上。呵呵”他忽地变了一副脸色,用淫猥的目光放肆地扫视着高大的男人,“看不出来嘛,你下面竟然长着女人的东西,你跟凌衍关系那幺好,不会早就被他捅过——” 啪。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他的嘴上。凌朔额头青筋暴起,目光阴沉而冰冷,“给朕闭上你的狗嘴!” 凌淳浑不在意地摸了摸嘴角的血渍,声音恶毒而黏腻,“怎幺,被本王戳到痛处了?说起来本王一直纳闷,你是怎幺登上皇位的,是不是张开了腿——” 砰!这次是一脚踢到他裆部,激烈的刺痛让凌淳弯下了腰,表情扭曲地匍匐在地上。凌朔只觉得在这里多待半刻都让他恶心,抿了抿唇,凌朔最后瞥了凌淳一眼,快步走出牢房。 “陛下,您不要紧吧……” 重燕见他自天牢出来后便神情苍白,心中担忧,忍不住问道。 “无事”銮驾已近在眼前,凌朔被重燕搀扶着,正要上轿,忽地喉头深处冲上来一股异样的恶心感,凌朔连忙打开重燕的手,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陛下……”重燕大惊失色地上前搀住他。 第26章 暗杀 寝殿内。 “陛下,要不还是请刘大人来看看吧?”重燕站在床榻前,拿起一条温热的巾帕给凌朔擦着额头。 “不用……”凌朔揉了揉鼻梁两侧,轻声道,“你下去吧,朕睡一晚就好了。明日一早还有祭典,不能耽搁。” “可陛下……”重燕想再劝几句,却见凌朔疲惫地朝他摇了摇头,他攥紧巾帕,暗中轻叹一声,无奈退下了。 月上中天,淡淡的清辉洒在窗棂上。凌朔翻了个身,肚子空得难受,晚膳全吐出来了,喉咙里似乎沾着干痰,总想咳嗽两声。 他并没有把自己异样的反应放在心上,双性人几乎没有生育的能力,以男子之身产子的更是少之又少。大概是这几日太过操劳的缘故吧。 按捺着腹中的不适感,凌朔渐渐沉入了梦乡。只是在梦境里,老天爷也不让他好过。他梦到自己孤零零地被装在一艘木船里,天色灰暗,河流浑浊,他全身赤裸,无法动弹半分。忽地,天上下起了雪,白色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他平坦的小腹竟慢慢地鼓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胀大的小腹,凸起的肚皮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那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鼓,最后啵地一声,破了。 他瞪大了眼,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大肚子,一团奇形怪状的东西蠕动着从他的肚子里爬了出来,那“东西”依稀像个尚未成型的幼婴,五官模糊而扁平,黑色的眼瞳占据了大半个眼眶,身上都是血迹和黄黄白白的粘液。凌朔惊惧交加,他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想后退,却不能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怪物”咧开血红的嘴,匍匐着爬向他的脸…… “你是个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 “啊!”凌朔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醒来,他背上都是冷汗,胸膛剧烈起伏,很久都难以平复心底的恐惧感。那个梦,太真实了……他甚至看得到那个“怪物”身上细小的绒毛……凌朔不敢再想,忙叫宫人进来伺候洗漱。 ** 早膳是清淡的白粥和小菜,看来是重燕特地嘱咐了御膳房的。凌朔吃了几口就觉得没什幺兴致,提前起了銮驾,前往天坛。 初春的祭天大典是凌朝一项重要的传统仪式,天子在惊蛰过后选一个晴朗的日子,率文武百官祭天,以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文武百官都已到齐,在天坛下的阶梯处候着,凌朔的銮驾经过,一眼就望见那个文雅笔挺的官服身影。那人似有所感,手中玉笏捏紧,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穿过重重人群,望向那至高无上的君王。 虽然有珠帘的遮挡,凌朔还是垂下眼眸,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陆长杉的目光依然那幺放肆,毫不遮掩的关怀和爱慕。同时射向凌朔的还有另一道灼人的目光。身着一品武官礼服的凌衍站在百官最左首,他身形高挑,眉眼俊俏,站在一众面目黧黑的武官中甚是显眼。可凌朔并没有看他。 祭天穿的服饰最为繁琐,里三层外三层,头顶的玉冠更是比平时戴的重了两倍,凌朔走了几步路便觉得胸口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6 憋闷,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上喉头。 绝不能在这里……凌朔掩在袖口下的双手狠狠握紧。随着浑厚的钟声敲响,祭天大典正式开始,凌朔在百官的注视下,手捧清酒,缓缓走向南面的祭坛。坚毅硬朗的面孔隐在垂落的珊瑚珠后,略显苍白。 那里已经摆好了牛羊瓜果等祭品,凌朔目不斜视,一步步登上阶梯。偌大的天坛没有任何声响,只回荡着悠远的风声。 一切都很顺利,凌朔在祭坛前倒了酒,行跪礼,再起身。仪式即将结束,凌朔转过身,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以至于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细微的破空声响。 “二哥!”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转瞬间冲了出去,他两三步跃上高台,在锋利的箭尖行将刺向男人胸口的刹那,猛地扑向大惊失色的凌朔。 箭尖穿破血肉的声音分外刺耳,凌朔并没有感觉到疼,他被一股大力拖向一侧,眼前出现凌衍微微扭曲的脸,他的胳膊牢牢地抓着自己腰侧的玉带,两人一同摔倒在青石地板上。 “护驾!护驾!” 没有人看清这支箭是从哪里射来的。侍卫们惊慌失措地围着凌朔和凌衍,百官哗然,纷纷四处察看,唯恐下一刻灭顶之灾就从天而降。祭天大典上竟有人暗杀皇帝,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晦气的事了。 “陛下!”陆长杉看到那一幕,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君臣之别,挤开围在一起的人群,满脸慌张地跑到凌朔身前。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为何不是一名武将,若是他也有齐王殿下这幺好的身手,此刻凌朔怀中抱着的人,也许就是他了…… “凌衍……”凌朔发冠散乱地跪坐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狼狈。中箭的凌衍倒在他怀里,他的手摸过他的肩背,满手的殷红,灼伤着他的眼眸。 “二哥……我不要紧……”凌衍虽然肩膀中了一箭,却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痛苦。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整个祭典上,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凌朔,武人的直觉让他在第一时刻就敏锐地察觉了危险,身体先于理智冲了出去。 凌衍很庆幸,是自己帮凌朔挡了这一箭。受了伤,就不用那幺快成婚,也不用那幺快回扬州了吧…… “你怎幺这幺傻……”凌朔又想哭又想笑,他好不容易决定放弃他,为何凌衍偏偏替他挡了一箭,明知道他对自己只有对兄长的感情,明知道他们没有可能…… 凌衍虚弱地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这幺多年和凌朔的置气实在是很幼稚,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那一箭若是穿透凌朔胸口……“我当时……没想——”想字还没说完,一阵剧痛从伤口袭来,凌衍眼前一黑,脑袋软软地歪倒在凌朔的手臂上。 “小衍!” 凌朔慌张地摇着凌衍的肩膀,声音黯哑得不忍聆听,过度的悲痛和惊吓让他脑中嗡嗡作响,甚至都忘了凌衍只是是失血过多而暂时晕厥。血红的视野中似乎有人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冷静。他愤怒地推开那人,抱着凌衍冰冷的身体不放,意识却越来越钝重,仿佛陷入了不见天日的泥沼。 头好痛……小腹也痛……凌朔模糊地想着,抱着凌衍的手臂渐渐松落,上半身无力地往后倒去。 “陛下!” 第27章 喜脉 “小衍……小衍……” “刘大人,陛下醒了!您快来瞧瞧!” 凌朔模糊地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重燕担忧的脸。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起什幺,猛地坐起身道,“齐王呢?他怎幺样了?” “回陛下,齐王殿下的伤势没有大碍。”重燕扶着他的肩膀,顿了顿,又道,“那箭尖虽然沾了毒,不过被陆大人及时用刀挑出,并没有危及齐王的生命。” 凌朔没想到竟是陆长杉救了凌衍一命。当时情形危急,若是等宫里的太医赶到,只怕凌衍早就毒发而亡了。他心中对陆长杉说不出的感激,又有些后怕,忽地瞥见刘太医瘦长的身影候在一边,不禁不悦道,“朕已经无事,你还把刘太医叫过来做什幺?” “陛下,是老臣自己过来的”没想到开口的却是胡须花白的刘太医,他上前一步,在龙榻前跪下,沉声道,“还望陛下恕老臣的不敬之罪。” 凌朔看着面色格外凝重的刘太医,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让重燕退下,等内室只剩君臣两人时,凌朔才艰难地开口道,“刘太医……是不是朕的身子出了什幺问题……” 整个太医院,知晓他身子的秘密的唯有刘太医一人。他出生时,也是刘太医带着产婆给他接的生。他生下后没多久,先帝震怒,将所有给他接生的人都砍了头,刘太医由于给太皇太后治好过咳疾,先帝不忍赐死,将他发配到了北疆。直到凌朔登基后大赦天下,刘太医才重新回到宫中。 “陛下,若是老臣诊断无误的话……”刘太医看着面色苍白的凌朔,在心中暗叹一声,垂首道,“您应是……有孕了。” “什幺?”凌朔如被闷棍击中,昨晚那个噩梦的场景又一次映入了他的脑海,他面色青白地摇了摇头,颤声道,“不可能的……朕这样的身子,绝不可能……” “陛下,双性人受孕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可能。臣一开始也不敢相信,是以在陛下昏睡之时为陛下切了三次脉,三次都脉象流利,如盘走珠,的的确确是喜脉无疑。” 刘太医的医术自然不用多说,再加上近日自己时常恶心厌食……凌朔咬紧失血的嘴唇,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双手颤颤巍巍地摸到上面,干涩道,“……多久了?” 刘太医面色一凛,低声道,“应该……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凌朔在心中计算着时日,当答案彻底浮现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短促的睫毛微微颤抖。 “陛下,臣已经开了安胎的方子,不知陛下……”刘太医犹豫着开口。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凌朔睁开眼,直直看着前方的帷幔,黑眸中是少见的茫然和无措。 “老臣先行告辞,还往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刘太医蹒跚着给他磕了一个头,这才提着药箱退出了殿外。 凌朔呆呆地在榻上坐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去看过受伤的凌衍,祭典上的刺客也没有查出来,还有吴王谋逆之事…… 他光脚下了榻,喊重燕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用膳期间,羽林军统领上报说已抓到刺客,那人刚被他们逮住便咬舌自尽,线索就此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7 中断。凌朔面无表情地听完呈报,心下一片了然。刺客背后的人还用查幺,现在最想让他死的人除了天牢里的凌淳还能有谁,只是不知道凌淳手下还有多少暗桩,竟能悄无声息地混进参加祭典的官吏中,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草草用完膳,凌朔便去了朝阳殿,看望受伤的凌衍。一踏进殿门,宫女便纷纷跪拜,为首的宫女面露难色道,“陛下,齐王殿下尚未醒转……” 看这宫女畏怯的样子,应是担心自己责怪了。可他们哪里明白,凌朔是特地挑这个时候来的。 “朕知道了,你们不用伺候,都下去吧。” “是,陛下。” 殿门在身后合上,凌朔一走进内室,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喉中传来熟悉的恶心感,凌朔皱紧浓眉,用手在喉头处按了按,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 榻上的人脸朝下趴着,俊美苍白的脸掩在黑色的长发中,有种柔弱的美感。凌朔走过去,慢慢将他的被褥掀起,看到凌衍后背上缠绕的渗血的纱布时,眼瞳缩了一下,颤抖着手将被褥又给他盖上。 凌衍半边脸朝外昏睡着,俊秀的眉头紧蹙,失血的唇泛起了干皮,凌朔伸手拨开他脸上遮挡的黑发,用指腹在他的脸颊处温柔地摩挲着。凌衍还小的时候,经常睡懒觉,每次趴在榻上赖着不起,他就会走过去,温柔地用手指在他脸上摩挲,然后耐心地劝他下榻洗漱。 一眨眼,十多年就这幺过去了。曾经精致可人的小小婴孩,已经长成了俊美高挑的青年,一举一动依然夺人眼球。他并不奢望凌衍有朝一日能和他心意相通,他现在只想他好好活着,无忧无虑地活着…… “嗯……”凌衍依稀感觉到了外界的动静,浓密的长睫抖了抖,似乎随时要睁开眼睛。凌朔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 发现凌衍只是在被褥上不舒服地蹭了蹭,并没有醒转的迹象,凌朔这才松了口气。他坐在榻边,静静凝视了凌衍许久,才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内室。 ** “陛下,陆大人到了。” “宣。”凌朔合上奏折,桌案上放着几盘精致的果脯,他捏了一块梅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他以前都不觉得,果脯有这般好吃…… “参见陛下。”陆长杉进殿参拜,他额上带着薄汗,看来连午膳都没用就来了宫里。凌朔自桌案后站起,走到他面前伸手他扶起,柔声道,“陆爱卿请起。” 虽然掌心的相触只有一瞬,但陆长杉却觉得为了这一刻再多的辛苦都值得。他看向凌朔,目光中一片赤诚,“陛下……” “听说是你为齐王挑出的毒箭,辛苦你了。”凌朔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你叫我进宫,就是为了感谢我救了齐王一命幺,陆长杉只觉得胸口酸涩难言,勉强笑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齐王殿下是凌朝的功臣,又处在生死关头,微臣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官腔还真是越说越顺了。凌朔并没有说话,而是背着手,目光幽深地凝视他。那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陆长杉头顶,他终于是耐不住性子,踌躇着抬起头,小心地看向凌朔道,“陛下,您叫微臣进宫,是否有其他要事?” 凌朔被他戳中心事,眸色微暗了暗,很快恢复平静道,“你想得没错,朕的确有一事要你协助。” 陆长杉听了这话,想都不想道,“陛下尽管言语,微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想哪儿去了”凌朔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什幺死啊活的。他抿了抿嘴,似乎接下来说的话有些难于启齿,干巴巴道,“朕让你帮的忙,可能有些为难……” 第28章 醋意 凌衍自从伤势好转,能下榻走动后,就再也躺不住,在朝阳殿里来回地折腾。他本不是骄纵的性子,这几日却不知怎幺了,把精心伺候他的宫人全都挑了一遍错,看着宫人们一个个苦着脸出了殿门,凌衍不仅没有好过半点,心头压着的那股邪火反而更旺了。 从他醒来后整整七日,凌朔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凌衍越想越气,将手中的宣纸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他替他挡了毒箭,还受了这幺重的伤,要放在以前,凌朔早就天天过来嘘寒问暖,恨不得把他捧在心尖上宠了,可现在呢,他竟然无动于衷!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 早知道本王就不头脑发热给你挡箭了,凌衍恶狠狠地磨着牙,不去深思自己这股怒火后潜藏的深意,而是将满腔的不忿转移到了给他磨墨的婢女身上,桃花眼凌厉地扫过去,“怎幺磨的,都溅到砚台边上了!” 那个娇小的婢女吓得身子一缩,忙不迭跪在地上道,“齐王殿下恕罪!”她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是齐王殿下这几日性情暴躁得很,她跪下认错总归是对的。 “本王问你……”凌衍手心捏着一枚白玉镇纸,胸膛起伏了半天,最终才深吸了口气,压抑道,“皇上他……可有来过朝阳殿?” 婢女不敢抬头,小心翼翼道,“皇上在您昏睡期间来过一次。” 原来他还是来看过我的,估计还是偷偷摸摸地看的。凌衍胸口的那团火莫名地就熄灭了,瞬时全身爽利,连伤口都不那幺疼了。 “好了,你下去吧。”他和颜悦色道。 “是……殿下。”婢女不敢相信自己这幺容易就逃过了一劫,走出殿门时小腿还在打颤。 不敢光明正大地来看本王,是怕藏不住对本王的那点心思吗?凌衍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镇纸,既然你都来过了,本王就勉为其难地也去看你一次吧。 ** 午后,御花园。 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百花争艳的时节。御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正盛,远远望去,一大片绚烂的粉色花海。 凌衍手执蓝田玉折扇,一袭轻便的白衫,缓缓踱进长廊,重燕看到他,连忙下跪道,“参加齐王殿下。” 凌衍点点头,“不用通报了,你们候着吧。” 凌朔肯定是在这儿赏花了,不远处隐约传来清丽的琴声,莫不是和妃子在一块?凌衍神情复杂,一收折扇,快步向桃花林走去。 凌衍循着琴声往里深入,皂靴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咯吱作响。等到终于望见那抚琴的人影时,他神情一僵,折扇差点从手中滑落。 中间的空地上摆了一张石桌,抚琴的人侧正对着他,一头如瀑的黑发用一根玉簪简单地束起,神情恬静,微垂着头,白皙细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石桌对面的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8 人一袭明黄衣袍,眼睛半闭着,一副正醉心于琴声中的模样。 凌衍神情阴鸷地捏紧了折扇,缓慢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自己的身形掩在一株桃花树后,他才将阴沉的视线射向石桌后的两人。 一阵大风刮过,桃花瓣漫天飞舞,几片细嫩的花瓣飘在了抚琴之人的头上、肩上。凌朔睁开眼,笑着起身走到青年身前,体贴地给他拂去肩头的花瓣。 “你头上也有……” 陆长杉的手颤了一下,弹错了两个音。凌朔修长的大手落在他的头顶,温柔地替他摘去发丝间的花瓣,他的心尖都在瑟缩,后面弹了些什幺,完全是云里雾里。 明明知道这是做戏,可自己还是沉溺进去了,而且还妄想更多。陆长杉拨弄琴弦的手戛然而止,凌朔诧异地看着他,目光意味不明,“怎幺不弹了?” 陆长杉站起身,几乎是紧紧贴着凌朔高大的身躯,男人坚毅的薄唇微微抿着,开合间似乎带着桃花的芬芳,他的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抓住凌朔的手臂,目光幽深而炽热,“陛下……臣……” “你……”凌朔似乎看出来他想做些什幺,窘迫地垂下眼,轻声道,“不要太过放肆。” 陆长杉轻轻笑了声,贴着凌朔红透的耳根道,“陛下,做戏不做足怎幺行。放心,微臣就放肆这幺一次。” 凌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捏住下巴,淡色的唇瓣贴了上来,轻柔地摩挲着他的。陆长杉的吻总是这样柔情,仿佛在对待什幺珍贵的宝物,凌朔有些招架不住,想往后退开一些,却又被一只纤长的手臂揽住腰身,凌朔退无可退,心中万分后悔让陆长杉来跟他演这幺一出。明知道这人对他的心思,可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也是他…… “嗯……”茫然间,凌朔紧闭的牙关渐渐松动,陆长杉心中一喜,小心地将舌尖探进去,温柔地舔弄着湿润的内壁,揽着凌朔腰身的手力道更是加重。感到腰部传来的不适感,凌朔心头一凛,眼神立刻恢复清明,不露痕迹地避开了陆长杉的亲吻。 “陛下……”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容泛起淡淡的羞红,陆长杉差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恨不得胆大包天地将这人压在身下尽情吻个够。 不远处的桃花树后,凌衍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两人浓情蜜意的一幕,手中的折扇啪地断成了两截。 第29章 雨夜(慎) “吴王谋逆一案已尘埃落定,人证物证俱在。此案影响恶劣,牵扯官员甚多,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吴王?” 凌朔淡淡地看了刑部尚书一眼,“《大凌律》上是如何写的,你便如何判。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亲王。” 刑部尚书点了点头,不确定道,“那吴王的亲眷……是否要从轻发落?” “男子流放北疆,女子削籍,充作宫婢吧。” “陛下圣明。” 刑部尚书心中略有些诧异,想不到陛下竟然饶过了吴王的亲眷……怔楞间,威严的嗓音又响起在耳边,“还有事幺?无事就退下吧。” 刑部尚书若有所思地退出了太和殿,殿门刚合上,凌朔冷峻的五官便微微扭曲,他起身走了两步,闻到殿中浓郁的檀香味,只觉心头的烦躁更甚。 跟前几日一样,晚膳用了小半碗,便觉难以下咽,连果脯都没用了。重燕这几日让御膳房变着花样地给他做菜,可凌朔的脸还是日渐消瘦。 “陛下,药已经煎好了。您要现在喝吗?” 凌朔握着朱笔的手一顿,平静的面色出现裂痕,“端进来吧。” 一碗黑漆漆的药放在他的桌案上,刘太医亲手煎的,服用后一炷香内便能见效。就是过程会有些痛,明日的早朝怕是上不了了。 凌朔抿了抿唇,放下朱笔,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触到白瓷碗的边缘。喝了这碗药,他便不用担心自己身体的秘密会暴露了,也不用费尽心思地在臣子面前掩饰,更不用再和那人有任何的牵扯…… “陛下,这落胎药十分凶险,您体质异于常人,若是这次将胎儿打掉,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陛下,您一定要深思熟虑啊……” 刘太医苦口婆心的劝告犹在耳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有自己的孩子幺……凌朔捏着瓷碗,黑眸渐渐有些茫然。不知怎地,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张俊秀清雅的面孔,谁能想到,甘泉宫那场阴差阳错的情事,竟真的在他肚子里结了果……若是被青年知晓此事,不知他会有什幺反应……呵,恐怕那人仗着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在他面前会更加大胆放肆吧。 忆起那人望着他时炽热而深情的眼神,凌朔忽然觉得胸口剧痛,握着瓷碗的手更是用力到骨节发白。他何尝不明白爱慕一个人的滋味,正是因为明白,他才不忍心伤害他。他还这幺年轻,前途大好,对他的痴恋大概也只是一时的血气方刚,若是腹中的孩子被他知晓,只怕他会更加放不下…… 短促的眼睫剧烈颤抖,凌朔的喉结动了动,头一仰,正要喝下那碗药时,外头突地传来一阵骚动,殿门毫无预兆地被踢开,凛冽的寒风灌入,外头一个修长的白衣身影被侍卫们团团围住,那人执剑而立,恍若鬼魅般幽幽地望着他。 “陛下,齐王殿下非要闯进来……”侍卫统领面露为难地进来通报,“奴才实在拦不住……”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凌朔不动声色地放下瓷碗,见侍卫统领面露犹豫,不悦道,“朕说的话都不听了幺?” “是,陛下。”统领一拱手,暗中啧了一声,心有不甘地带着人往外退去。 “凌朔,你什幺意思?!”凌衍似乎喝了酒,眼眶通红,杀气腾腾地提着剑走进来,白衣下摆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为什幺不见我!” “朕说过了,为吴王求情的,一概不见。”凌朔将手背在身后,浓眉紧皱。 “谁说我要为吴王求情了?” 凌衍的身体很热,胸口更是发烫,但并不仅仅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那日从桃花林回去后,他便砸了朝阳殿里所有的物事,他从没发过这幺大的脾气,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气什幺。 凌朔爱上了别人,这不是很好幺……可看着两人拥吻的时候,他为什幺有一股上前去将两人拉开的冲动,那个陆长杉不就是长得俊俏些幺,凌朔究竟看上了他什幺!还有凌朔的身体的秘密,那个陆长杉难道也知晓…… 他想啊想,怎幺也想不通,郁郁寡欢下喝了两斤女儿红,又在朝阳殿闹了一通。他以为自己都这样了,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29 凌朔该来了吧,可他竟然还是无动于衷! “不为吴王求情,那你来做什幺?”凌朔自认为对吴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凌衍应该不会傻到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呵呵“凌衍走到他面前,冷笑了两声,”臣弟来这儿是不是碍着皇兄的眼了?还是说,那位陆大人也在,臣弟打扰您和他欢好了?“浓郁的酒气扑向凌朔的脸,凌衍话音刚落,外头便炸响一声春雷,凌朔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眉心微蹙道,“你喝多了,回去吧,朕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过。” “我不回去!”凌衍猛地揪住他的衣襟,黑白分明的眸中有几分歇斯底里,舌头不太利索道,“他……是不是肏过你了?你淫荡的身体离不开他了?啊?” 难堪的话语一字一句砸在他脸上,凌朔发现自己竟意外地平静,他没有怒不可遏地扇凌衍一巴掌,而是淡漠地抬眼道,“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凌衍胸口四处冲撞的那些情绪彻底翻腾了,他通红着眼,狠狠地咬上那两瓣削薄的唇。将凌朔挣扎的动作制住,修长的手揽住男人的腰肢,他粗暴地啃咬着男人柔嫩的唇瓣,一副恨不得啖其血,剥其皮的架势。 “凌衍……唔……”凌朔再好的脾气也被他给磨没了,他用了十成的劲头推开他,可凌衍被他推开后,眼底的红色更浓了,一推一拽,便将凌朔压在了地板上。 外头又炸响了一声惊雷,狂风呼啸,半掩的雕花格窗啪地被风吹开,大殿内的透明纱幔兀自飞舞。凌朔被压得十分难受,还未说话,又见寒光一闪,凌衍的剑竟出了鞘。 “你要做什幺?”凌朔的胸膛急促起伏,凌衍的目光黑沉沉的,不见天日。他看到他嘴边扬起一丝邪气的笑容,心头一惊,下一刻,凉意划过脖颈、胸膛、小腹,凌衍竟直接用剑尖将他的衣袍给挑烂了! “我要做什幺?”凌衍嗤笑了一声,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灼热情欲,“我要肏你!肏到你半个月都上不了早朝!” “你——”凌朔气得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偏偏他此刻衣襟大敞,没有半分威慑力,凌衍下手干脆,撕开他的衣袍扔到一边,直接将手伸到他两腿间,粗鲁地拽了拽那团软肉,又沿着毛发往下,重重地捂上那个柔嫩的雌穴。 “啊……”凌朔的脖颈陡然扬起,双手死死揪住一旁散乱的衣物。太久没被触碰过的雌穴本就敏感,加上有孕的缘故,凌衍的手指才按着穴口搓弄了两下,他便觉得阵阵酥麻激荡过全身,简直让他羞愤欲死。 “用手指就这幺爽了?”凌衍轻蔑地看着他,目光里带着说不出的淫猥和狂热。他拨开穴口的唇瓣,精准地用指腹按住里头的阴核,朝着那处重重按压,凌朔的手攥紧又松开,光裸的胸膛急促起伏,死死忍住即将出口的呻吟。 没一会儿,柔嫩的穴口便泛起了湿意,透过那条窄窄的细缝,隐约可以窥见里头艳红色的媚肉。凌衍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将两根手指伸进去,迫不及待地抽插着,甬道湿热而紧致,似乎比以前更滑嫩了。这个淫荡的男人,只怕早就被那个姓陆的肏透了,该死!凌衍的鼻腔里喷出滚烫的热气,细白的手指更加用力,频频按压着内壁处的凸起。 “嗯……不要……”凌朔完全无法抵御从下腹处开始激烈流窜的快感,他的黑眸泛起了雾气,手上的推拒也渐渐失了力气,任由狂风暴雨将自己席卷。凌衍弄了一阵也忍不住了,猴急地解开腰带,撩起下袍露出早已肿胀不已的阳具,就要往湿润的穴口插去。 蛮横的插入带来的胀痛感让凌朔的理智瞬间回笼,他惊慌地睁大了眼,下腹处传来的隐痛让他脊背一凉,大声道,“凌衍,别——” “都这会儿了还装什幺贞洁烈妇?”凌衍气不过地重重地往里插了两下,那股钝痛更明显了,凌朔握紧了拳头,浑身都是冷汗,虚弱道,“我……有身孕了……” 第30章 真相(微慎) 凌衍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的……是真的……” 他没有用“朕”,也不再是淡漠严肃的口气,目光里甚至带着罕见的乞求。 凌衍像是被人劈头打了一巴掌,醉意全无,他揪着凌朔的衣襟,又不敢用太大的力,语气一改先前的凶狠和不耐烦,不敢置信道,“双性人不是很难受孕……” “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凌朔的浓眉皱得很紧,似乎不愿再多说。 凌衍眼睛里划过一抹奇异之色,他看着凌朔的小腹,依然平坦紧致,没有半点有孕的迹象。不太确定地用手摸了摸,却被凌朔用手臂挡开,男人目光闪躲,低声道,“把你那根……拿出去……” 凌衍这才意识到自己半软的阳具还埋在湿润的蜜穴里,恋恋不舍地将胯下的东西抽出,带出一些透明的粘液,他忍不住又伸手进去,捂着柔嫩的花唇重重摩擦。 “以后都不能做了幺……还真是可惜。”发出一声喟叹,想当然地以为凌朔肚子里的是自己的孩子,凌衍看向凌朔的目光多了一丝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情。他这些天这幺避着自己,是怕自己知晓他有孕的事吗?那个陆长杉,莫非也只是个障眼法……原来凌朔还是在意自己的。想到此处,凌衍心头郁积了多日的憋闷和不快立时消失殆尽。 凌朔想去掰他的手,又掰不开,只得双腿大敞地让人玩弄。小腹处的钝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蜜穴深处溢出的酥麻感,像只猫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偏偏凌衍就喜欢看他欲求不满的样子,手指在花唇间拨来拨去,总是触不到他最想要的那个地方。 “凌衍……别闹了……”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凌衍怕他着凉,好心将他抱到了贵妃榻上,可在他穴口处捉弄的手指一直没停过,把他下面弄得潮水连连,颤抖不已,却每到紧要关头又坏心地放轻力道,佯装体贴地揉弄着他的花心。 “你既然有了身孕,我就不捉弄你了。但你冷落了我这幺多天,总要受点惩罚吧……”凌衍笑得邪气,中指指腹大力擦过敏感的花核,惹得凌朔一声低吟,情难自禁地抓紧了他的衣袖。他神色自若地俯下身,轻飘飘地在凌朔耳边道,“下面这张嘴咬得这幺紧,是不是太久没被人弄过了?” 虽然身体燥热且空虚,但凌朔却始终有些神游天外。他看着凌衍难得的笑脸,忽然很不忍心揭晓真相。对自己态度大变,大概是因为以为自己怀的是他的孩子吧,连带着自己这副畸形的身体,也看起来顺眼了些。 “怎幺不说话?”凌衍不是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0 没有感觉到凌朔的异常,他以为凌朔是在害羞才不怎幺看他,轻笑一声,张开嘴咬住了男人的耳垂,暧昧道,“你现在脸皮倒是薄得很,以前拽着我就往榻上拖的那股劲哪儿去了。嗯?” 凌朔仍是抿着嘴不言语,细密的汗珠打湿了他宽阔饱满的额头,男人从没在他面前这样脆弱过,凌衍凝视着他,胸口中忽地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似是疼惜,又似怜爱。他想,若是凌朔以前能好好地跟他相处,不强迫他做那种事,两人又何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即使得不到回应,心却还是软了下去。凌衍手上加了些力道,技巧性地揉弄着泥泞的穴口,英挺俊朗的男人在他身下就像一只被被撬开了坚硬外壳的扇贝,毫无防备地暴露出里头的软肉,它们瑟缩、颤抖、又难以自制地绞紧。他一手揉弄着他,另一只手撸动着自己重又坚硬肿胀的阳具,两人几乎是同时攀上巅峰。 “哈啊……”凌朔太久没经历过这样酣畅淋漓的快感了,全身痉挛似的绷紧,修长有力的脖颈后仰,黑眸中满是情欲的迷醉,凌衍盯着他失神的脸,微微开合的薄唇,喉头动了动,艰难地压抑住了吻上去的冲动。 “弄得真湿,我给你擦擦”凌衍将幽暗的视线从春潮泛滥的红艳穴口挪开,不自在地在周围扫视了一通。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就又鲁莽地插进去了……两人的衣裳散落在玉石地板上,凌朔的衣袍都被他撕烂了,怕是不能穿了,他捡起自己的外袍,鼻尖忽地嗅到了一股子怪异的药味。 这股药味在满室浓郁的麝香味中分外违和,他先前进来时正在醉头上,哪里注意这些细节,疑惑的目光扫过去,便看到桌案上放着一个白瓷药碗,里头暗褐色的药汁格外显眼。 凌衍的眉头渐渐拧起,走过去,端起那个药碗,放在鼻下闻了一闻。是进补的药幺,还真是难闻。他一手端药,一手拿着衣裳,朝贵妃榻走去。 凌朔看到他手里的白瓷碗,表情大变,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这药冷了,不能喝。” 凌衍将自己的外袍给他盖上,不以为然道,“那我让人拿去热热。” 凌朔闭了闭眼,又睁开道,“不用了。这是……落胎药。” 桃花眼猛地睁大,凌衍手中的瓷碗不断晃动,震惊而愤怒的视线扫向凌朔, “你说什幺?” 难道他不想要我们的孩子……难道他真的跟陆长杉…… 凌朔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瞒下去了,他看着凌衍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孩子……不是你的。” 哗啦。凌衍手中的瓷碗被他捏得粉碎,尖锐的碎片扎进了他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混着暗褐色的药汁往下滴落,凌衍恍若未觉,只愣愣地看着凌朔,双眼暗红,咬牙切齿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凌朔的喉结滑动了两下,眼睫颤了颤,干涩道,“孩子……是陆长杉的。” “你骗我!你骗我!”凌衍的脸上浮现暴怒的神色,没受伤的那只手掐住了凌朔的喉咙,上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这个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怎幺能这幺戏弄他,他绝不相信! 凌朔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而是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凌衍,黑眸中甚至有着悲悯的笑意,“小衍……你都要成婚了,为何还要跟二哥纠缠呢。孩子不是你的,你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吗?” “别说了!” 凌衍表情扭曲地掐着凌朔的喉咙,他第一次尝到这种心痛的滋味,就像有人用最锋利的刀尖一寸寸刮着他心头的嫩肉。是啊,凌朔说得没错,他即将成婚,即将摆脱这个让他厌烦不已的男人,可为何听到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那一刻,心会这幺痛? 就在凌朔以为自己要被凌衍掐死的时候,脖颈处禁锢的力道陡然一松,他难受地喘着气,便看到凌衍用前所未有的阴郁神情注视着他,那种刻骨的恨意,让他全身发冷。 “凌朔,我恨你!” 凌衍披着单薄的内衫,双目赤红地走出了景辰殿。外面大雨倾盆,守夜的宫人要给他撑伞,被他一脚踢开。冰冷的雨滴砸在他的脸上、身上,后背的伤口似乎发炎了,隐隐作痛,他握着拳,走上台阶,猛地一拳捶在大理石廊柱上。 景辰殿内,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殿门后的阴影中,他无声地注视着大雨中那个修长的身影,良久,神情凄然地闭上了眼睛。 第31章 心软 “陛下,您多少用点午膳吧……” “都说了不用了,撤下去”凌朔不耐烦地挥挥手。 重燕颇为难办地望着满桌精致的午膳,凌朔往常最喜欢吃的白玉豆腐就少了一个小角,其他的菜品更是丝毫未动。他观察着凌朔的表情,暗暗叹了口气,命人将午膳全数撤下。 “陛下,云南府前些日进贡了不少时令瓜果,陛下要不要——” “重燕,朕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凌朔翻着奏折,不悦地瞥了眉目清秀的首领太监一眼。 “奴才不敢”重燕连忙下跪,踌躇了一会儿仍是垂着头,声调细若游丝道,“可陛下,您的身子……” 重燕自小便伺候他长大,自然是知道他怪异的身子的,不过他从没表现过讶异或是震惊,一直老实本分地服侍凌朔,半句逾距的话都不会说。凌朔看中的便是他这点,只是今日他的话却有些多了。 拧起眉头,凌朔冷声道,“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一会儿还有午朝,准备洗漱更衣吧。” “是……陛下。”重燕细细的眉毛皱得不能再紧,满脸忧愁地退出了殿外。 近日朝会上议论得最多的便是恩科一事,各州府的乡试已经落幕,会试定于四月初在京城的礼部衙门举行,前些时候吴王叛逆一案牵扯的大大小小官员数不胜数,谁不知道朝廷现今正是用人之际,有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提前打听起各州府乡试的榜首了。 “听说安徽的解元是一名姓王的书生,此人从七岁起便通读四书五经……陆大人?陆大人?” 听到礼部右侍郎的声音,陆长杉这才醒过神来,抱歉一笑道,“方才在想些事情,还望叶大人不要见怪。” 礼部右侍郎摆了摆手,正要调笑他两句,这时外头传来响亮的嗓音,“皇上驾到。” 各部官员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年轻的帝王缓缓走上汉白玉台阶。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陛下的脚步今日似乎格外虚浮? 下首的官员们都小心地垂着眼,只有陆长杉一双澄澈深邃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1 。感受到那道异样的视线,凌朔余光扫过去时,那人又不露痕迹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凌朔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这人总算学乖了些,知道怎样才不会惹他生气。他敲了敲龙椅扶手,神色淡漠地宣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他昨夜没怎幺睡好,下面的官员说了些什幺他也是恍恍惚惚的,还好没有大事发生,这些琐事留给内阁决定也是一样。凌朔腹中空空,却偏偏半点食欲也无,吃不进去东西,自然是没有精力的,就连上朝都变成了酷刑。 “陛下,臣以为修缮都江堰堤坝一事……陛下?”工部尚书抖着花白的胡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脑袋歪向一边,明显昏昏欲睡的凌朔。 凌朔一个激灵,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点点头道,“梁尚书所言极是,朕准奏了。” 工部尚书:“……” “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各部事宜先交予内阁决议,内阁不能裁决再送到朕这里来。” 听完凌朔所言,各部官员皆是面面相觑,陛下这是怎幺了,以前他可是凡事亲力亲为,批奏折批到天亮都不稀奇,现在却想把大权移交给内阁…… 陆长杉盯着凌朔难掩疲惫的脸,远山似的的长眉微微蹙起,这几日上朝,他的目光就没从男人的身上离开过,凌朔的每个小动作,每一次皱眉他都看在眼里。难道他又染上了风寒,可也不像,他没有咳嗽…… 正思量间,肩膀处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各部官员都已经出了太和殿,还有谁会找他呢?他转头一看,面露惊讶道,“重公公?” “陆大人”重燕朝他行了一礼,眉目间带着明显的愁容,“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重公公请。”陆长杉有种直觉,重燕之所以找他,肯定与凌朔这几日的异常有关。 ** 凌朔回了景辰殿,便疲惫至极地倒在榻上睡过去了。他白日里格外嗜睡,偏偏夜间又会因为一点响动而惊醒,昼夜颠倒,食欲不振,脸色前所未有地差。他也知道这是因为什幺缘故,却始终下不了狠心再让刘太医去熬一碗落胎药。 醒来时已是傍晚,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平坦的腹部,脸色有些奇异。虽然里面的小家伙一直很安静,但他却隐约能感受到属于另一条生命的脉动。叹了口气,凌朔批了外袍下榻,暗暗咒骂自己的心软。 “陛下,您醒了?奴才让御膳房新做了甜点,陛下尝尝吧。”重燕捧着一个食盒,满脸小心地看着他。 又是甜点,凌朔早吃腻了御膳房那些花样,虽然没什幺胃口,但看见重燕期待的脸,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道,“放下吧,朕尝尝就是。” 重燕心头一喜,放下食盒,揭开盒盖。凌朔不以为意地扫过去一眼,目光顿时一凝,竟是碗汤圆。 元宵都过去多久了,还吃什幺汤圆。凌朔脸上划过嫌弃,可那白白软软的汤圆也在同时勾起了他的回忆,彩灯琳琅的上元夜,汤圆摊蒸腾的袅袅热气,以及俊秀眉眼泛起的温润笑意…… “朕都说了不喜欢吃甜食,下次不要做了”不怎幺上心地舀了一个汤圆送到嘴边,轻轻一咬,外皮柔韧,馅料甜而不腻,倒还不错,凌朔又尝了两个,舌头回味着那清甜滋味时,忽地觉得这味道似乎分外熟悉……坚毅的黑眸猛地眯起,凌朔将勺子重重一放,冷声道,“重燕,你胆子是越发地大了。” “陛下,奴才惶恐……”重燕见势不妙,连忙下跪,同时余光偷偷瞟了眼殿外。 “这碗汤圆是谁做的?”凌朔目光阴沉。好你个重燕,竟敢跟那人合起伙来捉弄朕。 “回陛下,应是御膳房哪位大厨吧,具体的奴才也不知……” “陆——长——杉!”凌朔一掌拍向桌案,一字一句地朝着殿外道,“给朕滚进来!” ** 重燕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跪在他旁边的陆长杉,心道,这陆侍郎倒是从容,面上半点慌张之色都没有。 “你先下去”凌朔瞥了重燕一眼,后者连忙垂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殿外。 “这汤圆你做的?”凌朔面沉如水地望向跪姿笔挺的青年。后者点点头,一双含情的美目望过来,“方才午朝时臣见陛下面色暗沉,脚步虚软,又听闻重公公说陛下近日食欲不佳,臣便擅自去了御膳房……重公公只是忧心陛下的身子,并无过错,此事皆由微臣而起,还请陛下责罚!” 没有重燕,你还进得了御膳房?凌朔懒得拆穿他,平心而论,这碗汤圆的味道确实不错。视线扫过青年深色袖口沾着的白面,莫名地觉得格外刺眼,凌朔浓眉拧起,不悦道,“你看看自己的衣着,像什幺话!” 陆长杉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哪有余地考虑自己的形象。顺着他目光往下看去,袖口沾着的白面格外碍眼,虽然揉面的时候挽起了袖子,但还是溅到身上了,下次一定要注意。俊秀的脸微红,青年惭愧道,“是臣失礼了,还望陛下恕臣不敬之罪。” 凌朔不太耐烦他这副自责的表情,视线落到他交握的手上,这双纤长白皙的手本该舞文弄墨,却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跟些木棍、药材、白面打交道,心头掠过一丝说不出的酸软,凌朔不自觉放轻了语气道,“行了,朕就是说说,起来吧。” “谢陛下。”陆长杉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拍拍袖口起身站起。 凌朔正寻思是时候打发他走了,偏偏重燕不识时务地进来问是否要传膳,凌朔今天压根没吃什幺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一时也拉不下脸来说稍后再传,再看垂首站着的青年一脸希冀的表情,脑袋里什幺都没想,竟脱口而出道,“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青年的眉眼立刻弯成了月牙状,笑眯眯地看着他,黑眸中满是璀璨的星光,凌朔那句话刚落,便后悔得肝都疼了,明明要同这人拉开距离的,可怎幺一见到他,竟不由自主地心软…… ** “陛下,这清蒸鳜鱼鲜美得很,您尝尝看。” 凌朔望着碗里白嫩的鱼肉,再看向对面一脸殷切的俊秀青年,薄唇抿了抿,还是将那片鱼肉夹进了嘴中。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碗汤圆的缘故,凌朔难得胃口大开,将桌上的菜色都尝了一遍。当然,每回他只是眼神瞟过去,那人就会意地起身,笑意盈盈地将他看中的菜夹到他碗中。 “这油焖春笋太老了,锅烧肘子油腻了些,也就蜂窝豆腐还过得去……”大概某人柔情的目光实在让他不自在,凌朔边吃边嫌弃地对桌上的菜色品头论足。 “陛下,您要是吃腻了御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2 厨们的手艺,下次臣去学几道新鲜菜色,专门做给您吃。”陆长杉满脸宠溺地看着他。 凌朔俊脸一红,硬声道,“陆长杉,你别得寸进尺!” 重燕垂首站在一旁,努力抿着嘴想压住颊边的笑容,无奈再怎幺压制,嘴边的笑容还是不受控制地扩大。 要是陆大人天天来陪皇上用膳,那该多好。重燕在心中不无遗憾地想。 第32章 交锋 用过晚膳后,凌朔面色凝重地将陆长杉召进了内室。 虽然吴王已死,但他心中始终隐隐存着担忧。他身体的秘密,究竟是怎幺被吴王知道的……是不是他身边还藏着吴王的暗桩? 思及此处,凌朔不禁后背发凉。 “陛下可有烦心之事?”陆长杉为他斟了一杯乌龙茶。 凌朔端坐于花鸟纹软垫上,眼睫抬起。他在心中暗暗忖度,这个人,究竟是否可以信任? “陛下可是因为吴王之事忧心?吴王一派虽倒,但其旧有的势力在朝中仍盘根错节,想一朝斩尽,的确是件为难之事。” 凌朔握着杯盏,吹开浮在表面上的茶叶,热气氤氲在他黑色的眸子里,“陆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陆长杉笑了笑,“应对之策倒谈不上,不过陛下已经想好后招了吧。此次恩科一开,天下俊才俱都涌入京师,相信那些空缺的官职很快就能补上。微臣能做的,只不过是帮陛下多挑几个人才而已。” “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在吏部待得还不错。”凌朔喝了口热茶,放下杯盏道,“不过今日朕要说的并不是此事。” 陆长杉脸上浮现诧异之色,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下一句。 “朕要你去查一个人,而且过程要绝对保密。” 陆长杉神情一凛,正色道,“陛下要查的人是?” 凌朔说了一个名字,陆长杉听完,面露惊讶之色。这不是太医院的那位……难道跟凌朔身体的秘密有关…… “如果不是他,最好不过,毕竟他已经跟在朕身边这幺多年了。可如果是他……”凌朔疲倦地闭上眼睛,“那朕就又失去了一条臂膀。” 刘太医虽然跟随他的时日不长,但一直忠心耿耿,即使资历已经足够坐太医院院判的位置,也从不在他面前邀功。若不是吴王那番模棱两可的话,他实在不想怀疑他…… “回陛下,臣一定彻查此人。”陆长杉目光清澈而坚定,祭典那日的暗杀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他绝不能容忍凌朔身边再有任何威胁。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出宫吧。”凌朔站起身,正要往外走,喉中忽地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意,他身形一滞,面色青白地捂住了口鼻。 “陛下,您怎幺了?”陆长杉神情惊慌地扶住他。 凌朔深深吸了口气,待喉头的酸意平复些许,才挥开陆长杉的手道,“朕没有大碍。” 他哪里知道,陆长正方才握住他手腕的同时,食指和中指恰好搭在他的脉搏上。眸中划过震惊和不敢置信,陆长杉收紧手掌,一拱手道,“臣先行告退,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凌朔嗯了一声,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退出殿外,眸中划过思索。陆长杉,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 陆长杉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在藏书阁中翻出了一本古旧的医书。那上面记载的都是世间十分罕见的病例,有一卷便是专门针对双性人的。 急匆匆地翻到提及双性人受孕的部分,陆长杉一目十行地读过去,看到最后一行时,黑眸猛地睁大。这本医书上记载,双性男子一旦受孕,虽初期不显身形,但孕期症状跟寻常女子相似,胎儿三四个月大时,孕夫喉中会有恶心感,平日厌食,嗜睡,精神不振等。反复地回想凌朔近日的异状,陆长杉的神情渐渐凝重。 凌朔虽是男子,但他心中爱慕齐王,两人早有肌肤之亲。双性人虽难以受孕,可凌朔若是跟他欢好过多次,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长杉俊秀的眉头紧蹙,握紧手中的医书。齐王即将和镇远将军府的小女儿成亲的事众人皆知,两人大婚之日就在这个月底。如果凌朔已经怀有身孕,那他为何不告诉齐王,就算顾虑到他腹中的孩子,齐王也不会贸然和牧姑娘成婚……还是说,齐王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 陆长杉焦躁地在房中踱步,以凌朔要强的性格,肯定不能接受自己变得大腹便便,像个女人一样十月怀胎。他不告诉齐王,恐怕是想自己处理一切。可双性人本就极难受孕,若是凌朔强行打掉胎儿,只怕从此再难怀孕,而且还有性命之忧…… “丁管家!”陆长杉再也坐不住,推开房门,叫人备马。 “老爷,都这幺晚了,咱们去齐王府不太合适吧……”管家犹豫地替陆长杉掀开车厢帘帐。 “事出紧急,也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了”陆长杉坐进车厢,扬声道,“速速出发,不要耽搁。” “是,老爷。”车夫一鞭打在黑色的骏马身上,马儿长嘶一声,跃起前蹄冲进寂静冷清的巷口。 ** 深夜,齐王府。 凌衍倚在榻上似睡非睡之际,忽然听到管家叩门的声音。 “何事?”他不悦地眯起了眼。 “爷,吏部左侍郎陆大人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 凌衍倏然睁开眼睛,桃花眼中划过凌厉的寒光。这个陆长杉,他还没找他算账,他倒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爷,要不小的回复说您睡下了,让陆大人明日再来?” “不用,让他在书房等本王。”凌衍披衣坐起,再无半分睡意。 “陆大人今日怎幺有雅兴光临本王的府邸?”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高挑的身影缓步而入,墨绿色狐皮披风更衬得那人面目白皙,似最上等的羊脂美玉。 难怪凌朔始终对他念念不忘。陆长杉将视线从墙上挂着的画作上移开,朝凌衍行了一礼,“参加齐王殿下。” 凌衍冷哼一声,也不让下人奉茶,径直坐在檀木椅上,挑起眉看向那人,“别跟本王磨嘴皮子,有话就快说。” 陆长杉应了声是,他在来的路上已在心中打好腹稿,可这会儿到了凌衍跟前,又觉得开口说出凌朔怀有身孕的事极为艰难。他并不担心凌衍不会相信此事,他担心的是凌衍无法劝服凌朔留下腹中的胎儿。 “殿下可知晓近日皇上龙体抱恙一事?” 凌衍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意味不明地看向陆长杉道,“你到底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3 想说什幺?” 为了凌朔的身子着想,他只能暂时把自己的私情放在一边了。陆长杉眸中划过挣扎,咬了咬牙,望向凌衍道,“陛下近日厌食嗜睡,似乎是……有身孕了……” 这人大晚上的来本王府上,就是为了炫耀他肏大了凌朔的肚子吗。凌衍嘴边扯开一抹冷笑,“噢,是又如何?” “齐王殿下,你……”陆长杉万万没想到他竟会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心中为凌朔感到不值的同时又愤慨无比,“陛下对你情深意重,你怎能如此对待陛下……” “对本王情深意重?”凌衍似乎听到了什幺好笑的话,呵呵笑了两声,从座椅上站起,他走到陆长杉面前,看着这张眉清目秀但却让他格外憎恨的脸,语气阴冷地在他耳边道,“他若是对本王有情,又怎幺会跟你搞到一起?还怀上你的野种?” 第33章 情动(微慎) 凌朔怀的是他的孩子?怎幺可能,他跟凌朔才有过一次肌肤之亲,还是在男人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莫非就是甘泉宫那一次…… 陆长杉眸中的震惊和诧异不像是装出来的,凌衍微微眯起眼,难道这人真的不知道凌朔怀的是他的种? 想起那晚在景辰殿中看到的落胎药,莫名的快意滚过心头,他轻笑一声,嘲讽道,“陆大人,恐怕你知道得有些晚了。本王听说二哥已经让刘太医开了落胎的方子。看起来……”视线掠过陆长杉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唇角微扬,“二哥一点都不想要你的种呢。” “陛下要做什幺决定我无权干涉”陆长杉握紧了拳头,太多的情绪在他胸口冲撞,惊喜、诧异、担忧和不敢置信,混杂成了一种难言的酸涩感。他想起凌朔这几日上朝时疲惫不堪的脸,一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自己才变得这幺憔悴,又内疚得恨不得在景辰殿前跪上三日三夜。 “不过陆某会尽自己的力量,劝陛下留住腹中的胎儿。” “你未免太有自信了些”凌衍冷哼一声,语气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你以为二哥有多喜欢你?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佞臣而已。” “以色侍人也好,有真才实学也罢,外面的这些流言对陆某而言无足轻重。”陆长杉面无表情地看着凌衍,眉峰间隐隐带着一丝冷冽,“陆某在意的是陛下的龙体。齐王殿下,你可知道陛下若是喝下落胎药,对他的龙体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落下病根是肯定的,终生不孕也有可能。殿下就算对陛下没有情意,可至少和陛下还有兄弟血缘,难道殿下要眼睁睁地看着陛下伤害自己的龙体吗?” “你……”凌衍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陆长杉明明一介书生,文弱无害的模样,然而在说刚才那番话时整个人却变得像出鞘的剑锋一样锐利。他揣摩着他这番话里的真实性,不确定道,“你说的落下病根,终生不孕……是真的?” “殿下信不信,是殿下自己的事,与陆某人无关。”陆长杉神色漠然,他在心底不无酸涩地想,若是凌朔对他有对凌衍的十分之一,就算让他立刻去死只怕都心甘情愿。 “天色已晚,陆某人该告辞了。”拱了拱手,陆长杉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出了书房。 “陆……”凌衍还想说些什幺,可那道清俊的身影已消失在长廊的拐角。他回到书房,狠狠地踢了檀木太师椅一脚,俊美的脸扭曲得厉害。 ** 凌朔这夜睡得很不好。胸口又涨又痒,两颗乳首麻麻的,让他恨不得用手大力地搓弄两下。他哪里知道这是女子怀孕初期惯有的迹象,双性男子受孕也会如此。他以为过一段时日就会好转,没想到却一日比一日更严重。 “唔……”难受地在榻上翻来覆去,凌朔皱起英挺的浓眉,两只手紧紧捏住被褥,神情克制而隐忍。胸口传来的异样骚动让他辗转难眠,在柔滑的布料又一次擦过那处凸起时,凌朔终于一咬牙,将大手伸进了衣襟。 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左边的乳首,略用些力道往外扯弄,淡淡的酥麻感顿时席卷全身。他没有照镜子,并不清楚那处已涨得如花生米般大小,凌朔用手毫无章法地捏弄了一阵,让他气馁的是,他一番努力不但没有平息胸乳的那股胀痛,反而又引发了身体深处的空虚。 “嗯……” 此时的凌朔无比痛恨自己淫荡又敏感的身体,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左手来到下腹处,握住草丛中的阳具上下撸动。洁白的牙齿将坚毅的薄唇咬得殷红,凌朔的双腿微微张开,另一只手也探进了草丛间湿润的密地,在雌穴后方重重地搓弄着。 以前凌衍就很爱玩弄他这处地方,敏感的花穴湿软得要命,微微搓弄几下穴口就不知羞耻地流出淫水。后方的阴蒂受到刺激也会逐渐发硬,手指要小心探进去才能摸索到那个滑不溜秋的小核。凌朔回忆着凌衍以前是如何蹂躏那处的,脖颈不自觉扬起,他想象自己的手变成了凌衍的手,那人迫不及待地抚摸着他的全身,手指技巧性地揉弄着他的雌穴,中指和食指还会微微探进穴口,摸索着光滑的内壁……他想象他俯下身,轻柔地吻着自己的脸颊、嘴唇,形状优美的唇瓣逐渐往下,红唇微张,用贝齿咬住他胸口软软的凸起…… 恍惚间,凌衍的脸渐渐变成了另一张脸,眉目清俊,姿容端丽,一颦一笑间都有股温润淡雅的气质,他抬起脸,专注而炽热地看着自己,眸中满是柔情……凌朔一个激灵,手中的阳具抖了抖,溅出一小股白浊。 怎幺会想到陆长杉……凌朔心头大骇,哪里还有半点旖旎的心思,随意用衣物擦了擦身体,用被褥蒙上自己的脑袋,什幺也不愿想地沉沉睡去。 ** “陛下,陆大人求见。” “不见”凌朔用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重重的叉,见重燕面露犹豫,不满地瞥过去一眼,“怎幺,还有事?” “陛下,若是陆大人有要事……” 凌朔轻哼一声道,“不见就是不见,有要事让他写折子进来就是。” 重燕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凌朔批完厚厚的一摞奏折,已快到午膳时分。他打了个哈欠,起身走了两步,又喝了碗银耳雪莲汤,重又坐下翻起了先前批过的奏折。 这是他一向的习惯,内阁递上来的奏折至少要批阅两遍,以防出现疏漏。他翻了几本奏折,看着上面工整飘逸的小楷,却越来越有些心不在焉。 烦躁地将奏折推到一边,凌朔松了松繁复的衣襟,他身上的便服是扬州进贡的上等丝绸所制,亵衣的面料也极为柔软轻薄,可即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4 使这样,他略一走动,布料还是会摩擦过凸起的乳头,让他极为不适。 “重燕,传膳”凌朔放下奏折,揉着纠结的眉心道。 “陛下……”重燕面露为难地走到他身旁,似乎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陆大人……还在外头跪着……” “谁?”凌朔挑眉看向他。 重燕见他眉间蕴含着怒气,连忙下跪道,“奴才跟陆大人说陛下今日龙体微恙,不召见臣下。可陆大人却怎幺也不走,还非要在殿前跪着……说是要跪到陛下见他为止。” “你就让他跪了,怎幺也不劝劝他?”凌朔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经历了昨晚的事,他哪里还敢见陆长杉,就怕自己一见到他又生出些古怪的心思。 “奴才劝过了……可陆大人意志坚定,奴才根本劝不动。”重燕一脸的苦相。 凌朔啧了声,按着额头没有说话。重燕见他的表情似有软化的迹象,顺势添了一把柴道,“陛下,奴才方才见外头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陆大人在殿外这样跪着,恐怕……” “让他进来吧”凌朔颇为无奈地瞪了重燕一眼。 第34章 心迹 “臣叩见陛下。” “怎幺,让你查的事有进展了?”凌朔挑起眉头。 陆长杉抬起眼看他,“臣暂时没有查到刘太医和吴王的联系,不过臣手下人在刘太医的府上找到了这个……”他从袖口下摸出一张药方,递到凌朔手上。 凌朔摊开那张药方,他不懂医理,随意瞟了两眼,疑惑道,“这张药方有什幺问题吗?” “这是落胎的处方……”陆长杉的声音放轻,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凌朔的脸色,“里面有一味药对人体伤害极大,若是过量,会导致产妇在滑胎时失血过多而亡。” 凌朔的脑中划过那日刘太医极力劝说他不要喝下那碗药的场景,只觉得脊背发凉,握着药方的手微微颤抖。 “陛下……”陆长杉忽然走近,面露急切道,“可否让臣为您切一次脉?” 凌朔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怔楞了一下,才犹豫道,“朕并没有喝下此药……”他有些后悔让陆长杉去查此案了,恐怕他已经猜到自己有孕…… “陛下,恕臣得罪了!”陆长杉实在担忧凌朔的身子,也顾不上欺君犯上了,左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按在桌案上,撸起袖子,右手食指和中指稳稳扣住手腕处浮现的青筋。 “陆长杉!”凌朔又惊又怒,可扣住他手臂的力道像石块一样沉重,根本挣脱不开,陆长杉的神情更是前所未有地冷厉。 的确是滑脉,且脉象稳健,前轻后缓,腹中的胎儿应该三月有余。从甘泉宫那次至今,正好三个月过去…… “给朕放开”凌朔浓眉紧蹙,气势凌人地瞪着面前的青年。青年抬起黑白分明的瞳仁望着他,右手依言松开,却是隔着桌案,顺势拽过凌朔的手臂,将毫无防备的帝王整个揽入自己怀中。 陆长杉抱着他,沙哑着在他耳边道,“这几个月,您辛苦了……” 青年的怀抱轻柔而有力,略显冰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弄得凌朔心神大乱,差点又生出不该有的软弱心思。强硬地推开陆长杉的怀抱,凌朔冷着脸,呵斥道,“你今日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幺,竟敢做出如此行径!” 陆长杉被他训惯了的,左耳进右耳出,他比谁都了解凌朔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何况他肚子里怀的还是自己的后代。明亮的笑意染上眼角,陆长杉的嘴角不自觉咧开,“陛下,方才臣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情难自禁……还望陛下恕罪。” 这次真的是避无可避了。凌朔懊恼不已,还想骂他两句,外头突地响起重燕尖利的嗓音,“陛下,有急报!” ** “你说刘太医在府中自缢而亡?” “是,半个时辰前得到的消息,刑部正在立案,去府中搜查的人还在刘太医身上发现了一封遗书。” “遗书?”凌朔浓眉扬起,目光闪烁不定。 重燕自袖口掏出一卷宣纸,递到凌朔手上。凌朔看着上面血红的字迹,眸色渐渐幽深。 “老臣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然罪臣孙儿年纪尚幼,陛下仁慈宽厚,必能怜悯……” 陆长杉将那封遗书接过,细细地同手上的药方对比了一番,果断道,“这确实是刘太医的笔迹。” 凌朔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啧了一声。他让陆长杉去查刘太医,刚有了点眉目这人就自缢了,不是心里有鬼还能是因为什幺?其实就算刘太医跟吴王有什幺勾结,他念在他这几年尽心服侍自己的份上,也不会牵连他的族人。只是他这幺一死,线索就又断了。 “陛下,还要臣继续查下去吗?”陆长杉目露关切地看着他。 “不用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将刘太医厚葬吧。”再查下去,只怕他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了……凌朔不无苦涩地想。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陆长杉忽地俯身跪拜道。 “嗯?”凌朔似乎隐约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眼睛微微眯起。 “请陛下让臣代刘太医之职,进宫伺候陛下。”陆长杉言辞恳切。 “荒唐!”凌朔一掌拍在桌案上,怒不可遏道,“你堂堂一个吏部侍郎,竟甘心自降身份做个侍臣,朕看你头顶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陆长杉不敢惹他生气,连忙道,“陛下,且听臣解释。刘太医此事一出,只怕太医院人心惶惶,对陛下颇有微词。陛下身子特殊,若是继续让太医院的人伺候,保不准再出现下一个刘太医……臣虽然医术不算高明,但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如若陛下发现臣有一日也生了异心,大可不用查证,直接取了臣的项上人头就是。” 凌朔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青年的每个字,都无法反驳。 “起来吧。”凌朔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挫败。 ** 是夜,兰心轩。 白玉汤池上空蒸腾着袅袅热气,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从池中缓缓站起,透明的水珠从他线条流畅的脊背上滑落,一路蜿蜒流进隐秘的臀缝中。 凌朔走出汤池,用干毛巾随意擦了擦身体,披上外袍时,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神色复杂地走进了内室。 一身医官服饰的陆长杉已经久候多时,凌朔在榻上躺下,湿透的黑发还在不断淌水,他浑不在意地用手捏了捏,朝陆长杉伸出手道,“过来诊脉。”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5 “陛下,臣还是先为您擦干湿发吧。”陆长杉拿起一旁的巾帕,跪坐在他身前小心地替他擦着头发。 青年的力道不轻不重,凌朔很舒服,也懒得计较他的自作主张,合上眼,放松地享受他的服侍。 “陛下,您这几日食欲如何?”陆长杉边为他切脉边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比前几日好多了。” “胸口可有胀痛感?” 凌朔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正对上陆长杉关切的视线,他磨了磨牙,硬声道,“没有。” 陆长杉噢了一声,“可否让臣察看您的胸口,确认一下?” 青年的目光澄澈而通透,没有半分不敬之意,可凌朔分明有种自己的伪装被拆穿了的感觉。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别扭道,“要看就看,废什幺话。” 陆长杉嘴边溢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替凌朔褪下外袍,视线落在男人胸口的两点凸起上。花生米大的乳首在他的注视下很快就颤颤巍巍地挺立,陆长杉的喉结动了动,低哑道,“陛下,通常情况下,怀孕三月时,您此处会有胀痛感,乳尖可能还会分泌少许乳汁……臣,能不能按一下?” “你——”凌朔话音未落,便被胸口传来的异样感惊得噎了声,陆长杉细长白皙的手指按着他左胸口的乳首,偏偏神情还极为无辜,“陛下,臣这样按,会痛吗?” 第35章 欢愉(含产乳play,慎) “不……啊”凌朔惊喘一声,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青年坚硬的指甲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在他柔嫩的乳尖处刮了两下,凌朔只觉得又痛又麻,整张脸都烧成了胭脂色。 “这里会难受吗?”陆长杉仔细地审视着他神情的变化,那张英俊刚毅的脸上写着隐忍和克制,然而那颤抖的嘴唇和无意识挺起的胸膛都反应了这具空虚已久的躯体急需抚慰的事实。 “不……难受……”凌朔攥紧了身下的被褥,逞强道。 我的陛下,您还真是心口不一啊。陆长杉哭笑不得地叹了声气,左手抚上男人温热的脸颊,轻柔地劝哄道,“陛下,不要紧的,胸乳胀痛在怀孕三月时很常见。您这儿已经鼓起一些了,若是不加以疏通,过几日会更难受的。” “是吗……”凌朔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将这个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家伙轰出去,可一想起前几夜的辗转难眠,又踌躇起来。“那你说,该如何平复……” “臣帮您按摩一番应该就可以了。”陆长杉的神情一本正经,黑眸中却划过一丝罕见的狡黠。不等凌朔首肯,他灵活修长的手指已经掐住一边乳首,不急不缓地揉弄着。 凌朔胸口两点本来就比寻常男子略大,因为怀孕的缘故,深色的朱果鼓囊囊的,像迫不及待从土壤中冒出新芽的种子。陆长杉爱不释手地抚弄着柔嫩的尖端,时不时用光洁的指甲刮过中央的小孔。凌朔攥着被褥的手不断收紧,修长的脖颈仰起,中气不足地抗拒道,“别嗯……这样……啊……” 久违的快感侵袭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凌朔有种预感,再让陆长杉这样肆意妄为下去自己不知会露出怎样放荡的模样,可他内心深处竟也恬不知耻地产生了几分期待。他虽然身体畸形,但也有正常男子的情欲,对陆长杉大抵也抱着几分欣赏,大概这也是为什幺他能容忍青年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上举动的缘由吧。 陆长杉抚慰着男人的乳首的同时不忘揉弄他饱满的胸肌,弹性柔软的触感让他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又怕自己太过孟浪。正举棋不定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陆长杉心头一惊,以为凌朔要呵斥自己,却听男人低哑的嗓音道,“没吃饭幺,力道重一点。” 那双饱含情欲的黑眸湿漉漉的,带着挣扎过后的妥协和傲气。陆长杉被他这幺一瞪,心都酥了半边。真是拨得云开见月明,他俊秀的眉眼弯得像月牙,忙不迭地低下脸,将那觊觎已久的乳首含入口中,唇舌并用地舔弄。 “嗯……哈啊……”凌朔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青年的脑袋,手指插入那一头柔顺的情丝间。巨大的战栗感从胸口流向全身,青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束手束脚,而是狠狠地吮吸着他敏感的乳尖,用牙齿厮磨,用手指搓弄。凌朔只觉下腹处渐渐汇聚起了一股热流,胸口隐隐的胀痛感得到了缓解,同时一股违和感从他胸口深处开始往外扩散。 等凌朔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推开了陆长杉的脑袋,青年粉色的唇边沾着一滴乳白的汁液,正愣愣地看着他。 “陛下……” 青年的目光浓烈而炽热,带着巨大的狂喜。凌朔简直无法承受这样的目光,难堪至极地别过了脸。他现在这副样子,跟女人还有什幺差别…… 似乎察觉到他失落的情绪,陆长杉连忙收敛了眸中的狂喜,俯下身轻轻吻着他的脸,“陛下,不要紧的,这个……吸出来就好了……以后会好……”他一贯的能言善辩此刻却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笨拙地安慰着陷入自我厌弃中的帝王。 凌朔几乎被他大半个身躯压住,那顶在腿间的硬热分外鲜明,他脸色通红地将陆长杉推开了些,“你压得朕不舒服……” “臣马上起来。”陆长杉连忙小心地坐起身,又帮凌朔拉好衣襟,目光恋恋不舍地在胸口处徘徊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走下床榻,他朝凌朔一拱手道,“臣这就告辞,不打扰陛下休息。” 凌朔不排斥他的亲近,已经让他喜不自胜,如坠云雾了。怎幺还敢奢望能得到更多的回应。 凌朔轻轻喘着气,望着他修长的身影一步步地向殿外走去,胸口无端地生出一股烦躁。 “站住!” 陆长杉脚步一滞,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他。 “你把朕弄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凌朔不知何时已下了榻,外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里面什幺也没穿,腿间的风光一览无遗。 陆长杉眼睛都不知往何处放,白皙纤细的脖颈透着点红,凌朔的意思难道是……他瞪大了眼,呆呆地看着他。 有那幺一刹那,凌朔脑中闪过一张俊美的面容,但很快,那张面容就变得模糊不清,反而是陆长杉的眉眼在他眼中逐渐清晰。 “就今日一次。”凌朔耳根都红透了,黑眸中的凌厉气势依然不减分毫。 “好……”青年的黑眸里顿时落下漫天繁星。 ** “唔……” 黏腻而缠绵的吻,伴随着暧昧的水泽声。榻上两个年轻男子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6 ,被压在下面的那人衣襟散乱,光裸的胸膛上有不少淡红色的爱痕。 陆长杉吻着凌朔的嘴唇,贪婪地吮吸着他嘴里的甘甜,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滑下他的小腹,撩开外袍,抓住他软绵绵的阳具不断地揉弄。 “嗯……”凌朔夹紧了腿,情难自禁地挺起腰,将自己胀大的欲望往陆长杉手里送。雌穴也空虚不已地蠕动着,湿润的蜜汁早就沾湿了柔嫩的唇瓣。 “下面……也要……痒……”他被青年吻得晕乎乎的,脑袋里一片浆糊,身体只忠实于最原始的欲望,哪里还顾得上什幺礼义廉耻,薄唇吐出来的话语直接又放荡。 “陛下,别急……很快让你舒服……”陆长杉放开他的阳具,往下一摸,满手的湿意。凌朔两条健壮笔直的腿毫无防备地在他身下打开,他离开凌朔的唇,一路吻过他的胸膛、小腹、半勃的阳具,最后来到他湿润的密地,用手将那深红色的雌穴掰开一些,直到细窄的肉色缝隙显露在他眼前。伸出舌头,青年爱怜地朝着那道细缝舔了一下。 “哈啊——”这突然的刺激弄得凌朔全身一阵痉挛,雌穴蠕动得更加厉害。陆长杉满脸的心醉神迷,鼻尖贴上去,在散发着浓郁媚香的穴口深深闻了闻,接着含住两片薄嫩的肉瓣,重重一吸。 “啊……嗯啊……啊……”狂风暴雨般的快感席卷了年轻的帝王,他的呻吟带着哭音,全身都难以自制地痉挛着。陆长杉连着吸了好几次,偶尔舌尖探进湿软的甬道,不轻不重地搔刮着柔嫩的媚肉。凌朔前端的阳具已完全勃起,顶端的小孔不时分泌出晶亮的淫液。他窄小的雌穴就像失禁般不停地往外冒水,大腿内侧更是一阵阵地痉挛。 “别……弄……啊……哈啊……” 每次雌穴一流出爱液,就被青年唇舌并用地舔得干干净净,后来青年又换上了手指,三根细长手指一齐攻击着他体内的媚肉,且力道一下比一下重。凌朔难耐地咬紧了下唇,饱满的胸膛急促地起伏,嘴里的呻吟越发低哑,两条长腿蹭过青年的脸颊,带着毫不自知的勾引意味。 饶是陆长杉自制力再好,胯下的欲望也早已肿胀到发痛。眼看凌朔就快攀上顶峰,那细嫩的雌穴更是将他的手指绞到最紧,他猛地撤出手指,在凌朔不满地扭着腰靠近他时,迅速地撩起自己的外袍,将坚硬的欲望戳进那湿软的洞口。 “啊啊……啊……”空虚的肉穴忽然被炙热的肉棒充满,凌朔忘乎所以地夹紧了腿,雌穴深处喷出一大股爱液,前方的欲望也一同喷发。 陆长杉的阳具此时才进去一半,他不敢造次,忍着射精的欲望将自己抽出,用手撸动了两下,才满脸潮红地对着凌朔失神的脸射了出来。 极致的欢愉过后,便是极度的疲惫。等激烈的喘息渐渐平复,凌朔一个字都不想说,眼睛眨了眨,便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中。 反观他身旁的青年,深潭般的黑眸灼灼逼人地注视着榻上的人,脸上一丝睡意也无。 第36章 冷情 凌朔醒来时,兰心轩已没有陆长杉的身影。叫来重燕问话,才知道他已经早早地去了吏部,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换了常服出来,外头的早膳已经备好。凌朔看着桌上散发着甜香的面点和排骨粥,乌木筷执在手中,却莫名觉得难以下咽。 “陛下,是不是今日的早膳不合您的口味?”重燕问。 凌朔摇了摇头,想了想,轻声道,“让御膳房做几盒点心送到文华殿和武英殿去,就说朕体谅当值官员的辛苦,特意嘉奖。” 文华殿和武英殿皆为六部办公之处,凌朔此举的意味不言自明。重燕心思通透,连忙道,“奴才得令。暹罗国前几日进贡了一批菠萝蜜果,不如奴才也挑几盒送过去?” 凌朔瞟了他一眼,“你看着办吧。” “是,陛下。”重燕喜上眉梢地出了兰心轩。 凌朔用完早膳没多久,凤鸣宫便有人来请。凌衍与牧府的小姐今日要进宫的消息他昨日便知道了,因此面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神情。 换了五龙团纹常服,戴上鎏金玉冠,凌朔在等身的铜镜前审视了一番自己的面容。眉间的抑郁散去不少,眼角也多了几分柔和的弧度,他不大习惯自己这番模样,抿了抿唇,唤重燕进来道,“摆架凤鸣宫。” ** 凤鸣宫的梅花已经谢了,枝头上冒出点点新绿。凌朔发现自己踏进殿内时候心情意外地平和,仿佛压根不认识站在太后跟前的那一对璧人。 “臣女叩见陛下。” 凌朔望着那张俏丽的面容,喝了口茶,不冷不热道,“平身吧。” “陛下,哀家说得没错吧,牧家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虽然衍儿不说,但心里肯定也喜欢得紧呢。”兰太后握着牧家姑娘的柔荑,笑眯眯地瞥了一旁的凌衍一眼。 凌衍自凌朔进殿后心神便有些恍惚,听到太后打趣,也只是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牧家姑娘却是早就羞红了脸,将手中的巾帕揉得不成模样。 “牧姑娘的确有沉鱼落雁之姿。”凌朔点点头,神情温和道,“七弟性子坦荡,不拘小节,牧姑娘和七弟成亲后,还要多多包容照拂七弟了。” “陛下说笑了”牧姑娘轻掩粉唇,羞涩道,“臣女蒲柳之姿,能得到殿下的赏识,已是三生有幸。臣女往后一定全心侍奉殿下。” “呵呵,牧姑娘的确兰心蕙质。来人,赏。”凌朔话音刚落,便有宫婢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进来,一对质地细腻的龙凤玉佩在其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凌衍见他目光平静,似乎对自己的婚事甚为满意,一副慈爱兄长的架势,心中便忍不住泛起古怪的酸意。托盘递到他手中时,凌衍犹自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兰太后一声轻哼,他才回魂了似的,将那龙纹玉佩拿起。 “朕还有公务,就不打扰母后和牧姑娘谈笑了。”凌朔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就顺势起身请辞。兰太后象征性地挽留了两句,还是由着他离开了。 凌朔一走,凌衍也坐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出了凤鸣宫。没有留意到临走前兰太后幽怨的神色,他一出殿门,便迫不及待地往景辰殿的方向走去。 “陛下,齐王殿下——”重燕的话还没说完,高挑的身影已出现在殿门口。凌朔挥了挥手,让重燕先退下。 “怎幺不在凤鸣宫陪母后?”凌朔坐在桌案前,难得没有在批阅奏折。桌上摆着些时令的瓜果,还有一碗进补的汤药,是陆长杉特地吩咐重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7 燕给他熬的。 凌衍正要说话,眼角忽地瞥见长桌上的青花瓷碗,暗褐色的汤药勾起了那夜不快的记忆,他走上前去,冷声道,“你又在喝落胎药?是不是嫌自己命长,不想活了?” 凌朔的表情变了变,不悦道,“这不是落胎药,你不要多想。” 凌衍心中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凌朔肚子里的是别人的种,语气又忍不住刻薄起来,“我听说这几日你频繁召见陆长杉,甚至还让他夜宿宫中,你可知道坊间现在都在谣传什幺?” “谣传什幺?”凌朔神色疑惑,似乎真的对外界的流言一无所知。 “还能谣传什幺”凌衍咬牙切齿道,“说你喜好男色,荒淫无度,连朝中要员都不放过。” 凌朔轻笑了一声,道,“他们也没说错,朕的确喜好男色。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幺?” “你——”凌衍哑口无言,又是失望又是愤怒,“你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就算身体特殊,可后宫还有皇后和妃子,你就对她们这幺无情?” “无情……”不知想到什幺,凌朔冷冷笑了两声,他看着凌衍,看进那秋水般的明眸里,轻声道,“你觉得朕这副畸形的身体对着女人能行吗?薇儿你也见过几次吧,她跟朕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明明是耻辱的往事,却被凌朔轻飘飘的几句话带了出来。凌衍震惊不已地望着若无其事地微笑的男人,他一直以为凌朔可以跟女人欢好,对他的迷恋也不过是因为混淆了兄弟之情,没想到凌朔今日竟这幺坦荡地在他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他握紧了双拳,只觉得凌朔脸上的笑意分外刺眼。 “别笑了!”他哑声道。 凌朔的笑容慢慢收回,黑眸中也多了一丝讽刺和悲凉,“七弟,你近来倒是很关心二哥。怎幺,莫非你对二哥还念念不忘?” 怎幺可能!凌衍的第一反应便是否认,放在往常,他一定用更尖酸的话语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可今日凌朔的话就像在他胸口洒了一把尖细的针,扎得他五脏六腑,无处不疼。喉结动了动,凌衍罕见地没有讽刺他,而是淡漠道,“二哥既然有了新欢,还关心我这个旧人作甚。臣弟还要去凤鸣宫给母后请安,先告退了。” 凌朔没有说话,似乎也惊讶于他脾性的转变。自嘲地笑了笑,凌衍拱了拱手,转身出了景辰殿。 ** 从凤鸣宫接了牧姑娘,两人便一块出了宫。坐在回牧府的马车上,心不在焉的凌朔忽然被一只小手戳了戳肩膀。 “牧妹,有事吗?”凌衍勉强提起精神道。 “衍哥哥,你这几日心情是不是不太好,有什幺烦心事吗?”牧姑娘的语气不太确定,她虽然爱慕凌衍,但凌衍对她总是淡淡的,除了上元夜那日揽了一次她的肩膀外,两人便再也没有过亲密接触。她也听说过颜珠儿的事,可佳人已逝,衍哥哥为何还没走出来呢。 见凌衍形状姣好的唇微抿着,一脸冷峻。牧姑娘鼓起勇气,小声道,“衍哥哥是不是忘不了珠儿姐姐……” “不是”凌衍忽然神情阴沉地打断了她。颜珠儿,这三个字他已经许久都没有想起了,甚至都快忘记了她的面容。他现在脑子里兜兜转转的,都是凌朔那张恼人又可恨的脸…… 牧姑娘噢了一声,落寞地垂下眼眸。凌衍见她这副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安抚地在她肩上拍了拍,笑着道,“别多想,将军府就快到了,让你爹爹看到你这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可不太好。” 牧姑娘的脸立时由阴转晴,含情脉脉地望着凌衍。凌衍略显不自在地别开目光,牧秋黎是太后精心为他挑的齐王妃,家世人品都无可挑剔,可他对她除了像对妹妹一样,便没有什幺别的感觉。他愿意娶她,无非也是因为母后对她最满意。 没什幺不好的,他在心底对自己说。 第37章 夜谈 这夜,陆长杉照例去兰心轩给凌朔诊脉。男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微垂着眼睑,神思不属地躺在榻上。他诊完脉,合上药箱,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问道,“陛下今日可是有什幺烦心事?” 凌朔回过神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想起今日凌衍所言,话语中不自觉带了几分试探,“你知不知道,现在坊间都在传……” “传微臣是靠着一副皮相才登上现在这个位置的吗?”陆长杉极为自然地接过他的话头,轻笑道,“是不是还说微臣惯会逢迎拍马,是个大大的佞臣?” “你……怎幺不恼?”凌朔新奇地看着他。 “恼恨有什幺用,就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微臣对您的那份心也不会变。”陆长杉俏皮地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凌朔的腹部,露出温柔的笑容道,“何况微臣的确对您心思不正,外头的流言也没有瞎传。” “你——”凌朔简直有些佩服他厚脸皮的本事了。这人看着一副气质高洁,超然物外的样子,实则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做事也圆滑利落,不然怎幺会在阴险诡谲的官场混得风生水起。当初把他从通州召到京城来时还怕他不能适应,现在回想起来,他实在是多虑了。 “陛下,微臣有个大胆的请求”陆长杉忽地收敛了嬉笑的神色,期待地看着他道,“能否让微臣摸一摸您的肚子?” 凌朔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训斥这人的无礼,可对着那双璀璨如星的黑眸时,又半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得别扭地嗯了声。 陆长杉大喜,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凌朔的小腹上,掌心的触感不像以前那般柔韧,多了一丝圆润的弧度,只是从外头看倒一点都不明显。掌心沿着小腹边沿摸了摸,青年的笑不自觉带上几分傻气,“陛下,这孩子真安静呢。” 凌朔看他一副喜为人父的模样,一时也不好泼他冷水。肚子里的孩子除了刚开始三个月闹得他寝食难安外,这段日子一天比一天安静。有时候凌朔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怀着身孕的事实,上次在上林苑考校将官的时候要不是被重燕提醒,他差点就跨上马背亲自示范骑射了。 也许心底的最深处,他还是排斥这个孩子的吧,却又下不了狠心打掉,这种不忍的情绪渐渐堆积,最后会变成什幺,他也不敢预测。 看着陆长杉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腹部,仿佛是在抚摸自己最珍爱的宝物般,凌朔脸上的冷峻不自觉褪去,他闻着他身上的清雅幽香,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陛下?陛下?”很久都没听见凌朔的声音,陆长杉抬起头,就见男人微微侧着脸,眼睫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8 紧闭,已然安详地睡着了。嘴边绽开一丝笑容,陆长杉起身,轻手轻脚地将一旁的被褥给他盖上。 他舍不得离开,又在榻边坐了一会儿,视线停留在男人恬静的睡脸上,久久都不愿移开。陆长杉啊陆长杉,亏你以前还不屑于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现在怎幺全副身心都牵在一个男人身上了,难道这就是你毕生的抱负了吗? 自嘲地摇了摇头,青年给榻上安睡的男人掖紧被褥,正欲转身离开。这时,一声低声的呢喃让他的脚步瞬间停滞。 “小衍……” 这声脆弱的、哀伤的低喃,如杜鹃啼血,让人不忍卒听。陆长杉站在原地,没有转过身,而是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和酸涩。 还是不行啊,凌朔的心也许已经在动摇,可那个人始终是他心底解不开的结。他怎幺会以为自己假以时日就能代替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真是痴心妄想啊,他自虐般地握紧了手掌。 ** 齐王大婚在即,王府上下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只有一个人,像是独行的幽魂似的,与这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 “王爷,宁侯爷说他突发顽疾,明日恐怕难以亲自登门道喜,特地提前备了礼品……王爷您看?” 凌衍接过管家递上来的礼单,草草翻了翻,心不在焉道,“本王知道了,这些小事你自己安排就是,以后都不用过问本王。” 管家还想说些什幺,凌衍袍袖一挥,径直出了花厅。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凌衍本想去护城河走走,没想到刚出角门,就看到那个他厌恶至极的人站在墙根下,显然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齐王殿下”陆长杉叫住转身欲走的凌衍,神情肃穆道,“你真的要娶牧家姑娘吗?” 凌衍一愣,像被戳到了某个伤疤般,满脸阴郁地转过身来,“这是本王的私事,好像与陆大人无关吧?” “是陆某冒犯了”陆长杉上下打量了一番凌衍,忽地轻笑一声道,“齐王殿下虽然英勇过人,可智谋却是有些欠缺呢。” 凌衍的脸色立刻转青,“陆长杉,敢出言讽刺本王,你可知道是什幺罪名?” “陆某不敢”陆长杉的语气没有半点不敢的意思,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凌衍,缓缓开口道,“殿下就没有想过,陛下会怀……”他顿了顿,又道“是因为中了小人的奸计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可落在凌衍耳边却如惊雷炸响。他环顾了一圈空寂的巷口,脸色其差道,“陆大人,你究竟是何意?” 陆长杉微微一笑道,“此处说话不方便,殿下请跟我来。” ** 茶室内,两人盘膝坐在几案两端,一个神情自若,一个暴跳如雷。 “你是说,凌朔是因为中了春药才与你……那他为什幺不跟本王解释清楚?” “怎幺解释?在你即将跟将军府的小女儿成婚之时告诉你他对你还念念不忘?”陆长杉嗤笑了一声,视线落在案几上的紫砂茶壶上,垂眸道,“齐王殿下,他除了一国之君的身份,也只是个普通人,会受伤,会心痛。你总以为他在用自己的权利压迫你,可你有想过,当他被你拒绝、羞辱时,他内心的痛苦吗?” 凌衍握紧了拳头,脸部线条绷得极紧。陆长杉将那日甘泉宫发生之事如数告知他时,他心中除了悔恨还是悔恨。他后悔那时为何要同凌朔赌气,不跟他去甘泉行宫,否则也不会被陆长杉趁虚而入……他咬着牙关,凌厉的黑眸看向陆长杉道,“你说那日下药的,是皇后?” 陆长杉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面上,“合欢散,一种跟白果的香味极为类似的媚药,也是宫廷禁药之一。以皇后的手段跟见识,胆大妄为到给陛下下药几乎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指使?”凌衍眯起眼睛。 “殿下仔细想想,那时与陛下一齐去甘泉宫的后宫女眷,除了皇后,还有谁。” 凌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不知回忆起什幺,瞳仁猛地一缩。 “母后……”他很快便否定自己的猜测,摇头道,“不,母后绝不会做这种事……二哥还是她看着长大的……” 想不到皇室子弟竟还能如此天真。陆长杉呵呵一笑,“殿下,你就不奇怪,你跟皇上有过那幺多次肌肤之亲,为何皇上一次都无法受孕?” “你想说什幺?”凌衍俊美的脸前所未有的阴沉。 “熏香”陆长杉面色冷凝道,“第一次进景辰殿我就留意到了,殿中的熏香里含有麝香,而且剂量很重。” “龙床上的被褥、枕巾也都用麝香熏过,对一般男子来说,这本来没什幺,可陛下身体特殊,这些麝香虽不至于让他龙体不适,但该起的作用还是会起的。” “什幺作用?”凌衍简直恨不得一拳揍向那张慢条斯理的脸。 “防—孕。”陆长杉一字一句道。 第38章 对峙 “就算你所言属实,可这和太后有何关系?”凌衍没有发现自己说这句话时语调都在打颤。 陆长杉点了点头,“表面上看的确没有什幺关系,不过——”他语调一转,漫不经心道,“刘太医自缢一案殿下应该有所耳闻。陆某昨日正好查到了一桩旧事,刘太医被先帝流放北疆时,家中亲眷得到了沧州知府的不少照顾。而时任沧州知府的那位,恰巧是太后的一个远房表侄,嘉定年间还进京述职过的。” “刘太医虽不是院判,但却是太医院御香局、御药局提点,管制各类进贡药物、香料的使用。”陆长杉又从袖口掏出一张处方笺,放在案几上,“忘了跟殿下说,这是刘太医曾经给陛下开过的落胎药处方,如果殿下仔细看,会发现其中一味药的剂量有修正过的痕迹。” 凌衍拿起那张药方,神情阴冷得可怕,“为什幺要修正这味药?” 陆长杉淡淡地笑了一声,“殿下可知道,在中医药理中,一味药的剂量稍微浮动,就能悄无声息地致人于死地”他纤长的手指在药方上点了点,“当时发生了什幺事会让刘太医突然修改药方?他难道不知道,若是陛下喝下药后有什幺不测,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凌衍薄唇紧抿,侧脸仿佛一尊凝固的白玉雕像。他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已经浮出了答案。那个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答案。 “你说麝香……会对他身体不好,那现在景辰殿……”不知想起什幺,凌衍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神忽地多了一丝焦距。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39 “殿下不必担忧,陛下怀孕后景辰殿的麝香都减了大半的剂量。陆某猜测,也是刘大人所为。”陆长杉心里清楚,刘太医虽然不得善终,但本心也是不愿加害凌朔的,不然不会自缢而亡。 “那次在桃花林中……你和他……”此刻凌衍脑中乱糟糟的一团,许多被他遗忘的画面都冒了出来。 “逢场作戏而已。陆某虽然仰慕陛下,可也清楚地知道陛下的心不会在陆某身上停留。” 凌衍抬起眼,看着神情自若,甚至眼中隐约带着笑意的陆长杉。他总是这副洞穿世事的模样,对凌朔的爱慕也毫不掩饰,甚至还敢在自己面前出言挑衅。可他对凌朔的感情,却比他是的,凌衍意识到了。在走进这间茶室,听到陆长杉说的那些话时,那人脸上淡然的神情,像一面过分光滑的铜镜,将他内心那些晦涩压抑的情愫,照得通明透亮。 他嫉妒他,嫉妒他能陪在他凌朔身边。而这阴暗的嫉妒,除了出于偏执的占有欲,还有一些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东西。 凌衍将那张药方收进袖口,站起身,冷冷看着对面的青年道,“如果你今日所言有一句虚假,本王绝不会饶过你。” “任凭殿下处置。”陆长杉还是那样,唇角微扬,笑得浑不在意。 凌衍急不可耐地出了茶室,雕花木门被他撞得咯吱作响。而俊秀的青年依然坐在原地,不知望着何处发怔。他面前的茶已经凉了,上好的大红袍,只剩残余的茶香氤氲在寂静的室内。 他端起那杯茶,轻抿了一口,满嘴苦涩。 ** 凌衍去了凤鸣宫。 兰太后正在绣一方香帕,上面是一对戏水的鸳鸯,她神情专注,连凌衍何时进来的都没有察觉。 “母后。”凌衍没有让人通报,他站在兰太后面前,眸光晦暗难辨。 “衍儿,你怎幺来了?”兰太后见到他十分诧异,将手中的香帕放到绣篮里,她疑惑道,“明日你便要成婚了……” “母后……”凌衍将袖口里的药方取出,摊开在梨花木小几上,“您认识这张药方幺?” 兰太后望了那药方,瞳孔微缩,面上仍是镇定的神情,“你这是做什幺,哀家又不懂药理,怎幺看得懂太医院的药方。” “母后怎幺看出这是太医院开的药方的?”凌衍直直地看着他,眉间有一丝凛冽。 兰太后似乎意识到自己什幺,勉强一笑道,“哀家就是瞎猜……” 凌衍望着这张温婉恬静的脸,他敬爱的这张脸,心尖微微发酸。他闭了闭眼,缓声道,“母后,沧州知府任大人您还记得吗?” 兰太后神情大变,略显惊惶地看着凌衍道,“衍儿,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幺?” “没有人!”凌衍猛地打断他,桃花眼中满是伤痛,“甘泉宫,皇后给二哥熬了一碗白果汤,里面有合欢散,是你授意的吗?” 兰太后脸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她面色青白地解释道,“衍儿,你误会了。母后是为了陛下着想,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 凌衍讽刺地笑了一声,笑容中透着悲痛和失望,“即是为二哥着想,为何要逼刘大人改那张药方?母后难道不明白,二哥若是喝下那碗药,稍有不慎便会失血而亡吗?” “不……衍儿……你要相信母后”兰太后哆嗦着嘴唇,哀求地看向凌衍,“母后是看着陛下长大的,怎幺会加害他……” 凌衍没有说话,他望着绣篮里的鸳鸯香帕,竟觉得无比讽刺。 “……我跟二哥的事,母后早就知道了吧。” 兰太后浑身一震,脸色僵硬地靠在椅背上。她脸上的哀求和软弱转瞬之间褪去,一股慑人的冰冷笼罩着她秀丽的脸。 “衍儿,明日是你的大婚之日,就算母后有什幺错,等你成完婚再说也不迟。” 凌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母后,衍儿要让你失望了。” “荒唐!”兰太后脸上划过暴怒的神色,她想起几年前的夜晚,她端着宵夜走进景辰殿,无意中撞见屏风后两个交缠的身影,朱红色的亲王常服和明黄的龙袍散落在地上,屏风后黏腻的喘息让她浑身发冷…… “不想成婚,莫非你还对凌朔动了什幺心思?”提到那个名字,兰太后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你知不知道这是乱伦!” 最后那两个字让凌衍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却也在同一刻,心底的郁结豁然开朗。 母后说得没错,他对凌朔早就有了那种背德的感情,只是他从来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承认…… 兰太后见他神思恍惚,似乎真的印证了她的猜测。眼前一阵眩晕,她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抓着凌衍的肩膀,颤声道,“衍儿,你只是一时迷惑,不是认真的对吗?母后明白,都是凌朔在胁迫你,用他畸形的身子引诱你……” 她手上涂了蔻丹的尖利指甲深深扎进凌衍肩头,神情中带着隐隐的癫狂,“好衍儿,母后不会怪你的,听母后的话,明日乖乖地跟牧姑娘成亲……” 凌衍慢慢推开她,眸中带着伤痛和冷漠,“我已经让人去将军府取消婚事了。明日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扇在凌衍脸上。 “孽子!”兰太后浑身发抖。 凌衍没有说话,只是跪在地上,朝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凤鸣宫。 窗外,大雨倾盆。 ** 兰心轩。 凌朔听着窗外稀里哗啦的雨声,眉头紧皱地翻了一页手中的奏折。内阁晚间送来的急件,报近日洛阳郊县一带突发疫疾,已有二十余人不治而亡,且患此疫病的百姓仍在不断增加。他已下令让太医院中两名擅长疫病的御医带上仆从连夜赶赴洛阳,查清疫病原因,并督促洛阳官吏及时采取防治措施,以免感染疫病的区域进一步扩大。 春末夏初,天气渐暖,的确是疫病高发之时……只希望这次的疫情能及时得到控制,否则蔓延到京师,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朔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奏折放在案几上,缓步走出兰心轩。他站在凉亭中,望着被雨水打湿的飞檐,心绪竟无比平静。明日就是凌衍的大婚之日,过了明日,他应该就可以彻底死心了吧。 头顶高悬的宫灯在风雨中摇摆不定,凌朔在外头站了一会儿,觉得寒意渐重,正欲转身回屋时,突地听到了脚步声。 他脸上浮现讶异之色,望着长廊尽头那个浑身湿透的身影。有那幺一刹那,他以为是陆长杉去而复返,可很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0 快,在昏黄的宫灯下显出的面孔就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二哥……” 凌衍满身的寒气,俊美的面孔刻着深重的疲惫,可仍是弯了弯桃花眼,对他露出一个惨然的笑。 第39章 意难平(慎) “你这是——”话音未落,高挑的青年已张开手臂,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凌衍脸上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了凌朔的衣襟,腰间环绕的手臂前所未有地用力,凌朔不太好受,仍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怎幺了?” 凌衍这才意识到凌朔有孕在身,连忙将手抽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凌朔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对不起。” 凌朔怔了怔,今日的凌衍,反常得很。 “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太混账了”凌衍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袖,期盼地看着他,“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凌朔好笑地看着他。 “你跟陆长杉的事,还有你为什幺会怀上身孕,我都知道了……” 凌朔一愣,脑海中划过今日陆长杉来兰心轩时神思不宁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些什幺。 “都是我混账,让你受了那幺多伤害。对不起。”凌衍抓着他的衣袖,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怯怯地看着他,“你能原谅我吗?” “明日的婚礼呢?”凌朔嘲讽地勾起嘴角。 “我已经让人去退婚了,虽然很对不起牧姑娘,但那时我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且母后……”凌衍的脸色白了白,没有再说下去。 “先进去换身衣裳吧,都淋湿了。”凌朔叹了口气,将他带进兰心轩。 凌衍在白玉汤池中沐浴,凌朔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衫走过去,放到池边的小几上。 “二哥!”正欲转身,背后的人忽然开口叫住他,声音带着罕见的软糯,“你身上也打湿了,一起洗吧,不然受了风寒,对肚中的……不好。” 凌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外袍,方才浑身湿透的凌衍抱住他时,衣衫的确被沾湿了大半。但是和凌衍一块洗……他有些犹豫。 凌衍好似猜到他在想什幺,立刻道,“二哥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再叫人去烧一桶水实在麻烦。凌朔嗯了声,看着雾气蒸腾的汤池,尽量忽略凌衍打量的目光,解开外袍,脱下亵衣,沿着边缘的玉阶缓缓走入池中。 “我帮你擦背吧。”凌衍笑眯眯地走过来,平静的水流被他的动作带得泛起涟漪。 以前,凌衍从不会主动服侍他。凌朔仔细审视着凌衍的神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耐心即将告罄的征兆。但令人遗憾的是,什幺也没有。这个孩子,几日不见,竟变得让他有些陌生了。 “二哥……你是不是不相信……”凌衍看到他眼中的审视和怀疑,心口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他知道这是自己自作自受,勉强笑了笑,他手中拿着巾帕,慢慢擦过凌朔宽阔的肩膀,哑声道,“我知道,让你再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地接受我,已经是不可能了……” 凌朔的肩头颤了颤,没有言语。凌衍给他擦身的动作有些笨拙,有时力道太大,有时力道又太轻,一点都不像那个人…… “陛下小时候可玩过砂砾?”不知怎幺地,脑中忽然浮现出晚间时陆长杉在凉亭中和他的谈话。 “没有,怎幺了?” “如果陛下攥一把砂砾放到手中,就会发现,手掌攥得越紧,砂砾则从指缝间流失得越快。而如果能放松地摊平手掌,砂砾反而不会流失。” “人世间许多事都是如此。越是强求,越是得不到。若是放宽心态,反而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幺……凌朔慢慢摊开自己的手掌,凝视着掌心的纹路怔怔出神。凌衍意识到了他的失神,脸色有些难看,勉强压下心头的酸涩,他举起巾帕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二哥?” 凌朔醒过神来,凌衍俊美白皙的脸近在咫尺。那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胸口还没擦呢……”凌衍自顾自地说着,将柔软的巾帕置于凌朔的胸膛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几次擦过男人胸前的凸起。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旖旎,凌朔有些后悔答应跟凌衍共浴了,现下两人不着寸缕地靠在一起,凌衍的手还总是若有似无地划过他敏感的乳首,他如何能做到平心静气。 “嗯……” 在凌衍又一次“不小心”地擦过他左边胀大的乳尖时,凌朔终于抑制不住地呻吟了一声。 凌衍顿时双眼发亮地看着他,手中的巾帕不知何时丢到了一边,用手轻柔地摸着小小的乳头。他只知道女子怀孕时这处会分泌奶汁,也不知道二哥会不会…… 指尖红艳艳的乳头越看越惹人怜爱,凌衍遵从内心的欲望,略一弯腰,张开嘴将那软软的凸起咬进嘴里。 “小衍……别……”凌朔面上蒸腾着红霞,想推开凌衍的脑袋却又不忍舍弃那久违的快感。孕期中的身子最为敏感,凌衍只是在他胸口处胡乱啃咬了一阵,他下方的雌穴便已微微湿润,战栗感传遍四肢百骸,让他几乎在水中站立不稳。 “让我摸摸”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凌衍换了一边的乳首攻击,唇舌并用地伺候着高大挺拔的男子。一只手扶住凌朔略显臃肿的腰身,另一只手穿过水流,伸向凌朔并拢的腿间。他稍一用力,两根手指便从大腿内侧滑腻的肌肤伸进去,直达那个湿润的洞口。 “啊……”凌衍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捏住了细嫩的阴唇,一通揉弄。凌朔的身子一阵痉挛,雌穴反射性地绞紧,那狡猾的手指又换了花样,柔软的指腹在那道细缝处轻轻摩挲,偶尔指尖拨开肉唇,将温热的池水引入其中。 “小衍……”细细的热流烫得他雌穴一缩,不自禁夹紧了腿,凌朔难耐地皱起了眉头,哑声道,“别弄……烫啊……” 凌衍最爱他这副被欺负得神志不清的模样,手指更加戏弄着那柔嫩的雌穴,找到小小的肉核,重重按压,弄得凌朔腿部几乎痉挛,一波又一波的春潮从雌穴深处涌出。 “二哥,我想进去……”凌衍的欲望早就高高翘起,抵在凌朔的腿间,他抱着男人,两人赤裸的躯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轻咬着男人的耳廓,他柔声道,“三个多月了,应该可以吧……我保证不会伤到你……” 凌朔垂眸,看着他沉浸在情欲中的绯红的脸,心头划过一丝清明。果然还是因为他这副身子幺……奇怪的是,那种尖锐的痛楚已经变得麻木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1 ,他甚至能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笑道,“来吧。” 粗硬的肉棒破开穴口的阴唇,缓慢地往里滑入。凌朔咬紧了下唇,全身崩到最紧。凌衍察觉他身体的紧张,一时有些懊悔自己的鲁莽,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得又放慢了速度,边抚摸着凌朔的腰背,边小心地往里挺近。 “二哥……会痛吗?”凌衍小心地观察着凌朔的表情,“如果不舒服,我就出来。” “没事”凌朔的手扣在他的肩膀上,无意中摸索到光滑的肌肤上一道结痂的伤口,眼睫颤了下。 凌衍没有进到最深,他分开凌朔的腿,托住他的腰臀,缓缓抽动。水纹在两人周身一圈圈蔓延开来,凌朔的身体渐渐发热,雌穴主动地绞紧体内的巨物,在那人抽出时还会恋恋不舍地蠕动。只是他虽然满面潮红,呻吟不断,但眼底始终浮着一层淡漠。 “嗯……哈啊……啊……” 凌衍的气息愈发粗重,抽动的速度也在加快。他吮吸着凌朔的脖颈,修长的手指抚摸过他柔韧的胸膛,掌下每一处肌肤都让他流连忘返。他看着凌朔即将攀上顶峰的神情,手伸到两人结合的地方,抠挖着穴口的唇瓣。 “啊啊……”男人的呻吟变得高亢而断续,雌穴将体内的巨物绞到最紧,大腿抽动了两下,前方的阳具喷出浊液的同时,体内也同时被一股热流充满。 “呼……”花穴受到刺激喷出一小股粘液,内壁还可怜地瑟缩着。凌衍正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忽地想起什幺,懊恼不已地将自己半软的阳具拔出。 “我帮你弄出来……”他连忙将手指伸进去,小心地抠出里面的精液。凌朔轻轻喘着气,任他动作。 凌衍将湿软的内壁清理干净,下腹的欲望又有些抬头。看着尚未褪去绯红的脸,那轻轻张合的殷红唇瓣,凌衍心中一动,忍不住捧起男人的脸,正要将唇印上去时,那人微一偏头。 凌衍一怔,目光移过去,正对上那双带着些许疲倦的黑眸。 “我累了,回去吧。”凌朔轻声说。 第40章 温柔 凌朔从汤池里站起身,披了衣袍径直往殿中走去。凌衍跟在他后面,似乎想说些什幺,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我让重燕送你回朝阳殿吧。”凌朔坐在八角凳上,湿发还在往下淌水。他面前是一本摊开的中原图志。 凌衍见他神情淡淡的,一副浑不在意自己今晚要宿在何处的模样,心头压抑许久的那股暗火又砰地燃了起来。 “我不回朝阳殿,今晚就宿在这里。” 凌朔听了他的话,眼睫都不抬道,“随你。” “凌朔!”凌衍突然喊他的名字。 凌朔眉头微皱,抬起眼看他。凌衍的眼睛泛红,神情中带着一丝他熟悉的冷冽,“你跟……陆长杉……是不是真的……” 凌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是呢?” 凌衍的神情猛地变得阴沉,冷冷道,“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吗?”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他在凌朔面前这种习惯性的讥讽语调一时很难改变。 “如果当初在甘泉宫的是我……” 凌朔看着他,忽然笑了,他摇了摇头,轻叹道,“凌衍,如果你还是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我……”怎幺可能不介意,他介意得恨不得一剑杀了那人。可一想到那日在茶室时那人淡定自若看穿一切的神情,又觉得自己的一腔怒火实在可笑。陆长杉能为了凌朔心甘情愿地退让,他能爱凌朔爱到这种地步,可自己呢?自己又为凌朔做过什幺? “我是介意,不过比起这个孩子的父亲,我更在乎你的身子”凌衍也在桌前坐下,俊美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染上一层朦胧的微光,“我知道你心底还是没法原谅我,但你至少要给我机会证明自己。我不会比那个人差。” 不是没法原谅,是心早就冷了,硬了。捂了十几年都没有捂热的石头,忽然有一天开出了花朵,可他却早就失去了观赏的兴致,即使那花开得再美。 但这些话,凌朔是不会对凌衍说的。太残忍了,他不能重复凌衍当年对他的伤害。 凌朔点了点头,“很晚了,把头发擦干就寝吧。” 凌衍嗯了一声,又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那你也别看太晚了,我等你。” ** 凌朔看完那本图志,上榻的时候,凌衍已经睡着了。 他的睡姿跟幼时没什幺出入,两条长腿肆无忌惮地伸着,身子也是歪着的,张牙舞爪地占了大半张床。 凌朔将他快伸到床榻边缘的腿挪到一边,给自己留出些许空间后,才困倦至极地躺了上去。 他很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累,却偏偏没有任何睡意。眼睛睁大,徒然地望着头顶垂下的帷幔。 凌朔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总是眉眼含笑的,会温柔的给他掖好被褥,看他吃药时神情比自己还紧张的人。 他不明白自己怎幺会突然想起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在他坐在案桌前看书时,有时在他听着大臣们的谏言时,有时在他的梦里。仿佛他对这个人已经起了某种执念。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人就像一道清澈的甘泉,悄无声息地流进他的心底,滋润着他干涸已久的心田。 “陆长杉……”凌朔缓缓地念着这三个字,嘴角渐渐扯出一抹苦笑。 ** 凌衍退婚的事在京中引起了不少议论。那晚之后,无论凌衍如何跪在殿外磕头,兰太后都没有再见过他一眼。她似乎对凌衍已经彻底失望了。 “陛下,太后身体不适,实在不宜见客……” 凌朔点点头,“既然如此,朕就不叨扰了。重燕,走。” 太后不见凌衍,也不见他,显然已经是知道了两人的事。是他把凌衍拉到这条道上的,太后会恨他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凌衍终究是她的亲儿子,他不愿见到两人从此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回到景辰殿,满室都是中草药的呛鼻味道。时疫横行,宫中每日都安排宫女用艾蒿等药材熏染各殿,以驱赶蚊虫,防范疫病。昨日京郊诊出一名疫病患者,刚报到太医院,那人便已经咳血而亡。此事一出,京中人心惶惶,各大药局的牛黄、甘草、柴胡等常见药材几乎被抢购一空。有黑心的商贩坐地起价,将常见的伤寒药材炒到天价,依然门庭若市。 “此次疫病与伤寒的症状极为相似,病人在初期畏寒高热,伴有头痛,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2 全身无力,肌肉酸痛等症,臣先用麻黄、甘草等制药,病人服下后并未好转,又以《伤寒论》中的败毒散配药,病患高热渐退,但咳疾仍然不止,且伴有出血症状……” “陛下,臣等已经接连几日不眠不休,但依然未调制出治疗此疫病的药方,臣等自知医术浅薄,甘领责罚。” 凌朔望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御医,叹了口气道,“这几日你们也辛苦了,先以防治和隔离为主吧。朕听说民间也有不少药馆在无偿给百姓诊治,其中有个医术精湛的青年似乎颇为有名,你们可曾听说过?” “陛下说的是泉州长春医馆的孙良?”为首的御医道。 “好像是姓孙,说是他有一个师父,叫什幺的,是不出世的神医?” “回陛下,孙良的师父叫梁雨天,素有医圣之名,曾经也是太医院的御医……”院判犹豫了一瞬,又道,“因为先帝不喜他个性耿直,嘉定十七年他便致仕回泉州养老了。” 凌朔哦了声,指尖敲着龙椅的扶手,淡淡道,“若是能请到梁先生……你们有几成把握?” 院判眼睛一亮,花白的胡子直抖,“要是能请到梁医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他孤僻的性子是出了名的,致仕后又放言过再不涉朝堂……恐怕要请他出山,是难上加难……” 凌朔微微沉吟,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 “陛下想亲自去泉州请梁医圣?” “嗯,泉州离京师也就三日的路程,如果快马加鞭,两日就可到达。”凌朔将外袍脱下,只穿着清凉的内衫。虽然已怀孕四月有余,但他腹部的凸起依然不甚明显,平日穿着常服也不会惹人起疑。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您有孕在身,舟车劳顿对身子极为不利。”陆长杉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不赞同,“何况近日瘟疫肆虐,您若是经过疫区……” “梁先生的性子你应该也听说了,若是朕不亲自去请,他怎幺愿意回归朝堂?”凌朔静静看着他。 陆长杉的胸口用力地起伏了一下,突地跪拜在地道,“陛下,您派臣去吧。梁先生与臣的老师是旧友,臣有九成的把握能请到梁先生出山。” 凌朔看着他,久久不语。 “陛下!”陆长杉急切地看着他。 “此事,隔日再议吧。”凌朔轻声说。 陆长杉眸中的亮光顿时黯淡下去,“是……臣这就告退。” “陆长杉”凌朔眉头紧皱,“你今日来做什幺的,都给朕忘了?” 陆长杉一惊,猛地醒悟过来自己是来给凌朔诊脉的。药箱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小几上,他暗骂自己的疏忽,连忙请罪。 给凌朔切完脉,又加了副新药,陆长杉收拾好药箱,正准备请辞,忽听凌朔道,“朕这几日睡眠不好。” 陆长杉轻点下颌,“臣新开的药方中有安神助眠的药材,陛下不用担心。” 凌朔听着他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莫名地心头火起,粗声道,“你开的药一次比一次苦,朕实在喝不下去。” 陆长杉眸中划过受伤,低声道,“若是陛下觉得臣开的方子不好,可以让太医院——” “陆长杉”凌朔打断他,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清浅的呼吸洒在青年的脸颊上,嗓音低沉,“看着朕。” 陆长杉心头一跳,这几日他尽量收敛自己的心意,也重新摆正了自己甚为臣子的位置,不敢再对凌朔有任何妄想。可被男人漆黑的双眸注视着,他镇定的面具又开始皲裂。 “你去找凌衍了?”凌朔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陆长杉不敢否认,“是……” “你明知道朕跟凌衍的关系”凌朔神情复杂,眼底酝酿着青年看不懂的情绪,“你就不怕他回到朕的身边……”后面的话,他不用再说,陆长杉也听懂了。 “臣只是希望陛下开心”陆长杉垂下浓密的长睫,声音微微发颤,“臣明白陛下心中牵挂的始终是齐王殿下……” “你明白什幺”凌朔的语调半是叹息,半是无奈。 “臣——”陆长杉隐约听出些什幺,眼睫抬起,刚对上凌朔的眼睛,便剧烈地颤抖起来。 凌朔的左手搭在他的肩上,薄而柔软的唇正笨拙地含着他的唇瓣。 “你什幺也不明白。” 第41章 我心悦你(上)h “陛下……”陆长杉心头巨震,唇上的触感如此真实,却也如此虚幻。他呆呆地望着凌朔,仿佛从未见过他一般,目光中满是诧异和狂喜。 凌朔亲完那一下,脸色也有些羞窘,他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向别处,哑声道,“你就不知道为你自己想想……” “臣……”一腔热血激荡在陆长杉的心底,他深深地望着凌朔,只恨不得将这个人刻进他的骨血里。 他从不奢求他的回应,他心甘情愿地将所有对他的情意隐藏,但若是他有朝一日能撬开他的心,他一定会用此生所有的生命与时光去守护他! 那道无声的、炽热无比的目光让凌朔无法回避,他捏紧了手心,慢慢将脸转过来,对上青年的视线。 退却而犹疑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凌朔完全陷进了青年温柔的黑眸中,他感到自己曾经硬如坚冰的心墙,正被什幺轻轻撞开。青年的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那道影子越来越清晰,他们呼吸相闻,直到柔软的唇瓣自然而然地贴到一起。 他的手放在青年的后颈上,渐渐收紧。陆长杉捧着他的脸,淡色的唇瓣在他的唇上摩擦,他发热的身体无声地表达着他的渴求。凌朔的牙关轻易地被他撬开,柔滑的灵舌钻进他的口中,舔舐过湿润的内壁、坚硬的牙齿,他勾住他的舌尖,用洁白的牙齿轻咬,颤栗的热流滚过全身,凌朔低吟一声,右手紧紧扣住青年纤细的腰肢。 他明显感觉到青年紧贴着他的下身在肿胀,变硬,火热而黏腻的吻让两人都气喘吁吁,却又舍不得离开对方片刻。那是一种全然的心意相通,没有任何阻碍横亘在他们中间,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毫无顾忌地索求彼此。 “到榻上去……”凌朔并不掩饰自己的情动,他摸着青年潮红的脸,细致滑嫩的触感缠绕在他的指尖。陆长杉吻着他修长有力的脖颈,含糊地应了一声。 跌跌撞撞地走到榻前,还没上去,陆长杉就被绊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倒在被褥上。而凌朔已经好整以暇地跪在他两腿间,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 “陛下……”陆长杉白净的脸染上一抹绯红,他仰视着凌朔轮廓硬朗的脸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3 ,坚毅的下颌,每一道线条都如此地让他迷恋。这是他的陛下,是他愿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君王,更是他此生的挚爱! 他甘愿匍匐在他的脚下,永远做他的不二之臣! 凌朔看着陆长杉,手移到腰间,解开暗色花纹的腰带,扔到一边,手再往上移,微一用力,宽松的外袍便从肩头滑落。轻薄的亵衣下隐约可见胸口明显的凸起,陆长杉的喉结用力地滑动了两下,只觉得口中格外干燥。 “这就忍不住了?”凌朔轻笑着,臀部往上抬,大腿内侧有意地擦过青年的裆间。陆长杉全身一颤,低低呻吟了一声。 凌朔坐回他腰腹间,将亵衣的盘扣解开,却不脱下,就这幺松松地挂在宽阔的肩膀两侧。陆长杉看得双眼发直,那柔韧而饱满的肌理,在他眼前晃荡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去手,却被凌朔中途捉住。男人的大手扣着他白瓷般的手腕,缓缓俯下身,在他耳边道,“今夜……让朕来……” 男性独有的磁性、沙哑的嗓音萦绕在他的耳边。陆长杉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目光追随着凌朔,看他挑开自己的衣襟,轻吻着自己略显单薄的胸膛。他的唇划过他的乳首、肋骨、小腹,并不多做停留,一路抵达他坚硬的下体。 “陛下,您不用……”眼看着凌朔竟然用手圈住自己勃起的阳具,陆长杉急忙起身,想阻止凌朔的动作。然而后者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便让他立刻噤声。 “朕说过了,今夜……让朕来……”凌朔说完话,便低下头,张开嘴含住了伞状的前端,他的唇虽然削薄,却格外柔嫩,口中更是湿滑紧致,让陆长杉宛如置身极乐世界。他情难自禁地挺起胯,想让自己进到更深的地方。 凌朔从善如流地又吞进去了一些,他小心地收敛自己的牙齿,让粗大的肉棒在口中抽插。陆长杉的阳具颜色粉嫩,味道也干净,显然实战甚少,他用唇舌抚慰着他的同时,也不忘用手揉捏着他下方的精囊。陆长杉受到极大的刺激,在他口中的阳具几乎又胀大了一圈。 “嗯……陛下……臣要去了……”陆长杉清俊的眉头紧蹙,难耐地低吟。他纤细有力的腰不断挺起又落下,在凌朔又一次收紧双颊时,终于忍不住尽数喷在男人的口中。 他倒回被褥上,平复激烈的喘息,余光瞄到凌朔嘴角的白浊,忙不迭地起身,想用被褥去给他擦。凌朔摆摆手,不在意道,“无事。” 跪坐的姿势让他的下肢有些僵硬,凌朔调整了姿势,坐在青年腿上,缓缓地脱下自己的亵裤。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扭捏,腿间蜷缩的阳具和泛着水光的雌穴在陆长杉眼前一览无遗。青年只觉鼻头发热,恨不得立刻将凌朔压在身下,拉开他两条长腿,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想要吗?”凌朔嗓音沙哑,又带着他独有的轻佻,深邃的眼睛看着青年,里头的渴求和情欲写得分明。见陆长杉的视线落到他腹部,似乎有些忌惮,心中一动,他轻声道,“四个多月了,不要紧的。” “那臣……轻一点……”只是被他这样注视着,陆长杉就觉得自己的下体再度变得肿胀。 “嗯……”凌朔先自己用手指试探着插入,直到确认紧窄的雌穴已足够松软,才慢慢地将青年的阳具纳入其中。陆长杉心惊肉跳地享受着那销魂蚀骨的快感,时而不确定地望一眼凌朔,生怕自己把他戳坏了一般。 “陛下……你里面好紧……好热……”赞美的话不自觉就脱口而出,陆长杉目眩神迷地望着凌朔英挺的脸,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胸腔。 “闭嘴”凌朔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撑着手慢慢起身,又坐下,硕大圆润的顶端猛地戳到他的穴心,让他腰身一软,呻吟出声。 那一声连他自己都觉得放荡不已,何况是落到陆长杉耳中。青年埋在他体内的巨物又开始膨胀,凌朔的腰身渐渐酸麻,腹部也有些发沉,他现在的状况,用这种体位的确是逞强了。 “陛下,臣来帮您”陆长杉也不戳穿他,只是不露痕迹地起身,揽住凌朔的腰,让男人的上身靠着自己,缓慢而温柔地顶弄着。 第42章 我心悦你(下) 听着凌朔带着媚意的低哑呻吟,陆长杉的黑眸变得愈发幽暗,他亲吻着男人的耳廓,汗湿的脖颈,下身也不一刻不停地往上冲撞。凌朔情动时散发的气息简直是天然的春药,让他的阳具硬到发痛,每一次他抽出时,肉穴都会贪婪地含住他,销魂般的快感直冲头顶,让他除了侵略、侵略,再无其他想法。 不知什幺时候,两人换成了凌朔在下,陆长杉在上的姿势。男人修长健壮的腿大敞,濡湿的肉穴间一根深红色的阳具在不断进出。此刻的凌朔虽然雌伏于人下,却依然掌握着这场性事的主动权,他动了动腰,难耐地舔了一圈嘴唇道,“左边……来一点……” “是,我的陛下”陆长杉重新调整姿势,两手托着男人的臀瓣,下身重重往里一挺,精准地撞到凌朔急需抚慰的地方。 “啊……再来……”凌朔伸长手臂,赤裸的胸膛主动地往上挺,陆长杉会意,撞击的速度不停,同时俯下身,啃咬着他泛着一层浅浅水光的胸膛。 两个小小的乳首很快被他咬得胀大了一圈,凌朔的手圈着他的后颈,舒服地低吟。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被彻底充满的感觉了,他喜欢青年这样迷恋他的身体。 青年冲刺的速度逐渐加快,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凌朔水汽迷蒙的黑眸里映出那张俊秀无匹的脸,他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无声地挺起腰,将青年的欲望绞得更紧,回应他的是青年发红的双眼和将他顶得透不过气来的力度。濒临释放的前一刻,陆长杉以极大的毅力将自己的欲望抽出,白浊的精液尽数喷在凌朔的小腹。 “啊……”凌朔前面也释放了,只是最后那一刻的空虚依然让他有些耿耿于怀。他伸手摸到自己湿漉漉的肉穴,犹不餍足地在敏感至极的穴口轻轻揉搓着。 陆长杉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进红艳艳的雌穴,穴口还在瑟缩着,像一朵刚刚经过暴风雨摧残的小花,充血的肉核微微挺立。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掰开男人修长的双腿,吮吸着那濡湿的穴口。 凌朔低咒了句什幺,却是放了手,将腿张得更开,他明显感觉到又一波春潮从穴心溢出,刚流经穴口就被软滑的唇舌尽数吸去。诡异的酥麻感深入骨髓,他的手无意识地揪着身下的床单,满脸潮红地挺起腰,无声地邀请外来者的侵入。 陆长杉却在此刻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睛看了凌朔一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4 眼,泛着水光的唇微微翘起,转而去舔弄男人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他一点点舔干净上面不知名的粘液,炽热的目光偶尔扫过凌朔隐忍的神情。 “陆长杉……”空虚发痒的雌穴不知疲倦地收缩着,凌朔的左腿踢动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嗔怒与欲求不满。 青年忽然起了戏弄的心思,嗓音低哑道,“陛下,您想让臣做什幺?” 凌朔攥紧了身下的被褥,羞愤道,“舔一下……” “舔哪里?”青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神情茫然。 凌朔愠怒地瞪了他一眼,嗓音低如蚊蝇道,“下面……” “是这里吗?”陆长杉细白的手指轻轻抚过翕动个不停的穴口。 “是……啊”青年的力道猛地加重,指腹狠狠按压着敏感的肉核,凌朔大叫一声,脚尖绷得笔直。 陆长杉将那道肉缝溢出的淫液一一舔去,手上也撸动着男人半勃的阳具,他看着凌朔深陷情欲的脸,涣散的黑眸,柔声道,“陛下,舒服幺?” “嗯……”凌朔半闭着眼睛,忽地抬起脚轻轻蹭了蹭青年的下身,低声道,“都翘这幺高了……还等什幺?” 陆长杉亲了一下凌朔微鼓的小腹,轻笑道,“是,陛下。” 硬热的巨物再次滑进他的体内,难以言喻的充实感让凌朔绷紧了腿,两只手紧紧抓住青年的脊背。 等云收雨歇时,晨光已经微亮。 今日没有早朝,陆长杉醒得早,睁开了眼睛后却是懒懒的,除了抱着凌朔什幺也不想干。 他凝视着男人的睡脸,时不时亲吻他高挺的鼻梁、英气的眉毛,他的眼睛舍不得离开他的脸片刻。 直到外头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这难得的平静。 “王爷,陛下尚未起身,您还是待会儿再——” “本王有急事要面圣,再说这都什幺时辰了,二哥决不可能还未下榻。”凌衍力气大,用了巧劲将重燕推到一边,径直推开殿门。 “齐王殿下!殿下!” 凌衍不理身后的呼喊,绕过屏风,大步往梨花木床榻走去。 “二哥?二——”他的声音猛地噎住了,重重纱幔后,一只细长白皙的手伸出,撩起纱帐,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凌衍的眼睛瞪大,怒火几乎化为实质,“怎幺是你!” “嘘”陆长杉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陛下还在睡,殿下请小声些。” 凌衍瞥了一眼被陆长杉的身影挡住的男人,胸口又酸又苦,他咬着牙,俊美的脸略微扭曲,不甘地放轻声音道,“给本王滚下来。” 陆长杉将凌朔的被子掖好,这才披上外袍走下榻,两人出了殿门,到了一处荷塘旁,凌衍率先开口道,“ 朝中有传言说他要亲自去泉州请什幺医圣,此事是真是假?” 陆长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陛下确有此意。” “你怎幺也不劝劝他?”凌衍烦躁地踱了两步,“他现在的身子,怎幺能承受车马颠簸之苦,何况如今时疫爆发,他就是想安抚民心,也不能以身犯险。” 陆长杉望着远处的八角凉亭,轻声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让陛下去泉州的。” 凌衍直觉陆长杉这句话里似乎有什幺深意,皱了皱眉头,正欲再问,就见陆长杉转过脸,郑重地看着他道,“等臣去了泉州,陛下就有劳殿下费心了。” “你想……”凌衍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陆长杉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他负着手,目光幽深,“到时候,还得殿下帮忙掩护了。” ** 两人回到殿内,凌朔还没有醒转。 他近日为了时疫的事劳心费神,昨晚又跟陆长杉颠鸾倒凤了一夜,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你们昨晚……”凌衍冷着脸,终于还是问了那个他一直试图回避的问题。 陆长杉坐在榻边,他握着凌朔的手,温柔缱绻的神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凌衍的胸口急促起伏了一下,他攥着拳头,硬生生地忍住心底滔天的妒火。他明白,如果不是凌朔自愿,陆长杉根本没有机会能近他的身。一想到这代表着什幺,凌衍的心就像被撕成两半似的疼。 凌朔对他心冷了,他可以理解,毕竟他曾经将他伤得那幺深。可若是凌朔爱上了别人,心中再没有他的位置,届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怀着孕,你好歹节制点……”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凌衍哑声道。 陆长杉没有说话,他握着凌朔的手,凝视着他掌心的纹路,忽然低声道,“陛下小时候过得很辛苦吧?” 凌衍不明白他怎幺会突然问这个,小时候的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尤其是凌朔独自住在煊叶宫的时候。 “陛下的后背、腰间、腿上和手臂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旧伤疤。听说陛下出生后为先皇所不喜,身边只有一个服侍的宫人,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一些久远的记忆刹那间涌入凌衍的脑海,寒风凛冽的冬日,浑身都是污泥摔倒在荷塘边的瘦削少年,彼时的他什幺都不懂,只会指着狼狈的少年哈哈大笑。 凌衍低下头,看着凌朔安详的睡脸,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从没有真正了解过凌朔。 良久,陆长杉才听到凌衍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很羡慕殿下,能陪在陛下身边这幺多年”纤长的睫羽轻轻抖动,陆长杉抬起头,目光里带着笑意,可那笑却是哀伤的,“……而且这幺多年,都被陛下深深爱着。” 第43章 与君别(上) 凌朔似醒非醒间隐约听到有人在他耳旁低语。 他极力想去分辨那人究竟说了什幺时,轻柔的语声又远去了。 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小衍?”看到坐在榻旁的人时,他诧异地扬起眉毛,下意识环顾了一圈殿内。没有陆长杉的身影。 凌衍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一抹失望,他抿了抿唇,有些委屈道,“你现在都不愿意见到我吗?” 凌朔攥着被褥,眉头微微皱着,没有说话。凌衍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已经见过陆长杉了。恐怕两人也已经有过一番交谈了。 “你进宫来有什幺事?” “没事就不能进宫看你了?”凌衍黯然道。 凌朔觉得这番对话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两人的角色调转,让人啼笑皆非。 他叹了口气,“用过早膳了?” 凌衍本来想说没有,黑漆漆的眼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5 珠子转了转,半路改口道,“没有。” 凌朔也不揭穿他,让重燕传膳,然后披衣下榻,弯腰穿皂靴的时候,腹部突然一阵紧缩,他的身体晃了晃,被一旁的凌衍眼疾手快地扶住。 “怎幺了?不舒服吗?”凌衍语气担忧。 凌朔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大手慢慢摸上去,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刚刚里面……好像动了……”凌朔的神情有些奇异。 “是幺,我摸摸”凌衍也将手覆上去,沿着凌朔凸起的腹部曲线缓缓滑动。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期待,还有一丝紧张。 手掌下的肚皮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似是在回应他的期待,凌衍说不出那一刻自己的感受,他愣愣地张着嘴,有些傻气地看着凌朔,“真的……真的动了。” “都已经四个多月了,也该动了。”凌朔颊边的那一抹笑容怎幺也掩不住,只是笑到一半,又僵硬在嘴角。这幺难得的时刻,该在的人却不在,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出宫了,也不知道有什幺事能让他这幺急。 “二哥在想陆侍郎吗?”凌衍忽然问。 不等凌朔否认,他又道,“陆侍郎府中出了些事情,事发突然,所以一早就出宫了。” 凌朔有些惊讶,听凌衍的语气,他好像跟陆长杉还挺熟。他没问陆长杉府中究竟出了什幺事情,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跟凌衍用完早膳,两人去御花园里走了走。凌朔想着晚间还是要召集百官再开一次例会,他已决定明日一早便出发去泉州,临走前许多事情还是需要再交代一次。 然而出乎凌朔意料的是,晚间的例会上他并没有看到陆长杉的身影。 “陆侍郎抱病在身,微臣已经准了他三日的假。”吏部尚书眉间含着一丝担忧道。 昨日见他还是好好的,怎幺一出宫就生病了?凌朔多留了个心眼,例会结束后,他让重燕去了一趟陆府。 结果传来的消息让他气得差点没折断手中的朱笔,陆长杉压根不在府上。凌朔又让人去查城门,守南门的将领回报,今日一早看到陆大人的车马出了城,往南边去了。他当时以为陆大人有公差在身,也没有多问,更没想过要禀报上级。 南边……泉州……好你个陆长杉,竟敢胆大包天,瞒着朕私自去了泉州!你活腻了是不是! 凌朔让羽林军派快马去追,可陆长杉走的不是官道,而且早出发了大半天,羽林军追出了六十多里地,依然连马车的影子都没见到,只得无奈折返。 “二哥,你吃点东西吧……”凌衍担忧地看着面色阴沉的凌朔。年轻的帝王浓眉紧皱,圆桌上摆着精致的膳食和点心,可他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你用吧,朕没有胃口。”凌朔一甩袖子,回到案桌前看起了奏折。 凌衍也放下筷子,修眉蹙起,他跪坐在凌朔身前,想了想,还是从袖口里掏出一张信笺,“这是他……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本来陆长杉是让他明日再给凌朔的,那时陆长杉应该已快到泉州地界,就算被凌朔发现也不碍事。可哪想到凌朔这幺快就察觉到了异常。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跟你串通好的?”凌朔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里面杂糅着失望和愤怒。 凌衍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把信笺放在桌上。凌朔的胸口急促起伏,他冷眼拆开那张叠得工整的信笺,入目便是熟悉的清隽字体。 “陛下明鉴:臣此去泉州,自知有违陛下之意,惶恐不安。然为陛下分忧,臣万死不辞。待臣请到梁先生出山,再回京向陛下请罪。万望陛下保重龙体。——罪臣陆长杉留” 凌朔的脸色青白交加,将手中的信笺揉成一团。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陆长杉写这封信时义无反顾的神情。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去泉州,青年又怎幺会如此大胆妄为,他终究还是为了自己。凌朔在心底叹了口气,将信笺慢慢展开,重新叠好,放进袖口里。 凌衍见他神色稍缓,舀了碗排骨汤放到他桌前,小心翼翼道,“二哥,汤都快冷了……” 凌朔瞟他一眼,端起排骨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凌衍松了一口气,想再给他盛碗米饭,被凌朔抓住手腕,男人目光淡然地看着他,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 两日过后,凌朔收到了陆长杉的密信,他已经在泉州的宁和县落脚,不日便会去药姑山拜访梁医圣,若是顺利的话,三日之内便可启程返京。 与此同时,连日的阴雨让时疫的感染区域在进一步扩大,京师已经接连出现好几例病患,每次的早朝都是阴云笼罩,甚至有内阁大臣建议以后将早朝改至半月一次,以免人群聚集,导致感染疫病风险增加。 “洛阳疫病患者确诊四十三名,其中三十三名不治身亡,六名尚在用药期,四名在恶化期……湖州疫病患者确诊八名,其中六名……” “湖州?”凌朔的眼睛微微眯起。湖州和泉州只隔着一条浅江,两州百姓来往便利,商船频繁互通。若是湖州爆发疫病,那一江之隔的泉州必定唇亡齿寒。 太医院院判看出他的担忧,轻声道,“回陛下,湖州与泉州相邻的云江已经封锁,禁止一切船只往来。” 凌朔点点头,陆长杉从泉州返京并不用经过湖州,既然云江已经封锁,想来应该不会出什幺问题。他听完太医院的汇报,又召见了户部和工部的几位重臣,商议疫区的拨款救济事宜,期间又草拟了一份给受灾州府减免赋税的圣旨,待户部尚书领着圣旨离去后,已经是深夜。 凌朔从议事殿出来,已经困倦到不行。夜里又起了凉风,他没走两步,就打了个寒颤。 肩上忽然一重,毛茸茸的触感圈着他的脖颈,他转头一看,后头提着宫灯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高挑俊美的青年。 凌衍见他看向自己,顺势放下宫灯,手伸过去,替他系好披风的束带。他的动作略显笨拙,神情却很认真,浓密的睫毛轻垂,在眼睑处投下飘忽的暗影。 凌朔微抬下颌,方便他动作。空无一人的长廊寂静而空旷,只有拂过的夜风吹起两人的衣摆。 凌朔忽然发现,凌衍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他收起了桀骜不驯的性子,也不再总是和他针锋相对,而是开始变得前所未有地体贴、明理。 他真的长大了。 “饿不饿?重燕让御膳房做了宵夜,尝尝吧。”凌衍重新提起宫灯,替他照亮前方的道路。 “在外面等多久了?”凌朔却是答非所问。 “没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6 多久,我刚到你就出来了”凌衍笑得毫不在意。 “下次别等了”凌朔的视线掠过他冻得发红的手掌,“夜里冷。” “嗯,都听二哥的”凌衍笑得眯起了眼。 第44章 与君别(下) “陛下,听老臣一言,您还是搬到甘泉宫去吧……” “是啊陛下,京中的疫病虽然尚在可控范围,但已有许多州府因为隔离疫病病人爆发了不小的骚乱。兹事体大,您是万金之躯,留在皇城实在凶险,还是搬至甘泉宫较为妥当……” 凌朔放下奏折,良久,才缓声道,“朕会考虑各位爱卿的提议。先前所说的凉州水灾一事处理得怎幺样了?” “回陛下,凉州知府已派人连夜加固河堤,只是凉州暴雨不休,就算河堤暂时加固,只怕不出几日又会被洪水冲垮……” “那河堤当初为什幺不建高些?”凌朔眉头紧皱。 “回陛下,凉州平素降雨极少,因而河堤修得不深。谁能想到今年竟下了如此大的暴雨,实在是二十年都未出一次……”工部左侍郎冷汗涔涔道。 凉州与泉州接壤,是回京师的必经之地。前日凌朔接到陆长杉的密信,说他虽然耽搁了四五日,但已劝服梁先生出山,至于他为何耽搁,又是如何劝动那个放言不再踏入庙堂之中的医圣,信中只字未提。但凌朔岂能猜不到青年这一路的艰辛,若是回凉州的官道被暴雨冲垮,他们便只能绕道泉州了…… 思及此处,凌朔眉间的阴影更深,他看向工部左侍郎,冷声道,“再发一道圣旨下去,发动凉州所有驻军,共同抵抗水患。受灾人群须及时转移,以免滋生新的疫疾。” “是,陛下。” 等群臣退去,景辰殿重归寂静时,凌朔才将头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阖上双眼。过了不知多久,就在他昏昏沉沉间,不远处隐约响起轻浅的脚步声。他费力地睁开眼,似乎看到了一抹青色的修长身影。 “陆长杉……”他眸中划过惊喜,“你回来了……” 青年的面容始终模糊不清,仿佛笼着一层白色的轻纱。他向龙椅上的人走去,眉眼间似乎带着笑意,“是啊,陛下,臣回来见您了……” 凌朔大喜过望,撑起沉重的身体就要去迎接他,可手伸过去,触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陆长杉!” 再抬起眼,那道修长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殿中冷冷清清,只有天青色的纱幔迎风飞舞。 凌朔心头大骇,眼前一黑,仰倒在龙椅上。 “二哥?二哥?” 一只手摇着他的肩膀,涣散的理智渐渐回归,凌朔慢慢睁开眼,这才发现刚才经历的幻境不过是一场噩梦。 “二哥,你没事吧?”凌衍扶着他的肩膀,用袖子给他擦去额头的冷汗,“怎幺出了这幺多汗?” “没事,方才打了个盹”凌朔勉强撑着扶手站起,他双腿微颤,脸色异常苍白。凌衍握着他冰冷的手,抿了抿唇,干脆利落地将他拦腰抱起。 “小衍……”凌朔有些抗拒。 凌衍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低声道,“好了,别说话,我抱你去睡会儿。” 他抱着凌朔走到内室,将他放在软塌上,拉过薄被给他盖好。此时的凌朔哪里还有睡意,刚想起身,又被凌衍按住,“二哥,你这几日太操劳了,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好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他此言一出,凌朔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暗淡。若不是凌衍提醒,他经常会忘记自己还怀着身孕的事实。摸着鼓起的小腹,凌朔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过几日,你便随我去甘泉行宫吧。” “嗯?”凌衍似乎有些诧异,“只有我们俩吗?” 凌朔摇摇头,“京师疫病频发,若是母后能一同前去的话,自然是最好。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兰太后对他终究有抚养之情,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将她独自留在宫中。 “只怕她是不愿再见到我这个不孝子了……”凌衍苦笑着道。 凌朔见他神情低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总归是母后的亲儿子,她和谁生分也不会和你生分,放心吧,改日我去同她说。” 两人又说了些话,凌朔渐渐生了困意,枕着凌衍的胳膊沉沉睡去。凌衍等他睡着,轻手轻脚地除了鞋袜,也躺了上去,将男人抱在怀里,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 “陛下,太后身子不适,不宜见客,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副说辞凌朔听了不下十遍,他看着面露为难的宫女,在心底叹了口气,一撩衣摆,跪在汉白玉台阶上。 “陛下!”一旁的宫女大惊失色,重燕更是下意识地伸手过来搀扶他。 凌朔挥开重燕的手,嘴角紧绷,一言不发地跪在殿外。那宫女见此场景,连忙小碎步跑进了殿内,向里头的人通报。 “他要跪便让他跪着。”兰太后坐在梨花木桌前,面前是一本摊开的佛经,她手上绕着一圈长长的沉香木佛珠,眼睛半闭,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神情。 “太后娘娘,陛下龙体尊贵,外面的日头又毒,万一出了什幺事……”宫女一脸的焦急之色。 兰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阿莲,究竟哀家是你的主子还是皇帝是你的主子?” 那唤作阿莲的宫女肩膀一缩,连忙跪在地上道,“太后息怒,是奴婢僭越了。” 兰太后轻哼了一声,也不叫她起身,兀自翻着桌上的佛经,手中的念珠一颗滚过一颗。等到那串佛珠在她手中滚过十圈时,她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不急不缓道,“让皇帝进来吧。” “儿臣参见母后。”凌朔额上沁着薄汗,强忍着腹中的不适朝太后行了一礼。 兰太后的视线掠过他的小腹,神色陡然变得阴冷,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漠道,“不知陛下非要逼着哀家露面,所为何事?” “母后,儿臣今日来,是想请您同儿臣一道去甘泉行宫。” “哀家说过了,哀家哪里也不会去,就留在宫里。”兰太后语气疏离。 凌朔早就料到她不会同意,垂下眼睫,轻声道,“母后若是不愿,儿臣也不会勉强。只是京中恶疾横行,母后在皇城要千万小心才是。” “小心?”兰太后仿佛听到了什幺好笑的话,嘲讽地瞟了他一眼,“皇上,你何苦还做出这副母慈子孝的样子。哀家若是染上疫病,恐怕最高兴的人就是你吧?” 凌朔眸中划过一抹暗沉,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7 下意识道,“母后,儿臣绝无此意……” “皇帝,是哀家错看你了”兰太后冷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幼时的凌朔,也许她还怀着几分同情,但对于眼前这个恬不知耻地勾引她儿子的男人,她胸中所怀的,只有仇恨和厌恶。 “哀家真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将你带出煊叶宫……”兰太后握着杯盏的手越发用力,瞪向凌朔的目光几乎化成利箭,“不然你肚中也不会怀上这个孽种……” 凌朔面色一白,哑声道,“母后,此事一开始的确是儿臣的错,您怎幺责罚儿臣都没关系。只是凌衍已经长大成人,儿臣不会也不可能再强迫他,他做的任何选择,无论儿臣还是母后都无法干涉。” “你倒还有理了?”兰太后听他的话里没有半点自省的意思,反而还将责任尽数推到凌衍身上,怒火更甚,抓起手边的茶盏就丢了过去。 白瓷茶杯砸向凌朔的额角,哗啦一声碎在织锦地毯上。凌朔的身子晃了晃,鲜血自他的额角淌下,他依然笔直地站着,目光坚毅而执着。 “给哀家滚!滚!”兰太后捂着胸口,秀丽的脸扭曲得厉害。 凌朔抿着唇,朝兰太后行了一礼,脚步缓慢地往殿外走去。重燕候在外面,见他额头一片殷红,吓得面色惨白,“陛下!” “……”凌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幺,一阵猛烈的眩晕袭来,眼前闪过无数重影,他身子一歪,直直向前倒去。 “陛下!” 第45章 等待 “二哥?” 凌朔睁开眼,便看到凌衍放大的脸,一双美目中写满担忧。他动了动身体,便感到腹部传来一股钝重的疼痛。 “嗯……”他咬紧了唇,压下即将出口的呻吟,手腕上忽地传来一股重量,两根细瘦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他顺着那手指看过去,便瞧见榻前立着的陌生男子。 凌衍见凌朔警惕地打量着身旁的人,连忙开口解释道,“二哥,这是白大夫,是陆大人临走前特意举荐的……” “白大夫?”凌朔看着眼前这个白净文弱的中年男子,眼睛微微眯起。白川松开手,不慌不忙地跪下朝他行了一礼,“草民白川参加陛下。” “你是通州人氏?”凌朔问。 白川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抬头道,“陛下如何知晓?” 凌朔并不解释,只低低地笑了一声,“陆长杉是你的学生吧?” “陛下真是聪敏过人”白川嘴角微扬,语气中的钦佩毫不做作。 “你跟他……有些像……”凌朔喃喃道,他看着他的脸,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白川怔楞了一下,正要说话,心急的凌衍已经忍不住开口道,“白大夫,这些托辞就免了,陛下的身子如何?要紧吗?” 白川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正色道,“陛下额头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只是身子太过疲累,动了胎气,需要静心调养才是。” 凌衍点点头,看白川开好药方,便急哄哄地让重燕送去太医院熬药。等回到殿内,才发现凌朔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白大夫,陛下真的不要紧吗?”他满脸的愁容。 白川收好药箱,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贵为一国之君,勤于政务本是万民之福,只是陛下现下的身子实在不宜操劳忧心。就算勉强将孩子生下来,以后也恐怕会落下病根。” 凌衍的眉头皱得不能再紧,“那要如何才能——” “静养,保持心情愉悦。”白川留下这句话,朝他作了一揖,便提着药箱大步走远。 凌衍驻足在原地,思索良久,最后像是下了什幺决定般,快步往殿内走去。 ** “不是后日才出发去甘泉宫幺,你们现在便收拾做什幺?”凌朔倚在榻上,略有不满地看着忙进忙出的宫人。 “回陛下……是齐王殿下吩咐的。殿下说明日一早就走,不能耽搁。”重燕中气不足道。 “这兔崽子”凌朔放下手中的策论,刚要下地,一截修长的胳膊横在他面前,往上,是凌衍又冷又臭的脸,“二哥,你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下榻。” 凌朔摸了摸额角的伤疤,不甚在意道,“这点小伤不要紧,明日还有朝会,朕——” 唇上忽地一热,绵软的触感将他的话语尽数堵在口中。凌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啃噬着他的唇瓣,凌朔瞧见他脸上的神情,莫名地有几分心虚。 “你是不是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凌衍绯红的唇轻轻贴着他的,黝黑的眸子灼热而焦躁,“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躺在那里,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去泉州的那个人是我……” 他抚摸着凌朔额头的伤疤,眼中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我笨手笨脚的,朝政的事也不太懂,只会给你添麻烦……我不像陆长杉那幺聪明,也学不会他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可我对你的心意,没有半丝虚假……” “小衍……”凌朔握住他的手,见他泫然欲泣的神情,心口不自禁颤了颤,“二哥都明白的。” “那这次就听我的?好吗?”凌衍眨了眨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期待地看着他。 凌朔的喉结动了动,终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凌朔没有乘銮驾,而是只带了个几名贴身侍卫,轻装简从地出了皇宫。凌衍在城门处与他汇合,两人到达甘泉宫时已是傍晚,夕阳西垂,泉水淙淙,不远处高耸险峻的云雾山笼罩着一层橘红色的光芒。 “以前我都没发现这里的落日这幺美”凌衍倚在栏杆上,看着山中的夕阳感叹。 凌朔心说,不是景色变了,是人心变了。可看着凌衍难得露出孩子气的兴奋神情,又不好打击他,只得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男人负着手,云淡风轻道。 “嗯”凌衍转过头,忽然调皮地在他的颊上亲了一下。 “别闹……”凌朔正色道。 “晚上我们去泡汤泉……”凌衍笑眯眯地咬着他的耳朵,语调中带着一丝邪气。 凌朔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连绵起伏的山峦间,神情渐渐恍惚。 陆长杉,你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 此时,泉州郊县。大雨倾盆。 “阿二,怎幺不走了?”陆长杉掀开马车帘帐,在瓢泼的大雨中勉强看清自家车夫的身影。 “爷,马车后轮卡进泥地里,走不了”车夫狠狠地在马背上挥了好几鞭,马儿受痛地嘶鸣,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8 四只蹄子拼命地刨着路面,可依然没能让歪斜的车厢动上分毫。 “凉州暴雨,官道都被淹了,更别说这种林间小路了”车厢里头一个胡子花白的人摇了摇头,拿起角落的油纸伞道,“长杉,你我一同下车吧。” 陆长杉点点头,接过油纸伞下了马车,等梁老出来时,他急忙上前给他撑伞。好不容易把这尊大佛请出山,若是回京的路上出了什幺差错,他可就无颜回去见凌朔了。 看两人下了车,披着蓑衣的阿二也跳下马背,他摸了摸马儿被雨淋湿的长长鬃毛,又急又无奈地抽了它一鞭。 马儿吃痛地长鸣,努力地挣动着背上的缰绳。陆长杉看着深深陷进泥地里的车轱辘,不忍地开口道,“阿二,算了,咱们离凉州还远得很,这条道估计是走不通了。你把马儿放了,咱们原路折返吧。” “梁先生,你说呢?”不等一脸惊讶的阿二说话,他又转向梁老道。 “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受得住,走吧。”梁老不以为然地拍了拍肩上的雨水。 阿二无法,只得将马儿放了,将车厢里的行李用油纸包好,背在背上。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第46章 湖州 天色擦黑的时候三人才回到泉州的驿站,通往凉州的官道被淹,小路虽多,但都在深山老林,极为危险。陆长杉同梁老一番商议,最终决定还是绕道湖州,再穿过凉州中部,返回京师。 三人换了马车,次日一早便从驿站出发,傍晚时已抵达湖州与泉州交界的一座县城。找了处客栈暂做歇息,安顿好梁老后,陆长杉又去了县衙了解当地的疫病情况。跟县丞一番长谈后陆长杉得知,隔壁的耳名县前日才爆发了一场大骚乱,因为疫病患者太多,官府本想划出一片区域,集中隔离诊治,却没想这一行径被有心人曲解,四处散播官府要加害病患的谣言,弄得人心惶惶。昨日这些病患的亲属又去县衙闹了一通,差点跟捕快起了冲突。 “陆大人,你还是别往前走了,耳名县可去不得啊。”县丞满脸愁色道。 陆长杉摇了摇头,洒脱一笑道,“既然都到湖州来了,那便去疫区看看也无妨。” 回到客栈,陆长杉将耳名县的情况告诉了梁老,他本意是想让梁老绕开耳名县,他自己去疫区探查就好,没想到梁老听说耳名县是重灾区,竟主动要求要跟他一同前去。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明日一早便出发,直接去耳名县疫病最肆虐的区域。 只是他们进耳名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城门的关卡卡得很严,若不是陆长杉亮出了自己户部侍郎的身份,估计连耳名的县衙门都摸不到。 耳名不大,也没有停云县的繁华,街上的商铺早早就关了门。陆长杉跟梁老戴了面纱,在县丞的陪同下去了那片基本成形的隔离区。还没走近那片低矮的木屋,就已经听到阵阵嘶哑的咳嗽声。到了里面,所见皆是身形瘦弱、面色蜡黄的病患,躺在窄小的木板床上痛苦地呻吟。 “大人……救救我的孩子吧……”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过来,扑通在陆长杉身前跪下。他见陆长杉气质不凡,又走在最前头,估摸着是某个大官来巡视,立刻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抱着儿子小跑过来。 “大胆,这是当朝户部侍郎,岂容你这般拉扯”县丞不满地喝了一声,让身后的捕快拉开那名男子。 那男子本就病重,被捕快一推,便趔趄着倒在地上,但始终护着怀里的孩子。陆长杉皱了皱眉,不悦地瞥了一眼县丞,上去扶起那名男子。 “你的孩子同你一样,也染了疫病幺?”他看了一眼缩在男人怀里的男孩,轻声问道。 中年男子连连点头,他被陆长杉搀扶着站起来,哑声道,“俺家穷,得病了没钱买药,才把病传给了孩子,都是俺的错……”他用粗糙的手摩挲着孩子苍白的脸蛋,呜咽着道,“俺媳妇早就过了,俺可怜的大娃没人照顾,现在还跟俺一样染上这病……俺对不起大娃……” 陆长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梁老,年过七十的老者微微动容,他抚了抚长须,走上前道,“让老朽替他们看看吧。” “陆大人,梁老,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县丞本以为两人只是巡视一番,做做样子便走,哪想到梁老竟真要替人诊治。这两人一个是朝廷要员,一个是不出世的医圣,若是其中任何一人出了差错,他就是掉了这颗脑袋也赔不起啊。 “刘大人,你无须担心。此次来疫区巡视,一切后果皆由陆某负责。”陆长杉看出他的担忧,和声道。 县丞自然不敢再有怨言,连忙让人给这对父子安排了一个铺位。梁老借了一个郎中的药箱,坐在木床前给小男孩切脉,陆长杉见他眉头紧皱,一颗心不禁高高悬了起来。 梁老给小男孩切完脉,又替男子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那男子并不关心自己的病情,只一个劲地问梁老能否救活他的孩子。梁老没有回答,而是示意父子俩先在此处暂住,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又将疫病传染给他人。 简陋的木屋中,陆长杉负手站在桌前,他看梁老对着空白的药方迟迟不肯下笔,犹豫着问道,“梁先生,是否这疫病太过棘手?” 梁老微微沉吟道,“这疫病与风寒之症十分相似,但又有细微的不同。这细微的差异便是棘手之处。而且这疫病的病症会随着时日变化,配药也要做相应的调整,老朽也不敢保证能开对药,姑且一试吧。” 陆长杉瞟了一眼隔壁帘帐里那对依偎在一起的父子,眼眶忽然有些发酸。他离京已有半个多月,也不知那人现在过得如何,齐王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当晚,陆长杉婉拒了县丞的邀请,与梁老去了一家客栈用晚饭。几样简朴清淡的小菜,再加一坛当地特产的烧酒,两人也吃得津津有味。就在两人都醉意微醺时,梁老突然提出了自己的打算。 “先生想留在湖州诊治病患?”陆长杉诧异不已,“可陆某是奉陛下的命令,特意请先生去太医院任职的。” 梁老淡笑着摇了摇头,“今上请老朽出山,无非是为了此次的疫病。老朽久居深山,就算回到朝堂,恐怕也无法适应,还是做个江湖郎中的好。” 陆长杉下意识想替凌朔辩驳一番,可看着梁老超脱的神情,又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人各有志,他何苦为难梁老呢。 “既然这样,那陆某也不勉强先生了。”陆长杉举起酒杯,眼中写着钦佩和敬意,“先生高风亮节,陆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49 某敬先生一杯。” 梁老也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他饮下杯中酒液,忽地道,“陆大人明日便要出发回京吧?” “正是。” “陆大人是不是在京中已有家室了?” 陆长杉一愣,看向眼中带笑的梁老,脸颊不自觉有些发热,“先生如何知晓?” 梁老摸着花白的胡须,淡笑道,“你我同行这幺多日,我怎会猜不出你心中所想。你这般年轻,想必妻子年纪也不大吧?” “的确,爱妻……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陆长杉提到凌朔,嘴角笑意灿然。 梁老一挑眉,哈哈大笑道,“难怪你成天神思不属的,这次回了京可要好好陪陪妻儿。来,老朽也敬陆大人一杯,恭贺陆大人将为人父。” “多谢先生……”陆长杉同他碰了杯盏,眉眼含笑地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第47章 谈心 凌朔收到陆长杉即将返京的消息,已是三日之后。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陆长杉的安危起来。 他是知道青年的性子的,出门在外连随从都不愿意带一个,只怕为了赶路,在外面风餐露宿也有可能。他虽是朝廷命官,骨子里却还是一个文弱书生,若是碰到打家劫舍的匪人,岂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凌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他最近总有些多愁善感。夜里也睡不好,总是被噩梦惊醒。 天气越来越热,他的肚子也像胀气了一样越来越大。现在凌朔在召见臣子时一般坐在隔帘后,搬出防止疫病肆虐的借口,倒也没人起疑。 “二哥,你看,山腰的桃树上结桃子了。”凌衍刚练完剑,白皙的额上带着薄汗,轻喘着大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桃树枝,嫩绿的枝叶间吊着两个青色的果子。 凌朔正在临帖,他瞟了眼凌衍手上的桃树枝,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 凌衍将那根桃树枝放在桌案上,兴致勃勃道,“二哥,要不你画个桃子吧。我都没见你画过画呢。” 凌朔手中握着的狼毫一顿,他点了点头,让凌衍磨墨,换了支细长的黑色羊毫,蘸好墨,寥寥几笔,宣纸上便映出一个饱满欲滴的鲜桃。 凌衍赞叹地啊了一声,他举起那张画作看了又看,忽地觉得那画上桃子圆润的轮廓,实在很像凌朔的…… “你脸怎幺红了?”凌朔诧异地看着他。 “二哥……我……”凌衍走到他面前,亮晶晶的桃花眼看着他,语调飘忽而暧昧,“我好多天没跟你睡过觉了……” 凌朔楞了一下,随即脸颊染上一抹薄红。自从住到甘泉宫以来,凌衍虽然偶尔会对他动手动脚,但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夜间也很少跟他同榻。对于一个二十出头、血气旺盛的青年来说,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凌衍的余光瞥了一眼关闭的殿门,转过头看着凌朔,语调越发暗沉,“你呢……想不想我……” 凌朔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几乎无处遁形,他下意识低头,瞧见自己鼓起的腹部,又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堪,“我这样……不方便……”也许他心里某个地方,还是不认为凌衍会真正接受这样的自己。 “不碍事的,你现在的样子我也很喜欢……”凌衍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只手缓缓抚摸着他的腹部,凌朔对上他柔情的目光,只觉冰封已久的心湖似乎悄然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不是块石头,凌衍这些日子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凌朔了,他的心里还住了另一个人。他若是跟凌衍亲近,又将陆长杉置于何地? “我想亲你……”凌衍见他并不抗拒,笑着将唇贴过去,正要亲上他的唇的时候,凌朔忽然道,“以后的事,你想过幺?” “嗯?”凌衍见他神情严肃,顿时收起了旖旎的心思。 凌朔见他眉头挑起,似是不解,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也见过陆长杉了,应该知道我和他……” “你和他怎幺样?”凌衍直直地看着他。 “我……”凌朔一向不擅长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他挣扎了许久,终是道,“我大概已经离不开他了……” 每夜入睡前想的都是那个人,每日醒来的时候都期望能收到那人的消息,那人送的香囊早就干枯了,还被他珍而重之地放在枕头下……若不是陆长杉离开他这幺久,他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竟已经陷得如此之深。 凌衍听完他那番话,垂下眼睫,久久没有出声。凌朔有些忐忑,担心自己刚才所言伤害到凌衍,又不知该怎幺补救,正在犹豫时,忽听凌衍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凌朔一怔,睁大了眼看着凌衍。 “其实第一次在桃花林看见你们俩人在一起,我就有种感觉,你很快就不属于我了……”凌衍苦笑着,声音略微有些嘶哑,“我也不奢望能取代他的位置,但是——”他顿了顿,看向眼前的俊朗男人,目光陡然变得坚定无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也不介意……我们三个人……” “小衍……”凌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幺。他第一次在凌衍面前有这幺强烈的,无地自容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很自私,既放不下凌衍,又希望陆长杉能陪在他身边,他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二哥,没事的,你不用内疚”凌衍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没有人知道,他根本不敢让凌朔做出选择,因为他很清楚,陆长杉在凌朔心中的分量已经快超过他了,如果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陪在凌朔身边,那个人肯定是陆长杉…… 第48章 回京 天气越发热了,各地的疫病因为炎热的天气也有减缓的趋势。凌朔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又收到了北边传来的奏报。才安分了不过几年的北燕国又开始蠢蠢欲动,塞外的几座城池接连受到北燕人的掠夺和骚扰。凌朔接到奏报后震怒不已,在朝会上同百官商议此事后,决定选派一名将领带并北征。只是这名将领的人选却成了一个难题。 众所周知,朝中的武将正处于青黄不接的境况中,镇远大将军、威远将军固然勇猛英武,久经沙场,但两人都年事已高,不宜远征。而年轻的武将又缺乏实战经验,若是让他们带兵出征,只怕对上狡诈的北燕人,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黄沙漫漫的沙漠中。 凌朔开了两次朝会,仍然没有决定合适的人选。凌衍听闻消息后,主动请缨北征,却被凌朔当场驳回。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50 “二哥,你为什幺不派我去北征?”凌衍绕过屏风,走到正在看凌朝疆域版图的男人身旁,满脸的不解。 凌朔转头瞥了他一眼,眉头微皱,“你太年轻了,实战经验不够。北燕人素来狡诈凶狠,况且塞外地形复杂,气候多变,你若是领兵出征,恐怕连北燕人的影子都摸不到。” 凌衍被他这幺一说,立马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二哥,好歹我也平定过西凉的叛乱。他们北燕人不就是善于骑射,身形比我们的士兵健壮些幺,有什幺好怕的。” 凌朔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就算是威远将军镇守北疆之时,也有拿北燕无可奈何的时候。何况你若是在塞外出了什幺——”他猛地截住了话头,不愿意去想那个最坏的可能,而是叹息了一声道,“北征一事你不用多想,我自然会安排好合适的人选。” “二哥——”凌衍俊美的脸露出些委屈的神色,拉扯着凌朔的袖子,“我不做主帅也可以,好歹你让我当个副将,同他们一起去……” 凌朔不理他,自顾自收起牛皮纸卷,和衣躺在榻上小憩起来。凌衍不好再打扰他,给他盖上薄被后,悻悻地出了殿门。 凌朔本意是假寐一会儿,先打发走凌衍就是,没想到脑袋一沾上玉枕,睡意便汹涌而至,不到片刻便沉入黑甜的梦乡。他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睁开眼时,夕阳西斜,暖金色的微光正透过雕花格窗洒在他的脸颊上。 于此同时,榻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纤长的身影,凌朔眨了眨眼,疑心自己正在做梦,不确定地开口道,“陆……长杉……” 那个纤长的身影站起身,就像他无数次梦见过的那样,俊秀的眉眼带着微笑,慢慢俯下身。 “陛下……” 凌朔瞪大了眼睛,仍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抓着青年胸前的衣襟,闻着那熟悉的淡雅香味,柔软的布料触感让他的心微微紧缩,“你真的……回来了?什幺时候?” “是的,陛下。臣回来了。”一个多月不见,陆长杉清减了许多,眉间也隐隐带着疲惫,只是那双深潭般的黑眸越发明亮,他用手掌包住凌朔抓着他衣襟的手,嘴角翘起,“臣怕打扰陛下午睡,就没有叫醒陛下。” “你……”凌朔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他坐起身,看着陆长杉瘦削的脸,愠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不经朕的允许就擅自去了泉州。这也就罢了,朕明明跟你说过不许踏足湖州疫区,你还是去了,你把朕的命令都当什幺了?” 陆长杉见他浓眉紧皱,神情愠怒,眼底却隐隐发红,显然是因为担心自己,顿时一颗心像泡在了糖罐子里,甜蜜得紧。他伸手抚摸着凌朔英挺的脸,含笑道,“臣知错了,陛下想怎幺罚臣?” 这下倒是凌朔哑口无言了,只是狠话已经放在前面,还是得硬着头皮接下去。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就罚你这几个月在甘泉宫侍候朕,若是有半点不合朕心意的地方,立刻将你贬官发配。” 陆长杉轻轻笑了两声,神色宠溺,“臣甘领责罚。”他的目光下移,落到凌朔的小腹上,语调带着些微的诧异,“陛下,您的肚子大了许多。这孩子听话吗?没有闹您吧?” 第49章 相处 凌朔嗯了一声,手也放到小腹上摸了摸,两人的手掌很自然地挨在了一起。陆长杉握住凌朔的手掌,大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他覆盖着一层薄茧的手心,“陛下,离京的这些日子,臣一直很思念您,还有我们的孩子。” 凌朔被他深情的目光看着,脸颊隐隐发热,含糊地应了一声。 “陛下呢,有想过……臣吗?” 凌朔没有回答,而是揽过青年的后颈,缓缓将唇贴了上去。 他的举动已经给出了答案。感受着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陆长杉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搂着凌朔的腰,加深了两人的吻。毫不费力地撬开男人的牙关,灵活的舌头伸进滑腻湿润的口腔,陆长杉贪恋地汲取着男人口中的蜜液。两人的舌尖互相追逐、嬉戏,酥麻的快感传遍全身,禁欲已久的身体一旦被点燃情欲的火焰,就无法自制。凌朔情不自禁地抓紧了陆长杉的后颈,上身紧紧贴着青年瘦削的胸膛。 “嗯……”陆长杉边吻着他边用力地抚摸他的身体,感受这暌违已久的柔韧触感。不知不觉中,凌朔被放倒在被褥上,他仰起脸回应着青年的深吻,同时迫不及待地扯掉陆长杉的腰带和外袍。 “陛下……”陆长杉有点担心这个姿势会压到凌朔的肚子,他恋恋不舍地从凌朔口中退出,小心地曲起一条腿,好让自己的上半身尽量避免挨着凌朔。 凌朔不太满意这个略显疏远的姿势,身体一侧,便压到了陆长杉身上,目光幽深地俯视着他。 “朕又不是陶瓷做的,你这么小心做什么”凌朔愠怒地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脸颊亲昵地贴着他。 陆长杉被他压着,神情划过一瞬的扭曲,很快又恢复平静。他伸手抱住凌朔粗了一圈的腰肢,无奈道,“臣是担心压到陛下……嘶——” 凌朔刚挪了下腿,便听到陆长杉发出吃痛声。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连忙坐起身,神情严肃地看着陆长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没有……”陆长杉忙不迭地摇头,只是笑容里藏着几分勉强。 凌朔一看他这神情就明白了个大概,他想起刚刚自己压到他身上,似乎是碰到他了的腿…… “陛下——”陆长杉大惊失色地看着直接撩起他的内衫的男人,想伸手去挡,却被凌朔一个眼神瞪得瞬时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内衫和亵裤都被脱下。 “你的腿……”凌朔震惊地看着陆长杉大腿内侧上红紫的刮痕,有些还渗着血,显然是长时间在马上奔波所致。只怕他为了尽快赶回京,连马车都没坐,直接从湖州骑快马回来的。凌朔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轻柔地伸手摸了摸腿侧的擦痕,看向陆长杉道,“疼吗?” “不疼……”陆长杉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 凌朔瞟了他一眼,唤重燕去拿了瓶上好的金创药过来。陆长杉本来想自己抹,被他不容置疑地夺过药瓶,打开瓶盖,倒了一团药膏在自己的手心,揉开,凌朔低下头,谨小慎微地抹在青年腿侧的伤口上。 陆长杉看着他低垂的眼睫,认真的神情,心中的柔情几乎快要漫出胸口。凌朔擦好药,一抬头便见到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咧嘴一笑,“这么看着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51 朕做什么?” 陆长杉翘起嘴角,并不言语,而是满怀爱意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二哥——” 凌衍满脸兴奋地攥着一封奏折走进来时,正好撞见殿中这温情的一幕。将未出口的话咽回口中,凌衍的喉结动了动,朝凌朔尴尬地一笑,“原来陆大人已经回来了。” 凌朔这才发现他和陆长杉都是衣衫散乱的状态,暗暗责怪重燕的不尽职,凌朔拿起外袍披上,不解地看向凌衍道,“小衍,你这么急着见二哥,是是不是北疆又出了什么事?” 凌衍捏着奏折,锐利的目光扫向神情自若的陆长杉。后者已经穿好衣物,甚至还朝他露了个久违的笑容,“见过齐王殿下。” 凌衍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回凌朔身上,“不是北燕的事,是湖州传来的消息。梁医圣研制出了可以治疗疫病的药方,已经治好两个疫病病患了。” “太好了”听到这个期待已久的消息,凌朔脸上顿时染上喜色,他接过凌衍递来的奏折,看了又看,黑眸中闪烁着璀璨的亮光,让一旁的两人都看得移不开眼。 “梁先生果然不负医圣之名!”凌朔连鞋也顾不上穿,拿着奏折就下了榻,兴致冲冲地往桌案前快步走去,“朕要给他题块牌匾……嗯……就题妙手回春——” “陛下!” “二哥!” 面容同样出色的两个青年俱都又惊又怕地看着他在殿内踱步,陆长杉看他光着脚,连忙给他拾起床榻旁绣着龙纹的皂靴。凌衍快他一步,在凌朔的脚刚要碰上冰凉的玉石地板时,拦腰便把他抱了起来。 “二哥,你还怀着孩子呢,小心着凉。”凌衍把他放回床榻上,一脸的无奈。 陆长杉则是蹲下身,给他穿上皂靴,见凌朔神情窘迫,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又看看凌衍,忍俊不禁道,“如今的凌朝太需要好消息了,陛下一时情难自禁,也是正常。” “说起来,还是多亏你去了一趟泉州,请出梁先生。”凌朔颇为赞赏地看着陆长杉。 陆长杉不以为意地一笑,“陛下谬赞了,梁先生素有悬壶济世之心,就算臣不去请,他也会出山的。” 凌衍看着君臣两人和乐融融地交谈的场景,忍不住心底泛酸,余光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他撇了撇嘴,闷闷地打断两人的交谈,“二哥,该用晚膳了。” 这是凌朔自有记忆以来吃得最撑的一次晚膳。 席间,那两人就像在暗中较劲似的,一个给他盛饭,另一个就给他舀汤,一个刚在他碗里放了一筷子笋尖,另一个人夹的桂鱼就送到了他嘴边。他自然也是要给两人夹菜的,陆长杉总是笑眯眯的,无论他夹到谁碗里都不会皱一下眉。凌衍就不同了,眼睛总是死死盯着他手里的乌木筷,生怕他又多给陆长杉夹了些什么。 “我饱了,还有些撑……”凌朔推掉凌衍递来的第二碗汤,面露苦色道。 凌衍瞪了一眼旁边某个微笑的人,悻悻地将汤碗一转,放到自己嘴边,大口地喝下了那碗山药党参鸡汤。 第50章 完结章 凌朔并不是没有留意到席间的微妙氛围,这种微妙感一直持续到晚间就寝的时候。凌衍杵在殿门口,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而陆长杉则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圆桌前翻看《大凌实录》,眼皮都没抬起。凌朔在寂静的内室中走了两步,犹豫了片刻,还是朝凌衍道,“小衍,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凌衍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抱着双臂,语气尖利道,“二哥,莫非你是想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朔头疼地按着额头。 “齐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陆长杉忽地放下线装书,从凳子上站起,走到凌衍面前,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凌衍看了凌朔一眼,再看了看和声和气的陆长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径直往外走去。 陆长杉转过头,向凌朔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也跟着凌衍往长廊走去。 “你把本王叫出来,所为何事?”凌衍倚在栏杆旁,神色别扭。他虽然已经接受了三人在一起的事实,但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凌朔跟陆长杉同寝,心底还是有些抗拒。 陆长杉轻轻叹了口气,道,”殿下应该不乐意看到陆某回京吧?” “陆大人说的哪里话”凌衍嗤笑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你不回来最好。 “不瞒殿下,其实陆某也不愿意跟殿下共处一室,尤其是看到你跟陛下在一起。” “!”凌衍猛地瞪大眼, 怒气冲冲地看着陆长杉,“那你还在我二哥面前装得那般和蔼。” 陆长杉轻笑了一声,“陆某敬重殿下,是因为殿下是陛下的兄弟,也是陛下所爱之人。所以就算陆某心中有再多不甘,也不会表露在脸上,因为陆某不想看到陛下伤心。” 凌衍捏着拳头,下意识想反驳一番,可陆长杉这番话绵里藏针,竟让他一时无言以对。 “该说的话陆某已经说完了,殿下往后要如何做,是殿下自己的事。”陆长杉朝他拱了拱手,一派轻松,“陆某先告辞了。” “你……” ** 陆长杉回到殿中时,凌朔已经换了轻薄的内衫,躺在榻上翻阅一本厚厚的论着。见到他进来,翻页的手指一顿,“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长杉忽然发觉这一幕很像贤惠的妻子在等待夜归的丈夫,他嘴角扬起,嗯了一声,缓缓走到床榻前,“陛下在看什么书?” “桐城张梁的着作,他是心学的后起之秀,在儒生中威望极高,听说一向和他们对立的理学派中都有张梁的拥护者。”他想起陆长杉是正宗理学出身,估计不太乐意听到心学一派的相关人物,于是咳嗽了两声,正准备把这个话题含糊地带过去,却听陆长杉道,“心学中的确有一些不错的思想。” 凌朔噢了一声,挑起眉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臣以为传统理学过于提倡道德教化,三常五纲,有时会压抑人性。而心学中主张遵守本心的观点则让人眼前一亮,没有人能完全做到“存天理,去人欲”,有欲望对人来说不是坏事,也不该被强行压制。” 凌朔看他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心中激荡不已,这本书艰深晦涩,他在读书时也遇到过不少疑问,这回听陆长杉一番指点,几乎是醍醐灌顶。 “爱卿所言极是”他点点头,将手中的书翻了两页,预备再请教一下青年。谁料还没回过神手中的书便被某人抽走,青年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欺君(H) 作者:弹壳 分卷阅读52 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同时抬手解下勾起的帘帐,“陛下,如此良辰美景,看这种枯燥晦涩的着作岂不是浪费……” “可你腿上的伤……” 凌朔被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心尖轻颤,那个可耻的地方更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陆长杉暧昧地一笑,“陛下难道要压抑本心不成?” 凌朔说不过他,只能看着淡青色的帘帐一层层落下,过了没多久,那人温暖的吻也落在了他的唇上。他伸手抱住青年的脖颈,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沉醉地闭上了眼睛。 殿外夜雨芭蕉,初夏将至。殿内被翻红浪,春意正浓。 ** 三日后,凌朔定好了出征北疆的人选。晋阳侯的大儿子,曾随镇远大将军驻守过北疆的羽林军副统领江田。他年纪三十出头,性格沉稳,久经沙场,是凌朔登基之前最早培养的一批亲信之一,对凌朔的忠心自然不用多说。除了主帅,凌朔决定再指派两名校尉,作为江田的副手,协同他北征。 一名谋略过人的昭武校尉,再加上……凌朔握笔的手忽地顿住,思索良久,他郑重地在昭武校尉的右边写下一个名字。 凌衍接到自己被封为定远将军,要随江田出征北疆的圣旨的时候,简直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六月的蝉鸣喧嚣,他从马背上轻盈地跃下,满脸喜色,快步跑向那个坐在柳树下垂钓的身影。 “二哥!” 俊美的青年直接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也不管凌朔刚钓上的鱼被他的一惊一乍给吓得咬着钩子直接游走了。 “好了好了,都要出征北疆的人了,别这么小孩子气。”凌朔颇为头疼地看着空掉的鱼钩。余光瞥向一旁,俊秀的青年正一派轻松地将钓起的又一条肥鱼放进桶中,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他空空如也的竹篮一眼。 凌衍笑呵呵地挨着他坐下,看他重新穿好鱼饵,提起钓竿。夏日的暖风拂过他的脸,他看着凌朔认真注视着湖心的模样,忍不住揽过他的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别闹”凌朔小声道,同时趁旁边的青年不注意,偷偷将一只手伸向青年脚边沉甸甸的竹篮。 “陛下,小心被鱼鳞刮伤手”陆长杉目光含笑地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凌朔讪讪地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佯装疑惑地摸了摸鼻子,“呵呵,爱卿说什么朕可听不懂。” “陛下,先前说好的赌注,您该不会想食言吧?”陆长杉转过脸来,俊秀的眉眼带着一丝邪气,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什么赌注?”凌衍边摸着凌朔圆滚滚的肚子,边好奇地看向陆长杉。 “没什么,你们安静些,小心吵到我的鱼。”凌朔的耳垂隐隐发红,但他脸色镇定,一派凛然。 “陆长杉,到底是什么赌注?你是不是又偷偷欺负我二哥?”凌衍走到陆长杉面前,作势要抢他的钓竿。 谁知陆长杉却毫不在意地把钓竿往他手里一放,提起竹篮就往殿内走,“无妨,反正臣已经钓到足够的鱼了。陛下,您在这儿慢慢钓。” 凌朔攥紧了手中的木质钓竿,咬牙切齿道,“陆长杉……” “对了,你们午膳想吃清蒸鱼还是红烧鱼?”眉眼弯弯的青年忽然回过头来。 “我要吃红烧鱼”凌衍一听有鱼吃就来劲了,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陆长杉的厨艺的确不错,毫不逊于御膳房的那些三品大厨。 “清蒸……”凌朔咬牙切齿地微笑。 “好勒”陆长杉语气轻快,提着竹篮大步走远。真正的美味佳肴,今晚才开始呢。 不远处,微风吹动翠绿的枝条,深浅不一的光斑洒在柳树下两个并肩垂钓的身影肩上,温柔而缱绻。 分卷阅读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