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辣妻喜事多》 第1章 白事 大周境内玉龙山赵家村。 一行人披麻戴孝从后山墓地回来，为首的一家人神情悲戚，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抱着牌位一个劲的抽泣着。 旁边还有一个妇人被两个村妇搀扶着，整个人脸色灰白难看，摇摇欲坠，小姑娘身旁是两个男孩，是姑娘的亲哥哥，右手腕上绑着白色绷带的是赵斌，旁边的是他弟弟赵毅。 今儿大家是为赵斌的父亲赵言下葬，人称赵老大，会酿酒，会打猎，谁能想到就是因为打猎死在了猛兽爪下，要说这事村民们都感慨赵老大仁义，是条汉子。 赵老大的长子赵斌得了秀才功名，本来是欢天喜地的好事，全村都为孩子高兴，整个赵家村都比别个高了一头。 就是因为高兴，赵老大带着赵斌和侄儿赵仁一起去后山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抓些回来，打算猎点好货回来想给学堂的夫子送些表礼以作感谢。 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后山转悠也能发生意外，他们遇到了一头花斑虎，眼看着侄儿就要死在猛虎口下，赵老大拼了命拽了侄儿一把才让他没被老虎咬死。 而自己却被老虎咬成重伤，赵斌为了救父亲右手腕也摔伤了，赵仁连滚带爬跑回去报信，等村民们来救人时，赵老大不等抬回家就闭了眼睛，老虎看到村民人多就跑了，赵斌才虎口脱险的。 好好的一桩喜事就变成了丧事，再悲痛也要入土为安，已经停灵七日了，天热赵兴请村民一起帮衬给大哥下葬，今儿才让大哥入土为安。 回到家，村长和几位族老不急着走，留下来还有话要说。 “大兴啊，你大哥是为了救你儿子才不幸遇难的，今后你打算怎么安置你嫂子和你侄儿侄女啊。如今斌子的手摔伤了，偏偏是右手，这手得治吧。” 村长坐下来率先开口，他可是知道老太太最是偏心老二赵兴，对老大一向不咋地。 老太太一听快步跑过来抢先发言，吊着一张棺材脸，“老大死了，我们也该合计着该分家了。老大之前酿酒手里也有不少钱，治病的事他娘自己出钱。” 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客气，似乎死的是个外人压根不是他儿子，脸上也没有一点悲戚之色。 “什么……分家？大兴他娘，你还有良心么，老大可是为你小孙子才死的，尸骨未寒呢……你就把全家老小轰出去，你不怕我四叔从棺材里爬出来扇大嘴巴子。” 村长气的浑身发抖，这老太太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娘，你可要摸着良心说话呀，公爹走了才不过三年，我们赚的钱全交给您了，我哪里来的钱。你这是逼我们全家去死啊。” 徐氏强挺着站起来说话，眼里含着悲愤的热泪，才短短七日的功夫，她已经形销骨立了。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我就是要分家，谁都不能拦着我，这个家我说了算。” 老太太严氏狠狠瞪了大儿媳徐氏，表情尖酸刻薄。 “放肆！老四媳妇，你是当我们这些兄弟死了不成？” 砰的一声巨响，一位须发皆灰白的老爷子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指着严氏疾言厉色的怒斥。 抱着排位还来不及放下的小姑娘瞪着祖母，紧紧抿着唇，眼神充满了恨意，单薄瘦弱的身体有些摇晃不稳。 她是赵凤，赵老大生前最疼这个闺女，亲爹停灵七日，这孩子和她娘一样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赵凤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赵斌一把扣住了肩膀。 “五爷爷，我同意分家。” 俊秀的少年倔强的抿着唇，眼里含着泪。 “什么？斌子，你莫要糊涂。” 刚才拍桌子发怒的老爷子就是排行第五的族老，辈分大村里晚辈都称呼他五爷爷。 “既然这个家已经没有我们一家的容身之地，我们走就是了，要分就分的彻底明白。” 赵斌挺直脊背，俊美的脸上却隐忍着伤悲，强打精神站出来主持，趁此机会和自私自利的二叔分开也未必不是好事。 “你分了家去做什么呀，你这手需要银钱治病呀。” 五爷爷气的眉毛倒立，胸口一起一伏。 “大不了就不读书了，我识字算术都行，这书不白读，我还能干别的呢，总能养得起老娘和弟妹的。” 赵斌低头看了看自己摔骨折的右手，微微闭眼心如刀割，爹不在了我是长子，我要担负起养家糊口照顾弟妹和母亲的责任。 “大哥……” 赵凤眼泪止不住顺腮而下，她不甘心，哥哥明明可以成才的，他是读书最有天分的。 赵斌深吸一口气抬手拍拍妹妹的肩膀，“凤儿别怕，大哥在。外头的好活多着呢，账房活计学徒哪样都要识字，我还有功名在身，总能活下去的。” “你们看，斌子都同意分家了，那赶紧分吧。” 老太太眼里露出喜色来，迫不及待的开口，连遮掩都不打算做了。 五爷爷看了眼老太太，神情晦涩不明。 村长转身望着赵兴，“大兴，你也想分家？你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么，你大哥可是为了救你儿子才死的呀。” 赵兴低下头沉默了一下，被媳妇马氏狠狠拽了下袖子。 “当家的……” 马氏不顾外人在场急的朝他挤眉弄眼，生怕他改了主意。 “分吧。” 憋了好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一瞬间五爷爷眼发花头发晕身体摇晃了一下，赵凤离他最近，赶紧上前用肩膀顶着他的背，怕他摔着，手里还抱着亲爹的排位来不及撒手。 五爷爷睁开眼看到孩子托着她，叹口气拍拍她。 “那就分吧。老四家的你别后悔。” 五爷爷深深地凝望着老太太，话里似乎有些深意。 老太太躲闪着他的眼神，嘀咕了一句，“要不是老头子死活不让，早就应该各回各家了。” 赵凤皱眉，一脸愤恨难当。 “你们这一家子可真是没良心，就不怕遭天谴么。” 隔壁邻居于婶子没好气的呸了一口。 徐氏望着大儿子，不其然看到儿子的手，扎心的疼。 “分吧。” 赵斌站出来替大房主持大局。 “成，那就分。” 五爷爷看到大势已去，还是分了吧，看老太太的样子也是铁了心，他们继续留在家里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磨搓呢。 仰头叹口气，四弟啊，你的算计终究没用上，白瞎了你这份苦心呐，既如此你可别怪我不念着你当年的恩了。 “很简单，后山我家去年买的荒地有五亩，还有个宅子都归大房，剩下的归我们。” 老太太再一次抢先站出来说了分家的东西。 “你，你……说什么，你简直没人性，猪狗不如，你家有二十亩好田，县城还有一个酒馆，你就给孩子五亩荒地，那地里可啥也没有啊，你让一家子喝西北风么。” 五爷爷和其他几个族老也站了起来，愤怒至极。 赵家老爷子排行老四，人称赵老四，早年脑子聪明嘴甜会来事，去外头学了酿酒手艺回来，慢慢的有了家产，他家是村里少有的富户了。 赵老四会来事愿意帮衬邻里兄弟叔伯子侄的，一辈子积攒了些好人缘。 赵老大是长子像父亲，为人忠厚爱帮忙，踏实能吃苦肯干，酿酒的手艺跟老爹学的，青出于蓝，父子二人合力辛苦多年才有了县城的小酒馆。 赵老大的人品好是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忠厚汉子，可是赵兴么，呵呵……不好说。 “我家我说了算，我又不是没给东西，这些家当是我老头挣来的，我做得了主。” 老太太梗着脖子不屑地怼回去，我就不给那个杂种，杂种生的也是一群小畜生，想要我的家产，没门！ “娘再给些粮食吧，这样，你们自己的私房和屋里的东西可以都带走。” 赵兴怜悯的看了眼大嫂和三个孩子，大发慈悲的开了金口。 “大兴，你……你好的很呐。” 五爷爷气的眼冒金星了，言哥你死的不值啊！老婆孩子被人如此狠毒之人欺负！ “大兴，斌子就算不能再科举那也是秀才，你可想清楚了？” 八爷爷也满脸气愤，不得不开口，实在看不下去了。 “就这样吧，我们不争了，今儿就搬家。” 赵斌挨个望着祖母，二叔二婶，还有三弟和四妹妹赵然，把他们每一个人的脸看清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走着瞧。 赵凤把排位塞给母亲，站出来扬声，“说好了，我们大房屋里的东西全都带走。” “可以，你搬吧。” 此刻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大头都占了也不在乎这点小东西了。 “各位叔伯婶子，帮忙搬个家，天快黑了，我们想立刻搬。我们屋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走。” 赵家不缺钱，赵老大为人忠厚善良，对女儿也是百般疼爱呵护，赵凤可是村里唯一去上私塾的女娃，她独一份。 你看老太太这个吝啬抠门的样能同意么，那是赵老大拿自己的手艺要挟给闺女换来的机会，不答应我孩子上学，我就不干了，你们爱找谁酿酒找谁去吧。 老太太咬着牙花子才答应的，如今老大死了，可不得快点把一家子给轰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么。 于婶子和徐氏两家是邻居往来密切，立刻招呼了李氏钱氏等往日里关系好，手脚干净麻利的妇认进屋帮忙。 “二哥，跟我搬家，诚子哥虎子哥你去我大哥屋里搬书。” 赵凤机警的跳出来安排，能搬的全搬走，一根毛都不给他们留。 第2章 砍 徐氏站了起来帮忙搬家，儿子都答应了，夫死从子，以后就听孩子们的。 赵凤带着二哥赵毅进了屋，进屋就能看到她屋里有梳妆台，架子床甚至还有个大箱子。 赵凤打开箱子，里面就装了些衣服，她把梳妆台上的妆匣子打开，里面还真有几件金银打造的珠花和银钗呢。 将值钱的首饰装进匣子，塞进木箱，又从架子床的小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包，用手帕裹着的。 里面有五两多碎银子，包起来交给二哥。 “二哥你拿着这个，这可是给大哥治病的千万不能丢了，这是爹平日给我的零花钱我攒下来的，还有爷爷病了以后偷偷给了我五两。” 赵毅点点头藏进怀里，“你放心，凤儿委屈你了。” “咱是一家人，说啥呢，大哥的手能好起来，快帮我收拾。” 把值钱的东西和书全都锁进箱子里搬出去，在把其他东西收拾一下，让人来拆架子床，这可是爹给她做得，一定要带走。 赵毅去找了两个小伙伴来妹妹屋里拆床，把妹妹推出去陪着母亲。 赵凤跑去找大哥了，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神情悲戚难过。 拉过他受伤的那只手，悄悄的使用木系异能给大哥疗伤。 “大哥，你别多想了，娘和我还有二哥都要指着你呢，你还得读书考功名，我问过大夫能好起来，等搬了家安顿下来再去给你看手。” 赵斌摸摸妹妹的头，“对不起，都怪我，要是不去后山爹也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 “哥，爹要听见你这丧气话，肯定要敲你头。” 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爷爷走的时候给我五两银子，够你治病的，我还有首饰呢，安家够了，咱们全家团结在一起没有过不去的坎。” 赵斌望着妹妹坚强勇敢的眼神，含着眼泪用力点点头，“好，等搬了家我去找大夫。我要考功名给你和娘撑腰。”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又用手背狠狠地擦掉，别过头去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架子床是我家的东西你们不能搬。” 赵然突然高声呵斥，挡着门不让人过。 赵凤气的深吸一口气眼神狠戾，站起身悄悄去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快步冲了过去，对着赵然还有半臂距离的时候狠狠砍了下去。 “赵然，我跟你拼了！” 赵凤嘶声吼了一句。 “啊！救命啊！” 赵然吓得满院子乱窜，赵斌依旧稳稳的坐在小马扎上，妹妹办事，稳妥着呢，这家人确实欠教训。 “奶奶，娘，哥，救命啊，赵凤要砍死我。” 赵然尖细的嗓子嗷的满院子都是尖叫声，听的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满地。 马氏冲了出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砍死你们，狼心狗肺的畜生，你们不会有好下场，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爹被你儿子害死。 你儿子就是个灾星，扫把星。我爹尸骨未寒你们连吃喝的都不给我们，想逼死我们全家，去死啊！” 赵凤疯了一样的冲过去砍二婶和赵然。 “你说谁是灾星，你个死丫头，我撕烂你的嘴，啊……你真砍呐！” 马氏想冲上来轮着膀子要扇赵凤，却被她手里的菜刀给吓回去了。 院子里还有稀稀拉拉帮衬搬东西的人，但大家都自觉站的远远地看热闹，没人帮马氏解围。 大家看的明白压根就没碰着毛皮，且死不了，凤丫头精着呢。 “嗷！你个死丫头你疯了么？” 马氏被赵凤凶悍疯狂的样子吓坏了，拽着闺女满院子乱窜。 “你们丧尽天良，我给你们拼了！” 赵风拎着菜刀追着她母女俩屁股后面猛砍，却始终和她们有一段距离，不曾伤到她们分毫。 老太太和赵兴还有族老听到吵嚷的动静也跑了出来。 “死丫头你干什么呢？” 老太太冲过来就要打赵凤，照着脸上就要给一巴掌。 赵凤一低头躲过巴掌顺势狠狠一撞，“再敢欺负我们就砍死你们，我大房和你们断绝关系，永不来往。” “哎呦！摔死我了，你，你……好大的胆子。”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哪里干的过年轻滑溜的小姑娘，被赵凤一脑袋顶的摔在地上，刚要爬起来打孙女，一抬头菜刀寒光锃亮的对着她的脸。 “够了！凤儿你想干什么，你要杀人不成？” 赵兴站出来不问缘由先指责侄女。 “逼急眼了杀了也就杀了，死了埋在后山谁知道谁干的。” 赵凤收回刀子对着刀刃吹了口气，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三哥赵仁，寒光毕露，那眼神像狼一样，泛着阴冷凶狠的光。 赵兴心头哆嗦了一下，“到底闹什么呢。” 扭头从婆娘和女儿怒吼。 赵然蹭过来以为有了撑腰的，指着赵凤告状：“爹，她要把屋里的架子床梳妆台全搬走，那是咱家的东西。” 赵兴轮起胳膊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女儿一个嘴巴子，清脆响亮。 “我刚才说了他们屋里的东西都让他们带走，你耳聋了，再闹事别怪老子不客气，滚！” “呜呜呜！” 赵然捂着嘴嚎嚎大哭。 这一巴掌打的够瓷实，想来应该肿了。 “听见了，搬吧，不然天黑了，我的书都要搬走，我要用呢。” 赵斌这会才开口。 “可是……” 马氏也不想让他们搬走，死丫头屋里的东西可是老爷子在的时候置办下的，都是榉木的，好木材呢，留给然儿做嫁妆不也挺好么，还能省一笔呢。 赵兴森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了眼自家婆娘，“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听见了。” “不用吃饭啊，干活去。” 赵兴朝媳妇吼了一句，转身就跟族老进屋了。 老太太也站起身照着马氏后脑勺狠狠给了一掌，“你男人说话你当耳旁风么，一天天的不省心，赶紧做饭。” 说完又揪着赵然的耳朵强行把人往厨房拽，赵然耳朵差点被老太太给撕下来，发出凄厉的哭喊，“奶奶，松手，疼……疼啊。” “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呢，我看你就是欠抽。” 老太太非常重男轻女，偏心二儿子不代表看中赵然，惹恼了找打不误。 赵凤放下菜刀朝大哥赵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总算出口恶气。 大家看完戏也觉得痛快了，这老二一家子奸猾狠毒，和赵老大简直是两个相反的性格。 说句难听话，真的不像一个娘生的，看老太太那个恶毒的劲，和赵兴才是一家人，怎么生出赵老大这样仁义爷们的。 赵凤拍拍手站到大哥赵斌身旁，得意的挑眉。 赵斌用手点点她，“你呀，别招惹二叔，你惹不起他，他狡猾着呢。” “我知道，哥你手还疼不？晚上我在帮你揉揉。” “不疼了，去帮忙看着东西。” 赵斌揉揉妹妹的头，一脸疼宠。 “嗯，你歇着。” 大家一起帮忙，这活干得快，本来也没啥东西，唯独赵斌书多一些罢了。 抬着东西一起去了后山边上的荒田，这是赵老大去年才买的，打算后期慢慢的开荒，这地啥也没有，可是很便宜。 他家本来有二十亩好田，也不指着这地立刻种出东西来吃饭，就可以慢慢开荒，本身这想法是没错，但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 就算赵凤有木系异能也没能帮上老爹，抬回来就闭眼了，都没等到她伸手。 她是胎穿的进化木系异能者，这些年一直锻炼异能却没有反应，也是最近老爹骤然去世她受了强烈的刺激才真正突破异能，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呢。 虽然是外来的，爹娘也生养了她十四年，她和爹娘和哥哥们感情非常亲，爹走了她简直如遭雷霆一击，再难过也要坚强，帮着哥哥把家撑起来，首要一条先把哥哥手伤治好。 奶奶他们为什么突然翻脸，是因为大夫说了大哥手伤的厉害，就算治好了可能也会留下后遗症，以后提笔写字会有困难。 作为一个秀才功名的人，不能写字等于断了前程，所以二叔才撺掇奶奶和娘分家，让女人出头当恶人自己在背后当好人，免于被人责骂。 虚伪阴狠，呵呵！咱们走着瞧。 第3章 借住 大家跟着来到荒地跟前的院子，都惊呆了。 “这，这……能住人？” 这是临时搭建的屋子，就没有院子，只有两间茅屋，用于短暂歇脚，荒地买来开垦过，开荒是很麻烦的事不是一撮而就的，干活累了就在茅屋里歇脚，煮点东西吃省得来回跑耽误工夫。 茅屋明显漏风，冬日一场雪就能给压塌了。关键是土地都没开完，四面不靠一眼望到远处的山脉了。 八爷爷气的一个劲叹气。 “这茅屋根本不能住人，这样吧，我家隔壁院子能住人，虽然破了点但修补一下能住，你们先住那吧。” “那是谁家的院子，我们住了给租金，不能白住，大家都不容易。” 赵凤立刻开口，家里就她嘴甜，说错话也不要紧，还要老娘和哥哥顶着。 “好孩子，你们住不要钱，那是你六爷爷的宅子，你大牛叔早先灾年去世后就一直没人住，有些荒废了，现在那院子归你五爷爷，他一准让你们住。” 八爷爷仰头再次叹口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老大留在老四名下了，还不如各回各家呢。 五爷爷正好过来了，“你们咋跑这来了，这能住人么，老八，让他们先住我家吧。” “五哥，我说让他们住老六的院子，修补一下还能住，也许这也是天意，言哥的孩子咱们一定要伸把手才行。” 五爷爷叹口气抹了把脸，“那个院子有年头没人住了，你们先住我家，然后我找人把屋子修一修才能住，真是作孽呀。” 八爷爷也叹口气，“老六一家子都绝户了，其实我觉得各回各家也不错，五哥，孩子不能这样被欺负，大兴真不是个东西，早晚有祸事。” “你让我想想，这一天天的事不断，我脑子都打蒙了。” 五爷爷也摇头用眼神示意老八先不提这事。 赵凤却皱着眉头听在心里，一脸麻爪，各回各家是个啥意思，我爹不是我奶奶生的，没听说呀。 “五爷爷，那我们付租金吧，要不是你们帮我们家出头，这荒地都没有呢。” 这荒地四面不靠很空旷，怕晚上有狼冲上来，喊救命都有回声，村民都离的老远，根本来不及救人。 “说什么屁话呐，我好歹还是你爷爷，跟我家去。” 五爷爷拿出他的烟杆在赵凤脑袋上敲了一记。 “哎呦！五爷爷，我是真心地，我知道您是疼我们，可我不能让叔和婶子吃亏，都要养家糊口呢。” “孩子可别这么说，婶子是那小气的人么，赶紧家去，我给你们弄饭吃，不然天可黑了。这是我和你娘的情分，和你不相干，也不用你小孩家家操心这些。” 李婶子为人热情周到，做派麻利爽快，是五爷爷的大儿媳。 “谢谢爷爷和叔叔婶子，谢谢大家给我们帮忙了，大恩没齿难忘。” 赵凤立刻给各位鞠躬道谢。 “这孩子客套啥，上家去。” 钱婶子是五爷爷的二儿媳，拉着赵凤拥在怀里拍了拍。 一行人又抱着东西去了五爷爷家里，五爷爷家日子过得也不错，他们赵家村算是较为富裕的县了，也有家穷的，但好几户都是富户。 五爷爷家里有八亩地，就一个院子几间屋子，一大家子人七八口人住一起，其实不算宽裕。 六爷爷的院子原本就是归了五爷爷的，他俩是亲兄弟，打算把那院子头拾掇一下，回头好给孙子们娶媳妇的，有年头没住人，荒废了。 到了五爷爷家里，李婶子和妯娌钱氏麻溜的就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一间母女俩和秀儿住，另外一间兄弟两个住。 赵凤帮着母亲拾掇东西，她的架子床没地方搭了，这也不是自己家，五爷爷家地方也不大，这是虎子哥和诚子哥还有秀儿把自己屋子给让了出来，人兄弟俩去住放杂物的屋子了，那屋房顶还漏风呢。 架子床之类的只能先堆在柴房里，东子叔给找了油布仔细的包了捆起来。 徐氏坐在床上呆呆的抱着丈夫的排位一言不发，谁能想到前几日一家子还有说有笑的，眨眼功夫丈夫就没了，刚下葬就把他们一家子都被轰了出来。 “娘，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打起精神来，我和哥哥们都需要您。” 赵凤抱着母亲忍不住掉眼泪，她想爹了，老爹很宠她的，把她当眼珠子疼。 “我晓得，我心里堵得慌……难受。” 徐氏已经慢慢接受现实了，还需要点时间消化悲痛。 “娘，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我想着明儿带我哥再去看看大夫，哥的手要早点治，晚了怕就真耽误了。” “好，这是正事，娘明儿和你们一起去。” 徐氏从包袱里掏出一根金钗递给她，“这是你爹给我买的，拿去当了吧，先给你大哥看病。” “我有钱，我爷爷病的时候偷偷给了我五两银子，平日里我爹疼我还给我零花钱，我抄书也有几个大钱，先用着。” 这钱她爹娘知道，允了她自己留着。只是瞒着他奶奶和二叔一家子而已。 徐氏摇头，“你哥的手怕是要花大钱才能治好呢，先预备上，咱们要一起共渡难关。只是可惜你了，本来还说再给你预备点嫁妆呢，现在全泡汤了。” “瞧您说的，我也是爹的闺女，等我大哥有了举人功名，还愁没有好亲事，再说现在家里都这样了，也不想那些，我晚点嫁多陪您两年。” “好，娘的好闺女，去给你婶子帮忙，我拾掇一下就过去。” 徐氏长长的吐口气，对未来有些迷茫可作为母亲，她还是努力坚强起来，孩子们还指着她呢。 “娘，我大哥带我们分出来是对的，以前在一起时，家里的脏活累活全都是您和我爹干的，我大哥二哥也没少干吧。 现在我们走了你说谁干活呀，以后有了钱咱自己盖个院子，再也没人打你骂你了，这日子多攒劲，我大哥是心疼您老被我奶奶打骂。” 赵凤提起奶奶一肚子气，真不怨她白眼狼，奶奶对她们一家子特别不刻薄，爹娘哥哥们干的最多，奶奶仍旧非打即骂。 爷爷还在的时候压着奶奶她也不敢太过分，爷爷一走就完了，好像她爹是后娘养的，白占了他家便宜，恨不得早早撵我们出去。 要不是酒馆依靠老爹的酿酒手艺，怕是早被轰出去了，一家子做饭喂猪，脏活累活全是她娘干，二婶就知道偷奸耍滑，仗着奶奶偏心二叔，一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哄着老太太手里那两个钱。 五爷爷安顿了他们后又去了二叔赵兴那里，毛孩子不懂事骨气硬要分家，事要说清楚，白纸黑字要写字据的。 大房没占便宜反而吃了大亏，那老太太以后的赡养百年丧葬的钱就全归赵兴了，大房一个子都不会出了。 五亩荒地明儿要去衙门过户摁手印，这分家麻烦着呢。 分家的白纸黑字要写清楚，村长里正和族老都要摁手印，以后再起纠纷这就是证据。 赵凤来到厨房，“婶子，我给您打下手。” “好孩子，不用你，家里人多，跟秀儿玩去，劝你娘可不能再哭了，眼睛要哭瞎了。” “嗯，我刚才劝了，明儿五爷爷要去衙门给我家过户吧，我想和我娘带我大哥去看手。” “明儿是要去，你五爷爷说了早点弄完心里也踏实，不然明儿老太太改主意，啥也不给你们了，那更吃亏了。” 李婶子叹口气。缺了大德了，就这样把人卷铺盖轰出来了，早晚遭天打雷劈的玩意。 赵秀过来握着她的手，担忧的望着她：“凤儿，你别难过，我陪你。” 赵凤扬起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吐口气，“我没事，我要打起精神来，我要照顾我娘。” “是这个理，你是个坚强聪明的姑娘，你爹没白疼你。” “婶子，你帮我问问呗，看有没有人要那个架子床和梳妆台，我想卖了，卖了换钱给我哥哥治病。您呀不嫌弃我用过就留给秀儿吧，我们不能白住，我娘答应了的。” “这怎么行，哪能占你便宜，谁还没个走背字的时候了，这不是趁火打劫么，我们可不是这样人。” “嫂子，你收下吧，是我的主意，不管到啥时候我得让孩子们挺起胸膛做人，算我们的租金。” 两个婶子着急，正要开口拒绝，却听五爷爷开口了，“收下吧，这点骨气不能丢，心气不能灭。” “爹……” 钱氏不赞同的开口，秀儿是她闺女，没有不疼的，可不能这样要人家东西，都这么困难了，这不合适。 “留着吧，我那还有银子，我们买下来给秀儿做嫁妆，他们如今需要钱，卖给别人还要压价呢。” 五爷爷懂赵凤的意思。 “那行，听爹的，从咱家手里出。” 赵光叔开口了，看了眼媳妇钱氏示意。 “成，我待会给你们拿钱。” “婶子，不急，算我们的租金吃食，回头再算，这是我和秀儿的情分，您成全我吧。” 赵凤鞠躬道谢。 “叔婶子，让您为难破费了，我想给大哥治病，您一家子的恩德我们都记在心里了，来日必定报答。” 赵凤要把这话说到，不能让人觉得他们是白眼狼，不懂感恩。 “这孩子说这话干什么。” 钱氏拍拍她的肩膀，心疼的叹气，这孩子不容易。 赵斌望着妹妹啥也没说，眼里多些坚毅和沉稳，一夜之间少年长大了，懂得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凤儿，咱俩屋里说话去，不用你做饭。” 秀儿拉着她回屋了。 钱氏干脆拉着徐氏一起说话，看她老发呆，干脆拽着干点活，手底下忙活着，少胡思乱想。 “你家凤儿可真是个好孩子，伶俐懂事，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你要是缺钱就只管说话，先给孩子看病要紧。” “哎，谢谢嫂子和大妹子，我这……” 徐氏眨眨眼咽下哭意想再次道谢。 “行了，咱多少年交情了甭客气。” 赵斌这才过来坐在马札上和母亲说话：“娘，都弄清楚了，只有那五亩地，还有几袋粮食也搬过来了，其他的没有了。 以后奶奶跟着二叔过日子，养老丧葬不用我们出钱。我爹的丧葬费也算二叔头上了，以后我们的事他也不管了。” “这样也好，省得以后再牵扯，凤儿说得对，以后咱过自己的日子也清静，娘听你的。 明儿跟你五爷爷一起进城把手伤治好，不许再说不治的话，你要是有那个心气就给娘争口气，给你弟弟妹妹撑腰，别让你爹死不瞑目。” 徐氏哽咽的开口，想起丈夫心如刀割。 “好，我去。” 赵斌闭上眼沉沉的开口，俊秀的面容上多了些悲戚隐忍。 赵斌三兄妹个顶个长得漂亮好看，似乎赵家村的灵气都给了他们三兄妹，赵斌读书好聪明人也沉稳谦逊懂事，老二赵毅跟着老爹酿酒也是一把好手，踏实肯干，识文算账也不弱谁。 赵凤在私塾里读过几年书，长得也是明眸皓齿，明艳动人，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读过书的姑娘气质都和村姑不一样，看着更秀美爽利。 当晚吃了简单的晚饭，为了照顾他们守孝，吃的也是素菜。 天色暗了下来五爷爷拉着赵斌说说话，赵凤也坐了下来，给大哥解开绷带，拿着大夫开的药膏给他重新上药，同时用异能继续给他疗伤。 她的异能也才刚刚突破第一层，这才短短几日时间能力确实有限，哥哥的伤不轻，伤到了骨头，需要点时间才能彻底愈合，要想不留隐患还真需要她的异能，并不是药物能治好的。 她沾了点药膏涂抹在大哥手腕的伤处，轻轻搓揉同时运用木系异能慢慢的浸润，用上药效果会快些，能事半功倍。 “嗯，热热的，怎么你搓了就热乎，我自己搓揉没感觉呢。” 赵斌发现了，这几天见天都是妹妹给搓揉伤处，早晚三次，明显不那么疼了。 三次是她现在能用的极限力量了，再多就不行了，她会虚弱，一方面是真的伤心亲爹去世，另一方面也是给哥哥治伤有所亏损，吃不下饭又伤心还耗神费力，不可避免的就暴瘦了。 等过些日子等哥哥好起来，吃点好的她也就缓过来了，到不太要紧。 “我聪明。” “嘁。” 赵斌别过头继续和五爷爷商量家里的事。 第4章 怀疑 给大哥搓完手，赵凤想起一事说：“二哥，明儿你和虎子哥把房顶的瓦修一下，脑袋顶上还露着呢，下雨就麻烦了，趁着天气好赶紧弄了，等我明儿回来再跟你说别的事。” “知道了。” 赵毅点点头。 “婶子，咱家有红泥小炉子么？” “有，我明儿给你找找，你要干啥用？” 李婶子顺嘴问了一句。 “做香膏子拿去卖，我还需要一点药材，回头进山的时候带上我。” “不行，不能进山。” 徐氏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声音尖利，脸上带着惊恐。 赵凤叹口气，“娘，咱守着大山，想抓钱还得是大山里找，不能因噎废食。我不打猎我只是找点药材回来，不去里面就在河边。” “那也不行，娘求你了别去了，我就剩你们三个崽儿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了，娘求你了行不？” 徐氏哀戚的恳求。 “这样，你需要啥给我写下来，我给你弄去，差不离的药材我都认识。” 虎子哥赶紧开口。 赵凤不忍心辩驳母亲，她这辈子太不容易了，丈夫活着要受婆婆的气，丈夫死了立刻被轰出家门，太惨了。 “好，我不去，虎子哥回头我给你写个单子，我也不急，就打算试试，弄成了能换点钱好修修六爷爷的房子。” “嗳。” 虎子哥痛快点头。 听到女儿不去后山，徐氏也就不说话了，李婶子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那我明儿修完房顶去开荒。” 赵毅用征询的眼神看着大哥和妹妹。 操心张罗事管钱都是赵凤，爹不在大事就听赵斌的，多少年都这样，习惯了。 “开什么荒，那荒地要出东西最少五年，有点收成够吃饭也得十年才能有安稳日子，你等得了十年啊。” 赵凤怼了二哥一通。 被亲奶奶赶出来，爹死了大哥手伤了，母亲快垮了，他们要借住五爷爷家里，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没法心平气和，心里总是憋着股气。 赵毅也不生气，挠挠头，“那咋整呀，娘也不让去后山了。我只会种地酿酒，我字写的不好看，抄书没人要啊。” 赵毅也读过好几年书，识字算数一把好手，可不能和赵斌赵凤比，抄书也得字漂亮才行，狗爬字谁认得写的啥。 “你帮五爷爷种地，容我想想别的营生。” “哦。” 赵毅一缩脑袋不敢招惹妹妹了。 赵斌低着头不吭声，心里是难过的，他的手成了这样一时半会是没法子写字干活的，只能干瞪眼看着妹妹操持张罗。 “不急，明儿去把荒地过户了去，一样一样来，天无绝人之路。” 五爷爷敲敲烟杆子，声音沉稳有力，像他们背后的玉龙山，沉稳厚重。 “我奶奶不会善罢甘休的，真是奇怪，我哥就算手废了那也是秀才呢，就这么看不上我们，秀才有资格做夫子了，束脩费也能糊口呢，五爷爷你说她这是为什么呀？” 赵凤突然想起各回各家这句话来，挠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啥意思。 五爷爷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好半响也不说话。 “爹，你知道点啥不，自打我嫁进来就瞧着四婶子对言大哥不好，简直是刻薄恶毒，我四叔走了以后那是变本加厉，我怎么瞧着带着恨意呢，亲儿子为啥这么恨，奇怪。” 李婶子嫁过来时，就发现这对母子关系太拧了，以为是偏心，村里也常见。 五爷爷放下茶碗不吭气， 赵凤叹口气，“我哥的手是能治好的，无非就是花几个钱罢了，夫子说了我哥有希望考举人。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求您告诉我真相。我不能让小人挡着我哥哥的青云路，我要扫清一切障碍。” 五爷爷抬眼望着赵凤，这丫头太精了，怪不得是这小丫头片子管钱呢。 “您知道我奶奶什么样，她不在乎我大哥死活。有功名的人不能有污点和瑕疵，名声尤其重要。 若有一天落个不孝的名声，大哥的前程就彻底完了，那赵家村的名声也臭了，其他儿郎也甭想说到好亲事，我奶奶可不是顾念别人死活的人。” “凤儿……” 徐氏觉得这话对老人不敬，出言警告。 赵凤扭头望着母亲，态度冷漠无情，“我爹尸骨未寒就把我们一家子都轰出来寄人篱下，你还指望我念着她的情分么？” 徐氏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颓然的垂下头。 “你让我想想，等我想清楚了给你个准信，这不是还有时间么，斌子你的手能好起来，大夫说了，花钱能治好，别人不管我管到底，安心。” “对，你放心，我们管到底，你们安心住着就是。” 刚子叔认真点头，李婶子自然听丈夫的，何况和徐氏关系要好，十多年的情分了。 “谢谢五爷爷，叔婶我们全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斌强颜欢笑，心事重重的样。 “男子汉大丈夫挺起胸膛来，咋地，还不如你妹妹坚强啊。” 光子叔没好气的白了眼赵斌，给他提气，难过悲痛是肯定的，没看母女俩都瘦的脱了形么，才七天的功夫呀就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可活人还要过日子，得打起精神来。 “嗯！” 赵斌用力点头。 赵凤依旧盯着五爷爷，“那五爷爷，我等你的信。” 五爷爷抿着嘴望着她有点无奈，扭过头去不理她了。 第5章 赚钱 “二哥，要让你一个人领着人酿酒你行不？” 赵凤心里琢磨别的事，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一群人的力量是巨大的。 “有啥不行的，你真以为那酒馆是二叔撑起来的，那都是我和爹干的，我都学了多少年了，爹说我可以出师了，手底下稳着点没问题。” 赵毅有这个自信，手把手教的，踏踏实实跟着干了十多年了，五岁起就开始学了。 除了上学就是酿酒，后来不上学了专心酿酒干活，爷爷走以后就是他在酿酒，老爹从旁边监工已经不插手了，为的就是让他早日出师。 “成，我知道了。我二叔给的那点粮食也不够吃一年的，这样吧，你明儿得空把粮食弄了酿酒吧。东西我给你买。” 赵凤心里有主意。 “你又要干啥？” 五爷爷瞄她一眼。 “等我卖了钱再告诉你们，没钱说了也白搭。” 赵凤摇摇头不肯说。 “她主意可多了，你让她折腾去吧。” 徐氏对女儿有信心，但凡她出手必定能捞点回来，不会走空。 赵凤跑去哥哥屋里拿了纸笔，刷刷写了起来，写了两张单子。 五爷爷拿起来一看是她需要的草药名称，一笔俊秀飘逸的簪花小楷，绝对漂亮，光凭这笔字都值得骄傲了，这书没白读。 “嗯，凤儿丫头这字真漂亮。” 拿了单子交给虎子，“得空去后山给她弄回来，你要弄什么来着。” “弄女人擦脸用的香膏子，卖了换钱。” “真能弄成？” “能呀，秀儿你还记得我给你做得香膏子吧，好用不？” 赵秀点点头，“好使，香味淡淡的可好闻了，我脸上再也没长过桃花癣，娘，凤儿妹妹特别厉害，你还记得牡丹姐姐定亲后婆家给了一瓶香膏子么？” “记得啊，他老娘满村炫耀，能不记得么。” 钱氏撇嘴。 “牡丹姐姐让我们用了一点点，我觉得不如凤儿妹妹做得好，油乎乎的推不开，我虽没见过好东西，可凤儿的东西比牡丹姐姐的好多了，那肯定也能卖钱。” 赵秀很信服赵凤，村里的同辈的对她印象都好，关系都不错，她俩玩得最好，凤儿认了字就来教她们认字算数，可惜自己学得慢。 “要这么说能卖钱。” 李婶子也点头。 “以前你咋没拿去卖过？” 徐氏恍然才发现女儿也有秘密。 赵凤失笑，“我为啥要卖，卖了钱也是被奶奶全部收走偏心二叔和三哥，我们一家子落到啥了，我又不傻。 这东西拿回来要动火，做一次奶奶就要骂很久还要打人，不干。” 她做过一次，也是为了给小姐妹填妆的，表表心意，送钱她奶奶能把天捅破，只能自己想办法，山里药材多，弄点回来自己鼓捣，小姐妹也蛮喜欢她也不落面子。 徐氏抿抿嘴，“是我没用。” “娘，别说这话，我就说我们分家出来是好事吧，你想想以后也没人打骂咱们了，日子过好过坏都是我们自个的，多好呀。” 赵凤笑了笑。 “分都分了，我还能咋地。” 徐氏也只能听儿子，私心里她也不希望孩子们受委屈，丈夫在的时候都没有公平可言，丈夫走了没人护着他们娘几个了，分家也许是对的。 “这个老太婆可真是……” 五爷爷叹口气，倒了让孩子如此怨恨她，真是不知所谓。 “我爷爷在的时候多少有收敛，我爷爷一走，我奶奶都不想让我读书了，动不动就拿我娘出气，要不是我爹说分家她才罢休，闹到最后凤儿就不能去读书了，为这我爹没少气闷。” 赵斌开口解释，想起这事他还是觉得对不起妹妹，明明家里有钱读得起书的，非要找借口不让读了，说什么赵然也不读了，那是她自己偷懒耍滑嫌辛苦不想读了，凭啥凤儿要和她一样啊。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要是她能像别家奶奶一样，哪怕是稍微偏心点我们也认了，不让我妹妹读书还把她打了一顿，搜刮孙女的房间找钱，这就是她干的事。” 赵毅满脸愤恨。 “咋能干这事呢。” 李婶子也皱着眉头，儿子皮实，可闺女不一样，轻易不能动手招呼，顶多骂两句。有那偏心的让多干活，还打孩子的，在咱赵家村还是少数。 “行了，你那玩意还需要啥你写下来我去给你买，你们年轻也不知道哪处便宜。” 五爷爷心疼孩子。 “那您帮我掌掌眼，不用您掏钱，我有钱，我爷爷病的时候偷偷给我一点钱，我藏起来一直没舍得花，我抄书也能少赚几个钱，买回来我教秀儿一起做，回头她也能赚零花钱。” “真的，凤儿，我能学会。” 秀儿一听来劲了，眼睛都放光了。 钱氏拽了下女儿的袖子，“你凤儿妹妹这会子困难呢，你跟她抢什么呀。” “婶子，我乐意教秀儿，我还真需要她给我帮忙呢。这东西不复杂就是要细心，能学会，学这个之前你得学算数，乘法表你背会没，字你练了没，沙盘呢。” 秀儿一缩脑袋，“我明儿就练，今儿不是忙乎着没顾上么。” “你必须学会，不然跟人算账你都算不清楚，本事学会了是自己的，亏不了你。” 赵凤是真心为小姐妹着想，识文断字会算数的姑娘在这一片都能嫁个好人家。 “让你学就认真学，为你好呢，不许偷懒。” 钱氏拍了女儿一下。 要不说村里叔伯婶子都喜欢凤儿丫头呢，会照顾人，真心实意待你，就是脾气呛辣了些，这些年都是他们兄妹一直教村里的孩子学认字算术，好多年没间断过。 “嗷，我学还不行么，别打人呀。” 秀儿揉揉发疼的后脑勺，没好气的白了她娘一眼。 “不许跟那没长性的孩子学，有人教你走正道，你就下死力气好好学，你知道一个月的束脩是多少钱么，那些孩子不珍惜你可不能这样干。” 钱氏警告女儿。 “知道了。” 秀儿撇嘴，赵凤抿嘴偷笑。 第6章 进城 第二天一大早，五爷爷借了牛车过来，带上赵斌和赵凤，还有虎子和秀儿，村长和里正也要去，她娘就不去了。 “凤儿，出门听你五爷爷的。” 徐氏紧着交代。 “知道了你回吧。” 赵凤背了个背篓靠着秀儿朝她娘挥挥手。 “凤儿你要去买啥呀，我要去把荷包帕子去卖了去。” “你绣了多少，我看看？” 赵凤用手推推她。 秀儿把自己包袱打开给她看，里头是她们娘三的绣活，拿去城里的绣铺卖掉。 赵凤轻轻地翻看着叠好的帕子，微微皱眉，“花样太旧了，卖不了几个钱，等我回去给你画点花样子，你照着绣会不会？” “会。我大伯娘学过苏绣，手艺好，我跟她学的，不然还卖不到这个价呢，我家的东西比别个都贵几文钱呢。” 像秀儿这样就是卖几个钱贴补家用，照着图案绣没问题，可自己不会画。 “那行，我回去给你画些新样子，你和婶子照着画绣，别整太大的，费眼睛，小件的帕子好看的图案也不少钱呢。” 赵凤也是投桃报李，毕竟住人家里给人填不少麻烦。 “成，那我不和你客气了。” “你要是和我客气，我也不好意思住你家了。” 赵凤朝秀儿笑了笑。 “说啥呢。” 进了城，村长和里正他们要去给赵斌过户，他是长子，这地是给他的。 赵斌下了车朝妹妹伸手，她是管家婆，拿着钱呢。 赵凤从背篓里掏出包着银子的帕子，取出一串铜板，“立红的保险。” “知道了，你去医馆等我吧，快得很。” “等会，把这两坛酒也拿去，说点好听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赵凤把早就准备好的两小坛酒给大哥带上，送个礼。 赵斌抿抿嘴还是点头应了，里正赶紧接过去，“还是凤丫头想的周到，我们都忘了这茬，包在我身上了。” “叔谢谢您了，原该先孝敬你们才对，我爹送葬你们没少帮衬我们一家，可我家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这是最后两坛酒。 还是我爹留着庆祝我哥考举人的，埋在外头我给挖出来了，我记着大家伙的恩呢，日后必定后补。” 赵凤把话说到。 “你这孩子客气啥，不说了，赶紧走，不然耽误时间找不到人了。” 里正不忍心再戳孩子的伤心事，抱着酒推了赵斌一把。 赵斌跟着一起走了。 五爷爷扭头看了眼凤儿，“我说你哪来的酒。” “就埋在河边那梨花树下，这最后两坛了，好酒。” 赵凤苦笑的摊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想感谢大伙也没辙，啥也没有。 “甭想那么多，大家都知道你们的苦，不会介意，往日里也没少得你爹的济呢。” “那您去帮我买这些东西回去，酒具有旧的么，能使唤就行，有钱再买新的。” “我知道是啥东西，我看着买吧。” “给您钱，多买几个坛子回来，我回头让我哥试试果子酒和新的曲药酒。” “不用，我有钱呢。” 五爷爷倔强的一把推回去，赶着马车带着虎子走了。 “凤儿你陪我去铺子卖绣品吧。” “成。” 二人一起去了绣铺，秀儿要和伙计结算，赵凤就和她打了个招呼，在门口买点零嘴就出去了。 在附近的小摊子上看了看，找到有卖小瓷瓶小瓦罐的摊子，选了几种小瓷瓶和瓷盒，样式漂亮的白瓷带着一点点花草，看着素雅，回去用来装香膏子和胭脂。 又去买了些盐和糖，还有芝麻油，昨儿给婶子帮忙做菜发现素油不多了，她买些回去填上，住在人家这点眼色要有。 又去买了些糖果点心，很便宜的糖，买了两斤她要了一沓子油纸，打算拿回家给各家各户送点，人家帮忙给她爹送葬搬家，没钱不能连句谢谢都没有吧，好歹让孩子们甜甜嘴也行。 买完这些去找秀儿，她已经算完了，又给她报了一遍账，害怕自己算错了。 “嗯，没错。掌柜的我姐姐绣活咋样，要有新花样你收不收？” 赵凤替秀儿张罗。 “收，她的绣活也是拔尖的，只要有新花样绣的好我指定给你涨钱。” “那行你给点好料子，绣坏了赔你钱，我们赵家村的，我哥是秀才少不了你的。” 赵凤从小到大都是个精明厉害的，同辈的不论男孩还是女娃都弄不过她，却也很服气她，愿意和她玩，她从不占人便宜，你要有困难还愿意伸手帮你一把。 掌柜的低头沉思，在考虑行不行。 秀儿有点紧张的握着赵凤的手，赵凤拍拍她的手安抚她。 “可以，但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花色，我也好给你定个价。” “我画给你看，但图样不能留下，我留给我姐姐独一份靠它赚两个零花钱呢。” “姑娘请，里边有笔墨。” “凤儿……” 秀儿有点紧张，以前都是哥哥和长辈陪着来的，她一个人没做过主。 “有我在不怕。” 二人被掌柜的让到里间，备了笔墨。 赵凤想了想在纸上画了起来，画完一张掌柜的眼前一亮，她又多画了几张不同样式的花朵，各有不同却很优雅颇具风骨。 “好画呀，姑娘你卖么，我不耽误你姐姐绣，你这画卖给我行么？” 掌柜见猎心喜，有这水平的画，找高手绣娘，绣出来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我姐姐给她独一份绣帕子呢，大活就算了，我怕抠了眼睛。” 赵凤一本正经的摇头拒绝了。 秀儿坐在那不敢吭气，也不说话，就听凤儿的，打小一群小伙伴在一起都是听她的。 掌柜的一下急眼了，“别呀，您说个价呗，我真心想要，我手底下还有其他绣娘呢，不耽误你姐姐赚钱，这样吧，你姐姐绣了这样的花样，我一个帕子给二十五文如何？” 秀儿瞪大了眼睛，她刚才卖掉的才十五文一方帕子，绣得不太好的还要降价呢。 “三十一方帕子，荷包二十，我保证图样比这还要好些，不好你在降价么。” 赵凤抿了嘴先给秀儿争取好处。 秀儿紧紧抿着嘴，不敢吭气打搅她，手交握在一起微微用力，骨节泛白显示了她激动的心情。 “成。” “白纸黑字写一个。” 赵凤朝笔墨努努嘴。 掌柜的无奈点头，看出来了不把她姐姐弄好，不能卖给他了。 “有你这么精明的妹妹，她吃不了亏。” 掌柜的麻溜的写了个字据还盖了印章。 赵凤拿起来过目，满意的点头吹干叠起来赛秀儿怀里。 “你要大的还是要小的？” “大小我都要，只要够好，您放心不亏您。” 掌柜的一口保证。 他开的是绣铺，却怕没有精品镇宅，绣娘高手不缺，缺的是会画画的高手。画要有风骨可太难了，凤毛麟角啊。 能画的士子人家看不上这个，跌份了，不来，其他人愿意来他看不上啊。 “行吧，大的一副小的我再给你三幅，这三幅算我送你的。” 我赵凤也是大方的人。 “您请。” 掌柜的亲自给研磨铺纸摆了颜料。 赵凤想了想提笔运气，一气呵成，一副梅花图就成了，梅花凌霜傲骨，那股子韵味尤其突出。 补上几笔，红梅图成了，赵凤仔细看了看，微微点头，还行水平没下降，这些年没落下。 原来想着要是异能没戏了就靠别的生存也是一样的，爹娘哥哥疼她像眼珠子似的，对异能虽然每日坚持却没那么急切，没想到终究还是爹爹去世刺激了她才突破了木系异能。 对于木系异能她前世已经练到了第八层了，可以说也是顶尖高手，治疗杀人两不耽误。 对木系的一切特性都非常清楚，只要是有关植物的都瞒不过她，就算没有用异能制药制毒她也是一把好手，赚钱并不难。 以前不做是因为奶奶太偏心了，他们留点私房还要到处藏，母亲那根金钗还是爷爷在的时候父亲给买的。 “好画呀，太难得了。” 掌柜的高兴地一个劲点头，啧啧称赞。 “说吧多少钱？” 赵凤瞥他一眼，别光顾着夸，给钱。 “五两如何？” 掌柜的咬着牙狠心给了个高价。 “这么少，不卖了，绣成图你能卖五百两呢，少蒙我。在江南这幅图绣成绣图最少一千两。” 赵凤立刻瞪圆了眼睛呛呛。 “您也说是绣成图了，那点灯熬油能一样么。这样，我再给您多一点八两不能再多了。” 掌柜的伸出手指。 “给个整数，十两，以后你需要图我再给你画，我回头再给你写一副万寿图如何，你大方点，不然没二回了。” 赵凤心里明白字画没有那么值钱，高价是不可能的，但这样已经不错了，别处不如这个价好呢，这也就是绣铺，老板需要图去做样子给绣娘绣图，他一倒手赚的是几十倍，自然乐意给你两个。 “成，我跟您交个朋友，十两，您要是有上好的万寿图拿来给我，我还给你高价。” 掌柜的一脸我割肉的表情。 得到赵凤白眼一枚，“万寿图需要写两个月呢，你可不得给我高价么，当我傻好糊弄呢。” 掌柜的嘿嘿笑了。 赵凤又给他画了三幅小图，这就不值钱了，二十文一副小图，绣成帕子才能得三十文呢，人家也要赚钱。 算了钱财离开绣铺，掌柜的亲自送到门口。 “您慢走，我要是缺人画图您能给帮衬一把么，银子不能亏您。” 掌柜的多精明呀，看出来赵凤缺钱，清高的学子是不会给他画图的，就算画了也未必能让他满意。 “可以，提前半个月，万寿图那样的需要时间，心里算着点啊。” 赵凤点了头。 “您放心我有数，您慢走。” 赵凤点了头带着秀儿去药铺了。 “凤儿，我没做梦吧，这么多钱，你就画了几下就有十两银子呀。” 秀儿简直不敢相信，凤儿也没干啥呀，站那呼呼挥毫两下十两银子进帐了。 “书不白读。” 赵凤朝她挤挤眼笑了。 “得嘞，我认真学本事。” 秀儿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了。 第7章 说谎 姐妹俩去了药铺，赵斌和村长里正也在那了，正和大夫聊天询问他的手伤。 大夫反复捏伤处，不停地询问，又再次诊脉，摸着胡子一脸喜色的点头，“终究年轻身子骨壮实，我看恢复的不错，没有预想中那么严重，回去好好养一养能好起来，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真的呀，还能写字么？” 村长激动地抓着老大夫的手询问，这可是他们赵家村唯一的秀才。 “能写字，不过要等痊愈了才能用力，不能再次受伤，不然就真麻烦了。” 老大夫发现赵斌的骨头并没有当初诊断的那么严重，也是喜上眉梢，好好的秀才就这么废了太可惜了。 “谢谢您，太好了。” “大夫您的药膏效果好，您再给我开一盒吧。” 赵凤上前给老大夫鞠躬感谢。 “好，别担心，你哥能好起来。” “谢谢您了。您再给我抓些药吧，这是药单。” 赵凤给了他一张药单，这个药单是用来给哥哥做药膏的，这些药在山上不好找会有危险，不如花钱买了。 “好嘞，您稍等。” 老大夫让学徒去抓药了。 赵凤拿出自己买的糖果和两份点心，“哥，一会把这些送去给夫子，道个谢。” “好，我这就去。” 赵斌点点头应了。 “记得，别提咱爹为送礼上山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只说是意外，跟人家没关系，说错话要结仇了，你夫子可是个进士。” 赵凤再一次提醒。 “我晓得。” 赵斌摸摸妹妹的头。 抓了药从药铺出来，赵斌去给夫子送谢礼了。 他们在一旁等五爷爷和虎子哥。 不一会五爷爷买了酿酒的酒具回来了，都是旧的，但看着还挺新，洗洗还能用，还有大小不同的酒坛子。 “呦，这是要酿酒啊。” “我想让二哥酿点酒，一来是看看手艺能不能出师，二来也是想谢谢大家伙帮了我们家这么大忙。若是哥哥能出师以后也有出路了。” “你这孩子太能操心了，一个村的，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有困难就说话啊。” 里正也挺喜欢这家人，懂事感恩，厚道懂礼数，愿意帮衬四邻，三个孩子都有教养，只是可惜遇到了糟心的长辈和亲戚。 “谢谢叔。” “叔，你不知道凤儿可厉害了，刚才我们去绣铺卖钱，她给人家掌柜的画了几笔画，就赚了十两银子，凤儿一家子肯定能把日子过好的，我四奶奶有后悔的时候呢。” 秀儿替好姐妹抱不平。 里正表情有些惊讶却不意外，读过书的丫头跟别个都不一样，不然哪来的底气敢分家呀，何况他哥好歹也是秀才。 赵斌也回来了，眉间的郁气也散了几分，手里还抱了两本书。 “哥，夫子说啥了？” “鼓励了我几句，还给我布置了功课，借了我两本书，让我不要放弃科考，等我手好了就得回去上学了。” 夫子的鼓励让赵斌多了几分踏实和安心，心里的郁结也散了些。 “那是好事，哥，夫子都没放弃你，你可不能再瞎想，要努力，手受伤也不耽误你看书。” 赵凤顿时露出了笑容，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势利眼。 “嗯，我晓得。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赵斌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摸样。 “说你妹妹是个能耐人，去绣铺画了幅画就赚了十两银子呢，你呀就别发愁了。” 村长也松了口气，孩子们能耐是个好事，不然都觉得对不住赵老大。 “辛苦你了，别太累，等我手好了我来画还能抄书赚几个。” 赵斌急切的想要手尽快恢复，不然啥也干不了。 “不急，咱们回去吧。” “好。” “叔，你们饿了吧，我买了几个包子你们吃了垫吧点吧。” 赵凤买了几个肉包子递给大家。 “你这孩子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呀，忒贵了，下次可不许了，我还是你叔呢。” 村长虎着脸训人，一看就明白，孩子想表表心意，赚钱不易呀，哪能占孩子便宜。 “记得了，你们吃嘛不吃就坏了。” 她和赵斌不能吃，要吃素守孝呢。 “吃吧，孩子的一份心意。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以后多帮衬一把就是了，别让老太婆老欺负这孤儿寡母，不是打就是骂，哪像个长辈的样。” 五爷爷也气的板着个脸。 “分了家能好些吧。” “不见得，回去别说凤儿赚钱的事，孩子读书科考安家都要钱呢，那老太婆心狠着呢。” 村长摇头。 五爷爷表情有着挣扎和沉思。 “五叔，我八叔那天说趁着你们还在，把事理清楚呢，不然坏了斌子前程，咱村就这一个秀才。” 村长捏着包子心里有点难受。 “你让我再想想，这不是简单的事。” 五爷爷和村长打着哑谜，谁也听不懂，赵凤也不急，早晚会知道，还有时间呢。 回到家，卸了东西秀儿就拉着她娘数钱去了，赵凤把银子放好。 “娘，我赚了十两银子，给我哥买了药，给夫子也送了礼，我买了点糖果，一会分一分让我大哥去各家送一送表示感谢。” “成，应该的。” 徐氏点点头，随后又问了：“你干啥赚了这么多。” “绣铺画的花样，掌柜的看上了，我给秀儿画几幅她的帕子就能涨钱。” “咱们住在这没少给人添麻烦，粮食也就那么几袋，人家一句抱怨没有还处处礼让咱们，凤儿你要有赚钱的生意带着五爷爷一家子，咱做人不能忘了恩呀。” “你放心，我忘不了，等我把香膏子做出来秀儿也能学会，回头我安排好就把这生意给她，我干别的去。娘你知道我奶奶为啥这么恨我们一家子么，我总觉得里面有古怪。” 徐氏听了脸色也变了，闪躲着眼神摇头，“我不清楚。” “哦，要是我奶奶以后反悔再让我哥养他们可怎么办呢。” “不能吧，都分家了。” 徐氏喏喏的开口。 “依照二叔和我奶的性子，你觉得不能么，奶奶只要去衙门告我大哥不孝，我大哥的前程就全完了，我们全家一辈子都要给二叔卖苦力了。 我还没想好，容我再想想别的辙吧，您安心，你闺女厉害着呢，就是舍了我的命我也要保全我大哥的前程。” 赵凤认真的望着母亲，娘说谎了，她不会撒谎，看来真的知道内情。 徐氏抿着嘴陷入沉思，神情纠结犹豫。 第8章 闹事 赵凤没有继续说下去，出了屋去厨房看看有啥要帮忙的地方，找点活干。 她不急，她娘最看重信任大哥，毁了大哥的前程等于灭绝了全家的希望，她娘能跟人拼命。 当初奶奶不让他们三兄妹上学了，嫌弃浪费钱，那会大哥还没有功名呢，为这事爹甩手不干活了，娘性子那么软的人都收拾东西要分家不过了，更何况如今大哥已经有了功名，前程看得见了。 老爹身世一定有什么猫腻，也许这是他们一家子彻底脱离魔鬼的契机。 钱婶子拎着一个小红泥炉子递给她，“凤儿你不是要炉子么，我给你找出来了。” “好嘞，谢谢婶子。” 赵凤接过炉子准备先把拿回来的酒具清洗一下，然后在弄自己的东西。 “我今儿买了一块豆腐，今儿婶子给你豆腐吃，还有鸡蛋羹。” 他们要守孝就必须吃素，两个婶子很照顾他们，想着法子把饭菜换个花样。 “谢谢婶子，婶子做饭最好吃。” 赵凤嘴里像抹了蜜，哄得钱氏乐淘淘的。 二人正说着话，老太太和二婶上门了。 “奶奶，二婶，你们来是给我们送粮食的么，我就说我二叔不能亏待我们，就给了我们几小袋粮食根本吃不到三个月啊，我叔怎么会如此忘恩负义呢，是吧。” 赵凤迎上去率先发问，眼睛还来回寻摸，看看你们给我送啥了。 老太太脸一黑，二婶也被噎了一下，给你送粮食，你吃屎更好。 老太太扫了眼二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她，朝着赵凤厉声喝问：“你今儿去城里给哥看病了？” “对呀，大夫说我哥的手能好起来，开了些药。奶奶我们没钱了，要不您借我点钱吧，我哥的手能好起来，他可是有功名的人，也是您孙子呀。” “你哪来的钱买药？你娘给你钱了，那可是公账的钱，还有分家的时候你娘手里还有个金钗没拿出来分，你去让她拿出来。” “奶奶这是要把我们活活逼死么，我记得那根金钗是我爷爷同意给我娘的，就是二叔当时都在场的，你要把钱全拿走，要饿死我们么。你信不信我衙门告二叔去。” 赵凤一股气顶在了胸口，没见过如此恶毒的祖母。 老太太眼睛一瞪，凶恶的扑了上来，伸手狠狠拧了一把赵凤。 “你说什么，你还学会告状了，小贱蹄子……你以为分了家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抬手还要再打，却被人拦住了。 抓着她的手的人是五爷爷。 老太太抬头才发现是他，脸色僵硬了一下，“五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教训我孙女不碍你的事吧。” 老太太猛然想起来自己算嫂子呢，抽回手，拉了拉衣襟板着脸开口。 五爷爷深深地看她一眼，抬手啪的一声，狠狠给了二婶一个大耳刮子。 “啊，五叔你打我干什么？” 马氏被打蒙了，跟我有啥关系，你打我干啥。 我冤不冤啊，平白无故挨一大嘴巴子，嘶！好疼啊。 “我打的就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种子？怎么……是想赶尽杀绝，老二家的你小心遭报应啊，你大哥在天上看着你们，说不定晚上就找你们去。” 五爷爷神情严厉，眼神带着凶恶的狠劲。 五爷爷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出色的猎户，手底下是有两下子的。 二婶嘴角都出血了，可见打的有多狠，赵凤长嘘一口气，该！咋不打死你。 “五弟，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打我么？” 老太太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睛互呛。 五爷爷冷淡的开口，“我打不得你但我可以开祠堂让你和你儿子滚出赵家村，老四媳妇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念在老四的情分上对你们一再忍让，兔子极了还咬人呢。 斌子是我赵家村唯一的秀才，你若再敢来闹事就别我不留情面了。” 老太太恶狠狠地瞪着五爷爷，满肚子气没地撒，转手又给了二婶一个嘴巴子，“没用的东西，滚回家去。” 赵凤瞧着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好了，左右对称了。 “你自己要不来东西跟我有啥关系，死老太婆再打我试试。” 马氏被打急眼了，狠狠推了老太太一把，将她搡倒在地上，指着她鼻子怒骂。 “你反了天了，你这个贱人！” 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伸了爪子扑上去挠二婶，马氏哪是吃亏的人，毫不犹豫的就薅老太婆头发反击，两个人撕打成一团，一路撕扯着回家了。 五爷爷摇头，“父不慈子不孝，老二精明算计一辈子，早晚把自己算计进去。” “五爷爷，我奶奶不会罢休的。” 赵凤含着眼泪，仰头深吸一口气，许久才说：“我爹死的不值啊！” 眼泪顺腮而下，爹你看见了么，不值啊！ 一回头就看到徐氏站在门廊上，盯盯的望着老太太和二婶离开的背影发呆，眼里闪烁着浓郁的恨意。 “言哥媳妇……你放心还有我在呢。” 五爷爷望着摇摇欲坠的徐氏，张张嘴不忍心的劝她。 “五叔，我觉得各回各家也许是好事，我吃苦挨打都无所谓，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们跟着我受苦。我男人把该还的恩情都还清了，我们不欠他们的了。” 徐氏捂着脸嚎嚎大哭。 李婶子和钱婶子幽幽的叹口气，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老天爷咋不睁开眼看看呢。 “你让我想想，这是大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全村人同意才可以。” 五爷爷叹口气，眉头拧成川字，坐在那抽旱烟。 赵凤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一袋子烟叶递给五爷爷。 “你多时买的。” 五爷爷拿眼瞪她，毛丫头乱花钱。 “你们去买东西的时候买的，孙女孝敬您的，我赚钱了么。” 赵凤朝他笑了笑，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五爷爷将没点燃的旱烟袋转过来对着台阶敲了敲，把烟锅子伸给她。 赵凤蹲下身给爷爷装上烟叶点燃，“您尝尝，人家说这是好烟叶，我看您光拿着光杆子吸气，也没点火，就想孝敬您一回。 我们一家子都住这，没少给您家添麻烦。我们是打心里真的感激您。” 她顿了一下抹了把眼泪，“五爷爷，我爹的身世是不是有蹊跷，我看也能看出点名堂来，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孩子，我得为我娘为哥哥们想想以后呀。 一根金钗都能跑回头来不惜闹事也得要回去，五爷爷，我告诉您我大哥一定能考中举人您信么？” 她强忍着心里的悲伤，想起父亲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我信。” 五爷爷抽着旱烟袋，神情纠结而严肃。 “做了举人就可以少交税了，我奶奶能放过我哥么，不干就是不孝，干了就是触犯大周律法。到时候闹开了，我哥的前程就彻底结束了。” 她停顿了一下才说了，“五爷爷，您看到了我的本事，我有办法带着全村人一起赚钱。你愿意听一听么？” 赵凤觉得不能等了，二叔太自私了，一心要压榨他们最后一点价值不可，分了家不肯放过他们。 看似是奶奶和二婶再闹，可实际上这些事处处都有二叔的影踪，他爹去世了，家里就听二叔的，他不开口二人不敢来。 “你说，我听着。” 五爷爷也认为她是个脑子活络的，这趟出去就抓了十两银子回来，顶得上全家一年的嚼用还多呢。 “爷爷，我买了酒具回来就是为了让我二哥单独酿酒的，我打算实验几款新酒，我爹一直在琢磨的新酒，可惜他走得突然，但大部分差不多都成了。” 赵凤身体往前蹭了两步，压低声音继续说下去，“我打算把后山五亩荒地建成酿酒坊，带着全村一起干，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但若是全村一起干那就不一样了。 酿了酒我们可以送去城里酒铺卖，只要给人家一点利润和份子，不用买铺子咱也能把酒卖出去。到时候赚钱我给村里一份钱，结余的钱可以盖个学堂，请个夫子回来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您是知道的，认字算术好的孩子们在外面找活干都容易，赚的也比不认字的多些呢。” “一起干，嘶！” 五爷爷深深的看了眼赵凤，这孩子胆大心细，脑子转得快，全村一起干就等于把全村人都绑在一起了，老二再想拿捏他们可就不成了，那等于和全村人作对。 第9章 张罗 五爷爷想了想才说：“是个好主意，这可要不少钱。让大家出钱是不可能的，看不到现成的利益谁都不会掏钱，何况手里也没钱。” “不用，我是打算给我二哥支棱个产业，我大哥将来是走科举路的，我二哥喜欢酿酒，我就给他开个酿酒坊，带着全村一起干。 酒坊也需要人干活呀，我们请谁都一样，自然是先帮衬自己人。” 她伸出手比划一下，“酿酒剩下的酒糟也能做吃食，婶子大娘们谁还不会做两道拿手菜了，糟货也能拿去卖。 还有我爷爷以前做豆腐的，后来家里不难了就没做了，现在可以重新做呀，我教大家伙做臭豆腐，毛豆腐，卤豆干。” 五爷爷听了眼睛越来越亮，要这么说并非不能干。 “可是哪来的钱呀，盖酒坊可不是十两银子能盖起来的事，我这有五两银子给你用。你带着你哥哥们干就行。” 五爷爷毫不犹豫就愿意拿钱出来，这份信任让赵凤感激莫名。 “那算您家出一份钱，咱爷俩一起干，钱我来想办法，我哥秋闱才去考试，在这之前还有两三个月时间，足够我折腾了。 我心里想着独木难支，让二哥和我叔他们一起干，您给我们撑腰掌舵，人手从村里请，我们自愿给村里交一份钱，攒够了盖学堂咋样？” “是好主意，你让我仔细琢磨一回，你不是还要赚钱么，你要是赚够了钱开得起来我就给你张罗去。 不过你还得带上你八爷爷的儿子，你阳子叔，缺了他你可玩不转。” 五爷爷立刻就想到了谁才合适卖酒，无疑赵阳最合适，早年当伙计学徒一路干到二管事。 “人家是二管事，有契约的，我这一时半会也看不到前景，能来么。” “不，他契约到期了，富商家夫人陪嫁管事排挤要顶他的位置，如今不上不下正难受呢，想点法子能出来。” 五爷爷和老八走得近，知道不少事。 “那行，回头我去说，您先给八爷爷透个话，不过我爹的事怎么办呢。这些天来闹也受不了呀。” 赵凤叹口气，“在您这都敢来闹事，等我们搬出去了可怎么办，不得天天来骂街啊。” “晚上吧，容我商量一回。” 五爷爷也觉得这是个事，必须要处理才行。 “成，那我去忙乎了，秀儿，来和我做香膏子。” “来啦。” 秀儿从屋里跑出来。 “先把火点上，再把草药洗干净晾晒，我去弄其他的。” “好嘞。” 秀儿也跟着忙乎。 做香膏子挺简单的，就是东西繁琐些，熟能生巧的事。 赵凤把晾得差不多的草药放进捣药杵里捣碎，教秀儿一步步去做。 亲自示范给她看，上锅熬那是最后一步了。 厨房里婶子们在忙活做饭，不时过来瞅一眼，男人们也从地里忙完回来了。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好闻的清香味。 “呦，凤儿这什么味啊，真好闻。” “香膏子，祛痘祛疤的，做了好拿去卖钱，哥我把酒具给你洗干净晾上了，剩下的事我下午帮你干。” “不用你，虎子你俩跟着小毅一起干，小毅你教教他们。” 五爷爷插了一句。 “行，那你俩给我打下手吧，回头咱一起干，凤儿说了给我开个酒坊呢。” 赵毅早就得了妹妹的保证了，她说了就一定有。 “真的假的，那得要多少钱呀？” “我不知道，要不少钱，但我妹妹肯定能弄起来。” 赵毅对妹妹异常信服，从小到大无数次证明了听妹妹的绝对不会错，必定有好事，绝不会落空。 “成，那我们兄弟就跟你干了。” 说着话香膏子忙乎了半天也做好了，赵凤和秀儿将东西装进买来的小罐子里。 大家凑过去闻了闻，“真好闻啊。” 味道香而清浅，清新好闻，秀儿沾了一点锅底剩下的抹在手上，给她娘也抹了一点。 轻轻推开，细腻柔滑很快就吸收了，摸上去很润泽。 “真不错，我虽然没见过啥好东西，可也能感觉得出来不错，我觉得能卖出钱来。” “婶子，你知道城里这么一罐香膏子要多少钱么？” “多少钱啊？几十文该有吧，牡丹的那一罐听说就挺贵的。” 钱婶子琢磨了一下才开口。 赵凤笑了笑，“她那个我见过，最便宜的三十五文一罐，还有好些的，五十文一罐，也有特别好的，九十五文一罐呢。” “啥？我的乖乖呀，这么一小罐要这么贵啊，能吃咋的。” 李婶子惊呼出声。 “我去过一次省城，二百文一罐，三百文一盒水粉，三支花棒，胭脂要看颜色和东西，价格也不一样呢。” 众人惊叹不已。 “凤儿你之前不漏出来是对的，要是你奶奶知道了，还得来折腾你们。” 李婶子抿着嘴一脸认真地提醒她。 “我都打听过，这些都是书上的古方，我都会做。” 赵凤望着五爷爷仰着下巴，表示我能赚来盖酒坊的钱。 五爷爷扫她一眼，没说话，等你赚来钱再说，毛丫头，跟我斗智，哼！ “那凤儿，这明日就去卖么？” “不急，我还要继续在做两种胭脂，再给我哥做点擦手的药膏。” “你会做为啥还要买呀，这不浪费钱么？” 秀儿歪着头不解。 “我哥的药并不赖，也要有对比看看药效咋样。药膏我打算做出来卖到省城去，那能出大价钱。” 赵凤心里早就有计量了，阳子叔就在省城做二管事呢，不过他不是奴契，他是农户良家子，签订的是长约，学徒时签了十年。 “你太厉害了。” 秀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行了，吃饭吧，秀儿这膏子咱俩一人一罐，那还有不少药呢，还能再做几罐，再给婶子们也一人来一罐。” “哎呦！我们可不要，你拿去卖吧，这孩子手里没数。” 钱婶子摇头急忙拒绝。 “没事婶子，拿去也就是卖这几灌而已，我去了人家肯定要秘方的，哪里会一直让你赚钱呀。” “那你不是亏了么？” 钱婶子有点心疼。 “不急，我有办法让他们来求我，给我送钱。秀儿你好好学，下午你来做。” 赵凤拍了一把秀儿。 “嗷，轻点呀，我学。” 秀儿有了动力。 第10章 商量 一大家子进屋吃饭，赵凤先给长辈们盛饭，最后轮到自己和秀儿。 端着碗想了想叮嘱秀儿，“你跟着我学做水粉，以后都用得上，还要学算数认字，还要锻炼胆量和心计，要学着单独和掌柜的谈价格卖新东西保住你的秘方，以后你就能源源不断地赚钱。” “我一个人跟掌柜的谈呀，我不敢。” 秀儿为难地皱着眉头，眼里有些退却。 “一回生二回熟，你要是想以后立住脚过好日子，就必须学会，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有手艺有本事走到天边也不怕。 我大哥为啥敢答应分家，我们兄妹三人都有赚钱的本事和底气，分了家也不怕养不起老娘。” 叹口气又继续说：“要说还是我爹有成算，我们三兄妹都上过学，读书长见识懂道理。 为了让我们三兄妹读书学本事，我爹没少吃亏挨骂，可如今再看他老人家心里有谱呢。 我家酒坊的活全都是我二哥和我爹在干，酒坊是很辛苦的活，可二哥手艺扎实，如今就有胆子单干； 我哥读书天赋好，我弄些小玩意做点小生意还是行的。秀儿，父兄给你撑腰只是让你有底气，终究要靠你自己。” 赵凤深深地叹口气，“我一直以为我有爹做靠山，天塌了都不怕。 我爹把酿酒最重要的曲药发酵教给我和我二哥，我比我二哥脑子活络些，对草药我天赋更好，我兄妹团结不怕赚不到钱，我爹早早就把退路给我们留好了。” 说完她低下头一个劲扒饭，想起爹忍不住鼻酸，她爹早知道她奶奶和二叔自私自利，靠不住。 秀儿看她这样难受，心里也不落忍，“凤儿，都过去了别难受了，我这回好好学本事，不偷懒。我都听你的中不？” “快吃，吃完你俩干活去。” 李婶子轻轻呵斥一句，越说孩子越难受。 徐氏幽幽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咱屋里的事别大嘴巴到处说，那老太婆又要来闹了。” 五爷爷提醒家里人。 “哎！爹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刚子叔，回头找人把六爷爷的院子修一修，我们也好搬过去先住着，不然太委屈我虎子哥他们了。” 赵凤俨然是个管家婆，里外一把操持。 “成，等这阵子地里忙乎完了我给你修去。” “要修漂亮点，我们且得住一阵子呢。” 赵凤心里是要再盖新院子，留给二哥，大哥是要走科举路的，暂时还不急呢。 六爷爷的院子他们要住就干脆弄漂亮点，回头直接留给五爷爷一家，也好给虎子哥他们成亲用，也算他们的谢礼。 但要明说了五爷爷肯定不要，反正自己也要住，借着这个劲弄好点，回头盖了新院子再搬走，剩下院子留给他们也就没法推辞了。 “成。” 刚子叔点头同意了，长期住是要好好修，不然刮风下雨的就完蛋了。 吃了饭爷们去地里干活了，赵斌也跟着走了，不能用手可以干点别的。 下午赵凤带着秀儿手把手教她做妆粉，打算在做其他两种水粉和胭脂，主要是教会秀儿。 五爷爷下午去串门去了，溜达到八爷爷家里去了。 八爷爷家里的地也不少，但和八奶奶不种地了，就在院子里养鸡种菜，儿子赵阳少年时去别人铺子里做学徒，现在已经是二管事，能独当一面了。 家里的地都是租给别人种的，他们年纪大了干不了了。 “五哥，您吃过了没，老头子，五哥来了。” 八奶奶招呼着五爷爷进屋。 “我刚吃过来找老八唠唠嗑。” “快屋里坐，我给你们倒水。” 八奶奶热情地把人让进屋里，麻利地去厨房倒水。 “五哥，你来找我有事吧。” 八爷爷一看他那张脸吊着心里就有谱了。 “嗯，有点事，我心里琢磨不透，想和你商量商量。” 五爷爷坐了下来，八爷爷拿了火给他点了一锅烟。 “你是为了斌子一家吧，我就猜你心里一准烙煎饼。” 八爷爷自然晓得他的心思。 “凤丫头鬼精鬼精的，言哥的事她看出来了，一个劲追着我问呢。” 五爷爷抽口烟瞄了眼八爷爷。 “不奇怪，言哥的孩子个顶个得聪明，五哥，斌子可是咱村唯一的秀才呀，不能毁在他们手里。” 八爷爷拧着眉头有点着急。 “我懂，但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你以为族谱说改就改呢，动族谱要全村人都同意才行，当年老四给了好处的。如今孤儿寡母的，我跟人家要钱去？” “那咋整，也不能任由他们折腾吧，今儿是不是又去闹了，在你眼皮底下都敢闹事，我们老家伙要是一蹬腿可没人压得住那一家子。” “凤儿今儿给我说了个赚钱的事，她打算让赵毅单独干酿酒坊，赚了给村里一分钱盖学堂，人手也从村里请。孩子主动跟我说请咱俩给她撑腰呢，我琢磨着这事没你家阳子张罗可不成。 我听说阳子契约日子快到了，你问问，咱三家一起干，赵毅他们也没个长辈撑腰出主意，我们一把老骨头还能给他们站脚助威，要是这事能拉起来，我就能动族谱了。” 五爷爷望着八爷爷，目光灼亮，他知道这老头就惦记着让儿子媳妇回来呢。 赵阳只有一儿一女，都在省城，不过媳妇经常带着孩子回来看望。 八爷爷两口子也不是恶人，怕儿子跟前没个人拴着就学坏了，不让媳妇在跟前伺候，愣是让她带着孩子去找儿子去了，一家在一起才是道理。 不过农忙时，有空了儿媳妇就带着孩子经常回来孝敬二老。 八爷爷眼睛亮了一下，“我心里是愿意的，可阳子的事我说了不算呀。 他签了十年的契约，看着风光，其实是给人家做奴才去了，只是当初不是奴契而已，实际上在人主家那也是看人脸色行事。” “阳子在外面跑这么多年还能没点手段，你把信告诉他，让他考虑考虑。 你不知道吧，今儿凤儿去绣铺转了一圈画了幅图就赚了十两银子，这又在家做香膏子卖钱呢，东西都做好了。我看这丫头能干起来，有谱。” 五爷爷给他透漏了点风。 第11章 去胭脂铺 八爷爷顿时笑了，“凤丫头鬼精的厉害，能赚钱我一点都不奇怪，这三兄妹都是能耐人，将来且有好日子呢。不然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他们分家了。 主意是好，我托人给阳子带个话去，等他回来你们仔细说说，要能自己干，我估摸着阳子心里愿意，但他的契约可是麻烦事。” 八爷爷现在是两头为难，当初为了让孩子学个本事好谋生，才签了契约，可谁能想到一下就拴给人家做牛做马了，他有儿子等于没儿子。 为了照顾儿子也为了以后，不让儿媳妇在跟前伺候，让他们夫妻守在一起。 孩子是孝顺的，隔三差五就回来看他，可终究不能在身边，有事他也帮不上忙，心里一直担心儿子以后没了下场。 “你就说你病了，不舒坦让儿子回来一趟，别的不提。” 五爷爷给他出主意。 “行。” 八爷爷一听这主意挺好，主家那头也说不出个不是来，回去也好应对。 “要是这事能成，村里估计能同意开族谱了，我也认为分开是好事，不然以后怕是后患无穷。” 八爷爷这几天都在心里翻腾这事呢。 “这事成了我去给你跑腿，其他几家老人我去说。” “嗯，凤儿说要干豆腐坊，可以教大家呢，你得空琢磨一下，挑那家穷本分踏实肯干的，不能各个都是老二那样的白眼狼。老大死的真不值啊。” 五爷爷咬牙切齿，恨得要命却无法改变现实。 “哎！你容我想想谁家合适，凤儿自己不干？” “她估摸着有别的想法。” “是老大的种，厚道仁义。” “对了，你找谁去城里啊，带上凤儿，她要去省城卖东西呢。” “那可不中，等我家阳子回来，让他带孩子去还行，别人靠不住，凤丫头长那么好看，我可不放心交给别人。” 八爷爷一听立马摇头，赵凤长得实在太漂亮了，美的像那带刺的月季花，扎手的很，太扎眼了。 “也行，让阳子带着去我就不让虎子和赵毅去了。” “你等我信，一准喊你。” 又聊了几句闲杂五爷爷才回家了。 赵凤忙乎了三四天，终于做成了好几罐妆粉，香膏子还有胭脂，和大哥赵斌的药膏。 药膏做了三四盒，主要是草药有点贵，没买太多。 赵凤叫来大哥，“药膏做好了，我给你试试。” “其实都好了很多，不使劲已经不疼了。” 手有明显的好转，赵斌心里压力也减轻许多，看到了希望，脸上也多了温和的笑容。 药膏抹上后用木系异能给大哥慢慢的揉搓。 “很热，好像是骨头都热了，比大夫开的药膏作用明显的多，皮肤都有点发烫。” 赵斌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区别，也很惊奇。 “嗯，药膏成功了。” “这个很值钱吧。能卖多少钱，够不够二弟的酒坊。不够我再画幅画，要是能等，我给你画万寿图。” 赵斌也想出点力。 “万寿图不急着要，关键是要出彩才能要上价。这个药膏要是连秘方一起卖掉，可以卖三百两以上，我打算让阳子叔帮我去找人，多余的给他但跑腿费。” “成，你想咋干都成，哥支持你。卖了钱先给二弟弄酒坊。” 赵斌很信任妹妹，全由这她做主瞎折腾。 “等我把香膏子卖了换点钱，就把这个生意留给秀儿，也算我们的谢礼。” 赵凤温和的笑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可以，你想的不错，亲戚老提钱也不合适，不如你这样好，秀儿学会赚了也是家里的钱，长辈们心里明白着呢。” 赵斌赞同妹妹这样做。 揉了一会赵凤才停下手，能感觉到哥哥的手快好了，在坚持几日就能彻底痊愈，为了防止以后有隐患，她打算坚持到月底凑满一个月就绝对不会出问题了。 天天帮哥哥揉胳膊，异能每次都能耗尽，如此反而进步的很快。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第二层了。 突破了第二层就有一定武力保护自己了。 “哥，我还是得山上找草药。” “你略等等，先把东西卖了，回头我跟娘说。” 赵斌明白母亲的心结，需要时间去淡化。 第二天赵凤带着秀儿和虎子哥一起去县城卖香膏子去了，不过胭脂暂时不卖。 找到县城一家最好的胭脂铺，进去扫了一圈。 伙计赶紧迎上来，“客官要点什么？咱们小店什么样的胭脂水粉都有。” “我是来卖东西的，你们掌柜的在么？” 伙计笑了，“呦，您先让我看看东西。” 不是好东西不值得叫掌柜出来。 赵凤把做好的香膏子递给伙计。 伙计打开闻了一下，眼前一亮，味道清新好闻，淡雅不刺鼻，不错。 轻轻沾了点盖子上的膏子在手背上推开，微微挑眉，这手艺是高人。 “您稍等，我这就找掌柜的去。” 伙计急匆匆的拿着罐子就去后边找掌柜的去了。 不一会掌柜就出来了，率先抱拳行礼，“不好意思，伙计不懂规矩，是哪位贵客想卖东西？” “是我，我想问问贵店收不收水粉胭脂和香膏子，你刚才拿的香膏子是祛痘的，我这还有祛疤的，只要不是太深的疤痕都能去掉，但烧伤这样的严重伤痕还是会留下痕迹，不过我保证能减轻疤痕。” “哦，可否给我验看一下。” “行。” 掌柜的可比伙计懂行多了，一闻就知道里面有草药的成分，这种膏药最难做了，药材的配比和熬制的方法都很讲究，不是随便就能学会的。 “好东西，我们收，您想怎么卖，要是出售秘方，价格高些。” “如果出售秘方，以后我还可以拿着东西来卖么？毕竟我更愿意细水长流。” “这是当然了，您是行家，您做得东西都是这个水平，哪有不要的道理。” “行，祛疤的秘方给你，祛痘的我留下，这两款香膏子带一个秘方，您给我什么价，以后我长期送货，每罐你给我什么价格，都要写清楚。” 赵凤从容自如的谈判。 “带秘方的祛疤膏给您五十两，祛痘的一罐是五两银子，其他东西也收，看东西成色好坏。” “秘方五十两，祛疤膏再给我二十两，我教你。” 赵凤气定神闲，坦然自若。 “成交。” 掌柜从这罐香膏子里看到了巨大的利润价值，这个秘方买的很值得，做得好能给店里多两成毛利，那是一年将近千两银子，五十两算什么。 “签契约。” 赵凤要白纸黑字写清楚。 第12章 小赚一笔 掌柜写好契约拿给赵凤看，她仔细的看完后交给秀儿，“姐你看一眼。” 秀儿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还是拿起来认真的看，打小和赵凤一起学的，就是写的不好看，但都认得。 仔细看了一遍没看出啥不对来，也不敢说话交给了大哥虎子。 虎子看了一眼，“您没写期限呀，往后要是不收了也是你说了算，还有期限内要写清楚是什么价格，浮动大概有多少。女娃子赚两个零花钱，您不能亏了姑娘们。” 秀儿低下头懊恼的咬着嘴唇，她啥也没看出来，实在太笨了。 赵凤眼神凉凉的刮了眼秀儿，做事不带脑子，等回去在拾掇你。 秀儿吓得缩了缩脖子，站在那不敢吭声。 “您看我这脑子，一时着急给忘了，我这就重写一份。” 掌柜立刻提笔重写了一份更加严谨的契约，这次主动盖了印章和手印，并把银票也准备好了。 银两是有分量的，越多越重，一般大额的都带通兑银票了，会适当收你点看管费，但好携带走到哪都能兑。 赵凤看了眼数额，会做事，大小面额全都有，微微点头。 掌柜的已经把墨研好了，赵凤提笔把祛疤膏的秘方写了下来。 “熬制有讲究你要不会就找人过来学，我在赵家村，你找五爷爷就知道是谁了。” “好嘞。” 掌柜的一看秘方写的细致没看出啥问题。 “您那祛痘的秘方卖么？我给你高价。” 掌柜认为她的香膏子做得极好，效果也不会差了去，不然不敢来，不怕他们打到门上去么，找她们太简单了。 “不卖，我留着细水长流叼你胃口。” 赵凤直言了当，说话也是嘎嘣脆。 掌柜的失笑，哎呦！我等着您开口，您缺银子只管来找我，我备足了钱等您。” 这是个厉害的丫头，别看话不多，全程都是她主导，那两个是陪衬，男孩还算有点主心骨，不吭声的那丫头没成算，起码不如眼前这个。 事办完了，掌柜亲自送了人出门，态度很客气。 出了门走远了，秀儿才小心翼翼拉着赵凤的胳膊晃了两下，“凤儿我错了，我没看出来。” “回去写三篇大字，算数我要抽查。” “知道了。” 秀儿抿抿嘴垂头丧气，蔫头耷脑的。 虎子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一个劲抿嘴笑。 打小就是凤儿管着秀儿，明明秀儿才是姐姐，但明显凤儿更有主心骨，像个小辣椒。 “现在去买啥？” 虎子问赵凤。 “去买点做豆腐的家伙事，再买几口大酱缸。” “我知道哪有便宜的，你要做啥我好寻摸。” “做酱油和香卤豆干拿去卖，要让村民们支持我家，就得给好处，我能卖钱了才能让大家伙相信我，不然酒坊是起不来的。” 赵凤深知人的劣根性，见不着盼头的事谁敢出钱，谁会信你一个毛丫头，得拿出本事来让大家信服才行。 “成，我给你买去，大豆不用买家里有的是。” “我们去市集转转，一会在绣铺这等你。” “别跑远了。” 虎子交代了一句去买东西。 “秀儿你去酒馆门口待一会，给我数一数我家酒馆进了几个人，一会告诉我。” “好，那你干啥去？” “我去打铁铺找根子叔做个东西。” “哦。” 秀儿跑去二叔酒馆斜对面，找了个角落猫着，搁那等这酒馆出来进去几个人数一数。 赵凤去了铁匠铺，根子叔在那开个打铁铺子，生意还不赖，主要是手艺好。 墙上挂的多半是农具，农家来买的都是农具，锄头镰刀之类的。 “根子叔。” 赵凤背着背篓进了屋。 “凤丫头你咋来了，要买啥，叔送你一个。” 根子叔瞧见赵凤高兴地咧嘴招呼她。 “我不要农具，我想打个东西，叔你吃了没，我给你带了一坛酒几个肉包子，可惜不是我爹酿的酒了，您将就喝一口。” 赵凤从背篓里掏出一坛二斤的酒和一个油纸包，红苕酒不值钱但很烈，根子叔爱喝这个。 “这孩子花这钱干啥，你需要啥就直说呗，叔还能不给你办了，快把东西拿回去，你家用钱的地方多呢。” 根子叔皱着眉头退拒。 赵凤给他放在桌子上，“叔，我买东西堵你的嘴嘞，我要打个小东西。” “啥东西。” “这个，您看看会不会？” 赵凤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图上的东西是分解开的，不仔细研究你看不出是个啥，每个部位画的都不一样。 根子叔看了一眼，“这是弩，你要打武器呀，乖乖，怪不得给我买酒呢，真是堵我的嘴呀。” 根子叔白了她一眼。 赵凤嘿嘿笑着，“叔，我是为了山上采药，我娘自打我爹走了，再也不许我们进山，割猪草都不让去，可不进山没钱啊。叔你帮帮我呗，我又不拿它干别的。” 根子叔摸着下巴反复琢磨着，“成，我给你弄一个，但你可不能说是我打的，这可是犯忌讳的事。” “成，咱都是一个村的，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赵凤连连点头保证。 “我需要半个月时间。” 根子叔点头应了。 “我给您钱，我有钱呢。” “不要你的钱，这张图给我成不？” “成，只是你留着要干啥，让人发现就是把柄了。” 赵凤好奇根子叔留着它干啥。 “之前衙门的人找我来打弩，我犹豫着没敢答应，没有图纸和尺寸不好掌握，如今不是有了么，等我接了活给你弄一个，一点下脚料的事。” “那感情好，要是这样我就厚颜占您便宜了，你再给我打一柄匕首吧。” 赵凤又掏出一张图递给他，是匕首的图样和尺寸。 “行，你回去吧，等我弄好了给你带回去你不用来了。” 根子叔看了一眼点头也不问那许多。 “那我走了您忙吧。” 赵凤就去找秀儿了。 根子叔是少数有资格打武器的铁匠铺，以前他师父上过战场退下来后就打铁，给衙门和衙役打过兵器，手艺就这么传下来了。 第13章 缘由 赵凤和秀儿会和，她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她：“凤儿我数了，总共五个人拎了酒出门，店里空荡荡的。” 赵凤轻笑一声，“买酒的人少了很多。” “还有人出来时骂骂咧咧的，说你爹死了老二做事不地道，往酒里掺水什么的，那嗓门喊得震天响。” 秀儿担心的望着凤儿，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吧，赵大伯的名声全给糟蹋了。 “早有预料的事，我二叔不会酿酒，也吃不了那份苦，他以为谁的酒拿来都是卖，不见得需要我们，他一样能赚大钱，哼！异想天开。” 赵凤看到虎子哥回来了，赶紧上去帮忙。 “那咋整呀。” 秀儿坐上驴车才问赵凤。 “不咋地，不是我家的东西我才不管呢。” 赵凤冷漠的开口，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虎子看了眼妹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提这茬，这是赵凤的隐痛，不能提的。 秀儿不好意思的抿嘴不敢再说了。 “凤儿，你要大酱缸要做酱么？” 虎子岔开话题。 “做卤酱油，用来做卤菜和卤豆干的原料。回去我教你们。” “凤儿，我们知道你是啥样的人，真不用啥都带着我们，这样你们太吃亏了。” 虎子明白她的心意，有点赚钱的生意都要带上他们兄弟一起，可他们却觉得过意不去。 “虎子哥，我大哥注定了要考功名的，我二哥以后还要在村里过日子呢，我娘没有大主意，终究还需要兄弟和五爷爷帮衬掌舵。 我也不过是想给我二哥和我娘找个帮衬的人。再说了钱赚不完，大家一起赚钱力量大。” 她无非是想给家里找个依靠，她有感觉大哥一定会一飞冲天，赵家村不是他的终点。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和赵毅也是光屁股长大的，自然是一头的，既然你看得起我们兄弟，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虎子也是个爽利人，人家都给你台阶了，还怕啥，常来常往以后有的是机会回报。 “我的计划先做酱油，然后做豆腐，赚了钱自然有人来找我。” “听你的。” 回到家徐氏看到又买了着许多东西，“凤儿你买这些要干啥？” “做酱油和豆腐拿去卖。” 赵凤解释了一句。 徐氏摇头，“真能折腾，我看你能整出啥来，赔了钱你可别哭。” “哭啥呀，我赚钱了，香膏子卖了，进屋我和你说。” 秀儿拽着她娘激动地来回摇晃。 钱婶子被摇的天旋地转，没好气的拍了下女儿，“死丫头，你疯了。” “娘进屋，我跟你说呀。” “要说啥呀，看把你急的。” 五爷爷和大家也进了屋，赵凤把银票掏出来拍在桌子上。 望着五爷爷，“五爷爷，七十两银子，够不够干酒坊的。” 五爷爷拿起银票仔细看了看，还真是通兑银票，又仔细数了数，没错。 抽着烟锅子一句话也不说，神情十分严肃。 “乖乖，你卖香膏子赚的？” 李婶子都惊呆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许多钱。 “我赚的，我教秀儿，契约也写好了，以后你们娘仨可以干这个，只要东西做得好不愁没钱，我们兄妹也没别的东西感谢你们，我用手艺谢谢诸位长辈在我们家最难的时候收留我们。” “这孩子，都谢多少回了，一家人别说这客气话了。” 李婶子摆摆手，这孩子真是懂事感恩的好孩子。 “凤丫头你要咋地？” 五爷爷沉默良久开口了。 “我要个答案。” 赵凤是牛脾气，又倔又轴，认准了不撒手的人。 “好吧，我告诉你。你爹的确不是你奶奶的亲生儿子，是过继来的。” “五叔……” 徐氏急着开口了，一脸惊慌忐忑。 “言哥媳妇，我这些日子想了很久，瞧着斌子的手渐好了，一旦他真的再进一步，那就必须要清除后患了。” 徐氏望着五爷爷严肃又认真的脸，忐忑不安的拧着手，心慌的厉害，不知该如何抉择。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是赵斌反应过来，把堂屋的门给关上了。 “既然能说到这了，我就说说吧，你爹赵言是我弟弟你六爷爷的小儿子，也就是你大牛叔的亲弟弟。” 赵凤和两个哥哥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为啥大牛叔去世爹那么伤心，原来爹早就知道了。 “当初你奶奶和你爷爷说亲的时候，你爷爷已经有手艺了，虽然没有现在的光景但日子过得也不难，比我们还强些呢。 说亲时没看上你奶奶，你爷爷喜欢的是我弟媳妇你六奶奶，你六奶奶是逃荒定在咱这的，来得时候你六奶奶还是个半大小姑娘，大家一起长大，你爷爷日渐喜欢上她，就想娶她。” 五爷爷叹口气眼神里有些追忆的神色。 “你六奶奶和她娘是逃荒来的，是读过书的人家，和别个都不一样。可你太奶奶不喜欢她，严词拒绝，强行定了你奶奶给你爷爷做媳妇。 我弟弟也很喜欢她，等你爷爷成亲了，他才去求了我娘娶了你六奶奶，娶进门也是如珠如宝的疼着，婚后大家过自己的日子也没有纠纷。 但后来不知怎么地被你奶奶知道了这事，对你六奶奶就没好脸了，后来你奶奶怀上了没想到赶上你太爷爷去世她掉了孩子，好几年都没动静，你太奶奶急得不行。 恰巧你六爷爷那年生了病又没赶上好年景，轮上打仗要征收粮食，不拿粮食就要给银子，一口气把我们都掏空了。 你爷爷帮着拿了钱出来给看病，提出了一个条件，过继我弟弟的小儿子，也就是你爹。” 五爷爷叹口气继续说下去，大家听的十分震惊却没人敢说话，静悄悄的。 “为了给你六爷爷治病，你六奶奶再三考虑后答应了，提了个条件就是让你爹读书，以后条件好了，不能亏待她的孩子。” “你奶奶一开始死活不乐意，可你爷爷铁了心就要这个孩子，不然就写休书，那时你爹才三岁能养熟。你太奶奶是觉得对不住儿子，就遂了他的愿了。 就这样你爹成了你爷爷的长子，没过几年你奶奶又生了你二叔，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就罢了，但偏偏是……你奶奶心里难以释怀吧。 你六爷爷的院子也是你爷爷带着他赚钱后盖的。” 赵凤到这终于明白为啥奶奶这么恨他们了，原来老爹是奶奶情敌的儿子，而且看样子，爷爷一辈子都没喜欢过奶奶，这个理由足够让一个女人疯狂了。 “你爷爷是少有的俊秀能干的后生，可一辈子对你奶奶都不冷不热的，时日久了哪有不明白的。我也没想到她能狠毒到如此地步，连秀才孙子都不要了。” 五爷爷之前想着就算看在秀才孙子的份上，也得留着一家子才好，谁知道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何况是被丈夫冷落一辈子的恨意。 第14章 搭伙 赵凤三兄妹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明白了奶奶的恨意从何而来了，奶奶应该是很爱很爱爷爷。 以前爷爷活着的时候，奶奶把他伺候的可仔细了，但凡爷爷说的话再不乐意也照办，一丝不错。 可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奶奶得到了人却没得到心。 爷爷得不到人，养人家的儿子都心甘情愿，这让奶奶看在眼里也痛在心里，更是无比的绝望。 付出了一辈子的真心，也得不到男人一个关切的眼神。 还要养情敌的孩子，视若己出，焉能不恨！ 徐氏见五爷爷说完了，才开口：“你爹知道这事，你大牛叔活着时候告诉他的，那时我们刚成亲，你爹一个人在你六爷爷和六奶奶的墓地上哭了很久。 后来你爹说过，你奶奶再不好也养大了他，只要她不赶我们走，他就是奶奶的儿子，愿意给她养老，这是养育之恩。” 徐氏长长的吐口气，如果不是他们非要分家，她不会提的，丈夫的心思她明白。 “娘，忘恩负义的是我们，和您不相干。” 赵凤握着她的手安慰。 “什么忘恩负义，你爹用他一条命还了老四一家的养育之恩了，还给他儿子挣了个酒馆，早就还清了。” 五爷爷愤怒的低吼。 谁能想到世事变化如此之快，最后反而是我弟弟绝了户呢。 赵凤想了想刚要张口，却被赵斌摁住了，“凤儿，我来说吧，不能恶人都让你担了，那我们也没脸见爹了。” 顿了一下才望着五爷爷，“五爷爷，我想回六爷爷这一支来，一个是为了我自己，我奶奶太自私，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更不能拖延了； 二么是为了我弟妹，虽然分家了，可我奶奶有权利决定我弟妹的婚事，我不能允许她卖了我弟妹去还钱。她之前就冒过这个念头。” “啥？还有这事？你说清楚。” 五爷爷一听就急眼了，卖孩子，天杀的玩意，不到全家都被饿死的地步哪能卖孩子。 “当初为啥不让我们读书，就是因为有人看上我妹妹长得好，说给县城里一个地主做小妾生孩子，我奶奶动了心。 结果被我爷爷知道了关在屋里打了她一顿，后来还给媒婆给钱抹平了这件事，说孩子命硬，不然这事就过不去了。” 赵斌提起这事扭头看了眼妹妹，心里一直记挂着，像是脑袋上悬了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妹妹就被奶奶给卖掉了。 “简直混账！” 五爷爷气的拍桌子。 “我之所以要分家也是害怕这个，凤儿眼瞅着也到岁数了，五爷爷我真的担心。您让我们回来吧。我也想给我娘一个安静的晚年。” 赵斌坦露了心事。 “行，我给你们张罗去，你不是要干酒坊么，赵毅，你好好干，你老娘能不能过安生日子，你大哥能不能有前程，你妹妹能不能嫁个好人家都指着酒坊了。” “您放心，我一准好好干，让诚子和虎子跟我学手艺，我们兄弟一起干。” 赵毅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了，终于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现在你们也知道缘由了，咱本来就是一家人，可不能耍心眼。” 五爷爷认真的看两个儿子儿媳。 “爹您放心吧，我多个秀才侄儿脸上有光嘞，藏什么心眼呀，他赵老二不稀罕我们稀罕着呢。” 老大赵刚莫名惊喜。 “我的计划是先干豆腐摊，这酒坊需要盖房子呢，一时半会也拉不起来。咱先弄点小生意赚点零花钱，然后我教你们做卤酱油，回头好做卤豆干拿去卖。” 赵凤赶紧插了一句。 “我看行。” “这个生意要是能赚钱肯定有其他村民过来请教，我的意思是谁愿意干就给他，咱只管做酱油就行，有人赚了钱自然愿意替咱说话。” “下一个教别人做酱油，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吊块肉在前面驴子没有不卖力的道理。” 秀儿快人快语立刻说了。 众人一起看着赵凤，这像她干的事。 赵凤轻咳两声，“没错，是这个想法，后边酒坊起来，还有酒糟呢，我们还可以做糟货。” 赵刚和五爷爷等长辈全都乐了，这一环扣一环，大棒骨在前头吸引呢，不怕鱼儿不上钩。 “你咋知道的，看把你能得。” 钱氏拍了下女儿，忍不住笑了。 “我今儿学到的，今儿凤儿只卖了去疤痕的秘方，祛痘的没卖，说要吊掌柜的胃口，我不懂掌柜的想啥，可我知道凤儿的脾气，她要待价而沽卖高价。” 秀儿到底和赵凤一起长大的姐妹，最了解她的脾气。 赵凤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呀，等他再来找我的时候秘方就不是卖五十两了，我可要翻翻的要钱了，届时去城里买铺子的钱就有了。” 说到这扭头看着五爷爷，“我需要个能干精明的管事，要自己人才贴心，确实需要阳子叔，还是你老有是先见之明，我想窄了，您得帮帮我。” 五爷爷这才笑了，“中，我都跟你八爷爷说好了。不过阳子精明，不会给你们白干，肯定要分你的份子。” “不要紧，有人给掌舵是好事，钱赚不完，他要是愿意来干，咱们三家平分，各干各的，一点都不乱。” 赵凤也痛快。 “等阳子回来我让他来见你。” 五爷爷瞧着赵凤办事还是有谱的。 “那一会泡豆子明儿就开始做豆腐和酱油。” “行。” “明儿还得进城一趟，去买两大缸好酱油，然后买点卤料回来，酱油酿造需要时间，咱等不了那么久，买回来先干着，等咱自己的酱油好了就不用买了。” 赵凤接着说了。 “那你今儿咋不买呢，还得跑两回。” 虎子白她一眼。 “我要是不跟你们商量就买一大堆东西回来，你们又该埋怨我乱花钱了。” 赵凤委屈的扁扁嘴。 徐氏气的拍她后背一下，瞪了她一眼。 “那我去，爷们不懂，我去挑好的对不？” 李氏知道赵凤的脾气。 “对，要好酱油，尤其是要有油的，太淡的不要。再买点猪耳朵猪蹄这样的便宜货，我给你们卤肉，正经下酒菜。” 赵凤得意的撇嘴。 “是个主意，我见着人家在县城市集上卖了。” 李氏点头。 “中，刚子你陪你媳妇去买酱油和卤料，要买好的，这可是拿去卖的，没人要可砸手里了。” “我明儿就去，我知道哪家酱油醋最好。” 赵刚立刻点头。 “明儿咱先少做一点豆腐，卖完了就成，做多了剩下反而不赚钱了。” “听你的，明儿就开始干。” 钱氏一口答应下来。 第15章 消息 “酒坊你想在哪盖？” 五爷爷问赵凤。 “就在那荒地上盖，那地拿来开荒实在太慢了，不如干点别的，而且那地离山泉水最近，我爹挑的地方好。” 赵凤早就看过好几遍，心里琢磨了不知多少回了。 “行，看样子你都想清楚了。” “还要挖个地窖，这回要弄就弄漂亮点，弄个大酒坊。” 转头看着二哥，“明儿你跟我研究酒曲新配方，咱们先试试新酒。” “中，是要试试，小缸试好了才敢干大缸呢。” 赵毅有经验，知道该咋干。 “我饿了，有吃的么。” 赵凤摸着肚皮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氏三人。 三人顿时笑了，“哎呦！要做饭了，被你们一打岔都忘了。” 李氏和钱氏还有徐氏赶紧起身往厨房跑，一家子都等着吃饭呢。 赵凤又拉着大哥坐下来给他擦药膏揉手，这药膏好，木系异能也逐渐比以前长进很多，力量也越发雄厚了，大哥的手快好了。 “手快好了，别急，最多半个月的事。” 赵凤喜滋滋的跟哥哥报喜。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放心哥哥一定给你考个举人回来。” “不，我要状元哥哥，那我身价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可没人敢欺负咱们。” “好，我努力。” 赵斌抿嘴笑了。 吃了饭一家子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下午爷们还要下地呢，女人们就忙乎着泡豆子洗缸。 赵凤和赵毅凑在一起做酒曲，酒好不好就看酒曲的品质了。 她打算实验几款新酒，果子酒酸甜口肯定要有，清香酒口感好必须有两款好酒镇场子，便宜好喝的酒也要来两款，例如高粱酒，米酒，红苕酒，都便宜好喝，买的人多。 关键是看谁家酒酿的好，口感更胜一筹，对于爱喝酒的人来说，一入口就知道好坏了。 之所以一定要干酒坊，是因为酿酒需要严格的手艺，不是谁一两天就能学会的。 但卤豆干不一样，会做饭的人回去琢磨几回也能搞个差不离味道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替代。 要想长远就必须是手艺活才能坚持下去，酿酒就是其中一个。 她要给哥哥弄个好酒，能够长远压轴的品种，要威名远扬才行，那惠泉酒，杜康酒，不都是如此么，多少年都不落架。 徐氏看着孩子们越来越有精气神，心里也踏实多了，分家也蛮好的，这日子瞧着越发有奔头了。 “凤儿我去河边抓鱼，你去不？” 虎子干完活回来了，找了个背篓准备去河边割点猪草。 “去。” 赵凤拍拍手，酒曲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她把方法教给二哥，主要还是让二哥掌握好，以后终究还是他酿酒，各个环节都要烂熟于心才行。 “成，走吧。” 虎子和诚子带着赵凤和秀儿去河边割猪草，顺带玩一会。 “看好妹妹啊。” 李氏紧跟着喊了一句。 “知道了。” 来到河边，喝水清澈冰凉，他们这的水是山泉水，品质好甘甜清冽，所以很适合酿酒。 虎子和诚子去下网子的地方抓鱼，看看有没有收获。 赵凤和秀儿在河边玩耍，顺带割点猪草回家。 秀儿突然指着远处的一个人影，推了推赵凤，“凤儿你看那是你三哥么？” 赵凤看了眼逐渐走进的人影，脸也吊了下来。 当日他爹出事的时候，三哥是第一个跑去找村民帮忙的，第一个。 赵仁靠了过来，低着头有些畏缩，不敢看赵凤。 “凤儿……” “有事？” 赵凤望着他，失望怨恨气恼诸多复杂情绪闪现在眼里，从始到终他都不肯站出来说句话，任由奶奶和二叔二婶欺负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虎子哥和诚子哥看见了，主动站在赵凤身前，也不说话，但看他的眼神不太好，带着鄙视和瞧不起。 自打赵老大去世后，村里的半大男孩都不跟赵仁玩了，家里不让，慢慢地疏远了他。 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谁也不傻，赵斌一家子落了什么样的下场，大伙都看在眼里。 别人家的事不好多说，可兔死狐悲，咱们也不敢沾惹赵兴一家子。 赵斌一家都落到这个田地，谁知道你赵老二会咋对我们这些邻居呢。 赵仁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赵凤，快速的低下头，“奶奶说让你和二哥回家，去酒馆干活，给你们钱。” “你也是这么想的，奶奶让你来传话的？” 赵凤望着他，满眼都是失望和痛心。 赵仁点点头还是低垂着脑袋，“我知道你们困难，去干活好歹有钱拿。” “去给你爹卖苦力，拿我们的手艺赚钱，然后再反过来要挟欺压我们么？”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爹答应给你们钱。” “不用了，进了你家的门我怕我们兄妹都要死在里面，这份钱我们就不赚了，也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搅我们一家，我们就烧高香了。” 赵凤冷笑一声，酒馆生意不好，没人酿酒才想起我们，晚了！ 赵仁苦恼的皱着眉头，“奶奶的脾气你也知道，酒馆生意不太好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听说她找媒婆给你说亲了，说多要点彩礼呢。” 秀儿一听都急眼了，冲上去质问赵仁，“你们一家子还是人么？有人心么，咋不卖你妹妹赵然呢，脏心烂肺的东西，呸！” 秀儿吐了他一脸口水，赵仁吓得连连后退。 “这不是我说的，是奶奶和我娘说的，你好自为之吧。” 赵仁吓得扭头就跑了。 “斌子哥果然没猜错，这个缺德的东西。” 秀儿气的跳脚。 “秀儿你先回去找爷爷悄悄说这事，我们把鱼抓了就回去，猪草我来背。” 虎子拧着眉头望着赵仁远去的背影，尤其的嫌恶。 “凤儿咱先回去，知道了也好应对。” 秀儿拉着赵凤回家了。 “爷爷。” “去八爷爷家里了，啥事，咋咋呼呼的。” 秀儿刚想说话就被赵凤摁住了，朝徐氏努努嘴，微微摇头，秀儿明白了，转身拉着她跑了。 “有事。” “嘿！这丫头……” 姐妹俩去找八爷爷了。 “秀儿和凤儿来了，快屋里坐。” 八奶奶热情的招呼她俩。 “八奶奶好，我爷爷在不。” “八奶奶好。” “好孩子，在屋里呢，进去吧。” 八奶奶放下手里的活进厨房给她们倒热水去了。 “爷爷，刚才碰见赵仁了，他说四奶奶要把凤儿嫁了，为了多要点彩礼，爷爷你救救凤儿吧。” 秀儿说完急哭了。 八爷爷气的狠狠拍了桌子，“简直混账！” “老八，不能等了，今晚就开祠堂。” 五爷爷一听也着急了。 “明儿开吧，明儿我家阳子就回来了，商量妥了再开，一次把事办了。” 八爷爷的意思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直接把事定了。 第16章 愤怒 下午吃过饭赵阳带着媳妇和儿女过来了。 “凤儿，我给你带了礼物。” 赵燕，赵阳的女儿，打小和赵凤关系好，小时候就她读过书有见地，脾气也投契，俩人玩得好，每每赵燕得了什么金贵好东西都藏着带回来给赵凤。 “燕儿，你胖了。” 赵凤捧着她的脸扬起灿烂的笑容。 “哎呀！哪壶不开提哪壶，讨厌。凤儿，叔叔下葬那天我们回不来，府里夫人过寿忙得厉害，我们全家都被喊去忙乎了，我让人提溜了一天跑腿，凤儿你别难受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赵燕搂着赵凤安慰她。 “燕儿你不知道吧，凤儿她奶奶要把凤儿嫁了，不知道藏什么坏心眼呢。” 秀儿赶紧告诉赵燕，二人也好同仇敌忾。 “啥，这老太婆一天不作妖就浑身痒痒咋地。” 赵燕眉毛一挑，语气呛辣不让人。 “胡说什么呢，那是长辈。” 王氏扭头呵斥女儿。 “我说错了么，缺德老太太没好下场。” 赵燕非但不怕反而啐了一口，这脾气怪不得能和赵凤做闺蜜呢。 “斌子哥，那咋办，你们都分家了，咋还折腾你们呢。” 赵庚也皱着眉头。 “她是长辈，还真有权利决定我们的婚事。” 赵阳朝赵凤几个招手，“过来坐，说说话，别急事我听我爹说了。” “叔，这个不急，我想跟您合伙做生意嘞，我打算给我二哥开个酒坊。我们兄妹有手艺，就缺个长辈给我们张罗呢。钱我都有了。” 赵凤不急着说自己的婚事，先说正事。 赵阳露出赞许的眼神，这份镇定别人就没有。 “说说看。” 赵凤把自己做得药膏推过去，“我卖东西赚了七十两够盖酒坊的，还差一些，您回城以后帮我把这个卖了，连同秘方一起，我只要我那份，三百两，剩下的都是您的。” 赵阳拿起药膏打开闻了闻，蹭了一点在手上摸开，闻到了扑鼻的药香，清香淡雅十分好闻。 “真能卖这么多？” 赵阳不懂药，但能感觉到这东西不差。 “您拿去药铺试试就知道了，怎么做您说了算，我只要三百两。” 赵凤有足够的自信这东西能卖高价。 “这是什么药？” 赵阳询问。 “续骨膏。断肢再续，接骨最好。”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赵阳点点头。 “酒坊生意我打算咱们三家一起干，您当掌柜的，替我们在前头张罗，后头我打算买铺子，刚子叔虎子哥他们跟着我哥学手艺干力气活。 我的意见是三家平分利润，给村里交一份钱，用来盖学堂请夫子，让村里的孩子都能上学读书，寻求村里人的支持，您看如何？” “不错，我没意见。我既然来了就是想和你们一块干的，小毅的手艺我知道的，没说的。” 赵阳肯来是看中赵毅的手艺扎实，二叔的酒馆有一款酒很受推崇，就是父子俩研究出来的，赵凤做得酒曲。 知道他们的本事才愿意来合伙的，自己干有奔头，给人家干还得给主家当奴才，孩子大了，他必须要给儿女打算一二了。 “至于其他计划么，我打算帮着村里其他村民一起赚钱，若是时机成熟，多买几间铺子大家一起干，这样也不至于眼红了，再一个么，都是一个村的好歹是自己人，咱抱团一块干力量也大。” “这个想法好。” 赵阳眼睛一亮，别说着法子确实可圈可点。 “我本来想着我帮大家伙一起赚钱，让大家支持我们回六爷爷这一支来，更改族谱，现在怕是来不及了。” 赵凤叹口气。 “慌什么，我还在呢。明儿晚上开祠堂，族谱的事先别提，没把握的事不急着干，免得打草惊蛇反而坏事。 先去打听你奶奶说了啥亲事，以我对你奶奶的了解，肯定不是好事。 咱们做做文章，剩下的事我来干，这回叔给你撑腰，你把心放肚子里。” 赵阳一听这样的小事何须如此着急。 “那族谱啥时候弄啊，我怕等斌子考上举人就改不了了。” 五爷爷也有自己的心思，终究不希望弟弟一家子绝户，如今他们那边不稀罕，我们带走还不成么。 “等不到那会。剩下的事看我的。” 赵阳是走南闯北一步一个脚印做到管事的位置，绝非浪得虚名，心眼多着呢。 “叔，我打算做豆腐和卤酱油，要是有人看得上我教他们摆摊赚钱咱们的山泉水好，酿造上头的事都能干，而且能带动全村一起赚钱。” “要是你有把握弄好好，我建议你先给三爷爷三奶奶一家子，他家人多略微有点艰难，但一家子人品都很不错，也团结。三爷爷辈分高，有他说话事能成一半，最后么是里正不能忘了。” 村长就是三爷爷的长子，为人公正正直又不缺圆滑世故，里外都能周全，大家都服气他处事公平。 “听您的。” “娘，我打听回来了。” 虎子进门就到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灌进肚里。 李氏着急孩子的婚事，让儿子去打听一下凤儿她奶奶给说的谁家。 “说，谁家？” “县城里言午许的那个老地主，没儿子，说给他当第五房小妾。说是给五十两纹银做聘礼。大兴叔给牵的线。” “脏心烂肺的玩意！” 赵阳气的拍了桌子，这是亲侄女呀。 “缺德没人性的东西，咋不给赵然说呢。” 赵燕气的跳了起来，恨不得冲出去打架了。 “你确定么？” 赵阳脸色铁青。 “村里已经传开了，马婶那张嘴可是满村传呢，上午媒婆就来了，村口和人打招呼就说露了，给了五十两，人带走再给五十两。” 虎子哥打听的一清二楚。 徐氏闭了闭眼，如遭雷击，人都打晃了。 赵毅抬脚拿了扁担就要出门。 “回来，你去管什么用。” 五爷爷怒喝一声，叫住要冲出去找人算账的赵毅。 赵毅气的双眼通红，“我妹妹不做小，谁敢欺负我妹妹我打死他。” 咬牙切齿，双眼猩红，紧紧捏着扁担随时都要冲出去。 “坐下，听听长辈的意见，有我在不会让妹妹做人小妾的。” 赵斌站起身，捏着拳头，艰难的隐忍，声音嘶哑，眼神像狼一样凶狠。 赵毅指着大哥赵斌，“凤儿要是做了小，咱俩永远都不是兄弟。” 满脸的倔强和不服输。 第17章 布置 赵毅不甘不愿的坐下了，胸口一起一伏的。 赵阳看了眼兄弟俩才说了，“有我在不能让她得逞，放心。” “这样明儿晚上开祠堂，我来张罗，你们看我眼色，嫂子，你的任务就是跪下来哭，宁死也不能让闺女当小妾，不能害了村里其他姑娘，记得就这一句就行。” 赵阳略微沉思立刻有了办法，开始交代。 “我记得，不会忘。” 徐氏抱着女儿搂得紧紧的，用力点头。 “斌子你和你兄弟的任务就是坚持要告衙门，状告你二叔害你爹，还要卖侄女。” 赵阳望着赵斌如此交代。 “好。” “五爷爷到时候负责支持大局，记得一定要说小妾会影响姑娘嫁女，儿郎说亲，赵家村民风不正，卖女求荣走歪门邪道，儿女亲事都会受影响。” “成，我记下了。” 五爷爷一听立刻明白，要把这件事变成村民所有人的事，一旦影响了所有村民的利益，那二叔一家就别想为所欲为了，村民能打死他。 “我现在去找三奶奶商量。” “现在去呀？” 五爷爷抬头看着赵阳。 赵阳站起身，神秘的笑笑，“就是现在去才好呢，三奶奶的孙女大妮已经说亲了，人选挺不错的，人家可是讲究人，地主的孩子读书呢。出了这事能看得起大妮么。” “哦，我懂了。” 五爷爷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读书人讲究礼数呢，大妮的亲戚卖女求荣，谁知道你家到底啥样人呀，你们都是一个村的，摘不干净。 徐氏站出来朝赵阳行礼，“阳子兄弟，嫂子给你作揖了，让你们受累了。他爹要是知道女儿被卖了做小，能爬出来打死我呀。” 赵言是读过很多年书的，还有童声的功名呢，但仅限于此没啥用，后来跟着爹学手艺，故而最看重的就是儿女读书上进，堂堂正正做人。 当年为这事赵言就要分家不过了，宁死也不能女儿去做小妾。 “嫂子您客气了，我和言哥一向要好，我是孩子叔叔呢，您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决不能让凤儿的名声毁了。” 赵言虚扶了一把拧身就出门去找三奶奶了。 徐氏靠在王氏怀里呜咽痛哭。 “一定要把族谱挪回来，太可恨了。” 刚子叔拍着桌子一脸气愤。 他们虽然是农家人，不难于生计都让女儿做正头娘子的，卖儿卖女都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没法子才有的下策。 他们赵家村好些年都不干这事了。 赵阳去了三奶奶家，天刚擦黑，三奶奶一家吃完饭在院子里乘凉说话呢。 大妮是村长的女儿，比赵凤大几岁，如今也该说亲了。 “阳子叔，你咋回来了，快屋里坐，爹，我阳子叔回来了。” 大妮笑着的把赵阳迎进屋。 “三婶子在不在？” “在呢，我看您一脸着急的，有急事啊。” “是有点急事，婶子，我阳子，找您说点急事。” 赵阳进了屋赶紧打招呼。 “坐，啥事那么着急啊。” 三奶奶给他倒了碗水。 “是凤儿的事，您知道不？我四婶子瞒着人连同马氏把凤儿卖了一百两银子去许家做小妾了。” 赵阳喝了一口水一口气全秃噜了。 “啥？这缺德老娘们，咋不干人事呢。” 三奶奶气的咬牙切齿了。 大妮脸一下白了，“奶奶，大洋和斌子哥是同窗呀，他妹妹去做小妾，我还有脸么？ 人家是看在我是斌子同村的亲戚才高看我一眼的。人家里爷们全都是读书人，这回完蛋了要是传出去洋子他娘一准要退亲了。” 大妮背着手在自己腿上狠狠一拧，眼泪顿时飚了出来。 往日里可没少沾凤儿的好处，这会子说啥也要帮衬一把。 大妮她娘林氏一听脸都白了，“爹娘，你们可得帮衬一把呀，不然大妮可咋办呀，退了亲一辈子名声就完了。这个天杀的死老太婆，我跟你没完。” 林氏急眼了，当初说到这门亲很大原因是因为是赵斌的同窗，三兄妹都知书达理，赵斌又是秀才，算是书院最出色的学子。 凭着这层关系人家才看上了大妮，又是村长的女儿，大妮也识字会算数，没正经读过书，但认得字。 这门亲事算是村长家高攀了，人家是地主，家里百亩地呢，日子过得好，人口也简单，瞧着大娘子也不是刻薄人也和善，林氏也特别满意这门亲事。 三奶奶眼睛一瞪，“慌什么，我说不管了么。阳子这事你有主意没有？” “我的意思是明儿开祠堂声讨他们一家子，再这么作妖下去咱村的名声可完蛋了，我也有闺女呢，也打算这两年相看呢。 说句难听话我们说亲谁家不顶着秀才的脸面让人高看一眼，如今他家出事了咱必须得管。” “管是要管的，防得住一次防不住第二次。” 三爷爷沉思许久才说话了。 “咱这回就得说清楚，我今儿来还有个好事要告诉你们，凤儿打算做点小生意攒点钱开酒坊。 可巧之前卖了香膏子的秘方赚了钱，如今这个小生意就想找别人做。孩子就想着您帮过他们母子几个，愿意把这活给你们干呢。” “啥生意，我们不能夺孩子的钱，他家已经很难了。” 三爷爷摇头。 “不，凤儿攒够了开酒坊的钱，后头还说赚了钱给村里一份呢，愿意出主意带着村里一起发财。 这不想求您以后帮衬一把，孤儿寡母不容易，我四婶子没人压得住，老欺负人，人家就想着让您关键时候给说句公道话。” “那没说的肯定要帮衬，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哪能不管呢。” “是制作豆干卤肉，凤儿那孩子您还不知道么，能耐着呢，做了个香膏子连秘方一起卖了赚了七十两准备开酒坊，特意拉着我一起干呢。” 赵阳帮着赵凤拉同盟呢。 “这三兄妹是个能耐人，读过书就是不一样。我们不好和老五抢生意。” 三奶奶动心了但先看了眼老伴，他不吭声自己不能应下。 “嗨！孩子感恩着呢，要带着我五叔一家学酿酒呢，酒坊我们三家一起干，赚了钱给村里分一分钱，盖学堂请夫子让孩子们都读书。 至于后边怎么弄还得和您商量，这不正在说这个事就让我四婶子给岔开了。” “这丫头是想挪回老六那支去吧，以绝后患，老五肯定憋不住告诉他们了，他能憋什么屁呀当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三爷爷把茶碗放下，轻笑一声了若指掌。 不是所有人都和那老太婆一样目光短浅，斌子有大能耐呢。 赵阳嘿嘿笑着挠挠头，“叔，我说句实话，我也赞成挪回去，大兴太自私了，这桩亲事就是他亲自给联络的，亲侄女啊，自己也有女儿，咋不给他闺女说呢。” 三爷爷眼眉一挑，带出几分锐利的锋芒来，神情不怒自威。 第18章 三爷爷 “这事是大兴琢磨的？” 三爷爷以前就是村长，全村人都服他，他年轻时上过战场活下来的人，那股子铁血之气就是年老仍然积威犹存。 “我四奶奶和马氏都在村里过日子，她们咋能认识老地主的，您琢磨琢磨就知道了。 他为啥那么痛快同意分家，是不想让三兄妹占他的财产，可四奶奶是长辈，多时都有资格拿捏孩子的婚事和未来，飞不出他的手心。” 赵阳气的直拍大腿，“我那几日让府里拦住了，老往家跑挨训了，没给好脸不好再回来，不然我都不能让孩子吃亏了，那分家书上没写孩子的婚丧嫁娶于大兴无关吧。” 三爷爷的脸一下沉了下来，“确实没写，只写了老太婆的养老和丧葬于孩子们无关。”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让大兴给糊弄了，他早就打听好人就要卖了凤儿呢，卖成卖不成他都有后手，他就没打算放过三兄妹。他图的什么？” “图赵毅的手艺，斌子的前程和名声，举人和秀才又不一样了。” 三爷爷这会子也醒过神了，捏住凤儿母女，兄弟俩就得投鼠忌器。 “那你说咋办，痛快点，弄得人心里冒火。” 三奶奶脾气辣的很，村里少有人敢招惹她。 “这回要捏住他的脖子，分家协议要重新再补充几条，等酒坊盖起来了，在开祠堂请族谱，要赶在斌子科考之前落定，他的手快好了。” 赵阳回来听了事情原委心里立刻就有了计较，一步一步马上就有了周全妥善的安排。 “成，听你的。” “三婶子明儿开祠堂需要你好好教训一下马氏和我四奶奶，别人出手不合适。” “马氏交给我了，敢坏我女儿的婚事，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林氏撸了袖子满腔怒火。 “三叔您的任务就是要征求大家同意将大兴逐出族谱。” “我倒是想，估摸着不能全同意。” 三爷爷早就看不上大兴了，要不是念着老四的那点情分，谁稀罕搭理他。 “先恐吓和警告，目的是为了重新写分家协议，具体条陈我来说，这回不能再漏了。” 赵阳当仁不让为可怜的三兄妹挺身而出。 三爷爷点头应承下来。 “哥，你给我帮腔，提一提盖酒坊需要人手的事，先给大家留个期盼，日后咱们好说事。” 赵阳看着村长交代后续。 “听你安排，大兴确实太过分了，他那酒馆是不是不中了。” 村长精明着呢，这一出一出的肯定背后有事。 “听孩子们说是差了很多，没人干活酿酒，家底卖完可不是就不行了么。” 赵阳不屑地轻哼一声，看不起老实人，没有老实人给你卖力干活，你倒是拿出本事撑起来啊。 “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家底都能被他败光了。” 三爷爷气的呼哧呼哧的。 “这次要把三兄妹的事彻底和他们分开，包括以后的婚丧嫁娶都不允许他们插手。” “我看可以，怪我忘了这事了。” 三爷爷懊恼的叹口气。 “最后就是说说做小买卖的事，凤儿和我说了咱们玉龙山的水好，凡事酿造的手艺都能长久干，她打算教大伙酿酱油，我琢磨着是个好主意。” “嗯，这孩子眼力毒。” 三爷爷明白了赵凤的打算，还是很欣慰的，懂事感恩的好孩子，不枉大家伙这样里外护着他们兄妹。 “但想让大家伙同意干这个，就得让大家看到利益才行，所以你们先干着，赚了钱自然就有人闻风而动了。回头大家都想干了咱们再说后续。” “祠堂的事处理完我去找老五当面商量。” “凤儿的意思是摆摊，可我觉得摆摊太小气了，不如直接开店呢。您琢磨一下，开店我帮你们张罗。” 都是自己人赵阳也乐意给村里干事，赵家村多时都是他们的根。 “开店需要多少钱啊？” “直接买个铺面没多少钱，左右一百两就能买个铺子带后院呢，这以后就算是我哥哥们的家业了。” “你容我考虑一下。” “要是实在不够我这有先借您，或者租个店面也行，但是害怕涨房租。” “知道了。” 说完了正事赵阳才回了五爷爷家里告诉他们娘几个，也好让他们安心。 回到家，天也晚了说了几句就歇下了。 夜里王氏问丈夫赵阳，“当家的，你真的要跟凤儿一起干呀。” “嗯，那丫头可是正经上过私塾的姑娘，从小到大就有主意有本事。赵毅酿酒的手艺早就出师可以单干了。赵斌一准能考上举人，你且看着吧。” “你要把钱都拿出来么？” “要的，这会子人家困难才需要我们，等人家哥哥考上举人，是举人的妹妹了，你以为还找不到一个管事么？” “这倒是，凤儿真赚了七十两啊，太能了。” 王氏摇头啧啧称赞。 “跟着他们有前程，信我没错。” “可是主家那头可咋办呀，能放人么？” “我来想办法，你只管配合我就行，保证让他们放人。” “我这心里猫爪似的，没着没落。” 王氏来回翻身，良民固然好可是外头讨生活也不容易要承担具大风险，可做了奴才，儿女的前程就没了，将来有了孙子也是奴才的奴才。 再看看赵斌赵毅，人家可是有前程的孩子，咱也不能亏了自己儿女不是。 “你全当为了儿女着想，要做大管事就要签奴契，你儿子就是奴才，人赵斌是秀才； 你女儿就要配府里的小子，能不能过好都不知道呢，你看大妮嫁的可是地主的儿子，读书人，不比嫁给奴才秧子好。” 赵阳见过世面就更不能做奴才了，尤其是赵家村日子不算太穷，对读书这事老百姓很高看一眼的。 “我懂你的心，听你的，为了儿女我跟着你再博一回。” 赵阳翻过身拍拍媳妇的肩膀抱着她，“信我，一准让你过上有奴婢伺候的日子。” “呲，那我等着。” 王氏呵呵笑。 “以后和嫂子相处你多护着点，徐氏善良脾气软了点，你多照看点别让吃亏。” “你放心，我喜欢徐氏呢，性子，是软了些，可能吃苦待人真诚不作假，我们相处可好了，你甭担心这个。” “那我就放心了，睡吧明儿我还要拾掇大兴那个混账东西呢。” “缺德没好下场。” 王氏气的叹口气不想提他，败兴。 第19章 挨揍 第二天赵燕特意带着自己从省城带来的小礼物拿去分给村里要好的姐妹。 挨家挨户的走一圈送一送，她爹说了赵家村是他们的根，和村里的姑娘小子一定要处好关系，人不能忘本。没了根那就是浮萍了。 大妮和赵燕跑来五爷爷家里找赵凤和秀儿说话。 “凤儿，我都知道了，你别着急，我爷爷说了晚上开祠堂给你撑腰。” 赵凤拉着她们进了屋，给到了水，从小瓷瓶里到了点液体进去。 “尝尝，我新做的。” 二人喝了一口，大妮赞不绝口，“好喝，还有花香呢。” “是玫瑰露。” 赵燕是在省城的富户家里长大的，见过这东西，这东西就算是官家也很难得一见。 “还是你见过好东西，就是玫瑰露，给你俩一人一瓶，拿去喝着玩吧。” 赵凤随手就送了两瓶给好姐妹。 “那我不客气了啊。” 大妮笑着收下了。 “凤儿你太厉害了，这东西做得比我在府里喝的都好呢。” “我就喜欢研究草药植物这些玩意，你们不嫌弃就行，大妮姐，你订婚了我也没上家里去，我给我爹守孝呢不好去你家做客了，冲了你的喜事。我给你准备了填妆的礼物。” 她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香膏子水粉和胭脂全套的东西。 “这是我自己做的，送你，祝你们夫妻美满幸福，你成亲日子早我就不去了。” 戴孝之人不好上人家喜事上去。 大妮红了眼眶，抱着盒子，“要是你能去多好呀。凤儿以后你要来看我。” 有些失落难受，可有些事她说了也不算呀。 “一准看你去。” 赵凤失笑的给她擦擦眼泪。 “凤儿，这次我回来就不走了，以后咱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赵燕开心的摇头晃脑，其实她更愿意和村里的姐妹玩，没有势利眼也没有勾心斗角，都是直爽性子待人也真诚。 “真的，太好了。” “我爹说让我哥去读书去，好好地正经学个几年，不图他考功名，可也得明白道理，在府里勉强认字，那样不中的。” 赵阳担心儿子在府里和那些小厮们学坏了，急着脱离主家想出来单干，一个是不服气自己也想做大管事，二么是为了给儿女挣个前程。 最后就是八爷爷夫妻俩真的老了，需要他们在身边照顾了。 “是好事，读书懂道理，我也觉得应该去认真读几年书，就是想做大管事也要读书认字看得懂窍门呢。” “是这个理。” 姐妹几个在屋里高兴的说说话，就听见李氏在院子里打招呼。 “然然来了，有事么？” 李氏看着进门的赵然，微微皱起眉头询问。 “婶子好，我找我姐。” “呦！你还记得你姐呀，这回是来干啥的，要东西的还是要钱的，真没啥了。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那梳妆台和架子床我们掏钱买了给我家秀儿了，钱让斌子看病花光了。” 李氏望着赵然板着脸呛声，看不上那日分家时赵然欺负赵凤的贪婪样。 赵然脸顿时青红交错，一时也没吭气。 赵凤几个出来了。 “赵然，你来干啥？” 赵燕昂着下巴抢先瞪着她发问。 “姐，奶奶让你回去有事给你说呢。” 赵然这次难得这么乖顺，必定有猫腻。 “有啥事现在说。” 赵凤冷漠的望着赵然，从小到大和这个妹妹关系都不好，每每都是为了她和赵仁来打我们娘俩。 长大后就是更是自私贪婪狠毒，经常故意挑衅给奶奶告状，奶奶转头就欺负她娘，让她恨的咬牙切齿。 赵然抬起下巴得意的笑了，“奶奶给你说了门亲，媒婆在呢，现在让你过去好让媒婆看一眼，姐，恭喜你啊。” “恭喜个屁，你们一家子狠毒自私，早晚没有好下场。” 赵燕气的上前一步指着她的鼻子怒骂。 赵然抱着手臂得意的失笑，“你跟我说没用，我奶奶是长辈，分了家也是孙女，她不愿意也得嫁，由不得她做主。” 她笑的都合不拢嘴了，眼角眉梢都带着迫不及待来耀武扬威的兴奋。 “你的聘礼是一百两银子，会给我哥娶媳妇，给我打家具做嫁妆，你高兴么？哈哈哈哈！谁让你爹死的早呢。 你呀就去给老头子做小吧，这是你的命，你得认命，人家说了就要读书识字的姑娘，姐，我提前恭喜你呀。” 赵然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和雀跃之情，仰起头狂妄大笑，太解气了，终于看着这个贱货没了好下场，大快人心。 啪！啪！ 赵燕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左右开弓，抡起胳膊狠狠给了她两个耳刮子，打的又脆又响。 “啊！赵燕，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赵然突然被打没防备，用力太大脸上登时就是五个鲜明的指印。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小人，赵然你敢碰我一下，我娘会生撕了你们母女，你试试！” 赵燕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指着她鼻子怒骂。 赵然伸着手迟迟不敢落下，赵阳可是在外面闯荡过的人物，十分厉害，他们还真招惹不起。 “还想挨打是不是，滚。” 赵燕不屑地看着她，欺软怕硬的怂货，呸！ 赵然捂着脸哭着跑了，人多也打不过。 赵燕一拧身赶紧交代，“大妮姐，快回家去找三奶奶报信，媒婆来了，我去找我爹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打架归打架，正事不能忘。 赵凤拉住她俩，“你去给三奶奶说，让她和媒婆说是奶奶搞错了，其实我婶子是给赵然说亲，不是给我，进地主家过好日子怎么会给别人不给自己闺女呢。” “我记住了。” 赵燕和大妮赶紧跑回家报信去了。 三奶奶一听咣当就甩了水盆，撸了袖子，“老大媳妇跟我走。” “来了。” 林氏出门时拿了根擀面杖递给婆婆。 “娘您仔细手疼，用这个打，顺手。” 林氏把擀面杖塞给婆婆，三奶奶点点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赵兴家。 赵阳得了女儿的信，也立即出门，在村口堵着媒婆。 秀儿则跳着脚去门口看热闹去了。 赵凤就自信悠闲的在家等消息，大妮姐和她一向关系要好，肯定会帮她的。 “死老婆子，你给我出来。” 三奶奶站在赵兴家门口喊人。 媒婆没有等到赵凤，听到喊人也好奇的出来了。 第20章 出头 赵兴去城里看铺子了不在，嗯，一到关键时候他一准不在场。 老太太严氏和马氏还有媒婆出来了。 严氏吊着脸打开院门，没好气的呛声：“咋呼啥。” “是你让孩子做小？” 三奶奶气势汹汹的指着她鼻子喝问。 “我给我孙女说亲跟你有啥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 严氏翻个白眼没好气的怼回去。 “你让孩子做啥我不管，可你带累了赵家村的名声，以后姑娘小子还说不说亲了，你赶紧给我回了。” 三奶奶瞪圆了眼睛望着她。 “不回，人家给的彩礼高，我是孩子奶奶，我做的了主，我家的事和你管不着，你少在这狗拿耗子，走开走开……” 严氏上前一步推搡她，门都不想让进。 三奶奶怒火上涌，抬手就照着严氏的身上狠狠轮了一棍子。 “嗷！死老太婆你咋打人呢。” 严氏被打的嗷嗷直叫，满院子乱窜。 马氏一看不好赶紧上来拦着，她也希望婆婆被打的狠点，但真打坏了当家的还得抽她，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你们一老一小光会欺负人，坏我姑娘亲事，我抽死你。” 林氏站了出来撸了袖子趁乱揪着马氏的后脖领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林氏人高马大，比马氏个子高一头呢，打她跟玩似的。 啪啪！又是俩嘴巴子。 “嗷！林氏我跟你拼了。” 马氏又和林氏厮打起来。 可惜林氏比她高比她壮，也比她力气大，毫不费力单方面摁着她，劈头盖脸一顿抽。 “噢！林氏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嗷！” 马氏被打的嗷嗷直叫，疼的一个劲骂人。 不过一个回合马氏就败下阵来，摸样很凄惨头发也散架了，头发也被拽掉一块，脸也被打出血了，手也被挠烂了，衣服都被撕成布条子了。 那头三奶奶战斗力也是刚刚的，打的严氏直接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有人瞧着打架光看热闹鼓掌叫好，就是没人帮腔，可见这家子人缘多差吧。 “行了，别打了。” 都打完了，村长才姗姗来迟，先瞅了眼自家媳妇，嗯，好像没咋地。 林氏缕了下头发，给了男人一个霸气的眼神，我出手断还有走空的。 “你们闹腾什么呢？” 村长脸也板了起来，打量一圈没好气的吼，目光望着被打的很凄惨的马氏询问，嘴角紧紧抿着，憋得很辛苦，差点笑喷出来。 马氏脸都肿成发面馒头了，衣服也被撕烂了，头发也薅掉一缕，简直惨不忍睹，像乞丐似的。 “村长你们家两娘们进门就打人，我们家说亲关你家啥事啊。” “关我家啥事，你打量我不知道你们夫妻玩什么猫腻呢，你们把孩子给人说了做小妾，赵家村的儿郎姑娘以后说亲都艰难许多你们知道么？” 村长冷笑一声，“打你你受着，我家大妮已经说了亲了，人家是看在秀才同窗的份上才定了大妮呢，你转过脸给人说去做小，人家不得退亲么？ 咱村有一个算一个，恐怕知道了都要退亲了，赵家村的名声被你们败坏了，儿女还怎么说亲？” “不能够，跟你们也没关系呀。” 马氏一听楞了一下。 “咱村为啥能说到好亲事，比别个都能先挑拣人选，因为咱村出了个秀才。愚蠢！” 村长疾言厉色的怒斥马氏和老太太。 村民一下反应过来了，“对呀，我们一说是赵家村的，人家都先问是不是你们村有个秀才，因为这人家都高看我们一眼呢。” “好呀，你带累我们村的名声，这以后我们儿女说亲不会让人埋汰吧。” “马氏你安得什么心呀，你要毁了我们村呀。” “就是，隔壁王家村知道不？就有把姑娘送去做小的，到现在都在埋汰王家村呢，后来还有人说退了两门姑娘的亲事，说是害怕带累门风。”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了，让村长一提醒大家都开始着急了。 “我家姑娘也要说亲了，马氏你是不是找死啊，我撕碎了你。” 另有厉害的村妇指着她鼻子怒骂。 “行了，马氏去找人叫大兴回来，晚上开祠堂，他要是不来就逐出林家村，这事你家说了不算。” 村长再次扫了一圈给与警告，察觉到媒婆趁乱跑掉了。 马氏捂着脸喏喏的应了一声。 赵仁赶紧叫车去城里喊老爹去了。 大家让村长呵斥了几句就各自散去了，三奶奶和林氏昂着脑袋走了。 村民们对大兴一家都开始指指点点，骂他们夫妻缺德冒烟，早晚没好下场，拉着各自儿女不让和他家孩子玩，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们孩子也坑了呢。 马氏上前扶起婆婆，严氏被打的不轻，疼的一个劲哼哼，话都说不出来了，不得已回屋躺着了。 赵阳则堵到了逃跑的媒婆。 “于婶子好呀。” 媒婆姓于，她认识赵阳，这一片村民谁家孩子能耐心里门清。 “是阳子啊，有事啊？” 媒婆干干的笑了两声，有点尴尬还有些畏惧赵阳。 “是有事，我听说你要给凤儿说亲？我怎么听着是赵然呢，来跟你确认一下。 我和赵言是兄弟，凤儿一家子我是一定要护着的，动他们就是挖我眼珠子，那我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 赵阳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话，眼神却极度冰冷。 媒婆尴尬的扯扯嘴角，想起了隔壁村经常来晃悠的二赖子，偷东西偷到八爷爷家里去了，还把老太太推倒摔了一跤扭了胳膊。 赵阳回来后不知道干了什么，二赖子死在了大牢了，打那以后没人再敢招惹赵阳。 “这也不是我的错呀，是马氏来找的我，真不是我黑心。” 媒婆急的要跟他解释。 “我听说是赵然去做小对吧。” 赵阳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她手里。 “斌子可是秀才，前途无量，真惹急眼了下大狱的人只能是你，你以为那两口子会替你承担呢。” 朝她和煦的笑了笑，“回去你就跟主家说，你打听清楚了凤儿小时候病过一场，好容易才养活了，细胳膊细腿身子骨不壮实，风一吹就能吹跑，反倒是赵然长得好，身子骨壮，保证主家不会为难你。” 理由都替她想好了。 媒婆想了想赵斌太年轻了，万一真的高中了，那麻烦的还真是自己了，赵家那三兄妹厉害着呢，这还有赵阳护着，这可是心黑手狠的毒蛇，还真惹不起。 “成，我给您面子，这事我去圆，不过这事确实是大兴去找的人家，人主动来跟我提的赵凤的名字，不然我不能上杆子，我还记得老爷子的恩呢。” 媒婆望着他说了实话。 “我知道了，大兴的事我来拾掇，你只管安抚好那头别提凤儿的名字，按我说的去做，大妮也定亲了，我闺女也道岁数了，以后还能少了你的好不成。” 赵阳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不会把人得罪死。 媒婆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干嘛赚这危险钱，又不是没人找她说亲了。 “听您的，一准给您张罗好，没凤儿什么事，我没看上她，瘦巴巴的样看着都可怜，实在不像壮实的孩子。” 媒婆亲自重复了一遍。 “那你忙吧。” 赵阳这才满意的笑了。 第21章 开祠堂 赵阳回到家，村长和三奶奶已经在屋里等他了。 “怎么样，安抚好了么？” “妥了，媒婆说了就是大兴和马氏主动去找的人家。” “混账东西。” 村长气的脸色铁青。 “真的应该挪回去，老大，咱赵家村就一个有出息的后生，不能毁在他们手上。” 三奶奶也耷拉着眼睛和儿子说话。 赵斌来了，“八爷爷，我叔在么？” “在呢，屋里坐。” “斌子，你放心我刚才和媒婆说妥了，这事我管到底不会让凤儿受委屈的。” 赵阳见到斌子才几日的功夫感觉他变样了，褪去了少年郎的青涩和阳光，变得沉稳内敛，眼睛里也多了些看不懂的情绪。 “我知道，有叔在我不担心。我二叔一直都喜欢玩两把牌，以前我爹管着他不敢玩大的，这次突然说凤儿的事，我要是猜的没错一准在赌坊欠了钱，要填窟窿呢。” 赵斌是来报仇的。 “还有时间我让人去问问？” 赵阳一惊还有这事，竟然不知道啊。 “不用，一会虎子就回来了，我让他去通知我二叔晚上回来，顺道去赌坊问问。” 赵斌沉默了许久后终于要出手了。 赵阳深深的看了眼赵斌，他不是今天才想起这事的，是早就准备了把柄，专门留着对付赵兴的。 这孩子心有丘壑，能屈能伸必能成大事。 赵斌坦然的望着赵阳，嘴角含笑，一脸自信，气度郎朗。 “我知道了。” 赵阳点点头。 “有了这个把柄事就更好办了。” 赵斌又掏了两张纸递给赵阳和村长。 “叔，这事凤儿写的东西，这份是给我阳子叔，我们一起弄酒坊，这份是给您的，做酱和豆腐。” “我看看，我还说等弄完了再去找凤儿呢。” 村长和赵阳接了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东西写的极为规整明白，一条条都写的很详细。 “确实不错，我拿回去给我爹看看。” 村长把东西收了起来回去给老爷子看看才能决定呢。 “凤儿说了帮你们做酱支棱摊位，主要是先试试味道和顾客的反应，赚了钱心里有数了再开店不迟。” “她是想干大的呀。” 村长看明白了，凤儿把酿造酱料的事给自己，其实不是单单开店那么简单，而是要干大的，他们三兄妹撑不起来，不如自己这个村长有威望。 赵斌表情严肃认真，“我们都是赵家村长大的，吃的是赵家村的水米，我爹常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这回我爹骤然去世，全靠了阳子叔和村长叔还有大家伙给我们张罗丧事。 现在还是长辈们给我们撑腰解围，我们兄妹感激不尽，也想出点力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都能读书有前程。”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让在场的长辈都欣慰的点头。 “好孩子，天塌了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这东西我回去给我爹商量一回再找你们去，要干咱就干周全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 赵斌点点头这才告辞了。 等人走了，赵阳才说了，“大力哥，斌子一定能考中举人，这孩子能撑事。” 村长也点点头，看着斌子像个爷们样了。 当晚赵兴如约回来了，村长放话他不敢不回来。 全村人都知道了大兴干的破事，会影响全村儿女说亲，这下大家都不高兴了，吃过了晚饭，铜钟一响，大家都带着小马扎去了祠堂的院子。 今儿难得大家齐聚，连三爷爷这样德高望重的长辈也出来了。 大家闹哄哄的都在议论赵兴一家子，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鄙视和瞧不起。 三爷爷站出来敲了敲桌子，大家逐渐安静下来。 “好了，今儿把大家叫来是有事要说。大兴我听说你给你侄女说了门好亲事啊，来给大家都说说，让大伙都听听。” 赵兴预料到今儿不好过，心里也有了准备。 “确实是门好亲事，人家许家是地主，家里二百亩地呢，唯独缺儿子。 凤儿长得好，也读过书，那家的夫人岁数都大了，她嫁过去肯定能过上好日子。我这不也是为了我大哥的骨血操心么。” “我得谢谢你这么想着你大哥呀，分家的时候就给了五亩荒地，地里只有草，你对你大哥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三爷爷冷笑一声，冷冷的望着他满眼都是失望。 “哈哈哈！赵老大是倒了什么血霉有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兄弟啊，人为了你儿子惨死，现在你还要把人家姑娘也给卖了换钱，你不怕遭报应啊，赵老大夜里得去看你，你睡得着么。” 底下坐着的一个汉子嗤笑的开口。 赵老大为人忠厚待人热情真诚，在村里人缘也是一等一的，不少人都替他打抱不平。 赵兴脸皮抽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说话，说多错多。 “事是我定的，我是孩子祖母，我有权做主，儿女婚事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了外人做主，不用你们多管闲事。” 老太太站了出来，态度极其强硬，非要把这事弄成不可，开玩笑，一百两银子呢。 “人都跟你分家了，人还有母亲和兄长呢，啥时候轮到奶奶说亲了，不要脸。” 赵庚坐下底下气愤的怼了回去。 “就是，再说了这么好的婚事咋不说给你孙女赵然呀，那才是亲孙女呢，让赵然去呀。” 赵燕也接了哥哥的话冷嘲热讽。 “你个死丫头，大人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女娃子插嘴么。” 严氏毫不客气的指着赵燕鼻子就开骂了。 “咋地，我同意的，欺负我闺女，当我死了。” 王氏蹭的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昂着头瞪着她。 “好了，别吵了。” 三爷爷没好气的拍了桌子，全场再度安静下来，严氏狠狠瞪了眼王氏，没敢在吭声，她怕老三。 “大兴娘，你知道你干这事坏了赵家村名声么，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说了亲的要被退亲。 成了亲的日子也不好过，见利忘义卖女求荣的村子，能出什么好种子不成？大家伙你们说该怎么办？” “把他们一家子逐出赵家村，一天天就她们一家子最狠毒，不是打架就是算计别人，让他们滚。” 有一个精壮的汉子站起来挥舞着拳头怒斥。 赵阳摸着嘴角勾唇浅笑。 很快就有其他汉子响应了，纷纷要求将赵兴逐出赵家村。 这几个人都和赵老大关系好，是赵阳特地去说和安排，让他们在关键时候起哄架秧子，威胁恐吓赵兴，从而保下赵凤。 这点事哪有不应的，又不用掏银子，几户人家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不是，怎么就非要把我们逐出去呀，我们没干什么呀，这是我们自家的事。” 严氏急眼了，慌忙摆手解释，急的脑门汗都出来了。 第22章 撑腰 “你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害死赵老大，逼得孤儿寡母寄人篱下，现在还要卖人家闺女去做小，老少爷们把他们赶出去。” 一个汉子站起来冲着赵兴挥舞着拳头，把他们干的丑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说给大家听，提醒大家伙别忘了这家伙可是个狠毒种子。 “就是，对亲兄弟亲侄儿侄女都能如此对待，何况我们不过是邻居，族老，把他们轰出去，别让他们败坏我们村名声。 我们孩子也大了该说亲了，回头人问起来秀才的妹妹为啥去做小妾，我们怎么回答，你们赵家村是专养小妾的呗。” 其他妇人也坐在下面高声怒斥。 你自家事多烂乎，我们管不着，可你害我们孩子说不到好亲就不行。 “对，轰他们走，滚出赵家村。” 其他汉子也紧跟着响应。 赵兴一看事态严重了，“不是，老少爷们听我说两句，这事没那么严重，我也是为我大哥侄女好。” “放屁，你把你嫂子放哪了，轮得到你决定了？狡辩。” 一个妇人呛声，呸了他一口浓痰。 “你突然发好心该不会是缺钱了吧，你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干什么打鬼主意。” 一个汉子望着他一脸怀疑的眼神。 “大兴叔欠了赌债，拿别人闺女顶债，他老在赌坊玩，今儿我看到人家找到酒馆要钱去了，都打听的真真的。” 虎子毫不客气就把赵兴给卖了。 “你……” 赵兴脸一下变了，逼近虎子凶狠的瞪他像是要吃人。 赵刚站起身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赵兴，你找死么，我可不是你哥任你欺负，你敢动我儿子，我就把你儿子勒死，把你女儿卖到窑子里去，你试试！” 赵兴看着赵刚气的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这个缺德的种子，自己欠债卖别人姑娘，你咋不卖赵然呢，咋不卖你儿子呢，天杀的东西，老天爷咋不拿雷劈死你个败家玩意呢。” 其他老太太也气的朝他吐口水。 大家同仇敌忾，纷纷指着赵兴鼻子骂。 徐氏站了出来跪在三爷爷面前。 “嫂子快起来，不用这么大礼。” 林氏赶紧上前想要扶起徐氏。 徐氏一把推开林氏，哭着朝三爷爷求救。 “三叔，求您了，看在我那死鬼当家的份上，救救我女儿吧，我当家最疼孩子，我闺女是咱村第一个掏钱去上私塾的姑娘啊，当家的要知道闺女给人做小，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打死我呀。” 徐氏转过身给各位老人全村老少磕头。 “各位叔和婶子，老少爷们求求你们救救我闺女吧，他们太欺负人了，我闺女死也不做小呀，瞒着我卖我女儿……我给各位磕头了。 我宁死也不能让闺女做小，我们一家子可从来没有祸害过咱村的名声，我们不能干这样事啊。 我才知道他这个畜生卖了我女儿，你们救救我女儿吧，不然别的后生姑娘都说不到好亲事了，我就是死了也没脸见当家的了。” 徐氏嚎嚎痛哭，将这些日子的委屈伤心，憋屈全都发泄了出来，今儿她就是磕死在这也要保住女儿。 赵凤冲上去抱住母亲，哭的哀哀欲绝，母女俩哭成了一团，看着十分可怜让人动容。 “嫂子，你快起来，咱一起想办法，大家伙都在呢。” 徐氏靠在林氏怀里呜咽痛哭，“真不是我们干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徐氏，你先起来，我这老头子还没死呢。” “是啊，嫂子快起来，快别磕了。” “赵兴，你丧尽天良你要遭报应的。” 李婶子扶着哭的瘫软的徐氏，眼含热泪指着他鼻子啐他一口。 全村老少爷们都在这看着呢，一人一句把赵兴骂的还不了嘴。 “各位，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赵兴自己做的孽凭什么让孤儿寡母给他填坑。 赵兴给你两条路，一，滚出赵家村，收回赵家族姓，二，取消凤儿的婚事，从今往后赵老大和嫂子一家四口婚丧嫁娶与你无关，你不得再以任何借口决定他们的婚事，就是奶奶也不行。” 赵阳瞅准时机站了出来。 “叔，三爷爷，我要去衙门状告赵仁赵兴图谋家产害死我爹，卖我妹妹填债。” 赵斌站了出来，一脸平静，眼神幽深，脊背挺得笔直。 赵凤望着大哥泪眼朦胧，大哥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 “你……斌子，我是亲叔叔呀，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爹。” 赵兴大惊失色。 赵斌扭过头望着他眼神极其冷漠，“二叔，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们有什么情分可言么，你把手伸向我妹妹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我会报复你。 你别忘了我是秀才，我去衙门告状，县老爷一定会亲自审案，第一步是将你们父子关进大牢，先让你们尝尝各种刑罚再说，至于什么时候能出来，那就不清楚了。 二叔，这些年我抄了那么多大周律法可不是白抄的，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们死在大牢里。” 赵斌冷冷的望着赵兴，就是这个男人，他的二叔，看着他们兄妹长大，曾经在一个锅里搅食吃，如今剑拔弩张成为仇人。 赵兴脸色青白交错，没想到竟然事眼前的少年郎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你好得很啊！” 他气得浑身哆嗦了，狼崽子长大了，会咬人了。 “你真是可笑，你都要卖人家妹子去抵债了，人为什么不能把你们父子送进大牢啊，赵兴，你小瞧了读书人。” 赵阳嗤笑一声，斌子可是秀才头名。 “二叔，机会给你，就看你怎么选了。” 赵斌轻描淡写的笑了，眼神冷的像淬了冰。 赵阳掏出一张纸递给他，他亲自写好给长辈们过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从今以后徐氏一家四口婚丧嫁娶生死都于赵兴无关，以后不得在以任何借口沾染，更没有权利决定赵斌赵毅赵凤三兄妹的亲事以及任何事。 写的清楚明白详细，每个字眼都扣的严谨无缝隙。 “来吧，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签字摁手印，你家所有人都要摁手印签字。” 赵阳把内容给全村老少爷们读了一遍，请认字的爷们长辈挨个过目，然后拿给赵兴。 严氏拽住儿子，一脸焦急，“大兴，那许家那头可咋整啊，都说好了的。” “换了赵然去也行啊，反正都一样么。” 赵阳凉凉的开口。 “我不去，人家要的是赵凤，爹，娘！我不去。” 赵然这才急眼了，惊恐的尖叫。 赵兴扭头朝他们怒吼，“闭嘴。” 在全村众怒的情况下，赵兴不得不签字摁手印。 马氏擦着眼泪哭嚎，“我不签，让赵凤去，不能让我女儿去。” 赵然也站在那哭了起来，一想到可能要嫁给老头子，她就吓得浑身战栗。 啪！ 赵兴狠狠给了马氏一个嘴巴子，“再多嘴我打死你，要儿子还是要女儿，你选一个。” 马氏抽噎着上前摁手印。 紧跟着是赵仁和赵然，赵然嘶声哭嚎着硬是被赵仁压着摁的手印，也是他代签的，他可不想去大牢。 连老太太都脸色灰败的摁了手印。 第23章 撇清 摁了手印赵阳接过来认真检查，交给赵斌，他小心翼翼的收了，上前拍拍赵凤的肩膀，认真的开口，“别怕，大哥在，不会让你做小的。” 赵凤泪缓缓的流了下来，这次不是做戏是真哭了。 “大哥……我想咱爹了，呜呜呜！” 犹记得爹也爱说这句话，凤儿不怕，有爹在呢。 徐氏捂着脸默默的流泪。 赵斌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手微微哆嗦，转过身看了眼赵兴，一言不发，眼神却冷若寒冰。 “我们走。” 赵兴带着一家子走了，赵仁强行拖了妹妹回家，完全不理会她一路哭喊。 “我不嫁老头子，不做小……” “阿弥陀佛，这回好了，以后他们再也不能上门来闹腾你们了。” 有老太太双手合十拜拜。 赵凤转过身对着大家伙挨个鞠躬道谢。 “我谢谢爷爷奶奶，叔叔婶子哥哥姐姐们帮我出头，我不会忘了大家的恩。” “是，我们兄妹谢谢大家了。” 赵斌和赵毅也站在一起给大家伙鞠躬道谢，态度郑重。 这次若是没有全村人一起闹，恐怕此事很难善了，严氏是祖母，赵兴是叔叔严格来说有资格决定赵凤的婚事。 “好孩子，都是一个村的，理当互相帮助，我们也没少沾你爹的光。” 有汉子欣慰的说了。 三爷爷开口了，“老大的孩子都是好样的，之前就想着要谢谢大伙帮衬老大的丧事呢，可惜分家啥也没给，全家都住在老五那，确实啥也拿不出来了。 这不孩子想了赚钱的主意也没忘了大家伙，斌子你给大家说说。” 赵斌看了眼妹妹，赵凤点点头意思是让他说。 “我妹妹的主意，我弟弟酿酒的手艺已经可以出师了，大家伙也是知道的。我妹妹前儿赚了点银子准备拉着五爷爷和阳子叔一起干酒坊。 若是能盖起来，等赚了钱，人手还是需要不少的，我们肯定先从村里请人干活，不出家门大家都能赚几个大子。 另外我们愿意每年给村里一些钱修祠堂盖个学堂请夫子，让孩子们都能读书。” 他接着说下去：“大家也知道，会读书认字在外面找活都比不认字给的钱要多些，也更有前程。就是姑娘会读书算账，那也能说个好亲事。” “这可是好事，真是有良心的好孩子，没忘了根。” 不少村民都一个劲点头，老百姓不认字也晓得惟有读书高，可钱呢，束脩费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钱啊。 “咱们玉龙山的泉水好，甘甜清冽，这做酿造的活确实极好，而且这需要手艺不容易被别人学了去，也是能长期做下去的。 我妹妹会做酱油下酱，这些可以教给大家，就是家里没钱做生意的，也可以就近干活，这样一来大家手里就能多几个大子了。 具体得章程还得请长辈和族老们商量，我们教大家学手艺，请大家来干活。” “这孩子想的周到，酿造的手艺都不容易学，但做好了是长期稳定的收入。我愿意给大家出力跑腿，只要东西好不愁卖不出去。” 赵阳紧跟着瞄补。 “这是好主意，咱可以好好商量。酒坊要不少钱吧。” 有人关心的问了，这会子看这三个孩子越看越顺眼，不忘恩的好孩子，以后有事也要护着些。 “我妹妹卖了自己从书上研究来的秘方，够盖酒坊的了，到时候还得请大家伙帮忙呢。” 赵斌微笑解释，也没瞒着。 “果然还是读书人有本事。” 一个婶子拍着大腿赞不绝口。 “凤丫头从小就能耐，你们说老太太知道了，是不是要后悔死呀。” 另一个婶子突然想到这了，顿时畅快的笑了起来。 “她活该！我不识字都知道莫欺少年穷，你以为大兴多孝顺呢，往日里全都是赵老大孝顺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且看着她的下场。” 旁边的汉子不屑地撇嘴。 “那什么时候盖酒坊啊？还有那个什么酱油是吧。” 汉子们也很关心这个，做不起大买卖但可以去干活呀。 “打算先盖酒坊，钱已经凑够了，这不正跟长辈们商量么，就被我二叔给打断了。” 赵斌笑着看了眼赵阳。 “嗯，我和孩子们合伙一起干，盖酒坊也需要不少人，等过几日我安排好了，请大家伙干活，给钱请吃饭，你们等信就行。” “爽快，有事吱声。” “那酱油坊呢。” “这个事要再商量，我家打算做这个生意，有愿意合伙的么？回去考虑一下。 你看酒坊是老五和老八还有赵毅一起干的，酱油也可以这么弄，出力的，出手艺的，外面做管事跑腿的，这样分工合作谁也不眼红谁。 我先说我家出手艺，我跟凤儿掏钱买她的手艺，她负责把我们教会，弄起来以后也需要不少人干活，同样也是给钱的，这样孩子们也不用跑到城里去干活了。” 三爷爷之前就想清楚了，干脆掏钱买手艺，以后没有纷争，也不能白占孩子便宜啊。 “这是好事，咱回去商量一下。” “没钱的也不用发愁，以后咱还有路子呢，酒酿完了还有酒糟，那酒糟还能做糟货呢，这个可以慢慢商量么。” 赵阳提了一嘴。 “这三个孩子可吃亏了，都让我们大家伙给用了，我们这欺负孩子了，我们学手艺也给钱。” “这事是孩子们感恩大家伙帮衬，后头呢，可能还有需要大家伙给孩子撑腰的时候，我瞧着这一家子不会消停，以后还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赵阳留了话把子。 “那没说的。” “行了，今儿太晚了，回头再说吧，先回家。” 三爷爷点到为止挥挥手让大家伙散了。 得了好消息大家伙都挺满意的，也对徐氏一家子更有好感，有事也愿意帮衬。 回到屋里，众人洗洗睡了，赵斌把写好的那张纸交给了徐氏，她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匣子里。 “睡吧。” 徐氏翻身拍了拍女儿安抚她。 赵凤舒了口气，总算解决了自己的事，不过以后还是要提防赵兴，这回他没拿到钱，指定还要出幺蛾子。 第24章 准备 第二天吃过午饭赵阳来了。 “阳子叔，你吃饭了么，在家吃点吧。” 秀儿赶紧招呼人进屋。 “吃过了，凤丫头呢。” “一大早出门了，不知道去哪了。” 秀儿摇头，一转眼就不见了。 徐氏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绣活。 “去后山墓地跟她爹告状去了。” 赵阳抿抿嘴，长叹一口气。 “媒婆让人来传话了，事了结了，大兴天不亮去城里退了亲事，说是你不愿意孩子身体太弱什么的，最后让地主家打了一顿，大兴退了人家的彩礼钱还倒贴了些表礼。日后你们要小心点。” “阳子，这次多谢你了。” 徐氏郑重朝赵阳道谢。 “嫂子你说这干嘛，我都后悔死了，早知道无论如何大哥下葬那日我该回来的，不能让你们吃这个大亏，算了，不要财产也好，等挪回去也不用被人戳脊梁骨。” “是，凤儿也这么说。” 徐氏点点头。 “嫂子以后你小心那一家子，这次可是把大兴得罪狠了，他把赌坊的债还上了，估摸着出了不少血呢。” 赵阳琢磨着他手里肯定有不少私房，但这回也差不多干净了。 徐氏淡淡一笑，“我不怕他，他招惹不起我三个崽儿，我生的孩子我知道，三个孩子都像他爹，心里有数。 他要是真把斌子惹急眼了，斌子会让他倾家荡产去蹲大牢的。” 最厉害的事赵斌，并不是赵凤，看着她咋呼的凶，可她心软，倒了也没把赵兴一家咋地。 可赵斌一出手就要把父子俩送去大牢，死死捏住了赵兴的七寸。 他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你命。 赵阳抿嘴笑了笑，他喜欢斌子，投脾气咱爷们是一样的性子。 赵凤回来了，见着人先打招呼。 “阳子叔，来这么早呢，吃了没？” “吃过了，孩子你安心吧，媒婆让人带话过来，大兴把婚事退了，给人退了彩礼钱和贴了表礼去赔罪，让人给打了一顿。” “他肯定用我哥的名声去威胁人家了，挨打也是活该。” 赵凤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么容易就让地主把他给放了，肯定是大哥秀才功名让地主忌惮几分，不然肯定要弄死赵兴的。 别忘了钱能通神。 “有点顾忌也是好事，不然我也怕他们来硬的。” “叔，这回谢谢你了。我做了几张小东西，送给您做谢礼，您别推辞，您帮了我大忙了。” 赵凤进屋拿了东西出来双手递上。 赵阳接过去，先把纸展开看了看。 就听赵凤继续说：“这是药膏贴，腰疼膀子疼尤其是扭伤的用这个效果好，你可以拿去卖掉，纸上的事秘方。最少也能卖二百两银子。” “风儿你这就见外了，东西我给你卖掉，你们到处都缺钱等钱用呢，我不难在这。” “叔，我知道您是疼我们兄妹，可我连个谢礼都给不起，您就让我表示一下，不然我心里不安。” “那不行，我和你爹是把兄弟，打小一起长大的，跟别个不同。” “这样吧，你去把东西卖了，你俩一人一半，咱们一起干酒坊也需要钱呢。” 五爷爷在旁边听了半天说了句公道话，一码归一码，谢礼就是谢礼，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行，那我填在酒坊里，我手里还有一些刚好算我入股。东西我明儿回去给你卖掉，这药膏卖多少都是你的，可不能再推辞了，我这已经拿了你的钱了。” 赵阳不要续骨膏的钱了，有这药贴的礼钱已经太多了。 “那行，我知道叔疼我，我回头还想着和燕子一起做生意开个胭脂铺呢，不过这事后话了。” 赵凤心里的主意不止一个，秘方也多得是，缺的是可靠有能耐的人合伙。 赵阳知道她会做胭脂水粉，笑眯眯的应了，“燕子就会吃，还不是我张罗。” “哈哈哈！” 说完了事赵阳这才走了，明儿要回省城，主家那头还需要他想点办法才能脱身，还得找人盖酒坊。 “这回心里踏实了吧，剩下的事交给我，酒坊弄起来我就能让全村都同意请族谱挪回去。” 五爷爷笑眯眯的开口。 “那还得麻烦您呢，我去看看我二哥酒曲搞出来没？” 配方给了他，要靠他自己把酒曲搞出来，这以后酒坊还是他主持酿酒，自己早晚要嫁人的，他必须全盘掌握手艺和秘方，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谁来了，多大能耐都不能他给挤出去，咱靠手艺吃饭。 “二哥，你酒曲弄咋样了？” “你看看来，和你要求不？” 赵毅这几日一直在琢磨酒曲，给了两款不同味道的清香酒，先弄一款出来再说，剩下的先放放。 赵凤抱起酒曲砖块闻了闻，微微点头，撞断砖块，露出横截面，仔细的观察。 “还不错，我跟你交代的几个要点都注意到了，后面就是熟能生巧，酒曲很重要，它是第一步，这个搞不好酒出来品质也不好。” 赵毅用力点头，“你放心，我晓得轻重厉害。” “嗯，这个酒曲算不得最好，还可以更好，你带着虎子哥他们把手艺学会，咱是靠手艺吃饭的，谁来了你都站得住，缺了谁都可以，缺了酿酒的师傅可玩不转，我二叔的店早晚要玩完。” 赵毅看她一眼笑了，“就属你最鸡贼，咋地你想要那个店？” 赵凤挑挑眉，“我让阳子叔给我卖秘方去了，卖回来我就有钱了，擎等着他垮台我好去买铺子呢。 我为啥不要，那是爹辛苦多少年干起来，有他啥事，吃现成饭还挤兑我们……” 说起这些事她气不平。 赵毅摸摸她的大辫子，“凤儿，委屈你了，二哥一定好好干，给你争口气。” 望着妹妹，懂她的委屈和不甘还有愤怒，替爹委屈，也是替他们兄弟抱屈。 “嗯，二哥我可等着你给我赚嫁妆呢。” “那肯定。” 赵毅用力点头，没忘记这事。 那架子床和梳妆台就是她的嫁妆，如今也给卖了，心里像针扎似的疼。 上好的木头，老爹一点点打磨出来的给妹妹做嫁妆。 第25章 弩 赵兴吃了大亏一直没在村里出现，老太太因为上回挨了打着实被打的不轻，和马氏一直在家养伤，不好意思出门。 马氏脸都肿成猪头了，哪能见人呀，老太太脸上也是巴掌印子好几日都下不去，不得在屋里躲躲羞么。 半个月后赵阳回来了，坐驴车回来的，还带了铺盖卷啥的。 “阳子叔你回来了呀，这是脱身了？” 赵凤背着篓子给地里的爷们送饭回来。 “脱身了，我一会拾掇完去跟你说，多亏了你的秘方了，叔这回占你便宜了。” “看您说的……，我还是你侄女呢，能帮上你那是侄女孝敬你的，平日里还赶不上热乎的呢。” 赵凤也笑了都没仔细问。 “好姑娘得了你的济了，我先回去一会我上家去。” 赵阳见孩子这么大气，心里也很暖心，跟着他们干一准没错。 赵凤背着篓子回家了。 下午赵阳才过来了，“五叔，嫂子，我脱身了，自由了。” “真的？” 五爷爷站了起来，眼睛都亮了。 “真的，不骗您，户籍我都弄好了。” 赵阳也是兴奋地一个劲乐呵。 “快屋里坐，给我说说。” 五爷爷拉着他进了屋。 赵凤给倒了水，一起坐下来听听。 “我回去后本来想着怎么给主家说这事，没想到大管事来找我喝酒，我们主家有个药铺，他就是药铺的大管事，最近生意不太好，被隔壁顶的有点着不住了。 跟我诉苦来着，我这一下就想到凤儿给我的秘方了，我给他看了药贴，他见猎心喜缠着我让卖给他呢。 我就跟他说了想回家去照顾老爹，自己开个小酒馆。他一口就应下给我说和。” “他和主家好呗？” 赵凤眨巴眼猜测。 “对，他是老太太的陪房，老人了最得信任，而且我走了位置就空出来了，他还有儿子呢，也想做我的位置呀。 这不前几日老太太高兴，他就替我说了这事，还说了我献上了秘方，老太太一高兴就点头同意了。 分文不少给了我秘方的钱，还打赏了我布料和一套头面外加免了我赎身银子，零碎加起来送了我大概有五十两了。 我让管家给我办了户籍重新落户赵家村，全都弄好我才回来的。” 赵阳从贴身的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拿出几张纸，是银票，好几百两银子很重的，没有人傻到拎手上。 “凤儿给你卖两样秘方的钱，药膏最贵，我给你要了八百两，大管家跟主家要了一千两，我私自做主给他塞了二百两还我一家子自由，药贴连同秘方卖了三百两，钱都在这，那损失的二百两算我的。” 赵阳不能欺负孩子。 赵凤望着五爷爷笑了，“爷爷，比我想得多好多嘞。” “嗯，这回干啥都够了。” 五爷爷也抽着烟袋喜不自胜。 赵凤取出三百两钱推给赵阳，“叔，这个钱你收下，你给我多卖好几百两，我自己去肯定没有这么多。 叔我需要您帮我张罗酒馆的事，我二哥只管干活，他不太懂做生意的事，以后咱叔侄还得绑在一起干事呢。 您就收下吧，是我们晚辈一份心意。以后还得仰仗您庇佑呢。” 赵凤把钱推过去，这番话说的漂亮又贴心亲近，让赵阳都无法在拒绝。 “收下吧，孤儿寡母的以后还需要你这个厉害人给帮衬一把，你嫂子没个主意，孩子还小需要个长辈撑腰呢。” 五爷爷也劝了一句。 赵阳深吸一口气抹把脸，“倒了我还是得了我大哥的济了，当年我去做学徒也是大哥让给我的，契约也是他指点我签的，不然今儿我可能就是奴才了。 那我收下了，凤儿你放心，有我在不能让你们吃亏了。” “叔，你去了这半月，我画了几张图你看看，要是不合适我在改，咱好盖酒坊。” 赵凤拿出了酒坊的图纸，她前世学的就是这个，后来才遇到了全球灵气爆发，普通人开始进化异能。 赵阳拿着纸挨个看了起来。 图纸画非常详细还有尺寸，看上去很直观，酒坊很大，各个房间的作用都不一样特意标注了出来。 “太好了，有这东西可就太省心了，明儿人就到了，前钱咱也不缺，这就可以张罗了。” 赵阳一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爷爷，那明儿去买点肉啥的，请村里叔叔们来干活，你看每人给多少钱合适，包饭管饱。” 赵凤也是为了拉拢村里人，他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根在这呢，和大家伙搞好关系有事也能帮他们说句话。 “这个我来张罗，你别管，省得贪财的娘们欺负你。” “行，那顺便给我六爷爷的院子也修葺一下，我们要住很久，我想着再加盖一下院子，我哥以后也要成亲。” 赵凤没漏她要盖新院子的事，加盖是为了给虎子哥和诚子哥以后成亲用，太小了住不下。 “可以，就手一起弄了，你想咋折腾心里规划好就行。” 五爷爷点头。 “叔，酒坊盖起来是不是就要挪回去了，我觉得要快，再有两三个月斌子可要进考场了。” 赵阳也认为分开是对的，免得以后耽误了赵斌的前程，那老太太可太能闹腾了。 “我心里有数。” 五爷爷好不容易把孩子找回来，肯定不能让赵兴坏了事。 下午根子叔让儿子来给凤儿送弩来了，拿了油纸包裹起来的。 “凤儿，我爹让我给你的。” “谢谢铁子哥。” 赵凤打开一看做得真好，铁弩，比木头的要结实，力量大，估摸着根子叔知道她不老实肯定要去后山，特意等了机会专门给她做了一柄铁弩可以防身。 还有一柄匕首，刀柄也特意打磨过还套上皮套子，刀刃十分锋利，根子叔的手艺没说的。 “太好了。铁子哥，过两日我家要干活呢，你来不来，给钱管饭，给我家帮忙来。” “中啊，让五爷爷喊我一声就行。” 铁子哥痛快的应了。 赵凤摸着弩和匕首，欢喜的眯着眼笑。 等他们忙乎着盖房子，她就可以趁乱去后山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头老虎，杀了它给爹报仇，别以为我忘了你，我可记着你呢。 第26章 买铺子 赵斌这些日子都去河边背书，他的手早就彻底痊愈了，赵凤仔细检查过了没有后遗症。 手恢复了，也让他恢复了自信心，这些日子天不亮就起来了打套拳热身，然后去河边背书捡柴火割猪草。 上午家里也不让他干活他就在屋里做功课，全力以赴苦读备考下午就在屋里写写画画，晚上吃过饭吹一会笛子缓缓劲再背一会书。 瞧那架势是报了必胜心去的。 第二天村里来了不少人修房子，盖酒坊，全程都是三爷爷五爷爷和八爷爷在张罗，阳子叔准备带着赵凤进城了。 赵凤在马车上和他商议：“叔，铺子的钱让我出吧，我想落我娘的名字，将来也是留给我二哥了，以后有钱了我打算再买两间铺子收租，给我娘也落个保障。” 赵阳笑了，“咋地怕你哥不孝顺啊？” “不，我怕嫂子不孝顺，我先把最坏的想到前头，有这点东西我娘就不能受气。 她要是看上这点钱就得巴结我娘，不能欺负她。我娘性子软没主意，我不防一手不放心呀。” 赵阳认可的点头，还是闺女心细。 “行，那铺子你买，付租金。” “不用，干酒馆咱都是合伙的。” 赵凤笑了笑。 “不，应该付，一码归一码，账目要算清楚，不然以后也是麻烦事，毕竟是三家合伙呢，回头弄起来我还得写个东西立个字据要签字摁手印呢。” 赵阳做管事的人，凡事都有章程。 “行，听您的。叔，如果有一天我二叔的酒馆干不下去了，麻烦您替我娘买下来，那是我爹和我爷爷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 那个酒馆带着三兄妹对父亲和爷爷所有美好的回忆，不再是简单的酒馆了。 “行，我记在心里了。” 就赵兴那个脑子，没了老大他早晚会把酒馆玩垮掉，真以为自己是经商奇才呢。 赵阳提前约了牙行的人见面。 “赵哥，这是您闺女呀？” 来人是小个子青年，望着赵凤眼里充满了惊艳。 这姑娘长得太漂亮了，少有村姑长这么好看的，而且这气质也不像村姑呀。 “是我闺女，看什么看，我让你找的铺子有信么？” 赵阳推了他一把，挡在赵凤身前，没好气的呵斥小个子。 个小子叫黄山，人称黄三，家里也是排行老三。 “找到了，哥哥交代的事我能不仔细么，我带您去看看。” 黄山在前头引路，领他们去看铺子。 临街的铺子大小有些区别，但都带后院。 黄山先带他们去看了一间大铺子，介绍说：“这有两个铺子那么大，后院也宽敞，有六间房间呢，院子有井，住人放东西都不错，就是价格稍微贵点。” “多少钱？” “这间人家卖二百两不让价。” “小的呢。” “就在隔壁，比这间小一半，后院只有四间屋子，也比较小。是一百五十两。” “这小这么多价格只便宜五十两啊？” 赵凤瞥他一眼。 黄山朝她笑了一下，“这位置好，而且里面带桌椅板凳以前是干面馆的，后厨的东西都是全乎的一起卖。” “小铺子能再让点么，你要是再让点我打算两间一起买下来。” 赵凤算了算钱很宽裕。 “主家说最多能让到一百二十两，大的那间人家不让价。” “可以，去问问，今儿就过户。” “成，现在就能去。” 黄山一看这么痛快，眉开眼笑领他们去交银子衙门过户。 赵凤把一大一小铺子全买下来了，落的事老娘徐氏的名字，红头户名这个是在衙门立案的。 白契没有名字衙门写的非常简单，契约丢了或者被骗走，就比较麻烦，不一定找得回来。 红的不行，要转卖改户名必须去衙门翻卷宗，要掏钱的。 赵凤亲自立了老娘的名字，这以后收租金就是老娘养老的底气了。 干完了这些赵阳也舒口气，“黄三，你给我寻摸着，我打算买些好田，我这回要的多，最少一二百亩，可能不是一户人家，我不着急。” “哥哥，你等我信，好田连成片的不好找，您容我慢慢给寻摸好的，不沾染贵人家的。” 买地有很多讲究，头一条离官宦地主家远些，免得人家扩张把你吞了。 再一个要连片好看管，还要看是旱田还是水田呢。 这里头还有许多讲究，好田也不一定就是种田，也有林地和果林地，也有产出呢。 “对了，我家后院那还有十亩荒地没人要，我大哥让我全部买下来。” 赵凤一拍脑袋，差点给忘了。 “买下来是对的，咱干酒坊，周围不能给别人了，黄三还得麻烦你一趟，我刚才把这事给忘记了。” “行啊，跟我客气啥。” “连同溪水两边的林地我也全买了，一口气左右两边二十亩我全要了。” 那溪水就是山泉水流下来的，为了防止后患，溪水两边的地全买下来，免得别人做手脚控制了水源那就可就麻烦了。 黄山带着他们再去衙门，跟衙役说了一声，塞了点铜板，先立了红头契约，量地可以一会再去。 给了钱自然就顺利多了，契约拿到手，赵阳挨个打了赏钱，还给买了点酒肉，小鬼难缠，打好关系以后办事方便。 全部弄利索了，二人回了村，赵阳把赵凤送回去，带着衙役去量地。 其实买地尤其是荒地和林地是需要丈量的，不过给了钱么，衙役丈量的非常宽松，左右两边几乎多给了两亩地，全都是他家的了。 土地只能暂时落在赵斌名下，他有功名，赋税少很多，若是考上举人还能减免所有赋税。 荒地有很多优惠，税少的多，但好田的税可不轻的。 赵凤把契约交给徐氏。 “娘，东西都办好了，你收起来吧。” “好，咦这铺子杂事我的名呀，不是说好了给你二哥么。” “我跟哥说好了的，写你的名有租金呢，给你的养老钱，以后娶了媳妇也不敢亏待你，你只管拿着等你百年还是我二哥的，又没人和他抢。” 第27章 突变 徐氏拿着契书不知道咋办，赵毅和赵斌都进门了。 “娘，你拿着吧，凤儿和我们商量过的。爹不在了我们孝敬您是应当的，防一手没错，没那个歪心思怕什么，还能亏了我们兄弟不成。” 赵毅最像老爹，性格上几乎和老子一样的，忠厚耿直脾气也倔强，认准的事不回头。对老娘和妹妹特别疼，妹妹说啥都是对的。 徐氏这才笑了，“那行，你们兄弟同意了我就留下。” “嗯，娘你听我的没错，我不在就听你儿子的，别人说啥都别信，拿不定主意就来问我五爷爷和刚子叔他们，别轻易点头给人东西和钱，懂了么？” “我不傻。” 徐氏没好气的白了眼闺女，我是脾气好不是缺心眼。 三兄妹呵呵笑了。 “大哥，我把那条小溪周边的林地和荒地全部买下来了。” “知道了，等过些日子有钱了再去买地，不急一步步来。” 赵斌在大事上是要参与，且有决定权的。 “听你的。” 赵凤和赵毅点头。 “接下来趁着有钱去买粮食，先交定金，然后等秋收一起去收，不然就不赶趟了。” 赵斌是个很有智谋的人，每一步都能替你想到前头去。 “我去，让小毅和阳子叔在家看着盖酒坊，粮食我会挑。” 虎子站出来说。 “行，给你钱，给钱就要写条子，我给你写好了，你照着抄然后签字摁手印，给铜板。” 赵凤都给她弄利索了，去城里还特意兑换了不少铜板回来，老百姓花钱都是铜板。 “成，我知道。你放心吧。” “一次不要给太多钱，一定要村长里正摁手印才行，万一不认账了咱可赔了。” “我晓得厉害。” 虎子点头。 “要收的粮食我都写在条子上了，还有要收青梅回来，明儿你就去吧，我让诚子哥去买酒了，咱先酿一批青梅酒蜜饯拿去卖，也好有进账。” 酿酒需要时间的，今年酒坊出不了啥东西，因此想要进账就得寻其他法子。 兄妹俩商议去买别家的好酒然后拿回来先做果子酒，青梅酒最得姑娘夫人喜欢，不怕卖不掉，酿造一阵子天冷就能卖了。 多余可以做蜜饯啥的，也能卖钱。 “成，那我多弄点其他水果，海棠果啥的呗，就是可以做酒也能做蜜饯的。” “对，没错。” 赵凤笑着点头。 安排好后，赵凤去了六爷爷的院子，就在五爷爷家隔壁，离的很近，但院子确实破败了。 六爷爷家的地还很宽敞呢，这次干脆就修大一点，再加盖几间屋子，把前院后院扩大一些，回头可以种点花草果树什么的。 毕竟自己也要住，等他们盖新院子也得明年以后了。 赵凤把全家老小全都指挥的团团转，唯独赵斌不干活，一个人去河边背书去了，屋里太吵了。 五爷爷去找村里人干活了，每日给十个大子，管饭。 徐氏几个婶子要负责做饭，赵凤特意从城里买了肉回来，干活的饭菜要有油水，不然让人埋汰你。 赵凤这次特意专门弄了个耳房，左右两间分男女，可以洗澡，外面院子里烧水连着一个火墙，屋里冬日洗澡也不会冷。 谁让她爱干净呢，以前都是爹和哥哥们给她去拎水的，自己当家过日子了自然是要弄的舒服点么。 趁乱赵凤拿着弩和匕首和绳子工具装进背篓里悄悄出门了，赵斌远远看到妹妹上山了，赶紧把书放进篓子里，也跟在后面。 赵凤很快就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停下来等他。 “大哥你跟着我干啥？” 刚才看没人就把弩拿了出来，这会子来不及藏进篓子里了。 “你一个人上山要干啥去。” 赵斌望着妹妹，见她把弩藏到身后。 微微叹口气，“你杀不了那头虎的。” 他了然于胸。 “我可以。” 赵凤很凶悍的和哥哥顶嘴。 “你要能杀的了它就不用带着这些玩意了。” 赵斌淡然的望着妹妹，眼里全是心疼，她放不下。 “我就是看看，采点药，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赵凤扁扁嘴没在反驳，以她现在的力量确实有些勉强了。 赵斌帮她拿着东西跟在身边。 “凤儿，别干危险的事，我知道你有点手段，可我不放心，我已经因为错误的决定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妹妹了，替咱娘想想，她比我们都伤心难过。” 赵斌相当聪明，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手不是大夫治好的，是妹妹治好的，不过她不说就不问了。 不管她有什么秘密都是自己和爹还有二弟亲自守在门口生出来的妹妹。 赵凤瞥他一眼，“嗯。” 她很敬重大哥和二哥的，平时顶嘴撒娇都不要紧，大事还是要听哥哥的。 赵斌这才笑了，“你要采什么药，我给你找。” “我打算采点金银花之类可以做要做茶的花苗回去，在弄些果树苗回去摘上把院子拾掇一下，种点草药回头也可以拿去卖。” “成。” 兄妹二人在后山边上转悠，采点花草苗带回去栽种。 忽然赵凤听到了远处有些动静和喊声。 “好像有人。” 赵斌也听到了。 “是兵器的声音，哥快上树。” 赵凤猛然意识到那是兵器碰撞的金戈之声，一下灵醒过来，赶紧背上背篓拽着大哥往树上爬。 山里的孩子上树都跟猴儿似的，爬树溜着呢，三两下兄妹二人蹭蹭就上了树。 赵凤把弩机扩打开箭矢装上，把箭筒也一并递给大哥。 自己拿着匕首防卫，人越来越近了，赵斌没有推辞妹妹的好意，而是静静地等待。 “哥，还记得每日早晨打的拳法么？” “我记得。” “嗯，遇到危险就用那套拳法反击。” 那是上等的炼体拳法，长期练习能让身体强壮，起到炼炼皮骨壮气血的作用，是她教给家里人的，可惜老爹没啥悟性，成年人练的太晚了，作用很小。 但三兄妹是从小练习的，身子骨比别个都强壮很多，赵凤的武力还是很高的，和小子们打架都没输过，两个哥哥没有比斗经验。 “你要小心。” 赵斌在她耳边小声交代。 人越来越近了，就看到前头跑来两个少年，看着也就和大哥差不多岁数。 其中一个公子穿着打扮十分富贵，那身衣服是锦缎的料子，一般人可穿不起。 身后替他抵挡的少年比他略大一些岁数，一身劲装，手里还有一柄刀应该是护卫，他穿的可是官靴，普通的护院不能穿这个靴子。 这护卫已经满身鲜血，人也摇摇欲坠了，看样子支持不了多久了。 他们身后还有三个蓝色劲装的男人，脸上蒙着面，手持大刀，还有人拿着弓箭。 那个公子身上已经中了一箭，身上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 “哥不能让他们进村，杀了蒙面的。” 赵凤站起身跳了下去。 嗖！嗖！铁弩箭矢已经第一时间飞了出去。 “啊！” 密林里传来一声惨叫。 第28章 摸尸 赵斌在赵凤跳下去时就抢先一步发射了弩箭，当场就射中了站在妹妹面前的蒙面男人。 他身后的蒙面人楞了一下立即抬头找到了赵斌的方位。 赵凤此时已经握紧匕首冲了上去，像猴儿似的跳起来给中箭的男子抹了脖子。 拧身再度冲上去对付下一个蒙面人，两个蒙面人一起朝她冲了过去。 而刚才的护卫却第一时间挺身而出，用最后一点力气伤了一个蒙面人，他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而那个锦衣华服公子也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晕倒前他看到了赵凤的侧脸，嘴唇翕动了一下也昏了过去。 “多管闲事找死。” 蒙面人开口怒骂，赵斌的弩箭再次疾驰而来，赵凤用脚一勾一抬地上的刀就落在她手里。 她沉默迎战，脚底突然出现了棕色的藤蔓，悄无声息的捆住了蒙面人的脚踝，用力一拽，两个蒙面人没注意脚下，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赵凤和赵斌配合默契，一个射箭，一个补刀，二人当场就死透了。 赵凤上前摸了摸蒙面人的鼻息，确定死透了才舒口气，又转过身去摸护卫和锦衣公子的鼻息，还活着。 赵斌也从树上跳了下来，就看到赵凤将双手放在护卫的胸口，朦胧的绿色雾气萦绕在手掌下。 护卫的脸色似乎稍微好了一些，赵凤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然后再去看锦衣公子，将他的箭直接拔了出来，锦衣公子登时彻底晕过去了。 “他装晕。” 赵斌大惊。 “这人身份一定不简单，一会给他另外找条路扔到山脚下。” 赵凤继续用异能给锦衣公子止血救治，并给他也吃了一颗药丸。 “我的手是你治好的？” 赵斌看到她的动作就全明白了。 “嗯。” “以前我记得你没有这手段，多时有的？” 赵斌很确定这就是她妹妹，绝对不会认错，爹在的时候没有这些手段。 “咱爹去世那天晚上才有的。” 赵凤将刀擦干净全部没收装进篓子里，这些刀剑可是金贵东西，老百姓想要都买不着呢。 赵斌恍然，这是爹去世她受了大刺激才激发了特殊的本领。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赵斌望着眼前的尸体心跳如擂鼓，头脑却出奇的冷静。 “没有，我谁都没说。” 赵凤很坦然，也不惧，亲哥不会把她咋地。 “不用告诉他们了，人多嘴杂，咱娘也没主意。以后要小心些别让人看出来，谣言四起会有麻烦。” 赵斌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就自己一个人知道，那问题不大。 “知道了，别干站着，过来干活，找个废旧的狩猎坑把这几个埋了。” 她在蒙面人身上搜了一圈，就一点碎银子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看出点什么？” “行军的军人，你看他们的手，虎口有茧子，三爷爷手上也有一样的茧子。” “先埋了再说，不能让人知道。” 赵斌用绳子把尸体捆了往深山里走，赵凤把两个活口也捆了换个地方扔。 不能带回家，谁知道是不是好人，万一给村里惹祸咋办，人也救了一时半会死不了，随便找个方向扔出去就行了。 山里长大的村民都有迷路的时候更别提外人了，换个方向这俩货就晕头转向保准找不到赵家村。 扔的时候顺手将锦衣公子的玉佩给摘了下来，上等羊脂玉，上头还有个字，瑜，可能是他的字或者名。 赵凤在手里颠了颠，值个百两银子。 在他耳边悄悄嘀咕了一句，“玉佩算你还我的救命之恩，咱两清了。” 将绳子解开，一脚一个，把二人从山坡上踹了下去，拍拍手，长舒一口气，齐活了。 一路往回走，喜滋滋地还数着刚才摸尸得来的碎银子，加起来有二十多两呢。 回头找大哥，他已经把人都扔进狩猎坑里了，开始填土了。 这是用来捕获山羊这样的猎物，掉进坑里猎物就出不来了，有的已经废旧，埋人也很合适。 赵凤也拿了工具帮着一起干，不然太晚回家娘该骂人了。 不一会将坑就给全埋上了，将落叶在上面撒了厚厚一层，不仔细观察看不出这里原来是个坑了。 “走了，回家，你把兵器留着要干吗？” “好东西留着啊，一会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能带回家。” 赵凤打算找个树杈子把兵器藏起来。 赵斌没有阻止她，留着就留着吧，万一哪天用上了呢。 赵凤找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蹭蹭几下就爬上了树，把兵器拿出来用带来的一块盖步把它们裹上，避免兵器在阳谷下会反光。 然后再用绳子把兵器连着树杈一起捆起来，弄牢固了这才溜下树。 “你采那么多草药干什么？还做秘方么，别做了，事不过三，秘方卖多了也会引起别人主意。” 赵斌提醒妹妹。 “不卖秘方了，回去做药，我给你们补身体，以前奶奶在没条件，现在自己住了，我给你们做药浴打熬身子骨，你科举需要好身子骨呢。那套拳法是好东西，你坚持练。” “嗯。” 赵斌没在多问什么，有没有秘密这都是亲妹妹，看着她出生的。 “你那个什么特殊本领我看着属木。” 赵斌读的书多，脑子又聪明，琢磨一会就明白了。 “嗯，属于木系，我叫它木系异能，特异的那个异，我从小对草药就特别灵敏，可能是老天爷给我的奖励。” 赵凤主动拉着哥哥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赵斌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又软了心肠，摸摸她的头，“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别怕，万事有大哥在呢。” 赵凤心里一暖，我就说我哥不能丢下我吧。 用力点头，笑靥如花。 “傻样，走，咱去三爷爷家。” “现在去？” “嗯，你不是买了两间铺子么，那间小的租给三爷爷一家做卤货，这些日子他们去城里卖卤肉生意还不错呢，可惜你三爷爷儿子多，买不起铺子。” 赵斌笑着解释，想把铺子租给三爷爷一家卖卤肉。 “行啊，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咋开口合适，三爷爷说给我银子学做卤酱油呢，我不好意思要钱。” 赵凤记得人家维护自己的恩呢，说不要钱但三爷爷说不要钱就不学了，不能坏了规矩。 “那就收钱呗，少收点，让他们租铺子收租金也是一样的，你不是给咱娘留养老钱么，我去说三爷爷肯定能同意。” “成。” 不多时下了山就拐道来到村长家里。 “三爷爷。” 赵斌扬声喊人。 第29章 来人 “斌子凤丫头来了，快屋里坐。” 三奶奶一挑门帘瞧见兄妹俩来了，顿时笑着朝他们招手。 “三奶奶好。” 赵凤甜甜的喊人。 “喝水。” 三奶奶到了碗温热的水还给放了一点糖。 “三爷爷三奶奶，我们来和您说个事，凤儿和我阳子叔去城里了，买了那片荒地还有两间铺子，就是卖秘方的钱。 我们琢磨着合起伙来一起干，一间大铺子做酒馆，隔壁还有一间小铺子原先是做吃食的，家伙事都齐全，我的意思是您用来做卤肉合适。” “我不能占你们便宜，规矩不能坏，我知道你们都是懂事感恩的好孩子，颗人心难测，吃惯了就养出白眼狼来了。” 三爷爷摇头，孩子们年轻嫩着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三爷爷您听我说呀，凤儿把铺子立在我娘名下了，这铺子想收租金给我老娘留着养老，手里宽裕心里也踏实。 我琢磨着租给谁都一样，您不如给我娘租金，您不是想学酱油么，和卤货一起掏钱写，给二两银子咱们把字据写了，这以后东西是你们的。” 赵斌把话说清楚。 “要这么说我能同意，你写个东西，我们先干卤货店，等有了钱咱再干酱油坊，我心里还想干大的呢。” 三爷爷宝刀不老，心里一本账。 这些日子家里儿子们带着小推车做了卤货和卤豆干等东西拿去县城卖，不到下午就卖完回来了。 经过凤儿的悉心指点生意眼看着上手了，东西也做得越来越好，他心里琢磨着联合里正一家子干大的呢。 “成啊，那二十亩地我全买下来了，您随便选块地就行，一样给租金成不？” “成。” “那这样，先搁家里做酱油，先供应铺子里用，咱有了钱宽裕了再干酿造坊，这样也稳妥。” “行，等干起来我们也给村里交一份钱，盖学堂，这个事一定要弄起来。” 三爷爷点头笑着应了，这是个盼头，酿造坊可是需要不少人干活的，大家伙在村里就可以找到活干赚几个大子了。 “那我回去写个东西明儿再来找您，您明儿派人去拾掇一下铺子，选个日子就能开张，后院还可以住人呢。” “那感情好，不用来回跑几里地了。” “哦，我多句嘴啊，卤肉的料包，你们最好打磨成粉末，不能让人看到你们的料渣子，泄了密可没你们啥事了。” “我知道，我听你的这几次都已经特意让人把香料全部打磨成粉了，研磨的石臼我都买回来了。” 三奶奶对这个秘方特别看重，每次都是她和老头子亲自弄得。 说完了事，赵凤说明儿给送钥匙来，这才和哥哥回去了。 在三奶奶家晃悠一圈，刚才厮杀后的紧张心情也得到了舒缓平复，二人面色如常的回家了。 “咋才回来呀，去哪了？” 徐氏不放心的追问。 “去三爷爷家里说事去了，那间小铺子我租给三爷爷一家卖卤货，等咱的酒馆起来了，就手可以帮着卖酒呢。” “这不错。” “三爷爷说买咱的秘方，租铺子给租金。” “也行，弄利索也是好事，你三爷爷护着你们，他起个头下次再来人学本事就得掏钱，不能都白给。” 五爷爷也认可三爷爷的做派，公正想的长远。 “我明儿写了东西送过去。” “好。” 第二天赵斌把写好的字据给三爷爷他们拿过去，弄妥当他们也好安心去打点铺子。 三爷爷家里有四个儿子呢，一家子都住在一起，有点拥挤是真的，村长叔是老大，底下还有三个兄弟，也都成亲生孩子了。 家里有十五亩地，这还是三爷爷当年应了征兵赚回来的军饷呢。 一家子吃喝是不难的，就是没有多余的钱，这不赵凤给了卤肉的秘方教他们学做卤货，如今摆摊去卖钱还真不错。 三爷爷家教是出了名的公道正直，一家子并没有分家，这个生意也是全家一起干，女人们操持卤货干活，男人们拎着摊子出去卖货，家里的地也需要人打理，不能都扔了。 三爷爷还有五个孙子呢，还有四个都没成亲，要不然三爷爷为啥要弄这个呀，娶媳妇也费钱，人太多住不下了，想盖房子呢。 这回盖酒坊，三爷爷家里的爷们不论大小全都帮忙去了，村里还多爷们都去干活了，每日结算铜板管饭。 这几日李婶子几个都特别辛苦，要给一群爷们做饭。 六爷爷的院子也有人在修，重新加盖一排房子，顺便也把五爷爷的院子修一修破损的地方。 赵凤趁人不备又去了后山，发现那两个活口不见了，应该是得救了。 又特意等了几天也没见动静，不过却等来了意外之人。 胭脂铺的掌柜的，坐马车过来找她了。 “呦呵，您这么久才来找我，来给我送钱的？” 赵凤瞧见掌柜的来立马笑颜逐开，又有进账啦。 徐氏和婶子们都笑了，徐氏拍了闺女后背一下，“好好说话，没礼貌。” “快屋里请。” “哎！嫂子您客气，我真是来给您家送钱的，丫头做的香膏子特别好。 可我们做的始终和您的差了一线，研究了很久也没弄出个道道来，这不求您来了，顺便我想跟您买祛痘的秘方。” 掌柜的进屋坐下，开门见山和赵凤说了来意。 “您可不能埋怨我，我那纸上写的可够清楚了，你做不出来好东西不能怪我呀。” “是是，是这个理，我这不求您来了么。” 掌柜的折腾这么久始终品质差一线，奇了怪了，就是按照秘方上要求弄得呀。 “你不埋怨我就行，我当时就说了你要想学就派人来，不过我要收钱，还有祛痘香膏秘方可不是当初的价格了，你放心我这次包教包会，不用你跑两趟怎么样？” “成，您说个价吧。” 虽然东西是差了一线，但这些日子过去真的让掌柜的赚了不少，不然不能来了。 “祛痘的我要一百五十两，你派人来学，我教会为止，其他的我要五十两，一共是二百两银子。” 赵凤狮子大开口，她猜掌柜的一定是没少赚钱，最少是千两银子入账，她的东西效果如何心里有数。 掌柜的刚要开口，赵凤抬手，“不二价，不合适我就卖给别家。” “行。” 掌柜的深吸一口气拐了音，改口歇了降价的心思。 徐氏等人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这三言两语就二百两到手啦。 第30章 小偷 赵凤见掌柜的点了头满意的笑了，“秀儿，去把你做的东西拿出来，还有那几盒胭脂，一起卖给掌柜。” “好。” 秀儿跑去把柜子里做好的瓶瓶罐罐拿出来一起交给掌柜的。 还特意把胭脂盒子打开给他看，“这是好几个颜色，深浅都不一样，这个是水粉也是两个颜色，有适合白皮子和黄皮子的姑娘，还有这个香膏子也是最新的配方。” “这些一共是五十两，胭脂是新出的配方，我调制了很久，后面还可以有六个颜色，外加这一盒香薰丸子，放在沐浴桶里，身上香香的而且洗完身上不干皮，香味分好几个味道。这个香薰丸子单独算钱，秘方不卖。” 掌柜的挨个闻了一下，满意的搓手，“我今儿没带多少银票，明儿给你送来行么？” “不用，明儿我进城买铺子，我让秀儿去找你，顺便教你学会这两样东西如何。” “没问题。” 掌柜的利索的答应了。 “您要买铺子呀。” “对呀，我们女孩打算自己干个胭脂铺子。” 赵凤也不隐瞒自己的目的。 掌柜点点头，似乎心事重重。 “掌柜您要有合适的伙计可以给我介绍一下，您放心您的货我们照样供应，不影响赚钱。” “我有合适的人一定给您介绍。” 掌柜约定好就走了。 “凤儿，您真要干胭脂铺啊？” 秀儿以为她哄骗掌柜呢。 “当然要干了，以后你负责手艺我负责出主意，让赵燕负责当掌柜的，她嘴皮子厉害能说会道人也精明，你俩互补刚好。” “那你干啥？” 秀儿盯着她问。 “我给你们出秘方。” 赵凤毫不客气的捡最轻松的干。 “我看你是为了偷懒，别糊弄我。” 秀儿白她一眼。 “你说你干不干吧。” 赵凤眼睛一瞪，凶巴巴的样。 “为啥不干，我干。” 秀儿也来了脾气。 “我买铺子你们付租金，三人平分，我出秘方出主意，你出手艺，赵燕做掌柜，回头我让阳子叔写个东西，拿不定主意的就去问他。你好好干，将来可是你的嫁妆。” 赵凤拉着小姐妹一起干，她轻松省事就能拿钱，小姐妹和亲戚还要感激她，这算盘打的可精了。 秀儿看了眼爹娘，这个自己做不了主。 光子叔笑着拍拍女儿的脑袋，“跟着你凤儿妹妹好好学本事，这个铺子能干起来就是你的嫁妆，我们不要你的。赚多少都是你的嫁妆。” 五爷爷家就秀儿一个姑娘，也是很疼闺女的。 秀儿笑眯眯的点头，“爹我肯定好好干，我不急着嫁人，我先给我哥哥们娶媳妇，再买几亩地才好。” “都行嘞，有钱咋地都能成事。” 光子叔喜笑颜开的点头。 六爷爷的院子弄了半个月差不多弄完了，新盖的一排房间不急着住进去，把旧的拾掇一下就可以住人了。 家具也是新打的，赵凤单独一间房，赵毅特意让人重新买了一个架子床和梳妆台，从城里铺子买现成的。 这几日李婶子帮着搬家呢。 院子里还种了些草药和花草，例如金银花也可以卖药材也可以泡茶喝。 还有艾叶，做青团，药铺也收艾绒。 这样好成活的药材她特意去山里弄了一些回来。 赵毅和虎子几个人抽空去后山给她移栽了一棵桃树，春日里桃花开放蒲飒飒的一片也是极美的景，还可以吃桃子。 还有两颗梅子树，不但能看梅花还能吃梅子，梅子下来了可以酿酒做蜜饯。 专门给徐氏留了两三块地种菜，农家人都会自己种点菜吃。 余下的地方都给她种了花草，她围着篱笆墙种了些爬藤的月季花和蔷薇花，等开了花可以爬成满满的花墙，红色黄色紫色的花争相开放，那景色别提多美了。 赵斌和五爷爷压了葡萄藤做花架，夏日里可以在花架下面吃饭乘凉，届时还能吃到葡萄。 这个院子让一家四口的巧手弄得十分温馨，待明年开花时会有另一番景象。 连着收拾了几日总算搬了家，赵毅和虎子等人专心看着盖酒坊了。 第一批小缸酿造的试验酒今儿要出炉了，成败就看这一回了。 晌午大家都在等着赵毅出酒呢。 赵毅和虎子一直在忙乎，终于等到了缸里可以出酒了。 赵毅接了一碗酒仔细的品尝，慢慢地露出了笑脸，递给赵凤和赵斌。 赵凤品了一口，清香还有回甘，有点火气，头茬酒就是如此，窖藏后火气慢慢消失，酒会越发香醇。 “二哥，成了。” “我尝尝。” 赵斌急切的接过来也喝了一口。 “有蜜甜的香味，入口绵柔有点火气但不辣嗓子，顺喉。阿毅你可以啊，成功了。” “凤儿，酿大缸吧，我心里有数了。” 赵毅小缸已经单独酿了五回了，心里有已经有把握了。 “可以开始干了。” 酒坊也快盖好了，就剩下一些收尾的活了，这些日子阳子叔没少辛苦跑来跑去，去买酒坊里等需要的东西。 三家合伙契约和分成比例全都写的清楚，签字摁手印。 城里的铺子也拾掇出来了，准备卖酒，捎带手卖点蜜饯。 第一批出售的是杂粮酒，这个出酒快，酒烈也便宜，好酒需要窖藏没那么快出。 还有青梅酒也不少，等入秋就能陆续卖了，一边卖一边接着酿。 赵毅做这个酒都是老手了，根本不担心。 蜜饯也做了不少，赵阳去买小罐子分装，准备拿到店里去卖，可以先进点帐。 三爷爷的卤货店已经开张了，他们动作快，店里本来就是做食肆的，锅碗瓢盆灶台都是现成的，擦洗干净就能开门了。 卖的酒就是他们的酒，先给推销青梅酒和高粱酒红苕酒这样便宜的。 虽然是便宜酒但赵毅手艺好，从不糊弄人，便是便宜酒也比别家的好喝顺口，这些日子就开始卖酒了。 三爷爷给自家卤肉店定的规矩，下午卖完就收摊，吃食不过夜，每日买新鲜肉亲自挑。 一开张生意就不错，都是小摊上的老主顾，过来吃点肉喝两杯酒，每日下午就卖完了。 忙了一天到了下午在五爷爷家里吃过晚饭娘四个才回家睡觉，这些日子有一直忙酒坊建造的事，全家老小都忙的四脚朝天，实在是太累了。 天还没黑透就洗洗睡下了。 夜里赵凤忽然听见院子里嘻嘻索索的声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赶紧穿上衣服鞋子，从枕头底下摸出匕首，悄悄地摸出房门。 刚出屋就看见两个哥哥也起身了，估摸着听到了动静。 二人朝她竖起手指做出禁声的意思，赵凤拿了一块盖东西的破单子递给二哥，朝虚空做出蒙头的动作然后伸出拳头狠揍的意思。 兄弟俩点头，悄悄打开房门，外头果然有个人影。 第31章 暴揍 赵凤发现门后头还藏了一个人，仔细一看不就是赵然么，心头火起，下三滥的玩意，竟然跑来偷东西。 冲上去捏着拳头照着赵然头和脸一顿猛捶，一边痛捶，一边还扯着嗓子大喊。 “来人啊，抓小偷啊，抓小偷，来人啊……” 这一嗓子把深夜寂静的赵家村给炸醒了，各家灯火纷纷就亮了起来。 “别喊，是我，是我……” “你就是小偷，打死他。” 赵凤声音又尖又亮，堵住了兄妹俩的嘴。 “嗷，别打了救命啊！” 赵斌和赵毅也不说话，冲上去用盖布将男孩的头蒙住，兄弟俩摁着他一通拳打脚踢。 兄弟俩从小就学炼体拳，身子骨特别结实，拳头也硬的很，别看赵斌是个读书人，揍起人来可一点不含糊。 刚子叔等爷们全都爬了起来，只穿了一件外褂和外裤就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镐头等农具出来帮忙。 “贼呢，在那？” “让我们逮住了。” 徐氏反倒比爷们慢一步，赵凤见来人了，立刻冲进屋，“娘，没事，贼摁住了，我叔他们都在，你把衣服穿好出门。” 徐氏已经是寡母了，一举一动都要注意，不然会让人诟病。 “你们没事吧，吓死我了。” 徐氏懊恼的抓着女儿上下检视了一番，吓得浑身都哆嗦了。 “我没事，我从小练拳的，是赵仁和赵然，娘一会你出去看到村长和三爷爷就哭，求他们救救我们全家，趁机开祠堂把我们一家挪回六爷爷名下，我哥快要考科举了，这么闹腾会影响我哥的。” “我记住了。” 徐氏为了儿女死都不怕。 母女俩出了门就看到村长和三爷爷五爷爷等人也到了，院子里点了灯，大家都围着两个小贼。 就是赵仁和赵然兄妹俩。 三爷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拿了拐杖照着兄妹俩身上狠狠轮了上去，一人给了一拐杖。 “啊！好痛，我们不是贼，是……是来串门的。” 赵然还想狡辩。 “放屁！明明就是大半夜跑来偷东西的。” 三爷爷厉喝一声。 “他们在我窗户底下扒拉把我吵醒了，我才发现的，三爷爷你可得给我们母女做主呀，我一个姑娘家的，他扒我墙头……” 赵凤气的捏紧拳头，刚才打的真是不过瘾。 “混账东西！谁家大半夜串门，不打招呼不敲门，往人屋里摸。还敢狡辩，我打死你！” 三爷爷拎着拐棍又往赵仁身上招呼，往死里打他。 “嗷！别打了，我们错了。” “三叔，别打了，别打我儿子。你们干什么打我儿子呀。” 马氏匆忙赶到，看到儿子女儿被摁在地上打，吓得赶紧扑过来护着孩子。 “问问你生的好种子，大半夜不睡觉为啥在人家院子里？” 三爷爷疾言厉色，指着兄妹俩怒斥马氏。 马氏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也感觉事态不妙，这大半夜的这俩孩子为啥在大嫂院子里啊。 “你俩在这干啥呢？” 马氏瞪着眼睛狠推了一把儿子。 赵仁看了眼赵然抿着嘴没说话，真是和他爹一个样，蔫坏。 “他俩是来偷钱的，肯定是有人出主意了对吧，我来猜猜，有人鼓动，有人出主意，还有俩耳根子软的笨蛋就跟着一起行动了。” 赵凤抱着手臂望着眼神躲闪的老太太和赵然，嗤笑一声，这真的是亲祖母，嫡亲的。 教唆自己的孙子孙女去偷窃，去做贼！ 马氏抬头看了眼婆婆，再看看女儿心虚不敢看自己的眼神，顿时如遭雷击，这还有啥不明白的。 往日里得理不饶人的婆婆，这会子看着孙子挨打都不敢吭气，明显有诈呀。 “你这个蠢货，人家让你吃屎你也去吃呀，没脑子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蠢货呀。” 马氏气的抡起膀子照着赵然和赵仁的脑袋脸上，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扇。 “啊，别打了，娘……我知道错了，是奶奶让我们来的呀，她说凤儿又是盖酒坊又是修房子，肯定有钱，从前我大伯就让她管钱的，是奶奶让我们来偷钱的。” 赵然被打的疼的受不住，不用别人问一口气全秃噜了。 “死老太婆，我和你拼了！” 马氏真急眼了，你把我孩子往歪路上领啊。 她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可也知道贼是让人耻笑的，尤其是还在家门口偷东西，全村人都能打死他们，传出去别想说好亲事了。 一儿一女全做了贼，马氏一想到这个头发晕眼发花，怒火中烧嗷的一声朝着老太太扑了上去。 赵兴在城里没回来，他经常住在城里酒馆不回家。 “你干什么，你想造反呀，嗷！你敢打我，我撕了你！” 老太太被马氏一巴掌扇的脚下趔趄倒在了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严氏一辈子彪悍，跟人打架少有落下风的，焉能吃这个亏，扑上去和马氏厮打起来。 “你个黑心烂肺的老太婆，亲孙子你都不放过，我跟你拼了！” 马氏疯了一样，劈头盖脸的打她，专门照着头和脸猛扇。 “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教唆孩子偷盗，还是亲祖母呢，简直是个混蛋！” “这一家子自从老爷子和老大都走了，简直是猪油蒙了心了，没干一件人事，老爷子地底下看见，都能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打死他们。” 村民对马氏一家子指指点点的怒骂和吐口水。 马氏精于算计，泼辣彪悍，可作为母亲她也是很护崽儿的，如今儿女都成贼了，简直是戳了她的肺管子。 “嗷！救命啊！”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哪里是马氏的对手，不过一个来回就让马氏摁着她打的满脸是血，疼的求救了。 “好了，你想打死你婆婆啊。” 三爷爷一声怒吼，马氏被人强行拉开。 赵凤扶着母亲站在后面，母女俩冷眼旁观，心里暗暗称快，你们也有今天，该！ 打吧，打死了少两个祸害。 三爷爷看了看他们一家子，将拐棍重重的戳了一下地面，威严的气势让村民们停下了议论的声音。 全场一片寂静，气氛压抑的让人有些畏惧 赵凤用手戳了一下母亲，悄悄冲她使了个眼色。 徐氏立刻走出去在三爷爷跟前弯腰行礼，擦着眼泪，“三叔，求您了看在我当家的脸面上，求您救救我们孤儿寡母吧，他们是要弄死我们呀，今儿是赵仁，明儿就不知道是谁扒我姑娘墙头了。” “言哥媳妇，你莫哭，我肯定秉公处理，老大，把这两个混球给我关进祠堂，不给吃喝，明儿下午开祠堂。” “是。” 村长指挥两个婆子和壮汉过来拧了兄妹的胳膊把人往祠堂拖。 “不要，我不去祠堂，娘救我呀。” 第32章 外室 赵然吓坏了，被两个粗壮的婶子摁了膀子往外拖。 她一个劲踢腾嘶喊哭叫，奈何压根没人理她。 而赵仁则像斗败的公鸡，之前就被打的喘不过气来了，如今被人当场抓获，又摄于三爷爷和全村爷们的威严，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马氏甩开摁着她的婆子，拽着孩子不撒手，转头给三爷爷磕头，哭得涕泪横流。 “三叔，求您了，饶了我孩子吧，你打我吧我替孩子。” 又挪动了身体朝着徐氏的方向砰砰磕头。 “嫂子，我给你道歉了，这不是我的主意，我错了我求你了放过我的孩子吧。” 徐氏仰起头眼泪哗哗的流。 “当家的，你看看你救了个什么玩意啊，为了这样的种子丢了自己的命，抛下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你不值啊！呜呜呜！” 徐氏捂着脸嚎嚎痛哭，想起敦厚本分的丈夫痛不欲生。 赵凤扭过脸偷偷地擦擦眼泪。 秀儿抱着她一个劲安慰她，俩姑娘抱在一起哭。 “放了你们凭什么？你们可有放过凤儿一家子，娘几个合起伙来欺负孤儿寡母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放了他们，现在凭什么放过你们！凭什么！” 赵燕站出来含着眼泪，指着马氏鼻子怒骂。 “我求求你们了，孩子还小呀！” 马氏哭的稀里哗啦，这件事比老太太想的要严重很多。 “明儿一早上就送去衙门吧。” 赵斌深吸一口气放了话，意思是不愿意善了。 “斌子，求您了，婶子求你了……” 马氏真的慌了。 躺在地上哼哼的老太太也吓的呆住了，一咕噜爬起来。 “你们不能把我孙子送去衙门，多大点事就送衙门，你们也太狠毒了。” 此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到底是谁狠毒，你心里没数吗？我们可没教孩子去偷东西，更没教孩子扒姑娘墙头。” 徐氏朝着老太太嘶声厉吼。 老太太呆呆的不敢置信，一向软弱的大儿媳竟然敢朝自己发脾气，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你害了儿子又来害孙子，我等着看你的下场，我倒要看看你去了底下怎么跟我公爹交代！” 徐氏崩溃的大声怒斥，她气的浑身都哆嗦。 老太太哆嗦着嘴唇，想起丈夫是她心头一辈子的痛，一时也哑了嗓子。 马氏还在磕头，却被三爷爷一挥手，几个婆子上前把她拽起来强行拖回家了。 老太太也被人拽着带走了，赵仁俩兄妹是不可能就这样放了的。 像这样扒人墙头的痞子，是要被村里爷们打死的，衙门会草草结案，并不会多管。 一个姓的村子都特别抱团，村长里正和族老的话语权很大，在村民眼里甚至超过了对衙门的畏惧，毕竟你要生活在村里，有的事机会拾掇你。 “先回去吧，明儿再商议，天一亮使个人去叫大兴回来，这一天天不在家，是做城里人了么？” 三爷爷没好气的埋汰赵兴，见天不着家，当初老大干酒馆也没见整日不着家。 赵凤凑上去，用手挡着嘴在三爷爷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说真的？” 三爷爷盯着赵凤眉眼威严了很多，声音带着惊异和不信，表情十分惊讶。 “真的，上回去城里帮婶子弄卤肉路过酒馆，我亲眼看见我二叔怀里抱了个女人，还亲了她呢。我心里怀疑才去偷偷打听的，住在哪我都知道。” 赵凤看着三爷爷一五一十的说了最后的一个秘密。 确实是无意中撞破的，二叔在外面竟然还养了个外室。 简直耸人听闻，农家的汉子养外室，以为自己是官老爷么，有俩钱烧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 但这个消息于赵凤一家来说是个好消息，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挪族谱了。 “我知道了，先不要说出去。” 三爷爷气的脸色铁青。 “三爷爷您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当。还按之前说的，只要让我们回去，我们每年给村里出一份钱好盖学堂。” 赵凤抿着嘴再一次承诺。 “知道了。” “您放心，逢年过节我们还是会给爷爷上香祭拜的，到啥时候都不会忘的，一码归一码。” 对爷爷她心里很亲的，不会忘了磕头祭拜，但奶奶么…… “好孩子。” 三爷爷挥挥手意思是让大家散了吧。 赵凤和母亲紧跟着给村民老少作揖道谢。 “谢谢诸位叔伯婶子们，谢谢大家伙伸出援手，我们一家子感激不尽。” “客套了，嫂子快回去休息吧。” 大家纷纷摆手。 暗地里嘀咕，这一家子兄弟，怎么差距这么大呢，老大就忠厚本分，勤奋善良，为了救侄儿把自己的命丢了，丢下了媳妇和孩子受屈。 可你看看这当弟弟的都是什么玩意呀，亲哥哥尸骨未寒就把嫂子和侄儿全轰出去了，把亲侄女说了去给老头子做小妾，如今又派人来偷东西扒墙头。 畜生都没他们一家子狠毒啊，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大家议论纷纷的回了家，这会子天都擦亮了，洗洗也该去地里干活了。 第二天中午，村长亲自带着兄弟按照赵凤说的地址找到了赵兴。 赵兴听见敲门就去开门了，一开门就看到了村长和柱子兄弟两个黑着脸瞪着自己。 “你果然在这养了个外室啊，怪不得整日不着家，大兴你真能耐呀。” 村长看到屋里有一个水蛇腰的女人，身穿粉色的绸子长裙抱着一个孩子站在堂屋里往外张望。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要把凤儿卖了去呢，原来是缺银子了。 养两个家，可不是缺钱么。 赵兴脑门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人都打哆嗦了，结结巴巴的打招呼。 “村长，你们……咋……来了？” 咽了下口水，紧张的腿肚子都打颤了。 “来请你回村里，你娘让赵仁和赵然去你嫂子家里偷钱被当场抓住。 现在孩子被关在祠堂里，下午开祠堂，你务必要回村，否则斌子就把你家俩孩子全都送衙门了。” “啥？” 赵兴一听脸都白了，偷东西扒墙头，脑子嗡的一下就打蒙了。 这是要打死的事啊！ “至于这桩事你自己跟我爹去解释吧，大兴你真能耐。” 村长望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爷们，眼里充满了失望，言子为了这种人丢了性命，亏了自己婆娘孩子，太不值了！ 赵兴脸色青白交错，点点头应了，这事可不好解决了。 村长转身就走，懒得你屋里的脏事，那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出身，怕不是楼子出来的吧。 第33章 开诚布公 村长和兄弟两个去了自家卤肉馆看一眼，有啥活帮忙干点再回去。 “回来了，见着人了没？” 三奶奶也常来铺子里帮忙坐镇。 “见着了，养了个女人，妖娆得很，不像正经人，怀里还抱了个娃估摸着也是大兴的。” “真是作孽呀，怪不得不回家呢。老大一死大兴没人管束彻底完蛋了。” 三奶奶摇头叹息。 “娘，我饿了给下碗面吃吧，吃了我好回去，我爹还等着我呢。” 村长冲老娘央求，憋了一肚子气。 “成，稍等会。” 三奶奶又叹息一声进屋给儿子们弄饭去了。 他家的食肆主要卖卤肉小菜，附带着做点打卤面给顾客，顺便卖赵毅的酒。 食肆开张时赵凤特意过来给张罗了一番，把铺子里外打扫干净重新折腾了一遍，看着干净清雅，让人心里舒坦。 卤肉可以单卖也做面，用的就是卤制后的酱油，面上可以浇点卤子，荤素都有，价格不同自己选择。 这样卤肉也卖的快，东西便宜干活的人也能吃得起。 有钱的顾客可以单门点一份卤肉来个小菜，例如卤豆腐干，卤藕片等素菜也有点肉味，再来一壶酒，美滋滋的。 一开门就有之前摆摊时的顾客找了过来，店里打扫的干净清爽，老板几个妇人也十分利索爽快，生意刚开始人不多但每日都能把东西卖完。 吃了碗卤肉面，村长和兄弟两个把桌子拾掇赶紧，把空酒坛子带回去。 “回吧，把正事干了，大齐也说愿意和我们一起弄酱油呢，他和儿子两个给我们跑着卖酱油去。” 三爷爷买下了酱油的手艺，主动拉拢了里正一家子一起干酱油坊的事。 里正叫赵齐，人活泛读过几年书识文断字，嘴皮子利索，县衙的文书是他亲弟弟，有那么点人脉和脸面。 儿子也是铺子的伙计，也是照着赵阳的路子走的，关系还是叔叔给找的呢，就是学徒。 三爷爷很精明，主动买了酱油的秘方去找了里正一起合伙干这个酱料的事，想学赵毅盖个酱油坊，专门酿制酱油和大酱等东西拿去卖。 他们这水质好，气候也相对温暖，却一年四季分明，又是山区，非常合适做酿造手艺。 里正一口就应了下来，主动掏钱干这个事，还请赵阳立了契约，现在两家就准备在荒地上选块地方盖房子了。 如今村里可是忙的很，村民不出门就能赚几个大钱了。 五爷爷挑了几个本分踏实的后生在酒坊里长期干活，给的钱也挺合适。 首先挑的是当初帮衬赵凤说话的那几家汉子，人品都不错。 每个月都有大子拿，离家还近不耽误干农活，大家都很愿意，没被挑中的还有点惋惜呢。 村长回了村，下午大家吃了饭都来祠堂了，对赵仁扒墙头这事都很不满，谁家都有闺女呢，你扒人墙头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兴也回来了，老太太也顶着一脸伤痕出来了，马氏和老太太也彻底撕破脸了。 “人都来了，我就说一下吧，赵仁和赵然两个半夜跑去斌子家里偷钱，让人抓住了，人赃并获。大家伙说说怎么处理？” “打死他们，扒人墙头，不要脸的东西，以后谁家有姑娘不得担心的睡不着觉，坏姑娘名节，打死他们，把他们全家赶出赵家村。” 赵旭声音最大，第一个出声，如今他在赵毅的酒坊里干活，和赵刚几个关系处的最好。 “就是，扒人墙头还了得了，这一家子可真能作死，一出一出的不消停，往死里祸害孤儿寡母，真是个畜生。” 村里其他婶子也同仇敌忾，我们也有姑娘啊，名节坏了可活不成了。 大家此起彼伏的骂声不绝于耳，对赵兴一家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自私自利完全不管别人死活，把赵家村的名声当狗屎踩在脚下，让村民们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三爷爷抬起手往下压了压，“今儿来有两件事要处理，一个就是这两个孩子做小偷是一定要惩罚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彻底解决这两家的恩怨，老五你来说吧。” 三爷爷说完看了眼五爷爷。 赵兴见五爷爷站了出来，心头一跳，有了不妙的感觉。 “今儿我要给大家说一桩事，斌子他爹赵言本来就不是老四的亲儿子，是过继我弟弟的幼子。” “什么？” 村里人大惊，年纪大的长辈们却处变不惊，并不惊讶看着是早知道了，只有年轻一辈不知道这事，当年他们还小。 老太太也慌了神，拽着赵兴的袖子扯了扯，“大兴……” 心口慌得厉害，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把这一家子赶出去是她毕生的心结，可不代表不承认赵言这个儿子，老头子很看重这个长子。 “五叔，您说这些干嘛呀，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就算分家了也是一家人……” 赵兴赶紧站出来阻止五爷爷，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他要带走斌子一家子，那可不行。 五爷爷直接打断他的话，冷笑一声，“大兴，你的算盘未免打的太精了，你又不想让斌子一家占你爹便宜，又想指望着斌子出头，将来你好借着你侄儿的名头继续占好处，天底下可没有两头占的便宜事，太迟了。” 说完转头看着全村的老少爷们，脸上带了些郑重之色。 “当年我弟弟生病花了不少钱，偏偏赶上了那年征兵，不出人就要出钱，我们把所有的钱都拿来给弟弟治病了，再也拿不出钱来了，眼看着要把我带走征兵。 这个时候老四兄弟站了出来，给我们掏了钱应付征兵的事，也是那年婶子一直想抱孙子，四嫂当年掉了个孩子一直没怀上，看了很多大夫也不中用，婶子急眼了就说抱一个孩子回来。 老四不愿意抱别人的孩子怕养不熟，说抱村里的孩子，就选中了我弟弟的小儿子言哥，那年才三岁，又是一个村的，随时能见着面不怕他们亏待了孩子，思量再三我父母就同意了。 老四兄弟是个厚道人，表示一定会好好对待孩子，让他读书学手艺，他没有失信。 言哥不但读了书，还学了酿酒的手艺，言哥是什么样的为人我就不多说了，我原本不该提这事，可大兴和他娘一再祸害孤儿寡母，我这心里针扎似的。 最后就是我的一点私心，我弟弟绝户了啊，斌子和阿毅是他亲孙子，既然四嫂这样嫌弃孤儿寡母，就把人还给我们吧，我恳请大家伙同意开族谱把一家子挪回来吧，我们自己照顾，以后就各归各家了。” 第34章 威胁 “我不同意，既然已经过继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五叔，您也两个孙子呢，随便挑一个过继就完了，别忘了我爹对你们一家是有恩的。” 赵兴态度很强硬，往日里嫌弃徐氏一家像臭狗屎，往死里狠踩，这会子却成香饽饽了，说啥也不同意挪回去。 五爷爷冷笑一声，“你少跟我提恩德，言哥用他的命偿还了你爹的恩情，那酒馆和你家的地都是他们父子打拼赚回来的。 有你什么事啊，分家的时候你们只给了荒地，把人轰了出来你莫不是忘了。” “我……反正我不同意，荒地也是财产。” 赵兴此时此刻意识到决不能让赵斌离开自己一家，他们还有不小的价值，不声不响就盖了酒坊，已经让他很嫉妒了。 “荒地算我们买的，钱我准备好了，二十两银子。” 赵斌站了出来把银子交给了三爷爷和村长。 荒地不值钱，他家买了周边二十亩地的荒地也才不到五十两，因为荒地开垦需要的时间很长，头五年是没啥产出的，地不肥长不出好东西。 赵兴心慌意乱脸都白了，老太太却有点心动了。 “我同意挪回去，既然要走那就走吧。不过他们一家子我们可不能白养，总得给我们些补偿吧，这几个孩子可全都读书了，是我老伴供出来的呀。” 老太太这次可精明多了。 赵兴扭头瞪了眼老娘，恨铁不成钢。 “斌子你们的意思呢？” 三爷爷一脸镇定的看着他们。 “说吧，想要多少？一次性买断所有恩情，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赵斌站了起来，从容不迫，俊逸的脸上表情十分平静。 “你真要走？” 赵兴盯着赵斌，抿着嘴咬着牙，此时后悔分家了，不分家他们还是自己手里的人，捏圆搓扁任由自己说了算，失策了。 “来，我们说说这两个孩子该怎么处置吧，是送去衙门还是私了呢。” 恰在此时，三爷爷轻飘飘的询问大家的意见，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赵兴看了眼三爷爷，全都明白了，这事早就商量好了要走的，刚好老娘给了把柄成全了他们。 “一百两买断所有的一切，买地的钱另算。” 赵兴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开口。 “不行，一百两哪够呀，他们盖了酒坊，起码也是五百两才行，这么多年的学白上了么。” 老太太站出来撒泼了。 “到底是多少，这两个小偷该送去哪里合适呢？” 赵斌望着赵兴和老太太，轻轻地笑了，俊美不凡，温润如玉，眼神冰冷，宛若碎冰，透骨的冷。 “大兴，不能放过这几个没良心的种子呀……” 老太太拽着儿子的胳膊还想多要点钱回来。 “闭嘴，要不是你何至于如此？” 大兴一脸怨恨的瞪着老娘，满心的怨气。 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斌子做了举人，想跑都不可能了，那时要走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想走没门都没有，除非他不想要前程了，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自己。 如今自己的计划让这个愚蠢的老娘全给破坏了。 到底舍不得儿子和闺女，这是亲生的。 “一百两买断所有的恩情，白纸黑字我们写清楚，你放了他们。” 赵兴咬着牙根和他说话，眼神像淬了毒的毒蛇。 “好，凤儿拿钱。” 赵斌含笑点头，一点磕绊没打，也没讲条件。 昨儿秀儿去了胭脂铺，给她带回来二百两银票，是卖秘方的钱。 赵凤拿了两张银票正好是一百两的银票。 赵阳接了过来，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契书，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买断所有的一切恩怨过往，连同赵言勇救赵仁而牺牲，所有一切都写得很清楚。 并且让族老看过后大声读过所有人听，并非赵斌一家忘恩负义，实在是他们太过分了，不给孤儿寡母活路啊。 “开族谱吧，好容易出个凤凰，不能毁在他们一家子手上。” 这次全村人都支持赵斌一家了，大家或多或少都从赵凤一家身上得了不少好处。 大部分村民都在酒坊赚了钱，以后还能继续赚钱，且这一家子仁义做事厚道，自己有钱也没忘了大家伙，都愿意替他们说句话。 可赵兴不一样，太自私狠毒了，不管不顾，大家对这一家子可是敬而远之。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开族谱，大兴斌子你们挨个摁手印，所有人都要摁。” 三爷爷这回学精了，不给留一点缝隙，要把这事做的严丝合缝，再不会给他们翻身重来的机会。 赵兴咬着牙签字摁手印，拿走了银票。 老太太很痛快的摁了手印，其他人也挨个摁手印。 弄利索了三爷爷开了族谱，将赵斌一家重新写在了五爷爷和六爷爷一家名下，把四爷爷名下的赵言划掉了。 从以后就是两家人，只是一个村同姓的邻居而已，再无多余瓜葛了。 族谱上还写了经由全村见证后同意的。 处理完此事三爷爷才说了，“这件事算是办完了，既然如此那这两个小偷就私了吧，算是最后饶他们一次，每人打二十板子以示惩戒，再有下次真的要送官了。” 一挥手上来两个汉子和两个婆子，把兄妹俩摁在长条凳子上。 “爹，娘救我呀，我不要挨打，呜呜呜！” 赵然哭喊着求饶。 赵兴颓然的叹口气，脸色灰白难堪。 “啊！救我，爹……” 随着啪啪的打板子的声音，兄妹两个疼的嘶声力竭的哭喊，随后没多久就喊不出来了，打的出气多进气少。 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打完板子才算了结，没有一个人为他们求情，可见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带回去吧，大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三爷爷最后一次提点赵兴，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了。 赵兴扫了眼他们抿紧了嘴拿着银票带着孩子走了，马氏几次试图伸手接过来，都被挡了回去，压根不给她。 “好了，辛苦大家了，斌子以后你们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三爷爷长嘘一口气。 “三爷爷，八爷爷，奶奶，叔伯婶子哥哥姐姐们，谢谢大家伙对我们的厚爱，谢谢！” 三兄妹站在一起给大家鞠躬道谢，态度郑重真诚。 “好孩子，苦了你们了，以后就能安生了，你们也不是他家孩子了，再敢欺负你们就打回去。” 有同村的老太太气愤的替他们抱不平。 “多谢大家伙了，我们酒坊也盖了起来，虽然还没赚钱，但也不缺这点，我和哥哥们商量了，拿一份钱出来，修祠堂，加盖一排院子，将来好让孩子们在这读书上学。” 赵凤站出来双手捧着钱给大家伙看，此时需要一点利益作为感谢，只要事能成，损失点钱财不算什么。 第35章 劝说 众人都点头，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要不怎么说这家子会做人呢，有点啥好的也惦记着大家伙。 “你真要给村里盖学堂读书啊？” 之前以为他们只是为了让大家照顾他们才这么说的，但盖学堂请夫子是个长期花钱的事，真不是简单就能支撑住的。 赵凤笑着站出来把银子交给村长，这才说了：“各位长辈，我年纪小可我想给大家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说吧，把你的想法都跟大家好好说说。” 三爷爷看了眼几个老兄弟，点头应允。 “我是村里第一个花钱去读书的女娃，那个时候我奶奶是不愿意的，便是我爷爷也有点犹豫，我家的孩子全都读书，包括我三哥在内。 这笔花费加起来真不是小数，其实我哥哥们读书回来教我也是一样的，可我爹说不一样，读书明理。 您要真想凤儿嫁得好，就得让她比男孩还要优秀，否则状元郎凭什么娶你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啊，就算是微末时娶了你，发迹时一样踹了你。” 赵凤提起爹眼里透出伤怀和敬爱。 “为了让我读书，我爹自己掏钱宁可多干活宁愿挨我奶奶的骂也要供我。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盖酒坊的钱是我从书里学到的本事赚来的。” 她昂起下巴望着全村老少爷们，“我赵凤敢说凭我的本事不管嫁给谁，我都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就是读书给与的本事。” 昂首挺胸，言辞铿锵有力。 停顿了一下扫视全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眼里有些摇摆不定，谁都知道读书好，可钱从哪来。 “外面的活都要读书识字会算数的，有句话你们应该听过，宁娶大家奴不要小家女，为什么，大户人家的奴才都识字。” 众人都纷纷点头，确实如此，外面好活都先要识字会算数的，不识字的只能干苦力，钱也比别个少很多。 “你们看我两个哥哥，都是读书识字懂道理的，便是不能各个都考中功名，也可以像我二哥一样学手艺呀，难不成都下地做苦力吃苦去，让儿女有好前程不好么？ 你看我大妮姐人家嫁的可是读书人童生，为啥？人家看中大妮姐读书识字呀。” 赵凤掰开了揉碎了把读书的好处讲给大家听。 “我出一份钱给村里盖学堂，大家伙让孩子们都来读书，认几个字，哪怕是做学徒学本事也是好的，女娃也要读书，懂道理。” 眼神瞟了眼刚才走掉的马氏一家子，尴尬的笑了笑。 “你别说读书是有很多好处的，你看大妮秀儿凤儿，在看燕子，哪个不是个顶个出类拔萃的好姑娘，说亲都是排队抢着要呢。我也想让我孩子读书。” 村里有远见的老太太也松口了。 “那这读书怎么个读法，我们需要交束脩费么？” “要的，不过比外面的束脩费要少很多，这就是我出钱盖学堂的目的所在。我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们一起努力都是为了孩子们将来有出息啊。 出去一说赵家村的儿郎姑娘们十个有九个都认字，你们猜咱能说到什么样的好亲事。” 在老百姓眼里好亲事的诱惑力比其他东西来的实惠看得见，说这个一准好使。 众人心里都有一本账，别看马氏疯癫自私，可她娘家一点不穷，家里也是二十亩地呢，人家说亲时就看中了老四一家，是富户读过书日子过得好，压根看不上穷鬼。 “老话讲究门当户对，我这姑娘说多了不太好，各位长辈，你们仔细琢磨一回，我家要是有钱了会给姑娘小子说门穷亲戚么，还是说个读书认字有前程的亲呢。” 赵凤温婉的笑了笑。 “孩子是真心为了咱们村好，承蒙大家照顾孤儿寡母，三个孩子一心想要回报大家，思来想去不如读书好，自己有本事那是一辈子的事，别人救济你能帮衬几回呀，你看这三个孩子自己有本事，多时怕过？” 五爷爷替几个孩子拉拉好人缘，说说他们的心意。 众人纷纷点头认可这几个孩子的品行。 “我们家打算和里正一起合伙做酱的生意，也和赵毅一样开个酿造坊，也照样给村里出一份钱，这钱请夫子买笔墨纸砚奖励学习好的孩子。 以后别的富户若是想回报父老乡亲也可以照此办理。具体是怎么个章程容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好好想想，届时给大家说说，也好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 三爷爷也比照着赵凤的办法，给村里出一份钱，彼此都能受益，心里也是乐意的，毕竟根在这呢。 “那啥时候盖房子，我们去帮忙，这回我们不要钱了，总不能我们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姑娘吧，人孤儿寡母都有这份魄力，难不成我们这些汉子连出把力气都吝啬付出么。 等学堂盖好了我让我闺女儿子都去读书，我希望我家闺女能像凤儿这样能干坚强，人家的女娃也比咱的儿子强，老大养了几个好孩子呀，我是真羡慕。” 赵旭第一个开口支持赵凤，羡慕是真心的，也打定了主意让孩子都去读书，像赵凤这样多好呀。 就连很多古板的老太太老爷子也频频点头，如果姑娘都能像凤丫头这样，当然好了，出门都有脸面。 “既然大家都答应了，以后好事还多着呢，这两个作坊需要干活学手艺的人多，可有一条你们不识字呀，我把机会留着你们都争取不上，自己琢磨一回吧。” “还有我和燕子秀儿要一起合伙开胭脂铺了，需要姑娘们做活，但我要识字会算数的，不识字的干活不方便。” 为了让大家都能读书，赵凤想尽了一切办法。 她真的很爱这个山村，很爱自己的家乡，爱她的父母哥哥亲人们，真心希望他们越来越好，也愿意尽绵薄之力。 老太太站起身拉着赵凤的手拍了拍，“好孩子，我们懂你的苦心了，你是个好姑娘，一定会有福报的，等学堂办起来了，我让我家妮子也去读书。” 村民们突然一起给赵凤一家鼓掌，望着他们三兄妹眼神十分温和慈爱。 赵凤把头埋进母亲怀里忍不住掉了眼泪。 第36章 能人 老太太转身冲着大家伙说：“孩子都把事做到这地步了，咱们也不能太过分了，老少爷们有愿意出力的么，给孩子们盖个学堂，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老婆子记得这句话呢。” “好，我们一起出力，不要钱。” “木头可以从山里去砍，能省点是点，也不能光薅孤儿寡母的钱吧，咱一起进山砍几根木头回来做梁柱还是行的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出主意，新希望新生活，这日子有奔头呢。 三爷爷看了眼赵凤三兄妹，微笑点头，彼此相视一笑。 傍晚大家纷纷回家休息了，赵凤递给三爷爷一张纸。 “三爷爷，这是我和哥哥们比照着其他学堂和家族学堂的规矩删减后写的东西，有了规矩才能长久持续存在下去，如果咱村能出第二个秀才，第三个秀才，那是什么光景，您说该多好呀。” “是嘞，让我好好看看，规矩要定的严厉些。” 三爷爷收了纸明儿再看，老了天黑看不清了。 “那我们回去了。” 告辞了三爷爷一家回了家。 “娘，我们明儿去拜祭我爷爷和我爹吧，要跟他们说一声的。” 赵凤进屋后跟老娘说了这事。 徐氏点点头，伸手将女儿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满眼都是心疼。 “去吧，以后逢年过节别忘了拜祭你爷爷，他很疼你们兄妹的。” “嗳！您放心，谁对我们好我们心里明白着呢。” 赵凤用力点头。 “凤儿，这些日子你大哥手受伤，咱们又分家，我也支棱不起来，全都是你在忙活，还给你哥哥们干了许多大事，委屈你了。娘以你为荣，不只是你哥哥才是我的骄傲，你也是。” 徐氏望着女儿很是心疼欣慰自豪。 赵凤投进母亲怀里，哽咽难言。 赵斌和赵毅对视一眼，都欣慰的笑了。 “明儿带点好酒好肉给你爷爷和你爹，我想和他们说说话。” 徐氏深吸一口气，忍住心里的悲伤和难过，孩子们有出息，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当家的你安心吧，我们娘几个好着呢。 第二天一大早，赵凤就去找三奶奶了。 “咋来这么早啊？” 大妮把人让进屋。 “我来找奶奶买点卤肉，我们兄妹想去给我爷爷和我爹上坟，跟他说道说道，我哥也要考试了……” 她抿嘴苦笑了一下。 “好，我给你留点好的，一会给你送过去，以后有你五爷爷照看你们，他们就不敢再打你们主意了。” 三奶奶长嘘一口气。 赵凤笑了笑，不置可否。 “凤儿你真要和秀儿燕子一起做胭脂铺啊。” “嗯，我有钱打算再买一个铺子呢，都跟牙行说好了，给我找铺子，最好连在一起。” “你咋不买地，你家可没有地啊，那荒地你也不打算开。” 大妮是真心替她着想。 “要买呢，不过好地不好碰呢，而且好地税也高，我想着先赚钱，铺子买下来就能收租金，赚了钱先供应酒坊，然后等我哥考了举人就免税，再买地。” 大妮点点头。 “大妮姐，你想不想给自己再赚点嫁妆钱，我帮你呀。” 赵凤朝她神秘的笑笑。 “你有啥就利索吐出来，还跟我玩这里格楞，我能不想么。” 大妮其实挺羡慕她们可以一起合伙干，可自己加进去就不合适了。 “你家有铺子么，酒坊的酒糟多了起来，我教你做糟货拿到铺子里去卖，等赚了钱你也可以自己买铺子，我优先把那个铺子卖给你们。” 大妮看了眼奶奶，三奶奶拍拍她的头，“你想干就去学，学了手艺是自己的，带到夫家你腰杆子也硬。买铺子的事再缓缓，家里人多，你哥哥都没成亲，得一样样来。” 三奶奶没答应单独给大妮买铺子，孙子都没成亲，给大妮买个铺子，孙子连窝都没有呢，不中的。 “行，我学。” 大妮明白奶奶的意思，先干了再说，哥哥们平时那么疼她，她愿意给家里出力。 “你家之前不是有个推车么，你把推车让出去和家穷品行好的一起合伙干，让他们卖别的，例如面呀馄炖呀之类的，你就做糟货，卖不完还可以送到铺子里继续卖，两人卖不一样的东西搭伙一起干，赚了钱是你自己的呀。” 赵凤脑子很灵光，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我一个人能行么？” “让你婶子和哥哥们帮你呀。那卤肉店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干，其他人也可以继续摆摊呀。” “那我家自己干不就成了，还拉别人干啥呀。” 大妮想吃独食，又不是多少钱的事。 “不成，凤儿是对的，大妮你想的不如凤儿周到，吃独食要被人排挤的，你看凤儿兄妹几个自己赚了钱也没忘了大家伙。 咱家不也沾了凤儿的光么，同样的咱们有条件也要帮衬别人一把，你爹还是村长呢，吃独食让人戳脊梁骨。” 三奶奶一下就明白了，你家吃肉让别人也喝口汤呗。 大妮恍然大悟，“我懂了，家穷的干不起大的，我们卖肉能带着卖面的一起，大家都得利。” “没错是这个道理，我们带上弱势的，一起赚钱，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有事人家也帮你说句话，少一些眼红嫉妒。” 赵凤笑着解释，这就是为啥他家有钱没人落井下石的缘故，咱也没吃独食，没忘了大家伙呀。 “而且你没去摆过摊子，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拉帮结派的，就是你婶子哥哥去了也玩不转，多几个自己人去才不敢欺负你们。” 三奶奶说了里面的门道。 “我明白了，那听你的。” “等你不需要小摊子的时候，可以就手让别人帮你卖卤肉和糟货，每日结钱，卖完了拉倒，他赚个差价还不用付出太多成本，自己也能落几个大子。” “还是你脑子转得快，我怎么想不到呢。” 大妮揪揪她细嫩的脸蛋，懊恼的叹气。 “行了，赶明儿我教你学做糟货，我先走了。” 赵凤拍拍大妮，笑着走了。 “去后山带着镰刀，别在遇到狼了。” “知道了。” “别说就凤丫头这脑子，嫁谁日子都能过得好，娶了她那可是顶天的福气。” 三奶奶望着赵凤走远的背影，啧啧称赞。 “凤儿打小就是村里的孩子王，连男娃都听她指挥嘞，有几个能和她比呀。” 大妮摇头不嫉妒赵凤，比不了，和她比你要被活活气死。 第37章 买 晌午三奶奶家送来了卤肉，赵凤带了些果品和点心，都是之前酒坊落成特意备下的，还剩了些。 一家子带着东西去了后山墓地，是一片山清水秀大山环抱，门前流水的福地，是早年老人们划下的，各家各户并没有区分太严格，自己选一块顺眼的地方就行，顶多一家人距离靠的近些罢了。 他们先去了爷爷和老爹的墓地，徐氏摆上了果品和酒肉。 赵斌兄妹三人清理边上的杂草，拿了布子给墓碑擦干净打扫利索。 然后跪下来磕头。 “爷爷，爹，我们兄妹三人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回六爷爷那头去了，不是为了别的，是不想在互相埋怨算计伤害了。 您放心我们时常来看您，您要是怪就怪我吧，是我害怕二叔耽误我前程，才动了心思的，跟别人没关系。” 赵斌磕了头拿了酒倒在地上，絮叨着承担了所有的一切。 “是我起的头，我奶奶和二叔容不下我们，爷爷，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我二叔要把我卖了去做小，爷爷你要给孙女做主啊。” 赵凤委屈的跟爷爷告状呢。 徐氏摸摸女儿的头，心疼的一个劲掉眼泪，深恨自己软弱没本事，帮不上孩子们。 “爷爷，爹，妹妹赚钱给我盖了酒坊，这是头茬酒，你们尝尝，看我手艺咋样？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过日子，我们会孝顺娘的。” 赵毅拿了自己酿的酒给在天上的长辈们尝尝。 磕了头赵斌拉了一下弟弟和妹妹，看了眼徐氏，三人一起起身，带着剩下的东西去看六爷爷和六奶奶了。 把时间留给徐氏，让她和父亲说说话。 他们去六爷爷和六奶奶还有大牛叔的墓地跟前，把草拔了，墓碑擦干净，摆上酒水和卤肉还有果子点心。 “爷爷，奶奶，大伯，我们终于回来了，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你们要保佑我们一家平安健康，我们把您那院子修了修，还加盖了一排房子。 等我们酒坊赚钱了，就再买块地盖新院子，把这个院子留给我虎子哥他们成亲。我们最困难的时候还是我五爷爷收留我们的，这个恩我们不会忘的。” 兄妹聚在一起说说心里话和家里的变化。 徐氏也过来了，给长辈磕了头，求长辈们保佑孩子们平安康顺。 祭拜完了才一起回去。 赵毅去了酒坊干活，还要研究另外一款新酒，先干小酒缸，做顺手了才能做大缸呢。 桃花酒，这个酒也常见，但每个酒坊出酒味道都不同，区别很大。 赵凤做得是浓香酒，且带回甘，口感很好，回味悠长自带桃花香味，这事打算做高档酒，价格会比较高，就更要慎重，拿出赵毅全部的本事才行。 酒曲酿造和酿酒交给赵毅了，剩下是他自己熟悉掌握，以后才能越做越好，这个别人不能代替他。 五爷爷也在酒坊忙着，见人来得晚了，就问了：“咋来晚了？” “去给两个爷爷上香说道了两句，跟我爹和大伯他们絮叨了一会。” 五爷爷楞了一下，随即笑颜逐开地点头，明白是给弟弟他们去上香了，自己都没想到这茬，孩子做到前头了，真是…… “老四和老六关系好呢，不会怪你们的，逢年过节别忘了给老四上香，情分不在族谱上。” 五爷爷闷着头继续干活，心里划过暖流，孩子懂事知恩，弟弟在底下可以安息了。 “放心，忘不了的。” 酒坊的事不管年岁多大都要听赵毅安排指挥，赵凤不问，二哥赵毅需要慢慢历练学会独当一面。 既然相当大师傅，就要承担起这个责任，能压得住他们才行，她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如今趁着五爷爷这些长辈都在，还可以震慑不听话的小子，等五爷爷百年后二哥若还撑不起大局，那就真的晚了。 今儿赵凤带着秀儿和赵燕赵庚兄妹俩和去城里买铺子，准备干胭脂铺，赵燕和赵庚兄妹算一份，赵阳让儿子也历练一回。 如今赵庚已经去私塾读书了，打算正经读上几年书呢。 进了城，同村的叔叔给他们赶车的，特意交代一声，“我去给你三奶奶他们送酒，就在门口等你们，不能太晚了。” “知道了。” 赵凤先带着秀儿去胭脂铺把新做的胭脂水粉拿去卖了。 如今秀儿做这个越来越熟练，做得可好了，每个月都能卖好几盒水粉胭脂，东西质量好价格给的也高，秀儿自己也能赚不少铜板呢。 她是个孝顺姑娘，赚了钱都给老娘了，存了好给哥哥娶媳妇，还想再买点地呢。 “燕子你和秀儿一起去，以后你们早晚要学会独自面对媳妇夫人的刁难，从现在开始学说话。” “好，我去。” 赵庚不太放心妹妹，陪着一起去了。 赵凤自己去找黄山去了，他说看中了一间铺子托人给她带话。 今儿阳子叔忙着呢，没空过来。 “黄叔叔，让您受累了，这坛酒您留着喝吧，别嫌弃，是我一点心意，以后还得您多照顾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黄山这样的人路子野，三教九流都找他，他认识的人多，消息也灵通，万一哪天用上了呢，不能门缝里瞧人。 “哎呦！大侄女你太客气了，那我后颜收下了，” “您客气了，以后我们也在这条街上做生意，您多照顾些。” “那肯定，没说的，走，我带你去看铺子去，挺大一间，主人要卖，比你们买那间稍微便宜些呢，我赶紧通知你们了。” 黄山一面走一面介绍，把她领进门让她四处看看。 “屋里东西人都卖了，空铺子，后院略微有点旧，需要自己修补，但价格还挺合适，一百八十两。” “不能再便宜点么，确实有点破旧了。” “不能让了。” “那我要了，回头我们自己修补吧。” “好嘞。” 这就打算去过户了，出门看到赵庚找了过来。 “庚子哥咋了？” “那个胭脂铺要卖，他儿子在城里干了个大铺子，让他过去呢，他第一个先问你呢，这不我赶紧过来给你说呢。” “买呀，叔你等我一起过户，我都要。” 赵凤安抚了黄山，她兜里有钱呢，酒坊压根用不了那么多钱，还剩下很多呢。 “行，我等着你们，一起去弄。” 黄山点点头。 第38章 死当 赵凤赶紧跟着赵庚去了胭脂铺。 “掌柜，您要卖铺子呀？” “对，我儿子在省城干了大铺子，多亏了你的秘方好，我确实赚了不少，打算把这个小的卖掉，我儿子在城里买了院子接我过去帮衬。这不我就想到你了。” “你多少钱卖我？” 赵凤压住心头的雀跃激动的心情，认真地望着他。 “我这铺子都是现成的，你接手以后擦擦就能开张，货我全部带走，带后院，这是个大间，顶两间那么大。我要三百两，你接手就能开门。” 赵燕和秀儿惊呼一声，三百两，他们干酒馆那间铺子才二百两。 但这间胭脂铺是现成的，而且他走了赵凤接手可以直接开门，连顾客都是稳定的，他人走了却带不走县城的顾客，老主顾还是要来买东西的。 “不能再低点么？” “那你用秘方换我就便宜些。” 掌柜嘿嘿笑了，人老成精，谁也不傻呀。 “三百两我要你的顾客，把那本子给我。” 掌柜都有账本和小本子，小本子记得是各家各户的主顾名字身份，这才是要紧的东西，谁家的货源，谁家的夫人什么喜好都一本账。 “你太精明了，卖给你果然是对的，这是我发家的店，是我半辈子心血，要不是为了儿子，我不会卖的，行吧给你了。” 掌柜看好赵凤，才第一个通知她，想给自家店铺找个好主顾，继续开下去。 “成交，现在去过户。” 赵凤干脆果断买了下来。 “你等我一下。” 掌柜进屋把账本和小本子一共好几个本子都给了她。 “给你吧，你看一眼心里就都清楚了，所有往来记录都在这上面。” 这个店是掌柜大半辈子心血，记录的很详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值钱就在这了。 赵凤双手接过来，鞠躬道谢，“掌柜您放心我会好好经营这个店的。” “哎！” 掌柜叹口气出门了。 叫上黄山一起把两间铺子全买了，过完户掌柜收拾东西，最后看一眼铺子，依依不舍的拿了钱走了。 赵燕和秀儿站在铺子里还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买下来了。” “对，现在是我们的铺子了，燕子秀儿我把全部的家底都拿出来了，你们有信心么？” 买完这两个铺子真没啥钱了。 “有，凤儿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赵燕用力点头。 “凤儿，你信我，我一定给你好好打理，我爹说让我做这个铺子的掌柜。” 赵阳也要历练儿子。 “好。铺子买下来了，剩下的事就是秀儿去做东西好拿出去卖，庚子哥和燕子你俩要花钱收一些东西填补货架，看看女人用的其他小东西也可以暂时拿来卖，这钱就你们出，我没钱了。” 三家合伙说好了，铺子赵凤买下来算她入股，秀儿出手艺，赵燕兄妹俩脑子活络适合做掌柜。 这些零散钱得由他们出才行，赵凤确实没钱了。 “没说的，你交给我吧，我来安排。秀儿你多长时间能各样做十盒先来卖。” “我需要十天左右吧。” 秀儿已经学会了各种胭脂水粉的手艺，做得又快又好，品类也很多，需要点时间。 “行，我打算把这个铺子前后院在修一下，重新开张。必须要点新货色才行。” “我来想办法弄新东西。” 赵凤点头。 “成，我要给老主顾夫人姑娘送点礼去，你把这个算在账本里，再给我弄点绣品，帕子荷包啥的算个填头。” 赵庚是做过活计的，这套本事心里都有。 “可以。” “凤儿那你还买一个铺子做啥？” “我一时也没想好，容我再想想，那铺子稍微修修出租也使得。” “那我让我爹就手一起弄了，你就别管了。” 赵庚大手一挥全包圆了。 赵凤把钥匙给他，让他们先张罗着，她出去一趟。 买了两间大铺子，手里没钱了，她想到手里的一样东西，拐道去了当铺。 “掌柜，我要当个东西。” “拿来看看？” 当铺掌柜揉揉眼睛醒过神来。 “这个玉佩，死当。” 她把那日从锦衣公子身上撸下来的玉佩拿来当了，不就有钱了么。 “嗯，玉质还可以，但雕工不太好……” “得了，你给句实话，多少钱，不然我去别家。” 赵凤堵住他的话。 掌柜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急什么，真死当呀。” “嗯。” 赵凤绷着脸也不多说。 “二百两。” “那我去省城卖。” 赵凤听了心里一惊，绝不止这个数。一把将东西抢了回来。 “别呀，你说个数。” “一千五百两。” 赵凤翻倍的开口一准没错。 “贵了，你让我赚点。” 掌柜的和她拉扯，上等好玉。 “不二价，你照样有得赚。” “一千二，不然你拿走吧。” “一千三。” “成交。” 最后玉佩卖了一千三百两，这个数是赵凤没想到的，但也毫不愧疚的收下了。 心里美滋滋，救命之恩换一千三百两，很划算吧。 拿了银票赵凤查看了一遍没问题，挥挥手走了。 掌柜仔细看了看东西，拿出一张纸和手上的玉佩对了对，微微点头，立刻关门，拿着玉佩和当票拐弯去了一个胡同的院子。 “爷，我是李记当铺的掌柜，之前您说找玉佩，我找到了，特意给您送过来。” “拿给我看看。” 来人伸出手，如果赵凤看到眼前的人一定能认出来，就是那日她救下的那个护卫。 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护卫仔细询问了掌柜的具体细节，“在这等着。” 进了屋，对着屏风后的公子禀报：“少爷，找到了，被人当掉了。” “真给我当了？” 锦衣公子转过身来，声音带了几分怒气。 观其容貌，星眸剑眉，鼻梁高挺，俊美不凡，气度清冷如玉，恍若月下的神仙公子，这可是少有的美貌。 “是个好看的姑娘当掉的，掌柜说很厉害的姑娘。” “应该就是她了，把钱给掌柜，派人去打听一下。” “是。” 锦衣公子捏着玉佩摇头，“贪财，竟然当掉了。真有意思，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也好报答你救命之恩呐。” 敢把我踢下山，我得跟你好好算算账。 赵凤坐在回村的牛车上，打了个喷嚏，莫名的眨眨眼，谁念叨我了。 第39章 八卦 顺利的卖掉了玉佩，得了银票在身上，心里才踏实了，至于那两个人，爱死哪死哪去，别挡着我发财就行。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回头和哥哥们计划一下，看买多少地合适。 回了家，赵凤第一时间跑到大哥屋里，喜滋滋的站那看着他。 “捡钱了，这么高兴。” 赵斌放下书抬眼看她。 赵凤从背篓里给他拿出两刀纸，外加几根上等墨锭，还有几根狼毫笔。 “给你，考试时必须用好的。” “这也太好了，有点浪费，怎么买这么多，你把那玉佩给卖了？” 赵斌眼珠一转就猜到了。 “嘻嘻！你猜我卖了多少？” 赵凤眨眨眼古灵精怪的闹他，得意的翘着下巴。 “最少一千两，那是一块无瑕疵的羊脂白玉，是我见过最好的玉了，和书里说的一样，像一块羊油温润细腻，且雕工极好。” “哥，你太厉害了。我卖了一千三百两，用咱自己的钱买了两间大铺子，你还记得买我秘方那个掌柜么？” “记得，怎么，他把铺子卖给你了？” “你怎么又猜到了，你就不能哄哄我让我高兴一回么。” 赵凤拽着大哥的袖子摇晃，乐的一个劲笑。 “我去城里找夫子看功课的时候看到他门庭若市，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你那个秘方做的胭脂水粉让他赚了，说东西特别好用，买的人很多，我猜他赚的比你想的还要多。” 赵斌认为妹妹估算的有点少。 “我猜到了，他把铺子三百两卖给我了，还给了我重要的顾客账本，拾掇一下就能开张，庚子哥和燕子几个人去张罗了。” 这间胭脂铺写的是赵凤的名字，娘几个商量好的，专门留给她，这钱也是她赚来的。 “好样的，需要什么哥哥给你弄去，要干就好好干，赚了都是你的嫁妆钱。” 赵斌疼爱伸手揪揪妹妹的大辫子。 “大哥，我还多买了一间大铺子，一时半会也没想好做什么，给你处置吧，我落得咱娘的名。” 赵凤把银票和房契都拿出来给大哥过目。 “你留着，那间铺子做什么容我想想。” “好，那个铺子有点旧了需要修葺呢，庚子哥说他弄。” “我知道了，银票先留着，回头买些地。” “那我帮娘做饭去了。” 赵凤回屋把房契和银票都放进匣子里，换了身利索的短打扮去厨房帮娘做饭。 “回来了。” “娘我买了胭脂铺，就是买我秘方那个掌柜，我还多买了一间铺子，大哥说他做主。” “好，听你们的，你要干胭脂铺就好好干，姐妹之间别为了蝇头小利吵架，赚了钱都是你的嫁妆。 这些钱都是你赚来的，娘没本事，能给你的就这些，你计算着给自己添点东西。” 徐氏也是疼孩子的，丈夫去世了就听儿女的，儿子说要给闺女存嫁妆，要有铺子和土地才叫丰厚呢，不然会欺负凤儿的。 赵凤眯着眼笑的愉快，“好，还是娘疼我。” “傻样，赶紧做饭，我还要给酒坊送饭去呢。” 徐氏麻利的干活，分两锅做饭，酒坊是管饭的，干的活很重，必须要吃点好的。 他们一家守孝要吃素，别人不能跟着吃素要有肉菜呢，就分开做。 “娘，我琢磨着等我哥中了举人再去买点田地。” “嗯，你不是说酿酒需要果子么，再买点果林地。” 徐氏不懂经营之道，但比较宠孩子，孩子说啥好就买啥。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各样土地都买一些，这个少赚那个多赚些，万一遇到灾年不至于全抓瞎了。” “你们兄妹商量妥了就行。” “娘，我手里还有钱呢，咱们买块地盖房子吧。” “不急，翻过年等酒坊稳定了再盖，太急了，你这步子迈的太大，该让人眼红了。” 徐氏有自己的想法。 “听您的。” 做好饭徐氏端了食盒给酒坊送饭去，赵凤则在院子里把家伙事搬出来，准备熬制胭脂水粉的新品种。 这几日也没在进城，不过听说二叔他家遇到点新鲜事。 有村里亲戚来串门和村里人说了大兴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还生了个娃。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家还没个亲戚外家的，早晚有遇上的那一天，不止一个人看到了这事，聊天时忍不住说了。 这流言渐渐在村里传开了，听说马氏知道后悄悄去了城里找二叔去了。 在城里找二叔大闹了一场，好多人看笑话。 那日祠堂改族谱三爷爷没提这事，算是给二叔留了面子，看在她爷爷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没想到事情还是败露了，马氏把那个女人狠狠打了一顿，大兴是让邻居从酒馆叫回来的，等他赶到，心肝宝贝哪儿打得过体格健壮的村妇呀，人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脸上全是血。 据说连衙役都惊动了，这事已经在村里传开了，马氏脸肿着腿瘸着回来了，想来是夫妻打架了。 连赵仁和赵然都知道了这事，不过他俩被打板子伤没好还在屋里养伤呢。 秀儿和赵凤津津乐道的说着八卦，眉飞色舞的乐呵。 “说的好像你看见了似的。” 赵凤白她一眼。 “咱们回来晚了，人家满村都传开了。四奶奶进城找大兴叔去了。” 秀儿朝她得意的笑笑，一回来就听到她娘在絮叨这事呢。 “我早就知道了，这事不好解决。” 赵凤笑着摇头。 “我看也是麻烦，真不知道大兴叔怎么想的，惹这么个麻烦。” 秀儿摇头显然不懂男人的心里。 “长得好，又小意温存，和村里大嗓门女人完全不一样，自然就被勾了魂。” 赵凤活了两辈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我看是那女人图钱吧。” “不然人家图我二叔啥，长得年轻俊俏么？” 赵凤调侃的笑了。 “哈哈哈哈！” 秀儿也捂嘴笑了。 “你俩不许在背地里说长辈闲话，赶紧干活，秀儿你绣点帕子荷包啥的，庚子不是交代了么。 凤儿你赶紧做你的胭脂水粉去，铺子都买了，咋一点不着急呢。” 钱氏进屋把两个毛丫头训了一顿，这已经是一家人了，比以前更亲，长辈自然骂得。 俩孩子对视一眼挤挤眼嘿嘿笑着跑了。 “这俩熊孩子……” 钱氏没好气的笑了。 第40章 来客 赵凤又做了几盒新的水粉和胭脂，一股脑丢给秀儿就不管了，气的秀儿在后面絮叨着骂她当甩手掌柜。 赵凤背了背篓拿了弩和匕首，绳子镰刀，去后山药了。 她娘做完饭跟三奶奶进城了，去酒馆收酒坛子，顺便去把新买的铺子拾掇一下，请人干就得花钱，自己干可以少花点。 赵凤也不管她娘，忙活点就不会胡思乱想，省得夜里偷偷哭鼻子。 她胆子大一个人就敢偷偷上山，顺便去那个狩猎坑在观察一下。 采完需要的药材来到狩猎坑里，大吃一惊，被人挖出来了，尸体消失了，就剩下一个坑了。 赵凤站到坑前观察了许久，抿着嘴一声不吭。 想了半天返回村里，回到家还阴着脸呢。 进了屋才发现屋里有人，大哥正在招待客人。 “赵姑娘好，在下李瑜，那天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是来送礼的。” 蓝色华服的锦衣公子，仪表堂堂，面如冠玉，气度不凡，率先和她打招呼。 “李瑜，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的倒霉蛋呀。” 赵凤有点心惊肉跳，竟然直接找上门了，看样子来者不善。 吊着脸没有表情，仿佛才想起这么个人似的。 赵斌看了眼妹妹，“你卖了玉佩漏了信，一路就找过来了。” 赵凤低头懊恼的叹气，贪财的下场，虽然早知道瞒不住但这也太快了，以为这人已经走了呢。 “您今日来是为了什么，想必玉佩您也拿到手了，我也得了钱，这就算报恩了，两清了。” 赵凤一抬手不等李瑜开口立刻截断他要说的话，用钱买恩情两不相欠。 李瑜抿嘴笑了笑，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和那日看到的人是一样的，确定没认错人。 没想到比他记忆中还要漂亮，村姑长这么好，还真是少见，尤其是这气度可完全不像村姑。 “不管怎么说我们该来道个谢的。” “这就算谢过了，心领了，您请回吧，房舍简陋不留您吃饭了。” “我不介意简陋，能和恩人一起用膳是在下的荣幸。” 李瑜见招拆招，挑眉笑了笑，果真是个呛辣椒，真厉害。 “我爹去世没多久，我们还守孝呢，确实不能留您吃饭。” 赵凤无奈的叹气，我并不想和您这样的富贵公子扯上关系，你是听不懂还是装傻呀。 “那好吧，我在县城书院上学，和你大哥是一个夫子。” 李瑜见对方这样说，守孝确实不合适继续逗留了。 “李公子，您不用在意，我们兄妹的意思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恩情就算有也用钱买清了。” 赵斌站起身作揖行礼。 “赵兄客气了，救命之恩必定要涌泉相报才行。我听说你们会酿酒，那可太好了，不介意我买两坛回去吧。” “我送您两坛吧。” “那我就不多留了，让赵姑娘送送我吧，我有些话要说。” 李瑜气势迫人，通身的气度还真不是富贵公子能有的。 赵斌站起身表情严肃不悦。 “大哥，我送送李公子，一会就回来，你放心。” 赵凤眯着眼看了看李瑜，笑着安抚哥哥。 “你速去速回。” 赵斌没有反驳，还是信任她的，在自己村里也不怕，吆喝一声全村的汉子出来揍你。 赵凤送二人离开，一路往村口走。 “你把我的玉佩卖了？” “算你报恩的钱，两清了，让我还钱可没有。” 赵凤已经可以确定尸体是他挖走的。 “我听说你哥哥要秋闱了是么，我家住在京城，我来这里办事的可能要逗留一阵子，希望能和你哥哥好好交流学问。” 明明很平常的话却让赵凤听出了威胁的意味来。 转身看着他，“怎么着，威胁我？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三人已经到了村口了。 李瑜的护卫上前一步，“大胆。” “大你奶奶腿。” 赵凤抬腿一脚就踹了上去，把护卫踹到在地。 用手点点他主仆二人，“你们的命可是我救的，怎么，翻脸不认人？” 赵凤眼里迸射出一股杀意，敢拿我大哥威胁我，姑奶奶我让你死一死去。 “姑娘误会了，我是真心想报恩，我看你大哥是人中龙凤。我是京城人，在太学堂国子监都有人脉，若你需要可以为你大哥引荐，你也知道考中状元也不代表官运亨通，人脉比你想的更重要些。” 李瑜话锋一转态度又变得谦和起来，彬彬有礼，清隽的丹凤眼里带着几分狡猾。 赵凤双手环抱于胸前，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动作，右脚微微后错一步，这个姿势便于她随时发动攻击。 李瑜微微扫量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没想到小小的山村也能出这样的高人。 兄妹俩各具特色，一个才华横溢隐忍沉稳睿智，一个狡猾如狐，貌美却又独立坚强，这从容镇定的气度甚至不弱于京城高门大户的大家女了。 “你想要什么，别提报恩的话，你来是想看看我长了几个脑袋明知道是御造的玉佩我也敢卖了。” 赵凤淡定的笑了笑，“让我来猜猜，那日杀你的黑衣人手掌有茧子，我猜是军士，而你的玉佩和你的名字应该是同一个字，加上你还有个护卫而不是奴才，而大周国姓为李，联系在一起你要么是宗室子，要么是皇子。” “为什么不是王爷或者郡王呢？” 李瑜眼里闪过激赏的神色，好聪明的兄妹俩，她哥哥也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不愿意沾染自己。 “你的年纪还不及弱冠，封啥都嫌早。皇子最少也要两个护卫，你是宗室子。” 赵凤一番分析，观察他的表情神色，基本确定他可能是某个王爷的儿子。 “继续说。” 李瑜越发欣赏这兄妹俩了，一个就隐忍假装什么都知道默默保护，一个就锋芒毕露，聪慧过人。 “派行武之人追杀你，而你只有一个护卫没有后手，你应该是庶出，而非嫡出，嫡出的更受重视，亲娘也不能只给一个护卫就让出门。 我再猜的仔细点，应该是庶长子，威胁到了嫡出的地位，要灭了你，一个王位的继承权也足够出手了，李公子我说的对吧。” 把所有的线索和他不否认的表情眼神串联在一起，能猜个七七八八。 李瑜面带微笑的给她鼓掌，“好聪明的丫头，没想到这赵家村卧虎藏龙啊，让我大开眼界。” “说吧你想要什么，怎样你才能从我生命里彻底消失。” 我一个村姑跟您这样的贵人也搭不上界，早早了结彼此都安心。 “我是真心看好你大哥的才华，喜欢喝你家的酒，回见。” 李瑜微笑转身上了村口停放的马车，朝她挥手告别。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早知道我就把你一起埋了。” 赵凤拽住马车怒瞪他。 “我还没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放心咱们是一头的，那几具尸体我处理掉了，你那么干容易被人发现。” 李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敲敲马车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小伙伴请多多收藏给个好评，非常感谢。每日四到六千字更新，群么么。 第41章 打算 赵凤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气的原地打转。 马车缓缓离开赵家村，护卫易江问李瑜，“爷，她并不想和我们扯上关系，您为什么……？” “为什么要死缠烂打是么？” 李瑜轻笑一声。 “属下有些困惑，给了钱不就行了么。” 易江其实很感激赵凤兄妹，但明显人家不打算和自己等人扯上半点关系，而且他也觉得没关系对他们反而更安全。 “我暂时需要留下来，反而比在家安全自由些，另外么我需要自己的人脉和金钱，唯有如此才能不受制于王府。这兄妹比我想的更聪明，而且他们和王府的任何人都没关系，反而值得我交往。” “那您干嘛威胁那姑娘啊。” 易江还是替赵凤担心。 李瑜瞥了易江一眼，似笑非笑的挑眉，“这就把你收买了？” “不是，爷，她不是救过我么，我就是觉得一个村姑能帮您什么呀？” “我和她一起合伙卖酒怎么样？” 李瑜是突然想到了，打开酒坛的泥封，自己倒了一杯品了一口。 赵斌送的是兄弟酿的好酒，清香回甘顺喉。 “好酒，不比京城的酒差。” 李瑜给易江也倒了一杯。 易江一口饮下，砸吧下嘴惊喜的点头，“还真不错呢。人家能带你玩么，那姑娘巴不得轰你走，永远不见呢。” 李瑜气的在易江头上敲了个爆栗子，“我不用你提醒，反正也没地可去，不如留下来先上几日学再说，这个县城地方不大，这个白麓书院可是赫赫有名，我来上学也不亏。顺便找点生意赚两个零花钱。” 他无奈叹气，为了赎回玉佩他花了整整两千两银票，这会子已经没多少钱了。 李瑜是齐王的庶长子，母亲是四品官的女儿，为侧妃，死于后院的争斗之中。 好在李瑜到底是男孩，从小聪慧过人养在前院，后院的女人倒没法伸手了。 本来确实来道谢的，顺便看看救命恩人什么样，迫不及待的把玉佩卖了，真要是困难必定要伸把手，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了自己。 谁知道来了以后有新发现，兄妹两个精的像剥了皮的狐狸，把他嫌弃的要死。 这就很有意思了。 “爷，他家确实开了个酒馆，属下都打听清楚了，还有个叔叔不太厚道，那姑娘的父亲在山上遇到老虎了，为了救侄儿死于虎口，没想到这个叔叔在兄弟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分了家，把孤儿寡母轰了出来。 他爹早年是过继出去的，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兄妹俩折腾着重新挪回六房了。 这酒坊和铺子都是最近才买不久，据说是那姑娘卖了胭脂水粉秘方的钱。 爷，那哥哥是长兄叫赵斌，还有个弟弟赵毅，酿酒一把好手，那姑娘叫赵凤，赵姑娘可是个厉害人，分家不到几个月就翻了身，真是了不得。” 易江打听了她家全部的情况，包括她二叔干的那点破事也门清了，反倒是很佩服赵凤兄妹俩。 “明儿去上学，看看这个赵斌是不是如盛名那样厉害。” “秀才头名，应该差不到哪去，属下瞧着赵斌性子沉稳不张扬，是个心里有主意的爷们。” 易江是王府的护卫，见过世面，看人也有两分眼光。 “那就更不能撇清关系了，我琢磨着我捡到宝了。” 李瑜很感兴趣的笑了。 易江摇头，替那姑娘可惜，被他家爷注意到可没好事。 “爷，你真想和他家合伙干酒馆啊。” “他的酒确实不错，我要好好地琢磨一下，你再去打听一下酒坊的事，包括她二叔的酒馆，以前生意如何，仔细些。 若需要帮忙，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不能合伙也要报恩的，人家到底救了我们，那黑衣人的痕迹都擦掉了么，不能给他们带来后患。” 玩笑归玩笑，不能真给恩人带来祸端。 “您放心，全部检查过了，前两日下雨了，啥痕迹都没了。” 易江点头。 “黑衣人的事继续查，不把麻烦清理干净，我们走了可能真的会害了那兄妹俩。” 李瑜做起正事毫不含糊，想的也足够深远。 这兄妹还是没经验，自己都能找到他们，别人也能找到。 “爷，需要我派人关注一下么？” “让人盯着酒馆就行，我去上学和他哥哥在一起，就近就能摸清情况了。” “是。” 二人回了租住的小院。 赵凤心事重重的回到屋里，见大哥还在等他。 “大哥，我……” 她不该贪财卖了玉佩，漏了行踪。 赵斌朝她笑笑，“他们都不是一般人，早晚都能找到，和你卖不卖玉佩没关系。别怕，我猜他是想保护我们的，并无恶意。” 赵凤叹口气，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瞅了眼桌上的礼品问：“这些东西怎么办？” 李瑜拿了些上等好布料和水果点心，还有一套头面首饰。 “留着，娘要问起我来应付。” 赵斌扫了眼毫不在意。 “行吧。” 赵凤转身去拾掇草药了。 将草药晾晒一下，进屋写了一张单子交给赵斌。 “大哥，你去书院回来时帮我把这些药材买回来，我需要做些药以防万一。” “好。” 赵斌点头应了。 “我熬了点药膏，今晚你和二哥一起药浴。” 赵斌点点头也没问那么多，这些日子妹妹经常给他们吃些奇怪的东西，但身子骨却越发轻盈利落，精神头也不一样了。 赵凤去村长家了，去给他们看着酿造酱油，顺便教大妮姐做糟货。 至于李瑜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遇到了也没辙。 当晚将熬好的药膏给两个哥哥药浴，洗髓拔毒，强身健体。 赵凤躺下的时候还琢磨，应该再去采一些毒草回来制药，以防贼人。 不过不敢在院子里种毒草，害怕会误伤徐氏。 第二日赵斌照常去书院读书了，离秋闱的日子近了，还需要夫子再指点一二。 在书院里看到了李瑜，赵斌皱了下眉头却没什么办法，不搭理就算完了。 李瑜外家也是这里出去的，这里是家乡，他来是替母亲一起祭祖的，顺便找了借口出来游历。 没想到府里那些人迫不及待的就出手了，正好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再回去，也能看看是谁捣鬼。 第42章 嫌弃 下了课赵斌准备离开，急着去给妹妹买药。 “赵兄。” 李瑜拦住他微笑打招呼。 赵斌看他一眼，边走边说：“李公子，您是贵人，我们是草民，我们高攀不起您这样的贵公子，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你和你身后的仇人我们都招惹不起，咱们两不相欠成么？” 赵斌直言不讳，不希望他靠近妹妹。 “赵兄，我可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你这样太伤人了，我不会害你们的。” 李瑜无奈的摇头，还真是有风骨，这兄妹俩十分通透清醒，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那您到底要干啥？” 赵斌无奈的停下来看着挡在眼前的人。 “我想和你交朋友，你不能轰我，轰也不轰不走。” 李瑜歪着脑袋，丹凤眼里透漏着无辜和真诚。 赵斌被他的无赖样给气笑了，“你让开，我要去买东西，晚了买不上了。” “哦，你要买啥，我帮你买。” “不用，我有钱买得起。” 赵斌一脸嫌弃的撇眼，真是碍事。 李瑜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生气，巴巴地跟在后面。 今天去了学堂仔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眼前这位农家子可是天纵奇才，十岁就已经将大学和尚书背的滚瓜烂熟，是书院里小有名气的天才少年。 不过因为赵斌性格沉稳内秀，平日里不爱张扬，谦虚和善，人缘也极好，大家反倒不爱传他闲话。 就连几个夫子对他都是给予厚望，对他更是十分严厉。 赵斌不理会李瑜的打量，直接去了药铺，拿出药单递给学徒。 “小立，麻烦你帮我抓药，每样分开装来一大包。” “斌子哥你下课了，你手好了没？没在疼吧。” 学徒小立和赵斌早就认识了。 “早就好了，再没疼过，多亏了马老爷子妙手回春保住了我的手。” 赵斌谦虚客气的道谢。 “瞧您每回来都道谢，还送酒送点心，都是自己人别这么客气了，你是要秋闱了吧，提前祝您考个头名。” “借你吉言。” 赵斌拱手道谢。 抓了好多药赵斌拎着药准备去胭脂铺看一眼就回家了。 其实这样来回跑很辛苦的，书院有地方可以住，一则是为了省钱，二则家里只有老娘和弟妹，他也不放心自然要回去的。 “抓了这么多药，是府上有人生病么？” 李瑜不其然想起那个小辣椒，像一朵带刺的月季花，美的娇艳动人，却带着锋芒，随时都有可能扎你一下。 赵斌白他一眼，“没有，我妹妹喜欢做胭脂，你不是都打听清楚了么。” 他含含糊糊的说了。 “哦。” “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别去村里找我，有事去学堂找我就行。” 赵斌特意警告，就是为了不让他见到妹妹。 李瑜失笑，“我又不是登徒子你怕什么。” 别说那小辣椒还真是个大美人，气质更是尤为突出，惹眼的很。 “你最好别招惹我妹妹，她从小喜欢草药，会用毒，也会武比你还强点呢。” 赵斌嫌弃的撇眼，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那么两个黑衣人就被打的快嗝屁了，谁家姑娘嫁了他怕不是要守寡吧。 “那日你送我的酒十分不错，我想和你们合作做生意，我家在省城也有点人脉……” “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 赵斌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妹妹卖了我的玉佩，掌柜敲我竹杠，足足要了我两千两，把我的盘缠都要走了，我现在没多少钱了，急需要赚点银子。” 李瑜叹口气，压低声音卖可怜。 赵斌瞅他一眼，“关我屁事。” 扭头就走，理都不理。 李瑜一口气噎的上不来气，无奈的扁扁嘴，易江捂着嘴憋笑憋的好辛苦，头回见着自家爷吃蔫。 “我很好笑么？” 李瑜扭头瞪易江，眼里闪烁着危险的火苗。 “不是，爷，他很聪明，也很在乎妹妹。” 易江发现了赵斌的弱点。 赵斌确实聪慧，但阅历不足，对妹妹和家人十分在意。 李瑜挑眉，恍然，“对呀，我怎么忘了这茬，各个击破。” 他一拍手迅速制定了新的战略。 “我听说她妹妹也上过学，后来是因为父亲去世才停下来的，太学堂可是有静女阁的，也许您可以试着跟他哥提一嘴。能从静女阁出来的姑娘个顶个都是好样的，能说到一门好亲。 至于那赵姑娘么，你可以拿太学堂的引荐书去诱惑她，属下琢磨着一准能成，在跟她说说官场人脉的重要性，青云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她会明白的。” 易江给了有效的建议，对待兄妹俩要用不同的方法。 “好主意。” 李瑜愉悦的笑了，跟上赵斌去了胭脂铺。 胭脂铺里赵斌在帮着搬货，一会跟着牛车一起回去就行。 这几日姑娘们做了不少胭脂水粉，各样全都不一样，甚至还买了上等瓷罐用来装水粉，这档次一下就上来了。 李瑜打开一盒胭脂看了看，用手轻轻捻了一点在手上搓匀，微微点头，“色如桃花，好看。” “公子要买胭脂么？” 赵燕马上凑了过来，双眼晶亮的望着他，这公子长得可太好看了，不亚于斌子哥呢。 “燕子，他是我同学，他不要。” 赵斌搬了货出来出声。 “哦，你是斌子哥的同学啊，您坐，喝茶么？” 赵燕恍然，笑着招呼他。 “这店面弄得不错，都是你妹妹的主意？” 李瑜坐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有赵斌的字，还有仕女图和山水画裱起来挂在墙上，瞧着画作和字都很有风骨和意境。 “咦，你认识我姐妹啊，这画都是她画的，好看吧，来的客人都夸赞呢。” 赵燕年纪小忍不住就说了。 赵斌无奈叹气，李瑜得意的笑笑，意思是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打听到。 这家胭脂店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让赵凤重新装潢打点过了，特意用浅红色的轻纱装潢了，颜色搭配的极好，清雅舒适，女人必定会喜欢。 “赵姑娘今儿没来呀。” 李瑜望着赵燕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 赵燕看得呆了去，“她偶尔来，今儿没过来。” “这是你们合伙干的？” 李瑜发动美男子的优势望着赵燕笑的和煦。 “对呀，凤儿是军师，都是她指挥我们干活，她懒得很她动嘴我们动手。” 赵燕憨憨的笑了笑。 “你们感情真好，真羡慕你们。” 李瑜看出来了，赵燕教养也不错，只是单纯欣赏美人，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家去吧，我也要走了，你一个老爷们别和姑娘凑那么近，让人说嘴，我们这是小地方，不像你们京城。” 赵斌走过来拉起他往外推搡，轰出去。 第43章 晋升 李瑜被赵斌如此重的防备心给逗笑了，“赵兄，我真的对你们没有恶意。” “我知道，我要回家了你不许在逗小姑娘了。” 赵斌对姑娘们都很保护的，自身作风也十分正派，从来不往姑娘们跟前靠。 “好好，我一定注意。” 李瑜立刻正了脸色。 赵斌脸色这才好了点，“我们小地方的姑娘都很单纯，莫要随便挑逗，坏了名声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知道了。” 李瑜知道这是提醒自己刚才不该冲着赵燕笑，赵斌认为自己在挑逗小姑娘。 “你不要跟着我们，我们不用你保护，不要把灾祸引到赵家村去。” 赵斌刻意提醒，态度郑重。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 李瑜认真点头，表情严肃。 赵斌点点头应了，做了阳子叔的马车回村了。 李瑜知道自己急不得只能转身回去了。 “爷，知府知道您来了，特意派人来拜访您，您在书院属下帮你打发了。” 易江禀报，县长和知府都先后来过了。 “嗯，改日再说。” 李瑜背着手进了屋。 赵凤这些日子都忙着做胭脂水粉还要帮着大妮做糟货呢。 大妮从酒坊买了一些酒糟回去做糟货，和同村的赵大力一家合伙摆摊。 他家比较穷，地也少，村长就把自己的推车让给他了，让他带着侄儿们一起出摊，一个买面饼子，一个卖卤肉漕货。 糟货都是下脚料做得，比较便宜，但好歹也是肉么，只要东西好吃照样有人买。 两家搭伴干活，几个后生一起去摆摊，干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赵凤帮着弄糟货，大妮一边干活一边和她闲聊。 “你知道么，马婶子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 “是么？我有日子没看到了他们了，我以为在屋里养伤呢。” 挨板子的伤口最少也得七八天才能下床，打的可不轻。 大妮笑了笑，“大兴叔在城里养了个小的，马婶子气的不行，之前因为那兄妹俩偷东西和四奶奶闹翻了，这下带着兄妹直接回娘家了，把老太太一个人丢屋里不管了。” 赵凤摇头叹息，“我二婶就不是干活的人，这些年全都是我娘做牛做马的干活，她净偷奸耍滑了，如今要伺候婆婆还要干家里一堆活，如何能愿意吃这大苦头。” “可不是么，大兴叔也不回来，成日就在城里窝着，还是我爷爷让人去把大兴叔找了回来，也不知道去接人没有。” “不晓得，我估摸着不能善了，我二婶不是受气的人。” 赵凤想到了那个孩子，外室养了个儿子，不然怎么拴住二叔呢。 可对于二婶马氏来说，那就刺眼的很了，要分财产的，如今这情况对他们母子三人很不利。 二婶是吃亏的人么，等着瞧吧。 “大兴叔可真是……” 大妮摇头叹气。 “我家给的那一百两银票最后全都进了那外室的兜里，你信不信。” 赵凤撇嘴小小声的和大妮说私密话。 “我信，你看着架势，五迷三道的，以为自己是大老爷了呢。” 大妮摇头不屑地调侃。 做完了东西，赵凤洗了手回家吃饭。 徐氏拿了一个食盒往外走，赵凤看见就问了一句，“我哥他们还没吃饭？” “不是，我打算给你奶奶送点饭去，你二叔不在家，你奶奶病了，在家也没人管……” 赵凤看着母亲一言不发，表情不太好看。 徐氏见闺女像是生气的样子，赶紧放下东西拉着她的手坐下，“凤丫，就看到你爹的面子上，好不好的她养大了你爹呢。我就给送点吃得，别的不管。” 赵凤无奈的叹口气，“你去三奶奶家，让大妮姐给送，就说是三爷爷让送的，你别出头，省得在赖上咱们。 为了挪族谱，我和哥哥们费了多少心力呀，娘可别折腾了，你再折腾把哥哥的功名给折腾没了，你不后悔呀。” 徐氏被说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行，那我让大妮给送。” “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拿点银子给大妮，让她每日过去看一眼，给送点吃得。 你就别管了，让我五爷爷看见，该心寒了，巴心巴力的为我们出头，转头你去孝敬狠毒的婆婆，让人怎么想呢。” 赵凤也提点了母亲一句。 徐氏瞪大了眼睛，“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看着她躺在床上水都喝不上有点于心不忍。那行，就按你说的办。” “就说我说的，跟谁都别提是你的主意，办可以但一个字都不能提咱娘几个，一点关系都别往一块扯了。” 赵凤不忍心为难母亲，她是个善良的女人。 “听你的。” 徐氏这才拎起食盒去了三奶奶家里。 “回来的时候跟我五爷爷知会一声，实话实说，最忌讳噎着瞒着了，我买了烟叶子您就手一起带过去。” 赵凤拿了烟叶子让娘给送去。 “好。” 徐氏性子比较软，不到急眼的份上轻易都不和别人呛声，脾气也温柔待人很真诚，便是厉害的媳妇都不会故意来欺负她。 赵凤趁母亲出门她拎着弩和匕首等东西再次上山了，打算去采点毒草回来做毒药，顺便修炼异能。 这些日子她感觉到异能要突破了，可能突破时会有点动静，避免惊到母亲才偷偷上山的。 如今她进山还是瞒着母亲的，不过母亲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吭气罢了。 一路进了山，没发现有外人来过的痕迹，这才放心了许多。 选了个背阴的地方，爬上树坐在树杈上，慢慢闭上眼开始运功。 积攒了这么久的能量要突破了，难免会有些动静。 森林中雾霭氤氲的雾气似乎像水一样在缓缓流动，朝着赵凤的方向流去，慢慢进入她的身体。 白色的雾气像是蚕茧一样将她包裹在其中，直至被她缓缓全部吸收。 噗的一声，赵凤突破了异能的第二层，飞花落叶。 赵凤睁开眼，素手一抓，一把树叶悬浮在眼前，轻轻一挥，树叶如刀一般疾驰而出。 发出叮咚的声音，树叶笔直的插在树干上，竟然比刀锋还要锐利。 飞花落叶的效果不止如此，飞花和落叶都可以任意拿来做武器，同时每一种花还有它独特的药用作用，可以作药也可以做特殊带有毒素的暗器。 至此赵凤终于有了不俗的战斗力和自保能力，就算黑衣人真的摸过来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跳下树，她现在要去祭炼几种毒花和药草，用于防身，弹指间就可以将人放倒。 第44章 妹控 突破第二层异能后，她的身体会得到一次改造，洗髓伐脉，强身健体，会慢慢排除身体毒素，可见的就是皮肤更加白嫩细腻，像上等的白瓷。 她现在要去找几种治疗作用的药草进行祭炼。 赵凤身轻如燕在森林中自如的穿梭，跳跃奔腾，仿佛天生就长在大森林的精灵一般。 她能感受到每一棵树木的呼吸，草木的清气源源不断进入她的身体，提供她足够的能量。 森林像她的家，回到森林就像回到了家，再熟悉不过了。 很快她在断崖边上发现了一株灵芝，瞧着该有百年了。 灵芝旁边还有一株小的，看上去有二三十年了吧，算不得太金贵。 她将小的摘下来，放进药娄里回去做药，也不缺钱就不打算卖了，这样的好药材不易得拿回去做成药，固本培元补充气血，给哥哥和娘吃再好不过了。 将大的采摘下来，抓在手里缓缓吸收，直到灵芝彻底消失于掌心。 任何一种植物花草，都可以被她祭炼，但她打算挑选对自身有长远好处的。 笑了笑正准备爬上去忽然发现在右下角的黑影里有一抹红色。 歪着头仔细瞅了瞅，咦，像是果子，太远了看不清楚。 她决定爬过去看看，手一挥一根藤蔓从手中出现并不断延长，像灵蛇一般困住断崖上的树木做支撑，荡着她飞了过去。 手脚并用的爬上去，简直是大喜过望，竟然是一株朱果。 朱果百年开花结果，十分难得，它有洗髓固本的效果。 数了数有三个果子，可以留一颗做药给哥哥用。 将结有果子的那一株树苗斜面切断，然后将它祭炼，一股红色的火光和绿色的雾气缠绕在一起，逐渐消失在她的手掌之中。 这株果子可以完全保留下来，待需要的时候在拿出来。 这就是祭炼的好处，她修炼的是木系异能，身体就像容器，可以让草木扎根生长。 草木可以在身体里扎根，不但不会影响身体健康，选对合适的花草对身体反而有巨大的提升作用。 这可是后世进化者们不断地突破研究后的成果，当年她可是用大功德换来的，可不是人人都有。 灵芝放在肝脏区，而朱果则放在肾脏区域。 她自身属于木系，现在的身体天赋比前世的要出色很多倍，简直得天独厚。 朱果的祭炼是意外之喜，朱果属于火系，木生火，还能不断地改造提升身体，去除身体内的毒素，不断地修复她的身体。 找到两种好药赵凤心满意足利落的爬上去回家了。 在后山山脚下，她爬上树，找到藏在树杈上的篓子，将里面一件半新的衣裳取出来，把身上这件旧衣服换下来，穿上新的。 她娘不让上山，衣服上蹭了草叶汁能看出来，所以每次都需要换件衣裳。 换好衣裳跳下树，背上篓子回家。 赵斌在门口等着她。 “大哥，你才回来呀。” “你又去后山了，让娘知道又该说你了。” 赵斌一看能猜到她耍的那点小心眼。 赵凤嘿嘿一笑，“你别告诉她么，我今儿采到好药了，给你们做新药，保准你身强力健。” 赵斌眨眨眼，“我很弱么？” 我从来没生过病啊，一顿吃两大碗二米饭呢。 “我找到了好东西，给你和二哥洗髓筏脉，你懂什么。” 赵凤嫌弃的瞪他一眼，好心没好报。 “好好，你最厉害，少去后山，遇到猛兽就麻烦了。” 赵斌不忍心剥夺妹妹唯一的爱好，看得出来她喜欢大山，喜欢草药，这才是她真正的爱好。 赚钱是为了他们兄弟和母亲，并不是为自己。 “不会的，我突破了。” 赵凤一伸手将篱笆院前的树叶扫了下来，树叶如刀一般立在眼前。 轻轻一挥手，树叶扎在了篱笆上，叶尖扎进竹编的篱笆上，犹如钢针一般透骨。 “好厉害呀。” 赵斌眼前一亮，觉得很是新奇，以前都没见过呢。 “这不算什么，我再找几种花草，还能用毒呢。” “那毒草不会伤害自己么？” “不会，不搞剧毒的东西就没事，例如麻醉的，轻微毒性的那种对我没有任何妨碍。” “凤儿，不管你有多大能耐都是我妹妹，我希望你快乐。” 赵斌拍拍妹妹的脑袋，望着她有感而发。 赵凤眨眨眼，挥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傻了，我本来就是你妹妹，还是你和爹还有二哥守在产房外看着我出生的，我会点特殊本事你就不认我了。” 撅撅嘴一脸委屈。 “哪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是不是怕黑衣人找来，所以才急着突破，那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我不懂你练的是什么，但我猜和内家功差不多吧，别急于求成，读书还得十年方小成，练武更讲究循序渐进。” 赵斌的聪明是智慧，读书给与的明辨是非，睿智通透。 “哥你太聪明了，我练的和内家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差不离。不过对我没影响，本来就快突破了，早了几天而已。” 赵凤嘻嘻笑着，哥哥无条件信任她和她分享小秘密，尤其开心。 她知道哥哥会永远守护自己，我也会守护我的亲人我的家。 “你掌握好分寸，不要伤了自己，下次进山带上我，我也挺好奇的。” “好呀。” “我让人去打听二叔的事了，我怕他最后会把那个酒馆给败了，我想……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想买下酒馆。” 赵斌这个心思藏了很久了。 “哥，咱三兄妹想一块去了，二哥也这么说，我让阳子叔和三爷爷帮我看着点，有动静我们第一个买下来，不管多少钱都行，那是爷爷和爹耗费了半生心血才有的酒馆，我不能让给别人。” 赵凤望着哥哥郑重的表态。 赵斌笑着点点头，“抱歉，当初分家……就算我有心也要不来那个酒馆。” “不怪你，你尽了全力了。” “哦，我忘了和你说了，昨儿绣铺掌柜的托人给我带话，想找你要一副万字寿图做绣样，我替你应了，哥哥给你写。” “哥，我写，你快秋闱了，不能耽误你。” “不用，他给的时间很充裕，四个月呢，秋闱结束再写也来得及，我全当放松了，再说我妹妹这么能干我也得表现一下啊。” 赵斌朝妹妹挤挤眼，兄妹俩哈哈大笑。 第45章 新的想法 下午去酒坊看了一眼，主要是看酒曲做得怎么样，一定要把控质量。 挨个检查了一圈酒曲，赵凤赞许地点头，二哥用心了，确实花了大心思，酒曲越做越好了。 “怎么样，凤丫头，和你要求不？” 五爷爷一直守着酒坊，盯着孩子们干活。 “不错，越做越好，最近这一批最好，二哥，我要的比这还好，等出了酒你挨个贴上条子写上时间，你就能分辨出这里面的区别了。” “行，我明白了。” 赵毅话不多，性子闷，但行动力强，只管干活不会说话，心里一本账。 三兄妹，二哥赵毅最愣，说了不字到死都不会改口，一根筋走到底，也正是这个性格，成就了他能成为真正的酿酒师。 “每个环节都要严格把关，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咱这第一炮一定要打响，不然以后可没有二回了。” 赵凤无数次的叮咛，这是三家人全部的家当和心血。 一旦毁了名声，就算有钱也干不起第二个酒坊了，出的酒不好谁买呀。 “我晓得厉害，你回吧。” 赵毅用力点头就轰妹妹走。 这酒坊是重体力活，爷们经常光膀子，不好看，送饭都是李婶子和徐氏过来，从来不让姑娘来。 “那我走了。” 赵凤点点头去荒地转转，五爷爷也跟了出来。 “凤丫，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呢。” 如今长辈们有事还真愿意先和她和赵斌商量一下，赵斌要全心备考，就来找她说事。 “爷爷您说。” “这荒地呀，这么荒废着有点太可惜了，我们琢磨着干点啥呢。” 五爷爷舍不得土地就这么白放着。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种粮食怕是要小十年呢，太长了，我想着不如种果树啊，果树本来就不挑土地，种梅子海棠果之类的，可以酿酒做蜜饯，您说呢。” 赵凤也想着把荒地利用起来。 五爷爷一拍大腿，“咱爷俩想一块去了，我和你三爷爷也是这么想的。咱去买点梅子树回来，请村里爷们来干活开荒，这不又有事干了，梅子下来还得请人来采摘不是。” “对呢，我也是这么想的，多种几种蜜饯果子的果树，把这左右两边都种满，梅子树为主，其他果树为辅，等咱酒坊稳定了，再开个蜜饯铺子，铺子我都买好了。” 赵凤灵机一动，这些玩意对自己来说太简单了，却能带动村民发家致富啊，何乐而不为呢。 “成，铺子里的蜜饯品种有点少，完全不够卖，阿毅要做青梅酒，不让做蜜饯了，我们算了算青梅酒比蜜饯赚的多点就没弄那么多了。” 五爷爷笑呵呵的说了。 “爷爷我是这样想的，吃独食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咱家就这么多人全都扑在酒坊里，腾不开手了。蜜饯的生意可以给别人干。” “你的意思是从村里找能干的后生一起干？” “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村都富裕了才是真的好，就咱一户有钱难免遭人妒忌，怕是不能长久。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不断地帮扶其他村民的缘故，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赵凤坦诚了自己的想法。 五爷爷点头很认可，“你说得对，咱村都富裕了，就不会眼馋别人了，有钱还能让孩子读书认字，能把咱村的名声传的更远，能说到好亲，亲连着亲互相提携带动那可不一样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您说这地是租出去好，还是咱自己种，然后卖果子给别人去做蜜饯呢，我可以教手艺。” “不急，你让我仔细琢磨一回，再和你三爷爷他们商量一下，要选忠厚踏实的后生来干，都像你二叔那样的白眼狼，我可经不起折腾。 要学手艺也是要签字写契约拿钱学，省得以后都是麻烦事。” 五爷爷想起二叔赵兴就忍不住翻白眼。 “成，另外就是，想干却没钱的，树苗我买你出力，铺子我买下你付租金，红利我七你三，掌柜都是现成的，让阳子叔干，给他一成辛苦钱。” 赵凤琢磨了很久，该如何兴盛赵家村。 “五爷爷，我想带着整个赵家村一起腾飞，一村一姓，也可以成为望族。让我阳子叔挑选能干机灵品行好的后生做学徒做伙计历练，培养大掌柜。 咱以后不用跟人签订卖身契才能学本事，咱自己有铺子能学。 五爷爷你想想，咱可以自己盖学堂，自己有铺子学手艺，有自己的掌柜的给咱撑腰掌舵，赵家村如何能不兴盛。 外人来犯就是欺负整个赵家村，他是不是也得掂量一下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可以铲除整个村。” 五爷爷越听眼睛越亮，是啊，他们也可以成为望族啊，为啥不行。我们完全可以干呀。 团结的力量是巨大的，赵凤要做的是引路人，把整个赵家村团结起来发家致富，就不会凸显她家一户。 且同村的向心力更强，日后也能成为左膀右臂，一旦有钱了就能让孩子读书识字，谁能保证赵家村不会再出第二个秀才呢。 在他们出第二个秀才之前，都会领自家帮助他们发家致富的人情，会支持赵斌的青云路，将来她还想把酒馆开到京城去呢。 “你这丫头野心好大，你给你哥扑了一条青云路啊。” 五爷爷听了半天恍然明白，她要举全村之力来支持辅佐她哥哥赵斌赵毅，让兄弟二人始终成为赵家村的核心人物，全村人都会紧紧团结二人，以二人为中心。 因为兄弟二人给他们带来了财富，过上了好日子，甚至于将来还能辅佐他们的子孙成为秀才成为举人。 如此一来他们的关系会更加紧密，更加忠心，因为彼此是同根生。 “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是么，我不是个没良心的人，赵家村兴盛了，我们母子四人也有靠山，心里也踏实。” 赵凤望着远方的云卷云舒，心中一片安宁，带着美好的向往，热爱自己出生的这片土地。 “我需要好好跟你三爷爷他们仔细商量。” 五爷爷也舒口气，没想到活了这把岁数了还能在博一回，攒劲。 “不急，等我大哥中了举人再去商量会更好，若有荒地我还要继续买。” 她意识到了荒地也有很多作用，虽然没有参照物，但脚下的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边走边学有什么要紧呢。 第46章 种子 回到家天色也暗了下来，烧了点水沐浴，今儿突破身上会排出一些毒素。 盘膝坐在床上，赵凤运功，从眉心处拽出一颗圆润的种子，上面有玄奥的血色纹路。 看到手心里的种子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这是赫赫有名的鬼藤种子。 且还是九阶品阶的，鬼藤属于木系中排行第一的植物，可以厉害程度说不亚于其他五行灵物。 自带毒性，且花苞能吞噬一切灵物，花朵能释放毒素，有麻醉迷幻和致命的毒素，和食人花的特性有点相像，但比食人花厉害几倍不止。 这还是她当年无意中得到的种子祭炼成为自己的伴生灵植，后来因为勇斗魔物，她牺牲了，在临死前鬼藤将自己所有的能量都化成一颗种子和她灵魂融合，这才有了第二次投胎机会。 可惜鬼藤为了救自己失去了本体只剩下一颗子了。 “鬼鬼，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赵凤将指尖的一滴血融入种子，将眉心的光点尝试进入种子，毫不费力被种子全部吸收。 鬼藤种子飞入她的胸口，画作一朵藤蔓缠绕的红色花朵，妖冶美丽。 意念一动，鬼藤画作细小的藤蔓从指尖飞了出去，十分灵动的在屋里摇摆，瞧着细弱的藤蔓翠绿可爱。 可惜因为刚刚融合藤蔓很弱只有筷子粗细，还需要她不断地供给能量才能养大，异能进阶对鬼藤也是有莫大好处的。 伴生灵植的好处就在这，可以一起共同成长，忠心不二，同时起到保护主人的作用。 鬼藤身上有很多绿色的毛刺，这个刺就是有毒的，中毒太深会产生幻觉，甚至会失去部分记忆。 这也是赵凤选择鬼藤的原因，杀伤力足够彪悍，自身毒性攻防兼备，在她控制范围内，不会伤害到自己也不会出手即死人，有点过于狠毒了。 收回鬼藤她松口气，如今自保能力提升，保护亲人足够了，接下来在采集几种好药材祭炼后辅助自身不足的地方就可以了。 幸好她娘疼她，单门给她一个房间，要不然这些秘密不好解释。 躺在床上安心的睡去，在窗口留下一小节鬼藤藤蔓，起到监视的作用，若有小贼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且不会惊动敌人。 进入八月，日头越发炽烈了，好在前几日下过雨了，不然都该担心干旱了。 酒坊运作一切自如，二哥越来越上手了，收来的粮食分批检查后开始酿酒，每一批都要写标签时间等作为记录。 青梅酒等高粱酒得到了大部分好评，这也带动了三爷爷家的食铺生意，喝酒的人都要来一碟小菜，坐下来喝两杯。 里正家的爷们都在忙着做酱油呢，之前用的是买来的酱油，还要进行二次卤制，然后再次存放半个月稍微发酵一下，出来的酱油是香醇厚重的味道，起到了提鲜的作用。 这套手艺赵凤全程在旁边手把手教导指点，婶子们学的特别认真，严格按照她的要求学本事，这关乎到儿子们能不能盖房子娶亲。 三爷爷让村长和儿媳妇学，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学核心机密。这事怕他们泄密。 有个领头人就行，不需要人人都会，能干活就少不了你的钱。 大妮都没资格学这个，因为她要外嫁，不能学。 赵凤才教了她漕货的手艺，可以带去婆家，以后自己能挣钱，婆家也不敢给气受。 本来三爷爷说这个也要给钱呢，她没要，酱油手艺之前说了是给二两，但老人不同意说太少了，愣是给了五两银子，外加一年租金。 老爷子说要打个样，以后别人学本事有个依据，不能太低了，凭什么光占便宜不付出啊，外头学还得签卖身契呢。 酱油手艺已经学会了，赵凤一直看着他们酿造第一批，先小规模的酿造，出彩了再盖酿造坊也不迟。 一大早里正就来找赵凤了。 “大齐叔，您咋来了，有事喊我一声我就上家去了，哪好意思让您跑腿。” 里正笑着点头进了院子，赵凤待人一向谦虚有礼，这也是村里人喜欢她的缘故，真是给足了脸面。 “没那么麻烦，你们最近还好吧，老二没来找你们麻烦吧，有事就家里找我或者给你村长叔说都行，我们给你做主。” “谢谢叔疼我，最近他们没来找我们，要没有叔给我们一家子撑腰，我们不知道还要被欺负成啥样呢。叔你有啥事尽管吩咐，侄女能做的肯定不推辞。” 里正咧嘴笑的温和慈爱，“我打算建造酿酒坊呢，想找你画个图，我看你上回做酒坊那个图特别好，我想要那个画一个一样的中不？” “叔，这点事哪还用你操心呀，我都给你画好了，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赵凤早早把事做到前头了，起身回屋找东西去了。 徐氏上前给他倒了杯水，“早先就在画图，我也看不懂画了个啥。他叔你喝水。” “谢谢弟妹，你有福气啊，养了三个好儿女，弟妹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里正朝徐氏竖大拇指夸赞孩子们。 “嗨！我就求个平安就行，我闺女让她爹宠坏了，一天到晚出精倒怪，鬼主意多得很。” 徐氏摇头失笑，听人夸自己孩子，比喝了蜜还甜。 赵凤拿着几张图纸出来了，“叔，你看看，我单门给你画的，你们是做酱油以后可以做大酱啥的，跟我们不一样，我特意按照你们需求画的图。” 一张张挨个给里正解释为什么要画的不一样，作用在哪里。 里正听完不住地点头。 “这酱缸还需要铁盖子，怕下雨对不？” 赵凤画图画的特别逼真，一眼就看懂了。 “对，酱是要晒的，你需要宽敞的地方晒酱啊，还需要每天有人专门去倒缸，房子里不中，这铁盖子就是为了防止灰尘和雨水进去，进了生水整缸全坏了。” “那要买好缸，不能有裂缝的。” 里正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这个需要大师傅日日去查看搅缸观察，错一点几个月的辛苦就白瞎了。” 赵凤如实讲解秘诀。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三爷爷要亲自跟着学呢，确实需要大师傅，少了懂行的玩不转。” 里正这会子佩服三爷爷的魄力了，掏钱买学手艺，全村头一回，但如今再看，姜还是老的辣。 第47章 身份 “叔，这手艺没那么好学，最少半年内都需要我全程盯控，但想偷学模仿也没那么容易，做得好了您也算独一份了。” 赵凤是真心为村民着想，毕竟她出生在这里，爹娘以后都要葬在这里的。 里正朝她慈和的笑了笑，“好姑娘，叔领你的情，学堂的事我心里记着呢，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全村，我懂你的苦心，一定想办法给张罗起来。” 这点眼力和魄力他还是有的。 “叔，谢谢你们愿意支持我瞎闹。” 赵凤心怀感恩，长辈们待她也是赤诚滚烫的。 “读书的好处我们懂，你给我们解决了最难的一道关卡，那我们如论如何也要把它弄起来，造福我们的子孙后代啊。” “叔，您呀先买缸，一口气先不要买太多，我打算在做些大酱，和辣酱，这样品种多不怕挑。辣酱可以多做几个品种。” 他们这里有吃酱的习惯，来到这里就有辣椒，各家各户都会做酱，但食铺里是专门去买酿造坊的东西，不要他们村民自己做的，嫌弃味道不够出彩。 “做了能卖掉么？” “能，先卖酱油，有老主顾了，再卖其他的东西，头回卖东西稍微便宜点，肯定有人愿意买回去节约成本，而且辣酱和这些东西也需要时间酿制，足够咱们一步步琢磨。” “成，听你的，这几日有五六家食铺和小摊来问咱的酱油了。” “卖给他们，买的多给便宜，告诉他们我们是赵家村酿造坊出的。” “中。” “村里有人愿意去做小摊的，也可以选咱的酱油做吃食，给便宜些，让给吆喝一下名声。” “还真有不少人问呢，但不知道干啥好。” “回头我去城里看看，想想再说，不急。” 爷俩商量完了里正才拿着东西走了，临走时赵凤又给塞了两坛好酒。 “凤丫，你让人开这么大的摊子，能成么，可别卖不掉啊，我怕你被人骂呀。” “不会的，娘，阳子叔说过些日子去省城帮着问问呢，这事他管到底的。只要东西好不怕卖不出去，你信我。” “那就好。” 徐氏也只能信任儿女。 “娘，下个月我和大哥一起去省城考试，我也要去省城看看情况。” “好，那你们去吧，娘在家等你们，我要给你二哥他们做饭呢。” “好。” 大哥从书院回来了，还带了个人回来，李瑜。 进了门李瑜先给徐氏作揖请安，“婶子好，我是斌子的同窗，叨扰您了。” “哎呦！不叨扰，快屋里坐。” 徐氏见着长这么好的孩子还这么懂礼貌，顿时喜笑颜开要把人让进来。 赵凤堵住院门，“你来干啥，不是跟你说了以后别来我家么。” 徐氏赶紧扒拉她，没好气的凶她，“你这孩子啥时候变这么霸道不讲理了，人上门是客，你咋这么待客呢，上边去！” 狠狠瞪了眼女儿，换上笑脸把人迎进门。 “好孩子，快屋里坐，别搭理她。” 李瑜面带微笑的抱拳，“我来和你说点要紧事，关乎你哥哥的前程，还有我知道你们有酒馆，我想和你们合伙做生意，您听我说一说再拒绝也不迟啊。” 赵斌把脑袋扭到一边不敢看妹妹，他提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 静女阁的引荐书一张，妹妹当年读书读得那么好，却因为奶奶的自私不能读了，这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你给我大哥许了什么条件，说给我听听，不说就不用说其他的了。” 赵凤很好奇他到底说了啥，把大哥给说动了。 “咱屋里说呗，给口水喝总行吧。” 李瑜对着兄妹俩也是很服气的，油盐不进啊，把他跟贼一样防着，我长得很凶像恶人么。 徐氏生气了，一把搡开女儿，“有没有礼貌了，进屋说话，给人倒水。” 板着脸呵斥了女儿。 赵凤深吸一口气，眯着眼恶狠狠地瞪了眼李瑜，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才让开身体把人迎进屋。 进门前还伸手狠狠拧了大哥腰间软肉，给与警告。 赵斌面无表情进了屋，“娘给我们倒点茶来，您去婶子家看看，婶子说做了零嘴给凤儿拿点。” “好。” 徐氏烧了热水给他们泡了茶，茶叶是赵凤从山里的老茶树摘的，五爷爷给抄的，挨家挨户送了些。 送了茶徐氏就出门了，有大儿子在，就不用担心闺女作妖了。 等她娘走了，赵凤就开炮了，“哥你干啥把他带回来？” 李瑜品了一口茶，满意的夸赞：“这茶不错么。” “提的条件很好，我琢磨一下可以商量。” 赵斌板着脸给了解释，转转眼珠有点心虚。 “我说给你一张引荐信，推荐你去太学堂静女阁读书，从那出来的姑娘不论身份只论才学品行，都能说到好亲事，甚至还有做女夫子的也备受推崇尊重。” 李瑜这才放下茶碗笑眯眯的对赵凤说了。 “真行啊，心机很深么。” 专扎软肋啊，怪不得大哥动摇了，她没读完书是大哥心里的隐痛，总觉得是因为供他读书，所以弟妹才放弃了自己的机会，这成了他的心结。 二哥是自己不想读的，也读了七八年了，他就喜欢酿酒，入了迷似的热爱，赵斌心里多少好受一些，有手艺么。 可到她这，大哥怎么都过不去这茬，明明我妹妹可以更优秀的，凭什么不让读了。 “见笑了，我是齐王的庶长子，您猜对了。我很看好你们兄妹的本事，是真心合作的。 虽然我不成器，可要两张引荐书还不是难事，我舅舅官居四品，也可以给我写个引荐书，他也是太学堂出来的弟子。这事真没糊弄您。” 赵凤息了怒气，“没想到你竟然是齐王的儿子，看样子我捡了个活宝啊。” 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仔细看，琢磨琢磨从他身上能炸出多少油水来，怎么做才能让大哥仕途更顺利。 齐王是当今最受宠的兄弟，和皇帝同父异母，但生母份位低是太后养大的孩子，兄弟俩不是一个娘生的确实一个娘养大的，打小关系极好。 第48章 合作 太后曾经一度受冷落，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兄弟两个也好不到哪去，齐王是和皇帝一起捱过艰难的兄弟。 他也是唯一一个宗室兄弟中拿到兵权的兄弟，如今执掌西山大营兵权，镇守京城保卫皇帝的安全，最早执掌西北兵权，后调入京城的。 可以说齐王可是十年不冷的热灶，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世袭罔替的王位，眼红死多少人啊。 “让您笑话了，我母亲是侧妃，府里还有嫡母和另一个侧妃，但王府只有我和二弟两个孩子，我二弟是嫡出的。 刺杀这件事比较复杂，我不走也是为了查出真相，同时也真心想保护你们，你们是我李瑜的恩人，这一点永不变。” 李瑜起身态度诚恳，郑重其事的行礼。 赵凤叹口气，“我们是草民不想和你沾染太多，也是怕你背后之人报复，那日黑衣人差点进了村，我不得已才杀了他们。” 面有苦色，先卖一波惨再说。 “我知道，那我更不能走了，有我在他们有顾忌，我一走恐怕你们就危险了，我都能查到这里别人也能查到。” “我虽不才可也是我父王的亲儿子，有我在他们会有些顾虑，若我一走才真的是害了你们。 我想和你家合作酒馆生意，打算去京城开店，我在宗室还算有点人脉，做点生意不妨事。” 这些话到让赵凤有些犹豫了，他说的没错，到底是个成年儿子，齐王子嗣稀薄，不会轻易牺牲子嗣，这事肯定要彻查的。 “你说的引荐书能拿到手么？” 赵凤知道太学堂赫赫有名，从里面出来的有宰辅，有一品大学士等官员数不胜数，能在里面读书代表了清贵，也代表了青云路又多一分机会。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替大哥争取回来。 “当然，我已经写信给我舅舅了，但太学堂对学子要求很高，外地入京若有功名十拿九稳。” “我可以和你合作酒馆生意，怎么个合作法，我听听。” “我以我父王的名义合作，保证没人敢招惹你们，我要占一半。” “你不是齐王，不值这个价码。” 赵凤可不吃他这套，我看中的是齐王的招牌又不是你。 李瑜气的抿紧嘴，这姑娘总能人气的牙根痒痒。 “那你想要多少？” “我六你四，只合作一种酒，其他酒属于带着卖，我给你一种酒，别处没有你独一份，占四成。” 赵凤狡黠的笑了，等我入了京打开局面，我还可以用其他好酒和别的贵人合作。 “只有一种酒，是我那天喝的那种么？” “你可以挑，我和我爹学的是制作酒曲，我二哥酿酒，我们有手艺，你喝的那款叫玉子烧，酒曲是我独创的，还有桃花醉，你没喝过。” 赵凤得意的望着他笑了。 “我就要玉子烧了，按你说的办。等我拿到引荐书再签订契约如何？” 李瑜知道兄妹俩不好糊弄，是要见真章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京城的店铺……” “我来负责。” “我要安一个掌柜和一个账房，酒馆得有我的人。” 赵凤要把阳子叔塞进去历练，将来才不会受制于人。 “成，没问题。” “嗯，我想到什么再跟你补充吧。” 赵凤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犹豫，会拿出全部的精神认真对待。 “好，赵兄是要去省城考试么，我可以陪同，我舅舅家在省城有宅子，很干净也比较安静适合读书，可以省点钱，咱们是自己人了就别推辞了。” 赵凤看了眼大哥，等他的决定。 赵斌看了眼妹妹，目光含义复杂，咧嘴笑了笑，“凤丫……” “哥，我想去京城开店，没有他我不过是晚些去罢了，我哥哥一定能高中，我坚信这一点。” 赵凤堵住他要开口的愧疚，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我这人比较彪悍，没那么矫情。 “好，就劳烦李世子了。” 赵斌朝李瑜微笑点头。 “赵兄客气了，你叫我子瑜吧，子瑜是我父亲给我起的表字，我还轮不上世子的份位呢。” 李瑜自嘲的摊手。 “那好，我叫你子瑜兄，你叫我云舒吧，舒朗开阔的舒，是我夫子徐先生给我取的表字。希望我心境豁达，朗朗如玉的意思。” 赵斌回礼，认真的说了自己的表字。 “云舒兄，这厢有礼了。” 李瑜作揖拜见，赵斌立刻回礼，这才是真正的相交。 “作为诚意，黑衣人的事你要彻底解决，不能把麻烦带进赵家村。” “当然，我义不容辞，事关我的生命，绝不会姑息。” 李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别说态度很好，让你生不起气来。 “行吧，那你回去吧。” 赵凤点点头，暂时没啥了。 “我们可以在省城先开一家酒馆，用父王的名义，我还要在这待一段时间呢，为什么不赚点再回去呢。” “容我考虑一下吧，省城店铺可不便宜。” “我有铺子，我舅舅家就是省城的，我外祖家根在这呢，现成的铺子。” “那也要等等，酒坊刚盖起来，酿酒需要时间。” 赵凤无奈的解释。 “那我等你消息？” “嗯，秋闱以后就差不多了。” 赵凤琢磨着酒坊还要雇人，加大力量酿酒，不然供不上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住在西街胡同一号院，有事找我就行。” 李瑜笑着告辞。 “我送你。” 赵斌把人送出门。 等人回来才坐下来和妹妹说话。 “我想让你去静女阁读书，我不想让你这样荒废掉。别生大哥的气好么？” “行吧，下不为例啊。你去找阳子叔说这事，把酱油坊也算上，先把省城的店铺弄起来看看效果，让他多培养几个学徒和伙计，预备将来做掌柜，我们需要的能人不能只有一个。” “行，听你的。” “哥，他靠得住么，心计很深啊。” 赵凤皱起眉头有点不放心，不是自己人。 “我们总要学着走出去和别人合作，才能有更多的机会。他不失为一条路子，齐王的名号还是好用的，我们只是合作做了小买卖，能当什么事呢。 莫不是你以为开个酒馆就能登上齐王的船了，别做梦了，咱还不够资格呢。” 赵斌明白妹妹担心什么。 “行吧，走一步看一步，让阳子叔把契约立的严丝合缝，你要过目。” 赵凤叹口气，是需要走出去了，创造更多的机会才能给大家伙都带来更多好处。 第49章 吃面 胭脂铺已经开张了，庚子哥这个小掌柜做得有模有样，不但把新货卖出去了，还联络了老主顾，给小姑娘小丫鬟送荷包帕子等小礼物，讨她们欢心。 赵凤给胭脂铺做了新产品，香薰丸子分十二种味道，作用各有不同，胭脂也重新找了昂贵雅致的瓷器包装，做成套盒，一共分三种。 一种是胭脂套盒，分六个颜色，按照年纪分深浅不同的红色。 一种是妆粉套盒，也分三个颜色。 最后一种最贵，则是豪华礼盒，妆粉，胭脂还有香薰丸子组成不同的套盒，价格也不同。 还有身上用的香粉有止汗的效果，还有花露水黛眉粉，香膏子发油等等区分的很细致，但效果都很好。 产品多了，挑选的余地就多了，老主顾知道换了人但东西用了还不错，渐渐地还是有不少人买东西。 秀儿现在基本不做绣活了，偶尔做一些小东西作为小礼物送给顾客，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胭脂铺的东西了。 燕子从村里挑了几个干净麻利的姑娘在后院干活，秀儿带着她们先做杂活，机密还是秀儿自己干。 里正的哥哥在衙门做文书，赵庚特意拎了酒带了礼物给文书夫妻俩都送了礼物，礼貌周全，在县城开店需要衙门的人给点照顾，别人就不敢找麻烦。 文书自然是非常乐意的，他虽然常住县城了，但根在赵家村，爹娘的坟地可都在那呢。 何况赵凤给弟弟开了酱油坊，他家也有一份，这点小事自然要照顾。 还特意指点他们让带点礼物给县长和夫人也送点礼，以后也好关照赵家村的事。 阳子叔亲自去送的礼，县长的礼有酒水等物品，夫人的是胭脂水粉还有补品等，二人都给了笑脸。 胭脂铺的事都是阳子叔指点儿子在做，赵燕也在旁边学，以后她还是专心打理胭脂铺的。 没几天李瑜又来了，这次是赵斌带着来酒馆后院说话，赵凤从胭脂铺过来。 “这是两张太学堂引荐书，你们秋闱过后拿到功名就可以去了。届时我们可以同行也安全很多。” 两张烫金的引荐书，写的是赵斌和赵凤的名字，赵凤是去静女阁，也属于太学堂。 “哥，你真希望我去读书呀。” “当然了，这事没得商量。” 赵斌望着她态度执拗霸道。 赵凤无奈点头，“好吧，那我和你一起进京吧。” “这还差不多，对了子瑜兄，我们准备盖个酿造坊，做酱油和大酱辣酱之类的东西往外卖，你觉得去省城卖合适么？” “当然合适了，你们负责做东西，省城卖货我找人负责，按照通用规矩三个月结算一次如何。” 李瑜一听太好了，有手艺的人走到哪都不怕吃不上饭。 “成吧。” 赵凤这回没吭气，让大哥去谈更合适，在家基本都商量差不多了，到时候写好契约让阳子叔去签契约就行了。 二人谈妥了以后李瑜伸了个懒腰，又表情痛苦的弯下腰捂着伤口。 他的伤口并没有好，当时是很严重的，赵凤给他治了一半保证死不了，实际回去还要养好些日子呢。 赵凤眨眨眼掏出两个瓷瓶，递过去，“粉末外敷，药丸内服，每日一次吃一粒。” “你还会做药啊，太厉害了。” 李瑜高兴地打开闻闻，清香的药香，十分好闻不刺鼻，好药。 “一百两。” 赵凤望着他两眼发光。 李瑜默了一下，尴尬的笑笑：“我钱不多了，都用来赎回玉佩了，这玉佩是御赐的，不能丢。花了两千两呢，我没钱了。” 他委屈的扁扁嘴，捏着药瓶也不还。 赵凤失望的看了眼哥哥，意思是你给我把药拿回来。 赵斌失笑，“算了，咱要和他合伙做生意，做成了对咱村有好处。就当咱入分子了。” “行吧，还王爷的儿子呢，咋那么穷。” 没敲上竹杠，好失望好心痛。 赵凤撇嘴，失望的起身走人。 “你去哪儿啊？” 李瑜抬眼问她。 “去看铺子啊，顺便去我三奶奶家吃饭。” “我也饿了。” 李瑜摸摸肚子，上了一天学肚子早饿了。 赵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会子倒和他亲近不少，大概是感受到这个庶长子也不容易，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反倒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走吧，我请你吃肉。” “真的，能喝一口么。” 李瑜高兴地跟着赵斌，眼神灼亮。 “青梅酒喝么？” “行啊，我不挑，好喝了全都拿去省城卖，我给省城递了消息，过两日管事拾掇好就来亲自验看酒水，咱就签契。” “行啊，顺便看看我们的酱油。” “没问题有钱赚肯定要赚的。” 一边说话一边进了三奶奶家的赵老三食肆。 赵凤直接进了后厨，洗了手挽了袖子去帮忙了。 “凤丫，那是谁啊，长得真好，贵公子吧。” 三奶奶瞧着那气度不像一般人。 “一个贵人，能帮我们把东西卖到省城去，还给我哥写了京城太学堂的引荐书。” “哎呦！这么厉害，他为啥帮咱啊。” 三奶奶还是不太相信。 “他落难被我哥救了，如今缺钱，但他家里有亲人当官，有人脉可不能换成钱呀，我哥好歹有功名，和我们合作生意比别个强些。” “明白了，贵人家的公子也分三六九等呗，我听说还有什么嫡庶的区别对吧？” 三奶奶认为这里面肯定有啥猫腻。 “对，他就是贵人的庶长子，有点脸面却没钱，生母死于后院争斗，万事都要靠他自己打拼。” “原来如此，那你们可得小心了，别被吞掉了。” “不会，我哥有功名，他不敢，不然很容易搞臭名声，反而给别人递了把柄。” “乖乖，这么复杂。” 三奶奶摇头去切肉了。 赵凤帮着擀面，给大哥和李瑜下面，浇上一勺卤子，里面有菜，再切一盘肉和两碟爽口的酱菜。 “真能去省城卖东西？” “能，他说酒和酱油都可以拿去卖，过几日来人看货，签订契约，我让阳子叔去弄了。” “明白了，让你兄妹俩费心了，秋闱后你和你哥去京城？” 三奶奶欣慰的点头询问她。 第50章 想法 赵凤点点头说：“我哥之所以同意和他做生意，就是因为他给了两张太学堂的引荐书，京城太学堂很厉害，专门有女孩子读书的静女阁，我哥坚持要我去读书。” 一边捞面一边继续说：“当年因为奶奶的私心，我大哥一直有心结，如今有了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 三奶奶笑了笑：“斌子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你两个兄弟都不爱说漂亮话，但心里门清。 你爹娘都疼你如珠如宝，他们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如今你们也不缺钱了，去读书也是好事。” “是啊，静女阁出来的女孩子都能说到好亲事，都受人夸赞的。我哥就动心了。” 赵凤无奈的叹气，其实自己不太在乎，不过跟着去可以给大哥置办点家业。 “你哥是对的，凤丫，我这个老婆子都知道读书明道理，不要只看钱。” 老人一辈子的阅历和经验，能看得出这三兄妹都不是池中之物。 “听您的，去读书。” 赵凤含笑点头。 给二人上了面和肉，她进厨房吃去了，也没打搅两人说话。 李瑜瞟了眼走掉的赵凤，心里微微赞赏，是个懂进退的好姑娘。 姑娘们见自己皮相好，身份也还不错，都喜欢往前凑。生怕自己看不见似的，就这对兄妹是真心不愿意往跟前凑，还得自己想尽办法才能拉上关系。 “云舒兄，今日夫子讲课有个地方我不明白，想请教你……” 李瑜询问赵斌课业。 二人一问一答聊得很愉快，越了解李瑜越发不可能放弃这兄妹俩，这是肚里是有真东西的才子。 为人低调谦逊，聪慧过人，有才且有实干想法，又是农家子吃苦耐劳有生活阅历，将来必定能腾飞。 赵凤在厨房吃了一碗面几块肉，和三奶奶婶子们聊了会天，吃饱了帮着干点活。 见他俩吃得差不多了，赵凤回胭脂铺帮忙去了。 这生意日渐好了起来，东西怕是不够卖，打算再找几个姑娘过来干活。 这几日村里爷们要结伴去山里砍伐木材，回来好盖学堂盖酿造坊，拿木头和人盖房子的换，可以省点钱。 里正和她家都给了钱，修葺祠堂，加盖一排房子，赵凤把图纸早早地就给三爷爷了。 三爷爷最近就在张罗这两件事，盖学堂和酿造坊。 他家的酱油已经开始卖了，卖的不多但反响很不错，已经有一两家回头客了。 食铺的生意也上了轨道，顾客可比以前多了不少，都说东西干净新鲜味道好，基本吃过他家的面都成回头客了。 赵斌跟三爷爷说过了，给他家画块地留着日后好盖房子，把六爷爷的院子留给虎子和诚子娶亲用。 三爷爷连连点头应了下来，一个劲的说你五爷爷没白疼你们，是好孩子。 六爷爷的院子被他们掏钱重新翻修，还加盖了一排房子，院子也扩大了，前院后院比原来大一倍还多。 光住人的屋子就十五间之多，住一家子都够了，院子被他们打理的很漂亮，还种了很多药材，炮制也比较简单，收获后就可以换钱，可以说替他们想到了极致。 赵斌的意思是如果他考上举人，进京之前把院子盖起来，也好给赵毅留着成亲用，他肯定要上京城读书的，家里还要靠赵毅照顾老娘。 提前把这些事弄好，他也能安心去京城读书。 长子开口徐氏自然没意见。 省城的管事带着伙计来赵家村了，陪同的还有李瑜。 这次特意过来看看，若是合适就打算干铺子了。 阳子叔跟着去商量了，赵凤想跟着去，但阳子叔不让，怕她长得太好看招人眼。 管事看了酒和酱油非常满意，答应了可以干两个铺子，酒和酱油都可以给他们卖到省城去，三爷爷等人高兴不已。 阳子叔和赵斌盯着签了契约，第一批货先交一半定金，希望赶在年前能供上货。 酒坊顿时进了一大笔帐，可把五爷爷高兴坏了，投了那么多银子进去，大家心里都有压力。 阳子叔在县城往外推销了好几个食铺卖自家的酒，就怕生意不好赔了钱。 这下进了帐心里也踏实多了。 本来管事说另一款桃花酒更好想一起卖，可惜赵毅听妹妹的，摇头不给他们，管事埋怨的看了好几眼李瑜。 李瑜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那丫头太精了，不小心就落坑里了。 赵毅的手艺如今也是炉火纯青，管事来尝了一口酒，当即就点头说，签契吧，能卖高价。 赵斌回来了，把签好的契约给她看。 “看看，还有啥地方不满意的，还可以改，今儿他们住在县城去尝尝三奶奶的卤肉。” 赵凤接过东西仔细看了看，微微点头，契约立的严丝合缝，确实没问题。 “嗯，给钱了么？” “给了，酒坊给了一半二百两银子的定金，按货走，酱油也是这个数，这次先带走三缸酱油和少量的酒水，他还下了定，数量不少。” “这就成了。我在给大哥做两款新酒的酒曲，未来三五年经久不衰。” 赵峰心里琢磨着，这几款酒能研制出来，以二哥的品行，肯定是精益求精，基本五年内不愁没银子。 “酿造坊呢，你不是说弄辣酱么？” “东西都腌制上了，三爷和林婶子都学的差不多了。” “那就行，天冷就进京。” 赵斌一定要带妹妹去太学堂读书，不想让她那么早嫁人。 他认为妹妹可以嫁得更好，应该过更好的日子。 “好，说不定我将来做女夫子呢。” 赵凤笑了笑。 “只要你开心也不是不可以，娘那头我来说。” 赵斌兄弟俩很宠妹妹，几乎是没有原则的疼爱。 赵凤笑的眉眼弯弯，“哥，我打算把桃花酒卖到京城去，不过不和李瑜合作，瞅机会和其他贵人合作。” “你想拿李瑜做跳板，他能愿意么？” 赵斌沉思着是否可行。 “带他一起玩不就得了，他需要的是突破嫡母的辖制，闯出一番名堂来，但他在京城的身份却有些尴尬，京城一块瓦片能砸一堆官员贵人呢，他身份不够。” 赵凤想了想才说：“若是有利可图，他不但不会拦着，还会主动给我们介绍贵人合伙做生意，他也能借着这点人脉为自己谋些机会，我们利益一致何乐而不为呢。” 第51章 村学堂 赵斌想了想说：“此事还要慎重考虑，走一步看一步，这个前提条件必须是我考中功名，否则你会被权贵吞掉的。” “我懂，哥，我的赚钱大计可都在你身上了，你要加油啊。” 赵凤拍拍哥哥的肩膀给与鼓励。 赵斌无奈的笑了，“好，我努力考状元。” 这也是他想去太学堂的缘故，去见见世面，看看更多优秀的士子，有竞争才有动力，看到别人的能耐才能知道自己的不足，唯有走出大山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赵凤在家里给二哥做新酒的酒曲，这个就不急着出酒，需要先小缸酿造，然后熟悉了后才能大缸试验，时间还长着呢。 二哥性子沉稳踏实，完全不担心他丢了西瓜拣芝麻，他不把目前的酒做到极致，绝不会弄新酒的。 一晃就是半个月，村里十分忙碌，几乎在家的爷们汉子都有事干，除了自家地里的活之外，还可以去酿造坊和酒坊干活赚几个大子。 还有好几户人家赊账去摆摊了，小本买卖干的也相当不错。 赵凤买胭脂铺时多买的那间铺子也租出去了，是阳子叔花钱修葺然后找人租了出去，租金给的很合适。 钱给徐氏了。 有了钱徐氏想给儿子们说亲了。 赵凤却劝母亲，“娘你别着急给我哥哥们说亲。” “为啥呀？” 徐氏好奇的拿眼梭女儿。 “自然是要给我哥说个好亲事呀，您略等等，等我大哥中了举人，我二哥能说县长女儿，若是我大哥中了状元那你说我二哥能说上什么样门第的亲事？” 徐氏微微皱眉，“可我压不住那样的媳妇呀。” 徐氏有自己的小心思，怕媳妇欺负她。 “娘，你可别学村里那些人，目光短浅，娶个好欺负的回来摆婆婆款，把儿子害了。 你看我六奶奶，读书认字是官家小姐，要不是家里犯事落魄了，你认为我六爷爷配得上？” 徐氏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真话。” “是吧，我六奶奶读书认字有水平，坚持让儿子读书识字，结果呢，我爹学手艺有本事，宁可挨骂受累也要让我们三个都读书，不读书哪有酒坊？何来的秀才？ 分家后我们靠什么翻身过好日子？娘这些你都想过么？” 赵凤很认真的和母亲恳谈，一心要给哥哥们说门好亲。 徐氏低头沉思后反问：“你的意思是鱼跃龙门？” 自己生的闺女，多少明白她的心思。 赵凤昂首挺胸，“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我二哥和未来二嫂一定会孝顺您。 将来我还要我二哥的孩子也读书考功名。我大哥若是考中状元那亲事就更不能乱来了。” “你呀，操心的命，管到你哥哥头上了。” 徐氏白她一眼。 “娘，你答应我么。” 赵凤拽着母亲的袖子摇晃撒娇。 “好，答应你，你不点头我不吐口行不小祖宗？ 娘知道你都是为了你两个哥哥好，既如此我也不能拖后腿，我知道读书识字的好，那燕子见过世面就跟村里姑娘不一样，走路都抬头挺胸，说话都硬气。” 徐氏是懂得，她有一点好，自己不懂不乱来，听丈夫的，丈夫走了就听儿女的，谁对听谁的。 “就是啊，我哥的亲事要琢磨一下，我心里属意让二哥略等等，一个咱家还差口气，不到富户水平，好人家看不上咱家，穷的吧咱也看不上人家，不如等等。” “你想等你哥有大功名再说，就是你说的……什么待价而沽是吧。” 徐氏跟着女儿也学精了。 赵凤仰头哈哈大笑，“对，娘就是这意思，状元郎是要封官的，您就可以凤冠霞帔了，那身价能一样么，你还有状元大儿子，谁敢欺负你，再说还有我呢。” 徐氏又笑了，是了，她这个闺女是个把家虎，想占她便宜可不容易。 “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说你大哥没说亲，不好兄弟走在前面，听儿子的，我说了不算行了吧。” 徐氏知道儿女有自己的想法不好勉强，斌子也强调别急着说亲，尤其是弟妹的婚事一定要慎重，让再等等。 儿子都发话了也好硬来，万一过得不好，就像公爹和婆婆一样，要被埋怨一辈子的。 酒坊收了大量的粮食加紧干活酿酒，赵毅整日泡在酒坊里盯梢，一眼不敢错开，生怕砸锅了，就差睡在酒坊了。 活多了，干活的人又请了几个，如今村里人对他家十分夸赞。 赵凤趁这些日子把酿造坊的事也弄得差妥当了，摆摊的几家手艺也盯着改正，等大哥秋闱后就要去京城读书了。 大妮的糟货也开始赚钱了，虽然刚开始赚的不多，但口碑相当好，慢慢有了回头客。 夫家对她也是赞不绝口，自己能赚钱的媳妇自然是要高看一眼的。 酿造坊也在盖了，学堂快盖好了，赵斌给请的夫子，千挑万选出来的，已经人到中年，有举人功名，但身体不太好不能干重活。 起起落落有人生阅历，家里只有媳妇孩子也没有根脚，愿意住在赵家村教导孩子，图的是个安稳和民风淳朴。 赵家村不穷民风也比较好，人家也能看得上，举人功名教熊孩子绰绰有余。 夫子的束脩费就从两个作坊给的钱里出，来上学的孩子们也要交束脩费，但比外面学堂少一半，这一半用来买笔墨纸砚和书本的，中午管顿饭。 条件很优待了，村里有见识的都第一时间交了钱把孩子送来读书，儿子读书要钱，但女娃读书目前不要钱，为的是鼓励孩子们都来读书。 到有不少人家都愿意让女孩来读书，不花钱，还管顿饭省下不少嚼用呢。 除了家里特别穷的，真的给不起，其他各家各户都愿意让孩子来读书，三爷爷说了以后还会教孩子们学手艺呢。 有赵斌赵毅赵凤，阳子叔这样的在前面做比对，大家心里明白着呢，只是有时候舍不得钱罢了。 谁让咱地里刨食的人活钱少呢，如今日子有盼头了自然可以松松手了。 第52章 套近乎 村里有了两个作坊做支撑，用的全都是自己人干活，每个月村民都能拿到不少大子，这也给大家带来不少进账，愿意让孩子认几个字，将来哪怕去做学徒呢，也是条路。 胭脂铺生意越来越好，秀儿从村里挑了几个半大姑娘去做活，首要就是要认字，老实嘴紧的，这让村里老少爷们愿意把姑娘送去读书，立马就能见到钱自然愿意了。 五爷爷打算把荒地拾掇出来种果树，表示还会从村里雇人干活。 这来钱的地方多了，大家日子过得更有盼头了，趁着盖学堂的功夫，好几户人家都趁热乎自己掏钱修了房子呢。 村里的生活热火朝天，大家脸上的气色都不一样了。 赵凤马上要跟大哥去省城读书了，也要看一下省城的酒馆怎么样。 “凤丫，你知道么，你二叔最近过得不太好呢。” 秀儿八卦精神又来了，拉着她说小话。 “他家又咋了？” “你婶子不是回娘家了么，都住了快两月了，听说要和离呢，你二叔这才着急了，去了几次人都没接回来，听说逼着和离好让你婶子再嫁呢。” “啊？” 赵凤也惊了，都俩个孩子了，还嫁呀。 “咋不能嫁，你婶子除了懒点也没啥大毛病，又能生孩子为啥不能嫁。” 秀儿白她一眼。 “哦，那最后咋说的？” 赵凤眨眨眼追问。 “说答应了不让那个小的上族谱，不承认赵家有他。免得影响赵仁分家产么。好像还说了别的，主要是为了那兄妹俩争取。” “哦，见东西了么？” “见了，你奶奶把地契和房契全都要了过来给了你婶子了，就是为了让她回头。” “这样也好，我二叔昏头昏脑，我二婶虽然偷奸耍滑但对孩子是真心好。” “对呀，我都担心你二叔可别把东西全都给那小妾了，到时候鸡飞蛋打。” “很有可能，我家给的一百两估计不在他手里了。” “还真是没要来银子，只有老太太手里的一点银子，你二婶这次是大获全胜。” 秀儿点头，表情很是痛快解气的样子。 “啥大获全胜呀，夫妻都离心了，你看着吧，以后我二叔不会再回村里了，都闹成这样更不回来了。” “现在就不着家了呀，虽然我不喜欢赵仁和赵然，可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不能看着东西落外人手里。” 秀儿唏嘘的叹口气。 “这倒是，我赞同，宁愿给了赵仁和赵然，也比让别人白占便宜强，那好歹是我爷爷和我爹辛苦攒下的家业，给自己孙子孙女是应当的，给别人我心里就膈应了。” 赵凤也点头，虽然不喜欢那兄妹俩走歪路，可不得不承认人家是爷爷的亲儿孙，财产留给他们是应当的。 “凤丫，你们日子都过得比他们好了，就别往心里去了。” 秀儿知道她心里不舒服。 “没事，都过去了，秀儿，我教你的新货你都会了么，我很快要去京城读书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店里全靠你们了。” “你放心，我都会做了，练一练就顺手了，我和燕子搭伴干活处的可好了，她处处照顾我，你放心走吧，婶子有我们照顾呢。” 秀儿拍着胸口保证。 赵凤笑了，“那我就放心了，有事给我写信，我安定了给你们来信，钱留着给我娘就行。事我基本都安排好了，我娘有事决定不了就听五爷爷和叔叔婶子们的。” “都自家人，你安心吧。” 赵凤把所有的事都弄利索了，才跟着哥哥和李瑜一起去了省城准备考试。 举人的秋闱要在省城考，他们提前过去看看。 李瑜外祖家就在省城，这还有母族舅舅呢，他两个舅舅在这还有产业，这算是根了。 单独给他们安排了小院，安静清幽，方便他们读书。 李瑜的意思是不让别人打搅，这次他也想下场试试。 李瑜到底是王爷之子，从小在上书房读书文武全才，教养十分严厉，齐王一共就俩儿子，这个是唯一成年的儿子，看得很严。 李瑜本来就有秀才功名，这次确实是来祭祖然后来读书的，不想遇到了刺杀事件。 “来看看这小院怎么样，还合适不？” 李瑜领着他们来到舅舅家安排的小院子里，二进的小院子，拾掇的挺干净，各处都准备好的，一应俱全。 “不错，劳您费心了。” 赵斌拱手道谢。 “不费事，我来他们肯定要招待我，主要冲我，和你们关系不大，不用放心上。凤丫住内院，我们俩住外院紧邻两间。” 李瑜不知道啥时候改口喊她凤丫了。 “李公子你喊我赵姑娘吧，喊我小名容易让人误会。” 赵凤皱着眉头纠正，这纠正了不止一次他也不改。 “不会误会，我和云舒兄是兄弟，喊你小名怎么了，小气吧啦。” 李瑜撇嘴就不改口。 “万一让你家人听见以为我想攀高枝呢，让人误会不合适，我一个姑娘多吃亏呀。” 赵凤嫌弃他影响自己行情了。 “我都没说亲呢，误会啥呀，大不了我娶你好了，亲上加亲。” 李瑜冲她挤挤眼痞痞的笑了。 “子瑜兄，可不能乱说话，女孩子名节重要，这事以后不要再说了。” 赵斌板着脸训斥他。 李瑜扁扁嘴，“得，我上杆子都被人嫌弃，不说就不说。” 低下头一脸黯然。 赵凤得意洋洋的翘着下巴，去后院找个房间休息。 “饭菜会有人送来的，明儿带你们去看铺子，说是酒水和酱油卖的都很不错呢。” “那是好事。” 今夜先休息，明儿再去报名，顺带去转转。 瞧着赵斌压根也不紧张，从容不迫的样，李瑜觉得他十拿九稳，反倒越发看中赵斌兄妹俩，是有真本事的人。 第二天赵斌等着妹妹上前院来一起吃早饭。 “一会吃过饭我们去转转。” “好啊，我出来时娘把钱都给我了，我在琢磨要不要在省城买个铺子呢。” “不要，不是说去京城么，你要买去京城买吧，我琢磨着年前早点启程，子瑜兄也要回去过年呢。” “行啊，让他给咱介绍一下，买点田地和宅院，不知道钱够不够。” 赵凤嘀咕着。 “不急等酒卖了就有了。” 第53章 兄妹 省城可比县城繁华多了，走在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果然是省城，真热闹，我上回来还是小时候爹带我来的。” 今儿赵凤特意穿了新裙子，浅蓝色印花的杭绸窄袖高腰襦裙，还带了她爹给她买的金耳环和一只银簪子。 这身衣服还是她娘从成衣铺给她买的，拿回来略微修改一下尺寸就好。 “确实繁华。” 赵斌也难得露出笑脸。 “云舒兄，要不要去买几身衣服也好带去京城，你知道的，总有一些人先敬罗裳再敬人的。凤丫是姑娘，总要打扮一下么。” 李瑜隐晦的提醒他们需要作出一点改变。 赵斌看了看妹妹，她并没有因为衣裳简单而被压制美貌，反而因为素面裙子显得更加灵动美丽，眼里盛满了阳光般璀璨的光芒。 “嗯，那就去买些吧。” 赵斌点点头，不然去了太学堂让人欺负怎么办。 要是李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要笑死，你妹妹像女土匪似的，谁欺负谁啊。 他们先去了成衣铺，这里男女装都卖，拿回去自己改两针就行，也可以让老板给你改不加钱。 “客官好，您需要点什么？” “我给我哥挑几身衣裳，冬日的也要。” “好，这两位公子可真是俊啊，你们是来赶考的士子吧，最近都是来赶考的。” 店主是个中年妇人，笑的十分和善。 “是啊，我哥也是来赶考的。” 赵凤笑着和店主打招呼，一面给哥哥选合适的料子和样式，天快冷了，顺便买点冬装。 “哥，我给二哥也买些带回去，咱娘也需要呢。” “行啊，你挑吧，给五爷爷他们一人带件冬日的袄子，人可没少照顾咱。” 赵斌也没忘了大家。 “那我知道了，给我给大家都带件皮袄子回去，暖和。” 赵凤小手一点，让店主把自己看中的衣裳拿下来瞅瞅，对着哥哥比划一下。 不一会就买了一堆衣裳，主要都是冬日的袄子，五爷爷穿的还是旧的羊皮袄，太旧就不暖和了，趁机给换一换。 给大家的礼物选完了，才轮到哥哥和自己。 秋日的衣裳也要选两件替换，冬日的袄子也要买两件，年前去京城还冷着呢。 二哥和老娘也各样来两件。 最后才是自己的，赵凤选的都是最便宜的绸子面料。 李瑜推开她，“你选的啥玩意，小气鬼，老板把那个缎面印花的拿来，还有那件红色的裙子，还有……” 一口气选了好几件衣裳，还嫌不过瘾又给她挑了两件大氅和披风，都是银鼠皮和狐皮的上等货色。 赵凤拽住他，“你疯了，我又不选秀你买这么贵干什么，明儿不过了。” “我付账，我不是还欠你一百两么，当我回你的礼。” “你说的啊。” 赵凤抿嘴一笑，有人主动让自己薅羊毛，一定要如他的愿。 李瑜看她贪财的样，忍不住笑了，“姑娘家怎么这样贪财。” “你不贪财和我做生意啊。” 赵凤回呛他。 “我那是为了以后着想，我到底将来要分出来过日子的，总得给自己攒点家业吧，将来我老子的位置我猜是给我弟弟留着的，不然不会支持我考功名了。” 李瑜自嘲的笑笑，一开始他的路就被决定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啊，我们老百姓还不都靠自己么。” 赵凤不同情他，人家是王爷的儿子，哪轮的到自己小老百姓同情。 “也对，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我觉得自己和大家是平等的，在京城我总是被人说庶子的话，不痛快。” 李瑜身份挺尴尬的，在京城还真没有那么吃得开，庶长子是被人议论的话题。 碍于齐王的强悍明面不敢提，背地里一样瞧不起他。 上书房里读书的，有嫡子也有庶子，各自有自己的小圈子，想融入很难，想交心就更难了。 宫里么，明争暗斗很常见。 “等你有了功名和本事就不会被人踩了，都是这么过来的。大男人别矫情。” 赵凤白他一眼，继续挑衣服，有人付账呢。 正说着话一男一女进来了，脸上带着笑容，看关系应该是兄妹，长得有点像。 “呦！李公子，您怎么在这啊，我还说去拜访你呢。” 青年公子立刻上前一步欢天喜地的和李瑜打招呼。 “何公子，何姑娘，你们也来买东西么？” 李公子转过身浅笑着和来人打招呼。 “是啊，陪我妹妹买衣服，这两位是……” 何洋注意到了貌美如花的赵凤。 “哦，这位是我书院的同窗好友，赵兄，这位是他妹妹。云舒兄，这位是知府的儿子和女儿，何洋还有何姑娘。” “在下云舒，白麓书院的学生，有礼了。” 赵斌上前一步刚刚好挡着妹妹给何洋兄妹俩行礼。 “赵兄有礼了。” 何洋越过赵斌，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凤，那双眼睛在她胸前腰身仔细的扫量了几遍，微笑点头。 赵凤沉默着行礼不搭话，微微低头后退几步躲在哥哥身后，这个何洋很不礼貌，眼神像要剥光她的衣服，让她很是羞辱。 何瑾却主动靠前一步，笑着询问，“这位赵姑娘以前到没见过，叫什么名字。” 下巴微抬，有点倨傲的口气。 “女孩子的闺名不好外漏，姑娘称呼我赵姑娘就行。” 赵凤不软不硬的怼了回去，不打算告知。 何瑾没来由的拉了脸，她也注意到了，李瑜和哥哥的眼神都落在这个姑娘身上，最让她反感的是，一个村姑罢了，泥腿子竟然比自己长得好看，连气质都不差。 “你这姑娘倒是很有脾气啊。” 何瑾声音冷了下来。 “姑娘这话何意，我们头回见面，您是需要我的生辰八字么？好像咱们关系没那么熟吧，知府大人一向清廉爱民，难不成是假的？不然姑娘怎么如此大的火气，我不知道我错在何处？” 赵凤被何洋的目光给惹恼了，一直盯着她不放，眼神令人难堪羞辱，不停地打量自己实在让人气愤。 何瑾愣住了，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厉害，顿时火起，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呢。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攀扯我爹！” 何瑾气势汹汹的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扇她。 “够了！” 李瑜一声怒喝。 第54章 嫉妒 “你俩来找麻烦的？云舒兄是我的至交好友，你们不喜欢也请尊重，莫要丢了自己的身份连累了你爹的官声。” 李瑜疾言厉色，他不瞎自然看到了何洋极度不礼貌的目光，就差上去扒赵凤的衣裳了。 这个何洋怎的如此好色不堪，之前来县城拜访并未察觉，如今再看眼圈青黑，脚步虚浮，还真是被掏空的身体。 何洋拉住妹妹，连连道歉。 “抱歉，我妹妹不是那个意思，想来赵姑娘误会了。” “是否误会我看得清楚，我们买好了，该走了。” 李瑜护着赵斌兄妹出门，衣服自然有易江付账帮着告知老板送去哪个院子。 “李公子，难得一见我哥哥还有些学问想要请教您，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何瑾着急的上前一步想要拦住李瑜，狠狠瞪了眼赵凤，都怪你坏我好事，贱货咱们走着瞧！ “今日没空，改日吧。” 李瑜面色发冷，带兄弟出来转街，结果人妹妹被人调戏了，简直是在他脸上扇嘴巴子。 表面上是一趟趟来拜访，实际上压根没拿自己当回事，还是瞧不起自己，不然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丑事来。 “对不住云舒兄了，是我的错。” 离开成衣铺后，李瑜压抑住怒气作揖行礼道歉。 “和你无关，不过他们并不是真心和你交朋友。这个人不可交。” 赵斌明着下绊子。 “我竟然不知道这知府儿女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一个好色无能，一个就嫉妒心重。 我不会和他们来往过密的，他爹是知府，本来就不适合走太近，免得让人说我爹拉拢朝堂官员了。” “那就好，我们走吧。” 赵斌脸色不好看，妹妹被人当面调戏自己却没有办法，越发深刻感受到软柿子被人捏的憋屈，比以前更想获得功名了。 “哥，我没事，我吃不了亏的。” 赵凤拉着哥哥的袖子晃了晃软语安慰。 “别怕，哥哥在。” 赵斌强笑了一下拍拍妹妹的手。 他必须要爬得更高才能保护好妹妹，妹妹不适合嫁农家，农家汉子保护不了妹妹。 “哥，我还想去买点笔墨纸砚好练字呢。” 自打家里不缺钱了，她又恢复了练字的习惯。 “好，我也要买些。” “对呀，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书买些回去。” 李瑜打着圆场，不好被小人破坏了气氛。 三人再次前往书店去买笔墨纸砚。 “哥，你要考试，需要再买些纸和毛笔么？” “你上次买的我还没用呢，足够了，去看看书，喜欢了挑几本回去。” “好，我去看看。” 赵凤很快丢下了何洋的事，专心去挑两本喜欢的书看看。 三人在书店买了几本书，赵凤买了墨锭和两刀纸，自己练字用的。 接着三人又去吃了特色菜，转了一大圈才回去了。 赵斌还要考试，需要静心休息。 倒是何洋从外面回去后就吩咐下人，“去给我查查那个赵斌，字云舒。” “是。” 小厮领命赶紧去查了，少爷的脸色可是不太好。 “哥，我讨厌那对兄妹。” 何瑾冲着哥哥撒娇。 何洋没说话，对赵斌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这个农家汉子低调从容，见到自己和李瑜一点也不慌张，就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他那个妹妹长得是真好，少见的大美人，想到那张容颜绝色的脸庞，小腹忍不住有些发热。 何瑾一看就知道哥哥在想什么，家里通房都好几个了，家里长得好的丫鬟几乎都被沾手过。 眼珠一转，“哥，他家也不过是个泥腿子罢了，竟然敢让李公子帮着他们说话，我看指不定是那姑娘从中勾引的。应该是还没得手吧，不如哥哥纳了做小，要是她哥哥有点本事能中举，也是你的助力。” 哼！跟我比美，你配么！ 何瑾眼里闪烁着算计和恶毒的光芒，好容易看到李瑜，还没说几句话就让你给破坏了，坏我好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何洋捏着下巴想了想，“先去打探一番再说吧。” 他可不傻，如果赵斌中了举人就不能随意处置他妹妹了，弄不好整出丑闻来，会被老爹打断腿的。 “让人去查查，哪有不爱财的。” 何瑾刻意提醒。 “你也够小气的，人家不就比你长得好看么，又不碍着你，怎么还是这个毛病。 你上回把那丫鬟的脸都给毁了，弄了多大动静，娘可都训你了，万一传出去你还嫁不嫁人了。” 何洋扭过头来训斥妹妹。 他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嫉妒心重，长得也有几分姿色，但够不上大美人的水平，就嫉妒长得好看的姑娘，丫鬟都祸害了两个，一个眼睛瞎了，说是眼睛长得好看。 一个么就是脸被划烂了，说是皮子好，这都什么理由啊，传出去谁还敢要她。 何瑾撇嘴，“你去查那个村姑，查到了我帮你弄到手，一个泥腿子有什么好怕的，给几个钱就忘乎所以了。” 等你被我哥玩腻了，我再划烂你的脸。 “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操心，他们家有功名呢，弄垮了，爹的名声要受连累，这次爹说不得能再往上走走呢。” “我知道了。” 何瑾这才算听进去了，天大地大都不如她爹的前程大，妨碍了这条只有死的份了。 而李瑜在回到屋里后交代护卫易江。 “你去派人查查何洋何瑾兄妹俩的事，尤其是坏事，最好有证据。” “爷，你是不是怕他们对赵姑娘动手啊，我今天看到何公子看赵姑娘的眼神了，赵公子都捏拳头了，我还真怕他忍不住打起来。” 那就坏事了，一个知府收拾一个秀才那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李瑜提起何洋那个败类气就不打一处来，气的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我又不瞎，真是混账下作，我都想给他两拳了。”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他们当着您的面就敢这么干，真没把您当回事，确实太可恶了。” “你去查查知府，先从他儿女入手，找到把柄回来以后用得上，知府的事可能不好查，先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是。” 他们逛了一天后，赵凤对省城就失去兴趣了，去李瑜家的酒馆铺子看了看，见着酒水和酱油卖的真好，心里也踏实多了，专心窝在院子里陪哥哥读书。 【作者有话说】 新书求收藏求订阅好评，非常感谢大家支持，群么么 第55章 报复 五日后赵斌要进入考场了，赵凤提前就做好了准备，来省城之前就采到了一只十年的小人参，熬成水装进特大号的水囊里，提神醒脑补气的。 秋日晚间已经开始转凉了，特意换上了薄长袄，这是自己做得，外衫可以拆开清洗，这样入门官兵检查的时候会更清楚。 给他做了炒面和饼子，特意去买了些牛油，三奶奶给做得炒面，热水一冲就可以吃，不耽误考试。 临走时带了些煮熟的鸡蛋备上，天凉了可以吃两天。 一样给李瑜也备了一份，一人一床厚被子，身上还要穿袄子，宁可热点也不能冷了。 每回考完都有被抬出来的，关在小鸽子笼好几日很受罪的。 目送哥哥和李瑜进门，看着脱了只剩下里衣，挨个接受官兵检查，每件衣服都要仔细摸一遍，害怕你夹带纸条。 随身带的筐子也要全都倒出来检查，饼子要掰碎，炒面都扒拉了几下。 这个检查是非常严格的，几乎不可能蒙混过关。 士子作假是要蹲大牢，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到他们顺利进去了，赵凤才算放心。 易江对赵凤说：“姑娘回吧，到了日子我们再来。” 这人太多了，再冲撞了可不好跟二位交代。 “好，回吧。” 大哥的身体是她亲自调理的，即便受点凉问题也不大。 满怀心事跟着易江回了小院。 倒是李瑜和赵斌进入考场后，李瑜先一步寻自己的座号，赵斌落后一步抱着自己的被子和筐子。 身后的两个学子突然从后面撞了赵斌一下，手里的被子和篮子也掉在地上，哗啦，两个学子把手里水囊里的水倒在了被子上。 “你们干什么？” 李瑜一看就急眼了，冲上来指着他们怒斥。 “哎呀对不住，我们不是故意的。” 两个学子互相对视一眼，得意洋洋的笑了。 赵斌扭头寻摸一圈，看到了远处已经坐定的何洋，脸上得逞的笑容，顿时明白了这是报复。 李瑜捏了拳头要揍二人，却被赵斌拦住了，“不要紧，去坐下。” 李瑜点点二人，“我记住你们了。” 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眼神晦涩的看了眼偷笑的何洋。 ‘很好，咱走着瞧。’ 监考官进来了，看见人都围在一起，呵斥道：“都在这做什么，不考试了。” “大人，他们将我东西撞倒，把水洒在了被子上。” 赵斌冷静如实的陈述。 “你们两个意欲何为，再捣乱就不用考了。” 监考官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蓄意报复，都是过来人，这点手段太粗糙了。 “是。” “先去考试吧，克服一下。” 监考官认得赵斌，秀才头名，很有才华的孩子。 “是。” 赵斌沉稳的点头抱着打湿的被子回到自己的位置，将被子摊开晾晒一下，然后才开始磨墨。 监考官派官兵开始分发考卷在每个人的桌子上，大家这才开始考试。 赵斌不急，先看看题目，然后慢慢地研墨。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家都开始写了，他依旧闭着眼不动，这番怪异的举动却让监考官微微点头称赞，谋定而后动，不错。 大概临近中午的时候，赵斌才开始动笔写了起来。 落笔十分流畅，思维敏捷，心中有丘壑。 监考官挨个转圈看看，看到赵斌一笔字很有风骨，微笑点头，再看看内容，也不错。 夜里赵斌就停下了笔，将卷纸收好，热点水吃点东西，然后把外面的棉袍脱下来盖在身上，歪靠着睡觉。 大家都在奋笔疾书，只有他在睡觉，连李瑜都在反复阅卷。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伸个懒腰，吃点东西继续写。 最后一天，赵斌开始重新腾到空白纸张上，要求卷面整洁工整，不能有瑕疵。 早就胸有成竹了，赵斌写好后吹干墨迹，反复阅读后，确认没问题了，坐在那打个盹。 监考官上来拿起他的卷纸仔细阅览，目光中露出惊喜之色，收走了卷纸。 “回吧。” 赵斌这才收拾了东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一大早的赵凤和易江就带着租来的马车等在门口了，马车里还有热乎的吃食，还准备了药。 看到哥哥已经出来了，她惊喜的挥手示意。 “大哥，我在这。” 赵斌快步朝他们走来。 “大哥，你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进去的时候被子让人故意打湿了，凤丫多亏你机灵给我准备了厚袄子不然就麻烦了，晚上还挺冷的，袄子盖着刚好。” “什么，是谁干的？” 赵凤想了一圈自家是农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何洋，知府的儿子，你小心他们兄妹，都不是省油的灯。” 赵斌提醒妹妹不要吃亏了。 “我知道了。哥你先上车，吃点东西。” “好，我饿坏了。” 赵斌身体强壮并没什么大事，就是饿得慌。 上了马车有小炉子热的肉粥还有小菜和馒头。 辛苦了好几日了，不能一口气吃太油腻，肠胃受不了，赵凤给做了肉粥和小菜。 赵斌顾不得许多端着粥就开吃了，实在是饿狠了。 不一会李瑜也出来了，蓬头垢面，一脸菜色。 任谁被关几天也好看不了，易江赶紧上前扶着人。 “怎么样？没事吧，哪难受，我带了药。” 赵凤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事，有吃的么，我快饿死了。” 李瑜出来也是这句话。 “有，有，快上车，咱回家。” 赵凤赶紧招呼易江驾车，她坐在旁边，让两人进马车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回去后易江为二人准备了药浴，是赵凤提前做好的。 二人沐浴吃饱后躺倒就睡，一口气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爬起来。 睡得太久人都迷糊了，坐在那好半天不知道在哪。 “易江，我让你查的事你查了么？在考场公然泼水泄愤，把云舒的被子都弄湿了，得亏他身体壮实，不然就完蛋了，真是个畜生！” 李瑜气的锤床板。 “我查到了一些线索，这个何洋很好色，而且手段毒辣，祸害了好几个丫鬟还把人给转卖了。 那个妹妹也不是个东西，嫉妒别人比她长得好看，就把一个姑娘的眼睛弄瞎了，一个脸都烂了。 都是府里的人，外面的人也没少挤兑下绊子，还有一个富商的姑娘磕破了脑袋也破了相，据说和她有关。” 李瑜瞪大了眼睛，“乖乖，最毒妇人心呐。” 第56章 中了 易江摇头，“我还真少见就因为别人长得好，就非得把人脸毁了的，这姑娘可真是条毒蛇。” “你盯着他们些，在省城可别出事，云舒很疼这个妹妹，看的像眼珠子，万一出事我怕会有大麻烦。” “成，您放心，他们也是我救命恩人，我肯定上心。” 易江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也实在看不惯这对兄妹。 “这个知府肯定有问题。” 李瑜起身穿衣服。 “就这家教恐怕问题不小。” “写封信回京城给我舅舅，就说他们得罪我瞧不起我还背地里搞动作，让他去查查知府。” “是。” 李瑜能用的也就是外祖舅舅家的人手了。 齐王府的人有王妃把持，是不用想了，要不是他爹就俩儿子，他都不一定能活到成年。 他弟弟虽然是嫡出，但比他小六岁呢，还是个半大孩子，很长一段时间王府就他一个独苗，谁敢朝他伸手就是让他父王绝户，自然是不敢乱来。 也因此打小他能在上书房读书，文韬武略受到父王亲自指点教养，待遇不亚于嫡子，但这种情况只坚持到弟弟出生，待遇和情形随着弟弟长大潜移默化在改变。 不过他不埋怨，好歹他比很多被强悍打压的庶子强太多了，文治武功都是精心教养的，唯一遗憾气难平的就是母妃的死。 “云舒兄醒了么？” “已经醒了，在屋里吃饭呢，赵姑娘做饭真好吃。” 易江嘿嘿笑笑，赵姑娘讨人喜欢，从来不狗眼看人低，有她哥的就有他们主仆的。 “这兄妹俩教养好，我们也去吃点东西。” 李瑜和赵家兄妹接触的越久越愉快，深以为知己，平等待人，低调谦虚，聪慧明理，就是凤丫有点贪财。 来到院子里，看到赵凤坐在那纳鞋底。 “起来了，还好么，需不需要请个大夫。”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云舒兄呢，没什么事吧。” “不要紧就是累了，我们农家人身体壮实。” 赵凤对何洋的手段嗤之以鼻。 “何洋的事你们还要忍忍，等我们去了京城就无妨了，别为了这种人连累了你哥哥的功名，他爹毕竟是知府，连我都要顾虑几分的。” “我晓得，放心我吃不了亏，你忘了我会武的。” 赵凤笑了笑，我不惹事可我也不怕事，你敢来我就把你埋了做花肥。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不过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咱们还得徐徐图之。” 李瑜并非替何洋说话，而是顾虑他爹是知府。 “好。” “子瑜兄，快来吃点东西，一会好默写卷子。” 赵斌朝李瑜招手。 “来了，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妹妹熬得粥，说我们饿的狠了，要养养胃，还有家里带来的小菜，尝尝。” 赵斌热情地介绍妹妹做得小菜。 “嗯，这小菜爽口好吃，咱们去京城你多带点，咱走水路，速度快。” “好，那就劳烦你了。” 赵斌笑了笑也没有推辞。 吃过饭两人在屋里默写卷子，然后找学堂夫子去看看。 这几日就在家等消息了，赵凤又去逛了一回街，给小姐们也买了些礼物。 何洋和何瑾又去拜访李瑜了，不过是去他二舅舅家了，他们不知道这个院子。 李瑜毕竟是齐王的儿子，身份也金贵，自然安全最重要，这个院子是他二舅舅亲自安排的，别人都不知道。 易江回来禀报：“去了家里询问，二老爷含糊过去了。” “嗯，我知道了。” 李瑜点头不想搭理那对兄妹。 等了好几日终于放榜了，一大早几人就去门口看榜了。 赵凤挤到最前面找哥哥的名字，第一排第一个名字就是大哥赵斌。 “哥，你中了，头名！” 兴奋地声音都尖利了，整个人一蹦三尺高。 赵斌久久的注视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再三确认后，压抑住心头的激动，长嘘一口气。 心中默念，“爹，我中举人了，我会照顾好娘和弟弟妹妹的，你放心。” 周围群众也在为他们鼓掌，人群中还有不断地在喊，我中了，我中了，又哭又笑的滑稽场面。 当然也有人黯然落泪，闷头大哭。 “爷，你中了，第六名。” 易江很快就找到了李瑜的名字，兴奋地不得了。 李瑜也长舒一口气，“这下回去也算有交代了。” 举人就是上得了台面的功名了，六部里的文书都是举人功名。 举人有资格参与衙门的要务了，举人免除赋税等诸多福利。 对李瑜来说一个享受封荫的宗室子能得举人功名，这也是很长脸的事，说出去也是可造之材呢。 “云舒兄，我请客我们去大吃一顿庆贺一下。” 李瑜望着赵斌有些唏嘘感慨。 “好，我妹妹带了好酒，专等着给我们庆祝呢。” 赵斌用力拍了拍李瑜的肩膀，多少能理解他的辛酸和尴尬委屈。 从一开始被当成嫡子和继承人来培养，再到被放弃冷落，他遭受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始终都由不得他自己做主，连委屈都不能说半句。 李瑜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搂着他的肩膀呵呵的笑了。 “咱们要点菜送到院子里，喝醉了回屋睡觉也不尴尬，好不好？” 赵凤提议回家吃。 “好呀，这提议好，咱哥俩喝个清静。” 李瑜拉着赵斌的手一起回府了，易江去通知外家这个喜讯，顺便从府里要点菜端过来。 “云舒兄，我今儿是真高兴，别看举人比不得状元，可我有了举人功名在宗室里也能抬头了。 云舒兄，皇家儿女难做，庶出的儿女就更难了，活的不如狗啊。” 月落西山，赵斌和李瑜喝的都有点醉了，酒菜也吃的七七八八。 “我懂你的心酸，我刚去学堂也被人挤兑踩踏，他们瞧不起我这样的泥腿子，寒门士子。 可我比他们都聪明，我考上了功名他们就转过来巴结我了，等你强大了你会发现你身边全是好人了。” 赵斌用力一挥手，豪气干云的说出了现实。 “是啊，要说我爹也是庶子，打小也不受宠还是跟着太后和皇上的庇佑才有今日的，我爹不肯再拿我当继承人，我也不怪他，好歹我受的教养也是最好的，比很多庶子都强出许多。” 李瑜趴在桌子上他喝醉了。 第57章 回村 第二天二人晌午才起床，脑袋都有点蒙。 洗把脸坐下来吃点东西。 “俩功臣，吃饭。” 赵凤亲自做了碗酸汤面条给二人解酒。 “别说你家的酒是真好，喝完头不疼。云舒，你打算回县城么？” “今儿就回去，报喜讯的已经去家里了，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 “那我也跟你们回去。” 李瑜不喜欢省城，人情往来应酬太多了，跟着赵斌能学到不少东西，他学问扎实见解独到，是有真本事的人。 “成。” 赵斌也觉得李瑜为人还不错，文武全才，比自己还强些，人品也清正，多个朋友也不错。 易江捧着一个盒子过来了，李瑜接过来递给他。 “给你买酒的份子，我知道你们要置办产业，让人提前给你们结算。” “这么多啊，谢谢了。” 第一批酒卖的很好，大部分好酒全都被拿到省城来卖了，这里是一千两银子。 连剩下一半的酒钱还有分成。 银票都是大小面额搭配的，还有一百两是酱油的钱。 酿造坊不急着收钱，所以给了一部分。 “客气啥，我们还要去京城卖酒呢，认识你们是我的福气。” 李瑜拍着赵斌的肩膀态度真诚。 嘻嘻哈哈的吃完酸汤面，李瑜舒服的喘口气，胃里总算舒坦些了。 赵凤去收拾东西了，给村里亲近的长辈多少都带了些礼物，给小姐妹们也带了东西回去。 他们行礼很简单，李瑜找了府里的马车让赵凤上车，一起回县城去。 “子瑜，我不会骑马。” 赵斌看着眼前的马有点为难。 “啊，那你上车吧，等去了学院要学学，他们喜欢打马球。” “哥，我会骑马。” 赵凤从马车里冒出头来，闪着亮晶晶的眼睛。 “不许胡闹，在摔了。” 赵斌把妹妹的脑袋推回去，赵凤无聊的叹息一声。 “走了，启程。” 李瑜只给府里打了招呼，就走了。 下午到了县城，先把兄妹俩送回赵家村。 兄妹俩到村口就有人瞧见了，有老少爷们婶子们高兴地迎了上来把他们围住。 “斌子，你中举了，恭喜你啊。” “多谢婶子们，谢谢大家伙对我们的照顾。” “好说好说，以后你就是举人老爷了，哈哈哈！” 大家发出善意的笑声。 应付了热情的村民，赵斌才和妹妹回了家，李瑜直接回县城租的小院了。 徐氏望着进门的儿女，眼里是激动的光芒。 赵斌上前一步撩开衣袍跪在地上，“娘，儿子不负众望，儿中了。” 徐氏泪眼婆娑上前抱住儿子，呜咽痛哭。 这半年她经历了人生悲欢离合，大起大落，各种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赵凤也转过脸去收拾桌上的贡品，待会全家一起去祭拜爷爷和父亲，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好孩子，快起来。” 徐氏擦干眼泪扶起儿子，摸摸他的脸，“瘦了，去省城可受罪了？” “没有，李公子找的院子，很清静，没受罪，都好着呢。” 赵斌摇摇头，微笑着任由母亲摆弄抚摸，像个大男孩。 “娘，我二哥呢，咱们去给爹上香吧。” “他去拿酒去了，马上就回来。” 徐氏笑着说了。 正说着赵毅拎着酒坛子进门了。 “大哥，恭喜你。” 赵毅朝哥哥憨厚的笑了。 “阿毅，这些年家里辛苦你和爹了，以后还得靠你照顾娘呢。” “没说的，你安心去京城读书吧，家里有我呢。” 赵毅用力点头。 “哥，我给你找了好几本酿酒的书，回头你看一眼。” “好。” “走吧，我们去给长辈报告这个好消息。” 徐氏站起身拽了拽衣襟。 “娘您慢点，我这次回来给大家伙和长辈都带了些礼物，还买了一些书本和纸张给学堂，算我大哥给村里孩子们的心意。” 赵凤把事做的全乎周到。 徐氏拍拍女儿的手，“这些年都是你里外长罗，闺女，你辛苦了，跟你哥去京城读书吧。 我不懂那许多道理，可我知道惟有读书高，你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都能读书有本事，希望你们平安快乐。 我和你爹的心意是一样的，雏鹰长大总要展翅高飞，去外面看看，别老窝在山村里。 咱现在不缺钱了，去做你喜欢的事吧，娘不能给你们拖后腿。” 徐氏是个疼孩子的母亲，她有限认识几个字还是丈夫教的。 她知道闺女为了他们娘几个也付出了一切，该放手了，让她去找自己喜欢的事干，她只盼着孩子们平安喜乐。 “娘，我去了京城会好好读书的，我要把本事带回赵家村，告诉孩子们，说不得我们赵家村还能培养出下一个秀才和举人呢。” 赵凤仰起头红着眼眶，依旧记得父亲的宏愿。 有一回去省城，看到了父亲以前的同窗，一起喝了酒。 回家时父亲说他背后有家族，都是一个姓的，全族老少都读书，几代人下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们就是省城东头的王家村，有名的耕读之村，连县长知府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因为他们村有不少人在朝为官，且品阶不低，其他儿郎子嗣也在低位官职上，这个基数很大，别人轻易不敢碰。 父亲当时十分艳羡的说，‘若有一日赵家村也能成为这样的望族该多好呀，我们也是一个姓的。’ 爹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整个赵家村孩子们全都读书，哪怕是生拉硬拽我也要他们都读书。 赵凤跪在父亲的墓前，认真的许下承诺。 挨个祭拜完诸位长辈们，赵凤扶着徐氏往家走。 在路口看到了李婶子，徐氏笑着先打招呼。 “嫂子，你咋来了，家里有事啊？” “爹说你们一准去上香了，让我在这等你们，让你们上家吃饭去，商量一下要不要开流水席的事。” “好，走家去说。” 徐氏笑着扶着李婶子往屋里走。 “娘，你们先去，我回家把东西拿上，二哥来帮我拿。” 赵凤想起给大家伙带的礼物，叫上二哥一起装上给送去。 回到五爷爷家里，婶子们和徐氏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了。 “凤丫，你抱了一堆啥玩意这么多？” 虎子赶紧从她手上给接过来。 “给你们带的礼物，冬日的袄子，还有我爷爷的烟叶，还有秀儿的首饰，大家都有。 还有我三爷爷和三奶奶，村长和婶子的，大妮的，几个哥哥们的也我也买了一份礼，还有八爷爷八奶奶村里长辈们都有。” 赵凤没有嫌贫爱富，连家穷的长辈都给买了实用的袄子。 第58章 心愿 五爷爷皱眉，“你这可花了不少钱啊，你这丫头也太能败家了。” “这不是我哥中了举人么，还有省城酒馆的份子钱也提前给我们了，今儿都是喜事，分钱，接下来我和我哥还有事要同长辈们商量呢。” 赵凤小手一挥，脑袋一昂豪气干云。 “呵呵呵！看把你能得，得，都听我们当家姑奶奶说。” 钱氏也笑着调侃。 赵凤看了眼大哥，见他点头微笑，这才拿出匣子，把银票取了出来。 “这是酒馆提前给咱的份子钱，以后送货的时候给阳子叔。” “钱不着急，去把你阳子叔叫来，不是给带了礼物么，让他一起带回去，省得来回跑趟趟。” “我去。” 秀儿飞奔着去喊阳子叔了。 不一会阳子叔就过来了，还带上了儿女，燕子和庚子。 “叔，快坐，喊你来分钱嘞。” 赵凤给阳子叔让开位置，长辈们坐着，她站着说话。 “今儿喜事多，凤丫你说。” 阳子叔也是眉开眼笑。 “第一条，分钱，这是酒馆提前给结的份子钱，以后按照老规矩半年一结算，您去送货的时候收钱。” “成，早就说好的都写在契约上，错不了。” 赵阳点头。 “这是一千两，里面有我三爷爷和里正叔的一百两，他家不急着要，所以打算稍微晚点在结算。” “可以。” “这钱您看着办，分了也行，商量着投到酒坊也行。” 这个赵凤就不管了，交给阳子叔和五爷爷二哥去折腾。 “酒坊的酒卖的好，数量不够，如果想上京城，就必须要扩大酒坊，人和粮食都要在填，这钱不能分。” 赵毅性子愣，但心里门清，内秀，上过七八年学的人，谁也别想糊弄他。 阳子叔也笑着点头，“对，这钱还有用呢，不能急着分钱，我还要张罗去买粮食还得再招人干活，明年开春我还要再盖个大仓库放酒，找人干活每日都要结算铜板，就要有现银。事多着呢。” 阳子叔摆手，意思是哪里能这样急着分钱的。 “行，你们商量，我不管，钱给你。” 一把推给阳子叔了。 阳子叔反而交给了五爷爷，他管钱，这事他自己定的规矩，钱和账本分开拿。 “还有一个事，阳子叔，你要从村里挑选识字算数，人机灵的半大小子好好培养，成为活计二掌柜，我将来在京城肯定用得上。您晚些时候也要进京。我不能没有自己人。” “我明白了。” 阳子叔琢磨着安排人安插进面馆胭脂铺里去历练去，也好尽早带出来，起码做伙计也成。 “然后是请个账房，我们需要一个账房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和五爷爷说过，我们赵家村要想做大，就要拧成一股绳，别分太清，但也要分的清楚。 不分太清是不能分里外，这产业是我家的凭啥你插个人进来，分得清是账目钱财要清楚明确，不能离了心。” “明白。账房的事我去找，我尽快弄好。” 阳子叔敏锐意识到赵凤会有大作为。 “还有我拜托了李公子给我们村请个武师傅，教孩子们习武强身健体，费用我出。” 赵凤很顾全大局，没有人付出，大部分很多村民都不会掏钱学的。 “我也出一份。” “我也出一份钱。” 三爷爷和村长里正也进门了，来看看他们说说省城的事。 “三爷爷，村长叔，里正叔，我还说一会和哥哥就过去了。” “心里有事在家也坐不住，就自个跑来了。” 三爷爷坐下，秀儿去倒了碗水过来。 “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也是一个愿望。” 赵凤站在长辈们面前，眼里露出回忆的色彩。 “三爷爷您还记得我爹有个同窗叫王大民的么？” 赵凤朝三爷爷笑着问了。 三爷爷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王家村的，他们村可是厉害，耕读之村，望族了，村里都是一个姓的，不少人都当官，没人敢惹。” “爷爷，诸位长辈们，王家村就是我爹艳羡的对象，是我爹心里的愿景，我爹完不成，我来做，我做不完还有我哥哥们的后人呢，我相信一定可以做成。” 这就是赵凤心里最大的愿望，她要带着赵家村一起展翅高飞。 “我懂了，请武师傅的钱我也出一份。” 里正听完后一脸严肃认真的承诺。 村长和里正互相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决心，这孩子格局很大，跟着她错不了。 “我还想了很多孩子们可以自己努力去赚钱的法子，我都写了下来交给了三爷爷，我要进京城读书了，去开开眼界，将来也能把本事带回来。” 赵凤想完成父亲的心愿，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回报养育自己的这片山村。 “好孩子，你去吧，我们懂你的心。” 三爷爷表情脸色十分郑重，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非要盖个学堂不可。 “最后一件事么，我们想给家里盖个院子，地我都跟三爷爷买好了。 我爷爷的院子就留给我虎子哥和诚子哥将来成亲用，我们兄妹最难的时候是五爷爷和叔叔婶子们帮了我们，我能回报的就是这点小礼物。” “这可不行，那是你爷爷的东西本来就是你们的。” 刚子叔很实诚。 “叔，我们买了一块更大的地，我要盖个大院子也好给我两个哥哥成亲用。” 赵凤用手画了个圈。 “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也不和人商量，哎！” 刚子叔又感动又生气，孩子知道心疼人，感恩懂事，把他们的难处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行了，既然孩子诚心给你们就收下吧，斌子和凤丫要去进城读书开酒馆，都是为了咱们村，为了我们这个家，以后大家互相帮衬照顾，团结一心。” 五爷爷思考再三还是收下了，也是为了让两家人心贴的更近，以后儿子孙子都能照顾帮扶一把徐氏。 寡嫂不易啊，有人撑腰和没人帮衬还是不一样的。 “我想求叔和婶子们，我们走了麻烦你们多照顾我娘和我哥哥，我二哥这人脾气硬，你们帮我看着他。” “这不用你交代了，我还没死呢。” 五爷爷言辞铿锵有力。 第59章 宴席 赵凤想了想对燕子说了：“燕子，我想了很久，你做掌柜可能不太合适，我的想法是你做账房内掌柜，账房躲在后面干活也不用出来抛头露面，将来我这头还要用账房呢。” “成，我学。” “秀儿，你也要学算账，要把胭脂铺这摊慢慢的拿下来独当一面，我需要燕子做别的事。” “好。” 秀儿迟疑了一下，认真点头，答应了就要做到。 “最后么，上学的姑娘小子都要学算数，从中挑选学得好人品机灵懂事的加以培养，未必每个人都考科举，但咱可以做掌柜学手艺啊。咱们村拧成一股绳，将来也能有大作为。” “明白了，我们回头商量个奖罚章程出来，以后也好照此行事。” 三爷爷和五爷爷都点头，明白了赵凤给他们铺了挑康庄大道。 请武师傅是为了强身健体，可万一被征兵了也多个保障不是。 “我们打算年前走，阳子叔我还想再买点田地，另外多买些荒地算祠田，以后家穷的孤儿寡母就用祠田救济，这也是我给咱们村留的一条后路。” 赵凤和大哥常年练字抄的是大周律法，对这些了若指掌。 “我去办。” 赵阳用力点头，更加坚定了要紧跟赵斌和赵凤，有这个格局和眼界，跟着他们做事错不了。 “荒地开荒可以租给家穷干活好的人家，种些梅子树，果林都不错，可以酿酒，我在省城看到李公子家的店铺卖醋也卖的可好，可我还真不会，我想找机会去学学，然后带回来。” “这倒是，咱这湿热爱吃酸，醋作坊还真是很有前景呢。你去学剩下的事我们来干。” 三爷爷点头，孩子脑子活络想的法子都靠谱贴合实际。 “我这次回来买了些书和笔墨纸张送给学堂，用来奖励学得好的孩子。” “中，明儿拿来造册。” 里正点头，他们兄弟也读过书，知道规矩。 “最后就是盖房子了，我和大哥商量着走之前把房子盖起来才能放心。” “行。” 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赵凤把礼物给大家分了分带回去。 娘几个就回家休息了，商量着选个日子开一天的流水席请亲朋好友们来吃饭庆贺赵斌中举。 本来赵斌说不办了，但五爷爷等人再三商量，还是办吧，要感谢村民们的帮衬，不好一声不吭让人以为他们拿乔呢。 五爷爷去张罗这事了，也不用他们操心。 第二天县衙就派了大管家送礼来了，赵斌是举人头名，受到重视也不奇怪，如果赵斌今儿是状元，来的就不是管家而是县长本人了。 “管家有礼了，县长大人厚爱，晚辈愧不敢当，我从省城来，特地给县长备了些表礼准备今日进城呢，正好您来了就帮我带回去美言几句。” 赵斌彬彬有礼的接待大管家。 “好说好说，公子，我们大人请您去做幕僚呢。” “还要让县长失望了，我打算年前就进京城去太学堂读书了，实在是愧对县长大人的美意了。” “哦，这是大事，既如此那我回去如实回禀大人。” 大管家并没有再三邀请，其实是试探，看看他是否继续科考，还是打算留在县城做事，会不会影响县长。 既然赵斌要上京，肯定不会插手县长的政务了，这样大人也能放心了。 彼此客套一番后大管家放下礼物就离去了。 赵凤从屋里出来，望着大管家走远的马车，“这是来试探的？” “嗯。人之常情么。” 赵斌笑了笑并不在意。 “流水席要祭祖呢，你稍微准备一下。” “好。你不是画了院子的图纸么，拿来，我去给阳子叔去。” “好，我还需要几颗果树苗，剩下的我去山里挖。” “行。” 赵凤琢磨着还是要进山一趟，再挖个值钱的药材拿去京城托李瑜卖掉，换了钱也好给哥哥在京城买宅院和田庄铺子置办产业。 等酒馆赚钱时间有点长了，她等不了，哥哥读书需要个安静的环境，若是真的高中了，也需要产业才能娶到一门好亲事，对未来仕途会有帮助。 赵斌拿了图纸去找阳子叔了，临出门前扭头朝妹妹说：“进山带着我，不许在私自进山了。凡事慢慢来不急。” 赵凤莞尔一笑，“知道了。” 赵阳带着儿子再次进城了，去请人来给赵斌一家盖房子，带着庚子也是让他学学眉高眼低，三教九流的人如何应对，学说话办事。 三日后开了流水席，请本村的老少爷们来吃席，作为感谢。 村民淳朴来吃席怎么也会带点东西，几个鸡蛋，一碗米这样的，拿不出来东西的，爷们婶子会主动过来帮忙打下手做饭出力。 在六爷爷的院子里开了几桌席面，有菜有肉，买了村里一户人家的猪杀了做宴席的肉菜。 还去县城买了一头牛和一头羊回来宰杀做宴席，这顿饭油水很厚了，村民们无不说徐氏养了三个好孩子，有福气。 赵凤一直在厨房帮忙打下手跟着学做饭，别看婶子们都是村妇，但各个都有两道拿手好菜，端出来不亚于馆子里的菜呢。 钱氏捡了一碗炖的烂乎的红烧牛肉给秀儿燕子两人。 “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谢谢婶子，唔，好吃。” 燕子幸福的眯着眼嘿嘿直笑。 “燕子，我年前走能从胭脂铺再给我匀点钱么，我进京样样都要钱，还想着给我哥在京城买个院子买点田地呢。” “没问题，拿得出来，你走的时候我给你，过了这个月就能回本了，还有几个月呢肯定没问题。” “成，你俩辛苦了。” 赵凤一听心里踏实多了，胭脂铺也回本了，以后每年也能赚不少呢。 “娘，我赚了钱给家里买地吧。” 秀儿仰头问母亲和大伯娘李氏。 “要买的，不过要听你爷爷他们的，商量着买点好地再多买些荒地种果子也不错呢。” 钱氏透漏了点家里的计划。 “成，咋地都行。” “秀儿，你再等等，你爷爷说了等明年给你买地筹备嫁妆，你爷爷没忘了你的功劳，少不了你的。” 钱氏笑眯眯的望着女儿，有钱的情况下自然要给女儿的嫁妆置办的厚实点。 第60章 白眼狼 “婶子，让阳子叔去给秀儿立个户，给她的东西单门立在她名下，将来就算过不好东西也还在。” 赵凤给出主意，维护秀儿的利益。 “这得和你爷爷商量，回头我问问啊。” 钱氏一听心里也有点犹豫。 “您商量商量，这十里八村可有过得不好的姑娘，嫁妆花完了夺走了，啥也不剩下。 娘家哥嫂还嫌弃累赘，老娘要靠儿子养，心疼着急也没办法还是要把姑娘再嫁掉，苦着呢。 我哥哥们肯定不能这样，就怕万一选错爷们咋办，留一手还是有必要的。” “回头我去和当家的说，家里就这一个姑娘，给出了多大力了，对秀儿好就弄上，大妮都有户头呢，她的嫁妆都在户头下面，人村长和林嫂子精明着呢。” 李婶子先一步点头应了。 “婶子，我说的没错吧。” 赵凤和好姐妹好了一场，临走怎么也得把姐妹的未来利益先保障了才能放心。 “对，还是凤丫想的远。” 李婶子点头。 “对了，凤丫你有户头么？” 钱氏反应过来问了。 “有呢，她去县城上学的时候她爹就悄悄给立上了，就怕姑娘受委屈。要不然当家的为啥让她管钱呀，她奶奶不喜欢她，脾气犟又不好糊弄。” 徐氏低头干活，听见这话笑了。 “原来你早有户头了，我们都不知道啊。” 燕子惊呼一声。 “你要羡慕让你娘给你立一个，赚了钱给自己买地买铺子做地主，跟着我不差钱。” 赵凤用胳膊撞了一下燕子。 赵燕嘿嘿一笑，得意的翘着下巴，“我爹说过几日忙完了给我弄去，我哥也答应了在胭脂铺里赚的钱都是我的，他自己赚不要我的。” 庚子也疼妹妹，其实也是家教，老子作风正疼闺女，儿子也是有样学样。 “那就好。” 菜都上齐了，赵凤她们也上桌吃饭了，姑娘婶子们坐一桌，在一起说说话，这里头也有赵然，不过马氏不在这一桌，在另外一桌。 今儿是赵斌的好日子，大家都挺高兴，桌上有说有笑，菜色极为丰富油水大，村民都吃的很满意。 赵凤因为要守孝坐在桌上陪同，但她吃的是徐氏单门做得饭菜，素的。 赵然专挑肉吃，燕子看不过去就说了，“赵然，你大伯去世还没多久呢，你这就吃上肉了，是不是不太好呀。”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看了眼赵凤的碗，是一碗酸汤素面，桌上的菜她真没动过。 “是啊，赵然，那好歹也是你大伯，你咋地也得装个样子吧。” 有老人不赞同的皱眉。 赵然尴尬的停下了筷子，眼珠一转说：“不是都挪了族谱么，那就不是一家人了。我为啥要给别人守孝啊。” 秀儿吃的也是素面，自打知道是一家人全家老小都没吃过肉了，都是素的，五爷爷规定的。 “亏你说得出来，好歹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连起码的人心都没有。” 同村的老太太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就是，我经常看到你姐姐去给你爷爷上香磕头呢，人家咋会做人懂得感恩呢，你咋不知道啊，白眼狼！” 同桌的婶子们也不乐意，各个都像你这样，以后谁敢过继孩子呀。 同村过继的比较常见，一个村的能见到，又是一个姓的，基本上都连着亲呢。 赵然被训得红了眼睛，“不是你家的事你管那么宽做什么？他家那么有钱我吃点有肉怎么了？” 声音尖利了起来，阴着脸继续吃。 家里自打父亲走后这日子也是乱七八遭的，奶奶做饭一点油水都没有，根本没有肉，娘回来了略好点但钱都被爹拿走了，也没肉，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你就是白眼狼，没见过你们这样无情无义的种子。” “就是连秀儿都吃素了，你还不如人家呢，什么玩意。” 婶子们七八嘴舌的声讨她。 在众多人的毒舌下，赵然的筷子依旧朝着肉飞奔，一点不含糊，赵凤摇头叹息，也明白这事受罪了。 “算了，婶子们不提了，我爹有我们亲生子守孝就够了，大家快吃趁热吃，凉了不好吃了，吃不完大家带回去一些，别嫌弃，我们也不能吃肉。” 赵凤笑着打圆场。 “哎！好好，你是个好姑娘，明儿我也把我姑娘送去读书。” “那感情好，算数认字很重要，将来嫁了人不至于被蒙骗呗。” 赵凤笑着附和。 “可不是，你们还记得远处山窝子里最穷的那个村么，听说有个姑娘嫁了，男人爱赌钱和人签了契约，骗着媳妇摁了手印，自愿卖身，上吊自杀了，闹得可大了。” “就是因为不识字呗。” 老太太一听就明白了，吃了不识字的亏，让自家男人给哄骗了。 “对，可不就是不识字，骗她自卖自身，男人一点责任都不用担，但没想到媳妇是个烈性的，上吊自杀了，男人竹篮打水一场空，让赌场打断了腿扔出去，家里也扫荡干净了，得亏没生孩子。” 婶子们摇头咂舌，这要是嫁错了人一辈子都毁了。 “所以说还是要识字算数啊，起码不会被人蒙骗了去。识字算数还能出去找活干，总不至于太被动。” 赵凤趁机劝说大家伙送孩子去学堂读书。 “凤丫说得对，反正我是送我家三个孩子都去读书了，将来哪怕学个手艺也得要识字呢。” 刚才骂赵然的老太太高兴地显摆。 “那我回头也把孩子送去，当家和我商量来着，我家不富裕，有点犹豫，你们这么说我还是送去读书吧。” 有个婶子也想通了，最近一直在作坊里干活赚钱，手里确实攒了两个大子。 热闹的吃了席，大家各自散去了，赵然磨磨蹭蹭的留了下来。 赵凤家里要守孝，就把席面没吃完的肉菜给各家都打包一点带回去吃，也好早点收拾了。 赵然一直在她跟前打转，妨碍赵凤收拾东西干活。 没好气的抬头，“你要干啥能不能痛快点，没看见我在干活么？” 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姐。” 赵然舔着脸笑了。 “别这么喊我，不是一家人了，你喊我名字就行，有事直说。” “能不能让我也去胭脂铺干活呀？” 第61章 心思 “不能，那里面有秘方，而且不是我做主，是阳子叔投了钱给燕子的嫁妆，不能带你。” “我不同意，不要你。” 赵燕眉毛一挑，立刻摇头拒绝。 “你们……就不能帮帮忙么，我只是想攒点钱罢了。” 赵然气的跺脚，噘着嘴气闷。 “你与其从我这想歪招，倒不如去你爹的酒馆干活，卖酒你总会吧，还可以盯着点，免得让外人把酒馆都卖了，到时候你们兄妹可就鸡飞蛋打了。” 赵凤给她出馊主意，你们自己人霍霍去吧，别来招惹我们这些外人了。 “我爹能答应么？” 赵然为难了起来。 “找你奶奶去说呀，就说酒馆是她大孙子的，你去看着赚几个零花钱攒嫁妆替你哥哥看着酒馆，她定会帮你出头的。” 赵凤十分肯定老太太的心思。 “我知道了。” 赵然一听也动了心，扭头就走了。 赵燕端着一堆碗筷没好气的呸了一口，“怎么学的如此下作自私。” “她一直都这样，让她娘给教坏了。” 赵凤冷淡的开口，继续干活。 赵燕也摇头，懒得搭理这种人。 流水席只开了一天，但因为菜色好油水大，大家都吃的很满意，赵斌还祭了祖，开了族谱记了一笔。 这次是正大光明开族谱，是给赵家村增光添彩的大事，没人敢反驳。 赵斌一家子彻底翻身了，村民都在私下议论赵兴没眼光，如今侄儿可是举人了，前程似锦，他却什么都捞不到。 看看人家五爷爷，姜还是老的辣，在赵斌一家子被轰出来被欺负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现在赵凤干啥生意都带着他家，还给盖了房子，孙子的房子也有着落了。 三爷爷帮过赵凤一把，如今也干了酿造坊了，都得了好了，孩子不忘恩。 再看赵兴，灰溜溜的吃席都不敢来，活该！ 吃席的时候只有马氏和赵然来了，赵仁和老太太还有赵兴都没来，赵仁大概是不好意思吧，赵兴么，估摸着是怨恨不愿意来。 赵凤不希望他们一家子来，闹哄哄的再搅合了哥哥的喜事，让人心里不痛快。 赵阳请了村里的汉子们过来帮着盖房子，每日有铜板可拿，村里闲着的汉子基本都过来帮忙。 这让她想起了哥哥的那句话，你发达的时候身边都是好人，你落魄的时候处处遭人挤兑嫌弃。 趁着他们忙乎，赵凤背上小竹篓子和匕首绳子镰刀，悄悄的去后山。 赵斌赶紧指挥弟弟，“阿毅，你盯着他们干活，我去看妹妹，她又进山了。” “那你耽误啥，赶紧跟着她，再出事咋办？” 赵毅顿时急了，推了一把大哥。 赵斌跟在妹妹后院出了家门才喊她，“凤丫。” 赵凤无奈的转身，“我一会就回来，你别去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你要去采药么？” 赵斌不放心坚持要跟着，取下她背上的竹娄自己背上。 “去看看有没有值钱的药材采了拿去京城卖掉，我想在京城置办点产业，咱们上学且得有个一年左右呢，也需要花销，买点铺子田庄啥的，我还想干点别的。” “成，听你的，过两日我就画万寿图，掌柜的说给我一百两呢。” 赵斌笑了笑，赚点是点。 “那他可赚了。” 赵凤笑了。 “不要紧，等我去了京城还能抄书么，不过买点田地也好，这个我能干。” 赵斌是会干农活的，也是一把好手，农家子都要干活。 “好，弄了田庄是要你帮我张罗呢。” 赵凤笑了。 兄妹二人进了山，赵凤施展鬼藤捆住哥哥和自己，像猴子似的飞跃森林之间。 赵斌惊讶的张大嘴巴，感受腾飞的快乐。 “这个真好玩。” 难得见到稳重的赵斌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还伸手碰碰藤蔓。 “别动，那上面的刺有毒呢。” “真有趣，就是有点细弱了。” 赵斌遗憾的砸吧嘴，藤蔓太细了，都怕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可别掉下去摔了。 鬼藤扬起尖端摆了摆身体，又晃了晃。 赵凤笑着对哥哥说：“鬼藤不高兴了，它很厉害，会长大的。” 鬼藤连连点头，似乎听得懂似的。 “它听得懂么？” “能听懂不会说话，它是有灵性的，我能感受它的情绪，虽然很简单但基本能分辨出来。” “和动物一样呗？” 赵斌转转眼珠神兽碰碰它的叶子，叶片羞涩的蜷缩起来。 “真可爱。” 他稀罕的感慨。 “差不多吧，和一般的草木不一样，比那些高级多了，等以后藤蔓会长大像爷们胳膊那么粗呢，韧性十足。” “乖乖，那么厉害啊。” 赵斌像发现了新大陆，扒拉着藤蔓仔细的看，把鬼藤都弄得不好意思了，叶片全都缩成团了。 “鬼藤有很多作用，能治疗解毒，还能攻击当绳索，用处可多了。” 赵凤和大哥分享自己的小秘密。 “是有很有趣，你有点手段我也能放心，不过不要轻易展露在人前，免得被人当成妖孽抓起来。” 赵斌理智的提醒妹妹。 “我知道了，这不是和你亲么。” 赵凤嘻嘻笑着讨好哥哥。 “你少哄我，自己小心点，若是外人看到不能保密就杀了埋了，断不能留下祸患。” 赵斌平静的开口。 看得出这也是个狠人。 “大哥，我不是妖孽，我是正常人，也会生老病死。” 赵凤望着大哥满脸崇拜，他是自己见过最聪明隐忍的人，是从小最疼自己的哥哥。 赵斌摸摸妹妹的头，露出一抹宠溺信任的微笑，“我知道，你是我妹妹不是妖孽，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嗯。” “你打算去哪里采药？” “我上次去那边采的，差不多都熟悉了，这次换个方向。” 赵凤指了指方向。 “你在找那头老虎吧。” 赵斌的聪明是智慧，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赵凤低头，许久才说了：“大哥，我放不下，不甘心。” “我懂，可咱爹肯定不能让你以身犯险，娘要是知道你去打虎，肯定要气晕过去的。” 赵斌能明白妹妹的不甘，等自己有能力保护亲人的时候，至亲已经不在了，这种无奈又遗憾的憋屈他也感同身受。 第62章 惊魂 赵斌望着低着头很不服气的妹妹，忍不住笑了：“要是有幸遇到了就让你打，遇不上就算了行么。为了一头畜生在搭上性命不值得。” 赵凤无奈的点头。 “走吧，你要采什么药材，人参么？” “值钱的药材不是只有人参，而且人参不好找，我们可以寻别的药材。” 赵凤笑了笑，领着大哥在密林里穿梭，仔细的搜寻着。 他们一直森林深处走，期间采到了不少好药材，虽然年份不高但有很强的实用价值，配成药也是极好的。 “你采这些草药打算做什么药？” 赵斌看到她采的要大多都是疗伤活血的草药。 “我打算做治疗内伤和外伤的金疮药，回头拿去卖给李瑜，他不要我就卖给别人。” 赵凤朝哥哥挤挤眼。 “你就逮着他这一头肥羊可劲薅羊毛啊。” 赵斌都忍不住笑了，可怜的李瑜要被妹妹薅秃了。 “嘿嘿！谁让他身份最合适呢，我找到下一个目标就不薅他羊毛了。” 赵凤也仰头失笑。 “行吧，你悠着点别给薅秃了。” 赵斌摇头也不管她的小心思。 “哥，我想让你在京城找一门好亲事，将来能提携你的仕途。” 赵凤开门见山的和大哥谈论他的亲事。 “好。” 赵斌应了。 “我心里属意名门贵女，最好是清贵人家的姑娘……” 赵凤偷瞄哥哥，看看他的反应。 “行。” “这么痛快？” 赵凤怀疑的看着他，心里也有诸多担心，门第差的大会不会不适应。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么，还劝娘不要给我们说亲，就是想待价而沽。 希望我和二弟都能娶个好媳妇，门第不要太低，品性要好要知书达理，将来能更好的教养子嗣，把清贵人家的门风教养带进家门。 我若娶个好亲，不光能庇佑咱家还能庇佑整个赵家村，才能不妨碍你下一步计划对吧。” 赵斌什么都明白。 赵凤望着温文尔雅的大哥，自从爹走了以后，大哥话更少了，性格更加低调沉稳，像山一样厚重，他在学着父亲的样子，用尽全力保护他们。 “大哥，我是不是太功利，太势利眼了。” 赵凤低下了头。 “不，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们兄弟俩，我明白。若无权势赚太多的钱反而会有祸患，也不可能让赵家村变成耕读之村，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可一群人的力量就是庞大的。 王家村的事爹很早就和我提过，我懂你的心思，我不会随便招惹其他姑娘的。” 赵斌给了承诺，完全信任配合妹妹的每一个计划和想法。 “大哥，谢谢你这样信任我。” 赵凤忍不住甜甜的笑了。 “不过你的婚事由我做主，不许拿自己的婚事去做交易，我不想踏着妹妹的鲜血和尸骨往上爬，我怕睡不着觉，也怕爹跑梦里来敲我。” 赵斌背着竹篓往前走，背影沉稳宽厚。 赵凤跟上去，“我可没干啥出格的事。” “我只是提醒你。” “知道了，我不傻，等你中了状元，好男儿还不得由着我可劲挑。” “你要去哪，再走就是断崖了。” 赵斌走的有点累了，坐下来拿出水囊喝了口水递给妹妹。 赵凤也喝了一口水，“我上次来的时候那边恍惚有点东西，看不仔细，我下去看看。” “能行么，可别冒险，不值当。要不我去吧。” “我能行，你太重了我拽不住你，反而有危险，我轻巧。” “我给你捆绳子。” 赵斌拗不过妹妹，只能把绳子取下来系在妹妹腰上。 鬼藤刚融合不久，长度是有限的，必须爬下断崖一些距离，不然鬼藤也够不到那么远。 赵凤捆好了绳子，赵斌将绳子绕在大树上绕了半圈，然后将绳子也捆在自己腰上才开始往回走，这样不怕绳子从手里拽飞了。 要知道人下坠的时候力量是很大的，光靠手臂的力量抓不住绳子。 “我下去了。” “小心点。” 赵斌点点头。 赵凤身轻如燕的跳下了断崖，在绳子的尽头停了下来，脚朝上头朝下，手脚并用像蜘蛛一样朝药材的方向爬去，比划了一下距离，这才御使鬼藤朝那一株药材攀爬而去。 那是一株五百年的灵芝，上次来就看到了，没舍得摘。 这可值大价钱呢，要用在刀刃上才行。 “凤丫，能行么，不行就算了吧。” 赵斌感觉到绳子拉扯的力度越来越大了，忍不住呼唤妹妹。 “没事，我马上就拿到了。” 赵凤回应哥哥，让他安心。 藤蔓爬在了灵芝的根部，叶尖直立如同箭矢一般狠狠朝断崖扎了下去，缠绕住灵芝的根部用力拽了出来。 一株品相完好的五百年灵芝就被鬼藤捆着带出来了。 就在赵凤松口气以为可以拿到灵芝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朝她面门扑了过来。 下意识的抬起着手，一道藤蔓将黑影挥开，定睛一看是一条黑色的小蛇，蛇头尖尖明显有剧毒。 黑色的小蛇并没有多粗，但能感觉到它的毒性很强，蛇尾挂在小树树杈上，朝着她吐着芯子。 赵凤再次运用藤蔓朝黑蛇鞭打，准确无误的抽打在它的蛇尾上，导致它蛇尾没挂住树干，小蛇朝她进攻，在即将扑向面门的一刹那，被面门交叉的藤蔓挡住，蛇没有支撑掉下悬崖了。 赵凤这才呼口气抹了把脑门的汗，差点就栽了，将灵芝小心用布包裹住房间放进腰间的药包里。 “哥，拉我上去，我拿到了。” “好。” 赵斌朝反方向用力拖拽，一点点把妹妹拉上来。 赵凤坐在崖边累的直喘气，脑袋朝下爬行采药，血都冲脑门去了，晕得慌。 赵斌赶紧往回跑扶着妹妹坐到大树下替她解开绳子。 “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了，我也是混账，跟着你瞎闹。” “嘿嘿！这不是没事么，看你紧张的，我拿到了五百年的灵芝，可值钱了。” 赵凤把袋子里的紫色灵芝拿出来给他看。 “你没事吧，受伤没？” “没事，顺利着呢。” 赵凤摆摆手一字没提惊魂的一幕。 “那就好。” 赵斌也长嘘一口气。 “咱回家吧，我需要的草药都有了。” “成。” 赵斌收拾了东西扶着妹妹往家走。 路上用异能给灵芝输入一点点木之生机保持它的药性不败，这样才值钱。 收药材的人是要品尝药材的，感受药材的药性。 第63章 送礼 二人到了院门口，先探出脑袋在院子瞅了一圈，见徐氏不在，赵斌朝妹妹招手，二人鬼鬼祟祟跑进屋。 进屋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清洗，不然让她娘看出来要挨骂的。 “灵芝打算怎么卖给他？” 赵斌坐下来喝了碗水才问妹妹。 “你去城里找个好看的盒子装上，直接给他，问他要三千两银票。” “他真没钱了，没娘的孩子可怜，全靠外家扶持呢。” 赵斌和李瑜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也了解的七七八八，王府都在嫡母手里捏着，每个月给月银十两，这个不会少，但别的你想也没有。 他娘是选秀指婚给齐王做侧妃的，母族算是清贵人家，但品阶不算高，没有那么多钱。 嫁妆不算多，这些年他也就靠着母亲一部分嫁妆才有点花销，想做什么是不可能的，皇宫里上学，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也就够给奴才打赏的。 易江这个护卫是当初齐王亲自给他指派的，七岁就跟着他了，这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别家庶子十三岁就有通房了，而且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资格进皇宫上书房读书的。 李瑜还是个童子鸡呢，齐王管得严，一应吃喝人手全都是他亲自指派，养在前院，也防止了别人下手。 可他手里确实没啥大钱，他有两个舅舅，一个再朝为官，近二年才升了从三品。 二舅舅也是进士出身，但科考中被人暗算一直坚持熬到了最后，拿到了功名可身体也败了，不得已回家做夫子打理家中庶务产业，转而支持哥哥和侄儿。 二舅舅的儿子则留在京城老大跟前教养，也是读书科举之路，如今也是县令了。 外祖家是全心全意支持他的，可不代表他能赚到大钱。 京城眼睛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参他爹一本，他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你让他把这药直接给他爹送过去，让他多要点钱，说受伤买药花了不少钱，让他学会哭鼻子，再说一说自己中举的好消息，救命恩人家里很穷想补偿点金银奈何兜里太干净。” 赵凤朝哥哥挤挤眼，撺掇坏主意。 “依我看不如直截了当把咱们合伙开酒馆的事过个明路，免得以后再有什么麻烦。” 赵斌想了想既然要长期做事干脆就大方点，别弄的掖着藏着，小家子气。 “也行，你去跟他说吧，把这张内伤药的药方一起给他，齐王可不像他儿子那么好糊弄，不拿出点真本事，他是不会允许我们靠近他儿子的，毕竟成年的就这一个。” 赵凤写了一张纸交给哥哥。 “让他把我做的金疮药也一起送给他爹，具体怎么办由他们父子说了算。” 赵凤在下一盘棋，未必能赢，但不努力怎么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呢。 “光凭这些靠不上齐王这颗大树的，别傻了，我会努力的。” 赵斌明白妹妹的苦心，如此殚精竭虑都是为了自己。 “试试呗，不行给钱也成，怎么着咱都不亏，光脚不怕穿鞋的。” 赵凤朝他愉悦的笑了。 赵斌用手点点她没说什么。 第二天赵斌带着书本和东西去找夫子问问理解不透的地方，先去了李瑜的院子。 “云舒兄，你来了，正好我要去学堂了。” 李瑜也穿戴整齐背着书袋准备出门了。 “不急，有个事要跟你说。” “好，屋里坐，易江倒茶。” 二人落座后，赵斌才把灵芝盒子取了出来。 “给，我妹妹说进京城要买个院子和田庄啥的，没钱不行，找你薅羊毛呢。” “这是啥？” 李瑜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吃惊了。 “你俩进山了？” 他俩的家底不足以买这么好的灵芝，肯定是山里挖的。 “对呀，昨天刚采的，我妹妹让我给你送来，你直接找人送给你爹，越过你嫡母，顺便诉诉苦。” “你是不是疯了，带着小丫头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要钱不要命啊。” 李瑜拧着眉头凶赵斌，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 “我妹妹的脾气你不了解，她认定的事死不回头，行了，也就这一回。 三千两是灵芝的钱，你可以趁机多要点，把我们合伙开酒馆的事过个明路，别掖着藏着，父子之间也忌讳离心。” 说着想起了药方，“哦，这张药方是你吃的内服疗伤药的秘方，你自己留一份，然后和金疮药一起送给你爹，也许你爹能答应你干点小买卖。” 李瑜拿着东西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兄妹俩做事太坦荡了，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别整这死人脸，我们需要钱，凤丫要去京城开店买产业，也是为了我和我弟弟，更是为了我们整个赵家村能出更多的秀才举人。” 赵斌目光直视李瑜，坦诚相告。 李瑜朝他抱拳拱手，目光里多了许多尊重和佩服。 “云舒兄，受教了，这事你交给我就行。” “好，走去学堂。” “正好我也想问问夫子，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 二人一起去了学堂读书。 路上李瑜才知道赵斌家里盖房子了。 李瑜笑着说：“等你盖好房子可得请我去家里喝酒啊，对了，我给我爹送点酒过去啊，可以拍拍他马屁么。” 一拍大腿才想起这招来。 “可以啊，就把我们合作的酒送给他，家里还有不少高粱酒和红苕酒也可以多带些去，这些便宜的酒算我送你的，不必提我名字。” 赵斌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举人而已，齐王未必看在眼里，提了也没用。 “多谢了，祝你高中榜首，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明白，你妹妹很优秀，农家汉子护不住她，一个小小的知府儿子你都无能为力，更别说其他人了。举人与你还是低了些。” 李瑜拍拍他的肩头，男人之间不必说的太明白，彼此都懂。 赵斌用力点头，“我会尽全力的，给我妹妹寻一门好亲事。” 李瑜沉默着没说话，这对兄妹真的是山里的凤凰，早晚会一飞冲天的。 “把你默写的卷子给我一份，我去说服我爹同意我做酒馆的事，我也想去太学堂读书，但必须要我爹同意才行。” “好吧。” 赵斌无奈点头，嫌弃的瞥他一眼，上书房有大儒教导你不去，非要去太学堂。 第64章 讨好 第二天李瑜就写好了信，亲自去酒坊寻赵毅要了一大车酒水，除了玉子烧还有其他便宜的酒多买了一些给将士们送去。 易江把东西包好让驿站的军士给送去，给点银子人家很乐意给送的，敢偷齐王的东西，不怕蹲大牢尽管试试。 李瑜有心想送点礼奈何囊中羞涩，寻思了半响也不知道赵凤喜欢啥，想着谢谢人家。 “易江，你说我送点啥给凤丫比较合适。” “爷，我看赵姑娘喜欢摆弄草药，不如你去药店各样草药都给她买点，不是给你个药单么，你照着多抓些药让她给你做，剩下的她自己留着。” “这样也不算感谢呀。” 李瑜砸吧嘴。 “爷，赵姑娘和赵公子都是坦荡磊落之人，人也实诚不玩虚的，对待这样的人反而不好送俗物，不如送她喜欢的东西显得亲近。”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买药材？” “对，这不也省的赵姑娘老跑后山么，多危险啊，我可知道灵芝都长在很难寻的地方，危险呢。” 易江比划着说。 “行，去药店，多买点药材就说我不会做药，跟前也没合适的人，让她顺手给我做些，剩下的都归她算我的谢礼。” 李瑜想了想认为易江说的有道理，啥都算钱好像是生分了些。 “行，咱再带点肉啥的，属下看他家盖房子都是婶子做饭，提供伙食，咱去蹭一顿吃的，给帮个忙。” 易江眼馋赵凤做得好吃的。 “你是馋人家的酒了吧，行，去多买点肉，他家给酒坊干活的人包伙食呢，吃的完。” “爷，赵家村的学堂盖好了。” 易江看出李瑜是真心想和赵斌兄妹做朋友，努力的想拉近关系。 “这是好事啊。” 李瑜眨眨眼不明白易江的意思。 “一个村盖学堂，啥都缺，您不是给请了武师傅么？还缺笔墨纸砚和书本啊。” 易江无奈的拍大腿，真是贵人家的孩子，没吃过苦，啥也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已经写信去省城让我二舅舅给我弄一批蒙学堂用的书本了。” “爷英明。” 易江立刻改了态度，竖起大拇指夸赞。 李瑜气的一脚踹他屁股上，“滚蛋，小爷我有那么傻么，不食人间烟火呀。” “爷，东西到了不要一次给完，一趟趟给，你不就可以多去几趟赵家了么。” 易江看出来点东西，可能这位爷自己都没发觉。 李瑜这才露了笑脸，“算你小子聪明，走去买药。” 二人去药店买了一大堆药，拿着药在胭脂铺等赵斌。 没想到今儿赵凤也在胭脂铺，因为年前要去京城，她要来店里在张罗一下，把新品都交给秀儿。 “李公子，你怎么来了？” 赵凤朝李瑜笑了笑。 “凤丫你别那么生分，你叫我子瑜吧，或者你叫我啊瑜也行。” 李瑜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和她套近乎。 “我还是叫你子瑜大哥吧。” 赵凤瞥他一眼。 “你哥把药方给我了，可我不会弄药，你看我把药全买来了，凤丫，你给我帮帮忙吧，易江内伤挺严重的，还需要吃一段时间药呢，剩下多余的都是你的，算我谢礼。” 赵凤扫了一眼他们买的药，快把药铺搬空了吧。 “你这也买的太多了吧。” 赵燕瞪圆了眼睛转了一圈，他们买了一大堆东西，把桌子全都摆满了还放不下，地上还堆了一些。 “哦，剩下的是肉，一头猪，半头牛，去晚了就剩下半头了，我这不是想表表心意么。 想谢谢你的好药材，我看酒坊赵二哥带着人干活很辛苦，你们不是管饭么，这些肉吃不了几天。” “对呀，赵姑娘，咱们都是自己人，您帮了我家爷大忙了，这些肉没几个钱，比你的药可差远了，您就收下吧，我的伤还得靠您给帮忙呢。” 易江上前郑重作揖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易大哥您客气了，我给你们做药，下次别买了。” 赵凤不好推辞就收下了。 “别呀，我还给学堂买了好多书和笔墨纸砚呢，算我给孩子的心意，这可不是送给你的啊，你不能拒绝。” 李瑜赶紧插嘴。 “那行，我替她收了。” 赵燕笑着加了一句。 赵凤瞪了眼燕子，她嘻嘻笑了，“学堂缺书本呢，这不是为了孩子么。” 赵凤这才无奈点头。 李瑜望着赵凤眼里透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还好没拒绝我。 “那我可以去家里蹭饭吃么，我不想在院子里吃了。” “走啊，家里去，我婶子做饭可好吃了。” 燕子立刻就点头应了，吃顿饭怕啥。 “你咋不知道去三奶奶店里吃呢。” “店里忙，不好意思让奶奶光照顾我耽误生意。” 李瑜委屈的抿嘴。 “那走吧，我让我娘给你做肉吃，这牛肉是好东西，平时还不好买呢。” “我从衙门定的。” “走的时候再买些，我们路上吃。” 赵凤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李瑜用力点头，丹凤眼里多了些亮光，“好呀，我去给你买。” 脸上忍不住露出欢愉的神色，多了些期待。 “行，谢谢你想着孩子们。” 赵凤朝他道谢，杏核眼里多些温和的色彩。 “谢啥，这也是为了孩子，我没想到你一个姑娘还能想这么长远，佩服。” 李瑜私下里并不冷酷，反而有点孩子气，和熟悉的在一起话挺多的，人也很温和爱笑，但对陌生人就一直冷着脸。 赵凤去后面拿了两盒药给他，“你俩的药，药不能断，还得继续吃两个疗程，还要泡药浴这样恢复得快。” “好，你的药浴膏也特别好用，凤丫我可不可以长期找你买药啊，你知道我家里人多事多，找个信任的人帮忙不容易……” 李瑜用大大的丹凤眼望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 赵燕拉扯她的袖子，“帮个忙么，人家还惦记给孩子们买书本呢。” “成，不过秘方不能都给你。” 赵凤留着秘方还有用，也没有全卖掉的道理。 “你放心，我不要。” 李瑜朝她挤挤眼笑了，本就长得特别好，这一笑更是勾魂。 第65章 买地 赵斌从夫子那回来了，看见满屋子东西，问李瑜，“你是有毛病吧，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看你这人，我这不是看赵二哥辛苦多买点肉慰劳一下大家么。这些是草药，我请凤丫帮我作药的，我不方便。” 李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那好吧，下次别买这么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哥，要不咱也买个马车？” 赵凤看这么多东西，需要找车才能拉回去了。 “买个牛车吧，家里还没牛呢，马可金贵不好伺候。” 赵斌提的建议更实用。 “行，我先去租一个车把东西拉回去，明儿我去给你们买牛车。” 李瑜自告奋勇要帮忙。 赵斌白他一眼，“买牛是要下地干活的，你会挑牛啊，我都不会，不用你，明儿要找我爷爷去买才行，凤丫明儿你跟着去吧，买两头，给五爷爷家一头。” “行。” “阳子叔在么，我黄山。” 黄山来了，没进门，在胭脂铺门口喊了一嗓子，害怕自己大老爷们进门冲撞了贵人，得罪不起。 “黄大哥，你从后院进来。” 赵凤赶紧出门招呼他。 黄山进了后院看到李瑜也在，微笑弯腰打招呼，不认识见面三分笑总没错。 “黄大哥你来找我阳子叔，他不在。” 赵凤热情的招呼他，给他倒了茶水。 “谢谢，他不在我找你也成，你们不是想买地么，我给你找到了，好地有五十亩离得近，荒地有一百亩，就在你家酒坊后面那一片都是，要是你哥买还便宜呢。” 黄山道明来意。 “太好了，好地多少钱一亩？” 赵凤寻思着干脆都买了，五爷爷和三爷爷也想买地，但钱有点紧。 “这五十亩都是很清楚的红契，干净没牵扯，一亩地三两银子，荒地只有一两银子不到，买的多还能再让一点，文书说给你哥买还能便宜。” 赵凤在心里算算钱。 “都要了。” 李瑜抢先一步应了下来，气的赵凤瞪他一眼。 “什么玩意都要了，好几百两银子呢。” 赵凤气的用手推他一下。 “凤丫，我是真心佩服你们的想法，荒地有很多用处，可以种果树酿酒等等，你钱不够我借给你，打欠条，回了京城你赚了钱再还我，再说你家的酒水在我舅舅那卖的可好了，开年就有钱。” 赵凤看了眼大哥，见他点了头才说了，“那行，写借条吧，我都买下来，机会难得。” “您还真说对了，这五十亩好地地段好，和谁家都不连着，紧挨着河，多少人抢着要呢。” “那你咋抢到了？” 赵凤觉察出事情不对了，这么好的地才三两银子？还有地段这么好没人抢？ 她可知道她爹在世的时候给家里买过一次地，土地都四两银子一亩了。 “这次机会是碰巧了，我先抢到了……” 黄山眼神游移不定，不敢看赵凤。 “黄大哥，你可要说实话，我大哥考功名艰难，我大不了少买点就是了，没必要为这几个银子毁了我哥的青云路。黄大哥我们一家子有今天可不容易啊。” 赵凤心里一沉，立刻换上一副焦急担忧却又楚楚可怜的表情。 黄山看她眼泪都快下来了，顿时急了，“妹子你别哭，我跟你说实话，这是县长安排的，说你哥是有大出息的，他很看好想着伸把手帮衬一把。 其实就是给你们便宜了些，东西没问题，你忘了文书是你们村里正的哥哥，哪能坑自家人呀。 赵凤反而不想要了，“哥，钱也不太够，算了晚点再买吧，我给二哥留了银票，开春买也行。” 李瑜这次没吭声，他要看看赵斌怎么选择，赵凤的选择没错，考量周全，只是太谨慎了些…… “买，黄大哥，现在去过户么？” 赵斌沉吟了一下，点头应了下来，倒不是急吼吼的占便宜，县长给了好处，其实是谢他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以后可能同朝为官，我现在慧眼识珠照顾一下，也就是便宜了百两银子而已。 这个度刚刚好，不会过分让人惧怕，又能拉拢年轻的举子。 “好好，咱这就去。” 黄山看看赵凤，又瞅瞅赵斌。 “我跟你去。” 赵斌朝李瑜伸手。 李瑜笑着拍拍赵凤的肩膀，指指自己的脸，“我陪着一起去，不是要写借条么。” 县长一开始不认识李瑜也不知道他来，后来是知府先一步得了消息带人过来看望他，自然没法越过县长。 县长对他就关注了许多，才知道李瑜和赵斌关系好像还行，但捏不准李瑜是什么态度，所以也没有太大的表示。 赵凤恍然明白，县长可能也是看在李瑜的面子上对哥哥优待几分。 “真金不怕火炼，怕什么，买地又不是没掏钱，我去了他肯定不敢出幺蛾子，举人和秀才是不一样的。” 李瑜笑着提醒赵凤，她是关心则乱，如果这次拒绝了县长可能会得罪他，太不识好歹了。 李瑜和赵斌去买地过户去了。 不一会回来了，拿着几张地契回来了。 赵斌没有一个人独吞，好地给了五爷爷二十亩地，荒地给了他家三十亩，已经写了五爷爷和刚子叔光子叔三人的名字了。 他们本来就是六爷爷一脉的血亲，五爷爷和六爷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样是可以挂在赵斌名下不用交税。 但其他人就有点擦边违反律法了，没人追究则罢，有人追究这就是把柄。 “行，总算弄好了，得空我让虎子哥他们去看看地。” 赵凤捏着契约心情十分激动，比她赚到银票还要高兴，土地才是咱农家人的根。 “我以你的名字给学堂开了二十亩荒地做祠田，让家穷的去开荒种地吧。剩下的土地我和二弟一人一半，凤丫这事你应得的，等进了京大哥再给你买田庄铺子，别人有的我妹妹也要有。” 赵凤捏着东西抬头看着哥哥，露出甜甜的微笑，用力点头。 “以后有钱了还可以陆续再买，县长会帮衬赵家村的。” “好，哥，那是不是得专门谢谢县长，我备点礼吧。” 赵凤征求哥哥的同意。 “不用，我都谢过了，礼物不重要，青云路才重要。” 李瑜暗示赵凤，县长要的是平步青云，有没有礼物他根本不在意。 “谢谢你子瑜哥。” 赵凤明白这都是李瑜的脸面，他怕自己等人走了，没人照顾赵家村了，特意去露了脸给赵斌撑场子。 “自己人无需客气。” 李瑜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真心地笑容。 第66章 告诫 李瑜让易江去租了个车把这堆东西送回去，顺便去蹭顿饭吃。 “娘，我回来了。” 还没到门口赵凤就扯嗓子咋呼了，声音都透着欢喜。 “喊什么呢，咋咋呼呼的没个稳重劲。李公子来了，快屋里坐。” 徐氏出门瞪了眼女儿，没好气的呵斥，同时满面笑容的和李瑜二人打招呼。 “娘，进屋，我有好事说。” 赵凤拽着叙事的袖子不停地晃悠，脸上带着急切分享喜悦的兴奋。 “啥好事，你的好事就是不停花钱。” “哈哈哈哈！婶子你说的太准了，不过也是好事。” 李瑜大笑不止，还是亲娘了解闺女。 “你先去给人倒水。” 徐氏搡了女儿一下。 赵凤扁扁嘴去烧水倒茶了。 赵斌和李瑜等人落座，拿出地契交给徐氏，“娘，今天黄山来找我们，给我们找到地了。 我顺便就多买了些荒地，这些是好地，只有五十亩，我寻思着咱们一人可能忙不过来，就分了一半给五爷爷，地契我都落好了。” 徐氏接过地契，用她仅认识的几个字仔细的辨认，末了激动的点头。 “好好，咱家总算安稳了，你爹知道了一定高兴。一会去你五爷爷家里吃饭，都去啊。你爷爷前面琢磨着想填点地给你虎子哥说亲呢，又怕酒坊钱不凑手。” 徐氏絮叨着，眼里有晶莹的水光，要是当家的看到该多高兴啊，儿女有出息了，能自己挣家业了。 当家的，你看，我和孩子都好着呢，你安心吧。 赵斌起身扶着母亲坐下，“娘，我把好地给了二弟，荒地给了一半，剩下一半写了我的名字，还有二十亩用凤丫的名字做了祠田，给村里吃救济，也用于学堂的支出。” 徐氏摸摸儿子的脸，笑容恬淡温柔，“好，娘听你的，娘不小气，你爹最喜欢读书人，最敬重有本事的人，村里人帮了咱不少，应该的。” “等来年开春遇到好地让啊毅再去多买些，咱家会越来越好的。” 赵斌蹲在徐氏面前仰着头和母亲说话。 徐氏点点头，“好，这都是小事。你一定要带凤丫去京城读书么，让在县城读书不行么？娘不是舍不得钱，凤丫没离开过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夫妻俩最疼爱包容的是赵凤，就这一个闺女，又懂事又聪明护家，便是当家的走了，徐氏最贴心的还是闺女。 “娘，凤丫嫁不了农家汉子的，您应该明白。” 赵斌望着母亲表情平静恳切。 徐氏叹口气，“投错了胎，委屈了孩子呀，她长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我心里总是惴惴的。” 赵凤岁数渐大，越长越好，气度容貌十分脱俗，根本不像村姑，这也是徐氏看的严的缘故，就怕一个看不住出点啥事。 “娘，有我在呢，我想给妹妹说门好亲事，以后也能安稳，再不济就去县城找也是好的。” “好吧，你多照顾着点你妹妹，你们三兄妹要团结一心，无论什么样的坎都能闯过去，你爹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 “我记住了。” “你放心去吧，甭担心我，你弟弟也在家，还有你五爷爷刚子叔他们都在呢。” 徐氏温和的看着儿子十分欣慰，儿子长大了，越来越像当家的了。 赵斌抬手给母亲擦擦眼角的泪水，“娘，你在家无聊就去找婶子们说话，不要总憋在屋里胡思乱想。” “知道知道。” 徐氏笑着点头。 “婶子您放心，我会照顾云舒和凤丫妹妹的，我家在京城，有我在没问题。” 李瑜笑着拍着胸脯保证，挤眉弄眼逗徐氏。 徐氏温柔慈爱，他很羡慕赵斌，这就是母亲该有的样子吧，可惜他对娘的记忆很模糊了。 “那就多谢你了，走家去，婶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徐氏站起身拍拍身上笑呵呵的招呼李瑜。 “婶子做得饭最好吃了，以后回京城吃不到了，真可惜，我会想您的。” 李瑜把徐氏哄得乐淘淘的。 赵凤从厨房出来听见了撇嘴，嘴可真甜，也是，皇宫长大的孩子，没心眼岂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几人来到五爷爷家里，离得近出门就到了，还真是便于互相照顾。 “叔，孩子们买了地要和您商量呢。” “这么快就有好地了，买了几亩？” 五爷爷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进屋洗手，李婶子招呼大家坐下说话，给倒了水。 赵斌把地契都拿来给五爷爷过目，这是嫡亲的长辈，要禀报的。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给我买地啊，还买这么多，这孩子……” 五爷爷一看最上面的名字是自己的，一共是二十亩还写的有明确的地址，从哪到哪一共多少亩。 “五爷爷，东西一共就这么多，您听我给您合计。” 赵斌站着给爷爷汇报。 “我仔细寻摸了一下，这好地很难寻，不见得回回都能碰上连成片的好地，我狠狠心都买了两家分一分，钱您可以等酒坊赚了再还我们么，又不是白送您。” 五爷爷用手点点他，“你跟凤丫学坏了，喜欢先斩后奏。” “爷爷，这剩下的好地我给了二弟了，这地里的事还得您和我叔叔们多费心了。” “这不用你说，刚子，你侄儿把地都给你买回来了，你给立个借据也好还钱，别等我一蹬腿不认账了。” 五爷爷转过脸冲大儿子交代。 “哪能呀，我们是一家人，我又不是大兴那个白眼狼，我一会就写。斌子，叔沾你光了，家里有我们在呢，你安心读书去吧。” 赵刚望着侄儿认真的道谢，心里热乎乎的，孩子太懂事了。 “这还有荒地一百亩，荒地也是大家平分的，您带着大伙一起开荒吧，荒地给您二十亩，剩下的我和二弟对半分，还有我用妹妹的名字给学堂村里买了祠田，以后可以救助家穷的，也给学堂一个稳定的开支。” “这事做得好，得让大家念着凤丫的好，不能白干，这事你交给我，我们这些老家伙张罗开荒。” “行。剩下的就没啥要紧事了，以后遇到好地还可以陆续再买一些，这样酒坊收粮食也能减轻些压力。” “对，是这个理，这事我记在心里了，好地确实要等机会。” 赵刚也点头，酒坊酿酒需要粮食，如今秋收刚过，大家才闲了下来，他们天天出去各家各户的收粮食，并不好收。 小家小户收不上来，人要自己吃啊，大地主那还得去联系呢。 “还有个事我要提醒你，你是举人不用缴纳赋税，我们占了你的光那是因为是血亲，别人可不许这么干了，这追究下去可就是个把柄，这事我和你三爷爷说。” 五爷爷提前为赵斌想到头里，不让他难做人。 第67章 挖水渠 李瑜听到这话忍不住挑了挑眉头，还真是有远见的老人，家里有这样智慧的老人把家，一准错不了。 赵斌作揖行礼，“还是爷爷疼我，劳烦您了。” “客气啥，这马上还要开祠堂，正好就手一起把事都说了。” 五爷爷想了想有几件事必须要交代。 爷们在说话，赵凤和婶子们一起在院子里摘菜准备做饭。 “秀儿，你和燕子要记得，东西不怕卖少了，就怕卖多了，这和吃饭一样的道理，心欠一点才总惦记着忘不掉呢。” “我懂，阳子叔都交代了，宁可有些人买不上都不能烂大街，你放心走吧。 燕子可机灵了，越来越像女掌柜的，算账也是一把好手，我也跟着学呢，这回可没偷懒就是我学的慢些。” 秀儿这次是认真下苦功在学呢，她看到了希望，和独立的好处。 “那就好。还有秘方你要捏紧，就是同村姐妹也不能透一个字，否则必有祸患。” “你放心，家里再三交代了，我都是一个人在屋里弄的，药渣从来都是带回家晒干烧掉，买药我必定要多买三四样草药，从来不可着分量抓。” 秀儿越学越精明了。 “聪明，这可是咱以后的嫁妆钱，一定要看紧了，跟谁都不能说，就算是嫁了人也不能和男人说，娘家夫家不是一回事。” 赵凤在她耳边悄悄嘀咕。 “我知道，我又不傻。” 秀儿红着脸点头。 下午一家子在一起吃饭，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男人喝酒女人聊天说话。 酒席散了才各自回去了，李瑜只是微微红了脸却没喝醉，让易江扶着坐马车走了。 赵斌拉住弟弟坐在院子里说话，“啊毅，地契给你立好了，妹妹给你银票了吧，遇到好地再买一些，给凤丫也买点地留着做嫁妆。” “你打算在京城给她说亲，我咋觉着不牢靠呢，人能看上村姑？” 赵毅手里搓着麻绳。 “若我能高中她就可以说个好亲，不然还是要回来，不过读过书毕竟不一样，静女阁出来的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行吧，有一丝机会都要试试，先说好不做小，人选要让我也看一眼，咱家就这一个妹妹，为了这个家她也付出了全部的心血，若是连亲事都说不好，咱哥俩愧对爹娘。” 赵毅性子是最拧的一个，也是最固执的那个，这也是他能成为酿酒大师的重要原因，轴，爱钻研，不放弃。 “我跟你保证一定让凤丫满意成不？” 赵斌失笑。 “嗯，哥，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我会努力赚钱，保证不让你在钱上为难。我喜欢酿酒不太爱读书，你别老钻那点事了。” 赵毅知道大哥心里老是愧疚他和妹妹没读完书，其实他自己不在意。 “知道了，有了闲钱多买些地，酒坊也需要粮食酿酒，光买别人的也不牢靠。” “我晓得，我打算和爷爷他们一起开荒，一部分种梅子树，果树，一部分种粮食。” 赵毅不比赵斌笨，其实哥俩都很聪明，只是特长各有不同。 “成，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酒水好坏最要紧，省城卖的挺好的你安心酿酒就成。家里就靠你照顾了，有啥事给我写信。” “好。” 和兄弟交代妥当了，赵斌心里才踏实。 第二天五爷爷就去找三爷爷和八爷爷商量事去了。 “三哥，老八，孩子给我买了地了，祠田也买好了，我心里还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 “嗯，我也有事要说，过几日开祠堂。” 三爷爷也点头，斌子真的成举人了，那么村民就要约束起来，不许打着赵斌的名头胡作非为。 三个老家伙在一起细细的商量了许久，荒地怎么开，选谁，租聘是什么条件。 还有赵斌中举了，以后村民这头行事也要有规矩，不然你也别想沾好处了。 祠田的收益怎么算也要有章程，要和村民提前打招呼还要写下来。 弄完了这些事老爷子们心里才踏实。 五爷爷又带着刚子凤丫去了他们买的那五十亩好地，这自家人是干不完的，肯定要找人干活。 “爷爷，咱得买两头牛，我寻思着在买个牛车拉货也方便些。这还得您出马才行，我掏钱。” 赵凤豪爽的开口。 “我还以为你能的啥都会呢。” 五爷爷刺她一句，这俩孩子主意太正了，都不知道和大人商量一下就把地送人了。 “嘿嘿，我哪有那么厉害，还不是有长辈给撑腰么，您可不能骂我啊，地是我大哥同意买的，回来和我娘说她也说应该买。” “你少糊弄我，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牛是要买的，不然没法干活。” 五爷爷并不小气。 “牛咱们买吧，弄个车拉货也使得。” 赵刚不打算让赵凤掏钱了，占便宜不能没够吧，咱也要脸呢。 “行，反正我也不会买，那叔买去吧。我寻思着买一公一母，要是有小牛犊更好，长大了不都是咱家的么。” 赵凤知道牛犊子不好卖，要养很长时间呢，吃的还多。 “嗯，这样还能还便宜些，爹还得你去看，我也吃不准。” 赵刚看看了看老爹，牛看不准拉回家不能干活可不成，万一再买到病牛更麻烦。 “我去买，你们都不会看。不急一样样干，你回去琢磨一圈谁干活卖力，人也老实，先挑家穷的过来干活，明年还要播种呢。” “成，我挑好了再告诉您。” 赵刚点头。 “还是爷爷最厉害，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赵凤马屁紧跟其后，他家的地五爷爷也一块包圆了，家里就那么四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你少作妖就行，去了京城收敛点，可不比在家有人护着你，外头人厉害，京城又是官多的地方，千万要谨慎行事。” “知道啦，爷爷我去京城开酒馆，您在家多拾掇几个小子出来日后我好用，没自己人我们兄妹俩也缺少臂膀，从伙计到掌柜再到干活的人，我全都要。” “中，我心里想着呢，孩子们已经开始上课了。” “若是亲戚家有老实孩子也行，但要立长工契约，还有秘方手艺可不能外传，药渣要统一烧掉或者碾成粉末。” “放心忘不了。” 赵刚用力点头，这是吃饭的聚宝盆，不能掉以轻心。 第68章 提醒 “爷爷你看，这条水渠离咱们村挺近的，中间也没有其他村隔断，我寻思着让三爷爷出面带人挖水渠，咱村要挖个池塘聚水，万一旱了呢。” “嗯，眼力不错，我昨天找你三爷爷商量这事呢，这五十亩地几乎连着咱村的土地，我们想把水渠彻底贯通，在挖个池塘存水养鱼，正好荒地那头也能灌溉了。” “行，钱不够找我二哥要，我给他留了钱。” “不用，这个就是耗人力，不需要啥钱，不就做饭么，一顿饭我们还管的起，这回也农闲了，闲着都来干活，不干活就生是非。” 五爷爷几人早就商量好了，水渠要怎么挖，池塘挖在哪最合适，都门清了。 “行，姜还是老的辣。” “你就安心走吧，我保证不让他们闲着还让他们有钱赚有肉吃。” 五爷爷朝赵凤挤挤眼，逗得她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称赞。 看过了地心里就踏实了，这是好地养护的很好，拾掇一下就行。 过了几日三爷爷敲响黄钟开了祠堂，召集村民说说最近发生的事。 “今儿叫大家来呢，是有些正事要说。 第一个就是斌子成了举人，大家也都吃过席了，但我有些话要说，打今儿起不许你们打着赵斌的名义为非作歹，例如借高利贷，赌博欠债做坏事，让我知道了滚出赵家村。” “那必须的，不能坏人名声。” “嗯，第二条就是斌子给村里买了祠田，用凤丫的名字买的，这些祠田要应付一部分学堂的开支，还有修缮祠堂以及帮助困难的孤儿寡母。祠田和荒地都挺多，需要人干活，这个咱们后面在商量人手和租聘的事。” “太好了，凤丫和斌子可是给村里干了不少好事了。” 村民们都纷纷点头称赞二人，祠田有不少好处，但与村民来说，穷，自己都吃不上饭了哪里管别人呢。 “这斌子的同窗李公子得了他的帮助，人家懂事感恩，给咱村学堂捐赠了一批书籍，这样孩子们读书也不发愁了。 还有斌子是举人，但只有血亲才可以落在他名下免于赋税，其他人是没资格的，挂了就是违法，是要被革除功名的，其他人不用想了。 大家可以考虑开荒，开荒免去头五年的税呢，咱们还是走正道才长远么。” “原来还要革除功名啊？” “那不然呢，谁交税？当兵打仗吃的啥，都是赋税收的粮食啊。” 三爷爷没好气的瞪了下面一眼。 村民缩缩脖子不敢呛声。 “还有一个事就是咱村地也多了，需要开挖水渠和池塘，这是大家的事，每家每户都要出人头来干活，老五和我家，还有老八这三家掏钱管大家中午一顿饭中不？” “好，既然是为了咱自己还推脱啥呀，啥时候干？” 底下村民也很愿意，水是个很要紧的事，便利些就能省不少力气呢。 “明儿就开始干了，这不正好农闲么，咱们趁着这个冬天给它挖好，开春能方便许多，池塘里还能养鱼莲藕啥的，这些卖了钱以后也是大家伙一起均分。” “成，一起干。” 村里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大家伙也宽容许多，能帮忙的都愿意伸把手，日子不难人就不会那么吝啬。 “重要的事就这几样，老五家的地多，有想干活的想租地的去找他吧，不用找斌子了，老五做主。” 三爷爷明说了，赵斌家的事五爷爷做主。 说完大家各自散了，都在议论今天的事，祠田还是十里八村首个这么干的村子。 其实都可以干但没人愿意奉献，我家都吃不饱呢，后来慢慢变成了世家贵族给自己留退路的法子了。 虽然只有二十亩但对赵家村来说却很不一样，大家心里都念着赵斌一家的好，尤其是家里不太富裕的，看到赵斌他爹死了以后被人轰出来，心里难免兔死狐悲。 赵家村也有孤儿寡母，可不是人人都是赵凤赵斌赵毅这么能干厉害，大多数都是苦熬，等孩子长大了日子能好过些。 如今有了祠田就不一样了，以后村里也有能力能帮衬接济一下了。 但这地还是赵凤的别人拿不走，属于祠田给村里用，别人无权买卖，便是抄家祠田都会给后人留着。 天冷了下来，全村老少都出动挖水渠池塘，干活。 赵凤也忙着给大家做饭熬汤，得亏李瑜给买的肉多，天气也冷放的住。 他家的院子也快盖好了，这用人的地方多，村里人几乎全都用上了，看着是农闲实际上没有闲人。 连婶子奶奶们也帮着做饭了，酒坊和盖房子挖水渠都要人做饭，一群爷们干体力活等着吃饭呢。 赵凤不忍心母亲太辛苦了，就雇人干活，说了半天才同意选了几户寡母老人过来帮衬做饭，给粮食。 这几户寡母家里比较穷，男人死的早家里还有孩子，都很难，给钱不一定守得住，五爷爷说给粮食最合适，孤儿寡母也要吃饭么。 徐氏善良经常让寡母把带肉的菜装一碗带回去给孩子打打牙祭，大家对她都很维护。 赵凤不担心母亲，只要不是马氏和她奶奶这样的黑心种子，她娘在村里人缘可好了，靠的是徐氏自己待人真诚善良贴心，就算厉害的婶子都不会来欺负徐氏，没劲，吵架都吵不起来。 “娘，这几日了我咋没见着我二叔一家子呀。” 虽然分了族谱了，但习惯了还是喊二叔，也没改口。 “赵然去酒馆看铺子了，你奶奶让去的，赵仁在家种地呢，你二叔还是贴着外边的那个女人不愿意回来，我冷瞧着你奶奶老了很多，气色也不太好了。” 徐氏摇头小声和女儿嘀咕。 “孝顺的儿子不是去见我爷爷了么，就剩下她那个贴心的儿子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品尝吧。” 赵凤不同情奶奶，从小对她就不好，感情本来就不深。 “听说他家的酒馆生意很差，没有以前那么赚钱了，咱家酒坊开了以后他家几乎没人去了，降价很多才有那么几个顾客。” 徐氏摇头唏嘘不已，谁能想到不过半年的时间就风水轮流转了呢。 “娘，我走了你不要招惹马氏和我奶奶，他家的事你千万不要插手，你对付不了他们。” 赵凤再三提醒母亲不能太心软了。 “我知道。” 第69章 不死心 今儿李瑜没来上课，因为知府派儿子来请罪了，事后才知道何洋得罪了李瑜，惹得他不高兴了。 还是别人知道消息才告诉知府的，回去就把儿子何洋训斥了一顿，让备了礼去县城请罪。 这不何洋带着小厮和礼物来李瑜的院子做客。 “公子，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爹打我了，我这次专程来道歉的。” 何洋低眉顺眼，心里却很不服气，不过是庶子罢了，无非是投个好胎占了王爷长子的名声，以后等嫡子长大了还不定怎么拾掇他呢。 他爹也真是的，至于那么谨慎么。 “嗯，我倒无所谓，但赵斌是我至交好友，我很看重这个兄弟，我不希望有人找他们的麻烦，何洋你可明白？” 李瑜冷着脸盯着他给与警告和敲打，神情严肃，让人有了一种压迫感。 “是。” 何洋尽管不服气却不敢违抗老爹的命令。 没想到这个庶子竟然还知道压人，呸！不过是小娘养的杂种，早晚有你走背字的那天。 李瑜看出他并不服气，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眼神宛若极寒的碎冰，冰寒彻骨。 “行了，你回吧，我还要去上课呢，咱们改日聊，替我问候知府大人安康，我父王来信了，让我谢谢世伯照顾。” 何洋听到这句话才仰头露出笑容，连连点头，“我一定把话带到，那我就不打搅了。” “慢走。” 李瑜笑容清浅，身上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漠，对外人一向如此，只有对亲近的亲朋才会卸下防备。 送走河阳，易江换了茶具给李瑜重新倒了杯茶。 “爷，他不服气。” 易江从小跟随李瑜身边出入宫廷的，眼力是很毒辣的。 “哼！易江，这几日你悄悄跟着他，我猜他不会轻易放弃凤丫的，色胆包天，万不能让他靠近凤丫半步。” “是，您放心。” 易江郑重点头，赵凤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没说的。 他换了身农家人的短打扮悄悄出了门，去盯何洋的梢。 李瑜收拾了东西去找赵斌，只要看着他就能知道凤丫的消息。 何洋的确没立刻离开县城，县长特意招待他，让他住在自家前院。 知府儿子岂可等闲对待，自然是贵宾的待遇了。 小厮跟着主子，想了想才说：“爷，奴才之前打听到，赵斌和他二叔翻脸了，连族谱都挪了。听说他爹是过继的，他家以前有个酒馆现在是他二叔的了，我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就说买酒。” 何洋眉毛一挑，忍不住再次想起那张娇艳动人的小脸，心头火热。 很快又冷静下来，“不妥，赵斌已经是举人了，那样都没挡得住他，我爹不允许我在出手了，还有李瑜护着，虽说我看不上那个庶子，可他到底是王爷成年的长子。” 凭他爹的本事根本不足以和齐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小厮顿时乐了，“爷，一个村姑罢了，万一遇到意外了呢，谁知道怎么回事啊。 长得好被人盯上半道被男人给劫走了也是有可能的，和您有啥关系，赵斌顶天了也就是个举人，难不成他还想当状元，状元那么好考呢，别做梦了。” 小厮没见识不晓得厉害，只知道讨好主子出歪主意。 何洋却心动了，对啊！自己可以半道劫持，无非也就是尝个鲜罢了，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是我做的，有证据么？ 就是李瑜护着又怎样，难不成齐王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村姑出头，呲！ “孺子可教，回去赏你。” 何洋顿时心花怒放。 “爷，那您先回去，县长不是还要宴请您么，总不好给老爷掉面子，奴才去打听一下。” 小厮见主子满意，更热情了，这样的事也没少干，只能说那个赵姑娘不该长这么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红颜祸水。 何洋矜持的点点头，没说话，但小厮却看懂了，他允了。 小厮笑着转道去打听赵凤消息去了。 何洋回了县长那，晚上还要吃席呢。 易江远远地跟在后面，盯着两人却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也能猜到没啥好事。 这个何洋是个坏种子，没啥大本事，却坏的流脓，阴私坏事没少干，尤其好色的厉害，没少祸害姑娘。 不过碍于老爹的威严，轻易不敢招惹贵人的姑娘，大多都是平民，给钱就能封口。 小厮于何洋分开后去了附近的馆子打听消息了。 很快就找到了赵兴的酒馆，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容貌姣好的姑娘守着柜台打瞌睡。 要说赵兴也是个没脑子的，敢把闺女放在柜台招揽生意，没几天功夫生意就好了很多，他家的酒为了赚钱兑了不少水，生意还能好起来，为了啥从没认真想过。 赵然见小厮进来，热情的招呼，“贵客要买酒么？” 小厮仔细瞅了眼赵然，和赵凤还真的有几分相似，但长相气质可比赵凤差太远了。 “我听说这是赵凤家的酒馆是么？” 小厮故意这么问的，脑袋来回寻摸着找人。 赵然没好气的坐了回去，“不是，在斜对面的街口铺子，她开了个胭脂铺，你可以去找她。” “哦，您是……” “我们以前是姐妹，你买不买酒。” 赵然没耐性了，挑眉要发火。 “买，买，给我打一斤酒。” “成。” 赵然这才露出笑摸样，颠颠的去打酒了。 小厮打了酒才离开，又去赵然说的胭脂铺门口转了一圈，悄悄打听赵凤的消息。 打听清楚后才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易江一直跟在他后面，脸色阴沉的可怕。 看着小厮回了县衙，这才返回找李瑜了。 李瑜下了学听完易江的回禀，脸色铁青，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混账！简直是个畜生！” “爷，估摸着何洋是打算趁机劫持……反正他很快就走了，也没人知道更找不到他头上，县衙也不敢得罪知府，在省城他就祸害了好几个平民，摆不平就纳进府里做小，给点钱就算完事。” 易江也是压抑着怒气，这是上杆子找着去欺负人姑娘，简直是畜生不如。 “不能让他得逞，我倒不怕他去找凤丫，我是怕凤丫把他弄死了，不好跟知府交代了。易江你辛苦些去盯着何洋和那个小厮。” “是。” 李瑜脸色漆黑如墨，看样子是要好好地警告一下何洋了。 第70章 打 何洋在县衙得了小厮的消息，眼睛都亮了。 “你说真的，你找到她开的铺子了没，她会去铺子里么？还有那个赵然和她长得很相似？” “对，长得很像，没挪族谱之前是姐妹。” 小厮如实禀报。 “我知道了，你去守着人，见到赵凤来通知我，别让人察觉。” “是。” 何洋心头火热，一定要尝了鲜再走，这心里惦记这么久了，就这样放弃心有不甘啊。 不过是个举人，大不了全都杀了，一个泥腿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第二天赵凤跟着爷爷一起去买牛。 爷爷说买牛的地脏得很，不让她去了，让在铺子里等着去。 赵凤就去胭脂铺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进铺子就发现门口好像有人在盯梢，心里有点怀疑，这人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 赵燕喊了她一声，“我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哦，说什么？” “我说咱生意好，秀儿做得东西越来越好了，回头客比以前多了不少，你放心走就行。” “哦，行，你俩辛苦了。” 赵凤找了个角落坐下，暗中观察盯梢的那个小厮，发现他走了，心里才放心了，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和燕子秀儿说话，顺便帮忙干活。 活还没干完，就发现何洋出现了，对这个坏种子印象很深刻，再看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厮，顿时明白了。 何洋来找李瑜的，顺便想看看能不能钓上自己这条鱼。 赵凤抿嘴冷笑一声，“燕子，你去找五爷爷说一声，我哥找我有点事，我晚点跟三奶奶一起回去。” “好嘞。” 燕子也没多问就出门传话去了。 不一会燕子回来了，“五爷爷答应了，他买上牛了，一会就回去了。” “好，燕子今儿早点关门回家，天黑的早了，别太晚不安全，回家一定要就伴不能单独一人乱跑。” 赵凤趁机提醒姐妹。 “晓得，我回回都是跟三奶奶婶子他们一起回去的，从来没有单独跑过，我又不缺心眼。” 赵燕没好气的怼她。 “我去给我哥买点书，一会我就先回了。” “好，你忙你的去吧。” 赵凤从胭脂铺出来朝赵家村的方向走，那个方向也能去山里野林子。 在这不好动手，她要把他引到树林里，解决了这个祸害。 何洋一看赵凤出来了，立马和小厮跟了上去，不远不近的一直缀着，却不知道他俩身后还跟了一对主仆，就是李瑜和易江。 赵凤没回头也能感知到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走了一段路拐道进了山，何洋愣了一下，随即更高兴了，没人不是更好么，方便自己动手了。 赵凤进了山往里又走了一段路，装作采药的样子，时不时蹲下身观察何洋跟上来没有。 直到进了山里已经没有人烟了，赵凤才转过身，“何洋，出来吧，你跟了我一路了，意欲何为？” 抱着双臂望着面前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何洋于小厮露出了身形，他望着赵凤笑的谄媚，从头到脚打量赵凤，一双眼色眯眯的。 “赵姑娘，我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看你一个人进山不安全，我是一片好心想保护你，怕你遇到坏人。”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就是那个坏种子呢。” 赵凤冷笑一声，望着他双眼冰冷，犹如看死人一般。 何洋也不怕反而哈哈大笑，也不想在装洋蒜了，反而趾高气扬的开口了。 “爷们今天告诉你，我看上你了，你乖乖跟我走，把我伺候舒服了，爷给你荣华富贵，否则连你哥在内都得死，我能在考场下手也能让你哥的功名作废！” “是么，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 赵凤深深吐口气。 “爷，别跟她废话，直接绑起来带回去不就完了么。” 小厮更没耐心，嚣张的开口。 何洋一挥手就让小厮冲了上去抓人，一个姑娘而已，能有多大力气，能斗得过男人的劲。 赵凤在小厮冲向自己的时候突然下蹲就地一滚，手里多了一柄匕首，挥手一划。 “啊！” 小厮抱着脚痛苦而凄厉的哀嚎。 他的脚筋被赵凤划了一刀。 赵凤前世是异能进化者，整日要面对魔物，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今生也从小锻炼炼体拳，身体强壮手脚灵活，杀两个不会武的男人跟玩似的。 何洋愣了一下，这会子脑子转的极快，一看不对转身就跑，压根不管小厮的死活。 赵凤手一抖，鬼藤像灵蛇一样窜了出去，瞬间就捆住了何洋的脚，往回一拽。 砰！何洋摔了个大马哈，还是脸着地，鲜血顺着鼻子流淌了下来，磕着鼻子了。 “赵凤，你敢碰我，我要你全家的命！” 何洋慌张的嘶吼，不停地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藤蔓的束缚。 赵凤将他和小厮用鬼藤捆起来倒吊在树杈上，头朝下脚朝上。 挥舞着鬼藤当鞭子用。 啪！一鞭子狠狠抽在何洋身上。 “啊！赵凤我跟你没完！” 何洋拼命地叫喊，奈何这是山里，吼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赵凤不说话，连续挥舞着藤蔓鞭子，打的是啪啪脆响。 李瑜一直盯着，没出来是因为知道赵凤武力很高，不然对付不了黑衣人。 那两个黑衣人可是高手，当时他们给自己茶里下了药，不然也不至于被追的那么惨。 赵凤不断地抽打何洋，一开始何洋还能叫嚣几句，后来就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 鬼藤的刺是有毒的，能让人产生幻觉，甚至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眼看着何洋快不行了，李瑜才出来了。 “凤丫，够了，他不能死，不然会连累你哥和赵家村，他父亲毕竟是知府，京城还有个大伯也当官。” 这句话让赵凤停了下来，转过身，一双眼冷漠的不近人情，冰冷的像淬了毒。 “我还以为你要躲很久呢，你是帮他？” 声音平静无波，眼里杀意滔天。 李瑜并不怕反而耐心的解释，“凤丫，我爹不会为了你去得罪两个朝廷命官，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怎么会帮他，他一到县城我就派易江守着他了，知道他对你不利我一直跟到这是保护你。” 此时的赵凤需要耐心安抚，她到了爆发的边缘。 “姑娘，我们爷说的是真话，我一直跟着他们，发现他们对你不利，我就赶紧通知爷了，我们是保护你，咱们才是一头的。” 易江站出来解释。 “我要杀了他以绝后患，他威胁我哥哥，我决不能容忍。” 赵凤极其护短，她在意的人不多，都是全心全意爱护她疼宠她的亲朋。 亲人对她很重要，这是逆鳞，碰即死。 第71章 恶魔 李瑜上前一步，“凤丫，杀人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你不是希望你大哥有好前程么，你想想杀了他就得罪了知府一家，何家在京城是有家族的。”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留着个祸害威胁我哥哥？” 赵凤神情凶厉，完全不似往日的嬉笑摸样，身上杀气浓郁，让人胆寒。 “你若相信我让我来处理，就算是结仇也是和我，与你们无关，我愿意承担一切，你们兄妹是我的恩人，我说过我们永远是生死之交，若我背叛你们就让我娘入阿鼻地狱下油锅。” 赵凤缓缓松开了鬼藤，藤蔓软趴趴的落在地上，让人以为是树林里捡来的藤蔓呢。 这种誓言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最严厉的诅咒和承诺，他们对这样的诅咒深信不疑，绝不会拿亡母至亲开玩笑。 “记住你的誓言，我赵凤有能力要你全家的命。” 赵凤转过身，解开了何洋和小厮，他们已经被打的昏昏沉沉，整个人像喝醉了似的，晕晕乎乎的傻笑。 这就是鬼藤毒刺的作用。 “你放心，我李瑜的承诺永远作数。” “姑娘，我易江也是如此，若吐露半个字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易江抱拳郑重承诺。 赵凤挥挥手说：“你们把人带走吧，要是他再敢靠近我和赵家村，就别怪我杀了他全家。” “你放心。” 李瑜冲易江使了个眼色，易江上前拽藤蔓不小心被毒刺扎了一下。 “哎呦。” 易江疼的轻忽一声。 “那个藤蔓的刺是有毒的，他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赵凤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李瑜看了眼鬼藤，心说她从哪找来这样诡异的植物，怪不得要把人引到森林里来，还真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进山就像回家。 易江捏住鬼藤没有刺的部分把人往回拖。 “爷这头猪重死了，什么时候醒啊，真想扔悬崖下边去。” 易江也恶心这对主仆，不乐意碰他们，就这么拖死狗似的拽着走。 何洋和小厮一路被拖拽前进，脑袋不停和身体不停地磕碰树干石头，早磕晕了。 “我也不知道，既然凤丫收手了，那肯定死不了，易江，他们兄妹是咱俩的救命恩人，今天的事要彻底忘掉，别追究，别过问，别多嘴。” 李瑜再次提醒易江也是给自己一个警告。 “您放心，我易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没有赵姑娘我早死了，哪有今天。爷，可这俩货怎么办？” “我来处理，打一顿交给知府，就用我爹的名义去做。” “是。” 二人费劲巴力把人拖回县城小院，此时天已经黑了，街上都没人了，他们特意拐的小道回了院子。 易江给李瑜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 李瑜望着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两人，给易江使个眼色，“去找盆水来，弄醒他们。” “是。” 易江端了一盆水直接泼在二人脸上。 哗啦一下，何洋和小厮悠悠转醒，醒来眼神发直还有点蒙。 “我们在哪，谁泼我水，反了你了？” 何洋一看自己被捆着，浑身都是水，顿时大怒。 “是我，何公子，你醒了么？” 李瑜面带微笑，眼神冷若冰寒，气势迫人。 何洋看到李瑜的脸，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李公子您怎么在这，不是……我怎么在这，我不是去找赵……唔。” 何洋一下泄了密，再想闭嘴已经来不及了。 小厮也醒了，蜷缩着腿痛苦的哀嚎，他的脚筋被赵凤给挑断了，以后恐怕会成为瘸子。 “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要招惹赵家兄妹，他们是我的至交，你好像没听懂，看来我要给你个教训了。” 易江拿着匕首慢慢走上前，手起刀落，小厮的耳朵被片了下来。 “唔！” 凄厉的嚎叫传遍整个院子。 不过不用担心，这个院子偏僻没什么人，听见也不要紧。 何洋吓得抖称筛糠，牙齿都打颤。 “李……公子，饶命……饶……命啊，我不敢了……” 何洋抱着头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这回是真害怕了。 李瑜轻笑一声，神情冰冷阴寒，声音更是冷的像冬天的河水，“你说我要是废了你，会怎样呢，我虽然是个庶子，不过我爹子嗣稀薄，成年的儿子只有我一个，想来不至于杀了我，左不过是打一顿而已，那你呢。”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没……找到她。” 何洋受了不轻的毒素，他不记得怎么被捆的了，忘得一干二净，又被李瑜一吓唬，脑子更糊涂了。 现在浑身都虚软提不起劲来，想跑都不成。 小厮还在地上翻滚哀嚎。 “爷，救我。” 小厮哀嚎着求救。 “可我不敢相信你，这样吧你俩有一个人要把舌头留下，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且放你这一回，下回你爹的面子也不好使了。 我听说你爹要升官了，你好像做了不少坏事，要是让御史知道了会如何？” 何洋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要让老爹知道自己死定了。 “不要……求你饶了我吧，求您了，我再也……不敢了。” 何洋一个劲磕头，空气中传来一股尿骚味，吓得尿裤子了。 “选一个吧，要么是他要么是你。” 李瑜像一个恶魔，面带微笑伏下身在他耳边呢喃诱惑。 何洋颤抖着身体，想都不想用手指着小厮，“我不要变哑巴，选……选他。” 小厮瞬间浑身冰凉，这就是自己忠心伺候的主子啊。 易江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这事哑药，专门让人闭嘴的药。 小厮也跪在地上求饶，“求您了，求您……了。” “你主子不护着你，我们也没法子呀，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吧。” 易江强行卸了他的下巴，把药送进肚，匕首在舌头下面轻轻一挑，舌头下面的筋被挑断了，想恢复说话是不可能的，但不会死人。 这样的人留着，让他怨恨何洋不好么。 坏人就该受到惩罚，同样是苦出身，却为了一己之私坏人姑娘清白，便宜你这个杂碎了！ “唔！” 小厮痛的痛哭流涕满地打滚，此时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易江你把他俩送回去给知府，告知他们的所作所为，警告知府，再有下次他就只能再生一个儿子了。拿我爹的令牌去。” 李瑜有一块令牌，是他爹早年当皇子时先帝爷赏赐的，后来做了王爷就没在用过，大家都知道这事，却不知道给了儿子。 李瑜自己也猜测可能这块令牌就是惹来杀身之祸的主要原因。 这块令牌不是虎符，但犹如齐王亲临，调动一个小队还是没问题的。 第72章 一力承担 李瑜不放心又补了一句，“易江你亲自告诉知府，赵斌是我父王看中的人，其余的不要多说，让他猜去吧。” “是。” 李瑜为了保住赵斌赵凤两兄妹，拿出了压箱底的底牌了。 实际上他很清楚，一个举人而已，还不够资格走到他父王面前。 可知府不知道啊，赵斌又很争气，是举人头名，就是让他心里猜疑不定才不敢报复赵斌。 易江出门去找个马车把两人塞进去护送回省城，顺便给小厮上点药别死手里，晦气。 至于县长那边则由李瑜亲自去解释了。 这些收尾的麻烦事都由李瑜一人承担，他不会提赵凤半个字，只说何洋走前与自己喝酒，他派人送回去了。 至于知府那边就要再换个说法，何洋色胆包天对良家女动手企图报复赵斌，被自己发现了云云。 这个小厮已经成哑巴了，这事敲山震虎，同时也是封嘴，凭何洋一个人是解释不清的。 易江连夜把人送回省城知府府邸，知府亲自见了他。 他抱拳行礼，递上齐王的令牌。 知府拿着令牌仔细看了看，真的，心头一跳。 “我家爷让属下送令公子回来，还说了公子要报复赵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甚至色胆包天想要……欺负良家女被我家爷当场抓住，念在您的面子上少爷压下了这件事把人送回来，给了点警告。 至于赵斌是王爷看中的人，希望以后不要再找他家的麻烦了，我们少爷特意遣我来替赵斌求个情。” 说是求情其实易江态度十分强硬，拎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小厮就给扔在地上了。 知府看了眼小厮，眼睛一瞬间放大，很快稳住了神色。 “老夫一定好好教训这个孽子，至于赵斌您放心，是个人才，以后也许还要同朝为官呢，没有仇怨，不过是小儿的嬉笑玩闹罢了。” 一句话就定了性，甚至没问其他，可见也是拿人命不当回事的主，有其父必有其子。 “是不是您心里清楚，做过了就有痕迹，御史知道会不会参您一笔呢。” 易江明着威胁他，至于谁出手，你自己掂量吧。 “老夫定会严加约束小儿。” 知府深吸一口气隐忍着怒气抱拳赔笑。 “在下告辞。” 易江拿回令牌甩手走人。 天都大亮了，易江去了李瑜外祖家知会一声，说知府儿子得罪了李瑜，让他们小心些，吃点东西在回县城。 那边李瑜天一亮就去拜访县长，说了已经派人把何洋送回去了，县长没有异议，巴不得把那个瘟神早点送走呢。 赵斌一大早来找李瑜了。 “昨儿出了什么事，凤丫回去铁青着脸说何洋来找她。” “何洋想对凤丫做坏事，反而差点被弄死，我一路盯着何洋把人拦了下来，你甭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警告知府了，人也打了一顿送走了。” 李瑜没说太多，但交代了重要的事。 赵斌明白这事他替妹妹承担了所有的风险和仇怨，抱拳郑重行礼。 “子瑜兄，多谢您替我妹妹周旋，在下感激不尽。” 赵斌觉得李瑜虽然有时候霸道了些，但待人还是很真诚的，对他们也算掏心掏肺了。 以他家现在的实力确实得罪不起知府，知府真要是报复他们，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小事一桩，本来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那个杂种看到了凤丫，理应由我来收尾。凤丫给用了毒，何洋不记得自己见过她了，你放心吧，不过我认为我们要提前离开了。” 李瑜昨儿用得是老爹的名义压了知府一头，时日长了怕知府醒过味来，还是早点走为好。 “成，听你安排。” 赵斌也觉得赶紧走为好，先躲开何洋的纠缠。 等入了京城太学堂，可不是知府一家说了算了，京城贵人多行事越发要谨慎小心才成，不然就给了对手明晃晃的把柄了。 何洋如此嚣张也是因为天高皇帝远，抹掉证据也是很容易的事，时过境迁了谁还记得苦主呢。 赵斌沉着脸回了学堂先去跟夫子说一声提前启程，再回家收拾一下。 易江回来之前特意派人去打听了知府如何处置何洋的事。 据说小厮被丢回家了，看在他已经哑巴了的份上才没要他的命。 而何洋回来后就病倒了，鬼藤的毒不致命可也没那么好解，何洋发烧烧的稀里糊涂，一下子忘记了不少东西，毒刺的作用已经呈现出来了。 知府更是气的怒气冲天，要不是儿子已经病的起不来床，真想把他揪起来打一顿不可。 招惹谁不好竟然敢招惹齐王的儿子，就算是庶子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没办法只好请医问药给儿子治病再说。 这头赵斌回到家后看到妹妹有点蔫头耷脑的，忍不住心疼，这事真不怪妹妹，不能说长得好就不让出门吧。 “没事，哥哥在呢，去收拾东西我们过两日就走。” “这么快？” 赵凤昨儿回来后冷静下来才觉着自己可能冲动了，会给哥哥惹来麻烦。 “李瑜都给处理妥当了，他用了齐王的令牌去压了知府一头，我们趁机赶紧入京。” 赵斌微笑着拍拍妹妹的肩膀安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 “好，我去收拾东西，你跟长辈们说一声。” “明儿李瑜给村里请的武师傅也到了。” “哦，是好事。” 赵凤回屋去收拾东西。 李瑜拿着老子的令牌去找了这里的城防军请求调派几个好手护送他们入京，理由是之前遭遇了刺杀，这次坐船走害怕再有匪徒。 当然不能让兄弟们白跑一趟，每人给十两银子作为跑腿费，还派船送回来。 城防军哪里敢不卖齐王的面子，何况这又不是大事，人家还给钱，点了几个好手就给了他。 这个动静也被知府看在眼里。 忙乎了四五天，李瑜带着赵斌和赵凤来到省城码头，坐船回京城。 船上还有将士随行护卫，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了，知府派人盯梢，看到赵斌确实和李瑜同行，才消除了心里的怀疑，确定了是齐王看中的人，而不是李瑜故意诈他。 易江悄悄附在李瑜耳边嘀咕，“知府的人走了。” “这个老东西疑心颇重啊。” 李瑜冷哼一声，面若寒霜。 第73章 入京 赵斌将妹妹安排在单独的厢房里跑来找李瑜。 “妹妹说有人盯我们的梢，是知府么？这是要报复我们？” 赵斌深深看了眼岸边的方向，头一次对权利有了清晰的认知，他一定要高中，否则不足以保护亲人。 “暂时不会，等你高中他会有顾忌，还是会找机会拾掇你的，官场之人都很小心眼。其实你妹妹与我合作没有错，她一心都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 李瑜明白赵凤的心思，和自己合作不过是为了寻个依靠，将来让赵斌仕途更加顺利，哪怕多个有权的好友也是不错的。 “我晓得，何洋一定是拿我威胁了凤丫，才惹火了我妹妹非要弄死他不可。 我妹妹性子刚烈性格有些冲动，生平最恨欺瞒和威胁，为人也最护短，对她好的人，她会十倍百倍的报答，反之也会有无穷的报复。” 赵斌拍拍李瑜的肩膀，“妹妹让我谢谢你，领你的情，这个药方送给你，你是习武之人，用这个长期药浴打熬身子骨对你很有好处。”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李瑜，是赵凤给他的谢礼。 知府如此束手束脚肯定是李瑜动用了底牌来压制，赵凤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要有所表示。 李瑜看了一眼，药材写的很清楚，从年份低到高，不断地提高药材年份也标志着个人实力的提升。 看了几遍将药材背了下来，然后将纸捏成团扔进了河里。 赵斌看后露出一丝微笑，这家伙心正，行事有底线待人真诚，就是有时候霸道粘人了点。 “上次你买了好多药材，她做了一些药给你，托你的福我可没少被她折腾。”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上次在考场多亏了你身子骨壮实，夜里那么冷不得病才怪呢。” 李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接过易江递过来的盒子，里面各种药都有，瓶底写了药名和号，代表吃几颗药。 还有金疮药等必备的药都做了不少，有了这些药他可是方便很多。 “替我谢谢凤丫，进了京城你们打算住在哪，我给你们找了地方先安顿下来。” “我们打算租个院落，凤丫带了银票打算去买个宅院。” “不就是买院子买田庄么，交给我就行，京城你们不熟悉容易受骗，我让王府的大管家去，比你管用多了，等我信，我给你找地方住下来不用租金，买好了宅院你们在搬。” “也好，一事不烦二主，反正我都烦你这么多回了，我妹妹说了别的她不行，但做药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赵斌这会子倒拿李瑜当朋友了，皆因为他主动替妹妹承担了麻烦和知府的怨恨，没牵连妹妹半点，这让他对李瑜十分感激。 “那当然，我不找她找谁。” 船上的日子挺无聊，赵凤得闲就看看书，做两双鞋子衣裳，再就是和鬼藤玩，修炼异能。 中午赵凤坐在甲板上拿着工具钓鱼，见周围没人，就将鬼藤悄悄放入河里，不一会就钓上来一条大鱼，丢进桶里。 一转身就看到赵斌站在身前沉着脸，她撅撅嘴低下了头。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在人前用么。” “我……” “给，我找人做了条鞭子，给你做个遮掩。” 赵斌知道她有鬼藤后就去找村里老人，定做了一条加长的鞭子。 这鞭通体是绿色的，是蛇皮做成的，特意选的绿色，为的就是遮掩她那绿色的藤蔓。 其实等鬼藤长大了就会变成褐红色了，不会这么引人注目了。 手柄是木质的，鞭子特意做的加长，别人用不了这么长，但赵凤却完全没问题。 “太好看了，谢谢大哥，我好喜欢。” 赵凤欢天喜地的拿着鞭子在甲板上甩来甩去，犹如灵蛇一般，挥舞的十分顺手。 赵斌知道自己送对了东西，总算又见到妹妹脸上的笑容了，才算松口气。 这几日因为知府的事，妹妹脸上都没了笑摸样，可把他心疼坏了。 玩够了才把鞭子挂在腰间，“哥，可惜咱们出来得早没看到院子最后落成是什么样，也不知道我移栽的东西能不能活。” “应该能活，不能活就再补种一些，我看水渠也挖了一多半了，快完工了。” “这水渠挖好了，旱灾的时候也能活命。” “阿毅临走时给你塞了什么东西。” 赵斌好奇。 “嘿嘿！蜜饯果子，还有小玩意和首饰。” “还行，知道给你买首饰了，比以前长进多了，以前就知道塞钱。” 赵斌摇头失笑，他这弟弟轴着呢。 最疼妹妹，也是最没原则的一个，凤丫说太阳是方的，他就认准太阳是方的，谁说都不听。 “他给我买了一整套的头面，你说他傻不傻，我又戴不了那么多，花了那么多钱。” “没事，去了学堂你就带上，不是说京城先敬罗衣后敬人么。” “好。” 赵凤笑笑。 李瑜也跑了出来，“你俩在这啊，我还找你们呢，呦都钓着鱼了。” 他拿起赵凤放在旁边做样子的鱼竿，自己装了鱼食准备也甩一杆。 “我忘了告诉你们，我父王来信了，夸你的药好，同意了我们一起合作酒馆，让大管家帮我张罗。还让给我送来一万两银票。还是你的主意好。” 李瑜不光得了银子还得了允准做小生意，允许他有自己的营生和产业。 “会不会是补偿，你刺杀的事和府里人脱不开关系，可能你爹也意识到你需要一点自己的人脉钱财来保护了。” “我父王说金疮药算是他买你的秘方，回去找大管家要钱，或者帮你买些产业，谢谢你救了我的命，齐王府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我父王会酌情帮衬你一次。” 这事齐王的亲笔信，自然不能作假，花钱买断恩情，同时以后帮你一次，算是回报。 “那我希望没有求到齐王的那一天，到了求他的时候就是大麻烦了。” 赵凤忍不住调侃的笑了。 李瑜也仰头大笑，“你还别胡说，真的有可能，一般情况我家大管家出面就够了，我的脸面都不如大管家的脸面好使呢。” “那是你能耐不够，不足以服众。” 赵凤揶揄李瑜。 “云舒你看你妹妹，老刺嗒我。” 李瑜气的扭头朝赵斌告状。 第74章 会做人 三人斗嘴钓鱼倒是十分热闹欢快，易江在旁边看的松口气，没想到他家爷在外面还能找到好朋友，能如此快乐，好久都没见他这样高兴的撒欢了。 中午赵凤做了烤鱼，三人就在甲板上看风景吃烤鱼，喝小酒。 “这是什么酒，好香啊，入口芬芳，顺喉润滑，还有扑鼻的花香，好酒!” &这是我弟弟酿的新酒，桃花醉。& 赵斌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么好的酒你怎么不告诉我呀，能给我一点么，我给你赚钱，你想买什么样的产业和我说呀，虽然我没那么尊贵，身份也有点尴尬，不过买点产业还是很容易的。” 李瑜这些年渐渐看开了，放下了怨愤和执念，尤其是看到赵斌兄妹三人，反而让他心胸开怀许多，对比自身，其实他还是挺幸福的。 上回给齐王写信也说了好多当面说不出来的真心话，俭省自身，心境通透许多。 当年他老子也是庶子，母亲早亡，身份比自己更尴尬，更受先帝爷冷落，不也闯出了一番家业么，那自己怎么就不行呢。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些，反而不在意了，有时候还满不在乎的调侃几句。 “那你得问我妹妹，我二弟最疼她，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连我话说重了都要跟我瞪眼睛的。” 赵斌笑着摇头，二弟听妹妹的，凤丫指哪他就打哪，自己说了都不好使。 李瑜发愁的揉揉脑门，赵二哥可不好说话，性子闷人聪明不爱说话，可心里门清，只是看着憨厚而已，实则轴的厉害。 “那完了，凤丫，你卖我一点呗。” 李瑜有点后悔了，亲自品尝了桃花醉，比之前的更好，去了京城定能大火。 “没说不给你，只是时机未到，你说这酒拿出去能火么？” 赵凤朝他自信的笑了。 “肯定能，没说的。” 李瑜用力点头，这酒不比京城进贡的美酒差，只是缺少名气而已。 “那何必纠结在自己手里呢，我们有了鱼饵剩下的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我哥需要人脉，你也需要机会，这敲门砖都有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俩了。” 赵凤一步一步为哥哥筹谋一条更加宽广的青云路。 寒门子弟出头哪有那么容易，状元值钱也不值钱，每三年就有一个状元郎呢，想出头除了靠真才实学之外，还要有人脉机遇。 官宦子弟为啥仕途更顺利，就是因为有人脉，这也是这些官宦之家在说亲是讲究门第的缘故，两好合一好，资源人脉就更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拿这个酒去跟别人合作？” 李瑜一点就透，眼力闪过兴味的光彩。 “京城我们兄妹俩两眼一抹黑，但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世家贵族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也要让你三分，有利可图难道退出去不要？ 而我么就是想借着你的梯子给我哥也铺点人脉，能略微照拂一下，起码别为难就好，若以后有什么机会也能想起我哥就算是不白费力。” 赵凤也坦然自己的想法，你吃肉我们喝汤，啥样身份就做啥样事，咱不贪心。 “云舒兄，我好羡慕你啊，有这样疼你的妹妹，一心一意为你兄弟两个筹谋，甚至愿意为你们哥俩弯腰低头。” 李瑜心里突然酸涩的厉害，这就是亲情吧，你做我的靠山我做你的护盾。 舅舅们对他也很不错，可人家有自己的儿子，嫡出弟弟到有一个，嫡母看的紧，好像自己一靠近就要害他似的，久了也就淡了。 赵斌笑着端起酒杯，“子瑜兄，我也不过是个寒门子弟，承蒙不弃引为知己，英雄不问出身，你我当连手去闯一闯，方不辜负此生。” “说得好，让什么狗屁身份都见鬼去吧，来干杯。” 李瑜也豪情万丈，这才是真正的好友知己，兄弟。 “干杯。” 三人痛饮，敲着碗碟唱歌，嘻嘻哈哈的笑闹，彼此之间多了些小秘密，一起共同对付仇人，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易江把喝醉的赵斌和李瑜送回房，赵凤到还可以，自己摇晃着回屋睡觉了。 赵凤回到屋里，半躺在床上和鬼藤玩耍，这些小东西日子长大了不少呢，不但变长了，而且藤蔓也粗了些，颜色更深了。 异能也有所长进，来之前又选择了一种奇花炼化了。 天竺葵，这种花草以香味著称，还可以炼制精油，花朵颜色瑰丽多姿，叶片上就含有特殊的香味，似玫瑰，水果香等。 经过自己炼化融合后会被鬼藤进化变异，它的作用在于寻味追踪，也可以炼制香丸。 至于其他的还没有想好需要什么花草，就先放一边吧。 他们在船上要走大半月呢，日子还长着，这些日子和李瑜朝夕相对，发现他确实是文武全才，有真才实学，武艺高超，只是对敌经验不足而已。 据他说上回是头回出远门没经验被人下药了，所以他二人才会那么惨的。 得闲赵凤和李瑜就会对阵几招，一方面是活动筋骨，另一方面就是李瑜急于找人增加自己的对战经验，吃一次亏不够难不成要吃第二回么。 他和易江的伤早就好了，赵凤的药非常管用，而且月余的药浴和调理，身子骨比以前还壮实，受益匪浅。 心里也越发感激赵凤，对他兄妹二人更是极为信任引为生死之交。 打了一场赵凤出了不少汗坐下来休息。 “你应该找不同的人对阵，这样增长经验就很快，记住一条，狭路相逢勇者胜，气势最重要。” 赵凤坐在喘口气，汗水顺着脖颈流入里衣。 李瑜脸微红的别过头去，拿了帕子递给她，“擦擦汗。” 端起茶水灌入肚里，缓解口渴。 “给我说说太学堂的事呗？” “太学堂里走出来的士子如今有宰辅有一品大员等等，很多官都是从太学堂出来的，能入太学堂是一种骄傲和能力的证明。” 李瑜想了想又说，“这么说吧，你想要的人脉关系在太学堂都可以找到，你哥哥也能得到最好的教导，京城人脉半数以上都汇聚太学堂，我一直都想去呢，这次还是借了你们的光，我父王才同意的。 哦，还有你去的静女阁，官家千金几乎半数都在里面上学，就连我堂妹，皇后娘娘嫡出的公主也在里面学习呢，我可真是真心实意为你们打算的，没耍心眼。” 赵凤微微点头，这学堂的事他做得确实很好，挠在了痒痒肉上。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朋友们求收藏求评论打分，夭夭给大家鞠躬拜谢支持新书。 第75章 生辰 太学堂十分出名，这么说吧，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全都出自太学堂，更别提很多中低位官员和世家子弟都以入太学堂为荣，它培养了不少真正的才干。 而静女阁也是太学堂勇于吃螃蟹的第一人，对学生秉持了一贯的宗旨，一视同仁，不论身份地位高低，只论才学品德。 静女阁收普通弟子入学，每年开春有考试，对女子除了要学习史记资治通鉴诗词经史集这些之外，除了不科考之外，其他都要学，每年还有考试，过不了关就要劝退。 同时还有宫里的嬷嬷给教导礼仪规矩，药材，刺绣，琴棋书画，甚至是主持中馈等等十分全面。 能从静女阁学成出来，便是做女夫子也受得，皇后贵妃都是出自静女阁，它也代表着脱胎换骨，受人尊重，身价倍升，女孩子都能有个好前途。 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些，赵斌才改了主意和李瑜合作的，他想让妹妹有更好的前程，和自己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开开眼界，在闺阁的日子里尽可能的让妹妹开心快乐。 赵凤坐在甲板上，拿着本书坐在躺椅上看书，乌黑浓密的青丝梳成大辫子随意的甩在椅背后，一甩一甩的。 李瑜望着她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这姑娘坚韧勇敢，有时候胆子很大，杀人也不过是手起刀落，杀伐决断比男人还强。 可有时候又很怂，一听说知府会报复她哥哥，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动物，聋拉着脑袋，可爱极了。 悄悄走近伸手拽了下她的大辫子，乌黑油亮发量还多。 “哎呦！你幼稚！” 赵凤坐起身抢回自己的辫子，白他一眼。 “你怎么每天都梳大辫子，你是不是不会梳发髻呀。” 李瑜没见过她梳别的发型，就一条麻花辫。 赵凤转转眼珠，别过头，“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大男人关注女人头发干什么。” 李瑜抓起她的辫子闻了闻，“真好闻，就是这个味道，清香的味道。” 老是在她身上闻到一股香味，不同于香包的味道，是淡淡的清新的香味，很好闻。 赵凤气的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做什么？” 李瑜抬头，被她推了个屁股墩，坐在地上无辜的眨眨眼，“我就是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好闻，想看看你用什么洗头么，我能做什么。” 赵凤盯着他看了几眼，叹口气，这还真是个童子鸡，啥也不懂，算了是自己想多了。 “男女大防不知道呀。你想用我回头送你一盒，我自己做得。” “真的，好啊好啊，我要你哥那个松木香味的。” 李瑜早就稀罕了，赵斌也用了，很清爽的味道可好闻了，小气扒拉不给我用。 赵凤无奈的摇头失笑，“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李瑜还坐在地上耍赖，“你拉我起来。” 朝她伸手，昂着下巴像个任性的贵公子。 赵凤摇头把人拉起来。 “你是不是不会梳头啊，去了太学堂要梳发髻的，这可是考核内容。” 赵凤不自在的抿抿嘴，不说话。 “她不会梳发髻。” 赵斌从厢房里出来接了一句。 “哦，原来你真的不会梳头，哈哈哈！看着平时那么厉害的人，原来也有不会的东西啊。” 李瑜顿时哈哈大笑，嘲笑赵凤。 赵凤气的翻了个白眼，“我也是正常人，有不会的东西有啥奇怪的，值得你这么高兴么。” 李瑜插着腰嘚瑟的开口，“当然高兴了，你快求求我，我给你找个丫头专门伺候你给你梳头，每天都给你打扮的美美的。” “不用，我找人学学就行，会几个简单的就够用。” 赵凤哼了一声，想让我求你没门。 “这可是在女德里面，要考核的。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回头给你找一个可靠地丫头伺候你吧。” 李瑜也只是趁机调侃她罢了，实际上千金小姐都是别人伺候的，自己也不会梳头，发髻需要别人帮助才能梳好，一个人不太方便完成。 而复杂好看的发髻则需要两个人共同完成，还需要其他工具做支撑呢，麻烦着呢。 赵凤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又打我什么坏主意。” “我能打什么坏主意，我是那样人么，你把我想成啥人了，你咋不吃逗呢。你给我做顿好吃的就行。” 李瑜笑嘻嘻的说了。 芝兰玉树的样貌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清隽美好，像画卷里的人。 “我昨儿不是给你们做了菜么，还没吃够？” 易江笑了笑，“因为今儿是我家爷的生辰，我家爷十七了。” 赵斌也惊喜莫名，“原来今儿是你生辰呀，你咋不早说。” 李瑜淡淡的笑了笑，“现在说也不晚么。” “自打二公子出世后就再也没人关注我家爷的生辰了，以前都是围着我家爷转，一夜之间就被打回原形了。” 易江是他的发小护卫，说话也比别个大胆一些。 “有句话说得好，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本来就不是金贵货，被打回原形也不奇怪。” 李瑜有点尴尬的耸耸肩，平静又和煦的笑笑，“我也有知己兄弟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庆贺生辰。” “好啊，是该庆贺一下。” 赵斌高兴地搓搓手。 “我去看看厨房有啥吃的去准备一下，我还有两壶好酒拿出来庆贺。” “谢谢凤丫妹妹。” 李瑜又开心的咧嘴笑了。 “行了，我给你做菜去，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别老卖惨博同情。” “我想吃鸡丝面，我还记得我娘每到我生辰，都会亲手给我做一碗鸡丝面，可好吃了。” 李瑜不太喜欢过生辰，会想起生母，心里很难受，会把以前的种种都翻出来，会一次次提醒他不是嫡出，不论他多努力多优秀都是个西贝货。 “好，我给你做，就是没你娘做的好吃。” 赵凤能懂他的辛酸和难过，同为失去亲人的孩子，她懂那份痛。 去厨房给他做菜，把时间留给他们俩说说话。 赵斌拍拍他的肩膀，“你想不想我爹的故事。” “好啊，我一直不敢问怕你们难受。” 李瑜担忧的望着赵斌点点头。 赵斌仰望着天空，碧空如洗，白云像棉花糖一样挂在天上，慢慢的开始诉说过往。 第76章 改观 李瑜听完赵斌的诉说感慨的叹息，拍拍他的肩膀，“这样说来你比我苦，却比我幸福，咱俩半斤八两。 我倒不难于钱财，可王府争斗多，尤其是那会就我一个儿子，算是唯一的传人，一度我以为我就是板上钉钉的世子了，谁知道我弟弟出生了，我慢慢就被人冷落了。” 深吸一口气吐出浊气，“还好，我父王对我一向严厉，倒不曾捧杀我，我娘也要我努力学本事不能懈怠，不然今日也没有这举人功名了。” “是啊，昔日的苦都是今日的财富。我倒觉得你的路不在齐王府，而要靠自己去努力打拼，你想想若你有真正的功名，靠这个出仕那可是名正言顺的。” 赵斌认为他是个文武全才有真本事的好男儿，纵然有些缺点，但瑕不掩瑜，贵人家的公子哪个没点脾气手段，他已经很收敛也没什么坏毛病，很不错的公子哥了。 “你说得对，要不我干嘛要去太学堂读书呢，我就是打算考个功名，就算失败也不要紧，太学堂的夫子可是很厉害的，也能学到真本事。” “好样的，你打算走文官之路么？” 赵斌知道他武艺极高，而且走得是武将之路。 李瑜叹口气无奈的表示：“其实我说了都不算的，我父王同意是因为他认为我考不上，闹腾一下也无所谓，如今有举人功名也算到头了，也能给他争两份面子就可以了。 他是想让走武将之路，将来维护扶持弟弟，可我不愿意，凭什么我只能做附属品，依靠弟弟给点吃喝呢。” “武将之路也不算差，若你父亲愿意扶持你也是好事。” 赵斌是客观评价。 “云舒兄，你不了解王府争斗的激烈，这是一个王位啊。你认为我嫡母的外家能允许我成为第二个齐王么？到时候就不是扶持弟弟，而是压他一头了。” 李瑜摇头冷笑。 赵斌砸吧下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的身份确实有点尴尬，而且还身不由己。 “你该和你父王好好恳谈，多孝顺他，相信他是真心希望你好的，作为父亲会偏心，但不会太多。我爹也有我和二弟两个儿子。 他认为我读书有天赋，所以供我读书，让我弟弟学习酿酒手艺，将来供我，看似偏心我委屈了弟弟，其实不尽然，我弟弟喜欢酿酒性格刚毅耿直，他不适合复杂的人际关系，生活简单点反而是福。” 赵斌叹了口气，眼里留露出追忆和佩服的神色，“这些是我爹走以后我才慢慢想明白的。” 看着李瑜，“我不认为齐王因为嫡子就放弃了你，有句话你肯定听过，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子瑜，你二人上路一出门就让人下了药差点死在林子里，现在把王府给你你接的住么？王府有几百口人命你承担的起来么？”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不顾脸面和他说话，赵斌也拿他当兄弟知己了。 李瑜沉思了半响，摇头，“以我现在的能力确实承担不起来。” “那么你就要拿出自己的本事来，真的到了那一日你还需要那个王位么？ 齐王为什么受人尊重，他不是靠皇上，而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了王位，受人爱戴。我爹的话，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都能吃肉。” 赵斌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 明白他心里的不甘和不平，纵然看开了，可心里对父亲还是埋怨的，为什么放弃我，我做错了什么，给我个理由啊。 而齐王身上承担着王府三百八十多口人命，任何一个疏忽都会万劫不复，他又何尝愿意让儿子失望难过，又何尝愿意自己的女人死于争斗呢。 能进王府的女人，都是有点家世的，身后都连着一方势力，一个不好就会反噬自身。 赵斌没有再劝，有些事需要他自己想通，想透彻，就如同当初的自己，从愧疚后悔的泥潭里爬出来。 自己身上也承担着很多人的期待，也有想要保护的羁绊，他必须要学着父亲的样子，肩负起一家人的责任，成为他们的保护伞。 过了好久李瑜才走过来坐在他身旁，陪他一起钓鱼。 “我想考个功名给我娘争口气，哪怕将来还是去做武将我也甘愿了。我想告诉他们我不比谁差。” 年少的李瑜眼里还有些不服气和单纯的一面，也正是这份纯真才让他看着有些可爱，少了贵公子讨人厌的骄矜劲和假面虚伪。 “我支持你，本事学到手是自己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嫌晚。何况你不是说了么，太学堂人脉众多，我认为对你也是个机会，其实你机会比我多，起码你身份在这摆着，多的是人想巴结。” “巴结我的我都不想要，嫌弃我的我倒上杆子往上凑呢。” 李瑜明着刺他，我还记仇呢，巴巴凑上去，你们兄妹俩都讨厌我不想理我，我好委屈。 赵斌笑的一个劲耸肩，“你不知道自己刚来时那个样子多讨人厌吧。” “我哪有，我很有诚意的。” 李瑜还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算了不提了，其实你挺不错的。” 赵斌笑了笑。 下午赵凤做了一桌子好菜，还特意给他单门做了一碗鸡丝面，窝了一个荷包蛋。 很简单的一碗面罢了，其实吃的是对生母的回忆吧。 鸡汤撇了油清淡鲜美，鸡丝用手撕碎，放了胡椒微辣还有一点点微酸的味道，去掉了鸡汤的油腻提升了鲜美的滋味。 李瑜呼噜呼噜的吃着，一个劲点头，“好吃，真好吃。” 想起儿时母亲摸着他的头，温柔的叮嘱他不可骄傲自满，要好好读书学本事，男孩要吃得起苦才能成为人上人。 热气熏着脸，丹凤眼里多了些水润的晶莹，一碗面下肚，肚里暖暖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心定了，路就通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了。 赵斌和赵凤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他喝了两杯。 男人么有泪不轻弹，赵斌陪他一醉方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凤倒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未经世事染色的少年郎，心底正派，人还不错。 第77章 住下 他们在船上晃悠了大半个月，一路都很安稳没有发生任何危险。 终于快到京城了，三人也长舒一口气，船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转来转去都在船上，时间久了难免憋得慌。 赵斌和李瑜倒还好，苦读书，一起商讨，赵凤就得更无聊了，每日和鬼藤玩耍。 王府大管家派人来接了。 见到赵斌兄妹立刻行礼，态度极为尊重，言语客气。 “您二位就是赵公子和赵姑娘吧，王爷来信了，让老奴代替他道声谢，等他回府在亲自上门道谢。王妃让老奴备了些薄礼奉上，还望二位莫要嫌弃，一定要收下，是我们一点心意。” 王府的管家果然很厉害，态度谦卑，话也说的漂亮，表情神态也十分恭敬，没有一点王府的倨傲姿态。 赵斌心中微微点头，怪不得齐王受人爱戴呢，这管家能力果然非同一般，李瑜的嫡母不可小觑，是个人物。 “大管家客气了，有劳您辛苦一趟，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让王爷惦记实在是愧不敢当，其实子瑜兄已经再三补偿过了，王府如此礼遇到让我羞惭了。” 赵斌回礼。 “您客气了，区区薄礼罢了，您献上的金疮药十分好用，王爷大为欢喜呢，。 只是药方配置不易，不知能否在多做几瓶送去也好有个对比，您知道的，北疆气候寒冷，对金疮药这样治疗外伤刀伤的要极为看重。” &于叔，你说晚了，人家早就把药给我了，我都托人带给父王了。& 李瑜插了一句。 大管家含笑点头，“那感情好，小老操心惯了。这事薄礼还请务必收下。” “云舒兄，你收下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屡次得你帮助没什么好报答你的。” 李瑜也笑着劝了一句。 赵斌双手接过信，这是礼单。 再度弯腰行礼，“那我就厚颜收下了，能为边关将士们出点力，是我等的福气。” “于叔，云舒兄此次来太学堂读书的，想买个宅院和田庄铺子，若您有合适的给介绍一下，我父王同意我和赵家二哥一起合作酒馆的生意，赚两个零花钱。” “大少爷放心，王府都交代了，您放心交给我就行。” 大管家立刻点头。 管家考虑到有女眷，特意备了马车护送他们去李瑜安排的宅院里暂且安顿。 这是王府的产业，是李瑜特意给齐王写信求着给安排的，也是为了给赵斌一点护持的意思。 响鼓不用重锤，有心人稍微打听一下，他住的宅院是谁的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三进宅院，地段也好，宅院八成新，里面家具都是黄花梨的还是簇新的呢，连花园都打理的十分精心，可以说拎着包袱就能住下。 “院子里有一对老夫妻是以前看院子的，我琢磨着姑娘家总需要个丫鬟伺候，擅自做主给安排了两个懂事机灵的小丫头，两个做饭的婆子，这是他们的身契。” 大管家一抖袖子把院子里所有的契约都给了赵斌。 “多谢您了，实在是太周到了。” 赵斌再三抱拳连连感谢。 大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中暗自赞叹，这对兄妹气度容貌惊人，男孩不卑不亢目光清正磊落，姑娘更是美艳灵动，气度坚韧清华，这对兄妹压根不像寒门，反倒像是清贵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尤其是那个赵姑娘，眼神清澈澄净，昂首挺胸大气飒爽，一看就是家里疼爱娇养长大的。 “云舒兄，我先回府请安，咱们再联系。” 李瑜也要回府给嫡母问安。 “好，你去吧。” 该说的船上都说了，太学堂见了。 和李瑜告辞，护卫送赵斌兄妹去院子里小住，是东街胡同的院子，这里前后左右住的都是官宦之家，安全有保证。 这里因为住的人不同，价格也是最高的。 这个小院虽然只有三进大小，但却是最好的，按照江南流水小桥的风格修葺的，景色优美精致，一处一景，每个院子的景色都不同。 “公子，就是这里了，我们先告退了。” 护卫抱拳准备告辞。 赵凤赶紧将准备好的荷包塞给哥哥，递个眼色过去。 赵斌接过荷包上前主动抱拳，“多谢几位军爷护送，辛苦诸位了，一点心意拿去请诸位大哥喝酒，还请万万别推辞，并无其他意思。” 把荷包塞进领头护卫的手里。 护卫看了眼荷包，有点沉手，里面是银子，微笑点头。 “那就有劳了。这处是王爷的产业，你们只管安心住着，无人敢来打搅。” “多谢了。” 送走护卫们，赵斌和妹妹才有空观察这个院子。 院子里安排的采光好姑娘和老夫妻丫头们都站在门口等候他们示下。 赵凤看了眼哥哥，见他点头自己才开口说话，“王府把你们的身契都给我了，以后你们就是我家的人了，以后用心做事少不了你们的好，月银先按之前的来，做得好有奖励，多嘴嚼舌头我要罚。” “是。” 众人点头，王府教导出来的奴才，还是有模有样的。 “各自做事去吧，在前院给我哥安排一间书房和院落，我住后院。一会我要沐浴，饭菜清淡简单点，明儿在安排菜牌吧。” “是。” 等人走了，赵凤才舒口气，“没说错话吧。” 头回用奴婢，也是照猫画虎。 赵斌朝妹妹竖大拇指，“特别好。给你。” 把那封信也给了妹妹。 赵凤打开一看，顿时吃惊了，“哥，王府把这个院子落在你名下了，这是房契。” 之前不知道，也没有当着人面拆封看礼单的吧，也太迫不及待了。 “我猜到了，王府做事必定周全不会让人说出不妥来，既如此就收下吧，也省了不少事。” “也行，本来也没想着真能靠上齐王，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这宅院这么好要是咱自己可买不来。” 赵凤对这个院子挺满意的，这样一来又少花不少钱呢。 信里有奴才的奴契，还有大管家给送的礼单。 礼物是绫罗绸缎，两套掐丝金镶红宝石和珍珠的头面首饰，极其昂贵。 还有文房四宝两套，四书五经一套，这可是比首饰都要贵重的东西。 包括那辆清油顶无品级的马车也送给他们了，护卫走的时候就说了，姑娘家需要个马车代步。 可以说安排的特别周到。 第78章 安顿 舟车劳顿，兄妹二人都需要洗漱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明儿再说吧。 赵凤洗了澡躺在床上，看这个房间是闺阁女儿房，布置的清爽雅致，明显就是后来添置的，不得不说王府做事确实很讲究。 美美的睡了一觉，小丫头听见她屋里有动静，才敲门了。 “姑娘，要洗漱么？” “进来吧。” “你俩叫什么名字？” 昨儿实在太累了，没来得及问太多。 “奴婢是孤儿灾年被买进王府的，之前是洒扫上的，后来被送来这里看宅子，奴婢本名叫二丫，王府给起了名字萱草。” “奴婢比姐姐进府晚，刚学完规矩就过来了，奴婢也是灾民让人牙子卖进府里的，我以前是官家的丫鬟，后来他家犯事了我们又再次被卖掉，我们这样以前跟过主子的，别的府都不让跟前伺候就打发到这来了。” “那我给你们重新起个名字吧。” 赵凤也听明白了，规矩学过了，但不是家生子怕不够忠心就扔出来了。 “请姑娘赐名。” 二人立刻跪在地上，态度恭敬，由此可见王府的规矩是很严格的。 “你俩就叫白露和秋夕吧。在我们农家春日和秋日都是好时候，代表着播种和丰收，这事好兆头。” 二人也是苦出身的，顿时高兴地连连点头。 “多谢姑娘。” 从此二人正式改名，白露和秋夕。 赵凤洗漱过后才问她俩，“你俩都会点什么给我说说，别怕我这也没那么多规矩，有什么就直说，能办的都可以考虑。” “奴婢认字会算数，以前是姑娘的梳头丫鬟，会刺绣。” 秋夕先一步说了，略有点紧张和羞涩。 “我认得字不如妹妹多，我也是进了府才学的。” 白露有点不好意思，才艺啥的没有人家好。 “不错，秋夕以后你给我梳头管账，白露以后你负责我的衣裳首饰。” “是。” 秋夕主动上前，帮她梳头。 “姑娘头发可真好，又黑又浓密，梳头最好梳了。” 秋夕手巧以前就是梳头的，动作麻利的给她梳了一个可爱温柔的圆月髻。后脑勺的发尾编成蝎子辫，娇俏又利落。 “真好看，秋夕你手真巧。” 赵凤也没想到让她梳完后自己倒让有了几分温柔气了。 “姑娘长得本来就好看。” 白露上前给她挑首饰。 赵凤选了两根丝带，“今儿也不出门就用这个吧。” 秋夕刚来也不敢驳她的话，乖乖给她编进辫子里。 拾掇好自己，赵凤伸了个懒腰，“走，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赵斌在大堂等着妹妹一起吃早饭。 看到赵凤出来不禁眼前一亮，水红色的中腰窄袖襦裙，梳了好看的发髻，灵动又清新，让人眼前一亮。 “这么打扮是好看多了，不像野丫头了。” 赵斌笑着调侃妹妹。 “哥，哪有你这么说亲妹子的。” 赵凤坐下来冲哥哥做鬼脸。 白露端了饭菜，“少爷，姑娘，今儿厨娘做了清淡的，说一会请您定水牌呢。” “好。” 做的是小包子还有白粥小菜，还有两样点心，以及糖糕和馅饼。 “做得不错，以后就照这样来，我们不是大富之家，不兴奢靡浪费，尤其不许浪费粮食。” “是。” 吃过早饭，赵斌说：“一会去街上看看，添置点东西家里也要用。顺便去看看太学堂在哪，我们把引荐书递上去，然后再问问规矩，何时考试，你也要考的。” “好。” 二人坐马车先去了太学堂，赵斌拿出引荐书求见院长。 山长见了二人，看过引荐书后点头，“你有功名可以来读书，但你们兄妹仍然需要考试才能入门。” “理当如此。”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开春二月二考试，届时你们来就行。” “是，多谢山长。” 二人心里道谢后离开了太学堂。 考过了就可以入学，还是比较顺利的，太学堂就这点好，不论身份和地位，一视同仁。 “你回去也要看看书才好，可别考不过。” 赵斌估计刺激妹妹。 “我知道，我在船上有认真看书，没有懈怠，肯定能进门。” 赵凤接连保证。 “这还差不多。” 快要过年了，他们兄妹俩不能和家人团员，现在要去买些东西，兄妹俩自己也要过个年。 天冷了，需要填些衣裳，京城不同于县城小地方，这里贵人多，他们也不能太寒酸了。 赵凤又买了些布料回去好给哥哥做衣裳鞋子，又买了三四件皮毛大氅，京城很冷，和家里气候不一样，这里冷的多。 自己也填了几身衣裳和大氅还有暖手炉，都是赵斌做主给填的，料子都是很贵的，据说静女阁全都是贵女，他不能让妹妹被人瞧不起。 笔墨纸砚暂时不用填了，管家给送了好多，都是最好的。 还买了些菜汤，地炉这样的东西，屋里没有。 买了一堆东西回到院子，赵凤长出一口气，别说这京城花销可太大了，连柴火都要钱买呢。 “累了吧，去歇着，我去给娘和爷爷们写信，你要说啥也写一封送过去。” “好。” “凤丫，产业的事别着急，我估摸着王府会给置办好的，正好就是金疮药的谢礼了，我想了想让他们弄吧，那秘方也是他们出钱买的，咱人生地不熟的，王府弄的比咱们的好。王府也还了人情，彼此都踏实。” “只要不影响你就成。” 晚饭随便吃了点简单的饭菜，厨娘做饭水平很不错。 赵凤定了水牌，是她和哥哥爱吃的菜色，又给屋里定了几样规矩，把他们的月银当面发了三个月的，免得心里嘀咕。 院子的粮食够吃，都是管家安排好的，每个月需要多少用度，她让白露去发，让秋夕管银子。 她捏着奴契呢，他们是不敢跑的，何况是王府派来的，跑了可以随意打死官府都不问。 也是出了门才知道，出远门是需要衙门给开路引呢，自己是寸步难行，这些都是李瑜去张罗弄好的。 休息了几日赵斌也不急着读书，带着赵凤周围街道转了转，熟悉一下路段，品尝京城的小吃。 写了信请人带回去报个平安。 他们总算在京城安顿了下来，只等着过完年就考试入学了。 第79章 送东西 太学院开春才收学生呢，这会子也不收人了，赵斌就在家里读书。 赵凤也要静心读书练字，如今不难于钱财，自然是要干点正事，酒馆的事一时半会也不急，就是弄起来了，也需要酒，酿酒需要时间。 走的时候家里已经安排好了，等明年开春就会有大量的酒水送来，今年毕竟是第一年，万事开头难。 如今村里人都在酒坊和酱油坊里做事，尤其是酒坊，半数村民都在里面干活，不然不足以酿大量的酒水。 今年光粮食就收了超过千斤，而且还在不断地收粮食，阳子叔还去了一趟省城去收粮食呢。 兄妹俩写了信跟船一起带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 这两日赵凤在附近的街市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市价，米面油菜肉都是什么价，要做到心里有数，不然难免担心奴才们会不会欺负哄骗他们是外地人。 易江过来了，赵凤笑着上前打招呼：“易大哥你怎么来了？” “爷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这几日他要进宫参加宴会，年底这些日子是最忙的，让你们在家安心读书。 先别急着买产业，管家的意思是给你们买好，这是王爷交代好的事。酒馆的铺子都准备差不多了，怎么也得开年了。” “成，不急，家里酿酒也需要时间窖藏呢，让李大哥先忙他自己的事吧。” “爷让我给你们送点小点心尝尝，还有一些书籍都是用得上的。” 易江让人把东西搬下来，给了不少东西，北疆的皮货，还有各式布料以及点心书籍等等好多东西。 “我的天，他干什么买这么多东西？” “这些都没花钱，皮货是北疆送来的，每年都送，堆了满库房，不用也可惜了。布料是宫里送的，翻过年主子们就不穿了，嫌弃不时新，这些布料奴才不能穿。您留着吧，这事给您的银票。” 易江双手将信件奉上。 赵凤打开一看是五千两银票，大小面额齐全的通兑银票。 “怎么多了两千两呢，不该我们拿我们不能拿。” 赵凤立刻把银票取出来还给他。 易江推回去，“姑娘，您听我说，这事主子给的，您做的药也要花钱呢，还有酒馆酒水粮食等都需要钱，京城和家里可不一样，啥都要钱，留着，以后大家还要一起合作，这点事就别推来推去的了。您不要就是拒绝王府的好意，贵人心里还得犯嘀咕呢，收了彼此才踏实。” 赵凤看了眼大哥，见他点头了，才收下了。 “行吧，你们需要啥药就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们做。替我们兄妹跟王府说声谢谢。” “好嘞，那我先走了，爷那头还忙着呢，得了举人功名皇上也有封赏，这阵子时常进宫。” 易江说着就告辞走了。 “银票你留着吧，京城不同于家里，这处处都要打赏，到处都要钱，大不了以后给他多做几瓶药，我瞧着他不难于钱，反倒是不自由，想干点啥处处受制不如我们自在。” 赵斌寻思了一下，还是同意收下钱，收下钱王府也心安，不然还以为我们挟恩要挟呢。 “行吧。” 钱先留着，以后有机会在添置点铺面和田庄，慢慢地给家里置办，才能细水长流。 “我去读书。” 赵斌要抓紧时间读书，满打满算他就只剩下一年时间了，后年开春就要春闱了。 他赶得时间有点紧，若是再等三年时间就太长了，又等不及那么久，干脆就打算下场试试了。 赵凤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叫来守门的老杨。 “杨叔，你得闲和许叔帮我在院子里搭一个简易的棚子，地方不大一个人转圈挪的开就行，我留着给我哥哥用。” “姑娘您是不是要搭建科举的那个小鸽子笼？” “对，您怎么知道？” 赵凤惊喜的望着杨叔。 “那小房子很多家里有科考的举子都会在院子里搭一个，提前让孩子进去适应一下，不然猛不丁的进去真的会被冻死的。” “那既然您知道咋弄我就放心了，您帮我弄好，我要在最冷的时候让我哥用上，京城的气候比我们冷得多，我怕我哥不适应，提前让他在里面挨冻，也有个心里准备。” “好嘞，我明白了。我明儿就去弄，用不了几根木头。” 那小房子就是为了隔开彼此不窥探试卷的，根本不挡风也不保暖，结构简单的很。 交代了这个，赵凤和白露秋夕把李瑜送来的一大堆东西搬进屋里。 “主子，这可都是好料子上等皮子呀。” “是，东西确实好，来咱们把它整理一下，东西多，白露秋夕你俩会做衣裳么？” “会，姑娘交给我们就行。” “我来得晚也没问你们有没有棉袄穿，冬季的衣服要是没有我给你们准备，这几日忙乎的事多，我都给忘记了。” “有，去年给发了的。” “去年的呀，哎呦！这样这些皮货确实很多，咱院子里人也不多，一人给做一套袄子裤子，还要再去买些春季的衣裳，自己当家还真是什么都要操心呀。” “嘿嘿！姑娘聪明，府里主子们也不过这样安排罢了，姑娘您别自己跑了，改明我和婆子们去挑普通的布料做春衫，我们都是苦出身不是府里的家生子，不挑剔。” 管家会做人，给挑的都是特别苦却有几分本事和特长的，人也老实肯干，这样才方便赵斌兄妹拿捏住，万一出点事岂不是落了王府的面子，把好事变成坏事了。 赵斌毕竟是举人，谁知道将来会不会一飞冲天，今日事做得圆，他日也许就能成为王爷的助力呢，这样随手施恩的事管家常干断不会出差错。 “不管怎么说一人两身衣裳要替换的，改明你们带着我一起，我也转转。” 赵凤想了想又说：“我和哥哥也是农家出身，并非大富大贵，但只要你们和我们是一条心，有我们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们，更不会随意买卖你们，若你们想赎自由身，我们也不要你们的赎身银子。” “主子您是好人，赎身的事以后熟悉了才能说。何况我们不想出去，外头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否则我们何至于被人卖来卖去呢。” 白露叹口气，没想到她们遇到好主家了，看似不如王府富贵，可也比王府更踏实自在。 “我以前只管家里几个人的事，也没来过京城，若我有做错的，漏掉的你们可要提醒我。白露得空我教你认字算术，对你有好处。” 第80章 李婆子 “谢谢主子。其实咱买便宜的蓝平布就行，这布用处多，鞋底鞋面衣裳都要用呢，绸子的不经穿，我们干活还是穿自己的衣裳，去见主子才换好衣裳去。” “咱各样都买点，你们家里还有别人么？” “没有了，我们这些人到这来都是府里排挤不要的，全家老小都在这了。厨房里的两个嬷嬷家里也没人了，也是孤老婆子。” “原来是这样啊。” 赵凤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还真是干净利落，王府没必要捏他们的把柄，容易得罪人，送的奴才都是干净的，全家老小都给你送来。 考虑到院子里的几个奴才怕没有冬日的棉袄，赵凤带着白露秋夕又去街上买棉花和布料回来做袄子。 原说用李瑜送的皮子做袄子，白露说啥都不答应，说那些皮子都是整块最好的皮子，他们可穿不起。 还说那些布料也是崭新的，并不是压箱底的料子。 赵凤并不意外，却有些暖心，这家伙会做事，行动力倒是强，就是不会说好听话。 奴才不敢用这么好的东西，赵凤就只能带着她们来买料子了。 连厨房的婆子都过来一起干，一个劲的跟她道谢。 “我以为喜欢赏钱呢，一个袄子不至于这么高兴吧，王府是什么样的富贵，我这到底庙小了些。” 赵凤到有些奇怪。 “王府再富贵也不是我们的，我们要是混得好能被送出来，不出来又怎么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呢。王府里抬出去的尸体也悄无声息的。” 秋夕冷笑一声，真是因为见惯了阴暗血腥，如今安稳平和的日子才更踏实自在。 “姑娘您不知道，王府这样的孤老婆子很苦的，说是一年四季各两身衣裳，可实际上落到手里都是破的烂的，没有用处的人待遇能好到哪去。 您给的袄子不算金贵，王府多得是，也不会多给我们一件呀，这样全新的袄子好多婆子都不一定穿得上呢。 底下人吃拿卡要，上面主子哪会知道，知道了也不在意，活着还吃粮食死了反而省心呢。 王府要脸每年要养那么多人，无缘无故也不能把人轰出去，这里头的道道多着呢。” 白露摇头说了些隐晦的东西。 “还能这样啊，真是开了眼界了。得嘞，以后只要跟我们一条心，我肯定不让你们太委屈了，吃穿还是不愁的。” 赵凤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要赶紧把棉袄做出来，她瞧见了，负责花园的那老许头身上的袄子已经很旧了。 这京城的冬天真的太冷了，更别说外头干活了。 “咱们买的炭火应该够了吧。” 赵凤算计着这趟出去买了多少东西，冬日里的炭火也多买些，不然很冷啊。 棉被倒是足够多，她又买了一些厚实的给底下人用，奴才也是人呀。 “够了，您买的被子那么厚，足够保暖了。” 才短短几日的功夫，院子里的人做事就很上心了。 李嬷嬷过来了，站在门口行了标准的礼，穿的干净利落，头发抿的一丝不苟，看上去极为板正利落。 “姑娘，老奴有个事想禀报您。” “李妈妈您进来说，外头冷。” “嗳，是这样，老奴前儿问了别家的肉铺，比咱们现在这家便宜，东西还新鲜。 以前王府是为了省事定点一家给送货，以后我们可以自己去买，挑拣好的新鲜的，不可着一家了，时日长了他们会糊弄事，这样也能省下不少。” 一床棉被几炉炭火，一身棉袄暖热了婆子们的心，主动来告诉她厨房的猫腻。 赵凤起身感激的道谢，“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以前我家自己种菜养猪，我都不问这些，家里没肉了就去同村谁家有买只鸡啥的也就够了。” “姑娘心善，我瞧着您进门就不停的花钱，也没什么进项，这哪成，老奴是粗人不会说话，该俭省还得俭省，过日子要细水长流呢。” 李婆子为人板正，也表现在脸上，不苟言笑看着不好亲近，还有点凶的样，可做饭干活非常麻利很爱干净，各处都收拾的利索。 “还是李妈妈疼我，为我操心了，那以后买菜就您说了算，每个月您给我报账就行。 我们吃饭也不挑剔不讲究那么多花样，自己人吃饭舒服干净就行，现在有鱼有肉就很好。偶尔有客人来能弄一桌上台面的席面就够了。” “那老奴就明白了，您尽管放心交给我就行。” 李婆子拿了钱就走了，反倒比在王府还用心，这才是养老的地呢，王府可不养废物。 “我瞧着李妈妈可是个能耐人。” 赵凤望着老太太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您可说着了，这以前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厉害着呢，可惜家里没人，也老了，府里的女主人都要用自己贴心的，不爱用宫里的怕是眼线，她脾气又硬，不会巴结人说软话就被丢去厨房了。” “原来如此，到让我捡着宝了。” 赵凤挺高兴。 慢慢地她也逐渐把小院子的事弄顺溜了，这样就快要过年了。 李婆子带着人去采买了年货，这确实是能人，从年货上就能看出来，不但买到了鲍鱼瑶柱火腿这样金贵的好货，花的钱比别人少一半，而且个头还很大。 真是个厉害人物，算账也是一把好手，一事不烦二主，赵凤干脆把府里的账本也丢给她了。 李妈妈把秋夕和白露提溜过来跟着一起学算账读书认字，她写的一手好字。 这会子她真有点感激王府的大管家了，眼力毒心里门清，给的人确实太合适他们了。 瞧瞧这才是会做事的王府摸样呢。 年前李瑜带着易江背了好多年货过来了。 “你俩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我们买了好多真不缺。” “拿了些年货给你们尝尝鲜，这些是药材，你肯定用得上。” 李瑜拎着几盒药材递给她。 白露赶紧上前把东西收了。 “我还以为你年后才有时间呢。” 赵斌招呼他进屋坐。 “这院子住的还行么，人手用的顺手不，不好就卖了我给你找合适的。” 李瑜到底也是贵公子养大的，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 “好着呢，给挑的人都特别合适我们，好用着呢。” 赵凤赶紧开口。 第81章 敲打 李瑜看了眼白露和秋夕，“你俩好好伺候姑娘，让我知道有背主的行为，你们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眼神一瞬间变得阴冷冰寒。 “是，大少爷放心，姑娘待我们特别好，我们一定好好伺候姑娘。” 白露和秋夕跪在地上回话，面对李瑜她们吓得浑身哆嗦。 “起吧，有什么困难去找易江。” “是。” “严重了，你留下吃饭不，我让人去准备，李妈妈可厉害了，买到了福建的海货，我给你做好吃的呀。” 赵凤面带微笑留他用饭。 “好啊，我好容易得闲过来看看你们，我老子回来了，总算不用老提溜我了。” 李瑜就是来蹭饭的，不放心兄妹俩定要亲自过来看一眼才放心。 没法子王府除了齐王以外，成年男丁只有李瑜，他弟弟李琦还没成年，还是个半大孩子，刚刚九岁，能指望他啥。 便是有王妃在，很多事还是需要男人出面在外面跑的，李瑜的身份有时候很尴尬。 齐王不在需要他出面，可他只是个庶长子并非嫡长子，有时候心高气傲的嫡子还不一定卖他脸面。 可嫡母却不管他为难，我交代的事你就得做好，其他的我不管。 不是自己肚里爬出来的，能做到冷漠不对付你就不错了，别指望人家理解你的苦楚。 “那你爹回来了，说没说刺杀的事，不能就这样糊弄过去了吧。” 赵凤好奇也是关心。 李瑜对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好，又是给护持，又是给钱的，明着暗着让大管家出面，代表王爷的脸面护佑他们。 “我爹回来后就召集了全府的人，抓了一些奴才当着全府的面给打死了，也算是敲山震虎吧，这事肯定是府里女眷娘家干的事。府里的人不过是为了钱里外通气罢了。” 李瑜提起这事脸色灰暗。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外戚也是力量，齐王在朝堂在北疆都不能独善其身。” “是这个话，丽侧妃的娘家是武将，在朝堂上一向支持我父亲，我嫡母的外家也是清贵人家出身，其父官居一品。这里面的事复杂着呢。 我爹给了我一些补偿，给我两个大庄子，还有两间旺铺，外加一万两银票，把我母亲的嫁妆一分不少全都给我处置了。” “哦之前不在你手里啊？” “没有，我娘去世后我爹接管了她的嫁妆，怕别人贪墨，而且那时我才七岁，根本拿不住。这不才一股脑全给我了。” “那你成小地主了，打点好一年可不少钱呢。” 赵凤笑着调侃他。 “嗨，和京城那些人比起来，我这就不够看了，你们还没见过我伴读吧，他在太学堂读书呢，也是举人。上次没跟我一起出门，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那你现在有产业了，打算以后怎么办呀？” “我跟我爹说了我去太学堂读书，来年下场试试，败了我也不算丢人。能考中则罢，考不中我就听他的去战场历练几年再回来。” 李瑜端起茶喝了一口。 “这茶不错。” “李妈妈买的，回去替我谢谢于管家，给我选的人我特别满意，让他费心了。” 赵凤笑靥如花，捡着宝了。 “你满意就好。” 中午李瑜留在这吃了午饭，李妈妈弄了一桌子席面，鸡鸭鱼肉海鲜啥都有，菜色丰富，口味也相当有水平。 李瑜吃的很是满意。 “这些日子太忙了，其实以前也没这么忙乎，考了个举人我这突然成热灶了，连我嫡母对我都客气了几分，府里人的态度也比以前好很多。” 他无奈摇头，人情冷暖在这几年的成长中见识到太多的脸色。 “早就跟你说了，你要是再考个进士能让你爹和皇上对你刮目相看，以后不管你走文还是走武，都随你挑了，就是那些宗室的嫡子都能高看你一眼。一句话，想出头还得凭真本事。” 赵凤也笑着说了。 “这次能考中还多亏了云舒兄，来敬你一杯。” “好说好说，我又写了几道题你拿回去看看。” “好，我来就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呢，对了你去太学院了么？开春要考试，可别忘记了，我提前让人来接你。” “去过了，都问清楚了，忘不了。” 吃过饭李瑜拎了几坛子酒回去了，是桃花醉，他爹还没喝过呢，拿回去给他老子尝尝。 这回刺杀虽然虎头蛇尾，但他得了不少补偿，起码有自己的产业了，也比以前宽松了许多，不在像以前领着月例银子过日子了。 其实刺杀的人是谁他心里大概有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个年兄妹俩和府里的奴才们一起过的，也算热闹。 “今儿是大年三十，给大家讨个口彩，每人一个红包咱们也乐呵乐呵，大家都一样都有。” 赵斌赵凤给大家发红包，红包是每人一串铜板，不算太多，就是个意思。 “多谢少爷姑娘，祝少爷章金榜题名，万顺顺遂；祝姑娘前程似锦，平安富贵。” “大吉大利，平平安安……” 大家挨个都说了吉祥话，年节气氛很热闹。 过年了，赵斌也打算休息几日，缓缓精神。 院子里的小破屋盖好了，只等着过完年就去试试了，李瑜看见了也说好，他也要来住几日。 他过年时没来，说了要进宫陪父亲吃宴席去，还要和宗室的子弟们联络一下，忙着呢。 他们在京城只认识李瑜，不认识其他人，赵斌性子沉稳也不太出门。 不过过年了么，赵斌决定带着妹妹去看花灯去。 快到十五了，年结都有花灯可看，十分热闹，街上还有官兵巡逻，也很安全。 “哥，你看那边还有猜灯谜的呢。” 赵凤看什么都挺稀罕很高兴。 赵斌一路上给妹妹买了不少小玩意，哄她高兴的，不值钱。 二人正在转悠着，易江从后面跑来拽住他俩。 “咦，易大哥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赵凤看到易江高兴的笑了。 “我们在上面的酒楼和王爷一起说话喝酒呢，正好看见你了，王爷要见你们。” “啊？” 赵凤为难的看了眼赵斌。 “走吧，该来的总要来。” 赵斌倒是不慌，早晚是要见得，王爷总要看看自己儿子跟什么人在一起玩。 第82章 胆大 二人上了酒楼，在二楼雅间，门口有人守卫。 进了雅间发现为首就坐的三个中年人，其中一人坐中间，人到中年威仪厚重，一身浓郁的杀伐铁血之气，十分惊人。和李瑜长得有几分相似。 另外两位气质也相差无几，看样子都是武将，最边上的是李瑜了。 “草民给王爷请安，给两位将军问安。” “民女给王爷请安，给两位将军问安。” 二人一同请安行礼。 “有点意思，你俩怎么说我们是将军呢，为何不是文官？” “您二位该是国公爷或者是侯爷，只是我们在京城谁也不认识，不敢妄自揣测。但您二位肯定是武将而非文官。” 赵斌微微颔首后回应，自信从容，不卑不亢。 “你没说原因。” 左手位置的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眯着眼打量兄妹二人。 “您二位和王爷一样，气息绵长轻缓，且手上有茧子，位置都是拿武器造成的，就连气度也是威仪厚重带杀伐之气，和文官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聪明。是你救了瑜哥？” 右手位置的中年男人听了赵斌的回答很满意，观察很仔细。 赵斌再度欠身，态度礼貌的回答：“回三位大人，不算是我救的，是我妹妹。她会拳脚功夫，打小跟我三爷爷学的。我们用了弩箭，本来是为了猎老虎的。 黑衣人冲击的方向正是我们村，我们也是被迫出手，后来子瑜兄也帮了我们，其实早就还清了恩情。 这次太学院的引荐书也是他给的，当时我就说的很清楚，有了太学院的引荐书我们就两清了。后来就是朋友间走动了。” 赵斌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着重提了恩怨两清的事。 两人看了眼王爷，眼中带有一丝笑意。 “灵芝也是从山里挖的？” 齐王这才开口。 “对，我和妹妹去挖的，妹妹说挖到了拿去卖掉，进京总要花钱，卖了药材就够了，还能买几亩田地，我们就找了子瑜兄帮忙，子瑜兄孝顺就说自己买下来给王爷，一事不烦二主……” 王爷听赵斌说完微微点头，很坦荡的孩子，品行不错。 “我们今儿喝的酒就是你家的桃花醉，确实极好。听说你想开酒馆？” “回大人，酒是我二哥酿的，我只会做酒曲，是我想开酒馆，一个是赚钱，另一个么就是支持我大哥在京城科举。 贵人我们也只认识李公子，当时他说给我太学堂的引荐书，我哥才同意和他合作的。 我想着多赚点钱给我哥在京城也置办点产业，我听说状元很难考的，我就做好要逗留几年的准备。” “嗯，你很聪明，你没说你真正的目的。” 左手位置的男人，圆圆脸看着慈眉善目，比较容易亲近，脸上也带着笑摸样。 “因为现在说没意义啊。” 赵凤也不怕人，黑梭梭的大眼睛灵动狡黠，肌肤粉嫩，容貌精致清艳，未施粉黛却娇艳美丽，气度大气飒爽。 “哦，怎么个没意义法，说说。” “若是我哥做了状元或者考中了进士，也许还有资格说一说，若是没中就要改变计划，为别人做嫁衣，算是交个朋友吧。” 赵凤无奈的叹息一声，透着几分伶俐劲，颇为可爱。 “呵呵呵！这丫头了不得，聪明着呢。” “多谢大人夸奖，还要谢谢王爷赠我们院子，仆人也老实能干，民女万分感激。” 赵凤特意行礼道谢。 “小事一桩，不必挂在心上。那桃花醉你打算怎么办？” 赵凤看了眼哥哥，见他朝自己微笑点头，这才大着胆子说了：“原也没想着这么快就弄成事，想着先做玉子烧，若是李公子能做起来，桃花醉才能酿制。 我们也不认识贵人，也是靠李公子出面的，我之前说让他拿着桃花醉去找朋友合作，给我们一点子干股就行，我哥要是状元还能被高看一眼，若不能我们兄妹全当寻个依靠赚两个钱，这些就都给李公子。 这个酒目前只有小缸，大缸酿造要等明年开春以后才能行，现在还急不得。” 这些是赵凤的计划，等到桃花醉露脸的时候，他哥也该确定名次了，届时可以从中被关注一二，在太学堂也能有几个朋友了，也算是人脉。 “你会做酒曲？” 王爷望着赵凤询问。 “对，我二哥会酿酒，跟我爷爷和我爹学的，我于草药上从小就很有天赋，我酒曲做得好，出好酒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想与你合作桃花醉。” 圆圆脸的将军看了眼王爷，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王爷脸黑了一下。 “可以啊，不过我们不懂京城的规矩，之前说好了，让李公子给我们做先锋打头阵，可以慢慢商量。因为明年开春才能酿桃花醉，现在就只有几缸。” 赵凤并没有因此丢下李瑜，反而主动把他带上，意思是让他来谈如何合作。 圆圆脸的将军看了眼李瑜，他得意的挑眉，王爷面色都有些松动不似刚才那般威严了。 “瑜哥，你倒是交了个讲义气的朋友，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分？” “三七，我七您三。” 李瑜仰着下巴开心的宣布。 “噗！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你异想天开呢，你不怕撑死啊。” 右手的长脸将军一口茶喷出来，气的骂了李瑜一顿。 “您可得讲道理啊，我还要和凤……云舒分呢，酒是人家的，你把人家撇下，谁给我们酿酒啊。” 李瑜苦着脸扁扁嘴诉苦。 “不成，太少了。” “那我们少要点吧，我猜您要钱肯定有您的用处，我们要一成就行，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成不？” 赵凤主动开口解围，当时她心里预测其实就是一成，和权贵打交道，本来他们也没太多筹码谈判，求的主要还是人脉关系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这怎么好意思？” 这倒让两个老家伙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成对我来说也够了，我想给我哥在京城买点产业能站稳脚跟，这个酒方对我们整个村都很重要，它能让村民们发家致富不再受穷，还能让孩子们上学读书，这一成算您赏赐我们。 若不是因为这个，我可以教您手艺把酒曲秘方卖给您，不是大事，我会做酒曲，我还能做其他酒。 最后么是我的一点私心，我们老百姓想做点事不容易，哥哥羽翼未丰，富贵扎人眼，我就想借着贵人的名头，让我们赵家村能平平安安的。 您三位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军，是我们老百姓心里的英雄，便是送您也是应当的，何况李公子帮了我们很多忙，还给我们村的学堂买了好多书，我们只要一成，剩下的您和李公子商量就行。” 态度诚恳，言辞坦荡磊落，让三人都在心里暗自赞叹。 “一成你就可就不赚钱了，勉强保本而已，你不后悔？” 第83章 认可 赵凤摇头笑靥如花，目光坦荡真诚，“后悔啥，平日里那轮得上我们平头百姓赶贵人的热灶，有您几位的名头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们赵家村了，这就是最好的回报。再说我会做酒曲，我还做了别的酒呢，赚钱不愁。” “好丫头，够坦率，我喜欢，瑜哥你说呢。” 长脸将军是个面容严肃的人，听了赵凤的话脸色都舒展了很多。这孩子会说话，让人心里很舒坦。 不怕你有小心思，就讨厌藏着掖着，想巴结还要故作清高的鬼样子。 想赶个热灶不丢人，敢做不敢当才跌份呢。 李瑜白了眼赵凤，“你看你，你高风亮节了，把我撂这了，我咋说？” 赵凤翻了个白眼，“我都白说了，你们合作的是桃花醉，我说了玉子烧单门给你啊，后头还有别的法子赚钱，不在这一个上头。” “对哦，我忘了这茬了。哪这样吧，除去斌子的一成，我要三成，剩下都给你。” “瑜哥，多了，你两个世伯捞钱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底下的兄弟们，为了那些遗孀家眷，朝廷的抚恤金哪里能吃一辈子，一人买两亩薄田也得不少钱呐。” 齐王低下头遮掩脸上的失落和感伤。 “那您都说了，我就要一成吧，剩下的都给您成不？” 李瑜撅撅嘴最后还是让了出来。 “瑜哥，世伯谢谢你了。” 两位将军起身抱拳对他们行礼。 “不敢当，您客气了。” “你们这么缺钱啊，我有个想法不太成熟……” 赵凤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想替哥哥在争取一点好感。 李瑜吓了一跳，赶紧给她使眼色。 “没事，你说吧。不怪你。” “您是想照顾那些家属遗孀孩子们对吧，这样一算其实费用很大，而且时间跨度很长。就算您有钱给买地，恐怕也不解决问题。” “哦，怎么说？” “我三爷爷也是从战场回来的，我多少知道一点，也见过一些。 青壮年都去打仗了，死在了外面，家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没有了顶梁柱就会被人欺负。有田有啥用，不光亲戚会欺负你，族里也会舍弃。” 赵凤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李公子有没有和您说我家的事，我爹也去世了，他一走我们娘四个就被轰了出来，我哥好歹还是个秀才呢，那孤儿寡母又该如何？靠两亩田地保护自己？” 她的笑容有点苦涩。 这话说的扎心了，这些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鞭长莫及，管不了那么多人呀。 “那你说该咋办？” “我之前给我哥做了酒坊，这给我很大的启发，您也可以干这个，手工作坊。 把他们招进来干活读书上学，学手艺将来可以养活自己，也能保护他们，一个村都能受益。 同时这个作坊干得好还能钱生钱，去帮助更多的人。不过这事恐怕需要皇上同意……” 赵凤补了一句，必须用皇帝的名义，让百姓感激皇恩，而不是某一个将军，功高盖主你就死定了。 “好聪明的丫头，你给我们出了个好主意啊。那你说什么样的作坊最好？” “不容易学去的，必须是手艺，例如我家酒坊，那是需要真本事的，我们村的酿造坊，酱油大酱，看着很普通，可也不是你看两眼就能学回家的。” 赵凤歪着头琢磨了一下，“您需要一个真正的商人来帮您运作，最好有商队镖局，或者是漕运，一条线就串起来，这里面有好多空缺都需要人手。出了问题也好找人问罪。” 砰！ 圆圆脸拍了桌子，“我瞧着能行，这丫头脑子转的真快呀。瑜哥你捞着宝了。” “是个好法子，不过要弄起来可不容易，这样吧我去找皇上说说。” 王爷也点头认可她的主意，确实不错，手工作坊可以招不少人干活，漕运可以安排伤残的兵丁干活，以他们的势力保护他们也足够了。 “你叫赵斌，秀才举人头名。” “回王爷是的。” 赵斌这才开口回答。 “嗯，好好读书，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多谢王爷。” 这一句对于赵斌就足够了，和赵凤不同，赵斌必须要靠本事出头，才能让权贵高看一眼。 “那我们先告辞了。” 赵凤拽了拽哥哥的袖子。 “你急什么不是说桃花醉的事么。” “那个急不得，我哥还没酿大缸呢，急啥呀，我还要去看花灯呢。” 赵凤咕奴了一句。 “那你啥时候酿啊。” “你把酒馆开起来啊，你找他去弄。我们家只管酿酒，你说你啥时候要酒，我提前写信给二哥，让他准备起来，要给酿酒窖藏一些时间。” “干脆让他来啊。” 将军性子都急，雷厉风行。 赵凤无奈的笑了，“大人，酿酒最重要的是水，我们家乡的水好，把我二哥叫来没用啊。 不过你可以弄个酒坊，我给你做适合你们北方人口味的烧酒怎么样？我知道北疆人爱喝烧刀子，只要我做得出来酒曲，我哥就能酿的出酒来。” 赵凤得意的晃晃脑袋。 “嗯，放心肯定不能撇下你，一定带你玩。不是惦记着去玩么，去吧。” 圆圆脸将军这下高兴了，这剩下的琐事也不用他俩了，一挥手允许他们走了。 “那草民告退。” 赵斌行礼后才拉着妹妹走了。 等人走了李瑜才伸出脑袋，“怎么样，我兄弟不差吧。” “嗯，是有真本事的孩子，可交。” 圆圆脸将军点头，他是冒国公，老牌世家了。 “那丫头说的作坊我觉着可行。现在京城搞一个酒坊试试，若能做出烧刀子就带去北疆，用咱们自己的商道。” 王爷刚才没吭声，但心里转了一圈觉得可行。 他们这样的老牌武将世家，打仗不能全部依赖朝廷的粮草，他们手里有自己的商道，赚了钱给兄弟们发军饷，筹措粮草，万一朝廷的粮草和军饷晚了呢，那仗咋打，将士们吃啥。 自己得备点后路，不然早就凉凉了。 “斌子疼妹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本来人家不跟我玩，怕沾染上是非甩不掉，我说太学院有静女阁，赵斌才同意和我做生意的。 叔，您看我给我爹送的药了么？就是他妹妹做得，她的药救了我，不然这次就真栽了。” “你也是个蠢货，出门还能被人下药。” 王爷一提这事就憋火，儿子受了大委屈，他却不能给出头，也是一肚子气，朝堂的牵扯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动。 第84章 复杂 冒国公也叹口气，“王爷，是该敲打一下了，钱家有些太过分了。” “何止是她家呀，家里还有个故意眼瞎耳聋的，一次次警告敲打也没用，总不能全都打杀了吧。总要顾忌一下小的，北疆连着草原骑兵，牵一发动全身，我能怎么办？” 王爷头疼的揉着眉心，瑜哥的事是侧妃娘家做的，她家也是武将世家，在北疆也有不小的势力，王妃也参了一脚。 他不能动，动一下北疆就要乱，难道拿兄弟的命去换儿子的命么，他担不起天下的骂名啊。 这里头和王妃故意漠视在府里留下漏洞有很大关系，她作壁上观，借刀杀人。 这些王爷全都清楚，可王妃更清楚她有一个护身符就是她生的嫡子，无论怎样都要看在孩子的面上给她三分面子。 王府娘家也是文官一品大员，北疆打仗需要粮草，朝堂没有自己人争取粮草药材，兄弟们就要拿命去填，这些朝堂势力交错纵横，十分复杂。 她容不下瑜哥也是因为他长大了，已经对嫡子构成了威胁，若是纨绔也就容了，可瑜哥不是纨绔，反而天资十分聪颖，文武全才在宗室世家子弟里也能排的上前三名。 就是因为这样才容不下，自己不想出头就让侧妃娘家出头，这里头还有其他恩怨，还有利益之争。 如今朝堂御史的折子像雪片一样冲着丽侧妃母族钱家开炮了，皇上已经烦不胜烦，一回来就招他进宫了。 李瑜低着头抿着嘴保持沉默，表情却很冷淡，完全没了刚才的笑容。 圆圆脸将军看了眼愤怒冷漠的李瑜，叹息一声。 “王爷，该敲打总要敲打一下的，要不也给瑜哥一点人脉，也好保护自己。” 转过头又对李瑜语重心长的说了：“瑜哥，我知道你心里愤怒，更埋怨你爹不为你主持公道。 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公道要你自己去找回来，我家里也有三个儿子，有一个庶子还有两个庶出的姑娘，也是一团乱麻，好在我家有老太太压着。可我二儿子和你一样也是满肚子委屈，他学的本事可不如你多呀。 瑜哥，想出头要靠自己，我不能寒了发妻的心，不能宠妾灭妻也不想委屈了儿子，当父亲的也难为。我也是庶子，懂你的辛酸和不易。” 冒国公也是庶出，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做了父亲才懂他的不易和为难，庶出哪有不受委屈的，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的事可以不提，但我生母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谁也别想跑。” 李瑜冷笑一声，眼底有碎冰的阴寒冷酷。 王爷的手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你查出来又如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养不熟的狗，还不如拿来吃肉。” 李瑜轻哼一声，眼里带着嗜血的杀意。 “你莫要乱来，时机未到。” 齐王语重心长的劝说，却没说不该杀。钱家确实太嚣张了，连我儿子都敢杀了，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李瑜脑袋一拧，倔强不服气。 “我去看花灯了。” 撂下一句就跑了，去找赵斌兄妹俩了。 李瑜追了出去，发现赵斌就在不远处小摊上领着妹妹吃点小吃。 “你俩在这，我还说你俩走了呢。抱歉没跟你们说一声就叫你们来见我爹，是我看到你们从底下走过，我喊了一声你们也没听见，我爹就说叫你们见见人。” “不要紧，早晚要见，那两位是谁？” 赵斌问他吃不吃汤米粉。 李瑜也要了一碗米粉吃，才说：“圆脸的那个是冒国公，另外一个是许侯爷，安国候。都是老牌一流顶尖的武将世家。” “是你爹介绍给你的吧。” 赵凤伸出个脑袋问他。 “嗯，补偿我受了委屈么。这不你的酒好，我爹品尝了以后也说好，听我说想找人合作，就给我介绍了两位侯爷，正好他们缺钱。凤丫你今天应对的特别好。” 李瑜朝她伸出大拇指，冲她笑的温和。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你怎么不陪他们喝酒跑出来了。” “说到我刺杀的事，我心里不高兴就跑出来了，也没有下文有什么好说的。” “那是你嫡母做得么？” 赵凤最后做了个口型没说出来。 “没那么简单，现在府里只有一个侧妃，我母亲也是侧妃但早年被害去世了，剩下的这个丽侧妃当年和我母亲的事有很大牵扯，被嫡母灌了一碗绝子汤，以后都不能生了。” “你嫡母灌的？” 赵凤吃惊的瞪大眼睛，有这么公正么？ “当然是我爹逼的，给她两人都给了不同的惩罚和祸患，她两人一直在府里斗的你死我活，那个不能生就不停地拉人往我父王床上跑，另外一个就严防死堵，两人打擂台热闹着呢。” 李瑜凑近他俩，小声的嘀咕。 “哦，我懂了，她俩闹腾她俩的，你是男孩在前院住，这样一来你就安稳了。” 赵凤恍然大悟，王爷逼迫王妃送绝子汤，这就是一种另类的惩罚，以后注定了多个仇人，不允许她置身事外。 李瑜生母的死就算不是王妃干的，也和她管家不利故意漠视作壁上观也有很大关系，罚她不冤。 而丽侧妃被灌绝子汤，那就说明李瑜生母的死与她有很大关系，甩不开，所以王爷一怒之下让她永远生不出来，端了钱家的念想。 宗室子可比皇子还好呢，富贵荣华比皇子还要安稳些，不存在太多危险性，只要不是废物蠢货，连带母族都能辉煌。 “那侧妃这些年不得拼命找人替她生么，也没下文？” “有我嫡母在怎么可能还有孩子呢，她的手段也不干净。钱家实物奖在多个宗室子更嚣张了，可能这就是我父王想要的吧，相比之下，我外祖家反而是势利最低最没威胁的，我爹才允许我娘有孩子，皇家规矩是侧妃先进门，我嫡母当年因为给她祖父守孝进门迟了三年，时间太长了府里肯定会有孩子的。” 李瑜也耸耸肩无奈的说了缘故，还真不是我娘不守规矩有野心，是我父王允准停药的。 “其实你父王也不容易，他没有母族根基，只能依靠岳家力量，当年用了人家的力量，现在就要还债了，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国事家事与他已经分不开了，子瑜哥，你别怨恨你爹，仇人该笑了。” 赵凤听完结合齐王的出身，就能明白齐王的束手束脚了，他也无奈。 不是你有权利了，想杀谁就杀谁，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李瑜呼噜呼噜把米粉吃完，“我差点死在外面，埋怨两句都不行么，不让我乱来我不是也没乱动么，还想让我咋地。” 语气里有些委屈。 “你要没这桩事，哪里有现在的钱和人脉呀，这次你要好好抓住机会，别的不说先考个功名才好，给你自己多一条路，让皇上关注你在意你，谁还敢下手？” 赵凤鼓励他考取功名，这在宗室里也是亮眼值得骄傲的事。 “我知道了，会用心读书的，放心吧。” 李瑜笑了笑，丹凤眼里盛满了璀璨光华，一笑百媚生，尽是潋滟风华。 一时间到让赵凤看呆了去，他长得真好看，和大哥是不同的美。 貌美如月下仙人又不缺郎朗之气，像极了画卷里的人，清隽美好如皎皎明月。 第85章 逛夜市 李瑜见她傻愣愣的盯着自己忍不住暗自欢喜，望着她的眼里多了些温和的窃喜。 伸出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好看，比你哥好看不？” “哎呦！你干什么打我？” 赵凤揉着脑袋反应过来，看美人看的太入迷了。 “我问你话呢，我和你哥谁好看？” 李瑜眼巴巴的瞅着她，非要她断个官司不可。 “你好看你是天下第一美人，行了吧。” 赵凤无奈的撇嘴，美人最好不要开口说话，破坏美景。 “哼！没诚意，你应该说我最帅气，最英俊，威武不凡。” 李瑜挺挺胸膛，昂着下巴，一副我是天下第一的鬼样子。 赵斌只管低头把饭，不想搭理这个幼稚鬼。 赵凤也吃完了米粉，起身付了账，准备再去别处看看，好不容易哥哥可以陪她玩一会。 “别呀，你想买什么，我买给你。” 李瑜跟在后头护着赵凤别让其他人给挤着碰着了。 赵凤斜他一眼，撇嘴，“谁稀罕你买，我哥会给我买的。” 哼！ “你看你，咱们都是朋友了，见外了不是。你想要什么，哥哥给你买。” 李瑜拍着胸脯豪爽的开口。 “谁是你妹妹，可别乱认亲戚，我就俩哥哥，你别喊我小名，喊我赵姑娘，让人听见你乱喊，还以为我爱慕虚荣巴这你不放，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你家门第那么高，我可攀不上。 赵凤傲娇的白他一眼，率先走在前面，东摸摸西看看，瞅什么都好奇得很。 “凤丫，你也太无情了，好歹咱们也共患难的关系，以后你还没用得上我的时候了。” 李瑜不高兴的噘着嘴，小白眼狼，动不动就要跟我撇清干系。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你，给我拎着东西。” 赵凤指挥他干活，给自己拎包。 李瑜乖乖的把她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拎在手里，跟在身后保护她。 赵斌看着他俩斗嘴也不管，只管跟在妹妹后头付钱。 “你看那边有卖花灯的，凤丫，你要不要买个花灯？” 李瑜看到前头又卖花灯的。 “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呀，远不远？” 赵凤没李瑜个头高，蹦起来也看不见，急的一个劲抓着赵斌问。 “就在前面，急什么。” 好容易挤到跟前，赵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凤凰花灯。 “哥，我要那个凤凰花灯。” “老板，买了，易江掏钱。” 李瑜看赵凤这样高兴，巴巴上杆子掏钱。 易江付了账，给她拿了最好看的凤凰花灯。 “真漂亮，哥，好看么？” 赵凤把脑袋藏在花灯后面，冲着赵斌咯咯的灿笑，眉眼生辉，灵动澄净，眼里似乎有星辰般明亮动人。 “好看。” 李瑜心口忽然狠狠跳动了一下，在红色花灯的映衬下，赵凤变得更加娇美动人，让他呼吸都不畅快了。 “嘻嘻！我要把它拿回去挂起来。” “可以再买两只画眉鸟，那鸟叫声也好听。” 李瑜回过神来主动献策。 “真的，难养么？” 赵凤没养过鸟，水灵灵的大眼望着李瑜询问。 “好养，喂点小米菜叶子就行。” 李瑜心口跳动的速度有点快，自己都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那么明显。 “那我买只画眉鸟，要好看的那种。” 赵凤拉着哥哥的袖子撒娇。 赵斌含笑点头，“好，我们现在去挑一对好看的，一对好养活。” “好好。” “走，我知道哪家的东西好，我带你们去。” 李瑜积极地走在前头引路，和赵凤并排走在一起，和她说笑话，哄的她一个劲笑个不停。 赵斌微微皱眉，李瑜望着妹妹的眼神有些不对，怎么瞧着看着拔不出来的样。 应该是想多了，李瑜皇宫长大的孩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他们来到一家很讲究的店面，这里面挂着好多鸟，见有人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有点吵闹是真的，但鸟的颜色很多，很多赵凤也不认识。 “这么多品种，真好看。” 赵凤跑过去看稀罕。 “客官想要个什么样的鸟？想听声音还是看花色，咱们这应有尽有。” 伙计热情的给赵凤介绍品种和鸟类的常识。 此时又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比赵凤大一些，长得娇艳动人，气质也爽利大气。 “祖父，你看好多鸟，我要八哥。” “好好，买个会说话的鹦鹉。” 旁边的老人是小姑娘的祖父，面目慈和，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八哥会说话么？” 赵凤小声的询问伙计，心里又犹豫了，要不买个会说话的八哥。 “八哥也有很多品种，有的是不会说话的，小姑娘你想要什么鸟啊？” 老爷子很热情，就站在她旁边，听到她问伙计就插了一句。 “爷爷好，姐姐好，我和哥哥也来买鸟，我听姐姐说八哥会说话，有点动心，呵呵！” 赵凤笑着行礼问好。 “这位妹妹好，你也买八哥吧，我一个好姐妹的鸟会说话还会念诗呢，特别有意思。” 小姑娘说起自己喜欢的事眉飞色舞，特别灵动可爱。 “真的呀，哥，我也想买会说话的鸟。” 赵凤拽着赵斌的袖子摇晃。 赵斌忍不住笑了，“会说话的鸟有好几种呢，和尚鹦鹉还有鹩哥，凤头鹦鹉，其中八哥的确是说话最好的鸟，但要大中型鸟才会说话，好像还要剪舌头要训练，你会训练么？我可不会。” “这么麻烦呀。” 赵凤嘟努着撅撅嘴。 “这位小哥倒是很了解啊。” 老爷子看了他和李瑜一眼，李瑜本来想开口喊人，但被老爷子阻止了。 “这位大人好，晚辈也没养过鸟，我是从书里看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当官啊？” 老爷子瞧着他气度郎朗长得也极为俊美，像是个书生。 “您应该是文官，而且是大官。身上的气度不同，有书卷之气，您身上有很浓的墨的味道，这个味道我最熟悉了。” 赵斌笑着再次作揖。 “好小子，聪明，你是来赶考的举子吧。” “是，在下是来赶考的，今儿带着妹妹来凑个热闹。” “嗯，你叫什么名字，兴许我有印象。” 老爷子瞧着他像人中之龙，应该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还不等赵斌开口，李瑜就迫不及待的说了，“老爷子，他是赵斌，开年去太学堂读书，秀才举人头名的。” “哦，我记得你是临安城的头名举人赵斌，字云舒。” 老爷子一听立刻有印象了，底下人呈上来他的卷子，看过，很有才，且是个实干稳重的。 “正是学生。” “不错，好好读书，我等着你。” 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给与鼓励。 “多谢大人厚爱，学生必定全力以赴。” “祖父，你看我买了这个。” 小姑娘拽着老爷子的袖子打断了他说话。 老人回头给孙女看鸟。 赵凤也选好了鸟，没选八哥，不会训练啊，还是买了画眉鸟，好看么。 “爷爷，姐姐，我买好了，先走一步。” “好好。” 老爷子微笑点头回应。 第86章 入学考试 出了门李瑜后记得凑过去问赵斌，“你知道他是谁么？你这运气也没谁了。” “不想知道，以他的年龄和气度，肯定是二品以上的大员。” 赵斌又不傻，相反极为聪明。 “那你怎么不好奇呢，我知道我告诉你……” “不需要，等我金榜题名都会认识，否则知道了也没用还会乱了心性。” 赵斌十分沉稳，对自己目前的状况非常清醒。 “得，是我输了。” 李瑜赞赏的点头，这份沉稳劲自己就输了一筹。 “走吧，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好，后日太学堂考试，我提前派马车来接你们啊。” “嗯。” 将东西给他们送上马车，目送他们离开，李瑜才领着易江走了。 “少爷，刚才那人是不是秦相爷。” “对，就是他老人家和他唯一的孙女秦婳。” “乖乖，这赵家少爷的性子还真是能成大事啊，这样都不想知道啊。” 易江摇头赞叹，多少书生巴不得见到秦相爷一面呢。 “他是个能干大事的人，这性子比我都稳，怪不得能得我爹和两位侯爷夸奖，易江你说我是不是捡到宝了。” 李瑜背着手笑着往回走。 “还真是，哥哥沉稳睿智，妹妹机灵懂事，我看赵二哥也很厉害，刚毅耿直心里门清。” 易江觉得赵家三兄妹各具特色，却都很聪明，是真正的聪慧而不是小聪明，为人还低调懂事。 “走吧明儿回去看看书后日要考试了。” 李瑜长舒一口气，对未来太学堂的学习生涯很是期待。 赵凤和赵斌回去洗漱后也就睡下了，赵凤也没问那老爷子是谁，就像哥哥说的，等金榜提名了，他都能认识全乎，现在急什么。 第二天哪也没去，在家安静的看看书放松一下，后日一大早就要去太学堂考试了。 每次考试的内容都是随机的，每年都不一样，据说花样挺多。 一大早李瑜就派了马车过来了，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兄妹两人穿戴整齐的出来，今儿特意穿了新衣裳，是青色杭绸的长袍，衬的赵斌温润如玉，俊朗不凡。 赵凤穿了一身藕荷色的窄袖中腰绣花襦裙，梳了漂亮的圆月髻，用缎带绑发，只戴了简单的堆纱宫花。 这是李瑜给送来的首饰，两匣子宫花，每个都不一样。 今日是个隆重的场合，赵凤略施粉黛，打了薄薄一层妆粉，修剪了眉毛，点了朱唇。 虽然她不会梳发髻，但化妆水平却很厉害，年少的姑娘青春俏丽不需要化太浓的化，淡淡的扫了个桃花妆，粉嫩动人，似化妆又似素颜，清艳动人。 李瑜眼前一亮，知道她长得好，没想到上了妆的她多了几分尊贵大气坚韧的美丽，让人挪不开视线。 “凤丫今儿真好看。” 忍不住称赞。 “今儿是重要场合，要隆重些才显得礼貌。” 赵凤淡妆出场也和说明自己看中。 “走，上车。” 兄妹二人上了马车，赵斌不会骑马，这得慢慢学。 到了太学堂门口，发现马车已经停到了胡同口了，好几条胡同都停了马车，可见人有多多了。 太学院门口更是堵满了人，男女都有还有很多丫鬟小厮也围着各家主子。 “嚯！人可真多呀。” 李瑜笑了一声，赶紧下马先让赵斌下车，想去扶一把赵凤，却被赵斌挤开，自己扶着妹妹下车了。 李瑜撇嘴，真小气。 他们选了个远一些地方等着，等门开了要挨个对名字的，挤在门口也没用。 不一会大门打开了，门口有夫子在喊话。 李瑜这才带着赵斌兄妹上前。 “别挤，哪来的穷酸，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可能人太多了，前头一个小厮口无遮拦的怒骂。 易江揪着衣领把人提溜起来，“你说谁是穷酸，这里是太学堂，不是你乱说话的地方，你想给你家主子惹祸么？” “爷，是我胡咧咧，不对人，我顺口胡说的，您饶命。” 小厮吓坏了，赶紧道歉。 李瑜眼都不扫一下，“丢出去。别脏了太学堂的地界。” 赵斌拉着妹妹往前走，一言不发。 进入报上名字有人引他们进入学堂考试，男女要分开。 女生有女夫子引路，去的地方也不同。 “妹妹，你考完了在门口等我。” “好，哥哥加油。” 赵凤朝他挥挥手跟着女夫子走了。 进入学堂，发现今儿来的姑娘挺多的，甚至还有个姑娘身旁有女卫守着呢。 今日的考题是三道，卷面算一道题，还有才艺一道题，还有自选题一道。 卷面是考史记的，赵凤学过，当时学的还挺用心，对她来说不难。 等到大家差不多都交卷了，女夫子才开口：“下面是才艺题，和自选题，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同的才艺，只要不重复就可以。谁先来？” 看大家都有点胆怯，没人敢第一个上去，害怕做的不好会丢脸。 “我先来吧。” 赵凤举了手，她想第一个，其实第一个有好处，第一个做得好也是一样出彩的，而且你选了什么乐器别人就不好选一样的，不然会有对比。 “好，赵凤是吧，那你上来选吧。” “那我选笛子吧。” 赵凤笑着选择了竹笛，稍作准备就开始吹奏。 她吹的是山间小调，悠扬动人，有一种悠闲写意，自由自在，活泼欢乐的意境，不得不说就笛子来说她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 女夫子也暗中点头十分满意，底下很多女生也纷纷点头称赞，不过她们也有不少人变得更加紧张了，赵凤给她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才艺课是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尤其是女生来说很要紧。 一曲终了，不少女生给与了热烈的掌声。 赵凤行礼后放下笛子退回座位，这几日特意请家里的李嬷嬷教导她学习基本简单的礼仪，出门不至于被人笑话。 “非常好，来下一个。” “你吹得好好，我好像更紧张了。” 坐她旁边就是那个唯一有女护卫入场的小姑娘主动和她说话，她们差不多岁数，看着十分富贵，应该是贵族。 她身上穿的都是进贡的料子，头上戴的是三龙凤钗，这个就是世家女都没资格戴，除非她是公主。 “你就当底下没有人，当我们是萝卜头，要是紧张就闭上眼，就像在家里花园弹琴一样，想象着耳边微风吹拂，鸟语花香。” 赵凤笑着给与一点鼓励。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然后举手走了上去，她选的是古琴。 第87章 不给面子 “她就是静和公主，皇后娘娘嫡出的，今年十四岁，三年前皇后娘娘薨了，娘娘只有她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没想到皇上会允许她来太学院读书，我还以为会在上书房读书呢。” 坐在旁边身穿红色裙子的小姑娘小声和她说话。 “原来她是公主啊，真没想到。她的琴弹得真不错，很有感情。” 赵凤朝和自己说话的姑娘点头微笑，从穿戴气质就能看出是个世家女。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我叫林芳，我爹是工部侍郎。” “林姐姐好，我是临安城来的农家女我叫赵凤，我哥是举人，来这里上学，他听人说静女阁非常出色能学到真本事，就让我也来考试。” “哦，那你可赶上好时候了，这入学名额很紧张。” 林芳倒是不嫌弃她是村姑身份，反而很热情的和她说话。 不一会才艺考核完了，女夫子并没表示什么，开始了第三项自选题。 自选题姑娘们也是多从琴棋书画里挑一样。 女夫子点了赵凤做第一个，“一事不烦二主，你来第一个。” “好，那我画幅画吧。” 赵凤一点不胆怯的站了出来。 “好啊。” 想了想就画了一副山水图，远处是崇山峻岭，还有蜿蜒的河流穿过山脉，山下有村落人家，炊烟袅袅，映衬着山脉的云雾更加云山雾绕，多了几分仙气。 这幅图画的相当出色，意境极为出彩，称得上是一副好画。 画好后两位夫子展开给所有的姑娘们看，众人发出惊呼。 “好厉害，这水平比我哥都强呢。” 林芳赞不绝口。 “大家看到了吧，强中自有强中手，未来你们还需多加努力。” 赵凤的亮相让众多女生陷入沉思当中，打算回去好好打听一下这位是谁家的姑娘，怎的如此厉害。 “好了你的考核我看了，可以过关，明儿来上课吧。” 女夫子当场就宣布了，她的考核十分优秀，评名次是明后天的事了。 “是，多谢夫子，学生告退。” 赵凤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冲她们微笑行礼告退 出了门前往刚才报名的位置找到李瑜和赵斌，二人站在那说话，在等她。 “哥，子瑜哥，我考完过关了，明儿可以来上学了。” 赵凤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和他们说这个好消息。 李瑜得意的笑笑，“我们也过关了，简单的很。” “看把你得意的。” “走，我们去逛街大吃一顿。” “我可不去，我要回去准备一下书本，明儿要上课呢。你自己去吃吧。” 赵凤摇头。 “别呀，去嘛，我们去庆祝一下么。” 李瑜拉着她的手晃悠，被赵斌上前一把拽开。 “不许动手动脚的，我还要回去读书，我和你可不一样，我要科考你也收敛点回去读书。” 赵斌督促李瑜。 “好吧，你们真无趣。” 李瑜无奈点头。 得了，这俩都不去，干脆各回各家吧。 “哥，我今儿遇到公主了，静女阁很多都是贵女，不是说平民也可以来上学么？” 赵凤觉得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 “傻瓜，很多东西都是拿平民做借口的，其实能来的也只有富商之女，小官之女，其他的根本来不了，这费用她们就付不起。” 赵斌比她看的更通透。 “也对，这束脩费一个月就二两银子，可比家里的束脩费还要贵呢。不过人家给我发了两身学生衣服。” 这个衣服男女都一样，白色的上身连着蓝色的裙袍，男女通用，腰上系带，男生头上多了个绾巾而已。 这就是太学堂专用的学生服。 “我也有咱们是一样的，衣服代表着你我皆一样，在学堂里不分阶层只是学生。” “原来如此，还挺讲究的。” 赵凤回去提前把要用的墨锭和纸笔砚台都装在自己做的背包里。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和哥哥起来了，吃过早饭穿着学生服去上学。 男女实在一起上学的，分左右两边，只分大班小班，不分男女，夫子认为教导学问不分男女。 男生在左面，女生在右面听课，读书才艺都在一起学习。 今儿第一天上课，赵凤还是挺稀罕的，到处东张西望看个热闹。 “凤丫，今儿下课我带你在学堂里转转吧，昨儿走的匆忙也没带你们去转转。” 李瑜凑过来和她说话，这下引起了很多贵女的注意。 赵凤笑着点点头，“好啊，你教我哥骑马吧，早晚要学会的。” “我刚才还和他说来着，下了课你别急着走啊。” “表哥你们认识啊？这位是谁啊，我在京城也没见过。” 一个长相秀丽的姑娘望着李瑜含羞带怯的询问，都没拿眼扫赵凤。 “哦，这位是赵凤，这位是钱家姑娘，钱音，钱姑娘，以后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或者叫我李师兄也行，我也不是你表哥，我表姐早就嫁人了，你这样容易让人误会，我大老粗没关系，千万别损害了你的名誉。” 李瑜板着脸当着大家面说清楚，倒把赵凤弄得愣住了。 旁边有人嗤嗤的笑了，这读书的不少姑娘都是官家女，世家女，也是来镀金的，从这出去的姑娘名声才学都极好。 钱音脸色由红转白，青红交错难看极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擦眼泪。 “夫子来了，赶紧回去读书。” 赵凤推了一把李瑜。 他轻笑一声回了座位。 林芳悄悄拍拍她肩膀，赵凤扭头打招呼，“林姐姐好。” “赵妹妹好，你是不是很诧异李师兄怎么会如此态度，钱家就是王府侧妃的娘家，李大哥的母妃也是侧妃后来去世了，两家有过节呢。 本来就不是什么表兄妹关系，还硬往上凑，真是……你俩怎么认识的？” 林芳好奇的询问。 “李师兄去临安城舅舅家，和我哥在学堂认识的，帮了他一个小忙，就给我们拿到了书院的引荐书，这才认识的。” 赵凤没提酒馆的事，李瑜已经在筹备了，等出来了大家自然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可听说你哥可是举人头名啊，这很了不起的。” 林芳回去问了家里才知道的。 “谢谢姐姐夸奖，我们是农家出身，哥哥说让我来读书上学，开开眼界，其实是想给我抬抬身价有个好前程。” 赵凤朝她挤挤眼睛嘻嘻笑着。 “一样一样，我家里也是这个打算。” 林芳像遇到知音一样频频点头。 第88章 发小 目前为止只有林芳对她报以好感，其他人大概是知道了她是村姑吧，对她很疏离客气，摆明了不想接触的意思。 这也正常，人家是贵女，交往的朋友必然是同等层次的，怎么可能会是村姑，又能给人家带来什么好处呢。 不多一会大家陆陆续续都进门，先后进来两个学子。 盯着赵凤看个不停，赵凤感受到打探的目光拧着眉头抬头，看清来人倒是有些疑惑。 “你是……仲卿么？小胖？” “凤丫，你怎么也在这，我是仲卿啊。” 高大健壮的学子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 “你真是凤丫啊，哎呦！长大了不敢认了。” 旁边瘦高的男孩也很惊喜的笑了。 “可不就是我么，你俩多时来的京城啊？” 赵凤高兴地站了起来拍着他俩的肩膀，高兴极了，遇到儿时私塾里发小玩伴了。 她是私塾里唯一上学的女娃，故而同窗全都是男孩，这两个就是小时候玩的最好的玩伴。 “凤丫，真没想到在这遇到你，我们也是跟随父亲一起先后入京的，来了有一年了，仲卿提前半年来的。你呢，跟你哥哥来的，赵大叔还好吧，我好喜欢他的酒呢。” 被叫做小胖的瘦高个就是王晔。 王晔小时候胖乎乎，圆滚滚的，企图欺负赵凤，被摁在地上狠揍，结果反而成了朋友，小胖这个外号赵凤给他起的。 赵凤伤怀的咧嘴，“我爹进山打猎遇到猛虎，不幸去世了，我这次是跟我大哥来的，我大哥得了举人功名来这求学的。” “啊，怎么会这样，对不住，我不知道。凤丫别太难过了。赵大哥也在啊，都是举人了，恭喜赵大哥，比我们可强太多了。” 王爷拧着眉头有点忧心的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没事都过去了，能在这遇到你俩真是高兴，得空去我家玩啊，就在东街胡同二十八号院子，我带了好酒请你们吃酒啊。” “好好，没说的，我一定去。” 仲卿在那头和赵斌也聊的热火朝天，他二人之前是跟随父亲在县城读书的，后来因为父亲升迁才走了，当时和赵凤玩得最好，还去家里做客过。 “夫子来了，快坐下，回头再聊。” 赵凤拍拍王晔赶紧坐回椅子上，王晔点点头也跑回椅子上坐好。 既然来了就要认真学习，虽然都是以前学过的东西，但赵凤还是认真的听课。 其实她不读书以后，夫子觉着很可惜，认为她绝不比男子差，甚至比很多男孩还要强许多去，连童生试卷也私下做过，排名前三没问题的。 夫子见她聪明好学，又机灵嘴甜，对她十分照顾，就算不去私塾了，仍然给她布置作业，让赵斌带回去给她，一来一去传了二三年，夫子离开县城，赵凤十二岁时才算罢休。 实际上这些年并没有断了读书，赵斌的书也不少。 一堂课下来对赵凤来说理解起来并不难，温故而知新也是很不错的。 收拾好书本准备下堂课了，下堂课是熏香，这也是极为雅致的一道，就算是男子也要学习的。 今日来上课的是个男夫子，年纪也不小了。 “今日给大家先出一道考题，要评分。昨日考试的榜单已经出来了，一会我会贴在门口。” 夫子点了瑞兽香炉，放入一块香饼在隔片上慢慢的燃烧，不一会就有了香味。 “有谁知道这是何种香，如何调制，越仔细越好，此次考核要评等。” “回夫子，我知道。” 赵凤勇敢的站了起来，对她来说这个太简单了。 “哦，你是哪位报上名字。” 夫子看她一眼，面色不变，认为她有点太着急了，不过孩子么，勇于表现是好的。 “回夫子，我叫赵凤，来自农家，和我哥哥赵斌一起因仰慕太学院的名声特来求学。” “哦，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入学考核拿了甲等第一名的姑娘，赵家姑娘是吧？” 夫子一听脸上顿时又多了笑容，看样子是个有本事的才女。 “不敢当，那夫子我来回答考题？” 赵凤不卑不亢，面带微笑不见骄傲之色。 “好，你来说吧。” 夫子颔首微笑。 “此乃洪蜀主熏衣香：丁香，沉香，栈香，檀香各一两，麝香二钱，甲香一两，制；捻为末，炼蜜放冷和匀，入窖月余可用。” “嗯，非常好，此香并不复杂但较为偏门，没想到你鼻子还挺灵光，给你甲等。” 夫子颔首赞叹不已。 “多谢夫子，是我抢答的快，怕被师兄师姐们比下去就没我说话的份了。” 赵凤笑着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众多学子看待她的眼光多了几分兴味和尊重。 任谁都会尊重有本事的人，何况还是个会说话的。 接下来又出了几道考题，赵凤没有抢答，但都在纸上默默写了答案看看是否正确。 两节课用时已久，大家需要短暂休息一下然后出恭方便，或者吃点茶点在继续上课。 休息时王晔和仲卿凑了过来，拿了自己的茶点和赵凤分享。 瞧见赵斌已经被围住了，赵凤也没管哥哥了，他也需要交朋友，这个不用自己操心。 “凤丫，这是京城的点心你尝尝，听说挺有名的。” “好啊，你也吃，我自己做得。” 赵凤把自己带来的点心推过去给他俩尝尝。 林芳也伸了脑袋过来，“赵妹妹，你带的什么点心也给我尝尝呗。” “是咸口的蟹黄酥，还有甜口的奶卷，还有我做得奶茶。姐姐不嫌弃粗陋就尝尝。” “我要喝奶茶，吃蟹壳酥。” 林芳一点都不客气，很是大方，还把自己的茶点也拿了出来。 &唔，你好厉害，怎么全都猜中了，我一个都猜不中。& 林芳看到了她桌上写的字了。 “我在草药上有些天分，当不得什么。” “凤丫很厉害的，我们以前同为私塾同窗，她考核成绩从来都是甲等。” 仲卿笑着解释。 “真的，怪不得呢。我就是个混日子的，跟你们一比我就不能提了。” “这有什么，不懂可以问夫子呀，咱们本来就是来学习的么，不会是正常的。” 赵凤笑着安慰。 【作者有话说】 双更，我再修修稿子，求收藏求评分，求支持评论，群么么 第89章 静和 林芳转转眼珠，笑容灿烂，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好妹妹，你教教我吧。 我各门功课都很稀松，虽说家里对我没什么要求，可也不能太差了，每回考试我都是丙等，太丢人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提。” “你要不嫌弃我是村姑，咱们一起讨论啊。” 赵凤蛮喜欢林芳的性格，可爱大方不势利眼，养的很单纯，一看就是家里很疼爱，娇宠长大的。 “那你可找对人了，凤丫很厉害的，尚书和大学都读完了，夫子都指点过的。” 王晔又补了一句。 “真的，哎呦太好了，你可得帮帮我，我给你带好吃的。你做的奶茶真好喝。” 奶茶是赵凤自己熬得，如今家里不难于钱上，自然要吃好点，他们家喜欢喝奶茶，特意去买了羊奶。 这喝牛奶的人可不多，牛是用来耕田，养小牛犊子的，而且很多人喝不惯牛奶。 别看羊奶有味道可很养人，巧手的婆子熬成奶茶就没有味道了。 “我加了一点香草盖住了味道，你要喜欢我下回再给你带。” “好啊。” 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吃东西，仲卿和王晔都是发小，父亲都再朝为官，彼此交流一下最近几年的近况，回忆起儿时的趣事，不一会彼此就亲近了起来。 看的李瑜羡慕嫉妒，扁扁嘴酸溜溜的问：“他俩是谁啊？” 悄悄问赵斌。 “哦，妹妹的发小，私塾的同窗，我妹妹从小当男孩养大的，性子野，从小就是孩子王，会玩的东西多，打架从来不哭鼻子，男孩都愿意和她玩。” 赵斌见怪不怪，妹妹性格开朗爽利，走到哪都能交到朋友，可以成为领头羊。 李瑜望着赵风目光若有所思。 下节课是讲史记，这个赵凤听的最认真，学好史记对于当朝局势也能些助益。 中午饭堂吃饭，学院管饭，不过要交钱，也可以自己带饭。 赵凤提前做了几样菜带上，吃的时候去厨房热一下就行了。 她坐下来和哥哥一起用房，仲卿和王晔也凑了过来。 “嘿嘿，赵大哥，一起吃呀。” “坐吧，尝尝凤丫的手艺。” 赵斌朝二人笑了笑招呼他们坐下。 “嗯好吃，凤丫你手艺不错嘛。” 仲卿吃的嘴里鼓鼓的，高兴地眯着眼。 李瑜好不容易摆脱了一群烦人的姑娘，和伴读一起挤了过来。 “云舒兄，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我的伴读呢，这位就是江浦，字浩辰。 浩辰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生死之交，赵斌，举人头名，字云舒，这是他妹妹赵凤。” “江师兄好。” 赵凤微笑打招呼。 “江师兄好，在下云舒，你唤我云舒就好。” 赵斌抱拳行礼以示尊重。 “二位客气了，大家以后都是同窗了，叫我浩辰吧。” 江浦长相很是俊秀，也是一表人才，能做伴读必定是有功名的，他家也是寒门子弟，住在近郊，其父曾是探花，因病早逝。 他儿时上山遇到齐王打猎被误伤，知道他小小年纪就有童声功名了，干脆选了给李瑜伴读，近朱者赤么。 “你俩都是举人，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唔，凤丫，你今儿做的菜好辣，下回别放那么多辣，我吃不了太辣，呼呼。” 李瑜辣的一个劲吸溜，还偏要吃，在船上都是她做饭，很得他心意。 “给你吃还抱怨个不停，本来也没准备你的菜，你来了我们都不够吃了。” 赵凤白他一眼。 “你吃我的。” 李瑜把自己的菜推过去给大家。 “晚上一起吃饭吧，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我们去喝几杯怎么样？” 李瑜邀请大家。 “好啊。” 仲卿答应了。 王晔看了眼赵斌，“赵大哥去我就去。” “那好吧，难得认识这么多有才华的师兄弟，大家就一起聚聚吧，子瑜你要在哪吃饭？我对京城不熟悉还得靠你张罗了。” “交给我，就去迎宾楼吧，我爹在那有包间，我们直接去吃我老子的。” “那你们去吧，我回去温书了。” 赵凤笑着开口。 “别呀，你为什么不去？” 李瑜望着她不依不饶。 “你们一群男孩子喝酒，我去干啥。” 赵凤瞧着一群男孩喝酒，就她一个姑娘就不想去了。 “大家都是同窗好友，我们又不干什么，你想多了，去呀，叫上林家姑娘，她娘是县主。” “林芳晚上我邀请你去吃酒，和赵家姑娘一起，你去不？” 李瑜因为林芳的母亲也是宗室女，都是认识的，所以熟悉一些。 “好啊，我去。” 林芳高兴的点头。 赵凤无奈笑了，“那好吧。” 李瑜这才抿着嘴笑了。 这一幕让众多姑娘们颇为眼气，暗地里嘀咕不停。 “子瑜哥哥，你叫林芳吃酒都不叫我，我回头跟六叔告状。” 静和公主也坐在林芳一旁，等了半天李瑜也不邀请自己，好没面子，噘着嘴出声抱怨。 “小姑奶奶，我哪敢带你去喝酒，皇上不得捶死我啊，不带你。” 李瑜摇头拒绝，也是嫌弃她麻烦，这位主尊贵着呢。 皇后薨了，皇帝特别疼爱她，她又是嫡出公主，皇后没有儿子，一向与人为善公正待人，名声极好。 “我不管，你不带我玩我就去告状，让六叔罚你。” 静和气鼓鼓的宣告，还是个小孩脾气。 她嘴里的六叔就是齐王，在兄弟里排行老六，李瑜在宫里上书房长大，宗亲自然都熟悉。 “小祖宗，你会喝酒么？” 李瑜无奈的叹气。 “会，我会喝梅子酒，我少喝一杯就行，好哥哥你带我玩么，父皇可是和你打过招呼让你照顾我的，信不信我回去跟六叔告状，让我父皇和六叔一起捶你。” 这还是个半大孩子，捏着拳头挥舞，圆圆的小脸气鼓鼓的。像可爱的小金鱼。 “那就带上公主吧，我家有不醉人的桃子酒，我自己酿的，少喝一两杯也没事。” “你看赵凤姐姐都说带我玩了，姐姐谢谢你考试那日鼓励我，你的法子很管用，我都不紧张了。” 静和公主很有礼貌的道谢，还主动凑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不大一张桌子挤满了人。 仲卿和王晔一看，干脆就说吃好了，先走了。 “仲卿小胖，晚上一起吃酒啊。” 赵凤临走时还特意叫上他们。 “下学我喊你俩。” 李瑜又特意交代一声。 “知道了。” “哥，你带我玩么，我来这就和你最亲了，别个都不太熟悉，我好不容易能出宫了，你忍心不管我呀。” 静和拽着李瑜的袖子摇晃着撒娇。 “行吧行吧，说好了出门你得听我的，不许耍赖偷跑，也不许甩下侍卫，万一有啥我可担不起责任。” 李瑜提前警告，其实这个公主心性纯良，以往接触较少，但从来没和谁结仇，待人很有教养，也不会眼高于顶的摸样。 第90章 聚会 静和公主教养极好，就是养的有些天真娇憨，来这是为了交往几个世家女做朋友，毕竟她也是宗室女以后也要嫁人么，有几个闺蜜以后也有走动玩乐的朋友。 “姐姐你让子瑜哥哥带我玩么，她们都不和我玩。” 静和低下头表情有些黯然，不似刚才那么神采飞扬了，好像珍珠失去了光泽一般，看着很不落忍。 “好吧，不过你要听哥哥话，不能乱跑，你没在宫外生活过，外面还是有很多坏人的，例如拍花子的，像你这样弱小又漂亮，坏人把你脑袋一蒙一卷就走了。” “真的么？” 静和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又朝李瑜和林芳看去。 “真的有，有贵人家孩子被拍走的，当然里面也有人里应外合的作恶，坏人确实有，我听我哥说过，速度很快，胡同里来回钻，眨眼就找不见了。” 林芳点头承认。 “我知道了，一定带上护卫好吧。” 静和扁扁嘴，想抱怨又不敢，生怕不带她玩了，委屈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下午是骑射打马球这样武课，赵斌跟着李瑜学习骑马射箭，刚开始学显得有些笨拙和不知所措，不过他聪明，上手很快就是需要多练习。 倒是赵凤马术极好，随便找了一匹马悄悄给马输入一点异能，马儿立刻对她亲近起来。 翻身上马围着校场开始慢跑，马儿带着她飞驰，享受飞扬的快乐。 “哇！凤丫姐姐，你好厉害呀。” 静和也不知因为什么，一顿饭后跟着赵凤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喊上了。 “凤丫来一局吧。” 林芳马术也相当好，马球打得也好。 “我只会骑马不会打马球，我没玩过。” 赵凤还真不会打马球，村里哪有这条件啊。 “没事，我教你，学学就会了，不难的，这个要学会，不然出门没法交际了。” 林芳坐在马上让人给赵凤递了马球杆，教她如何打球，规则是什么，怎么玩的。 静和也上了马，“凤丫姐姐，我也刚学没多久，我们一起玩，输了我和你一起丢人好了。” “那我就沾公主的光了，肯定没人敢笑话你，哈哈哈！” 赵凤笑了起来。 对于静和和林芳是顺其自然的同窗往来，不会刻意亲近，也不会矫情自卑，犯不上，我也不比谁差。 “来，我们一起玩。” 赵斌也被迫加入其中，才刚学骑马就是来凑热闹的。 赵斌兄妹俩都极为聪明，还真的挥了几杆呢，学东西也快一点就透，一学就会。 “不行，再玩两局这兄妹俩就压不住了，这脑子怎么长的呢。” 仲卿和王晔气的一屁股坐地上，累的满头大汗。 玩了一下午马球十分开心，赵凤头一次玩这个还挺感兴趣。 下了课李瑜呼朋唤友一起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去吃酒，记他老子账上。 赵凤特意回家拿了几坛酒，包括青梅酒和桃子酒。 都是酸甜口味的，少喝两杯也不会醉人。 “来大家赏脸尝尝这是我哥酿的酒，这是玉子烧和桃花醉，外面可没卖的，这是青梅酒和桃子酒，可以煮着喝也不醉人。” “我要喝桃子酒。” 静和第一个吆喝，青梅酒她喝过。 “好啊，这是山上野桃子酿制的，甜丝丝的有桃子的香味。” 赵凤倒了三杯，自己先喝了一杯，砸吧了一下，点头，“嗯，窖藏了这么长时间果然够味。” 静和眨眨眼，这个赵凤姐姐真是个秒人，还知道自己先喝一杯验毒。 女卫看见了这一幕，就没上前打搅诸位的雅兴，不然东西也是要验毒的。 “嗯，还是玉子烧窖藏的时间足够。” 李瑜还不等菜上来就先喝了一杯，满足的赞叹。 菜很快上来了，大家吃吃喝喝，静和偷摸的喝了好几杯桃子酒。 被赵风发现后赶紧捂着嘴像个偷油吃的小老鼠，乌溜溜的大眼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像可爱的小动物。 赵凤忍不住手痒捏捏她圆乎乎的脸蛋，细嫩柔滑的手感让她笑出声来。 “少喝点，醉了下次就不能出来玩了。” “可是很好喝，我可以带些回去么？” 静和舍不得，用软糯的声音开口索要。 “好呀，你不嫌弃就拿去吧。” 赵凤瞧着她确实可爱，没忍心拒绝。 “谢谢姐姐，你真好，他们都不敢和我玩，怕我出点事惹上麻烦。” 静和其实很孤独，嫡出公主身份贵重，一般人心有顾忌。 “朋友么贵精不贵多，有那么一两个好姐妹能谈天说地混闹，就够了，不投脾气的朋友要来做什么。” “这话很是，你看我们从小在一处，也就我们三个玩得好，剩下慢慢也淡了。同族兄弟也有关系淡漠的，其实大家都一样。” 王晔喝了酒笑着说了。 “嗯，跟你们在一起很开心，子瑜哥哥，父皇有夸你嘞，说你有点样子了。” 静和偷偷给他透漏消息。 别小看举人功名，确实给李瑜增光添彩了，起码腰杆子直了，宗室子弟里面还没人有这个胆子去考功名呢。 “谢谢妹妹。” 李瑜摸摸她的头。 大家一起吃饭聊天，江浩辰和赵斌聊得十分投契，只恨认识的晚，对彼此都很佩服。 酒足饭饱天色已晚，李瑜就让人送静和回宫了，临走时给她带了些酒水回去算作小礼物。 林芳也带了些酒回去说是给父兄尝尝去。 “凤丫你真厉害，我这个堂妹轻易不跟谁走得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主动跟着你屁股后面跑，头回见到。” 李瑜认为赵凤身上有种魔力，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认识她后更想和她深交。 “我人美又可爱，端庄大方娴熟贞静，没办法就是讨人喜欢。” 赵凤晃晃脑袋，摸着鬓角的碎发得意的自夸。 李瑜白她一眼，用夸张的表情说：“贞静？你是怎么不要脸说出这两个字的，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和贞静靠边，跟个炮仗似的，还贞静呢。” “哈哈哈！” 仲卿和王晔哈噗嗤大笑，连江浩辰也捂嘴偷笑。 赵凤气的一脚就踹过去，李瑜眼疾手快赶紧跳开，得意的朝她做鬼脸。 “打不着，略略略！” “幼稚！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见识。” 赵凤嫌弃的撇嘴，坐上马车回家了。 第91章 比赛 上学后开始了规律的生活，静和跟林芳日渐和赵凤走得近了，一起交流学问一块打马球玩闹。 不到半个月赵凤熟悉了所有的同窗，男生寒门比较多，姑娘们也有普通人家出身的，但多是富商小官之女，二三流世家女，身份阶层差距很大。 经过她暗中观察，发现太学院学子们自动划分成好几个圈子，例如世家子女是一个圈子，一流世家的抱团，二流三流世家子女主动凑上去巴结。 而平民富商阶层的也是一个圈子，主动往官家子女跟前凑，这是能够得着的阶层，便是三流末尾的世家圈都不搭理富商子女的，女生尤其明显。 只有李瑜和静和公主属于宗亲贵族，男生还好些，阶层不太明显，有本事就受人尊重。 但女生可不同，把阶层划分的极其明确清晰，不容许别人越雷池半步。 世家圈也不接受静和公主，一则她怕出点事她们兜不住；二则静和功课平平不太出彩，世家女不认可她的能力。 静和公主也融不进世家圈里，泾渭分明。 林芳属于万金油，她母亲是县主，父亲是文官，故而世家圈也能进去说几句话，宗亲贵族也给她几分面子。 不过有时候也很尴尬，例如现在，夫子说一起玩游戏算，大家自愿组队算考核，林芳跟静和公主就被撇下了，谁都不要她俩，大家有自己的小圈子，女生其实很排外。 至于赵凤也是被丢下的那个，富商女也看不起她是个村姑，嫌弃她是泥腿子，世家女都不拿眼睛夹她，小官女自视清高也不搭理她。 她在静女阁混的真不如哥哥赵斌好，他哥是真本事考的举人，男生寒门多，都佩服他的才学。 赵斌性格沉稳谦逊不张扬，待人也真诚言之有物从不说空话，同窗们包括世家子都尊重他，愿意和他来往交流。 静和左右看看大家都有队伍了，唯独不要她。 她孤零零的站在那尴尬又丢脸，难过的眼睛都红了，从来没人敢这么落她面子。 赵凤主动走过去朝静和于林芳微笑：“你俩帮帮我吧，你看我被剩下了，人家都有伴了就我没有，和我一起组队不然我下不来台了。” 静和公主立刻破涕为笑主动拉着她的手说：“凤丫姐姐我和你一组，林芳你也一起来吧。” 林芳本来也是很不高兴的，平时说笑还行，一到凑堆的时候她们肯定第一时间抛弃自己，这让她非常难受。 她心里明白其实大家并不接受她这个万金油，隐隐排斥她。 “好，我们一组。” “今儿是比什么？” “几人一组踢蹴鞠，赢了有奖励呢。” 林芳羡慕的看着她们，人数不定，但最少不能少于三人，她们刚好卡在线上。 “别怕，你们听我的保证能拿到奖励。” 赵凤自信的笑了笑。 “真的？” 静和怀疑的望着她。 赵凤脑袋一昂，给她一个霸气的眼神，“不许质疑我。” 静和眨眨眼摇头，“没有，我是说我们人太少了，她们那个队伍有六七个人呢。” 委屈的撅撅嘴，不要我拉倒，我还不稀罕你们呢。 “人多不一定干得成事，人少也未必就会输。你俩这样……” 赵凤观察了一圈，凑在她俩耳边小声嘀咕。 那头世家女以陆燕和钱音为首，想不到吧，钱音家可是一流排行靠前的世家，这就是为什么齐王府的丽侧妃敢和王妃争锋的缘由，人家母族后台硬着呢。 他们要和男生比试，这是夫子要求，主要是女生心眼小，一起比试容易激起矛盾，干脆和男生比反而好一些。 这个比试是要打分的，分数相近的队伍进行比试，三轮互相淘汰。 最后剩下比分最高的就是头名了。 头名奖励是毛笔，不见得多珍贵，但这是书院的奖励也是脸面和荣耀，意义不一样。 “谁先来第一场啊，女生容许先挑对手。” 夫子笑着说了。 这种游戏也是为了促进大家同窗情谊，让彼此互相团结融洽。 “我们先来。” 静和按照赵凤指示举手了。 “好，公主先来，你选择对手吧，咦，你们就三个人啊？” 夫子让大家分成三队，就独独把赵凤三人给剩下了，其他两组的女生都分好了，人数真不少，就唯独不要她们三个。 这位夫子可是院长，扫视全场一圈，男生人数比较均衡，夫子微微皱眉，女生怎得如此不顾脸面。 只有女生是这样，两个组人数众多，第三组只有赵凤林芳静和三人。 “夫子，三人也够了，人多也不一定能赢，人少未必就稳输。” 赵凤面露微笑。 “你确定不需要其他人帮助？” “不情愿的帮衬还不如不要呢。” 赵凤笑靥如花，从容自信。 陆燕望着赵凤，心中有些感慨，能和自己比拼的还真的只有这个村姑了。 无论是文课还是武课，她都是甲等，可她为什么是个村姑呢。 “好，那挑对手吧，需要让对方让你三个球么？” 夫子征询赵凤的意思。 赵凤摇头，“要赢就要赢的光明正大，赢的堂堂正正，不需要。” “好。” 夫子满意的点头微笑，是个好苗子。 “我们第一场比试请李师兄出场。” 赵凤最先点了最强的队伍出来比武。 李瑜身边更多的是世家子，各个都会武，人数也比较均等，一共有六个人，赵斌不在其中，和寒门同窗在一起组队。 “小丫头，我们都是从小习武的，下手重，可别把你打坏了。” 说话很欠扁的是许侯爷的儿子许立。 “我和林芳都会武，放心，谁揍谁可不一定呢。” 赵凤面带微笑回应。 许立都被她给气笑了，偏他长的俊朗不凡，也是个俊美少年郎朗如玉的样，这一笑反倒更加俊逸了，惹得姑娘们欢呼害羞，盯着他发花痴。 “云舒，你妹妹说话一向都这么让人……牙根痒痒么？” 许立气的咬牙切齿。 赵斌忍不住失笑，“我妹妹拳脚功夫可不弱，你小心她揍你。” “嘿！我今儿还不信了呢，兄弟们，先把这几只弱鸡子打回去。” “好。” 一群少年吼的震天响。 “你俩按我说的做。” 夫子在场中吹响了哨子，将蹴鞠球扔了出去，男生立刻训练有素的冲了上去，朝着各个方向围堵三人。 赵凤和林芳也分左右朝不同的方向跑，反而是静和朝着蹴鞠球兴奋的冲了上去。 她像个小炮弹一样，横冲直撞，大家看到是公主又不敢对她动手，难免有点束手束脚。 想上去伸手抢吧，静和下巴一抬瞪圆了眼睛，挺起胸膛双手叉腰用眼神威胁别人，又把男孩伸出去的手脚给吓回去了。 就这样静和轻易的就来到了李瑜的防守线，头一低脑袋向前用力一顶，“冲啊！” 嗷嗷叫唤着把李瑜顶了个跟头。 “哎呦！静和你耍赖。” 李瑜哪敢真的伤了静和，被小丫头一脑袋顶到胃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我没有耍赖，哥你是不是玩不起呀，姐姐接着！” 静和朝他吐舌头做鬼脸，趁机一脚飞起，将球顺利传给了赵凤。 男生们顿时松口气，不用跟姑奶奶抢球了，赶紧一窝蜂地朝赵凤扑过去，大家咬紧牙关盯着赵凤一脸凶狠。 李瑜看了眼赵凤拧着眉头有点紧张，担心她被这么多男生给欺负了，别在伤了哪就不好了。 这丫头逞什么能呢，输了就输了呗，又不丢人。 赵凤面对冲过来的三四个少年一提气身体借着助跑的力量轻盈的跳了起来，脚尖刚好落在中间一个男生的肩膀上，以他的身体做支点，再次起跳。 “快拦住她。” 许立一看坏了，这丫头真会武啊。 一个男生距离赵凤不远的左侧，整个人跳起来用腿去格挡，这一下要是被踢实了，可够她喝一壶的。 赵凤伸出手始终和中指并拢在男生腿部膝盖位置轻轻一戳。 “啊！” 男生身体失去控制，人不可避免的摔在了地上。 许立放弃围堵林芳朝赵凤这边冲了过来。 赵凤轻盈落地，身体左右晃动灵活地像个不倒翁，轻松自如的躲避男生的围住堵截，脚下生风带着球朝林芳的方向跑去。 许立也冲了过来，既然赵凤会武那自己也不用手下留情了，照着赵凤面门就是一拳。 钱音和陆燕看到这一幕，钱音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呼喊：“许师兄加油！” “你乱喊什么，有没有脑子啊。” 陆燕伸手狠狠拽了她袖子一下，呵斥她，再不喜欢赵凤也是静女阁同窗啊，你怎么能喝倒彩呢，让人怎么看我们女生。 钱音嫌弃的撇嘴，“一个村姑罢了，自不量力去挑战许师兄，活该挨打，打的越重越好，最好打死她。小小村姑也配进静女阁读书，真是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陆燕气的用手点点她，“你……” 转脸担心的朝赵凤看去，虽然自己也不太喜欢她，一个村姑那么自信，偏偏确实有真本事，这就让人嫉妒了。 赵凤面对许立的拳头临危不乱，脚下狠狠用力将球传给林芳。 头微微一偏，躲开他的拳头脚下顺势一转，身体侧身拧转，快速的抓住许立的胳膊弯腰低头，借着这股力量用力一拽，突然将许立来了个过肩摔。 许立没防备她怎么会出这招，简单却实用，人像沙袋一样被狠狠摔在地上。 赵凤跳过他的身体继续冲上去保护林芳帮她传球。 林芳有些花拳绣腿比不上男生，但身姿灵活左躲右闪加上赵凤从旁帮助抵挡大部分力量，还真让她进了一个球。 “进了！” 静和一蹦三尺高，欢呼不已。 李瑜和众多男生都气的一脸懊恼，帽子都狠狠摔在地上了，许立气双手撑着膝盖，瞅着她真是牙根痒痒。 “这丫头还挺厉害的，兄弟们不能让她赢，还有点时间，起码打平。” “好！” 男生们眼里燃起了斗志和火焰，许立和李瑜重新制定方案，准备围追堵截赵凤。 赵凤应付众多男生的围堵，而此时静和于林芳却连手躲过男生的追逐，在时间快到之前又进了一球。 “你们怎么搞的，两个丫头都堵不住啊？” 许立要气疯了，这三个丫头对六个爷们是怎么赢的？ 一群少年全都蒙了，她们真赢了，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女生们也集体静默了，不敢相信这一幕。 “田忌赛马。” 李瑜从小跟着父亲学兵法谋略的，一下就看出了赵凤的计策。 利用了田忌赛马的方法，先挑战最强的队伍，不让他们有反应的机会，以为三个丫头好欺负从而掉以轻心，出其不意的赢了他们。 接下来剩下两队就好对付多了。 许立一拍脑门，“怪我，反应太慢了，这个村姑有点脑子，子瑜你眼光真不赖，这对兄妹真是出类拔萃。” 许立竖起大拇指称赞赵斌兄妹俩，对他们多了一丝认同。 “今儿的赢家恐怕是赵凤了。” 静和第一个跳起来欢呼雀跃，抱着赵凤兴奋地不行，“凤丫姐姐，你太厉害了，我们真的赢了！” 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赢得比赛，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还有两局我们重新商定策略。” 赵凤也松口气，抱住两人忍不住笑了。 “行，我们都听你的。” 林芳也乐的一个劲笑。 扭头朝那些女生飞去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众多女生抿嘴一言不发，脸色不好看，心里都不服气，怎么就让她们露脸了。 接下来是其他队伍比试，三人可以趁机休息一会。 静和一伸手，女卫就端了茶水果品过来，她立刻推到二人面前。 “姐姐们吃，这事我生平第一次赢，太痛快了，姐姐你俩好厉害。” 小丫头别提多高兴了，太长脸了。 赵凤喝了一杯茶，吃了个果子。 “林芳好好看着他们谁厉害，下一局咱们挑最弱的打，最少也要进三个球。” “这么多啊？” “对，第三场可能会非常难打，前两局就要拉大比分，给对手造成心里压力。” 赵凤和林芳商议方案。 “我明白了。” “姐姐，那我做什么？” “你的任务就是看谁厉害就帮我去堵他，打不过就踢他，反正他们也不敢打你。” 赵凤看准了静和身份贵重，别人还真不敢打她，静和负责做挡箭牌吉祥物就行。 玩么，除了赢还要高兴，赢得痛快才开心。 【作者有话说】 四千字大章，这张要完整一点比较好，断开不太合适 第92章 比赛二 第二场比赛是陆燕为首的队伍和赵斌所在的寒门同窗队伍进行比试。 赵凤没有过去参与，让大哥自己玩就行，他有自己的交友方法，男人的世界有时候很简单，若你有本事品行也过关，自然能得到大家的认同和赞赏。 来了不到一个月，很明显赵斌比她受欢迎多了，更得大家尊重认可。 反倒是自己一直被排斥，不受欢迎。 赵斌给队友出谋划策，隐隐成为中心人物，林芳瞧见了这一幕。 笑着推了下赵凤说：“你哥比你强，你这小可怜没人搭理，被人排挤，你看你哥才多久都有好友维护了。” 赵凤气的掐了她一下，“你夸我哥我很高兴，可你也不用踩我两脚来显示我哥的能耐吧，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有朋友咋没人选你做队友呢。切！” 毫不客气的怼回去，谁怕谁。 静和喝着水差点笑喷出来，“凤丫姐，你不能这样，我俩已经很尴尬很丢脸了，你偏要提，我也要面子的啦。” “要啥面子，半斤八俩谁也别笑谁，我不喜欢她们这一套，大家都是来读书的，能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时光只有这几年，等嫁了人想这么自在都不可能了，还有功夫在这排挤别人。” “对。我爹说过，以身份门第交友那是浅交，等一方出事落魄的时候，另一方跑的比兔子都快呢。 交朋友是看品行才干脾气是否投缘，和身份有啥关系。我就讨厌她们这一套。” 林芳用力点头对赵凤的话也是认同。 “林姐姐说的对，她们不稀罕我们，我们也不稀罕她们，论身份，谁比得过我，装洋蒜，不过是看我母后去世了，价值不大了，以前何曾这样对我，嘁！” 静和并非什么都不懂，相反她极为聪慧敏锐，不然也不会主动靠近赵凤和林芳了。 还是认为她二人品行更出色，为人也更坦荡磊落，脾气也爽利痛快，自然愿意亲近。 “不要紧，只要你一直努力，就会变得越来越优秀，她们自然就不敢瞧不起你了，现在也不敢，只敢在私底下做小动作罢了，上不了台面，你是公主，别学那些小家子做派。” 赵凤摸摸静和的小脸蛋，软绵绵的细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手感真好。 静和冲她笑的眉眼弯弯，用力点头，“嗯，凤丫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英姿飒爽。” 赵凤愣了一下笑了，“能得公主夸奖是我的荣幸，改日我给你玩鞭子，在家没带来，我玩鞭子最好。” “真的，好姐姐你教教我吧。” 静和一下找到了感兴趣的玩意，拉着她的袖子摇晃着撒娇。 “可我怕伤了你，鞭子很容易伤着自己，要有基础，而且学武很辛苦的。” 赵凤并非吝啬不肯教，软兵器并不好学。 “可是我好想学呢。” “好，你想学我教你，说好了不许哭鼻子告状啊，不想学也可以放弃。” 静和身边的女卫却不赞成的摇头皱紧眉头，赵凤朝她微笑摇头示意不要紧。 女卫没说话也没阻拦，只是觉得不妥当，面露担忧的神色。 “太好了，凤丫姐你真好。” 静和高兴地手舞足蹈跑去告诉李瑜这个好消息。 林芳凑近她耳边小声问：“你真教她呀？” “教呗，哪那么好学，你真以为她下得了苦功夫学呢，三天热乎劲。” 赵凤朝林芳挤挤眼，得意的笑了。 林芳顿时笑了，用手点点她，“你真狡猾。” 也是学武非常辛苦的，公主哪儿受得了那份苦呀，也就是一时好奇罢了。 接下来该她们上场了，赵凤临上场之前问：“看到谁最厉害了么？” “看到了，放心交给我俩了。” “我们就选王师兄的队伍，他们队伍相对是最弱的都是一群文人不会武。” 赵凤点了王晔的队伍，人数六人，整体实力也比较弱。 “好，听你的。” “下一局轮到静和选择队伍。” 夫子开口讲规则，赵凤她们赢面最大，比分最高，自然有权利挑选队伍比试。 “我选王师兄的队伍。” 静和立刻开口。 “果然是田忌赛马，这丫头真了不得，最简单的计策却最有用。” 许立也点头赞不绝口，你知道她的计策也没用，她有权利选择，你不能拒绝啊。 “我们不怕你。” 王晔立刻朝赵凤瞪眼睛叫嚣。 许立一拍额头无奈的叹气，“你这个傻子。” 你不喊这一句还显得你胸有成竹呢，你一开口就知道你害怕心虚了。 李瑜和赵斌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其他人不太明白，小声问仲卿，“这丫头真的这么厉害？” 仲卿认真的点头，“她是有真本事的姑娘，打小就是领头羊，我们学堂只有她一个人是姑娘，但她确能让我们所有人都佩服她听她的。” “乖乖！这小娘子可是个泼辣的，惹不起。” 同窗男生砸吧嘴摇头。 赵凤往前一站，“小胖，你长能耐了，敢跟我叫板了，看样子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儿时亲切地问候？” 捏起拳头将骨节捏的啪啪响，昂首挺胸的望着他，气场全开给与莫大的威胁和压力。 王爷顿时就怂了，“不是，老大……给点面子么。” “我赢了这局回头请你吃酒。” 赵凤朝他笑笑。 “王晔，你是不是爷们，两句话你就怂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王晔朝他苦笑一声。 “好了，准备开始。” 哨子吹响了，静和按照原定计划去扑球，林芳负责拦截一部分力量。 一共六个人剩下四个人都一股脑的围堵赵凤，她站在那微微一笑，伸出手，竖起食指和中指，身体微微拧转侧身，灵活的避过对面的攻击。 同时出手在对面师兄的关节穴位处轻轻一点，师兄立刻感觉到酸麻，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 赵凤横冲直撞，在他们身上连点几下，四个男生就被轻而易举的放到了，且没让他们收到什么伤害。 “快拦住他，哎呦！我的腿麻了。” 师兄站不起来了，整条胳膊和腿都酸麻，完全控制不住。 “这小娘子真有两把刷子啊，她做了什么我起不来了。” 躺在地上的师兄惊慌大叫。 第93章 耳刮子 许立一看懊丧的叹气，这就完了，王晔的队伍都是真正的文人，肯定打不过赵凤。 “我说了，今儿的奖励肯定属于静和了，算了，让静和高兴一回吧。” 李瑜看到静和公主这么高兴，两眼都闪光了，也觉得输赢无所谓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许立无奈的笑了。 赵凤带领静和跟林芳赢了他们的第二局，而且是连进两球，比分远远超过了所有队伍。 “还剩下一局了。” 林芳眼里闪烁着兴奋地光彩。 “我们一定会赢的。” 静和别提多高兴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侥幸赢了一次么？嘚瑟什么呀。” 钱音不高兴的吐槽。 静和脸色不爽的翻个白眼，“我赢了还不许我高兴么，我就嘚瑟，我们以少胜多当然值得庆贺了。 现在你们后悔了吧，门缝里瞧人，你们自己也没了赢面，夫子说了强中自有头强中手，英雄不问出处。” 得意的哼了一声，脑袋一扭理都不理钱音。 你们看不上我这个没娘的公主，我也看不上你们这盘散沙，谁稀罕呢！ 挺胸抬头傲娇跑到赵凤身边，拿了帕子给她擦汗。 崇拜的小眼神就差拿她当英雄对待了，赵凤反倒不好意思了。 钱音气的直跺脚：“跟个村姑混在一起有什么了不起啊，还不是没了娘的灾星。” “闭上你的嘴你胡咧咧什么呀，我不想跟你一起死！” 陆燕狠狠的将钱音推到在地上，疾言厉色的怒斥。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嚼公主的舌头。” 女卫听见了，走过来盯着钱音怒斥，眼神像狼一样凶狠。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钱家也不是好惹的。” 陆燕立刻行礼，“不是我的意思，她说这些话和我们无关，并非我们教唆。” 毫不犹豫就舍弃了钱音，她怕不是脑袋让驴给舔了吧，就算人家没有娘护着，可还有外家和皇帝亲爹在呢，哪里轮得着我们落井下石，真是个蠢货。 其他世家女也一脸惊恐的后退一大步，这个钱音是疯了吧。 “掌嘴。” 静和淡淡的扫了眼钱音，一点也没客气。 女卫上前一把抓住钱音的衣领拽到眼前，伦起膀子朝她脸上狠扇。 啪！啪！啪！ 几个大耳刮子打的钱音惊声尖叫。 “啊！表哥救我！呜呜呜！” 钱音哭的凄厉又恐慌，疼的一个劲尖叫。 许立等人都拿眼看李瑜，好整以暇的瞅他，眼神带了戏谑和调侃。 李瑜顿时恼火了，瞪了混小子们一眼，“看我干什么，我外祖家姓张，我表姐嫁人了好么，我一个庶子可没资格攀人家的高枝，神经病吧！” “噗嗤！” 许立忍不住嗤嗤的笑。 男生也并不是都拿身份交朋友的，嫡出和嫡出玩，庶出和庶出玩，也并非全都是这样。 李瑜是庶出，也只是被宗亲嫡出看不起，可别人没资格看不起他，人家姓李，正经的皇子龙孙。 当朝皇帝最受信任兄弟的儿子，皇帝的亲侄儿，看不起他，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是个什么东西再说吧。 “我交朋友从不以身份论交，那样恐怕交到的全是狐朋狗友，出了事身边一个都留不下。我更看重脾气秉性和才干。” 许立朝他笑了笑继续说下去：“你是宗亲世家里第一个敢去考科举的，我生平佩服有本事的人，若不嫌弃在下，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有需要的地方只管吭声。” 说完朝李瑜伸出手表明态度。 李瑜也笑着和他击掌，“我就说来这是来对了吧，不光能学到真本事，还能交到真兄弟。” “你这可把钱家得罪了。” 许立提醒他。 李瑜冷笑一声，“我和钱家本来就是不死不休，我上次被刺杀的事可不算完，是凤丫和云舒救了我，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当真！那就这么算了？” 许立吓了一跳，并未听说这事，想来应该是被齐王给摁下了。 “我爹需要钱家在北疆的平稳，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个人荣辱生死算得了什么，何况现在不也没事么。” 李瑜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许立拍拍他的肩膀，叹口气，“我也有庶出兄弟，争锋肯定有，可也不至于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我庶出的妹妹也懂事乖巧，再怎么样关起门也是一家人，这可就太过了。” 许立肃着脸摇头。 “皇家儿女不易做。” 这头说着话还不忘关注钱音。 钱音被打完了，女卫下手很重，脸都被打肿了，众多皇家女儿里，能有女卫的公主县主郡主，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女卫培养不易，公主里面只有静和才有女卫。 女卫打完钱音后将她一把扔在地上，钱音摔倒在地，捂着脸呜咽痛哭。 李瑜远远看着冷笑一声，“没脑子的蠢货，谁娶她谁倒霉，光有皮囊脑袋里装的全是稻草。” “这样的笨蛋，白送给我都不要。” 许立也捂着嘴偷笑，就算你家世在高，可你是个蠢货啊，只会连累人，男人也是敬谢不敏的。 赵凤和林芳看完全场，一声不吭，本来就不熟悉，自然不可能求情。 不过板着脸的静和没有了之前软萌可爱的样子，严肃的摸样多了几分公主的霸气。 “好姐姐，我今儿玩的真愉快，一会赢了比赛，我请两位姐姐吃酒，你们可一定要赏脸啊。” 静和换上笑脸上前拉着赵凤和林芳的手，笑语嫣嫣。 “好啊。” 三人看了一场别人的比赛，陆燕等人毫不犹豫的舍弃了钱音，嘴巴没把门的，太能惹祸了。 陆燕过来了，上前恭敬行礼，“臣女给公主赔罪，之前是我存了点小心思，怕和您组队摔了碰了不好交代，心有顾忌，但钱音的态度与我无关，我和她不是一类人。若有冒犯之处，臣女向您道歉。” 赵凤眉头微挑，别说这个陆燕有两把刷子，敢作敢当，及时补救，这个岁数的小姑娘能低头认错，也算不错了。 静和想了想才挥挥手，“无所谓了，你们不愿意和我玩，怕担责任我能明白，但钱音凭什么辱骂我，我罚她与其他人无关。” “公主雅量，是我等做错事不礼貌，排挤人，很抱歉是我的错。” 陆燕再次躬身道歉，态度诚恳，说完后也不做纠缠，躬身告退了。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打分评论，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么么 第94章 礼让 林芳凑近静和耳边小声嘀咕，“这个陆燕还不错么，敢作敢当。” “她是怕连累了陆家，不过肯来道歉也算有担当了，起码脑子清醒，陆家的家教还是不错的。她父兄是我父皇得用的人。” “原来如此，陆家是不是很厉害？” 赵凤趁机打听京城权贵的基本情况。 “嗯，一流顶尖老牌武将世家了，他家一直是中立党，从来不参与皇子的事，他家姑娘进宫选秀都求着撂牌子自主嫁人，家风清正。” “那她俩怎么玩到一起的？” 赵凤好奇的询问，瞧见钱音被人扶着送回去了，这两家不会联系紧密吧，那李瑜报仇可就难了。 “我听我娘说过，好像两家早年就有交情，多少有走动关系也还可以，再说同窗里面她俩家算是有牌面的人家，自然就凑在一起了。” 林芳笑着解释。 “我不喜欢这些世家女，眼高于顶瞧不起人，明明自己也是享受家族封荫，却瞧不起奋斗的人，往上数到祖宗那一代，哪个不是泥腿子出身，切！” 静和不屑地翻白眼，武将祖上多半都是泥腿子出来的，清贵人家祖上也是寒门出身。 整天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就数你们武将世家的废物最多，还好意思显摆呢。 “不喜欢就怼回去，你是公主就有资格活的抬头挺胸，恣意快乐。 我想皇上让你来这读书不是在上书房，就是希望你能享受这几年在书院学习的快乐时光，这也是父亲对女儿的爱。” 赵凤笑着摸摸静和的小脸蛋，她的皮肤细滑摸起来好舒服，忍不住总想摸摸。 静和抬头望着赵凤，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父亲对女儿的爱都是一样的，我虽然是个村姑可我爹也很宠爱我。 我小时候家里要供应三个男孩读书，光束脩费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可即便如此困难，我爹省吃俭用也要坚持送我去私塾读书，他希望我读书明辨是非，增长智慧，交几个好朋友。” 说到这摸摸她的头，眼里带着追忆之色，语气温柔平和：“我爹去世了，我能懂你的心情，可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不能让爱我们的亲人失望。” 赵凤仰头望着头顶碧蓝的天，天上漂浮着朵朵白云，今儿天气晴朗明媚。 “我想做一个优秀的姑娘，给我爹争光，让他为我骄傲，也让他老人家安心。”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低下头，有些黯然失落，爹，我想你了。 静和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触动，“谢谢凤丫姐姐，我明白了。” 林芳微叹一声，这个赵凤了不得，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静和的心防，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没什么比感同身受跟能让彼此的心靠近。 同样是失去亲人，她二人更能理解彼此心里的那份伤痛和委屈，她说的话静和能听进心里去。 “走吧，到我们了，今儿要把这笔拿回来。” 赵凤站起身，瞧见下面的比试已经结束了，该轮到她们了。 这一场她们要和赵斌所在的队伍比试，赢了他们就可以拿到奖励了。 “静和你去对付我哥和那个大个子师兄，林芳你负责传球，剩下的事我来搞定。” “好。” 二人用力点头，全程听她指挥。 哨音一响，三个姑娘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赵凤一身利落的中腰窄袖襦裙，身姿轻盈，灵活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遇到围追堵截的师兄们，她手指轻轻点在对方的关节麻穴上，对方对身体立刻失去了控制。 赵凤犹过无人之境，带着球传给林芳，再去拦截诸位师兄，在场上欢快的跑动着，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赵斌的队伍终究不是她们的对手，女生比较难缠，尤其是静和双手一伸拦着你不让你过，你还没办法。 一场下来她们艰难的进了一个球，最后这个球是静和踢进去的。 “哦，我们女生赢了。” 虽然大家都不敢靠近静和，但毕竟是女生这头赢了，一群姑娘们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欢呼鼓舞。 全场都是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天空的云朵都感染了姑娘的欢喜，天气变得更加灿烂明媚了。 “啊！我们赢了！” 静和林芳二人冲过来一把抱住赵凤，跳跃着欢呼，脸上全是兴奋的笑容，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这一刻她们是快乐的。 “我宣布，女生赢了，奖励归静和所在的队伍。” 夫子也摸着胡须笑颜逐开。 到了领奖励的环节，赵凤推了一把静和，“愣着干什么，你是队长，笔理所当然归你啊。” “我……” 静和用手指指自己，有些羞赫的挠挠头。 “我光耍赖了，都是师兄们让着我的……” 她心里明镜似的。 “你为了我们这个小队弯得下腰，低得下头明知会被人议论丢脸可你还是选择成全别人，公主也很棒，这个奖励理应归你。” 赵凤拍拍她的肩膀，如实陈述，不用过度夸奖她心里其实全都明白。 静和公主需要的是一份真心相待的同窗之情，并不是马屁精。 她又不好意思的朝林芳看去，见她二人一起点头微笑，似乎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挺胸胸膛上前领奖。 “公主给你，你们表现得很出色。” 夫子给与了夸奖，这句夸奖让静和眼眶微红，弯腰给夫子行礼，强忍着心情的激动，拿着笔跑回来给她们看。 “夫子夸我了呢。” 可能静和很少被这样夸赞吧，得了一句鼓励让她激动的小脸嫣红。 “上等毛笔啊，你可以拿回去给你爹炫耀一下。” 林芳笑着说了。 “我可以拿回去么？这是大家一起赢来的，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 静和摸着笔望着她们征求二人的意见。 赵凤笑的和颜悦色，“我允许你拿回去，下次组队赢了，奖励就轮着来。” “对，这个法子很公平，我赞成。” 林芳顿时连连点头。 静和也笑的眉眼弯弯，十分动人，“好，我听你的，风丫姐姐，谢谢你。” “刚才谁说请客吃酒来着，我饿了。” 赵凤摸着肚子舒口气，今儿玩的真是愉快。 “我，我，我请客，我们叫上子瑜哥他们吧。” 静和跳着举手，终于轮到我请客了，可以喝两杯了，嘿嘿！ 第95章 请客 正好赵斌和李瑜许立他们也过来了，许立抱拳恭贺她们，“恭喜公主赢得奖励。” “现在知道我们不是弱鸡子了吧，哼！” 静和还记得他刚才挖苦她们的仇呢。 众人捂着嘴偷笑，许立尴尬的挠头，“我那不是……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你们是弱鸡子好了吧。我请客请大家吃酒赔罪。” “不用你请客，今儿说好了是我请客。子瑜哥哥你也来吧。” 静和拉着李瑜壮胆。 “好啊，你要不要多请几个人，都是同窗么。” 李瑜拿下巴朝陆燕那边抬了抬，暗示静和。 静和别过头去，倔强的拒绝：“不要，她们都不带我玩，单门把我撇下，钱音还说我是没了娘的灾星，我不喜欢她们。” 许立等人也尴尬的摸摸鼻子，不好说什么。 “大家都是同窗，您是公主，今儿又是你赢了有面子呢，不如我们替您喊一句，有愿意去的就一起吧，她们可以无礼，但您是公主一定要有公主的风范。” 赵凤拍拍静和的肩膀微笑。 “那好吧，她们要是不去就不用勉强了。” 静和看在赵风的面子上才改口了。 这倒是让许立等人惊讶，这个小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又是嫡出的从小受宠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连皇上都顺着宠着这个女儿，别人更不敢了。 头回见着有人能改了静和的主意。 赵凤这才朝李瑜使个眼色过去，李瑜点头扬声开口：“今儿大家玩的高兴，静和公主说她做东请大家吃酒，有愿意来的可以一起玩。” “好啊，我们也去吧，公主恭喜你，今儿赢得确实漂亮，真痛快。” 几个小官之家的女儿领着商人之女也过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恭维话。 静和微笑点头，表情有些矜持，也没打别人的脸笑着应和。 “还是你有办法啊，你怎么做到让静和改主意的。” 许立凑到赵凤跟前小声询问。 赵斌赶紧凑过来拿了帕子给妹妹擦汗，顺道把许立和妹妹隔开。 “也没什么，其实静和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坦诚一点她并非不能接受，藏着掖着反而让她难堪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比较拧巴，需要别人把她当成成年人来对待，坦荡磊落直言她反而认为你对她是真心的，拐弯抹角她会认为你欺辱她年纪小，糊弄她，自然就更生气了。 许立想了想微微点头，一抬头看到赵斌的脸吓得后退一步。 “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在看看赵凤被赵斌推到一边去了，和自己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我说云舒，我又不是登徒子，你干什么那么防备我。” 许立瞬间明白了，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赵斌巍然不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怕你汗臭味熏着我妹妹。” “啊，有么？” 许立揪着衣领闻一闻，好像有一点。 李瑜失笑摇头，这个二傻子。 “好了，别闹了，我们去迎宾楼还是别的地方？” “老去迎宾楼都吃烦了，我知道一家小馆子，做得东西很好吃，虽然地方不大也没那么奢华，可气氛足啊。” 许立竟然提出主动去小馆子吃东西，那热火朝天的，氛围不同。 “静和你说呢？” 李瑜扭头征询她的意见。 “好啊，我都没去过嘞，我想去试试，姐姐我还想喝桃子酒。” 眼巴巴的瞅着她，像个乖巧等着投喂的小猫咪。 “好，我让人回家去拿。” “我们也要喝酒。” 许立赶紧开口，上次喝了李瑜给的玉子烧，别说真好喝。 “行。” “你给你二哥去信了没？” “早就去信了，过些日子应该能有回信吧，你把酒馆弄好了么。” 赵凤看了眼李瑜，速度还挺快呀。 “对，我和侯爷他们商量了一下，开了两个馆子出售不同的酒水，同时还可以给迎宾楼这样的酒家送酒，都联系的差不多了。” “成，我让二哥走水路，速度会快一些，这回请了曹帮帮我们运送。” “到了码头告诉我一声，我派人去接。” 李瑜和冒国公和徐侯爷合作以后，桃花醉也可以在自己的馆子里出售了，这样省事很多，还能一起赚钱，届时分钱就行。 二位侯爷去联系的各大酒馆送桃花醉玉子烧，第一批货铺下去很快就能收回成本了。 这是权贵的力量和人脉，要是单靠赵凤和李瑜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 赵凤提前就给二哥说过了，让加大力度酿酒，等自己的消息就把酒送过来。 上回来信说了，省城的酒水卖的特别好，已经打开了销路，开春又收了一次分红，有二千两之多，五爷爷他们都分了钱十分高兴。 五爷爷拿了钱又张罗着去买地，一时也买不到连成片的好田，就又买了些荒地，赵毅落在赵凤名下了。 如今荒地多了，三爷爷带领大家开荒，村民们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三爷爷家的酿造坊有了省城的销路，局面也打开了，因为质量好要的人很多，现在也不愁卖。 三爷爷专心研究赵凤留下的几个新品种酱料，争取做好了可以拿去卖。 赵凤让人回家拿了些酒水过来，和大家一起去吃酒玩闹。 陆燕终究还是跟随大流一起过来了，这次不敢再搞特殊了，真把公主惹恼了可没好果子吃，女生除了钱音，大家都来给公主捧场了，倒显得十分热闹。 静和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们选了一家胡同口的小馆子，在一个小院子里，布置的很清雅。 许立提前让小厮过来包场了，人多坐不下就分了三桌开席。 “来坐，今儿都是我同窗，老板看着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我掏钱。” 许立跟老板说了一声，然后跟大家介绍，“这大厨是御厨退仕以后在这开了个小店，味道做的可好了，不过不能点菜，有什么吃什么，都是大厨给安排。” “这么厉害呢，看样子有真本事，那咱们今儿可得好好尝尝。” 李瑜点头微笑。 “今儿我掏钱，说了我请客的，我有钱。” 静和从荷包里掏出一沓子银票，全都是外祖家给的，生怕她受了委屈，来上学给塞了一堆银票，大小面额都有。 “哎呦！你还挺有钱的么。” 赵凤接过来数了数，真不少，好几百两呢。 第96章 点拨 “都是我舅舅给我的。” “你舅舅对你真好。” “好姐姐，你比我厉害都开酒馆了，我娘的陪嫁还是我舅舅家帮我管着呢。” 静和很佩服赵凤，都可以自己掌管庶务了。 “你没有自己学着管么？” 赵凤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了。 “我岁数小，嬷嬷说不用我操心这些，我只管拿银子就行。” 静和歪歪头似乎有些疑惑。 “哦，那也是你舅舅们疼你，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村姑，从小我家就是我管钱张罗事。 我爹说女孩子一定要会算钱，否则让人蒙骗了咋办，人心经不起考验，本事学会了是自己的，不求人。” 赵凤随口说了一句，她隐约感觉到不太对劲，但没证据不能胡说八道。 “可她们都说不用我学。” 静和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办法改变。 “那你寝殿的宫务是谁管着，皇后娘娘肯定也教过你如何管理宫务吧，哪有都让别人做，自己啥也不知道的呢。” “哥，是这样么？” 静和转头去问李瑜。 “对，你看我如今不也学着管理庶务，打点我娘的陪嫁，不然底下人哄你怎么办。 说句难听话，奴才不希望主子太聪明，恨不得你是傻子才高兴呢，好糊弄呀。你看皇上他老人家也是事必躬亲，明察秋毫呢。” 李瑜说的就比赵凤更深一些，明显他知道的更多。 静和低头，表情晦涩难明，“她们并不希望我学精明了是吧。” 表情黯然伤心，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嫡出公主又怎样，远不如一个嫡出皇子来的有价值，便是舅母自打母后去世后，就很少进宫来看自己了。 “别伤心了，真想学可以从寝殿宫务学起，不会的就去请教皇上或者太后，你是有长辈撑腰，怕什么，鼻子底下长着嘴不会告状啊。” 赵凤嗤笑一声，从腰包里拿出一盒香膏子，擦在手上。 “好香，我也要，姐姐你的包好漂亮呢。” 静和艳羡的看着赵凤背了一个很好看的小包，还是翻盖的，里面好几层可以装东西，外面绣着花精致又好看。 “哦，这我自己做得小包出门装东西方便些，花是丫鬟给我绣的，你要喜欢回头我送一个给你。” 赵凤顺手把香膏子给她。 静和也香膏子擦了擦手，闻了闻，“真好闻，哪里买的？包给我一个。” “我也要。” 林芳也赶紧出声，早就看上了，不好意思开口讨要。 “她在家乡和两个好姐妹一起合伙开了个胭脂水粉的店，里面的东西全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李瑜开口说了。 “真的，姐姐你好厉害呀。” 静和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出来上学才知道自己才是井底之蛙，比她强的姑娘有很多呢。 赵凤眼珠一转凑近静和耳边小声嘀咕，“你想不想学习打理庶务？” “想啊，可嬷嬷们说我不需要学，她们会替我弄好。” 静和扁扁嘴，心情好挫败。 “公主觉得这话对么？你父皇可告诉你什么都不用学别人代劳就好，皇子可都要学呢，怎么公主反而不用学了？ 将来独掌公主府，你什么都不会底下人能服你？” “那怎么办呀，我说了嬷嬷们会驳回的，都是我母后的人，从小照顾我长大的，就算是我也不能随意处置，不然会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静和撅撅嘴无奈。 赵凤隐约明白了，静和其实被外祖家保护的很严密，但也被控制住了，奴才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你就说你想不想学？” “想。” “我想在京城也开一个胭脂水粉店，你也知道京城贵人多，不小心容易得罪人，我需要一个贵人身份做保护伞，你要是愿意可以出一份。 从这个店铺学起。成功了你自然就有资格拿回自己的东西，名正言顺的掌控你的寝殿。” 李瑜也在静和耳边用手挡着和她说悄悄话，“别人有不如自己有。 静和，你必须要学会坚强独立，不然就是你父皇也无可奈何。 你看你凤丫姐姐，谁能骗得了她，谁敢做她的主，终究是你太弱了，嬷嬷们才敢跟你说这些浑话。 你舅舅们对你好，可你别忘了舅舅们还有表哥表姐，财帛动人心，你母后的陪嫁你可以不要。 那你父皇给你的嫁妆你也打算让奴才们做蛀虫吃光了？到时候别人就会笑话你是个蠢材了。” 这番话说到了静和心里去，其实她早就察觉出不对来了。 别的公主都开始掌管母妃的寝殿宫务，学习打理中馈了，可唯独自己啥也不用学，嬷嬷们总说会代劳，可这话似乎也不太对吧。 母后在世的时候可是掰开了揉碎了教导过自己的，并非什么都不用学。 母后说过，嬷嬷们也不能尽信，她们也会贪财，也会背叛。 静和在心里想了很多，回过神来拉着赵凤的手笑着说：“姐姐，那我们一起合作开胭脂铺子，林姐姐，你也一起来吧，我们三个一起干好不好？” “好啊，怎么个玩法？” 林芳喝一口蜜桔茶，是大厨给姑娘们上的果茶，好几种味道，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口味。 “我去跟我父皇要母亲的陪嫁铺子去，我出铺子你们出力，姐姐们教我管家理事算账，我给你们撑腰如何？” 静和转瞬就知道该如何行事了，去跟父皇要铺子，舅舅家就不得不把东西还给自己了。 “你父皇能给你么，你母后的嫁妆应该不在皇上手里吧。” 林芳困惑的挠头，女人的陪嫁男人一般不动也不问，日后都是留给孩子们的，男人过问会被笑话的，花女人的钱没出息。 “不如此怎么把自己的东西要回来呢。” 静和朝她挤挤眼。 林芳恍然大悟。 皇后的陪嫁有不少，当年在潜邸时是自己打理的，后来入宫了才交给娘家人打理。 也就是说现在陪嫁铺子田庄全都是静和外祖家的人，完全不受她管控，不过她舅舅会给她银钱花，嬷嬷们似乎是向着她舅母的，也不想让她学那么多东西。 这反而激起了静和的叛逆之心，别人都会我都不会，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几次过问都被嬷嬷们挡了回来，她也意识到不对了，和父皇告状过，后来就被安排来太学堂读书了，如今才明白父皇的深意。 要回来简单可她握的住么，子瑜哥哥说得对，本事学会了是自己的，嬷嬷们见她年幼好糊弄，转而听从舅母的话并不奇怪。 第97章 太后 “那这样，林芳你出账房和干活的人手，要女孩子。我出掌柜和秘方，我两个姐妹会做胭脂水粉，对这一套很熟悉有经验了。 我已经写了信让她们一起来京城开店，不日会随酒水一起入京。” 赵凤本来就有在京城开店的打算，这属于自己的嫁妆，自然不能放过了。 “行，没问题，静和你去要个铺子来，要记在你个人名下不是你舅舅家。” 林芳刻意提醒。 同意开铺子主要是为了拉拢公主这个人脉，二人想法一致。 对于林方来说赔了都不算事，人脉比钱重要。 赵凤有赚钱的头脑，还能拉拢人脉，一举两得。 “铺子的事交给我就行。” 静和一拍胸膛下了保证。 “静和你去跟你父皇或者太后娘娘说，求二老给你个账房或者管事帮衬，让你舅舅给你个铺子玩玩，这样一来你两边都亲近了。” 赵凤看静和真是个好姑娘，只是母亲去的早，皇宫生存不易，这孩子太小了，容易被人糊弄。 “对，凤丫说得对，公主你始终要记得你姓李，不姓聂，关键时候有困难了应该第一时间向祖母父亲求救而不是舅舅。” 林芳坦荡直言，这话都有点得罪人了，但也是认准了静和的品行才敢说这话的。 静和望着二人关切诚恳的眼神，用力点头，“我记住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这回不能让人骗了，我有军师了。” 小脑袋一昂，别提多傲娇了，小模样十分可爱，把这桌子人给逗笑了。 今儿的菜色非常好，是大厨跟特意定制的，菜色荤素搭配的非常好，吃完不会满嘴调料味，是菜本身的原汁原味。 最后还有一道爽口的甜品润喉清口，搭配的十分周到妥帖。 “果然是御厨，这水平绝了，今儿吃的十分满意，下次让许立请客，我可以多来几次，说不得还能学两道菜回家给我娘做了尝尝呢。” 赵凤吃得高兴，念着家里的亲人。 “等婶子来了，我请婶子来尝尝不就得了，这算什么事。” 李瑜顺口就接了过去。 “好啊，吃大户我是不会拒绝的。” 赵凤莞尔一笑。 李瑜看了她一眼，笑靥如花，因为喝了两杯果子酒，脸上泛起嫣红之色，娇媚动人，让他心弦微微有些颤动，耳朵红红的，好在是喝了酒看不明显。 赵凤瞥他一眼，伸手揪揪他的耳朵，“你喝酒不光上头，耳朵都红了呢。” 嘻嘻笑了起来。 李瑜羞恼的扒开她的手，“喝酒上头有什么奇怪的，少见多怪，不许扒拉男人脑袋，像什么样。” 有点害羞还有些被人看穿的窘迫。 赵凤撅撅嘴，“有什么了不起，小气吧啦不跟你说话了。” 脑袋一别拽着静和跟林芳小声嘀咕悄悄话。 李瑜扁扁嘴微微松口气，这丫头眼睛怎么这么尖啊。 一扭头看到伴读江浩辰望着他似笑非笑调侃的眼神，李瑜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今儿玩的还算尽兴愉快，天色渐暗，大家才各自散去。 “李瑜，你让易江送静和回宫，莫要出什么差错。” 赵凤看到静和喝的有点多了，人左摇右摆的了。 “易江你去送公主。” 转过头拉着她的手扶着她上车，“我送你回家。” 赵斌挤过来，“不用，我不用你送。” 李瑜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都喝的摇晃呢，再把凤丫给摔了，一边去。” 把这个醉鬼也扶上马车，跟着车一起将人送回去才能放心。 第二日沐休，静和早早就穿戴整齐给太后请安，今儿能看到父皇。 “孙女给皇祖母请安，给父皇问安。” 静和面带微笑规矩的问好。 “好，快起来，今儿没去上学？” 太后一脸慈和威仪的坐在贵妃榻上，朝静和招手，把人疼爱抱在怀里。 “皇祖母，我今儿沐休，我昨儿和小姐妹一起比赛蹴鞠，赢了头名，奖励是一根笔，我特意拿来献给皇祖母呢。” 静和靠在老人怀里撒娇。 “哦，没有朕的呀。” “有的，有的，我小姐妹家里酿酒特别厉害，我特意要了两坛好酒献给父皇，叫桃花醉和玉子烧。” 静和拿着赵凤给的礼做顺手人情来哄老爹。 “哦，就是他家和你子瑜哥一起做生意。” 皇帝听王爷和冒国公提了一句。 “对，就是他家，她哥哥是举人头名呢，很有才学，而且人也低调谦虚，虽然是寒门子弟但为人踏实上进，夫子夸赞过好几次了。” “嗯，能进太学堂的学子都是有功名的。” 皇帝不太在意的应和一句，举人而已，还不够资格让自己关注呢，等中了状元还差不多。 “皇祖母父皇，儿臣有个小事想求您二位。” “哦，朕就说么无事不登三宝殿，送礼肯定不能白送。” 皇帝端着茶盏调侃，太后也忍不住笑了。 静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跑过去扯皇帝的袖子，“才没有呢，你再说不给您酒喝了。” “好好，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皇帝满面笑容，目光慈爱。 “我要和林芳还有凤丫姐姐，一起合作干胭脂水粉的铺子，求皇祖母和父皇给我个铺子和管事张罗一二。” 静和大方的提了要求。 “是小事，林家丫头哀家记得，这个凤丫姐姐是谁啊？” 太后疑惑，林芳她记得，母亲是县主宗室女，她跟着母亲一起进宫拜见过自己。 “就是举人的妹妹呀，和我是同窗，祖母她兄妹俩可厉害了，回回考核都是甲等头名，夫子一个劲夸赞呢。琴棋书画样样都出色，把世家女都比下去了。” “这么厉害！” 太后抱怀疑态度。 “我这次比赛蹴鞠就是和她俩一起赢了的，她们都不和我玩排挤我和林芳，只有凤丫姐姐肯带我俩玩，全程都是她出谋划策出了大力，还把奖励也让给我了。 凤丫姐姐会武特别厉害，我上次献给您的桃子酒，就是她和她二哥酿的。” 静和说的眉飞色舞，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凤丫喊得亲热，到让太后和皇帝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你就是要和她一起做胭脂水粉的铺子？” 太后哄着小孙女乐呵。 第98章 告状 静和连连点头，“对呀，就是和她一起开店，祖母我上次给您的香膏子好用不？” “嗯，确实很不错，比司库做得还要强些，就是她做得？” 太后很宠爱这个小孙女，尤其怜惜她母亲早逝，对已故的皇后也是很惋惜，早年婆媳两个关系处的也不错。 “嗯，就是她做得。我的功课都是她指点我的，她说我应该学会主持中馈和管家理事打点庶务的本事，本事学会了是自己的。 还说父皇和皇祖母允许我去太学堂读书，就是为了让我开开眼界，认识更多有才干的学子，也能多学点本事，是父皇和祖母对我的一份心意，我当珍惜。” 太后挑眉，看了眼皇帝，皇帝眼中也有了些兴味的神色，这个小姑娘很聪明，竟然懂得如何讨好公主，还能让让自己牛脾气的女儿听她的话，确实有几分本事。 “哦，是她说的？” “对，凤丫姐姐很厉害，开酒馆做酿造坊全都是她一手支撑起来的，这是子瑜哥哥亲口承认的。 她还会制药，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姑娘，虽然是个村姑可依旧自信爽利，坦荡磊落。” 静和对赵凤的评价相当高。 “那你从你母亲的陪嫁里选一间铺子不就好了么，这也不是大事，玩玩也不错。” 太后应允了。 静和低下头，“嬷嬷说我不必学这些，有人替我打点，我只管收钱就行。 可子瑜哥哥和凤丫姐姐，还有林芳他们都说嬷嬷说的是错的，让我下苦功夫去学本事。 我母后的嫁妆铺子都在舅母手里，我从来没有问过，也没人和我说过一字半句，都是舅舅进宫会给我银钱。” 太后叹口气，聂家老大媳妇的心也渐渐大了，把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个凤丫倒是个脑子清楚的好姑娘，这份肯直言的心就不错。明儿传召聂家夫人，哀家要见她。你说嬷嬷跟你说的不必学本事？”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 “对，就是周嬷嬷和李嬷嬷说的，可是……我母后在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呀。 还经常跟我说以皇祖母为骄傲和目标，让我好好学本事，当得起公主的名头，为什么嬷嬷说我不必学本事啊？ 子瑜哥哥也说嬷嬷说的不对，到底谁说的对呀？” 静和委屈的闪着大眼睛望着太后，满脸都是依赖和信任。 “嬷嬷说的是错的，好孩子，嬷嬷老了，如今你也长大了，她们也该养老了。 这样把两位嬷嬷送你舅母那里，让二人安心荣养，聂家是你外祖家，最贴心不过，想来一定能好好照顾嬷嬷们的。” 太后毫不犹豫就做了决定，这举动看似是荣养，其实是狠狠给了聂家主母一个嘴巴子。 瞧不起我李家公主，凭你也配！ “好，我听祖母的，母后临终前就反复告诉儿臣，如果有为难委屈，就第一时间去找皇祖母和父皇，父皇公务繁忙，让我听皇祖母训诫。” 静和眼眶微红，这确实是皇后娘娘临终的交代，她早就知道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是靠不住的。 太后抿抿嘴将孙女搂紧怀里，严肃的看了眼皇帝，“静和是我大齐嫡出的公主，我老太婆眼里容不得沙子，聂家的手也伸的太长了，简直岂有此理！” 老太太冲着皇帝儿子就是一顿炮火。 一个姑娘罢了，怎么就容不得了，皇后到死都维护皇家尊严，从无错处，更是为了皇帝痛失了皇子，再无生育的机会。 皇帝在潜邸时还是皇子，曾经经历过先帝爷的怀疑和打压，那个时候很苦，是皇后陪着他一起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结发之情比一般夫妻更浓烈些。 直到如今坤宁宫依旧封存，不允许任何人住进去玷污它，更是没有在封后的打算。 “此事交给儿子吧，静和也大了，也该学学中馈了，还得劳烦母亲教导了。” “嗯，交给哀家就是，聂家那头要好好敲打一下了，静和的婚事哀家要亲自过问，聂家小子就算了吧，还没怎么地就要把我孙女往废里养，进了他家的门还能活么。” 太后怒斥诛心之言。 “本来也没这个意思，是他们自己的小心思，儿子自然是要给静和选个好驸马的。” “嗯。” 太后这才稍霁。 “祖母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就是孙女的错了，我会努力学本事的，不给祖母和父皇丢人，做一个当之无愧的皇家公主。” 静和抱着太后软软的承诺。 “我的乖孙女，祖母相信你。” 第二日皇帝特意叫了聂大人进宫议事，说完朝政似乎才想起一事。 “聂爱卿，静和说要跟小姐妹开脂粉铺子，找朕要间铺子呢，朕记得皇后当年是有陪嫁的，你给她过户一间铺子让她玩去吧。 哦对了，太后老人家说了，静和跟前的嬷嬷年老体弱也到了该荣养的时候，既然令夫人如此爱护静和就让她领回去好好照顾吧，都是自家亲戚想来没有比聂家更好的去处了。” 聂大人并不晓得自家夫人背着自己干了什么，一时都被皇帝给说愣了，明显这是不高兴话里有话的意思呀。 “是，回皇上，之前是觉得都是娘娘跟前的老人，教导静和宫务和管家理事也能便宜些，太后疼爱公主，可毕竟有春秋了，臣也不敢让太后过度操劳，原说等着再大些就把陪嫁都给了静和的。” 聂大人确实是这个打算，就算是个公主也是聂家的保护伞，自然是珍惜的，奈何有个耍小心思的媳妇在那拖后腿呢。 “呵呵呵！你媳妇可不是这么想的，你回去好好问问她吧，简直胆大包天，手也伸的太长了，这次我看在婉容的面子上饶你聂家一回，再有下次就提头来见吧。” 皇帝冷言呵斥，要不是为了婉容为了静和有个外家能帮衬，定要把聂夫人拉进来打板子的。 聂大人赶紧跪在地上请罪，“皇上息怒，微臣确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啊，我夫人到底干了什么？” “你夫人让嬷嬷教唆静和，什么都不用学只等着下人安排就好，还把陪嫁铺子庄子里的老人全都替换了自己的人，把皇后的人全架空了，哄骗静和把她养成废物，你聂家好大的胆子！” 皇帝指着聂大人的鼻子怒骂。 聂大人听后目瞪口呆，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第99章 怨恨 聂大人脑袋嗡嗡的回到府里，见了嬷嬷劈头就问：“夫人呢？” “回老爷，夫人在屋里。” 嬷嬷心里咯噔一声，出啥事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进了屋聂大人让丫鬟们都下去了，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聂夫人见老爷回来了，站起身迎接，“老爷，出什么事了么？可是今儿和皇上说的事不顺利？” “是不是你让嬷嬷们教唆静和什么都不必学，全有下人代劳的？” 聂大人声音冷若冰寒，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聂夫人一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满不在乎的笑了：“对呀，是我说的，她一个公主根本没必要学，再说皇后去世了，陪嫁理所应当要还回来，哪有女儿继承家业的道理。 将来还不是要嫁入咱们聂府做媳妇，万事有儿子和奴才们呢，她只要安心做公主就好。” 聂夫人口气轻蔑，压根没当回事，如果不是公主身份贵重，我岂会赔上一个儿子，做驸马是我儿子受了天大委屈好不好，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是静和跟你抱怨了，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我们一心都是为了她，她常年长在宫里能学些什么，宫务和中馈又不一样。 反正将来也要嫁入聂府，学不学的有什么关系，两好成一好岂不美哉。儿女也到了岁数也要说人家，这聘礼嫁妆就不能少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怼回去。 聂夫人生了两儿一女，自打皇后去世终于松口气了，可恨的是老爷打着让长子尚主的主意，也好照顾公主对聂府也有很大助力。 万般无奈也只能咬牙同意，可皇后的嫁妆不菲，早年在潜邸时，这个当皇后的小姑子很能理财，嫁妆早就翻倍了，如今她死了自然要拿回来自家用，我儿女还要娶妻嫁人呢。 聂大人手脚冰凉，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啪！ 狠狠甩在聂夫人脸上，“糊涂！愚蠢！” 聂夫人捂着脸震惊的不敢置信，成亲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打。 “你，你……你竟敢打我！” 双眼赤红，心痛如刀绞。 “闭嘴！皇上今儿敲打我了，让你把皮绷紧点，太后也知道了你暗中教唆嬷嬷养废公主，你惹大祸了！” 聂大人气的浑身发抖，他怎么对的起去世的妹妹呀。 妹妹，我对不住你，我不知道她心思竟然藏的这么深。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嫁进来供着也就是了，我要不是为了聂府，我岂能让儿子受这个委屈。 皇后在世的折腾我们母子，死了还欺负我儿子，我就是要把她唯一的女儿养成废物，谁让她死的早，活该！” 聂夫人狰狞的怒骂，将往日的怨恨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你……” 聂大人目瞪口呆，像是第一次认识妻子，结发二十余载，原来她如此恨妹妹婉容！ 聂大人整个人摇摇晃晃，精神几乎崩溃。 下人在门口禀报，宫里来人了，聂大人踉跄的出门迎接。 聂夫人捂着脸呜咽痛哭，声音悲呛难过。 想起往事她悲从中来，她嫁进来没多久小姑子就成为了皇子妃，聂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就极为偏疼这个女儿，而皇后也非常争气，无论才学品行都是数一数二的。 嫁给皇帝后管家理事还是宗亲来往，无一不是个中翘楚。 而聂夫人进门后第三年怀孕，奈何遇到太皇太后薨，当时正是寒冬腊月，京都的冬日能把人活活冻死，更何况一个刚刚怀孕的孕妇。 聂夫人因为哭灵流产了，寒气入体导致多年不孕。 因为这件事聂夫人怨恨老夫人，更恨皇后，当时明明叫人递了话给皇后，让她喊自己进去暖和一会，她确实不舒服。 可惜始终都没有动静，直到孩子流产才被送回府里。 可实际上是当时皇后也只是众多皇子妃中的一位而已，并无太大权力，连她自己都跪了一天，先帝爷十分悲痛情绪暴虐，哪敢触霉头。 太监压根就没敢传信进去，一直到先帝爷走了才说的，可那会聂夫人已经送回府里，来不及了。 后来就是皇帝被先帝爷打压冷遇，聂家举全家之力来帮扶皇帝，先帝爷对聂家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聂夫人作为长媳感受更深，出门交际也是处处被人排挤奚落挖苦。 老太太偏疼女儿，把陪嫁卖了也要支持女儿，更是不允许媳妇说一个不字。 婆媳之间本来就是说不清的糊涂账，皇子妃的嫂子就更难做了，点滴汇聚成江河，怨恨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落在心里积攒越来越多。 静和刚出生，老太太就说要让静和嫁进来，以后聂府有公主也算安稳了。 她这个当家夫人从来没有被承认过，一个奶娃娃都可以成为聂府未来当家夫人，自己辛苦多年却什么都不是。 凭什么？我不服！凭什么你们不问过我一声就决定我儿子的未来。 从那刻起她恨皇后，恨她生的杂种，要尚主是吧，可以，那我就把你女儿养成废物点心，永远挂在高堂上当排位供着。 聂大人从院子里回来了，心情平静了很多，冷声开口：“太后传召，你进宫不要狡辩，小心应对，今儿皇上动了杀心，望你给儿子留条活路，他们的前程还指望着皇帝开恩呢。” 聂夫人猛然抬头目光凶狠的盯着聂大人，认为他在拿儿子来威胁自己。 夫妻多年他知道她想什么，聂大人苦笑一声：“他是皇帝啊，你到底有没有搞明白谁才是拿捏你儿子生杀大权的人？ 我和儿子的命都捏在皇上手里，他是静和的亲爹，你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会如何对待你儿子，你可曾想过？” 最后一句话吼的嘶声裂肺，恨铁不成钢。 聂夫人头摇晃了一下，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在意一个女儿，他那么多孩子，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妹妹当年是为了皇帝才不能再孕的，身体也是那会垮的，他们是恩爱过得，你大错特错了。聂家的风光是用我妹妹的命换来的……” 聂大人捂着脸泪水布满了脸庞。 聂夫人呆呆地望着丈夫，神情呆滞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是聂家男人们在朝堂的努力才有今日，没想到决定成败的竟然是小姑子。 聂夫人一言不发进里间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重新上妆，面容平静的进宫。 她成为一品当家夫人这么多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既然是我的错，那我自己背就是了。 第100章 掌嘴 聂夫人进宫直接去了慈宁宫，太后身旁的嬷嬷淡漠的扫了她一眼，规矩的行礼：“太后口谕，让您跪着，考虑聂大人于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后于皇后娘娘婆媳情深，不忍心聂家被人议论，所以您才能跪在内殿而不是跪在外面丢人。” 聂夫人一言不发跪了下来，连个蒲团都没有，直接跪在地板上，硌得的膝盖有点疼。 你为了你孙女，我也是为了我儿子，我没错！ 太后从里面传出怒斥声：“胆大妄为，自以为是，秀珠，掌嘴二十，让她把两个嬷嬷领回去养老，敢有点一点怠慢哀家就砍掉她儿子的头，欺负我李家的姑娘，凭你也配！” 太后不愿意见她，就在内室歇斯底里的骂她，一点颜面都没给她留。 嬷嬷出来了，身旁两个太监摁住啮夫人的胳膊，强行抬起她的下巴，嬷嬷拿了御板伦起胳膊猛抽她的脸。 这御板就是专门用于掌嘴的工具，不会毁容还能让你疼入骨髓。 啪！啪！啪！啪！啪！ 二十个嘴巴子一个都不少，聂夫人被打的脸都淤血了，嬷嬷放下板子轻蔑的冷笑。 “皇上让老奴传句话，静和公主不会嫁入聂府，咱们嫡出的公主高攀不上你们聂家，聂夫人尽可安心了。再敢对公主出手，就别怪皇上拿你儿女开刀了。” 嬷嬷冷笑着转身回了内殿，太监扶着聂夫人出门，门口站着两个灰头土脸的老嬷嬷，拎着包袱站在那。 聂夫人头晕目眩，满嘴是血，强忍着抿紧嘴不发一言，领着嬷嬷踉跄的出宫了。 没两日宫里又传来新消息，静和寝殿嬷嬷宫女到了岁数，公主求情太后恩准被放出宫去了。 换上了慈宁宫的宫女伺候，太后把慈宁宫和御膳房宫务交给静和打理，学习宫务和中馈。 聂大人用了三五日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把妹妹的陪嫁产业全部清点清楚后，把聂夫人的人手全部拔除，清理的一干二净。 将东西亲手交给了皇帝，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聂夫人要是知道，她的苦心筹谋是被一个村姑多嘴多舌提醒给坏了事，会不会气跌过去。 皇帝转手就把以前皇后跟前值得信赖的老人重新提拔起来安插在皇后陪嫁产业里，交给了静和。 静和因为这件事特意请假休息了几日，弄妥当了才来上课。 林芳拽着她问候，“你生病了？身体好些没？” “是啊，御医看过了么，小病也不能耽误了。” 赵凤也点头，但心里知道不是生病，压根不是生病的摸样。 静和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凑近她俩，捂着嘴小声嘀咕：“我没生病，我父皇和皇祖母收拾聂家了，把我舅母训诫了一顿。 我舅舅把我母后的陪嫁全部还给我了，我父皇给我点了得用的人帮我。” “看样子你大获全胜啊。” 赵凤眼中含笑朝她伸大拇指。 “凤丫姐姐，林芳姐姐，这次多亏你们提醒我，不然我还被人当傻子玩呢，我听了你们的话去给我祖母告状，果然我祖母第一时间就替我出头了。 还把那两个背主的嬷嬷送回聂家养老。两位姐姐这次谢谢你们了，静和感激不尽。” 她抱拳真心感谢。 林芳和赵凤对视一眼，都愉快的笑了，林芳拍拍她的肩膀。 “我们是好闺蜜么，不帮你帮谁，以后说不得我们还得依仗你的权势给我们撑腰呢。” 林芳大方的说了出来。 “对对，林芳我们俩这算不算狗仗人势啊，我感觉自己要抖起来了。” 赵凤笑着调侃还晃了晃身体，笑的像个小狐狸。 “这不算，等我们开了店，你就能上天了。” 林芳挺直了脖子，一副姐是老大，横扫千军的表情，把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可是真心拿你们当好姐姐的，你们有困难不找我，我才要伤心呢，那肯定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这件事让静和彻底认准了二人才是真心相待的好姐妹，比宫里的亲姐妹都要贴心贴肺。 赵凤摸着下巴，像个痞子一样笑的坏坏的，却透着飒爽的美，“最开心的是我，我这运气……谁能比得上。” 摊手，傲娇脸。 “哈哈哈哈！” 三姐妹笑成一团。 “不是说开铺子么，皇祖母给了我一个大管家呢。铺子也准备好了。” “得找些丫头进来，先把东西做出来，我叔叔来信了，说准备启程来京城了，这信也有半个月了，估摸着过几日就能到。” “好啊好啊，我家有人，丫头好找得很。” 林芳积极地点头。 “行，明儿开始每日下午我教她们做东西，还要准备一些小礼品送给小姐夫人们的。 还要写一封契约，是我们三人利润分成的文书，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后才不会为了银钱闹矛盾。” “成，你安排的周全，都听你的，那你姐妹那头怎么办，也分点吧。” “不用她们那份从我这出就行，我呀指着她们俩学会本事也好去省城继续开店呢。” 这次她让秀儿和燕子一起来京城好好见见世面，学学真本事带回去。 家里的店铺做东西有钱氏在呢，钱氏怕秀儿年纪小被人哄骗了秘方去，自己也跟着女儿学，母女俩一起干，钱氏也是想着给女儿攒点嫁妆的意思。 秀儿来京城，店铺里的活钱氏也拿得下来，比秀儿做得一点也不差，钱氏反而更加仔细有耐心。 这次阳子叔带着小子们一起过来，顺道带着秀儿和燕子一起来。 “那行，我们就不推辞了。” 林芳也没矫情，以后再补就是了，来日方长不在这一星半点上面。 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跑腿的事自然由管家等人去干，也不用三姐妹操心。 李瑜的酒馆已经打点好了，现在就等着酒水入京，万事都齐备了。 好多亲朋好友酒楼的大掌柜，幕后的老板全都喝过了她家的酒，一致认可，只等酒水来了就可以拿去卖了。连定金都给了。 下了课，李瑜拽着要跑的赵凤。 “你急匆匆的干什么去？” “有事？我要去看铺子，不是和林芳静和一起开胭脂铺呢，我去看看静和的铺子在哪。” 赵凤看着李瑜询问他。 “那算什么大事呀，大管家给买了田庄和两间铺面送给你们，我爹说你们兄妹是厚道实诚人，给你们选了产业，省得你们自己再去找人买了。” “哇！王爷太敞亮了。多大的田庄，那我家以后就不用去买粮食和肉了。” 这些日子都是李妈妈去采购的，只有宅院没有其他的东西，自然要去买才行。 “五百亩的上等田庄，还有二百亩的林地，东西都是齐全的，是我爹前年让人买下来扩充府内产业的，铺面也是大间的旺铺，出租或者自己开店都行。 如今是出租给别人干的，每年固定收租金，今年的已经收过了，你等明年吧。” “哎呦！太感谢了，替我给王爷道句谢啊。” 赵凤一听太高兴了，这下哥哥在京城的产业也有了，以后自己可以慢慢再添置一些，在京城就不愁后手不继了。 “你呀别着急买产业，我帮你想着，再给你也买些产业，京城的铺子田庄门道多着呢，不小心就得罪了权贵。” “好，那我先走了。” 赵凤急着要走。 “你别急呀，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顺道去看看你家的铺子呀。” 李瑜得意的挑眉。 “好，那咱一起吧，你跟我哥说这个好消息了么？” “说了，契约也给他了。他被几个同窗绊住脚了，让我们先去看。” 第101章 田庄 赵凤看了眼李瑜的马，嘟囔了一句：“我也想骑马。” 李瑜朝书院里看了看，没看见赵斌，这才朝易江招手，“去在牵一匹马来。” “好嘞。” 易江又从书院牵了一批温顺的马过来，伴读江浩辰也跟着一起。 赵凤利落的翻身上马，“走，静和她们先走一步在店里等我呢。” “行。” “子瑜，庄子上的人手是怎么安排的？你可得帮我找些能干老实的，我哥目前没太多时间去打理，怎么也得等到科举之后才能挪出空来。” 赵斌目前就是全力以赴读书，就是下了学回家还要继续再背一会书，一直到天黑才算作罢。 “你放心，人手是我亲自点的，我特意去敲打过，身契全都给赵斌了，他说带回家给你看。” 李瑜这些日子都在跑这些琐事，到处呼朋唤友给送酒，帮着弄田庄铺面的人手等等，给兄妹俩安排的十分妥帖周到。 “子瑜哥哥，谢谢你，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赵凤朝他露出甜美的微笑。 李瑜脸微微有些红，傲娇的抬着下巴瞥她一眼，嘴角抿着一抹笑，“算你有良心，酒水定金全都给了，不过要张罗酒馆的事，还有些花费，我就先不给你了。” “这次我娘也来住些日子再回去，不过我二哥不肯来，说虎子哥他们手艺不够，不能出师，酒坊离不开人。” 赵凤遗憾的叹口气，离开家这么久，都有点想娘和二哥了，虽然京城处处繁华，可她还是喜欢家乡的饭菜，家门口的玉龙山。 “哪有那么快出师的，怎么也得二三年吧。这次静和搞这么大动静，多亏了你在背后出力啊。” 李瑜望着赵凤微笑。 “我就是多句嘴，静和是个好姑娘，善良不势利眼，她自己已经有所察觉了，我不过是提醒了一句而已。 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她外祖家事呀，要不然嬷嬷怎么会如此大胆，敢怎么教废公主。” “她舅母和皇后娘娘早年有些不愉快，反正婆媳小姑子总有些龌龊的，具体因为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 但你想啊有个婆婆压着不算，还有个位高权重的小姑子压着，当媳妇的哪里能舒坦。 刚掌权几日就要让儿子尚主娶公主回家，她怎么能愿意呢。而且皇后娘娘是真正的才女，理财本事十分了得。 当了皇后陪嫁已经翻倍了，这可是一大笔财富，怎么可能不动心？ 唯有将公主养废，她才能名正言顺的霸占这笔钱，要是像你一样精明，聂夫人和奴才们一根毛也捞不着了。” 李瑜也不知夸还是损，也没忘了捎带赵凤一程。 让易江和江浩辰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赵凤气的叉腰，怒极反笑：“合着您的意思，女孩就应该傻点蠢点，好让别人骗的时候容易点呗，聪明也有错？” 李瑜赶紧赔笑，“哪能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夸你聪明呢。” “我稀罕你夸我呢，嘁。” “江师兄，他平时都这么讨人厌么？” 赵凤嫌弃的瞥了眼李瑜，撇嘴。 江浩辰憋着笑看了眼脸微红的李瑜，“平日里公子待我们身边人都十分和善，拿我们当兄弟的，其实公子平易近人，从不拿架子，只是对不熟悉的外人才会端着脸色。 我可没少听公子夸奖你和云舒兄呢，说姑娘各种好，如何聪明有能耐，不输儿郎。” 赵凤翻个白眼一脸不信，“他真这么夸我？没说我贪财吝啬，卖了他的玉佩，害得他赔了两千两赎回来的事。” “噗！” 易江实在忍不住了，喷笑出声，得到李瑜色厉内荏眼刀子一枚。 江浩辰趁机插刀，“写信和我说了，还说你救了他却不救到底，反而给他俩一人一脚踢下山了。” “哈哈哈哈哈！小样还记仇呢，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不记得了。” 赵凤顿时笑开了花，原来当时他真的醒着呢。 几人笑的前仰后合，想想那个场景实在是太有趣了。 “我当时有知觉就是疼的醒不过来，我知道是你把我踢下山的，你也太狠心了，我天黑了才醒过来的。” “我料定你天黑前肯定能醒，我自己做的药心里有数。” 赵凤得意的笑了。 说说笑笑就到了静和的店铺，二人在里面说话呢。 “静和，林芳，我来了，你俩商量啥呢。” 赵凤翻身下马进了店。 “再说装潢的事呢，你也来给点意见。” “行啊，我画了几幅图你们看看，不合适的地方再改。” 赵凤早就把装修的效果图画好了。 “你这速度可以啊，雷厉风行啊姐妹。” 林芳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 赵凤白她一眼，拿出图纸给他们看，江浩辰头一次看到用炭笔画的图，栩栩如生，一眼就明了。 “你画的真新奇，可是好清楚。” “我用炭笔画的，我们村里的孩子用不起笔墨，就用炭笔在地上写字，我习惯了这么画，你们别笑我啊。” 赵凤懒得费尽解释啥事素描。 “真有才。” 素描画还上了颜色，一目了然，看上去很雅致，能让产品被充分展示，还有茶点和座椅可以聊天说话。 甚至还在里间准备了洗脸上妆的地方，可以让顾客亲自体验一下妆粉的好坏。 “这几件衣服是干啥的？” 林芳指着洗脸架子上挂着的披风，是反着在背后系带的，好奇怪的衣服。 “这是用来给夫人小姐们穿在外褂上，洗脸的时候不会弄湿衣裳，长条的抹额是用来包住头发不让发髻散乱，方便临时洗脸，可以试用我们的妆粉，效果更直接。” “这个法子好，好不好一上脸就知道了，太有说服力了。” 林芳一拍大腿，喜欢这个方式。 其实就是美容院的简单版，脱衣服躺下是不成的，夫人小姐肯定不愿意，但若简单洗个脸，给准备好东西不影响出门那还是行得通的。 至于化妆技术也不用担心，其实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身边的丫鬟，化妆本事都是一流的，压根不需要操心。 就像她身边的秋夕和白露，梳头化妆的本事都很不错。 “我差点忘了个事，再去找几个会化妆梳头的婆子或者小姑娘过来，给夫人小姐帮衬一把，万一没带梳头丫鬟，发髻散了也好拢一拢么。” “对，记下来去找个有本事的。” 林芳赶紧让丫鬟记下来，回去好安排。 这里有专门梳头的娘子会化妆梳头手艺高超，以此为生的。 第102章 去郊外 胭脂铺的问题大事都商量妥当了，赵凤欢脱的就要走，被静和拉住。 “凤丫姐，你去哪儿呀？” “我要去看田庄，齐王送了我哥哥一个田庄两个铺子，之前我给齐王也献了两个疗伤药的秘方，这不王爷知道我哥在京城没有根脚，就送了两个产业，也免得来回折腾麻烦。” “哦，我知道，六叔给父皇看了什么金疮药还有内伤药，说是顶好，打算让司医局加紧做出来呢，原来那是你做得呀？” 静和大惊失色，原来被六叔和御医夸赞的药是她做得，乖乖，了不得啊。 赵凤眨眨眼，“我说了我在草药上有些天分，其实我也是借了子瑜大哥的名头想赚点钱，另外就是我们在京城也没有人脉，想着能博个好感，在京城给我哥买点产业。” 林芳和静和用十分佩服的眼神望着她，满脸崇拜。 “你们不知道吧，她家在家乡还有个酿酒坊还有田地铺子，这些产业全都是凤丫一个人打拼赚来的，后来还和我合作酒馆都是她出头。 还给她们村里也办了酿造坊，给买了祠田帮衬孤儿寡母家穷的村民。” 李瑜主动介绍赵凤的事，也是希望她能得到林芳和静和打心眼的尊重。 “凤丫你牛！我服了。” 林芳伸出大拇指，相信李瑜说的都是真话，没必要骗她，那就说明赵凤是真的很厉害。 “凤丫姐，你家之前不是就是酿酒的么，为什么又盖一个酿酒坊，是为了扩大么？” 静和听了有点绕。 “不是，我爹其实是过继给我爷爷的，我二叔是我奶奶亲生的，比我哥小好几岁呢。 后来我爹在山里遇到猛兽意外去世，我奶奶就主持分家了，分家的时候我们娘四个就只有五亩荒地连粮食都没有就被赶出来了。” 赵凤停顿了一下有点尴尬的继续说下去：“我二哥和我爹从小学的酿酒手艺，他一直喜欢酿酒。 我就用胭脂的秘方换了些钱，这么三折腾两倒腾的我就给我哥盖了个酒坊，这不慢慢的也就有了一点产业。 其实也是长辈们帮衬我们家，不然凭我一个人也是成不了事的。” “好厉害，真的是一无所有干起来的，凤丫你比男人都强啊。” 江浩辰赞不绝口，他也是寒门出身，知道寒门的辛苦和不易，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想翻身哪有那么容易。 “都是长辈们怜惜我们处处帮衬支持我，我哥酿酒手艺好四里八乡都知道，不然哪能让我胡来呀。 可别夸我，我进了京城才算开了眼界，知道人外有人呢，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我就会赚钱，这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道。” 赵凤不好意思的笑了。 “谁说的，经济仕途不丢人，那户部还是我爹的钱袋子呢，谁说当官提钱就俗气了，关键是用于民生和正道。” 静和笑着反驳。 “没错，我父王也常说庶务打理的好也是本事，吃饭穿衣哪样都要银子。” 李瑜也赞赏的望着赵凤，这方面她确实很能干。 “不说这个了，我想去看看我哥的庄子，我得给我哥规制利索了才能放心，他光读书也没时间弄这些。” “你呀操心的命，做你哥哥可真是太有福气了，啥都给操持利索了，让我哥知道不得羡慕坏了。” 林芳笑着调侃，从来都是她给她哥惹乱子，哥哥收拾，这个是反过来，处处帮衬给哥哥赚家业，人比人得扔。 “我只是喜欢银子，从小我爹把我当男孩养的，在家我爹都喊我假小子，凤丫是我娘他们喊的。” 赵凤说起父亲脸上全都是满满的自豪和仰慕之情。 “你们父女俩关系一定特别好吧。” 江浩辰看着赵凤发愣，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是呢，我爹去世了，可他打小最疼我，与我关系最好，常带着我去县城转悠给我买零嘴吃，我奶奶有点偏心在家也吃不到，他就带我出去吃。” 说起父亲赵凤有些唏嘘和追忆的神色。 “我爹待我也很好，不过我们父子之间好像没那么多话。” 江浩辰有点惋惜的低下头，父亲与儿子是严厉苛刻的，问候多是读书了没，吃过了吗，之类言辞。 可他知道爹是爱他的，对他的期望极高，但好像父亲和儿子说不出心里话。 “父亲待儿子总是严厉的，很少有谈心的吧，我也一样。” 李瑜拍拍江浩辰的肩膀，懂他的心情。 “我爹和我两个哥哥也不大说笑，一直都很严肃刻板，只跟我说悄悄话。” 赵凤挺挺脖子，一脸自得。 “看把你美得，走我们去瞧瞧你家的庄子，这会去还来得及回来。” “成。” 一行人骑着马出城去看赵斌的庄子。 赵斌有功名，这个庄子和铺子都是在他名下的。 看似只有两个庄子两个铺面，外加现在的宅院，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了五千两的价值了。 尤其是京城的产业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段好东西好的院子，铺面，或者田庄，尤其不好买，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这些产业已经很珍贵了，凭借兄妹俩的钱根本买不来。 有了这些产业，赵斌若是再得个功名，就有资格在京城说一门好亲事，能安家立业了。 路上的时候赵凤骑在马上迎着微风愉悦的说：“等我哥明年考了功名在说门差不多的亲事，我就跟我娘回家了。” “啊，不是……为什么呀？” 李瑜大惊失色，心里一慌赶紧追问。 “明年静女阁就可以考核结业了，我从这学到了不少本事不白来一趟，我是村姑终究要回家的。” “你哥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等他有了功名要给你在京城说门亲事的。” 李瑜一下急了，这怎么就要回去了呢，那我怎么办呀。 “我不喜欢你们京城的爷们，动不动三妻四妾，明明是自己贪花好色还拿贤良说事。 一我是宁死不会做小的，我要做正妻大娘子；二我不允许丈夫纳妾添枝，我想过的是知冷知热的平淡日子，便是吃苦受罪我也受得起，我本来就是村姑，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 林芳望着赵凤的眼里多了些尊重和佩服，她明知自己容貌出色却依旧本心不变，不想攀高门，只想做正妻。 李瑜望着她很是心疼，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明白了自己的心。 第103章 见面 李瑜肃了脸，轻声问：“你哥知道你的想法么？” “不知道，他拦不住我，我要回赵家村去干手工作坊，去做女夫子，给娃娃们教书。 让村里的姑娘都能读书认字学点手艺和本事，将来能过得更好。我娘都答应我了，我要是真的想做夫子也由我折腾。 我要把赵家村变成富庶村，变成一个姓的耕读之村，有更多的秀才举人和状元，要让赵家村成为所有村民的底气和腰杆子。” 赵凤伸展双臂，发下豪言壮语，这是她的心愿。 大家有一瞬间的沉默，几人望着她眼里都带着十足的佩服。 林芳跟静和望着她，觉得这一刻的赵凤真的很美，眼里熠熠生光，迎着太阳脸上洒满了金色的余晖，映衬的她越发明媚动人，爽利又飒气，是独立坚强勇敢的美。 “赵姑娘乃女中豪杰，我等自愧不如。” 江浩辰在大家沉默良久率先后抱拳开口。 “怪不得你热衷赚钱呢，要是这样的话需要很多钱吧，凤丫姐姐，我不如你。” 静和低下头突然发现自己活的浑浑噩噩，还不如一个村姑头脑清醒，独立勇敢呢。 赵凤虽然是个村姑，却有自己的梦想和心愿，并积极努力去的完成，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认同，会不会笑话她，活得通透又热情洋溢。 “赵凤，我林芳能认识你三生有幸。” 林芳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她很震惊，犹如醍醐灌顶，原来这就是必胜的梦想和信念啊。 原来女孩也可以活的如此骄傲自信，勇敢的昂首挺胸，像水晶一样通透却又光彩照人。 李瑜望着她的眼里多了些明悟和认真。抿着嘴一言不发，但他明白了自己该如何做了。 “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啊，我这人可贪财了，我要赚好多好多钱，我要做女地主，天天躺着数钱，哎呦！想想这日子都美！” &你这是懒猪的日子。& 林芳毫不客气的打击她。 “哈哈哈哈！” 一群人哈哈大笑。 春日的花开了，策马奔腾，微风吹拂，鼻息间是好闻的草木清香，提神醒脑，精神都振奋放松了许多。 不多时他们到了田庄，别说这田庄修葺的十分清雅，管事来迎接。 “见过大少爷，见过诸位公子和三位姑娘。” “嗯，起来吧，今儿我特意带了赵姑娘给你认认主子，赵斌的妹妹，以后要小心伺候不可偷奸耍滑，让我知道了必定惩处。” 李瑜下了马转身去扶赵凤下马。 倒把静和撩在一边不管，好在静和心粗也没发现，还是林芳把她扶下来的。 “哇！这田庄还不错呀。” 静和过来在门口左看右看，满意的点头，有点桃源风光的感觉。 “老奴见过姑娘，老奴姓马，您唤我老马就行，我给您介绍一二，今儿少爷没来么？” “你说我哥么，他在读书，要考功名今儿没空就没来，让我过来看看。” “我们这个庄子好田有五百亩，领地有二百亩还有一些荒地当初也是直接买下来的。还有佃农和奴才，还有池塘养鱼，也会少量酿酒，都是自己喝了。” “哦，那正好我家会酿酒，我家和子瑜哥哥一起合作开酒馆，哦，还有冒国公和徐侯爷，以后我教你们酿酒，自己喝也很不错的。” 赵凤机灵的上来就先暗示了自己的势力，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们要掂量着点。 江浩辰看了眼李瑜，低头捂嘴偷笑，李瑜也笑弯了眼，聪明狡猾的姑娘，懂得借势壮自己的声威。 这种事管事一打听就知道了，他哪里敢耍小心思，自然要乖乖听话。 “哎呦！遇见行家里手了，那感情好。姑娘和少爷是住在城里么？您告诉我门牌号，我隔日把粮食和菜肉给您送过去，省得你再买了。” “行，家里人也不多粮食各样送一袋，主要是菜和肉送一些，菜肉么三日或者五日送一次吧，你交给李妈妈就行。三个月给我报一次账，半年我要审查一次，干得好有奖励，偷奸耍滑我也有惩罚的。” “是。” 马管事一听立刻应声，看样子这位主可是精明厉害的，以后要谨慎些。 “不许欺负佃农，佃农的租聘以前是多少？” “四六，别人都是三七，咱们以前是王府的要体恤下人不得剥削，所以是四六。” 这事王府大头，佃农只能拿小头的意思。 “我们也是农家出身，晓得农民的苦楚，这庄子已经是我哥的了，我哥说了皇恩浩荡，皇上都连年减免赋税呢，咱们也不能苛待佃农，我们也不敢和王爷比肩。 以后就按五五对半走吧，每三日菜色里要有肉，鸡鸭鱼肉随你便，但必须要见到肉，要大块不是肉末子。那不是有荒地么，盖几个猪圈，牛圈，养点肉自己吃也是好的么。 不许打骂苛待佃农，跟不许欺男霸女，触犯律法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年底前若干得好，我会有分红，大家都有。” 马管事一听心里踏实多了，这是个走正道的主子，这就好办，就怕来个贪心死要钱的，那他也要跟着倒霉了。 “您放心，往日里王府的规矩就很严，并没有欺辱佃农的事，以后也不会这么做的。” 赵凤笑着点头，从兜里拿出装钱的荷包，里面有几张银票是小面额的。 “你去帮我兑换一些铜板，我来一趟不能让大家空欢喜，我哥说了大家都干了一年了，也很辛苦，这趟来给大家奖赏。” 又单独抽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过去，“这个是我请马管事喝茶的，我们年轻经历少，有不懂得地方以后还得您多帮衬多提点。” “老奴谢主子赏。” 马管事一掀衣袍就跪了下来，双手高举接过赏银，大声道谢，这下心里就踏实了，对这个小主子算是认可了。 “您带我们转转，中午我请同窗们吃个饭，要干净清爽，农家菜色为好，这还是早春，看看有没有好吃的野菜给做几个小吃拿上来，吃过饭召集所有人，我给大家交代，顺便发赏银。” “好嘞，老奴这就去给您办了。” 马管事一听这是能人，心善，且有本事有手段，跟着这样心正的人也有前途。 找来自己婆娘，让带着在庄子里转转，他要去兑换铜板，通知厨房去做点菜。 第104章 掌事 一路上大家谁也没说话，尤其是林芳跟静和显得异常沉默。 等进了屋，马管事的媳妇给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好洗把脸。 静和看赵凤不在跟前了，这才同林芳小声说了：“凤丫姐好厉害，完全不怯场，胸有成竹，一样一样安排都明白了。” “嗯，我也发现了，马管事的气势一开始是很足的，虽然态度很恭敬可并没有把我们当回事。 但和凤丫说完话以后态度就变了，变得真心尊重认可了，好像当成主子看了。 如果是我单独来面对管事，我可能远不如凤丫姐做得好。我终于明白凤丫姐为什么可以一个人赚那么多产业了，换了我是不行的。” “你都不行，我就更蠢了，怪不得静女阁的姑娘都看不起我呢，因为我名不副实，是个草包。” 静和明白了为什么陆燕这些世家女压根不拿眼缝子瞧她了，因为她没本事，空有公主的虚名却没实力，她们不服气。 林芳拍拍她的肩膀笑了，“其实你只是没学过而已，我们现在可以慢慢学么。有句话可能有点伤人但确实很在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从凤丫身上可以看得出，她家没有我们有钱，但爹娘哥哥都很宠她，真的把她当成男孩来养大的，她比一般男孩都要坚强勇敢，心里有主意。 我们可以和她学么，这有啥丢人的，凤丫是个坦荡心怀正气的姑娘，跟着她学准没错。” “对，我要把本事学到手，不能让我父皇母后为我丢人。能遇见你们真好，这是我来静女阁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静和仰起头又乐观的笑了。 “对，我们一起学，将来肯定比凤丫厉害。” 林芳不服输的抬了抬下巴，露出倔强的表情。 静和眨眨眼，“我怎么觉着不太可能呢。” 林芳气的抓着她一通乱揉，“你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啊，我也要面子的。” “哈哈哈哈！” 静和仰头哈哈大笑，两人抱着笑成一团了。 赵凤在门口敲了下门，门没关敞开着呢。 她斜依在门框上，朝二人调侃的笑了，“我说姐妹们，好歹也把门关一下啊，这要是让男人看见了，不得吃亏了啊。” “你找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我们又没脱衣服，再说门口有静和的女卫呢。” 林芳气的上前掐她的脸蛋。 赵凤笑着躲闪，“准备吃饭了，我让人做了农家的小菜，厨房去摘了野菜回来给您们尝尝。” “好，我还没吃过野菜呢。” 静和兴冲冲的开口。 她是公主根本没吃过野菜，宫里的御膳是有规制的，什么菜可以上桌都有规定，味道大的不能上桌，野菜这样万一吃了有毒的也不可能上桌。 静和是真的没吃过野菜。 “我特意要了些野菜给你们尝尝。” “好呀好呀。” “公主，野菜有的会有毒。” 女卫站在门后说话了，她必须要保证公主的安全。 “紫嫣，相信凤丫姐，她对草药比我们精通多了，没问题的。” 静和表情温和的劝说。 “放心，村姑别的不行，但对野菜绝对不会认错。” 女卫这才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大家一起去前厅吃饭，这里是农家的厨娘给做饭，菜色很丰富，有野菜猪肉馅的小煎饺，还有凉拌野菜，香椿鸡蛋饼。 还有红烧鱼搭配好的菜色，荤素都有，鱼是田庄池塘里自己养的草鱼，板栗烧鸡，还有葱花饼全都是很简单的农家菜。‘’ 也是他们跑了一上午的马饿了，大家吃的很欢快，尤其是静和对野菜爱不释手，几乎都被她吃了。 “原来野菜这么好吃呀。” “傻瓜，这是拿肉调味的，有油盐酱醋，其实家穷的百姓，吃野菜就是切碎放稀粥里煮着吃，百姓轻易不吃荤油，素油都很少吃，盐巴更贵，这些是需要拿铜板买的，百姓手里有粮食吃，却没有太多钱。” 赵凤不会故意美化什么，而是让静和知道真相。 “原来是这样，我见过他们喝的稀粥，能照见人影，那样放上野菜也不顶饱吧。” 静和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对，所以红苕玉米吃得多，比白米便宜的多，都是自家种的，留着吃一年。 开春三四月份就是最难熬的时候，青黄不接，地里也没东西，就是山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连野味都是瘦骨嶙峋的，那会才是最苦的。” “没错，赵姑娘说的对。我家以前就很穷，我爹走后没有了收入来源，我娘还要养我，生活一度很苦，我就天天上山去挖野菜回来吃，就是在山上遇到齐王爷的。” 江浩辰也笑着点头。 “我明白了，凤丫姐，谢谢你告诉真相。” 静和继续吃野菜，心情好了很多。 吃过饭大家并没有休息，他们下午要赶着回去的，马管事搬来了大两筐铜板，还把剩下的银票还给了赵凤。 “庄子可有什么欠条之类的，今儿我问你了你最好实话实说，让我发现你骗我瞒报，那明儿可不是这个待遇了。” “欠条都是佃农欠下的，您也知道总有个生病之类的事，还有就是前任管事也遗留了一些，我也没追着要，咱们以前是王府的，王爷和王妃都很宽仁，只要不过分都不会追究这些。” 马管事低头如实禀报，反正和自己也没关系，我来这个庄子也就大半年时间，我没偷拿钱。 “去把所有的欠条和账本都拿来。” “是。” 马管事去拿东西了，不多时抱着一个小红木箱子过来了。 赵凤一挑眉还真不少呢，打开看了看，里面也攒了一堆欠条，还有一摞子账本。 “所有的欠条都在这了么，一个都没少？” 赵凤拿了哥哥送给她的马鞭指着欠条认真的询问，盯着马管事观察他一举一动，看他是否有欺骗自己的迹象。 “没有了，老奴是大半年前才来的，经手以后就是这些了，前任管事把钱全拿走了，就剩下欠条了。” 李瑜站起身把欠条翻了一下，狠狠摔进箱子里。 “前任管事是谁？” 声音压抑着怒气。 “是侧妃陪嫁的齐管事。” “得嘞，你的事你自己回去弄，跟我无关。 马管事你的身契已经属于我哥哥了，以后你就是我家的人不是王府的奴才了。 如果你觉得委屈现在可以提出来，我让李瑜给你安排回王府，或者去他母亲的陪嫁庄子都可以。” 赵凤要的是自己人不是有二心的管事。 “老奴愿意跟着姑娘，愿意在田庄做事，这些是我熟悉的活，干着也踏实。” 马管事毫不犹豫，立刻就做了选择，磕绊都没打一个。 第105章 烧 “很好，你去把所有的佃农都叫来，以后这规矩要改改。” 易江给赵凤搬了个凳子过来，赵凤坐在圈背椅里。 林芳又颠颠的给倒了杯茶奉上，像个殷勤的小丫头。 赵凤朝她笑了笑，“看着，一会我要问你们。” 林芳静和两人一听这事要教她俩呢，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虽然家里也会教，但能多学点东西自然是好的。 不一会马管事把田庄所有人都召集来了。 赵凤放下茶盏，站起身面对眼前几十个佃农，环视一圈后才开口说话。 “各位，今儿叫大家来是有点事要说明白，这个庄子已经是我哥哥赵斌的了，我哥哥是举人出身如今在太学堂读书考功名。 打今以后你们的主子就是赵斌，今儿在书院读书绊住了脚。我哥让我来看看大家伙，有生病的我们兄妹免费给治病，不要钱治好为止； 有困难的现在说，能办的当场我就给你办了； 有冤屈的可以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到底。 第二，从这个月起，租聘的分红就改了，改成五五，咱们各占一半，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太好了，这样以后就能多吃些粮食了，主家是好人呐。” 不少佃农听到这条消息都动心了，叽叽喳喳的在底下议论纷纷，等于丰收以后他们可以过上踏实日子，以后也不怕吃不饱饭了。 赵凤抬手往下压了压，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她继续说下去。 “第三，以后每周的伙食都带肉，每三天可以吃一次纯肉，例如红烧肉，鱼和鸡鸭，磁保持好才能有力气干活么。 第四，生病告诉管事请大夫给你们免费治病不用自个花钱，我哥给大家掏钱看病。 第五，我知道之前有些人写了很多欠条，如今大家看见了都在这里，我们兄妹也是刚刚接手这个田庄，今儿是第一天。 往日的债务我不问，也管不着。但这些欠条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笔勾销。以后咱们团结一心，齐心协力过好日子。” 赵凤一伸手，易江把点燃的火把交给她。 “白条和账本都在这了，今儿咱们做个了结，今天也是全新的开始，是好日子的开始。” 赵凤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把火把送进了箱子里，将欠条和账本全部点燃了。 火光熊熊燃起，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灰烬了。 “青天大老爷，大善人啊。” “呜呜呜呜！” 不少佃农妇女捂着脸激动的痛哭失声，这种白条就是利滚利，一辈子都还不清，最后的下场就是全家一起死。 年老的佃农还有妇女男人们都捂着脸哭了，天知道这些东西压在他们身上是山一样的压力。 “打今儿过往一笔勾销，以前若有人克扣你们银钱东西，从今儿我做主以后一概取消。 我和哥哥定期来田庄视察避暑小住，若有人苛待你们，别声张等我来了悄悄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 佃农噗通噗通全都跪了下来，一个劲给她磕头，嘴里呢喃念叨着，主子英明，大善人之类的词汇。 “以后在田庄做事每个月都有月例银子，下地干活的是一千五百文铜板一个月，厨房做事的一千文一个月，内院洒扫的八百文一个月。干得多拿的多。 你们若是把田庄打理的好，年底营收多，我还给大家发花红奖励。从管事到佃农，上下都是一样的待遇。 只要干得好我都有奖励，干的不好，偷奸耍滑把我们兄妹当傻子耍的，也有严厉的惩罚。 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敲个响。” “多谢姑娘，您是好人啊。” 年老的佃农非常感动，欠条烧了以后再也不用还高利贷了。头顶的大山没了，这日子终于见着亮光了。 “明儿我会请大夫过来给大家看病，每人都来，以后每个月让大夫上门一次，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告诉大夫，这钱我掏。” 赵凤明白自己只是村姑不是权贵，只能诱之以利，动之以情，团结大家对他们好，触动他们的切实利益才能打动他们。 “多谢主子，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马管事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真是开了眼界了，这下子佃农可把她给认准了。 “好了，最后一样，我今儿头回来怎么也要给大家一点见面礼，每家每户上前来领铜板，这些是我赏你们的。” 赵凤看了眼马管事，他立刻上前扬声开口：“这是主家赏赐你们的，都过来登记领钱了，主家可把恩惠给你们了，知道该咋干活了吧？” “主子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活，摊上您这么心善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呀。” 不少佃农看着她不想骗人的主，不然不用烧欠条了。 “来领钱，然后把租聘的契约重新拟定，让他们签字摁手印，有识字的过来看清楚给大家伙念念。” 刚才赵凤就把租聘契约重新写了一份，交给马管事了。 佃农里也有勉强认字的，在这干久了多少可以跟着学几个字。 认字的佃农激动地给大家念了租聘的分红，确实是五五对半开，真没骗人，声音老大，显得十分激昂兴奋。 剩下的事就是马管事给大家登记摁手印然后领钱，谁家领了钱在契约上摁手印，都要弄清楚。 赵凤看了看天色，“马管事我先回了，不然城门就关了。” “好嘞，今儿您来的匆忙，我看贵人们都是骑马来的，也不方便带东西了，明儿我给府上送些吃食和粮食过去，还有山里的山货。” “行，那就辛苦你了，踏实跟我哥好好干，我们不是黑心的人家，对佃农不用那么苛刻。 想吃什么就吃，咱这不是都有么，能吃几个子呀，要紧的事不能坏了我哥的名声，否则我严惩不贷！” “有您这句话老奴知道就该如何行事了，您擎好吧。” 马管事痛快的点头，这是正派主子，这回踏实了，能堂堂正正做人谁愿意做小人啊。 “那我们就走了，田庄你看着弄，要不行那不是有荒地么，养些鸡鸭和猪圈，自己吃也不错么，记得时常打扫撒石灰粉免得动物得病。” “好嘞，我回头就去弄。” 赵凤哥这才跟着李瑜等人回城了。 第106章 信任 回去的路上也不急，大家可以慢悠悠的骑着马往回走。 路上静和就迫不及待的问在田庄的事了，林芳回家有娘和祖母教导呢，她只有太后教，可太后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她还是想多学点。 “凤丫姐，你为什么要把欠条都烧了，是为了笼络佃农么，可佃农其实做不了主的。” 静和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明白，这和宫里的奴才们有点异曲同工的相似处。 “别急，虽然我也没啥经验，可我是村姑，对底层百姓的心思我摸得准。 我敲打了马管事让他不要走歪路，因为我不需要那样做。 烧掉欠条，给马管事一个抬头做人的机会，往日一切既往不咎，从今往后你也别想耍我； 最后就是笼络佃农，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是我们兄妹决定他们的生杀大权，而不是马管事。 以后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不方便告诉马管事，可以告诉我，我总会去田庄查看的。 这些佃农固然做不了主，可是他们才是干活的人，干的好了收益就好，于我有利； 我笼络他们，他们也会感激我回报我，永远都记得我才是他们的主子，能给他们带来直接好处，或者要他们命的人，这一点尤其重要。” 静和陷入沉思中，反复在对比自己，结合舅母坑自己的情况来看，不正是因为嬷嬷知道自己做不了主，才敢欺骗自己的么。 连自己的主都做不得的小公主，又如何庇佑他人呢，那么她们去寻求更强大的力量来给自己寻求退路有什么错呢？ 静和抬起头吐出一口浊气，“我明白了，我想我能对嬷嬷们释怀了。是我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她们，所以她们选择了我舅母。” “你在处理宫务的时候也要注意恩威并施，我烧了欠条却依旧把管事的权利还给马管事，也是让他有奔头，有希望。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人逼上绝路，一旦你决定了就不能反悔，要么斩草除根，要么低头弯腰拉拢做朋友，真心相待，否则必遭反噬。” 赵凤毫不遮掩自己的心狠手辣，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们既然要和我做朋友，就要看到真实的我。 江浩辰和林芳都抬头看了她一眼，林芳并没有觉得不妥，一个村姑能从山里村长走到京城，靠自己的力量给兄长赚一份家业，这个本事自己都没有呢。 凭什么认为她是个软弱无能靠美色的姑娘，那才是大错特错了。 对于林芳来说，她是武将世家女，教养就是这样的，和赵凤说的不谋而合，有什么好奇怪的。 江浩辰好奇是因为村姑能有这个认知真没见过，她还是自己见过第一个最厉害的村姑，还有那个赵斌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心思深的可怕。 “赵姑娘，你真的不像村姑，更像是世家大族的嫡长女。” 江浩辰忍不住开口，望着她的眼神有些疑惑，她真的是村姑么，还是隐瞒了身份？ “这得感谢我爹，对我很纵容，带我大街小巷到处跑，我爹从不吝啬告诉我角落里那些人间阴暗的东西，让我看到更多学到更多。” 赵姑娘很骄傲的笑了笑，她最大的幸运不是有了异能，而是有不求回报真心爱她的亲人。 “令尊一定是个智者。” 江浩辰不其然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纵然严厉话不多，给与他的确实最好的教养。 “江师兄也是最棒的，若你父亲看到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赵凤看到江浩辰眼里闪过的失落和感伤。 “真的么，我爹都去世很多年了，哪里能知道。” 江浩辰苦笑着摇头。 “不，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我爹最疼我了，他肯定惦记我。” 赵凤昂着下巴，话有些孩子气。 可江浩辰却愣愣的点头，他心里也认为父亲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他们母子的，一定会惦念娘和自己的，一定会的。 “凤丫姐，今儿赵师兄没来能行么？” “没事，都是打着我哥的旗号做得，等他来了，问题也不大。” 赵凤早有有定计了，赵斌虽然一直读书，可到底是农家子，也是会种地的，这方面骗不了他，其他的问题不大。 “也对，你们都是懂行的，凤丫姐，遇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我今天从你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以前我都不知道这些呢。” 犹豫了一下，静和有些扭捏的开口：“我想问问，我跟前的嬷嬷走了，换上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了，可我总觉着好像隔着一层，别的宫女和她不亲，时日长了肯定要出问题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凤笑了笑，“不怎么办，当没看见，既然是太后给的人那她理所应当大宫女，其他的小宫女哪怕你身边的一等都要听她的。 这事底下人自己的问题，让她们自己去争个高低，有能耐的人自然会走到你跟前让你发现她的好处，没能耐的人会被淘汰，也不需要你去关心。 你是上位者，就要稳坐钓鱼台等鱼自愿上钩，慈宁宫的大宫女，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趁早回家嫁人吧。” “没错，凤丫说得对，让她们争抢去，最后在你跟前露脸的就是最得你心意的人了。” 李瑜也开口认可她的话。 “我明白了。” “对宫务也是如此，水至清则无鱼是对的，但也不能太过分了，你先按照规矩来办，自己发现里面有哪些猫腻，去敲打一下管事，他们见你不好糊弄自然明白该如何做了。 不懂的就去问太后，祖孙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老人最喜欢儿孙围绕了，你不问她以为你和她不亲呢。” “我记住了。” “记住要和哥哥姐姐们搞好关系，吃点亏也不要紧，没有当长辈的不喜欢兄友弟恭的，哪个父亲会喜欢自己的孩子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呀。 你是皇家子孙，贵人们的事你别管闲事，问到你头上权当没听懂，不是你该管的听都不要听。 欺负你就直接跟你爹告状去，站得高看的更清楚，所以那点心眼就不用拿出来现眼了。” 赵凤是活过一世的人，见过世面的，对这些多少有些心得。 能坐上高位的人都不傻，更喜欢老实本分少说话多干活的人，直爽坦荡的比卖弄聪明的人更讨人喜欢。 第107章 新消息 “记住了，听你们的。” 静和好事拨开云雾看清了路一般，心里一下就清醒多了，以前母后也是这么教得的，只是那时自己太小了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从上次舅母的事情她才发现往日里自己也做错了很多，有事第一时间求舅舅舅母帮忙，而不是去找太后和父皇，明明她是姓李啊。 尽管曾经伤了太后的心，可自己去求助时老人还是毫不犹豫就帮自己出头了，认真细究下来自己没良心有外心，向着外家了。 母后去世后自己过得这么平安安稳，全是太后和父皇的功劳，舅舅纵然手眼通天，也不能做到事事都知道，何况宫里还有那么多妃子贵人呢。 随便耍个手段，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凤丫姐，马管事给你带了什么呀？” 静和想到这心里更通透了，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行事了。 “是庄子上自己做得咸菜和零嘴，盐泽梅子之类的，我刚吃了味道挺不错的，你们要是不嫌弃拿一些回去吧，也不值钱换个口味，赏给丫头也行。” 赵凤本来就打算给大家分一分，好歹是个意思么。 “我还没吃分给丫头做什么，我还想拿回去给我皇祖母也尝尝呢，你分我一点子。” 静和表现越来越大方了，和林芳赵凤也不客气。 “好啊，你喜欢什么回去自己挑吧。” “好。” 回到城里天色快暗了，赵凤把马管事给的小礼品给大家分了分，留了一部分回家吃，交代李瑜把静和亲自送回宫才好，大家就各自分手回府了。 赵斌还在院子里背书，等她回来。 “回来了，还顺利么？” “顺利呢，马管事人还不错。” 赵凤把在田庄的是仔细的和哥哥分说了一遍，好让他心里有准备。 “嗯，做得不错，” 赵斌微笑点头，给她递上一杯酸梅汤，自己取了她带回来的罐子，捻了一根小咸菜送进嘴里，微微点头。 “那你得空还是要去看一下的。” “好，剩下的事交给我，不要紧我慢慢学，铺子我也去看了，租约是三年的，先让他们租着，等合约到了可以收回一家店铺，让三爷爷他们来京里置办酿造铺子。” “好，听你的。” “不急，一步步来，只要酒馆能成功，酿造铺就能开起来，手里还有些钱，回头我让李瑜再找机会买些田庄铺子给你做嫁妆。” 赵斌心里早就想好了计划。 找份此时却一下沉默了，完全不似刚才的兴奋喋喋不休的可爱摸样了。 低下头，诺诺的开口，“我想回村，干手工作坊去，或者做女夫子。不想在京城嫁人……” 声音越说越笑，低着头不敢看赵斌，她知道大哥一心要考功名就是为了她们娘三个能有个更好的生活。 其中最重要的还好是为了自己嫁的好。 赵斌沉默了，表情并不意外，十多年的兄妹了，看着她长大的，哪能不知道她的脾气呀。 “过来坐，我们有日子没好好聊天了，我这阵子读书也有点疲倦，正好休息一下。” 赵斌没有发火，而是拍拍身旁的板凳招呼她坐下。 拿出马管事送的腌梅子等零嘴挨个闻了闻，取了一罐海棠果，打开吃了一个，酸甜咸的味道十分好吃，满口生津，真不错。 递给她一个，见她摇头自己吃了起来。 “你还记得何洋么？” 赵斌吃的欢实，被酸的直皱眉头。 “他不能把我怎样的？” 赵凤明白他的意思，却不以为然，就那个软脚虾，还想占自己便宜，我没弄死她就是我心善了。 “我听说他来京城了，知府也回来了，我担心的是他们会报复赵家村，怎么地也得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再回去吧。” 赵斌神色平淡的开口。 “好啊，我也没说现在就走么。” “你真的认为你回去后就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你也知道赵家村没有当官的保护，护不住巨大的财富的。凤丫，我需要你。” 叹口气放下果核，擦擦手。 望着她的双眼扬起一抹微笑，清隽的脸上是温和宠溺的微笑。 “爹走后家里的这点东西全靠你一个人折腾了，我也帮不上你的忙，我的天赋不在这上面，只会越帮越忙。我知道你和二弟的辛苦和不易。 可真是因为来之不易我们才更要珍惜现在的一切，我要考功名，还需要在朝中站稳脚跟，妹妹，我需要你帮我稳定好后宅，成亲的事现在还没影子呢。 你若想完成爹的心愿，就必须往上爬，权利用好了可以为民做主，用坏了能让整个赵家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只要你回村，知府知道你身旁没有了护持，一定会报复你和赵家村，你信么？” 赵斌一直到当时李瑜只能做到压制知府，并不能把他斩草除根，他做不到。 “你打算如何？” 赵凤脸色严肃多了。 “我要把何家斩草除根，否则我夜不能寐，此事急不得，需要慢慢筹谋。” 赵斌眼神清亮犹如幽谭一般，让人看不懂了，从山村到京城，他已经默默地从少年变成了可以抗起整个家的当家人了。 隐忍，低调，冷静，清醒，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保护他们和赵家村，纵容自己不断地折腾赚钱，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大哥，我只是觉得……可能自己不适合……京城的男人，他们都喜欢……娶妻纳小……我可能做不到容忍视而不见。” “若找不到好的，我支持你不嫁，哥养你一辈子，给你置办产业，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好不好，别走，哥真的需要你，别留我一个人在京城……” 赵斌望着妹妹，笑容有些孤独和恳求。 他也需要妹妹的热情阳光来温暖治愈自己越来越冷的心。 “好，那我先留下，等你成了亲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在走，总要回家看看娘的么。” “过些日子娘会来住些日子再回去。” “那感情好，娘要是看见咱们有现在的产业指定高兴呢，可惜二哥不能来。” 赵凤知道娘要来显得很高兴。 “啊毅要晚些时候来，虎子还不能出师，他走了怕酒水会有问题，实在不放心。，阳子叔他们一家子会过来。” “也行啊，那我让人收拾一下房间吧，别等人来了在匆忙。” 赵凤知道家乡来人，显得很激动，有日子没见到了，还真挺想的呢。 第108章 家乡来人啦 赵凤和哥哥简短谈了几句，差不多也明白了，少年郎被迫变成大人，他也有自己的脆弱和无奈，有自己这个亲人在身边他会觉得安心和踏实。 算了，那先留下吧，虽然他是从小疼她长大的亲哥呢。 “白露，你去交代李妈妈一声，把前面收拾两三个房间出来，我家乡的亲人要来住，后院也收拾，我娘和我姐妹要来住。” “好，奴婢这就去交代。” “秋夕吩咐厨房，明儿田庄来送东西，以后每隔几日都会送，厨房需要啥让厨房和庄子上的人说就行。” “好嘞，姑娘，您买了庄子么，那感情好以后吃喝花费就能俭省好多。” 两个丫鬟高兴地点头，这些日子光看见主子们花钱却没进项，难免心里犯嘀咕。 “嗯，五百亩的大庄子，还买了两个铺子，可以收租金，过些日子我娘他们来了就可以和李瑜一起合伙开酒馆了，届时收入会源源不断的，别担心养得起你们俩。” 秋夕和白露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姑娘，您和大爷都是好人，我们不想离开您，愿意一辈子伺候您，这的日子踏实安心，比什么时候都好呢，所以……才担心您一直花钱却没进项，害怕……” “害怕我会卖了你们是吧，别怕不会的，我有钱呢，我二哥在家乡干酿酒坊的。” 赵凤忍不住失笑，这俩姑娘倒是个实诚人。 “姑娘，我去干活。” 秋夕开心的咧嘴笑，高兴地跑去干活了。 李瑜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到让江浩辰看出了一些名堂。 “她宁死也不会做小的，她是个好姑娘，不比世家女差什么。” 江浩辰没头没脑的突然说了这些话。 “看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不过他哥的打算是找个有才学的士子给赵姑娘，和你没什么关系。” 江浩辰能做李瑜的伴读，自然是个极为聪明的才子。 李瑜脸红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我，我……还没想清楚，需要在想想，我……其实还有很多困惑。” “嗯，还是想清楚为好，别坏了兄弟情谊，不过有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 江浩辰失去过父亲，更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李瑜拧着眉头没说话，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还有一些困惑。 “你需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你俩门第差距太大，而这对兄妹过于坦荡，压根就没把你当成选择对象，他要给妹妹选的是类似于我这样的寒门士子，和你不搭边。” “我知道。” 幽幽地叹口气。 “王爷如果知道你的心思会答应么？” 江浩辰不得不提醒他，这事伴读的责任。 “你别说出去，让我再想想，我还不能确定，凤丫不会不会喜欢我呢。” 李瑜叹息一声，万一凤丫看不上自己怎么办？ 江浩辰挑挑眉，是担心她看不上你，而不是担心王爷会拒绝，更加不是担心自己和她的门第问题，看样子已经情根深种了，只是自己没察觉到吧。 摇摇头没在劝阻，而是看到了赵凤身上的潜力，娶个名门贵女固然好，那贵女又比赵凤强在哪里呢。 身份地位，这东西有时候很重要，可有时候也没那么重要，起码对李家人来说不算很重要。 如果像赵凤这样的，那么身份地位就不重要了，她自己就完全可以弥补门第的差距了。 也不是人人都能让公主俯首帖耳的。 “如果你想清楚了，就要做些布置和准备了，你看赵姑娘就很清醒明确，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如何努力。” 江浩辰不鼓励也不阻止，这是他自己的人生大事，该想清楚未来的伴侣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别告诉我爹。” “好。” “酒馆的事你上点心，我分你一份，你也给自己添点产业，让你娘过几天安生日子，凤丫也许别的不行，可赚钱本事确实一流的。” 李瑜对这个伴读也是当兄弟的，这事贴心的自己人，当然是要分他一份。 江浩辰微微低头颔首，“多谢少爷赏赐，小的就不推辞了。” “你要敢推辞就不是兄弟，易江你也有一份和浩辰一样，我不能比凤丫还吝啬吧，那不是被她比下去了。” 李瑜活学活用在江浩辰和易江身上。 二人失笑，易江笑着说：“多谢少爷。” “对了，少爷，何家入京了，前儿才得到了的消息，知府调回京了，何洋何瑾去了国子监读书，本来是想入太学堂的，但没考过。” 易江想起了正事赶紧禀报。 李瑜脸色阴沉了一下，“盯着何家，早晚我要把他们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江浩辰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如此不留情面，肯定是何家干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了。 李瑜其实面冷心热，内心感情丰富热忱，遇强则强的性格但也有缺点，就是孤傲，有时候会心软，有很强的底线和原则，守信用，重感情。 “是。” “需要我做点什么？” 江浩辰立即追问。 “你帮我打听一下国子监的学子，不用刻意，我只要何洋兄妹不脱离我的监控就行，这对兄妹可是毒蛇。” “怪不得，是不是他们惹你了。” 江浩辰知道李瑜的为人正直有底线，有些事不会做，但绝对狠得下心。 “何洋是个色中饿鬼。” 李瑜眼神阴郁，脸色不太好看。 “他看上赵姑娘了吧，她的美貌气质这么扎眼，想不注意到她都很难。” 江浩辰一猜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别说出去，凤丫是赵斌的眼珠子，心尖肉，坏了她名声，赵斌会和你拼命的。” “这是自然，我和云舒兄可是知己，再说我对赵姑娘很是佩服，哪能戳兄弟心窝子，既如此这个何洋就不能留了，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 “他爹是知府，当日有顾忌我没有下死手，也是怕连累了赵家村所有的村民，不得不妥协。如今回了京城可由不得他了。” “我明白了，我帮你盯着些。” 江浩辰一听是个混蛋啊，那更没负担了。 第109章 到家了 没几天功夫，家乡来的船到京都了，李瑜带着马车和赵斌兄妹俩一起去接人。 今天赵凤特别高兴，一大早起来穿戴一新，和学堂请了假来接母亲和阳子叔他们。 站在码头等了一会就看到又有船过来了。 不多会就看到燕子和秀儿扶着徐氏下船了，领头的是阳子叔，还有庚子哥诚子哥和满满一船的货，和两船的酒水。 “阳子叔，娘，燕子秀儿……” 赵凤欢快的吆喝着就跑了上去。 李瑜难得看到她这么高兴，也忍不住上前帮着拿东西。 “叔，婶子，路上辛苦了，还顺利吧。” “顺利，你安排的将士护送我们，一路都平安，酒也带来了，这回带的不算太多，主要是供应省城和京都。 酒坊今年是第一年才开始干，难免有些不凑手，明年就可以大量上市了。” 阳子叔和李瑜交代酒水的事。 赵凤不管这些，留给哥哥去张罗吧，路都给他铺好了，剩下的要他自己立起来才行。 她拉着燕子和秀儿扶着母亲，叽叽喳喳的说着京城的趣事。 徐氏也到处张望着瞧着京城的繁华确实不同于小县城。 “这京城可真繁华，你们住在哪里啊？是租的房子么，贵不贵啊。” “娘，李瑜的父亲是齐王爷，我给他送了两个伤药的秘方，王爷感念我们帮了个小忙，就送了我哥一个宅院，一个大田庄，还有两个旺铺，咱在京城也有产业了，您就别担心了。” “这样收人家东西不好吧，你那秘方能值那么多钱么？” 徐氏心中惴惴的。 “婶子你就放心吧，你闺女厉害着呢，那秘方连宫里的御医都赞不绝口。给钱不如给产业合适，京城的东西不好买，这样省了一道手了。” 李瑜听到这话立即扭头笑着和徐氏解释。 “那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是沾了王爷的光了，好孩子，你给替我们给王爷道个谢。” 徐氏双手合十感恩不尽。 “婶子您客气了，这是我和云舒兄的交情，您就别管了。” 扶着徐氏上了马车，李瑜就先不去了。 “凤丫，你先回去，我要把酒水看着运回库房去。” “好嘞。” “我去看看铺子，燕子秀儿你俩跟着婶子回去。庚子诚子跟我走。” 阳子叔不放心要亲自把酒送回去，带着俩孩子去跑跑。 “那你们去吧，我先带燕子和我娘回去休息。” 赵凤接了母亲和燕子回家。 徐氏一进院门眼睛就看不够了，一个劲的赞叹，“这宅院可真漂亮，王爷可真是好人啊。” 赵凤喷笑，“娘，这是我用酒馆份子钱换来的，您就踏实住着吧，是人家心甘情愿给的，咱也没占太多便宜。” “哦，这样啊，凤丫，这是京城，贵人多，你那狗脾气可得收敛点。” 徐氏知道自己生的崽都是什么样，不过是在自己面前装乖罢了，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天天往山上跑呢。 不过是睁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家里没钱，只有山上能淘换点东西回来，她还能说什么呢。 “我脾气好着呢，快进屋，屋子都给你拾掇好了。” “这屋里这么多人？” 徐氏看到了好几个生面孔。 “是王爷给挑的奴才，帮我做事的，身契都给我了，以后是咱家下人了，这是白露和秋夕，这是李妈妈。” “你们辛苦了，你这是赚了多少钱啊，都开始用下人了。” 徐氏摇头咂舌。 “娘，这院子这么大，难道你让我一个人把活全干了，那我也不用读书了，就在家干活得了。” “就是，婶子，你就别担心花钱的事了，我凤丫妹妹多时缺过钱，就凭她的本事多少下人都用得起。” 燕子也笑着帮衬。 “老夫人喝茶。姑娘，李妈妈说她先把家乡送来的东西整理一下送进库房，东西实在有些多，今儿晚饭略微吃的简单些。” 白露给端了茶奉上并回禀，送来了好多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好孩子，辛苦你了。” 徐氏赶紧接过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下人，有点不习惯。 “夫人客气了，您有事只管吩咐我们就行。” “下去吧。” “你慢慢习惯就好了，你只管吃好睡好玩高兴就行，剩下的事有我和哥哥在呢，不用怕。” 赵凤没有给母亲说太多，慢慢会适应的，她娘聪明着呢，有他们兄妹在，底下人不敢慢待母亲。 “那好吧，我也不懂你们折腾的事，做事要谨慎，斌子，和贵人相处心里要有度量。” “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还是要以科举为重，有了功名才有资格和贵人搭话，不然人家也不拿眼缝子瞧你。” 徐氏还是不忘提醒大儿子什么才是根本。 “我知道的，不敢忘。” 赵斌好脾气的点头。 在徐氏面前，他们三兄妹都很乖顺，从来不会忤逆，不过出了门就不是这回事了。 “这院子真漂亮，凤丫你带我转转，我瞧个稀罕。” 徐氏心里高兴，看着家业越来越大，孩子们越走越高，心里有奔头。 “好，燕子秀儿走，我带你俩去你们住的院子看看，秀儿，我二哥说多时能过来？” 赵凤问秀儿。 “啊毅哥说，我哥手艺不过关，来不了，且得等，酒水量大，手艺不过关东西就全白瞎了，要等明年去了。” “哦，那好吧。诚子哥是打算怎么折腾？” “我二哥来见见世面，跟着阳子叔学学眉高眼低，打算培养他做掌柜，说他机灵人也稳重算账也伶俐，想着让他和我大哥一个里一个外，互相配合，现在你这头不是人手不够用么，就先这么折腾着。” “也行，我这人手确实太紧张了，我和公主还有林家的女儿一起合伙开了个胭脂铺，我需要你俩给我帮衬一阵子呢。我们三人平分，我用我手里的分你俩一份，你俩给我帮忙。” “咱们姐妹不说这客套话，怎么着都行，你和公主拉上关系了，凤丫你行啊。” 燕子一听很感兴趣，分钱不分钱无所谓，家乡那头赚不少呢，姐妹的忙一定要帮衬的。 “我们都在静女阁上学，太学堂是很厉害的书院，公主也是来求学的，就认识了。我想让你俩多待一阵子，多学学本事，回去的时候可以在省城开店。” “成，你咋说我们咋干。” 赵燕和秀儿痛快的点头，也不问那许多，只管跟着赵凤干就是了。 “先休息两日，酒馆让阳子叔和我哥他们去折腾去，咱们干咱们的，过两日秀儿你带着丫头们开始做水粉了，准备好货咱就要开张了。 还有个任务，就是跟着李妈妈学礼仪规矩，她是从宫里出来的能人，机会难得你俩都要学，我都跟着学了个把月了。” 第110章 礼物 李妈妈是从宫里出来的二等嬷嬷，她可是八岁就被选入宫的，一辈子都耗在宫里了，这人情往来和保命的本事不必一等差半分。 自打知道李妈妈是宫里的嬷嬷，赵凤就开口求她教导自己礼仪规矩，眉高眼低，这都学了好几个月了，确实很有长进。 “乖乖，这样的能人你也有啊，行，妹妹这么仗义，没说的，我懂你的意思，我一定下苦功夫学，秀儿你和我一起。” 燕子和赵凤脾气更像，秀儿的脾气就软一些，一般都是秀儿听她俩的。 秀儿点点头，乖顺的开口：“我学，我娘说了让我听你俩的，让干啥就干啥，多学本事。 我来的时候我爹和我娘给我立了户籍，说再攒点钱给我买点好地算我的嫁妆，以后我赚的钱不用给家里了，都是我自己的了。” 钱氏比着赵凤，也给闺女立了个户籍，打算手里的钱在宽裕些，就给秀儿也买点土地，等媳妇进门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那感情好，以后下午吃过晚饭就跟着李妈妈学本事，礼仪规矩，识字算数还有辨别草药，以及内院的算计都要学。” 有好事自然不能忘了好姐妹，李妈妈这样的能人，肚里的东西多着呢，端看你用不用心学了。 “成。” “娘，你看这院子拿回来的时候各处都种好了花木的，我开春略微移栽了些死掉的，以后您若喜欢可以自己动手弄。” “好，这种的是胭脂米吧。” 徐氏不见得认得那么多草药，可她认识地里的东西，一眼就看出来了。 “对，城里人都喜欢田园风光，这是仿照咱的农家小院种的稻米和蔬菜，这个院子我就单门留下给你住。” “好，这个院子我喜欢，这以后我给你们打理，这胭脂米产出比较低，但是在城里卖的很贵。” 徐氏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习惯了依赖丈夫，丈夫去世就依赖儿子女儿了。 “你喜欢尽管摆弄就是了，你看这菜我们都吃了一茬了，这些菜也是我补种的，燕子，我带你俩去你们的院子。” “哎呀，我要去看看。” 燕子和秀儿的院子种的事花草树木，院子里有桃花树和桂花树，花草也是草药，院子被赵凤重新规整打理后变得撤场郁郁葱葱，很是漂亮。 “哎呦！这院子我喜欢，这花开的真好看，这一年四季的花都有了吧。” 燕子一看院子景色特别好，各色鲜花开的娇艳，草木也十分繁盛，这院子就是一景。 “你喜欢就行。” “对了，凤丫，你家院子都盖好了，你种的花草都活了，现在院子可漂亮了呢。” 秀儿想起这事立刻兴冲冲的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我走的时候还担心院子里新种的花草活不了呢，那都是草药，来年就能换钱。等我回去要好好看看。” “我们来得时候才刚开花，采收要等夏日了，对了那株茶树也活了，爷爷说等夏日摘了炒茶吃。” “我就是想着种一株茶树吃茶方便些，省的去买了呗。” 赵凤得意的翘着下巴。 带着她们转了一圈，徐氏做了半个月船有点累了，赵凤就让婆子们烧水给她们沐浴更衣，让她们去休息了。 安顿好母亲，赵凤去厨房看看菜色，做点母亲和阳子叔他们喜欢吃的菜。 家乡送来了好多山货，蘑菇，黄花菜，蕨菜松子等等好吃的，五爷爷掏钱从村里各家各户收的，信上说很便宜，知道是给赵斌兄妹俩送的，好多都是硬塞，东西扔下就走，给钱都不要。 村里如今已经旧貌换新颜，有了族学和夫子，还有赵凤给的族田填补笔墨纸砚这些，村民都十分感念兄妹俩的好，加上在两个作坊里做活，收入稳定，日子也过得比以前好了，都把孩子送去族学读书了。 赵斌等徐氏休息了，才去找李瑜看看酒馆的事，如今酒到了，不日就要准备开张了，铺子早就装潢好了，就等酒水呢。 冒国公那头的酒馆也弄好了，赵斌也要去看看，把桃花醉的酒水给送过去。 这次桃花醉也给了不少，赵毅的手艺不用说，绝对够亮眼。 回来的时候，李瑜也跟着来了。 “晚上做几个好菜，咱们尝尝新出炉的玉子烧和桃花醉。我递了帖子给冒国公和许家，宴请他们吃酒，商量开张的日子了。” “好，哥你要没时间我帮你张罗。” 赵凤是害怕耽误他读书。 赵斌笑笑，“不用，早晚我都要学，不能老是让你替我辛苦，庶务农耕也是有必要学的。” “那行，你自己看着办，你们爷们商量事，我就不去了。” 赵凤很有眼色退一步。 “别呀，老爷子说了让叫上你呢，你不去怎么行啊。许立也说让你去呢。” 李瑜赶紧开口。 “你们爷们商量事喝酒，我去合适么？” “合适，我们还等着你给出主意呢，你明儿跟你哥一起去。” “行吧。” 赵凤想了想还是应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饭，男女分开两桌，李妈妈用送来的山货做了不少好吃的，赵凤陪着母亲和燕子秀儿吃，她们喝的是青梅酒。 其实赵凤喜欢喝的是果子酒，酸甜口带果香，口感好。 “嗯，这回的果子酒比上回的还好，酸甜味道特别适中。” 赵凤品酒的本事是老爹从小教的，不会品酒就不知道酒水优劣好坏了。 “赵二哥又改进了酒方，新的果酒都是用咱自己的酒酿的，不是外面的了，上次是从外面买来的，还是有很大区别，咱的酒水如今卖的可好了，喝过都夸赞呢。” 秀儿特别骄傲的和她说着家里的变化。 “我哥总算出头了，我爹知道一定高兴。” 赵凤不自觉的就想起老爹来，以往说到酒水的事，老爹总是掰开了揉碎了和他们讲里面的门道，把手艺毫无保留的交给他们兄妹。 徐氏抿抿嘴没说话，也没劝，这是他们家的心结，只能慢慢放下。 李瑜听见了，扭头小声问赵斌，“她还是放不下。” 赵斌端起酒一饮而尽，“我们三兄妹都放不下，我爹最疼的是我妹妹，凤丫和我爹关系最亲，从不限制她，我爹去了她心里最疼。你知道为什么她非要开酒坊不可么？” 李瑜看了眼赵凤，“我猜和叔叔有关吧。” 赵斌点点头，“我爹生平两大愿望，一希望赵家村变成耕读之家，人人都能吃饱饭读书过好日子； 二希望自己有个酒坊，酿的酒能卖到整个大齐去，让人都知道这是老赵家酿的酒。”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翻滚的哽咽和锥心之痛。 阳子叔叹口气，什么也没说举杯和赵斌又碰了一杯。 第111章 和离 这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李瑜这几日不光忙着读书还要忙活酒铺开张的事。 还要把酒给下过定的酒楼馆子送去，这些之前都是交过定金的，人家是品尝了酒觉着确实非常不错，是好酒才肯下定的。 赵斌也跟着忙乎，徐氏有点担心，“你让你哥这么忙乎，读书荒废了可怎么办呀。” “娘，我大哥是男人，不能光会读书啥活都不会干，将来就算做官也不长久的，人家官老爷也要懂庶务懂农事呢，学着干干是有用的。 我毕竟是个女孩，京城不同于乡下，名声很重要的，一不小心连累我哥的名声那就惨了，他去干就是打点家里的庶务，那不打紧。” 徐氏叹口气拍拍女儿的手，“行吧，我是怕耽误你哥读书，倒不是为了别的，这二年确实辛苦你了，让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辛苦。” 想起什么又说了，“你二哥让我提醒你，适可而止，摊子搞太大了咱们扛不住这份富贵，差不多就行了。” “好，我听你们的，我就开个胭脂铺给自己赚点嫁妆，我哥说瞅机会再我买个田庄和铺面出租，剩下的就不搞了，都给他们兄弟俩留着。” 都是为了两个哥哥置办，自己也不需要那么多，有一个庄子两间铺子，手上再有个三五千两银子，这份嫁妆厚实的很了，千金小姐也不过如此了。 “你二哥说了，那铺子给你留着，酒坊他都占了，以后还能赚钱给自己在添置铺子，你自己赚的钱自己留着用。” 徐氏也是疼闺女的，她从来不管钱都是当家教导女儿管钱。 “还是娘疼我。” 赵凤嘻嘻笑了。 “娘，村里五爷爷他们都好不好？家里没啥糟心事吧。” 离家久了是真的想家，人相处久是有感情的，五爷爷三爷爷等长辈在他们一家子最困难的时候帮衬了一把，离开了这么久还挺惦记村里的。 “没什么大事他们都好着呢，你带着全村赚钱，村里人都对我可好了，还有你五爷爷三爷爷三奶奶他们都护着我照顾我，没人欺负我。 村里水渠也挖好了，咱家的院子也拾掇的可漂亮了，他们都在开荒，尤其是族学祠田，大家一说起这个都念着咱家的好，就算你赚了钱也没人眼红你。 这一点你们三兄妹做得是真不错，娘特别骄傲。要说糟心事，大概是你二叔那一家子吧。” 徐氏叹口气想起她那个小叔子了。 如今赵家村对徐氏一家四口非常好，赵凤一家不吃独食，自己赚钱也没忘了带上族亲一起发家致富，还帮衬村里穷人； 尤其是还盖了族学，就冲这些，没人眼红坑他家，还得护着，这酒坊越干越大，都指着在他家干活赚几个大子呢。 这就是赵凤为什么一定要费劲巴力把全村都带上一起发家致富的原因，独木不成林，吃独食会被人排挤的。 尤其是一个姓的同族同村，对宗族是极为看重的，同气连枝可不是说假的。 你走的再远，官当得再大，宗族都是你的根。 “我二叔又咋了？不会是和那个外头那个野女人崩了吧。” 赵凤忍不住坏心的想发散思维。 “让你猜着了，那个女人偷偷拿了你二叔所有的银子带着孩子跟野男人跑了！” 徐氏摇头，一个劲叹息。 赵凤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料想着他俩没好结果，没成想这么快呀。 我二叔分家的时候手里有些银子，再加上过继的时候咱们给补偿的，大概有个二百两银子，都没了？” “都没了，得亏你奶奶把家，剩下一些，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酒馆也卖了。” “卖谁了？” 赵凤声调一下扬了起来，声音高了八度。 那是她爷爷和老爹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才攒下的酒馆，是两个长辈一生的心血呀。 徐氏被女儿尖利的嗓音震得耳膜疼，掏掏耳朵没好气的瞪了眼闺女。 “你喊个啥，你二哥让三爷爷出面做主买下来了，落在他名下了，他说县城的那几间铺子全都是你的。” “你确定是我二哥买下来了，没给别人？” 赵凤抓着母亲的胳膊追着问，一脸的急切。 那个酒馆代表了父亲的心血，不是钱的事。 当初之所以没争，是因为感恩，他奶奶再不好，可明知儿子不是自己的还是养大了，还供养了哥哥成为秀才。 不管咋说，这就是恩呐，所以赵斌分家没争那个酒馆，她也没说什么。 可他二叔卖掉，那就必须是自己兄弟买下来，她不可能让给别人。 徐氏推她一把，“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二哥一听就去找你三爷爷了，不管多少钱都买下来。这不就落他名下了，给的钱还比市价多一些呢。给你奶奶给了一半，剩下的你二叔拿走了。” “那就好，那我二叔人呢。” “你二叔拿了钱要去找那个女人，你奶奶病倒了拦不住，马氏气的让他写了一份和离书，这回死活也不跟他过了。” “赵家的土地可不能让她带走，顶天给补些钱，那土地可不是马氏赚来的。” 赵凤立刻开口。 “当然不能给她了，和离这么大的事，你三爷爷怎么会不知道，和离书上要有族长签字呢。” 徐氏白了眼女儿，咋一说到这些事就急眼了。 “你三爷爷说了，念在她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给她一些钱补偿，但赵家的土地和东西不能带走，让留给儿子和女儿。 你二叔和婶子思考再三还是同意了，过户给赵仁，给了赵然两亩地做嫁妆，给了你婶子五十两银子。” “那赵仁和赵然呢，这回我奶奶怎么肯答应？” “不答应也没辙了，你奶奶去年生病了，病了一场，身边连口热水都喝不上，还是赵仁从你婶子那拿了钱。自己去请了大夫来的。 如今马氏要被娘家带回去，坚决和离再嫁，据说人家都找好了，是小商户死了老婆也没儿子，娶个乡下女人好生儿子呢。” “马氏怕苦了孩子，趁着和离就要求土地落在儿子名下，给赵然也给了两亩地，也算是嫁妆吧，从私房钱里拿了一些给赵然，就跟着娘家哥哥走了。” 徐氏说完老二家的事也是一个劲摇头，赵仁以前在家也是最小的那个，根本就没管过事，他的能力不足以独挡一面。 这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那如今就是兄妹俩照顾奶奶呗。” “才不是呢，赵然看酒馆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乱七八糟的人，跟了大官的儿子做人家小妾了！” 徐氏一语惊诧赵凤。 第112章 求情 赵凤瞪大了眼睛，赵然真的去做小妾了呀。 赵家儿女全都读书识字，赵然没去私塾度过，但她和哥哥们都教过她的，只是她自己没心思好好学罢了。 赵然不会不明白做小的代价，可还是去了，富贵对她而言比任何事都重要吧。 “姓啥？” 赵凤心里一动，怕不是何洋吧。 徐氏歪着脑袋想了想，“听说是姓何，是省城的一个大官的儿子，看中了赵然。” 说完摇头紧追了一句，“得亏你让咱家挪回族谱了，不然指定连累你名声，怕是你都嫁不出去了，真是缺德东西。” 提起这事徐氏气的啐了一口。 “这是羡慕富贵荣华了，以后有苦头吃呢。” 赵凤叹口气无奈摇头，没跟母亲说何洋的事，怕吓着她。 “谁说不是呢，目光短浅，当人小妾是那么容易的，嘁！” 徐氏也摇头不认可。 “算了，她的事咱也管不着，我奶奶……还好么？” 赵凤提起奶奶心里唏嘘不已，虽然早就预见了结局，到了这一天心里还是有些复杂难言的。 徐氏看到女儿的表情又叹息一声，拍拍她的手，“你三爷爷说了，赵仁想要拿土地就必须要养你奶奶，不然就不给他。 赵仁很痛快就答应了，赵然去做了小妾，也没要那两亩地，不过依旧落在她户头上。赵仁劝了她不过没劝住。 现在是赵仁养着你奶奶，他找了个咱村的李婆子给了钱让来家里做饭洗衣服伺候你奶奶，你奶奶说准备给赵仁说个亲事，他家毕竟有二十亩地呢，说亲是不难的。” “行吧，我倒觉得赵仁吃点苦头未必是坏事，以前养的太娇了，承担不起责任，遇事就逃避，如今学着承担起一个家对他是好事。” 赵凤提起赵仁，心里是怨恨的，不喜欢他不光是因为父亲的事，还因为他凉薄自私只顾自己，是个没有担当的窝囊废。 “谁说不是呢，凤丫，算了，放下吧，就当你爹是还你爷爷的养育之恩了，你爷爷养大了你爹，还供养了你们三兄妹呢，当初你读书你奶奶死都不让，最后还是你爷爷点头才同意的。 如今您看，你二叔靠不住，等于是废了，就剩下赵仁一个了，也算给你爷爷留个根，你也放下吧。” 自己生的崽，徐氏知道女儿脾气硬，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可再看如今，老二家的就剩下赵仁了。 “那个小的没留下？” “带走了，都说不是你二叔的种，他给人当便宜爹了，现在妻离子散，也算没了好下场。” 徐氏冷笑，一点也不同情小叔子，活该！ 赵凤叹息一声，“算了，都过去了。” 神色淡淡的，不是原谅，只是算了吧，仅此而已。 徐氏没再劝，她闺女她了解，面冷心软，护短重情义，大面不会出错。 “娘，你没让我二哥再买点土地或者有小庄子也行，省城如果有好铺子也可以买。” “说了，你二哥知道呢，他说买了庄子先给你，这些家业都是你赚来的，不能亏了你，要给你攒嫁妆。他给你的填妆不能比老大少。” 徐氏呵呵直笑。 “大哥也这么说，钱都给我了，前儿我哥还说给人牙子打了招呼，给我相看一个好庄子，铺面也要。娘你甭担心我，我哥哥们疼我呢，一点也没委屈我。” 赵凤并不担心这些，两个哥哥疼她像眼珠子似的。 “我呀就担心你们的婚事了，偏你心眼多，非要等你哥再拿个功名不可，我在家应付了一堆来说亲送礼的人，可把我烦的。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好让我有个应对。” 徐氏惦记孩子们的亲事了。 “看我哥能不能拿个状元，有了这个功名就可以给他说个千金小姐回来，到时候我二哥的亲事绝不会低了去。” “人家能待见咱们寒门的农家子么，你哥会不会受委屈？” 徐氏心里还是有很多顾虑的。 “不会的，我哥哪里会受委屈，他不算计别人就烧高香了，他一出手就要把二叔送去做大牢，谁能欺负他呀。” 想了想又说：“娘，你别怪我心眼多，不顾着你的想法，我哥是寒门出身，寒门跃龙门不易啊。 要想日后在官场有前途，顺风顺水，就必须要有个实力过硬的岳家帮衬提携才好。 人家选咱们为的什么，自然是为了让女儿过得舒心惬意，没有小妾通房的烦恼，关上门过小日子。” 徐氏听明白了，闺女苦心筹谋都是为了她两个亲哥哥，日后能过得好，子孙后代都能读书科举，越走越高。 心疼的摸摸女儿的头，望着女儿俏丽的笑脸，一脸欣慰骄傲。 “娘生了个好闺女，知道你心疼哥哥，娘就是心疼你太辛苦了。你爹在的时候多时也没让你这么操心过，我没本事拖累你们了。” 想想从当家的去世他们被分家赶出来，再到现在的好日子，全亏了闺女上蹿下跳的拼搏，实在是心疼她受累操心。 “娘，我不累，我高兴着呢，我哥哥疼我嘞，比起别家亏待闺女的，我不知道多幸福了。娘你在等等，明年我哥哥就能见分晓了，届时你就能做婆婆了。” “好，我不习惯城里的日子，以后我还是跟你二哥过日子吧，我没本事可也知道不能拖儿子后腿。” 她明白了女儿的心意和计划，还是喜欢家乡的日子，自在舒服，最主要的是守着当家的墓地，隔三差五可以去看看当家的。 “那也多住些日子吧，娘我想你了。” 赵凤拉着母亲的手摇晃着撒娇。 “好，守着我闺女。” 徐氏捏捏闺女的脸笑了。 “娘，我想吃你做的手擀面，我好久都没吃过了。” 赵凤靠在娘的肩膀上。 “中午给你俩做手擀面，厨房熬了大骨汤，一会给你们擀面去。” 徐氏一听闺女想吃，立马就张罗。 “嘿嘿！有娘的孩子是个宝。” “哦，你八爷爷给你带了两根火腿，我放到厨房去了，还有一些酱啥的，都是去年做的，还有一些山货。” “我看到了，娘你帮我找个罐子分一点酱和火腿出来，再搭点山货，我给我哥的同窗送一送，我哥哥也有朋友也需要走动一二。” “行，交给我吧，火腿切成一块一块的中不？” “成。” “我收拾了些皮货，都是李瑜送来的，还有不少布料，等回去的时候在补一些别的东西给村里长辈们送回去，我哥说还要再抄写书一起带回去，您在这多住些日子，礼物随船一起带回去也行。” “成，该送的礼要送的。凤丫，娘求个事呗。” 徐氏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 “咋了，啥事还吞吞吐吐的。” 赵凤怀疑的看看母亲。 “你侄儿的事，你舅舅想求着去酒坊找个活干。” 徐氏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她知道闺女记恨她舅舅，分家的时候都不来帮衬一把。 第113章 舅母 爹一去世奶奶和二叔立马就翻脸了，徐氏求亲哥哥想让他帮着出头，儿子读书科举是需要钱的，不能什么都没有。 可惜赵凤这个唯一的亲舅舅却不肯来，因为舅母不愿意得罪她奶奶，害怕惹不完的麻烦，还说除非给五两银子才能帮忙出头。 最后母亲是红着眼睛回来的，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大哥赵斌决定分家单过。 分家的事是和二哥赵毅背地里商量过的，毕竟赵毅有手艺么，无非就是过的苦一些，不至于过不下去。 当时赵斌抱着不读书的打算了，没想到后来五爷爷出面帮了帮。 因为这件事三兄妹再也不肯去舅舅家了，赵斌中了举人舅舅一家一个人都没来。 “我哥不是给他找了个活么，他不想干了？” “你表哥倒是能吃苦，就是被二管事的儿子给顶了机会，让他回家了。 这没办法了，才想着过来找我求情的。我心里琢磨着能不能学个手艺，将来也好养活自己么。” “你告诉他让他进酒坊了？” 赵凤的态度变得严肃了。 徐氏赶紧摆手，“没有，你二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听说他要来，把碗都砸了，我剩下的话都没敢说。这不找你给出个主意么。” “这样吧，我回头写封信给二哥，让他给找个厨房的活干吧，他不认字只能学个手艺，做大厨吧，日后饿不着。 酒坊不能去，我舅母那个人奸猾自私，你不是不知道她的厉害。” 徐氏想起自己那个刻薄的嫂子，叹口气点点头，“听你的，我也是看在你外公外婆的脸面上，当初你外公看出你舅舅舅母靠不住，所以给我说了你爹。” 徐氏能说给他爹是因为长得好，文秀，且识文断字，家里也是一把手。 她外公可是童生，不然爷爷不可能看上徐家的，徐家可穷了，但徐家有功名。 外公在的时候两家关系挺好的，但外公外婆去世后，舅舅懦弱掌不了家，舅母精明厉害是个把家虎，对徐氏这个小姑子像个墙头草，风吹两边摆。 爹有钱哥哥有功名的时候就巴结，爹一死立马翻脸不认人。 徐氏知道嫂子是个啥人，以前爹在的时候想着到底是娘家，不喜欢就少回去几趟，每次回去多拿些东西看看老娘罢了。 谁知道遇到她爹突然去世，舅舅听了舅母的话不愿意帮衬，赵斌一气之下断了关系，再也不肯来往了。 可惜啊，她表哥肖父，不像舅母精明厉害，相反没主意，很憨厚，人还是不错，就是没心眼也不认字家里穷么。 这肯定是舅母看到他们家发达了，才让儿子过来的。 “找个地方当大厨还是不难的，我二哥会办好的，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对了，赵然去做小妾，对咱村可有影响啊，我三爷爷咋能答应。” 自打大哥做了举人，整个赵家村的规矩都变得严谨了许多，尤其是礼义廉耻方面约束的很厉害。 现在是每个月就要开族会，说一说村里的事，同时根据别的村的坏事给大家都说道几句，还会讲一讲有关老百姓切身利益的律法，来约束大家。 赵斌成为举人是提携了整个赵家村，让整个赵姓族人都有脸面。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 小妾这种事真的会影响赵家村女孩的名声，古代对名节极其看重。 “她偷跑的，无媒无聘悄悄跟人走了，你三爷爷气坏了，对外说赵然跟你爹出去做小买卖了，等着过段时间直接说掉河里死掉了。” 徐氏抿了嘴，脸色异常严肃。 赵凤楞了一下不敢置信，这个赵然也太蠢了，这事很严重，连根都没了，以后赵然回不了村了。 想想又摇头，“算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可不是么，不说了快中午了，我给你做饭去。” 徐氏拍拍手赶紧去给闺女做手擀面去了。 赵凤舒口气，还好家里亲人朋友们都没啥事，至于二叔，自己作的，怪得了谁。 中午大哥回来了，看到是娘做得手擀面，脸上都有了些笑容。 兄妹俩呼噜呼噜吃面，别提多香了。 别小看她娘，她娘虽然没有大主意，却十分聪明，以前在奶奶那住的时候，都是她娘干活做饭，每天吃多少粮食都有定数，不能太多。 中馈这个东西就是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她娘还会记账呢，每个月给她奶奶报账，不然会被骂的。 而且她娘做饭手艺特别好，是天赋型的，不管什么菜琢磨两三次能做出一样的味道。 今儿用大骨汤做底，娘做得手擀鸡蛋面，劲道弹牙，还放了些切碎的用肉鸡蛋木耳香菇等山货做得哨子，喷香好吃。 “娘，我三奶奶做得卤酱油好卖么？” “好卖，你的主意好，那个不容易学去，就连大妮的糟货也卖的好呢，大妮开春嫁了，可惜你不在，我给添了妆。我瞧着夫家很满意。” “当然满意了，娶个媳妇带过去一门手艺，媳妇自己还能赚钱，娘家还有个走得近的堂哥是举人，傻缺也知道哄着媳妇了。” 赵凤失笑，这还用想。 “看把你能的。” 徐氏温和的笑了。 “对了，我选了些女孩子的披风和布料胭脂水粉宫花，回头一起带回去给村里都分分，给大妮也送一份过去。” “成，记得了。” “那你啥时候跟我回去？” 徐氏也很惦记闺女。 赵斌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暂时不回去，先上学再说，明年以后了吧，娘，你们都走了，我咋办，不要我啦。”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惦记你妹妹的婚事么。” “不急，我想给她在京里说个好亲事，趁着科举，士子多，能找个好的。” “哦，你是这个打算呀，人能看得上村姑么？” “怎么不行，我也是举人，说不得将来还能再得个进士，大家都是寒门出身，举人妹妹，静女阁学生差哪了？” 赵斌护短的厉害，尤其听不得别人瞧不上他妹妹，我妹妹最好。 “行，行，你找吧，我看你能找个啥样的给你妹妹。” 徐氏摇头也不问了。 “今儿我看到秦相爷了，就是那晚咱们看灯的时候遇到的老头。” “真的呀，你们怎么遇到的？” “秦相爷带着人来吃饭，碰了个对脸，王爷打招呼，我才知道的，还考问了我和浩辰兄几句学问呢。” 想起这事忍不住和妹妹说了。 “哦，真是凑巧，你俩要是有个好名次，一准能被相爷看到，嘻嘻！” 第114章 赌气 “那还不至于让相爷看重，还是要看心性和能力，这段日子跟着李瑜一起跑跑庶务，长了不少见识，庄子我去过了，你安排的真好，等天再热点，你就带着娘去庄子上住几日。” 赵斌来了京城，免不了在外面走动，如今也很有样子了，这半年确实成长了很多。 “你跟着国公爷他们多听多看，人家是皇上看重的肋骨之臣，一肚子本事，咱家根脚浅的很，就得靠你自己多学多琢磨了。” 赵凤也不忘提醒哥哥，到了这一步她其实帮不上哥哥太多，剩下的要靠哥哥自己努力往上爬了，自己有本事才是长远之路。 赵斌摸摸妹妹的脑袋，眼底满是疼惜和宠溺，“哥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忘本的，你为了哥哥搭了这么好的梯子，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赵凤用力点头，眉眼弯弯。 徐氏望着儿女欣慰的笑了。 “哥，还有个事，我想再买一房下人，我觉得咱家缺个管家，你日后早晚要做官的，有个得力的管家也方便进出跑腿，我是个姑娘不太方便。” 赵凤要开始准备起来了，买个管家回来帮衬赵斌打理庶务交际送礼啥的，她的身份就不太合适了。 “我之前也想着这事呢，我回头让人牙子过来一趟，你选两户人家吧。我让人给你寻一个大庄子，或者铺子，哥给你攒嫁妆，别人有的我妹妹都要有。” “买宅子也行，京城的宅院还是值不少钱的。” “慢慢来。” “哥，我收拾了一份礼单你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需不需要补点啥，主要是你的同窗，王府那头只给了李瑜一点礼，徐家和冒国公家，我不知道该不该给，林芳跟静和是我自己填的礼，别人没给。” 赵凤认为来往走动的才给礼，不走动的就没必要送礼吧。 “许家也要给一分礼，其他人就没必要了，世家女未必看得起你，不过我建议你陆燕给一份礼吧，不用金贵的，就是这些山货去探探路就行。” 赵斌心里是有丘壑的，看了一遍礼单，妹妹写的非常好，寒门同窗和耕读之家都给的是实惠的家乡山货和笔墨纸砚。 李瑜这头也是一样的，许家就是许立的父亲和他们合作酒水生意，都有来往了也要给一份礼，不用贵重，普通来往就行就是个礼貌。 陆燕是赵凤的同窗，赵斌想了一下还是让妹妹给了一份礼。 “她看不上我就不给了吧。” 赵凤不想上杆子，人家并不喜欢我，何必非要凑上去呢。 “傻丫头，你知道冒国公姓啥么？ “这我还没打听，不会就是陆燕她家吧。” “对，就是她家呀。” 赵斌看着妹妹愕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他们家门第和国公爷离得确实太远了，所以妹妹都没费心思去打听，许立那头是自己说的，陆燕都没吭气，就没想到这上面去。 说来还是根底太浅了，京城藏龙卧虎都是人精，打听点消息忒费劲，不仔细就错过了，按说这样的事很容易打听，但他们都没顾上，只见过冒国公一面。 “那行吧。” 赵凤抿抿嘴无奈的叹气。 不得不填上几笔，这迎来送往也挺费银子的，光笔墨纸砚就画了几十两银子，得亏家乡给送了不少山货，好歹是个特色，给寒门子弟人家肯定是不嫌弃的。 这送礼也有讲究，什么身份送什么样价值的礼物都有门道，例如寒门家就不能送太贵重的东西，人家不好还礼了，也不敢收，指定以为你想求多大的事呢。 而富贵人家你送这些人未必稀罕，说不定还挺嫌弃，这就是赵凤不想送许家和陆家礼的缘由了。 和赵斌关系比较好的大多是寒门子弟，或者小官家的儿子，有大姓族出来的子弟，但未必全都是京城的，对赵斌小三元是很佩服的，加上他这么年轻，日后有潜力，才愿意礼贤下士结交。 这是有条件的，可国公爷这样的身份，人家还未必放在眼里，客气礼貌都是尊重你了。 这些东西只能让李妈妈送过去了，她在宫里干过多年，人也周到会说话。 确实需要个管家了，内宅光她一个小姑娘，身份不方便。 为了表达诚意，赵斌写了一个帖子，表明家中只有寡母和妹妹不方便上门，请婆子送点山货给朋友尝尝家乡特色，还望不要见怪。 至于静和跟林芳送的是女孩子的小礼物，不见得贵重但都是她精挑细选的，静和的是街上精致的小玩意，这些在宫里可能没有。 静和又不缺银子，宫里什么都是金贵的，倒稀罕这些有趣的小东西。 林芳是书籍和自己做的胭脂水粉，和一些小玩意，和一张药浴方子，他家是练武的，肯定需要这个。 这方子是基础药方，更复杂的才金贵，这个没有想象中那么贵。 亲近的朋友之间其实不送太贵的东西，反而是一些特色的礼物，这才表示亲厚呢，自己人不客套。 礼物越贵重越表明有求于你，或者就是不想和你结交，还礼就更贵重，免得扯不清。 东西让李妈妈送过去了，别处都顺利，一脸笑摸样，大部分都是当家夫人接待的，李嬷嬷说瞧着是满意的。 唯独陆燕和老太太亲自见了她，“是赵凤让送来的？” “是，姑娘说，才知道原来冒国公就是陆家，咱们是小门小户进了京城也没敢乱打听，这回补上一份礼。” “拿的是什么？” 陆燕挑眉问了一句。 “是家乡来的山货干菜，还有姑娘亲手做的胭脂水粉。” 陆燕想了想又问了：“林芳跟静和拿的都是什么？” 李妈妈斟酌了一下才说了：“二位姑娘的礼物是我们姑娘亲自去街上挑选的，都是些女孩自己喜欢的精致的小玩意，给两位姑娘一人挑了一个好看的鸟笼子外带两对小鸟，还给了林家一张药浴方子。” 陆燕一听气的狠狠吸了口气，“那为什么我不一样？” 陆老太太也笑了，这是和她家姑娘关系不好，冲着酒馆的事才送的礼，不然这些都没有呢，这赵家孩子也是个倔脾气。 “姑娘说，感谢冒国公不嫌弃他们是寒门，还愿意帮衬一把，贵人都是见过好东西的，咱家是小门小户就给贵人们送些家乡的特产，还有家里做得新酒和果子酒，女眷也可以尝尝。” “这是没我啥事呗？” 我是顺带的借口呗。 “有胭脂水粉。” 李妈妈不轻不重的补刀，心里也偷笑，咱家姑娘也有趣，非要堵这口气。 “这个野姑娘咋这么小气呢。” 陆燕气的要跳脚了。 李妈妈低着头不敢吭气，心说就这些姑娘都舍不得给你呢。 老太太笑得不行，哎呦！这俩孩子太有意思了，没少听孙女回来学嘴，说静女阁来了个村姑，可厉害了，回回夫子考核都是女生里甲等第一，把她比下去了，可不服气了，气呼呼噘着嘴。 第115章 教导 “她原话是怎么说的，学给我听，别说那些客套话，我还不知道她。” 陆燕心口堵得慌。 这人咋还区别对待呢，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绝不承认是嫉妒林芳了。 李妈妈飞快瞟了眼陆老太太，见她一脸笑摸样，这才大着胆子开口。 “我们姑娘说，您家门第太高，姑娘脾气也比林芳硬的多，村姑也攀不上，要不是冲着国公爷，这些都没有呢。” 说到最后声音像蚊子叫。 陆老太太哈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她孙女被人嫌弃了，太有趣了。 陆燕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用手指着自己。 “她嫌弃我？一个村姑还敢嫌弃我……” 李妈妈低着头没回话，心里嘀咕没说出来，您不也嫌弃她么。 “为啥林芳都有药浴方子我没有？” 明知道为什么，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其实是认可赵凤的人品和才华的。 “姑娘说朋友之间以诚相待，她来静女阁，第一个和她好的人就是林姑娘和公主，自然是要掏心窝子的。 她也没什么金贵东西，能给的就是自己这点微末本事了。” 李妈妈不卑不亢的应对，她代表的是举人的脸面，不能太卑微了。 “你去吃盏茶，略等一会，我给她回礼。” 陆燕气的咬牙切齿。 “是。” 等人走了陆燕才气呼呼的爬到贵妃榻上缠着祖母撒娇。 “祖母，她瞧不起我，还嫌弃我！” 老太太笑呵呵的摸着孙女的头发，“好孩子，你都承认她很厉害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结交呢，你不该瞧不起人。 何况我听你祖父说了，她哥哥很厉害，是小三元，才十七岁如此年轻将来必定是个人物。” “祖母，是我想窄了，我只是没想到一个村姑都比我厉害，瞧着比我还大气自信，我心里不得劲所以……” 陆燕低着头红了脸，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其实你喜欢她的，我听你描述，她和你脾气很像，都是个爽利大气的姑娘，比钱音强太多了不是么。 以门第交朋友都是利益之交不可取，你看林芳看静和公主，她们也许学识上不如你，可在看人方面比你强多了。” 老太太也用心教导孙女。 “祖母我错了，我亲自去准备回礼，写封信邀请她来家里做客，我亲自道歉。” “如果你要单独邀请她也许她会来，如果邀请其他世家女她不会来的。” “我知道了，那我写信封去道歉吧，上次钱音发疯差点把我坑进去，吓得我心口砰砰直跳，我都后悔死了。” “嗯，你明白就好，我听你祖父提起这对兄妹是人中龙凤，大气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我认为可以交往一二，钱家姑娘就少来往吧，害人害己。” 老太太提起钱家冷了脸色，差点把自家也坑进去，得亏孙女还算有担当，不然就麻烦了。 “是，孙女记住教训了。” 陆燕没有辩解，明白自己错在哪，有因才有果。 当日她要是不孤立公主，哪有钱音后来的祸端，道歉是应该的。 “那我去准备回礼。” “嗯，你去找几本好书来，这姑娘懂医药，是个博学的，书本字帖肯定不会错，也显得你诚心。” “好，我这就去找。” 陆燕让祖母开导一番，也想通了，痛快的应了。 给赵凤找了几本好书，还有一本孤本的字帖，她见过赵凤的字，不知道的会认为这是男儿的字，刚劲有力很有风骨，完全不像女孩的字。 这笔字让她十分赞叹，只是不好意思承认字都比自己写的都好。 李妈妈回去后就禀报了，陆燕的礼是最先回的，别家的自有人送。 赵凤听完李妈妈的回禀，挑眉笑了，“这陆家的教养还真是不错。” 世家女傲气些，可以理解，人家家世高底蕴深么。 拆了信认真看了看，信上一开始就诚恳的道了歉，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 表明不该孤立她和公主等人，并且很欣赏她的字和学识，送上书籍和孤本表示歉意，希望还能继续做同窗一起读书玩耍。 态度十分诚恳，是陆燕亲笔信。 “行了，妈妈辛苦了，我给妈妈做了几贴风湿贴，是我的一份心意，您老别嫌弃。” 她有很严重的风湿腿，宫里磕头跪出来的。 李妈妈高兴地直点头，见惯了各色人的面孔，谁真心假意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挺喜欢赵凤的。 “多谢姑娘了，我这把老骨头能给姑娘做事，也是我老来的福气了。” “妈妈客气了，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了，我还想求您帮我好好地教导一下燕子和秀儿呢。 她们是我的发小闺蜜，我家微末时也没嫌弃过我，还主动帮衬我。 女儿家不易，我私心想让她们多学点本事，日后嫁了人也能过得好些。” “您放心，都是好姑娘，老奴一定尽心尽力。” 她心里是愿意教的，这三个姑娘能吃苦，听得进劝，学礼仪不管多累，从不喊苦，为人踏实上进，确实让人喜欢。 赵凤起身行礼，“那我就在这谢谢嬷嬷了。” 李妈妈赶紧退让半步，只受半礼。 “姑娘客气了。” 第二日赵凤去上学，看到陆燕了，两人目光对视，陆燕有些不好意思闪烁着眼神。 赵凤主动走过来朝她笑笑，“谢谢你借我的书，等我临摹完了再还给你，这个方子是送给你的。” 她放下一封信笑着走了。 林芳好奇的扒拉她，“你给了她什么？” “药浴方子，她给我送了字帖，孤本的。” “哦，她倒是磊落肯给你道歉，陆家的家教还是不错的。” 林芳一下就明白了，回去陆家教导她了。 “别说出去，小姑娘都要面子。” “我知道，咱俩是好姐妹么，我保密。” 林芳很高兴，自己是第一个收到药方的人，我俩关系比你好多了，我们才是闺蜜呢。 女孩子也会比较炫耀，赵凤笑着捏捏她的脸。 “把功课拿出来我看看，咱俩对对。” “好，今儿听说夫子又要考核，哎呦喂！我一听就打怵了。” 林芳无奈的抱着脑袋，要不是赵凤一直指点她，她估计每次都能烤糊。 “你呀，把玩的心思多用在读书上，一准能过。” 赵凤失笑。 第116章 人牙子 这两日各家各户都有回礼送过来，给的礼物都很实惠，有的是砚台，有的是书，有的则是女孩的首饰和布料。 赵凤挨个入库记录在单子上，谁家送的礼都有什么东西，记录清楚，等节日的时候还可以继续走动。 这来往几次就能看出谁家可以交好，谁家会疏远你了。 现在赵斌偶尔也会去参加士子们的聚会或者诗会，去看看自己和别人的差距，顺便也能打听一下京城的消息。 读书这方面赵斌是天才中的学神，这会子抱佛脚是来不及的，平日里按部就班读书就可以了。 今儿赵斌出去参加聚会了，李瑜等人也在。 “何洋进京入了国子监，知府高升了？” “没有，我和我舅舅提了一句，知府没能高升，被别人顶替了，但舅舅没帮我拾掇知府。” 李瑜叹口气，舅舅不愿意为小事就得罪人，自己的力量又太薄弱。 想摁死何洋就绕不开知府，知府就这一个独苗，不可能眼看着不管。 杀了他儿子后续肯定要承担何家的报复，就必须提前想好应对之策，否则无法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多谢你做的一切，有消息告诉我，把他家的罪证给我就行。” 赵斌轻笑一声，眉眼带笑，冰寒如刀锋一般，带着刺骨的冷意。 “你要做什么，可别冲动，你不是他家对手。” 李瑜吓了一跳赶紧抓着他的手劝。 “放心，我不会冲动，我还有母亲弟妹要照顾，我惜命的很。” 赵斌笑的清隽好看。 “行吧，咱们是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知道。对了，给我介绍个靠谱的人牙子，我打算给凤丫买个庄子或者宅院铺子，给她也攒点嫁妆。” “行，我回去给你问问。” “我需要管家一类，最好一家子的，迎来送往的节礼需要有人去应酬，凤丫不合适。” “明白了。” 下午赵斌坐马车回去的，看了看李瑜给他的资料，上面写的是他搜集到的何家一些比较确凿的证据。 尤其是何洋欺男霸女的事都是板上钉钉的，被知府给解决了。 回到府里赵斌仔细看了一遍这份资料，想了想用左手开始抄写。 只有赵凤知道他会左手写字，以前他是个左撇子，改过来的，但他用左手练过字，纯粹就是闹着玩的。 一共写了两份东西，赵斌看了看天色，这会子已经天黑了。 手里拿着东西出去了，在胡同里左拐右拐的来到一户人家的前门处，看了看门牌号辨认了一下。 将一份资料扔了进去，然后悄悄离开饶了一大圈后又分别跑了两个街区的官宦人家。 将三份东西全部扔进自己选好的门户里，又去外面买了一些零嘴才回家了。 这三户人家是他平日交往的同窗里打听到的，其中一户是御史，最喜欢弹劾别人，有过不菲的战绩。 另外两户听说和何家有仇，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光选择御史不保险，让对家出手也能增加一点成功率。 未必能掀翻何家，却能给他家找点不痛快，让何洋没工夫关注妹妹。 买了东西赵斌回到家，“娘，凤丫给你买了零嘴。” “你又花钱，这京城里连柴火都要钱，省着点。” 徐氏埋怨了两句。 “没事，我们自己有庄子了，吃喝都从庄子上走，几乎不花什么钱了。我还买了烧鸡和卤肉，加个菜。” “好。” 徐氏笑着应了。 “哥，你给我买零嘴了呀，你今日去写诗了没？” “只写了一首，主要是去听小道消息去了，多听听官场的消息，心里也有个准备，免得和不该交往的人来往被牵连。” “哦。” “何洋一家进京了，你自己要小心点。赵然可能也跟着回来了。” 赵斌想了想，处于谨慎的心思还是提醒妹妹一声。对于赵然不关心。 “好，我知道了，他不能把我怎样，上次放过他是怕连累村里，这次再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凤轻蔑的笑了笑。 “别让人抓住把柄。” “知道了。” 赵斌吃过饭回了书房，坐在那里并没有看书，手指敲击着桌面，在思考面对知府下一步该如何走。 恐怕就算御史弹劾也不能把何家如何了，搬倒知府还是有些难度的。这些日子打听了不少关于知府的消息，他还是有能力的。 看样子还得继续寻摸别的办法，现在的身份还是太低了，必须要考中前三才有资格接触到更高的层面，否则太被动。 自己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不足以保护好亲人。 何洋是个祸害，好在有赵然这个蠢货可以暂时顶一阵。 赵斌眯了眯眼，何家不灭不足以让他安心。 第二天下午人牙子带着人过来了，让赵凤选人。 人牙子给了她一张名册，“这上面沈家和任家都是全家老小在一处的，这俩人都做过管家，不是一个府里的。 沈管家以前的主子是官员抄家后被卖的，任家则是举人主母的陪嫁，主母死了继室进门就找茬卖了他们一家子省的碍眼了。” “把人带进来我看看。” 人被带进来了，站成两排，后面一排是姑娘，选作丫鬟的，前面分左面是沈家一家子，右面的是任家一家子。 沈管家夫妻俩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儿子都是二管事了，还有两个媳妇领着三个半大小子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小儿子略小一点，以前是府里跑腿的。 任管家有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两个孙子。 这样的一般都不会拆开卖，都是一家子一起卖，好卖的。 当家主母多半喜欢一户人家全都买下来，内外院一起做事，主母捏着老婆孩子，男人在外面才不敢欺瞒主家。 这就是为什么好多大户人家喜欢家生子的缘故，知根知底容易拿捏，外面买来的孤儿不好拿捏，一旦背叛主家很被动。 第117章 买管家 赵凤心里属意两家都买下来，任家也是管家，主管跑腿店铺和农庄，这些事他都很熟悉。 而沈管家则是官宦之家的大管家，对官场很熟悉，这事赵斌缺少的一环，她心里已经想着把人买下来了。 买下来是死契，全家老小都捏在手里跑不了，这样心里踏实些。 人牙子小声开口，“您还需要小丫头么，从小养大的忠心。我这还有厨房的婆子，做饭很不错，就是有个要求，要一起买下她孙女。” 人牙子努力给介绍好使的人，可以多卖几个。 “沈管家以前是跟着谁的？” “是前年皇帝抄家了几户人家，沈管家以前是跟着礼部侍郎，他家一家子人太多，价格有点高，一直没卖掉，再一个想去官家，可有些官家不要他们，又不能拆开卖就耽搁了一阵子。” “嗯，这样吧沈家和任家留下，你刚说的那婆子会做饭？” 赵凤随意的点了点，其实心里已经琢磨了一圈，也暗中观察了一下，洗得干净面相也是端正，先买下来用用，不合适再卖掉。 “于婆子你出来，给姑娘说说你都会做啥菜？” 人牙子用手一指。 “会做南边的菜色，北方的也可以，我父亲以前是酒楼厨师，我是从小学的本事。主子要买我就要连我孙女一起买下。”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婆子，身上补丁落补丁，但洗的很干净，收拾的也非常利索。 “这是你孙女？” 赵凤看到她手里拽着个小姑娘，圆圆的脸，眼睛大大的很可爱，看到她的注视有些羞涩，只有七岁，非常瘦小，像五岁的孩子。 “是。” “留下吧，你孙女给我做丫鬟可使得？” 赵凤反倒愿意留下她，孙女才七岁适合作丫鬟，从小培养忠心，婆子会做饭，这样李妈妈可以从厨房挪出来管内宅。 李妈妈做饭可太屈才了，一直没人手替代，如今正好了。 “使得使得，老奴多谢主子。” 于婆子一听激动的赶紧跪了下来。 给小姐做丫鬟也是清白的，婆子也是怕自己老了护不住孩子，像个寻个干净地方容身。 “起来吧，这次就选这些人吧。还得拜托你给寻个好庄子，或者店铺宅院都行，有了你给我来个信。” 赵凤客气的朝人牙子微笑。 “好，您放心，我得了信就来跟您禀报。” “你去前院吧，我哥等着你呢。” 这签订死契只能赵斌自己去了，家里仅有的几个奴才都不识字，这个要去衙门换契约，她也不方便去。 赵斌领着人牙子走了，去衙门交钱换契约。 “沈管家以后做大管事在府里，任管家先做二管事，媳妇负责浆洗，任管家的媳妇在院子里照顾我娘，沈管家的媳妇负责厨房，一会去和李妈妈交接。 至于你们儿子么留下沈管家老大在府里，剩下的男人去庄子上，小子姑娘们留下，姑娘先做洒扫，小子听我哥安排。” 家里地方就这么大，安排不了全部的人，先送去庄子上观察一下，等后面她也要买田庄和铺子呢。 “是。” “名字就用你们原来的吧。那个小丫头你叫什么？” “二丫。” 于婆子赶紧出声。 “那我给起个名，叫芷兰吧，岸芷汀兰的芷兰，如兰花一般。” “谢谢主子，快给主子磕头。” 婆子一听非常喜欢，赶紧摁着孙女磕头。 “芷兰跟李妈妈学学规矩。” 安排了两三个媳妇负责浆洗洒扫，两个半大小子则去外院跟着赵斌。 沈管家和任管家留了下来听候指示。 “你们以前都是伺候过人的，我哥哥是举人，小三元，以后你们就是我家的人了。 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干的好了以后重用，干得不好就别怪我把你们拆开卖到最苦的漠北去。” 赵凤和颜悦色的笑了。 沈管家快速的瞄了她一眼，眼里有些震惊之色，这个小姑娘真够狠的。 一般就算是不要了也是一户整个卖，都要脸皮么，不想让人说自家薄凉，可赵凤不管这些。 “沈管家交你个任务，我需要再买一个庄子，店铺或者宅院，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帮我任选一样让我挑。” “是，姑娘想买什么样的田庄，多大的？ 京城的宅院可以先问问，科举在即会有不少人问宅院，不过估摸着价格也会涨。 店铺要等机会，好地段的铺子后面都有人撑腰，要打听仔细，庄子么，五百亩以内的好买一些，二百亩左右的肯定有不少，可选择范围多。” 沈管家一看就是老手了，心里都门清。 “田庄可以多选两个，大小都要，宅院么，三进以内都可以，要地段好的，宁可略微贵些。” “奴才明白了，我拾掇一下明儿就去打听，京城我都熟悉。” “嗯，任管家你暂且负责各家各户的跑腿送礼，等买了庄子还需要你去看一眼。” “是，奴才明白了。” 赵凤故意把两人擅长的事对调了一下，这样也可以检验处二人的能力，也方便自己观察他们。 “行了，让李妈妈带你们去住下。” 李妈妈要带他们去沐浴，安顿他们住下，男的住在前院后罩房，女的则是在后院。 王爷给的这个宅院是附近最好的一个三进大院子，有专门奴才住的后罩房分前后院。 安排了人手，赵凤才闲了下来。 不一会李妈妈过来了，“姑娘，都安排好了，让任婆子照顾太太么？” “嗯，你教教她，我瞧着任家比沈家老实些，以后你负责内院管事，教导丫头婆子们规矩，厨房让那个于婆子去。” “是，一会中午让她给您做顿饭，您尝尝口味？” “可以，芷兰和另外一个丫头，改名叫芷书吧，你看着安排活吧，先学规矩。” “是，那我去安排一下。” “对了，给我哥挑个小厮出门也好带着，挑个本分老实嘴紧的，你看着弄。” “好。” 李妈妈欣然应允。 沈管家第二日就让儿子去打听去了，去各大牙行去问问。 赵凤暂时不打算在做其他生意了，目前就是买田庄和店铺出租，未来自己用也行。 在京城还是要低调谨慎些，他家的生意在这就是和王府国公爷一起合作的，这样不显自家，有高个给顶着呢。 现在不难于钱上就不折腾许多了，主要还是考虑哥哥的前程。 赚钱的法子也可以用其他的，未必非要自己做生意，买田庄宅院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本朝皇帝对商贾并不算苛刻，官员家眷经商也不会计较太多，但要交税，这对国库也有补充作用。 店铺也可以出租，李瑜说三爷爷家的酱料做得很好，省城卖的很不错，他母亲陪嫁店铺里有个杂货店，打算卖三爷爷家的酱料。 第118章 秦相爷 当初给三爷爷家做了好几种酱料，三爷爷一家子学的特别认真仔细，如今已经有黄豆酱，和甜面酱，还有豆瓣酱。 这是有辣椒的，京城和北方都爱吃辣，云贵那边也是辣椒，品种略有区别。 豆瓣酱就是她给三爷爷准备的头牌产品，她走的时候爷爷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这些都是手艺，不容易被仿制学走。 还有辣酱也是比较好吃的酱料，加上酱油，这些够三爷爷琢磨的了，干的好就不愁钱了。 等腾出空来再研究一个酸辣酱，这个酸辣味南北方都能接受，不过目前要上学没时间弄。 忙完了杂事赵凤要去抄书做功课，静女阁也有功课的，每个月都有两场固定考核，日期不定。 琴棋书画，女红礼仪辨别药材等等课程非常全面，几乎是按照大家女的教养来的，非常难得了。 书院有很多书籍可以免费借阅，赵凤和赵斌一直在抄书，目的为了把这些书带回赵家村的族学，他们缺少这些。 中午是于婆子做的饭，味道确实非常不错，手艺精湛，一看就是干了很多年了。 “这饭做得不错。” 徐氏和赵斌都点头很满意。 “买了个婆子以后让她做饭，带了个小丫头给我做丫鬟吧。” “成，我选了沈家的小子做书童，起名书棋。” 赵斌选择了沈管家的小孙子，刚十岁，认得几个字不多。 “你喜欢就好。” “这么多下人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啊。” 徐氏过惯了俭省的日子，一时还不太能适应这些。 “娘，我们和李公子开合酒馆，以后钱会源源不断的，省城也有钱。 咱家现在不难于钱上，我要往上走就需要奴才帮衬，不能事事都让妹妹打点，传出去会笑话我不友好兄妹，把妹妹当成丫鬟使唤。” 这些也是为了赵凤考虑。 “啊，还能这样编排？” 徐氏不太懂京城人的想法。 “见不得你好的人多了去了，回家也别给村里人说这些让人嫉妒孤立咱家了，我信上和五爷爷交代清楚的，他都知道。” “好，我记住了，你们安排吧。” “回头让人给娘的屋里盘个火炕，这里冬日太冷了，娘受不了的，我的意思是都弄上吧，何必受那个罪。” 之前刚来的时候没有火炕，是大床，有点冷不太适应，每晚都要放汤婆子，后半夜就冷了。 “嗯，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这次都弄上，太冷了。” 赵斌也觉得受罪，家乡那边气候比较温暖，没这么冷。 “我让沈管家去找田庄了，看看他的能力，让任管家去迎来送往外面接待送礼。” “可以，等买了庄子我安排他们儿子去庄子上干活。” “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赵凤认为哥哥有必要把庶务拿起来，不然官场之路走不远的。 这回徐氏没在说什么，全听儿女的了。 “娘，你要无聊就把院子里的菜地稻田归置一下，兴许咱还能收点胭脂米呢，京城这种米贵的吓人，我拿去送礼也有面子。” 给她娘也安排点活，不然人就憋坏了，她娘在这谁也不认识，出不了门，只能给找点活干，在家也是种菜养鸡，这也不累。 “成，他们弄的不太好，回头我规整一下。” 徐氏早就想干了，怕女儿被人笑话，来这以后有点拘束，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事，再连累儿女让人说嘴了。 “行，你别累着就成。” “累不着，在家也是干这些，我也出不去，憋屈的很。我又不懂你那些东西。” 徐氏摇头。 “明儿国公爷请我们吃饭，前儿忙的脱不开身，说你的新酒也很不错。” “成，本来新酒想找别家呢，现在只能靠着他们了，不然就太显眼了。” 低调，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李瑜已经陆续开始回收利润了，很快就能回本了，说是反响很好，酒楼里已经卖出了高价。” “那明儿带礼物不？” “不用带了，人家未必看得上。” “好。” 第二日下了课，李瑜就接了人直接去了迎宾楼的雅间，提前订的位置。 他们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国公爷几人才陆续到了。 没想到今儿还有秦相爷也一起来了。 大家互相见过礼后才坐下来说话。 “没想到老夫也会来吧，我听说你家有好酒，过来蹭吃蹭喝的，你们不会不欢迎我这个老头子吧。” “瞧您说的您是贵客，请都请不来呢，今儿可有好酒，外面没得卖。” 李瑜笑着打趣，赵斌赵凤微笑作陪，不插嘴。 “小子，你明年考试有信心么？” “有。” “估摸自己能得什么名次？” 秦相爷似乎对赵斌很有好感。 “我心里要争一争状元郎的位置，哪怕输了也不后悔。” 赵斌言辞铿锵有力，对自己也很有信心，这些日子的聚会不是白去的，彼此士子间都有交流，也能摸个大概。 “很好，年轻人就该如此。” 秦相爷对这话很满意，年轻人就该有些锋芒锐气。 “丫头你也在静女阁读书啊？” “回秦相爷，我哥非要我来，说读书能明辨是非，开阔眼界。” 赵凤打算起身行礼，却被秦相爷抬手压了压示意不用，才坐回去了。 “我听你哥说你在家乡私塾读书成绩很好？” “教我的夫子见我还算勤勉，没少指点我，我是村里第一个去读书的女娃，我爹费尽力气才给我争取来的机会，自然要珍惜的。” “我妹妹读书很有天赋，童生和秀才的考卷她也答过，我拿去给夫子看没提是妹妹的名字，夫子说前十名是十拿九稳的。 我认为妹妹放弃读书委实可惜，这次来京城能进太学院，我就求了子瑜兄给我妹妹也要了个名额。” 赵斌并非瞎说，都是事实。 “哦，要是这样不读书真可惜了，其实自古女子比男子强的有很多呢，只可惜女子的机会比男子少。” “没错，相爷这话说的很是。” 陆国公也点头认可。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和地位，心胸眼界都非比寻常，不会狭隘的认为女人就比男人差，那才是愚蠢可笑的。 赵凤害羞的低头没说话。 相爷考问了赵斌几个学问，也问了不少家乡的事，赵斌回答的都很有见地，并且有自己的看法和独到的开拓思维。 “你可有说亲？” 秦相爷突然问了一句。 赵斌微笑说：“不曾说亲，亲事由父母做主，我父亲去世突然，我一心想考功名，我私心想考个好名次给亲人长长脸才好说亲。” 第119章 条件 秦相爷点点头，面上云淡风轻看不出态度，不过通过刚才的考问，心里还是很赞赏的。 “小丫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嫂子啊？” 冒国公看赵凤今儿表现很乖的摸样，忍不住想笑。 “回国公爷，一，家世清白和权贵不要牵连太紧密了，咱家小门小户承担不起； 二，我们不求岳家太高的门第，但门风教养一定要好，我图的就是能把好的门风带进家门，若能提点一下我哥就更好了。 三，我希望未来嫂子性格坚强勇敢不畏风雨，能和我哥比肩而立，荣辱与共。 四，嫂子一定要心胸宽广有智慧有主见，愿意提携赵氏族亲，这是我们赵家的根。 作为回报，我们赵家男儿决不允许纳妾添枝，我哥愿意只守着嫂子一人过踏实的小日子。” 赵凤毫不犹豫趁此机会表明立场。 秦相爷忍不住笑了，冒国公也咧嘴大笑，“丫头，你这要求可不低啊。” 看似要求不过分，谁家娶媳妇都想要好的，要求也都大同小异，可实际上赵凤眼光很高，要求也不低。 “娶妻娶贤，家有贤妻夫祸少。 我们家的缺点是耕读人家门第低，可优点也在于家世清白和谁都不牵扯，人少清静，对疼女儿的人家来说，不就是希望女儿过得好么。” 赵凤知道自家的缺点和优点，只要哥哥能再进一步，就有资格选择了。 “怪不得瑜哥说你精明掌家，果然名不虚传啊。” “还有个好处哦，我母亲在京城不会久住，她不太习惯京城的天气，在这也没有朋友可以聊天说话，以后还是会赵家村和我二哥住的。 以后嫂子进了门，婆婆不会为难也不会久居，顶多住个一年半载，我娘准得闹着回村。” 没有婆婆管着，这是第二个好处，这两个条件已经吸引太多人家了。 赵斌是小三元，考中进士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是考虑前三名能不能拿一个。 未来潜力无限，身家清白，这样的女婿扶起来就是自家的人脉和关系，值得投资了。 冒国公和秦相爷对视一眼，这丫头了不得，太精明了。 李瑜笑呵呵的给两位填茶，“秦爷爷，怎么样，我说这兄妹能给您惊喜吧。 云舒家里只有寡母不方便出门，家里都是凤丫操心，她现在就惦记哥哥的婚事，别的都可以靠后呢，您要是有合适的人介绍那就太好了。” “嗯，老夫想想。” 秦相爷竟然答应了。 “多谢相爷。” 赵凤给哥哥使了个眼色，行了。 我的条件提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相爷来做客肯定有所图，剩下的就看你了。 秦相爷可是宰辅，人精中的大佬啊，哪能看不懂赵凤的眉眼官司。 “我爹怎么还没来？” 李瑜朝门口张望着，相爷在等齐王。 赵凤肚子饿了，抓了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又抓了一个塞给哥哥。 赵斌朝妹妹温和的笑了笑。 “学生冒昧猜测，今儿相爷是来找我们兄妹的吧，为了酒水？” 秦相爷一挑眉，越发欣赏赵斌了，聪明，关键是心里特别有数。 “哦，何以见得？” 赵斌面色含笑，面对相爷也毫不畏惧，人都杀过了，还有啥害怕的。 “学生虽然是个举人，但还资格成为相爷的座上宾，既然您主动而来，肯定是有事。若是和王爷等人有事商谈，完全没必要让我在场。 而我们兄妹能让人惦记就是我二弟酿酒的本事了，去年打了一场胜仗，前年南方有小范围的受灾，加加减减户部现在应该没剩多少钱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坦然的直视相爷和冒国公。 “继续说。” 秦相爷表情认真了许多，能猜到这么多事，可见是个心细如发的孩子，有脑子，懂得见微知著，不错。 “能让秦相爷纡尊降贵，肯定是国事，朝堂很缺钱，冒国公他们当初来和我一起合作酒馆生意，我就猜到不是为了自家，而是为了给死难的英烈家属抚恤。 您来是想找补点别的买卖，能给户部添点进项，前几年司库开始做生意，有了自己的商道和生意，发展的还不错，但去年一场胜仗怕是户部积累几年的钱已经挖干了。” 从点滴的消息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赵斌半年多成长是飞速的。 “好一个小三元，没让我们失望啊。” 一道威严的声音穿进门，齐王和许侯爷还带着许立进门了。 众人起身见礼，赵凤立刻站到墙角让开了位置。 齐王抬手压了压，“坐吧，今儿确实是特意找你们兄妹来的。 你说的没错，户部没钱了，便是有也是三核桃俩枣应付急事的，掏不出来了。 “今儿找你们来是看中你家的酒水，东西好，卖的也好，想找你们合作。” 赵凤轻笑了一声，颇有点讽刺意味。 这种事哪需要和他们兄妹合作，哪有他们参合的余地，只能白让出来。 李瑜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事他有点愧疚，奈何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了。 齐王也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那个……我们想建造一个酿酒坊，听说丫头你会做酒曲，这不找你来了么。” 看到赵凤似笑非笑的眼神，老脸有点红，薅羊毛薅到孩子身上去了，实在是丢人。 “可以，只是我需要时间，京城的水质和和南方也不同，酒水也会大不同。” “没问题，我们等你。” “爹，那不能让人白干吧。” 李瑜趁机插了一嘴。 “不用，李师兄，为国为民匹夫有责，我们这次就不参与合作了，你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是我们的荣幸，一分钱不要白干。 王爷给我们的庄子和铺子都很好，确实帮了我们大忙，这次就算我们回报您几位的。” 赵凤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是户部要参与的事，呵呵！他们兄妹俩胆子还没那么肥。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二弟是酿酒的行家，要动手不能缺了他，但他估摸着明年才能上京，家里那一摊也走不开。” 赵斌稳如泰山，微笑颔首补充。 “得，我们不招人待见了。” 许侯爷抹了把脸，也有点不好意思，目前能找到最好的酒水就是赵家了，别人都做不出她家酒水的品质。 酿酒师傅没那么好找，能人也不多，要干就要干好，一般二般的人他们还看不上。 尤其是酒曲，不是那么好做得，全新的酒水想要一炮成名，简直太难了，这兄妹俩一个做酒曲，一个酿酒，别人插不进去手。 “侯爷，您严重了，您几位也是为国为民，为了边疆的将士们，妹妹胆小。” 赵斌微笑解释。 第120章 刺杀 “我们上次听说你妹妹会做酒曲，有过建造酒坊的经验就动了心思，这不你家的酒水可受欢迎了，让我们燃起了希望。” “您想在哪儿盖酒坊？子瑜，那酒水卖的很好么？” 赵斌目前为止没有拿到酒馆的分成，真不清楚，只是听他说可好了，快回本了。 “估摸着再有两三个月所有的本钱就回本了，包括你们酒坊的粮食都算上。 现在酒楼喝你家的酒人特别多，坊间已经十分推崇你家的酒，云舒，你家的酒火了。” 赵斌愣了一下，“真的假的？” “真的，你俩一天到晚躲着人也不出门，知道啥呀。 现在你家的酒水供不应求，价格高都有人抢呢，要不是管事压着，酒水早就卖完了。” 许立瞅了过来，乐淘淘的和他分享小道消息。 “许师兄你俩是亲兄弟啊，有消息也不告诉我们，让我们这么被动，以后你别喝我的酒了。” 赵凤瞪了眼许立和李瑜。 “别呀，是我的错，这不是怕你们拒绝么。” “哼！回头再跟你们算账，这事没完。 你们是想要我送礼的那个新酒吧。” 赵凤冲许立哼了一声。 “丫头，商量一下，我给你哥找一门好亲事包你满意。” 秦相爷突然开口了，越发喜欢这对兄妹了，合胃口。 “太少了，我亏了，我二哥性格轴，从他嘴里夺食可不容易，我还得劝劝呢。” 赵凤望天，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要面子扔一边去。 “那你说说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都能满足你。” 相爷难得发善心允许他们提条件。 “酒水生意我赵家一分不要，给你们出力出主意，我家还有个酿造坊，我想找合作伙伴，我想帮衬一下村里的族亲。” “哦，就是你给我们送的那个酱料啊，我听婆子说了做菜非常好，菜炒的也比以前有味道了。” 许立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婆子夸了好几次呢。 “没问题啊，有钱大家一起赚么，这回不薅你羊毛了，分你一半。” 齐王一听这事好事。 “酒水我们一分不要，别提我们兄妹名字，没有其他条件了。” “成，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了。” “上菜，我饿了。” 冒国公摸摸肚子，终于有心情吃饭了。 和大佬一起吃饭并不愉快，但好歹哥哥的亲事也算有门了。 关于这一点确实挺麻烦的，她是妹妹不是老娘，不能出去找人说媒去，说亲也要打听人品家世，最好不要和权贵牵扯太多等等条件都很重要。 好亲事没那么好说，尤其是他家门第低，这是个弱项，必须要承认。 吃饭时几人也时不时和赵斌说几句话，他应对的非常好，不卑不亢，头脑灵活，见解独到，学识渊博，关键是性格稳重。 性格这个是天生的，赵斌生来就是个闷性子性格谨慎，精明果决，经历了父亲去世的变故，他的成长一日千里，每走一步都极为谨慎，再三思量。 赵凤不担心赵斌露怯，反而担心哥哥能不能娶到好媳妇，这关乎着整个赵家村的未来。 “丫头，听说你要买地啊？” 许侯爷听儿子说的，赵斌跟人打听有没有好地，说要给妹妹攒嫁妆，关系好的就都知道了。 “是。还没选到合适的。” “我这有个小庄子带温泉，便宜卖你。” “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再说我们手里有钱呢。” 她立刻摇头拒绝，她爱财不假，但不是什么钱都要的。 秦相爷在一旁观察后，微微点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得不错。 “卖给你，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厚道，补偿你的。” 许侯爷有点不好意思，逮着小丫头可劲薅羊毛，得安抚一下。 赵凤拿眼去看赵斌，他含笑开口：“还不快谢谢侯爷。” “那晚辈多谢侯爷，我们拿钱买，不能让您吃亏，一码归一码，我不能为了钱损害我哥的名声。” “好，依着你，你哥有你这么好的妹妹是他的福气。” 许侯爷经过调查也发现了这对兄妹的不少事，确实不错。 秦相爷看赵斌目光很是温和，赵斌是小三元，来京城没什么人打搅，也是和齐王有关。 他家的宅子是齐王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大家会猜测是不是靠上齐王了。 这也是当初赵凤想要的效果，借势。 但对于这样的人才，秦相爷自然也会调查，听侯爷说了酒水的事就去查了兄妹俩一个底掉，看到资料的时候都相当震惊。 从烂泥里摆脱出来，脱离赵兴回归本家，再到酒坊，借势顺势而为，来到书院迅速就结交了不少朋友，都是有点分量的。 怎么看都不能忽略赵凤这个大助力，给两兄弟帮了大忙了。 赵斌也是很多官宦人家想要挑选的女婿人选，都在静候佳音，等待赵斌得个好名次。 以目前来看头脑清醒，为人低调谨慎，人品上不担心。 吃过饭后大家出了酒楼，各自拱手道别，准备告辞了。 秦相爷拉着赵斌说话，“小子，有时候吃亏是福，好好读书，我等着你明年金榜题名。” “多谢相爷提点，学生谨记在心。” 赵斌拱手鞠躬道谢，听懂了他的暗示，心里对妹妹越发疼爱怜惜，自己能有今天，每一步都透着妹妹的辛苦和筹谋。 赵凤忽然看到隔壁房梁上怎么好像趴着个黑影，野猫么？ 忽然眼前闪了一道亮光，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相爷。 “小心！” 她力道有点大，将相爷一把推倒在地，老相爷毫无防备摔的七晕八素。 嗖的一声，一道箭矢从赵凤耳边擦着边呼啸而过。 “有刺客快跑！” 赵斌立刻大声呼叫，百姓惊声尖叫，四散奔逃，场面一度混乱。 李瑜许立等人立刻醒过神来了，王爷和侯爷相爷等人身边全都带着护卫小厮，几乎是在箭矢射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动了起来。 赵斌一嗓子喊完第一时间拽住妹妹就往角落里跑，生怕跑慢了挨上一箭。 护卫们上墙查看，人却因为突然袭击失手，已经错失良机，果断放弃，直接跑了。 侯爷扶起相爷拉着他躲一边，见人走了才出来。 “人跑了，没看清，太远了。” 许立垫着脚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丫头，今儿谢谢你了，让老夫捡了一条命回来。” “相爷客气了，您没摔坏吧，我刚才力道有点大让您摔着了。” 赵凤望着相爷关切的询问，。 这会她心情尤其美丽，啦啦啦！相爷欠我一个恩情，哥哥的婚事必定不错。 “今儿事出突然，你们先回去关好门户，等我消息。” 相爷交代了一句就被护院扶上马车，匆匆离去了。 许立也要走，却被赵斌拉了一把停了下来，许立看着他：“云舒，怎么了？” 第121章 思考 “你能不能拜托侯爷得空给我们找几个退下来的将士，我想找护院，我愿意出月银给高价，长期用人，最少我要四五个。” 赵斌急切的拉着许立恳求，眼里带着焦灼。 许立默了一下，刚才得亏赵凤眼疾手快，不然今日他们都脱不开干系，而且那箭矢是擦着赵凤的耳朵边飞过去的。 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赵凤推了一把，相爷必死无疑，绝无生还机会。 “行，我记下了，且等我几日给你找好的。” “谢了。” 赵斌躬身作揖。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这一刻许立彻底认同了赵斌，谁会不喜欢脑子清醒重情义的男人呢，还是个极为聪明想一步看三步的主。 赵斌说完这个才拉着赵凤上了马车，对靠过来的李瑜说了：“这些日子你们几个身旁一定要多带些人手，让浩辰兄跟紧你莫要落单，就怕找不到机会就对身旁的人下手，谨慎点没错。” “我记住了。” 李瑜拱手匆忙走了，他老子气坏了，脸都黑成锅底了，要回去好好查查是谁动的手。 赵斌也带着妹妹回家了。 回到家进了书房赵斌脸就拉了下来，用手点着妹妹的额头，“你也太胆大了，万一受伤怎么办？” 刚才真是心有余悸，心脏都抽了一下。 “当时顾不过来了，那一箭要是射中相爷就完蛋了，那京城就要下血雨了，你我这种小虾米都得死。” 赵斌揉揉眉心，坐在那舒缓一下情绪，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都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跑没影了。 赵凤给哥哥倒了杯茶，“哥，京城是权利的中心，注定了每日都活在刀尖上，我们还是太嫩了。 我知道你担心酒坊和作坊的事，我是这么想的，你我还有利用价值，我们可以借势，乘风而上。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是废物，废物还占着窝，不该死么？ 京官可不好当，若你明年有了功名能早日成亲，我还是希望你走走岳家的路子去外放磨砺，也给自己一个成长的时间，干点实在的政绩出来，有岳家在也不怕回不来。” “嗯，我晓得你的意思，我也是这么计划的，你是不是想回家了。” 家说的是赵家村，其实赵凤很恋家，尤其是她有疼爱她的亲人，疼她，护她，宠着她，就更恋家了。 “我等你娶妻了想回去一趟。” “等我金榜题名也是要回去祭祖的，顺便安排一下族学，你的思路是正确的。 族学不断有人才出来，我才有臂膀，如今我们实在是太单薄了，风雨飘摇，一个浪花打过来都能让我们万劫不复。 连何洋这样的杂碎，明知他欺负你，我却不能为你讨个公道。” 提起这事，赵斌觉着自己的脊背都直不起来了。 他们兄妹三人感情极好，尤其是妹妹，对他们两兄弟来说，不光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是良师益友。 如果女人能做官，他相信妹妹肯定会比自己更加出色，可惜她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 “哥，这不怪你，我能应付，你妹妹我可不是软弱无能之辈，保护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你就安心读你的书争取一举成名。” 她扬了扬下巴，得意的开口，“哥，我要做状元郎的妹妹。” “好，哥哥一定给你们争口气。” 今日的事对他冲击很大，这就是以后他的生活常态了，血雨腥风，勾心斗角。 但他依旧要在这布满荆棘的路上脚踏实地的走下去，他没有退路。 兄弟妹妹老娘为了他付出了全部心血，他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不能对不住老爹的牺牲。 赵凤没在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从小大哥的压力是最大的，也是最懂事最稳重深沉的一个。 二哥不喜欢读书就去学手艺，做自己喜欢的事，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大哥也喜欢酿酒，但他没资格选，只能读书走科举之路。 看似二哥最吃亏没有功名是白丁，是个庄稼汉，可有大哥罩着他一辈子都过得安宁幸福，以后有了孩子也有大哥和她费心教养筹谋。 可大哥一开始就没得选，不管这条路有多难都必须走下去。 也许她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人脉真的很重要。 低嫁倒是可以让自己舒坦幸福了，不用争斗受委屈，可大哥二哥又该怎么办。 赵家村刚刚有了好日子的苗头，一个浪花就会被打回原形。 现在她有点明白世家女的身不由己了，明知道去皇宫做小，仍然要欢天喜地的进宫。 那些皇宫的娘娘们哪个不是优秀的世家女，谁愿意做小呢，还都是为了娘家么，这是养育之恩呐。 院子里转了一圈，家里没有护院，每日晚间她和哥哥都会在院子里转一圈看一看。 看到母亲在犁地，她也睡不着吧。 走过去帮母亲一起干，徐氏看到她过来笑了笑，“你们今儿回来的有些晚，我看厨房去买菜吃，菜场的菜还挺贵的，我就想着自己种点菜。” “好啊，你种了菜我拿去送礼，娘冬日种菜能活么？” 别看她是农家女，真没干过太多活，顶多就是帮把手，她爹娘很宠她的，没让她吃过苦。 “能啊，比夏日里出的菜要少些，但放在房子里可以活的，找个木头箱子种菜，就像种花一样放屋里，温度合适就能活。” “娘那你帮我弄点吧，冬日里的菜很贵的，富贵人家都是去南方拉过来，还要烂掉一大半呢。 好多官宦人家冬日都吃不起菜，也吃不上，你种了我让下人拿去卖。” “那会不会影响你们名声，不会害你们被嘲笑吧，我就是闲得无聊了。” 徐氏在这没人说话也没有朋友，跟奴才有啥好说的，她不傻知道啥该做啥不能做。 “能正当赚钱是没问题的，咱们本来就是农户，脚踏实地心里更踏实，你弄吧，不影响，冬日里咱也吃上菜。” “好，中午吃鱼吧，池塘里的鱼我瞧着都是能吃的，并不是观赏鱼，你倒是会过日子，我也不担心你了。” 徐氏来着几日观察了一圈，还是不错的，很多花草都被改成了药草，有些名贵的花草本身就是药材，能卖钱的。 “你闺女是能抓钱的小能手。” “看把你能得。” 徐氏开心的笑了。 第122章 巡逻 赵凤陪娘在院子里干了点活，又找了几个木箱子来准备种菜，院子里的地不算太大，徐氏重新规划了一下，种了些金贵的稻米。 听闺女说送礼的事，她就记住了，胭脂米在京城卖的特别贵，因为产地远。 他家乡就会适当种一些拿去卖了换钱，这种米富贵人喜欢吃，对身体好，不过以前自家吃的不多，可以卖钱么，肯定都舍不得吃的。 这次徐氏特意把地重新拢一下，一大半种胭脂米，剩下的种菜，不够的用木箱子代替。 这样安排可以多种几种菜了，他家比较喜欢吃辣，所以辣椒一定要种一些的。 姐妹三人跟着徐氏一起忙到天也黑了，徐氏洗了手才说：“明儿你帮我搭个架子，黄瓜豆角都要架子。天晚了你们也去睡吧。” “你要洗澡就让丫头给你烧水。” “我知道去睡吧。” 赵凤这才会自己屋了，白露知道她爱干净，早早就烧了水等她了。 这次特意让人重新盘了火炕，是带火墙的，火墙一面紧着炕，另一面则在外屋有一个小炉子和烤台。 算是个土烤箱，夜里可以温热水，就是烧水洗澡也便捷，冬日非常好用。 赵凤沐浴后坐在那等着头发干，挥手让丫头下去休息了，自己坐那想今日的事。 没告诉徐氏，怕她吓着。 看样子这些日子不能再出门了，要闭门谢客，反正哥哥要读书，也是个正当理由。 不过今儿救了相爷也算有功，别的不提肯定能给哥哥说个好亲事。 第二日兄妹二人还是照常去上学。 不过赵斌拒绝了所有的邀约，闭门谢客，在家安心读书了。 赵凤也跟着哥哥一起在家没有出门，在家安静的抄书，这些书籍抄下来打算等着下次船回村拿酒可以一起带回去给族学，别的不缺就缺书。 没几日就听说京城戒严了，婆子去买菜说街上有巡逻的兵丁了。 许立他们也在私下单独聊过，说过有人对相爷改革很不满，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想直接除掉他。 皇上因此龙颜大怒正在彻查呢。 连李瑜身边都多了个护卫，许立也是如此，陆燕也是多了好几个家丁护送上学。 而静和直接请假不来了，是宫里的嬷嬷亲自去跟夫子请假，她人都没照面，应该是长辈的意思。 嬷嬷给夫子请完假特意来学堂找林芳和赵凤，拿出几本书递给赵凤。 “嬷嬷好。” 二人起身行礼。 “赵姑娘，这是我家公主让老奴转交给你的。” “多谢嬷嬷，您回去替我给公主带个好。” “好，林姑娘，这几本书是给你的。” “谢谢嬷嬷了，静和还能来上学么？” 林芳有点舍不得小伙伴。 嬷嬷温和的笑了笑，“能，过几日就来。” “太好了，嬷嬷请您喝茶，务必收下，替我们给公主带个好。” “一定带到。” 嬷嬷完成交代的任务就回宫了。 可能因为刺杀的事，京城街道人都少了很多，赵斌也拘着她和燕子秀儿不让她们出门。 赵凤干脆在家抄书，累了就陪母亲一起种菜搭架子。 只有李瑜许立经常跑家来玩，还不嫌弃脏跟着一起种菜犁地，干得很起劲。 把她娘哄得可高兴了，一个劲夸他们都是好孩子，赵凤在一旁看着，内心直翻白眼。 “去年你俩就应该忙活一下，兄妹两个都懒得不愿意动，今年就吃不上了。” 徐氏训诫赵凤，农家人来了城里竟然不种菜，那你吃啥，都去买，不要钱啊。 赵凤不好意思的笑笑，“去年刚过来，事多忙，人手不足，没顾上，今年弄，我陪您一起弄。” “这还差不多，鸡鸭就算了，院子里臭的很，会影响邻居，但菜可以种，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多种几种。” “好啊，我前儿让人买了一些香料的种子，您给我种一点，我给您做菜吃。” “我也是这么琢磨的，葱蒜大蒜花椒总要有的，酱料不用愁，家乡会带过来的。有我在保证你们冬日也能见着绿色菜。” 徐氏高兴地保证。 “好啊，还是娘来了好，我们都是宝贝蛋了，娘不在我们两个想的不周全。” 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哄老娘开心。 徐氏瞥了闺女一眼，用手点点她，“你呀，最油滑，收敛一些，这里是京城，有权有势的贵人多，不小心就会惹出祸端来。” “我记住了，小心着呢。 娘你出门去菜场遇见陌生人打招呼千万不要搭话，转身就走，给你礼物也不要接，如果纠缠你你就大喊有贼。 这里不小心就会上当受骗，严重的话会牵连哥哥，功名都会被罢免的。” 赵凤不得不提前母亲，母亲善良也比较单纯，没见过太坏的人，最坏的就是赵兴夫妻和她奶奶了。 “好，我记下了，你放心，我轻易也不出门，不会要人家人家礼物，我眼睛没那么小，我闺女儿子能干能挣钱，我不稀罕别人的东西。” 徐氏轻笑一声，这点能保证。 “我是怕你被人坑了，有些人坏得很，我前儿听我同窗的一个姑娘说，她姐姐的婆婆去街上买菜，被人强赛了一个礼盒，里面看着是装了一株不值钱的药材，但里面有夹层，是五百两银子。” “乖乖，这可说不清了。” 徐氏也吃惊的看了眼女儿。 “可不是么，得亏她爹是官，就去查这事了，后来还是她爹解决的此事，具体人家也没跟我细说。 但这事倒给我提个醒了，我哥也是有本事的举人，恐怕见不得他好的人也多呢，说不准就会对你我下手，也是可以打击哥哥的。” “这话很是，我记下了，以后就让婆子出门，我就不单独出门了。” 徐氏一听心里立刻警惕上了，小心无大错，儿子考功名有今日不容易，她不能帮忙也不能给儿女拖后腿呀。 “您要是实在闷了，过两日我送您和秀儿燕子去咱家的庄子上小住。 那地方大，您也自在些，比城里好玩，可惜我要去上学，哥哥不让请假，不然我也去庄子上住了。” “行，等你忙完再说。” 徐氏点头应允。 娘几个把花架子搭好了，一起种了辣椒和黄瓜，还有花椒之类的东西，再种点菜等着秋收就可以收获一波了。 帮母亲忙完还要回去抄书，书院的书可以免费借阅，她一直在抄书，希望能多抄几本好书好带回去给族学。 族学里没什么书籍，书籍很贵的，族学刚刚开始办，能省则省，而且有些好书便是手抄本外头都没有卖的。 第123章 做客 大概刺杀事件过了一个月，相府来了大管家，特意选了赵斌学堂沐休的时候来的。 大管家见了赵斌兄妹先行礼，态度恭敬面带微笑。 “给举人问好，我是秦相爷府上的大管家，我们老太爷一直惦记着你们，因为刺杀的事牵扯甚多，忙活到现在才得空。 今儿老太爷特意让我下帖子，邀请二位一起去府上做客，想谢谢二位。” “不过是举手之劳，倒让相爷记在心里了，让管家辛苦一趟。” “应该的，马车还在外面等着，我们这就走……” “好，稍等我片刻，我换身衣服。” 赵斌拱手，这才带着妹妹去换身正式的衣裳去做客。 徐氏听说了有点慌，“相爷为什么找你们啊？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相爷欣赏我哥，不过是叫去问一下，再一个我哥没说亲，还是有本事的，不少人家也想和我哥结亲呢，我去给你挑个好儿媳。” “好，我也不懂，你给你哥看看，反正我以后也要回村里过日子，我得守着你爹的墓，不然我心里不踏实的。他们关上门过小日子去，我不妨碍你哥。” 摆婆婆款和儿子的前程相比，徐氏当然知道该怎么选了。 “我娘是天底下最明事理的娘，你要是想儿子了，就来住个一年半载，想婶子们了再村里，全都依着您。你还有闺女给你出头呢，怕啥。” 赵凤拍拍胸口，一副我最厉害的样 徐氏顿时笑了，“对，我姑娘厉害，能保护娘了。” 这么一想又没啥负担了，反正儿子不是个软弱无能的，媳妇也不可能不孝顺她。 收拾好自己，赵凤选了红色的缎带绑发，只戴了一根银子做得簪子。 和赵斌一起，大管家特意带了马车来的，让赵凤上了马车前往秦府。 到了相府，仪门处已经有一位俊美的青年男子和婆子在等待。 “是云舒兄吧，我是秦洌，嫡长孙，早就听爷爷说起你了，一直想见见，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秦洌容貌十分俊美，可以说和哥哥平分秋色了，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俊俏公子，一身气度很吸引人。 “民女给秦公子问好，给嬷嬷问好。” “姑娘好，我是老夫人跟前的王婆子，您唤我王嬷嬷就行，老夫人特意让老奴在这接你。” “赵姑娘好。” 秦洌扫了一眼，没想到这对兄妹不光长得好，气度也落落大方，这姑娘也是明艳动人，气质也是爽利大气的。 “多谢秦公子，相爷实在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们就是举手之劳，相爷如此辛劳还能想着这些小事，让我等实在惭愧，相爷没什么大碍吧，那日老相爷摔了一下呢。” 赵斌拱手回礼，态度谦逊有礼，还关切的询问了相爷的身体。 “不妨碍，没事的，快屋里坐，我们先去给我祖母请安。” “应该的。” 赵凤跟在嬷嬷身后，有哥哥在她就不开口了。 一路不敢乱看，免得给人轻浮的感觉，出门做客还是要规矩些，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几人穿过游览花园，一路上秦洌和赵斌谈的十分愉快。 本来他们就是来做客的，秦洌是秦相爷的嫡长孙，从小亲自手把手教养长大的，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让人诟病。 进了屋，王嬷嬷领着兄妹二人进来。 “老太太，您惦念的赵家兄妹到了，保准你喜欢。” 王嬷嬷对兄妹二人第一印象确实不错。 守规矩，有礼貌，眼神清澈坦荡，看着是个好的。 “学生云舒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康安。” 赵斌第一个上前拱手作揖。 “民女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金安。” 赵凤进屋后待哥哥行礼后，立刻紧随其后行标准礼仪，跟着李妈妈学了大半年了，可是下过苦功夫认真学的。 李妈妈说她的礼仪学的很好，出去肯定不丢人。 老夫人微笑点头，“真是人中龙凤啊，快快请起，王嬷嬷上茶。 姑娘你大名叫什么，上前来，让我老婆子看看，我就喜欢花骨朵似的姑娘，瞧着我都年轻了呢。” 赵凤也不怯场，大方的上前，笑的甜甜的行个福礼再说话。 “回老夫人，我大名叫赵凤，我家是临安城赵家村人，我是跟着哥哥赶考来京城读书的。” 老太太一身绛紫色的福寿团纹的八福湘裙，慈眉善目很是和善，眉梢眼角透着精明华贵。 老太太微微点头，“我听说你在静女阁读书读的不错？” “我是沾了哥哥的光，我哥给李瑜李师兄帮过小忙，就跟他要了一个女生的名额，就带着我来京城读书了。” “嗯，好孩子，读书明辨是非，是好事。” “是云舒小子来了么？” 秦相爷从外面回来了。 “学生给相爷请安。” 兄妹俩立刻站起来行礼。 “坐坐，咦，小丫头你今天看着文静了很多么。” “相爷您不能拆我台，我可是穿了新衣裳特意打扮了来您家做客的，很正式的。” 赵凤脑袋一昂，表明我很看重这次做客，很有礼貌的。 “好好，那日要谢谢你们兄妹了，救了我一命啊。” 秦相爷确实很感激赵凤兄妹，真心请他们来做客的。 “相爷瞧您说的客气了不是，我不过是碰巧赶上了，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您这样说，您要是过不去就请我吃点好吃的就行。” “好好，今儿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 秦相爷见赵凤并不打算要什么回报，就知道她没当回事，也没想过要携恩相报，是个懂事有分寸的。 “老婆子，你不知道吧，云舒没有说亲呢。” 秦相爷看了眼老伴笑眯眯的开口。 “哦是么，怎么还没说亲呢。” 老太太赶紧追问，一副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赵凤觉得这里老两口真能演戏，简直是戏精本精啊，明明早就有想法了，还要来一番作态。 “回老夫人，我爹去年夏日去世了，我又要科举，我一心想要夺个名次才好说亲，加上家里的事也没断过，就耽误了。” “我……我，我想给我哥说个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好媳妇。” 赵凤脑袋向前伸，主动开口，笑容甜美，像个爱八卦的小姑娘。 第124章 看上哥哥了 “哦，我可是听说了，你要求不低呢。” 老太太故意逗她，对赵凤的第一印象很好，眼神清澈坦荡，做派落落大方，关键是心里明镜头脑清醒。 “那我家也有长处呀，再说谁不想给自家娶个好媳妇呀，我娘是寡母不方便出门打听，京城谁都不认识，不然不该我插嘴。” 老太太点点头，这一点是很理解的。 “你那日说不想找门第太高的是为何呀？门第高了可以提携你哥的前程，不好么？” 老太太关心的问着。 “好呀，可是人家未必看得上我们家，我们是耕读之家，缺点和长处一样非常明显。 最后说到提携，大户人家子孙众多，有好机会不给自己的族亲为什么要给我哥呀。 我心里比较中意的是耕读之家来京城当京官的，家世清白，人口简单些，父亲当官儿子读书，女儿明事理就够了，再高我怕我哥配不上。” 赵凤笑着说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能在京城当官的哪怕是七品都是很有能力的了，即便是小官之家也比自家强多了，彼此差距不算太大，还可以考虑，再高就有点够不上了。 “丫头，你应该对你哥哥有信心，门第高也更加慧眼识人呢。” “那我明儿让我哥打扮一下多出去晃晃，看看有没有小姑娘扔荷包啥的？” 赵凤捏着下巴琢磨着。 赵斌差点让茶给呛着，没好气的训斥，“胡说什么。” “哼！不说就不说，那你自己说吧。” 赵凤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下去，坐下不说话了。 老太太呵呵的笑了，“云舒啊，我们老两口看上你了，想把我的嫡孙女说给你，你意下如何呀？” 老太太直截了当，原说亲不该这么潦草，中间还要有冰人传话的，但赵斌家只有寡母，没有亲戚当官。 这联络都没法联络，陌生人上门都不一定开得了口。 “啊，您老可别开玩笑，我说到底就是个农家子，怎么配得上令府千金呢。” 赵斌愣了一下，眼里没有惊喜反而多了些警惕之色。 秦相爷反而越发喜欢赵斌了，没有被好亲事给迷昏了头，第一时间想到最坏的可能性，这份谨慎就值得他把孙女托付给他了。 “恕我冒昧，秦姐姐是不是身体柔弱呀还是有什么缘故？” “呸！你才身体柔弱呢，我妹妹身体壮实着呢，小丫头片子，疑心还挺重。” 秦洌坐在一边顿时不乐意了，瞪了眼赵凤，这丫头心眼可真多。 “相府的千金说亲的人排队得排到街尾去，为啥选我哥呀？我们说到根上还是农家人，根脚浅，排队都轮不上我哥。” 老太太仰头哈哈大笑了，用手点着她，“你这丫头可太精明了，我算知道你家为何这么快翻身了。” 赵凤抿抿嘴有了刀子插心口的感觉。 “多谢老夫人夸赞，晚辈愧不敢当。” “厚脸皮。” 秦洌忍不住吐槽她。 “要你管。” 赵凤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我可是对你家有恩的，别以为我会怕你。 “是真心想和你哥说亲，我家老爷看好你，也调查过你们有些日子了，你别忘了我家老爷也是太学堂出来的，和山长关系很不错呢。 至于你说的原因么，明年要选秀了，我家不打算送姑娘进宫，报了免选，提前说亲事是最好的办法了。 你也知你秦爷爷到底是宰辅，一举一动盯着的人多。 你说得对，我们家说亲最好是要门第清白干净没有牵扯的，早早就盯上了赶考的举子，调查的人里面不止你哥哥一个人。” 老夫人坦然交代了实情。 “承蒙相府看得起在下，但亲事由父母做主，此事我要回去于母亲商量才好回复。” “应该的。” “云舒啊，陪我去书房坐坐，我有些事要问你。老婆子你陪着丫头聊聊天，中午在这吃饭，让厨房做点好吃的，我还欠小丫头一顿饭呢。” “好，你们去吧。” “小人精，我们走了。” 秦洌故意逗赵凤。 赵凤目不斜视，我是淑女不理你，秦洌呵呵的笑了。 少有遇见对自己容貌不感兴趣的姑娘，明明是个小辣椒，偏要装成温柔淑女，太有趣了。 这门亲事只要赵家不拒绝，基本就定了，以后这就是妹婿，也是一家人了。 老太太和赵凤聊了起来，哄老人赵凤很在行没在怕的，村里老人最多了，她知道老人爱听什么，也不怯场，叽叽喳喳的陪老人说笑，惹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王婆子都有点佩服赵凤了，少有姑娘来咱家做客敢这么大胆的，还能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这么喜欢，真是少见。 中午陪着一起用膳，秦夫人和秦大人也来了，之前没见面，吃饭时才来的。 秦大人去书房见过赵斌了，秦夫人忙完才过来的。 还不到最后决定的时候，秦夫人也没必要上杆子来看他们，老太太是一品命妇，由她老人家接待就很给面子了。 不过秦小姐没照面，因为有大哥这个男客在，她不方便出来。 “小丫头听说你救了李瑜？” “秦公子我有名字，麻烦您称呼我赵姑娘。” 赵凤才不惯着秦洌呢，我又不惦记你。 秦夫人低头忍着笑，这孩子挺有趣，是个坦荡磊落的性格，不藏着不掖着，看着有点泼辣，实际上这样性格的孩子好相处。 “好，赵姑娘，我问你呢，还挺小气的。” 秦洌嘀咕了一句。 “是啊，我救了他，给他上了点药，一脚踢下山了。” “噗！咳咳咳！” 秦洌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结果呛着了。 “你有没有礼貌，别人还吃不吃了。” 秦相爷没好气的瞪了眼孙子。 “你把他一脚踢下山了，你太牛了，你会武啊。” 秦洌在知道自家爷爷的想法后去打探了这对兄妹，发现这小丫头是真有能耐啊，怪不得李瑜和许立都称赞他们兄妹呢。 他们这个层次的世家子都是相熟的。 “我还会制药呢，要不然我怎么会做酒曲啊。我头回见李瑜又不认识他，谁知道他是好人坏人啊，傻子才带回家呢，肯定是扔下山啊。” 赵凤毫不愧疚的坦言。 老太太都给逗笑了，“这么说到也没错哈。” “那后来怎么找到你家的？” 秦洌挺好奇的，这段李瑜没说啊。 相爷认识赵斌也是通过举人名次看见的名字，才让孙子去打探一下，结果就从齐王这里得到了全部的信息。 “我救他一命不得给点报仇么，我就撸了他的玉佩拿去当了点银钱，然后他就找过来了，下次应该卖没有记号的东西。” 赵凤也因此长个教训。 “哈哈哈！我要去笑话子瑜，他一定郁闷坏了。” 秦洌张狂的大笑，从这可以看出这个嫡长孙是个潇洒恣意的性格，也很傲气，本事应该不差。 “有那么好笑么。秦公子，你出门被人拍过黑砖没？” “咳咳！” 秦大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丫头挺可爱的。 “娘，这丫头性格很像您年轻时候的样子呢。” 秦大人笑着对老太太说。 赵凤红了脸，赵斌赶紧给妹妹夹了菜，“闭嘴吃饭，你收敛点。” 秦洌得意的挑眉，有故意挑衅之嫌。 老太太乐淘淘的点头，“我也很喜欢这丫头，这脾气和我年轻时候真的是一样呢。” “很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眼熟，出了门才想起像你年轻时的样子，活力四射，像朵带刺的玫瑰。” 老相爷望着老妻也是一脸温柔。 相府的家教极为严苛，相府男丁是不允许纳妾的，只有妻子一个女人，所以他家全是嫡子嫡女没有庶出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家教严格，相府的儿孙当官有大小之分，但都成才了，精明也低调油滑，这是家风影响所致。 “秦爷爷，您真心想和我哥哥结亲么？因为我哥不纳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您别怪我多嘴疑心重，我们家一路是苦过来的，每走一步都要谨慎小心不能出错。” 赵凤严肃了脸色。 “当然，我家是不允许纳妾的，无子可以过继兄弟的孩子，但不允许纳妾，也因为这一点女孩心里都有点想头，你刚才说的对，但也不对。 我家的女孩求娶的人不少，可我看不上，不好说亲就是因为我家不纳妾，说亲的人家也不傻，会掂量一二，认为我家的姑娘妒忌不容人。” 老爷子叹口气，“孙子辈里就这一个小孙女，我心里盼望着想给她找个好亲事，你那日许的条件确实很动心，我们家也不需要门第太高的女婿，只求头脑清醒，不牵连家门就行。” “我懂了，谢谢秦爷爷如此坦白，我回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 “好。” 秦洌好笑的碰碰赵斌，“你家谁做主啊？” “只要是正确的事我妹妹都能做主，我妹妹当男孩养大的，大小里外都是她做主，我爹教的。” “这丫头脾气你怎么受得了啊。” 秦夫人没好气的瞪了眼儿子，“我看丫头说得对，你确实挺欠揍。” “娘，她是挺辣么。” “不许说我妹妹，我妹妹好着呢。 今天这点家业全是我妹妹一力撑起来的，没有我妹妹的辛苦就没有我的今天，分家的时候我们只有五亩荒地什么都没有，地里只有草。” 赵斌不在乎丢人，态度很郑重的说了。 第125章 喜欢 这段相爷也查的很清楚了，来龙去脉都了解的很详细，正因为如此他才看好赵斌。 秦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赵凤，亲自给她夹菜，“好孩子，快尝尝，改日让你秦姐姐给你下帖子来我家玩，你们也认识一下。” “好啊。” “我妹妹比你温柔多了。” 秦洌又要挑事。 “比我好的比我能干的姑娘多了去了，挨个嫉妒我可忙不过来，我这人度量大，就不和你计较了。” 秦夫人和老太太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又怼了秦洌，又高抬了秦家女，也没有贬低自身，这孩子很不错。 秦洌哼了一声，“牙尖嘴利！” 赵斌给秦洌夹了菜，“你不要欺负我妹妹，我妹妹只是嘴里厉害点，人很好的。” “得，还护短不说了。” 秦洌翻了个白眼。 吃过饭赵凤陪老太太和秦夫人说说话，下午才告辞离开。 等人走了老太太才问儿子和儿媳，“老大，你们看看人怎么样？” “人品正直坦荡，赵斌是个可造之材，谨慎小心不缺锋芒锐气，心中有智慧。妹妹么是个小辣椒，不过品行很不错，爽利大方。” “我也瞧着不错，赵凤虽然厉害点，可也很精明，许的条件就是为了给哥哥铺路的，婉柔嫁过去也能过踏实的小日子，就算跟婆婆一起住也不要紧的，谁家都有婆婆，咱们闺女孝顺些也就是了。” “嗯，丫头和林芳关系好，你请林家媳妇给做冰人帮咱们说项，争取把这么婚事尽快定下来，万不可沾染皇子。” “是，那我给闺女多准备点嫁妆吧。” 秦夫人疼女儿，想着赵家门第低，不能让女儿受苦。 “你可小瞧了那对兄妹，那丫头可是个真正有能力的姑娘，你没听赵斌说么，今日的这份家业全是丫头一个人赚来的。 她和齐王的长子李瑜合作开酒馆，他家的酒已经火了，还和徐侯爷两家也合作，这次更是趁机为族亲争取合作，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利益，是个真正有智慧的姑娘。 翻过年人家就能拿到钱了，产业可以慢慢置办，这都不急。” “他俩真的放弃了和户部酒水的生意？” “对，为族亲争取了合作酿造坊的生意，和户部的生意他家不参与不分钱，白出力。” 老太太靠在软垫上和儿子媳妇分说关窍。 秦夫人低头沉吟了半响才开口，“我还真挺喜欢这姑娘的，爽利干脆不藏着掖着，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破烦的厉害。” 有这样好教养的儿女，相信母亲也不是尖酸刻薄的。 赵斌领着妹妹回家，一路上都沉默着，这次赵凤没劝，人生大事他自己也要慎重考虑。 “娘，我回来了。” “凤丫你回来了，我们今儿去铺子里做东西了，那头铺子可以开张了，大部分事情都很顺利。” 这些日子燕子和秀儿忙着在铺子里干活呢。 “好姐姐，辛苦你们俩了。” 赵凤抱着二人哄一哄。 “客气啥，都是自家姐妹。” “娘，我有事要和你说。” “好，屋里说吧。” “秀儿，我们去做饭吧，今儿我想吃贴饼子。” “好，燕子来帮忙。” 俩姑娘一看母子二人要单独说事，很有眼色的跟着赵凤去厨房弄吃的了。 “这些日子我俩还学了做点心呢，凤丫，谢谢你让李妈妈叫教们本事，不出来也不知道天有多大，这次真的开了眼界。” “秀儿你擅长做这些细致活，我回头在找些点心方子之类的，我还想让你俩回去开点心铺子呢。” “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你俩忙不过来可以找人合作呀，还有药膳吃的喝的，这些都是大众能接受的，只要东西好肯定能赚钱。” “成，我下死力气学，争取都带回家去。” “不急，学会了在京城也可以开铺子呀，咱姐三到啥时候都不会分开，京城我照料，省城你们帮我照料，有钱咱一起赚。” 赵凤愿意带上燕子和秀儿，品行好，不计较，干活仔细认真，很负责任。 “那当然了，我们听你的。” “等回去的时候就能分到钱了，你俩让长辈给你们单独买点田地铺子，等嫂子进门就不太方便说这个话了。” 这也是真心实意替她俩打算，毕竟是姑娘，自己给自己攒点嫁妆才是长远之计。 秀儿拉着她的手，很是感动，“凤丫，我有你这个妹妹是我的福气。” “对。” “别以为夸我不用干活，我想吃鱼，吃晚饭还要给我娘犁地呢。” “对对，要种菜呢，你也是懒得够呛了，那地里就全让别人搞，弄得也不算好。” “我都顾不过来了，一会我要写封信给三爷爷和五爷爷他们，说一说在京城干酿造坊的事。” “能成事么？” “我跟人换来的机会，咱家的酒被人看上了，想干点大的，但是我们不合适出面分钱了，这里头涉及到朝堂和户部的纠纷，所以我拿不上钱只能白干。 可咱也不能吃亏，趁此机会把三爷爷的酿造坊拉出来合作，人家欠我人情，我提太高要求不好。 但赚钱的事没人会拒绝，彼此都合适，这就是你来我往能继续联络下去的分寸问题，你们以后也要独当一面，人情往来讲究一个分寸，平时要多学多看。” “懂，李妈妈没少给我们讲呢，那你这忙活半天啥也没落上，倒替我们费心张罗了。” 燕子有些心疼她。 “没事，对了这几日我咋没看见阳子叔和庚子哥呀。” “哦，你不是说要买田庄和宅院么，我爹也想在京城买个落脚的地方，以后村里来人也要招呼，不能都在你这，大老爷们和婶子住一起不方便。” 燕子解释一句，徐氏毕竟是寡妇，还是要注意名声的。 “哦，我忘了这茬，谁说啥了么？” “没有的事，我们谁都不认识能说啥呀，可我爹想得多，怕连累你们名声，被人抓把柄。” “哦，那你们钱够么，京城的宅子贵呢。” “够了，家里酒坊已经分钱了，家里那头酒水卖的也红火着呢，不差钱。” 燕子笑着跟她保证。 “那就趁机一起置办产业，等叔回来了，我还要和他商量事呢，他短期内走不了，下次把婶子接过来一起团聚吧，这京城要是开了酿造坊还是需要叔给我撑着。” “那你跟我爹说吧，我也不太懂。” 第126章 打探 赵斌和母亲说了相府说亲的事，徐氏听了眉头紧锁，不太相信。 “这里头有没有什么阴谋？或者别的原因？为什么看上你了，不是我多心，咱家也不是本地人，那举人里面肯定有本地京官家的孩子，难道没有看上的？ 若真是好亲事，娘自然替你高兴，娘不拖你后退，但这件事你一定要谨慎，咱家有今天不容易，更要小心才成。” 赵斌点头，“我知道，我一会去找李瑜问问，我也认为里面肯定有事情没说，但也不至于算计我，我还不够资格让相爷算计呢！” 徐氏听后点头，“说亲是不能急的，他家看上你就得他们派人上门说和，我们不能急，人家是姑娘，弄不好就坏了名节，得让冰人丛中穿针引线才对，你不可打听姑娘的事。” “是，我知道轻重，娘，趁着说亲还没谈，我想给妹妹再买点田地铺子和宅院，以后是她的嫁妆，二弟说了酒坊到啥时候都要有妹妹一成份子钱，不然跟我急眼呢。” 赵斌也笑了。 徐氏也笑着说了：“你弟弟怕你当了大官就瞧不起你妹妹了，他知道你以后会在京城说亲事，会越走越高，他是怕当嫂子的容不下乡下妹妹，以后你妹妹鸡飞蛋打啥也没有了。” “我晓得他的心思，我也怕以后有纷争不好说，干脆等媳妇进门前就给凤丫都买好，她手里有钱不够可以再买，这样我心里也踏实。 我就这一个妹妹，自然是心疼的，娘，你放心吧，让二弟在家乡再给凤丫买些地和铺子，吃租金也好呢。” 徐氏听了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好，只要你们兄弟想着点你妹妹，我就安心了，你妹妹的亲事咋办？ 你弟弟不愿意她嫁到京城来，怕她受委屈，让我带她回家，在家门口找，守着咱村，还有你五爷爷他们长辈给撑腰呢！” 赵斌坐在小马扎上矮了母亲一头，给她倒了杯水才说了。 “娘，我不想让妹妹回去，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凤丫和你在，我心里就踏实。 娘，你就让妹妹留下吧，她给我帮了不少忙，我有今天妹妹有一大半功劳呢，你不能只偏心弟弟不要我了。” 徐氏笑的不行，“我咋不知道我生了金疙瘩，你兄弟俩还抢着要呢。” 赵斌嘿嘿直笑，“就是宝贝蛋，娘，妹妹不适合农家了，她应该有更好的亲事，有我看着，她吃不了亏，您不希望她当官太太，过好日子吗？ 二弟不是官身，帮不了太多，我离的远了就鞭长莫及，能挣钱是本事，也容易让人惦记，万一被别人惦记了，农家汉子能保护好她吗？” 徐氏听了表情变得严肃多了，“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等我成亲了给她说个好亲事，就在我眼跟前，有什么事还有哥嫂撑腰呢，她赚钱的本事背后有王爷和相府罩着也没有大碍，夫家还得对她好才行，这都会成为妹妹的助力。 未来二弟有了孩子也要来京城科举的，咱家想在京城扎根没那么容易。需要我们全家一起努力才行。” 徐氏叹口气，“你心里想的好，可你妹妹撒欢习惯了，她喜欢大山的自由自在，她想等你成亲就回家呢。” “我给她找个好的，她乐意的还不成吗，愿意包容她的。” 赵斌也舍不得妹妹受委屈，一心为她长远打算。 “再商量吧，你妹妹的事我要掌眼，你不可私自做主。” 徐氏特意提醒，怕儿子年轻没经验，就这一个闺女，不能委屈了。 “那肯定要听娘的。” 说完了这些事，没几天林夫人就带着女儿林芳亲自上门做客了。 林芳的母亲是县主，可不是谁都能请动她做媒人的，也能看出秦家的重视。 这次是徐氏亲自接待的，不得不说徐氏有自己一套接人待物的方法。 林芳和赵凤在她屋里玩耍。 “我问了我娘了，我娘说，秦家姑娘品貌没得说，一等一的好姑娘，秦姐姐我见过的，温柔大气，大美人一个。配你哥绰绰有余呢。” 赵凤点点头，这点不意外。 “那为啥看上我哥了，我家到底跟脚浅些。” 林芳捂着嘴笑了，悄悄在她耳边低估，“这也是你哥的运气了。 秦姐姐被两位皇子看上了，都在悄悄努力呢，相爷却看不上他们，又很疼孙女，不舍得她嫁给皇子受苦去。 本来就是打算挑选举人的，身份略低点好把控不惹祸，孙女也能幸福，选了半天就你哥最出挑，最谨慎小心有本事，可不就看上你哥了呢么。家里人口还特别简单，你家有别人羡慕不来的长处。” 林芳特意好姐妹全都说了。 皇子争抢秦小姐肯定不是啥真爱，是为了获得相府的支持，何况秦大小姐品貌出众，做正妻的好人选，附带相爷的力量和支持，何乐而不为。 可相爷疼孙女，压根看上皇子，在相爷眼里皇子没那么金贵，还不如赵斌这样的举人值得他多提点几句呢。 皇子就代表着麻烦，从龙之功得先看有没有那个命去享受才行。 相爷的官位已经到头了，更多的是背负整个家族的未来，一步都不能错。 所以才看中了赵斌这个小三元，踏实务实又谨慎低调和自家再合适不过了。 赵斌要的前程他给的起呀，你给我孙女幸福就行，未来赵斌成长起来，自家也得利，孙女婿就不能忘了今日的提携之恩，多简单，可不是比皇子好一万倍。 赵凤和林芳交换了信息，心里才踏实多了。 林夫人坐了一会特意带了礼物过来的，态度也很正式，提前下了帖子的。 京城能混得好的了没有傻子，都是人精。 林芳跟赵凤挥手道别，“凤丫回头我写帖子邀请你去我家玩，你可不能推辞啊！” “好。” 林夫人临走时还拉着徐氏的手态度亲热，“徐姐姐，我过几日有了消息我再来。” “麻烦您，让您辛苦了，等这事成了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那我可等着了。” 第127章 护院 送走林夫人，第二天李瑜和许立也过来了，带了五个人过来。 “许兄，你俩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这几位大哥就是介绍我的吧，诸位大哥好。” 赵斌赶紧抱拳作揖打招呼。 “举人好，许家介绍我们来的，说你这缺看家护院的人，俺们就过来了。” 为首的一个高大的汉子就率先开口了。 “正需要几位大哥帮衬，我家人少只有寡母和妹妹，仆人也都年纪大了，想请五位大哥做护院，月例是十两银子一个月，逢年过节还有赏赐。” “你五个都要么？” “要啊，我家乡的叔叔也要买宅子安顿下来，也需要人手呢，您几位尽管放心留下。” “那成，俺们干了，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抗过生死的兄弟，以后宅院的安全就交给我们吧，保证给你看严实了。” “行，你们是许师兄介绍来的，我只是一百个信任，书棋你去拿钱，先给几位大哥发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安排他们住在前院。” “是，几位爷跟小的走。” 书棋领着几位大哥去拿钱了。 这五位一看就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穿着打扮都很简朴，甚至有点落魄的样，衣服也有补丁，手上还有老茧，但身上的气势却很足。 赵斌也是为了留住人，想着应该缺钱。 “这几个都是好手，自己的钱都给了死去的兄弟家眷了，几人在码头干苦力，我寻思着浪费了，你这要人我就给带过来了，人你放心用，嘴紧懂规矩人也忠心踏实。” 许立特意补充了几句。 赵斌拱手作揖道谢，“许师兄，太感谢了，我就需要这样的人，家里都是女眷，我实在不放心，你帮了我大忙了。快里边请。” “好说，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我来你家可得管我饭。” 许立也不客气径直就往书房走。 “你还在抄书啊？” 许立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最近抄的少了，都是妹妹抄的，要带回去给族学的，坐，书墨去上茶点来。” 赵斌吩咐院子里的小子。 “我听说相爷的孙女要说给你，你小子走运了啊。” 李瑜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还没说定呢，可别乱传坏了姑娘家的名誉可麻烦了。子瑜，我问问你，相府跟我结亲真的是因为皇子么？” 赵斌不放心要打听清楚才行，天上掉馅饼可不得问清楚，万一是毒饼呢。 “确实因为三皇子和四皇子争抢，差点影响了秦家小姐的名誉，相爷发了好大脾气，没少拾掇两个皇子，最近他俩被皇上臭骂一顿不说，外家的差事也被换了人。 你也是捡着便宜了，相爷担心孙女成为政治牺牲品，急于定下亲事，好给孙女安排婚事，看重你这个举人有前途，关上门过小日子。” “那我就放心了。” 赵斌弄明白了才算安心，原来是因为政治利益的争夺，却要让一个姑娘来承受后果，真是太没品了。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还早呢，别说出去，姑娘家名节重要。” “对了，我今儿来除了送人，喏，我爹让我给你的田庄的契书，你自己拿去换吧，钱就算了吧，我爹说这个是给你妹妹的谢礼。” 许立特意把田庄的契书也带来了。 “那好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还是那话，酒坊生意我们兄妹不搀和，就求着给族亲的酿造坊一起合作，想提携一把族亲，让村民有好日子过，我们愿意少拿点。” 赵斌也想提携族人，有钱才能让孩子读书啊，没钱都糊不住嘴了，还读什么书啊。 “放心，齐王和我爹都说了，这酒坊的事能弄成还得靠你妹妹，这酿造坊现成的，好干，都是挣钱的事不会往外推的。 不过酿造坊对半分可能不成，四六你们四，剩下的还有人要拿钱。” 许立面露为难之色，有点占人便宜的感觉，可也没办法，关乎到利益纠纷，想分钱的人多呢。 “这就很好了，已经超出我们预期了。” 赵斌心里琢磨着，这个要给妹妹分一成才行，不能白干，否则族人会忘恩的。 “不过要是干好了也能赚不少钱，以后源源不断多得是，你也不用担心，酒曲的事你还得给上点心，干的好了，少不了你们兄妹的好，别的不说有王爷和我爹他们在，没人敢动你们家。” 许立这算是直言了。 原因就是赵斌兄妹有扶持的巨大价值。 “替我谢谢王爷和国公爷还要侯爷，愿意带上我们这小虾米一起玩。 放心，妹妹已经在折腾酒曲了，但需要点时间，酒曲做出来还要先试验酿酒看看味道好不好，不行就要重新返工，没那么简单。” “没问题我们等得起。” 三人中午留下吃饭，徐氏还亲自给做了两道菜，三人倒是聊得愉快。 “凤丫，你要买宅院和铺子么？” 李瑜吃晚饭凑到跟前和她说话。 “咋地，你有好的？” “有啊，户部抄家有东西，留着慢慢卖的，我爹可以优先挑到好东西，我给你留意好的。” “嗯，宅院不好买，我阳子叔要搬出去住呢，我哥说给我买个三进院子做嫁妆，你给看着点。” “成，包我身上了，许立给的温泉庄子你自己留着吧，那可是很难得能买到的。” 李瑜特意嘱咐。 “知道了。” “凤丫，你那酒再给点呗。” 李瑜望着她眼里满是欢喜和宠溺，书院里日日都能看到还是会思念她。 “走的时候给你带上。” “还是凤丫疼我。” “你这次进考场么，你爹同意没？” “同意了，让我下场试试，但我心里把握不大，怕得不上好名次丢脸。” 李瑜慢慢的明白了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心里反而清醒很多。 “有什么好怕的，考不中都是常事，本来一次就中的就少之又少呢。” “也对，算了，不管怎么样先去试试再说。” “对么。” 第二日赵斌就去把温泉庄子过户在赵凤名下，阳子叔带着他去看庄子了。 “那庄子回头要重修，有些地方有些陈旧了，我瞧着地方宽敞是个好庄子，就是需要修葺一下。” 阳子叔回来说了，地都是好地，还带了一片果林地，就是住人的院子有点旧了，需要修一修。 第128章 温泉庄子 赵凤一听很高兴，“哥，改日你带我去看看呗，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弄。” “行啊，给，你把田契收好，税钱我交过了。” 赵斌给办的是红头契书，这个需要交钱，但有保证，官府有备案的，而白契是自己手写的不用交钱，但丢了田契连土地都没了。 “凤丫，你太厉害了，都有自己的田庄了。” 燕子羡慕的看着她。 “以后也给你买。” 阳子叔忍不住笑了，他当初跟着赵斌一家干果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谢谢哥，等我把庄子弄好了，冬日带娘去泡温泉，李妈妈你那风湿病也可以泡，我给你调理一下。” 赵凤有好事也没忘了跟前人。 “谢谢姑娘，老奴让您费心了。” 李妈妈也高兴地应了。 “任管家，你抽空去看看那庄子，等我看过我告诉你怎么修，让你儿子过去给我当管事，还有沈管家让你儿子也去找人给我修屋子。” “您放心老奴必定给您弄好。” “老奴前些日子还看了两个不同的庄子，您还要么？还看了个宅院，在南街那边有个不错的院子，那边住的都是富商和百姓，也比较安全。” “要啊，明儿约了去看，娘咱们几个去温泉庄子上玩一天好不好，那个院子要是好给我阳子叔。” “成，听你的。” 第二天，沈管家带着一家子去看田庄和宅院了。 分别有两个田庄，一个是八十亩的小庄子，中等田地，但好在和谁都不挨着，不至于被权贵吞掉。 另一个是山林地和果林地合在一起的一百亩，地有点薄，但拾掇一下也有不少产出。 最后是宅院，上等宅院真不好买，这个宅院是二进的院子，在平民区，这一条街算是不错的，住的是有点钱的人家，和老城区的百姓。 阳子叔这个宅子合适他，他买了下来。 两个庄子也买下了，八十亩好田留给了阳子叔，他是族亲并不是赵斌的管家，人家跑道京城忙前忙后的，轮到好的要让人家先挑。 最后那一百亩山林地阳子叔没看上，还想给儿子买个铺子呢，这个就归赵凤了。 有了两个田庄，赵凤心里也特别踏实。 温泉庄子是修建过的，整体风格相当好，诸多个院落是连在一起的，用长廊花园隔开，每个院落各自独立，院落的风景全都不同，一院一景，看得出这样好的庄子凭赵斌目前的人脉是买不来的，许家真是不错了。 “凤丫，这庄子不错，稍微修一下就行。” 徐氏看了一圈也很满意。 温泉也修建了男女不同的水池，房间方向都不在一个位置上，不存在走错的可能性，保证女眷的安全。 “娘，燕子，秀儿，等天冷了再来泡温泉吧。” “中。” “任管家你帮我好好把庄子修葺一下，要弄好的，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您尽管放心就行。” 任管家对农田庄子特别擅长，这一看心里就有数了，按照原有的基础进行修缮，保证能成为一个漂亮的度假山庄。 下午娘几个在庄子上烤肉，这个温泉庄子有一小片荒地种了草场，虽然不大但足够养几只羊了。 羊是从西北运过来的羊，膻味小味道还好。 任管家忙着帮儿子接手这里的事情，除了佃农以外，管事是要回许家去的，这里需要人接手继续干。 这次不用赵凤操心了，有任管家在呢。 “相府的亲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我认为可以，条件优厚，而且相府家教是不错的，他家一直都是中立派，秦家小姐也当得起贤内助。” 赵斌没有见过秦小姐，完全是从大局考虑。 “那我就和林芳说一声？” “行。” 赵斌的亲事算是有眉目了，比当初设想的亲事还要好几倍。 “哥，看样子不得一个状元都没法交代了。” 赵凤有些担忧的看着哥哥，越走越高，他肩负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赵斌揪揪她的大辫子，望着她眼里是温和沉稳自信的笑容。 “对哥哥没信心啊，你这可伤我心了。” 赵凤忍不住笑了，“哥，我还是在京城找个人家吧。” “再说，让我看看，急什么。二弟的心思也是对的，只要你喜欢怎么着都行，你有两个哥哥呢，怕什么。” 赵斌当然知道妹妹改变主意都是为了帮衬自己。 今儿的羊肉好，赵斌的烤肉手艺还真不错，大家吃的很是满足。 天擦黑了，娘几个去泡温泉了，阳子叔和赵斌也去泡一会。 “叔，过些日子让婶子也过来吧，我在京城需要你。” “行啊，斌子你越走越高了，你这心里可有要准谱，京城不同于咱山沟沟里，不能事事都推你妹妹出头，怕是名声不好听。 我担心你定亲的门第高，将来会不会孝顺你娘，待你妹妹好。”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趁着还早我给妹妹多买些产业备着，我二弟在家乡也给凤丫买了一个庄子，前儿来信才收到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和王爷合作酿造坊的事怎么弄？” “咱们拿四成，我想给妹妹留一成份子钱，以后给她做嫁妆。” “少了，最少两成。没有你们兄妹这事干不成。” “那一成我给您留着，您还得帮衬着族亲么。” “给我呀？那不能要，酒坊我都分钱了，再插一手不合适。” 阳子叔摇头，斌子是厚道人，京城和李瑜一起干都有他们一份呢，不能再要了。 “叔，你听我说，我想把酿造坊往大里干，我需要你和庚子哥，你就不想让孙子读书走科举之路？没钱没人脉谈何容易，叔，我不光需要钱还需要兄弟族亲和臂膀。” “我明白了，听你的，我在写信给你三爷爷。” 阳子叔思考半天后同意了。 第二天他们坐马车回去了，赵斌还要上学呢。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温泉庄子有任管家父子看着呢。 林芳母亲约了两家一起去上香，这次带上秦小姐，让徐氏看看。 特意选了沐休的日子兄妹俩领着老娘坐了马车和林家人会和去寺庙上香。 在寺庙门口见到了秦老夫人和秦夫人，还有女儿秦婉柔。 秦家大小姐长得确实很漂亮，气质温柔坚韧，大气温婉，眼神清澈温暖。 “给老夫人问安，给秦夫人问安，给秦姐姐问好。” 赵凤领着母亲上前一步行礼问好。 第129章 拜佛 徐氏也上前一步行礼问好，礼仪竟然做的很像样子，而且没有做错，到让秦夫人有些刮目相看。 其实是李妈妈临时教她的，徐氏性情温柔平和，待人平等尊重，只比李妈妈年纪略小几岁，二人反倒很能聊得来。 秦夫人一下对徐氏很有好感，看面相也觉得她不是苛刻的婆婆，心里多少松口气了。 亲热的抓着她的手，态度很是热情，“徐姐姐，我看着你比我大些，就叫您姐姐吧。” 徐氏微笑开口，“我瞧着您比我可年轻多了，我属兔的。” 秦夫人顿时笑了，果然会说话，能培养出小三元，这亲娘也不是简单人物。 “那我得叫您一声姐姐了，姐姐来过这个寺院吗？都说灵验呢。” 徐氏眉头动了下，“真的吗？那我给我儿女求平安。” 这个回答让秦夫人有意想不到，“我以为您会先给儿子求金榜题名，没想到竟然是平安。” 徐氏摇头，“金榜题名靠的是个人努力和天赋，老天爷赏你就是你的，求是求不来的。 我们农家人求风调雨顺，求平安，不会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要啥就得自己去努力。” 秦夫人对徐氏颇为赞赏，虽是农妇却活的通透。 “徐姐姐您说得太好了。您有两个儿子啊？” “是，我生了他们兄妹三个，老二在家乡村里开了酿酒坊，跟他爹学酿酒，也是从小学的。 也读过七八年书，他喜欢酿酒，科举毕竟费银子，就只能供一个出来，老二不喜欢科举就在家酿酒了。” “有门手艺也是极好的，便是读书也不是人人都能出头的，我娘家有个堂哥也是举人，在族学里教书。” 纵使秦家这样的大家族，也不是人人当官，也有种地教书干活的。 “是这个理，老大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没想到。” 徐氏看了眼秦婉柔，笑容更多了几分真诚。 赵凤扶着秦老太太，叽叽喳喳的和她打趣说话，老太太面带微笑听的很认真。 秦夫人给女儿使了个眼色，秦婉柔微微欠身行礼停下来等待祖母一起往前走，和母亲拉开了距离。 秦夫人见女儿走了这才压低声音开口说话。 “徐姐姐，我见你是个爽利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家看上你儿子赵斌了，就看你的意见了，我家老爷子对你儿子女儿可喜欢的不得了呢。” “是刚才那个姑娘么？” 徐氏柔声询问。 “对，那是我女儿。我家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因着我公爹的关系，皇子盯上了我女儿。 我公爹断然不允许巴结皇子的，就想从举人里面选个好的，原先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会子运气好就遇到云舒了。” 秦夫人和徐氏见面后立刻改变了策略，选择坦荡直言，还能博得对方的好感。 “是个好姑娘，比我家那个烧糊了的卷子强出不少去，我瞧着温柔可人喜欢的很。” “凤丫脾气爽利为人坦荡正气，我公爹婆婆不知道多喜欢她呢。” 秦夫人对赵凤的印象也不错。 “我倒是喜欢你闺女，我家呢就是村里的农家汉子，根脚浅，我们人口简单没什么龌龊麻烦，我闺女你也见了，护短嘴巴厉害可人不坏。 家里的产业不能跟相爷家比，却是我孩子一手一脚打拼来的。 只要你不嫌弃我儿子是寒门小户耕读之家出来的，闺女进了门就能当家做主，我们家以前就是我姑娘做主，媳妇进门就是媳妇做主。 我住个一年半载还是要回村里去的，我当家的墓地还在村里，我放不下。” “您可不能走，家里没个长辈撑腰怎么成呢。” 秦夫人一听心里更满意了，识时务，怪不得能教出三个优秀的儿女，这个农妇有大智慧。 徐氏微笑摇头，“这里有他妹妹陪着，家里还有个儿子等着我回去给说个亲事呢，不能把那个儿子给扔下不管了。 我还是得回去，你们这里太冷干燥，我不太习惯，还是想回村，在那过了一辈子了。” 秦夫人看徐氏从容淡然的微笑，明白她说的是实话，和赵斌娶谁没啥关系，她要守着男人的墓，住在熟悉的地方才踏实。 “徐姐姐，我要早认识你该多好啊。” 秦夫人还挺喜欢和徐氏聊天的，直来直去不用费心猜，人家坦荡磊落，反而聊得愉快。 一行人进了寺庙，特意去给佛祖磕头。 出来后老太太和主持聊佛经，秦婉柔和赵凤陪同，老太太也没想到赵凤竟然能听进去而且听懂了。 “难为你愿意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你平时也看佛经么？” “我抄过佛经，我爷爷以前信佛，数佛豆，求平安。” 主持睁开眼打量赵凤，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乃贵人之像，命格尊贵，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命格。” 赵凤笑了笑，“多谢大师，我家是山村的，我是村姑。” 不好意思直接反驳，委婉的告诉他你说错了，我是村姑，啥尊贵命格降落在山村啊。 主持笑了，“施主福缘深厚自有你的命数，只是时候未到，你可是旺己旺人的好命格，胜在旺字。” 赵凤愕然，“我是吉祥物呗。” 秦婉柔噗嗤笑了，赵凤撅撅嘴，“好吧能讨美人一笑也算不白来，主持大师，我会给佛祖填香油钱的。” 主持呵呵的笑了，知道她不信也不妨碍。 出来了赵凤才伸伸腰，“秦姐姐，他是大师么，我觉得他该不会是忽悠吧。” “不可对大师无礼。” 老太太出来听到赵凤议论大师，伸手敲了她脑袋一下。 “哎呦！秦奶奶，他说的是不对么。我一个村姑哪来的富贵命格。” 秦老太太也露出慎重和迷惑的神色，她没说的是，主持大师轻易不开尊口的人，但凡开口必定能押中，绝无虚妄之言。 多少人求着主持给看看都没这个机会。 “你就当尊重佛祖，回去给我抄本佛经。” 秦老太太主动跟赵凤要佛经。 “哦，我回去就抄。” 她倒是乖巧，不会驳回长辈的话。 秦婉柔捂嘴偷笑，“妹妹脾气爽利大方，得空我给你下帖子你来我家玩吧。” “好呀好呀。” 赵凤转眼就抛开了主持的话，拉着秦婉柔亲热的说起话来。 第130章 定了 秦家和赵家一行人拜了佛，就在寺里吃了斋饭，下午才做马车返回。 徐氏和老太太秦夫人聊的很愉快，就连老太太对徐氏印象也非常好。 回去后徐氏对儿子笑眯眯的开口，“斌子，我看秦家教养很好，秦小姐温柔大气，有主见，娘看着喜欢，你觉得怎么样？” 实际上赵斌只是和秦婉柔见了一面，彼此只打了招呼，并没有说话。 赵凤也换了家常服进来了，“哥，我喜欢秦姐姐，脾气好，聪慧，心里门清，学识渊博且为人清正，要紧的是家风教养好，有这样的岳家，我也不用担心你了。” 赵斌温和的笑了，“行，既然你们都喜欢，妥了就去说亲。” 娶妻娶贤，老娘和妹妹都喜欢，秦家教养好，门风清正，养的姑娘也错不了，不然也不会愿意低嫁。 赵凤高兴地拍手，“那我明让李妈妈给林夫人传个信，等秦家答应了再派官媒上门。” 赵斌点点头。 徐氏高兴地去看黄道吉日了，这说亲也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两家来往口头说定了才让官媒上门走流程呢。 赵凤拉着哥哥的袖子晃了晃，“哥，我想去琉璃厂看看，给秦家挑选聘礼，贵重的咱自己挑，其他的让管家去采买。” 赵斌笑着点头，“行，明天下了学去吧。” 第二天，一下课赵凤就拽着哥哥往外跑，被李瑜和徐立拉住。 “你俩干什么去？匆匆忙忙的。” “去琉璃厂玩，我还没去过呢。” 赵凤没说别的事。 “那我们也去，一起去吧，你想买什么，我帮你看。” “要买好东西，要有心意的，也要文雅贵重的，不能太寒酸了。” 赵凤歪着脑袋琢磨。 “你告诉我是要干啥就行。” 李瑜开口，几人骑马去琉璃厂。 今儿赵凤穿了浅红色的翻领窄袖胡服，腰上别了根马鞭，俏丽又英姿飒爽，显得和平日很是不同。 美的像朵娇艳带刺的玫瑰，惹人注目。 赵凤转转眼珠，才开口：“我要给我自己准备嫁妆，先攒点好东西。” 李瑜大惊，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好容易稳住身体，震惊的去看赵斌。 “你这么快就给她说好人家了，这才几日的功夫，你也太敷衍了吧！” 赵斌叹了口气，望着李瑜，眼里多了些深究之色。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卖妹求荣的人啊！” 赵斌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 许立却明白过来了，哈哈大笑，笑的李瑜浑身发毛。 “你是不是傻呀，哪有这么快的事，是云舒需要买东西，秦家那头注意他很久了，从他上京城就关注了。” “哦哦！吓我一跳！” 李瑜恍然大悟，尴尬的朝赵斌笑笑。 赵凤凑到李瑜跟前，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他。 “我说亲你急个啥？” 李瑜紧张的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还不等李瑜想好措辞，赵凤恍然，“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以后不方便找我买药了吧，没事，咱们是朋友，给钱我肯定帮你做药。” 死要钱。 连许立都看明白了，偏赵凤的性格有点男孩子的爽利，也少了个根筋，缺了点女孩子的敏感。 “哈哈哈！子瑜，我同情你。” 许立快笑疯了，就连赵斌都笑了，人也瞬间放松下来。 李瑜气的咬牙切齿，“我谢谢你惦记我。” 这女人简直少根筋么，气死我了。 赵凤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但不晓得错在哪了，求救的朝哥哥望去，眼神带着询问。 赵斌却放心了，“他心情不好，昨日夫子训斥他了。” 赵凤这才点点头，“其实你压力也不用太大，不是人人都有我哥的脑子和天赋，你虽然差了点，但也是优秀的爷们，不用自卑，坚强点。” 许立笑的在马上直摇晃，高兴地拍手。 李瑜仰天长叹，“我没有自卑。” 无力叹气。 “我懂，男人要面子么，我支持你。” 赵斌也笑的呵呵的，只有李瑜最苦闷。 一路笑着到了琉璃厂，赵凤迫不及待地就往店里钻。 被李瑜赶紧跳下马一把拉住她，“你急什么呀？这不是古玩店，这是赌石的。” 赵凤笑着点头，“我知道呀，我想看看有没有好玉买一块回去雕刻。” “你会雕玉？” 李瑜颇为惊讶。 赵斌接了话茬，“我妹妹跟家乡的老艺人学过，还去人家店里干过二年多。” 这手艺是前世学会的，后来为了掩人耳目又去店里学了一阵，顺带赚点零花钱。 “凤丫，你太厉害了。” 许立伸出大拇指夸她。 “你不许喊她小名，注意女孩名声。” 李瑜不高兴的推了许立一下。 许立斜着眼睛扫量他，“你整天喊人家小名呢，还有脸说我！” 赵斌上前一步贴近两人，板着脸开口，“这是我妹妹，你俩都不许喊小名，喊大名，哼！” 赵凤早就钻店里去看石头去了，哪有空搭理这两个幼稚鬼。 赵斌转身也进了店。 李瑜气呼呼的埋怨许立，“都怪你，被他发现了，他该防着我，不让我靠近凤丫了。” 委屈的撅嘴，像小孩子要不到糖吃的摸样。 许立嫌弃的撇嘴，“他早发现了，不说你是因为凤丫在男女之事上少了根筋。 再说了你俩门第差这么大，能成吗？凤丫那狗脾气是做小的人？不把房顶给你掀了才怪呢！” “我从来没想过让她做小，当然是娶她做正妻啊，我有那么卑劣么。 只是我还想到办法怎么说服我老子，我的婚事可能需要老子和皇帝点头，麻烦在这呢。” 李瑜发愁的是这个。 许立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拍拍他的肩膀，“你眼光不错，我爹都看上她了，可惜我对凤丫没有男女之情。 我爹说娶个好妻子不是娶个好门第，高门是有几率娶到好教养的女儿不代表所有。你若能娶到凤丫绝对赚翻了，她比很多贵女都优秀。” 说到这又继续说下去，“你看相府为什么要找云舒做女婿，还不是因为人品学识各方面被认可了。 咱们交朋友不以门第论交，嫁娶也是一个道理，关键看人品门风教养好坏，好媳妇可太重要了，你在宗室身份有些尴尬，全凭个人本事。 有个贤内助对你帮助很大，若能情投意合就更美了，赵家门第低些，可人口简单不会拖累你啊。” 第131章 琉璃厂 李瑜也点头，“我晓得，凤丫比那些名门贵女都好，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除了姓李值点钱之外，其余一概不值得世家看中。 相府连皇子都嫌弃呢，更别提我这个庶子了，我若能娶到凤丫这么好的姑娘，那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许立见他明白深浅，反倒觉得他值得用心结交。 “你俩不进来还在门口嘀咕啥呢？” 赵斌喊他俩呢。 “你先搞定你大舅哥吧，这个可难缠着呢。” 许立笑了笑。 赵凤在屋里找石头，可以自己选原石，便宜，但考验眼力，赔多赚少。 有切好的可以买，价格就比较贵。 赵凤选的是原石，她有木系异能，对这个很敏感，一摸一个准。 选了四五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这几块是她感受到的最好的玉石了。 其中一块蹴鞠大小的石头是极品羊脂白玉，难得能遇上这样好的玉。 剩下的只有一块翡翠，也最便宜，其实大多数官宦富豪更喜欢羊脂白玉，和田玉这样的白玉，翡翠颜色好但价格还是会比白玉要便宜些。 她选的这块并不是老坑种地，只是水头好。 “要切么？” “切吧。” 赵凤给划了线，让工人去切石。 “你会选啊。” “会啊，我小时候在石头店干过活赚束脩钱。” 她奶奶偏心赵仁，嫌弃她一个姑娘还要花那么多钱读书，经常不给书脩费。 她就去找活干，还偷偷去赌过钱，基本没输过，后来赌钱被爹打了一顿就不去了，就去石头店干活。 她嘴甜会看人脸色，知道什么人出得起钱，给人介绍好势头，好赖都能出点东西，还不让老板赔钱，下次人还来。 老板喜欢她机灵，给的钱就不少，客人也会有打赏。 李瑜心疼地望着她，“原来你小时候干过那么多活啊？” “嗯，我有时候会干三四样活，时间都不长，那点钱就够我买笔墨的了。” “你家不喜欢女孩呗？我们家女孩可是宝贝嘎达。” 许立猜测是重男轻女，这也是难免的，世家都有这个毛病呢。 赵斌也在选石头，对比妹妹选得和自己的有啥区别，从中学本事。 “我爹娘很疼妹妹的，当眼珠子宠的，可我奶奶很重男轻女，而且我爹是过继给我奶奶的。 我们是我爹去世以后被我奶奶和二叔强行分家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才挪回嫡亲爷爷的族谱。” “哦，那也是从小养大的，不用这么对待孙女吧。” “书脩费对农家人来说很贵，我爷爷有远见，家里的孩子都必须读书。 我家和我二叔家一共三个男孩，两个女孩，你想想这得多少钱啊。 我家还有二十亩地一个酒馆，算是有点产业的，不然哪里可能各个都读书呀。 我奶奶最不喜欢我妹妹，我娘性子温柔不爱和人争执，老受我奶奶欺负，干的活也最多，我妹妹总是维护我娘，还要花钱读书，可不是不受待见么。 后来有大半年书脩费都是我妹妹自己赚来的，怕我爹娘受委屈挨骂，我爹后来发了大脾气甩手不干了，他不干酒馆就没人干活了，这才勉强同意我妹妹读书的。 但经常不给钱也不给带饭，我妹妹就自己赚，赚来钱还要被收走，不然我娘就惨了。” “你们分开是对的。” 许立也抿着嘴沉着脸，心情不是很好。 李瑜也沉着脸默不作声，原来她受了这么多苦和白眼，自己这点委屈还真不算啥了。 望着赵峰的背影，眼里流露出心疼和佩服的眼神。 即便瘦了这么多不公和委屈，性格却已经阳光开朗爱笑，坚强勇敢，坦荡磊落，她真的很优秀，反倒是自己自愧不如，还不如姑娘家硬气呢。 “后来我爷爷身体不好了，家里酒馆必须有人回去干活，我奶奶偏心就让我回家，我弟弟主动替我承担了，凤丫也不读书了，这样就少花两分钱，我奶奶才愿意继续供我读书。 后来遇到子瑜兄，给我介绍大学堂的名额，我就想让妹妹也来读书没算是弥补我心里的遗憾吧。” 赵斌说起这些往事还是有些心痛弟妹为他付出的诸多辛酸和委屈。 许立拍拍他的肩膀，怪不得总听他说，他有今天是弟妹付出了一切，原来他们兄妹也有很多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出了。” 屋里切石头的师傅突然大喊了一声。 “我看看。呦！紫色的，水头不错呀，你行啊。” 几人伸着脑袋一看，是那块小一点的石头，里头是翡翠，紫色的翡翠，水头特别好。 颜色是非常漂亮的兰花紫，水头十足，这就大涨了。 赵凤也露出笑容，没看错。 “哥，我给雕一套头面首饰送……好不好？” “好呀，别累着你，算你送的礼物。” 赵斌摸摸妹妹的头，疼爱地笑了。 “继续切，都切出来，今儿给你大红包。” “谢谢贵客，您外头喝茶，我这尘土多有点脏，您等我信。” 切石头的师傅也很高兴，今儿有得赚，能沾沾贵客的好福气。 他们去外头等，石头都画了线，照着敲就行。 不一会那块紫色的石头被全部切了出来，非常漂亮，梦幻般水润的兰花紫，做成首饰非常漂亮。 “呦呵！真漂亮，你这眼力绝了。” “我要回去做成首饰送人，这块不小足够用了。” 赵凤满意地点点头。 师父速度很快，不一会几块全切出来了，都有东西，且东西都不错。 那几块都是羊脂白玉，成色个头不同，有一块是极品羊脂白玉，真的跟羊油一样润白。 “你发了，你这眼力绝了！” 许立和李瑜都对她竖大拇指，相信她小时候也可以给自己转述脩费的事了。 “书墨，你把这几块石头给送回家去，我们还要去看看古董字画呢。” 赵斌吩咐小厮先把石头送回去，个头不小很重的。 “是。” “你是不是给未来岳父岳母送礼物啊？” “算是吧，也要选聘礼，总要有几件像样的东西，我们是耕读之家没有古董字画，只能来淘换了。” 他家可没有这些，打算凭借眼力选一些好的回去，今儿特意带够了银钱。 “你尽管买吧，我本来打算明儿给你分酒馆的钱呢。” 李瑜想起这事。 几人又去了古董字画的店铺，古董字画多是赵斌去选的，他书读得多，也是难得的能学以致用，极其聪慧之人。 古董都是有朝代的，哪个朝代有什么特点，这些都难不倒赵斌。 还有字画也选了几幅，买的价格都不贵。 到了这一刻，许立和李瑜对赵斌兄妹的认知又拔高了一个台阶，人家这才叫学以致用呢，这才叫学得透彻呢。 第132章 能耐 许立和李瑜纠结地看着兄妹俩拿了个破布袋子拎着满满一袋子的东西回家了。 不知道还以为那是一袋子红苕呢，可里面是古董和字画，而且这兄妹眼睛毒辣得很，用很少的钱买了超过价值五倍的好东西回家了，老板都要轰他们滚蛋了。 “其实可以装匣子里，送礼显得真诚。” 许立隐晦地提醒，不能拿你家装红苕的破兜子装古董啊。 赵斌看他一眼，“家里有送礼的盒子，回去还要擦擦，碎不了，看把你紧张的。” “你这本事早咋不说呢，兄弟我以后跟你混了。” 许立这个羡慕嫉妒恨啊，你早说啊，弟弟跟你吃肉喝汤。 “这有些捞偏门的意思，我爹要在都不让这么干，我妹妹赌钱能赢更多呢，被我爹打得起不来床，硬是把银子送回去了。” “啥，送回去？” 李瑜也叫了一声，这也太亏了，打了也打了，银子还给送回去了。 “我爹还给人赔罪了呢，就怕给我妹妹遭来祸事。这要不是送聘礼我都不弄这个，不是正道。” 赵斌摇头，他从小受父亲影响很深，认为就该脚踏实地的才算正道。 许立和李瑜对视一眼，看懂了彼此眼神里的赞赏和惊叹，终于弄懂了相爷才是真大佬，人家这眼神是真的很毒辣。 不对，那叫慧眼识珠。 赵斌才不管他俩心里琢磨啥呢，板着脸不是很高兴，这些玩意花了不少钱。 这又不当吃不当喝的，为啥富人喜欢这些东西呢，哪有书金贵。 有钱还不如买几本书呢，字画勉强还算认可，古董有啥稀罕的，真是弄不明白。 选的字画多些，听说秦大人和儿子秦洌都喜欢印章。 赵凤打算回去用买来的石头雕印章，再添点今儿买的贵重字画，再选些其他东西，聘礼就成了。 “对了，哥，聘礼要活雁呢，我给你去抓吧。” “不用我自己去抓，这点事还用你帮忙，那我不成废物了么。” 赵斌扶着妹妹上马。 回到家，赵斌挨个把买来的东西登记入库，然后擦拭干净，选出合适的单独挑出来准备送礼。 赵凤则研究自己买的石头，今儿没买到鸡血石，只能用极品羊脂白玉雕一对印章了，送给秦家父子的。 至于秦爷爷么，送字画，老爷子喜欢这个。 秦奶奶和秦夫人再挑选别的礼物。 趁着还有些时间，赵凤拿出自己的匕首，用啥工具对她都一样。 先把紫色的翡翠做首饰送给秦姐姐，以后就是自己嫂子了。 白玉的做成镯子给嫂嫂和老娘送一个，自己留一个，燕子和秀儿送一个，林芳跟静和送一个，陆燕也是朋友了，还给自己借孤本原本了，算了，也给她送一个吧。 既然要送肯定是送最好的，她对朋友一向不小气的。 镯子比较简单，每个镯子里面有一个字作为区分，是名字里面的一个字。 林夫人已经去秦家回话了，秦家大喜，赵家人务实踏实，徐氏也好说话脾气温和，小姑子赵凤虽然脾气辣了点但为人正直护短，赵斌是个有前程的，这门亲他们一直很看好。 林夫人选了个好日子上门回话，让徐氏去请官媒提亲。 还贴心地给介绍了贵人们常用的官媒人选，厚道嘴甜，会做事。 赵斌特意带了礼物上门，这次没带赵凤。 秦洌看了礼物咂舌，“呦呵，你发财了？” 秦洌并不是嘲笑赵斌，他知道赵家的家底，所以对这个礼物很是诧异。 “这事才去琉璃厂淘换到的，我和妹妹一起去的，还有许立和李瑜。” “哦，你眼神不错么，这样的好货也能淘到。” 秦洌看待赵斌的眼神多了些亲近之意，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就行。 “我这些东西只花了八百两。” “全部？” “加上妹妹花三百两买了几块原石，我还买了些古董字画之类的，一共是八样东西，花了一千两，这几样字画最贵，其他的都不值钱。” 赵斌如实说了，他对古董没什么特殊爱好，研究一下就能看懂真假了。 秦洌表情很复杂纠结。 相爷却笑了，拍拍孙子的肩膀，“这兄妹俩是真聪明，人外有人，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秦洌认真地低头，“是，孙儿也很喜欢云舒兄的为人和学识。” “云舒啊，来，你的科考准备得如何了，可有不懂的地方？” “准备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有些疑问想请教您。” “哦，好，你说，洌哥去倒杯茶来。” 相爷指挥孙子去倒茶。 赵斌抓住机会不撒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条，早就写好的疑问，都做了备注，今儿来就没打算放过相爷，非要问个底吊不可。 秦洌都惊呆了，不是应该不好意思客气一下么，这人和他妹妹是一个样啊，逮住机会往死里薅羊毛的性格。 相爷都笑了，拿了纸条来看，看后微微点头，坐下来和他认真地分说解释，说得很仔细，赵斌如获至宝，竖着耳朵全都默默记在心里。 回去后赵斌就约了李瑜和许立，要去山上抓大雁，再不去天就冷了，抓回来养着，而且必须是一对，吉利也容易养。 相爷经过几次恳谈对赵斌为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越发喜欢他谨慎踏实，聪慧一点就透，举一反三十分灵透。 关键是为人正直不走捷径，务实踏实，非常喜欢他。 赵斌用笨拙的手，在妹妹的指点下，给秦小姐雕刻一只簪子。 “你手咋这么笨呀，在这用力，找准了再下刀。” “不对，是这……，不是都画了图样么，照着雕都不会呀，你急死我了。” 满院子就听到赵凤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赵斌对雕刻一窍不通，拿刀也找不准位置，显得非常笨拙，把赵凤急得恨不得抢过来自己弄算了。 “要不我去买一套头面吧，这也太丑了。” 赵斌也放弃了。 簪子画的是简单的花，兰花寓意高洁，也能代表赵斌的心意。 可他雕刻完以后看不出是啥了。 赵凤勉强给修饰了一下，“就这样送吧，人家啥好东西没见过，要的是你的心意。” “好吧，反正我觉得丑。” 赵斌嫌弃地撇嘴。 赵凤利用异能雕刻速度非常快，她已经把羊脂白玉的镯子和兰花紫的头面首饰雕好了，准备作为聘礼先给秦家送去。 官媒那头也跑了几趟了，这个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仪式和程序是很严谨的，要交换庚帖还要送聘礼，选日子定亲，要一样样来。 第133章 定亲 定亲的日子终于到了，特地选了良辰吉日，赵斌带着几大箱子的聘礼去了相府。 看到聘礼秦夫人都有些吃惊，想着赵家可能没那么多钱，她给女儿的嫁妆准备了很多，打算贴补一下女儿，认可丈夫的话，女婿是个有前程的，她并不会眼窄地小瞧。 “乖乖这么多，可不是把家底都给了吧。” 秦夫人在屋里暗自嘀咕。 “安心吧，那个小丫头很能赚钱的，他家的酒馆已经赚钱了，还会做药，王爷给送了庄子和铺子，不差这点钱。 这里头贵重的聘礼都是去现买的，兄妹俩花了不到一千两银子去琉璃厂淘换，买了几块极品羊脂白玉，还有八样字画和古董，一共价值三万两，还有升值空间。” “这么厉害？” 秦夫人真的很惊讶，他家不是耕读之家么，对古董这么在行？ 相爷笑着说了：“云舒是把书读透了，所以才了解一点点古董，但凡是古董都要讲究历史朝代和历史文化，你不懂这个肯定要上当受骗啊。” “哦，是个人才啊。” “娘，你看我的是印章，这字真不错。” 秦洌也拿到了合心意的礼物。 “哦，那是凤丫自己雕刻的，她买了石头开出来东西不错，就拿来送礼了。” “这丫头还有这手艺呢。” “娘，你看我的头面好看么？凤丫妹妹亲手给我雕的。” 秦婉柔也开心地拿着礼盒给母亲看。 “嗯，好看，这花样不犯忌讳还特别雅致，这颜色真好，水头十足，很难得了。” 秦夫人瞧着连连点头，心头欢喜，女婿和小姑子都很看重自家闺女，心里就踏实许多。 “妹妹，你拿手里捏的什么？” 秦洌看到妹妹手里还捏着东西。 秦婉柔脸微微有点红，伸开手是一只白玉簪子。 秦洌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不会是赵斌自己雕的吧，这也太丑了，是个啥？” “这有图纸。” 秦婉柔红着脸给哥哥看，图纸画得特别好，很是雅致婉约，可惜簪子不长图上那样，花花被雕成了一坨。 秦洌用惊悚的眼神看了又看，然后看到图纸后面一行小字。 秦姐姐，图是我哥亲手画的，簪子也是他亲手雕刻的，我做了指点，我真的尽力了，你藏起来不要戴了，实在太丑了。 “哈哈哈哈！” 秦洌仰头哈哈大笑。 秦夫人拿过来一看在对比一下簪子也捂着嘴笑得不行，拿去给老爷子和婆婆看看。 老夫妻看了以后笑得前仰后合，这个赵凤太有意思了。 “留着吧，好歹是一份心意，我挺喜欢这俩孩子，坦荡磊落也直爽可爱。” “嗯，我也很喜欢凤丫妹妹的性格，不玩虚的，她还给我写了他家的产业和家里的忌讳，奴才的名单都写得可清楚了。” 秦婉柔含笑点头，这丫头也太实在了，还没进门呢就迫不及待地交代清楚。 “哦，给我看看。” 老太太听了觉得有趣，拿来单子看了看。 确实如实交代了，忌讳还特意表明了，忌讳就一条，不能提她爹。 赵凤用信件的方式和秦婉柔交流，交代了一下家的产业和来源，以及和哪些权贵有联系，因为什么事才联系的。 最后一条就是不能提我爹的事，仔细说明了当时的情形。 大哥对我父亲的死十分愧疚在意，成了心里的伤疤，不能碰。 老太太看完叹息一声，“老头子，你眼光好，选对了人啊，真是个好孩子。” “明年赵斌必定在前三名以内，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原来根由在他爹这啊。” 相爷也不是非常清楚赵斌父亲的事情，只是知道意外过世了。 “哦，我想起来了，老头子，那日去寺庙求平安，主持见到了凤丫，还特意开口说了她的命格，大富大贵，福寿双全，命格极贵，旺己旺人。凤丫还说主持是忽悠呢。我怎么觉得主持并不是随便说的。” 老太太恍然想起这事了。 相爷沉思了一下才开口：“命格之事很难说，赵斌把妹妹当眼珠子的。 婉柔啊，你嫁过去了也要对凤丫爱护些，那丫头是个正直护短的性子，这封信就能看出真心了。 至于她的婚事你莫要插手，赵斌心里有数，我个人认为顺其自然就好，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莫要强求。” 秦婉柔微微屈膝行礼，“是，孙女记下了。” “人家聘礼给得丰厚，咱也不能小气，得闲你们娘们就把婉柔的嫁妆准备一下，他家缺人手，你们挑些可靠本分不油滑的下人带过去用。” “好，我来张罗。” 秦夫人一口应下，就冲着聘礼自家也有面子。 忙乎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把赵斌的亲事定了下来，这才让赵凤和徐氏安心了。 赵凤写了信给二哥和五爷爷他们，几乎每个月都要写两封信回去，攒着等商船一起带回去。 “你打算给你二哥说个啥样的亲事啊，我的姑奶奶你哥等你信呢，你不开口你二哥说啥也不肯说亲。” 徐氏对两个儿子也很无奈，疼妹妹，没有原则，妹妹给个鸡毛都能当成令箭珍藏起来。 “要大家之女，就像是我爹认识的那个王家，要那样的大耕读之家，族亲都读书，家里兄弟多都有出息，家里也和睦团结，族里有人当官，或者有举人功名的。 姑娘要能当家，性格不能过于柔弱要能掌家，人品要正直厚道，我倾向于长姐或者底下有弟妹的，会照顾人懂事周全也孝顺的姑娘。” 徐氏抿了嘴，“你哥是白丁你知道吧？我给你找个玉皇大帝的女儿给你二哥当媳妇中不？” “那我还不稀罕呢，啥也不会干不金贵。” 赵凤一本正经地摇头。 气得徐氏用手点她脑袋，“你咋想那么好呢，我到哪给你说这样的姑娘去，人家能看上你哥？” “所以我说你别急么，等我哥明年金榜题名，我二哥就有资格说到好亲事，咱家酒馆和王爷合作的，我给我二哥说个耕读之家的女孩怎么不行了？” “娘，妹妹说的要求不算高，我之前给二弟写信都说了的，和五爷爷也说过的，略晚些不怕的。 有三爷爷他们帮着相看，错不了，我把利害关系都说清楚了，他们心里都明白着呢。” 第134章 何瑾 赵凤对哥哥的婚事有自己的考量和想法，且这也是兄弟俩的意思，兄妹三人一向团结，对彼此好的事不会拒绝，不然也不会任由妹妹折腾了。 二哥赵毅没有官身，但有手艺，齐王都公开认可和他家的合作了，这就算是保护伞了。 让二哥说个好亲事还是不难的，这也关系到日后二哥的未来能不能更好。 岳家给力，也可以织成一张人脉关系网，彼此互相借力，一好变两好。 未来二哥的孩子也是要读书科举的，岳家这头也可以帮衬一把，大哥这头也能互相借力，互相扶持。 二哥有手艺有兄弟妹妹帮衬，他的日子美着呢，岳家也不敢看不起他。 和耕读的大族联姻好处很多，对整个赵家村都有好处，多少都能借点力，互相共享利益，网就织成了。 他们没有后台就要给自己奠定一个后台的基础出来，彼此互相借力，未来才能更稳当。 这些事不好跟徐氏说得太明白，但兄弟两个都明白妹妹的一番苦心，全听她安排。 徐氏一看大儿子都应了，也就不强求了。 “我怕人家嫌弃你二哥。” “不会，我大哥已经算相府的女婿了，凭什么嫌弃我二哥，我还没嫌弃他呢。” 赵凤撇嘴继续给二哥写信，她给二哥写的信最多了，心里会说他们在京城发生了哪些事，事无巨细。 还有给家乡父老乡亲的礼物，还有给二哥的礼物，每个月都有新礼物，有自己给他做的衣服鞋子，还有给买的书，包括答应王爷在京城做酒坊的事。 她最喜欢跟二哥说悄悄话了，还给二哥留了一套羊脂白玉的头面首饰，给大哥二哥做了玉佩，林林总总积攒了好多东西。 她终于雕好了给亲朋好友的礼物，特意带着礼物给好友送过去。 拿了小礼盒先给林芳，“静和没来，你帮我把这个礼物送给她，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在石头店里淘到了好石头，就自己雕了两样东西，你们别嫌弃。” “真的呀，你太厉害了，还会雕玉啊，嚯！这礼物可贵重了点。 林芳一看是一个极品羊脂白玉的镯子，外加一个兰花紫的簪子。 “兰花紫的玉石给我未来嫂子做头面了，剩下的东西实在不多了，这个是我单门给你娘做的，谢谢你和你娘为我家的事辛苦那么长时间。 我们也没别的珍贵东西，这个是我亲手雕的，是我给夫人一点心意，麻烦你帮我带回去说几句好话。” “好嘞，没问题，这是个啥？” 林芳见自己还有一个长条盒子。 “回去再开，是一幅名家字画，我哥淘来的，让我给你娘做谢礼的，你一并带回去吧。” “好，没问题包我身上。” 林芳爽利地点头了。 赵凤看了看周围没啥人，就拿了小盒子走到陆燕身边，“送给你的，谢谢你把孤本借给我抄写，这是我自己雕刻的，你别嫌弃，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也有啊。” 陆燕一看眉眼笑得弯弯的，心情极好。 打开一看是个镯子，正经极品好玉，这样品质的羊脂白玉她家自己人也不多见，仅有一只镯子还是当年太后赏赐的呢。 “太贵重了。” 陆燕很惊讶，没想到这丫头对朋友真大方啊。 “我没花那么多钱，去石头店我赌石买来的，瞎猫碰死耗子碰着好的了，我哥说你给的孤本特别好，让我一定要谢谢你。” 陆燕笑得愉快，“我很喜欢，后日我家办赏花宴，你也来呗？” 赵凤挠挠头，“你的朋友都是贵女，我也不认识，去了怕给你丢人。” “怎么会丢人呢，都是同窗好姐妹，都是我请来的小姐妹，再说你哥也是正经有前程的举人，哪里丢人了。” 陆燕直脾气，见不得自己人受委屈，她认可了赵凤和赵斌，心里就会维护了。 “那行吧，你想要啥，我给你带。” “我想要你做的伤药，你的金疮药特别好，我爹赞不绝口，我家是武将，缺不了那个，好妹妹你给我带点吧。” 陆燕拉着她的手摇晃着撒娇。 “不是太医院有了么，秘方我都给了，我没藏私。” 齐王留了一份，那份献给了皇帝，还特意提了赵斌的名字，但他还是举人，所以皇帝不为所动，只有金榜题名才值得皇帝看重。 酒馆和酒坊的事也是过了明路的，不然早就有人挤兑其他赵家了，就凭赵家这个分量也敢和权贵抢食吃，找死吧。 全是齐王护着的，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如今和相府结了亲，自然没人不识相上杆子去找麻烦，不过赵家人也不值得别人巴结，观望的人比较多。 “太医院卖得好贵，而且供不应求不是每回都能买到的。” 陆燕噘着嘴。 “那我给你做几瓶，多了也弄不了啊。” “有几瓶备用就用，还有那个内伤药也要。” 陆燕也趁机薅羊毛。 这些日子和她交往确实十分愉快，彼此性格脾气很投契，陆燕将赵凤引为知己好姐妹，对她也很看重在意。 “行，我那还备着有两瓶，回头给你拿上，伤药再给你做五瓶吧。” “行，太感谢了。” 陆燕瞅了瞅林芳，“她怎么有好几个礼物比我多呀。” “那是给静和的，还有给林夫人的谢礼，看你小气的。” 赵凤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嘿嘿！不比我多就行。” 陆燕放心了。 放了学，赵凤和林芳陆燕一起往外走，准备回家，迎面碰上两个女生陪同一个红衣的姑娘走了过来。 指着她就说：“喏，那就是赵凤。赵凤有人找你。” “你是……” 赵凤望着眼前的姑娘，好像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谁。 姑娘顿时来气了，昂着下巴一脸倨傲，“赵凤，我是何瑾，何家的，我爹曾是知府我们见过面的。” “哦，我记起来了，何姑娘您好，您找我有事么？” 怎么是她，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妹妹做了我哥的小妾，我听人说你也在京城，请你去家里做客呢，你记得明日让我回家去。” “我和赵然的确曾经是姐妹，但已经更改了族谱，不是同一支的，自己选的路她自己承担，赵然已经不是赵家人了，已经被逐出宗族了，很抱歉我不去。” “你不去？你竟然敢拒绝我？你别给脸不要脸！” 何瑾登时大怒，抬手就要扇赵凤一个嘴巴子。 第135章 毒誓 还不等赵凤出手，陆燕抢先一步抓住了何瑾伸过来的手腕。狠狠推了她一把，推的何瑾踉跄了几步。 陆燕怒瞪她，“哪来的疯子，跑这来撒野，有病吧你。” 转头冲带路的小姑娘怒斥，“你俩怎么回事，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啊。” 两个带路的小姑娘也惊了，扭头指着何瑾的鼻子怒斥。 “你说你是赵凤的朋友，我才给你带路的，你怎么上来就打人啊。你是疯了吗？神经病啊！” “我不认识她，她说她是赵凤的朋友，来找她玩的……” 小姑娘也急了，虽然平时有点小纷争，但都在一起上学快大半年了，彼此也都有了感情，偶尔拌嘴是有的，但还不至于恶毒到害人的地步。 赵凤摆摆手，“不关你的事，何瑾，你以为这是临安城么？ 这里是天子脚下，是太学院静女阁，八成都是官宦子弟，你确定要在这里闹事？” “我哥看上你了，你明儿要是不去我家，小心你哥的前程，也许下次你哥在考场被子恰巧又被打湿了呢。” “什么？” 众人哗然，何家竟然如此欺负人，毁人前程。 “看样子你何家是承认曾经陷害我，想要毁我前程了？ 还屡次用我来威逼我妹妹，你们何家真是手眼通天啊，连当今圣上都不在你们何家人眼里吧。” 赵斌不知何时站到了妹妹等人身后，林芳等人让开位置让他走到前面来。 何瑾昂着下巴，丝毫不惧赵斌的威胁之言。 “你也知道这是京城了，我哥看上你妹妹了，偏偏你妹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给脸不要脸，你最好小心你的前程，莫要因小失大，我何家是你得罪不起的。” “我要是不愿意呢。” 赵斌盯着何瑾，捏紧了拳头，眼里有了浓郁的恨意。 “你愿不愿意都没用，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过几日会让官媒上门，抬轿子让你妹妹入我们何府，正好姐妹共侍一夫，也是佳话。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爹去了户部任职。 你家的那个什么酿造坊就正好是我爹管着，你们赵家村所有人的命都捏在我爹手里呢，你仔细思量吧。 让你妹妹给我哥哥做妾是你赵家修来的福气，你别不知好歹。” 何瑾猖狂大笑。 一群男生和女生气的怒火中烧，纷纷指着她鼻子怒斥，“你欺人太甚！” 赵凤气红了脸，拔下头上的一根白玉簪子，摔在地上，簪子被摔的四分五裂。 “我赵凤今儿以我爹在天之灵发誓，我赵凤今生今世绝不做小，有违此誓，有如此簪，粉身碎骨，做孤魂野鬼，死后下阿鼻地狱，受烈火焚身之苦，绝无反悔！” 郎朗之言，振聋发聩，表情坚毅而果敢。 全场一片寂静，此等恶毒誓言轻易是不能许诺的，没人怀疑她说假话，对这样拿亡父起誓的誓言，是被大家极为看重信任的。 一阵旋风从外面冲了过来，推开两个本院的姑娘，啪的一声。 一个嘴巴子狠狠甩在何瑾的脸上。 来人是李瑜，之前去藏书馆借书了，刚刚听人说这里有纷争才过来看看的，真好听到何瑾赵凤的话。 “你敢打我？李瑜你打我！” 何瑾哭红了眼睛，她喜欢李瑜。 李瑜抬手又给了她左脸一个嘴巴子，“我打的就是你，回去告诉你哥，最好给我小心点，再敢惦记赵凤，我就要他的命，别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凭什么，她就是一个村姑，你们凭什么都护着她。” “你不配和赵凤相提并论。” 带路的小姑娘气的眼睛都红了，率先发言，对赵凤的学识本事她是佩服的。 “就是，凭你也配和我们静女阁的姑娘比较。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当我们是软柿子好捏怎么地。” “滚出去！欺负我们太学院的学生，谁给你的胆子？” 不少男生也气坏了，头回见到上门威逼别人做小妾的，把姑娘逼的发下毒誓，这个女人简直恶毒之极。 李瑜一把捏着何瑾的脖子，表情凶厉眼带杀意。 何瑾被掐住喉咙，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脸憋的通红，眼珠都要翻出来了。 双手拼命乱抓乱打的想要挣脱李瑜的束缚，却徒劳无功，眼看就翻白眼了。 “我现在郑重其事的告诉你，酿造坊是我爹的生意，你要是识相的就给我老实点，不然就不是我找你麻烦，而是我爹收拾你何家了，滚！” 李瑜一把将她甩了出去，还不忘拿帕子擦擦手，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十分的嫌恶。 “何瑾告诉你哥，我赵凤宁死也不会做小妾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赵凤大声的重复，加深毒誓在大家心里的印象，这不仅仅是维护自己的名誉，更是对哥哥名声的保护。 “滚出去！” 整个学院的学生都气愤的怒斥何瑾，轰她走。 “你们等着！” 何瑾捂着嘴，摔倒在地上，眼泪一个劲的流淌，充满恨意的望着她们。 丫鬟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走了。 “欺人太甚，不可理喻！” 不少男生都已经愤怒的破口大骂了，简直太可恨了。 “赵凤别怕，我们都相信你支持你，你是个好姑娘，别为了这种人生气。” 不少姑娘都十分佩服她，刚才的誓言也让大家一下打心眼里接受了她，任谁都喜欢有骨气有傲气的姑娘。 “多谢大家为我声援，我感激不尽！” 赵凤对大家不停地作揖行礼。 “好说好说，不过何家怕是要报复你们啊，你出门要小心些。” “我知道，多谢诸位帮衬了，何家那个何洋纠缠过我妹妹一次，我妹妹有功夫再身没让他找到人，谁知道还惦记着，他用我的前程来威胁我妹妹。 那个赵然和我家已经分了族谱，她私下无媒无聘的跟人走了，族长大怒，已经宣布她死亡了，早就不是我赵家人了。” 赵斌也解释清楚。 “她自甘堕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便是望族也会有贪慕虚荣之人，和你们不相干。” “就是就是，咱们同窗快一载了，你们兄妹的为人我们是清楚的，都是看在眼里的。” 大家纷纷声援兄妹二人。 说来还得感谢何瑾呢，她不来赵凤还不能被全部的女生接受认可，如今好了，大家都很认可她了。 赵凤红着眼睛，“哥，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早知道我毁了脸不嫁人也就罢了，不过是一张皮相有什么舍不得的。” “胡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有哥哥在呢，别怕。” “就是凤丫，别怕，还有我在呢，敢招惹我家的生意，我看他何家是想死了。” 李瑜也赶紧劝慰，拧着眉头黑着脸，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却也更加敬佩她的为人。 第136章 对策 “今儿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欺人太甚了。” 林芳也气得义愤填膺，捏着拳头恨不得再把何瑾抓回来打一顿。 “别因为我给你们惹麻烦，此事我们兄妹回去从长计议吧。” 赵凤扯扯嘴角苦笑。 已经下学了，陆燕招呼了一声，“行了，出门不要胡说败坏了赵凤的名节，先回家吧。” “知道了。” 大家都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赵凤坐在马车里表情冷然，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温柔了，让何瑾误以为自己好欺负？ 赵斌回到家拦住回屋的妹妹，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凤丫，你别乱来，京城不同于山村，做了就会留下痕迹的。让我来想办法好么，你的法子是不行的。” 赵斌知道今天妹妹气坏了，逼得她发毒誓自证清白，按照她的性格绝对要报复回去的。 “我要杀了他们兄妹，永绝后患，若是不行我就杀了何府满门，一个不留。” 赵凤站在那瞪着赵斌抿紧嘴唇，表情凶厉愤怒。 赵斌叹息一声，摁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凤丫，你可以那么做，但你想过后果么？ 赵家村会为你的冲动陪葬的，我和二弟还有娘一个都跑不了，那么大的人命案子，怎么可能不追查到底，你跑不掉的。” “那你说怎么办？” 赵凤暴躁地一脚踢到了眼前的椅子。 “我来想办法，何家如此猖狂，肯定有不少把柄，我之前把何家的罪证投了几个他对家的院子，如今还没反应，想来是去查证了，需要耐心等一下。” “少爷，李公子和许公子以及陆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 赵斌赶紧拉起妹妹，拍拍她的背，让她控制一下情绪。 “凤丫，我们来你家蹭顿饭吃，林芳回家求她娘去了，看看能不能拿住何家的把柄。” 陆燕一进门就带着浅浅的笑意，安抚赵凤。 “我爹去西山大营了，不在京里，我打算明儿进宫一趟，当面和皇上说一说此事，特地过来和你们商量一下。” 赵斌抬手，望着他们作揖鞠躬，“我们兄妹能有诸位至交关心实在是我们的福气，不过我还是要劝各位不要冲动，子瑜不用跟皇上说，能办早就办了，现在不是时候。” “你的意思是何家背后还有别人？” 陆燕立即反应过来了。 “没错，诸位皇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夺嫡势在必行，何家很早就站队了，若不能一击必杀，就是无谓的牺牲。” “我认为云舒看得更清楚，何家是跟着三皇子母族钱家后面的，这些年从钱家那也拿到了不少的好处。 何瑾父亲知府的位置，和现在户部的位置都是钱家帮忙运作的，这里面的事牵扯很多。 并不是简单打击何瑾兄妹就能解决问题了，而是怕何家报复整个赵氏宗族，毕竟赵家只有云舒走了出来，如今正在关键的时候，一旦有风浪，恐怕就要覆灭了。” 许立难得肃了脸色，给大家分析为什么要隐忍的缘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么看着凤丫被欺负得还不了手啊，太憋屈了。” 陆燕也气得火冒三丈。 “当然不是了，我们可以去求一个人。” 许立朝赵斌眨眨眼。 “相爷。” 赵凤突然明白过来。 “没错，你们和秦家都是正式定亲的亲家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家如此跋扈威逼你妹妹，对秦家女儿也是有损害的。 你去求个法子回来，也好知道后面该怎么应对，毕竟我们不上朝，对消息知道的还是滞后了些。” “好。” “大少爷，秦府来人了，让您和姑娘一起去秦府用膳，说是那边送来了海货，让您二人尝尝鲜。” “来了。” 许立一拍手满意地笑了。 “那行，我们先回去了，回头告诉我们消息。我也回去问问我祖父，动我家的生意，找死。” 陆燕也很生气，何瑾是个蠢货，但她无意中透出的消息却值得重视，那就是何家或者背后之人想抢夺这门生意。 所以才要费尽心机抢夺赵凤，因为她会做酒曲。很多酿造师傅只会酿造，但不会做新品。 会做酒曲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无数的金钱和利益啊。 有足够的利益才能拉拢众多官员，否则谁要搭理你，跟着你冒险啊。 “好，那今儿就不好意思了。” “没事，都是自己人，你先去跟老相爷讨个主意回来，我们也回去跟长辈通个气，好有个准备。” “好。” 众人这才离开，临走时李瑜望着赵凤，眉头拧得死紧，眼里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神情很是坚毅。 赵凤朝他笑了笑，“我没事，没那么脆弱，只是很生气而已。别担心我，你要用心读书，争取考个好名次，这是你出头的机会。 科举入仕是正途，到什么时候你都能抬头挺胸，便是那些文官也能高看你一眼呢。王府再好不是你赚来的，是你爹打拼来的。 这次你若能抓住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入仕了，皇上也会重用你的。就算是你嫡母还是什么外家都压不住你。” “好，我一定尽全力。” 李瑜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张不开嘴，头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不得不一次次借用父王的名义。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向心爱的姑娘表白呢！ “等你金榜题名，我也多个有权有势的朋友了，说出去也是骄傲的，到时候你可要给我撑腰啊。” 赵凤豪爽地拍着他的肩膀失笑。 “我给你撑腰，一辈子！凤丫，你等我，我一定尽全力。” 李瑜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明白了凤丫想要什么，也明白了自己要什么。 “好啊，我等你高中好去炫耀一下。” 赵凤尽管自己心情不好还是会安慰李瑜。 她知道他很愧疚很难过，一心想帮自己给他们兄妹撑腰。 自打认识李瑜，他对他兄妹二人是真的很好，帮助良多，甚至不惜用父亲的权势来保护他们，作为庶子他能用的人脉并不多，做到这份上真的是一片赤诚之心了。 “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带你们出去玩，就不会遇到何洋那个色鬼了。” “傻瓜，别矫情了，他何家看上我，之前是因为美色，但现在不是，现在是为了我会做药，会做酒曲这些本事能给他们带来金钱和利益。 何瑾跑来要么是试探，要么就是私自来的，家里不知道她犯蠢。” 第137章 交代 李瑜脸色黑如锅底，“你出门要带上护院，许立给你介绍的人都是退下来的好手，可以信任。生意的事别担心，何家敢动这个生意就死定了。 这事其实是皇上和我爹还有几个老臣一起分一杯羹的，为了弥补抚恤金的缺口，不是何家或者哪个皇子说了算的。 我爹在背后撑腰呢，你别担心，酒坊酒曲的事你还是要操点心，弄好了你哥的前程跑不了。” “我知道，你回去吧，争取这次一鸣惊人，这些日子我看你爹也没少教导你，你毕竟还有个嫡出弟弟，这个齐王府还真不一定是你爹说给谁就给谁的，是皇上决定的。 既然决定权不在你们父子手中，我认为你可以凭本事出头，只要能做出功绩来，指不定皇上封你一个王位呢。 侄儿和争夺皇位的儿子又大不同，这里头的关窍你自己也可以琢磨一下，你要真有本事，有你爹在谁能抢你的功劳。” “嗯，我其实这些日子也在琢磨这事，要不然我也不会下死力气读书了，也是希望正大光明的出仕，将来有个好前程。 就算王位没我的份，我也要凭自己的本事在朝中站稳脚跟，养家糊口给我母亲和妻子凤冠霞帔。” 赵凤认可的点头，“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行了，我去问问相爷对何家的事有什么看法。” “好，你多听听相爷的，秦相爷在朝中风评极好，深得皇帝信任，又是两朝元老，地位和能力都非同一般，你家能结这门亲真是走了大运了。” 李瑜对赵斌能娶秦家大小姐也是大加赞赏，多少皇子龙孙都盼着能和秦家结亲呢，关键是相爷压根看不上皇子龙孙，嫌弃他们夺嫡太麻烦，招灾惹祸的。 “我晓得，我赵家不纳妾添枝，夫妻相守一心一意过日子，我家人口简单没有龌龊，秦家也是看中这一点才属意我哥的。” 李瑜眉心一动，似乎更加确定赵凤想要的是什么了。 许立几人告辞，赵斌和赵凤换了衣裳坐了马车去相府。 “哥，相府的消息真灵通。” “相爷两朝元老，根基深厚，哪里是我们这种草根能比的。” 赵斌叹口气看了眼妹妹，眼里满是愧疚。 “凤丫，我没想到何家的根基竟然牵扯皇子，我本来想着投递几份诉状给他的对手，也许能有点用，没想到没起作用。” “哥，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报仇，可报仇也不能把自己搭上呀，何家是臭虫，为了他搭上我们自己太冤枉了，他们可不配我们俩陪着去死。” 赵凤背靠在靠垫上，不复刚才的激动火爆的情绪，反而沉着冷静了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正好借机也让我们看清楚这些皇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外家和门下臣子就能看出皇子的人品了。起码目前来看三皇子有点着急。” “没错，御下能力不足，不足以压制外家和臣子，反而给自己惹一屁股麻烦。” 赵斌也点头认可妹妹的话，窥一斑而见全豹。 对比皇帝的御下手段，在对比三皇子跟随的臣子何家这样的，一定不是个例，不评论三皇子人品，起码目前他没有能力约束底下的人。 没一会到了相府，管家亲自给迎进去。 到了内院，一个半大的小丫头上前一步给兄妹俩行礼。 “给公子姑娘问安，我家姑娘说，一会得闲让去屋里坐坐，我家姑娘预备了好茶想请姑娘喝杯茶。” “好，待我拜见了长辈，一会就过去。” “那奴婢去回话。” 小丫头拿了赏钱蹦跳着走了。 “先去见相爷。” 赵斌神色顿时温和了许多，秦婉柔一定是得知了消息，想安慰一下妹妹，心里也多了些好感。 二人先去了书房，相爷和秦大人还有秦洌都在屋里呢。 “给相爷问安。给世伯问安，秦大哥安好。” “给秦爷爷问安，伯伯好，秦大哥好。” 秦相爷朝赵凤招手，神色温和，“丫头过来。” “秦爷爷，我惹祸了。对不住你们了。” 赵凤低头弯腰鞠躬。 “傻丫头，哪里是你的错，你没做错为何要道歉，丫头抬起头来。” 秦相爷听了这句话脸色却异常严肃了起来。 赵凤抬起头，脸上有些羞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我哥和我的名声，只能……用最激烈的方式应对……” “好孩子，你没错，不需要道歉，你要坚持正确的事情，你的方法过于刚烈，可老夫认为你做了你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你没错！” 秦相爷望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告诉她，你是对的，我们都支持你。 这一瞬间赵凤眼泪掉了下来，别人欺负都没服软的人，这一刻却哭的像孩子。 “凭什么长得平头正脸就要做小啊，就因为我家门第低，就可以随便欺负么。 何家不是好东西，何洋兄妹手段毒辣，欺负好几个平民姑娘，有两个姑娘已经上吊死了…… 他在县城的时候就一路跟着我想欺负我，结果被我引到林子里吊起来打了一顿，要不是李瑜想保护我和赵家村，我就杀了他。 秦爷爷，她用整个赵氏宗族来威胁我，我不服！” 赵凤哭的稀里哗啦的诉委屈。 秦相爷也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最终叹口气，“好孩子莫哭了，何家的事确实有点复杂，老夫早就知道他家不是好货，背后的事不止这一桩，奈何他和三皇子牵扯很深，这一时半会连根挖有点苦难。” “那就让他这么为非作歹，欺负人么？” 赵凤眨巴着泪眼望着相爷，一脸期盼。 “大动暂时不行，不过可以给你出口气。” “啊？” “相爷，您身居高位，盯的人太多，一举一动都会引来诸多猜测，妹妹不过是受了点委屈罢了，只要我们行的正坐得直很不用搭理这样的小人，切不可因小失大，毕竟皇子是亲儿子，万一……” 赵斌急忙开口劝阻。 秦大人和秦洌看了眼赵斌眼神都十分温和，面带笑容。 相爷摆摆手，“不至于，你忘了老夫好歹也是个宰辅，收拾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还是可以的，这事你就别管了，有的是有能力却没机会升官的人等着老夫提携呢。” “谢谢秦爷爷。” 赵凤听懂了一下高兴了，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上还挂着经营的泪珠，又哭又笑颇为有趣。 第138章 支持 “又哭又笑像小孩撒尿！” 秦洌出声嘲笑赵凤。 “你真讨厌，我要跟秦姐姐告状。” “幼稚，小孩才告状呢。” 秦洌撇嘴。 “洌哥，不许欺负人，你老欺负小姑娘干什么。” 秦大人看不下去了，推了儿子一把。 秦洌翻个白眼不吭声了，赵凤朝他做鬼脸，得意地翘着下巴。 “丫头，你的酒曲什么时候能做好？” “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但我需要自己酿酒试一试味道，每个地方的水质是不同的，出来的酒水味道也不一样，酿酒需要时间等待，急不得，但我还是有五成的把握的。 上次给您送的那个新酒就是我在家乡提前做好给我二哥留下的新品种，我估摸着我哥也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我手里的这种，有两种酒，暂时够用。 新酒可以价格卖高一些，我研究的这种有点类似于西北那边的烈酒，价格可以稍微低一些，再加上杂粮酒配合，酒坊就可以撑起来了。” “很好，考虑得周全，那老夫等你的消息。” “好。那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给秦奶奶她们请安去。” “你去吧。” 秦相爷微笑点头，赵凤行礼后退了出去。 等赵凤走了赵斌才鞠躬行礼，“相爷，若有机会扳倒何家，请您一定留给我。何家辱我妹妹名誉，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不急，云舒，你的路还长，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脚踏实地地走，我晓得你心里难受，但你可曾想过，若你有不好，你妹妹这样的能力和美貌，如何保得住自身。” “求相爷教我，这一路走来，没有兄弟妹妹老娘的付出和帮助，我赵斌走不到京城，我就这一个妹妹……要不是为了我，她不至于被人盯上……” 赵斌心里疼得厉害，急切地想寻求更多的指点让自己强大起来，好保护爱护给予他无限帮助的亲人。 相爷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个不忘恩的好孩子，莫急，有老夫在，何家翻不出浪来，更不敢去祸害赵家宗族，除非他想被抄家灭族。 户部的位置很多人都想要呢，并不是只有他何家喜欢，此事交给老夫就行。” “是。” 赵斌得了相爷的叮嘱，心也慢慢地安定下来，听长辈的教导和训诫。 他们说的是朝中的动向，分析可能发生的情况，对于这些都是赵斌非常欠缺的，他听得十分认真，用心都记下来，回去好好琢磨一番。 相爷和秦大人见他虚心好学，人也十分聪慧灵敏，更是欢喜。 赵凤去见了长辈，秦婉柔和老太太还有秦夫人都在。 “好孩子，快来，让我看看，受委屈了。” 赵凤行了礼就被老太太招手叫到跟前，摸摸她的头，无限怜爱地望着她，比之前更多了几分亲厚，是长辈对待自家晚辈的亲昵。 “秦奶奶，我……” “好孩子，你是好姑娘，别为了烂泥让自己受气，不值得，何家那样的做派，完蛋是早晚的事，你且安心看着就是了。” 秦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坐在身旁，搂着她，摸索她的后背给予安慰。 “好孩子，以后受了委屈还是有什么难事，记得来家说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到底是你的长辈，给你撑个腰还是不难的。” 秦夫人的态度也比上次更加尊重亲近。 “谢谢婶子，我性格有点冲动，当时她话说得太难听了，我一时火上头后就……，本来也没想着攀附权贵做小，反正发不发誓对我都是一样的，我想回家了，回山村，京城繁华可我心里惦记着家乡。” 赵凤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老太太拍她后背一下，“就这么点事就要打退堂鼓了，我听你哥说你还想做女夫子呢，女夫子是那么好做的，要受多少诋毁和欺辱呢，你这可不行。” “就是，好妹妹，我们都知道你的为人和秉性，何家那样的，京城有点分量和风骨的人家都不和她家往来的。” 赵凤红着脸看了眼秦婉柔，“这回我可出了名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哎！” “别担心，大家只会敬佩你，不会非议你的，何家只会遭人排斥贬低，不会有人说你不好。不过你出门不可落单要小心他家报复，出门多带些人手才是要紧。” “谢谢秦姐姐。秦奶奶，我给您写了一封佛经，希望您能喜欢。” 她让白露把东西拿上来，抄了一份佛经，标准的正楷字体，写的字体也较大，老人眼花看得也清楚。 还有一个佛珠串，也一并送给老太太。 “哦，我瞧瞧。” 秦老太太先把佛经拿起来翻看，越看越喜欢，字体大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用了心去抄写的，字如其人，也能看出写字人的心绪。 字体平和澄净，让人看着心里就觉得安宁舒服，确实用了心。 “哎呦！祖母，这个佛串上面有字啊。” 秦婉柔拿着佛串看了看，忽然发现上面密密麻麻是佛经。 “我瞧瞧……还真是呢，这丫头费了多大的劲啊，这玉珠这么小，还要在上面刻字，好孩子，难为你了。” “其实不麻烦，我平日里喜欢这些雕刻，以前用石头刻，练习的久了就有点样子了。 后来去玉石店里干活，掌柜喜欢我嘴甜能卖东西，我跟着后院刻玉的师傅学得本事，掌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管我。 这学了二三年才算入门，我瞧着这玉不错，想着秦奶奶信佛，我就班门弄斧给您送个礼，我们家也没啥金贵东西，就送点心意吧。” 老太太是名门贵女出身，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什么心思拿眼一瞧就清楚了，还就喜欢这样坦荡磊落却又很心诚的孩子。 “喜欢，我老太太喜欢得很。” 秦老太太确实很喜欢，当即就把佛珠带上了。 秦婉柔给赵凤伸大拇指夸赞，意思是你牛，我奶奶轻易不会吐露心思的人，竟然这样喜欢你真是难得。 “娘，我也觉得您带着好看。” 秦夫人也凑趣哄婆婆高兴，心里更加喜欢赵斌兄妹了，做小姑子的懂事有礼，自家闺女嫁过去也不会受气，自然是高兴的。 “回头去拜佛，要请主持给我开开光才好，老大媳妇你记得要提醒我啊。” 老太太是真喜欢，并不是为了客气，喜欢赵凤的这份诚心和用心。 “好，你放心，我给你记着。” 第139章 坦诚 赵斌听完教导后才来后院给老太太等长辈请安。 “中午留下吃饭吧，南边庄子闪送了些干的海鲜过来，给你们做了尝尝。” 秦夫人热情地挽留二人用膳。 “听夫人的，叨扰您了。” 赵斌抬头望了一眼秦婉柔，正巧她也看了过来，二人目光碰在一起，两人脸都像烧红了似的，急忙避开眼神。 二人已经定亲了，有长辈在，见个面倒也不怕什么。 “婉柔啊，云舒还没转过咱家院子呢，你领着他在院子里转转。” 秦夫人制造机会让二人单独相处，也就仅限于去院子里转转，还有丫鬟等人陪着，也不要紧。 “好。” 秦婉柔红着脸起身，赵斌跟在身后。 赵凤脖子伸得老长，用不低的音量，“跟人多聊两句有趣的，别跟蚌壳似的张不开嘴。” 赵斌羞恼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哥是个闷葫芦，在家乡就是绕着姑娘走，好像人家有传染病似的，把人姑娘气得背后说他有毛病。” “哈哈哈哈！” “这是谁教的？” “夫子教的，他夫子年纪略大，为人板正，我爹也常教导我两个哥哥，不喜欢不娶妻就不许招惹姑娘，我们村里人看重名节，这方面就更在意些。” “这是对的，别的就罢了，若是品行不端难免遭人非议。” 老太太却很认同这一点。 “秦奶奶，您看到我哥给姐姐刻的礼物了么？” 赵凤要揭哥哥的短。 秦老太太想起了那个很丑的簪子，顿时笑了出来，“我看到了，真是他亲手刻的呀？” “真是他自己刻的，图纸是他自己画的，可刻出来吧就不是那样了，我就在旁边指点了一下，结果他手笨得跟脚丫子似的，那手压根不停使唤，雕完看不出是个啥了。” “哈哈哈！第一次刻也不错了。” “白瞎浪费了好玉，让秦姐姐千万别戴出来，太丑了。” 赵凤仰头努力憋着笑。 逗得长辈哈哈大笑。 秦婉柔领着赵斌去凉亭里坐了坐，丫鬟给上了一壶茶，远远地在一旁等着。 “谢谢你给我做的簪子。” “额，我第一次雕刻不太好看，你拿着玩吧，别戴了，有点丑……额，我是说簪子太丑了。我……给你定做一个好看的，配得上你。” 赵斌做得板正，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点紧张和手足无措。 秦婉柔见他这样反倒觉得他很可爱，人也是正派的，心里多了一份欢喜。 “不用的，我很喜欢那簪子，我看中的是心意。妹妹给我做了一整套的头面首饰，那个兰花紫的翡翠我特别喜欢，妹妹真厉害，什么都会。” 这是真话，很佩服赵凤竟然会那么多东西，首饰雕得精巧灵性十足，一看她就喜欢上了，还得了长辈们一致的赞赏。 “她性子野，打小我爹疼她当男孩养大的，上山下河没她不敢干的事，跟我三爷爷从小学武，更是无法无天的。她性子冲动，你帮我多劝劝她。” “我瞧着妹妹是个磊落大方的人，我就喜欢这样直爽的性格，我挺喜欢妹妹的性格和为人，你莫要担心。” 秦婉柔发现只要提赵凤，赵斌的话就能多几句，也明白他心里很疼爱这个妹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何况这个小姑子也确实可人疼。 “今儿的事你别太难过了，我祖父说了替你撑腰就一定会做到的。不过我担心何家会报复，你和妹妹出门要带足人手，尽量小心一些。” 秦婉柔慢慢地摸赵斌的性格，主动挑起话题。 “我记得了，让你担心了。我明年一定考个好名次，给你凤冠霞帔。 我妹妹说的不纳妾添枝就是我的意思，我心里期望将来的婚姻像我爹娘那样，互相扶持互相信任，携手比肩而立。” 赵斌不自在的抓狂了抓膝盖上的衣襟，身体坐的笔直端正。 “将来你过了门家里的事就是你打理，京城的事我娘不太了解，我爹走后她一直有些恍惚不爱说话，可能住个一年半载还是要回家乡的，我爹的墓地在家乡，她也离不开。 如果明年我能得个好名次，要回家祭祖，我弟弟也会来，我想给弟弟说个好亲事，其实最大的事大概就是我弟妹的婚事了，别的也没什么了。” “额，那个我弟弟妹妹嫁娶的钱由我来准备，我妹妹其实赚钱也很厉害的，银子倒是不担心，就是将来可能要辛苦你操办。” 说到这又望着她很认真的说，“我说这些话可能有些唐突，我是农家汉子，不太会说好听话，我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守着你这辈子我不会再沾染其他女人，我不喜欢纳妾通房之类的，这与我从小的家教不符。 我只想守着媳妇过热炕头的好日子，我心里的愿望就是能高中，有个前程能保护亲人爱人，能庇佑赵家村，回馈给我很多帮助的族人。” 说着站起身鞠躬作揖，“在下赵斌字云舒，愿于秦家女结亲，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你待我真心实意，在下绝不辜负你一片深情。” 秦婉柔眼眶微红，也许这个男人不会说甜言蜜语，可心却滚烫赤诚，祖父祖母真的为她挑了个好男人。 也许家世门第不高，可才学满腹，人品贵重。 秦婉柔站起身回礼，“君不负我我不负君，我愿于君携手同行，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赵斌望着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耳朵根红红的，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有些羞涩却鼓足了勇气说出心里的真心话。 从衣袖的兜里掏出一个簪子递过去，“这个是我定做的，那个白玉让我弄坏了，我画了图找工匠定做的。 妹妹说我太笨了，要真心才能换真心，我娘也说，媳妇是与我共度一生的人，要我好好待你，我就……定做了这个簪子，希望你能喜欢。” 这次是找工匠定做的，非常漂亮，掐丝金镶红宝石的，宝石是从店里买到的，正好到了一批好货，是顶尖的鸽子血红宝石。 赵斌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请人定做了这个簪子。 秦婉柔接过簪子看了看，花样雅致独特，造型婉约好看。 “谢谢，我很喜欢。” 眉眼带笑，满心欢喜。 “你叫我云舒吧，我娘叫我斌子，夫子给我起的字是云舒。” 两个人对话有点过于正式，又有点小暧昧和小尴尬，不过彼此之间的距离却拉近了一大步。 “好呀，云舒哥哥。” 秦婉柔害羞的低下头。 赵斌望着她羞红的双颊，娇美动人，心头跳的厉害，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么。 第140章 偷看 有了坦荡直言的开局，赵斌也自在了许多，毕竟这是要共度一生的发妻，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尤其是很欣赏相府的家教和门风，对这个未婚妻也是很尊重的。 不再紧张的赵斌很快就拿回了主动权，捡着有趣的事情说一说，彼此互相交流也能更加了解对方。 没想到言谈之间却让他非常惊喜，秦婉柔的才学和见识眼光不属于妹妹，大气婉约，学识渊博，引经据典言之有物，且眼光长远，性格外柔内刚十分坚韧，这也是最让赵斌喜欢的一点。 作为农家子他吃过种地的苦，也受过冷落的嘲弄，人情冷暖也算见识过了，对另一半的品行更为看重，尤其要坚强勇敢。 彼此倒是越聊越投机，赵斌眉眼开怀，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自从父亲过世后，他心里就压了一块石头，拼命地激励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要稳得住撑得起，要给母亲和弟妹撑起一片天。 赵凤躲在角落里偷偷地观察哥哥和未来嫂子。 相爷和孙子路过发现她在偷窥，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敲她的头。 “偷窥不是君子所为。” 吓得赵凤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看到是相爷有拍拍胸口。 “秦爷爷，您吓我一跳，我……就是看看我哥和嫂子聊得是否愉快。” 相爷抿嘴面带微笑，“那你看的结果如何？” 赵凤感兴趣的凑近他，小声嘀咕，“我哥笑了嗳。” “你哥不会笑，这很值得你惊讶？” 相爷嫌弃的扫她一眼，大惊小怪。 赵凤挥挥手，一脸你不懂的表情。 “您不知道，我爹是意外走的，为了保护他和我三哥才重伤当场去世的，这件事对我哥影响很大。 自打我爹去世他就再也没有真心笑过了。话越来越少，人甭的越来越紧，有的时候我有点恍惚，他越来越像我爹了。” 相爷听了这话看了眼在凉亭聊天的两人，赵斌露出浅浅的笑容，眉眼沾染了阳光和笑意，似乎多了些温暖的色彩，少了几分孤寂和冷硬。 “他是崩的太紧了。” 这一点是可以看出来的。 “有些事我和我娘都做不了，无法真的打开他的内心，我希望那个人是秦姐姐，可以走进他的内心，去温暖他。 我不让哥哥纳妾不单纯是为了讨好你们秦家，提携哥哥前程，是我希望哥哥幸福美满，忘掉我爹那件事对他的伤痛，活着的人终究还要好好过日子。” “愿望是好的，但是很难，父亲对儿子的影响是很深远的，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朴实正直却眼光长远睿智的父亲。 让他忘掉伤痛恐怕不容易，尤其是父亲因他而死，他需要时间，莫要强求。” 相爷理解赵凤的心愿，但更明白父亲对儿子的意义远比她想的要重。 “总要试试么。” “你可真能操心，他一个老爷们都老大不小了，哪需要你事事安排张罗。你小小年纪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秦洌用羡慕的眼神望着赵凤，酸溜溜的话却是一点也没客气。 赵凤也不生气，哈哈哈笑了，“我娘也说，我比她还像个老妈子，说我管天管地管哥哥娶媳妇，她可省心了。” “哈哈哈！” 相爷都忍不住笑了。 “我听说你想做女夫子，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相爷拽走了偷窥的赵凤往屋里走。 “因为我爹啊，他有个梦想，希望赵家村能变成真正的耕读望族，族里的孩子都能读书上进懂道理有前程，日子会越过越好。” 赵凤望着头顶的蓝天，朵朵白云像极了棉花糖，软软的却甜甜的。 “我是村里第一个去私塾上学的女娃子，我爹是过继的，我奶奶很偏心我二叔一家子，一开始不允许我去读书，认为没必要花这个钱，让哥哥教我一样可以认字的。 可我爹说他要的不仅仅是我会认字而已，而是读书明辨是非，晓得礼义廉耻。 就算我闺女只是个村姑，在我眼里也是金贵的，我自己出钱供闺女读书。 就这么吵架闹脾气，我奶奶闹腾了半个月，还是没拗过我爹，把我送去读书了。 为了供养我们三兄妹都能读书，我爹在酒坊在自家地里，像头老牛一样没日没夜拼命干活，我娘被我奶奶压榨欺负也一声不吭。 读了书才有了如今这些本事，才能在我爹突然离世之后，我能拿的出秘方给我二哥盖酒坊，供我哥哥继续读书。 我想做女夫子，想让村里的其他孩子也能读书，尤其是女孩子，更应该读书，让她们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不合理的事应该勇敢的说不。 哪怕这个人是你父亲，哥哥丈夫，也有勇气去抗争，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要一味的默默承受。 如果不是读过书，我早就被我二叔卖给地主做小妾了，哪里还能走到京城来读书呢。 所以我想让其他女孩子也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先从我们村开始，让她们的父母明确地看到利益和好处，他们就会动摇改变。 女娃读了书也能赚钱，也能嫁的更好能提携兄弟自家，我们村女娃读书不要钱，族学还给学得好的孩子奖励笔墨，为的就是让阻力少一些。” 相爷用赞赏的眼神看待赵凤，是个有想法且有智慧的好孩子。 连秦洌都对赵凤报以尊重和敬佩的眼神，一个家境并不富裕的村姑能有这样的思想境界，确实令人称赞。 “说得好，凤丫，你做的很好。” 相爷拍拍她的头，眼神多了些对晚辈的疼爱。 “您也支持我么？我娘说我异想天开，我哥没表态但我知道他不太赞成我做女夫子，他希望我嫁个好人家，一生无忧，女夫子要承受很多非议，他不想让我过得那么辛苦。” 赵凤抿抿嘴，虽然亲人们没有明确阻拦，但她心里明白。 “嫁人也可以做女夫子呀，谁说女夫子就非得自梳头啊，学问好坏和嫁人有什么关系。” 相爷失笑，谁说女夫子不能嫁人了。 “真的么？嫁了人也可以做女夫子么？”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婆家未必会愿意你抛头露面是真的，你哥估摸着顾虑的是这个，他是真心疼你，舍不得你一点委屈。” “我不怕，要是那样的婆家，就是我配不上人家的门第，不适合结亲。” 赵凤笑着说了，你看不上我抛头露面，我也看不上你狭隘自私。 第141章 格局 相爷也温和的笑着点头，“说得对，老夫支持你做女夫子，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 至于你说亲的事，莫急，我们是一家人，这不还有你秦奶奶给你掌眼呢，等你秦姐姐过了门在慢慢给你挑，你年纪还小不急。” 赵凤低下头有些感慨地说：“其实之间想着等嫂子过了门，我就和娘回村了，在我们县城找一个农家汉子成亲，离村里近心里也踏实。”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叹口气苦笑。 “可有了何洋的事，让我想了很多，我要是走了就剩大哥一个人在京城了，就算有嫂子和秦家帮衬，终究还是孤单了些。 我想我应该留在京城找个寒门士子成亲，将来也可以给哥哥多个助力，我好像能明白世家子女为什么甘愿牺牲了，我想帮助哥哥，想提携赵家村成为望族，那么就必须有所取舍。” 要想让赵家村走出更多的秀才举人，就必须要有更强大的后盾才行，这不是光有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你看得远，老夫很欣慰，你们兄妹都是有大格局的好孩子，一切都要等明年你哥得了功名再说。” 相爷并不怪罪她谈论自己的婚事不害羞，反而认为这是个眼光长远的好孩子，格局不输男儿。 “嗯，我听您的。” 赵凤用力点头扬起下巴笑得甜美灿烂。 赵斌和秦婉柔也只是聊了一小会而已，大家一起共进晚膳，有赵凤这个开心果在，饭桌上也十分热闹欢乐，老太太一高兴多吃了半碗饭。 何瑾走后好些天也没什么动静，不过赵斌是个很谨慎的人，出行必定做马车，带上护院家丁保护，严防死守妹妹和自身的安全，决不冒险。 不到半个月传来新消息，何瑾的父亲被调离了户部，去了工部，而户部调进了一个耕读出身的官员，家境清白做事兢兢业业，为人谨慎清正。 多年来做事一直很用心从不出错，可惜一直没有机会高升，只因为没有后台，这次相爷就给了机会调他去户部填补了何瑾父亲的位置。 相爷不仅得了文官一片赞誉，认为他不吝啬提拔人才，只要是有才认真做事的人，早晚都能被相爷关注到。 而何家却因为何瑾口出污言，行事张狂，甚至逼人为妾的霸道行径，在圈里都传开了，大家都对他家议论纷纷。 相爷在皇帝面前也点了何家一炮，认为何家有些过于张狂了。 而何家女因为父亲的官职是要开春去选秀的，画像早就在皇帝御案上了，正是几位皇子选妻的关键时刻。 何瑾被皇帝厌弃，心中已经有了其他打算。 而何瑾父亲被调往工部也是皇帝借着打压何家趁机敲打三皇子的意思。 何家父亲和大伯接连被皇帝找借口训斥，这些日子是灰头土脸，恨不能夹着尾巴过日子，哪有功夫招惹赵凤呀。 就连三皇子和外祖钱家都被皇帝敲打了一顿，不敢冒头了。 到底是相爷，一出手就打了一片，趁机报了孙女差点被毁名誉的仇。 当初就是三皇子几个皇子为了争取秦婉柔差点弄出事来，表面上看是相爷低了头默默承受委屈，其实一直记在心里。 这次借着何家的事，相爷釜底抽薪，趁机将六部里的几个蛀虫给轰了出去，安插上自己人或者中间党派的官员，只要敌人不占便宜就行。 还显得自己这个宰辅公正明理，处事公道有眼光不忘提携年轻人。 一连串的是手段让赵斌叹为观止，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至于开酒坊的事，十分顺利还在建造当中，就在京郊，那有一处泉水还不错，齐王直接将周围一大片土地都买了下来，省得以后有纠纷。 三皇子被打压，其他皇子以为有了机会，不过不敢再碰齐王的东西，都在背地里笑话三皇子不自量力，毛还没长齐就敢插手皇叔的东西。 齐王趁着何家倒霉的时候没少为难挤兑，李瑜把当初何洋祸害女孩的消息和一些证据交给了何家的对手。 这次引起了注意，御史开始弹劾何家了，也算是墙倒众人推吧。 不过就凭这点东西想搬到何家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剥层皮。 有些事情已经有年头了，关键证据都被抹掉了，何家老奸巨猾不可能留什么关键的把柄。 皇上削了何家一顿也就过去了，人还是要用的，皇帝有自己的考量。 闹腾着天就凉了，秋天到了，赵凤做了几种不同的酒曲，试试味道，已经差不多快成了。 二哥来信了，开春进京，虎子哥已经可以出师了，稳着点不偷工减料基本没啥问题。 二哥要来，赵凤就松了一口气，她觉得不是酒曲的问题而是自己酿酒水平不过关才导致酒水不够好。 还是要等二哥来了以后才能确定酒曲到底好不好，是否可以出酒。 经过毒誓的事件后，似乎赵凤在学堂一下就打开了局面，大家对她都相当佩服认可。 静和上个月才来上学，原来在宫里休息了些日子也没闲着，帮着管理慈宁宫的宫务和御膳房还有库房的事，练练手。 学了不少本事，一来学堂就抓着赵凤和林芳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呢。 她们三人合开的胭脂铺已经开业了，有静和跟林芳的名号打头，胭脂铺目前生意十分平稳，已经度过了刚开始的热度，现在顾客相对稳定多了，稳中有升。 她们算着开春以后就能收回成本开始盈利了，这都多亏了燕子和秀儿忙里忙外的。 这次算是姐妹俩第一次在京城打拼，回家还要学礼仪规矩，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姐妹俩已经脱胎换骨大变样了。 赵家的两个管家互相别苗头，都在努力争取赵斌兄妹的青眼。 又给家里寻到了好些的宅院和铺子，赵凤为哥哥又买了两间铺子，自己也买了两间，直接送了一间铺子给燕子了，算是胭脂铺的谢礼。 秀儿不想留在京城，她还是想回家，毕竟亲人都在家乡呢，她自己的打算也是回县城说个人家。 家里来信，说钱氏夫妻两个给秀儿买了二十亩二等田地，比上等田略微薄了一些，日后还需要仔细养护。 对于秀儿，赵凤直接给了一张两千两银票给她，让她自己回去在县城给自己买个宅院或者铺子算她的嫁妆。 反而比燕子的铺子还要多一些，秀儿和燕子都坚决不分京城胭脂铺的钱，不让赵凤难做人，投桃报李，赵凤也在为两姐妹细心打算。 第142章 变化 赵燕想买田庄，但京城好田庄可不太好买，只能慢慢寻摸了。 天气越发冷了，京城那边又送了两船的酒水和酱料，这边酿造坊也在建造当中，三爷爷的酱料已经卖到了京城来了。 人脉和酒楼都是李瑜和许立等人去联系的，按照当初说好的拟定了契约，各占一半，剩下彼此怎么分是他们个人的事。 赵斌代表妹妹，替三爷爷联络了生意卖到京城来，给赵凤一成干股作为酬谢，里正也是百般愿意的。 而赵阳要作为京城的管事帮着跑腿张罗，也拿了一成，这个也是当初说好的，大家都没意见。 酿造坊是三爷爷家和里正家合伙干的，如今早就风生水起，不可同日而语了。 几乎本村人没有闲着的，都在酒坊和酿造坊干活赚钱，家里有孩子的，无论男女都去族学上学，下了学还是要给家里干活的。 如今村里人有钱了，自然也愿意让孩子读书认字，都盼着自家也能再出一个赵斌呢。 赵斌兄妹花钱买了不少书，自己也抄了一些，还找人抄了一些书，通过各个渠道都有借书抄书，分批送回族学。 村里人对赵斌一家子都十分佩服认可，走了那么远也没忘了根，有点好事千里迢迢的也要带着村里一起赚钱，大家都念着他们的好。 如今村里有进士夫子教读书，有武师傅教导骑射弓马，逐渐步入正轨。 赵斌和赵凤参考了秦家的族学制度，根据自己村里的实际情况进行小幅度更改，制定了更严格的族学制度，和宗族的规范送了回去。 并写信给三爷爷让他无比要严格约束族人上进，不许做违法的事，争取族里能在出几个童生和秀才举人，尽管很难，但仍旧要不停的努力才好。 村里人看着赵斌越发出息了，还说到了相府这么好的亲事，心里都多了些期盼，对孩子的要求也就高了，尤其是男孩读书更舍得投入了。 对三爷爷这个族长越发信服，他说的话无人敢反驳，族人也比以前规矩多了，都不想被轰出去，外头的日子并不好过，远不如自家村里过得好，有奔头。 关于二哥说亲的事来打听的人很多，在信里没少商量这件事。 赵毅的亲事三爷爷和五爷爷亲自把关，和赵斌这头来往信件也十分频繁。 说是省城那头的王家村派人来试探了，有结亲的意思，三爷爷征询赵斌兄妹的意见。 王家村就是当初赵凤父母羡慕的那个望族耕读之村。 可别小看人家王家村，王家村出了七个文官，有一个升到了四品，另外几个在六品七品徘徊。 目前还有三个举人两个秀才呢，这个人数就很可观了，就是何家这样的人家轻易也不会招惹王家，虽然都在底层当官，可你架不住人家当官的人多。 人王家村也是有亲家的，有三个亲家都是三品官的岳丈了，这一动可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这就是宗族力量大的好处，人家人脉比赵家宽广多了。 看上赵家的赵毅，主要是看中了赵斌的前程，品行都非常有潜力。 而赵凤的能力也不可忽视，能赚钱，能拉人脉，嫡出的静和公主，地位和尊荣都不是庶出公主可以比拟的。 林芳和陆燕这都是赵凤自己结交的人脉，未必一点忙帮不上，只要不涉及家族利益，小忙还是可以帮衬的。 何况现在几家还有生意往来，利益联盟比以前跟稳固了些。 更不提还和齐王做生意，背后还有许家和陆家国公爷这样的撑腰。 还有秦家这个岳家也是同气连枝，相爷可是为赵凤狠狠出了口气，到现在何家都喘不过气来龟缩着不敢冒头嚣张了。 赵毅虽然是白丁可他有手艺，这个手艺能赚不少钱，就能拉拢结交到权贵，只要能和权贵沾个边，人吃肉你喝口汤还是没问题的。 赵凤这次受气，齐王可是替她出头把何家的生意打的七零八落，损失了不少，这次可是齐王亲自出手的，要不是顾忌三皇子的脸面，差点把何家摁死了。 这份能量就不能小觑，这个酒坊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说亲的这个王家，家里有三个兄弟一个女儿，一个兄弟已经是七品县令了，目前是在外放。 老二兄弟如今是举人和赵斌差不多准备科考呢，老三是秀才。 父亲是秀才，家里有一个闺女，性子和赵凤有点像，直爽，风风火火的样，没啥心眼，直筒子脾气。 因此想给女儿说个好人家，过清静安生的日子，最好家里人口简单点，才看上了蒸蒸日上的赵家。 三爷爷仔细一对比确实不错，离得近好打听真假，门第相差不多，人家不嫌弃赵毅是白丁，态度也热切。 王家胜在宗族人多团结，力量大。 赵凤回不去心里有点着急，想亲眼看看姑娘，也不知道二哥愿不愿意，不看一眼总觉得不放心。 其实有三爷爷五爷爷把关，还是错不了的，不过是赵凤心里惦记着哥哥罢了。 徐氏笑着劝闺女，“你三爷爷和五爷爷亲自把关相看，保准错不了。 王家村出了那么多的秀才举人和进士，这门风就差不了，你也就静心等着，说亲也没那么快，你二哥开春就上京了。” “我不看一眼不放心呀，也不知道岳家人好不好？” “还要你婶子和你三奶奶给你哥看着呢，你放心吧，你三爷爷对你们都当成自家孩子一样操心的，不会委屈你二哥的。” 徐氏倒是很放心让长辈相看安排，她一个妇人懂得不太多，还不如交给有经验的长辈相看更靠谱呢。 “王家村我是挺满意的，再等等消息吧。” 赵凤有点着急了，想回家，总想回村看一眼，好些事还是想再交代一下，信里也说不清楚。 “等你哥中了名次是要回村祭祖的，届时你就能跟着回去了，现在你哥是不会让你走的。 我也仔细思量过了，留你哥一个人确实太孤单了。我私心也想让你说门好亲事，当官太太呢。” 徐氏对女儿的期望一样很高，觉得自己闺女当得起官太太。 第143章 未来 听了母亲的话，赵凤无奈只能安心等着大哥高中以后才能回家祭祖了，届时再把村里的族学好好规整安排一下。 阳子叔委托沈管家给买铺子和宅院，有好的田地也可以打听一下，打算给儿女买点产业。 庚子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别看庚子是走管事商人这条路的，但想和他说亲的人真不少呢。 赵阳一家子都是农户，现在不算商人，干的也是管事这样的事，所以本质还是农户，未来庚子的孩子如果想科举读书完全没问题，因为他家并没有直接经商，打了个擦边球而已。 庚子媳妇的人选就显得很重要了，阳子叔特地来找赵斌和赵凤商议庚子和燕子的婚事人选方面的问题，想让他俩给拿个主意。 “叔，咱们先说燕子吧，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燕子和秀儿学礼仪规矩么？” 赵凤望着阳子叔和庚子还有诚子哥，脸上带着笑容。 “希望她们有大的改变，我瞧着是比以前更爽利，像大家小姐了，秀儿都比以前精明能干了，心里一本账。” 诚子也看到了秀儿的变化，心里还是很认同很佩服赵凤的深谋远虑。 “这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开了眼界涨了见识，那么我认为燕子能说到更好地亲事，自己还有个胭脂铺和嫁妆产业，燕子有资格说一门寒门士子的亲事，将来也能帮衬兄弟。” 说到这顿了一下，“咱们都是一个姓的宗族，赵家村十户九户都连着亲戚呢，同气连枝，这未来不能只考虑自己了，也要考虑宗族和未来。” 阳子叔几人都认可的点头，“你有什么想法给我们也说说，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如今阳子叔这样的长辈也十分看重赵凤的意见，每次都会询问参考她的想法。 “三爷爷来信了，想给我二哥说王家村的姑娘，王家当官的多，由此我也想到了我们赵家村，也要团结起来。女孩还是男孩的亲事都要慎重。 我要织一张网，一张人脉亲眷组成的大网，彼此互相照应，互相提携，机会和消息渠道就多了许多。 燕子和庚子哥的婚事，我的意思是按照王家村这样人口多读书人多的家族寻摸，不一定非得高门大户。 高门大户固然好，可人家未必看得上咱这泥腿子，反而和我们一样都是耕读之家也是可以互相提携的。” “我赞同，这是个好办法，也是正道，巴结高门未必好使，在人高门大户眼里咱还不如人家的奴才好用呢。” 诚子哥也很赞同这个想法。 “如果你想让燕子和庚子哥都留在京城，就要说个差不多的亲事，我心里倾向耕读之家的寒门士子。 至于庚子哥么，可以考虑耕读之家的女儿，门第不算高但也是京官，疼女儿的人家，指着女儿能过个平淡安稳小日子。” “可以，我记下了，不过这方面我也没啥人脉啊。” “有我们兄妹在呢，您发愁什么呀，我帮你寻摸着。” “成。” 阳子叔听了顿时踏实很多。 “诚子哥，你还是打算让秀儿回去么？” “要回去的，凤丫，家里亲人都在家乡呢，这有阳子叔在其实就够了。 我是跟着过来开开眼界学点眉高眼低的，之后还是要回村打理咱的酿酒坊和作坊，那头也需要管事张罗。” 诚子哥也是疼妹妹的，尽管这里也有人照应，但还是不放心妹妹嫁到京城来，和凤丫情况不一样，秀儿可没有举人哥哥撑腰。 赵斌给她出头都名不正言不顺，因此五爷爷之前就说了，去见见世面可以但还要带回去说亲的。 “也好，你回去也要参照我说的，给秀儿找个好的，起码也要是秀才或者举人才行，秀儿不比谁差，如今自己可以单独支撑一个铺子了，她配的上举人。” 赵凤一再强调这一点。 “行，听你的，爷爷也是这个话呢，委屈不了她，家里还要给她买铺子和田庄宅院呢。” 诚子都忍不住笑了，我们也是亲哥哥不是外的。 “阳子叔，诚子哥，这次建造酒坊和作坊，你们要辛苦些，盯着全程看，把本事学回去，指不定日后咱还能干别的作坊和生意呢，本事学到手没有浪费的。” 赵凤的意思是只有不会用的，没有白费的本领。 “我记得了，我如今一直跟着算账读书，一点没偷懒。” “你和哥哥们的亲事也是照着读书人耕读之家寻摸，起码家里也要有功名或者有潜力的。 最主要是家里门风要低调谨慎，上进踏实守规矩懂礼的，姑娘家我喜欢识字读书的，地主家的孩子我哥哥们也配得上。” “成，我明白了。” 赵斌笑着说了，“凤丫的意思是家教门风很重要，好亲戚能互相提携帮助，这歪亲戚就像我二婶那样的，可祸害全家呢。” “这话说的很是，要不然说亲看门风呢，是要提个醒。” 阳子叔也认可的点头，现在赵家村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候，任何细节都要小心。 “阳子叔，沈管家给你看了一个铺子，回头让他带你去看看，要是合适就买下来，以后有好的还可以卖出去，京城地段不愁卖不掉。” “成。” “对了，齐王府的大管家，他家有亲戚是平民，问我庚子成亲没有，说是也在说亲，我琢磨着是不是想和我家结亲？” “是奴才么？” “不是，他说是平民，他家没有合适的姑娘小子，是他家的亲戚，具体我没问，我说回去考虑一下。” “回头我去打听一下。” 没两日阳子叔买下了两间铺子还有一处宅院，宅院离他家不太远，两条胡同的距离，属于平民区比较好寻摸。 这个宅院阳子叔打算略微拾掇一下先租出去，儿女离成亲还早呢，租出去也是个进项。 铺子打算拾掇一下，暂时不动，未来考虑家里的酒和酱料都可以卖，或者租出去也行。 燕子的铺子如今还闲着，赵凤有别的打算呢，让她留着。 她打算和燕子合伙干香薰的东西，这也属于她手拿把攥的范围内。 这次秀儿就不参合了，她自己也想回家乡，也算见识过京城的繁华了，说回去后会专心打理县城的胭脂铺，以后再干别的也行。 第144章 邀请 任管家一直带着儿子在亲力亲为的修葺赵凤的温泉庄子，按照原有的风格进行修正。 将破败的地方重新修建，把不足的地方加盖一下。 说是冬天会停下来休息，冬天上冻不方便修葺干活了，来年春天还要继续干的。 赵凤给的预算很充足，任管家才来赵家，一心想获得主子的认可和满意，站稳脚跟，自然是要下大力气表现的。 按照她的要求，任管家打算好好地给弄一下这个温泉庄子，将来弄成田园风格，桃花源似的度假山庄。 任管家去找了京城的锁匠，温泉庄子是许家给的，庄子本身就是度假用的，没少花费金钱。 连锁头都是机关锁，不会玩的一时半会还真打不开呢。 温泉山庄还有地下室，以前是用于躲避战乱的，如今用不上就用来存放易坏的东西，地下室阴凉便于储存。 这些都需要任管家重新进行打点整理，赵凤还需要一个酿酒的地方，不用太大，但需要一个家庭式的小作坊用于试验新的酒曲，以后好酿酒。 要整一块地方加盖一个小酒坊，专供试验用的。 天已经冷下来了，学堂已经提前考核完毕，女生已经放假了，来年春天才会进行新一轮的考核入学。 其实赵凤的学算是上完了，人家陆燕她们都已经上过一年了，这是第二年了，已经算是毕业了。 她来得晚就学了一年，但确实收获颇丰，从史记孔孟之道，再到刺绣熏香辨别药材，还有琴棋书画插花茶艺，最后还有礼仪规矩统统都学了个遍。 怪不得从静女阁出去的姑娘都是大家闺秀了，这里面真的可以学到真东西，讲的全面，每个人都有练手的机会，夫子很认真的给与指导。 赵凤明年也不用去了，她打算跟着李妈妈继续学习，也不会耽误什么。 李妈妈的本事可一点不差，跟着她学也能学到真本事。 赵斌准备带着燕子赵凤和徐氏几人去了温泉庄子度假，书院也放假了。 他打算在庄子上安静的读书，做最后的准备。 来年春日就要春闱了，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为此还特意去秦家说了一声。 “凤丫让我问问，婉柔和秦奶奶去不去温泉庄子度假，她想邀请女眷去泡温泉。” “这会子去不合适，你明年要考试，有的是机会来往。” 相爷考虑一下，还是拒绝了，是为了赵斌着想，怕少年郎性子定不住，婉柔去了难免会让他分心，不合适。 赵斌有些失望，却没在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他给婉柔带了些有趣的话本子和书籍，还有一些街上淘来的小玩意，这些都是他自己亲自去买的。 赵凤做背后军师指点的，说女孩子喜欢小玩意，你去整一点好玩有趣的就行，要的是心意。 还给婉柔买了一只雪白的异色双瞳的小白猫，还是个猫崽子。 “好漂亮的小猫呀，你哪里找到的？” 婉柔一看就喜欢上了，抱在怀里不撒手。 “我一个同窗家里的猫下崽子，我问了一句还有两三只，我就去挑了一只回来，凤丫性子火，没耐心，养不了这些，我就给你送来了，我让大夫看过了没毛病很健康。” 婉柔高兴坏了，眯着眼笑，“云舒哥哥，谢谢你，我特别喜欢。” 赵斌红着耳朵根，嘿嘿傻笑，把小丫头都给逗乐了。 “我要送母亲去温泉庄子住些日子，可能有日子不能来看你了，你需要什么让下人给我带个话，我给你送来。” “你放心去吧，读书科举要紧，这么冷的天我也是在家哪都不去的。我娘说订了亲就不许出门要在家里绣嫁妆呢，你安心读书。” 婉柔听他主动跟自己说行踪，还是很高兴得。 “嗯，我要去庄子上锻炼住那个小隔间，怕春日受不了那个冷，有温泉可以缓缓免得冻坏身体，凤丫说我必须要忍受京城的寒冷，不然科举很可能会失败的。” 赵斌去田庄是为了锻炼挨冻的，冻的太狠还有温泉可以调理一下，不至于把人冻坏，现在不锻炼，春日也不一定受得了那份罪。 “凤丫妹妹考虑的周全，我哥当初也是冻了一个冬天的，隔三差五就睡在露天院子里挨冻，不然真的扛不住。云舒哥哥，你放心去吧，婉柔在这里提前预祝你金榜题名。” 婉柔认真的祝贺他。 赵斌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 告别了婉柔，用马车接了母女几个去温泉庄子上度假。 阳子叔他们还在忙乎作坊的事，作坊有齐王府的管事专门干这事，但允许阳子叔在跟前学个眉高眼低。 阳子叔和庚子都是机敏的人，诚子哥为人踏实嘴紧心里门清，也招人喜欢。 管家知道他们不和自己争抢什么，也愿意交个朋友，事无巨细都没少教他们。 秀儿和燕子在和赵凤学熏香，秀儿说回去开熏香店，本来赵凤说免费给她秘方，让她独立自己干。 秀儿不愿意，就愿意和她一起合伙，哪怕她不回县城，自己打理都愿意分她这份钱，不愿意分开。 赵凤只好答应两人合伙，让她回去后独自历练。 除了自己学之外，还是要找个香道师父坐镇才行，这个还需要人脉慢慢找。 在温泉庄子上也闲着没事做，赵凤写了帖子，邀请静和林芳，跟陆燕几个玩得好的姐妹，一起来庄子上泡温泉，小住几日。 第二天静和就坐着马车先一步到了，紧跟着林芳陆燕，还有静女阁的几个同窗姐妹也先后到了。 “你们可算来了，等你们半天了，我还想着日头快落下去了，你们今儿来不了了呢，我把院子都给你们拾掇好了。” 赵凤热情的迎上去招待大家。 “您大小姐发话了，我们哪敢不来啊。” 同窗张慧颖笑着调侃她。 第145章 主动 “哎呦！小美人，我给你准备了全套的护肤品，保证让你水当当美美的。” 赵凤捏捏她的小脸蛋，笑嘻嘻地应对。 “我们就是冲你的东西来的，我们还要大吃大喝。” 张慧颖嘻嘻哈哈地大笑。 自从赵凤摔簪立誓后，静女阁的姑娘们对她认同了很多，也变得友好，愿意主动来往亲近了。 不再像刚去的时候那么排斥她，经过一年的相处她也交到了不少性格直爽的好闺蜜。 张慧颖就是跟陆燕玩得好的闺蜜，经过那件事后张慧颖主动和她聊天邀请她去做客玩耍，关系渐渐友好起来。 彼此脾气相投都是爽快人，说话也投契，一下就亲热了起来。 张家有个皇妃在宫里做妃子的，生了个皇子呢，但年纪小，和成年皇子差距大，所以张家特别安稳。 也不争抢这些，就是抱定了主意让皇子做富贵王爷，比着齐王这样安稳的路子走。 张慧颖眼光高，在静女阁也不是和谁都熟络亲近的，也是陆燕介绍，又经过了毒誓的事件，才让她高看了赵凤一眼，来往几次后发现脾气性格很合得来，这才走动的越发频繁了。 张慧颖拽着赵凤的胳膊，“我听说你要开个香薰店？” “对啊，我家乡的叔叔也来帮我哥弄酒坊的事，我和他闺女十多年姐妹，我家落魄的时候人全家都帮过我呢，这不我就想带着姐妹一起赚点零花钱也攒个嫁妆么。” 张慧颖喜欢赵凤的一点就是，从来不会避讳自己的出身，反而特别低调谦逊，不忘恩。 她点点头，赵家底子薄，还真的靠自己赚嫁妆钱呢，这不丢人，好多姑娘压根不没有赵凤这个能耐呢。 “带我一个，我家有香道师父给你介绍压场子。” “真的假的，你能看上我这点啥核桃俩枣的生意？” 赵凤用怀疑的眼神看她。 “你那什么眼神，本姑娘看你需要帮助，才想着带你一起玩的。” 张慧颖梗着脖子辩解。 “我就需要个香道师父，我自己有秘方。” “你就需要师父不要我呀。” 张慧颖噘着嘴委屈巴巴的控诉。 “哈哈哈哈！” 一群姐妹顿时哈哈大笑。 “我要跟我姐妹商量一下，走之前给你答复行不？” 她不能因为燕子没权势就不尊重人家，先和燕子说的两人开店的，这回多个人进来要和姐妹商量的。 “成，我等你信。” 张慧颖想跟赵凤干是真心看上她的为人和能力，愿意结交。 赵凤和林芳静和一起干的胭脂铺子，已经赚钱了，本都赚回来了，效果非常好，在贵圈都传开了。 现在每三个月就分一次钱，还真不少呢，每个季度三人每人能分一千两呢，可见女人对护肤品的热爱和投入有多舍得花钱了。 没有赵凤的秘方和手艺，这个胭脂店转不了这么多钱，但因为里面有静和跟林芳在，别人眼馋也不敢动赵凤。 静和公主背后站着皇帝，你欺负人家闺女，皇帝不得抽死你么。 张慧颖看中的是赵凤的能力，还有她结交的人脉。 别看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其实静和很不好相处，孤僻内向，来静女阁也一年了，中间休息了一个月而已，但始终只和赵凤林芳关系最亲，和别人都比较客气疏离。 对赵凤的话是言听计从，十分信赖她，对林芳则是闺蜜关系，非常亲近，但比赵凤又稍微落了一层。 嫡出公主的天然地位和能量比想象中要重很多，只是现在年纪小而已。 不代表皇后去世了，静和就落架了，那是眼光狭隘的人才会有的想法。 “凤丫姐姐，你下次做生意要带上我才好。” 静和拉着她的手一个劲摇晃撒娇。 “好，我跟你干大生意，你给我撑腰壮胆，我帮你赚钱买花戴。” 赵凤拍着胸口保证。 静和用力点头，“好好，麻烦事有我给你解决，你只管出主意动嘴就行。” “你明年还去静女阁学习么？” 静和扁扁嘴摇头，“你都不去了，我也不想去了，皇祖母让我学着管理宫务呢。” “也好，宫务事多繁杂，人也多，给你历练学本事最好不过了。本事学到手是自己的，多时都能用得上。” 赵凤望着她笑着调侃，“我姐妹可是嫡出公主，最厉害最高贵的姑娘，本事大了去了。说出去我多有面子啊。” “呵呵呵呵！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库房的账目好乱，我觉得有问题，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凤丫姐你可得教教我呀，那些奴才太油滑了，我根本对付不了。” 静和也有自己的苦恼，宫里都是宫女嬷嬷太监，都是人精子，个顶个的厉害，糊弄她一个小公主还不是手拿把攥的。 明知道有问题却没有证据，也是很苦恼了。 “不要紧，一会你给我说说，我帮你找问题。实在不行干脆就寻摸能干的新人，太后有年头没有放人出宫了，这可是善举。 你要明白你是上位者，不能被底下人架空权利，你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不需要跟他们玩心眼，翻手我就能要你的命。” 静和歪着头在思考赵凤的话。 张慧颖等人纷纷点头，对赵凤的话十分认同，对她很是赞赏，真不像村姑出身的姑娘，这眼光水平合该是大家族的女儿啊。 “你回忆一下，什么时候皇后娘娘和小妃嫔争风吃醋了？ 太后有计较妃嫔的小心思么？为什么不计较呢？小兵和将军能在一个擂台打架么？” 赵凤不轻不重的点了静和一下，让她明白她是公主，我不喜欢你就换掉你好了，不用那么麻烦啊。 “我好想明白了。” 静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了，难道来玩一次，别想这些破烦的事，我们去参观一下她家的庄子。” 几个姑娘有风风火火跑去玩了。 趁她们去玩的功夫，赵凤单独找了燕子。 “燕子，张慧颖想和我们一起干香薰店，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那当然好啊，你觉得合适就行，我这没问题，京城不同于其他地方，还是需要权贵做后台支撑的，有人护着咱们，咱俩可以安心赚钱这不挺好的么。我没意见。” 燕子爽快的就应了，她自己也能得着好处，都是赵家人，凤丫护着她们，她也可以跟在后面安心喝汤吃肉。 第146章 探望 赵凤见姐妹通情达理也很高兴，“那行，你愿意我去和张慧颖说，还让你做掌柜，你多学学眉高眼低。” “成，听你的。” 燕子也笑着点头，对于赵凤的安排她没有异议，就算不太懂也是照办，她自有她的理由，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绝不会坑自己。 赵凤这才去找同窗们玩耍逗闷子，让厨房做了农家菜招待她们，晚上一起做美容泡温泉，几个小姐妹倒是玩得非常开心。 小住了几日后，大家才各自坐马车回去了。 临走时静和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凤丫姐姐，你若是想我了就递帖子给铺子里的嬷嬷，她会递进宫给我的，记得给我写信，要不然我一个人在宫里无聊得很。” “好。” “我打算回去说服父皇，以皇祖母的名义放一批宫人出宫，然后在提拔新人上来，希望能换个新面貌。” 赵凤掐她细嫩的小脸蛋，“不错，开窍了，回去记得挑选几个年轻能干的宫女做自己的心腹，最好是皇上和太后给的人优先考虑，为你未来出宫做准备。” “我记得了。何家的事我听说了，你别急，我和父皇告过状了，可父皇说留着何家还有用，但父皇的表情不像是重用喜欢何家的样子，依我看只是时机未到。” “以后这种事你别插手，擅自插手朝政免得让你父皇对你不喜。” 赵凤很感动静和对自己的一片心，在宫里便是皇帝亲爹也要谨慎说话才成，君臣父子并非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有分寸，我只说了何瑾逼你的事，没说别的。” “那就好，回去吧。” 送走同窗姐妹，赵凤才回了庄子，这次邀请同窗来玩耍，也获得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三皇子最近被打压的很厉害，其他皇子似乎蠢蠢欲动，皇帝在钓鱼，唯独六皇子显得很平稳，不动如山，也不爱结交官员，母族也比较式微，似乎对大位没那么热切。 朝堂局势还是看不清楚，但对于他们来说还有点远。 齐王依旧最得皇帝信赖，连带着李瑜也备受关注，看样子当初选择王爷这条船并没有错误，中立党还是比较靠谱的。 赵斌在个人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就睡在外面，以此锻炼自己的耐寒程度。 徐氏和秀儿几个在忙乎着种菜，做了不少深浅不一的木箱子，在里面铺上土就可以种菜了。 放在屋里略微微暖的地方还是可以种出来的，这样冬日也能吃一口菜了。 之前她们已经成功的收获了一批绿叶菜了，虽然量很少，但也够打个牙祭的，总比一冬天见不着菜叶子强得多。 还有秋日收获的时候做了不少的酸菜和酱菜等小菜，也够吃一冬天的了。 赵斌全力以赴在读书，听说李瑜也收了心在家读书呢，让人送了十只西北的羊过来，还是活的。 说是给他们冬日里打打牙祭，补一补。 只有赵斌时常回府里去看看，安排一下庶务，家里的庄子铺子的事如今都是他在过问打点，已经不需要赵凤操心了。 李瑜今儿过来了，赵凤好奇的问，“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读书么，这也没几个月了。” “放心我有用功读书，今儿带你去个地方，看一出好戏，我安排了很久的。” “什么好戏，你请的戏班子，这会子你不认真读书还整这些闲杂干什么，有什么比你读书重要，好歹也要考个进士，你和别人不同，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呢……” 赵凤不由得皱起眉头。 李瑜一身玄色貂皮斗篷，显得尤为玉树临风，清隽俊美。 拉着她的手往车里走，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你跟我走就对了，保证让你高兴，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好吧，你明年若是有了功名就可以出仕了吧，有想去的地方么？” 赵凤上了马车，和白露等人交代了一声，“跟我娘说一声，我晚些回来。” “是。” “我还没想好呢，按我爹的意思可能希望我去兵部历练吧。 不过我自己想去户部或者工部也行，越是琐碎的事就越是能学到东西，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我要是能得个功名就一切顺遂。” 李瑜骑在马上靠近马车笑着说了对未来的计划。 若是我得了功名，就有资格跟皇上求娶你了，到时候就算我爹也不能阻止我。 “不错，考虑的周全，户部最繁琐，能学到很多东西。” “凤丫，明年你也不用去读书了，你有什么打算么？” 李瑜看了眼马车车窗的方向，隐约透出她娇美动人的脸庞，不由得看痴了。 “等我哥高中，我们要回家乡祭祖，然后就是筹备我哥的婚事，我二哥在家乡也要说亲事了，我也想趁机回去看一看。 我哥说要在寒门士子里面挑一个好的，家世和我家差不多的耕读之家的儿郎给我和燕子说亲。” “寒门士子配不上你，你就没想过从我们同窗里找一个么，你没发现很多男生都愿意和你玩。” 李瑜吭哧的说了，脸上有着挣扎和犹豫的神色。 “没想那么多，我家门第低些这是事实，谁都想找个门第高能提携自家么，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前程用，除了何洋这样的色胚，别人还真不一定能看上我呢。” 赵凤自家人明白自家事，漂亮并不是娶媳妇的标准，相反漂亮反而会成为好人家选媳妇的阻碍，不够端庄。 娶媳妇要的是品行，家世，能力等等，长辈认为过于漂亮的姑娘反而会惹麻烦。 “也不是这么说，还是要讲究个缘分么，也许有高门子弟看中你了呢，那你会答应么？” “谁呀，我可不做小的，你是知道的。再说高门大户太麻烦了，不乐意。” 赵凤摇头。 “肯定是做正妻么，哪里会让你做小啊。那高门也有可以关上门过小日子的呢。” 李瑜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的口风。 “嗨，有这好事哪里轮的着我啊。你可别忽悠我了，对了，你要带我去哪啊？” 赵凤发现他们越走越偏了。 “把你拉去卖了。” 试探不顺利，李瑜心灰了一半，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 第147章 表白 “别闹，怎么说的好好地，又不高兴了，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闹气，明年都要入朝为官的人了，到底要去哪？” 赵凤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马上就到了，急什么，这回真的是大礼。” 李瑜撇嘴嘟囔着还是有点不高兴。 同窗那么多人，都没想起我么，竟然一点也没考虑过我，真是气死个人。 很快说这话他们就到了一处林地，这是皇家圈的一处狩猎场，再往东头再走一段路就是皇家寺院了，是紧挨着的。 很多权贵喜欢来这里狩猎，所以即便是冬天也有可能有人来玩。 “你带我来狩猎啊，你是读书读累了吧，那你怎么不叫上许师兄啊，多叫几个人才好玩么。” 赵凤以为他要带自己来玩的。 “不，今儿就带你一个，走吧，我们去那边的阁楼，站得高望的远。” 下了马扶着她下马车，拉着她的手王阁楼走。 “这么神秘，你到底要做什么，到让我好奇的很。” 赵凤一面走一面笑了出来。 阁楼门口有易江和江浩辰师兄在等着。 “江师兄好，易大哥好。” 赵凤笑着打招呼。 “赵姑娘好，今儿是子瑜专门为你准备的大礼，他准备了很久。” 江浩辰一语双关，神秘的笑了。 赵凤眨眨眼没弄明白。 被李瑜拉着上了楼，拿了一个特质的望远镜瞅了瞅露出意思微笑，然后把东西递给她。 “看看。” 赵凤疑惑的接过望远镜朝前方看了过去。 “咦，那边远处有人呢，好像是好几个汉子围着一个人在殴打，地上躺着的是谁啊？抱着头看不清。” 她呢喃了几句。 “是何洋，我找人引诱他来这里狩猎，等他落单专门抓了过来，给你报仇！” 李瑜望着她满目柔情和怜惜。 赵凤愣了一下放下望远镜看他一眼，他用炙热的眼神望着自己，似乎有什么含义，有些东西朦胧的要破土而出了。 听到是何洋的名字她再度拿起望远镜仔细观看，果然是何洋，被人摁在地上，已经打了有一阵了。 继续看下去，发现一个汉子摁住何洋的右手轮起棍子狠狠砸了上去。 何洋仰起头似乎时发出了一声惨叫，这么远都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爆了出来，可见是下了死手。 汉子轮起棍子继续朝他的脚踝狠狠捶打，看那架势骨头肯定砸断了，这个位置恐怕要留下残疾。 李瑜站在她右侧缓缓开口，“我说过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何洋欺辱你我不会让他好过。 我让人废了他的右手和右腿，让他变成残疾，永远失去入朝为官的资格，这比死还让他难受。 他今后将饱受世人的羞辱和嘲讽，皇上不能给你公道，我给你，我护着你。” 赵凤亲眼看到何洋被打断手腕和腿骨，这种力道肯定废了。 “为什么这样费心为我出头？” 赵凤心有点慌，似乎有些答案就在心里，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正视它。 李瑜望着她脸色郑重而认真，眼神坚定而热烈。 “凤丫，你还要装傻多久呢，我的心意你真的不明白么？” “子瑜，我，我……我是说……我们门第差距太大了，我真的不敢去想这个……” 赵凤退无可退，被他一步步逼到墙角，有些心慌意乱的不敢看他。 李瑜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清润舒朗，不给她一点退路。 “那你现在想，我李瑜，心悦赵凤已久，想娶赵凤为妻，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家。” 态度郑重，言辞铿锵，目光坚定勇敢，像燃烧的火焰，温暖了她的心。 “李瑜……我……” “只要你答应我，剩下的事交给我，我绝不会委屈你，我想娶你为正妻，今生只要你一个就够了。我虽为王爷之子，却是尴尬的庶长子。 如今我已明白，齐王府的位置留给我那个嫡出弟弟的，我只能自己出去打拼一片家业。 以前会觉得愤懑不公，可如今我却觉得再好不过了，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遇到你呢，除非你嫌弃我是庶子。” “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我一个村姑哪有资格嫌你啊，我是说……你爹不会答应的。” “不，我爹也许会答应，我爹已经手握兵权，我这个儿子身份尴尬，我猜皇上未必愿意我继续锦上添花。 齐王府已经烈火烹油了，我再娶个高门之女，可能就是祸事而不是喜事了，这道正合我意了。” 李瑜抬手轻轻抚摸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赵凤没有反抗也没有阻拦，心跳的快要蹦出喉咙了。 “我……我不做小的，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丈夫，我这个人脾气坏，心眼小，手段狠辣，并不是你们京城的大家闺秀，说到底我就是个村姑，野得很。 我也没想过攀附高门，我想做女夫子，未来还想去云游四海，我……” “我陪你，你嫁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静女阁做女夫子，我不会拦着你的。 我娘去世得早，王妃只是嫡母，只要应对得当她也懒得管你，未来我想出府单过，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包括提携赵家村，我都可以做到。” 李瑜急切的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赵凤抬眼望着他，用认真正式的态度去回应他。 “李瑜你真的喜欢我么，喜欢我什么呢？我害怕我应付不了你们皇家的事。 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也有结交权贵的心思，你看静和林芳，这些都是。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什么都想要，却不想付出代价，所以我不愿意做小……并不是他们说的清高傲气，我……” “我喜欢你坚强勇敢，沉着冷静有韧劲，学识渊博，格局大气心中有正气。 结交权贵却不走歪门邪道，坦荡磊落。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妻子，有能力有本事和手段与我比肩而立，和我同甘共苦。 凤丫，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给我个机会好么。” 李瑜望着她目光灼灼，一口气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反而踏实安心了。 赵凤眨眨眼，想了想，自己并不排斥李瑜，真的不知道他的心思么，其实他表现的很明显，自己也没有那么蠢，只是不愿意去深究而已。 或者说其实自己在等待他主动出击，要是他不说就算了，门第差距太大，想太多也没意义。 他说了就代表他想好了下定了决心，他就一定会言出必行，这个人这一点还是很值得称颂的。 “我并不讨厌你，可以……答应你，我只做正妻不做小的，你要是负了我骗我，我会杀了你，我决说到做到。” 赵凤望着他极为认真，我就是这样烈性的人，我喜欢就绝不放手，也不会容许别人碰我的东西。 伸哪只手，我就砍断哪只手。 【作者有话说】 喜欢本书的朋友们收藏点击点阅评论打分哦，群么么，作者会努力更新的。(#^.^#) 第148章 稳重 李瑜听了喜上眉梢，整个人都愉悦地散发出光彩，眼睛都明亮了许多。 “凤丫你答应我了么，你答应了不许反悔，我……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李瑜急切而激动地重复着，整个人兴奋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喜悦。 这份喜悦也感染了赵凤，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似乎心底深处也开心雀跃，安心又踏实，好像等待已久的答案，是自己一直期盼的，那份欢喜也不亚于他。 这一刻她明白自己也喜欢李瑜，这一路他的维护都记在心里，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嗯，答应你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我最讨厌欺骗，尤其是关于我和赵家的事不许瞒着我，不许做我的主，有事和我商量。” 微微红着脸，凶巴巴地警告她，颇有点色厉内荏的样。 “好，姑奶奶，我都记得了。” “那我哥那头怎么办，他并不赞同我嫁高门。” 赵凤一直知道大哥的意思，所以更不敢往深里想。 李瑜摸摸她的脸颊，柔声开口，“我去和他说，先瞒着吧，一切等科举之后再说，现在让他安心读书。我也要考个好名次才好去和我爹和皇上谈条件呢。” 见他有心为将来筹谋，心里还是满意的，起码没有敷衍自己，是认真付诸行动的。 “嗯，那何洋的事怎么办，你这样废了他，何家会找你麻烦的。太冲动了，虽然解恨可是我并不想赔上你的前程。” 这也是她愿意隐忍的缘故，没必要为了垃圾赔上亲友的前程。 “不要紧，别人不敢我敢，我好歹也是齐王的成年儿子，虽然王位不能给我，但护着我这个儿子还是没问题的，一个垃圾而已，又不是大事。 你真以为是皇帝护着何家，才不是呢，皇上只是护着自己儿子罢了。知道了我也不怕，我为了心上人出手，也是正大光明的理由。” 李瑜早就想好了退路，到底还是个宗室子，老子还强硬着呢，一个何洋而已，还不能把他怎么样，顶多骂一顿而已。 “你确定你能扛过去么？” “能，只要这回春闱我能出彩，一切都不是问题。” “那好吧，你回去好好读书，我这阵子也是陪我娘在田庄玩耍种菜，也不打算出门的，你安心读书吧。” 赵凤安抚他的情绪。 “好，凤丫，我今天好开心，我准备了很久，鼓足了勇气才……我很怕你会拒绝我，会看不上我这个庶子。 说是宗室子，可其实没人拿我当盘菜，有本事的看不上我，没本事的巴结我也没用。 他们比我更早就看清了局势，我只能靠自己博个前程，齐王府的继承人是皇上说了算，不是我爹。 有些事只有经历过，跳出去才能真的看清楚，以前我一直怨恨，其实很傻。 我爹早就知道我……所以才用心严格教导我，就是希望我将来能走出齐王府靠自己的本事搏个前程。 实际上这么一算，我除了是齐王的长子以外，一无所有，这大概就是高门世家压根看不上我的缘故吧，他们早就看清了我的处境，还不如寒门士子前程明朗呢。 所以凤丫，是我配不上你，不是你攀附我的权贵，我除了姓李什么都没有，要从头开始。 凤丫，我想和你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别拒绝我好么。” 李瑜跟这赵斌等人玩得好，近朱者赤，用心踏实学习，确实获益良多，太学堂的夫子都是厉害人物，有真才实学，他肯沉下心学就不会比别人差。 看清了自己的形势和优劣之处，也明白了许多事，眼前的迷雾被拨开，心里越发清明了。 “好，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不会抛下你的。” 赵凤摸着他的脸笑了，她喜欢这样清醒又有明确目标的李瑜，努力拼搏自己的未来，每一步都用心走的踏实稳健。 “凤丫……” 李瑜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微微闭着眼享受这一刻的温柔和美好。 有了愿意和他携手共度难关的爱人，他不再孤单，抚平了母亲早逝的伤痛，对未来有了希望和奔头，心里对未来有了更多美好的憧憬。 “我，我要回去了，天快黑了，我娘会着急的。” 赵凤和他贴的很近，有点不自在红着脸提醒。 “好，我送你回去。” 李瑜睁开眼喘口气，舒心又喜悦的笑了。 “让人把何洋的事尾巴擦干净，别留下把柄。我们来得事有谁知道，你做好安排，把柄不能被抓住，不然不好交代了。” 赵凤特意提醒，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自己才得罪的何家。 “放心，我让浩辰去处理了，他心细会做好的。” 李瑜拉着她的手满目柔情的下了楼。 “那就好。” “我来之前在酒楼要了包间和酒菜，还有人等在那，我是从后门悄悄走的，没人看到。 到时候我只说我在同人一起喝酒，有人给我作证，他们抓不住我的把柄。” 李瑜笑着说了他的计划和安排，早就提前做好准备了。 赵凤这才点点头。 李瑜亲自把人送了回温泉山庄，这才带着易江返回城内酒楼。 江浩辰处理完收尾的事后跟他禀报，“都擦干净了，特意去检查了几遍，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嘴紧的很。” “你辛苦了。酒馆的事你帮我盯着，快到年底了这回可以分你个大红包。 你需要买田地的话跟管家说就行，让他帮你寻摸好的，我让人给你娘包了些补品，你带回去替我跟婶子问个好。” “好，谢谢。你今儿很高兴，看样子是抱得美人归了，恭喜你啊。” 江浩辰看他的表情也能猜出一二来了，像个痴汉一样傻笑，简直没眼看。 “她答应我了，浩辰你说我能考中么？” 李瑜还是有些担心。 “能，只要你全力以赴就一定可以的。” “嗯，你说得对，我们一起努力吧。我跟我爹说过了，只等着你明年出个好成绩，就给你安排进六部学习。” “多谢。” 江浩辰拱手道谢，论做兄弟，李瑜没的说，有好事肯定先想着自家兄弟，跟他这么久从没亏待过自己，处处想着他的前程。 第149章 谈心 回到庄园的赵凤，脑子里还在想刚才李瑜和自己表白的事，怎么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他。 燕子看她魂不守舍的，以为她生病了，关切地询问：“凤丫，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我没事，我跟你说个事，你别跟我娘和我大哥说好不好。” 赵凤抿紧嘴唇，她想和姐妹说说心里话。 “好，我保证不说。” 燕子凑近她，两人躺在炕上，脑袋靠在一起。 “今儿李瑜来找我了，你知道吧。” 赵凤望着头顶的床幔，这会冷静下来了，心里多少有点乱。 “李公子喜欢你。” 燕子望着她抿嘴暧昧地笑了笑。 赵凤惊奇的望着她，“你也看出来了？” “我在赵家村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的眼睛只盯着你不放，对别人都是很冷淡的，客气疏离，像极了我在主家伺候时的少爷，高高在上。” 燕子笑了笑说了。 她打小在主家长大的，少爷小姐的做派摸样还是了解的，打小爹娘就警告她，离少爷老爷远一些，万不可有什么糊涂心思。 “原来连你也看出来了。” “他是不是跟你表白了，我前儿听我爹说的，说明年开春科考结束，斌子哥要给你我挑人家了，我猜的啊，李瑜等不住了。” 燕子比秀儿要精明多了，毕竟是在富商主子家里长大的，人情往来眉高眼低是从小学的。 “嗯，他今儿带我去了个地方，把何洋的手脚砸断了，然后跟我表白，说要娶我为妻。” 赵凤红着耳朵根和好姐妹说了，不敢和秀儿说并非不信任，而是秀儿太老实了，给不了啥主意，更多的时候秀儿依赖她们，想妹妹一样需要保护。 “那他对你还行啊，何洋那么讨厌早该死了，不过我也喜欢这样的结果。 男人都在乎前程，何洋没了前程以后就不能横行霸道了，一辈子痛苦嫉妒，真是活该！” 燕子呸了一口，同仇敌忾的怒骂。 “燕儿，你说他能做到么？我俩差距挺大的。” “别人做不到，但我觉得他可以做到，他到底是李家子孙，而且又不是皇子，我这阵子也没少学本事，皇子不能沾染我懂，但宗室还是不错的。 再一个，嫁谁不是嫁，为啥不嫁给自己心里喜欢的呢，只要都是正妻就行。 嫁给寒门士子也未必一辈子对你好，等你容颜衰老了，说不得还嫌弃你不能提携他的前程呢。 但李瑜不一样，虽然是庶子，可他还有个王爷亲爹呢，谁的家世能比李家还高，高门贵女嫌弃他出身前程未卜，但你不会嫌弃他呀。 而且还愿意和他同甘共苦，虽然没有岳家助力略有点可惜，但我想他比你看的更清楚。 岳家的势力并不是那么容易借用的，他自己也有外家呀，肯定里面也有门道才对，天底下没有白占便宜的事。 咱们在省城的酒馆不就是和他母族合作的么，我猜他肯定拿不到什么钱，算是回报舅舅的帮衬，这就是代价。” 燕子跟着李妈妈学到了不少真东西，尤其是负责胭脂铺的打理，见多了各色人等，她成长的非常快，已经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你说的这个我倒没仔细追究过。要这样看，我也算有点优势。” 赵凤又忍不住笑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好女百家求，剩下的事就是他去做了，可不是你的事，只要你稳得住，他要负了你你就嫁给别人。” 燕子想了想才说：“虽然我这话有些煞风景，但我觉得他也算良配了。 咱家和齐王府一起做生意，在外人看来已经是齐王府一脉的人了。以后对斌子哥还有整个赵家村都是一个庇佑，他真心愿意娶你做正妻，这很不错了。 你以为嫁给寒门士子就保险了么，斌子哥不纳妾是人品好，你去看看京城那些京官哪个不纳妾的，胭脂铺里买水粉的夫人们都是官夫人，好多寒门出身的反而家里都有妾室。 反倒是世家子家里只有长辈给的一个通房，像秦家这样的，差不多比肩的人家我也见了几个了，人家家风好还真不纳妾呢。” 燕子见的多了也看的更明白了。 “嗯，秦家的爷们都不纳妾的，无子就过继。这是家风也是底蕴的问题，寒门出身的底蕴浅薄，禁不住诱惑是一个方面，同流合污也是一个原因。” “对，所以说既然风险都一样的，为什么不挑最好的，自己喜欢的呢，好歹你也努力过，不后悔。” 燕子性格更外向，胆子也更大。 “你说得对，反正都应了他，剩下的看他了。” “这才对么，怕什么。有秦家做咱家的靠山，李瑜不敢随便不问过你就让你做小的，成不了就嫁别人呗。” “呵呵，还是你机灵。” “那可不，我是小机灵鬼。” 燕子晃着脚丫子开心的笑了。 “秀儿来年春天就要回去了，胭脂铺的下人学会本事没有？” “都学会了，现在不需要秀儿死盯着了，都是林芳找的人，签了死契的，放心吧。” “我舍不得秀儿走，这一走以后相聚在一起就难了，说了亲就不能出门了，嫁人就要忙乎自家的事了。” “嗯，这倒是，不过咱还可以通信么，还能一起做生意，秀儿的性格软了些，留在京城确实不合适，还不如回家呢。” “我知道，就是舍不得，算了，让她回去吧，还可以让她帮我盯着族学和村里的事，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可不是，总得有人盯着。你别担心秀儿了，两亲哥呢，亏不了她，你担心你自己吧，怎么说服斌子哥才是，他可不愿意你嫁高门。” “我知道，等明年开春他高中以后再说吧。” “也对，科举重要。” “燕子，后面等秀儿回家了，我想咱们开个杂货铺，两头卖南北特色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秀儿卖北方的特产或者海货，咱这南北特产都好卖呢。” “嗯，我在琢磨琢磨货源。” 第150章 禀明 李瑜快到家门的时候，江浩辰提醒他说：“子瑜，我觉得你应该把你的想法和王爷说一说，也许会更顺利。 如果你不说就擅自决定，可能会害了赵姑娘，那是个烈性脾气，别弄拧了最后生死离别。” 李瑜心头跳了一下，神情有些犹豫，怕老子拒绝。 “我觉得，王爷可能比你更了解皇上，父子同心，做事更容易些。” 江浩辰也是点醒李瑜。 “我知道了。” 李瑜肃了脸色抱拳道谢。 回到府里先去正堂给王妃请安，李瑜换了身家常衣裳松快一下，坐下来喝杯茶，问小厮。 “我父王呢？” “在前院书房呢。” “你下去吧。” 李瑜抬脚去了书房，“爹，儿子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进来吧。” 齐王在书案前写大字，这也是他静心的一种习惯。 “有什么事，缺银子了，自己去账房领吧。” 写完最后一笔看了眼儿子随口说了句。 “不是，儿子不缺钱。儿子想和您说说我的婚事，我有心上人了。” 李瑜低着头鼓足了勇气，既然都说了，那今儿一口气全说明白算了。 “嗯，是赵家那个小辣椒吧。” 自己生的种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王放下笔，坐在圈背椅子里，李瑜上前倒了一杯茶奉上。 然后站在父亲前面等着训示。 “你娶了她就没有高门大户提携你了，你不后悔？” 齐王扫了眼儿子，神色淡淡的，既没有排斥也没有答应。 “我仔细想了想，娶妻娶贤，凤丫除了门第略低些，各方面都不比贵女差什么。 再一个我自己琢磨的一点想头，也不算对，您权且听听吧，儿子认为齐王府手握重兵，已经是赫赫扬扬了，成为众矢之的。 皇子们日渐大了，闹得动静也越来越响了，我怕长此以往我齐王府怕是务必避免要卷入纷争之中。 再一个烈火烹油之势，最忌讳火上浇油，我的婚事其实挺尴尬，我身份到底不如嫡出正统，高门大户未必真的拿我当盘菜，相府连皇子都不稀罕呢，我又算哪根葱。 皇上真的希望齐王府更繁盛么？我倒觉得我娶凤丫皇上未必会拒绝，来年科举也是就是试探皇上心意最好的机会。 我的文章给相爷看过了，相爷说进士跑不了，就看临场发挥如何了，更深的话他也没说，我估摸着是看皇上的意思了。” 齐王端起茶盏用茶盖刮了刮浮沫，轻轻抿了一口才开口：“不错，这学没白上，进益了。” 说完看他一眼，“就那么喜欢那个小辣椒，想娶她为正妻？” 李瑜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根，“儿子就喜欢她，她很坚强勇敢，心里有格局有底线，我认为她适合咱们齐王府，吃的起苦，脑子也足够清醒机敏。 齐王府需要的不是高门贵女，而是脑子足够清醒灵透的儿媳妇。”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父亲认真的开口，“您要是同意让我娶凤丫，我保证以后不和弟弟争抢，我愿意出去搏个前程，以后若我有能为也心甘情愿扶持弟弟。” 这是主动放弃齐王府的继承权，等于放弃了一个王位。 齐王挑眉颇有些惊讶，这个儿子心高气傲，文武全才，是有真本事的，若是嫡子，不用说，他就是倾尽全力也一定要把王位留给他。 可惜他是庶长子，皇帝未必乐意啊。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王位，值得么？” 齐王身居高位多年，便是有情绪也不会让儿子看出来。 “凤丫跟我说，虎父无犬子，我爹也是庶出靠自己博前程挣回了王位，受人爱戴尊重。 我比很多人都幸福，别家的庶子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文武都请最好的师傅教导。 那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勇敢的闯一闯呢，赵斌是耕读出身，也靠自己博前程，难道我比他们还要差不成。 便是我失败了，我也不丢人，我走的是正道。” 李瑜第一次对父亲袒露心声，这次是真的想通了，以前身上还有些阴郁之气，不够明朗，如今全都没有了，人也大变样了，看上去朗朗如玉，阳光潇洒，确实长进了。 齐王心里是很骄傲的，近朱者赤，不得不说他也很欣赏赵斌兄妹，真是个大气机敏的孩子，阳光格局心胸都非同一般。 “确实长进多了，我以为你想不通呢。” “别的都能让，弟弟待我也是尊重亲近的，只是我自己有心结过不去这个劲罢了，但我母妃的仇，我放不下。别的我都能应，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李瑜望着父亲，眼神坚定而认真。 “我晓得你早晚会问的。” 齐王叹口气并不意外。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这件事母妃有参与么？” 李瑜深吸一口气，他选择直截了当，选择信任父亲。 “没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但难辞其咎，作为惩罚，我让她端着绝子汤亲自去给丽侧妃喂下，亲手断绝了她的希望。 她二人也因此成为仇敌，我给你母妃也灌了绝子汤，所以齐王府只有你们两个孩子。 只有你母妃再也不能生育，才不敢动你，也会认真操持齐王府，做一个真正的没有私心的王妃。” 齐王站起身面对着窗户，声音冷淡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钱家干的对么，我问过下人，当年我母亲去世后，齐王府换掉了很多奴才，包括王妃的陪嫁都死了卖了很多。” “是，可我只能做到这一步。” 齐王背对着儿子，不愿意他看到自己的伤痛和脆弱，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那是自己唯一爱的女人，死在了后院纷争和政治争斗中。 “我不会放过钱家的，你不能拦着我。” 李瑜想起了母亲，心绪激动，捏紧了拳头，极力在隐忍。 “好，不过要等机会。” 李瑜得了这句话楞了一下，本以为父亲会拒绝自己，没想到他答应了。 “您答应了我了？” “嗯，两个都应你，钱家的事牵扯很深，要徐徐图之。瑜哥你大了，齐王府三百八十七口人命，息息相关，谁都躲不掉。赵家丫头确实是个好姑娘，既然喜欢就认真待人家，别重蹈我的覆辙，悔之晚矣。” 齐王第一次表露自己的心思。 李瑜惊讶的愣住了，似乎明白了什么。 “您爱过我娘么？她临终前让我不要恨你，让我信你。” 李瑜临出门前回头问了这句话，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 良久李瑜叹口气，以为得不到父亲的答案了，齐王却开口了。 “我这一生只爱了你母亲一人，却没能保护好她，也没能给她最想要的，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 没想到齐王会承认这一点。 第151章 开春 李瑜告辞了，把空间留给了父亲，没有再追问，如今他也懂了，母亲的死最伤心的人该是父亲吧。 舅舅和自己说过，当年父亲跪在御书房求过先帝爷，将母亲赐给他做正妻，奈何被先帝爷驳回了。 要么娶贵女，要么赐死母亲，任选其一。 最后的结果就是王妃进门了，母亲做了侧妃，这是父亲为她争取的最好结果了。 李瑜回去后一个人关在屋里静一静，能得到父亲的点头认可娶凤丫，他略有些欣慰。 可想到母亲，对钱家的恨就更深了一些。 何家钱家都是一丘之貉，早晚他都要收拾干净才好。 第二天他迫不及待地让易江跑了一趟农庄。 “易大哥您怎么来了？” 赵凤含笑接待了易江。 易江抱拳行礼，“昨儿回去公子就和王爷坦诚了心事，今儿特意让我过来报喜，王爷答应了你们的事。只是还需等来年科举后禀报了皇上才好运作。” 赵凤略微有些吃惊，“怎么这样快？” “大概是一鼓作气吧，浩辰说父子同心才好做事，有王爷支持事情会更顺利些，公子干脆就告诉了王爷，没想到王爷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赵凤皱起眉头，摇头：“我们还有那么大的价值，你家公子拿了什么做交换？” 她可不信易江的话。 “两个原因吧，齐王府确实太张扬了，二公，公子放弃了齐王府的继承权，保证以后也会护着弟弟和齐王府，绝不和兄弟争王府之位。王爷就答应了。” 易江看了眼赵凤，心里很是佩服这姑娘，能让他家公子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继承权。 “我知道了。” 赵凤神情有些莫名，却没说什么。 易江就告辞回去了。 李瑜没有再来，倒是让易江到了不少小玩意和书籍字画给她玩，他要专心读书，怎么也要有个好成绩才好求皇帝答应婚事。 天越发冷了，徐氏说回府准备过年了，他们一家子就回去了。 张慧颖派了香道师父过来，赵凤拿了秘方出来，燕子和秀儿在张罗新店铺的事，来年开春开个香薰店。 回府后徐氏已经掌握了用木箱子种菜的方法，冬日里倒也能吃一口新鲜绿叶菜了。 赵凤让人给关系好的几户人家，包括秦家在内每家都送了一小捆新鲜菜作为礼物。 倒不是小气，真的没多少，这还是用了不少的木箱子种出来的，收获以后只有一点点。 没想到这一把菜到让各家各户都欢喜得很，冬日里能吃到一口新鲜菜实在是太难得了。 林芳说都没舍得炒菜，就放在热锅子里烫着吃了，连她爹都说实在太难得了。 见他们这样喜欢，临近过年她又让人把温泉庄子上收获的果子给各家各户也送了一份。 这是秋日收获的果子放在地窖里存着的，还很新鲜甘甜，温泉庄子有的热，收获期略微长一些，天刚冷时还收获了最后一批果子。 李瑜倒是经常让易江送些小玩意过来，自己却没时间来，他也在府里抓紧时间苦读。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小孩子已经开始放炮仗了。 李瑜约了赵斌单独出去吃饭，赵凤猜测是去摊牌的。 回来后赵斌明显喝了酒，在书房等着她。 “大哥。” 赵凤有些忐忑地望着哥哥。 “你想好了？这条路可以走。” 赵斌喝了口茶问她。 “我……”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或者为了赵家村去选择他，我心里原想让你嫁个入口简单的寒门士子，日子过得踏实。 今儿李瑜找我摊牌，说要娶你，王爷也去了，当我们同意了娶你为正妻。 态度还算正式，可我还是舍不得，皇家媳妇难做啊，我就你一个妹妹。” 赵凤莞尔笑了笑，“哥，我有点喜欢他，他护着我也尊重我。” 赵斌叹口气，“无论怎样等明年再说吧，我也没一口答应，我也想想一想，等老二来要和他商量一下。” “好。” “王家人也要进京，那姑娘的哥哥也要进京赶考，正好你不是想见见人么，趁此机会可以见见，你三爷爷和五爷爷挺看好这门亲事。” “好，是要看看的。” “凤丫，他未来要是纳妾你该如何，那时我就压不住他了。” “那我守着孩子自己过呗，这也没什么，这世上也没有只享受好处不想付出代价的事么。” “唉！” 赵斌也无奈极了，偏偏李瑜的身份他们也惹不起，心里总觉得李瑜不是好东西，叼走妹妹，定要为难他一下才行。 “哥，你别替我担心，如论什么境况，我都不会自怨自艾的，我会努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顺心的日子。相信我么。” “好吧，不过他还是要受点考验。” 赵斌咬牙切齿。 赵凤失笑。 开春化冻了，二哥带着王家人一起过来了。 正好阳子叔有闲着的宅子，安置了王家人。 “二哥，我可想你了，你可算来了。” 赵凤拉着二哥的手欢天喜地的样。 “我可听说你没少作妖，你都干啥了，何家的事为啥不跟我说。” 赵毅可不好糊弄，瞪着妹妹上来就质问。 “我，我……那不是怕你担心么，想着进了京也就不用担心了，大不了我躲着点就是了。谁知道像苍蝇一样盯着我。” 赵凤低着头挨训。 “那何家现在如何了？” “蹦不起来了，何家让皇上给削了一顿，然后何家也被人给废了。闹腾了一阵就没动静了。” “是李瑜干的吧，他看上你了，在家里的时候就盯着你不放，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赵毅心里门清。 “二哥，咱先回家再说。” 赵凤赶紧拉着二哥先回家。 至于何洋么，那日回去就病倒了，一直在府里治病，奈何李瑜下手太狠，手确实废了。 何家告了御状摸到了李瑜头上，但李瑜不承认还有不在场的证人，陪同一起喝酒，说全程没离开过，何家是冤枉人。 最后查了一阵子，但江浩辰把尾巴擦得特别干净，啥也没查出来，何家无奈不得不忍气吞声咽下这个苦果。 倒是赵然，没啥动静，她们也没有何家后院的消息，反正看样子赵然也比不上好。 何洋都成那样了，赵然指定是出气筒，能好过才怪呢。 第152章 谈话 赵毅到了家坐了下来，看了看赵斌和赵凤，这才开始问了。 “信上说得不全，你们现在跟我说说，何洋的事还有李瑜的事。还有那个酒坊的事。都给我仔细说说。” 赵斌看了眼妹妹，这才一五一十把他们进京以后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遍，包括和齐王拉上线做生意等等全都说了，没有遗漏。 “大哥，何洋的事你还是要盯着些，何家肯定会报复的。 酒坊的事我来盯着，我负责酿酒，不过李瑜的事你应该提前和我说，我并不赞成嫁的门第这么高。” 赵毅望着赵斌满脸都是不赞成的神色。 “我也不太赞成，但理喻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凤丫也喜欢，李瑜是我们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了，也算知根知底了。 学堂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同窗，但都有各式各样的问题，我心里也不满意，看上凤丫的我未必看得上对方家世条件。 目前来看李瑜家世条件对待凤丫的态度是最好的，关键是他以后是要分府单过的，也没有正经婆婆，这也算一个好处。” 齐王妃算婆婆，可不是李瑜亲娘，人自己有儿子呢，未必真的愿意多管闲事讨人嫌。 赵毅叹口气，“先这样吧，李瑜既然喜欢你就一定要娶你为正妻才行，门第怎么搞，将来若是纳妾娶小有你受得，现在拦着也来不及了。” “我知道，要是真的有那一天，我就过我自己的，好歹我也是正室，各家各户的女人不都这样过的么，看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赵凤温和地笑了笑，她知道哥哥们不想她说高门是为了防止男人纳妾，可是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呢，二叔一个农户还要养个外室呢，这又怎么说。 “你和秦家的婚事也定了下来，这是目前最好的婚事了。你这一路走来妹妹给你帮了不少忙。 一旦她真的定亲了，门第这么高，别的也就罢了，这嫁妆上面你不能委屈她了，我这也攒了些银钱，你给帮着在京城附近在多买些铺子田庄之类的。” 赵毅从赵斌说着以后的安排。 “这你放心，肯定不能委屈了。我拜托秦家去江南采买一些好东西回来，这以后家里肯定全都用得上。” “至于我的婚事么，王家这户人家还是不错的，家里有三个兄弟都读书当官，就一个妹子也委屈不了，对咱家也是有提携作用的，你们帮着看看，若是姑娘品行不错，趁此机会也定下来。” “成，我肯定得给你看一眼。” 赵毅看了眼赵凤，“如果李瑜不能让你做正妻，你就不能嫁。” “好。” “还有你说的酒曲是怎么回事？” “酒曲我做出来了，但我酿的酒不太好，我不能确定是酒曲还是酿酒的问题，这不就等你来看看么。” “我估摸着是你酿酒水平不过关，降低了酒水的品质。这回酿造坊的事三爷爷他们很感激你，按照你们说的来，他们也没什么意见，愿意给族学多买些祠田供孩子们读书用。” “行了，先吃饭吧。” 徐氏见哥几个也商量得差不多了，就让先吃饭了。 闺女的婚事确实心里的一桩事，李公子固然还不错，但门第太高，做娘的很忧心，害怕李瑜万一反悔再负了自家闺女可怎么办呢。 赵毅坐船也有些累了，吃了饭就先去睡了。 第二天醒来再去看看赵凤酿的酒和酒曲，最后说：“这明显是你酿酒水平不过关导致的，不然能出好酒才对。” 赵凤不好意思地笑笑，拉着二哥的袖子笑着讨好。 “那必须是我二哥酿的酒最好。” “你少哄我，为啥非得是李瑜，万一他为了得到你弄个赐婚圣旨让你做小怎么办？我和老大谁能压得住他。” 赵毅还是心有不平。 “不至于，我和他说过，要是强迫我，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嫁别的寒门士子也未必就能保证一辈子不纳妾，心变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我二叔那样，怎么劝都没用。” “这倒也是，既然你看上了，我也不好硬拦着你，可我这心里还是很担心，你看咱娘一直都不说话，心里不乐意呢。” “我晓得，这事对我对赵家最好的选择了，他还喜欢我总能多宠我几年的，等有了孩子我也不算委屈，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 “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好多少什么，别的我帮不上忙，但嫁妆这块你别担心，我一定给你多准备些嫁妆。 酒坊的事你别担心，有我在肯定能让齐王满意，不会白瞎你给的机会。” 赵毅知道酒坊虽然没赚上钱，但却给赵家村换来了庇佑和酿造坊的机会，这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二哥，放心吧，我能把日子过好的，我喜欢他，也算熟悉他，总比不熟悉的人要强多了。” 赵凤看二哥一直拧着眉头不太高兴，忍不住劝慰他。 “行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何洋的事你不该瞒着我。” 赵毅还是有点生气的。 “我怕你担心我，也怕你分心，何洋不能把我怎样，如今他也废了，要铲除何家还得李瑜来做，我们都做不到。” “我念在他愿意为了你得罪人不怕结仇的份上，才勉强答应这门亲的，后面还要看他表现。” 赵毅哼了一声。 “好。” 赵毅这次来是为了带徒弟的，要给齐王的酒坊带个正经徒弟出来他才能离开。 没想到还不到三天，齐王亲自写了帖子来拜见徐氏了。 这是为了说亲事的意思，正经说亲是应该这样的，长辈要互相拜见一下，口头说好然后再请官媒出面。 徐氏看这帖子有点发愁，“我也没和王爷打过交道，我应该说什么呢？” “娘，你听我的，一，将来允许李瑜出府单过，这样凤丫的日子才好过。” 赵斌立刻凑上前去给母亲提前说好腹案。 “成，这条要紧，我忘不了。” “二，风雅必须是正妻，不许有什么平妻之类的玩意，还有风丫无错的情况下，不得纳妾填枝，或者纳什么侧妃侍妾之流。” “看人家能答应么，人家是皇室子弟，这行不通的。” 连徐氏都知道这条要求不太靠谱。 “就这么说，不愿意就拉倒，正好我给凤丫说别的，难道您要看着凤丫受委屈啊。” 赵斌戳的出坏主意。 徐氏忍不住失笑，“你呀！我瞧着那孩子是真的喜欢凤丫，不然不会答应娶凤丫为妻，咱家说到底还是耕读之家，真想得到你妹妹，使点手段就是你中了状元也没用。” 第153章 上门 赵斌扁扁嘴，“我知道，他人还可以，守信用有底线，也护短，对朋友也是很真诚的。可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将来他变心了呢。” “人生在世没有万无一失的好事，你看你二叔有啥，啥都是半瓶子晃荡的水平，还在外面找了个女人，你二婶到底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呢，不也拦不住么。” 徐氏对这个倒是看得开，自己生的崽子啥性格她知道，凤丫心大，多时都能让自己过得好。 “娘，我舍不得凤丫，心里总是惴的。” 赵斌坐在母亲身边，嘀嘀咕咕地不太乐意。 “我晓得你的心思，既然你妹妹喜欢就别硬拦着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照办的。若是能成，你也该给妹妹准备嫁妆了，咱家现在不难于钱财上，别委屈了你妹妹。” “放心，保证不会委屈妹妹，手里的现银还有不少呢，我肯定给妹妹置办一副丰厚的嫁妆。” “你弟弟的事你还是要上心些，按照你五爷爷说的，王家对咱村对咱家都有好处，只要姑娘品行是个好的，就错不了。” “交给我吧，您放心。” “开春有点青黄不接，咱家的菜又长了一茬，得空你给各家各户送一点过去，凤丫说城里人稀罕这个。 你的朋友也要联络一二，别嫌贫爱富的，就是寒门的同窗也要送一送，家乡还送了火腿腊肉过来，也一并送去。” 徐氏虽然字认得不多，可人情往来却从不出错，且从不大小眼待人，这方面她做得极好，不然在村里时人缘也不能那么好。 “您放心，我晓得轻重，不会大小眼的。” “嗯，你这回有把握么？你也需要一个媳妇帮衬你了，不能老是让你妹妹给你张罗，时日长了也不像话。” 徐氏心里门清，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爱说。 “有把握，您等我好消息。” 赵斌乖巧地同母亲聊天说话，在娘面前他永远都是阳光开朗懂事的孩子。 “婚宴就让你妹妹张罗去吧，咱也有管家了，也不需要太费事，让她也历练一下，既然要嫁高门，就得有高门的本事才行。” “好，听您的。” “过些日子我种的胭脂米就可以收获了，等你有了好消息，再给各家各户回礼。” “行，您种的菜可真好，头年冬日来我们俩都没菜吃，您来了我们也有菜吃了。” 赵斌嘻嘻笑了。 “你们俩也太懒了，咱农家人谁还不空点地出来种菜呢，你们全种花，跟城里人学得玩文雅，切！” “没有，凤丫种的花都是药材，做成药卖给李瑜了。” 赵斌忍不住笑了，凤丫就逮着李瑜一个劲薅羊毛。 “这熊孩子……” 徐氏为了接待齐王特地穿了新衣服，让人置办了一桌他们农家人的特色菜，好多东西都是从赵家村带来的。 “弟妹好，我年长您几岁，就喊您一声弟妹了。” 齐王看到徐氏行礼，颔首问好，态度亲切。 “王爷您客气了，快屋里坐。” 徐氏让人上了好茶。 “我今儿来啊，是为了孩子的事，瑜哥看上你闺女了，我也瞧着那丫头是个伶俐懂事的孩子，喜欢得很。就想着给我那没出息的儿子说亲来了，我们家想娶丫头做正室。” “我听她哥哥说了，原王爷亲自来说亲，是给足我们脸面的，我不该提要求才对，可我只有这一个姑娘。 我们是耕读之家，小门小户的，但她爹在世的时候最疼她，把她当男孩养大的。您既然来了，诚心诚意地想和我们结亲家，那我有些话必须要说到前头。” “您请说。” “头一条，我们虽然是小户人家出身，可我们家的孩子不做小室，只做正室，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上门。” “那是自然了。” 齐王认可地点头。 “第二条，若我女儿没有过错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们不要给孩子纳妾添枝，例如你们的什么侧妃，侍妾之类的，我闺女就算配不上皇子龙孙，也嫁得上好人家。 如果成亲后要面对三妻四妾，高门大户的侧室欺辱，那还不如不嫁呢，我家也养得起。” 齐王看了眼旁边忐忑不安的儿子反问李瑜。 “你的意思呢？” “我不想纳妾填枝，我就想和凤丫好好过日子，努力奔前程。” 有句话他没说，他不想要庶子，既然庶子得到的待遇不公平，为什么还要生呢。都是嫡子嫡女不好么。 “你答应了就要做到，我可以不管你房里事，但男人一诺千金，当着亲家母的面，你承诺了就要做到。” 齐王很认真的看着李瑜询问。 “我能做到，我保证以后只要凤丫一个媳妇，身旁不要其他女人。” 李瑜在赵斌这样的小门小户身上，看到了家庭的温暖，和正直的品格，对未来生活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相比皇家的冷漠亲情，他更喜欢赵斌家里的氛围，温暖团结，不管外面风雨有多少，家人的支持永远是你的动力。 “好，他答应了我不会插手儿子房里事。” “多谢王爷体谅，最后一条么，我听孩子说了，您还有个儿子是嫡出。 我们农家人还真搞不懂这些门道，但我知道一条，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碰，若您无意这个儿子继承家业，将来若时机成熟让他们俩出府单过吧。” 齐王望着徐氏眼里多了些敬重，自己的难题竟然农户给解决了，还能让儿子心甘情愿的放下执念，不得不说赵家的家教真的很好。 “好，我答应您。” “多谢您了，我们没有别的要求了。” “成，我跟您保证，赵凤是我看中的儿媳妇，我不会亏待她的。” 齐王说出这话，就表明心里是很愿意这门亲事的，有句话儿子说的很对，娶妻娶贤。 有个好媳妇能让自家受益匪浅。 “这门亲咱们就定了，我还要去跟皇上说一声，好讨个赐婚圣旨才有脸面呢。” “好，听您的。留下吃顿饭吧，村里寄来了很多特产，我让厨房给您做点好吃的，您也尝尝我们农家的饭菜。” “那我就不客气了，叨扰您了。” “别客气，你们说话吧，我去厨房看看。” 徐氏就把时间留给儿子赵斌和赵毅了，他们还有话要说。 “王爷，您贵人事忙，那我先捡着重要的事说，酒坊必须有个靠谱的酿造师父，酿造坊那边也要请一个学本事。 酿酒师傅的人选，最好是师徒或者父子二人，同心同德，人到中年性质稳重守得住也踏实，年轻人有冲劲愿意吃苦才行。 酿酒这一行苦的很，干的事体力活，却也讲究点手艺，要胆大心细，性子踏实，不能太浮躁了，最好是有手艺的老师傅合适，这样指点起来一点就透。 现学的话最少三年才行。家里那一摊也甩不开，我不能长期留在这，还得回去。” 第154章 果决 “成，人选已经有了，等你点头就行，酒曲弄好了么？” 王爷一听说话办事都特别靠谱踏实，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酒曲已经做好了，但凤丫酿酒水平不行，小缸做出来的酒不合我要求，我要重新弄。 弄好了小缸才能弄大缸，你们可以先做那个略微便宜的烧酒，那个完全没问题。” “成，能把她酿的酒给我们一点尝尝么，我也好知道差距在哪里。” “可以，一会走给您装上点。还有个酿造坊您打算找什么样的师父，这个要重新学，这手艺是凤丫教的，一般人还不会呢。” “都是自家人了，酿造坊就从你们村找几个合适的过来一起干么。有我在呢，天塌了也不怕。” 齐王感受到了赵家人的本分和务实，关键是不贪心，人品正直，这点特别难得。 “那我回头写封信和族长商量一下。” 爷们几个在屋里说正经事，徐氏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宴请齐王和李瑜。 吃过饭彼此聊得很愉快，齐王才带着人离开了。 临走时李瑜还偷偷地拿眼瞧赵凤呢，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赵凤在他们走的时候才出来打了招呼。 “凤丫，我走了啊。” 李瑜跟赵凤道别。 “嗯，祝你金榜题名。” 赵凤微笑着给予嘱咐。 “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李瑜受到鼓励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笑了。 齐王都没眼看自己儿子那副蠢样子，像个痴汉一样，傻兮兮的，哪有平时的机灵劲。 齐王亲自拜访赵家，一时间让人有了很多猜想，大家都在悄悄嘀咕。 齐王也没给大家猜测的时间，第二日就直接进宫了。 “皇上，弟弟有个事求你。” 齐王进了书房行了礼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哦，什么事？” “我要给儿子说亲了。” “你看上谁家姑娘了，说说，朕给你下圣旨赐婚。” 皇帝一听也很高兴。 “静女阁赵家的姑娘，就是静和的小姐妹，您记得相爷家的女婿么，赵斌小三元，他妹妹。” “哦，朕记得，静和见天跟朕念叨她的姐妹如何如何好厉害。是那个姑娘啊。他家门第有些低了，做侧妃还行。” 齐王摇头，“儿子喜欢非她不娶，说自己是庶长子，打小就尴尬，如今有了喜欢的姑娘，只想关上门过小日子。 也不想要什么庶子了，我对不住他娘，难得儿子跪下来求我一次，也不是大事，既然他喜欢就容了他吧。” 他露出缅怀的神色。 皇帝叹口气，心说兄弟还是很低调懂事的，和朕是一条心，没有张狂的意思。 “你们父子俩都想好了，赵家门第低，将来可帮不上瑜哥了，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说个贵女帮衬的。朕心里还是喜欢瑜哥的，文武全才，将来朕是要大用的。” 齐王看出来了，心里明白皇帝不希望王府太过张扬了，适当的也要收敛一些，避免结党营私。 “不了，他答应了我，只要答应这门亲事，以后心甘情愿扶持弟弟继承王府，不和弟弟争抢，自己出去博前程去。皇兄，您就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容了他吧。” “好吧，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就下圣旨吧，于乐，明儿让礼部去拟旨赐婚赵家姑娘为嫡妻。” “是。” “多谢皇上恩赐。” 齐王立马跪下感谢。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快起来吧，瑜哥一眨眼都这么大了，都说亲了，可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我还年轻着呢，我可不老。” 皇帝顿时哈哈大笑。 第二日赐婚圣旨就到了赵家，赵家人全都跪听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家有女德才兼备，贞静柔嘉，特赐婚齐王之子李瑜为嫡妻，择日完婚，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赵姑娘恭喜您了。” “谢谢公公了。” 赵凤恭敬地行礼，赵斌赶紧上前递了一个装了银票的荷包过去打赏。 “公公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皇上记得你们兄妹，赵举人，皇上等着您金榜题名呢。” “草民一定尽全力不辜负皇上的大恩。” 赵斌拱手朝皇宫方向行礼，郑重表态。 “嗯，茶就不喝了，回去还要伺候皇上呢。” “那您慢走。” 送走了于公公，赵家人才集体松了口气，这圣旨是要供起来的。 接到圣旨赵家人知道没有了反悔的余地，没想到齐王动作如此利索，大概是李瑜害怕夜长梦多吧，干脆一张圣旨就给砸瓷实了。 这头就准备定亲了，圣旨下了但定亲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不过这些不用赵斌操心，他和李瑜要专心准备科举了，这日子也该到了。 因为要准备科举，赵家虽然一下子变成了热灶，不少邀约像雪片一样飞了过来，但赵斌全都以准备科举为由婉言谢绝了，关门静心科举。 科举的日子终于要到了，赵凤提前做了一些考试需要用的药给李瑜也送了一份过去，给哥哥也准备了一份。 目送二人进了考场，如今是初春，叶子才刚刚有嫩芽发出来，春寒料峭，夜里尤其是冷得很。 带着担忧母子几个回家等待。 一连九日的考试，等赵斌和李瑜江浩辰几人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是蓬头垢面，整个人比乞丐也不差什么了，精疲力尽了。 到了家赵斌强打精神默写了卷子交给秦家来的小厮，洗了个澡吃点东西就睡下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好在赵斌的身子骨是赵凤特意打熬好的，身强力壮，只是累得狠了，大夫诊断后说确实没生病，这才让人放心了。 相爷说前三名有希望，让他做好面圣的准备。 很快就要准备殿试了，赵斌做好了一切准备，李瑜和江浩辰等人也在做着最后的冲刺。 殿试中，皇帝给了考题让众人默写，赵斌胸有成竹，李瑜压力最小，瞧着也不错。 皇帝临场绕了一圈，看了一眼每个考生写的东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殿试结束，皇帝当场阅览了考生的卷子，对各位的表现也都看在眼里。 当庭宣布了头三名，状元赵斌，榜眼江浩辰，探花给了李瑜。 这次李瑜表现也确实不错，值得他提携一下侄儿，就给了探花。 头三名确立了，剩下的榜单很快就会贴出来公布。 当报喜的官员来家里报喜时，徐氏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还是管家给打的赏，送走了报喜的官员。 “娘，我哥高中状元了。” 赵凤说完这句话也捂着脸无声地哭了，可惜她爹看不到了。 要是她爹能见到今天这一幕，该多高兴啊！ 第155章 游街 赵斌回来了，一步一步走进正堂，对着坐在正手位置的徐氏一掀衣袍跪在地上。 “儿子幸不辱命，高中了，娘，儿子中了。” 他跪伏在地上深深地磕头。 徐氏泪流满面，擦擦脸上的泪水，“去给你爹上柱香，他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了。儿啊，娘为你骄傲！” 赵斌来到祠堂，去给父亲等人的牌位磕头上香，来京城时这几个牌位是兄妹俩执意要带上京城的。 赵斌跪在地上给父亲爷爷还有六爷爷和六奶奶等人磕头上香。 这一刻他伏在地上呜咽痛哭，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发泄着心中的委屈，愤恨和不甘，还有深深的遗憾。 赵凤转过身擦干眼角的泪水，大哥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也憋了许久了，让他好好发泄一回吧。 赵斌一举夺魁，让整个贵圈都知道了，众人都在可惜，下手晚了，还是相爷老奸巨猾，有眼光提前选了做女婿，这不，就是人家的了。 赵斌中状元也算给所有期待他的人一个圆满的交代。 但这些都比不上李瑜的探花郎更让大家津津乐道，皇室子孙终于也出了一个会读书能读书的爷们了。 这回齐王可是露脸了，虽然皇帝有抬举李瑜的意思，但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也当得起检验。 连相爷都说了，李瑜确实有真才实学，当得起探花郎的称号，这也算为他说了句公道话吧。 齐王特意包下了贵宾楼的包间，邀请赵家和江家母亲一起欣赏状元郎等人的打马游街。 赵凤第一次见到江浩辰师兄的母亲，头发斑白了，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气质温柔恬淡，目光坚毅而平和，让人瞧着心里很舒服。 “王爷好，江婶子好，我是江师兄的同窗，也在静女阁读过书。” “哦，我记得，你是赵姑娘吧，我听浩辰说起过你，说你厉害得很，比男儿都有优秀，说你哥哥很出色呢，恭喜你们，有这么好的儿子，姐姐，你有福气啊。” “同喜，同喜，你儿子也很出色呀，您也熬出头了。” 徐氏拉着江氏的手坐下，两个都是守寡的妇人，又同为农家人，倒是很能聊得来。 “他们多时来呀，我秦姐姐不来么？” “来，我邀请了他们，一会就来，这样的好日子一定要来看看的么。” 齐王今儿也乐呵呵的，显得十分开心，和往日里严肃威仪的模样不同。 不一会相爷和秦姐姐还有秦洌一起来了。 “秦爷爷好，秦大哥好，秦姐姐好，秦姐姐，我等你很久了。” “凤丫妹妹，让你久等了。” “好姐姐，我给你准备了好多荷包，你拿去丢我哥，你看你看，今儿来了好多姑娘啊，你说他们三个会不会被砸晕啊，哈哈哈！” 赵凤一想到众多姑娘拿荷包砸三人的场景，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婉柔也忍不住笑了，“就你促狭，我还没恭喜你呢。” 瞅了眼齐王，在赵凤耳边小声地道喜。 “谢谢！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和屋子，可以交代给我哥，让我哥给你置办去。” “好。” 秦婉柔也害羞得脸通红。 相爷想起了还说呢么，朝赵凤招手。 “丫头，过来。” “嗳，爷爷您吩咐。” 赵凤乖巧地跑过去坐下听训。 “小丫头，皇上对李瑜很满意，这回他可长脸了，说是要赏赐他一栋府邸呢，有可能还要封个王位呢。” “不是吧，中个探花还要这么多好事？没啥别的条件？” 齐王和秦洌等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是皇上觉得长了脸很高兴，另外么就是给自己侄儿一点脸面，以后肯定要重用的。最后么就是那个伤药，一直也没赏赐你，这次就算一并都给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连我的好处都给了李瑜了，我咋觉得我吃亏了呢。” 赵凤砸吧下嘴，可怜兮兮的样。 “有你的好，自己回去想去。” 相爷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皇上还有别的条件么？” “皇上说你脑子灵光，会做生意，以后还用得着你，作为回报，就不给你填人了。” 赵凤叹口气，“还是皇上最厉害，最英明神武。一箭三雕，我还能说什么呢。” 无可奈何的样子，您最大您说了算呗。 “哈哈哈哈！” 众人看到赵凤吃蔫，都乐得哈哈大笑。 “来了，来了，他们过来了。” 秦婉柔朝屋里喊了一声，赵凤赶紧起身坐在窗户跟前寻找哥哥和李瑜的身影。 “我看到我哥了，娘，二哥，我看到大哥了。” 赵凤激动地大喊。 赵斌等人坐着高头大马，身披红花跟随队伍慢慢往前走。 到了贵宾楼下的时候，三个俊朗不凡的男人似乎默契地抬了头往上看。 赵凤拿了准备好的荷包往下丢，丢下去砸哥哥他们。 李瑜莫名的抬头望着楼上，似乎是知道她也在。 赵凤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缩着脑袋不敢再扔了。 被秦婉柔嘲笑了，“人都看到你了，看你还敢不敢了。” “那么多人，哪个知道是我扔的，荷包是我从外面买的。” 赵凤得意地晃晃脑袋，我肯定不会留下把柄。 “对了，江师兄还没说情吧。” “你有好的呀？” 齐王抬眼看了看赵凤。 赵凤凑过去，挤开秦洌，坐在王爷跟前，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朝他挑眉。 “你怎么想到她了？” 齐王摸摸下巴。 “对她来说未必不是好的选择，她母族心思多，她脾气又软和不够强硬拿捏不住，需要一个心里有主意的爷们罩着。 江师兄门第不高可本事不假，有人看着，也委屈不了她不是，有的人是抢呢。” 赵凤说了一个人名让齐王考虑。 齐王摸着下巴想了想，朝江氏使了个眼色，江氏和徐氏在一起乐淘淘地说话，没注意这边。 “儿子的前程就是母亲最大的指望，她又不是跋扈的姑娘，孝顺婆母而已，又不用自己亲自干活，双方都有顾忌反而是好事。是那姑娘未必拿捏得住世家子。” 赵凤认真地分析给齐王听。 “我琢磨一回，这得跟皇上商量才行。” “你去跟皇上说说，看看那头母族是什么反应，我估摸着想上岸呢，对于大家来说可是个好机会。” 齐王朝他笑了笑，用手点点她，“怪不得我儿子非你不娶，你这脑子确实灵光。” 赵凤乖巧地眨眨眼睛，笑得甜甜的。 第156章 找茬 “当然，要是江师兄不愿意就算了，好姑娘也不是没有，没必要强求，免得不幸福。” 赵凤又笑了笑说：“我和她关系好，也是希望她幸福，这个还是看个人意愿，我只是觉得她不适合世家子，担心她受欺负。” “你还别说，静和那丫头确实软和了些，连舅母都搞不定，更别说婆婆小姑子了。嫁个人口简单些的反而是好事。” 齐王想起当年皇后嫂子也没少在前程上帮衬自己，回头和皇上说说，看看这个建议是否可行。 今儿是好日子，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酒很是热闹。 三人游街回来了，极为狼狈，这三人长得都很俊美，气质各有不同，游街很受姑娘们欢迎。 江浩辰和李瑜回来时身上衣服都有点乱了。 “哈哈哈！游街的感觉怎么样？你们颇受欢迎么，没多转两圈啊。” 赵凤嘻嘻哈哈地调侃三人。 “刚才谁往下扔荷包来着，砸我脑袋上了。” 江浩辰毫不留情地补刀，望着赵凤意味深长。 “我扔给我哥不行么？” “除了你没人会往下扔东西。” 江浩辰把脑袋别过去哼了一声。 江浩辰的母亲拍了儿子一下，“不许欺负小姑娘。” “略略略！” 赵凤得意地挑眉。 李瑜过来坐下，“好了，别招惹他，你可惹不过他。” “你收了多少荷包啊，让我看看。” 赵凤扒拉他。 “都给易江拿去烧掉了，那能随便收么。别闹。” 李瑜白她一眼，没心没肺的姑娘。 “我饿了，我今儿为了庆祝还带了好酒呢，我哥新酿的好酒。” “是么，你一定要尝尝，你自己酿的那个酒，还是差点劲，和你二哥比真的差远了。” 李瑜品尝了她为自家酒坊做的酒了，有了对比就有了差距。她酿酒的水平和赵毅比，确实差得太远了。 “嫌弃我手艺是吧，以后别喝我的酒。” 赵凤气得怼他。 “你看你看，你这人怎么经不起批评呢，要虚心。” 李瑜赶紧赔笑，惹毛了姑奶奶可没好果子吃。 “哼！” 扭头拉着秦姐姐说话，“秦姐姐，我带了我哥酿的桃子酒，可好喝了。” “对，他家的果子酒卖得特别好。” 李瑜和国公爷他们开的酒馆可以说赚得杯盆钵满的，连带着现在赵凤兄妹几个手里也不缺钱。 背靠大树好乘凉，靠着齐王他们几个大佬，有钱赚还没人敢招惹赵家，利益联盟确实稳固得多。 “哥，你把桂花酒做出来了？” “勉强算是出来了，但我觉得还是差点劲，我还没想好差距在什么地方，所以还要等一等。” 赵毅这才说了。 “哦，那好吧，你慢慢弄吧。” “还有新酒啊？” 李瑜赶紧把脑袋凑了过来。 “这个是给妹妹的陪嫁，你别惦记。” 赵毅盯着他认真地回答。 李瑜扁扁嘴，其实有点怕赵毅，谁让他是个极其认真执着的人呢，性格特别能钻研很轴的性子。 “不惦记就不惦记呗。” 连齐王看到儿子吃蔫都忍不住笑了。 “二哥，你啥时候请王家人吃饭呀，现在大哥也高中了，咱可以商量着回乡祭祖了，正好就手一起办了。” “可以过两日吧。” “你多时回家？需要带啥不，我给你张罗。” “不用，该买的都买了，我买了好多书，还让人抄了一些，剩下的要慢慢积攒了。” “那我找船送你们回去。” “对，坐船速度快些，我派人护送你们，免得有海匪打劫。” “对了，王爷，我上次说的漕运的事您考虑了没？能成不？” “能成事，但具体的还要商量，这里面油水太大了，我一个人吃不下，还得找别人一起干才成。” 齐王对这个提议特别看重，正因为如此才要慎重呢。 “那你们慢慢整吧，等你有眉目了，我再告诉你其他赚钱的法子。” “什么法子不能现在说啊？” 李瑜好奇地问她。 “运输是很重要的一环，有了这个才能连接南来北往的货物呀，自己的船费用就少了很多，才能来去自如，触角伸向更远的地方。 有了钱才能买更多的东西联络更多的人，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吧。” 赵凤朝李瑜得意的挤挤眼，这是一个网络，不光能赚钱，还能联络各地人脉，透过做生意的人和巨大的利益可以做很多事了。 齐王和相爷对视一眼，眼里露出赞赏来，这丫头走一步看三步，眼光确实很长远。 “还是你厉害。” 李瑜朝她笑了笑，眉目间全是情意，眼里看不到其他人，只有她如花的笑靥。 赵凤被他看得脸都给红了，朝他瞪了一眼。 伙计来上菜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在聊天说话。 赵毅拿了自己酿的好酒，窖藏时间足够，滋味也更醇厚。 赵凤和秦婉柔等女眷喝的是果子酒，特意带了青梅酒和桃子酒，滋味极好，女眷们都赞不绝口。 男人们喝酒聊天，女人们也有自己的话题，这顿席面吃得热热闹闹。 赵斌和江浩辰都请了假，准备回乡祭祖，按照律例，是有一个月的假期，给予前三名回乡祭祖的时间。 这两日赵凤也在忙乎着安排好外面的事，也好放心的回乡。 先来胭脂铺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叮嘱的事情也好交代一声。 燕子还在柜台里忙乎着，赵凤转了一圈没什么大问题，就坐在一旁等着燕子，一会姐俩要去买点东西带回去。 风铃响起，又来客人了，一抬眼没想到是何瑾带着丫鬟来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这是你的店啊。像你们这样的坏胚子，干了坏事却不承认，不怕遭报应么。 赵凤你别以为你有李瑜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早晚我会把我哥哥的仇还给你们的。像你这样的贱货，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勾引李瑜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何瑾看到赵凤越走越高，心里就恨得要命，何况现在哥哥也被人给废了手脚，以后她又少了一个腰杆子护佑，见到赵凤就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你不买东西就请出去，请你顾及自己的脸面。” 燕子气坏了，从柜台里冲了出来，挡在赵凤前面。 赵凤站起身推开燕子，望着何瑾冷笑一声，突然抬手。 啪！ 一声脆响。 “赵凤，你敢打我，你这个贱女人！” 何瑾瞪大了眼睛，捂着脸，没想到小小村姑也敢打她，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挨了一嘴巴子。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你说得对，我就是仗着齐王府李瑜的势，他是我未婚夫，我依仗他给我撑腰，有什么错么？” 说到这又笑了一下，摊手无奈的又欠揍的表情，“我就喜欢你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噗！” 第157章 找打 这句话太扎心了，把燕子和屋里干活的姑娘都给逗笑了，发出了隐忍又憋不住的嗤笑声。 “你们要干什么，别动我家小姐。” 何瑾的丫鬟明显非常害怕，仍然颤颤巍巍地站出来挡在她面前，想挡着又想后退的怂样，实在有些色厉内荏。 燕子一使眼色，就跑来两个丫头，把何瑾的丫鬟捂着嘴拖到后面去了，丫鬟拼命挣扎也抵不过两三个身强力壮的姑娘拖拽，被强行拖走了。 “你……我跟你拼了！” 何瑾愤恨地怒瞪着赵凤，眼里迸射出嫉妒仇恨的光芒，整个人的脸都扭曲了，张牙舞爪伸出手要抓赵凤的脸，想用尖利的长指甲抓烂她的脸。 “去死吧，贱人！” 何瑾疯狂地扑向赵凤。 赵凤却不慌不忙，抬腿伸脚，砰的一声何瑾就飞了出去。 燕子张张嘴，然后闭上嘴让开位置到一边，门口的小丫头很有眼色地把店门给关上了。 “哎呦！赵凤，我马上要选秀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赵凤顿了一下，随即一步一步走上前，捏着她的脸，笑得灿烂，眼里是冷漠的气息。 “何瑾，我有没有警告过你，离我远点，我的耐心不好，你屡次挑战我的底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你选秀和我有什么关系？姑奶奶我今儿还打你打定了。” 赵凤骑在她肚子上，左右开弓地扇她。 何瑾躺在地上，完全无法动弹，两只手拼命想要抵挡。 赵凤举起她两只手，往上用力一挫，就听到一声惨叫。 “啊！” 何瑾痛苦地嚎叫，膀子被赵凤给卸了，能不疼么。 “我让你惦记我，我让你欺负我，打死你！” 啪！啪！啪！ 屋内只听到扇嘴巴子的声音，还有赵凤怒不可遏的怒骂声。 何瑾是千金小姐，打小娇宠长大的，哪里是赵凤的对手，她可是正经练武干农活的农家姑娘，力气大。 收拾个把何瑾还不跟玩似的么，把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巴掌是替那些被你害的姑娘们打的，这巴掌是你替你哥做坏事还得利息，这巴掌是你哥欠我的……” 何瑾被扇得脸都肿了，今儿赵凤也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不是要拼命么，来呀！ “行了，凤丫，再打就死了。” 李瑜抱着赵凤的腰强行把人拉了起来。 赵凤回过神看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何瑾一来，店里的小丫头就去酒馆通知我了，我就在酒馆里呢。” 李瑜拽着她不松手，怕她继续上去打人，何瑾打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再打就闯祸了。 “先说好啊，是她主动上门找我麻烦的，可不是我挑事。” 赵凤扬高下巴毫不畏惧地瞪着李瑜。 李瑜拍拍她，上下打量一圈，见她没吃亏，这才放下心来。 听小丫头说何瑾来闹事，吓得李瑜撒丫子用腿跑来的。 “易江把人送回去，警告何家。” “是。” 易江把何瑾主仆两个派人送回去，主仆两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瑜捏捏她的小脸，笑了，“行了，别担心，天塌了还有我在呢。 小事一桩，只要你没吃亏就行，我也觉得何瑾欠揍，打得好，不能收拾何家，出气也是好的。” 说完想起何瑾脸肿得像猪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话倒是把赵凤给哄笑了，气势才落了下来，不再咄咄逼人了。 “她来找我麻烦的，我实在气不过就把她打了一顿，我马上要回赵家村了，万一趁我不在她又捣鬼怎么办。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呢。” “好，我没怪你，何瑾确实欠打，我都想打她，可惜我是男人不能打女人。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她……嘁，倆绑一起都不是我对手。哼！” 赵凤傲娇地别过脑袋。 “你没事就好，吓我一跳，给我倒杯水去，我一路跑来的，渴了。” 李瑜让人把屋里散乱的东西收拾一下，坐下来喝杯茶。 “你之前要干什么去。” “想和燕子去买点特产带回去送给亲朋好友，也想给姐妹们带点首饰回去。” “那我陪你们去吧，你们两姑娘上街也不安全，反正我今儿也没什么事，本来说弄好酒馆的账目就找你分钱去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想回家乡买点田地呢，正好了。” “去年西北给了很多被子，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些，还有不少布料也不错，你就省得买了，拿回去给老人送礼还是使得的。” 李瑜喝了一杯茶才解了渴。 “那多不好意思呀，我这不是慷你的概了么。” 赵凤得意的笑着，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李瑜似笑非笑地瞪她一眼，“你是我未婚妻，赵家村自然也是自己人，我护着是理所应当的事，这会子又跟我客气上了，往日的贪财劲哪去了。” “京城的姑娘都谦虚好学，我也得学这些，省得老说我粗俗。” 赵凤挺挺脖子。 “我多少说过这话了，少矫情。” 想了想又靠近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你这一走要一个月呢，我会想你的。” 赵凤瞥他一眼，眉眼带笑，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剥开油纸塞进他嘴里。 “我很快就回来了，酒坊作坊都要亲自看一眼，交代一声。还要选几个可靠的人带回京城作坊。这以后你也用得上，好歹是自己人，不会背叛你。” 李瑜点点头，“我想你了，之前为了考科举就没敢出来见你，好容易考完了你又要回家了。” 低着头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别这样，我很快就回来。我给你带特产回来好不好。” “好吧，那你可要早点回来，皇上给我赏赐了宅邸，我爹说要好好弄一弄，等我们成婚可以搬出去住。” 李瑜每一步都在为她打算，其实住在齐王府对他才是最有利的，一旦离开齐王府，那王府的人脉就会越来越少了。 要知道齐王妃有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任由李瑜抢夺王府资源。 “好，你等我回来画个图纸，我要自己设计我们的院子，还要种上美丽的花树，我要种一棵合欢树，再种一棵香椿树，还要桂花树，秋日开花香香的。” 赵凤眯起眼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脸上露出了甜蜜羞涩的笑容。 第158章 进展 李瑜望着她害羞的小脸，娇美动人，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抚她的脸颊。 心中满是欢喜，“好，都依着你，我等你回来再弄，工部会给出图纸，你若不喜欢可以改。” “盖房子是不是要很多钱，皇上赏赐的宅子大小如何？” 没敢说借他钱用，怕他自尊心受不了。 李瑜抿嘴笑了，伸手刮了下她的脸蛋，“别担心，我爹出钱，皇上见我有点出息也赏赐了一些金银。 王位还没下来，可能会封我为郡王吧，听我爹的意思可能会让我做御前侍卫。” 赵凤微微有些意外，“不是说去兵部么？” “浩辰去兵部，你哥去翰林院。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做御前侍卫，能在御前的都是忠臣的世家子，皇上可能希望我能联络他们吧。” “也好，这方面我也帮不上忙，不过在御前行走，多做事少说话，君臣之间就是父子也要退一射之地，对待皇上要敬重也要亲近，这个度你要把握好。” “嗯，我记得了。凤丫，我从小学的是武将的路子，我以后可能还是会上战场博功名的。 我冷瞧着我爹和皇上都是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给我宅邸了，那个宅邸很大，是按照王爷的规格赏赐的。” 李瑜拉着她的手，有些愧疚。 赵凤拍拍他的手，“男儿志在四方，虽然我很担心，可我不会拦着你。我都想好了，若你去了西北，我就去静女阁教书，这样还能提携一下赵家村你说好不好？” 凡事有商有量么，她希望有个好的开头。 “好，我支持你做女夫子，做生意也好，都随你，只要你高兴就行，静女阁以前也有王妃和贵女教书的，不算开先例，你大胆去做就好了，这在宗室都不算事。” 李瑜不认为有什么惊奇的，宗室王妃比她玩得大的有的是，她这小打小闹的真不算什么，也不犯忌讳。 赵凤明显很惊喜，“真的，你愿意我去教书抛头露面么，我真的很想去。 若我能去静女阁教书，就能提携一下赵家的名声，我就这点小私心。” 李瑜捏捏她的鼻子开怀地笑了，“这算什么，回报母族养育之恩不为过。 静女阁其实就是宗室的王妃们一起建立的，后来年纪大干不动了，这才请得其他女夫子来教书，后来有了大儒来教导。 当年也是费了很多功夫才逐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你若愿意去教书，很多老王妃们肯定会支持你的。” “你放心，我肯定不给你丢人。子瑜，谢谢你。” 看他一眼，心里很有感触，“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发疯，处处护着我，陪着我闹腾给我收拾烂摊子。 我知道何家的事没那么简单，要不是你一直用齐王的名义压制，何家的秉性早就报复我和哥哥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 赵凤并非没有心的人，只是之前他们感情不明朗，有些话不能捅破。 李瑜眉眼带笑，眼里全是欢喜甜蜜的光芒，没什么比爱人懂得自己的付出更让他开心的了。 “凤丫，叫我阿瑜吧，我想你叫我阿瑜，很小的时候我娘都叫我阿瑜的，其他人才叫我瑜哥。” 李瑜想和她更近一些。 “阿瑜，你是我的阿瑜。” 赵凤捏着他的耳朵揪了揪，眼里迸发着少有的快乐。 李瑜也不反抗任由她搓圆捏扁，笑得傻兮兮的。 屋里关了店门，只有他俩，燕子带着人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他们独处。 小情侣闹腾了一会，赵凤才说了，“我做了一些药，你自己留着用。 这次我给你做了些药浴，你要坚持用，既然要去战场，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好，我听你的，你给我的药浴包，我一直有坚持用，效果确实很明显。” “等我回来给你洗髓伐脉，这个有点痛苦，必须有人守着才行。” “嗯，那你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你乖乖的，不许喝花酒，以后也不许喝醉，容易出事，今时不同往日，盯着你的人多了，易江和小厮不能离开你半步，谨慎无大错。” 李瑜像个孩子般乖乖听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说完了悄悄话，赵凤叫了燕子，让李瑜陪着一起去逛街了，买了不少东西准备带回家乡。 李瑜还让人送来了很多皮子，还有布料以及一些上等药材。 没两日旨意下来了，加封李瑜为郡王，封号为晋，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晋这个字意思是东方的太阳，是历史上很多列国朝代的国名，意喻是很尊贵的。 这个字也代表了皇帝对这个侄儿的看重，不言而喻了。 虽说只是个郡王，但有封号和没封号是完全不一样的，郡王是每年有一万的食邑。 宅邸也赏赐下来了，非常大，是以前已故王爷的府邸旧址，本身就是王爷的规格，修葺改建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是旧址但保护得还不错，且占地面积很大，位置也特别好，真的是恩宠无限了。 要知道至今为止，皇帝的亲儿子还没开府，还都住在皇子所里呢，他是宗室里面第一个拿到府邸开府的儿孙。 李瑜选了个好日子，特意带赵凤去看自己的府邸。 到了地方，李瑜扶着赵凤和徐氏等人下车。 “岳母你看，这个就是皇上赏赐我的宅邸，是以前五皇叔的府邸，他去世后就封存了一直没用过，他没有儿子这处宅邸就给我了。” “哎呦！这一大片的宅子都是你的啊？” 徐氏惊呼。 “对，都是我和凤丫的。” “那修房子需要不少钱吧，酒馆的钱就别急着给我们了，你先拿去修房子是要紧事。” 徐氏体贴地说着。 “不用，您放心，我爹给我钱了，我自己也赚了一些，足够了。” 盖房子的钱真不缺，之前想着荒废的地方多，需要钱也就多，现在一看保护得非常好，能省下不少钱干别的事呢。 酒馆也给他赚了不少，还有母亲的陪嫁，确实够用了。 “那就好，都是一家人，缺什么你只管来说一声，咱们只要有的必定全力以赴帮衬。” 要不怎么说徐氏会做人呢，她待人特别真诚让人很有好感。 “谢谢岳母大人，我若需要一定跟您求助。” 李瑜哄徐氏可是有一手的。 “嗯，这才对，咱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第159章 表忠心 参观了一圈宅邸，赵凤心里有数了，“让我先把树木补种上，这个宅邸原先是一院一景的设置，也不用大改，我瞧着还是不错的。 就是再种些树木和花草，回头我写了告诉你，你让人去给我找来种上。 主院要有火炕，冬日太冷我受不住。还有主院偏屋要有个小书房，我自己用的。耳房要加厚些，我怕冷。” 赵凤一点也不客气地就安排上了。 “好嘞，我让人给主院加盖火墙，耳房在加厚些就行了，原来有个小浴池，外面烧火，直接注水弄的机关特别好，只要修一下就行。 还有还有别的么，姑奶奶？” 李瑜忍着笑望着她，还就喜欢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说明她心里有自己，也在为将来当女主人做准备，为他们二人将来共同的家设想美好的未来。 “那个凉亭跟前的水池，给我找最硬的木头做成一人高的栅栏全部给我围上，栅栏的高度起码要到我的脖子，栅栏要做成米字格的，确保姑娘小孩钻都钻不进去。” “你弄那做什么？脸上多难看啊。” 秀儿摇头不解。 “你不懂，他现在是郡王了，以后肯定是要宴请四方的，这水池啊凉亭，从来就是出事的地方。 要是那个姑娘不小心掉进水池里……，呵呵，咱们的郡王就要迎娶美人了，我这么小心眼的人，能给她们这个机会么，给我围上。” 赵凤手一划拉，颇有点指点江山的霸气。 这番作态可把一群人给逗笑了，尤其是李瑜像是吃了蜜糖，甜进了心里。 “我哪有那么好色啊，天地良心我平时都躲着姑娘走的，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 李瑜赶紧自证清白，求生欲爆棚了。 “我知道啊，等我回来这个池子必须给我围上，错一点都不行。” 赵凤眼睛一瞪，她才不管好看难看呢，这是我未来要生活几十年的地方，我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绝不给小妖精一点机会。 “成，你放心，我亲自盯着弄，保证按你的要求弄好。” 李瑜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和她争，围上就围上呗，小心些也是对的。 “哦，你的书房要做个地龙为好，这样可以多做两组窗户，显得亮堂。冬日里有地龙也不会太冷了。” “好，听你的。” “先这样吧，去吃饭饿了。” 赵凤安排完才算点头，李瑜赶紧问易江。 “易江，你定好酒楼了么？” “订好了。” “走，去吃饭。” 一行人往酒楼去，离得近走路一段路就到了。 徐氏几个走在前面，李瑜和赵凤并排走，两人凑在一起说话。 “那日何瑾回去没动静？” 赵凤还惦记着何瑾会不会找麻烦呢。 “就算有想法也得吞回去，以前一定会有动静，如今在委屈他们也会憋着的。 我荣升郡王了，正是热灶，何家又不傻，还不占理哪里会为了一个姑娘来找我麻烦。” “何家的事你要上点心，不光是为了私怨，何家是挣钱的能手，给三皇子提供了不少的银钱支撑，他家有两个姑娘都嫁给了商人，帮着一起做事呢。”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放过何家的，切断钱家的银钱动脉，他们就蹦跶不起来了。” “何瑾要选秀了，我估摸着十有八九要进三皇子后院，钱音是不是也要选秀？” “对，钱音在选秀之列，钱家指望着她换更大的好处呢，一心让她做三皇子正妻呢。” 李瑜喜欢赵凤更多的是她聪慧机敏，只言片语就能摸个大概，这脑子尤其好使，不会判断错误，这才是当正妻的样呢。 “不能让他们如愿，他们联合在一起对我们有害。这队伍里最忌讳的就是离心离德，你说二女嫁一夫，真的能如此和睦？” 赵凤想到一个馊主意，忍不住笑了。 “和睦个鬼，不斗个你死我活才怪呢。你想让钱音跟何瑾斗起来，这倒不算难办，可他两家是利益联盟，不会大斗。” 李瑜明白了赵凤的意思。 “何瑾其实是个很强势的性格，不服输不服管的人，对富贵荣华极其看重。 她若是和三皇子提前联系上了，会如何？她长得比钱景漂亮多了，男人能不动心。” 赵凤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李瑜，别以为她不知道，何瑾恨自己是因为看上这货了。 李瑜赶紧摆手，“跟我可没关系，没有你我也看不上何瑾，我爹就能打死我。 何家一直紧靠钱家的，我家那个侧妃就是钱家女儿，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就是个天仙我也不要的。” 这倒是实话，天下女人那么多，李瑜到底是宗室子，要女人还不可劲随着他挑了。 赵凤这才点头，“你去想办法安排三皇子跟何瑾见面。然后让钱音出丑，一定要传遍贵圈的丑事才好，最好让大家觉得她不堪为正事最好。” 李瑜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不让钱家做正事。” “对，正妃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钱家女儿做不得正妻，自然有别人来做，让何瑾跟钱音去争抢侧妃的位置，他们的联盟势必瓦解。 男人们联系得再紧密有什么用，架不住有嫉妒心重的女人可劲地给你拖后腿。” 赵凤深知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自然不会小觑。 “那岂不是便宜了三皇子正妃的母族么？” “不会，顶多就是亲家关系，不见得多紧密，之前没有联系，这么短的时间想要亲密起来不容易。 且人又不傻，三皇子左右逢源，别人也未必愿意把整个家族都寄托在他身上。” “原来如此，这就是三妻四妾的坏处，脚踏两条船，最后的下场是谁也靠不住。” 李瑜显然明白了赵凤的含义。 你不真心待我女儿，凭什么要我两肋插刀，做梦比较快。 “对，三妻四妾看似力量很多，可却是一盘散沙，不过是利益结合罢了。 利益联盟有时候可以很稳固，但也可以很脆弱。这个世界只有爱才可以让人牺牲和放弃。但光有爱也是不够的。” 赵凤抿嘴笑了笑，我是个俗人，面包和爱情我都要。 李瑜朝她勾唇邪魅地笑了，歪着头横她一眼。 “就算我做了郡王还是你一个人的阿瑜，我答应了你不纳妾就只要你一个，绝不食言。 你不用总敲打我，那么多女人拉回家，难道不用养的么，费银子。” 赵凤白他一眼，最近噙着一抹笑，两颊嫣红，娇媚好看，不由得让李瑜看呆了去。 第160章 真心喜欢 “我说的是钱家，你别想歪了。” 赵凤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强行辩解。 李瑜抿嘴直笑，悄悄拉着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感受手心的温暖，心中无比的踏实。 “好，我就是跟你表明我的真心，我可不会像老三那样，贪得无厌，是没好下场的。” 赵凤伸手掐他腰间软肉一下，给予警告和提醒。 “你知道最好。” “好好，姑奶奶轻点，疼！” 赶紧握着她的手，疼的龇牙咧嘴，又忍不住甜到心里，被她一颦一笑的嗔怒勾掉了魂，好似羽毛轻抚过心尖，酥酥痒痒的，忘不掉又难耐。 “对了，我这次回家乡也想看看做个杂货铺，打算和小姐妹一起干。 我那个香薰铺也差不多了，和张慧颖一起合作的，他家出的香薰师父，我想着给她大头算了，她六我和燕子拿四成就行。” “好，杂事交给我，我给你办了。 “你的宅邸还是需要个管家的，要不你直接跟你父王要一个管家比较合适，或者从母亲的陪嫁里面选一个机灵懂事的，管家最好是低调沉稳不张扬的性格为好。” “好，我打算跟我老子要一个，再从我母亲陪嫁选一个出来就差不多了。” “书房是要紧的地方，不要丫头伺候，这个一定要小心，但别处还是需要人的，你直接跟皇上要妥当的宫人，也显得你没有私心。” 李瑜顿时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我可以跟皇上要人啊，还显得我忠心不怕查。” “你忙的事多，想起不来也是有的，不过是我心眼小以己度人罢了。” “那人选要男得还是女的？” “我们主院得要个嬷嬷，或者太后的人也顶好，关键时候给我撑腰也显得咱们被看重，太监也需要一个你跟皇上要人就行。” 责任要看你怎么用了，固然皇上的人会盯着你，可你不干坏事就不怕人顶，还可以反过来让他变成你的保护伞。 “成，我记住了。” “还有厨房那块需要宫里的大厨，例如宴会未来肯定避免不了，在安排南方和北方厨师各两个，有个新花样的菜换个口。” “成，这家里还是真需要个女主人，这些事太碎了，我都想不到这些。” “跟皇帝要人，最好当着太后皇上和你爹都在的时候，也显得你们父子没有二心，只忠于皇帝，这条路你们没得选，时刻要提醒皇上你们父子才是最忠臣的。” “我记得了，凤丫多亏了你提醒我。” 李瑜猛然想起齐王府也有皇帝的眼线，就是在他娘去世之后才有的。 “别的就没了，不懂就问你老子去，父子相处么，一来二去就亲密了，男人不会轻易表露感情，但会做，你提要求当爹的肯定颠颠地就给你办了。 你看你说你要娶我，齐王尽管觉得我门第低了些，但儿子喜欢还是立马进宫给你求了圣旨回来，一点都不耽误；有了宅邸立马就给银子，说明他心里有你这个儿子，只是不会表达。” 赵凤也希望自己能起到积极作用，缓和他们父子的关系。 李瑜沉默着，良久不说话。 “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你爹总想让你出来，给弟弟腾位置，你心里难受。 可这真的是你爹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呢？ 你弟弟今年才十一岁不足，入朝堂也需要十年时间呢，这中间变数太多了，皇上想不到还是你爹想不透？” 李瑜猛然扭头看了眼赵凤，此时才知道为什么父王会同意自己娶凤丫，因为她有真才实学，有一颗敏锐的政治头脑。 “因为皇上不想让齐王更辉煌了，压一压才好。 对你们的忠心不会质疑，但也不能让齐王的权柄更重了，钱家的背叛也许是皇帝的纵容。” 赵凤想了想才继续说，“我想的深了些，齐王府只有两个儿子，是不是也是皇上希望看到的结果，如今你刚入朝堂脚跟还没站稳呢，小儿子更是个孩子指望不上。 可齐王已经人到中年，作为武将，他已经逐渐过了巅峰了。 未来齐王府能不能延续辉煌，要看你和你弟弟有没有真本事了，这中间怎么都有五六年的空挡，足够皇上布置皇子的未来看清楚朝堂的走势了。” 李瑜佩服的望着赵凤，满心欢喜而坚定，庆幸自己遇到了她，今生有赵凤为妻，实属三生有幸。 “凤丫你好厉害，我还是得了指点才了解这些的，而你一个人就能分析的这么透彻，怪不得我爹那么痛快同意我娶你呢，我一开始还以为有很大阻力呢。” “你都是郡王了，我怎么也得拿出点本事配得上你才行么。” 赵凤得意的翘着下巴，一脸傲娇。 “对，我的凤丫是最厉害的，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李瑜捏捏她的鼻子，温润如玉，眉眼带笑。 “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别怨恨你爹了，他也有他的无奈和委屈。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不好还是你弟弟不好，或者你爹不好，我们和齐王府同气连枝谁都跑不掉。 敌人看见我们内斗，会笑死的。” “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还是有点过不去那个劲，让我现在就接受我弟弟，我心里……” 李瑜其实什么都明白，他是皇宫长大的孩子，哪能不懂呀。 “好，你不怪我多嘴就好。” “不会，我晓得忠言逆耳的道理，我只是过不去心里的坎，这不是也如我爹的愿，让出来了么。” “我爷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眼神好捞着个宝贝。” 赵凤马上给一记马屁哄一哄。 李瑜哼了一声，像撒娇的孩子，“你就会哄我。” “我给你做了几双靴子还有腰封交给易江了，腰腿记得要保暖不能受冻，不然就上不去马了。” “知道了。” 李瑜抿嘴偷笑，享受媳妇的疼爱和关切。 几人一起去了酒楼包间吃饭，今儿是李瑜请客，特意带赵家全家来看他的宅子，也好让赵家人放心的，顺便可以约媳妇出来以解相思之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马上媳妇就要回赵家村了，一个月都见不到了呢。 “岳母，我订好了菜，你尝尝这的特色菜，和上次的不一样。” “好，让你费心了。酒坊的事还顺利么，你放心我二小子酿酒没说的，跟着他爹干了十多年了，心里有数。” “我知道，都顺利呢，二舅哥都替我操心着，没少为我辛苦。” 李瑜嘴甜，不知啥时候都改口了。 赵毅看他一眼，最终也没反驳他的称呼。 第161章 皇子 一家人正在说笑，听到外头有人在说话，是易江和人打招呼的声音。 来人直接推门进来了，是一位锦衣华服公子，长得俊朗英武，和李瑜有几分相似。 “呦！三皇子，您怎么在这？给您见礼了。” 李瑜立刻上前打招呼，不过没有称呼兄弟，而是很客气的称呼，态度也十分郑重，隐含着疏离的意思。 “子瑜，我看到你的马车才过来打招呼的，这几位就是你的岳家兄弟吧。” “对，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皇上的第三子，三皇子殿下，这几位是我岳母和两位舅哥。 喏，赵斌字云舒，你见过的，这位是我二舅哥赵毅。这位是我岳母，这是赵家的族亲。” 没有刻意介绍燕子和阳子叔，并非看不起而是保护的意思。 众人早就起身，挨个见礼，态度很恭敬。 三皇子站在那转动着手里的核桃，拿眼一扫，最先注意到了赵凤，眼前一亮，还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气质傲然，似那带刺的玫瑰，李瑜还真是艳福不浅。 “诸位客气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 三皇子面带微笑收回目光，客气而疏离地假笑。 赵凤就差翻白眼了，我全家行完礼了你才说，早咋不说呢，虚伪。 “殿下您来可是有事吩咐我？” 李瑜态度很恭敬。 “哦，我听说你和何家有点过节，本来想着劝一劝的意思，子瑜要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跟个废物计较什么。” 他说的是何洋。 李瑜轻笑一声，“何洋何瑾兄妹不止一次惦记我未婚妻，哥哥，换了您能忍得了么？ 不是我要揪着何家不放，是他们不肯放过我呀。” 三皇子面色冷了下来，本欲发火却还是忍住了，今非昔比，眼前这个庶子已经是郡王了，份位比自己还高呢，还真不能强压了。 “我会关照何家，让他们收敛些，你看你给哥哥个面子吧。” “行，哥哥看得起弟弟我，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让何家离我岳家远点，别动不动就拿赵家全族的性命要挟，我好容易娶个可心的媳妇也不容易。 谁让我妻离子散我就让他家破人亡，我李瑜说到做到。”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如刀锋般凛冽，势要保护赵家人，态度鲜明，绝不退让。 “我明白了，你们玩，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殿下慢走，改日我请您喝酒赔罪，弟弟不是冲您，我一向很敬重哥哥的。” 李瑜打了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安抚一下。 “咱们兄弟谁跟谁，何家是有点闹腾了，行了，别送了，你回吧。” 三皇子面上含笑，一副笑眯眯好脾气的样子，可眼底深处却冷得像淬了冰。 关上门李瑜冷嘲一声，满脸不屑的坐了下来。 “易江，让上菜，都饿了。” “是。” 一抬眼看到赵凤忧心的眸子，立刻扬唇微笑，“没事，他不敢把我怎样，放心，我老子还没死呢，轮不到他挤兑我。” “好，吃饭吧。” 赵凤没再提这茬，笑着招呼大家，燕子和秀儿机灵的说起别的闲杂，逗大家笑一笑，把场子重新圆回来。 吃完了饭徐氏等人要回去了，临走时抓着李瑜和赵斌的手，语重心长的态度。 “瑜哥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懂外面的事，可我知道咱们都是亲家了就是一家人，你们兄弟要互相帮衬，互为臂助，打虎亲兄弟，多时都不能忘了这条。” “娘，你放心，我分得清里外。” “嗯，但凡瑜哥有难处，你一定要帮衬不可推诿，咱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徐氏再三叮嘱，她又不傻自然听懂了，孩子瞒了她很多事，肯定是闺女的皮相惹祸了。 “我记得，忘不了。” 赵斌低着头同母亲说话，乖乖听训没有丝毫不耐烦。 徐氏这才点点头上马车了。 李瑜得意的晃晃脑袋，岳母喜欢我，帮着我呢。 赵斌等母亲上马车，转头就给了他一个白眼，看把你美得，二货一个。 “走了，那家伙是个毒蛇，你小心些。” 赵斌也看出来，咬人的狗不叫，三皇子不是个善茬。 “知道，他还不敢动我呢。回吧。” “我们明儿就启程了，你自己在京里多保重，万事别冲动，等我们回来一起想办法。” 赵斌忍不住叮咛。 “看你啰嗦劲的，一路平安。” 李瑜不耐烦地摆摆手。 第二日赵斌带着全家去码头坐船回家乡祭祖，还带了不少东西一起回去。 齐王特意派了一队退役的将士护送他们的船只，安排的十分仔细周到。 对这个岳家，齐王没有丝毫看不起，反而处处想到前头给安排妥帖。 终于要回乡了，出来快一年多了，别说，还真是想家了。 “哥，你瞧着王家姑娘咋样，你能看上么，我瞧着姑娘爽利大方，脾气挺对我胃口的。” 大前天和王家人一起吃了饭，和王家人在一起聊了聊。 赵凤见到了王家女王乐，欢乐的乐，简单的愿望，希望女儿一生平安快乐的意思。 王乐圆圆脸，长得小家碧玉，是个小美人，眉清目秀，脾气直爽可爱，有点没心没肺，是个单纯可爱又懂事的姑娘，可得出在家也是备受宠爱的，没吃过苦。 “嗯，你和娘满意就行。” 赵毅也点头了。 赵凤扭脸问徐氏，“娘，您喜欢么，我喜欢王乐的脾气，是个好姑娘没啥心眼。” “嗯，都满意回去就定下来。” 徐氏自打昨日听了三皇子的话，对赵凤就吊着脸不太高兴，爱答不理的样。 “娘，我错了，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赵凤一看势头不对赶紧道歉。 徐氏抬眼看她，脸色严肃，见女儿可怜兮兮的低头道歉，又忍不住叹口气。 “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们，可你们也不能把我当傻子哄吧。 你得让我知道啊，我是你娘，别人都知道你受委屈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让我这个做娘的心里能好受么。” “娘，我不想你难受担心，我以后不瞒着你了。” 赵凤拽着母亲的袖子摇晃，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样。 “哎！算了，就是你说了我也帮不了你，还跟着你瞎着急。” 徐氏生气更多的是对自己，有一种很挫败的情绪，帮不了女儿，也保护不了她，作为母亲她很难过。 “娘，怎么会呢，我娘最厉害了，对着王爷都敢提条件呢，我娘最好了。 你别担心，我是齐王府的儿媳妇了，他们会保护我不会让我有事的，不然丢脸的就是齐王府了。 你闺女我精着着呢，我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第162章 回乡 徐氏捏捏女儿的鼻子，“行了，我是气我自己没本事，以后做事要谨慎些，莫要招惹权贵。” “知道了。” 赵凤乖乖地点头靠在母亲怀里撒娇。 船上日子挺无聊的，闲着没事就和燕子秀儿打牌钓鱼，夜里还是照常修炼异能。 如今是异能二阶，再往上升阶就变得很困难了，非一日之功，需要不断地累积。 好在如今二阶也够用了，对花草树木的生长，伤口的恢复效果都不错，自己也有自保之力。 晚上趁着没人，偷偷把鬼藤放出来和自己玩耍，鬼藤生长得却很快，已经有婴儿胳膊粗细的藤蔓了，韧劲也大大提高了。 如今还开了红色的小花苞，看上去十分可爱，藤蔓的颜色也开始慢慢变化，变成了墨绿色。 相信等自己升到三阶的时候，鬼藤的威力会大大提升。 这次回乡王家人也一起同行，届时办完定亲宴会再回来。 她哥哥已经是进士了，今年的成绩也考得不错，定下工部历练学习，日后谋求外放的机会。 王家父母和女儿王乐也在一条船上，也是趁机给他们一点时间相处，基本上口头已经说定了，回去就让媒婆提亲。 王乐经常来找赵凤几个玩耍，性子也开朗可爱。 “凤丫，你在做鞋子啊，我帮你做吧。” 她长得圆圆脸，小美人一个，透着甜美可爱的气质。 “不用，我闲着没事，给我未婚夫做的，他是武将费鞋子。” 赵凤笑了笑。 “武将啊，那一定很厉害吧。” 王乐没见过李瑜，毕竟还不是亲家呢。 “要看个人的悟性和潜力了，他是从小学的本事，应该是不错的，不过也没上过战场呢。” “凤丫，你嫁的是郡王，会不会害怕呀，王爷应该是高高在上吧，你以后会担心未来么。” 彼此之间也熟悉了，王乐是个没心眼的姑娘，为人也很实在不藏私，就是藏不住心事，很简单的好姑娘。 赵凤看她一眼笑了，可能这姑娘也知道要嫁赵家了，心里有点担心惶恐吧。 “其实我多少也有点惶恐，可担心是没用的，日子终究是人过出来的。 我们努力过不辜负自己的心意就够了，谁也不能预料以后发生的事，现在还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王乐低头，“你说得对，我也知道，就是有时候心里还是会害怕。” “怕什么？” “赵大哥的未婚妻是高门大户，凤丫你也嫁得很好，我只是个村姑，以后终究会相处的，我又没啥本事，一想到这些就……” 赵凤忍不住笑了，停下手里的话，拉着她坐下说话。 “不用害怕，做你自己本来的样子就好了，也许她心里也担心和你相处不好呢。再说了以后还有我哥保护你么，怕什么，我娘也会教你的。” 王乐一想到这又放心了，点点头，“你说得对，婶子人很好，好相处呢。” “对么。” 一路上王乐表现非常好，像个开心果，逗得徐氏几个长辈十分开心，人也懂事有眼色，识文断字懂道理，观察下来确实很不错。 赵凤坐在二哥跟前，瞧着哄母亲开心的王乐，努努嘴说：“她性子开朗，是个开心果，我觉得配你很合适。” 赵毅没吭声，也没表达什么。 “你不喜欢王姑娘么？” 赵凤小心翼翼地瞅瞅二哥。 “不是，她挺好的，印象也不错，我也觉得她很可爱。我在担心你。” 赵毅望着妹妹，认真地开口。 “你担心李瑜辜负我呀。” “嗯，人都说你命好，说咱家捞着了，可他们却不知道你付出了多少辛苦。凤丫，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了你，就回村来吧，家里总有你的一口饭吃。 别人不要你哥哥养你，我给你在县城周围买了田地，还有铺子和宅院，在怎么样有你的安身之所。” 赵毅不会说漂亮话，可他早早把后路给妹妹准备好了。 赵凤靠在二哥身上，“二哥，我会过好的，家里的产业你帮我打点着，用那个钱每年给族学和族里家穷的救济一下，你在村里干酒坊，需要村里大家伙的支持，人缘有时候很关键呢。” “我晓得。” “以后我想着你要是有了孩子，也是要读书的。” “嗯，听你的，你想的可真够远的。” 赵毅忍不住笑了。 “二哥，我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傻丫头，真是个操心的性子。” 赵毅拍拍她脑袋。 船上走了十天才到了家，王家人也告辞回村了，这些日子在船上，王乐和二哥相处得还可以，虽然说话少些，但瞧着二哥还是满意的，喜欢王乐开朗的性格。 一进村就看到组长领着大家伙在村口等待了。 “三爷爷，五爷爷，八爷爷，奶奶们好……” 赵斌和赵凤上前一步挨个和大家打招呼。 “好孩子，不负众望，你终于出头了，好样的。” 三爷爷感慨地拍着赵斌的后背，欢喜的闪着泪花。 “就是，现在是状元郎了，我们脸上都有光呢。” “斌子，好样的。” 大家纷纷称赞赵斌。 “走家说去，今儿族里办了宴席，你们先回去歇一会换个衣裳，来家说说话，带你们去墓地磕个头。” 三爷爷高兴地招呼大家伙。 赵斌等人先回家换身衣裳，喝口水洗把脸。 赵凤换了衣裳出来，拆掉了头上的首饰，简单地编了蝎子辫，换上利索的短打扮，又变回了那个质朴的村姑。 舒服地叹口气，还是这身利索舒坦。 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各处都还是原样，院子里的茶树长得很旺盛，花草药材也都长得好，看样子五爷爷一家子没少给他们操心照顾着院子。 赵凤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还是家里舒坦，空气都清新。 活动一下身子骨，回头炒点茶叶喝，现在正是春季，茶叶还是嫩芽，正合适喝春茶。 给茶树和院子里的花草输入一点木系异能，让它们生长得更好。 家里那几块菜地也出苗了，有的已经可以吃叶子了。 “还是家里舒服。” 赵斌也换了农家的短打扮，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一脸的惬意。 第163章 迟来的道歉 “哥，我这次特意多带了些银钱回来，你看要不要给族里捐献一点银钱或者用于购买笔墨纸砚，奖励一下读书好的孩子们。 如今族学增加了饭堂，孩子们中午可以免费吃一顿饭，也是需要银钱的。” “我问问三爷爷吧，我瞧着三爷爷行事有章程，把村里弄得挺好的，看看三爷爷他们怎么说。” “行，听你们的。” 兄妹几个去了三爷爷家里，五爷爷他们也都在那等着呢。 “斌子凤丫，快坐，去倒水来。” “来，你家茶树抄的茶叶。” 三爷爷让孙子给到了茶。 “谢谢哥。” 赵凤笑着道谢。 “给我们说说你们在京里的事，还有你们的婚事，信里说的不仔细，我这心里总是打鼓。” 三爷爷急于知道家里的变化。 赵斌这才开始把他们上京后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一遍，也说了兄妹俩的亲事是怎么来的，以及和齐王和权贵的合作等事没有拉下，全说了。 听完后几位长辈啧啧称赞，八爷爷冲着赵凤伸大拇指，“凤丫，你是咱村的贵人，不光你哥有出息，你也给咱村出了不少力，好孩子，你辛苦了。” 赵凤红着脸笑的很是开心，“我也姓赵啊，咱村好了我也沾光不是，我这次回来带了很多书籍，都是从相府和书院抄来的，特别珍贵，回头让人登记后收录在族学里。” “这可是要紧事，回头我盯着他们弄。” 三爷爷连连点头。 “三爷爷，这是我从书院和相府抄来的助学的规矩，还有家族的一些规矩作为参考，如今赵家村到了关键时候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赵家村还有没有可能出下一个状元，就要看全村的努力了。” 赵凤把自己带来的这些规矩条陈，都是很珍贵的，若不是和秦家是亲家的缘故，人家根本不会给你。 “好孩子，这可太珍贵了，回头咱们慢慢商量，你好好给我说说。” 三爷爷看了几眼，小心的交给了三奶奶，三奶奶进屋藏起来了。 赵斌又给他们说了说京城作坊的事，彼此也在探讨了解。 村里的变化也很明显，村里修了一条很长的水渠引水，这样未来万一有旱灾还能顶一顶。 村里人的旧房子几乎大半以上全都翻新了，在作坊和酒坊干活，手里都有钱了么。 族学也更加规整了，连夫子都说他们越做越好了，不光村里的孩子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去读书了，连亲戚邻村的都想求着过来呢。 因为赵家村的族学比县城的便宜一半以上呢，而且现在还管一顿饭，省了多少嚼用啊。 夫子可是进士出身，身体不好无法当官才来教书的，但人家的学生可是出过举人，是有真本事的。 还有武师傅教大家习武强身健体，拉弓射箭，只是现在骑马还没有。 这样的条件可不比县城的私塾差什么，自然很多人都想来的。 “还有，外村不少人都想来咱这读书，我心里还不敢答应，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要来也行必须是童生以上有功名的才行，还有要考核，人品家里都要打听清楚。 我个人担心的是，外男来咱村，万一坏了姑娘们的名声，弄出事来可就麻烦了。” 赵凤第一个想到这了，少年慕艾，万一把控不住搞出事来，赵家村名声可就臭了。 三爷爷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个不敢应。咱村姑娘小子九成都是一个姓的，不敢干坏事，外来的可就不一定了。” “我的意思在咱村再出秀才以前不要答应，免得让人说嘴，人都是有嫉妒心的。” “成，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今年咱村出了两个童生，秀才没有，这功名还真没那么好考。 不过，你大齐哥有点天分，夫子说他天分高，但底子薄些，再准备三年还是很有希望的，年纪小的里面有几个不错，稳重踏实好学。” “把有天分的着重培养看护，多下点本。剩下的也不能放松，时不时的要给他们紧紧皮子。” “那是自然，如今待遇这么好还不给我好好读书，我指定要抽他们的。” 彼此交流了一下消息，心里都有数了。 五爷爷给准备了不少香烛纸钱，领着全家老小一起去上坟，给祖宗磕头去了。 赵斌中了状元，赵凤也要做郡王妃了，这都是天大的喜事，要跟祖宗说一声。 赵斌兄妹几个跪在亲长的墓地前磕头。 兄妹三个都感慨万千，时间过得真快啊，才不过一二年的功夫，变化竟然这么多。 回来的时候，他们路过二叔家门口，看到了赵仁在院子里干活，椅子上还坐着奶奶。 奶奶老了很多，身体也差了许多，气色明显特别差，整个人大变样了，老的几乎认不出来了。 赵仁也变了，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农家汉子，如今自己也下地干活，也会请人帮工，都是请的自己人，三爷爷经常过来指点他如何人情往来，如何跟村里人相处。 好在赵仁本性不坏，只是被养歪了些，农家小子没啥恶毒心思，受了一场磨难，如今也算开窍了，比以前懂事多了。 “奶奶，三哥。” “奶奶，三弟。” 赵斌兄妹俩主动停下来和赵仁和奶奶打招呼。 赵仁放下工具，走过来和他们说话，面上有点尴尬。 “奶奶听不见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她听不见你们喊人，脑子也糊涂了，不认得人了。” 这是承受了太多的打击，加上年纪老迈，老的几乎痴傻了。 赵凤叹口气，沉默着没说话。 算了，她也不怨恨了，如今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你如今过得还好么，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尽管开口，家里的土地是根本，有闲钱了还是要存两个好再买些土地，你不会做生意莫要干这个了。 若是得空也去族学读书吧，不为功名，为了读书懂道理。” 赵斌神情温和的和赵仁说话，事过境迁，所有的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掉了疤没那么疼了。 “哎，我如今每日都去族学读书呢，我之前手里还有点钱，翻新了屋子，还买了些荒地准备开荒呢。” 赵仁说着说着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就好。” 赵斌看他确实变样了，变得懂事像个男人一样开始承担责任了。 “大哥，凤丫，二哥，大伯母，我对不住你们，大伯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一直不敢承认，不敢面对，我害怕……我对不住……你们，给你们磕头赔罪了。” 赵仁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第164章 到家啦 这迟来的道歉，赵家人等了很久很久。 不是非要追究赵仁的责任，其实认真说来，赵仁也是无辜的，老虎来了他也是受害人，也是突然被袭击，吓坏了。 这些是可以理解能想通的，但埋怨的是他事后的态度，哪怕站出来说句话诚恳地道个谢也是好的呀。 赵凤扭过头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等的无非是赵仁的一句话而已。 我爹为了救你而死，是道谢还是道歉，你倒是给句话啊，怎么能不言不语装不知道呢，那是一条人命啊。 徐氏一声长叹，仰起头强忍了眼泪，“你当初若是有句话，我也不会埋怨你了。” “对不起，我害怕极了，大伯突然离世我不敢接受现实，也不敢承担，更不敢去想大伯，我没办法面对……” 赵仁嚎大哭了，其实午夜梦回他也经常梦见大伯勇敢救他那一幕，还有大伯惨死在老虎下，血粼粼的样子。 他只能偷偷去给大伯磕头上香，整理墓地，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愧疚之心，他抬不起头来。 赵凤突然站出来狠狠踢了他一脚，哭着怒骂：“你早怎么不说话，我把你当哥哥呀。婶子对我很不好，对我也不好，可我把你当哥哥的，你怎么能这样……” 她还记得小时候二哥三哥带着她到处疯玩闯祸，每次回来挨骂都是二哥三哥顶在最前头，从不让她挨罚，都说是自己带着妹妹混玩的，她是顺带的。 赵仁捂着脸呜呜地哭了，没有为自己辩解，他没有办法面对大伯的死，这个恩太重了，重到他担不起来。 徐氏拉着女儿，哭着扶起赵仁。 “有你这句话，我不怪你了，救你是你大伯的选择，他不后悔我也没啥说的，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吧。 好歹曾经兄弟一场，大仁，以后要走正道啊。有困难去找你二哥，或者找你三爷爷五爷爷，有拿不定的事先跟长辈们通个气。” “哎，我记住了，大伯母对不起！” 赵仁哭着道歉，他再次看到赵斌一家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也想道了歉彻底解脱自己，他也被愧疚折磨压抑得太久了。 “大哥，凤丫恭喜你们。” 赵仁擦擦眼泪，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觉得自己活得浑浑噩噩，不像个人样。 “明儿祭祖要宴请全村人，你也来吧。” 徐氏选择了放下。 和赵仁计较什么呢，杀了他男人也回不来了，看在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是一家人的份上。 就这样吧，算了吧。 也许还无法彻底原谅，但选择放下，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赵仁点点头。 回到五爷爷家里，他才对赵斌几个说了：“他经常偷偷去扫墓，把你爹的墓打扫得很干净。 有一回我去看你爹说好消息，我见着他在你爹的墓前哭鼻子呢，看见我来匆忙就跑了。” 五爷爷也叹息一声，这孩子让宠坏了，其实不是个恶毒的坏孩子，只是缺少了担当。 “他没说亲，家里不是有土地么，日子也不难呀。” 赵斌还是问了一句。 “说过，但你奶奶糊涂了，傻兮兮的需要人伺候呢，人都不愿意。再加上你二叔和你二婶的事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都觉得他家根子不正，怕他不是个好东西，家穷，品行孬的他看不上，好的还看不上他呢，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你三爷爷的意思，你奶奶也活不了几年，男孩也不怕耽误，先等等吧。” “他长进了没？” “懂事多了，你婶子改嫁了，跟着富商嫁去南边了，一走了之再没联系过。 你二叔不知道死哪去了，拿走了家里全部的银钱，只把土地和老娘留给了大仁，赵然也吃不了苦跟着何洋跑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倒是一下子长大了，地里的活也干得越来越好了，就是人手少点干不过来，请了村里人来干。 之前不会做饭，现在跟婶子们也学会了做饭，除了干活就是伺候你奶奶，他就在村里打转，也不去远的地方，买东西都找人带回来，要出门都找个人看一会你奶奶。” 五爷爷说了这二年来赵仁被逼着长大了，在无人可以依靠的情况下，学会了当家做主，柴米油盐照顾老人，该会的都会了。 老天爷真的很公平啊，以前赵仁像个地主家的儿子似的，啥也不会干，现在逼得啥都会了。 “那就好。说亲的事等他自己上门求人吧，说个爽利脾气正派的姑娘，要有正主意的最好，品行要正派，赵仁缺了点担当和拿正主意的果断，他当不了家。” 赵斌叹口气。 “成，你三爷爷都给想着呢。” “赵然有信回来么，我也得不到她的消息，也不想问。” “写过几封信，后来听说去了京城就再也没送信来了，之前写的几封信说还可以，说是男人脾气大点，但还算宠她，就是屋里姑娘多，都沾过手，彼此之间斗得厉害。”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赵斌没说何洋现在成了废物，没有了功名也没有了前程，想必赵然日子不好过吧，何洋脾气大得很，动辄就弄死人，她的日子过得也是如履薄冰。 “那是她自己选的路怪谁，赵然的名字已经从赵家村划掉了，对外说是死了，以后在村里也不许提她。” 大家说了说话做了点饭吃，还是农家饭可口，赵凤倒是吃得香甜。 第二日祭祖，几乎全村老少全都来了，赵斌站在三爷爷身后跟着一起磕头上香。 祭祖过后赵斌宴请全村老少，感谢大家对自家的帮扶和支持。 东西是五爷爷准备的，本来说把钱给了，五爷爷都生气了，说他们出去一趟翅膀硬了，都跟自己长辈离心了，吓得赵凤也不敢替给钱的事了。 赵凤兄妹的土地被五爷爷一家子打理得特别好，一点毛病没有，大部分粮食都给了自家酒坊了。 赵毅之前也买了一些土地，还买了不少荒地，打算继续开荒。 这回赵毅主动说开荒带上赵仁，一起种植一部分杂粮，剩下的种成果树，做果子酒蜜饯之类的，也不会赔本。 赵仁自己当家后，家里二十亩地的粮食除了自己用以外委托三爷爷全都卖给酒坊了。 赵斌在家除了去族学检查孩子们的功课，还给孩子们上了几堂课，剩下的时间就是找媒婆去王家说亲。 然后去县城拜访了县长，送点礼走个人情往来。 又找牙行打算再买点产业给他们三兄妹，毕竟赵家村是根，不能忘本。 第165章 秀儿的亲事 知道赵毅想买产业，县长给介绍了一些，主要有土地还有宅院，铺子是牙行介绍的。 县长介绍的土地特别好，背景清白干净，一点毛病没有。 有一个二百亩亩的茶园，是从一个富商手里买的，整理的相当好。 还有一百五十亩的小田庄，也是上等田了，是地主家卖掉的，打算进京为儿子科举做准备，去京城买宅院。 这样的好东西一般都掌控在县长手里，尤其是背景清白干净，没有一点麻烦，手续也齐全，买回去才能安心。 赵斌会做人，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县长，态度谦和有礼，给送了礼。 他背后站着相府秦家，敢惹的人也没几个，县长也是愿意和赵家来往一二的。 这两个庄子还有县城的一个宅院全都买了下来。 县城宅院留给赵斌了，兄弟俩一致决定把茶园给赵凤了，田庄赵斌让给弟弟赵毅了，他也要成亲了。 以后他可能在京城或者外放居多，家乡买太多田地也是托兄弟照顾，就让给赵毅了，他才更需要在家乡置办产业呢。 县城留了一个宅院，以后带媳妇回来祭祖啥的，也有地方住，更自在些。 秀儿和村长媳妇都在县城开店呢，太晚了可以住在院子里，这样也安全，他们会给照顾好院子的。 赵斌又跟县长买了五百亩荒地和五百亩林地，用于开荒。 这五百亩荒地以他的名义作为祠田，供给族学和赵氏宗族，救济家穷需要帮助的人家。 五百亩林地可以种植一些药材啥的，也是有收入的。 荒地开荒是需要时间的，一时半会也是白放着，赵斌去买了些马回来，给孩子们用于骑射。 这些马是用了李瑜的名义从军营那买来的战马，是被淘汰的。 淘汰的并非就是差的，战马要求比较高，尤其是经得住吓，就是受惊。 很多马一受惊就发狂，这样的马没法上战场，是要被淘汰的。 但作为自家骑射用还是可以的，买回去训练一下给孩子们用相当不错。 赵氏族学办的越发有样子了，赵斌又去书院请了一个进士的夫子回来，和之前的夫子分管大小班，这样减轻夫子的辛劳，同时还能有针对性的对有机会出头的孩子单独教导。 又针对族学出现的问题，给与了调整和规范，给考上童生的学子给与了奖励。 给童生家里免费送了一头牛，奖励了银子五两，送了一套四书五经和笔墨纸砚。 虽说东西不多，却都是实用的，也让其他村民和孩子们都看在眼里，以后才更愿意供孩子们读书。 赵凤挑了几个读书好品行也可靠地的姑娘，去胭脂铺算账干活，每个月给大子。 这可把好多村民给眼馋坏了，儿子还不如姑娘能赚钱呢。 赵凤让赵斌给自己买了两间铺子，准备开杂货店和香料店。 让秀儿带着姑娘们一起干，挑的姑娘都是本村的，可靠也能保守秘密。 如今嘴紧保密这一条已经是族规了，就连村民回家都会再三告诫媳妇儿孙，出了自家大门把嘴闭紧点，就是亲戚家，关系再好也不能说，否则就要被逐出宗族。 泄密就等于挖了赵家祖坟了，三爷爷每次族会都要提醒这件事，这两个作坊店铺是咱村的命脉，没了可就要回去过苦日子了。 投桃报李，赵凤自己赚钱了，也不忘关照村里的小姐妹，让她们来干活赚月例银子。 当然为了防止她们泄密，都是单独分开干活，像流水线一样，每个人干自己那部分，其他的完全不知道，这就可以最大程度保护秘密了。 而核心的东西分别掌握在秀儿和钱氏手里，钱氏是长辈是赵家村的媳妇，要一辈子留在赵家村的，不可能泄密，娘家都不知道这些事，人懂事从来不问。 五爷爷为了奖励媳妇懂事，自家的土地需要人干活，都是承包给了亲戚，带着一起赚钱，但秘方之类的是不可能让知道的。 秀儿也要说人家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说亲的。 如今秀儿涨了见识开阔了眼界，名下也有自己的产业，手里有手艺，嫁谁都能过得好。 五爷爷眼光也高了，一定要说个有前程的读书人，家境要清白干净，长辈要低调聪明懂事，不能太糊涂带累自家。 一直在寻摸人选，还没找到合适的。 但好事总是不经意就来了，县长有个小儿子要说亲，看上秀儿了。 祭祖邀请全村人吃席，县长和夫人带着孩子也来参加族会了，是给赵斌和赵凤脸面的意思。 就那次看见秀儿和燕子了，俩姑娘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像是小官家的千金小姐，气质尤其出众。 打听了一下，燕子以前是奴仆改的良民，手续还是师爷办的，县长夫人有点忌讳这个，倒是中意秀儿了，文静秀美，气质坚韧清明。 关键是五爷爷一家特别低调本分，心里门清不糊涂，一家子也是越走越高了。 虎子跟着学酿酒手艺，未来要和赵毅一起干，当酿酒师，他在这方面肯吃苦有天赋。 诚子要留在京城历练做掌柜的，接触都是贵人，如今也是大变样了。 钱氏夫妻给秀儿买了一百亩的田庄，去年从牙行那买下的，二等田，算不得太好，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好田要找机会碰才行，田是可以养的。 在县城还给秀儿单独买了一个二进宅院，和一个铺子，这些都是秀儿的嫁妆。 京城回来时秀儿又带了一笔钱回来，钱氏留了三分之一预备着给儿子娶媳妇用，剩下的全都留给秀儿压妆。 这些都是之前置办好的，五爷爷很早就说了要给秀儿说个秀才这样的读书人，嫁妆不能少了。 因为县长和夫人看上了秀儿，就托人说亲了，赵斌特意出面去见了人，还拷问了几句呢，观察了一下人品内敛踏实，考举人手拿把攥，人家考虑的是名次能不能拿到头三名。 人选各方面确实不错，赵斌回去和五爷爷商量了。 县长也是耕读之家出身，但不是这一片的，是江南的大族出身，人家背后也有族亲呢，族里不少人当官。 对孩子的教养也是十分看重的，人选还是相当不错的。 得了赵斌的保证，五爷爷才同意了，传了话后两家走动见面。 第166章 回京 县长夫人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就宴请赵凤几人，也是为了再观察一下秀儿，别说，京城和李妈妈本事没白学。 秀儿如今各方面都拿得出手，能力接人待物也是可圈可点，绝不落架，气质尤其突出，文静秀美。 县长的小儿子叫曹睿，如今是秀才第二名，也是有功名的人。 曹睿也看上秀儿了，长得秀美灵动，气质也是文静有书卷气，识文断字，能力出众，是赵凤闺蜜，自然是满意得很。 大家都满意，县长夫人就让媒婆去提亲了。 选了好日子和王家人一前一后隔了几天完成了定亲仪式。 赵毅定下了王家女王乐，秀儿定了县长的三儿子曹睿。 虎子的亲事还没定，是五爷爷没挑到满意的，他想要读书人家的女儿，看了一圈都有让自己不太满意的地方，决定再等等，反正不愁挑。 虎子他们的宅院都是现成的，就是之前赵凤他们拾掇的六爷爷的院子，宽敞房间多，院子大，花草树木都长成了，正经农家的好院子。 如今是虎子一家子在住，主要是看房子，不住人院子就荒废了。 这个院子和五爷爷的院子比邻，离得特别近，就只住人，做饭还是在五爷爷那的。 虎子的亲事暂且不着急，想嫁五爷爷家的人太多了，由着五爷爷可劲挑呢。 赵凤和赵斌跟着三爷爷把新的族规跟村民们仔细分说了一遍，得到了族人们的理解和认同。 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的期限验看就要到了。 店铺的事赵凤弄了个框架，剩下的要秀儿和五爷爷他们操心了。 说好了，茶园和店铺的钱一年送一次，不用送那么勤，茶园的收益除了雇佣人以外，剩下的全归赵凤个人所有。 本来说收益给二哥三分之二，毕竟自己也没时间打理，全靠二哥操心呢，但赵毅不要，他自己有钱。 酒坊赚的真不少，赵斌赵凤不要酒坊的钱，全是赵毅和五爷爷家分的，赵毅自己手上有钱不缺，还自己买了铺子和土地田庄，以后还会陆续购入产业。 不缺钱自然不肯要妹妹的钱了，茶园由赵毅找人去打理，至于找谁干这个要由五爷爷相看做主，要找可靠地人才行。 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了，赵斌带着妹妹告别亲友们坐船回京城。 阳子叔带全家一起去京城呢，这次特意带上八爷爷和八奶奶去京城享福的。 院子田庄都是现成的，老两口喜欢住哪儿，由着他们自己选。 本来八爷爷不想去京城，嫌弃没人说话玩乐，但考虑到阳子需要有人把把关，徐氏求了八爷爷了，说想让他替她看着儿子闺女，跟前没个长辈看着，肯定不放心。 八爷爷这才答应了去京城的，这次同行的还有三爷爷，主要还有酿造坊的事，需要个手艺人过去教导。 三爷爷老两口同意去京城，一个是为了斌子铺路，另一个是历练村长儿子和老大儿媳妇，希望他日渐把赵家村管好，有威信有能力，不能光靠自己。 徐氏留在村里筹备赵毅和秀儿的婚事了，不去京城了，她不太适应京城的冬天，实在太冷了。 船上三爷爷拿着鱼竿钓鱼，不过没钓上来几条。 赵凤来到跟前坐下，给爷爷倒了杯茶放在一边。 “丫头，你嫁的太好了，你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三爷爷还是很疼赵凤的，心里一直琢磨这事呢，和赵斌赵毅也说过，还是要给赵凤多买些田庄和铺子，嫁妆厚实些才不会让人小瞧。 “没事我能应付，我们出府单过的，问题不大。” 赵凤笑嘻嘻的样。 “你呀，心大。为了咱村为了兄弟老娘，你辛苦了。” 三爷爷明白赵凤的付出有多珍贵多重要，心里就更疼这个孩子。 “瞧您说的，我也姓赵啊，这是我的根。” 三爷爷欣慰的点头，“嫁妆还是少了些，家乡离得远产业置办太多不方便你打理，京城还是需要再多置办点产业，日后你才不为难在钱上。” “我晓得，这次回去就准备再多买点产业，如今也不难在钱上了，我打算给我和我哥再多置办点产业，这样我嫁了也就不用担心我哥了。” “京城作坊的钱啊，我和你里正叔商量过了，我们出一份钱在京城慢慢置办点产业，尤其是宅院店铺这样的。 一来是为了儿孙以后着想，而来村里有孩子出头了，真的能走到京城来，也需要落脚的地方，不能都住你家。 再一个以后儿孙来京城不管是读书还是干活，我心里想着让更多的族人走出赵家村，见见世面，多找条出路，不能全都指着你们。” “行啊，以后我嫁过去了，还想干别的生意，肯定还是需要自己人的，这利益之下可以联络人脉，这们的机会就多了，能给儿孙创造更多的机遇。” “你说得对，转来转去还是得你们出面辛苦，不过家里你不用担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谁敢不守规矩，我就打死他。” 三爷爷言辞铿锵有力。 “有您几位守着家业，我们放心呢，赵家村能出更多的有本事的儿郎，我和我哥也有更多的腰杆子撑腰啊，打虎亲兄弟么。” 三爷爷点头，“这话说的很是。别人能害你们兄妹，咱村的人不能背后插刀，顶多是为了利益闹个别扭，但背叛绝对不敢。” “那是，一棵大树长出来的枝枝蔓蔓，离了谁都不行。” 这也是赵凤不辞辛苦一定要提携族人的缘故，一个姓的的，连祖坟都是靠在一起的，除非不想要你家祖坟了。 到了京城的时候还差几天才到日子，赵斌打算休息一天然后带着三爷爷去看作坊的事。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李瑜就带着礼物上门拜见三爷爷等长辈了。 三爷爷扭头看了眼赵凤，“这小子是个人精。” 赵凤抿嘴偷笑。 “三爷爷三奶奶，八爷爷八奶奶，各位长辈好，小子给您见礼，祝您几位身体安康。” 李瑜一身石青色的束腰直缀长袍，恭敬有礼的拜见长辈。 “起来吧，你都是王爷了，该我们见礼才对。” 李瑜顿时笑的像个顽皮的大男孩，“瞧您说的，咱们可是共患难的情分，那摆谱也是冲着外人。 咱可是一家人，我是赵家女婿呢，当然要来拜见长辈，让我爹知道我不懂礼，肯定要踢我的，没有礼貌丢了他的人了。” 第167章 拜见 三爷爷不吃他这一套，“你凭本事得来的郡王位，我们佩服你也恭喜你，你也不用哄我们这些老家伙，该做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不为你为了我孙子孙女，你只要对我孙女好就行，其他虚头巴脑的话就不用说了。” “是，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待凤丫的。” 李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挺高兴的，三爷爷是从军过的，为人正派脾气硬，护犊子，这样的人其实好相处。 “嗯，留下吃饭吧，作坊的事要跟你说说。” 三爷爷见他态度很好，也就不板着脸了。 “哎！我带了些南边的海货，给你尝尝鲜。” 李瑜也没带特别贵重的东西，如今他越来越会来事了，给三爷爷这样的长辈，就带点稀罕的吃食或者书本玩意都能得到笑脸，贵重的东西未必能让老人高看他一眼，还有你给我们摆谱的嫌疑。 “你有心了，我听凤丫说想做漕运？” “是，我爹也看重凤丫出的主意，一直在找人张罗，船也买了好几条了，你们来时候那条船就是我家买的，还可以让退下来的将士们，有个出路。这事是跟皇上打过招呼的，所以您放心。” “那现在进展如何？可有困难？” “不太顺利，漕运的人特别抱团，外人插不进去手，而且货物联系也不顺利，总之很多困难。 如今和福建那边走的勤快些，那边的将领以前跟我爹共事，得过我爹的提拔。 如今在福建担任将领，这不我带来的鲍鱼之类的海货就是从他买来的，东西特别好价格还很便宜，两边都有得赚。” 三爷爷拿起烟杆，李瑜知己的上前给装了烟叶子点上递给他。 三爷爷看他一眼，“漕运我有个把兄弟，如今已经是二当家了，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二，但能不能成事我不知道。他来信时提过一嘴，说是想上岸也很艰难。” “爷爷，您太厉害了，那么远的人您都认识啊。” 李瑜都惊呆了，赵家村是什么神仙宝藏么，个顶个都是能人。 三爷爷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从军五年多，我们是军中认识的，我救过他的命。 后来退下来就各自回了家乡，以前我兄弟也出去做过生意，就是和他联系的，我们一直都有通信。 别的不行，给你们牵个线见个面还是行的，要你们自己去谈，我是外人不参与。” “爷爷这事您可没说过，您要早说我可以敲李瑜一大笔呀。” 赵凤顿时惊了。 李瑜脸一下就垮了，可怜兮兮的开口：“凤丫，漕运牵扯势力太多，我爹不给你是怕你和云舒被人挤兑了，但漕运赚了钱我有一份呢。 以后都是你的，漕运干活安插几个人还是行的，你家有亲戚做生意，我管到底。 你敲我竹杠干啥呀，咱马上都是一家人了。” 还翻她个白眼，那表情分明在说你是不是傻呀，左手进右手出有啥意义。 “那我也吃亏了呀，酒坊我一个子都不落，就弄了作坊回来。这漕运也没我家啥事，我不亏么。” 赵凤噘着嘴还挺委屈的。 李瑜赶紧过来凑在跟前哄她，“不能亏你，亏在钱上肯定要从别的地方瞄补呢。 你哥的前程不得需要人提一把么，那三皇子上次都来找我麻烦了，要不是我爹挡着，能放过你哥啊。 我还想着等有了外放的机会，给你哥寻个好去处呢，这可是关键事。都指着秦家，那是岳家，吃人嘴短，你也不想你哥哥在媳妇面前没面子吧。” “哪也不够。” 赵凤脑袋一昂。 “打虎亲兄弟，漕运正经干起来了，缺人手，你是想做生意还是想提携自家亲戚，都由着你说了算，讨好了我爹，你在齐王府能横着走，我母妃都不敢给你眼色看。 你以为我爹谁给的好处都要呢，他一向跟人分得清楚不欠别人人情的，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有牵扯呢。 以后少了不了你的好，你不是要开杂货店么，南边的海货北边的特产那不都得从漕运走啊。 我爹说了还想去西北开酒坊，还得你二哥来，他很欣赏你二哥，说沉稳踏实，手艺确实好，还得用这样的人。这以后赵家村的事就是我的事，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 漕运干起来那往上扑的人多了，皇子还要参一脚呢，你哥去了不得让人给吞了呀，我都是分我爹那一份，我都没资格插手，不过是跟着学学庶务历练一回罢了。” 赵凤看了眼三爷爷，见他微笑点头，才抿抿嘴说了：那有好事你可不能忘了我家呀。 我跟你说啊，我小姐妹秀儿你知道不？” “知道，那就是个性子有点闷不爱吭声的小姑娘呗，你们不是合作开杂货铺和香料铺子么，缺人还是缺钱，我给你办了。” 李瑜很痛快的应了，都没问具体是啥事。 这态度才让赵凤有了笑脸，“不是，秀儿说亲了，和县长的小儿子，曹睿，曹家。 你知道曹家不，他家说是江南的耕读之家，我瞧着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这人脉能用上不，江南的东西能运来么？” 李瑜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曹家是江南一代的望族啊，延绵了五代了，就算是旁支也不是谁都能招惹的，竟然跟你小姐们说了亲。” “那是我赵家姑娘优秀的缘故。” 赵凤一听心里有底了，昂首挺胸，别提多傲娇了。 “这人脉可太有用了，杂货店算个啥呀，能用的地方太多了。凤丫你太厉害了。” 李瑜听了都佩服的不行，江南的事轻易插不进去，尤其是望族十分厉害，特别团结，轻易没人敢招惹。 “那这人脉是我爷爷家里的，也不是我的，你不拿出点好出来，人曹家也不能答应啊。” 赵凤为难的开口。 三爷爷忍不住笑了。 李瑜被她捏的没脾气，伸手刮了她的鼻子，“知道了，你劳苦功高，少不了你和你姐妹的好处，肯定给你姐妹撑腰长脸。” “嗯，回头我写信问问吧。” 赵凤这才满意的点头，心里乐开了花，秀儿，钱来了。 “成。你给我问问，有了消息我再和我爹说。曹家不少人当官呢，要是漕运的事他们能出上力，那合作做生意不是小事么。” 第168章 何家消息 中午李瑜留下来吃饭，吃过了饭坐下来和三爷爷等长辈一起说话。 把作坊的事商量了一下，李瑜突然想起了件事说了，“凤丫，你走了一个月，京里发生不少事，有件事你得知道，何瑾选秀后成三皇子庶妃了。” “庶妃？” 赵凤疑惑地看他一眼。 李瑜翘着腿得意的笑了，“我让人在钱家跟何府传了点闲话，钱音跟何瑾在宴会上闹出事来了，两个人都鼻孔朝天，谁也不服谁，结果在人家宴会上闹的特别难看。 何瑾掉在池塘里让一群人围观了，而钱音被人指正是她把人推下去的。 还是你说得对，池塘就是惹祸的地方，咱的府邸我已经按你要求把池塘给围起来了，堵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呢，说呀。” 赵凤听的眉飞色舞，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还有啥然后，闹这么大动静，你以为这就完了，她们俩去参加的是我老姑奶奶敬贤公主的宴会，结果闹了个丑闻，何瑾湿漉漉的被人一群男人围观。 连太后都知道了，选秀的时候都想撂牌子了，最后还是给了庶妃，侧妃都没挣上，钱音是侧妃，本来听说定的她是正妃呢，现在也没戏了。可不是损失巨大么。” 李瑜仰头失笑，别提多高兴了，敌人损失越大他开心啊。 “行，这回事办的不错，尾巴擦干净了么？别让人抓住把柄。” “不会，我就没出面，我找别人出面的，查也查不到我头上。” 李瑜摇头，得意洋洋的笑。 “庶妃也是正经人物了，以后恐怕还是会碰面的。” 赵凤皱起眉头，不想和狗屎见面，很恶心的。 “不要紧，你是郡王妃，是我的嫡妻，别说一个庶妃了，就是侧妃也没资格在你跟前扎刺，看不顺眼你就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三皇子就算是皇帝的亲儿子又怎样，还是个光头皇子呢，你的份位比三皇子妃都高呢。不怕。” 李瑜并没有把三皇子放在眼里，就他那个水平差得远了，皇子里也是学问最差的，啥都是半瓶水。 “话是这么说，到底是皇帝亲儿子，你见了面还是要客气些，不要摆谱，免得皇上心里不舒坦，这人都是这样，自己亲儿子我能嫌弃你不能。” “放心，我知道。” “是不是庶妃侧妃先进门？” “对，怎么了？” “她俩要是有人先怀孕会怎样，能生下来么？” “那可不一定生的下来，皇家后院从来都是兵不见血刃。 皇家养活个成年的儿子，很艰难的，明枪暗箭多的要命，就算生下来也不一定养得活，小孩子夭折太正常了。 别的不提就说我爹，府里死了好几个胎儿了，你以为我长大很容易？ 那是我娘用命还回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是由王妃亲自照顾的，我要是有什么事王妃就是首当其冲的嫌疑人。 我爹把我看的严，身边人都是他亲自指派，去了前院以后我跟前连个母的都没有。” 三爷爷也挑眉，不过却没说什么。 “那就是不用我们出手了？” “不需要，何瑾跟钱音的个性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早晚要出事，谁先怀孕就引爆纷争了。” “她俩不痛快我就舒坦了。谁是三皇子正妃啊？” “好像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姓刘，他家是清贵人家。钱家是武将，刘家可以代表文官这一脉了。” “哦，看样子皇上对这个儿子也是有情分的。” “你放心，我会盯着的。” 说完了正事三爷爷允许李瑜和赵凤去花园转转。 二人一起在花园的凉亭坐一会。 “你这次回家事办的还顺利么？” “还不错很顺利，我哥给我买了个茶园和铺子。” “茶园不错，干得好营收还是很稳定的。” “是呢，我哥给我操心呢，也不用我管。” “嗳，马上就要到七夕了，我想着送你个礼物。” 李瑜拿出一个盒子推过去。 “离七夕还远着呢，这么早送我礼物呀。” 赵凤打开看了看，发现是一个玉镯子，羊脂白玉的十分好看，水头也特别好。 “好漂亮的镯子呀，你买的么？” “不是买的，这事当年先帝爷赏给我祖母的，后来我爹送给我娘了，这不我得拿出来送给媳妇么。” 李瑜不好意思的眨眨眼。 赵凤仔细翻看镯子的内圈，果然看到了司库的标志，真是内造的东西。 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这是齐王母亲得到的赏赐，很珍惜，就给了儿子了，齐王后来送给了李瑜的生母，是真的有情分。 这应该是李瑜娘最珍爱的东西了，也是最珍贵的遗物。 赵凤抿嘴笑了笑，伸出手，“给我戴上。” 李瑜眉开眼笑的给她把镯子戴上。 “礼物我很喜欢，会好好珍藏的。” 赵凤明白他的意思，把最重要的唯一的遗物给了自己，也是代表他的心意。 “那我有没有礼物啊，马上要到七夕节了。” 李瑜吭吭哧哧的要礼物。 赵凤从袖兜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我精心绣了个荷包送给你吧，我在里面装了一颗解毒药丸，还有一颗洗髓药。 解毒药不到关键时刻别吃，药吃多了也有害。 那个洗髓药你拿回去吃了，然后配合药浴一起效果好，最好有人看着你，记住多疼都不能晕过去，一定要坚持住，不然效果就减半了。” 李瑜翻看着荷包，欢喜的眉开眼笑，眼角都是温柔甜蜜的笑。 二话不说就把腰上的旧荷包解了下来扔在一边，换上新得，喜滋滋的拍了拍。 “我七夕节的时候要拿出去亮相，让他们都羡慕我。” 李瑜像个小孩子一样还要炫耀一下，我有媳妇送的荷包，你们没有。 “我刚才说的话听请了没。” 赵凤气的揪他耳朵。 “听清了，不就是洗髓伐脉么，我晚上回去就弄，让易江看着我。” 李瑜挥掉她的手，满不在乎的点头。 “记住了，不能晕过去，多疼都要忍着。这个药很珍贵，多一个都没有，但药浴你可以赏给易江，效果慢些可打熬筋骨也是极好的。” “知道了，还是媳妇疼我，自打泡了你给的药浴，我功力都进步很多，我爹都夸我了。” 第169章 袒露心声 “凤丫，明儿有集会，我带你去赶集好不好，集会上可好玩了，夜里还有花灯和杂耍呢，可热闹了。” 李瑜很久没见赵凤了，想念得很，一刻都不想分开。 “好。” 赵凤含笑点头，伸手捏捏他的脸，格叽格叽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 李瑜也晃着脑袋耍宝逗她高兴，完全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眼神有多奇怪。 得了一个荷包，李瑜心满意足地走了。 赵凤开始整理从家乡带来的礼物，要给朋友们送一送。 二哥要把家乡的酒坊在盯一段时间处理好杂务，然后带着王乐一家来京城，会比他们稍微晚一些到。 王家人也在京城买了宅院安定下来。 沈管家得了指示，这些日子要去各大牙行寻摸好的田庄和铺子宅院，争取多买一些产业，哪怕稍微远一些的周边田庄可是可以的。 赵斌去秦家送礼物去了，顺便还能见见秦婉柔，也想去商量一下婚事。 他想着在京城办一次婚宴，回家乡还要请族人们热闹一下，顺便带媳妇回去祭祖，这个是不能免去的。 要秦婉柔长途跋涉跑那么远，还是要和相爷等长辈商量一下。 李瑜说过几日她就不得闲了，礼部会派嬷嬷过来教她大婚的礼仪和程序，还有郡王妃的服饰等等都需要验看。 她是未来郡王妃，是要从宫门的中门被迎接，要先去奉先殿拜见祖宗，然后去拜见皇上和太后。 宗室王爷嫡妻的大婚程序比皇子的规格还要高一些，郡王比王爷的规格要略低一些，这都是都有规制的。 她作为女眷也是要学的，还要量体裁衣，有大婚的服饰，还有上朝正式场合的官服，和男人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但补子不一样，按照品级区分。 还有郡王妃的吉服以及祭祀出席时穿的衣服，一共三四套呢，还有头面首饰也是有品级规定的，诸如此类非常麻烦。 趁着这会还能出去玩，李瑜也想带她出去散散心，等嬷嬷到了就不一定能出门了。 第二天吃过晚饭，李瑜就过来了，今儿特意约好了，带着赵凤去集会上玩耍，赵斌也带着未婚妻秦婉柔一起去溜达一圈。 赵斌早早接了人在门口等他们，女孩子坐马车，一会可能要买东西，方便放东西。 “凤丫，谢谢你给我挑的礼物，我都特别喜欢。” “客气啥，都是自己人，我是帮忙的，剩下的全都是我哥选的，我是出主意的，他怕自己选的你不喜欢，特意带了我去，想着女孩子眼光应该差不多。” 秦婉柔露出甜蜜的微笑，“我知道，他对我很上心。” “七夕节要到了，你给我哥送了啥？李瑜跟我要了荷包，说要去显摆呢。” 赵凤朝秦婉柔挤挤眼说悄悄话。 秦婉柔害羞的笑了，“我也送了荷包和两双鞋子。我还抄了些我爹和我哥的读书笔记，想着送给你们，不是说赵家村也有族学了么，我也想出点力。” “真的，太谢谢你了，秦姐姐，你真好。 姐姐你成亲后要跟我哥回家乡祭祖么？就是要坐船会很辛苦。” 秦婉柔微笑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赵家就是赵家媳妇，当然要祭祖了，这对我也很重要。 我还没出过远门呢，挺期待的。我家里也答应了的，你放心吧。” “谢谢你，嫂子，谢谢你不嫌弃我家是农户，要是我哥对你不好，我一定给你出气。” 秦婉柔被她那句嫂子喊的脸都红了，心里却踏实了不少，她也看重这个小姑子，真是个能人。 “谢谢你凤丫，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也是隐晦表示，我是你嫂子，以后内宅的事我给你撑腰。 “嫂子我跟你说，我们村里人也很简单，心思都不多，你只要哄好了我三奶奶还有我五爷爷，我婶子几个人，你就能在村里横着走了。” 两个脑袋靠在一起叽叽咕咕说悄悄话，天南海北的聊天，两人聊的十分愉快。 赵凤学识渊博，眼界见识也是拔尖的，学问也是下了苦功夫认真学的，扎实得很。 秦婉柔很喜欢这个小姑子，学问好不虚伪，为人真诚大方，坦荡爽利，很和她的胃口。 李瑜骑在马上看了眼赵斌，摸了摸腰间，得意的炫耀。 “凤丫送了我七夕节的礼物，你有么？” 赵斌莫名看他一眼，“有，我也得了未婚妻的荷包还有鞋子。” 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他，一脸嫌弃。 “你成亲时要回家祭祖，那我要回去么？” 李瑜巴巴的询问。 赵斌捂脸，“我是娶媳妇要上族谱，凤丫是嫁给你，不用回去，你要是有心送点礼物就行，例如书籍之类的就很不错，也算是给凤丫长脸了。” “哦，好，有机会再回去吧，这确实走不开，我出门就要给皇上请假呢。” “子瑜，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好好待我妹妹，若将来你们感情不好了，也请你放她自由。算我这个做兄弟的恳求你了。” 赵斌极其孤傲的一个人，为了妹妹不惜低头求李瑜。 李瑜抿着嘴脸色很严肃，“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不会真心待凤丫，都觉得我是看上她赚钱的能力，看中她的美色。”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渝，接着说：“云舒，我是真心喜欢凤丫的，她很坚强勇敢独立，学识渊博，有手段也足够机敏。 我不喜欢傻兮兮的菟丝花，皇家媳妇难做，不够坚强，哪怕手段欠缺一点早晚和我娘一样魂归地府的下场。 我想要的是能和我比肩而立的女人，与我一起同甘共苦，女人要那么多干什么，不用花银子养啊，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就够了。 我喜欢你们家的饭桌上的氛围，热热闹闹，温暖人心，我喜欢和婶子说话，温柔坚韧，豁达宽容。 凤丫很优秀很好，我爹都说我有福气，凤丫除了门第低些，其他样样都比高门贵女强，我也不过就是个庶长子而已，不比别人强。 相爷连皇子都看不上，更别提我了。 你以为人人都稀罕皇子龙孙么，有能为的还嫌弃我们呢，沾上就是麻烦。” 李瑜如今越发通透明朗了，比以前真是天壤之别，瞧着很像个男人了。 以前带着阴郁之气，有不甘怨恨，浑身上下都在使劲，却用不对地方。 可如今不一样了，整个人像古朴的宝剑，有锋芒的同时又学会了内敛低调，沉稳如山，越来越像个爷们样了。 第170章 危机 一行人去了市集，赵凤特别开心，看什么都喜欢，摸摸看看，一会就买了不少东西，跟着地下人双手拎满了。 前头有杂耍，赵凤垫着脚都看不到，人太多了，她一时高兴就拼命往前挤，李瑜付钱的功夫眨眼就看不见人了。 吓得一个劲大喊，“凤丫，凤丫你去哪了？” 今儿的集市人多，人声鼎沸，人挤人的样，所过之处全是黑压压的人头，根本听不见了。 “愣着干什么，去找啊。” 李瑜急眼了，这么多人别给拍花子的拍了去，有些拍花子手段狠辣得要命，防不胜防。 赵斌拉着秦婉柔也挤了过来，“出了什么事？凤丫呢。” “她跑太快了，我付钱的功夫就不见人了，快找找。” 赵斌看了一眼，“前头是不是有杂耍地？她爱热闹又好奇得很，指定去看杂耍了，她有功夫在身，一时半会也不要紧，快找。” “凤丫穿的是大红色的襦裙，很显眼的，你们看着衣服找。” 秦婉柔立刻给了主意。 就在大家都在寻找赵凤的时候，而她却被两三个人用刀子顶着后背离开了集市，被挟持到了小巷子里。 进了没人的小巷子，漆黑一片，不仔细都看不清人。 从黑暗中走来一个身穿斗篷的男人，带着兜帽。 赵凤仔细一看，竟然是何洋，顿时明白了，这是专盯着自己下手，可能在她家附近盯了很久了，不然不能这么准确知道自己来集市玩。 “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何公子啊，怎么，你这身子骨好了？那可得恭喜你？” “就是你和李瑜害得我成了如今这样，赵凤，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何洋满脸阴沉，表情扭曲，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小孩子看到了都能给吓哭。 赵凤抱紧双臂，悄悄在地上扔下一点粉末，“就凭你，何洋，我能废你一回就能废你两回三回。 你有今日不是我害你，而是你自己害了自己，你若能收敛些，也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这里是京城，你何家不能一手遮天。” “你别拿身份吓唬我，我如今都成这样了，你以为我还会害怕么？ 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就杀了你的小姐妹，赵燕，还有秦婉柔，你说如果她们被人羞辱，相府还会不会帮你哥哥。呵呵呵呵！” 何洋得意地笑了。 赵凤手指轻轻在胳膊上点着，心里在思索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事关姐妹和嫂子的名声和人身安全，不能冒险，既如此就陪她走一遭好了。 “好，我跟你走，何洋，你让我很生气，我想要你的命。” 赵凤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 “费什么话，带走。” 何洋一挥手，四个习武的壮汉用刀子抵着逼她上车。 何洋却上了另一辆马车不肯和她坐一辆车，怕她手段太多自己反倒遭殃了，很是防备她，却给了她留下线索的机会。 赵凤趁着上车的一瞬，朝地上悄悄撒了些粉末，看上去不太起眼，但却有浅浅的香味和亮光，起到追踪的作用。 马车很快朝偏僻的地界走，这个时候城门早就关了，他们是出不去的，顶多就是在城里躲藏。 赵凤一只手伸在车窗外，不断地从手指中撒下花粉。 这些花粉洒在地上会发出萤火虫一样的光芒，还有香味可以追踪。 这就是在家乡玉龙山祭炼过的花种，主要作用就是追踪，祭炼后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 这些花粉洒在地上可以让李瑜他们寻到自己。 而李瑜此时也快急疯了，赵斌一看事情不好，也跟着一起寻找妹妹。 李瑜强行冷静下来，“云舒，你亲自送秦姑娘回府，然后去找些人来帮我，易江你陪我走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 赵斌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的。 “你不会武，去了也是拖累，我保证一定把凤丫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你要相信我。 这是敌人做的局，你要把秦姑娘安全送回去，然后回家交代府里的人守好门户，姑娘老人不能出门，以免敌人声东击西。 看这样子有人盯着你们很久了，一露面就找到了，我猜凤丫不吭声跟人走，一定被威胁了，能让她妥协的肯定是你们的生命和名誉。 我没时间了，云舒，相信我。” 李瑜急切而快速地解释着，这一刻从小学的兵法让他头脑极其冷静清醒。 “好，我听你的。” “云舒，我们回家，找我祖父帮忙，你人手太少了，快走，别浪费时间。” 秦婉柔也急得不行，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跟着去还会拖累大家，还不如赶快回家报信寻求更多人的帮助。 赵斌带着秦婉柔回家求助，并让小厮们回去通知长辈，并守好门户。 这好几日赵阳都在自家住着，燕子和赵凤睡一个屋，今儿他们都是一对一对的，燕子不耐烦碍人眼就没来。 易江很快就找到了地上遗留的发光的花粉，还有香味，很吸引人。 “少爷，我找到了，你看。” 易江指着花粉给他看，往大路上一瞧，一路都是发光的粉末。 “走。” 李瑜和易江骑着马按照花粉的指引，一路飞奔而去。 而此时赵凤被七拐八弯带进了一处民宅内，这个地方很偏，要不是有追踪粉，指定找不见。 她被人推进屋内，四个壮汉留了两个人守着，剩下两人守在何洋身边。 屋里墙角处燃了熏香，香甜的味道有点腻歪。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你还没大婚，还是处子呢，李瑜防着我又怎么样，今儿还是得让我先尝鲜！ 不过你放心，我惦记了你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了，我特意给你挑了四个身强力壮地伺候你，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呸，畜生一个，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何洋得意极了，此时觉得他马上就可以如愿以偿了，终于能报仇了，他要让李瑜永远抬不起头来。 有什么比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羞辱了还难堪的么，想想都觉得解恨啊！ “你这个畜生，阴沟里的蛆虫，先死的那个肯定是你。” 赵凤也气坏了，瞪着眼睛怒骂他。 “摁住她，让我先尝尝味道如何？哈哈哈哈！” 何洋仰头大笑。 两个壮汉冲过来要摁住赵凤，她和壮汉打了起来。 那个熏香对她还是有影响的，它不属于毒，而是一种烈性软筋散一样的东西，闻到了就会浑身发软。 赵凤体质算是非常好的了，有鬼藤的帮助勉强能支撑一会，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百毒不侵，没这回事。 何洋看到他们打起来，谨慎的退到门口。 渐渐地赵凤有些体力不支，连眼睛都无法聚焦了，整个人的身体越开始打摆子了。 何洋阴恻恻的笑了，扬起嘴角，猎物马上就要到手了。 第171章 及时赶到 就在何洋和两个壮汉都以为赵凤不行了的时候，突然壮汉仰头摔在了地上，另一名壮汉顿时怒了，抓紧手上的刀子就要刺她。 紧跟着这个壮汉也摔倒在地上，脚还被藤蔓捆着，藤蔓像活过来似的，犹如一条蛇般快速攀爬将二人捆在一起。 藤蔓上的毒刺也露了出来，扎在壮汉身上，眼看着壮汉就翻白眼被勒死了。 何洋吓了一跳转身拔腿就想跑，却被藤蔓给狠狠拽了回来。 “救命啊。” 何洋吓得惊声尖叫，惊动了外头守门的两人。 两人也冲了进来帮忙，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吓坏了。 而此时，李瑜带着易江，一路快马加鞭追了过来，看到粉末落在这户民宅的门口，一脚就踹开了门，直接冲了进去。 易江和李瑜飞奔冲进屋，一刀一个，就把两个壮汉给解决了。 李瑜上前一步，抱着已经犯迷糊的赵凤，一条藤蔓无声无息地爬上他的脖子。 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来不及细想摸摸她的额头，轻声呼唤。 “凤丫，凤丫我是阿瑜啊，我是李瑜。” “阿瑜，你怎么才来，替我杀了他。” 赵凤也中了毒烟。 易江快速找到香炉将东西扔了出去弄灭。 “少爷，姑娘中毒了，我估摸着不是好东西，您先带她回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易江催促李瑜。 李瑜将赵凤扶着走出屋子，放在院子里靠着墙。 “你等我一会。” 转身进了屋，将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何洋拽起来，眼神阴冷恐怖。 “我早该杀了你的，不该留情，就没有今日的祸事了。” 一刀上去，将何洋捅了个对穿，他瞪大了眼珠，没想到今日会死在这里吧。 嘴里发出嗬的声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瑜连续捅了好几刀，何洋的身体无意识的抽动着，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李瑜抬起头抽出佩刀，用何洋的衣服擦干净血迹。 冷酷地下令，“把这里烧了，所有的痕迹全部清除干净。” “是。” 李瑜冷漠地转身，来到院子里抱起赵凤，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 “凤丫，别怕，我杀了何洋，一切有我在。” 赵凤终于坚持不住了，人也晕了过去。 李瑜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上了马用自己的斗篷把人裹在怀里。 身后一栋民宅燃起了通天大火，据说火势很猛，烧了一夜，烧得干干净净，屋里死了五个人，全是黑炭了，啥也看不清。 一路回了赵家，家里灯火通明，看到李瑜抱着人进屋，都一股脑迎了上来。 “进屋再说，去找个大夫来。” 李瑜威严而冷酷地下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大夫马上就到。已经让人去请了。” 相爷和儿子孙子都在，女眷没来，为了照顾赵凤的名誉，没过来那么多人。 “让人回来吧，别声张。” 李瑜把赵凤安置在炕上，白露赶紧倒了白水过来给喂了一点。 “主子发烧了，好烫啊。” “大夫来了。” 大夫赶紧给诊脉，良久才说：“她好像中了迷烟一类的东西，药性太烈了才导致发烧，倒不太要紧，我给开些药，你们给她勤换帕子降温，明儿就好了。” “多谢大夫，事关我未婚妻的名誉，还请您保密。” 李瑜站起身，从荷包里掏了银子递给他，带着威胁和警告。 “您放心，干我们这行懂规矩，不然也活不长了。” 大夫知道的秘密多了，谁稀罕管你家闲事啊。 “送大夫出去。” 李瑜全程掌控了局面，冷酷威仪，不容反驳的气势很是惊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露你照顾姑娘，有什么事赶紧来通报。” 三爷爷交代着。 “老头子我和老八媳妇看着孩子，你们去外头说话吧，白露你去煎药。” 三奶奶心疼的擦擦眼泪，和八奶奶留下来照顾赵凤了。 李瑜看了眼赵凤，三奶奶朝他挥挥手，“不要紧，大夫都说没大事了，就是受点罪。” 说完老太太忍不住哭了起来，凤丫在京城到底承受了多少委屈和辛酸啊。 众人在正堂坐下说话。 赵斌盯着李瑜，“是不是何家人干的？” 他抓着李瑜的胳膊，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情绪非常激动，看到妹妹那个样子，也能猜出几分了。 “确实是何洋带着人挟持了凤丫，好在我去得及时，凤丫会晤拖延了很长时间，才没有发生憾事。具体的还要等凤丫醒了以后才能问出来。” 李瑜头脑清晰，调理分明地说了情况。 “何家，我艹你祖宗！” 赵斌愤怒的低吼，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双眼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将何家人撕成碎片。 “何洋死了，我杀的，那栋起火的屋子是我点的，一会易江就回来了，云舒，我希望你冷静点，和我一起商量如何让何家满门去死一死。” 白露冲了进来，“姑娘醒了，她说，秦家和咱家有内鬼，何洋用秦姑娘和燕子姐姐的名声和性命要挟她的，让一定要查清楚。” “什么？” 秦家祖孙三人一听也是牙呲目裂了，竟然敢动我家的姑娘，不想活了吧。 “怪不得凤丫会跟他走，简直混账！” 相爷气得胡子都颤抖了起来。 “何家，真行，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跟你没完。” 秦洌也急眼了，他也就这一个亲妹妹呀，疼得像眼珠子一样，从来舍不得让吃半点苦，不然为啥看上赵斌，门第低好拿捏，能让妹妹幸福啊。 赵斌转身就往屋里跑，去看妹妹。 一群人这才去了后院看望赵凤，秦洌父子站在屋外等候，那是姑娘的闺阁，他们大老爷们不方便进去。 赵凤身体好，有木系异能在恢复能力也非常快，这就醒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半夜的折腾你们。白露和你们说了没，我认为秦家有内鬼，可能被何家买通了。 他们拿燕子和嫂子的命要挟我，我才跟着去的，没想到他们给我下烈性迷药，我防不胜防……” 李瑜蹲下身握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里的慌张和恐惧。 “凤丫，你别怕，他们都死了，什么事都没有，你安心养病，我一定给你报仇，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羞辱我未婚妻，我决不能容忍。 第172章 相爷怒 赵凤侧着头望着李瑜，朝他笑了，“我没事，只是中了那个迷药有点难受罢了，我一直等你来救我，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阿瑜……” 李瑜低着头靠在床边，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和心疼。 “你说，我听着呢。” “阿瑜，我们和三皇子注定是敌对了，你要做好准备，今儿的事看似是何洋报复，可我认为没这么简单。你去查一查，还有何家是一窝子蛆虫，斩草务必要除根，否则遗祸万年。” “我知道，剩下的事我来做，你好好休息。” 李瑜给她换了帕子，脸色漆黑如墨，冷得像块似的。 赵凤摸摸他的脸，笑着安抚，“你去吧，我没事，我可不是娇弱的姑娘，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好。” “药来了。” 赵燕端着药汤过来了，她刚才亲自去煎药了，不放心别人经手。 “我来。” 李瑜接过药碗吹了吹，喂给她。 赵凤端过药碗，坐起身体一饮而尽，白露给她塞了一颗糖去去嘴里的苦味。 “我去商量一下，你睡吧，别胡思乱想。” 李瑜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慰。 “嗯。” 相爷一直默不作声，临走时才严肃的开口，“丫头，我替婉柔谢谢你。” “瞧您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幸亏他想威胁的人是我” 赵凤是真心这样觉得，如果挟持的事婉柔那就真麻烦了，秦婉柔根本不会武，毫无反抗之力。 相爷听到这句话心里更心疼她了。 秦大人和秦洌脸色也是黑沉的厉害，心说这次一定要让何家好看才行。 几人离开赵凤的院子，去前院说话，好让她早点休息。 燕子和三奶奶照顾她，燕子在一旁偷偷地掉眼泪。 “哭什么，我没事，我会拳脚功夫，一直坚持到李瑜来救我呢，别哭。” 赵凤浑身发软，打架挨了不少揍，这会全身都酸疼。 “你把衣服褪了，我给你看看伤，也好上点药。” 燕子擦擦眼泪拿了药油过来。 “好。” 三奶奶给她褪了衣服才看到，身上因为打架留下了很多淤青已经发紫了。 赵凤之前特意洗髓伐脉过的，身上的皮子皙白柔嫩，留点痕迹就非常明显。 燕子一看眼泪哗哗掉，三奶奶给她抹点药油揉开，这样好得快。 “你这丫头嘴硬，报喜不报忧，我要不来都不知道你在京城如此艰难，村里人还以为你捡了天大的便宜呢。你这孩子……亏在嘴上了，都不知道喊苦啊。” “就是，我们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八奶奶也心疼的一个劲掉眼泪。 “没那么严重，我这不今儿打了一架么，不要紧，我能应付。您几位可别哭，哭得我都心慌了。” 赵凤忍不住呵呵傻笑。 “凤丫，我想着我们家也需要几个护院，我们自己掏钱雇人，之前想着没必要花那个钱，如今看来很需要。” 燕子也警醒了，给自家也预备上护院，这样才不会连累赵凤一家。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院子里还要再请几个护院。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到女卫啊，回头我问问李瑜。” “凤丫，我们拖累你了。” 八奶奶和三奶奶叹息一声开口。 燕子别过头去，哭的稀里哗啦的。 “说什么外道话呢，想当初我们家那么艰难，要是没有诸位长辈们生拉硬拽的帮衬我们家，哪还有如今的状元郎和郡王妃啊。 咱们是一个姓的族人，是同宗同族的亲人，合该同甘共苦，荣辱与共。我不想做孤家寡人，一个人孤零零的。” 赵凤望着她们神情温和而坚定地开口，我也是人也有感情，我也需要亲人朋友爱人，我不是石头缝蹦出来的。 “你说得对，你也折腾大半夜了，睡一会吧。” “三奶奶，我饿了。” 赵凤憨憨的笑了，像个撒娇的孩子。 “那你想吃啥，厨房还有火呢。” “喝碗粥吧，来点咸菜就行。” “成，我给你弄去，锅里还有剩的呢，热热就得。” 三奶奶赶紧起身去厨房给孩子弄吃的去。 吃了东西赵凤药劲上来了，打了哈欠，燕子扶着她躺下，安顿她睡下。 看着她睡着了才让白露守着，一会她可能要喝水啥的。 这才跟着一起去了前院。 “孩子怎么样了，好些没？” 三爷爷赶紧追问，眉头皱的紧紧的，十分担心。 “吃了点粥睡下了。” “那就好。” “那我们也回去了，剩下的事明儿再说也不迟，先照顾好凤丫要紧。” 相爷也起身准备告辞了。 “让您受累了，大半夜的让你这样劳累奔波。” 三爷爷站起身赔罪。 “您客气了，咱都是一家人，不说这外道话。” “相爷，凤丫让我再三提醒您，相府一定有外头的线人，让您千万小心。” “多谢了，我回去就拾掇这事。” 相爷知道凤丫说的话是对的，何洋那个人没脑子，根本干不了太复杂的事，安插线人不是他干得了的，这里头肯定有别人的手笔。 回去的路上，相爷指挥儿子，“这次你亲自查清楚府内的人手，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送去漠北解决掉。” “是，我亲自盯着。” “妹妹院子里也让母亲查一下吧。” 秦洌一直悬着心担心妹妹，今儿有句话赵凤说对了，要是妹妹被人挟持，怕是没有赵凤的幸运了。 “那是自然，今儿凤丫可救了你妹妹，三皇子报复心极重，我一直悬着心，如今算是落地了。凤丫替你妹妹挡了一劫。” “是，这孩子重情义，坦荡磊落，还是您眼光好，说了门好亲。” 秦大人也是赞不绝口，心里对女婿更加满意了，品行正派，这多时都不会走错路。 “以后你多教教云舒，他在翰林院走动也需要人脉，洌哥你多提点这些，京城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他未必全都知道。” “是，交给我吧。” 秦洌如今也在翰林院，正好可以和赵斌一起。 赵斌是状元郎，被分到翰林院了，原说明儿就去报道的。 “这个何家不能轻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下一次受害的不知道是谁呢，去把何家所有的污糟事都查出来，我有用。” 相爷要出手了。 第173章 道歉 李瑜深夜回到府里，发现书房的灯火还亮着，敲了门。 “进来。” “爹，您还没睡？” 齐王抬头看了眼儿子，“怎么这么晚回来，去集市玩了？” “是，去集市了，不过今儿出了点事，我见您还没睡，干脆来跟您说一声。” 齐王抬起头望着他，鼻子动了动，“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去干啥了？” 血腥味对齐王这样的行武之人太熟悉了。 “今儿何洋带人挟持了凤丫，还用亲人和秦家姑娘的名誉和性命要挟她，把她带去了一棟偏僻的偏院里，想……报复我。” 李瑜重复这件事让他的情绪再次掀起怒火和恨意。 齐王放下笔，脸色严肃了许多，“那丫头没事吧？” “凤丫聪明留下了追踪的线索，我去得及时，加上凤丫会武一直坚持等我赶到才救了她。父亲，我杀了何洋。烧了院子。” “哦，死就死了呗，不过何家那头有点麻烦，他家那个姑娘刚刚进三皇子后院。 这事你去查查，何家和三皇子那头的事我来查。何家不能留了，三皇子与我们一向不对付，趁此机会断他一臂也是好的。” 齐王先问了赵凤是否安好，她没事也就放心了，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何家。 “是。” “你媳妇的委屈你自己去报，这件事交给你办，办得好了，那个作坊我就给你了。” 齐王看了眼儿子说了。 “儿子知道了。” “别让人抓住把柄。” 李瑜点点头出去了。 一连几日李瑜都没去看赵凤，忙着在查何家的事，而何家也因为何洋失踪了，何家也在疯狂找他。 虽说是废了，可何洋的父母并没有放弃，养这么大的儿子，哪里说放弃就放弃，谁的孩子谁心疼啊。 那栋失火的宅院发现了五具尸体，何家人顺藤摸瓜摸了过去，何大人一看都烧成焦炭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何洋并非心思缜密之人，做的事还是有很多漏洞的，他出去干什么，把府里的人一拷问全知道了。 自然也就知道谁是仇人了，不用说肯定是赵家和李瑜，只有李瑜一直护着赵凤，除了他没人敢下这个死手。 何大人不甘心好好的儿子就这么白白死了，上一次就因为李瑜，儿子被废了，心疼的他都抽抽了，如今又被李瑜给杀了，他要为儿子报仇。 秦家也没闲着，秦夫人得知是赵凤替女儿挡了一难，吓得差点晕过去，发了狠和丈夫婆婆一起在府内查找线人。 别说还真在秦婉柔的院子里找了出来，一个小丫头，联合外院的小厮，通风报信。 秦婉柔听了二人的供认，差点晕过去。 “你，你……你们……不是人。” 她害了赵凤。 秦老太太也沉着脸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奴才，声音冷若寒冰。 “拉下去，召集全院的奴才观看，给我打，往死里打。” “老太太饶命啊，饶了我这次吧，求求您了。” “求你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了……” 两个奴才吓得惊声尖叫，不停地磕头求饶。 几个壮汉上前扭住二人的胳膊往外拖，二人哭喊着挣扎求饶，被强行拖了出去。 秦婉柔泪流满面，“要不是为了我，凤丫不会被挟持的，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夫人也气得浑身哆嗦，更是吓的，还有庆幸，更多的是感激。 “莫哭了，你也是订了亲的人，你有福气，小姑子婆婆都护着你，不难相处，以后进了门孝顺婆婆，善待小姑子，云舒必定对你一心一意。” 秦婉柔哭倒在祖母怀里，“祖母，我怎么面对云舒啊，他把妹妹当眼珠子疼的呀，我怎么对得起凤丫啊。是我害了她。” 这两个人经过秦家查证就是钱家的人，无疑就是三皇子在背后作妖呢，何洋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凤丫是个好姑娘，既然何家是个隐患，这次你祖父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回头见了云舒跟他实话实说，道个歉，夫妻最忌讳隐瞒和欺骗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也担心赵斌心里会存事。 “我知道，我会亲自跟云舒道歉的。” 这次三皇子出手，除了报复还有打击之意，还能离间相府和赵斌，甚至离间相府和齐王的关系。 相府和齐王并不是一派的，不过是合作而已，但二人都是中立党，能互相来往。 如今因为赵家和赵凤的关系，二人联络也比以前紧密多了，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们站在一起了，这是三皇子不能容忍的。 齐王和相爷联手，就变成了朝堂的庞然大物了，相爷在朝堂的地位不用说也知道，齐王手握兵权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拆散他们对三皇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赵凤秦婉柔不过是个牺牲品而已，死一个女人算什么，皇子想要女人，还会缺么。 正说着赵斌和秦洌等爷们都进屋了，一进屋就看到秦婉柔哭得眼睛都肿了。 秦婉柔看到赵斌来了，站起身，就说了，“云舒，对不起，凤丫是为了我遭罪了，是三皇子在背后报复我们家，想着把我们全都拆散……对不住……”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当初两个皇子争抢她，就差点坏了她的名声，如今又要报复，是逼不死她就不罢休么。 赵斌看她一眼表情温和，“莫哭了，不是你的错，凤丫喜欢你愿意护着你，这是她和你的情分，她说了幸亏是她，要是换了你就麻烦了。 她没什么大事就是中了点迷药，和人打了一架，有点轻伤，不要紧的，你也别哭了，为了那些坏人委屈自己不值当，我还不至于分不清亲疏好坏。” 秦家人听了这话越发喜欢赵斌了，心胸足够宽广，分得清好坏，态度也很明朗，像个当家人的样子了。 “云舒，我想亲自去给凤丫道声谢。” 秦婉柔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却也认定了这个男人，他值得自己依靠，把自己当一家人看呢。 “去吧，我还说明儿来接你去家里玩呢，凤丫这几日被拘着在家不许她出门，她无聊得很。” 赵斌笑着说了。 其实赵凤睡了一觉第二天就没事了，活蹦乱跳吃嘛香，一点阴影都没留下，她心大。 这也让赵斌松了口气，心里也算放下了，才腾出空来商量何家的事，仇是一定要报的。 “那我去陪她。” 秦婉柔擦擦眼泪赶紧开口。 “好。” 第174章 报仇 婉柔见他们有话要说，自己就去内室让丫头打了水好洗洗脸，哭得一塌糊涂了。 “云舒啊，凤丫没事了吧，要不要请个御医看看，我之前担心泄密，怕影响丫头的名声，你祖母说先不请太医，外头大夫也有厉害的。” 秦夫人拧着眉头担忧地解释。 “不要紧，没事了，就是打架时身上受了点瘀伤，人没事，她心大事情过去就没事了，她会武有点手段也没吃亏，凤丫一路留了线索，李瑜及时把人救了回来。” “那就好，老天保佑，这丫头有福气，聪明伶俐，关键时候冷静果断，合该她能躲过一劫。” 秦夫人双手合十念佛。 “要不主持怎么说她是有福运的孩子呢，之前我们都没当回事，还有些困惑，如今瞧着这丫头确实有福运，偏还那么聪明善良，老天爷没看错人。” 秦老太太也欣慰地点头。 “你可别夸她，再夸她更得意了。” 赵斌摇头。 “祖父，何家的事该怎么个章程，这个蛆虫决不能放过，动不动就拿女人作伐子，这个口子不能开。” 秦洌也瞧不上何家人，从来不沾染的，没想到这么大胆子敢把手伸到我秦家来。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次不光何家要付出代价，三皇子也不能跑了，一而再再而三朝内院伸手，老夫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秦相爷这次是真怒了，不管为了孙女还是为了赵凤，都不能容忍下去了。 “相爷，我能做什么，您教教我，何家和三皇子拿我妹妹和未婚妻的命来要挟，我无法容忍。” 赵斌是一定要报仇的，事关亲人爱人，他不能眼看着不管。 “不急，你听我吩咐就成。” “是。” 两家人正在商量如何对付何家，李瑜三天内就已经把何家的污糟事整理得差不多了，派人送来相府了。 很多消息是齐王帮着找到的，李瑜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何大人有个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不过年纪很小只有几岁。 这个外室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情人，但好像何大人并不知道。 这些日子何洋死了，何大人没去外室那里，情人和外室私会才让查到一些线索。 李瑜买通外室的下人去何大人跟前说外室儿子重病的消息，让他去看看。 何大人就剩下这个一个儿子了，这几日正在琢磨如何把孩子名正言顺带回府记个庶子呢，总不能断子绝孙吧。 听了这个消息夜里就过去了，一进屋顿时睚眦目裂，外室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正在为爱鼓掌呢。 见到何大人突然跑来，二人也吓坏了，外室原以为何大人儿子死了，有日子过不来的，没成想突然袭击。 何大人愤怒摔袖离开，刚出房门就看到了等待已久的李瑜和易江。 “何大人别来无恙啊。” “是你，你跑这来做什么？” 何大人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反问，今晚上连续出事，让他失去了冷静，有些气急败坏。 “你说呢。” 李瑜笑容更胜。 何大人可不是蠢笨如猪的何洋，立刻反应过来了，此时一耽误，屋里的人也穿戴整齐出来看看，顺便跑路。 “不干什么，当然是报仇了，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么，做梦！易江。” “是。” 易江一个箭步冲过去，情人一看不好，拔腿就想跑，外事吓得瘫坐在地上，她哪见过这等场面啊，本来被发现那事就吓得腿软了。 易江一把抓住情人，扭着他去了厨房拿了一把剔骨尖刀强行让他握在手里，情人吓得浑身颤抖。 情人被易江控制着再次来到院子，而何大人却没跑，他人到中年，又是文官，哪里是李瑜的对手。 易江看了眼李瑜，眼带询问。 “动手吧，别耽误时间。” 李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易江摁着情人握着刀一步一步朝何大人走去。 何大人吓得连连后退，惊惧地怒斥：“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杀我你也跑不了。” “明儿就不是官了。” 李瑜轻笑一声，眼角含着碎冰与狠戾。 易江控制着情人一刀捅进了何大人的胸膛，何大人连跑都来不及。 何大人捂着腰痛苦地蹲下身，他刚才转身想跑却来不及了，情人惊慌失措捅在了侧腰上。 易江抓着他的手连续又捅了几刀，情人完全吓傻了，被动的被易江抓着手做着重复的动作。 外事则吓得摊在地上，一股尿骚味传来，整个人吓得嗓子里发出嗬的声音，好像被人勒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 何大人带着满心不甘倒在了地上，死透了，死了都没闭上眼。 李瑜挪动脚步来到外婆跟前，捏着她的下巴询问：“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啊。” 外事吓得没回过神来。 “说实话哦，说了实话你可以不死，说假话你就要和他们一起陪葬了。” “不是，不是……他的，是他的。” 外甥用手指着情人，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后来因为穷被家里送给了何大人。 “你确定么？” “我确定，孩子其实是八个月生的，我跟老何说是七个月生的，有了孩子我才再次和老何同房的，之前没有孩子，阿坤是我跟了老何半年以后才找到我的，我们就……” 怪不得何大人没察觉，这个情人是中间来的，外甥早就跟何大人在一起了。 “很好，我可以留你孩子一命，但你得死。” 李瑜笑了笑。 易江抓过情人的刀一刀就捅死了外甥，情人软倒在地上吓得腿发软转身想跑。 易江一刀飞过去，捅穿了情人的后背，当场死亡。 这屋里的奴才也没几个，都被易江提前下了药还睡着呢。 易江擦干净手去抱了孩子出来，“这孩子怎么办？” 这孩子只有四岁，太小了，也不一定记得住人。 “日行一善，把孩子送人吧，挑我爹旗下过世的小将，家中没有孩子的，条件不要太好读不起书的。” 不读书就成不了气候，门第低好拿捏，就算最后知道了身世，李瑜随时都可以要他命。 “是，我明白了。” 易江先一步走了，要把孩子送去李瑜母亲陪嫁庄子上看管起来，然后再去挑人选。 李瑜又去测试了一下何大人的鼻息，确定死透了才将自己和易江的脚印全部扫除干净后离开。 第175章 定案 第二天就传来了消息，何大人在小一栋民房里被人给杀了，刑部勘察后认定了是情杀。 那个女人是何大人的外室，但还有个情人，偷人被发现了所以遭遇了情杀。 刑部被打过招呼的，自然顺手推舟就定了案子，加上李瑜把自己的痕迹擦得干净，没有留下把柄，这样结案对刑部也有好处。 死了一个朝廷命官可没那么简单放过，皇帝也是要过问的。 而此时街上传来沸沸扬扬的流言，何家的那点污糟事被人印成邸报满街散发，不到一天的功夫，大街小巷全是何家人的风流韵事，还有逼良为娼的坏事。 这下何家可是遭殃了，这已经是民怨了。 御史的弹劾何家的奏折犹如雪片一般飞上皇帝的案头，何大人死的不光采，可是死了也要追究责任的。 何大人的哥哥何老大如今也是焦头烂额。 赵斌派人去找了京城的几户苦主来敲文登鼓，告御状了。 别以为何老大就干净，他那两个儿子也是个混蛋玩意，喜欢幼女，虐待成瘾，也弄死了好几个小姑娘，大多不足十四岁。 赵斌一直在等机会，对何家的事用了自己全部力量去挖掘，这回就全用上了。 他按照相爷的指示，将人召集起来去告御状，并且亲自给写了状纸。 这一次赵斌要亲自出头替苦主发声，做他们的状师。 这个行为肯定会得罪人，但相爷却说了，每三年就出一个状元，你凭什么出头呢。 这既是危机也是机遇，抓的好，赵斌可以在皇上面前露脸，锐意进取，敢于直言，有勇有谋，皇帝会高看你一眼。 何况何家满屁股翔，皇帝真不知道么？时机未到，要搞垮一个命官也没那么容易，很多事并不是皇帝说杀就杀的，一切都要名正言顺，否则皇帝会落个暴君滥杀无辜的名声。 有人去刑部告了何家御状，这下事情闹大了。 文登鼓可不是谁都敢敲的，敲鼓的人要滚顶板，然后不问缘由先打二十杀威棍，熬过去了你才能告状，这叫君威。 但死者家属都一致答应愿意去受这份罪，其中一个还是个妇人，这是赵斌钦点的，妇人的柔弱，母亲的怨恨才能激起刑部侍郎的一丝同情之心。 才能激发更多京城百姓对权贵纨绔子弟的怨恨，皇帝也要考虑百姓的民意。 君，最在乎的是脸面和名声。 此乃阳谋！ 赵斌要亲自出手，赵凤和秦婉柔都很担心，但这次都没有阻拦他，这事他的路，没人能帮他了。 在刑部大堂上，赵斌侃侃而谈，一身正气，为百姓发声，为苦主诉冤情。 这一刻的他全力以赴，拿出了全部的本事，尽可能的找到了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一步步拿到主动权。 皇帝看了赵斌的诉状，脸色严肃的看了眼相爷。 “这是你教的？” “老臣指点了一句，他说自己是农家子，不该忘本，愿意为苦主发声，替百姓鸣冤，哪怕脱了这身官服也要堂堂正正做人。” 相爷负责兜底，塑造赵斌不忘本为人正直有侠义之心的形象。 皇帝捏着鼻梁，无奈的叹气，&现在并非惩治何家的最好时机，朕晓得他家根子都烂透了，早晚要收拾他的，你们急什么？& 齐王听了跪在了地上，“皇上，前夜赵凤差点被何家人给……欺负了，何洋用女眷的性命和名誉要挟带走凤丫，要不是那丫头会武也足够冷静聪明，留下了线索让瑜哥及时追了上去，现在我李家就是天下的笑柄了。 皇上，何家欺人太甚了！” 齐王声音有些哽咽，实话是要说的，但要看怎么表演才能扎到皇帝的心，让他疼才行。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何洋用我孙女的名誉要挟，凤丫不得已跟他走了，我在府里拿到了钱家安插的线人，企图把我孙女拐带出去挟持，赵凤替我孙女挡了一劫。 皇上，老夫……” 相爷也哭了，心寒齿冷啊，你儿子尊贵就可以随便欺辱女眷么。 皇帝砰的一声狠狠捶了下桌子，“畜生东西！” 皇帝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他该如何跟相爷交代，跟兄弟交代。 深吸一口气，“让刑部严查何家，绝不放过，若罪情属实，抄家灭族，九族流放。” “诺。” “那钱家那头呢。” “那头先别动，朕会想办法的，南边还需要钱家镇守啊。” 皇帝也无奈，武将没那么好找，尤其是威震一方的武将，对遏制边关的敌情，有很大作用，打仗伤的还是百姓啊。 “是。” 这次二人没有继续逼迫，也没提三皇子的事，但响鼓不用重锤，皇帝心里明镜似的。 出了宫齐王才和相爷说话。 “这回多谢相爷出手了，日后有用得上我这大老粗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凤丫那丫头，那是个好姑娘，活得坦荡磊落，值得老夫维护，更是为了我的孙女婿，是个好苗子。” “确实不错，本王也很满意。” 齐王说的是对赵斌兄妹俩都很满意。 “钱家的事急不得，要徐徐图之，大局为重。” “我知道，新账旧账早晚要一起算的。” 齐王仰头望着天，不其然又想起了那个温柔甜笑的脸，也不知道她在底下会不会孤单，是不是还埋怨我。 儿子大了，选了自己喜欢的媳妇，这回没有阻碍了，我定会让他如愿的。 相爷看到了齐王眼里的伤悲，叹口气，默默的先一步走了。 何家的事还没那么快完结，何家也在四处奔波走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但赵斌抽丝剥茧，越战越勇，情形对何家非常不利。 赵斌一战成名，让整个京城都看到了他的才华和孤勇之气，有勇有谋，善长隐忍，一鸣惊人，实在是太亮眼了。 京中不少官员对赵斌都赞不绝口，这些证据和线索，并非短时间拿到的，应该早就掌握在手里了，他蛰伏了很久，一击必中，这回何家死定了。 京城愿意拉何家一把的人已经没有了，形势已经很清楚了，此时谁敢触皇帝的霉头。 而更绝的是钱家世子和三皇子被皇帝招进宫，连皇帝面都没见着，就在乾清殿门口，被奴才摁着打了五十大板。 三皇子都爬不起来了，这回三皇子的脸算是丢尽了。 与此同时何瑾被一张圣旨降为侍妾了，这事皇帝牵连她了。 一连串的动静让贵圈人家门都紧闭大门，悄悄蛰伏，整个京城风声鹤唳。 第176章 一鸣惊人 陆燕等好友都知道了赵凤遭遇的危险事件，都纷纷写了信送了补品过来慰问。 但人没来，一个是不想打搅她修养，另一个是皇帝怒火滔天，京圈的官员都不敢宴客了，门户禁闭，一点错不敢出。 静和跟林芳经常写信过来，告知宫内和外面的一些重要消息，这些消息帮了赵斌很多忙。 三皇子为什么挨打，瞒不住人，这个世界小道消息永远传得最快，大家反而对赵斌兄妹十分佩服敬重，人品没说的。 眼瞅着赵斌这回怕是要一飞冲天了，表现得非常亮眼，正直锐意冲天，不忘本，手段了得，懂得隐忍低调，将来必成大器。 赵凤为人正派坦荡，护短，性格也爽利。 太后亲自派了自己跟前的嬷嬷过来教导赵凤大婚的礼仪规矩。 李瑜是宗室子，又是靠自己博来的郡王位，他的大婚仪式规格也只比王爷低一等，规格也是相当高的，这个大婚程序很复杂繁琐，需得让人教教才行。 今儿嬷嬷到了，赵凤上前一步规矩的行礼问候。 “民女给嬷嬷请安，问嬷嬷安康。” “姑娘客气了，太后娘娘让咱们过来教导姑娘大婚的礼仪和规矩。” “多谢太后娘娘教导，让她老人家费心了，嬷嬷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后院和我的院子比邻而居。” “好，麻烦姑娘了。” 正说着话，李瑜骑马来的。 嬷嬷自动退了一步。 “你今儿不忙了，这个就是御前侍卫的衣服么，真好看。” 赵凤感觉到李瑜其实是生自己气了，所以才好多天没来看她。 “去院子里，我有话和你说。” 李瑜板着脸扫她一眼，气色红润，看样子是没事了。 二人来到院子里的凉亭，白露上了茶默默的退到远处。 “阿瑜，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赵凤低着头可怜巴巴的拽着他的袖子。 今儿李瑜穿的是靛蓝色的御前侍卫的衣服，蓝色领子，侍卫分三等，蓝领，红领和黑领，蓝色为御前，贴身保护皇帝的安全，是最高等级了。 红色一般是乾清宫护卫的，上朝的官员都能看到，黑色一般是守护各个宫门的。 李瑜穿这身衣服体和她的气质，显得尤为俊逸英武，朗朗如玉，俊美不凡。 李瑜别过头去不吭气，也不搭理她。 赵凤抿嘴笑笑，拽着他的胳膊拉起来看看，频频点头赞不绝口：“你穿这身衣服特别帅气，好看，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是武将的料呢，我的阿瑜最帅。” 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哼！我可担不起你的夸奖，您多英雄啊。” 李瑜挖苦她。 赵凤拉着她的袖子摇晃撒娇，“阿瑜，别生我气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一定会来救我的，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我知道我不该冒险，可我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连累其他姑娘名声受损，那是一辈子的事，女人活得艰难，错一点就活不成了。” “那你也不能孤身犯险啊，你知道你不见了，我都急疯了，我看到何洋……我差点要爆炸了。” 李瑜气恼的拍她一下，当得知赵凤丢了，可能被何洋给带走了，他脑子都炸了，无数种最坏的可能性在脑子里盘旋，如遭雷击。 那一刻他手都在发抖，浑身打颤，原来她已经扎根在心里了。 “我错了，要不你打我吧。” 赵凤低着头想犯错的孩子，伸出手。 啪！赵凤震惊的抬头，委屈的控诉：“你真打呀，我都受了委屈了你还打我。” 李瑜忍不住笑了，昂着脑袋像个赌气的孩子，“是你让我打的。” “哼！” “就打你，看你下次还不敢冒险了。” 李瑜在她耳边给与警告，却又舍不得真的惩罚她，有点虚张声势的样。 “知道了。” 赵凤这次没犟嘴，知道他也是担心自己。 “刚才的是太后跟前的嬷嬷，是看重你的意思，你要跟着好好学，讨好了嬷嬷，太后也能高看你一眼呢。” 李瑜又坐下来拉着她的手说话。 “我知道。” “院子都按你的要求布置的，我这些日子还要去宅子看看，他们把树之类的补种了一些，我把我们正房和耳房铺了地龙，这样冬日沐浴也不冷。” “嗯，我要个书柜啊，平时要抄书练字呢。” 赵凤也每日练字抄书，这已经是习惯了，以前在赵家村没钱就用沙盘练字，照样没断过。 “知道，我让人去给你定做了。还有皇上特别欣赏你哥哥，可能这件事完结后你哥哥就要外放去了。” “啊，这么早啊，那还没成亲呢。” “最快也得明年以后了吧，来得及。” “哦，那还行，那我得给多准备点钱才成。” “看你操心的，你先别急着买产业，何家要抄家灭族了，我爹悄悄跟我说的消息。 抄家后户部会把好东西留下给宗室先转一圈，到时候我给你留好的，你那会再买东西都是好的，价格还不是很贵。” “真的还有这好事啊，那我多买点，就怕钱不够，我还想买点古董字画什么的，宅院和田庄铺子我也想要。” “没事，我有钱，我今儿没带来，明儿让易江给你带来，你想买什么尽管买。” 李瑜很豪爽的交了底。 “你有多少啊？” “这回何家的事办得漂亮，我爹把那个酒坊和作坊送给我了，我产业加起来大概有不到十万吧，现银有个二万多。” “呦呵，挺多的呀，我也差不多的现银，产业没你多。” 赵凤晃晃脑袋，意思是我也不差。 “那你多买些，都算你的嫁妆。” 李瑜跟她说悄悄话。 小两口甜蜜的聊了一会，李瑜就走了，没吃饭，他还忙着呢，下午还要进宫执勤。 赵凤安顿了嬷嬷休息一天，明儿就要正式开始学习礼仪，并且很快会有礼部的人过来量体裁衣，制作郡王妃的大妆服，一共三四套呢包括头面首饰，分不同场合穿着，不能穿错了，要闹笑话的。 这才是嫡妻的规格，至于侧妃还是庶妃那真的是小妾，只不过皇家不怎么论，脸面比平常人家要风光，可实际上在皇帝和太后眼里就是小妾。 侧妃有仪式，但规格和嫡妻完全不同，也简略很多不能从中门进，是侧门进，正妻可不同，是从中门迎进去，皇帝太后都要接见训话。 第177章 聘礼 中门和侧门的区别，每个门的功能用处完全不同，中门都是谁走？ 上朝官员，加封奖励得胜归来的武将，有功勋的朝廷命官。 而郡王妃有筏表可以觐言，侧妃没有这权利，只有个成亲仪式，和侧妃的服饰，庶妃一顶轿子抬进去就行了。 在皇家权利越少，越低人一等，权利代表着荣耀和脸面，也代表着你能不能过得好。 赵凤跟着嬷嬷学规矩，其实一直都在跟李妈妈学，她知道自己学得晚了，因此特别用功一直没断过学习。 太后的嬷嬷来了，略微检验后都欣慰地点头，规矩礼仪都很不错，姿态也好看标准，眼里都透着欣赏。 教的人不费劲，自然心情也愉快，赵家人口简单没有龌龊，相处也很轻松，嬷嬷们都十分高兴。 赵凤嘴甜会来事会做人，哄得嬷嬷十分开心，她是郡王妃是嫡妻，嬷嬷也要给几分面子的，两处和到一起，彼此相处很愉快，嬷嬷捡着自己能说的消息和忌讳都给她说了。 这日赵凤在试穿郡王妃的官服，用于上朝，或者正规场合才穿的，是蓝色，和官服一个颜色，配的是丈夫官职的补子。 还有红色的一套，平时内宫行走，或者祭祀穿这身。 “还行有点肥。” “不能太紧了，几年才给你做一套，太紧了可不行。” “哎呦这首饰太沉了。” 他带的是郡王妃的头面首饰，上三龙凤冠，王妃的事六龙凤冠，皇后于嫡长宫主的事九龙凤冠，庶出宫主是六龙，有严格的规制。 这事纯金的，扎实的很，戴在头上好几斤呢，脖子快压断了。 “您是郡王妃，这事您该受的。” 嬷嬷并不会一味说好听话。 赵凤点头，“您说得对，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是这个话。” “由您在我这心里踏实多了，郡王府也没个长辈，您说我要是跟太后要两个嬷嬷替我掌掌眼，能要来么？” 两个嬷嬷彼此对视一眼，倒是个不错的去处，郡王府脸面足够，也安逸。赵凤是个好相处的人。 赵凤也是试探的问一句。 “您去跟太后提一提，您若是真心想要我们，就大婚叩拜的时候提一嘴。您乐意让太后看着，是信任的意思，太后说不定能同意。” 徐嬷嬷笑着说了。 “行，我记住了，李妈妈不能离开赵府，要留在这替我哥哥打理一二，她自己也不愿意在面对权贵了，想过平安踏实的日子，她教了我一场，这点要求我得应承。” 李妈妈自己说的不愿意去郡王府，不乐意和权贵打交道，在宫里对着权贵一辈子了，老了老了只想过的简单点就行。 “这倒是，老了都想过安生日子。” “我要是求您二位去我郡王府养老，您能看上我不？” 赵凤听话听音，人家没拒绝咱才能继续开口呢。 “您要是瞧得上我们，我们两个必定用心辅佐您，别的不说，宗室权贵的事我们都清楚。” 马嬷嬷知道她为什么要自己二人，求的是什么，当即表态。 “那感情好，说好了，大婚我就去求太后去。” 赵凤一听很高兴，有太后的人在跟前也是一种投诚和表忠心，表示我府里没啥秘密，你随便看，郡王府可以让您和皇上放心。 这日子过得快，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位嬷嬷要回去了，赵凤给准备了厚礼带回宫，还给太后也准备了，佛经和小玩意用来打发时间的。 顺带给静和也带了些礼物回去。 何家的事到了尾声，赵斌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和线索，何家罪孽滔天，皇帝亲自下了谕旨，抄家灭族。 赫赫扬扬的何家倒台了，何家的财产被充公了，合计一共二十万两，这个数字震惊了皇帝，大发雷霆。 何家吵架了，户部拿到了很多何家的产业，拿出去卖，好的先给宗室贵族，然后再给权贵，基本上就卖的差不多了。 李瑜把单子拿过来给赵凤。 赵凤看了一圈，拿起笔哗哗就开始画圈，一口气买了四个大小不一样的田庄，还有五间铺子，两个宅院。外带不少古董字画买了不少。 还有何家外地的果林田庄没买，有些可惜，因为赵凤人手太少了。 “想买也能买，赵家村那么多人呢，问问肯定有人愿意去干，再话说我手里也有人。” “算了，低调点，别太张扬了，就这些吧。” “行，这些没多少，都算你嫁妆吧，等作坊赚了钱我那份也给你，酒坊那头我就赚不少呢。” 李瑜如今来钱的产业也多，靠着赵斌家的酿酒手艺真没少赚钱，现在还真不缺钱。 “行，那我不跟你客气了，人手方面你帮我张罗一下，我去外面也不方便了。” 赵凤也很信任他，主要是李瑜把钱匣子都拿来给她了。 里面是他母亲的陪嫁产业契约，还有奴才的契约，以及酒馆等赢钱收入，所有的钱和契书都在这匣子里，一股脑都塞给她了。 “行，外头的还是我给你张罗，省得你跑了。” 从何家买来的田庄给了三爷爷一个，给赵斌一个，铺子他们都不要，任管家这些日子也买了铺子给赵斌和赵凤，也就不缺什么了。 宅院送了燕子一个做陪嫁，自己胭脂铺能赚上钱，多亏了燕子给辛苦张罗。 漕运的事也写信和曹家联系好了，那头很愿意跟齐王合作，相信有了这事秀儿在婆家肯定不缺脸面。 明面开春都要成亲，赵斌和二哥赵毅都要成亲，秀儿也要成亲了。 庚子据说也选好了，是齐王府大管家的亲戚，就是他妹妹的女儿，他侄女，他妹妹一家是良民，而且妹夫是七品县令，在通州白河一带做县令呢。 大管家看中庚子稳妥踏实，品行也正直有底线，就介绍了这桩姻缘，再三考察后两边都很满意就定了亲。 燕子的婚事还要再等等，求亲的人不少，不过她和阳子叔都没看上，想再看看。 家里开始为赵斌的婚事做准备了，这次有长辈们帮着弄，赵凤轻松很多。 李瑜的定亲礼也送来了，两大箱子珠宝玉器，还有两大箱子古董字画之类的，还有绫罗绸缎等等，箱子一开能把人眼睛晃花了。 这份聘礼是齐王给准备的，也代表着对她的看重。 宗室那头早有信件和邀请帖送来，但她都婉拒了，还没成亲身份挺尴尬的，不急着去联络，等成了亲名正言顺的才好出门应酬呢。 这倒是让宗室长辈们很是认可欣赏她，低调懂事，有分寸不是张扬的孩子。 第178章 婉柔 这些日子赵凤也没出门，明年开春就要嫁了，也不好再往外跑。 从何家买了不少东西，给李瑜买了两间上等铺子，一个最大的田庄，还有一栋三进宅院，还挑了不少的古董字画。 李瑜说他没什么古董字画充门面，赵凤干脆给他买了不少，自己顺带买了一些，最好都给他留下了。 他是郡王可以挑最好的，别人不会说什么，但如果自己把最好的都挑走，日后在宗室里就不好走动了，好东西大家都盯着呢。 她买的田庄还不错，但比李瑜要次一等，好好打理还是可以成为上等田的。 外面的事都交给赵斌和李瑜去忙乎了，她负责给赵斌开个杂货铺，可以买卖酱料还有南来北往的货物。 自己也打算再开一个，如今漕运有人牵头事开始顺利起来了，南来北往的货拥有精油，可以岔开卖。 李瑜说用她的陪嫁铺子在开个绸缎庄。 赵阳叔说，要开个酒馆，卖不同的酒水，捡着贵人们剩下的平民顾客也可以赚不少。 酒坊里还有普通酒水呢，李瑜他们主要卖高档酒，普通酒水卖得少，因为利润低。 赵阳发现之后想干这个生意，三爷爷就答应了。 秦婉柔特意来拜访赵凤了，还带了不少礼物。 “秦姐姐，你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我是特地来跟你道谢的，我没想到自己的事差点害了你，我很抱歉。” 秦婉柔这些日子精气神不太好，心里一直愧疚装着事。 “秦姐姐，何洋在家乡的时候就盯上我了，李瑜打断他的手，废了他，他恨死我了，与你无关。没有你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我知道，可我心里还是难受得很，让你遭了一场大罪，我对不住你，我想亲自当面跟你道歉，也跟你道谢。” 秦婉柔忍不住哭了起来，平日也不是爱哭的性格，可这事压在心里特别难受，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更没干过对不起人的事。 猛不丁出了事，心里过不去。 “傻瓜，道谢我就收下了，道歉就算了，我自己也没少惹祸。这次何家能倒台多亏了秦家帮衬，我特别高兴，这个毒瘤终于被挖掉了。” 秦婉柔擦擦眼泪，一个劲点头，“是呢，除了何家倒台，钱家也吃了挂落，损失了好几个好位置。 还有三皇子也被冷落了，连他母妃一起都被训斥了，太后让颖妃抄佛经，到现在都没放出来，连绿头牌都下了。这次他们母子罚得重，恐怕是得罪他们了，你日后也是常进宫的，定要小心。”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白露去打盆水来，我洗个脸。” 赵凤看到秦婉柔妆都哭花了，赶紧让人打水进来给嫂子洗个脸。 秦婉柔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了，重新洗了脸上了点薄妆。 秋天都快过去了，天已经有些冷了，赵凤熬了杏仁奶茶招待秦婉柔。 她小口啜饮着奶茶，满足地叹气，“你熬的奶茶真好喝。” “我把杏仁磨碎了熬进去的，方法都大同小异。” “还是你有耐心，你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原想着还能和你好好相处一年的。” 秦婉柔说的是她嫁的太快了。 赵凤笑了笑，“这日子是齐王定的，我也觉得有点匆忙，阿瑜经过何家的事有点害怕了，劝我呢，名正言顺才不至于被人欺负，害怕再有变数。” 原不用这么早，但李瑜去求了齐王和皇帝，想早点娶媳妇，何家的事确实让他心有余悸，万一三皇子或者哪个脑抽的混蛋再来一次，赵凤的名声也可以丢马桶里了。 想了想就来和赵斌商议，恳求三爷爷等长辈答应提前一年，早点把人娶回家，名正言顺是他的人，别人就不敢再动了。 三爷爷等人也吓坏了，见李瑜很有诚意，为了赵凤的安全和名誉着想，就答应了。 “也对，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凤丫，我不和你客套了，咱们姐妹俩算是生死之交了。 不管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腰杆子，不止你哥哥给你撑腰，我秦婉柔一样能给你撑腰做主。 要是李瑜或者齐王妃欺负你，你尽管回来和我说，我给你找去。” 秦婉柔也不怕羞了，坚持要来这一趟，就是表达她真心实意愿意和她交好的，这个小姑子她认定了的。 “好嫂子，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哥是个闷性子，心里有却死都不肯说的人。 他喜欢有文采有本事有主意的姑娘，哥哥是真心喜欢你的。 还有我爹的事能不提就别提，除非他主动和你说，那是他心里最深的伤疤。” 秦婉柔频频点头，听赵凤交代。 “别的也没什么了，逢年过节别忘了给我娘和我二哥二嫂捎点礼物写封信，你越主动我哥就越高兴，他其实心里也怕你瞧不上我们农家人。 成亲后我哥会带你回去祭祖，主要是给我爹磕头。我娘那人好相处，你多哄着些就行。我二嫂也是个开朗直爽的性格，好相处呢。 和村里人交往不用拐歪抹角，直来直去反而让人喜欢。 你回去了若能带几本书给族学，就能讨族老们欢心了。” “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孝顺婆母，尊重小叔子，交好弟妹。” 秦婉柔红着脸微笑应承，她了解赵凤的为人，真不是故意拿架子，只是习惯了当家做主，不交代两句不放心。 这姑娘一路从农村走到京城，又称为郡王妃，她付出了很多辛酸和委屈，赵家能有今日，她要鞠守功。 这话可是她祖父说的。 “哦，我家和齐王府一起开了酒馆和小生意，回头这些我大哥会和你交代清楚的。这屋子要有什么不可心的地方你只管跟我哥说，尽管改就是了。” “凤丫，我舍不得你走。” 她说的越多，秦婉柔就越酸楚，这姑娘没享什么福就要走了。 “我也想着早点嫁过去才算皇家媳妇，日后也能帮衬哥哥一把，提携赵家村。 嫂子，我哥他有他的苦，我没有办法安慰他，我娘也不行，只有你能做到，我把哥哥交给你了。” 秦婉柔眼泪一下掉了下来，频频点头，抓着她的手眼泪婆娑。 第179章 学着疼媳妇 和赵凤恳谈过后，秦婉柔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这份信心来源于兄妹俩的诚恳和坦荡。 临走时见到了赵斌，捧了一个匣子，一把都塞给她，愣头愣脑地说了一句。 “以后家里都是你做主。” 倒把秦婉柔弄个大红脸，坐上车才打开匣子看了看，里面是赵家的产业地契和房契，还有奴才的奴契以及所有的银票，估摸着赵斌所有的产业都在这了。 连丫鬟都打趣她，“姑娘，这个姑爷太有趣了，也太实诚了，还没成亲就全都给了。” 秦婉柔也忍不住笑了，“兄妹俩都是实心眼的人，你对他好一分，他就要回报十分的人。” “这倒是，奴婢也喜欢郡王妃呢，脾气投缘，不做作。” “嗯，我也喜欢。” 回到家秦洌看到她手里拿了个匣子，好奇的问：“你买了什么回来，是点心糖果么，给我尝尝。” 伸手跟妹妹讨要。 秦婉柔红着脸把东西递过去，“不是糖果，是云舒给我的。” “我瞧瞧。呦呵！这小子挺会表忠心啊，祖父祖母，爹娘，云舒把他的家底全兜给妹妹了，一股脑让拿回来了。” 相爷也笑了，“愣头小子，给你你就拿着吧，云舒在经营之道上差了妹妹不少，之前都是凤丫管家的。” “是。” “这小子精得很，倒是会讨人喜欢，实际上油滑的要命，妹妹走了媳妇给干活，他一点没吃亏，肉都烂在锅里了。” 秦洌笑着骂赵斌，贼着呢。 “要说这样也好，领你的情就行，就怕婆婆插手干预，还要你倒贴钱还不落好的那种，那日子可难过了。 远的不说，就钱家媳妇，几个都是这样的，嫁妆没少赔进去，还要受婆婆气，爷们还觉得你是应该的。香的臭的都往跟前拉，一点也不顾及媳妇的脸面。” 老太太摇头叹息，钱家那几个媳妇，京里都知道过得艰难。 这个艰难是钱上坑你，心理上还打压你欺负你，爷们还不领情，媳妇里外不是人，看着爷们左一个庶子又一个庶女的生，她还要倒贴嫁妆管嫁娶。 这也是为什么，秦家不愿意女儿高嫁的缘故，世家和皇家媳妇都苦的很，表面光鲜内里辛苦的要命。 “这倒是，我听说钱家也挨揍了？皇上查他家么？” “会暗中查，明面上会敲打，毕竟他家是武将，钱家于钱财上也相当紧张，不然就不会背地里吃媳妇嫁妆了，养一个嫔妃很费钱的。” 李相爷也毫不遮掩的说了。 “被皇帝记恨上可不是好事。” “何止皇帝记恨他，还有齐王和李瑜也恨死他家了，当年就是他家趁齐王不在府里，下手给李瑜的母亲下慢性毒，等齐王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李瑜恨钱家恨得咬牙切齿，你知道李瑜怎么和赵斌兄妹认识的么？” “我恍惚听说是被人截杀，李瑜没有江湖经验让人下了药才被暗算的。” “对，就是钱家做的，想斩草除根，结果却被赵凤给救了，他们是这么认识的，赵凤救了他却没带回家，一脚给踢下山了，不过这丫头贪财，摸了人家的玉佩卖掉，才让人找了过去。” “哈哈哈！一脚踢下山，哎呦！想起就乐。” 秦洌哈哈大笑。 李相爷也露出笑容，这丫头确实机灵，就是忒贪财了些，不过也不怪她，赵斌不擅长经营，在管理庶务上远不如妹妹，一家老小要吃喝，哥哥还要读书花钱，她不贪财钱从哪来呢，也是难为这丫头了。 倒是赵斌这几日一直在外面忙乎，何家的事已经结束了，由刑部和大理寺管辖，不归他过问了，他又回了翰林院。 之所以忙乎，是为了寻找赵然，何家所有人都被发配了，女眷沦为奴籍了。 赵然是良家子，但也是犯官家眷，出于对爷爷的感恩，赵斌瞒着人到处找人，折腾了几日花了银子把赵然买了回来。 庆幸当初把赵然划归到奴才一列里面，被拉去菜市口卖了，不然可能就要跟着何家被发配教坊司了，那可不是好地方。 赵斌把赵然带回来了，三爷爷等人看见都吓了一跳，盯着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赵然整个人大变样了，经历了人生起起落落，她瘦的像柴火棍，苍老了十岁不止。像极了三十岁的老妇。 胳膊上还有不少烫伤，而且很多都是陈旧的伤痕，肯定不是抄家后才有的，是之前在何家就有了。 人也木呆呆的，像是傻了一样。 “我把她买回来了，念在我爷爷疼过我们的份上……” 赵斌抿着嘴，脸色凝重。 赵凤不敢相信，却又不太意外，赵然落到这种局面，是可以预料的，何洋那个唯我独尊的性格，哪是那么好相处的。 “哥，她这事怎么了？” “何洋自打被废以后就一直虐待她，把她当出气筒，我去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人，也是没认出来。后来还是翻了单子才确定就在里面，我找了很久才把她认出来的。” 可想而知赵然有多惨了，亲人都没认出来。 “之前在人牙子找大夫给她看过，说是满身伤痕，不能怀孕了，被人强行堕过胎，小月子压根就没养好又行房，大夫说她以后不能生了，人也算是废了，需得好好养才行。” 赵斌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到了这个地步说啥都没用了。 “先安顿下来吧，找个大夫给她看看，送去温泉庄子上养着吧，来年你要成亲，总不能让嫂子伺候她吧，让庄子上的人照顾。” 赵凤叹息一声。 “等养的差不多了，再送回去？” 赵斌也犹豫，村里人压根不想要她。 “送不回去了，村里人嫌弃她坏名声，肯定要闹腾的。先安顿在庄子上吧，让我想想再说。” 三爷爷叹口气坐在那抽旱烟。 让赵仁接回去到可以，不过他还要伺候老太太，已经很费劲了，再照顾傻兮兮的妹妹，赵仁这辈子算是毁了。 关键是赵然是女的呀，赵仁是男的，亲兄妹也要分个里外呢，这怎么照顾呀。 “先养在我的温泉庄子上吧，看看能不能恢复神智。” “养我那个庄子吧。” 赵斌拒绝了她的提议。 第180章 赵然的下场 赵凤摇头，“这身体都成这样了，恐怕需要温泉调理很长时间呢，去你那也不合适，先养着吧。” “先这样吧，后面养差不多了再接去我庄子里吧，不管心里过不去，管吧就只能这样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那以后怎么办，要是能清醒过来，以后就一直养着，这又成你们兄妹的麻烦事了。” “等她清醒了，身体好转就送回家乡，给买些田地一个宅院，自己回去过日子，我可不管她一辈子。 买产业的钱我出，送佛送到西，爷爷当年艰难时供我读书，如今我算是把恩情都换完了。” 赵斌也并非一味做烂好人，但放任赵然去死也是不行的，把她捞出来治病，好了以后买个院子田庄，自己过日子去吧。 当初你不跟家人里说自己跑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今天呢。 “行吧，回头我走的时候把她带回去。你给买几亩田地的钱，宅院我和赵仁一人一半，他那地多卖粮食手里是有些钱的。” 三爷爷认为不公平，不该由赵斌一个人承担，人家有钱没钱是人家的事，不该救济赵然这种人。 “你们就别推辞了，要我说，管她去死，自己的路走成这样，怪谁。” 三奶奶冷嗤一声，并不可怜赵然。 赵然第二天就被送走了，是三爷爷等长辈的意思，嫌弃她晦气，这宅子要办喜事的。 被送去温泉庄子调养，大夫也跟过去诊脉，五日一诊脉，都说好的。 临走前赵凤用木系异能给她简单治疗了一下，免得死在自己庄子上那就太晦气了。 没全治好，但稳住了伤势，做了初步的治疗，剩下的就让大夫去看吧。 送去之后有大夫定期来汇报一声，兄妹俩就不管了。 赵斌又拿了一万两银票和两间店铺房契的给赵凤。 “这是我留下的一点钱，给你压妆，买产业还是干啥你自己看着办，铺子是我从何家手里买的，人手我清理干净了，你自己看着弄点啥。 还有一箱子古董字画玉器，是我平日里去琉璃厂淘换的，没花多少钱。哥哥没本事就只能给你这么点了。” 然后又掏出一封信，“这是你二哥给你的信，信里说茶园弄得挺好，明年就能赚了。 说完又笑了，“这小子比我有钱。” 赵斌把东西一股脑都给了妹妹。 古董字画在库房，满满一箱子都是尖货，是他费尽心思花时间去淘换来的。 “哥，这也太多了，以后你们要成家立业呢。” 赵凤内心是满满的感动。 “不多，家里能有今日，多亏了你一路辛苦，我和二弟都明白，以后还是沾你的光呢，你放心哥哥肯定不给你丢人，以后努力搏个前程给你撑腰。” 赵斌摸摸妹妹的头，一转眼妹妹大了要嫁了，他们兄弟俩，他们赵家能走到今天，一多半是妹妹的功劳。 “哥，以后你要多疼嫂子，好好过日子，别老是冷着脸，寒心呢。逢年过节也给秦家送个礼，这些你要学着弄。” “好。我记得了。” “来年若是天气好就把娘接过来住些日子，她想回去了冬日之前再送回去也行，她高兴就行。” “嗯。” “没事了多跟二哥写写信，送点礼回去，感情也需要联络呢，村里那头也是一样的。我特意买了一栋宅院，二哥来可以住外面的院子，也可以住一起。” “知道了。” 上次二哥来以后特地指点了一下酿酒的师傅，还让诚子盯着酿酒。 齐王知道他要成亲了，特意允许他成亲后再来京城，反正酿酒也不是一日之功，这个也急不得。 天冷了，李瑜隔三差五就给她带话本子有趣的小玩具，还给她买了会说话的鹦鹉，倒是多了几分乐趣。 庄子上传来消息，赵然日渐清醒过来了，能说话了人也正常多了，有时候还会干点活，身体也比以前好些了，恢复的还算快。 大夫说来年以后就可以启程回家乡了，不过回去后还是要调养身体的，这是水磨工夫急不得，但身体确实无法在怀孕了。 赵然清醒后就知道是赵斌兄妹救了她，许久没说话，后来就帮着一起干活，吃药看大夫很配合，还听大夫的话坚持锻炼身体早日恢复。 天越来越冷了，赵斌送了老人去温泉长子上调养身体，顺便泡温泉。 大家见到了赵然，如今又是一个样了，穿着简单的布衣短打扮，头发梳了起来，还是很瘦，风一吹就能刮跑的那种，但眼里平和多了。 “三爷爷，三奶奶，八爷爷，八奶奶，大哥，姐。” 赵然很久没有称呼他们兄妹为哥哥姐姐了。 这一声姐姐也让赵凤情绪有些翻涌，毕竟她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 “你看着好多了。” 赵凤平静的开口。 “多谢你们又一次救了我，大夫给我开的药很好，我吃了日渐就好多了。” 赵然态度平和，似乎看透了很多。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你哥说把你送回县城，给你买点田地买个宅院，县城有你婶子他们在开店，以后也不怕没人照应，日后你只能自己过日子了。” 三爷爷看着她又气又疼。 “我也想着回家乡去，我想着回去把奶奶接过去照顾，我哥他一个大男人……，我也有个伴。” 本来她是有点体己的，得宠的时候也没少得好，但抄家以后全都没了。 “不用了，奶奶有你哥在照顾，前面信上说怕是过不了今年冬天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就成。” “嗯，那我尽早回去吧，就住县城吧。麻烦你们了。” 赵然低下头。 这些日子她清醒了，赵凤就让人慢慢一点点把她家里的消息都告诉她了。 “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赵然摇摇头，“我打算自梳头不嫁了，自己过日子。” “也行。” 赵凤点头没反驳，不然呢，你都不能生，还给人做过小。 赵然啥也没有了，只能等着赵斌给安排买点田地和宅院。 赵凤商量着就把县城自己那个宅院送给她算了，也省的在花一笔钱。 不过三爷爷没答应，说那个宅院是上等宅院，她一个人住不能住那么好的，不然会有麻烦的。 还是买个一进的小院子就行，才二三百两也不贵，独居万事不能太好，遭人惦记。 第181章 指点妹妹 赵然的事就算定了下来，三爷爷等人说完就走了，不想搭理她，今天的苦是她自己挣来的，怨不得人。 赵然上前一步看着赵凤，“我听他们说你快要成亲了，是郡王妃，恭喜你，姐，你是对的，是我……走错了路。” 说完这句她眼睛红红的走了，此时此刻她心里是极度难受伤悲的。 娘改嫁了，爹跑的无影无踪，哥哥要照顾痴呆的奶奶至今未娶。 而自己呢，身体也垮了一半，不能生育了，好容易脱离苦海身无分文，后半辈子算是彻底毁了，就算有人要她，她也不想嫁了。 “算了，走吧。” 赵斌拍拍赵凤，对于赵然做到这份上，算是尽了兄妹情分了。 是贪婪和爱慕虚荣害了她，这和二叔二婶的教养有很大关系。 赵凤不止一次从心里爱戴感激父亲，给与她正直积极向上的教养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大哥，我想咱爹了，要是爹在……不能是这样。” 二叔曾经那样对他们，说没有怨恨太假了，可看到他们一家子变成如今这样，也高兴不起来。 “就算咱爹在，他们也不会比现在好过，过去那些年是爹娘和二弟干的活最多，最辛苦，是你和娘挨打挨骂最多。 他们一家子都好吃懒做，享受着我们一家带来的福荫，我们分家后，他们沾不上便宜了，自然越过越差，这是必然的。” 赵斌早就看明白了二叔一家，所以才敢下定决心分家，再苦再累都不怕，只要亲人不受委屈不被剥削比什么都强。 凭兄弟的手艺，踏实的本事不愁吃不上饭，他一早就设想过最苦的日子了。 “大哥，你是不是分家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不会好过了。我现在也明白爷爷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把酒馆给父亲了，他知道二叔啥也不会。 凭爹的厚道，一定会照顾二叔一家子当成自己的责任，偿还爷爷的养育之恩。” “对，爹一直都是个厚道人。可我不是，我预料不到他们会有今日悲惨的结局，但我看到了他们的自私贪婪，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你说这样的人未来会怎样。” 赵斌冷笑一声，我可不是我那个厚道仁义的亲爹，我早就想把你们甩出去了，一群累赘。 “大哥，我也想回家。” “你是皇家媳妇了，不能任性，别让李瑜为难，他待你足够真心了，你也要为他考虑一二。 他的路并不好走，自立门户是自在了，可人脉资源却比以前少了很多，齐王妃不会允许他在用齐王府的资源的。 你要明白这就是皇上想看到的，皇帝为什么不肯立李瑜为世子呢，明明他也得了探花郎，最够优秀了。却要等他那个未成年的弟弟做世子，这其中的关键你要好好想一想。” 赵斌也在提点妹妹，让她不要为了小事任性。 “因为世子年幼不足以威胁皇权，提拔李瑜却立嫡出弟弟为世子，一强一弱，间接削弱的齐王府的势力。 如果未来李瑜不能独掌大局，齐王府必定衰落，那么齐王的兵权也可以顺理成章收回来了，为日后新帝收回兵权做准备。 这也是保住齐王府的一个好法子，让新帝能容的下齐王的子嗣。” “嗯，你能明白就好，要想破局，就要让皇帝重新看到李瑜的能力，这少不了你的辅助。起码他们兄弟要团结一心。 皇帝的打算很美好，兄弟俩不够出色，才华平平也不受新帝忌讳，可以保住性命做富贵王爷就够了，却不知道军权从来诱人，也许他们等不到那会就被敌人给算计了。 我认为他们兄弟应该联合起来，起码背地里不能内讧，更要教导嫡出兄弟，头脑清醒不出错是必备的。 我不认同齐王妃的手段，但可以理解，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她能容李瑜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赵凤扁扁嘴，“齐王给王妃和侧妃灌了绝子汤，侧妃的绝子汤是王妃亲自送去的。府里只有他们俩兄弟，齐王妃是被迫保住李瑜的。” “虽然不公平，可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楚，李瑜占了大便宜，你看从教养上说，李瑜成长关键的年岁是王爷手把手教导的，去上书房大儒教导，武师傅请的是最好的高手。 而他那个嫡出兄弟却不同，在七八九岁这几年的关键岁数里，齐王都在外征战，导致小儿子在教养上略有疏忽，这不是请了名师就一定能成才的，父亲的教导不可或缺。 我认为齐王其实意识到了小儿子以后成就不会比长子要高，所以不肯把世子位给李瑜。 想留给小儿子其实是为了让皇帝放心，也是为了保住齐王府，一个庸才不值得新帝惦记着要杀掉，军权更不可能留给庸才儿子。” “现在教还来得及么？” “当然来得及了，他弟弟才不过十一岁，怎么来不及，但谁能破局？李瑜去最合适，他肯么？齐王妃能放心？ 齐王教导也合适，可他们父子相处时间最少，恐怕儿子未必听得进去教导。” 赵斌笑了笑有说：“我听说前些日子齐王又把小儿子给打了一顿，说是学业一塌糊涂，玩心太大，齐王妃哭的不行去上香拜佛了。” “不给自己留余地，自己也没了余地。” 赵凤叹息一声。 “谁说不是呢，要不然我说纳妾就是祸家的根源，若都是嫡子哪来着许多事，亲兄弟打一架又能怎么地。 便是不成器哥哥养着也甘愿，一个娘的肚皮爬出来的，哪能真看着不管。可嫡庶真不是这么回事。” “是啊，这是个问题，等我嫁过去在看看情况吧，不好轻易插手。” “你心里明白就行，找合适机会和李瑜谈谈，他心里都明白，就是拧不过劲来。 他怨恨嫡母看着母亲死置之不理，却不曾想对于齐王妃来说，那是夺夫之恨，还赶在她前面生下长子，齐王妃也是满肚子苦水和怨恨。” 如今赵斌也要成亲了，对男女之事也越发通透，这些不需要别人教，男人都是懂得，不过是要享受齐人之福，说些洗脑的话哄骗女人罢了。 第182章 没那么风光 兄妹俩对齐王府认真分析了一番，赵斌也是怕妹妹嫁过去不了解情况，表错了情被厌恶就不好了。 就算是自立门户，齐王妃还是名正言顺的婆母，该请安孝顺决不能少，不然会让人诟病她的教养不好。 亲婆婆去世多年，哪里能给她撑腰，还是要靠她自己去闯荡破局了。 想也知道齐王妃肯定不喜欢她，自然不会给好脸。 赵凤未来要面对的为难和困境也不少，李瑜再疼她也不能日日留在后宅，更不能帮她和女眷吵架，那也不像样，还得靠她自己。 三爷爷等人留在温泉庄子上调养身体，赵凤也留下来给爷爷奶奶们附带着治疗一下，三爷爷有很严重的风湿，大夫让用温泉帮助疗养。 尽管在一个庄子上走动，但不常见到赵然，大概她也知道自己不讨喜吧。 赵凤才不会上杆子关心赵然呢，帮她是为了爷爷的恩情，当年并不富裕的时候，坚持让他们兄妹都去读书，还主动掏了钱，这份恩情要记得。 但对于赵然感情很复杂，甚至自己有点冷漠，不是想不到何家倒台后，赵然要倒霉，是她压根不想插手管闲事。 爱死死与我有啥关系。 但大哥有点像父亲，对亲人不会彻底撒手，做不到不管不问，既然他要帮那就帮呗，就当让大哥买个心安也行。 可她自己是不乐意管赵然的，就算在一个屋檐下她也不想看到她，更不想听她卖惨博同情，你的苦楚与我何干。 三奶奶和八奶奶泡在温泉里，挨个接受赵凤的按摩，其实是用木系异能给老人治疗，希望老人长命百岁，赵家村有他们看着保准没问题。 “凤丫，你比你大哥清醒多了，要我说管赵然干什么，还要自己白贴钱安置她。” “就是，脚底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怨谁啊。” 八奶奶也嗤之以鼻。 “我大哥有些地方像我父亲，我爹走后他越来越像我爹了。” “别说，真像，那做派那说话办事的语气，真像极了。” 三奶奶摇头。 “奶奶，您回家乡了，还是得麻烦您看着赵然，别让她再走歪路。 家里就她一个人也不行，起码要有做饭和看门的，最好给找个一家三口，帮忙干活也是盯着她别乱来。” “我晓得，你爷爷给我交代了，我亲自去找人，你放心吧，不能再让她来霍霍你们了。” “这些钱我出，没个看家护院的人，她一个女人独居早晚出事。” “不用你出，让她自己出钱，自己拉的屎还得让别人给擦屁股，真烦人，出不起就让他哥出，亲哥又没死。 哦，我忘了跟你说，你二哥把酒馆的差事给赵仁干了，如今干的挺像样的，他一个人种不了那么多地也是雇人种地，不如去酒馆干活。 我寻思着赵然回去怎么地也要找点事干吧，就算给她买地不愁吃穿，但人也得劳动干活吧，不然整日睡大觉不成？让她去酒馆站着卖酒去，让亲哥盯着她更好。” “也行，赵仁甩不掉这个责任，要是他们酒馆干得好，我二哥会把酒馆还给他们的。” “都知道你们一家子是厚道人，你二哥说酒馆没人看铺子，第一个找的赵仁去卖酒，还有啥不明白的，就是为了照顾他呗。” “你们把他们当兄妹当亲人，人兄妹俩没把你们放在心里。” 八奶奶哼了一声，有点不忿。 “我大哥说全当偿还了我爷爷的恩吧，早年家里也困难，我爷爷还是让我们兄妹三人读了那么些年的书，不容易。 冲我爷爷的恩，我乐意伸把手，要冲我二叔二婶绝对没这好事，我这人最冷心了，我早就知道何家倒台赵然必定没活路，我不想管。” “不说你，我也不想管，老头子也不想管，不是你一个人装傻不吭气，其实我们带的头都不想管，她不是个好的。” 三奶奶也主动承认，他俩也不想管。 “不说这些晦气的事，嫂子，你在想想俩孩子成亲还缺点啥不？” 八奶奶嫌弃死赵然了，提她名字都不乐意。 “我寻思着缺点药材，可这东西一时半会也不好寻摸，有一些冲门面就成，剩下的自己买去，好药材也不能久放，别的也没啥了。 这趟说是从江南的船回来，给你带了好多珍珠宝石还有衣服料子，这不就齐了么。” “也不知道庚子哥带着村里人去怎么样了，心里老惦记着。” 赵凤砸吧嘴念叨着。 因为和曹家联系上了，这路子一下就通了，船运的事首先就先惠及自家人，庚子要出去闯荡去，留下诚子看着酒坊的运作，算账啥的诚子也算是合格的小掌柜了。 庚子带着村里几户青壮年小子们，愿意出去闯荡的，一起跟着穿带着钱去江南了，看看能不能倒腾点货回来卖。 杂货铺是现成的赵凤开的，允许村里人寄卖东西，只抽很少的一点钱算是意思一下，剩下买差价的利润都是村里人的。 原说不要这点抽成了，但三爷爷和村里人都不同意，也害怕为钱发生龌龊，更愿意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后大家多个赚钱的地方，反而领赵凤的情，模模糊糊不清楚最容易发生纠纷了。 东西拿回来就有地方可以出售，他们也没有后顾之忧，就跟着去了江南，如今还没回来呢。 “我寻思着错不了，庚子在京城这么长时间，他老子没少敲打，还有叔伯们也一起跟着去，老的少的互相提点没问题。” “那就好，我寻思着要是能成，就买条船让他们去干，我给他们兜底。” “那能行，你跟李瑜商量过没？” 八奶奶抬头望着他。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没说呢，这不先跟你们商量么，李瑜到底是庶子，我们出来自立门户，以后齐王府的人脉用的越来越少。 我寻思着，娘家人要是得用，李瑜也得高看我一眼。我也能提携一把娘家人，娘家人好了不得给我撑腰啊。 他缺人手，我这人多，都是自己人信得过呀。” “对，你这想法没错，这事你先别急，一时半会路子还没淌出来呢，回头再和爷们都商量一下，等着庚子回来仔细问问。” “我也是这个意思。” 第183章 空壳王爷 漕运这一块油水多，不光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联系更多的人脉，但必须有可靠的人。 这个想法一直在心里盘亘，李瑜早就打主意了，就是他鼓动庚子去江南的，钱都是他偷偷给庚子筹措的。 李瑜手里的人手真的少，除了陪嫁之外能用的就没几个了，用的时候就显出底蕴了。 齐王府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人脉一封信的事，到他这就为难了，总不能动不动就跟老爹开口吧，日后还有更多的难处呢，得自己想办法培植人脉。 赵家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对象，他们需要一个阶梯，又是媳妇娘家人，也足够团结，有睿智的长辈把关，提携他们方便自己，人还感激自己，媳妇跟自己也更亲。何乐而不为呢。 李瑜私下里都和庚子诚子几人交代过实底了，这趟特意带上去过江南有点经验的叔伯一起，还带了三爷爷的引荐信。 若是干的顺利，李瑜出钱，买两条船让赵家村的人去干船运，多条路不说，日后多得是钱和人脉。 只要他有本事，福建那头他老子的老部下，也愿意给他几分面子的。 想吃肉要自己主动去抢才行，不然等谁给你喂饭呢。 李瑜心里是不服气的，不给我世子位，我自己争一个王位回来，你不给我我自己出去抢食吃去，一样吃的满嘴流油。 齐王认为何家的事，儿子干的不错，就把那个作坊和酒坊给他了。 这也是给人脉资源的意思，给他机会去联络抓住这些机会。 李瑜要把作坊做起来，赚了钱是大家伙分的，齐王也要拿一份，他自己反而拿的是最少的，但他图的不全是钱，图的事背后这些人脉和贵圈能高看他一眼。 赵凤给庚子带去一个任务，多看看别人的作坊，有没有咱能学的本事，或者秘方，人才工匠，只要是出彩的，别怕花钱，都给弄回来。 他们在庄子上住了几日，三爷爷等长辈在赵凤的调养下，身体日渐好转了不少，都觉得身子骨轻松了不少。 李瑜拉了个车来了，车上装的是牛羊。 “怎么这么多啊？” “拉过来你们养着自己吃，这是西北的羊，不一样，你那不是有一片荒地么，正好够用，牛也可以干活，这冬日别的吃不着，羊肉还吃不到么。我给你哥的庄子也拉了一些过去了。” 李瑜怕媳妇没肉吃，赶紧给拉了西北草原的羊过来做种。 赵凤笑了，拿出帕子给他擦汗，“看你这一头汗，累坏了吧，我炖了牛肉汤，留下喝一碗再走吧，还做了卤牛肉，我给你下碗牛肉面吃？” 李瑜微笑点头，“好，吃面。给我多切点肉，我饿了。还想和你们说点事呢。” “成，你去屋里找我三爷爷吧，我哥今儿没来，去部里了。” 李瑜先去找三爷爷了，说了自己买了两条船，开春就能送过来，想用赵家村的人干船运，赚了钱保准不亏自己人。 “主意是好，但你要有章程，要白纸黑字写下来，先约束好再干活。 光靠我们这头也不行，你也要联络一下退下来的将士们，海上最容易遭遇盗匪，保驾护航少不了。 还有漕运我把兄弟那头你也得带上，不然你玩不转，他求得是上岸洗白，你有这能耐带着他，他才愿意给你钱赚。 这里头不光是钱，还有人脉根基，谁能使唤他们谁才是老大，河道上的事多着呢，不是谁去了都能玩转的。” 三爷爷也当过兵的，知道李瑜想要什么，这么掰开了揉碎了和他说里头的关窍。 “我琢磨着你爹想让你博军功，你可能早晚要走这条路，既如此咱们做两手打算。 别的不提，退下来需要养家糊口的将士们你给条出路，上头的权贵也乐意给你一份机会，不然门都敲不开还提什么烧香拜佛呀。” 军中的人团结，不是谁来都认可的，不光看拳头还要人品呢。 你想插手军中的事，也得人家给你机会，不然你连门都进不去。 李瑜听了心中暗自赞叹，这一点老爹也提点过，护卫船只的人手优先从他军中选拔，缺人可以去找徐国公和陆国公要人。 “是，我爹也这么说的，这不我找您来讨个主意呢。” “我琢磨着，绸缎，茶叶，南边的海货都能搞。盐引事关朝堂，你不要轻易去碰，不然必遭反噬。” “是，我听您的，我爹也警告我了。” 李瑜越发佩服老爷子了，一个农家老头能想到这么多，是肚里有真货呀。 “还有就是船引，不拘泥一家一户的，利用这个船引大家互相合作，摆在明面上，你的路子就通了。” 三爷爷看他一眼。 李瑜朝老人伸出大拇指，“三爷爷，您太牛了。” “我不求别的，好好待我孙女，提携一下赵家村的人，其他的我不求。” “您放心，凤丫是我媳妇，我不疼谁疼，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我不得靠着赵家村的哥哥们叔伯长辈们帮我一把吗，我不怕您笑话我，其实我是个空壳郡王，要啥没啥。” 李瑜做上王位才发现，自己啥也没有，让皇帝给忽悠了，王位给的痛快，可他啥也没有啊。 军权，没有，他是御前蓝领侍卫，官居四品勉强比别个好些。 钱，还不如他媳妇的钱多，且细水长流呢，要不是和赵家合作开酒馆，他钱更少了。 人脉，没有，脸面和人脉是齐王府给的，他自己确实没有。 不是空壳王爷是啥呀，到现在宗室长辈们对他也不过是态度好了些，但也就那样，并没有一力支持他的，没这事，人老成精，比他看的更明白。 “怕什么，轻装上阵，你的优势他们也没有啊，这也是你的机会。” 三爷爷却不这样认为，赵斌干倒何家迎来一片赞誉，反倒在寒门士子中站稳了脚跟，朋友圈比以前都多了一些。 路是自己闯出来的，等是等不来的。 “你想要老将领们支持你，给你点机会，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利益联合，我孙女最擅长用这招了。 咱是一个绳上的蚂蚱，我能给你赚钱，你就得保着我还得给我点机会，那我给你的就更多了，也许不只是钱呢。是京城皇帝的动向呢？” 三爷爷也在指点他如何利用好自己御前的身份，结交到更多的人脉。 李瑜眼前一亮。 第184章 送菜 李瑜得了三爷爷的指点，一下就明白了，不能透漏皇帝的隐秘，但朝堂动向可以及时告知，这也是别人没有的机会，利用好了，可以为自己拓展不少人脉资源。 赵凤端了饭菜进来，“先吃饭吧。” “来，吃饭，凤丫买到了两头牛，这些日子都在喝牛骨汤呢。” 三爷爷等长辈也就座了。 今儿做了简单的手擀面，用的是卤牛肉的汤汁和切好的牛肉片，并几样酱菜和酸菜，还有一盘爆炒牛杂和一份素炒绿叶菜。 “呦呵，还有菜吃，这伙食太好了。” 李瑜搓搓手坐下来吃面。 “自己种的，温泉庄子夏日里盖了暖房，专门用来种菜。 就用木箱子种菜，吃完一茬还可以改种其他菜，夏日不用了挪出去也方便，随时都能改成房间住人。” “你们铺了地龙么？” “地龙太贵不合算，我们弄了火墙，住人也方便呢。种了菜拿去卖都赚了不少呢。” “真的，太牛了。面好吃，牛杂味道也好。” 李瑜什么都吃不忌口，养的粗没那么金贵。杂碎这些他也吃的。 喜欢在赵家吃饭，总觉得比自家吃的香甜，明明饭菜简单的很，肯定比不上王府的饭菜好，可就是吃着顺心舒坦，气氛也温馨，像个家。 “你下午还去宫里么，我给你带点卤牛肉你拿去给同僚加个餐。” 赵凤问了一句。 “要去，给我带点，我今儿要值夜班，明儿我就休息了，你那菜别卖完了，给我一点子，我拿去送礼。” “好，这回弄得多，连卖菜带送礼可没少折腾，够你用。” 得益于去年母亲种菜的经验和启发，今年在家弄得少了，主要在温泉山庄加盖一排房子弄了火墙，定做了很多大小统一的木箱子种菜，这下可以种很多。 虽然出产不如夏日的多，但架不住弄得多呀，一茬下来能卖不少钱，还有富余拿去送礼呢。 “我今年光这菜钱就小赚了一笔。” 对现在的赵凤来说算不上大钱了，就是个零花，但收获的喜悦却比干别的要多很多倍。 “这还是婶子给你弄的呢。” 李瑜知道这是徐氏开的头，吃过他家菜的都赞不绝口，盼着她再来送礼，一定要送菜。 冬日里能吃到一口菜可太金贵了，以前都是从江南那边运过来，但长途跋涉，运过来会烂掉很多，很可惜的。 “我之前也没想到，我娘去年弄了一回，回来就说很多人问她卖不卖菜，她怕别人嘲笑我们兄妹，就摇头拒绝了。 这不我自己夏天就盖了一排房子，定做了木箱，自己干，冬日里一茬一茬的菜就出来了，拿去市集卖可好卖了，价格还忒贵呢。” 加上她的木系异能对植物特别友好，她家的菜长得特别好，虫害少，菜都是水灵灵的，口感也好。 “你家的菜真的好，连我爹都说你干啥像个啥，我打算把你的菜拿去孝敬宗室的皇叔和姑奶奶们去。 你别小气给我多装点，别的不稀罕，这会子冬日只能吃到萝卜豆腐，就这点菜才稀罕呢。” 就是富贵如皇家，冬日也见不到绿色菜，也是萝卜豆腐和各种肉食咸菜，餐桌上能见到点绿色，都舍不得炒菜，水焯一下就这么沾着小料吃。 “那水果要么？我种的桃子，苹果梨，还有樱桃，梅子，水果品种挺多，这有温泉，水果也比别的下去晚，庄子上有冰室，我特意重新修葺后弄好了，用来储存水果，很多水果不怕冻。” 到底是出生在农家，对这些东西还是门清的。 “真的，那你给我一点，你不是想去静女阁教书吗，我去给你问问长辈，指不定我能要个好来，另外单独装两份，要漂亮好的，我给我爹和皇上送一份过去。” 李瑜一听赶紧各处都给送一送，也是帮着赵凤打开宗室的局面，人可以不到，但礼物送的好，人家也不会为难媳妇了。 “成，我一会去给你弄。” 赵凤含笑点头，自然懂他的用意。 吃完了饭李瑜和三爷爷三奶奶等长辈闲聊天，哄得老人开心大笑。 赵凤给他装了一马车的东西，全都是水果蔬菜，还有一些是山货和家乡来的特产，各式各样都装了一些，水果蔬菜最多。 “单独给皇帝和齐王装了一份，两份一样的，是桃子和山楂果还有草莓，和梨。” “知道了，我走了，你回去吧。” 李瑜上了马车返回王府。 正巧遇上准备出门的齐王，见他拉了一车东西，就问了。 “你去看丫头了？” “去给送了几只羊，这不给我一车水果和蔬菜，山货，我想着给皇上还有宗室的长辈送点礼过去。” “嗯，你皇叔和姑奶奶们都送一份，你现在就去，水果蔬菜放不住，趁着新鲜漂亮给送去。” “好，我现在就安排。” 李瑜张罗人把东西卸下来，赵凤都分门别类捆好的，他只管安排人给各家各户送去就行。 最后才拿着两份礼，给了老爹一份。 “给你，凤丫孝顺您二老的，这份我带去给皇上。” “送去正房，说是凤丫给的礼。” 齐王捡了一个梨，擦了擦啃了起来，频频点头，水甜，爽口。 “走吧，一起进宫，皇上召见我呢。” 进了宫李瑜在门口躺着脑袋往里瞅，皇帝见了笑骂：“进来，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我得了点水果和绿叶菜给您送来。” “你哪来的水果和菜？船运回来的？” 便是皇帝冬日吃一口绿叶菜也是很难得的事。 “不是，那菜回来都烂兮兮的，不好。我未婚妻自己种的，我瞧着水灵口感也好，就要了一份最好的给您送来。” 只有李瑜敢扒着门口看热闹，别的侍卫可不敢这样胆大。 “呦，这丫头这么厉害呀，去给朕洗个果子吃，这冬日里吃不着菜，嘴里老起泡。” 大太监于和早早就知己的洗了果子送上来，天快黑了，皇帝也有点饿了。 于和让小厨房的大宫女下了一点面条，放了李瑜带来的卤牛肉和烫过的青菜，瞧着都喷香可口。 “嗯，这菜种的确实不错，看着都有食欲，来来一起吃，吃完还有事要说。” 李瑜见他们吃着，就出去执勤了。 第185章 要人 一边吃着一边说着闲篇，皇帝吃着卤肉喷香，频频点头。 “这肉也是瑜哥带来的？” “对，卤好带来的，奴才尝了一点味道真不错呢，那菜也特别新鲜水灵。” “让人送一份给太后跟静和。这丫头挺厉害呀。” “那丫头是个能耐的，干啥都像样。那温泉庄子是许家便宜卖给她的，算是补偿那酒坊的。 那丫头格局大，听说户部缺钱，酒坊一个子都没要，白干，只求我让带着一起干酱料作坊，提携一下村里人。” “哦哦，这事朕知道，弄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酿酒需要时间，现在卖的是杂粮酒，价格不高，但卖得好，明年开春等她二哥成了亲就来京里指点新酒的酿造。瑜哥那个酒馆可没少挣呢。” 齐王笑呵呵的跟皇帝说话，不多时就吃了一碗面，还吃了一个桃子。 “朕冷瞧着，瑜哥自打订了亲，人也稳重了，脸上笑摸样也多，人也开朗许多。” “嗯，我只盼着他能平安喜乐，如今瞧着比以前有出息多了，能自立门户，我也放心了。只可惜我那小儿子不成器，以后还不知能不能撑起王府呢，哎！” 齐王无奈的叹气。 “孩子还小，好好教么。” 皇帝倒是不在意，不惹祸就行，做富贵王爷呗，目前还是着重培养瑜哥。 一个冬天赵凤都跟长辈们在温泉庄子上待着，请了闺蜜们来庄子上玩耍过两回，三爷爷们的身体比以前利索多了，病痛也好了一大半。 要开春了，三爷爷看化冻了，想家了，作坊的事也安排的差不多了。 酒坊还缺二哥来指点一回，但酱料作坊是三爷爷盯着教导手艺，基本没问题，酱料都已经开始往外卖了，卖的可好了。 酱料作坊收回来第一笔钱，数额不小，众人在一起合计了一下，跟李瑜商量后，买了两条好船，让村里能干稳重的儿郎出去做船运。 这事有条件的，船是三爷爷和赵凤赵阳等人合伙出钱的，东西拿回来也有店铺直接售卖。 村里要抽一份成，用于改善村里的建设，祠堂，族学，重要的事项，例如开挖水渠，救济穷人，包括穷人治病这样的。 还修改了奖罚制度，更加严明公正公开，赏罚公平，对给村里贡献功劳和付出的村民和家庭，给与优惠和奖励。 例如减免男孩的束脩费，或者为有潜力的孩子单独辅佐等等一系列奖励。 赵凤根据前世看小说得来的灵感，设定了积分制度，每个村民给村里做贡献，按照事情功劳大小给与积分，可以累积。 族里的奖励里面，你想要哪个就拿积分来换，每一项都有对应的积分和要求。 例如秀才可以来京城太学堂读书，拿到一张名额，具体要求秀才必须是头三名，家庭积分不得少于多少才行。 这也是鼓励村民委种族做出贡献，众人拾柴火焰高么。 奖励里还包括，掏钱请夫子给村民看病一次，大病例如需要人参这样的好药材需要给多少积分。 积分不可以用钱买，可以互相拆借，但要有书面说明，免得将来反悔，有一方吃亏。 而贡献未必非得靠捐钱，出力也是能得积分。 三爷爷等人看后很是满意，又请相爷看过，相爷也夸赞赵凤脑子灵活，竟然把静女阁给学生打分的东西用在这上面，这反而更加直观有效。 有奖励就有严格的惩罚，对于处罚也做了更加严厉的规定，相爷还亲自补了几条，避免钻漏洞。 例如损害赵家村名誉就要挨罚，这不是你一家的事，大家都姓赵呢，你一个人不要脸连累我们出门都被戳脊梁骨。 此举也能更好的约束村民，别肆意妄为。 得到相爷的认同，赵凤也松口气，把这份族规让三爷爷带回赵家村。 三爷爷开春做船带着赵然一起走了。 赵然学会了用木箱子种菜，打算回去买几亩地，冬日干这个确实不错。 这一冬天种菜她都有忙前忙后，这回干活特别踏实，吃了那么多苦，丢了半条命再不学踏实点，真没救了。 卖地的钱也给三爷爷了，赵然原说不要宅院，就住在小庄子上就行，但三爷爷拒绝了，说她一个人容易被人欺负，庄子上通信不方便，死屋里半个月外人都不知道。 三爷爷和三奶奶等着参加完他们兄妹的成亲礼就该回村了，八爷爷和八奶奶留下来和儿子赵阳一起过日子，他们年纪大了，单独住确实有些危险了，万一摔跤啥的，没人照顾。 早年二老待儿媳妇王氏极好，里外替她着想帮衬，王氏几次写信让老人过来住，她乐意伺候老人呢，婆媳相处的也不错。 开春赵凤就回府了，家里有三爷爷等长辈在，兄妹俩也有了主心骨，万事都不慌乱。 李瑜送太后礼的时候，替她求了一句。 “皇祖母，凤丫想求您开恩呢，一直没敢张嘴，她瞧着您上次送来的许马两位嬷嬷特别懂规矩，人也爽利，就想着求您呢。 放了给我们郡王府给长眼主事，我们都年轻，身边没个长辈提点着总有出差错的时候，丢人是小，坏了忌讳是大。” 太后指着李瑜失笑，“两盆果子一捆青菜就要哀家两个嬷嬷，你这算盘打的可真精啊，这真是那丫头说的？” “真的，她原说等成了亲再开口求您，我等不得了，那婚礼上好多事和规矩我都闹不明白，我脑仁都疼。 我还要执勤，还要看着酒坊，我还要回府里盯着，我都恨不能掰成八瓣用了，您就当心疼我吧，提前把人给我得了。” 太后一听到到点头了，“你这会子确实忙的抽不开身，行吧，那丫头懂事懂礼，许嬷嬷马嬷嬷回来也没少夸那丫头聪明，坦荡直爽脾气，既如此，我就把人给你们吧。 先说好，去了好生对待，不可怠慢，跟了我一辈子了，我也给她们寻个养老的好地方。” “太谢谢您了，孙儿给您磕头了。” 李瑜大喜过望，立刻跪下来磕头。 “去吧，你好生办差，皇上要用你就得磨的性子。” “是。” 李瑜挺直腰板利索的硬了，太后瞧着也欢喜的很。 领了两位嬷嬷回去了，安排了许嬷嬷在郡王府，婚礼的事，还有院子里的奴才也陆续到了，这都需要一个掌事的在才行呢。 把马嬷嬷给赵凤送去了，提醒她大婚时需要注意的礼节，不能出错，那可要闹笑话的。 第186章 成亲 马嬷嬷的到来让赵斌兄妹都轻松了不少，关乎皇家礼节，还有婚礼的注意事项，官家夫人来该如何接待，这些她门清。 赵凤跟着马嬷嬷可没少学本事，这接待官家宴席又有很多区别，她是个好学的，任何人都不会小瞧，本事学到手是自己的，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就是这份好学和机敏，有眼力见，让两位嬷嬷很喜欢她，关键是脾气也投契，不是做作的姑娘，直爽大气，直来直去好交流。 “这太烫的菜要在中间上，摆放位置要错开客人一个盘子的距离，避免汤水溅到身上弄出不雅来。 点心要做成一口一个的那种，品种要多一些，太油腻的菜色尽量避免，天凉，上了菜没一会全是白花花的一层油，没胃口，爽口的菜可以多上几道。 温酒器你准备得不错，可以喝一口热酒。” 马嬷嬷认真的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交给赵凤，这些她将来肯定用的上的。 “这份是宗室宗亲的名字和官职，以及媳妇娘家官职都在上面，你要把它背会记在心里，不能弄错，出错可得罪人了。” “是。” 赵凤爽快的应了，准备回去背下来。 她拿着单子看了看好长一张单子，除了宗室各家各户的情况，忌讳等等，还有皇宫妃嫔的，皇子的公主的，都要背下来，还不能搞错。 喊错人多尴尬，这得罪的可全是宗亲啊。 赵斌定的日子略靠前，熬了许久终于到了迎娶秦婉柔的时候，这一日赵凤穿着浅红色的裙子迎接嫂子。 看着嫂子被送进洞房，又赶紧安排嫂子陪嫁奴才们单独开一桌宴席吃饭，给嫂子做了鸡汤小馄饨，准备了热水给一并送去。 “嫂子，我给你送点热汤吃。” “姑娘好，多亏了您细心。” 秦婉柔的大丫头赶紧行礼把东西接过来。 “姐姐，你也去吃饭吧，我让人给你们几个丫头开了一桌席面，住的地方也安排妥当了，你去吧，我和嫂子说说话，吃了饭我也走了。” “好嘞。” 大丫头也不矫情，行了礼就走了。 秦婉柔已经被揭了盖头了，笑眯眯的吃着赵凤送来的饭。 “快把我饿晕了，一直等你来呢。” 秦婉柔一边吃一边诉苦，一大早就吃了桂花圆子，一直饿到夜里了。 “你怎么不在荷包里赛点糯米糖啊。” “装好了的，一忙结果忘带了。” “哈哈哈！” 二人聊得愉快，赵凤等着秦婉柔吃完了，让人打了些热水进来给嫂子卸妆，新娘头冠非常重的。 忙乎完见哥哥进来了，她赶紧退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秦婉柔早早起来拜见长辈，徐氏不在，但三爷爷等人还在呢，要给长辈磕头。 三奶奶等秦婉柔磕完头拿出两份礼，指着其中一份说了：“你婆婆在家乡等你们回去，她不太适应京城的寒冷，想等你们回去好一起给你公爹磕头，她就这点念想。 这个青玉镯子不值钱，是你公爹在成亲时打零工攒钱给你婆婆买下的定亲礼，她带了半辈子了，把这个送给你做礼物，祝你们百年好合，恩爱圆满，幸福绵长。” 礼物不算贵重，确实徐氏最珍爱的，把它送给了长媳，也代表她的心意。 秦婉柔双手接了镯子，微笑点头，“我们回去给公爹和母亲磕头。” “嗳！好孩子。” 赵斌和婉柔第二天回门，夫妻俩真是新婚，很是恩爱。 赵斌等着参加完妹妹的婚礼就和三爷爷一起坐船回家乡祭祖，已经提前跟皇帝请好假了，他办何家的事非常圆满，皇帝很痛快就给了一个月期限。 并定了外放的县城一起给了他，回去后可以直接去外放了。 这次去的是一个水灾后一直没能恢复的县城，乃是船运枢纽城，有很重要的作用。 皇帝希望它能恢复生机，特意选了能力卓越的赵斌去担任这里的正六品通判。 这是个烫手的差事，但也是一个好的机遇，做得好了，日后赵斌就不怕皇帝不用他，做的不好以后就只能碌碌无为一生了。 赵斌反而认为这是自己的机遇，带着媳妇先回去祭祖，然后再打听那个县城的情况。 赵斌的调令已经下了，好在时间充裕，倒是不急于一时半刻。 赵凤的婚礼日期和赵斌的好日子很接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赵斌背着大红嫁衣的妹妹出门，将她送上轿子。 “妹妹，受了委屈记得回家，哥哥给你撑腰。” “嗯。” 赵凤坐着轿子走了，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今日的礼仪特别繁琐，但她早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按部就班的跟着程序走。 在本朝，王爷，君王爷，和皇子大婚仪式规格都不一样。 王爷和郡王都是白日举行仪式，且宗亲都要参加观礼，从皇宫中门迎进去，给太后皇帝磕头行礼，去奉贤殿给祖宗磕头等等一系列礼节。 可以这么说，也就比迎娶皇后的礼仪规格略次一等，差不多一样的繁复隆重。 这就是郡王妃和王妃嫡妻的规格，代表着看重和尊重。 迎亲的事礼部的官员，嬷嬷可没资格站前面迎亲。 赵凤被动的接受嬷嬷的搀扶和提醒，不停的磕头行礼，幸好她的头冠是珠帘设计，直到给大家全都磕了头才算完事。 很快就要举行宴会了，赵凤的名字将被计入玉牒，一整套程序才算完成。 她被送回郡王府新房等待，李瑜要去招待顾客。 “你在屋里坐着，一会有人来给你送吃的，等我回来。” 李瑜摸摸她的小脸，一脸喜悦的叮嘱。 “嗯，你去吧。” 赵凤点点头。 等人走了，才拿出荷包里的糯米糖给自己吃了一颗，长长吐口气，这皇家礼仪太繁琐了，可把她累的够呛。 这头上的凤冠太重了，明儿还要换一身大妆郡王妃的大红服饰挨个给皇帝和太后再次磕头，要给后宫嫔妃们也磕头。 白露拿了一杯蜜水过来，“姑娘喝杯水吧，你累坏了吧。” “是累的够呛，明儿记得早早喊我，还要进宫磕头呢。” “您放心，忘不了。” “还有我的衣服头冠，要检查熨烫，千万不能出错，不然我就丢大人了。” “您放心，我提前检查好单独装箱的，绝不会错。” 白露人简单不如秋夕聪明伶俐，可最听话，不打折扣的完成她的命令，也最得赵凤疼爱。 【作者有话说】 终于成亲了撒花，未完结，咳咳！我就是乐呵一下，大家注意出门一定要戴口罩，不要那么早债口罩啊，人多的场合尽量不去，能打疫苗一定要打，夏日记得防暑，我这特别热，人要晒化了。群么么 第187章 承诺 入夜，红烛燃烧，赵凤终于等到了李瑜的到来。 白露悄悄退了出去，房内只留下夫妻二人。 李瑜揭开盖头，望着她露出幸福甜蜜的微笑。 “凤丫，我终于娶到你了。” 赵凤也朝他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 “阿瑜，新婚快乐。” “呵呵！把妆卸了，洗把脸吧，我让人给你做了点热汤饭，你垫垫肚子。” 李瑜体贴地安排着。 “不是说要先喝交杯酒么？” 赵凤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李瑜一拍脑门，“我给忙完了，对这个一定要喝。” 他为了和媳妇独处，把喜婆早早给了银钱轰走了，结果礼仪却给忘了。 赵凤卸了头冠，剪下一缕头发，又剪下他的一缕头发，然后绑在一起放在提前准备好的荷包里，藏在妆匣子底下。 这叫结发同心，将来夫妻百年后要一同陪葬的重要物品。 李瑜看她做完这一切，才端起酒杯和她共饮交杯酒，二人相视而笑，眼里是彼此的倒影，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瑜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枕在她的脖颈处，眯着眼露出幸福的微笑。 “真好，我也有家了。” 这句话让赵凤有些酸涩心疼，这个富贵的公子哥，其实孤寂又可怜，在夹缝中求生存，以为自己是唯一传人被培养多年，结果弟弟一出生，他就成了尴尬多余的存在。 可想而知他有多难过，多尴尬委屈，曾经被捧上天，又被人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给予无尽的谩骂和嘲讽，蔑视。 好不容易快成年了，又遭遇追杀，差点丢了命，有了一点成绩可以昂首挺胸了，却又被迫自立门户，还要承诺以后会辅佐弟弟，这些辛酸委屈只能自己咽下去。 “李瑜，以后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你不离我不弃。” 赵凤在他耳边清晰地告白。 “我李瑜今生身边为你一人足以，今生永不纳妾，这是我在我娘临终前答应她的。” 李瑜直到此刻才说了母亲的心愿。 赵凤愣了一下，抬头望着他，眼里有些疑惑。 李瑜苦笑一声，“我娘很爱我父王，他们应该是相爱过，但可惜我父王不能给她唯一。 我娘的毒是慢性毒未必解不了，但她心情抑郁失去了求生意志，人衰败得很快，临终前逼我发毒誓。 若我将来有幸找到自己心爱之人，今生永不纳妾，给吾爱一生独宠，以圆她的遗憾。 这些话连我父王都不知道，我娘是带着怨恨和遗憾离开的。” 虽然大婚说这些有些不吉利，可他想把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心爱之人，也是让她放心，我的承诺是真心的，是认真的。 赵凤心疼地摸摸他的脸，“你说，是不是母亲心疼你，才让你遇到我的，她不想你一个人孤单着，也不想让你重蹈公爹的覆辙，希望你快乐。” 李瑜抱着她用力点头，“对，是我娘保佑我才让我能遇到你，不然你我天南海北隔那么远，我们都相遇了，这就是缘分，是我很疼我呢。” “傻瓜，明儿我们可以给母亲磕头了。” “嗯。” 白露敲了门，端了点热汤面进来给二人垫垫肚子。 李瑜转过身平复心情后才让白露退下去。 “徐嬷嬷和马嬷嬷很厉害，把王府打理得很好，我琢磨着以后让她们帮衬你一把，这样你不用那么辛苦了。” “好啊，我也是这个意思。” 二人吃了热乎乎的一小碗汤面，才觉得肚子舒服了很多。 洗漱过后，赵凤换了身衣服，有点手足无措地坐在一边。 李瑜接过帕子，给她擦干头发，“怎么不擦干，天凉容易风寒的。” “阿瑜，明儿要去给婆婆磕头么？” 赵凤没话找话说，有点尴尬和紧张。 “别怕有我在呢。” “我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也给小叔子准备了文房四宝，都是常规礼物，也不知道是否合心意。” “不出错的礼物就可以了，没必要巴结，彼此相安无事就行。我和李彦相处得还行，不至于是仇敌，但我心里有心结，所以我们大了以后还是会受到很多原因的干扰，也没那么亲近。” 他一边给赵凤擦头发一边说着家里的事。 “我们兄弟也曾经快乐过，毕竟那会年纪都不大，但周围人不这么想，反而会有意隔开我们。 后来我去了上书房读书，王妃为了这个机会闹了一场，自那以后我们兄弟就生分了很多。” 赵凤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瑜苦笑一声，“其实长大后也逐渐明白了一些事。 王妃有她的苦楚，她有理由怨恨我父亲怨恨我们母子，抢夺了她太多东西，身为我父王为了我们母子给她灌了一碗绝子汤，绝了她的后路。 她恨我情有可原，我恨她也理所当然，可我不会牵扯无辜的人，很多事不用谁来提醒我，我都明白，我长在皇宫内院，见多了权谋和勾心斗角，可明白却不一定做得到。” 李瑜怎么会不明白皇帝做了两手打算呢，他有选择权利么，没有。 皇帝给他荣耀他要跪地谢恩，打压他，也得跪地谢恩，一句埋怨都不能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不管怎样我都站在你这边，对了，我哥马上就要去外方了，我想给他找几个看家护院的人保护。” “这会子才想起来，早不赶趟了，我都给找好了，放心吧。” 李瑜失笑。 头发干了，望着娇美动人的妻子，李瑜有些呆呆的。 夜以深，月亮高高悬挂，映照着小夫妻俩甜蜜的场景。 第二日天不亮，白露和马嬷嬷就敲门了。 “主子，该起了，要进宫呢，耽误不得。” “知道了，准备热水。” 李瑜醒来应了一声。 婆子准备了药浴让赵凤沐浴，好松快一下。 李瑜也起身了，“去准备早点，要干得顶哦。郡王妃的衣服可有准备，万不能出错。” “您放心，老奴亲自检查的。” 马嬷嬷给李瑜伺候着，不让小丫头沾手。 赵凤沐浴过后穿上淡妆服饰，头戴郡王妃的凤冠和首饰，在脖子上围了白帕子，这才坐下来吃饭。 这个大妆并不是年做，它的绣工十分精美复杂，比龙袍凤袍简单不到哪去，所以平时穿着都要小心，弄脏了就麻烦了。 要进宫就要避免上厕所的尴尬，所以只能吃干的，尽量少喝水。 她特意选了包子，有肉顶饿。 第188章 面圣 赵凤特意吃了整整一笼包子，还喝了半碗粥，不敢吃太多稀得，害怕出恭。 吃过饭漱口补上唇彩，检查了一遍全身，没有错误这才点头，马嬷嬷将送进宫的礼物也亲自清点了一遍。 李瑜见她们都忙完了，这才起身，“走吧。” 夫妻俩一起进了宫，坐在马车上李瑜又给她讲讲宫里各个嫔妃的忌讳和喜好，免得无意中得罪人。 赵凤之前都仔细问过马嬷嬷了，做过功课，这会子仍然听得仔细。 不多一会就到了皇宫，他们要走着进去。 好在她身体还有异能恢复得快，不然昨夜才新婚，今儿就这样折腾，也确实辛苦。 “累不累？” 李瑜扶着她的手，侧头关切地问她，也不能问得太明白，却很担心。 “不累，我身体皮实。” 赵凤笑了笑摇头，真没啥事，她体格健壮比男子都不遑多让。 李瑜见她脸色还好没有苍白的样，这才勉强放心了。 先去见了给皇帝磕头，这是赵凤第一次见皇帝，没敢抬头，下跪行礼也很规矩，眼神都不敢乱瞟。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让瑜哥宁愿放弃齐王府的一切都要娶回去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皇帝含笑望着赵凤。 赵凤抬起头，迅速瞟了眼皇帝，又低下头，长得和齐王有点像呢，果然是兄弟。 “胆大包天。” 皇帝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 “皇上圣明，臣妇未曾见过圣驾，一时好奇。” 赵凤并不是太害怕，只是不想留下坏印象。 李瑜跪在那不敢插嘴。 “哼！巧言令色，罢了。赏你个玉如意，去给太后磕头吧。” 皇帝对其印象其实还不错，爽利大方，有姑娘家的好奇，嘴也甜，胆子大，应变能力很强，不是个软蛋，这比什么都强。 离开乾清殿，赵凤才松口气。 李瑜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安抚，表示没事。 又去了太后那里。 “臣妇给太后娘娘问安，太后吉祥如意，身体安康。” “起吧，赐座。” “谢太后。” “静和老提起你，惹得哀家都好奇了，也想瞧瞧你是什么样的人。” 赵凤笑了笑，“我在静女阁时第一个认识的就是静和公主跟林芳姑娘，这才结下缘分。 静和公主还是个温柔和善的好姑娘，待人也亲切有礼，不然我们也不敢靠上去说话。” 太后满意地笑了，“是个会说话的。” “是公主大方高贵，在静女阁的时候就没少照顾我呢。” “嗯，得闲来陪我老婆子说说话，解解闷。” “承蒙太后看得起，我一定常来，我是村姑出身，我们民间有好多好玩有趣的东西呢。” 太后听了更加满意了，不忌讳自己的出身，也是不忘本，活得坦荡，这样的孩子让人很有好感。 “好好，得闲你就来陪陪哀家。” 太后也赏赐了簪子。 接下来挨个宫都去转了转，问候一声，收到一堆礼物，十分顺利，不曾有任何刁难。 想也知道，李瑜是宗室子，和皇子其实搭不上边，反而要拉拢才对，没必要上来就得罪人。 接着就是去偏殿见过一堆皇子，送上礼物。 其中三皇子脸色最难看，十分阴郁，其他皇子倒还好，都客气礼貌，面带笑容。 赵凤不理会三皇子的阴阳怪气的嘲讽，让他自己表演去吧。 倒把三皇子气得够呛。 何家倒台，导致三皇子失去了一条臂膀，还被皇帝打了一顿，最近一段时间连皇帝面都见不到，显然是被冷落了。 连母妃到现在也未曾重新获宠，连皇帝都见不到，眼瞅着就半年了，三皇子不急才怪。 好容易出宫了，赵凤也累得额头满是汗水了。 “累了吧，辛苦你了。” 李瑜拿了帕子给她擦擦汗。 “我没事，我今儿没出错吧，皇上那是讨厌我还是开玩笑？” “没事，开玩笑试探你的。不打紧，今儿应对得挺好的，别担心，万事有我呢。” 李瑜笑着说了。 “那就好。” 回到家赵凤换了衣裳卸了首饰，坐在那里一会喘口气，皇宫转了一大圈回来，确实有点累了。 马嬷嬷给上了饭菜，“主子，吃点吧，下午还要去给齐王府磕头呢。” 明儿要回娘家呢，今儿要把事干完才行。 “好。” 吃过饭赵凤累了，靠在贵妃榻上迷瞪了一会，突然惊醒过来。 “是不是过点了，怎么不喊我。” 李瑜在旁边看书，见她醒了，给她倒了一杯温茶。 “没过点，看你紧张的，晚去一会也不要紧的。” 李瑜给她擦擦额头的汗，轻声慢语地安抚。 赵凤摇摇头，“让端点热水进来洗漱，准备走了，早些去才是儿女本分，不能去迟了，传出去不知道怎么说你呢，越是得宠越要谨言慎行。 马嬷嬷，让底下奴才都把嘴把严点，别松得跟裤腰带似的，什么都往外倒。” “是。” 洗了把脸重新上了妆，和李瑜坐上马车提前出门去齐王府。 “王妃是名门贵女，只要不涉及软肋，她都不会刻意为难你，我主动让出去，对我也比以前和蔼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剑拔弩张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一些。 可能这些年她也看清了，她的儿子年岁小，又不是大才，早晚还有需要我的时候，对我倒是客气了许多。” “我知道了。” “其实王妃是个硬脾气，和你脾气很像，所以只要你们不对上，她不会为难你的。” 进了府邸，奴才们一路行礼迎接，赵凤也感觉到了身份地位的骤然变化，多少有些突兀和不适应。 “习惯了就好。” 李瑜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声安慰。 赵凤报以微笑。 进了屋，齐王和齐王妃坐在正手上，下边坐了一个半大男孩，和李瑜长得很像，应该就是李瑜的嫡出弟弟，李彦。 “大哥，嫂子好。” 李彦站起身行礼，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天真和孩子气，就是富贵家的皮孩子，有点任性玩略却不坏。 “你就是彦哥吧，头回见面，我给你带了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自己选的，你别嫌弃。” “咦？嫂子知道我呀？” 李彦瞪大眼睛很是好奇。 赵凤瞥了眼李瑜，笑着点头，“老听人提，可不就记住了么。” 李彦看了眼李瑜，眼里明显有着仰慕和亲近的神色，他还不太能掩饰情绪的变化，一瞬间的高兴激动后，又失落了下来。 这一幕被赵凤记在了心里，也许在李彦的心里，哥哥就是哥哥，并无其他东西。 第189章 家宴 “好了，彦哥，坐下，先见礼吧。” 李彦坐了下来。 赵凤对李彦影响还不错，就冲他一见到自己就喊了嫂子，没让自己下不来台，也没有任何为难，就说明这孩子教养还是不错的。 丫鬟摆了蒲团，夫妻二人跪了下来敬茶。 齐王和王妃都勉励了几句，给了礼物。 齐王妃喝了茶说了一句，“祝你们百年好合，夫妻恩爱。瑜哥，去给你母亲磕个头吧。” “是。” 转过身，李彦痛快地给哥哥嫂子行礼，赵凤也给了礼物，文房四宝，和一柄弓箭。 “这个弓箭是我小时候我爹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那时特别羡慕哥哥们可以进山打猎，可我就不能去，缠磨了很久我爹才给我做了这个弓箭。 我听大爷说你还没有呢，就想着男儿文武全才好，这个礼物送给你，你别嫌弃简陋，是我的一份心意。” 齐王妃也愣了一下，她自然明白赵凤的真诚。 “彦哥，快谢谢你嫂子，你嫂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这个礼物很珍贵。” “谢谢嫂子，你真的舍得送我呀。” 李彦抱着弓箭明显一脸惊喜，男孩都喜欢这些玩意。 “当然是真的。” “谢谢嫂子，我很喜欢，哥你娶的媳妇还不错么，我挺喜欢的。” 李瑜气得剜他一眼，“不用你喜欢。” “略略略，小气鬼。” 李彦冲他做鬼脸。 齐王带着李瑜夫妻去祠堂给李瑜的母亲磕头上香。 夫妻二人恭敬地磕头上香，齐王望着排位久久不说话，眼神有些哀戚和伤心。 “吃了饭在回去吧，都准备好了。” 齐王开口，语气里还有一丝恳求和挽留。 “好。” “丫头，你怎么想起送彦哥弓呢。” “因为您和大爷啊，尤其是您，是武将出身，儿子对父亲的崇拜都是一样的，我哥哥们就是这样的。 您不知道吧，我大哥也很喜欢酿酒，也干过很多年哦。可他不能选择酿酒，因为我爹喜欢读书人。 我猜彦哥很崇拜您和大爷，一定很想习武，另一个理由么，没有男孩不喜欢这些的，我哥不太会骑马可弓箭用得很溜的。” 齐王用手点点她，“狡猾，彦哥身体不如瑜哥好，不是习武的料子，压根上不了战场。” 并非偏心眼不教，而是根骨不合适，武将之路和习武的思维完全不是一回事，苦得很，讲究天赋的。 不然名将为什么一将难求啊，武将培养更艰难。 “那不重要，但心里要有个盼头么。” 赵凤意有所指。 “你哥要去任上了？那边的情况可搞清楚了？” 齐王其实很看重这个儿媳妇，认可她的能力和才智，不然就不会多问这一句。 “先回家乡祭祖给我爹磕个头，我娘的盼头。然后再去任上，基本情况都搞清楚了，那边主要是靠码头船运的往来，受灾之后大受影响。 我搜集了一下那边的特产和风土人情，罗列了一些可以发展的事情做，但具体怎么处理还要我哥过去以后亲自验看才行。” “嗯，有需要帮助的别客气，尽管来信跟我们说一声，皇上也是很看重他的，不然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这次做得好以后不愁官路亨通。” “是，哥哥也很看重这次机会，走的时候把家里所有的钱全部带走了，就是想好好地大干一场，看看能做些什么让农民能增加收入，摆脱穷困。”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赵斌看到了问题所在，这担心就少一半了。” 齐王欣慰地点头。 今儿是她进门第一天，特意备了团圆饭。 “公爹，母亲，我带了家乡的好酒，您二老尝尝，这是我二哥在家乡酿的酒。” “哦，那要尝尝。” “也给我一点。” “你小孩子喝什么酒。” 李瑜立刻反驳。 “今儿嫂子进门第一天，我必须要喝一杯。” 李彦伸着脖子顶嘴。 “那就喝一杯。” 李瑜瞪他一眼。 李彦遂了心愿，得意洋扬地晃着脑袋笑。 “嗯好酒。” 齐王大加赞赏，心情十分愉悦。 这顿饭吃得很是愉快，李彦插科打诨逗趣，性格活泼很招人喜爱。 回去的路上赵凤还说了，“今儿大家都挺高兴，我总算没出错。” “你做得很好，别担心。” 李瑜抱着她笑了笑，靠在她身上腻歪着。 第二天回门，李瑜特意带了一大车的礼物一起回去。 婉柔亲热地拉着她进门，问长问短，问她没有受委屈，三皇子有没有给她难堪等等，很像母亲问女儿。 “我都好着呢，三皇子脸色挺臭，不过我不理他就完了。齐王妃对我也蛮和蔼的，不曾有任何为难，嫂子你放心吧。” “那我就放心了，我们过两日就要走了，这马上又去任上了，你哥说这次去不带母亲，怕有什么危险，还是让母亲留在家乡和二弟一起生活，等我们稳定了再去接人。” “也好，我娘愿意留在家乡，她想守着我爹的墓，心里踏实。” 回门宴上李瑜差点被灌翻了，没想到赵阳和诚子庚子几人那么能喝。 上了马车李瑜脸都红了，靠在她身上诉苦，“媳妇，他们灌我。” “呵呵呵！” “我要下次要报复回来。” “幼稚，随你便。” 哄着回了家，给灌了醒酒汤安顿下来，才算歇口气。 第三天李瑜可以休息一天，但府里还有事呢，当家主母进门了，自然是要见见奴才们的，以后府里的事就由赵凤管了。 召集了全院子的奴才排队等候。 “今儿是夫人进门第三天，你们都见见主母，以后府里的事就归主母管了，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不服管我这就不留爷了，你哪来哪去吧。” 李瑜先定了调子。 “诸位各司其职，等我抽出空来再根据个人能力进行调整。干得好奖励，干得不好也要惩罚。 郡王府的规矩，嘴上要有把门的，别的什么都往外秃噜，那样的决不轻饶。 不允许收外人的银钱好处，也不许打着郡王爷和我的名头去干坏事，例如收高利贷，借我们夫妻的名头张扬跋扈，坏我郡王府名誉，杀。” 赵凤轻笑一声，“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管你们背后是谁，把屁股擦干净点，落我手里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哪怕是你家人被威胁你被迫做了坏事，你过来跟我认个错，我都能容你一次，反之…… 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玩阴的，你若非要跟我玩也不要紧，看你的命够我玩几次。行了，散了吧。” 简单敲打了几句也就罢了，丑话说在前头，后面了解情况以后再挨个打出去。 “府里进的人多，有些来源背景都不清楚，你要看着帮我都清理干净。” 这方面李瑜害得依靠赵凤，要不怎么说一个府邸没有女主，是玩不转的。 第190章 好友聚会 第四天李瑜就进宫执勤去了，如今依旧是御前侍卫，虽然官职不高，从四品，但却是离皇帝最近的人。 赵凤在家收拾一下陪嫁，她的嫁妆是一百零八百，虽然不算最多的，很多世家女的嫁妆差不多都是这个数，还有比她少的。 不过她的嫁妆很实惠，一点不落价，田庄土地共一千亩了，还有铺子六个，不包括胭脂店和香薰店以及家乡的胭脂店等店铺的流水。 还有珠宝玉器古董字画，一部分是李瑜给的聘礼全都给她带过来了，哥嫂一件都没要，还给她填了不少古董字画。 还有宅院大小二进三进的两座，就是陪嫁的药材少了点。 压妆银子就是二万两，后续胭脂店等还会继续进账，李瑜的酒坊和作坊也有她一份子，银钱绝对不缺，都是细水长流的进账。 她的嫁妆比很多人的嫁妆都实在，且九成都是赚钱的。 她的那四间铺子如今是出租出去的，明年才到期，等到期了李瑜说不租了，留着卖洋货或者绸缎庄，从南边过来的船运大有可为呢，租金才能收几个钱呀。 今天要把李瑜给的珠宝玉器都整理登记入库，陪家打理清楚，需要几天时间。 下午夫妻俩一起去送赵斌和嫂子还有三爷爷等人坐船离开。 赵然也跟着一起回家乡。 临走时赵然和她告别，“姐，恭喜你，祝你百年好合。” “嗯，这些银票你拿着，回去买间铺子出租或者自己倒腾点什么都行，你回去了帮你哥一把，以后有了嫂子也别任性，给嫂子留个好印象，以后还有个撑腰的。” 赵凤还是给了她三百两银票，在家乡可以买一间很大的铺子，出租一年都够赵然过日子了，买田也能买不少地呢。 赵然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银票，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李瑜看了她一眼，“留着吧，以后踏实过日子，村里若有失孤的孤儿，你跟三爷爷商量过给一个孩子在身边，年纪要小些不记事的，以后也有个依靠。” “也未必非得是儿子，姑娘也行，姑娘教好了孝顺呢。” 赵凤是看她一冬天在温泉庄子上认真干活学种菜的手艺，才给她这些钱的。 那些菜大部分都是她跟着奴才们干好的，整日守着那些菜，她确实出了力，没少跟着辛苦。 “拿着吧，这是最后一点情分了，用完就没了，以后想过啥样日子就得看你自己努力了，别人帮不上你了。” 三爷爷搭了句话。 赵然含泪点头。 赵凤拉着嫂子的手又叮嘱了几句，“嫂子，你去了看看什么生意能做，带着农民一起做事，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咱们船运这块也通畅了，总有出路的。” “好，忘不了你。我安顿了下来给你写信。” 婉柔笑着点头。 “缺钱了就跟我开口，我这预备的有。” “不缺钱，我也带了不少呢，够用了。” 告别了亲长，船开动了，赵斌要去拼搏属于自己的前程了。 赵凤叹口气，“哥们不需要我了。” 言语间有浓浓的失落，她知道哥哥们以后有嫂子照顾，用不着自己了。 “傻瓜，你们还是亲兄妹啊，他们过好了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么，你和嫂子们关系那么好，还发愁啥。” “嗯，也是。” 这次回去赵凤也给带了礼物，给秀儿的，还有给未来二嫂王乐的，听说大妮生了个儿子，还有给她的，有首饰还有药材等等，亲朋好友都有，没有落下的。 “以后你要在意的人是我。” 李瑜掰过她的脸望着自己，得意地晃晃脑袋。 赵凤拍拍他的脸，“傻样，回去了。” “不回那么早，我带你去吃小吃去，我发现一家馆子味道很好，想着带来你尝尝呢，许立找我说事，有日子没见了，一起喝酒。” “好啊。” 他们去了胡同里的一家小店，这是退下来的将士家眷开的，做菜味道还不错，他们经常来光顾。 今儿陆燕林芳静和等人都在呢。 “呦呵，看你俩甜蜜的，羡煞旁人啊。” 许立打趣他们。 “你要是羡慕也赶紧成亲啊。” “我也快成亲了，明年开春吧。” 许立早就定亲了，有未婚妻的，家里给定下的，他也挺满意的。 “你知道么，何瑾怀孕了。” 陆燕得意地瞅着赵凤，跟她通消息。 “刚怀上？她那点本事能生下来么？” “让你猜着了，掉了，根据太医说心情过度伤悲，然后又摔了一跤就没了。” “哼！原来她也有人心，也知道疼啊，真稀奇。” 赵凤冷嘲热讽。 “凤丫姐，你可要小心我三哥，我恨死你了。” 静和跟三皇子关系不咋的，主要原因还是在各自的母亲为了争宠，当年还挤兑过皇后呢。 皇后没有儿子么，宠妃就自以为是挤兑过，虽然被拍回去了，但这仇静和可没忘。 “我知道，放心吧。钱音怎么样了，明年三皇子妃进府是吧。” “对，也是可怜姑娘，嫡出的长女，母亲去世了，老太太养着的，当爹的一心要拿她去换富贵，选秀就指给老三了，命不好。” 林芳嗑着瓜子摇头叹息。 “要是头脑清醒些，赶紧生个孩子以后也有依靠，靠三皇子可靠不住。” 李瑜插嘴说了一句，那是个利益熏心的。 “你知道么，还有三皇子外祖家的表妹也是庶妃，才被抬进府的，这下她的后院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么，都有娘家撑腰，都有腰杆子，谁服气谁呀。” 陆燕也幸灾乐祸。 如今陆燕和林芳几个关系好的也都各自定亲了，是家里给看好的。 而静和的婚事还在考虑当中，皇帝有几个人选，都打好招呼了，不许他们家里给说亲赛通房，其中就包括江浩辰。 江师兄今儿有事没来，他去了户部了，何家倒台了，空出来许多位置，相爷趁机提拔了一些能干却被压制的官员，把副手位置空出来给了年轻人，为朝堂注入全新的力量。 君臣二人把权术玩得提溜转，三皇子这次何止是损失了何家一条臂膀啊，而是被顺藤摸瓜砍掉了不少的人手，调离的，下放的，一下就把他积攒了多年的人脉砍得七七八了。 第191章 揪出眼线 一群好友吃着菜说着朝堂的动向，商议着一起干漕运呢。 如今赵凤的关系网也很扎实，好闺蜜张慧颖也和家里介绍她了，同意一起干漕运，也买了船一块干。 这些人脉网络被赵凤慢慢地串联在一起，为自己织成一张护盾网。 这里面不光是利益合作，还有人情和感情因素，互相借力互相帮衬，慢慢地彼此交情会越来越深，能互通消息。 因为张慧颖家里有个嫔妃，所以明面上就是她和张慧颖有些来往，其他人不参与，但背地里会互相通气，他们的关系也越发紧密了。 酒足饭饱后大家才各自散去，他们也回了府邸。 “我也没个假期，不然可以带你回家乡看看的。” 李瑜也觉得很抱歉。 “不要紧，以后有机会再回去吧。” 赵凤沐浴出来，坐在那和他说话。 “你那头还有没有忠心可用的人，选几个不论男女老少，带进府，我塞进去，让他们彼此争一争，留下好的机灵的，那剩下混水摸鱼的就漏出来了。” 一旦有了危机感，人就会变得紧迫起来，紧张之下容易出错，有各家各户的线人就会动了。 “成，我这两日让易江给你挑几个。” 她这头门第低的劣势就显出来了，陪嫁人也少，靠得住的更少，不敢全都领进府。 还得从现有的人手上培养一下可用的奴才。 “你那书房要定个规矩，以后不许人随便进出，打扫也让石墨石歧干就行了，书房的东西要紧，万一让谁给泄密了，可怎么得了。” 李瑜脸色严肃地点头，“你倒提醒我了，回头我就交代一声。” 暂且先这样，赵凤用了六七天功夫把陪嫁弄利索了，屋里就是白露秋夕，和三等小丫头芷兰芷书二人伺候着。 徐嬷嬷负责内院丫头们的规矩礼仪，马嬷嬷负责她院子的事，丫头们比男孩事多些，要有个辈分高的老人管着领头才不乱。 “徐嬷嬷，这些日子见到谁请假出门了，都见了什么人？” “厨房的和采买的两个出门了，其中一个是三皇子府里的奴才，还有其他皇子府的。” 皇帝没安插人，安也是给自己儿子，李瑜又不惦记他的龙椅，塞人也是浪费时间。 齐王也没那个习惯给儿子府里塞几个闲人，王妃也没这个嗜好。 太后这有两个嬷嬷，可以光明正大进宫告状，也不需要用如此手段让人瞧不起，就是各个皇子府的人安插的眼线。 “再等几日，差不多全冒头了就一网打尽，捆起来给挨个送回去。” 赵凤抿嘴笑了笑。 “这直接打脸合适么？” 徐嬷嬷也有点顾虑。 “徐嬷嬷，你说让是皇上和太后知道了，会不会怪罪李瑜呢，偷着打掉和光明正大送回去区别有多大？” 徐嬷嬷琢磨了一圈，确实区别不大，反而显得不够敞亮，胆量小了些，不够硬气。 按道理说不至于，李瑜虽然自立门户了，也是齐王的亲儿子，没说彻底撇清关系不管了。 光明正大送回去反而是一种震慑，证明他们夫妻眼明心亮，大胆心细，走阳谋不屑于玩阴谋，皇帝未必就不喜欢这样的人。 皇子们动作越多，皇帝也忌惮，但相反侄儿越出色，越磊落，他越喜欢，能用得上，身份不同，待遇也不一样了。 皇子年岁越大皇帝的忌惮就越重，齐王一向忠心耿耿，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底气，更愿意提拔年轻有为的李瑜。 见徐嬷嬷不说话了，“您放心，我会和大爷商量的。” 徐嬷嬷听了放心地吁口气。 “我怕您擅自做主惹了大爷不高兴就不好了。” “您说的是，我肯定要商量着来。” “跟我商量什么呀，凤丫，我给你带了小吃和零嘴。” 李瑜回来了，今儿心情不错。 “我把各家各户的闲人揪出来了，想着和你商量呢，是悄无声息地打掉还是直接捆起来送给各个府上。” 李瑜脸一下沉了下来，“都是皇子们的人？皇上的人可有？” “没有皇上的人，或者我没发现也有可能，目前都是皇子的人。” “那就捆起来光明正大送回去，再备一份礼就行，敲山震虎让他们收敛点，别想着欺负软柿子。” 李瑜很不高兴，我开府你们安插眼线做什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好，我尽快安排。” 郡王府的大管家是齐王给找的人，这个位置很重要，并非一般人就能干的，要和宗亲皇子们联络的，一般人玩不转。 二管事是他母亲陪嫁里面选出来的人，跟他吃苦受打压很多年不离不弃，很是忠心，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没少提点他护着他。 “公爹那头要不要说一声？” “不用，这点小事还要请示，还不如搬回去算了，对了，我又升职了，要去兵部做事了。” 御前侍卫只是就近观察，并不打算让他干一辈子。 “这么快？” “不快了，来回也一年多了。” “兵部侍郎是马将军么？” 赵凤自打定亲后就没少研究朝堂的事，尤其是重要人物，各家各户的资料，用得着用不着都找来挨个背下来记在心里。 尤其是谁能联络交往，谁是皇子身后的势力不能靠近，这些都要门清，待嫁的日子里她就干这些了。 可以说现在京圈的人和事，各种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网基本都在她心里了。 不然马嬷嬷和徐嬷嬷凭什么喜欢她，愿意来给她帮忙，愿意留在郡王府养老呢，想给她们养老的人不要太多。 “对，就是马将军。” 李瑜眼里含笑，他就喜欢凤丫这一点，不用别人提醒，举一反三，和自己无关的也会关注一下记在心里。 “我恍惚记得，马将军曾经也和公爹共事过，公爹还提拔过，马将军马家是二流世家起来的，曾经也落魄过。 如今有了马将军才再次成为一流世家，他家为人低调也是热灶，这老头精明着呢。” 从闺蜜好友哥哥嘴里得到的只言片语的信息，她就能猜出大概来，八九不离十。 “我媳妇真聪明。” 李瑜捏捏她的鼻子笑得尤其开心，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第192章 坦诚直言 赵凤挥开他的手，嗔怪地瞪他一眼。 “那皇上把你送去是个什么态度？ 是希望你和马将军镇守兵部，尤其是不能让皇子沾手，我听说几位皇子拉拢马将军都铩羽而归了。他能给你好脸色？” “那得去了才知道，反正不会像对待皇子们那样就是了，多少会给我个机会，看看我能不能立起来，是不是个糊涂的。” “嗯，那你抓住机会，看样子皇上也希望你走武将之路啊。” “我一早就知道没得选，科举入仕只是敲门砖，让我堂堂正正入仕，我在朝堂上也能挺直腰杆子罢了。” 李瑜枕在她腿上，吃着媳妇给喂的果子，晃荡着二郎腿，身上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要这样的话，明儿你早些回来，我给你接着药浴，之前的都是常规的，明儿给你锻体吧。” 她手里还是有好东西的，李瑜之前给了很多上等药材，都被她做成各种药了，一直留着没用上呢。 赵斌和赵毅已经洗髓伐脉过了，他俩常年练拳，这就可以了，他俩也不上战场，用不着更进一步，锻体很痛苦的，并非她舍不得药材。 “嗯。” “我让你练的拳法你有坚持练么？” “有，一直坚持练习呢，我爹说你好东西不少，我占便宜了。其实我爹很看重你，只是他为人严肃惯罢了，嘴上不爱说。” “我知道，公爹待我很尊重，府里奴才就能看出来。” “这些日子不要喝酒，我给你锻体，锻体很痛苦，要忌嘴你要忍着点。” “好，都听你的。” “大爷，夫人，小少爷来了，在前厅等着呢，说是来蹭饭的。” 马嬷嬷站在门口帘子后面说话，也没进来。 “是彦哥来了么？” “是。” “这小子就不能让我清闲一会，他来干啥。” 李瑜其实挺别扭的，他知道弟弟崇拜他想和自己亲近，也没啥歪心思。 可这不是横着他母亲的死么，王妃有渎职的嫌疑，他心里就有点过不去，可到底是亲兄弟，一起长大的不是，不能说没感情，就一直别别扭扭的。 “让厨房给加几个菜，选彦哥喜欢吃的。” 赵凤就先招呼上了。 拍拍李瑜的脸，低头亲了他一下。 “乖，到底是亲兄弟，齐王府的困境你比我清楚，一笔写不出个李字，在外人眼里你们就是亲兄弟，他又不好你也有责任。 齐王府三百八十六条人命，需要你们爷三团结一致，共同守护，帝王心，海底针呐！” 她也是趁着新婚感情甜蜜才劝了一句。 李瑜咂巴嘴，点点头，“好吧，我看你的面子上啊。” “行，把他哄好了，婆婆也不为难我呗，你就当疼我了好不好。” “行，我认为我媳妇不丢人。” 李瑜死鸭子嘴硬坐起身，叹口气噘着嘴，像个撒娇的大男孩。 “你去考考他的学问，问问最近都干了什么，跟什么人玩呢，别被人带坏了。 府里都有各位皇子的下人，未必不敢打他的主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一下的。” 李瑜起身去前厅找弟弟去了。 赵凤也换了一身家常八成型的窄袖中腰襦裙，拢了一下头发插了一根簪子就去厨房交代一声，选几个好菜招待小叔子。 转了一圈去前厅就瞧见，李彦撅着嘴站在听李瑜训斥他。 “呦，我晚来一步，怎么就嘟着嘴了，我让人给你做了好吃的呢。” “嫂子，哥哥一见我就红眉毛绿眼睛的，你快帮帮我。” “是不是你学问没考好？还是你又闯祸了，跑这来躲难的，这套把戏我几岁就不玩了。” 李彦挪挪身体，不好意思的开口，“也没有，我学问没那么差，都过了的。 就是我前儿和八王叔家的庶子一起喝酒来着，最后请客的是三殿下，我之前不知道，真的……” 看来李彦也不是傻子，其实心里一本账，也是，皇宫长大的孩子，哪有真傻的，真傻的活不到成年。 “彦哥，你哥哥在意你的，你心里清楚。何家几次害我，你哥哥和三皇子是仇人，有机会他一定不会留情的。” “我晓得，我娘跟我说了，不让我靠近皇子们。我是和八王叔家的老四玩了一会，他硬拉着请我吃饭，我也不好一点面子不给，就去了，谁知道给我设套。” 李彦也气坏了，回家害怕老子打，就跑这来避难来了。 “母妃说的是对的，彦哥，你也大了，明着说吧，你哥哥单独出来开府，是为了给你让路，无论以前是不是情愿，但这回是他心甘情愿的。 人都说是为了我，可我觉着这只是一半的原因，另一半原因是他心里有你这个亲弟弟的位置，不然他可以争到底的，你俩岁数差这么大，你还真争不过他。 到什么时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现在公爹要是再上战场，给你个世子做，你撑得起齐王府么？ 彦哥你今年十一岁了，不小了。” 赵凤趁这机会干脆直说了，这孩子听得懂，他不缺心眼。 “嫂子，我都知道，我晓得哥哥疼我，我也知道哥哥为什么别扭，我……若是我娘做错了什么，我愿意替我娘还债，赔罪怎么都行。 父王都跟我谈过话了，我心里敬佩也感激哥哥的，易地而处我未必有哥哥的大气和心胸。 我知道我撑不起王府，论才能论学问我都不如哥哥，这也是我很多年来一直忌惮的缘故，她怕我以后没了活路。 我给哥哥嫂嫂赔罪了，她是我亲娘啊，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我娘的罪过我来承担，母债子还么。” 李彦苦笑了一声，其实他都懂，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上一代的恩怨他都不知道具体细节，他出生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好样的，婆婆把你教得很好。你只要记得，你们是亲兄弟，无条件信任你哥哥，不听别人挑唆就行。他要是想害你，就没有今日的郡王府了。” “嗯，我记住了。” “行了，你别想糊弄过去，你那篇文章还没背下来呢，过来接着背，一天到晚都学了什么。” 李瑜这才出声，刚才一直背过身去，什么都没说。 他是男人，就算是被误解了，也不会多解释一句的，父子三人其实都是一个性格。 “啊，不能先吃饭么？” 李彦苦着脸摸着肚子。 “不能，背完再吃。” 第193章 二哥来了 晚上吃完饭李瑜亲自把李彦送回去的，还特意交代了李彦跟前的护卫和小厮。 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他身边半步，尤其是主子喝了酒不清醒的时候，更要劝着少喝酒不能喝醉，以免被人下药设套之类的。 据说李彦回去之后还是被齐王给打了一顿板子，让他好好涨涨记性。 不过自打那日说开了之后，李彦每日都跑来郡王府，李瑜自然而然地拷问他的学问，指点他的武功。 李彦像个粘皮糖似的粘着他，让本来意志就不坚定的李瑜也慢慢融化了心扉，对他也温和亲近了许多。 眨眼一个月了，二哥从家乡过来了，带着嫂子一起，这次没带徐氏，徐氏不来，她更喜欢家乡喜欢自己的家，隔三差五去看看男人的墓，在墓前说说话。 赵凤和李瑜亲自去接人。 &二哥，二嫂，这里。& 赵凤欢快地跳着脚朝他们招手。 “二嫂好。” 赵凤主动和王乐打招呼。 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凤丫，谢谢你给我送的礼物，我也想你了呢，我给你带了些家乡的特产，还有家里的信，还有娘的嘱托都有呢。” 赵凤显得很高兴，王乐还是那样直爽脾气，见了她也没改变自己，也不生分。 拉着她的手叽叽呱呱地聊着彼此的近况。 赵毅抱拳行礼，“郡王爷，这次我来可以多住些日子，帮您把酒坊撑起来。” “别叫我郡王爷，都是一家人，喊生分了，喊我子瑜吧。你哥说了让你住他那，给他看房子去。” “知道了。” “走，咱们回家再说。” 这次过来还带着了村里在酒坊干活的学徒，这次是过来学习的，也是适应不同的水质，这是赵凤的主意。 实践检验真知，难得京城多了个酒坊，咱可以拉人过来锻炼手艺，早日培养出酿酒师，哪怕打个副手也行啊。 这个酒坊和作坊被齐王送给了李瑜，所以现在是李瑜名下的东西了，想怎么折腾都行。 带来的都是精壮年轻小伙子，被赵阳安排去了酒坊的庄子上住着，休息一下就要进去干活了。 赵毅和王乐去了赵斌的院子住，他们夫妻不打算在京城置办宅院，不在这常年住。 而且就算住个一年半载，赵凤手里也有宅子可以住人呢，没必要买。 “二哥，二嫂，你们打算住多久啊？” “我琢磨着你们请的酿酒师傅其实手艺很好，只是有些地方和我们略微有点区别，稍微指点一下就行，我给你们弄上两批酒水，熟悉了就可以了。大概一年左右就完全没问题了。” “也行。” “你的茶园今年开春也卖了个好价，五爷爷找了炒茶师傅制茶，这是咱家自己做的茶，带来给你尝尝。地里的粮食我都收回去了，村里都不够用呢。” “二哥，咱村有酒坊和作坊，要鼓励大家多买地多开荒，不怕粮食多，咱用得完。” “是这个话，这次回去三爷爷和五爷爷重新制定了村里的规矩，大家都挺满意，村里的孩子现在都去上学了，女娃除了上学也可以去店里做工拿一分钱，都挺乐意，手里的活钱也多了。” “这是好事。” 二哥仔细说了村里的事，村民们很淳朴，手里有活钱了，也没以前那么吝啬刻薄了，这次赵毅两口子来京城，给带了不少特产送给赵凤，也是表达他们的谢意。 两口子就在客院住了下来，临走时赵凤还说了，得空带她去温泉庄子上玩去。 家里人的情况都挺好的，赵凤仔细问了才知道，徐氏不来的原因很简单，奶奶不行了，她去照顾奶奶了。 婆媳一场，奶奶没少为难刻薄徐氏，可徐氏在奶奶临终前还是决定去照顾她，因为她养大了孩子爹。 大家都称赞徐氏厚道，可徐氏知道，她是为了自家男人，还有三个孩子的名声。 无论她奶奶多刻薄讨厌，她对三兄妹都有抚育之恩，这个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赵然回去了，帮着一起照顾奶奶，三爷爷给她在城里买了一个一进的小院子，不太大，需要修葺一下才能住人。 又给买了一间铺子，还找牙行买了三十亩地，好田十亩，次等田二十亩，请村人来干活，粮食丰收以后直接卖给作坊或者酒坊。 剩下一点钱赵然买了二十亩荒地，用她的名义给了助学了，算是自己的补偿和愧疚。 人只有跌倒了才能知道自己当初多愚蠢，回过头来的赵然，看到家乡欣欣向荣，心里后悔极了。 回来看到大伯母在照顾奶奶，更觉得羞惭抬不起头来，大伯一家的福报何尝不是大伯和大伯母的厚道做人换来的呢。 她跟着徐氏一起照顾已经病得很厉害的奶奶。 赵仁在酒馆卖酒，日渐上手干得挺不错，给奶奶看大夫的钱都是他自己掏的，说啥也不要徐氏的钱。 知道妹妹没落个好下场，他心里也很难过，把存的银票取了出来，给她买了地，那十亩好田的钱就是他出的。 赵然就用剩下的钱就在村里附近买了荒地给族学，这倒是让村里人脸色好了不少，本来村大门都不让她进的。 如今族人也经常听三爷爷念叨律法等事，越发珍惜脸面了，生怕连累了孩子的前程，赵然这样的村里对她意见很大。 说奶奶可能就这几个月的事了，三爷爷说等奶奶的孝期过去了，就给赵仁说个亲事。 还有个特别高兴的事，那就是赵家村又出了两个秀才，虽然名次不是头三名，但也是前十名以内，可喜可贺。 这个消息让赵凤高兴了好久，多年的努力总算有了一点回报。 要知道寒门里出个秀才特别艰难。 如今两个孩子被县长给了推荐名额去了省城书院读书了，那里能看到更多的世面和眼界。 都不用李瑜交代，他舅舅就在省城给安排了宅院照顾着，还给提点了很多。 按照三爷爷带回去的新族规，中了秀才是有奖励的，族里给秀才的家里五亩荒田，这是免费送的，以后就是你家的地了，还给秀才奖励了文房四宝和四书五经一套。 这可把村里人眼馋坏了，五亩地白送，就算是荒田好好侍弄几年，也能出产不少呢，家穷的就可以翻身了。 这下都知道读书的好处了，赏罚分明，三爷爷和村长在族里威信更高，说话也是一言九鼎，村里的气氛都是欣欣向荣，大有可为。 第194章 宴会 秀儿嫁了人后，县长夫妻对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秀儿虽然是农家女，但毕竟跟着宫里嬷嬷学过真本事。 在京城开过店，见过世面，面对两个嫂嫂也毫不逊色，不卑不亢，处事游刃有余，关上门过小日子不多管闲事，妯娌关系处理得也挺好。 嫁妆也不比嫂嫂们差半点，反而相当丰厚，还有赵凤这个郡王妃做闺蜜，经常给写信回去问候，成亲时还有全套的头面首饰和绫罗绸缎作为压妆，脸面绝对很足。 尤其是曹家和李瑜合作干漕运，在家族里县长都长脸了，丈夫对秀儿也是一心一意。 也别觉得势利眼，实际上谁都想过好日子，谁都不愿意要个拖累回家，都想着一好变成两好，若是能再多些就更好了。 三爷爷打算在省城买个宅院，以后若还有孩子们中了秀才举人的，可以就近读书，不用花钱租房，老麻烦别人也不合适。 此举得到了族人的同意，赵毅他们来的时候，里正已经去了省城看房子了，想买个大的，也是有诸多考虑。 省城诱惑多，买个大宅院，孩子们可以凑在一起，大的看着小的，互相提醒不要走错路，也是好事。 这几日赵凤都带着二少在京城里到处吃喝玩乐，然后打算去温泉庄子上小住。 不过这个打算被宗亲的一张帖子给打断了。 宗室贤淑公主发来的帖子，请她一起去参加春日宴的。 这个是不能拒绝的，这还是她嫁过来第一次参加宗室宴会。 其实虽然嫁过来了，但很多宗亲王妃心里还是看不起她的，嫌她门第太低，是高攀了李瑜。 心里多少都犯嘀咕，不知道怎么把李瑜勾搭得非她不娶了，多少是瞧不起她的，所以嫁进来快三个月了，才一张帖子。 但赵凤也不在意，也不是每个宗亲都值得她去巴结奉承的，只要齐王不摆架子，谁都不能公开给她脸色看。 没见三皇子都悄悄地不吭声了么。 赵凤把二嫂子送去了温泉庄子玩，自己收拾妥当，穿戴一新去了贤淑公主的宴会，今儿李瑜也来参加。 李瑜花了两个月功夫已经在兵部站稳脚跟了，没什么秘诀，和兵部的将士们打了几架，大家就全都接受他了，再喝几顿酒就熟悉了。 “贤淑姑姑是宗室很有威望的长辈，你去了谨慎应对，哄老人开心就行，谁要是给你脸色直接怼回去，不必客气，我们父子俩还没死呢，轮不到别人欺负你。” 赵凤朝他莞尔一笑，“知道了，没得罪过的，人家也不会上杆子来欺负我的，那不是有毛病么。” “嗯，你自己小心些。” 进了内院由嬷嬷领着先去见了贤淑公主。 “侄媳给姑姑请安，问姑姑安康。” “侄儿给姑姑请安，姑姑您又年轻了。” “讨打，就会哄我老婆子开心，这是你媳妇呀，过来，让我瞧瞧。” 贤淑公主比齐王岁数小个几岁，也人到中年了，儿子都比李瑜大，孙子都快赶上李彦了。 “姑姑好。” 赵凤走进公主，面带笑容再次行礼。 今儿穿了茜红色的裙子，看着气色很健康，打扮得也不花哨，确很得体大方。 “嗯，好样貌，瞧着也大方利落，不错，快坐我跟前，我瞧着真不错，是个好姑娘，来姑姑赏你的。” 贤淑公主从手上褪下来一个金蕾丝镶宝石的镯子硬塞到她手里了。 赵凤回头去看李瑜，倒把贤淑公主给惹笑了。 “我赏你的，你看他干什么。” 公主却更加满意了。 李瑜也红了耳朵根，“姑姑疼你，你就收下吧。” “多谢姑姑，我头回来，给姑姑带了些我自己配的药，原不好送这个的。 我问了大爷，说您身子骨不比年轻时候康健了，大爷也想着孝敬您一回，就同意了让我送药，您请太医验过，看看能不能吃。” “哦，给我瞧瞧，我听老六说了，你会制药，而且做得极好。看样子我得着便宜了，好孩子，你是个知道疼人的。” 贤淑公主并不忌讳她送药，反而十分高兴地把匣子接过来，打开瓷瓶闻了闻，忍不住赞叹。 “比大医院做得还好呢。” 她身体有风湿，还有其他一些病痛，常年吃药都算半个大夫了，一闻药味就知道好坏了。 “我媳妇原来说给您送灵芝当补品的，不敢给你送药，传出去不好听，是我让送的，姑姑，我媳妇的药很厉害的。” 李瑜得意的炫耀。 “嗯，领你媳妇的情，我们娘们说话，你在这干什么，我老婆子不傻不痴，知道好赖，你赶紧走，在这碍眼。” 娴熟公主瞥他一眼，嫌弃地挥手，你又不是漂亮姑娘看着养眼，臭小子赶紧滚蛋。 李瑜扁扁嘴，“那我走了，您照顾点我媳妇，她谁都不认识，别让人欺负她。” 其他王妃也笑了，“合着我们是母老虎呗，你个混蛋小子，赶紧滚蛋。” “嘻嘻嘻！” 李瑜嘻嘻哈哈笑着跑了。 贤淑公主给她介绍各家的王妃和世子妃，赵凤重新见礼。 大家都友好地微笑点头。 “怎么这些日子也没见你出门啊？” “回姑姑，我二哥从家乡过来，帮着阿瑜弄酒坊的事呢。这些日子陪我二嫂逛街来着，本来说去温泉庄子上玩呢，得了您的帖子就过来了。” “哦，我记得，你的庄子是从许家手里买的是不？当初多少人想要都没给呢，倒让你给得了去。” “是，许家便宜卖给我的，我沾了大便宜了，之前冬日里的菜都是从庄子上种的。” “嗯，那菜种得好，瑜哥给我送了好几回，我吃着挺好，让你们费心了。” “是啊，我家也得了，大冬天见着点绿色可不容易，辛苦你们了，你自己还种菜呀。” 别家王妃也想起这事，心里倒觉得这姑娘坦荡，人也大方，第一印象还不错。 “我本来就是村姑出身，家里院子都种菜，一年四季现吃现拔，我们来了进城以后院子是我公爹送我们的，院子都是打理好的，种的都是名贵的花草，我也没舍得拔。 后来我娘来了，就把空地整理出来开始种菜，我娘冬日里用木箱子种菜，没想到成活了，一冬天都有一点菜吃。 虽说不如夏天收成多，但好赖也是个菜呗，得益于我娘给的启发，第二年我就在温泉庄子上多搞了一些，没想到还不错呢，一冬天我光卖菜就我小赚了一笔呢。” 赵凤也不避讳，实话实说了。 “姑姑，这可真是个厉害丫头，有能耐的人，就是种菜都能玩出花来。 你知道你的菜一冬天可让我们盼着了，都知道你冬天种出菜了，都在议论你呢。” 九王妃倒喜欢她的爽利劲，笑着说了。 “议论我啥，你们想吃菜我今年冬日我还给你们送啊，一点子菜也不值钱。诸位婶婶嫂子不嫌弃我粗鄙就行。” “都是一样的人，何来的嫌弃。咱们是妯娌是自家人，我不跟你客气，我今儿冬日还要菜，那果子我也要，屋里烧地龙热的口干舌燥，不烧又冷的很。” 五王妃也开口主动讨要，态度也很和蔼。 就是冲着齐王也不可能给赵凤脸色看的，犯不着啊。 “没问题，我冬日里有冰窖，保存得挺好的，一准给您送去。” 正说话着话，三皇子和侧妃钱音进来了。 第195章 宗正 进门的三皇子和钱音笑着给贤淑公主问安行礼。 贤淑公主微笑应对，但也只是招呼了一声，很是客气疏离，更别提赏赐钱音或者赐座了。 作为皇室中人，所谓的从龙之功诱惑力真的不大，得有命享受才行啊。 像贤淑公主这样，本身就是皇帝的妹妹，关系也不错，有尊荣儿子也上进，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富贵荣华啥也不缺，人家真不稀罕从龙之功。 哥哥当皇帝都远了一层，更别提侄儿当皇帝了，那更远了，而且彼此还不是很亲近，也没啥恩情给人家，万一压错宝，那就把全家都搭进去了。 皇子有时候不招人待见，但等你成为王爷，有了真本事的时候，大家自然对你高看一眼。 例如以前的李瑜还是个宗室子，也是客气着，但他靠自己成为探花郎和郡王爷，宗室长辈自然乐意亲近，没有威胁还有潜力值得拉拢。 现实如此，谁也不会为了外人把自家给搭上。 钱音站在那也没人搭理，在座的都是正妻，没有侧室坐在这。 所以贤淑公主没有赐座，非必要正妻不和小妾坐一张桌子，除非是宫宴没得选，不然绝对是对正妻的羞辱。 便是自家府里，小妾也是站在身后布菜的份，没有坐下的资格。 只有端午和过大年的时候得到男人和夫人的允许，才能一起坐下来吃顿饭，平时是不可能的。 钱音有点尴尬，贤淑公主和三皇子搭茬说了几句话，也不搭理她。 钱家在贤淑公主眼里屁也不是，犯不上讨好她，不是一个层次的。 赵凤也没空打理钱音，几个世子妃也和她凑趣说话，态度也很亲热爽利，她也很愿意结交融入宗室，自然要好好应对的。 三皇子也发现了钱音的为难，请安过后就找借口说是出去找爷们逗乐子，就领着钱音出去了。 其实出去更尴尬，外头都是半大小孩子在玩，夫人们都在这坐着，想和贤淑公主套上关系，她出去也没啥人搭理她。 九王妃等钱音出门了，才脸色难看地开口了。 “这个钱音规矩是怎么学的，我们一群长辈坐在这，她是瞎了还是没看见，招呼都不打一个么？” “钱家是重臣，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不算什么。” 三王妃嗤笑着开口了。 赵凤沉默不语，不该挑唆的时候不要开口。 “瑜哥媳妇，你们是不是一起在静女阁上学的，她平时也这样？” 长辈问话，赵凤站起身回答。 “你坐下说。” 三王妃抬起手压了压。 “三婶婶，我确实和钱同在静女阁一起学习的，但我是耕读出身，钱家是世家女，我们平时交际圈不一样。接触的也很少。 您知道的，我跟静和玩得好，钱音有一回说话不当心冲撞了公主，被打了嘴巴子，之后就和我们几乎不说话也不在一起玩。” 这种场合说话要谨慎懂礼，不能胡乱踩人，反而让长辈看不起你，钱家啥样做派，在座的比她都门清，不需要她来踩两脚。 “这做派活该挨打，还想当正妃，什么玩意。” 三王妃也看不惯钱音，主要是针对钱家。 赵凤尴尬的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你倒是不错，我听说你哥哥去任上了是吧？” “是，我大哥和大嫂先回家乡给我爹娘磕头祭祖，然后就去任上了，跟皇上特意请假说过的。” “嗯，应该的。秦家姑娘是个好的，差点被缺德玩意给耽误了，你不错，有点侠义之心啊，那件事难为你了。” 三王妃说的是何洋挟持她的事，这种事其实瞒不住。 赵凤低头想了一下，才抬头苦笑一声，“事情都出了，我也不能后退。 当时想着反正我就一个村姑，大不了自梳头回家去族学教姑娘认字去，总不能连累了哥哥嫂嫂和亲人。 幸好我会拳脚功夫，总算等来了我家爷，算是老天爷疼我了。” “这是你的福报，可惜我瞧着挨了顿打也没长记性。” 三王妃好像很不喜欢三皇子。 贤淑公主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他老子管着他呢，与我们何干，他翻不出天去。” “他这做派太给李家丢人了。” “是这个话，以后有他受的呢。” 贤淑公主也不喜欢三皇子的做派，仗着自己是皇子龙孙就欺负官家女，连相爷的孙女也敢打主意下手，活该被人砍掉一条膀子。 就这样的货色还想登龙椅，做梦去吧，皇帝答应他们也不答应。 很多人都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以为有皇帝传承龙椅就行了，其实不是的，宗室有豁免权的。 宗室有宗正，宗正是谦王爷，皇帝的叔叔，先帝爷的亲兄弟，排行老四。 一生戎马，脾气暴烈，却也极为公正刚毅，就是皇帝都怕这个皇叔呢。 齐王当初能得到兵权也是得了谦王爷的认可和首肯的。 宗正有权利罢免皇帝选择的错误继承人，重新拟定人选。 帝位人选并非皇帝一家之言就可以决定的，这关系到李氏王朝的兴衰荣辱，和天下百姓的安康，岂能轻率。 一屋子女人正在插科打诨的圆场，就听到爽朗的笑声先传进屋。 “五妹，你怎么不请我呀。” 众人一听利索的全站起来了。 旁边的世子妃赶紧推了赵凤一下，“谦王爷到了。” “是他，看来我今儿有福气，见着真神了。” “对就是他。” “四哥，你可别冤枉我，我早早给你发了帖子，每回你都不来，怎么还怪起我了。” 贤淑公主也起身相迎。 谦王爷头发白了一半，但精神矍铄，人也红光满面的，看着还是很硬朗的小老头。 “晚辈给四爷爷问安。” “晚辈给皇叔问安。” 众人更先后行礼问安。 “嗯，坐吧。瑜哥媳妇是哪个，出来让我瞧瞧。” 谦王爷坐在贤淑公主左手位置，并列。 赵凤赶紧起身来到中间先行礼，“晚辈李赵凤，拜见四爷爷。” “嗯，抬起头来。” 赵凤抬起头看了一眼谦王爷，威仪深重，久居上位，煞气很重。 “你就是那个会酿酒的娃娃？” 谦王爷记错了。 “回四爷爷，酿酒的是我二哥，我会做酒曲会制药。” “哦，对对，老六送我一坛药酒祛风湿很不错，是你做的不？” “是公爹送给您的？” 赵凤被他问得愣了一下，她之前压根不认识谦王爷，也没资格上人家门上去。 “对，就是你公爹，他排行小六。” 谦王爷双目冒光十分感兴趣的样。 “是我做的，我家大爷说公爹常年打仗有风湿腿，我就给泡了药酒配合药丸一起吃效果会好些。是公爹孝敬您了吧。” 第196章 扇你 谦王爷高兴地点头，“对呀，他分了我一半，很好用，我腿都不疼了，我吃完了你还有没有？” “酒还有一坛子，药丸没有了，要重新配，要是您吃，得让我诊脉，每个人病情不一样，药也不能混着吃啊。” “你真的懂医啊。” “我会诊脉，会制药，抵不上御医的水平，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请个大夫要花不少钱，我也是上学的时候跟大夫学的。 村民们为了省钱就来找我看病，有一个好了下一个也敢找我看，一来二去我就会了。我们村靠着大山，山里就有药材，这样就可以为村民剩下一点钱。 后来是我帮了大夫一个小忙，他感激我，就把制药的本事教了我，我寻思着这本事学好了以后是个吃饭的家伙事，没少下工夫，守着大山不愁药材，就这么学会的三脚猫功夫。” “还是个能人，来来，给我看看，把你的药酒给我送过来，我老头子喝着不错。” 贤淑公主笑了，“我说你怎么那么勤快跑来看我呢，闹了半天是来讨酒喝的呀。” “嘿嘿！” 谦王爷性格开朗，脾气有点怪，护短，看得上你态度就亲，看不上你懒得你，皇帝生的儿子，没有一个能登他家的门。 赵凤上前一步躬身给他诊脉，良久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旁边小丫鬟立刻就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她把方子写了下来，递给谦王爷。 才说：“姑奶奶，我给您也看看吧，您要是不嫌弃我下次单独给您配药，我给您的药是大众都能吃，药量比较均匀平和，但针对性下药更好。” “好啊。” 贤淑公主立刻露出笑容，伸出手让她诊脉。 “您的问题不大，风湿比四爷爷轻多了，就是缺乏运动，你要坚持锻炼，饮食要清淡些。” “你这丫头还挺厉害的，竟然和太医说的一模一样啊。” 赵凤给贤淑公主也写了一张单子，是需要的药方。 “这笔字不错，有点本事，怪不得老六同意娶你进门呢。” 谦王爷看着药方满意地笑了。 “一事不烦二主，你回去给我配药，还有你的酒也给我送来。” “好，我家还有我二哥酿的好酒呢，还有好喝的果子酒，您要么？” 赵凤朝她俩眨眨眼。 谦王爷一拍扶手吹胡子瞪眼，“你这不废话么，还用我老头直接跟你说啊，让瑜哥给我送过来。”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都暗自惊讶，这个赵凤原来是有真本事啊，能让宗正另眼相看。 难不成没有太医了，肯定是为了看她才来的。 “行，不过要少喝些，喝酒要喝温热的为好。” “知道了，啰嗦劲。” 赵凤这就退了下去，很快又有其他夫人皇子过来请安了。 赵凤就起身告退，去院子里透透气。 和几个世子妃一起朝花园里去，散散步说说话，也趁这个功夫彼此打探虚实，交往一二。 钱音看到她们就过来了，看到赵凤也在笑脸立刻就僵住了。 “喂，你怎么也来了，你倒是得了便宜攀上高枝了。” “看样子你钱家的教养真的有点不太好，你见了人都不打招呼，就哎喂你这么说话的？我攀不攀高枝和你有啥关系，站这的份位都比你高，行个礼也不丢人吧。” 赵凤可不惯着她的臭毛病，毫不客气地就怼了回去。 几个世子妃刚才就不满意她，这会子都冷着脸，只是不好直接参合进三皇子家的事里头去。 钱音脸顿时涨得通红，指着她的鼻子怒斥：“你别以为攀上高枝就了不起，谁知道你跟何洋发生了什么，难为李瑜还愿意娶你。” 啪！啪！ 赵凤向前踏出一步，抬手左右两耳光扇了个对称。 “啊！你敢打我！” 钱音挥手反抗就要打回去。 赵凤将她的手一拧，脚一勾将她朝后扳倒在地。 钱音摔在地上却被赵凤拽着胳膊没摔到头部，只是摔了个屁股蹲，疼是疼了点，但没受伤。 “我警告你，我可是会武的，你敢造我的谣言，我爷们活劈了你。” “你别吓唬我，我说的话是实话。” 钱音瑟缩了一下，却仍旧色厉内荏地吼回去。 “我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从中正门迎进去的皇家儿媳，你造我的谣，就是给李家脸上抹黑，给皇帝脸上抹黑，你是想被暴毙么？” 赵凤把皇家的事下了苦功夫研究地，把徐嬷嬷和马嬷嬷李妈妈肚里的东西全掏干了。 如何应对这些皇家媳妇，她已经很清楚了。 钱音楞了一下明显怕了，旁边的世子妃原本是不愿意插手赵凤的纷争，惹上麻烦。 但这句话一出她们不得不开口了。 “钱音，郡王妃可是从一品分位，你说话可要想清楚了，得罪了晋郡王，他可是会连你爷们一起撕碎的。” 旁边人提醒钱音适可而止，闹大了只有她吃亏的份。 赵凤能做正妻大礼进门，就已经向世人表明她在李瑜心里非常重要，否则她一个村姑凭什么做正妻。 赵凤冷笑一声，越过她就走了，眼底带着不屑的嘲讽。 钱音委屈的掉下眼泪，呜呜地哭了，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自己受了一肚子委屈，找不到人报复，憋屈得要吐血了。 李瑜领着贤淑公主的儿子过来了，看到钱音坐地上哭，快走几步走到赵凤跟前，上下打量了一遍，冷眼瞅了眼钱音。 “她为难你了？” “没事，我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 “嗯，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打回去，天塌了我给你兜着。” 李瑜瞪着钱音，眼神冰冷刺骨。 几个世子妃都互相对视一眼，这个赵凤真不简单，把李瑜的心牢牢攥在手心里了。 “好呀，你们去玩什么了？四爷爷来了，说我的药酒喝着好，等我做好药，你再给送过去，给姑奶奶也送一份。” “这不就是去请安的么。” “那你去吧，屋里人多，闷得很，我们花园里转转。” 赵凤朝他挥挥手，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和谦王爷的事，让他自己把握好度，能让谦王爷高看一眼，对他很有好处的。 “好。” 赵凤和世子妃们很默契地没提刚才的事，反倒是说起了静和，今儿太后有点不舒服，静和在照顾没来。 第197章 警告 宴会还算顺利，钱音和三皇子都没有再过来找麻烦，大概也是得知谦王爷在吧，害怕挨骂。 宴会结束后赵凤也和几个世子妃相处得不错，还互相约了回来请客去府里玩耍。 李瑜带着她出门坐上马车，却不走，在胡同口等着。 一直等到三皇子出来了，李瑜才迎了上去。 “三殿下，我在这特意等您，也是告知您一声，管教好你的侧妃，再敢胡乱说话，我就亲自进宫请皇上赐死你的侧妃，敢羞辱我发妻，我李瑜绝不会善罢甘休，哼！” 说完不等三皇子惊愕的眼神，转身就走了。 虽然有了何家的事二人有了嫌隙，但明面上还是哥俩好的，皇宫长大的人都不傻，最擅长做戏。 三皇子捏着拳头扭头瞪着钱音，“你说了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呀，我就说她被何洋抓去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也就李瑜愿意娶她了。” “你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想死也别连累我啊，新婚圆帕都要送进宫检验的，你自己蠢还以为别人和你一样蠢么。” 三皇子都要崩溃了，娶了一个二个都是个蠢货，不能帮忙就算了，光拖后腿，不拖死他不甘心啊。 他现在真的后悔死了，钱家何家姑娘真的是蠢而不自知，快把自己害死了。 钱音看三皇子脸色特别难看，也吓得不敢吭声了。 本来只是借着打抱不平的借口狠狠羞辱一下赵凤，好传出些留言让她永远抬不起头来最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走向。 “回府。” 三皇子不能让人看自己笑话，只能先回府再说。 李瑜上了马车让人回府。 赵凤见她还气呼呼的样，忍不住笑了，伸手捏捏他的脸，凑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还是我爷们疼我，护着我。” “那当然了，你是我媳妇，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她在敢挑衅，给我往死里打。” 李瑜也一点不客气。 “阿瑜，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对你有影响？” 赵凤被钱音提起来才觉得可能有点严重。 “别傻了，皇上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不然哪会同意婚事。 再说了别人不知道真相难道我不知道么，前后还不足一炷香我就找到你了，能有什么。她敢乱说一个字，我就让她去死一死。” 李瑜阴狠地捏了拳头。 赵凤靠在他怀里，“阿瑜，我觉得你很帅。” 你保护我的样子，帅帅哒。 李瑜被她给逗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怕，有我在呢，天塌不了。” “回头我做好了药你给四爷爷把酒送去，能拉上线么？” “说不准，要是四爷爷能看上我还好说，要是不能怕是悬，我试试吧，好容易你给我争取了机会，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我过些日子宴请宗室女眷来府里玩，你说会有人来么？” “会来的，好歹也会给我爹一个面子。” 李瑜支持她宴请宾客。 “好，我想着联络一二，等天冷了看看能不能请动四爷爷和姑奶奶去我温泉庄子上调理身体。” 赵凤还是想融入宗室，尤其是得到长辈的支持，情形就不一样了，她需要支持，李瑜也需要。 “我还不能保证，这两位在宗室里话语权极大，活得最通透，不是什么人巴结都给面子的，我怕你碰钉子受委屈。” 李瑜也有点担心，以前这两位也不怎么搭理自己，所以摸不准。 “我试试，长辈给脸色肯定是我做错了，这算什么委屈呀，不碍事。” 赵凤甜甜地笑了。 “怪不得老话说娶妻娶贤呢，我这眼力可比老三强多了。” 有对比才有幸福么，李瑜得意得眉飞色舞，心里美滋滋的。 赵凤白他一眼，“也不和好人比。太后好像不舒服，你说我递牌子进宫能见我么？” “能，太后挺喜欢你的。” “那我明儿递牌子进宫探望太后去。” “去吧，讨好了太后，可没人敢招惹你了。” 李瑜越发觉得自己娶了个贤妻，走一步看三步，事事想到他前头为他张罗筹谋，有家的感觉果然不错。 “行，我预备点小零嘴，在弄点果子露，喝药的人没胃口。” 赵凤絮叨了几句，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太后高看自己一眼。 第二天递了牌子，太后立刻就召见了她。 赵凤穿着普通八成新天蓝色的中腰窄袖襦裙，打扮得简单大方，清新利落，看着十分清爽。 “给太后娘娘请安，晚辈来看您了。” “好孩子快起来，过来陪哀家说说话。” “太后您身体好些了么，我昨儿去姑奶奶大爷那会，静和没来，我问了才知道你身体不爽利，我就想着进来看看您。我给您嗲了些果子露，您甜甜嘴，还给您带了些小玩意得空解解闷的。” 太后一听笑得和颜悦色的，“是么，给我倒一杯，我尝尝，还是你有心，我这喝了药嘴里苦兮兮的，吃什么都没胃口，人也没精神。” “太后我给你揉揉吧，我跟大夫学过穴位按摩，可以缓解一下头疼。” “好啊。” 嬷嬷给太后倒了一杯果子露，这都是检验过了。 太后品尝了一杯，满意地笑了，“好喝，比宫里做得还好呢。” “你先喝着，您喜欢什么口味，我做了玫瑰，桃子还有梅子，梅子和海棠的略微有点酸，您要是喜欢我下次给您多带几种口味的，您换着喝，这个不影响药性，有的蜜饯会影响药性。” “好，多带几种口味的。” 太后眯着眼享受赵凤的按摩，这会子感觉舒服多了。 赵凤为太后用了一点木系异能帮助她缓解病痛，虽然还是太医落好，但太后舒服了，以后还会召见她，一来二去她也是受宠的媳妇。 好一会太后才睁开眼，“舒服，心口都畅快多了，你这孩子真厉害啊，辛苦你了。” “瞧您说的，我是晚辈，我来的好时候大爷还说让我好好孝敬您，说他小时候在宫里上学，又早早没了生母，都是您里外替他张罗，不然不知道他要吃多少亏呢，他心里都记着呢，可是他个大男人，不好老进宫来打搅您。” 这话说得很是隐晦，意思是要避险，免得给太后招来不好的流言，但我们心里都难着您的恩呢。 这话让太后心里特别高兴，没人不喜欢感恩懂事的好孩子，脸上都有了笑模样。 第198章 邀宠 太后这几日一直偏头疼，太医开了药也不能立即舒服，确实有些难受。 赵凤利用异能让她舒服了很多，却没有治好她的病，而是打算用渐进的方式让太后感受到自己的独特，让她慢慢认可自己。 不一会太后觉得头脑清明，人也舒服了很多，脑袋也不疼了，刚才像是有人用针不停地扎她脑袋，难受不说还很折磨人。 “您好些了？” 赵凤轻声询问，退到一边守着。 太后徐徐睁开眼舒心地喘口气，抓着她的手拉到更跟前，“好孩子，难为你有孝心，我舒坦多了，你是怎么弄的，比太医都管用。” “太医是治本，祛病如抽丝，尤其是积年老病根并不容易痊愈，我不过是用了些内力给您推开淤血，这样您就舒坦很多，我这是治标，比不得太医的妙手。” “那哀家可不管这些，舒坦多了，快坐和哀家说说话。” 身体不难受，人也有精神了，太后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你昨儿去了姑奶奶哪玩的可开心。” “嗯，去给姑奶奶请安了，送一盒药，固本培元的。 您知道的，我会做药，我也是听大爷说的，姑奶奶身子骨也有不爽利的地方，我琢磨着我这点本事还能见人，也是表表晚辈的孝心，别的我也没有。” 赵凤并不隐瞒，实话实说。 嬷嬷给她上了一杯茶。 “好孩子，你见着你四爷爷没？” “见到了，四爷爷贪杯啊，见我是为了要酒喝，他有很严重的风湿，我公爹给他送了我的药酒，倒是有些效果，所以才见了我。 我答应了四爷爷给他药酒，再配些药给他。” 太后叹息一声，“若你能出上力就帮帮他吧，他戎马一生，一身的病痛，还赔了一个儿子进去，他不容易啊。” “是，我在民间时也听说过四爷爷的英雄故事，我心里也是佩服得很。 我们老百姓知道皇帝连年减免赋税为我们百姓减轻负担，谦王爷和齐王浴血拼杀，为我们抵挡骑兵的铁骑，我们心里感恩呢。” 太后频频点头，虽然话说得很简朴，却特别真诚，这话她说的特别有信服力，她就是百姓啊。 “说得好，百姓心里一本账啊。好孩子，三皇子的事哀家要跟您说声对不住，哀家和皇上没教好子孙，对不住了。” 赵凤赶紧起身跪在地上，“您这话就折煞我了，我们农家有句老话，儿大不由娘。 您养育了开明圣明的君主，乃是大德，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不是您和皇上的错。 刀可以用来切菜砍柴，也能用来杀人，将军杀人是为了保家卫国，坏人杀人是为了一己私欲，刀本来只是工具，何错之有呢。” “说得好，快起来，若是我也不会原谅这样的人。” 太后直言不讳，并不偏袒，确实瞧不上三皇子那一套，她自己也曾经是世家女。 欺负官家女，这手段太跌份了。 “好姑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齐王瑜哥都是品行厚道的孩子，别和他靠太近，小心被连累。” 太后这事明晃晃地讨厌了，可能她们母子都厌恶。 赵凤点点头也不吭气。 嬷嬷拿了她的礼物过来给太后看，“太后您瞧，这丫头给您拿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呢。” “哦，这是什么药膏？” 太后打开一看，有扑鼻的药香，非常清新好闻，一闻就是好药。 “这个药膏是调理您的头疼，实在难受睡不着的时候抹上一点在太阳穴的位置揉一揉，能缓解疼痛。 但这个东西治不好您的头疼病，你还是要喝太医的药，得空我来给您揉揉，这样可以缓解您的疼痛。” “好，好，得空你就来陪哀家说说话。” 太后心里满意得很，是个实诚孩子。 赵凤还带了小玩具拉着太后一起玩，把太后哄得哈哈大笑。 正玩得高兴，皇帝跟静和一起过来了。 “母后，您今儿心情不错啊。” “臣妇给皇上问安，皇上万安，给静和公主问好，公主安康。” “起吧。” “凤丫姐，我还说请你进宫陪我说话呢，你就来了。” 静和开心的拉着她的手摇晃。 “我来看看太后和公主，还给你带了些小玩意。” “坐吧，母后，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皇帝倒是对赵凤有些另眼相看，其实母后的脾气很孤傲，并不是谁的脸面都给的。 那么多嫔妃，只有更皇后相处得还不错，别人都懒得见，尤其讨厌三皇子母妃，说她妖娆不是正经样。 “我带了西洋人的跳棋，和太后娘娘玩呢，我赢了太后娘娘就和我一起用膳，我就可以吃到皇家御膳啦。” 赵凤得意地晃晃脑袋。 皇帝也笑了，明晃晃争宠，关键是太后心甘情愿啊，这本事确实值得称赞。 “皇帝，这丫头孝顺实诚，她来给我带了果子露还有治头疼的药膏，还给我按摩了，给我按完就不疼了呢，这孩子是个好的。” 太后对赵凤已经有了一分偏爱，不说假话，很实诚的孩子，问什么答什么。 “母后您可别被她骗了，她可是个狡猾的丫头。” 皇帝瞥了眼赵凤。 赵凤撇嘴，“咦，还君王呢，挑拨离间啊，您咋这样呢，我不就想亲近太后，得个宠么。我又不碍您事，你咋还欺负小辈呢。” “哈哈哈哈！” 太后高兴地仰头哈哈大笑，她就喜欢赵凤的性子，胆大却很有分寸，一说话满屋子都是热闹，这屋里都有了生机勃勃的人气了。 静和也捂着嘴笑得不行。 皇帝气得瞪眼，“大胆。” “我哪里说错了，您刚才不是挑拨离间是啥？您是不是嫉妒我给太后娘娘揉脑袋了，大不了我也给您揉揉。” “你会揉个啥。” 皇帝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见不得赵凤一下就得宠了，非要和她作对。 “反正我会，别人都不会，你要不要揉。” 赵凤眨眨眼，一点也不怕他。 这点特别难得，阖宫上下都怕皇帝，大概只有静和愿意和他亲近，不太怕他，别人多说几句浑身都打哆嗦。 这继续说下去也没啥趣味了吧。 “那你给朕试试，揉得不好罚你。” “我不会给你罚我的机会，这顿饭我还吃定了。” 赵凤也来了脾气，昂首挺胸的上前，端着他的脑袋就开始揉，一点也不怕他。 “你在家也这样胆大么？你爹不训你？” 皇帝闭上眼。 “不会啊，我和我爹关系最好了。” 第199章 笑脸 “我爹最疼我了，我大哥要读书，我二哥为了我大哥能继续考功名放弃了读书，学酿酒，对他二人，我爹是很严厉的。 但唯独对我特别宠爱，把最重要制作酒曲的本事教给了我，偷偷跟我说，有这本事将来不怕过不上好日子。 便是哥哥娶了嫂子，嫂嫂冲着赚钱的能耐也得护着我些。 我爹为了让我去私塾读书，跟我奶奶闹，跪下来求我爷爷，多供一个人读书，就是多一分束脩费，对于农家来说这是个负担。 我爹没日没夜地干活，像老牛一样辛苦，就是为了供我们三兄妹读书。 可惜如今日子好过了，我哥也中了状元有了前程，娶了嫂子，可我爹看不到了。” 赵凤真情流露，也告诉皇帝家底实情，皇帝爱听实话真话，喜欢不作假不虚伪的人。 “你有个好爹，你爹看到你们如此优秀，他会替你们骄傲的。不过你这脾气可不好。” 皇帝夸她一句还忘踩一脚 “我爹说我脾气好呢，他说女儿家不容易，要是没点刚性要受气，谁也不能护你一辈子，得你自己坚强点，日子才能过得好。” “这话听得顺耳。” 太后也认可地点头，太后是武将之女，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孩子。 静和也佩服地望着赵凤。 “我爹说过一句话，我记得可清楚了。 人心要朝着太阳的方向生长，心有正气，不畏艰难，不怕风吹雨打，就是石头也能开出最美丽的花朵，收获最香甜的果实。” “说得好。” 皇帝心有所感，夸赞赵凤的父亲是个睿智朴实的男人。 赵凤运用了一点点异能，让皇帝觉得舒服多了，批了一早晨折子，这会子脑袋有点沉，让她揉几下，立刻就轻松了。 “可以了，确实有两下子，算了，朕不和计较了，来人摆饭，朕饿了。” “好，摆膳。” 太后呵呵笑着点头，难得皇帝陪她一起用膳，老太太也高兴地笑了。 席间赵凤跟静和配合，插科打诨说笑，太后高兴地多吃了半碗饭，皇帝也和颜悦色。 看得嬷嬷咂舌，怪不得徐马两位嬷嬷愿意去她府上呢，是有些真本事。 饭后皇帝也要告辞回去继续批折子呢，作为一个有抱负责任的君王，他活多着呢。 赵凤也很有眼力见地告辞。 “得空就来看看哀家，我还想让你给我揉揉脑袋呢。” “好，我一定来看您。” “嬷嬷，把我那根红宝石的梅花簪子赏赐她，这孩子让我想起年轻时的我了。” 太后躺在榻上小憩一会。 这根簪子是太后的陪嫁，很有纪念意义，给了赵凤是很给脸面了。 “多谢太后，臣服告辞。” 赵凤见到太后笑了，没有再纠缠，就退了出来。 离开慈宁宫，皇帝看她一眼，“太后喜欢你，你多来陪陪她。” “是，这是臣服的荣幸和脸面。” 静和手里抱着一个罐子不撒手，皇帝看见了，忍不住问了，“你那手里抱着什么金贵东西。” “是凤丫姐给皇祖母的糖，我拿了一小罐，皇祖母得了好几罐子呢，是凤丫姐亲手做的，吃了不影响药性。” “哦，给朕一颗。” 皇帝忍不住也尝了一颗，少有人知道他嗜甜。 皇帝吃了一颗糖，微微眯起眼扬起嘴角，表情舒缓。 赵凤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什么也没说。 皇帝从女儿手里拽走了糖罐子，“小孩子不要吃那么多糖，小心坏了牙。” 静和愣愣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讨来的糖罐子就这么飞了。 皇帝取了两颗糖塞给静和，“少吃点糖，朕走了，让她早点出宫，不要耽误了落实。” “啊，我的糖。” 静和扁扁嘴，委屈极了，我爹抢我的糖。 赵凤抖动着肩膀，忍得很辛苦。 静和转过身可怜巴巴地拽着她的袖子撒娇，“我的糖没了。” “我下次再给你做些送来。” “那好吧，大人和小孩抢糖吃……” 静和郁闷的吐槽。 赵凤去了静和的寝殿，陪她说笑玩耍，下午才回得府里。 回到府里已经是满身疲惫，别看她在宫里唱念做打，欢乐逗趣，可回了家还是很累。 在宫里说错一句话都会招惹厌弃和杀身之祸，每一个字说出口都要再三权衡才行，心累。 马嬷嬷伺候她摘了头面首饰，换了家常服，先把脸松开一下。 “今儿主子应对得特别好，赏赐是太后的陪嫁，只给过皇后和贤淑公主的儿媳妇。别人还不曾有过做个脸面。” “是太后厚爱，也是疼爱公爹和大爷，我不过是顺带的。” 任何时候都要谨慎，祸从口出。 马嬷嬷欣慰地笑了，坐下来给她捏捏肩膀。 赵凤累得不想说话了，进宫应对也是头回，想要这点脸面就不能怕辛苦。 李瑜也从兵部回来了，进门看到赵凤靠在榻上小憩，蹑手蹑脚进门换衣服，问马嬷嬷呢。 “进宫不顺利？怎么瞧着很累的样？” “没有，太后赏赐了陪嫁簪子呢，连皇帝也露了笑脸，特别好，主子进宫次数也不多，弦绷得紧，生怕出错确实累了。” 李瑜这才点头，“晚上做几道她爱吃的菜，炖个补汤，十日一诊脉，你多看着些别耽误。” “是。” 赵凤打了个盹，“你回来了，怎么不喊我？” “没啥大事我喊你做什么，累了吧，要不再睡一会。” 李瑜摸摸她的头，望着她一脸怜爱。 赵凤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困了，不睡了，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我听马嬷嬷说了，今儿太后特别高兴，你辛苦了。” “我能做的就这些小道，我过几日在进宫看望太后，马嬷嬷，你记得提醒我，过两日多做些糖我带去给太后和公主。” 其实是为了转手给皇帝，但这话不能说，皇帝忌讳别人窥探他的喜好，皇帝可不乐意别人将他看透。 “是。” “我想着过几日邀请宗室王妃和好姐妹一起来玩，也不清楚太多人，官家女眷就算了，我怕对你不好。” “好。按你说的办。” 李瑜抿嘴笑了，这才是发妻原配呢，一举一动都想得深，生怕做得不好连累了自己。 患难与共，比肩而立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第200章 婆婆 李瑜给赵凤揉揉肩膀，听她跟自己学舌宫里的情形，也是担心自己有什么遗漏，两人也好互相交流应对。 “嗯，皇上确实是高兴的，有你在可真是帮我争了不少脸面。” 李瑜有感而发，尤其是说了他们父子的忠诚和孝顺感恩，这点太后乐意听，也会转述给皇帝。 “我是你媳妇，自然是要替你多想着些，我们自立门户本来就比别个少了些依仗，从太后皇帝这入手最直接了，有什么比他们认可还要好呢。” “你说得对。” “钱音怀孕了。” 李瑜说了个坏消息。 “天意。” 赵凤叹息一声，她做不出害无辜的事。 李瑜冷笑一声，“我可不认什么天意，钱音也不是个好东西，走着瞧，何瑾钱音钱家，一个都别想跑，包括他。” “你莫要冲动，到底那是亲儿子，终究不同。” 赵凤吓坏了，赶紧回头拉着他的手劝。 李瑜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怕，有何瑾那个蠢货在，哪用我动手，这么好的刀且得活着才行，她的苦还在后头呢。” “你要做什么呀，别让我担心。” 赵凤拧着眉头。 “很快你就知道了。” 李瑜不告诉她这些脏事，但绝不会放过这两个人，有的是法子折磨她们，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你要小心，切莫留下把柄让人诟病。” “我知道，吃饭吧，我饿了。” 李瑜换了话题，不肯说，赵凤也不好在勉强。 晚饭夫妻二人在一起吃，气氛温馨甜蜜。 夫妻新婚正是甜蜜的时候，夜里自然需要热水，马嬷嬷也替赵凤开心，若是能早日生下长子，那这位置才算坐稳了呢。 第二日天不亮李瑜就起床了，他要上朝去。 赵凤迷糊着也醒了，看了看天色，“去上朝啊。” “嗯，天还没亮呢，你睡吧，别管我了，等我回来给你带酱鸭子吃。” “嗯，我交代了在马车里备上早膳，你吃一些再去上朝，多看看些公爹和相爷的脸色。” “我知道了，睡吧。” 李瑜摸摸媳妇细嫩的小脸，亲了亲，收拾利索去上朝了。 又迷瞪了一会赵凤也起来了，马嬷嬷还说呢，“您起这么早，还可以在睡一会呢。” “洗漱吧，我去齐王府拜见母妃，有四五日了，该去请安了，把我昨儿准备的礼拿上。” “是。” 赵凤一向是个谨慎周全的性格，并不是讨好了太后就可以无视婆婆了，该去走动也不能拉下，不能让人说李瑜连爹娘都不认了。 嫡母才是真正的婆婆，生母只要拜祭就行，活人才是人言可畏呢。 赵凤天擦亮就去了齐王府，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 齐王妃梳妆打扮后才听嬷嬷说了。 “王妃，郡王妃来给您请安了，在偏屋等了有一会了，还带了礼物，奴才瞧着是家常礼，不过里面有药浴用的药膏，是给彦哥泡药浴的。” “真是个周全人，瑜哥眼力好，有福气挑了个好媳妇。” 齐王妃眼力不差，自然看得出赵凤的本事和周全谨慎的性格。 “老奴也觉着这位主是个能耐人，有她管着瑜哥，怕是瑜哥的前程少不了，咱们要改变策略了，彦哥还小，需要哥哥帮衬一把。” 老嬷嬷是齐王妃的奶嬷，比别人有脸面。 “你说得对，王爷也是为了我，嬷嬷，当年那件事我后悔了，我不该为了一己怨恨就漠视不管，否则我也不是这个下场了。我愿意低头，为了彦哥，让我干什么都行。” 齐王妃握着她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是，往日的恩怨就算了吧，谁对谁错还有什么意义呢，到底谁都没捞着便宜啊，还坏了你们夫妻情分。 就当为了彦哥，王爷都低头了，王妃算了吧，他只是先爱上了……” 嬷嬷知道王妃心里的苦，她也年轻过，也曾炽烈如火地爱过，宛若飞蛾扑火，奈何…… “是，为了彦哥，瑜哥虽然对我有怨气，却还算尊重我，对彦哥也亲近过，是我小人之心隔开他们的。 罢了，他只是不爱我而已，也一直尊重我，是我破坏了一切，想要得更多。” 王妃擦掉了眼角的泪花。 那个丰神俊朗，英武气概的男人，把所有的温柔和怜爱都给了瑜哥亲娘，不曾抬眼看过别人。 她死了，他的心也死了，再也没热乎过，变得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眼里没有了温度，他心里的那团火……灭了。 嬷嬷叹息一声，感情的啊，半点不由人。 王妃整理好情绪，重新恢复成尊贵雍容大气的齐王妃。 “叫她进来吧，去安排早膳，我和她一起用，中午做几个她爱吃的菜。” 一旦决定了要走的路，齐王妃就不会后悔。 赵凤被引了进来，微笑行礼，却被齐王妃站起身拉住了。 “自家人别客气了，我想着你要来看我呢，你吃了没，陪我吃一点吧。” “好，我就想着上母妃这来蹭饭吃呢。” 赵凤一看人给自己面子，自然又热情亲热几分，别管为了什么，外人眼里看着和睦最重要。 “我听说你给彦哥准备了药浴膏，太贵重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哪值得用那么好的东西，他不做武将。” “药浴能强身健体，大爷问我彦哥能不能受得住，让我给准备一份先试试，忍得住苦再继续，这个药浴膏效果好，可确实很痛苦，我大哥二哥也只泡了两三次就再也不肯用了。” 隐晦的意思是，大人都不乐意用，孩子小未必受得了。 齐王妃笑得和睦，“那我不跟你客气了，下次他不学好，我就用这个罚他，一举两得。” 倒把赵凤给逗笑了。 一个乐意放下身段交好，一个也巴不得和睦，自然相处得不错。 婆媳两个一起用膳，齐王妃才学渊博，赵凤也饱读诗书有眼界有格局，言之有物，齐王妃大为欣赏，聊得十分愉快。 其实齐王妃因为不得宠的缘故，十分寂寞，和齐王有些心结，儿子大了就去前院教养，相处时间有限，就更孤独了，难得屋里多个人陪她说说话，她心情很愉快。 “母妃，我给您做了一双鞋，您别嫌弃我手粗。” 这事媳妇给婆婆的礼，赵凤特别聪明，提前给李瑜亲娘烧了一份，这又准备一份来讨好齐王妃。 既暖热了李瑜的心，也没让齐王妃心里膈应。 第201章 提点 齐王也过来了，看到赵凤微微愣了一下，赵凤赶紧行礼。 “公爹安好，我今儿来给您二位请安，顺便蹭顿饭吃。” “嗯，一起坐下吃吧。” 齐王看到她主动来请安，表情缓和也很是满意。 “孩子给我们和彦哥带了礼物，给你我做了鞋子，还给彦哥带了药浴包，这个药浴是不是很痛苦呀？” 齐王妃坐下来询问，还把礼物给齐王看。 赵凤考虑到公爹是武将，特意做了两双鞋，一双家常穿，一双是厚底靴子。 “嗯，这丫头的制药本事出类拔萃，那药浴包效果确实好，但也很痛苦，并非人人都能忍受。” “那可太好了，下次那混小子不听话我就拿这个惩罚他，还能强身健体一举两得。” 齐王妃开心地拍手。 “你昨儿进宫去看太后了？” “去看了太后娘娘，还看到皇上了，太后娘娘为三皇子的事给我道歉来着，我……” 赵凤仔细地叙述了一遍昨儿的情景，一点没隐瞒。 齐王听后点头，“应对得不错，下回进宫别带糖了，御医不让皇上吃糖。” 赵凤眨眨眼，没说话，原来公爹知道皇上爱吃甜啊。 齐王看她一眼，面带笑意，“偶尔一次也就罢了，莫要窥探皇帝喜好，聪明过头遭忌讳。” “我记住了。那我给静和带她爱吃的口味吧。” 赵凤心中一凛，立刻警醒，原来还想着借太后的手去巴结一下皇帝呢，看样子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你能巴结好太后就是帮了我们父子了，其他的不要沾染，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齐王也在教赵凤如何应对宫内的人心叵测。 “是，儿媳谨记在心。” 赵凤面色严肃，认真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齐王微笑点头。 “朝堂的事莫要过问，也别插嘴，皇帝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不喜欢女人过问朝堂之事，你对此太后从来不问就知道了。” 齐王妃也提点了一句。 “是，不敢提这些事，都是说些逗趣的话哄着太后开心一笑罢了。” 赵凤立刻点头。 “嗯，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在宫里宁可少说不能多说，有不懂的你就过来问我。” “是，我一定时常过来打搅母亲。” 赵凤感激地点头颔首。 “你记得把谦王叔的药做出来，让阿瑜送过去就行。” “是，我一会去买药。” “不用，府里库房有的是药材，你需要什么让你母亲给你拿，不够的让管家去买。” “好。” 吃过饭齐王穿戴整齐就走了，他要去御书房议事。 赵凤留下来和王妃说说话，逗逗闷子。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趣多了，何况赵凤会来事，说话也幽默风趣，总能找到王妃喜欢的话题，让气氛不冷场。 齐王妃和她接触后也蛮喜欢她的性格脾气，和她相处十分愉快，也不用费心思猜她的心思，她是个坦荡直率的脾气，很好相处。 中午两人一起用膳，赵凤才发现王妃屋里是真的冷清，若是早起齐王不来吃饭，这一整天都是她一个人在屋里晃悠。 “母妃，我瞧着您院子里有一株兰花好像不是很旺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老是养不好呢，这兰花确实难养。” “母亲要不我帮您看看？” 赵凤找自己擅长的部分和王妃聊天。 “哦，你也会养花啊。” “也算会一些吧，我卖过兰花，从山里挖回来养几日卖给花店，可以赚点钱，我瞧着是肥不够。” “我的肥没少上啊。” “兰花需要腐肥，单一一样效果不好，最好是骨骼肉等放在一起怄烂埋在花根底下，兰花反而最喜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试试。” “您试试，不行我再给你想办法。” 中午吃过饭后王妃要午休了，赵凤就退了出来，还拿了管家给的很多药材，回去给谦王爷和贤淑公主做药去。 瞧这时间还早，赵凤坐着马车去街上转转，反正回去也没啥大事，这就是自己开府当家做主的好处，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先去香薰店和胭脂店看了一眼，生意还真不错，里头挺忙，她也没进去添乱。 去了布料店，打算选几块布料，给李瑜做两身衣裳，还没给他做过衣裳呢。 选了几块好看的料子出来，再去书局转转，买几本书。 进了书局，选了几块墨锭还有几刀纸，外加几种好看的请帖，回头要用的。 想起要请客，打算再去买点小礼物，等客人走了再送个伴手礼。 要精致一些也不能太便宜了，要拿得出手才行。 拐道去了西洋店铺，这里人不多，但琳琅满目摆的东西种类十分多。 赵凤走进去仔细慢慢转悠着，发现了角落里摆着的单筒望远镜，指着东西说：“把这个给我拿出来，是望远镜么？” “对，这个看得远，价格略微有些贵，就这一个没有多余的。” 伙计拿出来给她瞧。 赵凤拿起来熟练地操作，朝店铺外面观看，确实清晰看得还算远。 “给我包起来，我要了。 你这有手把镜和小梳子么，或者小手炉，要精致些的，我拿来送礼的。” “有，您稍等一下。” 伙计拿出了好几样精致的小玩意，都是女孩子很喜欢的。 有手炉，手把镜，还有鼻烟壶和随身小包，非常精致好看。 “这种随身小包还有其他样式么？” “有一共六个样式，主要是花色和包的形状不同，有长方形的还有圆形的。” “这手把镜和随身小包我都要了，各种款式我都要，每种最少来十个。” “是，您是哪家的贵客，咱们给您送到门上去。” 伙计态度十分客气。 “你送到晋郡王府，会有人接待你的。剩下给你打赏，就说是郡王妃买的。” 赵凤给他银票，剩下的是给他的跑腿费。 “是，多谢您了。” 正要走，进来两位贵客，男的身穿蓝色束腰长袍，气势看着很尊贵。 “六殿下安好。” “嫂子好，您今日一个人来么？” 六皇子面带微笑走上前，和赵凤保持了友好的距离，不会过于靠近她。 “我刚从齐王府请安回来，顺道逛街玩一会，不也是要买东西么？” 第202章 新法子 “嗯，我想买点东西送礼，不如嫂子帮我选，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我给未婚妻送点小玩意。” 六皇子还未大婚，但已经有了嫡妻人选，要紧的是他自己退了侧妃和庶妃的人选，只有一个侍妾，还是教人事的不能退。 六皇子的母妃是颖妃，母族是清贵人家出身，一向懂规矩。 六皇子是皇子中少有特别恭谨克己复礼的，学问一向是二三名，为人也低调。 “好呀，有没有比较偏爱和喜欢的，性格如何？” “性格活泼可爱。” 六皇子微微有些害羞。 “要这样的话买个有趣逗闷子的总不会错，伙计，把你们这好玩的东西多拿些出来。” “是。” 赵凤给他选了选了好几样有趣可爱，又很实用的玩意，还让人去胭脂店拿了两套自己店里新出的胭脂水粉和香饼熏香。 “这是我的礼，女孩子都爱美，送这个一准没错，记得让下人说清楚，是我这个嫂子帮着挑选的胭脂水粉，女孩子心细，怕她误会心里难受。” 赵凤特意解释了一句。 六皇子抿嘴笑着点头，“多谢嫂子，我改日得空去府上拜会嫂子，今儿麻烦嫂子了。” “不要紧的，等你大婚我一定去喝喜酒，去看新娘子。” “嗯，一定的。” 六皇子气度还是人品礼仪都比三皇子强出太多了，简直不像一家人，反倒是文人家饱读诗书的少年郎。 告别他以后赵凤也逛够了，再过一会李瑜该回府了，她也回府了。 刚进屋换了衣裳，李瑜就回来了，还给她带了酱鸭子。 “你才从王府回来？” “哪儿呀，我出来得早去街上转了一圈，我见着六皇子了，给他未婚妻买东西，我送了弟妹一套胭脂水粉和香饼，帮他挑了几样小玩意哄未婚妻开心的。” “哦，老六啊，不是个简单人物，我很欣赏他，是个磊落的爷们，不缺心计却从不玩阴的，人也好相处有底线，有分寸懂事懂礼。” “我瞧着印象也不错呢，比那老三强太多了，都不像一家人。” “私底下大家都说呢。老六挺喜欢他未婚妻的，为了她连侧妃庶妃都不要了，颖妃竟然也同意了，我说比老三聪明不止一点去。” “他未婚妻是张家的姑娘吧，张家可是一品官呢，清贵人家出身，张家门风正派教养也极好。” “可不是么，有一品大员的支持，还要那么多岳家干什么，军权遭皇帝惦记，一品大员的岳父却能教他很多朝堂的本事，不比戳皇帝肺管子强多了么。” “是呢，我感觉皇帝未必喜欢三皇子，尤其是钱家，反而让皇帝束手束脚了，老子被儿子挟持，不是好事。” “他早晚没好下场。” 李瑜轻笑一声。 徐嬷嬷进来了，禀告：“夫人，铺子送来了您买的东西，我检查过了，东西都是好的。” “你买了什么？” “拿来给他瞧瞧。” 扭脸笑着对李瑜说：“我去西洋店买了请客送的伴手礼，还给你买了个望远镜，独一份呢。” “给我瞧瞧。” “不错呢，你运气真好，我去了几次也没买到，你一去就买上了。” 李瑜显得很是高兴。 “我还买了几匹尺头，我给你做两身夏装。” “姑奶奶你可想起我了，我还没穿过你做的衣裳呢。” 李瑜委屈地抱怨。 赵凤忍不住哈哈大笑，“瞧你小气样，我这回买的料子都是给你做衣裳用的，我懒得动么。” “老六都有小媳妇给做的衣裳荷包，我就得了你一个荷包，人家都跟我显摆呢，我都没面子了。” 李瑜噘嘴抱怨，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的腰撒娇。 “好好，给你做好看的衣裳，保准你出门有面子。” 赵凤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 李瑜只有在她面前才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对她也毫不设防，展露最真实本来的一面。 “这还差不多，我还要两双靴子。” 李瑜伸出两根手指讲条件。 “行。” 李瑜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晚上咱们吃红烧猪蹄，还有你买的酱鸭子，再来两道素菜就行。” 郡王府的菜牌并不奢靡，吃的也是家常菜，花样多一些，但每盘分量都不多。 才短短不到两个月，赵凤已经把郡王府围得水泄不通，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 包括府里的花销吃穿用度都做了详细的安排，还有赏罚制度，做得好三个月查看绩效给与奖励和惩罚，并且干得好的还可以升迁。 制度定得完善且公平，大家都有机会，目前看着府里安定踏实很多，奴才们也很有上进心，稍微混点油水也在她掌控范围内。 这些琐事让李瑜不用再操心府里，反而腾出空来专心学习兵部的事，确实感受到了家有贤妻的好处。 自成婚以来，李瑜对赵凤越来越满意，经常有惊喜，不断地看到赵凤身上优秀的品质和卓越的才能，品行也低调谦逊不张扬，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原以为是一块好玉已经很惊喜了，但切开才发现大涨特涨了，简直是欢天喜地。 对她的敬重也慢慢演变成爱重，不止一次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要做辣点。” 李瑜躺在她腿上翘着二郎腿，一点形象都没了，张着嘴等着赵凤的投喂，开心地晃着脚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很愉悦的气息。 “我订了些料子给奴才们做衣裳。” “好啊，府里不是有料子么，他们不能穿太好的，有些料子他们不能穿。” 李瑜吃着葡萄，像个会撒娇的孩子，享受媳妇的疼爱。 “不是，我打算把一等二等三等奴才给他们统一着装，区分颜色和花样。胸前还要挂自己名字的小木牌，也好辨认。” “还可以这样么？” 李瑜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这法子时好时坏。 “你想啊，万一出点事肯定是奴才里应外合，但往往你记不住奴才叫什么，只记得脸是没用的，在宫里也没少发生这样的事吧。 有铭牌就不至于了，就算偷偷戴别人的牌子也没用，拉过来一看脸就能认出来真假了，他逃跑的可能性就降低了很多。” 李瑜琢磨了一圈，微微点头，还真是这样呢。 第203章 踹 赵凤在想办法将府内的管理严格起来，逐渐消灭掉漏洞，不让别人有钻空子的机会。 “现在是每日早起点名，谁在谁不在基本就有数了，而且是要登记的。这样一来少了谁一目了然。” “这法子不错，确实少了很多钻漏洞的机会，行，就这么干。” 李瑜朝她伸大拇指，称赞她厉害，想得周全。 “再把规矩定得严格些，遵守制度的干活踏实的，每个月也能得奖励，偷懒耍滑老请假的要扣钱。铭牌不允许借给其他人，发现一次扣钱，发现两次赶出王府。” 李瑜听后频频点头。 “还有王府的侍卫和护院还有点少，我琢磨着你去找公爹再要一些回来，别的也就罢了，自己的窝要把篱笆扎牢固些，睡得才踏实。” 李瑜频频点头，“你说得对，这事我去弄。我一直说给你找女卫，这女卫确实不好找，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不如你回头给谦王爷送东西的时候，顺道提一句这事，也就算了圆了这个事，别让四爷爷以为咱巴结他想图谋点什么似的，咱得懂事。只要能进得了四爷爷的大门，常来常往，这就是依仗了。” “成，听你的，还是我媳妇懂规矩，有分寸。” 李瑜抱着她亲了一下。 “哎呀，亲我一脸黏糊，讨厌。” “哈哈哈！” “主子，摆饭么？” “摆饭吧。” 李瑜心情极好，如今每日回来家里都是温馨愉悦，心里都是热乎舒坦的，这才是家的感觉呢。 两个庄子也就五盘菜一个汤，每盘菜的分量也不多。 赵凤从来不给下人赏赐自己吃过的剩菜，一般都是直接让厨房给做新的去赏赐跟前人。 “我今儿给彦哥送了些药浴包，我瞧着母妃挺高兴的，还提点了我两句进宫的事呢，公爹也特意教导我了，我本来说再给太后送些糖，婉转地巴结一下皇上，结果公爹不让，怕我犯忌讳。” “嗯，那你就别送了，我爹和皇上一起长大的，最了解皇上，他要说不妥当还是不送为好。” “行，那我给静和送点别的零嘴吧。” 吃过饭李瑜去书房还要看一下兵部这几年的卷宗，离天黑还早着呢。 赵凤把买来的布料展开，准备裁剪一下，给爷们做衣裳。 忙乎得起劲，徐嬷嬷匆忙进来了。 “怎么了，慌什么？” “前院出了点事……” 赵凤把剪裁好的料子卷起来捆上放在一边，看了徐嬷嬷一眼，脸色不太好看。 “出啥事了。” “大爷把一个丫鬟给踹了，吐血了，这会子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赵凤停下手里的动作，眨眨眼，“为了啥，没伺候好？” “不是，是那丫鬟趁人不备单独跑书房邀宠去了，结果被大爷一脚给踹出来了。” 徐嬷嬷也尴尬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李瑜真的不稀罕别的女人。 “她怎么进去的，我不是交代了，不许别人往书房去么？石墨那两个人呢。” “石墨今儿肚子疼，跑了两趟厕所，石歧老娘病了，昨儿就请假回去看老娘去了，不在府里，让这丫头钻了空子。 主子您快去看看吧，大爷发了好大的火，跪了一院子的奴才，都吓得瑟瑟发抖。” “这还真有不甘寂寞要往上爬床的丫头啊。” 赵凤叹口气，脸色也不太好。 她其实并不担心李瑜，这会子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找小妾也不至于这会子给她难堪。 何况李瑜是个重承诺的人，尤其是对她的承诺以生母之魂起誓的，他绝不会拿生母开玩笑。 “我去看看吧。” 赵凤又叹口气，没事也要找点事干干。 拢了一下头发，不紧不慢地去了前院。 徐嬷嬷倒是挺着急，可赵凤不急，又不是我挨打，我急啥。 去了前院，就发现院子里跪了满院子的奴才，一看到她来了，都两眼含泪，目光带着恳求和感激之色，您终于来了。 李瑜面色黑如锅底，浑身煞气惊人，眼神如刀一般，吓人得很。 易江拿着鞭子在往死里抽那个受宠的丫头，衣服都抽得破成一道一道的了，浑身都是血棱子。 丫头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都喊不出声来了，不断地在地上抽搐，可见打得有多狠。 “给我打，狠狠地打，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爬床，看你有几条命。” 李瑜像是恨极了，咬牙切齿地下令。 连赵凤都不知道，李瑜最恨爬床的丫头，他娘曾经就被身边人背叛了，爬床他爹，虽然没成功，可他记得母亲当时绝望和万念俱灰的眼神。 赵凤站在那没说话，也没笑。 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掏出帕子给他擦擦额头的汗。 “瞧你，这晚上天还凉着呢，这一脑门汗吹了风受凉可怎么得了。” 一句不提这个丫头的事。 简单一句话却安抚了李瑜的情绪。 他握着她的手抿嘴，眼里有些委屈和愤恨。 这个丫头不可能成功，因为李瑜是庶子，自尊心很强，从小教养就很严厉，最怕别人说他不懂规矩，下作种子这样的话，对自己的要求十分严格。 爬床这个举动对李瑜来说，是一种羞辱，等于扇他嘴巴子，意思是你是个好色的恶鬼，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这是李瑜绝对不可能忍受的羞辱。 “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我爷们可是答应我了，我是京城最幸福的媳妇。卖了她吧，饶了无辜之人可好？” “既然王妃替你们求情，今儿我就不牵连无辜了，但我再说一句，以后没有我和王妃的允许，不许踏入书房半步，否则一概格杀勿论！” “诺。” “易江把她卖到楼子里去，不是喜欢爬床么，那就尽情的去爬吧，以后谁还想爬床，就是她的下场。” 赵凤转过身面对众多奴才，“明人不说暗话，我不喜欢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姑娘小子嫁娶家里有老子娘做主的，过来说一声，只要不背叛郡王府，我也不妨碍你们彼此联姻。 我个人认为姑娘们还是要堂堂正正做人，将来做正头娘子，我不是个贤惠人，我不愿意把男人让给别的女人，别说什么为我分担，我不需要。 我的宠是我应得的，我是李瑜的发妻，便是有一日我不得宠了，也轮不着你们来笑话我。” “行了，都滚蛋，若是看不上我这口灶就趁早滚，想留下就守我郡王府的规矩。” 第204章 开心 这通发火让奴才们吓坏了，自打李瑜开府以来，二人并未用过雷霆手段，没想到今儿让大家见识了一回。 赵凤拉着还气呼呼的李瑜，“好了，别生气了，其实我还挺开心的，我爷们疼我在乎我，不受诱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爱我，这比得什么礼物都让我高兴。” 李瑜气得捏她鼻子，“你是高兴了，我生气着呢。什么奇怪的女人，拉开门就扑上来了，吓我一跳，我以为是刺客呢。” “哈哈哈！” 赵凤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估摸着小姑娘也是第一次，特别想攀龙附凤，鼓足了勇气，拉开门生扑，结果反倒把李瑜吓了一大跳，作为习武之人的下意识反应，抬腿就给了一大脚，踹出去了。 人飞出去他才反应过来，这姑娘要干嘛，自然是气坏了。 没有牛喝水强摁头的道理啊。 谁说男人就喜欢被女人占便宜啊，也不是所有人都好色。 李瑜受他生母的影响很深，有点精神洁癖的意思，还没和赵凤有感情的时候，就距离女孩子很远，绝不会做出轻佻让姑娘误会的表情和举动，不然他为什么老是冷这个脸呢。 “好了，摸摸头，压压惊，我们回去休息吧，别看了。” “嗯，石墨把书桌收拾了，一会去门房领二十板子，再有下次你就不用伺候我了。” “是。” 石墨啥也没说进屋把书桌收拾好，去门房挨板子去。 李瑜拉着赵凤回屋休息了。 而那个丫头被连夜送出府了，易江会把她卖出京城，卖到楼子里去。 赵凤没有阻拦，不想这么做，勾引我爷们还指望我救你么。 我就是要让所有奴才都绝了爬床上位的希望，内裤和男人不与人共用。 不光要让奴才知道，也要让李瑜明白自己的心意。 没想到没两日的工夫就已经传遍了京城，李瑜对妻子情深，看不上其他女人。 不少人打趣李瑜，倒让他颇为无奈。 “女人要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什么，事多祸多。就算我想要女人也是光明正大地纳进来，我也不要爬床的丫头。” 众人皆点头认可。 李瑜在兵部已经被大家接受认同了，他年轻，主要是跟着老将们多学点经验和本事。 打仗是靠脑子的，武力只是其中之一，尤其是朝堂的政务也是要仔细学习琢磨的。 这些老将军有的都跟过齐王征战沙场，满肚子本事呢，人老了不代表脑子笨了，能学到多少就要看李瑜的能耐了。 李瑜把兵部的卷宗全都找了出来，主要想看看近十年来的大小战役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信息和线索。 例如粮草以及朝堂的动向等等，这些都是书上学不到的本事，也是朝堂别人不会告诉你的隐秘。 今儿回来得早，李瑜特意调整了好几日身体状态，一个月都没喝酒了，就是等今日。 赵凤要为李瑜洗髓伐脉，锻造铜皮铁骨，为将来上战场做好准备，身体基础要夯实。 耳房里烧好了热水，李瑜浸泡在药浴里面，赵凤在外面指挥。 “屏气凝神，集中精神，药浴会让你越来越痛苦，记住决不能晕过去，一定要保持清醒，否则效果就大打折扣。” “好。” 不一会就传出了李瑜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声。 一个时辰后，石墨进去伺候李瑜，发现他已经浑身虚脱地靠在浴桶边上。 “给他清洗一下把药吃了。” “是。” “从明日开始练拳，每日最少要练习一个时辰以上才行。” 收拾完李瑜躺回床上就沉沉地睡着了，实在太疼了，是骨头缝往外钻蚂蚁的疼痛和折磨，饶是李瑜这样的硬汉也有些受不住。 赵凤替他把了脉，用异能为他舒缓延绵不断的痛苦。 李瑜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睡得更沉了。 接下来一个月内，李瑜几乎每日都要浸泡不同的药浴，且练拳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根骨和悟性都极好，怪不得齐王一直希望他走武将之路，真的是天生武将的好苗子。 对危险的感知力，和武学的天赋，以及头脑聪慧等都是绝佳的资质。 锻体拳教过赵斌和赵毅，但目前为止只有李瑜领悟力最快，打得比赵凤都好，甚至隐隐有了属于自己的拳意在其中。 领悟力实在是很强，他锻体的效果比赵斌好了几倍不知，这看得赵凤都有点嫉妒了，效果比自己还好呢。 李瑜练了一个月终于突破了拳法的第二层门槛，这二年没白白坚持。 “这拳法当真极好，我感觉我有点进步了，能领会点东西了。” 李瑜自己也很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十分惊喜。 “嗯，还需要巩固两个月才行，日后一定要坚持练这套拳法，对你很有好处。” “放心，我一定会坚持的，凤丫，辛苦你了，为了我你没少操心。” 李瑜又不傻，自然知道赵凤付出的一切有多难得。 “傻瓜，你是我男人，我不想着你想着谁，晚上继续泡药浴，药材不多了，让人常年收购上等药材。” “好，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凤丫，给你说个好消息。” 李瑜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什么好消息？” “钱音落胎了，而何瑾怀孕了。” “啊，这么劲爆的消息啊。” 赵凤瞪大了眼珠子。 “还有呢。” 李瑜笑的神秘又得意。 “钱音的孩子是何瑾下的手，而且下手极为狠辣，钱音不能生了。何瑾这一胎是有用药物怀上的，将来就算生了也是病秧子活不长。” 赵凤一听倒抽一口凉气，这可太狠了。 “你让人干的？” “我只是让人去挑唆了几句话而已，下手的是何瑾自己的人脉，没我什么事。” 李瑜冷酷的笑了笑，眼神凉薄如斯。 赵凤想了想以何瑾的狠毒性子还真不用李瑜亲自动手，稍微挑拨几句，她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真是一把好刀。 “你可是找到了一把好刀啊。” “是，都不需要我动手，我知道适当的时侯让线人挑拨几句就行了。” 齐王和皇帝是一起，都是太后抚养大的，齐王在宫里的人脉比别人多多了，不过是三皇子后院安插几个线人罢了，还真不是难事。 “你还有后续。” 赵凤了解李瑜，他有阴暗的一面，只是把最好的那一面都给了自己而已，实际上他对敌人极其狠辣。 “我打算让钱音抱养何瑾的孩子，夺子之恨，你说何瑾和钱音会斗成什么样？” 赵凤眼亮了一下，张张嘴最终点头了。 反正我也不是好人，敌人曾经如何对待我的，我也要还回去，夫妻一体，李瑜做得就是我干的。 第205章 宴客 “明儿你不是要请客么，很快你就能得到消息了。凤丫，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给你报，绝不让你失望。” 李瑜眼中带着恨意，何家钱家一个都被想跑。 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凤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好，反正我们夫妻一体，你做的就是我做的，便是报复我陪你一起承担。” 我凭什么要原谅敌人，我，偏，不！ 这句话让李瑜褪去了眼里的阴霾，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想讨糖吃的孩子。 “天塌了我给你撑着，不怕。” “哦，我把药酒和药做好了，你挑个时间给姑奶奶和四爷爷送过去。” “好，四爷爷催了我两次了。” “药也需要浸润一段时间，哪里那么快啊。” 夫妻俩耽搁了一个月才请客，也是为了给李瑜锻体的原因，没办法分心。 李瑜回屋又给了赵凤两万两银票，“这是这段日子酒坊和酒馆分的钱，这两个如今是大头了。” 酒坊已经开始卖酒了，赵毅一直在酒坊里盯着，已经开始出新酒了，只是需要酿造一段时间，估摸着明年会大量上市了。 作坊的酱料和酱油等东西也卖得很好，主要是味道好东西做菜口感好，回头客也逐渐变多了。 靠着酒坊和酒馆，如今李瑜和许家还有陆家等世家圈关系都不错，进入兵部以后，为人谦虚低调，本事扎实，又很好学会来事，人也聪明谨慎，老将军们对他印象很好，愿意给个笑脸。 李瑜慢慢地在融入世家圈，周围世家子弟到玩的挺多，不过关系铁的也就那几个。 “这么多啊，这开年才没几个月啊。” “那可不，要不然何家为什么盯着你，你能赚钱啊。” 李瑜笑着调侃媳妇。 “看样子这两个作坊值得好好折腾一下。” “可不是么，你二哥在家乡的酒坊也赚了不少，我舅舅那头也是杯盆钵满，对我如今可是比以前还亲热呢。 凤丫，你帮了我大忙了，也算是还上了我舅舅的人情。” 李瑜年幼丧母，都是他舅舅护着他给他钱啥的，没少帮衬，如今他大了自然是要还人情的。 再一个也是外家，到底比别人值得亲近重用，在朝堂上还是可以用一下人脉。 “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对，你是我的宝贝。” 李瑜亲亲她的面颊，笑得愉悦。 第二日赵凤请来了，宗室的王妃和世子妃等人来做客，皇子只请了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只有她俩进门了，别人都定亲没进门，自然就不请了。 进来的人多，全都是宗室的媳妇，倒也轻松自在，彼此说笑交流信息。 上次和她交流很愉快的九王妃家的世子妃，悄悄给她嘀咕。 “你知道么，老三家的钱侧妃，落胎了，听说以后不能生了，而那个何瑾却怀上了，如今该有三个月了。” “是么，我还真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忙着给我家爷泡药浴调理身体呢。 认识他的时候就是他被人刺杀，受了重伤的，留了些暗伤。 他还年轻么，以后说不得还有机会上战场呢，这不我就给他调理一下，忙得没顾上打听外面，你快给我说说。” 赵凤很感兴趣的样子，满足了她的倾述欲望。 “传言啊，钱侧妃的胎儿和身体都是何瑾下的狠手，可她现在怀孕了，三皇子也拿她没办法，就留下了，钱侧妃可是快气疯了，我觉得这两人就能斗个你死我活的。” “我看是，狗咬狗一嘴毛。” “可不是么，何家倒台了，不知道多少人拍手称快呢。” “何瑾要是生了儿子，那三皇子妃进门可就难受了，我听说三皇子妃为人还是挺不错的呢。” “世家女身不由己，她娘去得早，一个姑娘注定要为家族牺牲的，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们有时候羡慕你，羡慕普通的老百姓呢。” “傻瓜，你们是为了权势富贵发愁，我们却要为生计报仇，一不小心招惹了权贵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拿何家来说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弄死他家么，私仇是主要原因，还有更多的是为那些可怜无辜被害的姑娘们报仇，何家害死了七八个姑娘，都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啊，白白就这么死了，死了还要落个污名。” “是啊，要你这么说，都有自己的为难。都不容易啊。” “当然了，这日子虽然有为难，可我们不愁吃喝，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担心别人来欺负我们，我却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幸福，很有奔头。” “对，我就可以和你说话，跟你聊一会心里都舒畅多了。” “你心里不高兴啊。” 赵凤试探着问了一句。 孙氏，九王妃的儿媳妇。 孙氏苦笑了一下，“我没你好命，男人正直疼你，给你脸面，虽然你家爷是庶子，可我跟你说实话，他一直是宗室里最出色的后辈，其实长辈们心里能看上他的。 可宗室吧就是这样，不会轻易对谁好，皇家的教养是狼性养育，谁出头谁吃肉。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和爷们感情不咋的，这不前些日子又纳了一房小妾。” “好姐姐，你不是都有儿子了么，好好教养你儿子才是正经啊。” 赵凤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皇家媳妇不好做，委屈太多了，说三天都说不完。 “是啊，我如今只有儿子了。” 孙氏仰起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刚嫁人时也有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可惜现实击碎了她的美梦。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大不了就带着儿子过自己的日子呗。 把儿子看紧些，别让人下黑手。好好教养孩子别学些有的没的，管严厉些，男孩不能太松了。 “等天热了，我邀请你去我的温泉庄子泡澡吧，那凉快，冬暖夏凉好去处呢。 你带上儿子，也让我看一眼，咱们好好散散心，为自己也为养育你爹娘，更为了你儿子，你也得活得漂亮高兴。” 孙氏握着她的手，倒觉得她说话特别暖心。 “你说得对，等天热了你记得叫我，我一准来。” “行，把你婆婆也叫上？” “成啊，我婆婆对我挺好的，可惜爷们那头对我也就那样，有尊重客气没有爱。” 孙氏心里不是不伤心的，却也没办法，各家各户都这样，李瑜那样的才是奇葩呢。 第206章 燕子亲 除了劝解几句，赵凤也没有别的好办法，皇家男人其实都这样，想纳妾就纳妾了，不缺女人。 看她婆婆齐王妃，再看孙氏，好像都大同小异，再看自己，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珍惜现在幸福的日子。 今儿的宴会大家都挺满意，尤其是对他家把池塘用木栅栏全围了起来，可把大家给逗笑了。 不过笑完之后又频频点头，说她很有心，这样不怕哪个姑娘往下跳了。 临走时给每个女宾客都送了一个随身小包和一把手把镜，看着精致洋气，东西也不落俗套，大家都很满意。 下午人走了，赵凤才靠在贵妃榻上歪着迷瞪了一会，这几日老觉得很困。 李瑜回来了，看她在睡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人也没醒。 李瑜摸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又给她诊了下脉。 出屋询问马嬷嬷，“这几日我怎么瞧着夫人身子不太爽利？可有请太医看过？” “没有啊，天热了有点犯困而已，十日前才请太医诊过平安脉呢。” “哦，在等几日去请太医，我怕她身体不爽利。” 李瑜也就没在多说什么。 “可能今儿累了，主子说明儿去看太后呢。” “行，你伺候着。” 赵凤躺了一会醒了过来，见到天都黑了，“哎呦！怎么不喊我一声，这天都黑了。” “不要紧，困了就睡呗。” “要到夏天了，这一个劲犯困。” “那你早点睡，明儿还要进宫么？” “要的，我有日子没去看过太后了，该去看看了。” “行。” 吃了饭李瑜抱着媳妇早早睡了。 第二日进宫，赵凤给太后带了些有趣的小本子，还有自己厨房做的小点心，味道和宫里不太一样，微甜的，还有咸口的。 太后看到赵凤来很是高兴，拉着她说话玩笑。 赵凤给她按摩头部，给她说话逗她开心，太后高兴得一个劲乐呵，还拉她一起用膳。 今儿没看见皇帝，赵凤得了齐王的提点，也就不再关注帝王了，万一要是表错情被忌讳，再给爷们惹祸上身可就麻烦了。 陪太后玩了一中午，赵凤等太后午休才出来，给太后带了两双自己做的鞋子，也没有特殊的东西，但太后却很喜欢她的实在。 过了六七天，李瑜陪赵凤回娘家看了看，赵毅和王乐日子过得甜蜜又踏实。 有了王乐在身边，赵毅脸上都多了些笑模样。 王家人也考上了功名，李瑜也有帮衬着找好地方去外放，如今他也开始培植自己的人脉了。 阳子叔再给赵燕说人家呢，人选是王家介绍的，也是个士子。 但阳子叔觉得不太合适，家里太穷了，寡母精明厉害，还有个不太懂事的小姑子，关键是还有个弟弟啊，年幼等着人养呢。 可是燕子的亲事不好说，说个读书人吧，就是穷，等着她带着陪嫁过去贴补呢。 家境好的也挑剔燕子，因为燕子做过奴婢，这对于很多读书人家是很在意的一点。 而且单轮阳子叔家里，没有当官的人，她和赵斌等人是亲戚，不是直系的。 人家对方心里还要在心里称斤论两呢，就有点嫌弃燕子。 燕子和秀儿又不一样，秀儿有两个哥哥呢，虽然也没当官，可和赵凤赵斌是一家子血脉。 县长才看上秀儿的，实际上是看中赵斌和赵凤了，他两人是五爷爷的亲侄孙，撇不开关系。 可和阳子叔就是旁支亲戚，能沾点好处但未必真的能用上这点人脉。 阳子叔对这个人选不太满意，不想让女儿嫁过去贴补嫁妆，还要养小叔子，还要倒贴小姑子嫁妆，他家太穷了，摆明了就是要媳妇全掏。 特地找来赵凤商量这事呢。 听完后赵凤沉下脸不太高兴。 二嫂王乐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族人介绍的，也不算亲近。不用当回事。” “依我看这门亲不太合适，主要是燕子脾气不好，去了未必养得了小叔子，而且我们也是小门小户，确实供不起两个读书人。” 小叔子也是读书的，不过王家族人倒也没坏心，介绍的这个儿郎可是个举人，身份真不低，是王家的远方亲戚。 就是家里太穷了，现实摆在这里，就是举人也难说情。 小姑子等着要一份嫁妆嫁人，小叔子还小也要读书，将来还要娶亲，全是老大夫妻的任务，这换了谁家都要打退堂鼓。 “行，我去回绝。” 王乐也没啥负担，痛快地就应了，她心里也没看上，太穷了，啥都等着媳妇的嫁妆，心里咋那么憋屈呢。 李瑜想了想对阳子叔说：“叔，读书人清高，你不想着说过个商人么？” “商人？” “您现在是跟着我干的，商人可比读书人精明多了，说个正派走正道的，肯定能发现背后的机遇，自然会好好对待燕子，捏死一个商人，对凤丫和我来说，还算个事么。” “哦，要这样说还真是……” “要说就说那种富了三代特别想出个读书人的人家，说那个读书好的后生。商人想要改换门庭比咱们农户可难多了，连寒门都排斥他们。” 赵凤也反应过来了，也认为李瑜的点子不错。 婚姻是为了幸福，既然高嫁被人嫌弃，那就换人呗，换个不嫌弃想巴结咱的，这日子总能过好的。 “你有人选么？” “有，我爹的外祖家门第也不高，也有商人跟着我爹一直干的，我倒可以给你选个好后生。在我手底下看着，也不敢作死。 那读书人一旦跃了龙门，可未必听你摆布，不一定能看得上糟糠之妻了。” 李瑜担心的是这个，既然是媳妇的好姐妹，必须要给安排个合适的亲事。 “成，您给选个人咱们看看。” 阳子叔反倒觉得李瑜说的更合适，现实如此，他们挑别人，人家还嫌弃燕子呢。 别看那个后生家里穷得很，可人家是举人啊，燕子是奴婢转良民，人家当然可以瞧不起她了。 “成，交给我吧，我给你挑个好的，门第简单清静些的。” 李瑜一口答应下来，也是看中燕子叔父子俩的本事，人也谦虚低调能干，特别踏实忠厚，不好高骛远，精明却有底线，一心为他着想，自然要投桃报李了。 第207章 合适的人选 王乐帮着回绝了那位举人，准备等着让李瑜给再找一个好的。 可能阳子叔觉得亏待了女儿，他也没想到燕子的婚事会被人挑剔。 按说他家也是有贵人做亲戚的热灶了，也没说让燕子嫁多高的门第，不该被人挑剔才对，没想到事实还是让阳子叔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阳子叔和庚子又出钱给燕子买了个五百亩的田庄，是二等田地，带一百亩荒地林地，侍弄一下也是不错的，在通州白河那一块。 燕子自己也攒了不少银钱，委托管家买了一间铺子，她自己还有买好的宅院，这份嫁妆也算殷实了。 半个月后，李瑜为燕子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家，姓杨，家里是商户出身，以前是齐王母族的旁支亲戚。 因为齐王母族式微，可齐王爷当时也是个皇子，杨家破局阳光，在齐王式微的时候就给予金钱支持。 甚至后来开府缺少银钱都是杨家给予的支持，包括齐王早年出征，药材和粮草杨家也捐献了不少次。 杨家是商户，虽然投靠了齐王，但生意都很干净，也比较守法懂规矩，从来不干肮脏事，特别低调。 杨老爷子一心要改换门庭，在门风和教养上就特别注意这些方面，希望子孙能做读书人。 这些年齐王逐渐越走越高，杨家反而越来越低调，做人和门风都紧守规矩，皆因为有个深谋远虑，目光长远的老爷子掌舵。 李瑜给他说的是杨旭，杨旭从小读书，如今也是举人，准备进一步科举。 如今没有说亲，杨老爷子对这个能读书的孙子，十分看重，不可能随便说亲，一定要找个有助力的亲家，要求身家清白，门第略低一些都可以。 李瑜招来杨栋，杨旭亲爹。 “旭哥可以说亲？” “并没有说亲，郡王爷可有合适的人选，我也在发愁旭哥的亲事。 不瞒您说我家到底是商户，虽然旭哥读书还行得了个举人名头，可好人家的哪怕是寒门人家也嫌弃我们是商户，没有规矩，有点眼力的都不愿意旭哥。” 商户地位低下，平日里有钱可以跟穷人作威作福，但真到了关键时候比想象中还要麻烦些。 李瑜点点头，“我这有个合适的人选，你听了琢磨一回，我内子的族妹，也是好姐妹，他爹跟着我干酒坊酒馆那一趟，有个哥哥跟我爹府上的大管家妹妹的女儿结了亲。 这位族叔早年家里困难，就签了主仆契约做了富贵人家的仆人，后来自己能干做了掌柜的，家里我二舅哥干了酒坊，就赎身回来帮衬自己人了。 这闺女儿子都在人家里干过一阵奴仆，后来转的良民，如今也在说亲。 本想说个寒门，但人家也嫌弃之前的事，挑得也都不太满意，无非是冲着姑娘陪嫁过去的。这不我就想到旭哥了。” 杨栋低头沉吟了一下，“咱家也不过是个商户，我不嫌弃姑娘出身，门第，但我想给儿子说个读书认字的姑娘。” “这你放心，这姑娘跟着宫里的嬷嬷认真学过规矩，别说读书认字了，人家如今自己开了两三个店铺做掌柜的呢，嫁妆一多半都是自己赚来的，赵府的李妈妈就是我家府上过去的。” “要这样的话，能不能让我夫人见见姑娘的面，我心里是愿意的，想回去和老父亲商议一下。” “行，你回去问吧，不许乱传坏姑娘名声啊，这可是我媳妇的好姐妹，穷困时一起走过来的亲姐妹。 我媳妇一心要给说个上进的好后生，说啥也不愿意给人家倒贴钱。” “这是自然，打坏主意的可不少，我回去商议一下。” 杨栋回去就禀告了老爹，杨老爷子再三考虑后，猜到了赵燕身上，跟着李瑜干的府外之人，就只有赵家人是媳妇娘家的。 再三思量后杨老爷子认为挺合适，赵家也不差，比他家还强些呢，人家可是有状元郎哥哥呢，族亲也是亲人，也讲究个情分呢。 这姑娘又不是破落户，也有能力，还有郡王妃做好姐妹，一点也不差。 杨夫人提前递了帖子来拜访郡王妃了，赵凤特意把燕子叫来自己府邸，想着和杨夫人见一面。 燕子和她娘王氏一起过来的，长辈在就不怕被人说嘴了。 杨夫人和王氏见了面，聊了几句彼此的情况，杨夫人看到燕子一下就满意得很。 到底是真正开过眼界，学过礼仪规矩的人，站在那气度端庄大方，气势也不弱于官家小姐，从容自信。 越看越喜欢，拉着燕子说话。 燕子站在亭亭玉立，“夫人，我是个直爽的脾气，郡王妃为了我的婚事没少操心受累，我之前是给富贵人家做过丫头的，这一点您要是能接受咱可以往下谈，要是不能接受就算了。 而且将来我嫁了人也要出来做事的，我有自己的铺子需要打理，还要帮衬着郡王妃管理嫁妆，我需要出来做事。” 燕子可比秀儿更加独立，做人丫头可没有那么好干，看人眼色，挨骂也是常事。 正因为吃过苦受过白眼，燕子对自立自强这事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喜欢靠别人。 “这是自然，我家也喜欢你这样有刚性的姑娘，我婆婆当年也是跟着公爹一起走南闯北的能干人。” 杨夫人喜欢燕子这样的脾气，商户不缺有眼力的人家，只是身份低些罢了。 杨夫人回去后就和家里说了，燕子和郡王妃的关系比他们想的感情更深厚些。 这门亲自然就成了，接下来就是定亲走仪式了。 杨旭也来了赵家看望阳子叔，也是拜见他的意思，两家口头一定说定了，请了媒人商议好日子下定呢。 阳子叔对杨旭也挺满意，长得极为俊美，简直不亚于李瑜了，气度磊落清正，温润如玉，姿态谦虚有礼，一点没有富贵人家的骄纵之气。 对子孙后代，杨老爷子是下了死力气约束管教的，杨旭身边全是爷们没有女人，奶嬷嬷都不许随意进前院。 为了让孙子读书，亲自上门恳求齐王介绍了个好父子教导，为了这个孙子，杨老爷子把积攒了几十年对齐王得恩都用了。 翁婿聊得高兴，又来了一个人，是之前说的那位举人，这让阳子叔有些愕然。 第208章 维护 那位举人姓苏，是王家族亲的远亲。 王家确实没啥坏心，想着苏家虽然穷可到底是正经举人呐，配寒门没有功名的阳子叔一家，还是配得上的。 阳子叔愣了一下，扭头对杨旭说：“这位苏举人是之前我们委托亲朋给我女儿说亲的那位，后来因为我家门第低些，就主动拒绝了。只是不知道今儿来是什么意思呢？” 杨旭笑了，“赵伯伯不必担心，之前郡王妃特意和我母亲解释过这件事，好女百家求，何况两家面都没见，不算什么事。 要我猜得没错，是不甘心走了一条肥鱼，他家的情况我们听说以后也去打听了一下，他之所以现在没说清是因为钱。” 阳子叔眨眨眼猜到了一些，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堂堂一个举人，很有潜力的士子会说不到亲事，怎么可能。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待价而沽。 想要说一个嫁妆丰厚且有门第撑腰，能给他带来人脉好处的姑娘。 无疑赵燕是特别合适的，他可能也没想到，阳子叔真的很疼女儿，不愿意女儿去受苦，何况自家有状元郎有郡王妃做依仗，没必要让女儿受罪呀。 “他可能没想到您真的疼女儿，所以才落了空。” 杨旭可是商人之家的孩子，不经商也要打点庶务的，论精明商人不遑多让。 “不要得罪人，见见再说。” 阳子叔摆摆手，看破不说破，这点眼力都没有，如何能让齐王放心把他给了李瑜呢。 苏举人进来了，礼仪问候很是周到。 “苏举人，您近日来是有要事么？” “我选了几样礼物给赵姑娘，今儿是来拜访您的。” 阳子叔瞬间冷了脸，“苏举人还请慎言，我记得我已经让王家人去和您母亲说过了，我家门第低以前给人家做过奴才的，确实有些配不上您家，我们彼此并不合适就算了。 你如今又上门送礼物是什么意思？不明不白的礼物我家是不会收的，何况我女儿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可我并没有答应这门亲算了呀，我觉得我们两家门第相当还是很合适的。” 苏举人颇有点自傲的架势，意思是我不嫌弃你姑娘做过奴婢。 “苏兄，不好意思，您来晚了，杨姑娘已经定亲了。” 杨旭看到阳子叔已经气得脸都黑了，手都哆嗦了，怕老丈人气个好歹出来，主动站出来应对。 “你是哪个？” “在下杨旭，是举人第三名。” 苏举人立刻明白，他就是截胡自己的那个人了。 “你……” “是，我就是赵姑娘的未婚夫，我们已经定亲了，媒婆已经交换了庚帖。是郡王爷亲自做的媒，还请苏兄多多指教。” 杨旭躬身行礼，不软不硬给了个钉子。 “既如此，那我就告退了。” “苏兄，有句话还要提醒您一二，女孩名声珍贵，不可有所损伤，否则郡王妃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杨旭警告他不要出去乱说话，好女百家求，多看几家这都是常事，没定下来的事都不算数，但你要出去乱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别说杨家，赵凤就要跟苏家急眼了，就这么两个微末时情深的姐妹，说啥也要护着的。 “哼！” 苏举人摔袖离开。 “苏举人，您的礼物还请拿回去吧。” 阳子叔使了个眼色让下人拿了他的礼物离开。 “真是岂有此理！” 庚子气地捏着拳头，差点揍他了。 “不过是个想贪便宜的小人罢了，又想要媳妇多带些嫁妆，又想要岳家势力滔天，还想让媳妇俯首贴耳奉承他，也不看看自己多大能耐。” 杨旭失笑摇头。 “算了，不理他，他要是敢乱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凤丫的脾气可不好。” 阳子叔知道赵凤和燕子感情特别好。 杨旭被允准去后院给王氏请安，可以顺道见一面燕子。 燕子容貌秀丽气质飒爽利落，杨旭一眼就瞧中了。 虽然只是请了安没说上话，但杨旭还是十分高兴的，对未婚妻样貌气质都十分满意，就连阳子叔和王氏还有大舅哥庚子，门风人品都相当满意。 不求你帮多大忙，但别拖后腿，别干蠢事就行，如今看来是相当不错的岳家人选。 杨旭很满意，回家后就学舌了，杨家很快就派人下定了，两家就定了亲事。 燕子的婚事说定了，赵凤转头就找了杨家一起合作漕运生意的事，这也是变相的撑腰和警告。 只要你对我姐妹好，我能给你的好处不止这些，反之，我也可以把你撵落尘埃。 李瑜私下里忍不住笑她，“你怎么这样霸道，带着人和契约就上门了，把人家都弄蒙了。” “我给他钱赚难道也有错啊。” 赵凤昂着下巴不服气的扁嘴。 “好，你没错，你放心吧，杨旭要是敢对燕子不好，我第一个收拾他。” “这还差不多。” “主子，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吧。” 御医进来给二人诊平安脉。 这王爷郡王也公主，定期有御医诊脉，还有权养个医正在府里，这样就很方便。 御医请安后给赵凤先诊脉，许久放下手拱手道喜。 “恭喜郡王爷。” “确诊了？” 李瑜明显猜到了，一脸惊喜。 “确实月份很浅，但微臣已经可以确诊了，郡王妃身体健康不需要吃药，小心保养就好。” “你们说的啥，我……” 赵凤摸着肚子不太敢相信，这么快么？ “郡王妃恭喜您了，您有喜了。” “真的呀，我……没敢确认，害怕弄错了闹笑话。” 赵凤月信来晚了，心里有怀疑，但她也是头次怀孕，不敢张扬，还是想等着太医确认才敢开口。 “凤丫，你要做娘了，太医都确诊了，错不了。” 李瑜兴奋得都掩饰不住眼里的激动。 “阿瑜，我们有孩子了。” 赵凤眨眨眼，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太好了，御医太感谢您了。” 马嬷嬷立刻站出来给御医道谢。 “马嬷嬷，谢谢御医，太医辛苦您一趟了，沾个喜气吧。” 李瑜抱拳跟太医道谢。 “您客气了，我去开个方子，写忌讳的东西，不需要刻意卧床，还是要动一动的，我过几日再来。” “多谢您了，还请您费心，另外我想请个医生在府里，不知道您有没有合适的介绍。” 李瑜激动坏了，第一时间先请个医生回家备着。 第209章 大喜 御医也笑了，“您要找医正的话，老夫就自荐我侄儿吧，如今在太医院也有三年了。” “好啊，明儿我去请人。” “那老夫告退了。” 李瑜等太医走了才兴奋地抱住赵凤，“凤丫，我们有孩子了。” 赵凤也笑得愉悦，“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阿瑜我要写信回去给他们报喜。” “对对，报喜，快派人去王府和宫里报喜，我把这事给忘了。” 赵凤拉着李瑜的手，“阿瑜，你帮我准备产房和小孩子的房间好不好？孩子生下来我想让他住在偏殿，等五岁了再搬去前院。 这样离我们近一些，可以和孩子多亲近，孩子更需要父母的陪伴和教导呢。” 李瑜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这事我来办，你如今怀孕了，不能劳累，让马嬷嬷和徐嬷嬷多辛苦些，你好好养身子，剩下的事我来办。” 赵凤欢喜地点头，毫不客气地使唤李瑜，为自己孩子忙前忙后，付出辛苦才会更加期待孩子的出生，感情也是这样一点点培养的。 李瑜忙着去准备产房和改造偏殿的事了，要想想怎么弄才能让孩子舒服。 齐王得知赵凤怀孕了，十分开心，“好，好孩子。我就说她是个有福气的。赏！让人去库房拿些补品和药材，要上等的，布料什么的也看着拿，捡好的给。” “爹，嬷嬷说让我来要几个接生嬷嬷备着，还有要教养嬷嬷，还有什么来着。” 赵凤是真的开始修养了，把管家权都放给徐马两位嬷嬷了，孩子的事则让李瑜去操心，他是孩子爹，为孩子忙乎心里乐着呢。 “你懂个屁呀，走，去问你母亲，我哪懂。” 齐王也回答不上来，还是得找王妃去。 进了屋给王妃请安，李彦也在。 “爹，嫂子真的要生小侄儿啦，我要去看嫂子。” “你去干什么，你去了你嫂子还得忙着招呼你，你不要去。” 王妃赶紧拽着儿子，万一去了磕了碰了怎么办，这可是李瑜第一个孩子，出点差错他能杀人。 李瑜却很好说话，“想去就去吧，太医说你嫂子身体壮实，没什么大问题，稍微注意点就行。” “那我要给嫂子准备点礼物，弄点什么好呢。” 李彦上一边琢磨去了，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嫂子的，大方爽利，人也坦荡对自家人从不耍心眼，心里很敬重这个嫂子品行优秀。 “母亲，儿子来请教母亲，凤丫说要找接生嬷嬷和养嬷嬷，还有那个产房需要布置些什么呀？” 王妃噗嗤笑了，“真是两个活宝，这才刚怀上，你着急找养嬷嬷干什么。你要先把屋里不妥的东西换了，例如熏香之类的。 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这样吧，我跟前的严嬷嬷是我的养嬷嬷了，养大了我和彦哥，自己也生了三个儿子呢，有经验，我呀派她去照顾凤丫吧。” “多谢母亲。” 李瑜满心欢喜。 “产房还是要你布置的，她怀着身子，你要多操心些，不然下人惯会捧高踩低，你不管不问下人会以为你心里不重视凤丫，会趁机作妖的。” 王妃是因为喜欢赵凤才主动给嬷嬷帮忙的，要是冲李瑜真不一定给呢，肯定有顾忌。 但成亲这些日子以来，赵凤隔三差五就回来陪伴齐王妃，陪她说笑玩耍逗闷子，两人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尤其是彦哥也说她的好，说哥嫂都跟我直言了，不和我抢任何东西，只希望兄弟和睦不要被外人挑拨离间了。 齐王妃当然看得清形势，皇帝什么打算她心情明镜，更明白儿子的意思。 赵凤主动递好，且人品还不错，齐王妃哪有不应的道理。 有了这个儿媳妇在中间转圜，齐王妃和李瑜的关系有了很大的缓解，彼此都愿意退让一步。 “是，我听母亲的。” “这些日子让她老实在屋里待着，别往外跑了，我这也不需要她日日跑来请安，等坐稳了胎再来看我，我心里才欢喜，哎呦！咱们王府可有日子没有新生儿了。” “是有年头了。” 齐王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欢喜和期待。 一家子你一言我一语地都围绕新生儿在商量着什么，渐渐地话题歪了，开始考虑起名字的事了，李彦也在出主意捣乱，难得屋里气氛特别欢喜温馨。 赵凤怀孕了，宗室们都有礼物送来，连贤淑公主和谦王爷也派管家送了礼物。 别人的也就罢了，但这二位可不是一般人物，也让皇帝和皇子们都有些侧目。 诸位皇子和皇帝太后都有赏赐送进府里，一时间赵凤是风头无两。 不过好在她怀孕，也不用接待客人，在屋里窝了一个多月才去了齐王府探望王妃。 “母亲，我来了。” 赵凤欢喜又开心地吆喝着进了门，像是被放出来放风的小鸟。 严嬷嬷和马嬷嬷在身后跟着，这会再出门就不能是两三个人了，马车跟着一队的家丁护院呢。 李瑜在赵凤怀孕后又跟齐王要了人，挑了好些个退下来的将士，都是好手，一口气选了十几个人进府看家护院。 王妃含笑起身迎接她，“不是说让你别来了么？” “嘿嘿！我想您了，整日圈在屋里可把我憋屈坏了，我想请您和我一起进宫看望太后呢，她老人家给了我好多补品，我想进宫谢谢她。” “嗯，是应该的，今儿时间早，这会子咱们就去。” 齐王妃有牌子，随时可以进宫。 齐王妃带着赵凤就进宫了，太后知道他们要来，特意给二人备了轿子。 一进屋赵凤就笑盈盈地行礼，“太后，凤丫来看您了，您想不想我呀。” 太后忍不住失笑，朝她二人招手，“来来，快坐下。你身体可还好，御医可有说什么没。” “太后您放心吧，我身体棒棒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安胎药都不需要喝，我想您了，都一个月没见着您了，我担心您的头疼再发作，就请了我母亲一起来看望您。” 太后握着她的手笑得慈和，“难为你惦记我，哀家没事，老毛病了，你给我的药膏用着很管用呢，莫担心。” “一会我帮您揉揉，静和呢。” “去外家了，皇帝在商量她的婚事呢，犹豫不定，不知该选谁才好。” 第210章 进宫 “皇上都选谁了？” 赵凤两眼晶亮地望着太后。 “咳咳，凤丫，不要乱打听。” 齐王妃赶紧阻止她，害怕犯了忌讳。 太后眯着眼笑了，“没事，皇帝心里属意张家的孩子和你认识的那个江浩辰。” “那我投浩辰师兄一票。” 赵凤立刻举手。 “为啥？” 齐王妃也好奇的问了，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太后对她另眼相看了，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哄太后开心，把自己当成晚辈，不求什么，这份纯粹比别人强得多。 赵凤掰着指头说了，“我不认识张家儿郎，不评价他。 但我说说浩程师兄家里的好处吧，他家就一个寡母，人口简单清静，是寒门子弟出身，势力薄了些。 可这也是好处呀，简单才干净么，再一个，静和过去了只要把婆母哄好了，这日子一准顺心，也没有世家子弟的姑嫂妯娌那么多事，最重要的是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亲戚过来求静和，让她做为难的事。 反过来说，江婶子只要这一个儿子，只要儿子好，对儿子前程有好处的事，江婶子不需要别人提醒该怎么做才是对的。静和不会受委屈。” 说到这她靠近太后小声嘀咕，“太后，我跟您说点贴心话，我私心希望静和选择程师兄，一个是静和能捏得住江家。 静和不是心眼多的姑娘，嫁入世家可能反而被世家亲戚们裹挟了，她舅母都能把控她更何况别人呢。 再一个江浩辰是我家爷的伴读，从小看着长大的，也就是说他除了齐王府不会投别人了，就算是我齐王府一脉的人了，静和捏不住这还有叔叔婶婶帮衬呢，这是自家侄女，那还用交代么。 可要是换了别的世家子弟，家里一串当官的就好几个，势力错综复杂，就算是静和受了委屈，咱们给撑腰，都要考虑朝堂势力会不会影响大局，最后牺牲的还是女儿家。” 这话实在是大胆，齐王妃将手缩在袖子里有些紧张。 太后沉思良久后点头，望着她眼里更加温和慈爱了。 “好孩子，静和没白交你这个好姐妹。既如此，哀家知该如何劝皇上了。” 她心里也是极为疼爱静和的，静和孝顺真心，把别个孙子孙女都不同，心里也希望静和能过得幸福。 “由您老把关我就放心了。我给您揉揉头。” “好。” 太后笑着答应了。 赵凤用异能给太后揉脑袋，让她舒坦一会，慢条斯理地和她说着外面街头异闻有趣的笑话，博太后一笑。 今儿没有用膳，她怀着孕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太后给她们赏赐了礼物才送她们出宫了。 出了宫上了马车齐王妃才开口了，“今儿有点冒险啊。” “嗯，之前讨论过这个问题，一直也没下文不好开口。静和是嫡长公主，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若能争取过来，我们就多一道防护了。” “是这个理，可我怕你遭忌讳。” “不要紧，反正我是晚辈，说错了也是为了闺蜜的情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我说了又不算。” “你说，能成么？” “我也不知道皇上的想法，但我刚才说的确实是实话，静和脾气略温柔绵软，嫁入世家子怕是要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我虽有私心为了咱们王府，可更多的也是为了静和，她不适合嫁入高门大户，她应付不来那么多魑魅魍魉，不如嫁个简单人家，过小日子就行。” “这一点我赞成你，静和确实是个温柔单纯的姑娘，连舅母都防不住，更别提婆家了，更不会讲情义了。” 齐王妃也点头认同。 赵凤是个护短的，更多的是疼爱静和，也是感恩静和给自己抬高了身份，让自己多了很多势力和筹码不至于被人小瞧。 她与静和是闺蜜，别人就会高看她一眼，这些好处就是静和给她带来的，人不能忘恩。 在婚事上她也许不能影响皇帝的决定，但她也要试一试，为静和争取一次幸福的机会。 江浩辰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人品和才能都很出众，又是自家人脉，圈在眼皮子底下，不怕护不住。 “我知道太后为什么疼你了。” 齐王妃仔细想了想，就了解了她深层次的原因，为了静和这个闺密，她也算殚精竭虑了。 “我能有今日，都是静和给我脸面，不然其他姑娘怎么也不会高看我一眼，我能为她出点力，我自然是愿意的。” “好孩子。” 太后等皇帝请安的时候，如实转述了赵凤的话，末了还说了。 “这孩子真是个实心眼，为了静和也算是尽力了。” 皇帝也笑了，“她和静和确实玩得好，不枉静和几次为她说好话，倒是没辜负静和的情谊。” “我也喜欢这孩子，坦荡，有些小心思可从来不掖着，做派让人喜欢。” “嗯，既如此那就选江浩辰吧，一个外人都能为静和殚精竭虑，冒险进言，我这个父亲也要为孩子多考虑几分，不然怕是以后不好去见皇后了。” “那就江浩辰吧，避免夜长梦多，选个日子下旨吧。” “好。” 第三日赐婚圣旨就下到江家了，对于江家的门第，只需要接旨就行，皇帝不需要过问你的意见。 李瑜和江浩辰不止一次说过静和的事，江浩辰是有心理准备的，静和也是在学堂里一起读过书的，接触过的，对她的性格人品很了解。 也不算盲婚哑嫁了，江浩辰心里还是很乐意的。 圣旨一下，礼部开始给静和准备公主府了，静和就提了一个要求，离郡王府略微近些，方便串门。 静和不方便出宫查看公主府进度，赵凤毫不客气提溜了李瑜和江师兄去干活。 那公主府可是江师兄要住的地方，他不去谁去。 为了能让静和幸福，赵凤再次进宫恳求太后，给选些好的嬷嬷和丫头，不要擅自做主替主子拿主意的奴才。 让太后趁这些日子好好教导静和，让她把管家理事主持中馈拿起来，不能事事依赖奴才，自己心里要有数。 静和知道她的婚事是赵凤在背后出人出力，心里也是感激姐妹的情分，自己都没想到她的福气竟然落在了赵凤身上。 第211章 闲聊 太后非但不反感赵凤，反而越发喜欢她了，这才是真心对待姐妹的样呢，事事替孙女操心，早早预判最坏的结果，有这样的姐妹护着，她也能放心了。 静和目前就是学习管理官务，也有快三年时间了，等到出嫁还有一二年时间，这点本事足够她掌控公主府，撑起一个府邸，不足的部分让爷们帮衬一把也就够了。 赵凤给静和画了公主府的设计图，按照她的喜好给布置园子，全都是按照静和的要求安排的。 忙前忙后的张罗一晃就是三个月了，赵凤的肚子也开始显怀了，静和实在不敢在劳动她了，只能请李瑜多帮衬。 赵凤的真诚付出换来了太后的打心眼的认同，给她一块宫牌，可以随时进宫探望她。 这可是很高的脸面和尊荣了，目前为止只有贤淑公主有一块，齐王妃有一块，最后就是她有一块，别人均没有。 没有帖子就需要提前递帖子，得到回复后才能进宫，是需要等待的。 什么时候见你要看你和你家爷们的脸面了，宫里妃嫔的母亲嫂子也是如此递帖子才能得见呢，最快也要两三天，便是急事也需要一两天呢。 静和的婚事一确定，她舅舅就亲自上门拜访了齐王和李瑜了。 可以说是静和救了舅舅一家子能摆脱皇子争斗，得以下船。 基本上静和背后的势力，毫无意外会逐渐归拢齐王这头，赵凤居首功。 虽然李瑜没有得到太多好处，但目前为止齐王对他十分满意，人脉资源也没少给，并非自立门户就不管了，反而介绍了很多老部下给他认识，没少提携儿子。 天热了，赵凤邀请了谦王爷和贤淑公主，以及和自己关系好的几个世子妃王妃，一起去温泉庄子上避暑，顺便给二老调理身体。 贤淑公主和谦王爷都特别给面子，他俩来了别人就不敢推辞。 这次来还带了医正来，赵凤手把手教医正制药，因为她怀孕了，谦王爷的药都是活血化瘀的，目前她的身体不适合碰这些药了。 干脆教了医正算了，反正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交给医正造福大家也挺好的。 医正比御医官阶低，更愿意去王府公主府驻扎，起码可以给人治病，在宫里却捞不着机会，有御医在嫔妃都不愿意要医正，肯定要太医御医才放心呢。 如今医正能得这样的好机会学习制药，而且赵凤制药的本事比御医可厉害多了，自然是感激不尽，对她的身体和胎儿也十分上心。 谦王爷和贤淑公主在医正的配药和诊疗下泡温泉治病，效果还是看得见的，反倒对赵凤态度越好了。 九王妃家的世子妃孙氏也带着儿子在温泉庄子上度假，经过几个月的调整，孙氏比之前状态好多了，有了一种彻底放下的通透和大气。 赵凤来到庄子上特别开心，可比王府拘着有意思多了，挺着老大的肚子满庄子乱跑，把下人看得胆战心惊的。 李瑜和另外一个男人还有江浩辰一起过来了。 “这位是辉世子，九王妃的长子。” “世子好。” “弟妹有礼了，我媳妇和儿子叨扰您了。” “您客气了，我们娘们关系好，是我邀请世子妃陪我来玩的。” 晖世子容貌风光霁月，真真是个美男子，不过和以前的李瑜很像，眼神冷漠不近人情，身上没有温度。 赵凤有点明白孙氏的苦了，这是个标准的皇子龙孙，世家子，对感情不投入不走心，爱情是个甜点，可有可无，繁衍子嗣才是要紧事。 江浩辰引着他去庄子上转转，自家人熟络得很，不需要李瑜带路。 他见媳妇盯着李晖看个不停，忍不住吃醋，“你看什么呢。” “这人冷得像个冰块，心里没有温度，他谁都不爱。” 李瑜又笑了，“他是个标准的世家子，对感情不屑一顾，给媳妇尊重已经很难得了，他确实谁都不爱。 他知道孙氏喜欢他，但他好像没有什么表示，他怎么想的我们也不知道，但他很看重孙氏的儿子。 你也别被孙氏误导了，其实孙氏在家日子过得不差，家里都是她管事，权利一把抓。 没有哪个小妾侧妃敢和孙氏较劲，李晖第一个收拾她，他绝对不能容忍小妾打正室的脸，他极其重视规矩。” “那她那样失落，是真心爱丈夫吧。” “真心是真心，但也是嫉妒你独宠。” 李瑜比她看得更明白，只有傻媳妇才会同情别人，其实孙氏要的不止这些，她要的太多了。 “我也没乱插嘴，就是带她们来散散心，别的我一句都没问过，也没打听过。” 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别人家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交情好我带你来散散心透透气罢了。 “我知道，你呀别被孙氏误导了，李晖心里有数呢。” 李瑜扶着媳妇往回走。 “我以为孙氏在家受了小妾的气呢，我也不好多问，就想着叫她来散散心。” “皇子龙孙纳妾是正常事，她心里受不了而已，那是上峰给的人，她看着你也想要独宠，没有女人不想要独宠的，男人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想给而已。” 李瑜不避讳和她谈这样的问题，恩爱夫妻没什么不能说的话题。 “我是不是招人嫉妒了。” 赵凤这些日子家里关注得少，都吃喝玩乐操心静和的婚事和公主府了，反而被转移了心神。 “你知不知道好多人都要给我填人呢，都被我拒绝了，媳妇你得夸我。” 李瑜跟她邀宠。 “真的呀，我不担心，我爷们疼我呢，哪能在这个时候扎我的心，不能够，必须得奖励。” 赵凤心花怒放，不吝啬夸奖他。 “那你奖励我什么？” “衣服鞋子就算了吧，给孩子的才做好呢，我今儿让人做了好菜，还起了两坛好酒，你们跟四爷爷好好喝一杯。” “什么好酒我没喝过？” 李瑜嫌弃奖励不实惠，噘着嘴不乐意。 “就是我爹给我酿的女儿红啊，成亲的时候只喝了一坛，还剩下了两坛，这不拿出来哄哄四爷爷么。” “哦，我记得那酒，真是好酒，年头也足够，好吧，我勉强认了这个奖励吧。” 第212章 去军营 中午李瑜李晖陪着谦王爷喝了两杯，上等女儿红，是赵凤父亲很早为她酿造的，出嫁时的酒，年头足手艺好，酒醇香甘冽，得到了谦王爷大力夸赞。 吃过了午饭李瑜躺在屋里炕上，摸着赵凤肚子自言自语。 “儿子，你爹我要去西山大营了，你可要乖一点啊。” “嗯？去西山大营是什么意思？” 赵凤反应过来。 “可能明年我就要出征了，边关不安稳，总有挑衅行为，皇上和我爹都担心会有战事，我爹希望我去边关历练一下，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那，那……你要去战场了啊。” 赵凤坐起身，有点急了。 李瑜扶着她坐好，“最晚明年我可能就要去战场了，应该可以等到你生产之后。” 说到这摸摸她已经隆起的肚子，“我希望是个儿子，这样就算将来我有什么意外……你也有个保障。” “你胡说什么呀，孤儿寡母你以为很容易么，何况三皇子恨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万一，我们母子怕是要被活吞了，彦哥还小根本护不住我们。” 赵凤靠在他身上。 “傻瓜，我舍不得你，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会活着回来的。 我走以后你在家安分些，多去王妃哪里走走，去巴结一下太后，万一有事直接去找四爷爷，他说话管用，但不可多用。” “好，我记得了，这些日子你把酒馆生意收拢一下，把银钱挪出来，我手里还有一些，走的时候你带走，身上得多带点银钱，也好买粮草和药材应急，不能全靠朝堂供应粮草，自己的预备些。 等你去了，我会关注朝堂局势，若是不好，我提前采买粮草找人给你送过去，必要时我回去求四爷爷和姑奶奶的。 你安心走吧，家里就我一个主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李瑜在朝堂学习历练这么久，也越发看清形势，知道自己去博军功才是最快站稳脚跟的方式。 如今赵凤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作为男人他要负担起整个家的责任，在宗室在朝堂上要想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要拿出真本事来。 他等不了那么久了，三皇子如今虎视眈眈，背后还有个恶虎一样的钱家，若不及早打算，恐怕会有后患。 “好，我尽量拖到你生产之后，我希望这胎是儿子，女儿也很好，我也喜欢，可你若没有儿子，我一走你就艰难了。” 在皇家儿子值钱些，这是现实，李瑜担心自己万一去战场回不来，媳妇有儿子，看在自己立了军功的份上，也能安稳养大孩子，能图个将来。 若是女儿，自己活着倒不要紧，闺女也是金贵的，可前提条件是必须是他活着，否则赵凤带着一个女儿，恐怕会比想象的还要惨些。 “那万一是女儿呢，你可得想着我们娘俩，早点回来。” 赵凤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好，为了咱闺女，我也得活着回来见你们。” 李瑜握着她的手，提前要把这些事都给她安排好才行。 “若我有个万一，你记得多去奉承太后，还有静和那头也不要断了联系。 好歹你也是郡王妃，谁若是为难你，就打回去，真到孤儿寡母那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若是三皇子欺负你，你就往大里闹，把李家的脸面扯下来踩在脚下。 你记得你是娃他娘，为母则刚，你立不住就是生个孙猴子也要受委屈，我不在你身边，你更要坚强刚硬些，不行就去告御状。” 李瑜一样的交代着，完全不在乎什么李家脸面，我媳妇孩子不受委屈就行。 “好，等你走后半年内我在给你送银钱或者送些粮草药材过去，我看着形势给你准备。” “嗯。” 李瑜陪赵凤带了大半天，下午带着易江走了，走的时候赵凤提前给准备了厚底的靴子和衣服，还有一些药材，以及自己提前做好的药浴膏等等。 望着远去的马匹，赵风担忧地叹口气。 “他是个好苗子，要想在朝堂立住脚，军功是最快的方法，找个机会是皇上给的，他没得选。这也是为了你们娘俩。” 谦王爷不知何时站在赵凤身后。 “我也不知道是该鼓励他，还是该劝他别去，我心里也矛盾得很。我也希望这胎是个儿子，给他留个念想。” “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去西北，最少也能在待个大半年，能等你生了再走。” 谦王爷望着赵凤的肚子，心里也是期盼是儿子，好歹要给瑜哥留个后啊。 “朝堂国库的银子并不算充足，我心里很是担忧啊，明儿我想去秦爷爷那里看看。” 自打嫂子跟着大哥去外放了，隔三差五也给秦家送礼，但身份不同了，赵凤得了齐王的叮嘱，少去秦家，免得被人误会是结党营私，对秦家反而不好，私底下有情分就够了。 因此不敢多去，只是逢年过节没忘了送些礼物。 大哥和嫂子也时常来信，有嫂子从旁辅助，大哥在那边干得风生水起，据说得到了皇帝私下的夸赞，目前不用担心他。 “去问问也好，省得你惦记着。” “四爷爷，能不能求您再给我二十个护院，我要精兵好手。我愿意付两倍的钱给军爷们做家用。” “你要什么？” “我担心，朝堂的军费不足，爷俩怕是最后要落空啊，留点人手，我才好有人护送粮草给爷俩。 我手里有酒坊和酒馆，赚的也不算少，我们郡王府也没啥大的花销，我留点钱，万一用上了呢。” 赵凤是个谨慎的人，喜欢提前想最坏的可能性。 “不妥，你会被人攻击养私兵的，你需要时再来找我就是了。” 谦王爷摇头不肯给，事想得挺好，可到了皇上那，让坏人一搭嘴，就变味了。 “好吧，是我想的太天真了。希望是我杞人忧天吧。” 谦王爷却沉下脸色，恐怕赵凤并没有杞人忧天，国库的钱其实不足以支撑打一场仗，但边关似乎等不及了，频频骚扰边关百姓，形势不容乐观。 第213章 采买军需 李瑜去了西山大营，赵凤收拢了家里的银票，这些打算给他明年带走。 还要取一部分出来，再采买一些必要的药材，走的时候一起带走给将士们应急。 赵凤在单子上写了一些边关必备必须的东西，明年开春可能就要走了，柴炭就是个大麻烦。 柴炭药材，粮草，还有棉衣，这棉衣需要提前准备缝制，可不是一口气就能拿出来的。 心里有了计划反而着急了，总担心李瑜去了没招没落，啥也没有了。 去采买了一些便宜结实的蓝平布，用于做棉鞋和棉衣，并且让阳子叔帮自己大量购买蓝布和药草。 主要买止血外伤和痢疾等西北将士们常用的药。 买了蓝布让庄子上的人赶制棉鞋和棉袄，给他们按件算钱。 这事本来是她自己悄悄干的，跟谁也没说过，反倒让静和跟林芳陆燕先知道了。 都跑来问她，“你需要帮手怎么也不吱一声，不拿我们当朋友了？” “瞧你说的，这事也做不得准，是阿瑜给我透了个信，我心里琢磨着棉衣棉鞋要提早做，不然来不及，就想着自己弄，现在还早么。 我也怕传出去有点妨碍军务的意思，不敢吭气呢。” “这怕什么，咱们就打着做慈善的名头干，我家也是武将，肯定也要出一份，我跟你一起干。” “我也来。” “自然少不了我的。” 林芳也笑着附和。 “那好吧，咱们分分工吧，我还想着买点粮草和药材，趁着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真假，咱们多买些。 将士们肯定是用得上，让庄子上的人做棉鞋和棉衣，让管事们去买药材。 我担心消息一传出去，恐怕粮食就要涨价了。” “行，做棉鞋和棉衣我家有经验，我来干这个，粮草我家负责一部分。” “我家有商道一直采买药材，这块给我办吧。” 林芳想了一下结合自家的便利条件选了买药材的事 “我负责买粮草，我有钱，棉衣棉鞋我来干。” 静和也选了自己能干好的事。 “好，那我们一起努力，消息不要外传，我担心被有心人利用扰乱军心，蛊惑民众引起骚乱，罪名扣下来咱们反而要吃瓜落。” “成，我明儿进宫跟皇祖母通个气，打个招呼。” 静和立即反应过来了。 几个小伙伴就把事都揽了下来，跟谁也没说，就自己悄悄干。 夏天到了，赵凤一面养胎，一面收集银钱布置好后勤工作。 隔三差五给西山大营送些酒肉过去，都是让管事去，自己从来不去打搅，也是为了帮着李瑜能站稳脚跟的意思。 陆燕和许立都是武将出身的，许立也去西山大营，也是想博军功的。 采买的事许家也出了一份力，武将之家比别人更懂得这份荣耀的血泪和艰辛，连上香都比文官家要勤快得多。 一晃眼，听说三皇子跟前的何瑾庶妃生了个儿子，但看着好像不太健壮。 没想到一生下来就被钱音给抱走了，三皇子允许的。 三皇子喜欢何瑾的美貌和小意温柔，却嫌弃她现在的出身，罪人之后，怎能让她养孩子呢。 钱音在他耳边一鼓捣，他就同意了，刚生下来，何瑾连孩子的脸都没能仔细看到，就被夺走了。 何瑾当场气晕了过去，这回是把钱音恨得咬牙切齿了。 二人的仇恨可以说势同水火了，何瑾恨她夺子之仇，钱音恨何瑾下手狠毒，让自己再也不能生育，就惦记着夺她的儿子。 赵凤知道了这些消息，也只是冷笑一声，狗咬狗一嘴毛，两人将来都没好下场，且看着吧。 她肚子也很大了，几乎不出门了，都是让管家去操办外面的事。 齐王妃这次让李彦去准备做棉鞋和棉衣，以及采买粮食药材的事，也是历练他的意思。 没想到这几个月下来，这小子办事也有模有样的，可能是父亲和大哥都不在身边了，他也开始成长了。 时不时就过来给赵凤送点礼物，其实是为了看看她，怕府里人趁李瑜不在欺负她了。 齐王妃跟前的养嬷嬷也贴身伺候赵凤，生怕她有个万一。 连太后隔三差五也派人过来看一眼询问一下。 秋天快到了，赵凤生产就这几日了，夜里李瑜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一身戎装都没来记得换下。 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李瑜已经大变样了，有了铁血的坚毅的味道，褪去了浮躁和稚嫩，如今似乎只缺一点血气了。 “凤丫，你还好么？” 李瑜退了铠甲坐在床前摸着她的脸，心疼地叹息。 赵凤从睡梦中醒过来，看到他回来了，忍不住露出笑容。 “阿瑜，我梦见儿子了，他冲我笑呢，我是不是要生了？” “嗯，太医说就这几日，我提前赶回来守着你，别怕。” “阿瑜你瘦得厉害，是不是军营吃得不好呀。” 赵凤摸着他的脸心疼极了，瘦了下巴都尖了，人也黑了，更为威武硬朗了，变得男人味更足了。 “没有的事，你经常让人送酒肉去军营，我吃得好着呢，是训练辛苦些，长了不少本事。” 李瑜扶着她坐起来，给她找个靠垫靠在背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那你回来不要紧么？” “我和主帅请过假的，他允许我回来住半个月，我一直没回来就是为了等你生产时可以多待几天陪陪你。” “阿瑜，我很想你。” 赵凤靠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我也想你和孩子，孩子乖不乖，又没有闹你。” 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眼里充满了温柔和期待。 “还好，他比较乖，我每天都有和他说话读书。” “读书，他听得懂么？你肯定不是鸡同鸭讲。” 李瑜失笑。 “才不是嘞，秦爷爷说这叫灌耳音，你懂什么。” 秦夫人也来看过她几次，还给她带了大哥大嫂的信和礼物。 二嫂和燕子等人经常过来陪她小住。 “好好，我不懂，你懂。呵呵！” 第二天天刚亮，赵凤就肚子发沉，嬷嬷一摸肚子说：“送去产房，去烧热水，再弄点吃的来，准备生产。” 没想到这么快，李瑜一回来，这孩子就迫不及待要出来了。 李瑜紧张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齐王妃和李彦都来了。 连齐王也急匆匆地从西山大营赶了回来，秦夫人秦相爷也过来了，这个时候赵凤的生命最重要哪还顾得上避嫌啊。 “怎么样了？发动了没？” 第214章 生了 “刚发动。” 齐王妃让人给齐王摆了个椅子坐下。 齐王坐下来才问：“请御医了么？” “请了。” 众人都在外面焦急等待，二嫂王乐一直在里面忙乎照顾赵凤。 逐渐里面传来了压抑隐忍的喊声，赵凤开始生了。 李瑜在外面来回踱步，焦急地转圈。 秦相爷恼怒地呵斥他，“你不要在我眼前走来走去，好心烦，坐下等。” “我坐不住，我着急啊。” 李瑜擦了把额头的汗，他也满身大汗了。 “那也坐下，沉住气，凤丫身体一向强壮，没问题的。” 里面的喊声越来越大了，声音听着都疼得厉害。 “怎么这么久啊。” “她是第一胎，自然要受点罪了。” 秦夫人叹口气也不着心。 心里有些抱歉，要不是闺女怀孕了，接了徐氏过去照顾，现在徐氏应该来京城照顾凤丫了。 秦婉柔也怀孕了，赵斌让人接了徐氏过去照顾妻子，徐氏就只能放下赵凤这边了，毕竟秦婉柔那头没有亲人照顾。 天亮的时候赵凤生了，院子里的人听到了屋里孩子的哭声，中气十足，声音很大。 大家都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全是欢喜。 “生了。” 不一会，嬷嬷抱着孩子出来了，“恭喜王爷王妃，恭喜郡王爷，是个小世子，母子均安，孩子身体很健康。” “好，好，好，赏，重重有赏！哈哈哈！” 齐王高兴地大笑。 李瑜也长出一口气，“夫人呢，身体如何？我可以进去看看么？” “夫人身体康健，没问题的，您还得等一会才能进去看。” 齐王抱着孩子，和秦相爷一起凑趣看孩子。 “真是健康啊，这哭声那么大，房顶能掀开了。” “这是凤丫身体壮实，母亲身体好孩子身体才壮呢。” “是。” “爹，你让我抱抱。” “你等会，一边去。” 齐王嫌弃地看了眼儿子，抱着孙子不撒手。 嬷嬷上前一步，“王爷，我要给孩子喂口吃的了。” “哦哦，你去吧。” 齐王又把孩子还给嬷嬷。 “照顾好夫人，重重有赏。” 李瑜紧着追了一句。 李瑜安排了秦王爷等人回府，让齐王等人先住下，等赵凤屋里收拾干净了，这才进去看看她。 “凤丫，你还好么？你辛苦了，儿子很健康，哭声老大了，爹欢喜得不得了。”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你看儿子了么？” “我看了，还没捞着抱一抱呢。” “那你抱抱，我教你，抱起来手托着后脖子，胳膊撑着腰的位置，对对，让他脑袋躺在你的臂弯里，手反过来撑着腰。” 赵凤教李瑜如何抱孩子。 李瑜小心翼翼跟抱了块豆腐似的，生怕手重一点就碎了。 肢体僵硬，弄得儿子一点也不舒服，扁扁嘴就要哭。 “哎！怎么哭了？我，我哪里错了？” 李瑜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急得满头汗。 “别慌，你胳膊软一点，别那么僵硬，回来你坐下来软和些，你太硬了，他不舒服。” 赵凤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笑得不行。 李瑜坐下来放松身体，儿子才不哭了，吧唧两下嘴又睡了。 “圆乎的。” “你给孩子准备名字没有？” “没想好呢，我想了好多字，可爹说不好，配不上儿子。他要重新想一个好字。” “阿瑜，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赵凤望着他有些舍不得。 “抱歉，我想给你们娘俩去争个脸面回来，也是为了咱儿子。” 李瑜低头看着在自己臂弯里睡得安详的儿子，心中无限柔情和满足，这是他期待了九个月的孩子。 “好。” 李瑜陪赵凤半月，举行了喜三礼，特意在齐王府举办的，十分隆重。 半个月后李瑜回西山大营了，依依不舍地抱着儿子不肯撒手，却无可奈何。 在军营闲暇时，等待孩子出生的这几个月，李瑜也没闲着，给儿子做了个小木马，小弓箭，小木剑。 还有周岁礼的小玩具全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一点点用砂纸打磨得光滑。 赵凤坐月子的时候，又在院子里弄了一个秋千椅和凉台，全都是给她们母子准备的。 这个男人嘴上不会说，可心里全都有。 王嬷嬷是负责照顾孩子，给孩子喂养的，也是李瑜特意敲打过，提前让人查过身份的。 为了让养嬷嬷照顾好自己儿子，特意给了两头奶牛和奶羊送过去，保证养嬷嬷的孩子也有吃的。 府里的一干事务全都是李瑜亲自安排敲打，好让赵凤安心休养。 半个月的时间李瑜学会了给儿子换尿布，给他喂水，和他玩，照顾孩子已经有模有样了。 赵凤身体好加上有异能在身，其实半个月就已经痊愈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安心做了一个月的月子，让身体彻底恢复。 可能是孕期补得好，生完孩子后异能就升到了第三阶，治愈能力大大提高，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能救回来，甚至让断肢再续，不过那样她耗费的有点大，恢复的时间就很长。 攻击力也大大提高了，可以随意发出气针攻击敌人，进入身体后会破坏经脉，死后查不出一点原因。 异能升到第三阶后，身体的淬炼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也堪比后天水平了，身体非常强壮。 赵凤每日用异能为儿子的身体梳理一遍，能让经脉宽阔强韧，身体壮实，为日后习武打下基础。 相守半月后，李瑜还是走了。 如今李瑜已经是正三品参将了，这也是皇帝提拔他的缘故，不然才不过两三年时间哪里升官跟做火箭似的，这么快。 出了月子，赵凤接到了很多邀约，月子里皇帝太后均有丰厚的赏赐，连谦王爷都给了她礼物。 静和经常跑来看望孩子。 李瑜临走前终于和齐王一起定了孩子的名字，李昌。 繁荣昌盛的昌，是个美好的寓意。 齐王府这一脉，子嗣稀少不够旺盛，给他取名为李昌也是希望子孙繁盛平安的意思。 自打这以后，府里就叫孩子为昌哥了。 有了昌哥，赵凤的日子变得忙碌了起来，虽然有养嬷嬷，但她多数时候还是亲力亲为地照顾孩子。 可惜只在月子里喂过孩子，后来就有了养嬷嬷在照顾。 她要出门交际，确实不方便喂孩子，且养嬷嬷是太后给的，若是不用难免会破坏和太后的关系。 宫里规矩如此，她也不想标新立异的坏规矩，让儿子惹了厌弃。 第215章 呲你一身 赵凤今儿抱了孩子进宫去探望太后去，她怀孕期间太后给了不少赏赐，月子里更是给足了脸面，说实在话，对她真不错。 太后一见到她抱着孩子进来，连忙招手，“快来，让我看看孩子。” 着急的欣喜的连礼都不让行了，太后抱着孩子开心的眯着眼。 昌哥性子稳重，不怕生，轻易不哭鼻子，很好带，饿了尿了拉了才会哼哼两声，平时基本不哭，醒了若没人理他就自己跟自己玩，连养嬷嬷都说这是她带过最轻省的孩子。 “昌哥身体可好，可请太医看过？一天吃几顿，夜里哭不哭？” 太后看着养嬷嬷询问。 养嬷嬷赶紧行礼，“昌哥身体好，太医看过没问题，一天吃好几顿，夜里几乎不哭，起夜一两次而已，昌哥性子好特别好带，几乎不哭鼻子。” “嗯，你仔细带孩子，日后少不了你的好。” 太后不忘敲打养嬷嬷。 “是，郡王妃很照顾我们，给家里给了奶牛和奶羊各两头，我全家老小都够吃了，还单独给我一份月例银子，允许我每个月回家看看孩子，我一定照顾好昌哥。” 赵凤为了让养嬷嬷照顾好儿子，对两个养嬷嬷十分照顾，言明就算孩子长大了，也给他们在府里找事做，不会赶他们走。 等她们孩子大了也可以进府做事。 这全都是为了儿子。 “太后，昌哥很乖，性子特别闷，不哭不闹，睡醒了若是我不理他，他就自己玩得高兴。” “像瑜哥，瑜哥小时候就这样，很少哭闹，特别安静，话也少得厉害，昌哥疼母亲呢。” 太后抱着昌哥欢喜得很。 昌哥拽了太后手上的玉镯子不撒手，太后干脆撸下来送给他玩了。 惹得赵凤哈哈大笑，“我儿子聪明啊，这么小就知道攒家底了。” 太后嗤笑，“是你亲生的，和你一样贪财。” “那我将来不用担心他了。” 一老一小说的热闹，皇帝听说昌哥进宫了，也跑来看新生儿了。 宫里也很久没有新生儿了，还是挺稀罕小孩子的。 “皇帝，你也来看昌哥呀，这孩子可乖了，怎么摆弄都不哭呢。” 进宫前提前喂饱的，这会子昌哥也不困，还要玩一会才肯睡呢。 皇帝抱着昌哥左看右看，昌哥瞪着大眼睛望着他，啊啊地叫着。 “你喊什么呀，我是你皇爷爷。” “啊。” 皇帝笑得牙不见眼，逗弄昌哥啊啊乱叫。 也不知是不是昌哥故意的，反正皇帝得了一身昌哥的童子尿。 “哎呦！我的小祖宗，我就说你叫唤什么呢，这是龙袍。” 赵凤赶紧把孩子接过来，尴尬地让养嬷嬷给收拾一下。 昌哥含着大拇指，笑得嘎嘎嘎的。 “哈哈哈！不要紧，是常服没事的，小孩子很干净的。” 皇帝进屋换了一身平时的常服出来，又把昌哥接过去抱在怀里。 “臭小子，你尿我一身，我要收拾你爹，你知道不？” 昌哥解决完大事，就不理他了，含着手指头开始打瞌睡了。 皇帝抱着她轻轻地晃悠，他有好几个孩子，其实很会哄孩子的。 不一会昌哥就睡着了，皇帝把他放在一边，盖上薄被，望着他眉眼都是欢喜。 可能只有小孩子能让人这么放松，毫不设防了吧。 “朕听太后说，你买了不少粮草药材，还做了棉衣？” “对，本来是我自己偷偷做的，后来静和几个姑娘知道了，家里都是武将也是担心得很，就跟着我一起弄，如今已经弄了不少了。” “嗯，你有心了。” 皇帝满意地点头。 赵凤和皇帝说了几句，就带着孩子出宫了。 太后很舍不得，皇帝也让她带着孩子多来陪陪太后，宫里很久没有小孩子闹腾了，显得异常安静，老人也是寂寞的缘故。 李瑜月底的时候回来的，住了三日，每个月有三日假期，他也不能比别人特殊，否则融入不进去兄弟们中间，会被孤立的。 “儿子，爹回来了，想不想爹。” “他只记得吃喝玩乐，哪里记得你。” 赵凤打击他的积极性。 “你看你，我都想你们娘俩了，媳妇你想我不？” 李瑜把脸凑过来讨了一个香香，满足地笑了。 “今晚上泡药浴吧。” “好，在军营里我也泡着呢，你别担心，我好得很，我如今拳法和刀法都很像样了，连我爹都说我有点样子了。” 李瑜从小走的是武将的路子，学的刀是重刀，那柄刀很重，开的刀特别小，和侍卫的薄刀是完全不同的。 有点类似于厚重的砍骨刀和切肉刀的区别。 重刀才是上战场的武将们才敢用的，没个三两三，这军功真的不是谁都敢去搏一搏的。 有了赵凤的帮助，李瑜成长得飞快，如今有了上战场的资格了。 这些日子在军营除了训练，就是排兵布阵，以及和兄弟们不断地对阵磨炼自己。 这要是武功不好，水平差一点你去了战场都有可能回不来了，尤其是马上对战，对骑术和刀法要求都很高。 一句话，在战场上想活命，还想拿军功，你得有过硬扎实的真本事，这是真刀真枪，一点虚假都玩不得。 “训练时要下苦功夫，不然上了战场可就要丢命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了，只能让你身体更好些。” 赵凤实在是担心，以前崇拜英雄，那是离自己很远，可真轮到自己男人要上战场了，她夜夜都睡不踏实。 李瑜摸摸她的小脸，“你不是帮了我很多么，我爹知道你偷偷买了很多粮草和药材还有棉衣，背地里夸你大气，有格局，做事稳重。” “你去了能给我写信么？” “能，不过不一定准时，有时候可能会换防，我爹的意思是希望我边关几个重要的要塞都去转转，以后能把西北这块拿下来，皇上也有扶持我的意思，我心里想抓住找个机会，给你换个真正的王妃名号回来。” “为了这个去博军功，我可舍不得我男人拿命去换个虚名。” 李瑜抱着她亲了亲，“小傻瓜，就算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呀，我想为你争一个脸面，也为咱儿子挣个锦绣前程，我舍不得委屈你，委屈我儿子。” “傻瓜。” 赵凤把头埋在他怀里，吸取他身上的温度。 这个男人不会说好听话，可却真心给予自己他能给的一切。 第216章 秘密 夜里赵凤给李瑜泡药浴，用异能给他梳理身上的经脉，同时也是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暗伤，偷偷地藏着不肯告诉自己的。 “为什么你每次给我梳理经脉都很舒服？你背上的花朵是胎记么？” “不是胎记，我修行的功法和别人不太一样，也是我爹去世以后我受了刺激才练出了名堂。 我修行的功法属木，对于治疗伤痛和恢复有奇效，攻击手段也不错，但比起武将就不值得一提了。 那朵花就是木系功法的显现，是一种植物的种子，叫鬼藤。” “鬼藤，哦。我想起来了，你用来捆何洋就是那个藤蔓，像蛇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上次把你从何洋手里救出来的时候，你还用藤蔓捆我脖子，就是那个是不是。” 李瑜终于想起来了，当时着急她是不是受伤了，一打岔忘了。 “对，我哥不让我告诉你，怕你误会我是个妖怪，对我有戒心，还给我做了个鞭子做掩护。” “哦，是不是就和书上说的那样，五行为基础，吸收天地灵物为己用是吧。” 李瑜眼睛晶亮很感兴趣地追问。 “差不多吧，鬼藤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威力很大，可以保护我也可以救人。 但我依旧会生老病死不会成为神仙，我也会中毒也会失血过多而死，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只是多了些自我防御的手段而已。” “我知道，我又不怕，你那个鬼藤能给我看看么，那我能不能也有一个这样的东西，多好的防身手段啊。” 李瑜非但不怕反而特别感兴趣，觉得赵凤得天独厚。 “你不怕我么？” “为啥要怕，皇家密辛比你想的要多，要可怕，皇帝最爱追求什么长生之术，搞的东西可奇怪了，就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发生过，你这算什么呀。你见过药人么？” 李瑜嗤之以鼻。 “我听说过，拿活人试药，更准确，但也更残忍。” “我见过，那才是妖怪呢，不人不鬼的样，我爹带我去见的，为了锻炼我的胆量。看完他我都做了几天噩梦，那药人身上还长那么长绿色的毛。” 李瑜摇头咂舌。 “那是药物导致的。” “嗯。你给我看看鬼藤什么样？” “真想看呀？” 赵凤现在也不怕他怀疑自己了，有儿子了么，看在儿子的面上他也不会把自己咋地的。 “我要看，你给我看看么，我又不怕你，你是我儿子的娘，我没那么蠢，分得清是非好坏。” 李瑜白她一眼。 “好吧。” 赵凤伸出手指一朵白色的小花在手掌中慢慢绽放，逐渐长成一条手臂出席的藤蔓，藤蔓上有几朵花，花朵不算很小，但比牡丹这样的大花要小一圈，有点像白玫瑰。 “好漂亮啊，一点也不可怕么。” 李瑜伸手碰了碰花朵，花朵有灵性地蜷缩了起来。 “白色的花，看着很纯洁很美啊。” “因为鬼藤没有吃过血，所以是白色的，如果吃了血就会变成血红色。” “他会伤害你么？” 鬼藤直立起身子摇摆了两下，意思才不会呢。 “不会，它还是种子的时候就和我融合了，算是我把它养大的，灵物有灵性，认主的，它会一直保护我的。” “那真不错，这手段可比别的都实用多了。我能用么？” “你用不了，只能帮你看门而已。” “那我也要，你给我一盆，我去了西北看着它就能想起你，就像看着你一样。” “好吧。” 赵凤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有了鬼藤，就算再远，她也可以知道李瑜的情况，是否安好还是能知道的。 “那明儿就给我啊。” 李瑜像得了新玩具似的，特别期待。 “有了它离得再远，我也可以知道你是否安好，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好神奇呢，你以后跟我玩呗。” 李瑜像个孩子似的和鬼藤玩耍。 第二天赵凤移栽了一小盆鬼藤送给李瑜。 “土干了浇水就行，别的不用管。有了它放在你身边，我就可以感受到你的气息，是否安好。” “好。” 抱着儿子亲香了两天，李瑜带着一盆花回了军营。 天越发冷了，棉衣棉鞋做了不少了，都放在库房里。 朝堂上传来消息，边关局势不稳急需齐王回去稳定大局。 看样子漠北是一定要打这一仗了，也是，安分了六七年了，他们也坐不住了。 算着齐王终究老了，再上马已经十分勉强，这会子进攻很合适。 赵凤加快了收集粮食的速度，朝堂也开始征兵征粮了。 要打仗的消息像风一样吹了出去，粮食开始涨价了，药材都有小幅度的涨价。 陆燕几人来看望她都私下庆幸呢。 “得亏你机灵准备得早，不然现在就要多花钱了，关键是多花钱买的东西还不一定够数呢。”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呀。” 不管如何担心，还不等过年，大军就要开拔了，李瑜提前回家了。 这是临行前的放行，安顿家里，若有可能留个后的意思。 李瑜抱着儿子舍不得撒手，屋里气氛有些沉默，只有昌哥玩得最高兴。 “我给你做了些棉鞋和衣服，还有药。我问过太后了，那些东西会跟随大军一起开拔，这样安全些。” 赵凤殷切地交代着。 李瑜握着她的手，望着她满目深情，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别担心，你爷们厉害着呢，你在家好好照顾儿子，等我回来。” “嗯。” 短暂的相聚后，李瑜跟随大军开拔了，赵凤没去送，她心里难受，也不希望李瑜带着惦念离开，那样会分心。 她给李瑜准备了很多药还有衣服鞋子，能想到的都准备了。 让管家给送去的，也包括齐王那一份。 “这孩子怎么整得跟搬家似的，这么大的包袱，都是啥？” 齐王一看，嚯，好大好沉的一个包袱。 李瑜打开给他看，“咱爷俩救命的药，还有鞋子护膝。” 考虑到齐王年岁大了，给做了很多厚底鞋子和护腰护膝，起到保暖的作用。 “这孩子瞎担心，我还没那么老呢。” 齐王嘴上不认，可眼神却很柔和慈爱。 “你回去照顾好府里，看着点，有那耍心眼欺瞒郡王妃的，给我打掉，别让人欺负了郡王妃，知道么？有事去府里禀报王妃。” 齐王亲自交代大管家照顾好郡王府。 “是。” 大军开拔前往西北，李瑜和齐王走了。 第217章 搬家 赵凤等李瑜走了收拾杂乱的柜子才发现他给自己留了一封信。 打开来看了一下，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信上说：凤丫，我很早就发现你身上有些特殊之处了，只是没仔细想过。 别担心，你的藤蔓很有趣，我并不害怕，长在皇家我见过的龌龊和古怪也不少了，最可怕的是人心。 你有自保手段，我去西北也能略微放心些，照顾好孩子等我回来，你永远都是我媳妇，孩子娘。 李瑜特地留下这封信，其实也是告诉她，那点秘密压根不算什么，我见过的可怕比你想的要多很多。 我知道谁对我好，我应该去保护谁，所以别担心，我不会因为你有一点特殊就远离你，害怕你。 因为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 赵凤看完信抿着嘴笑得愉快，眼角划过一滴泪，一直有点担心，怕他会畏惧自己，甚至于远离自己。 如今看来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夫妻之间很是亲密，有秘密是藏不住多久的。 她心里也一直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如今他主动问了，自己顺势就说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永远的秘密，不过是自欺自人罢了。 李瑜出发去西北了，齐王作为统帅自然也要跟着去的，齐王府和郡王府就只剩下女人了。 赵凤指挥下人收拾她和儿子的东西，准备搬去齐王府住了。 一来是为了自己名声好，不给别人攻击的机会。 她毕竟是个年轻妇人带着孩子独居，有心人难免会说几句不好听的。 说得多了总归不好，干脆搬去和婆婆一起住，不给别人攻击的机会和借口。 二么就是过去照顾齐王妃，府里还有一个侧妃呢，常年生病养在后院里，轻易不外出。 至今为止她都没见过这个侧妃，李瑜偷偷跟她说过，疯掉了，疯癫的很，有时候正常有时候像个疯子，所以才不敢放出来。 这就明白当初李瑜为什么被钱家的人追杀到赵家村了吧，钱家也恨死他了。 赵凤担心李彦一个半大少年不能撑起王府，还是回去住在一起，也可以就近照顾齐王妃，趁爷们都不在，可以彼此联络一下感情。 不见得非要多亲密，但起码可以互相合作往来，保持友好和睦的关系，一致对外的共识要有。 “把孩子的东西都拿上，徐嬷嬷您看着郡王府，我和孩子就搬过去和母亲一起住了。” “是，您放心吧，家里主子都不在，也没什么大事了。” 主子不在，更没啥必要争吵了。 “我抽空隔三差五回来看看，该有的规矩要有，不可乱来，管着他们不要太混乱了。” “您放心，一切照旧，偷懒会有但大面不能乱。” 徐嬷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好容易规矩立起来了，不能主子不在就又松懈散漫。 转过头又交代大管家，“您帮忙看着府里，尤其是盯着下人，我怕他们趁我不在就偷摸干点什么坏事，例如偷东西，在府里藏匿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把库房之类的地方看管好，不能少，也不能多出来什么。” “您放心，我一定把家看好。” “嗯，外面的生意照常运作，按月购买粮食和药材，让人继续做棉衣棉鞋和春秋的鞋子，别人可以放手，我们不能，父子俩拿命去拼前程，我们要把东西给预备上。” “是。” 大管家赞赏地点头，怪不得王爷亲自交代了要照顾好郡王妃，冲这份大气和眼界，就值得爷俩维护她。 “酒馆和酒坊的生意不能停，这仗不知道要打多久呢，我全靠他们赚钱买粮食药材送去西北呢，没它俩赚钱我可拿不出钱来买粮食了。” 赵凤这会赚钱也不是为了个人，而是要拿钱买物资供应西北，给爷俩一点支持，哪怕是杯水车薪她也要去做。 别人可以放弃，唯独她不能。 “是，奴才亲自盯着，那边的掌柜定期汇报，大爷走的时候都交代好了的。” “嗯，昌哥，我们走去看祖母去。” 赵凤带了两大车的东西，浩浩荡荡去了齐王府。 齐王妃早就在等着她了，她知道赵凤是个谨慎周全的性子，瑜哥走了，她肯定不会让人说嘴的。 “母亲，我带瑜哥来烦您了，我们想住下来。” “好，院子给你收拾好了，以前瑜哥他娘住的院子，打扫得一直很干净，瑜哥小时候就住那。” 齐王妃也很懂事地收拾了院子，安排的地方也合理。 “多谢母亲，您帮我看着昌哥，我去把东西拾掇了放下。” 赵凤把昌哥递给齐王妃，自己去院子里看看。 “好，你去吧，别去漪澜院，钱侧妃在那，她疯癫得很，别招惹她。” “是。” 齐王妃抱着昌哥高兴地和他玩了起来。 昌哥大一些了，显得很呆萌很好玩，关键是不爱哭身体壮实，怎么摆弄都不哭，特别好玩， 王妃知道赵凤要回来住，特别高兴，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可以有昌哥陪伴。 不得不说昌哥成为她们之间最好的润滑剂，反倒有点真的像婆媳了。 赵凤去了医院把东西收拾了放下，把儿子的位置安排好。 李彦回来了，知道嫂子要回来住，也挺高兴，抱着昌哥不撒手，逗得昌哥格叽格叽的笑。 多了昌哥，这屋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人气，也生机勃勃的了。 “大哥，你大哥走了，那酒坊和酒馆你得帮我跑跑，撑起来才行，我要靠它赚钱买粮食和药才给爷俩送去西北呢。这事你得帮帮我。” 李彦没敢直接答应，那毕竟是大哥辛苦干出来的产业，他不好意思直接上手。 齐王妃温和地笑着说：“大哥，你爹和你哥都去西北打仗了，家里就剩下咱们娘几个顶用，这个时候一定要团结一心，不能让外人看咱笑话。 别的时候你闹脾气我也不管你们，可这个时候你不能撇下你嫂子不管呀，好歹咱是一家人。这个家以后是要靠你大哥的。 你父王也有春秋了，你大哥有个三长两短，咱齐王府怕是要走下坡路了。大哥这个时候你得护着你嫂子和侄儿。” 齐王妃比赵凤想得更大气，有格局有眼界和心胸。 李彦重重点头，脸色肃然，“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教我。” 他知道赵凤是为了教导他早日撑起王府，庶务朝务以及人情往来，一个都不能拉下。 第218章 李彦 赵凤这才笑了，“掌事的爷们都不在，彦哥，我和母亲需要你站起来把王府撑起来，你要学着长大了。” 剩下的话不敢说也不愿意说，可该做的准备却一点都不能少。李彦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承担了多大的责任，以前没觉得怎样。 其实他不想和大哥争世子位，一个是自己年纪小，和大哥差着岁数呢。 二么就是他很佩服大哥，文韬武略在宗室里也是排名前三的人物，自己还真比不上大哥，世子位给他自己也是服气的。 可大哥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让他更加佩服和惊讶，硬是靠自己的能力赚来了郡王爷的份位，这一点扪心自问，他能不能考个举人回来，还是让皇帝点头送个王位？ 都不能，自打大哥分了郡王后，他就更加佩服敬重大哥了，连母亲的态度也逐渐开始改变。 “嫂子，我知道了，可我很多东西都不会。” 李彦也是等老子和大哥走了才意识到，自己欠缺和不如大哥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母亲和我会教你的，别的我不行，但庶务赚钱我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学问么，我帮你去跟太后说一声，你去太学堂读书吧，那是个好地方，静下心来能学到真本事。” “是啊，别整日跟着宗室子们一起混日子了，你该长大了。” 齐王妃也频频点头。 “好。” “打明儿起你武课要加倍，我帮你做药浴得药，身子骨打熬结实点，身边的丫头全部换掉，成年之前不许有通房不许破童子身。” 赵凤直接就当着齐王妃的面说了，一点也不见外。 “这点没问题，咱家的爷们成年之前身边全是爷们，没有丫头，嬷嬷都送出去养老的，这事死规矩不能破。” 齐王妃对这一点也是特别认同，男孩子在女色上一定要管得严格些，不然害的只能是自己儿子。 “去大学堂读书是要考核的，这些日子我检查你的功课，做不好我要罚。” “知道了。” 李彦苦着脸应了。 没两日赵凤带着昌哥进宫看望太后去了。 “哎呦，昌哥来到哀家这来。” 太后看到昌哥就特别欢喜。 “太后您最近身体可安好？我呀前两日搬去齐王府住了，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郡王府还有些空落落的，干脆卷了铺盖就去齐王府凑热闹了。” 这事一定要说清楚，免得时候闹误会。 “嗯，应该的，你一个人住难免事多，再一个瑜哥也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家容易胡思乱想，你去了齐王府能陪陪你婆婆，也是尽孝道的意思，对的。” 太后满意地点头称赞她周全。 “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太后，我想求您个事。” “你说。” 太后态度很爽快，不是忌讳的事都能办了。 “是我家小叔子彦哥，我想让他去太学堂读书，也好约束一下他的脾气，让他吃点苦头，公爹和大爷都不在家，齐王府要指着他呢，他得学着站起来才行。” 太后听了看了赵凤一眼，“怨不得你公爹婆婆都疼你，你是个好孩子，临出发前，瑜哥和你公爹都先后进宫求恳皇帝和哀家，多多照顾你呢，你是个好孩子，没辜负他们。” 就冲这一点，赵凤当得起郡王妃的名号，她配得上这个位置。 “我们齐王府就这两爷们，再闹矛盾，敌人要笑了。如今我家大爷也是郡王了，自己自立门户，和彦哥又不争抢什么，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团结一致呢。” “说得好，成，我去给皇帝说一声，你等信就行。” “多谢太后疼我们。” 赵凤大喜过望。 昌哥同太后玩得可好了，小模样萌萌的，太后喜欢得跟什么似的，抱着都舍不得撒手。 中午还留了饭，桌上有一道虾仁蛋羹，赵凤抱着昌哥给他喂了一些。 “你都给喂吃食了？” “嗯，昌哥也六个月了，老吃奶吃不饱肚子的，要吃粮食才行，我们兄妹几个小时候都是这样喂的，孩子都健壮呢。 白日里现在都吃粮食，夜里才吃一次，您看我家长哥是真的壮实，不是虚胖，他踹你一脚还真有劲呢。” 太后频频点头，这一看就是自己亲自照顾孩子的时候多，也有经验，摸得准孩子的脾性。 “没想到你养孩子倒真有一手啊。” “太后瞧您说的，我是农家女，我们农家人认为吃粮食才有劲，身子骨才好。” “这话说得对，这孩子确实比别个都壮实，有劲。” 太后对这一点感受很明显。 下午天色暗了，赵凤才提出告辞，太后依依不舍的样，是真喜欢昌哥。 “我过几日再来看您。” “好，给我带些糖，还有那个青梅蜜饯也好吃。” “好。” 回到家的赵凤先去给齐王妃说一声，才回去休息。 每两日李彦就去大学堂考试了，确实考过了，在上书房学的东西也算扎实，齐王妃看的紧，对学问抓得严，总算没白费。 李彦如今忙得很，要应付太学堂夫子的三天一考核两天一拷问，可比上书房严格多了。 上书房的夫子是好夫子，学问水平不需要质疑，但架不住一群龙子龙孙太调皮，不好管理啊。 太学堂可不认这些，里面皇子龙孙少，都是世家子和寒门子弟，优秀的孩子不知道多少呢，比一比你都抬不起头来。 这里的学习氛围特别好，你不好好学会受到同窗的白眼和鄙视。 这大学堂来读书的机会并不是人人都有的，你来了还不珍惜，你交不到朋友的。 谁还不要点脸面呢，这样好的学习氛围，自然有了一分紧迫感，总不能成绩太差被人嘲笑吧。 赵凤看重的是大学堂良好的学习氛围，能激励感染李彦往好里学，近朱者赤陌。 外面的庶务也是李彦去打理，跟着管事一点点学本事，不光要查看齐王府的产业，还有李瑜的产业，甚至于包括赵凤的陪嫁，还有齐王妃的陪嫁，他作为男人都要去看一眼的。 哪个赔了他都不好交代，显得他好无能似的，这一下子压力就来了。 李彦进入了生不如死，埋头苦学的阶段。 第219章 过年宴 赵凤的大气也让齐王妃对她多了真心实意的感激，有什么比儿子开始懂得上进，埋头苦学更让当娘的高兴的呢。 以前确实防备李瑜，也是心有不甘，我才是正妻啊，男人我让给你们了，难道我儿子的你们也要抢么。 心里有些不平和怨气是真的，这也是齐王做得不好，她心里也明白，李瑜是无辜的，只是防备不曾下过手。 不然就算齐王再防备也是没用的，他一去西北就好几年，哪里防得住。 李瑜很幸运在七八岁这个关键时候齐王都在跟前手把手教导。但可惜李彦就惨了。 他七八岁的时候齐王在西北没回来，少了父亲的管束，多少对他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李彦其实很聪明，各方面不如李瑜和管教不严有很大关系，好在孩子年纪还小，现在认真学还来得及。 赵凤当着齐王妃的面交代武师傅，给李彦好好的紧紧皮子，一定要严格些，不求他学出个大将军来，但也要有自保的本事，身体要硬朗。 这也是做最后的打算，这点默契齐王妃还是能懂赵凤的心思的。 打仗刀剑无眼，万一……万一呢，家里就只剩下李彦一个男主人了，那么他必须要撑起来。 这样做对李彦和齐王妃有好处，对赵凤和昌哥也有好处。 昌哥太小了，万一李瑜回不来，亲叔叔能帮衬一把给撑腰啊，哪怕是不让人欺负他们娘俩也行，也不求能多感激她们，只求当成家里一份子，给点维护别让外人欺负了。 三皇子和钱家还虎视眈眈呢，赵凤一个人势单力薄，李彦年纪小可他是正经皇子龙孙，谁下手都要有点顾忌呢。 可对昌哥却不一定会留情，小孩子夭折太正常了，赵凤不能赌，也不敢赌，这会就是给李彦雪中送炭的时候，也是给儿子留条路。 赵凤得空就教李彦学会看账本，如何打理好庶务，有什么讲究，农事上面她很精通，可是干过农活的丫头，这方面可以好好地跟李彦说道一回。 “对了，嫂子，你知道么，钱音收养了何瑾的孩子，我哥给你说了吧。” “对，跟我说了，怎么了？” 赵凤猜测着是不是孩子出事了，但不好意思说出口，有点刻薄了。 “对，就是那个孩子出事了，病了，太医说怕是撑不过去了，何瑾用药物怀上的，不是正常的，孩子先天不足，何瑾听说这个消息后病了。” “钱音好不容易得个孩子不应该不仔细呀。” 李彦轻笑一声，满脸不屑，“钱音心思多，第一次养孩子没经验，先天不足的孩子本来就难养。 再加上后院里其他人也怀了，她把孩子扔给奶嬷嬷，三皇子去了抱一会争宠，压根也不是真的疼孩子，怎么会好。” 他在家可是看着赵凤如何仔细照顾侄儿昌哥的，事事亲力亲为，辛苦着呢，昌哥身体这么好还有养嬷嬷，嫂子都不放心呢。 那钱音就把孩子丢给嬷嬷照顾，只顾着争宠了。 “太可惜了，可怜了孩子。” “那孩子本身不好养，命不好跟了个这么没良心的养母，自然是活不成了。何瑾和钱音撕了一场，钱音脸上多了个爪子印，差点毁容了，快恨死她了。 还是我哥这招好，敌人自己就打得热火朝天了，压根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这俩没一个好东西，打死才好呢。” 李彦脾气也是随了齐王了，护短的厉害，看上谁就念着谁的好，认了赵凤做嫂子，自然是护着她，和她同仇敌忾，恨不得何瑾钱氏死光才好呢。 “你可别插手三皇子的事，让人发现了可没人护着你了，出门也别乱说话，乱评价，小心被人利用了，盯着公爹和大爷的人不少，恨不得公爹下马走背字好捡便宜呢。” “我知道，你放心，出门哪里会乱说话，我不能给我老子和大哥拖后腿呀。” “我晓得你是个聪明的，再谨慎些就更好了，出门吃酒跟前不能离人，不能单独出门知道么？” “我知道，你都给我跟前人嘱咐过多少遍了，我走哪他们都跟着，忘不了。” 李彦特别感激尊重赵凤这个嫂子，老子和大哥走了以后，就把大部分护院都带回来了，把自己跟前围得水泄不通的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换来的好处就是，齐王妃投桃报李，昌哥的吃喝用度都是在她的正院小厨房，严嬷嬷亲自看护，不让丫头们伸手。 赵凤在两府的团结上，走出了良好的开端。 要过年了，赵凤和齐王妃都要准备好进宫，李彦也要进宫的，他虽然不是齐王府世子，但也差不多，只是没下圣旨而已。 “不抱孩子了吧，别让孩子跟着受罪。” 齐王妃不乐意抱昌哥进宫，这大冷天的带孩子干啥，多受罪啊。 “过年了，太后上回特意叮嘱我想看看孩子，说了孩子送去慈宁宫，梁嬷嬷给我看着，我不能拒绝啊。” 赵凤也心疼昌哥，可她没权利拒绝太后啊。 “那就带去吧，我喝两杯就去找太后，我看着昌哥，反正我小也没人把我当回事。” 李彦想了想主动站出来了。 “行吧，你少喝点酒，想着你侄儿，我这心里不踏实。” 齐王妃日日守着昌哥，人都有感情的，尤其孩子小那么可爱，齐王妃真的很疼昌哥，也付出了一些真心的。 “没事，太后疼昌哥呢，问题不大。让给昌哥穿厚点。” 这回是严嬷嬷带着养嬷嬷进宫陪伴昌哥。 “我在马车里烧了小炉子，还有羊汤炖着，有热饼子，出来太冷了就喝一碗暖暖身上，东西都带齐了，身上缝铜枣了么？” “都弄好了。” 铜枣是用来燃烧艾叶的，垫小一块厚布缝在外裤子里，不会烧着裤子，可以起到一点保暖的作用。 准备就绪母子四人上了马车进宫贺岁参加宫宴了。 赵凤抱着昌哥提前用异能给儿子梳理全身经脉，免得一会冻着会生病。 进了宫都有各自的位置，李彦坐在对面左侧的男宾席面。 刚坐下梁嬷嬷就来了，弯腰低头对赵凤和齐王妃行礼，“太后让老奴等在这接了昌哥进去暖和，大殿里太冷了，别冻着昌哥。” “多谢嬷嬷费心了。” 赵凤感激地把昌哥交给梁嬷嬷。 梁嬷嬷微笑点头抱着昌哥领着严嬷嬷和养嬷嬷就回慈宁宫了。 第220章 影响 赵凤左右看了看和认识的世子妃王妃们含笑打招呼，不其然发现今儿三皇子竟然把何瑾带来了，有意思。 看样子是钱音被何瑾挠了一把脸，可能脸上还没好，正妃要明年开春进门，所以只能选择带何瑾了。 何瑾今日打扮得很是隆重，一身浅红色的裙装，首饰戴的也是最好的。 虽然何家倒台了，但何瑾当初的嫁妆是十分丰厚的，她已经嫁人了，所以何家倒台并没有把她怎样。 整个何家就她因为嫁人早得以保全，其他何家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男的就不说了，女眷里没成亲的何家女也被打上烙印送去教坊司了。 成为罪奴，脸上要拿烙铁烫印记得，也就是毁容了，走到哪你都能被认出来。 这么一看何瑾算是幸福的了，皇帝讨厌何瑾但也要给儿子一点面子，她好歹也是嫁了皇家的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影响，何瑾生几个孩子都不会让她养育，且一辈子都不能升迁份位，死了也不能进皇家墓地，要另择地方安葬，她没资格和三皇子在一起，旁边都不行。 这个可能现在何瑾还不知道吧，赵凤自己也不太清楚，还是李瑜跟她说的。 罪臣之女嫁给皇家可以不受清算，但啥都没了，就算你生了优秀的儿子，玉牒上也没你的名字，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再优秀，罪臣之女生下的孩子绝不可能成为皇帝或者王爷，世子爷这样的继承人，这是铁律。 而何瑾生的那个孩子，据说已经过世了，要这么说其实还不如现在这样夭折了呢。 长大了也没前程，啥也没有，干得再好再懂事听话也没用，啥也不能给你。 在皇子龙孙里活得像狗一样凄惨，又不能做庶民，活得里外不是人，还不如早早死了呢。 赵凤在胡思乱想，齐王妃推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看何瑾看得出神，三皇子盯着你呢。” “我不看他也要盯着我的，怕什么，他不敢碰我，他敢碰我一下，阿瑜回来非把他撕碎了不可。” 赵凤自信地笑了笑。 齐王妃点头，“不怕，还有我在呢。” 一致对外这一点齐王妃永远不会做错，这是个有格局的女人，可惜嫁的男人不爱她。 何瑾也朝这边看了好几眼，赵凤巍然不动。 宴席的菜没啥好吃的，都是凉的，天气太冷了，奴才们一路送过来就没热乎气了。 只有酒是烫过的，每个人身边有个小暖桶专门用来烫酒的。 其实年节宴看着很高大上，并非什么身份都能来的地方，可实际上赵凤这也是第一次来，明显失望至极，还很受罪。 菜是凉的，她不想灌一肚子酒，坐在这冷风吹得呼呼的，后脖子都是冰的。 大殿内有炉火，但为了防止走水，所以离宾客都很远。 赵凤只能捡着盘子里的素菜吃几口就算了，来之前是吃饱了的，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别说和齐王妃住在一起确实涨了不少见识和经验。 例如这个铜枣她就不知道有这东西，小小的一枚铜枣背后有块垫布，缝在裤子里面裤腿的位置，里面点燃艾绒，略微保暖，还不会烫坏裤子，很实用的东西。 冬日进宫鞋子一定要穿靴子，靴子底厚，垫上鞋垫暖和，不冻脚身上就不会太冷，脚一冰身上就冷透了。 裙子里的裤子一定要穿束口的，塞进靴子里不漏风，靴子要用皮子做筒，这才能护着小腿暖和。 这些小窍门都是齐王妃教她的，不然冬日进宫就是受洋罪的事。 怪不得李瑜爱穿靴子呢，一年四季几乎都是靴子，原来是有这缘故。 何瑾盯着她看了好几回，但赵凤完全不怕她，参加这种场合还是要谨慎的。 不一会太后也来了，敬了群臣两杯酒，坐了一小会就起身离开了，这太冷了，老太太也受不了。 太后回慈宁宫哄昌哥玩去了，赵凤还要在坐一会，年节宴结束是有规定的时间，到了时间太后会让人把昌哥送出来的。 为了谨慎起见，赵凤虽然不耐烦，但仍旧坐了全程，不曾离开座位半步。 再一看凡是宗室的王妃世子妃没有一个离开的，都是稳稳坐在这，别说都是精明人。 后宫是个容易出事的地方，女眷不同于其他人，小心无大错。 意外总是发生在不谨慎的人身上，这一点赵凤也很是信奉，进了宫绝不去人少的地方，绝不乱看，单独绝不乱走。 进宫这么多趟了，她还没进过御花园呢，从来都是慈宁宫的人领着她一路直接去慈宁宫，别的路都没走过，她也不好奇。 新婚拜见各宫嫔妃才去各个主殿转了一圈，别的地方门朝哪开，她都不清楚呢。 就是这份点点滴滴的谨慎小心才能换来长辈们的喜爱。 宴会结束了，赵凤扶着齐王妃往外走，不用去慈宁宫，嬷嬷会把昌哥送出来的。 路上遇到三皇子跟何瑾了，彼此停下来打个招呼。 李彦也过来了，“我还找你们呢，三殿下安好。” “彦哥你这事去哪了？” 三皇子先跟齐王妃打了招呼，又问了彦哥，刻意错开了赵凤，招呼都不打。 赵凤站一旁不说话，别理我最好了。 “我去慈宁宫跟皇祖母说了会话。” 李彦不放心昌哥，喝了两杯酒就跑掉了，去慈宁宫和昌哥玩去了。 “嗯，对了，瑜哥走了这么久没写信回来？” “才刚走哪有这么快的。” 这时嬷嬷站在一旁等不及了，“殿下，若无事就让王妃他们回去吧，昌哥等不了那么久，会冻病的。” 嬷嬷抱着昌哥站在这等了一会了，小孩子哪里受得住，一会就不成了。 “这一会也不要紧吧，哪里那么娇弱了。” 何瑾嗤笑了一声。 赵凤眉眼一扫，眼眉如刀一般凌厉。 齐王妃接过孩子，“彦哥，你们聊吧，我带着孩子先走一步，我乏了。” 齐王妃是长辈，三皇子还真不能拦着她，齐王妃抱着孩子扬长而去。 李彦耸耸肩，“三殿下，我也走了，嫂子您慢点。” “好，你今儿喝了几杯酒，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喝多，就喝了两杯，我在慈宁宫喝过解酒汤了。” 李彦和赵凤说这话，在后头落后一步护送她，二人一起出宫了。 只留下三皇子脸色阴晴不定的样子。 “殿下，他们也太不把您放在心上了。” 何瑾不无嫉妒地望着赵凤的背影，凭什么她那么好运，一胎就生了儿子，还这么健壮，凭什么。 第221章 做女夫子 啪！ “蠢货，人家都能生个健康儿子，你呢，愚蠢！” 何瑾这一句非但没有讨好三皇子反而挨了一个嘴巴子。 三皇子目前只有一个侍妾怀孕了，之前何瑾生的儿子已经夭折了。 也没长大丧事都不能大办，说是不吉利。 何瑾捂着嘴低着头一声不吭，乖巧得像猫一样。 要是赵凤看到一定会笑出声来，说一句，该！ 你之前有多嚣张恶毒，现在就是你的报应，活该你要受这样的罪，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太适合你了。 “走。” 三皇子看了眼何瑾，越看越恶心厌恶，自己之前是怎么脑抽了，觉得她长得好，家世过硬，非要娶回来的，现在反而处处受鄙夷奚落。 何家一屁股尿擦不干净把自己给坑进去了，现在反而留了个祸害给我，我真是瞎了眼选错了人。 三皇子坐在马车上生闷气，何瑾低着头捂着生疼的脸，眼睑下是满眼的怨毒之色。 反倒是赵凤上了马车以后一声不吭，李彦却气呼呼的。 “真不是个东西，他是不是故意的，拖延时间想冻坏昌哥，什么玩意，专挑女人孩子下手，下作胚子，呸！” “彦哥，你离他远些，不要和他一起喝酒，大家一起凑堆都不要，小心他算计你，得罪人就得罪人，蛇鼠一窝凑在一起没好事。” 齐王妃开口警告儿子。 “是，我和他跟前的那几个早就不玩了。我现在都和太学堂的同窗玩耍。” 李彦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你知道就好，这是条毒蛇。” “嫂子你放心，我肯定小心谨慎，我现在基本都不喝酒了。” 齐王和李瑜都不在家，李彦也没了依靠，开始学着独立思考了，出门在外也越发谨慎小心，说话都比以前圆滑很多。 果然没了依靠才能让男孩长大变成男人。 “嫂子，年前酒坊和酒馆送来了账本和银钱，开春还继续买粮食么？” “买，之前那批棉衣棉鞋不知道够用不？” “不够用也只有那么多了，我让他们继续做衣服鞋子，开春可能有军队要送粮草去西北，我让他们一起送过去？” “你直接去问冒国公。” “行，我知道了。” 外头太冷了，三人上了马车就喝了一碗羊汤泡的烤饼子，这可比宴会上的菜好吃多了，一碗下肚身上都热乎了。 齐王妃先给昌哥喂了一点泡过热汤的饼子，把小祖宗喂饱了，自己才端着碗慢慢吃。 后头还有一辆马车也有羊汤和饼子，是专门给养嬷嬷和车夫准备的，他们要等在外间也很辛苦，一碗汤不至于舍不得。 回到府里养嬷嬷抱着已经睡着的昌哥下去休息了，赵凤安顿了齐王妃后自己才去沐浴休息。 年节宴会以后，各家各户就没什么大事了，赵凤领着齐王妃去了温泉庄子小住，那有温泉，还有冬日里种的菜，反而比王府自在舒坦。 赵凤在温泉庄子上带着昌哥玩水，孩子倒是玩得一道劲，运动量大了，白日里吃的饭也多了。 每日照常用异能为他梳理经脉，孩子身体健壮得很，年节宴回来一点没生病。 太后不放心还让人来府里问过，知道确实没生病欢喜得很。 她做了些药给贤淑公主和四爷爷送过去，也是常来常往联络一二的意思。 贤淑公主给她发来请帖，意思是请她去太学堂静女阁教书。 知道她一直都想去那教书做女夫子的，之前也是考验她品行如何，能不能胜任，自己不亲自接触一下，很难下判断。 如今倒觉得赵凤特别合适，翻过年昌哥也略大一些了，都该周岁了，她也能抽出时间了。 得了帖子赵凤带了礼物亲自去了贤淑公主府道谢。 “知道你要来，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给您带了几块糖还有一些药。” “嗯，我上次去太后那就喜欢她的糖呢，没好意思要，你就给我带来了。” “我来谢谢你呐，我一直就想去静女阁教书呢，您就成全了我，我得给您磕个头呀。” 贤淑公主喜欢赵凤直爽的脾气，待人也真诚。 摆摆手说：“不用，太后早就跟我提过，我说我要亲自考验一下你，合适了才能去，这不你又怀孕了，就只能按下先不提了。” “姑奶奶，我特别看重这个机会，也是存了一点私心，想着去了大学堂能要两个名额，给我赵家村的子弟们能多一个跃龙门的机会，我们寒门子弟出头不易啊。姑奶奶，我谢谢您能看得上我这个村姑。” 说着就跪了下来大礼叩谢，态度特别真诚。 “好孩子，快起来，咱娘们不用这么大力，孩子，你很好，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日，我很看好你，瑜哥有福气有眼力，挑了个好媳妇。” “姑奶奶，我今儿来啊，还想着邀请您去温泉庄子上小住几日呢，我婆婆也在那呢，想着那有温泉冬日里冷，您可以泡泡，还能帮我带孩子呀。” “我看你找我给你带孩子的吧，小机灵鬼。” “呵呵呵！” 赵凤高兴地笑了。 最后还是连哄带骗地把贤淑公主又送去了温泉庄子了，这次还把公主的大儿媳也带上了。 其实贤淑公主三个儿子呢，都挺孝顺的，家里也有温泉庄子，但这不是赵凤会做人么，每次都乐意拉上其他公主和谦王爷，兄弟姐妹几个在一起有话说，有的聊也有的玩，就高兴。 庄子上有医正给公主王爷们调理身体，这让公主的儿媳儿子们也对赵凤多了些好感，长辈高兴身体好，被哄得开心，自然愿意给赵凤一点脸面。 赵凤收拾了东西开春就去了太学堂任教，做夫子也是要考核的，但这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事，很顺利就过了三关考核。 进了屋，赵凤今儿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裙，头上也只戴了一根玉簪子而已，很是简单大方。 “大家好，我是赵凤，晋郡王的嫡妻，李赵氏，你们可以喊我赵夫子或者郡王妃都行。我来教导大家礼仪和学问。” 众多女孩多少都知道她，都热情地鼓起了掌。 第222章 运气 “我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上学的时候还是因为我哥希望我多读书，也好弥补我当年中断的学业，那个时候我还是从乡下来的村姑。” 她停顿了一下，满脸回忆的笑容，并不介意告诉别人自己的出身，我出身清白干净，我不丢人啊。 “来这里读书，我见识到了更多贵女的风采，浩瀚的书海，让我开阔了眼界，回想起来，我在这里的日子是最快乐的，是我人生最美好的回忆。 我告诉大家这些，是希望你们也能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自由自在，在书海中徜徉，学问和本事不会辜负你，总有一天你会用到它。 美丽的容貌会衰老，但肚里的知识不会褪色，色衰而爱驰，能让你永远获得尊重的只有你的人品和格局，本事。” “夫子，我听说您在这里学习时您的成绩是前三名，非常优秀的。” “是，我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大家可能听说过我，村姑跃龙门嫁了皇家儿郎的人就是我，那么你们认为凭什么我公爹齐王会同意儿子娶我一个村姑呢？” 她伸开手不介意和大家谈论这个话题。 “凭借美貌，皇家儿郎不至于没见过美人吧，我也还没到艳压群芳的地步，凭的是我的优秀和独立坚强的品质，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 我想把我的经验和学问都教给大家，女子不易，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希望大家能警醒通透，来这里不光为了抬高身份，而是希望你们学到真本事，学到立足于世的才干，这才是根本，女子当自强。” “是。” 众多学生一起起身应答。 静女阁一直和男生一起上课，并不曾分开，赵凤是通过正式考核入静女阁的夫子，也可以教导男生。 可也从今日开始，她提前做了笔记，不光让大家读书，还会仔细讲解史书和故事，分享自己的见解，头头是道，言之有物，让很多有功名的士子都忍不住赞叹。 下了课赵凤离开去自己的小房间继续备课。 有学生拍了拍李彦，和他说悄悄话。 “你嫂子挺厉害呀，有真本事啊。” “你这不废话么，我嫂子是正经考核过了进来的，而且是得到我姑奶奶考验后推荐来的，就连皇上都看过她的卷子都点头称赞的。 你以为我嫂子凭什么嫁给我哥，凭什么让我爹答应娶她进门做我大哥的正妻啊。” 李彦摇头失笑，这些人门缝里看人，赵凤是有真本事的，比很多男人都强出许多去。 “厉害。” “好好上课，我嫂子很严厉的。” 第二节课是礼仪课，赵凤教导大家基本礼仪，挨个指点细节。 下了课和学生们一起玩马球踢蹴鞠，带领姑娘们打败男生，赢得姑娘们的欢喜雀跃。 学生们相对较为单纯可爱，赵凤在这里也是如鱼得水，过得非常充实快乐，得闲就去书院看看书，丰富自己。 春天到了，三皇子的正妃要进门了，京城要办好几场婚礼呢，各家各户都忙着把媳妇娶进门，好几场喜宴都撞了日子。 赵凤也要去参加三皇子妃的喜宴，大面上要过得去。 她和齐王妃一起去的，得空去看了看新娘子，很漂亮，端庄大气的样，挺不错的人选，但她觉得三皇子未必会喜欢这一款的。 其实三皇子的喜好挺好猜的，他喜欢何瑾这样浓颜色的美女，而且是妖娆小意一点的。 但这样的肯定不是正妻做派。 看过新娘子就离开了，去宴席上坐了一会就准备走了。 钱音拦住了赵凤，齐王妃微微皱眉，李彦也看了眼钱音，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住赵凤和齐王妃，怕她俩有什么不妥。 “钱侧妃您有什么事么？” “您来了，我也没招呼您，怎么不多坐一会呀，再坐一会吧。” “不了，多谢款待，新娘子我们也看过了，酒宴也吃得很好，我们要回去了，我婆婆有些累了，我给送回去。” 赵凤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她，但嘴里的客气话却挑不出错来。 “那在喝杯酒吧，我得敬你一杯。要不然彦哥送王妃回去，您留下喝杯酒也是好的。” 钱音似乎急于挽留住赵凤。 “不了，多谢了，刚才已经喝过了，我要回去看孩子了。” “那……” 李彦上前一步没好气地呵斥，“你哪来那么多事啊，我们要走了，你留着我们想干嘛，我警告你钱音，敢打我嫂子的主意，我大哥回来撕碎了你。” 钱音被李彦呵斥得后退一步。 赵凤扶着齐王妃扬长而去，虽然觉得她有古怪，却坚定不移地要离开，不想在这里惹事，今儿是新娘子的新婚，今儿惹事无疑得罪了三皇子妃，没必要。 出了门，赵凤交代李彦，“你让人去打听一下钱意搞什么鬼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知道了。” 李彦下车跟小厮交代了几句，小厮就去忙乎了。 回到家第二天，李彦趁着下课的时候，跑来赵凤的房间和她说话。 说是一间房也是书房的意思，留给妇子用的，有个榻可以休息一下，有屏风遮挡可以换衣服之类的。 “嫂子，你知道昨天钱音干了啥么？” “她肯定没干好事，对我突然那么热情肯定有事。” 李彦一拍桌子大笑出声，“没错，她在三皇子妃的宴会上搞了点事情出来，本来想栽赃嫁祸给你的，然后在弄脏你的名誉，结果你走得早，没成功。 最要紧的事她没拦住底下人，事照样进行下去了，把一个喝醉的爷们给扣住了，人家弄脏了衣服换个衣服，结果她的人办错了事，反倒引了和你穿的衣服颜色一样的一位夫人去了同一间房，一男一女碰了个对脸，吓得人仰马翻，哈哈哈哈！” “那岂不是害了无辜之人。” “可不就是么，结果这事闹大了，那可是张家的一个姑娘和三皇子妃是朋友，被邀请来的，都已经嫁人了，是夫人了。 爷们也是能干的，一眼就看出是栽赃，摁住三皇子当场就把他暴揍一顿，要他给个交代，不然就去皇帝那告他去。” “你快说呀，最后怎么了？” 赵凤很感兴趣地追问。 李彦坐下来，赵凤赶紧给他倒杯茶。 “喝醉的爷们也给吓醒了，说从来没见过这位夫人，确实是丫头领进来的，一出门那丫头就不见了。 好在衣服都已经换完了，就是打了个照面，并没有衣衫不整，也不算什么。 但那位小媳妇可是吓坏了，哭得一塌糊涂，坚持要告御状。 生生把三皇子妃的婚宴给毁了，你走以后这场子可热闹了。哎呀我走早了，没看上这出好戏，太可惜了。” 李彦拍着桌子，笑得嘎嘎的，家有祸害简直是他们的神助攻啊。 第223章 神助攻 赵凤也忍不住笑了，“谁的手笔，钱音还是何瑾，或者两人合谋？” “钱音的手笔，何瑾帮了一把，你是她们一致的敌人，所以才愿意联手。没想到你太谨慎，把自己给坑了。” “她原来的打算坑害的人是谁？” 赵凤望着李彦询问。 “李晖。原本钱音有意说给李晖做侧妃的，你也知道九王叔家里也是盛宠不断的人家，李晖道长得好也能干，在宗室中的评价也很高，也不是个贪花好色的人。 和媳妇的关系不好不坏，钱家认为九叔更稳妥。” 赵凤点头，“符合钱家一向老谋深算的性格，当年是公爹，如今是李晖道，人选挑得不错，那怎么没成呢？” “钱家太自大了，曾经企图搞我小嫂子，惹怒了李晖道，本来李晖道就不打算沾染钱家，钱家擅自做主更是把九王给惹恼了，给了好大的没脸。 李晖道为了小嫂子才拒绝娶侧妃的，虽然有纳妾但府里人并不多，妾室就两个而已。 对嫂子也并非没有感情只是没那么深情罢了。就冲小嫂嫂那机灵可爱的儿子，李晖道也不会容许别人欺负她的。” “哦，所以当初其实一开始钱音看中的是李晖道，这就能说通了，李晖道和阿瑜的气质都是偏冷硬英武的，长得都特别好，李晖道更有前途又是嫡子，侧妃也比当时的阿瑜强很多倍呢。” 赵凤这才恍然大悟，李晖道和李瑜的气质是同款的，容貌也是上乘，李晖道是嫡子，一出生就受到瞩目的。 李晖道的前程除了自己能干之外，也有亲爹保驾护航呢，和李瑜靠自己打拼还是不一样的。 “对，当时李晖道压根看不上钱音，为了小嫂子和儿子，他也不打算要什么侧妃，免得后院失衡惹下祸端。没想到因为这钱音就记恨上他了。 她原本是打算引李晖道去换衣服的，谁知道李晖道警惕谨慎，丫头几次下手都没能成功，李晖道有功夫在身，很容易就躲过去了，压根没让丫头近身，更别提想泼酒了。 你这头也早早走了，不肯留下，结果等钱音回去阻止，何瑾那头已经急不可待地下手了，闹得大了奴才兜不住全吐露了。 这下还把李晖道和九王叔也给得罪了。” “嗯，明儿跟我进宫去给太后告状去，这事不能算了，还有你替我去一趟九王叔家里解释一句，帮我给嫂子递一份礼物。” “是，交给我吧。” 李彦去了九王叔家替赵凤解释一句，别因为三皇子作妖，让九王叔心里对赵凤不满了。 反倒是孙氏特别通情达理，压根没有怀疑过赵凤。 “公爹，母亲，这事和凤丫没有任何关系，她和瑜哥是恩爱夫妻，瑜哥承诺了娶她为妻终身不纳妾不要其他女人。凤丫压根就看不上别人，而且也只是在庄子上见过大爷一面，还是和瑜哥一起来的。” “嗯，这事我知道，瑜哥确实喜欢他媳妇，临走时还在宗室里都拜托了一圈让有事照顾一下她媳妇，这孩子也是个懂礼谨慎的。” 九王妃对赵凤印象很好，这次的事她也躲过去了，心里就更满意了。 这万一要是中计就麻烦了，兄弟和弟媳妇凑在一起，李晖道可能还好些，顶多没了前程，但赵凤就只有暴毙的下场了。 这李瑜回来不得疯了才怪呢，大家也不好交代啊。 可见钱音有多歹毒，而且赵凤死了不算，还坏了名声，甚至会影响整个赵家前程覆灭。 说不得嫁出去的赵家女都有可能被休掉，你家出了个扒灰的女儿，赵家能养出什么好姑娘不成？ “母亲，这个三皇子和钱音如此歹毒，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当初就想害我，现在还要害大爷，简直岂有此理。” 孙氏也怒了，对这个钱音是恨之入骨。 “是不能轻饶了去，这个老三是越来越过分了。” 九王叔也忍无可忍了，你作妖别人也就罢了，手都伸到自家人身上了，真是长能耐了。 “我嫂子说明儿进宫跟太后告状去。” “明儿你也去，我去见皇帝，让皇帝好好管教一下他的好儿子。” 九王叔看了眼媳妇。 九王妃点点头，“我去太后那里哭去。” 第二天苦主全都上门了，包括被污蔑的那个小媳妇，也被婆婆带着进宫了。 进宫时遇到了九王妃，赵凤停下来和她打招呼。 “九婶婶，我得跟你说句抱歉，我连累你家了。” “和你没关系，钱家和我们家不对付，不过是顺势拉你下水罢了。你对今儿这事怎么看？” “不易，如今边关起战事，对钱家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稳定比任何事都重要。恐怕是雷声大雨点小，想扳倒……” 赵凤摇摇头。 “嗯，还是你看得清楚，我家王爷也这么说，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您说三皇子会认这个罪么？” 九王妃望着她眨眨眼，似乎若有所思。 “狗咬狗一嘴毛，既然不能达到预期，但我们可以让敌人内部瓦解，互相猜疑不再信任。” “好主意，你配合我。” 九王妃一下就明白了赵凤的打算了。 “这件事是钱音跟何瑾联手做局，有可能会保住钱音牺牲何瑾。 您要做的不光对准三皇子坑害兄弟的事，最后再提钱音，打掉钱音的侧妃份位，钱家必定不满，三皇子若是推卸责任不保钱音，钱家肯定心寒。” 赵凤凑近九王妃，压低声音分析。 “嗯。” 九王妃点头，心里对赵凤赞不绝口，这脑子怪不得太后齐王和齐王妃都喜欢她，真是个妙人。 很快二人就进了慈宁宫，就看到那苦主婆媳俩跪在那哭诉呢。 九王妃跟赵凤行了礼被叫起，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赵凤看了眼太后的脸色，上前一步将婆媳俩扶起来。 “快别哭了，太后知道你们的苦，可这事不能大张旗鼓地来，不为别人，是为了您家媳妇的名誉啊。反而要摁下保全自身，女人的名誉金贵哪能跟男人死磕啊。” “说得好。” 紧跟着又进来一位妃子，她就是张家进宫被封妃的那个姑娘。 “堂姐，我真的是冤枉的，呜呜呜！” 小媳妇就是张家女，论辈分是堂姐。 第224章 处置 “哭什么，不许哭，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 张家女被封为德妃，怒斥堂妹。 小媳妇强忍着眼泪，抽噎不止。 “太后，钱音何瑾太过分了，您看该如何处置？” “回禀德妃娘娘，我得跟您道歉，钱音是想害我，结果我出于谨慎，和我婆婆走得早，我们临出门前钱音还一个劲要拦着我们，没拦住，没想到第二天就知道……” “和你无关，我不至于是非不分，她害人怎么不挑别人，偏偏挑我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钱家盯着我张家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你她也不会放过打击我张家的机会。” 德妃却极为聪颖机敏。 钱家和张家都是武将出身，彼此不对付，钱家善于钻营，而张家更忠心中立，所以姑娘才能被选为妃子，这也是维护皇权，得信任的信号。 钱家女当初也送女进宫了，却被赐给齐王做侧妃了，后来钱音并非不想入宫，原打算是做两手准备，要么入宫为妃，退一步选不上就选李晖。 结果两头人家都不要，最后退而求其次想嫁给李瑜，虽然是庶长子但毕竟有真本事，觉得也配得上自家姑娘。 最后是给了三皇子做侧妃了，说明皇帝讨厌钱家，看不上他家的做派，把皇子龙孙当成菜市场的白菜，挨个论斤论量地挑了个遍。 太后尤其深恶钱家，皇家儿孙由得你钱家如此挑剔么，你以为你是谁？ 但钱家是武将镇守边关，一时半会离不得。 “太后，我儿子也差点遭难了，这个钱家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还有三皇子是怎么回事，对兄弟下手么，往日里我们可从没有为难过诸位皇子啊，太让人心寒了。” “是啊，这齐王府父子俩还在边关卖命呢，这头人媳妇都差点被诬陷栽赃，不知道明儿瑜哥回来会不会牙呲目裂啊。” 德妃也顾不得了，直接把李瑜挑了出来。 赵凤叹口气，看样子自己还是免不了纷争了。 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脸色黑沉难看，赵凤去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太后看她一眼，见她眼里含着晶莹之色，却一言不发，不由地叹口气。 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招离间计使得好，成干掉两个眼中钉，不成也能让你们窝里斗互相埋怨，不错，这不像是钱音那个短视女人想出来的计策。” “确实如此，这背后还有人呢。” 皇帝也过来了，脸色很不好。 “皇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呀，你儿子又闯祸了。” “传朕的谕旨，赐何瑾白绫一条，罢免钱侧妃的份位，降位侍妾，让人传召钱家人进宫，跪在御前殿，下旨申饬钱家，掌嘴钱夫人一百。” “是。” “哼！” 九王妃哼了一声，很不满意。 “让三皇子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门。” 此事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实际上也是彻底放弃三皇子了。 皇帝又赏赐了小媳妇和另外一个苦主，以及九王妃和赵凤等人均有赏赐。 事情处理完了，众人匆匆出宫。 “如此行事让人齿寒心冷。” 小媳妇的婆婆怒斥一声就走了，对皇帝袒护三皇子十分不满。 九王妃等人也摇头，“三皇子不可能继承大统的。” “哎！” 赵凤叹息一声不敢接话。 大家各自回府，赵凤在去齐王妃那里请安说了一声。 “先回去休息吧，王爷在边关苦战，皇上不会这个时候清算我们的。” 齐王妃也苦笑一声。 此时也能看出区别来了，小媳妇有婆婆带着去找场子，而齐王妃到了关键得罪皇帝和太后的时候却不去了，其实还是有所保留的。 不过赵凤也并不失望，本来也没抱希望，反倒觉得松口气，要是她跟真婆婆一样亲密，她心里反而不踏实，这样彼此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对大家都好。 “是。” 赵凤回屋休息了。 回去后看了看儿子睡得香甜，这才坐下来。 想了想何瑾终于死了，何家最后一个烂人也死了，她一时间觉得空落落的，大概是仇人没死在自己手里反而有点不适应吧。 心头大患终于消失了，无声无息地被皇帝给灭了，除了不过瘾之外，别的都很舒畅。 三皇子妃第二日就带着礼物挨家挨户地给赔罪了，但效果并不好。 这三皇子妃去了小媳妇婆家，结果门都没进去。 去了九王叔家里，孙氏让人把东西全部扔了出来摔在大街上了。 去了那个倒霉的男宾家里，差点没挨嘴巴子。 最后来到齐王府，齐王妃看在面子上见了她，但赵凤让白露传话。 “我们郡王妃说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了，以后咱们也少来往，您也不用给我家郡王妃下帖子，以后您的家门咱们不敢再登。 不是冲您发火，而是冲着三皇子的做派咱们也不敢登门做客了。”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面子也没给。 齐王妃也笑而不语。 三皇子妃面皮紫涨，一言不发，做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去了。 这三皇子妃也是可怜，才刚新婚，侧妃就在府里闹了一出，结果男人是个废物，赔罪挨嘴巴子的事全推给她了。 到现在她都没和三皇子圆房呢，还是个大姑娘就要处理这样糟心的烂事。 可谁让她倒霉就嫁了个烂货呢，坐在马车里三皇子妃呜咽地痛哭了一场，连回家哭的资格都没有。 且不说三皇子妃回去如何应对三皇子，但赵凤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可怜与否也是别人家的事，和我也没啥关系，最好不要联络来往为好。 打定了主意，以后三皇子府邸的请帖一律不去。 这事虽然憋屈，但好在赵凤机灵没吃亏就是了。 可自打这以后三皇子的差事也被撸掉了，他在家闲着了。 出了这事和三皇子妃的关系十分冷淡，三皇子妃对他十分恭敬有礼，却没有半点羞涩以及夫妻之间的温度。 何瑾死了，三皇子让人找了一块地方安葬她，因为死得不光彩，也不能大操大办，悄悄办的。 钱音挨了三皇子的嘴巴子，打得脸都肿了，由侧妃变成了侍妾，所有的规格全都收了回去。 三皇子妃并没有趁机为难，一干用度比侍妾待遇还高一些呢。 第225章 难处 三皇子彻底被皇帝冷落了，或者说被彻底放弃了。 上一次还会打板子，这次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关了禁闭，看似轻轻放下，其实也是皇帝真的失望放弃的意思。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的，管教你才打你，也是爱你的表现； 冷落你，理都不理你，是对你失望，也是彻底放弃的意思，还打什么呢。 可能意识到了，三皇子颓废得厉害，他失去了父爱。 皇家亲情本就稀薄的可怜，被他这么一折腾，哪还有父爱呀。 皇帝有七个皇子呢，成年的就有五个，最后两个还是个孩子。 三皇子妃倒还好，本就没报什么希望，也没有太多失望，按部就班做自己该做的，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跟谁说呢，家族宁可牺牲她也要去换取富贵权利，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个笑话。 她却觉得现在尤其好，比在家的时候好，在家还要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做错事被训斥，被下人讥笑。 现在虽然很不好，可也不会更差了，好歹还是皇子妃，将来只要不被赐死，皇家就必须给她养老送终呢，多好呀。 三皇子成了宗室里的笑柄，更是将他排斥在外。 大家对他很不满，都开始疏离他了。 一般争夺皇位，都是自家兄弟打架，也没有坑害堂兄弟的。 何况人家也没得罪你，也没支持任何一个皇子，你上来不问缘由就给人捅了一刀，到哪说理去呢。 我们惹不起但我们躲得起，你不能继承皇位的时候。你且小心了。 赵凤最近一直在等消息，等着朝廷把粮草运去西北的消息，这都开春有日子了，花都快开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等到四月花开了的时候，朝堂才把粮草运了过去。 李彦按照赵凤的指示，把自己筹备的粮草和药材军衣和鞋子跟随队伍一起送过去，还特给护送的队伍给了赏钱。 赵凤心里有点发愁了，给粮草速度这么慢，是不是朝堂出啥事了，这批粮草运过去夏季的粮草还够用，但冬季可就麻烦了。 “彦哥，你去打听打听，朝堂那头出什么事了？另外你去帮我送些节礼给秦相爷家里，托他家的车队，给我哥哥嫂嫂送些礼物过去。” 赵凤给小侄儿做的衣服鞋子，还有一些礼物等等顺道给哥嫂送过去。 “成。需要我问啥么？” “不用，相爷精明着呢，回来给我学舌就行。” “好嘞。” 李彦把东西整理好就去了秦家。 回来后跟赵凤禀报，“相爷说今年南方受灾了，钱家那头要了很多军饷，皇帝发愁呢，让你做好准备，冬日的粮草怕是要砍掉一大半。 如果此时不满意钱家，怕他们撂挑子不干了，两头失火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 赵凤听完只觉得浑身冰凉。 钱家按兵不动这么久，报复终于来了，他们故意要走大部分军饷，就是算准了国库没有那么丰厚。 那么自然要缩减齐王的军饷和开支，结果就是西北军可能因为粮草不够，齐王和李瑜和大批将士会死在战场上。 就算侥幸不死，打了败仗回来也落不到好，肯定要被皇帝清算的。 杀人不见血，杀人诛心啊！ 赵凤思考了两三天后，她去找了谦王爷。 四爷爷见了她，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来找我没用，我现在就是个摆件，看着还行，实际上什么权利都没有。” “四爷爷，我想把酒坊卖了，您看有谁能吃得下，也不会影响皇上的计划。” 赵凤想了想继续说：“这个酒坊也包括酱料作坊，要是愿意的话，我家的人还给你们干活，你们给工钱就行，新酒的事连同师父一起都送了，有什么不懂的，我二哥给你们指点。 若是这次你们能帮我，我在做一款新酒，让我二哥给你们酿，一直到师父学会为止，白送不要钱。 买了作坊以后全都是你们的，我一分都不要了，把卖作坊的钱给我就行。” 谦王爷望着她眼神幽暗不明，“你要干什么？” “我也不瞒着您，我大概算过国库的钱，冬季的粮草怕是会出问题，我想提前买粮草药材送去西北，这需要一大笔银子。” “你疯了？” “我没疯，若不及早准备，他们爷俩的命就真的拽不回来了，四爷爷，我儿子还不到周岁，不能没有父亲啊。” 赵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四爷爷，西边军的将士浴血拼杀，绝不会想到他们会死在自己人的谋算上，边关失守，百姓将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啊！ 四爷爷你帮帮我吧，我会武，我带队伍护送粮草去西北。” 谦王爷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将赵凤扶起来。 “好孩子，瑜哥娶了你是他的福气啊。” “四爷爷，你帮帮我吧，我把酒馆和作坊全都卖给你，我只要钱，你们要新酒我会做酒曲，我白给你们干，保证你们能赚上钱。” “出来吧，你真的忍心这么看着么？” 谦王爷扭头朝身后怒斥一声。 一个浅蓝色锦缎衣袍的男人出来了，是皇帝。 皇帝也着急粮草的事，他比赵凤更早知道冬季粮草不及早想办法，怕是兄弟和侄儿的命要丢在西北了。 赵凤跪在地上爬着朝皇帝爬过去，跪在他脚下。 “皇上您开恩，容了我吧，现在还来记得，秋收的粮食还来得及收呢，我去想办法。 皇上求您了，看在边关百姓的份上，看在数万将士生命的份上，看在昌哥只有一岁的份上，求您了。” 赵凤哭泣得不停地磕头，看到皇帝的这一刻，她就明白情况比她想的更严重。 钱家现在不能动，动了边境就要失守，百姓就惨了。 皇帝隐忍也是迫不得已，为了百姓安定不受战火的荼毒，即便再屈辱也得忍。 皇帝的手都在哆嗦，大太监赶紧过来把赵凤拉开。 皇帝扭身坐在椅子上，“你想清楚了，那个作坊和酒馆可是你辛苦一手干起来的。至今为止那些钱都变成棉衣和粮草送去西北了，你兜里不剩什么了吧。” 赵凤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皇帝又不缺心眼，自然清楚得很。 第226章 跪求 赵凤深吸一口气依旧跪在地上，先磕了头才开口：“皇上，我是赵家村人，我本来就是个村姑，不过是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罢了。 可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打仗的苦和可怕，我三爷爷就是从战场捡了条命回来。 我喜欢赚钱，从无到有看着那作坊店铺一点点变好，心里会特别踏实，像粮食丰收一样。 有了钱我可以让村民都去读书，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可以鱼跃龙门呢，以后就不用受苦了。 可以让女孩子们读书学手艺，在夫家挺直腰杆子过上好日子。 如今做了郡王妃，成了皇家的媳妇，站得高了，我看得也足够远了，我知道就算是我公爹这样地位如此高的人，也有这无奈和委屈。 为了百姓为了将士们，为了那些英烈的家属，公爹和许侯爷和冒国公，愿意低声下气去求一个赚钱的法子，多赚点钱给家属送抚恤金，保证他们的生活。 那么我也愿意把钱拿出来守卫边境，我赵凤别的本事没有，可论赚钱我可不比谁差，钱没了还能再赚，可人了就真的没了。 我一个村姑能为边关的百姓出一份力，我很骄傲，我对得起我爹的养育之恩，我没给赵家姓丢人。” 皇帝抬起头眼里有些潮湿和动容，看了眼谦王爷，眼里有着哀求之色。 我答应了兄弟和侄儿，一定要护她周全的。 谦王爷却用力点点头，脸上有着发狠的神色。 “你真的有办法破局？” 谦王爷沉默良久率先发问了。 “我初步的想法是把最值钱的作坊和酒馆都卖了，我想卖给您和贤淑姑奶奶，这样即便是您二位拿了我也愿意，也不会影响皇上的计划。 我还打算去借点钱，然后去江南和川省去收粮食，一路走一路收，这样每个地区的粮食价格不一样，我提前走，能便宜些呢。 我妹夫是曹家人，在江南也是望族，我去求求他，曹家也能帮我一把，人头都熟么。 我就缺一队护送粮草的将士，我自己会武，我还会做药，还能再买些药草一起送去。我不会耽误事的。” “皇上，也许她才是那个能破局的人。” 谦王爷叹息一声。 齐王和李瑜不能死，死了钱家就更猖狂了，更没人能压制住他了。 一个能打仗的武将，远比想象中要重要得多，就算是皇帝也要给三分面子的。 钱家的底气就在于他能打仗，有一支虎狼之师，打起仗来相当凶猛。 “钱家不但要安抚还要加官进爵，甚至于可以派官员去慰问边军三师，去拉拢试探各个主将，我不信，所有的将士都敢犯上作乱，都可以不顾家中亲人去冒大不韪。” 赵凤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皇帝逐渐冷静下来，用手指轻轻敲击椅子扶手。 “说下去。” “钱家确实是很有能力的，训练的将士都如狼似虎，难道真挑不出好的统帅接替么？钱家的主帅也有岁数了吧，比我公爹还大几岁呢。 我公爹都开始发愁找继任的人选了，这钱家好像一直没有这个想法，底下人真的不想再进一步？ 拼死拼活上阵杀敌，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加官进爵么让妻儿老小过上好日子么。” 赵凤脑子越发冷静清醒了。 “据我所知，我公爹提拔了不少年轻将领在西北军，为的就是有新鲜血液进入，也好替代他守住边关。 这才是一个真正为民考虑，为君分忧的将领该做的事！ 可钱家做了什么？他在压制其他将领的才华和能力，变成自己的筹码，难道真的没有人怨恨他们？ 我不信，要想让敌人灭亡，就要让他们内部自己瓦解。这个犒劳三军的官员人选很重要。” “我看有点意思。” 谦王爷坐直了身体，反倒变得轻松起来。 “你真的想去西北？” “想，我会武不是弱女子，我会赚钱，我懂药，会用毒，我有防身的本事，我可以做到。 我去江南一趟，说不得我还能捎带手多挣点钱出来买粮食呢。” “你这性子也就只有瑜哥受得了。” 皇帝揉着眉心有点郁闷。 “皇上，您信我，我能帮上忙。我不懂朝务，可我会赚钱啊。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钱俗气，上不了台面，可边关的将士们要吃饭，粮食不用钱买啊，药材不用钱买啊，这哪样不用钱啊。 俗气的事我来干，跟您也没关系，是您没挡住我，我偷跑来着。” 赵凤仰头望着皇帝一个劲恳求。 “皇上，让她去吧，也许她去了还真能办成事呢。” 谦王爷也替赵凤求情，不忍心齐王和李瑜因为没有粮草死在西北。 “好，你去吧，朕全当不知道。” 皇帝最终软了心肠，是为了兄弟和侄儿。 “多谢皇上。” 赵凤磕头后站起身就往外走，跪得太久膝盖都有点软了。 “你真舍得把作坊和酒馆全卖了？” “和他们父子的命相比不算什么，我能盖得起一个酒坊，就能做出更多的作坊，我有这个本事。” 赵凤自信的宣告。 “好，作坊的事我和你姑奶奶去商量，回头给你信。” “多谢四爷爷。” 赵凤转过身行礼道谢。 马不停蹄去了九王家里，去借钱。 九王妃见了她。 “九婶婶，我今儿来是为难您的。” “你要做什么？” 九王妃这几日没出门，身体不爽利歇了几日，没关注外面的事。 赵凤跪了下来，“九婶婶，我来借钱的，国库空了，我要去江南买粮食，准备冬季送去西北的粮草，我来求您借我点钱。” “你去？” 九王妃声音扬高八度。 “王妃，给她。” 九王从外面回来了，脸色严肃而认真。 “九叔，我刚才从四爷爷那回来，他答应我了，我来求您借我点钱，我给您利息，不白要。 我别的不行，可我能赚钱，我还能制药，您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赵凤一定偿还今日的恩情。” 赵凤再一次磕头，为了丈夫，为了公爹，她不在乎多磕几个头，哥哥那么小不能没有父亲啊。 九王妃愣愣地望着跪在地伏低做小的赵凤，一时间很是感慨唏嘘，李瑜真的捞着福气了。 第227章 堵上一切 “我去给你拿，去让人告诉大奶奶一声。” 九王妃知道她俩关系好，孙氏肯定愿意帮衬一把。 孙氏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过来了，跑得满头都是汗。 “这是怎么了？凤丫，你是遇到难处了？” 孙氏想把赵凤从地上扶起来。 “嫂子，你帮帮我吧，阿瑜在西北很困难，没有冬季的粮草了，钱家全拿走了。嫂子你借我点钱吧，我一定记你的恩。” “啥？公爹，凤丫说的是真的么？” 孙氏一听大惊。 九王叹口气无奈地点点头，这些日子都在说这事，秘而不宣，没想到赵凤这么聪明，竟然推算出来了。 “你等着我，别急啊，我给你拿钱去。” 孙氏松开赵凤，转身就往外跑，回自己屋里去拿银票。 不一会抱着个匣子回来了，从里面取出一万两银票，这是她全部的流动银钱。 孙氏陪嫁不少，但银钱却不多，吃喝花用都是庄子铺子啥的，都是送现成的东西过来，平时王府还有司库给送首饰布料之类的，真不需要太多钱。 “我就这么多现银了，我那还有一箱子金子，我让人给你送去府里。” “嫂子谢谢你。” 赵凤忍不住掉了眼泪。 九王妃也拿了个匣子出来了，“我这只有一万两千两，年前才填了个庄子，早知道我不买了。” “谢谢九叔，谢谢婶子。” “别哭了，坚强点，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想出办法的，你要去江南买粮食么？” 九王妃此时此刻对她十分尊重，有了对晚辈的爱护和关怀。 “嗯，我和长辈说过了，同意了，只是不能对外宣扬，当不知道。” “那你去吧，我这头找人给你在买点粮食跟随大军一起送去，你就别管了，别人不帮就算了，我这头一定鼎力相助。 老大媳妇，那金子怪重的你别送了，她来不及处置，你留着回头咱娘俩一起买粮草。” “好。” “多谢了，大恩不言谢，来日必定厚报。” 赵凤磕了头拿了银钱就告辞了。 九王望着赵凤的背影，说了一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娘，我不嫉妒她了，她的多少宠爱都是应该的。” 孙氏扬起头擦擦眼泪。 李晖回来了，晚了一步，“赵氏人呢。” “走了。” “那这样，去个人，我这还有一些银钱让给她送去。” “是。” “这女人满腔赤诚，瑜哥有福气啊。” 李晖也感叹一句，有这样为爷们低头甚至愿意豁出命的媳妇，这辈子除了她瑜哥身边也看不上别人了。 “是啊，她是最好的，独宠也是应该的。” 孙氏叹息一声，倒是没了嫉妒之心，自己做不到的事有人做到了，那就是自己不如她，还嫉妒啥呀。 “娘，我让人去庄子上搜罗一下，也许还有粮食呢，今年秋季的粮食就先留着？” “留着，这个忙一定要帮，要倾尽全力支持。” 九王妃毫不犹豫地说了。 “那我去张罗吧。” 李晖和李瑜玩得挺好的，也很佩服他的才华和能力。 “大爷，我那还有一箱金子，你也拿去处理了，换成药材啥的留着，天冷了一起送去西北。别人的忙可以不管，凤丫的事就是我的事。” 孙氏赶紧叫住丈夫。 李晖望了她一眼，忽然又笑了，“我福气也挺好的。” 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笑得很勾魂。 笑完转身就走了。 倒把孙氏吓了一跳，跳起来骂他，“你作死啊，疯了吧，大庭广众的，这是玩哪一出啊。” “又瞅着你稀罕了呗。” 九王妃也笑了，自然懂了儿子的意思，也发现了媳妇的好和真诚。 孙氏一脸尴尬，呵呵笑了两声，眼里掩饰不住的嫌弃。 九王妃和九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你儿子被人嫌弃了。” “他活该。就该治治他，没心没肺的东西。” 九王也不满意儿子一副冷心冷肺恶不热的鬼样子，瞅着机会肯定要嘲笑。 九王可是个痴情种子，一辈子就九王妃一个女人，身边没有侍妾通房侧妃啥的，统统没有，和九王妃恩爱了一辈子。 生了两个儿子，李晖是老大，还有个小的，比李晖小几岁，和李彦差不多岁数。 老子看不上儿子纳妾的举动，认为这是祸家的根源，可儿子愿意他能咋的。 孙氏是九王妃喜欢的，千挑万选，大气爽利，心眼不多也不傻缺，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可儿子偏偏好像不那么爱这个媳妇，但也不是没感情。 可能这就是盲婚哑嫁的坏处吧，李晖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可也不容许别人欺负孙氏。 你要说不爱孙氏吧，钱家想把钱音嫁过来，欺负了孙氏，李晖亲自出手给钱家一个没脸，还让九王上杆子给钱家儿子抽了一顿。 你要说爱吧，李晖有两个妾室呢，为这事孙氏没少偷偷哭鼻子呢。 这对夫妻也奇怪得很。 不过好在婆媳俩脾气可对路了，孙氏伺候婆婆很仔细，人也爽利对九王妃的脾气，里外就是护着这个媳妇，其实孙氏日子过得真不差。 李晖走了忙着去收粮草和药材，孙氏也要吩咐下人把庄子的粮食都留下。 赵凤又去了贤淑公主那头，把和四爷爷说的事说了，还说了卖作坊的事。 贤淑公主早就得了消息了，对赵凤的举动并不意外，知道她一个想着自己了，心里也高兴。 二话不说取了五万两给她去买粮食，作坊归谁等齐王回来再说，没有趁人落难就落井下石的道理。 就算想要作坊也要等齐王和李瑜回来，大方的明说，不能欺负晚辈吧。 四爷爷很快也让人送了六万两过来。 这就是不少了，赵凤自己还有一万两，剩下的钱都拿去做棉鞋军衣了。 想好了这才去了正院，“母亲。” “我知道你坐不住，这是我那份，你只管安心去吧，昌哥交给我就行，我保证昌哥健健康康的。” “多谢母亲体谅，昌哥让您受累了。” 赵凤给齐王妃磕了头。 齐王妃给了赵凤一万五千两银票，是她全部银钱了。 第228章 惊愕 赵凤打算坐船走，现在去并不早还来得及，这些银子看着多可实际上买不了多少粮食，更别说药材了。 她想早点去江南，看看能不能折腾点啥再到手买点钱回来。 秦家赵家王家陆家徐家静和公主，林芳，张慧颖等等朋友们，有一个算一个，纷纷拿了钱主动送过来。 就连太后都拿了五千两过来，太后只有这些没有多余的，她在宫里几十年了，早就不需要陪嫁了。 静和给的是皇后的陪嫁，之前跟着一起买粮花了一些了，这是剩下的全部。 跟她关系玩得好的朋友，姐妹，全都出钱出力了，此次才看到了赵凤背后的人脉关系有多可怕。 赵凤去了静女阁请假，但没告诉学生们自己要去做什么。 太学院的山长陪同学生们堵住了要走的赵凤。 “怎么走的时候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啊，不厚道啊。” “山长，我是家里有点事，我过些日子忙完了还回来呢。” 赵凤始终没说是啥事。 “那就好，我们也有点东西交给你。” 山长给了个匣子，里面是三万两银票，是大学院和所有学生们捐赠的钱。 “当日你赚了钱也捐赠了大学院不少银钱，今日你有困难，我大学堂自然要支持自己的学生了。” 山长面带微笑，脊背挺得笔直。 赵凤含着眼泪，鞠躬行礼。 贵圈的事像风一样传得快，赵凤为了爷俩能活着回来，几乎跪遍了世家圈，求遍了贵圈的朋友们，这不是啥秘密。 赵凤没想到的是，太学院竟然也愿意支持她。 “齐王和李瑜是去保家卫国的，此时他们需要我们所有人团结一心，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边关的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不受战火荼毒。” 山长义正言辞说了支持的理由。 不是只有你赵凤爱国，我们也有一颗爱国爱民的侠义之心，我们也想尽点心。 “谢谢。” “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吾等恭送夫子，祝夫子马到成功，凯旋！” 所有学生对赵凤行弟子礼，这一刻太学堂的学生都打心里认她是太学堂的弟子。 赵凤带着大笔的银钱，坐上船去了江南，同时写信回赵家村，说明了自己的困境，恳求族人支持她。 三爷爷和八爷爷等人也号召全村都动了起来，整个赵家村拿着钱去亲戚朋友的村里家里去收粮食，药材。 县长也派人下去收粮了，并写信回曹家，恳求本家全力以赴帮助赵凤。 二哥赵毅的媳妇王乐，也写信回王家求王家人帮衬。 这次给钱二嫂王乐的娘家把家里的钱全拿出来了。 王家全村也去各个村落去收粮食了，他们因为赵凤的号召全都动了起来，拼尽全力去帮衬赵凤。 赵凤把她能用的，能用的人脉全用上了，筹集了大笔的银钱去了江南。 去这么早是因为她要看看什么能赚钱，再赚一些，离秋收还早，还可以多买些药材之类的先送过去。 既然皇上头帮不上大忙了，她就必须担起来，没得选，除非想让昌哥失去父亲。 这事没告诉赵斌，他在那头也很难了，赵凤没忍心再给他增加负担。 赵凤这次亲自押船运，到了江南先找了曹家人，先收药材，这个速度慢有季节性。 留下一部分钱，曹家人和杨家人这次也出了大力。 杨家本来就是靠着齐王的，齐王出事杨家第一个死。 杨家知道赵凤钱不够还想再赚一些，贴钱贴人出力，用船运载运送南来北往的货物帮着赵凤赚钱。 闻风而动的是盐商，也想趁机卖个好，给了盐银，可赵凤咬牙一张都没要。 在江南整整三个月，靠运送茶叶等其他货物倒卖赚钱，赵凤又赚了十万两，当然这是杨家和曹家一分没要的结果。 人家把赚的钱都给她了，自己一分没要，还往里倒贴了不少呢。 秋天到了，眼看着要秋收了，赵凤布置了人手先去各个村庄田庄去交定金，然后在收粮食，这样比较有保障。 拿了钱你就必须给我粮食，不然口说无凭么。 曹家和杨家都在江南，给她帮了不少忙。 这段日子两家还号召人手做棉鞋和棉衣准备将士们过冬的衣服。 赵凤算计着手里的钱，打算再整个商队一起带去西北，把南边时新的货物带去西北卖掉，这样又能赚一些了。 赚的钱给将士们发军饷，那家属那头也需要吃饭啊。 她能想到的都要先做到前头，帮衬齐王李瑜就是帮自己啊。 天冷了，她已经收集了足够的粮食和药材，还有棉衣棉鞋和柴炭，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和谦王爷以及皇帝偷偷给的骑兵，一起护送东西去西北。 临行前用军用密令给皇帝报告她的消息，包括筹集了多少东西和钱财，也好让皇帝心里有个数。 而京城那边这回四爷爷再次出山，带领整个宗室筹集粮草和棉衣棉鞋柴炭，一起运送去西北。 你钱家可以用百姓的命来要挟皇帝，可我宗室还有热血男儿，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宗室都动了，世家卷敢不给么，这可事关朝堂边关百姓安稳。 秦相爷第一个响应支持了，官员们也动了，多少也要意思一点钱出来，免得皇帝看你不顺眼记你的小黑账啊。 赵凤可能没有想到自己能做到这一步，能让整个宗室改变主意，全力以赴地支持齐王支持他们。 赵凤则一路并不容易，在西北的路上遭遇了两次抢劫，都被骑兵打退了，她自己也尽全力和骑兵们一起战斗毫不畏惧，她的勇敢和悍不畏死，也得到了骑兵们的认同和真心实意的维护。 当赵凤带着大批的粮草和物资来到军营的时候，齐王都惊呆了。 “怎么是你来啊？” “公爹，一言难尽，阿瑜还好么？” 赵凤黑了瘦了，看到齐王高兴地笑了，她终于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和嘱托，把东西安全送到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齐王脸色僵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瑜哥的情况不太好，他替我挡了一箭伤了心脉，有几日了。” 轰！ 赵凤只觉得脑袋被雷给炸了，耳朵里嗡嗡的响。 “丫头，丫头，你要振作起来，瑜哥需要你啊。” 齐王抓着她的胳膊晃了几下，连着喊了好几声才让她回神。 “带我去看看他，我能救他。” 赵凤咬着嘴唇，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第229章 救回来 进了帐篷，就看到李瑜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绷带，上面还有血迹。 李瑜躺在床上昏睡，脸色潮红，似乎是在发烧，枕边的茶几上摆了一盆鬼藤花，似乎已经蔫吧一半了。 齐王跟着进来了，“他是替我挡了我一箭才搞成这样的，结果伤到了心脉，一直好不了。 那盆花他说是你送的，一直带在身边小心伺候着，我就把它放在边上了。” 赵凤看了眼鬼藤，怪不得来的路上就感觉到自己的鬼藤似乎也不精神了，只是那个时候遇到了两次劫匪洗劫粮食，他的精神状态也高度集中，生怕粮食没了，辛苦白费了，也没时间关注。 “你们出去吧，我有办法救他，这是他的选择，我不怨。他年轻还有机会挺过来，要是您中了箭，未必能挺到我来。” 她并不会因为丈夫倒下就怨恨公爹，这是丈夫自己的选择，救老子也是天经地义，他们是亲父子，这是他本能的选择，换了自己去救父亲也毫不犹豫。 齐王听她这么说更是愧疚极了，“你真有办法救他么？” “有，相信我。” “好。” 齐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带着人手出去了。 赵凤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将李瑜身上的纱布解开，手心里冒出一枚果子，这就是在赵家村得到的朱果，最后一颗没舍得吃，一直留存着。 将朱果化成液体滴在伤口上，起到去腐肉生肌的作用。 “阿瑜，别怕我在。” 在他耳边轻轻呼唤，双手敷在伤口上开始运用异能为他疗伤。 心脉受伤非同小可，若不及时治疗以后人就废了，更别提武功了。 这次要全力以赴，不然李瑜就再也不能做武将了。 异能开始缓缓进入李瑜的身体，修复他心脉处的伤口，这里破了洞。 箭矢的伤口很难好的，痊愈靠运气，箭矢是三角形的伤口，不好缝合也不好痊愈，很容易会因为伤口感染无法长好而死亡。 异能加上朱果不断地修复伤口的破洞，让心脉的伤口长出新肉来愈合。 赵凤越来越疲累，可为了李瑜日后能重新上马，她不能放松，必须要一气呵成，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李瑜的脸色却越来越好了，而且伤口处也开始肉眼可见地长出新肉来了，暴露在外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 终于等到伤口全部愈合，赵凤依旧没有放开手，而是清理了他全身遗留的暗伤，趁这次机会一举全部修复彻底。 半个时辰后，赵凤终于完成了修复，晕倒在李瑜床边。 李瑜却幽幽转醒，伤都彻底痊愈了，身体比之前更好，当然要醒了。 他转转脑袋撑起身体发现赵凤晕倒在床边，大惊。 原来真的不是梦，他迷糊中听到她的声音了，还以为是做梦呢。 “凤丫，你怎么来了，凤丫你怎么了？” 李瑜赶紧下床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安顿好人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没有了，身体也好利索了，浑身轻松。 拆掉沙布仔细一看，果然一点伤口都看不见了，完好如初，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媳妇，什么都明白了。 顾不得穿衣服，转身出去喊人，“来人去喊军医。” 也许是听到了儿子的声音，齐王第一个带着人跑了出来。 看到儿子站起来了，齐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儿子，你好了？” 声音都带着颤抖，生怕是自己梦游看错了。 “好了，让军医来，凤丫晕过去了。” “啥，快去喊军医。” “我媳妇怎么来的？” 李瑜一直昏迷的时候多，很多情况都不知道。 “一言难尽，一会跟你细说，这回多亏了你媳妇送粮草药材来，再不来，我们粮食就要断顿了。” 齐王叹口气，脸色不是很好看。 看到军医来了，赶紧让进屋给赵凤看看。 军医诊脉后说：“她是损耗过度了，奇怪，她干什么了？怎么元气大失的样？” 李瑜全都明白了，自己的命是用媳妇的生命元气换来的。 李瑜低下头，“军医，您给开点药吧。” “好的，需要补一补，不过问题不大，她身体强壮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因为生了孩子没补回来。” 军医误会以为是赵凤生了孩子没补回来的缘故。 可齐王和李瑜却有点明白了，他看到了儿子身上那个血洞没有了。 但问都没问，看了看这个儿媳妇，她身上有秘密，不过不要紧，儿子的命是她救的，人也是自家的，总得护着些。 军医开了药就去熬药了，齐王拿手碰碰儿子，指了指他胸前的伤口说，“拿纱布包一下。” 做个样子总要的，不能前一刻还病得快死了，下一刻活蹦乱跳了，这也太吓人了。 李瑜轻咳一声赶紧又把纱布给自己裹上了，然后穿上衣服，这才去看赵凤。 “她怎么还不醒，是不是因为我，会不会有问题啊。” 李瑜看不到赵凤醒来，还是担心得要命。 “没听军医说么，损失了元气，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滋补，军医说问题不大，你要相信大夫，凤丫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至于，昌哥那么小呢，她肯定放不下。” 齐王絮叨着，其实自己也有点紧张。 正说着赵凤醒了过来，看到齐王和李瑜都守着她，眨眨眼才反应过来。 “你好些了么？” “这话是我问你吧，你好点了么？” 李瑜靠在床头摸摸她的头，怜爱地望着她。 “我没事，恢复几天就行，问题不大。” “你好好休息，让瑜哥陪你歇几天，你来得特别及时，再晚些天来我们就要断顿了。” 齐王啥也没问就走了。 李瑜抱着赵凤，“你傻不傻，把自己弄成这样，其实不必……” “心脉受伤很严重的，必须要一口气治好，不然会拖成顽疾。你有事我和昌哥怎么办？” “我在梦里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以为你来救我了，没想到是真的，凤丫，有你在真好，我这条命是你第二次帮我捡回来了。” “所以你记得啊，你欠我两条命，可得对我和儿子好一点啊。” 赵凤嗤嗤地笑了。 “嗯，那是当然了，我这辈子除了你也不要别的女人。对了你怎么会来？” 李瑜这才想起正事来。 第230章 心疼 赵凤叹口气，“钱家出手了，要走了大部分军饷，我算了算国库钱不太够，怕是你们冬天要落空，这不我求了皇上和四爷爷，自己凑了钱去了江南，买了粮食和药材送过来的。” “你自己准备的粮草。” 李瑜惊得眼睛瞪得像铜铃大。 正说着，副将过来了，在门口禀报：“李副将，将军让您和夫人去一趟。” “好，知道了。” “来，我扶你，能行么？不行我去得了。” “没事，过两日就好，别紧张。” 赵凤救了李瑜会虚弱了几天，养一养就好。 夫妻二人去了主帅营帐。 “将军。” “坐吧。” 齐王上门给赵凤准备了舒服的椅子。 李瑜扶着媳妇坐下，这才开口问了，“将军，朝堂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是我媳妇运粮草啊？” 齐王已经从押运粮草的将领嘴里知道了赵凤的所有情况，也知道了她在江南如何为他们父子二人奔走筹集粮草的。 “朝堂上钱家出手了，以军费不足为由，要走了大部分军费，无法阻止，所以到现在朝堂答应给我们的冬季粮草到现在都没运过来，钱家算好了的，要逼死我们父子。” 齐王沉着脸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凤丫提前预判到了这些情况，求了皇上和四爷爷同意，就带了钱来的。” “你哪来那么多钱啊，你那嫁妆全搭上也不够呀？” 李瑜望着媳妇一脸不敢相信，她是怎么做到的。 “李副将，夫人求了九王叔和宗室的长辈们，到处磕头求人借钱，能借的都借了个遍，把您的酒坊和酒馆全卖了，倾尽了所有……” 押运粮草的将领是四爷爷贴身的护卫杨将军，极为忠诚，对这些事都是看在眼里的，谦王爷派他来就是为了保护赵凤的。 齐王微微低头抿着嘴一声不吭，表情极为严肃，眼里有着深深的感动和感激。 赵凤再不来，军营真的要断顿了，他们一天吃两顿饭，按理全都是干饭，军人要打仗要训练饿不得，顿顿要吃饱的。 可如今中午是一个馒头一碗粥，下午就是照见人影的稀粥了。 要知道军人身上的铠甲都十几斤重呢，一天啥也不干穿着铠甲溜几圈也要消耗大量体力，这点东西绝对吃不饱的，可没别的办法了，粮食快见底了。 齐王已经让人封城挂免战牌死守了，不出战，没法打了，爷们都吃不饱直打晃，怎么上马打仗。 钱家缺了大德了，不顾边关百姓的死活，不顾数万将士的死活，只为了报私仇，至国家与百姓不顾，丧尽天良！ 赵凤苦笑了一声，“对不住啊，我把咱家能卖的都卖了，我去了江南和曹家和杨家做了交易，用船运又做了几个月的生意，才凑够了钱买粮食和药材的。 我把酒坊和酒馆卖给四爷爷和贤淑姑奶奶了，我这回把人情欠大发了。 还有家乡县长那头也给我帮了大忙了，我……” 齐王抬手，望着她眼里全是慈爱和坚定，“只要我父子不死，天塌了还有我呢，回京欠的人情和债务我来还，你别担心。” “是啊，别怕，还有你爷们在呢，天塌了还有我们父子呢，钱家这个狗日的东西，别让我回去，等我回去我要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塞马桶里。” 李瑜气得暴跳如雷，怒骂钱家。 “对了，阿瑜，我来的时候还联络了两个商队，带了些江南的物品过来卖，我想着顺道再赚点钱，给将士们发军饷还是买春天的粮草都成，你派人去迎接一下，一共五万两。” “成，我派人去，你别管了。” 赵凤想了想和父子俩商议，“我之前琢磨了一回，我留在这也帮不上忙，影响也不太好，我回城吧。 这一趟从江南带的货物来算是个试探，要是好我还干这个，多赚点钱，我担心春天的粮草不够，还有药材也是花钱的大头。我这一回就有经验了。” “你歇几日就回城吧，在城里有府邸你好好养养身子，咱们有西北商道，你要是闲不住去玩玩也行，别当回事，这回不死，春日他钱家就拦不住我了，皇上不能看着不管，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齐王想了想不能把她留在军营，不太合适。 “成，我听你的。” 赵凤也没埋怨，进了军营全听主帅的。 “瑜哥，你送你媳妇回去好好休息几日。” “嗳！” 李瑜扶着赵凤回帐篷了。 帐篷里就剩他俩了，李瑜抱着赵凤，良久不说话。 “咋地了，我看到你好好的也就放心了，过两日我就回城了。” “媳妇，谢谢你，你救了我们所有的将士。” 这句话一点不假，他们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形势已经十分严峻，齐王自己一天只喝一顿稀饭，可照样没用。 “我是不是也算为国为民做了点事啊。” “当然了，你做了很多很多，很有用。” 李瑜抱着她，眼里有些晶莹之色。 他能想象到，媳妇一个人去了江南，经历了多少艰难和不易才换来这些粮草的，更别提给宗室磕头了。 赵凤笑了笑，拍拍他的背后，“和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相比，我做的不值得一提。我想回城也是打算再赚点钱，为日后的抚恤金做准备。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场战打得很苦，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家眷们很不容易，有些家里是失去了顶梁柱呢，这些都要提前去考虑。 我把酒坊也给卖了，得想个别的法子再整一个赚钱的买卖才行。 我估摸着靠朝廷拿不出太多，就算朝廷给了，钱花完就没了，我心里想着还是干作坊好一些，可以安置英烈的家眷来做事，一是保护二也是为长远生计考虑，所以我想去城里看看。” 李瑜偷偷擦干眼泪，“好，你去吧，不过这回我没钱了，我给你派人把你带回去用吧，四爷爷的人你可以放心用。” “好。” 夫妻俩在一起坐下来说说话，很珍惜这难得相聚的时光。 赵凤给她说了说家里的情况，还给他戴了一副儿子昌哥的画卷，她走的时候提前画好让人裱成画卷带了过来，想给李瑜看看，也是个念想和动力。 李瑜珍惜地摸着画卷上虎头虎脑的儿子，看得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臭小子长大了，等我回去不认得我了。” “回去该学说话了，你可以教他说话呀。” 第231章 大干一场 赵凤第二天就带着四爷爷的一队人走了，回城了。 她留在那不合适，会让其他将领也想起自己的亲人，会动摇军心。 “夫人，咱回去做什么？” 杨将军询问赵凤。 “我想回城看看边关的城池有什么特色的东西，我还是想赚钱，这打仗必定有死伤，死难的英雄们需要抚恤金给家眷，能多一点钱家眷们就少点辛苦啊。” “夫人，您高义。” 杨将军伸出大拇指夸赞她，眼里是认同和感激，难得有人这么看得起他们这些粗人，没有嫌弃他们，还体谅了他们的辛酸和委屈。 “瞧您说得客套了，我也不过就是个村姑，我们老百姓最知道打仗的苦了，我是真心敬重你们保家为国的英雄们。 我也干不了别的，我又不会打仗，但我能赚钱呀，咱过日子要吃要喝，那样不得用钱买，那孩子读书也得要钱呢。” “您说得对，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们，王爷说了让我守着您保护您，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用回去了。” 杨将军的任务就是听从赵凤的安排，保护她安全回京，决不能有差错。 “我确实有许多事需要杨将军帮我做呢，咱赚钱去，我不能让兄弟们跟我白辛苦一场，有好事。” 赵凤笑呵呵地领着杨将军回了边关城池内。 她从商队那收回来五万两银票，问过齐王才知道，这会子不发军饷，都是等打了胜仗回去后才发呢，兵部有统计家眷的村落地址，回去后才发。 就算你死了也要等打完仗才有钱给你发。 既然这会子不用钱，赵凤就用这点钱做本钱，继续和商队联络运货倒卖。 这条西北商道是齐王把控的，有其他将领们参与分红，但都要听齐王的。 临走时齐王交给她一块令牌，是他的令牌，有了这块牌子她就可以调动小队人马了，可以说是绝对的信任了。 因为她花了自己全部的身家买了粮草送来，军营的将领们都特别感激她，认同她，她想干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底下人全程配合她，绝对不会有一点麻烦。 有了这点小权利，赵凤打算整点大的，好好地弄个生意出来，能细水长流，真正地帮助边关百姓和将士们的家眷安置问题。 回去后休息了几天身体就恢复了，本来也没啥大事，就是损失了点元气，但她恢复得也比别人快。 她是齐王的儿媳妇，商人们都精明，闻风而动，都想和她合作。 而这一片好几个城池都是齐王保护，就连知府这样的都要听从齐王安排，只不过齐王只管军事不管地方事务。 根据将领们提供的资料，赵凤选择了品行好做派正，也比较干净的商户合作生意。 又给家乡三爷爷等人写信，她打算在边关干一个酒坊出来。 来都来了，不整点啥就回去多亏得慌啊。 写了信给二哥赵毅，让他带嫂子来一趟边关，安排了人护送他们。 她的打算就是在边关弄一座酒坊，做属于西北人喜欢的烈酒，西北这一片的生意完全可以做。 趁二哥还没来，她先做酒曲试验，有了上次做烈酒的经验，再次重做比以前更顺手了。 她花钱买了一个大庄子，五百亩地，还买了一大片荒地，请人来开荒。 并写信给三爷爷，如果有家穷的愿意过来开荒，条件非常优厚。 这不是她给的权利，这本来就有的，是皇帝为了鼓励边关百姓给的一系列福利，在这开荒税很少，是家乡的三分之一税。 因为条件优厚所以她写信回去给三爷爷动员大家，家里没有地买不起的地可以来开荒啊。 家乡的土地一亩地要卖五两到六两银子呢，但这里一亩好田才二两多银子，荒地还要更便宜，还有皇帝给的很多优惠政策，完全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也并不容易，想让大家背井离乡来这里开荒，还要考虑战乱的危险，所以这一条也是制约大家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赵毅和王乐已经上路了，准备来这里干酒坊。 赵毅没说的，疼妹妹，妹控一个，妹妹说啥就是啥，压根不考虑成本得失。 三爷爷也带着村里人来干酱料坊了，他们都选择了支持赵凤的决定。 京里的作坊卖了，当时都没来得及通知三爷爷，但事后三爷爷知道了，一句埋怨没有，还说赵凤做得对，该舍就得舍，别舍不得，人比钱重要。 正是因为有家乡父老乡亲们的支持，赵凤才敢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永远都那么自信，因为她有亲人做强有力的后盾。 她写了信给皇帝和四爷爷通报消息，还有自己的想法和重新干酒坊，找人来开荒的一系列决定，没有任何隐瞒的地方，如实告知。 并说了这里的困难和百姓的艰辛，替他们父子诉了一通苦，该哭还得哭，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么。 一面和商队一起拓展船运的生意，一面花钱买荒地，等待三爷爷他们的到来。 她又买了两条船，又找了一些齐王手下退下来的伤兵，不能打仗但可以做别的事情，请他们押送船运货物，这也算有活干了，可以养活家人啊。 她买到了一处带泉水的庄子，准备建造作坊和酒坊，打算弄在一起，分隔两头就行。 荒地非常便宜，她又买了不少，聘请伤兵和家眷还有穷苦的百姓过来种地。 这些事都得到了知府等当地官员的大力支持，帮了她不少忙。 毕竟这些事真的做好了，对他们的政绩也是极为有利的，赵凤是个女人，又不和他们抢功劳，自然是愿意真心帮她。 一个月后，三爷爷和赵毅先后到达边关，三爷爷鼓动了村里的亲戚，都是隔壁村的，家里穷的，和愿意信任他的几户人家，拖家带口跑来开荒了。 赵毅也带了酿酒师傅来，四爷爷把酒坊的师傅抽了出来过来帮她了。 秦爷爷还特意写了信鼓励夸奖边关官员们做得好，让他们帮衬赵凤一把，皇帝很是欣慰。 这就是鼓励成长他们做得好，以后有出头之日，官员哪还敢怠慢呀，这关系到自己的前程，背后皇帝看着呢。 三爷爷带了十户左右的人家，先一步过来开荒，这几乎都是亲戚，也有家里实在特别穷的，一不做二不休背井离乡过来看看，不然要饿死了。 第232章 又怀孕了 这次开荒主要种粮食和果子和棉花等适合当地的农作物，用于酿酒自己吃都可以。 十户人家拖家带口还是挺多的，赵凤把人安置在庄子上，家穷买不起地的，和他们签订租赁协议，地包给他们租着种地。 头五年税全免，后五年税也减半，边关的税务本来就特别低，因为人少，这里老打仗百姓害怕。 税务减半就更没多少了，赵凤干酒坊，花钱收粮食呢，她安排得非常妥当，过来的农户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赵凤买了好多荒地都闲着呢，农户们过来就开始盖房子了，先安定下来，然后就准备开荒了。 还有赵凤跟前的将士们也会帮忙给他们盖房子，帮着他们开荒，受到赵凤的影响，大家干活都特别认真，不玩虚的。 她这头干得如火如荼，热火朝天了，李瑜那头已经有了好几次小规模的战役，打的也是你来我往非常激烈。 三爷爷帮着赵凤弄这些杂事，赵凤又写信回家，选了人继续干船运，家里五爷爷和八爷爷在筹备张罗人。 钱开始慢慢回笼了，赵凤又着手从江南不断地采买药材和粮草，就怕朝堂的粮草送晚了，那就不赶趟了，自己预备点也好救急，她实在是让钱家人给整怕了。 这晚一会送粮草，要的就是将士们的命啊。 酒坊在将士们的帮助下盖了起来，新酒曲做得特别好，得到了二哥的夸赞。 她找了将领们介绍来的酿酒师傅，这都是自己人，跑不了，靠得住。 一起干酒坊，二哥忙得厉害，她负责尽可能的采买粮草和药材，多赚钱。 作坊里安排的主要是英烈家眷，包括聘用他们开荒等等，多种手段一起上，还真让赵凤安排了不少人呢。 她打的全都是皇帝和齐王的名头，自己没出过头。 对外都说是皇上体恤边关百姓，命人过来干的买卖安置烈士家眷等等，齐王感念将士们的辛苦主动帮衬一把。 就是怕皇帝心里不高兴，忌惮功高盖主什么的，这功劳第一个要给皇帝，把他夸在前头。 赵凤又拿钱出来盖了学堂，把家眷的孩子们不分男女送进去读书，夫子是知府给找的人，教孩子们认字。 认了字出路选择才更多，学徒账房，学医等等都要认字的。 赵燕也带着丈夫一起过来，来帮她了。 杨旭中了进士，经过家族商议后，还是决定要紧跟齐王一家的步伐，求了秦相爷主动来边关外放。 皇帝一听干脆打包就给送来了，正好是边关的县令任命到期要回去了，就换了杨旭，和赵凤在一个城池离得很近。 有了自己人的帮助，赵凤更是大展拳脚，和姐妹一起又开了胭脂铺等店铺，收了更多的女孩进来干活做事。 秀儿在家乡也没闲着，把家乡的特产送过来卖，联络两家的感情。 秀儿男人这次也给了好地方去外放，赵凤还没来得及还人情，没顾上呢。 这次是秦爷爷给安排的，曹家好几个都出头了，秦爷爷正好借着赵凤的事情收拢了这些人，以后用得上。 他和齐王明面不联络，但私底下却一直互相帮衬，对彼此都是合作共赢。 曹家和杨家十分感激齐王和李瑜赵凤，这次倾尽全力真没白干，这不立刻就有了回报。 这里的土地和天气有它独特的特殊性，赵凤把脑子动在了葡萄酒上面。 西北种葡萄的发源地啊，品质简直不要太好了，但做葡萄酒却不会。 赵凤来的时候就打这个主意了，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酿酒师傅，赵毅不会酿葡萄酒啊。 就在她犯愁的时候，李瑜带了易江回来了。 “咦你咋回来了？是缺粮草了么，我弄了一些让人送回去？” “不急我走的时候带走就行，你是不是找酿酒师傅，做葡萄酒的师傅？” 李瑜捏捏她的脸蛋笑着问她。 “对呀，没找到。事暂且干不成呢。” “我这不来了么？” 李瑜挺挺腰杆子，等着媳妇的一波彩虹屁。 赵凤嫌弃地白他一眼，“你会做啊，净哄我开心。” “我不会，可我给你找到师傅了呀？” 李瑜顿时急了，拦着人辩解。 “真的假的，葡萄酒没那么好酿，麻烦着呢。” “真的，我给你找了好几个师傅，从种葡萄再到酿酒师傅，我都给你找齐全了，可费了我老大劲呢。” “真的呀，太好了，这事要是能干成，以后就不缺钱花了，咱能干成好多事呢。” 赵凤拍着他的肩膀开心地笑了。 “父王和老将军们都夸你呢，对你是赞不绝口，说你有颗仁心。赤子之心，夸得我都嫉妒你了。” 李瑜撇嘴。 赵凤抱着他亲了他面颊一下，“那也是我爷们优秀，不然怎么能娶到我这么厉害的媳妇呢。” “切，你不害臊。” 李瑜回来休整两三日再走，顺道给她送酿葡萄酒的师傅。 有了他们酿葡萄酒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还是赵毅负责学会并把关。 李瑜单独和赵毅密谈了一番，这几个酿酒师傅是战俘，要看紧了才行，决不能放跑，不然就有点麻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瑜回来和赵凤腻歪了两天，痴缠着她想再生一个娃，男孩女孩都挺不错，希望能凑个好字。 待了几日交代了负责酒坊的将士们几句，带着亲兵带了两车药材草料回军营了。 这个酒坊是齐王的产业，是有官兵把守的，这里毕竟是边关和别处还是有些区别，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 一个多月后赵凤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无奈地叹息，忙得要死还要给个臭男人生孩子，也是心累得很。 京城的信不少，齐王妃也常写信回来，昌哥开始学走路了，能站稳了，咿呀呀开始学说话了，太后经常派嬷嬷接了昌哥去小住几日，照顾得特别周到。 林芳陆燕也成亲了，静和开春的时候成亲了，都是一起办的婚礼，好日子就那么多。江浩辰高兴坏了，他们夫妻感情挺恩爱的。 赵凤经过大半年的辛苦，终于把边关的生意酒坊送上了轨道，她在三爷爷和二哥的勒令下，回府养胎了。 第233章 祝福 赵凤在府里养胎，但也没闲着，打算开个成衣铺，在庄子上招收妇女做军鞋和棉衣，店里也可以卖成衣。 这样可以安排更多的人工作，有了这份收入，就可以养家糊口了，同时还能帮助他们解决棉衣棉鞋的问题。 她又着手买了一些荒地，让人种棉花，自给自足能省下不少成本不说，还能雇佣更多的人来开荒种地。 三爷爷将这里安排顺了以后就回家乡了，五爷爷带着不少开荒的农户过来了，家里有李婶子刚子叔看着，也错不了。 头一批来开荒的人日子都过得挺不错，比家里收入多，虽然现在还没什么收成，但赵凤干的作坊多，只要人不懒都能赚到钱。 有的农户已经攒够了钱将自己租的地买下来，变成自家的土地了，这在家乡是不敢想的。 农户们托人写信回去说了这里的情况，很多家穷得动心了。 留在家乡实在是出路很少，农民只会种地，大字都不识几个，出路真的太少了。 家乡的土地已经饱和了，每亩田价格那么贵，一辈子也不一定买得起，可到这来就不一样了，处处有赵凤帮扶着，不用几年就能彻底翻身了。 五爷爷这次过来，带来了二十户农民，都是拖家带口过来的，看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太穷了，真的走投无路了，来这里是做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赵凤让管家安排了他们住下，之前开荒时就盖了一大片房子，都是将士们帮着盖好的，很多都空着呢，拾掇一下就能住人。 安顿下来立刻就可以安排大家租聘徒弟干活，没钱不要紧，先赊账，作坊也缺人干活，给铜板。 机会多福利好作坊干活还管饭呢，过来的农户本来有点忐忑不安，到地方就有钱赚，能养活自己，立马就安定踏实了。 有了五爷爷帮她张罗家长里短，管着这里的农户，也不用她操心。 她又找人干起了新的作坊，专门做屏风摆件这样的雅致玩意，找一些画师过来作画，或者临摹名家字画然后做成小屏风，或者摆件出售，有钱人喜欢玩个雅致风趣。 她也是看江南有商户干这个，且利润相当大，买卖做得很不错。 心里就记下了，让人特意去学的，如今人回来了，这买卖咱自己也能干呀。 杨家还特意给出了主意，做得好可以拿去别的地方卖，用船运出去价格翻番，运去海外那就是暴利。 还可以做精细一点，例如侍女团扇等等这样的小物件，价格高利润大，制作却不复杂。 五爷爷把阳子叔也给调回来帮忙了，京城的酒坊已经交接给四爷爷了。这里面有其他人的分子，离不得人，赵凤走的时候就交代清楚了。 阳子叔一直在京城帮忙打点赵凤夫妻的产业，这会才过来。 赵凤肚子已经大了，实在不能操心过多，这大半年动作有点大，五爷爷看她太辛苦了，写信把阳子叔叫来了，京里留下了庚子在那守着就够了。 燕子和阳子叔都在给她帮忙，如今燕子越发老练了，帮她不少忙呢。 赵凤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摆件作坊干得好，可以遍地开花，在家乡完全可以干一个，家乡森林植被多，各种好木材比这多多了，成本也低，还真是比这里合适干这个。 不过目前也在这里先干起来吸取经验和教训，做得好了再回家乡干。 在赵凤肚子八个月的时候，葡萄酒已经开始酿了，第一批东西不多，主要是看看手艺过关与否，赵毅也在跟着学本事。 李瑜交代他一定要把葡萄酒的酿酒技术学回来，技艺要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才踏实。 二少王乐一直在府里照顾赵凤。 赵斌也写信来了，给她带来二万两银票，还有一批军鞋和军衣以及两船的粮草。 赵斌离京城太远，在赵凤刻意隐瞒下，他知道消息时已经时过境迁了。 尽管知道得太晚，但赵斌和秦婉柔夫妻俩还是为齐王筹措了一批物资用船运过来了。 还带来了一封信，想拓展船运的生意，他那靠着海有码头，完全可以做生意。 如今在赵斌的努力下，灾后的重建已经干得有模有样了，多种渠道努力，灾后的城池开始逐渐恢复生机了。 今年开初他们那还出了两个秀才一个举人呢。 这对于赵斌也是很重要的政绩，地方不出人才，京城哪来的人才可用。 秦相爷说赵斌踏实务实，才干出色，等他任期满回京城，升迁是板上钉钉的了。 赵斌这头已经完全不需要赵凤操心什么了，他自己多年的努力和秦家的提携，未来前程稳了。 这些事情需要慢慢弄，一时半会是干不了的。 刚九个月的时候，李瑜就提前让人找好了接生婆和奶嬷嬷。 他算准了日子在赵凤生产前几天回来了，身上的铠甲还有擦不掉的鲜血。 这是他们快半年后再次相见，上次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 李瑜曾说让她回京去，但赵凤拒绝了，虽然在这里也见不到面，可她却很踏实心安，起码可以离他近一点，可以为他们做很多事。 在这里干作坊帮助他们家眷和穷苦百姓，不光是为了赚钱，也是一份事业，让她找到自己的价值，原来自己也可以被这么多人需要，被他们依靠着。 收获的不光是钱，还有他们的感激，和内心力量的坚定与从容。 兜兜转转，赵凤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和发展方向，现在的事业更有意义，更有前途。 以前赚钱是为了摆脱家里的困境，现在赚钱是为了安顿更多的英烈家眷和穷苦百姓们。 她也曾经困苦过，也是一个普通的村姑，品尝过那份苦，她该为百姓做些实惠的事。 赵凤在李瑜的守护下，生下他们第二个儿子。 单名一个安字，是齐王和诸多将士们商议后给儿子的取的字。 长治久安的安，平安的安，安定的安，代表了他们美好的愿望。 李安在众多祝福下出生，很多将士们都抱过他，农户们在她府里门口默默地摆了鸡蛋，粮食等，还有一块布片。 赵凤将这些布片收回来清洗消毒后，自己亲手做成了百家衣给儿子，这是大家对儿子的祝福，意味着平安健康。 第234章 回京城 在儿子身上，赵凤知道自己付出的一切没有白费，她收获了很多很多，比自己付出的辛苦要多很多。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定勇敢，内心充实过。 她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配得上郡王妃称号的时候。 出了月子身体就彻底恢复了，她用半个月的时间整理了自己的思路。 写了一封折子准备交给皇帝，内容是如何做好大战后家眷和百姓日后的生活，长治久安的问题。 其中有了几项提议是自己这几年经商后得到的经验和思路。 一，扩充道路，让来往更加迅捷方便，传递消息运送货物更加便利。 这便于货物的流通，经济发达地区的百姓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交通闭塞地区，百姓更苦一些，机会也更少。 二，努力发展作坊一类的经济产业，可以让百姓多了一个求生的选择，能安顿更多百姓工作，养家糊口。 三，开设更多的济安堂，统一教导孩子们读书认字，为作坊培养后续人才，起到连续作用。 四，鼓励大家开荒，或者由南迁北来开荒，这对于边境也能起到稳定作用。 五考虑开放边境通商，通婚，让两族人民有更多更深的交往，经济，生活等等无处不在，延缓战乱再次发生。 因为一旦通婚就不再是两个国度的事了，没人愿意舍弃自己的亲人然后去打仗，将刀剑对准亲人儿女父母，这仗就难打了。 这份折子写好后先给李瑜和齐王过目，有不合适的还可以修改。 齐王看后大加赞赏，“瑜哥，你媳妇的才干远在你之上啊，她要是个男子该多好啊。” 李瑜倍感骄傲，“要不然怎么是我媳妇呢，爹，这份折子可以给皇上看么？” “先给相爷看一看，他看过后再交给皇帝即可。” 这份折子先送去了京城秦相爷那边，相爷看到后也是赞不绝口，改了一些容易犯忌讳的地方，才把折子交给皇帝。 皇帝看后十分欣赏，“这丫头是真有才干呀，她在边关干得特别出色，真帮了不少忙呢。” 赵凤卖掉了京城酒坊，勇敢救扶，解决了皇帝天大的为难，保住了皇家的脸面。 皇帝心里对赵凤是特别满意，如今对她更像是自家晚辈一样了亲厚了。 甚至认为齐王和李瑜都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不愧是他的左膀右臂，看赵凤做派就知道，爷俩平时做派就正气，没有偷奸耍滑过，是忠臣。 折子的事还需要慢慢商议，不是一日之功。 打仗打了快三年了，已经快要结束了，大军得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漠北军队已经开始溃散，求饶不过是时间问题。 齐王叫来李瑜，“你安排人护送你媳妇孩子先一步回京城，她来这的事不能公开，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也不能公开，不然皇帝脸上挂不住。” “成，我知道了，那这边的作坊怎么办？” “我找人看看，她做得这么好，我们哪里舍得破坏。” 齐王和煦的笑了笑，帮他们解决了不少安置家眷和伤兵的大事，老将军们都对她十分赞赏感激。 “知道了。” 李瑜这才回府。 “媳妇，你可以带儿子回京了，仗马上就打完了，大军晚些时候也会回去，我派人护送你们母子先回去。” “也好，我也想昌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说话。” 赵凤实在是想儿子了，可这边的事没有弄好又走不开。 李瑜摸摸她的小脸，“凤丫，辛苦你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没有你我也不能得这么多赞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凤眯着眼笑了，“只要你记得我们母子的好，比什么都强。” “记得，忘不了，你把我们爷俩给昌哥准备的东西也带回去。” “好。” 李瑜点了四爷爷的护卫队，坐船护送她们母子回京城。 来的时候是赵凤一个人带着护卫队，回去的时候抱了个四个月的宝贝。 他们在路上用了大半个月时间，安哥有赵凤每日用异能梳理经脉，身体结实得很，一点毛病没有。 到了京城，皇帝提前让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派人用轿辇来接她，这个规格相当高了，给足了脸面。 齐王这个亲兄弟都没这待遇呢。 “郡王妃您请，皇上让奴才来接您，先送您回齐王府休息，后日请您入宫，皇上和太后说很想抱抱安哥呢，昌哥也在慈宁宫，一切都好你安心。” 大太监热情地扶着赵凤上了轿子。 “皇上和太后娘娘还好么，齐王府我母亲和彦哥都好吧。” “都好着您放心吧，昌哥时常进宫陪伴太后，如今会说话了。” “真的，估摸着不认得我了。” 赵凤幽幽地叹口气。 “怎么会，亲爹娘，熟悉几日就认得了。” 大太监将人送回府，护卫队才算结束任务回谦王爷那复命去了。 进了门第一时间先去正堂请安。 赵凤让养嬷嬷抱着安哥，她进了屋跪在蒲团前，“儿媳给母亲问安。” “好孩子，快起来，你辛苦了，终于盼着你回来了，你还好么？” “多谢母亲挂念，您照顾昌哥也辛苦了，媳妇感激不尽。王爷和大爷都安好，您尽管放心，他们略晚些也要回来了。” “好好。你救了咱们一家子呀。” 齐王妃情绪也很激动，拉着她泪眼婆娑。 赵凤掏出齐王的信件交给王妃。 “这是公爹让我带给您的信。” “好好，这是安哥吧，哎呦快让我抱抱。” 王妃看到安哥就心痒痒了，立马就要抱抱。 安哥性子稳，不怕生，谁抱都给你个笑脸，像个弥勒佛一样，齐王喜欢得不行。 “他真像弥勒佛，这笑摸样太招人喜欢了。” “大家都这么说，这孩子性子好，不怕生可能稳得住了，和我性子一点不像，我性子急，我生了俩都像大爷，您说我亏不亏。” “哈哈哈！是有点亏。” 齐王妃也笑得合不拢嘴。 婆媳两个亲热地说了会话，齐王妃就让她回屋休息去了，长途跋涉实在是累了。 安哥让齐王妃抱着在屋里玩呢，她稀罕得不行。 第235章 尊荣 赵凤在府里休息了一日，和齐王妃坐下来好好说了一下边关的情况。 齐王妃听了一个劲咂舌，“乖乖，也就是你，别人都干不成这个事，那冬日的粮草给得那么晚呀？” “等我的粮草到了一个月以后才给的，得亏我去得及时，不然真断顿了。” 齐王妃气得捏紧了拳头，在这方面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齐王有个三长两短，受损失最大的人是她和彦哥。 毕竟李瑜现在有军功了，彦哥还撑不起大局呢。 “钱家这个畜生，决不能饶了他。” 齐王妃气得脸都涨红了。 “是不能饶了他，好在老天爷保佑咱们府上，公爹和大爷保护边关百姓，有正气和功德护身，才免了一难。等他们回来再商议怎么办吧。” “嗯，明儿我带你进宫，你放心，这回瑜哥回来，怎么也能封王了。” 齐王妃对赵凤是越发亲厚了，因为没有了利益的争斗，反而需要好好拉拢真诚对待赵凤和李瑜才是上策。 彦哥还不是世子呢，以后依靠哥哥嫂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也不知道，没到手也不敢张扬，还是低调谨慎些为好，爷们在前面拿命拼出来的前程，不能坏在目光短浅，不懂收敛上。” “说得好，有你这份谨慎之心，瑜哥的前程跑不了，娶了你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呢。” 齐王妃也是赞不绝口认同赵凤的想法。 心里老是想着若是彦哥将来的媳妇有赵凤一般机灵谨慎，她也就能彻底放心了。 争了一辈子不就为了那臭小子日后能过得安稳么，可你瞧瞧，人家瑜哥先一步走在前面了，硬是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了一片天，还有个好媳妇做贤内助，好上加好了。 这个王位是跑不了。 第二日齐王妃带着安哥和赵凤一起进京了。 先去了慈宁宫，赵凤见了太后跪在地上大礼参拜。 “臣妇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安康和乐。” “好孩子快起来，你辛苦了。” 太后亲自起身把她扶了起来，目光里含着激动的热泪。 赵凤是宗室多年来第一个带着钱勇敢救夫的女人，硬是把丈夫从死亡线拉了回来。 今日所有的尊荣都是她应得的。 “太后，谢谢您，孙媳幸不辱命。” 赵凤情绪也有些激动，这一年多的辛苦和辛酸，跌宕起伏的经历，只有她自己明白其中的辛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太后拉着坐下，才给齐王妃赐坐。 “快把安哥抱来，去暖阁看看昌哥睡醒了没，他娘回来了。” 太后一叠声地吩咐着，脸上掩饰不住欢喜雀跃，像是等待了已久的孩子终于归家了，恨不得把屋里最好的东西全拿出来。 昌哥睡醒了，揉着眼睛被抱了出来，长大了些，小脸还是那么圆，肉乎乎的。 “昌哥，认得娘不？” 赵凤伸出手想抱抱儿子。 昌哥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凑近她似乎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清香味，终于伸出手投入她的怀抱。 “啊！” 昌哥高兴地叫了一声。 “儿子，娘对不住你。” 赵凤抱着儿子再也忍不住呜咽地哭了。 太后和齐王妃别过头悄悄擦眼泪，这一路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辛酸和危险，让她哭一会发泄一下吧。 昌哥似乎认得赵凤，也可能是身上异能带来的清新独特的味道给让她记忆犹新，趴在她肩头乖乖地不闹腾。 赵凤哭够了，擦擦眼泪，抱着儿子亲了又亲。 “儿子，你爹也快回来了，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可重了不少啊，大哥你要减肥了，你太胖了。” “胡说，我们昌哥要抽条了，哪里胖啊。” 太后气地捶她一下，怀里还抱着安哥。 “昌哥，这是你弟弟，安哥。” 昌哥像发现了新玩具，好奇地伸手想摸摸安哥，安哥却伸着手也要赵凤抱。 “给，都给你，去打架吧。” 太后好玩地把安哥也放在赵凤怀里，俩孩子一人一边。 “啊。” 昌哥突然朝安哥叫唤了一声，伸手要推他。 两孩子闹了起来，不过安哥却稳如泰山，缩在赵凤怀里露着两个小眼睛望着昌哥，满眼都是好奇。 赵凤给昌哥悄悄运用异能安抚他，很快昌哥就乖顺了下来。 一面和太后说着自己去了以后的具体情况，一面给儿子擦擦口水。 不一会皇帝也来了，赵凤抱俩孩子，想起身行礼却不太方便。 皇帝抬手，“自家人不用客气了。这就是安哥啊，真像弥勒佛，母后你说像不像？” “确实像，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长相，来的时候都刚刚好。这名字是老六起的么？这字真好。” 太后一个劲点头。 “是公爹和诸位老将军们给起的，是平安安定的意思，代表着大家的祝福。” “好字。” 皇帝也频频点头，感受良多。 “皇上，臣妇还没给您磕头呢，谢谢您允许我这样胡闹。” 赵凤望着皇帝把孩子放在榻上，起身坚持给皇帝磕了头。 “快起来，好孩子，你做得很好，没辜负朕的期望。你辛苦了。” 这句辛苦了，才是对赵凤最大的褒奖和认可。 赵凤掏出一个本子，双手呈上，“皇上这是我在边关的账册，和一些笔记心得，请您阅览。 “好好。朕看看。” 皇帝对她在边关干的作坊特别感兴趣。根据期满回来的官员诉说，她在边关干得特别漂亮，可以说成绩斐然。 那两个官员回来政绩得了优等，这里面就有赵凤的一份功劳，而且她的才干确实亮眼，官员看在齐王的面子上也愿意替她说两句好话。 皇帝认真看了一遍账册和她记录的笔记心得，以及优缺点对比，都做了详细的记录，看好非常满意的点头。 “给朕留着，让朕回去好好看看。” 其实这些产业用的都是赵风自己筹措来的资金，但她也必须要过明路，因为未来她还是会继续干下去的，这才是他想要的光明的事业。 “你是想一直干下去么？” 皇帝看到账册就明白了她的计划。 赵凤低头想了一下，跪在地上再次磕头。 “皇上，我想继续干下去，我去了边关，看到了将士们的困苦，看到了百姓的辛苦挣扎。皇上，我也是个村姑啊。” 第236章 重赏 赵凤看到皇帝表情并没有变化，想了想还是勇敢地说了，“皇上，我想继续做下去，赚钱干作坊，能安顿更多的穷苦百姓和英烈家眷，还能干更多的商队和船队，这些都需要人啊。 那些将士兵丁们退下来也要养家糊口，一旦无人约束有可能会出乱子，不如一份正当的活计做下去更好。 海运的钱利润丰厚，我们赚了钱可以用于民生，救济百姓，可以减免赋税，可以做很多事啊。” 太后担忧地看了眼皇帝，几次想张口都没说出口。 “你真的想好了，这条路可并不好走。” “我想好了，这条路最适合我，还请皇上给我一次机会。” 赵凤跪在地上请命。 “好，朕给你这个机会，若做不好朕可要罚你，而且朕也没有银子给你，你赚了钱还要给朕交银子。” 条件苛刻霸道，可机遇难得。 “多谢皇上。” “去，把朕的令牌给她拿一个，必要时如朕亲临。” 大太监立马去拿了一枚烫金的令牌交给赵凤。 这枚令牌足矣调动京师的军队了，可见皇帝对赵凤这次在西北边关做的事情一清二楚，也十分满意。 始终赵凤都是打着皇帝的名号安抚百姓，最后自己也没落什么好处，但如今回报来了。 皇帝对他们一家的信任再度升级，否则不会给这块令牌了。 “有这个我可以让衙门的人帮我呗？” 赵凤其实不太懂这个东西的意义。 “可以调动京师的人马了。” 太后捂着脸，一脸嫌弃地撇嘴。 “那以后应该没人欺负我了吧。” 赵凤开心得像个孩子，拿着令牌在嘴里咬了一下。 “真是金子的。” “咳咳咳！” 皇帝差点呛着。 赵凤憨憨的笑笑，又从地上爬起来，坐在绣墩上。 “皇上，我和您说说我的计划吧，我在边关积攒了好多经验呢，我跟你说我想在京城……” 她强行拉着皇帝一顿絮叨，说了很多自己的计划，还想赚钱买大船出海呢。 皇帝望着她温和地笑了，像看自己闺女时的眼神，十分慈爱地任由她撒欢闹腾，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等说完了赵凤看大家都不吭声，一下泄气了，“你们是不是不信呀？我跟你们说给我点时间我能干成。” “朕信你。” 中午太后皇帝留饭，和齐王妃赵凤还有两个孩子一起共进午膳，有孩子们咿呀呀，气氛十分欢愉。 下午才出了宫回府。 进宫一趟得了一块金贵的令牌，其实目前来说赵凤也不知道这块令牌能干啥。 没几日传来消息，大军回来了。 齐王和李瑜先一步赶回京来汇报情况的，再就是跟户部要钱安抚死难家眷，这是个大事。 一大早齐王府就打扫卫生，张灯结彩地迎接父子二人。 当看到进门的齐王和李瑜时，齐王妃眼眶都红了。 “王爷，瑜哥你们回来了，辛苦了……” “父王，大哥恭喜你们得胜归来。” 李彦站在那恭敬地行礼。 “公爹，大爷，你们路上辛苦了，先回屋换身衣服歇歇脚吧。” 赵凤抱着昌哥迎接二人。 齐王看到昌哥和安哥，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把昌哥抱在怀里。 “家里还好吧，王妃辛苦了。” “我不辛苦，苦的是你们。” 李瑜也抱了安哥在怀里亲了亲。 俩孩子不认生，还格叽格叽的笑，倒是给爷俩给足了面子。 “呦，今儿给面子了，昨儿彦哥要抱他们还打了彦哥呢。” 赵凤哈哈大笑，气氛一下欢愉起来。 齐王和李瑜各自回屋梳洗换衣服，这才坐下来一起吃顿饭，说说话。 “你回宫可去见过太后和皇上了。” 齐王问的是赵凤。 如今对她十分看重的，外面的朝务也会当着她的面说一说。 “一回来就去面圣了，公爹，我还得了个牌子呢。” 赵凤要把自己的事都跟齐王说说，自作主张可不成，万一做错事兜不住。 “啥牌子？” 赵凤赶紧让人把匣子拿来，拿出令牌给他看。 “噗！” 齐王一时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 拿起牌子仔细看了看，“谁给你的？” 竟然还是个真的。 “皇上给我的，我就说了我还想干作坊，尽量多安排英烈家眷和穷苦的百姓，说了几句我的想法，皇上就答应我了，给了我这个。” “得，我辛苦一辈子也没得个这，她靠赚钱就得了一个。” 齐王无奈的叹气，摇头失笑。 李瑜也拿过来看了看，“这上面咋还有个牙印？” 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媳妇。 赵凤眼神飘忽，“我就是看看是真是假，咬了一口。” 李瑜气的瞪了她一眼，把牌子扔给她，“收好了，万不能丢。” “知道了，我藏得严实着呢。公爹，这回得了皇上允准，我还能干作坊么？” “能，这回正需要你的本事帮忙呢。需要人跟瑜哥要，咱家全力支持你。” 齐王和颜悦色的笑了。 “好，我想先干那个做屏风扇子的作坊，要是能在赵家村干一个就好了，我们家后面的林子里啥木材都有，省好多钱呢。 我哥说他那头有海船，外面人花高价买这些东西呢，咱要是有海船就好了，可惜我没有太多钱。” “海船的事你先放放，那不是一个人能干起来的事，你先把作坊干好了，替我安排一下英烈家军的安抚。” “行，交给我。另外我打算在温泉庄子上种菜，这回不愁没人手了，冬日里多种些菜拿去卖。” “成，这回动静可以大一些，不用顾虑那么多。” 齐王当然明白她小打小闹都是为了不影响他们爷俩的名声，如今才能大干呢。 “嗳！” 赵凤也高兴的笑了。 这顿饭吃的愉快，昌哥已经开始吃饭了，偶尔简单蹦一个字，着急还是会啊啊的喊。 第二日齐王和李瑜进宫面圣。 赵凤在家和儿子们交流感情，教昌哥开口说话。 三日后，圣旨下大了，齐王给与了嘉奖，而李瑜晋升为晋王，由郡王爷变成了王爷。 虽然只是官升一级，却也是皇帝之下最高级别了。 李瑜已经成为让皇子们都羡慕的主了。 同时李瑜被升为西山大营的主帅，掌控西山大营护卫京师的安全。 第237章 升王了 这等于是皇帝最信任的举动了，把自己的命交给了李瑜。 西山大营可不是谁都能管的，这是保卫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至关重要，给了李瑜也代表了绝对的信任。 而之前掌管西山大营的主帅王将军也是一员猛将，被调任去了钱家所在的边关担任要职。 此时可以看到皇帝的布局终于完成了，他早就找到了代替钱家的人选，奈何时机不成熟。 在赵凤在边关努力的时候，皇帝也没闲着，派了官员去了钱家军队，历时半年笼络了不少将军，也提拔了不少人。 钱家至今不发声，也是被皇帝捏住了脖子，随时有可能被捏死，钱家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齐王大胜而归，让皇帝长出一口气，兄弟俩联手要收拾钱家了。 李瑜回来后没休息几日就直接去了西山大营，每个月可以沐浴几日。 武将就是这样和亲人聚少离多，家眷更辛苦一些，所以武将对家眷也比较宽容，规矩松散点，不会要求太多，皆因为家眷确实辛苦。 不过这些对于赵凤来说也不是大事，她也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呢。 李瑜回来后他们就搬回郡王府了，大管家把郡王府打理得十分井井有条，和之前走的时候没啥区别。 主人都不在奴才也没有争斗的心思，一切按部就班的还是原样。 赵凤打算收拢一下手里的银票，打算再买个庄子，用来干作坊。 特意写了信回家给三爷爷，让在村里也干这个作坊，把银钱也带回去了。 三爷爷走的时候说回去就准备，这会子应该找好人了才对。 李瑜在军营完成了交接后，暂时没什么大事，可以回来歇几日。 整日抱着昌哥和安哥，教他们说话，跪在地上给两儿子当马骑，对儿子是百依百顺，希望能弥补之前的亏欠。 赵凤在榻上做鞋子，“礼部的人来了，说更换牌匾，换衣服啥的，全都要换呢。” “换呗。” “你儿子说话磕巴，你可得好好教教，该学说话了，底下人不敢严厉。” “知道了，我来教，这小子就是懒。” “你能待几日？” “少住几日，前头会忙一阵子，要摸摸情况，训练有底下人在负责，我随时可以离开，只是不能离开京城就是了。” “哦，训练要下狠手，你得训练一支虎狼之师出来给皇上看看，京城的兵若是都软了，那可是大祸。” “是这个理，之前王将军可没少改动，我瞧着很不错，我也没改他的东西，还按照他的方法来，我盯紧些严厉点就是了。” “那就好，我想买个大庄子，也不用得很好，一边开荒一边干作坊，先安顿战后穷苦的家眷。我想着庄子上需要一点护院，咱家也需要，我走的时候把护院全带走了。 瞧着都不错，给了前程了，现在府里没啥人了，你把这事给我想着点。” “成，我回头给你安排了，我心里想着呢。作坊那事你不打算找人和你一起干呀？吃独食可不行。” “我的意思是还是徐家和陆家呗，我有心想找九婶婶，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我？” 之前帮过她的，如今要还人情，还要还债，可目前没钱，她在边关赚了一些，真不多，要留着干作坊的。 “你不去怎么知道人家不乐意呢，你去了才知道呀，把静和几个也带上。” “成，我琢磨一回弄个东西让大家看看，弄好了我再去。” “酒坊和酒馆的事，四爷爷和姑奶奶跟咱爹说过了，重新签订契约，算他们一份就行，说还算上咱，不能把你扔出去。” “这样合适么，我当初说了卖给人家，这样反悔了，显得咱不讲信用。” 赵凤有些不好意思，当初那些钱里面，可是四爷爷和贤淑公主出了大头的，帮了她不少忙。 李瑜放下儿子抱在怀里，笑呵呵地说了，“二老说要巴结一下你这个财神爷的闺女，以后带着他们一起赚钱呐。” “哈哈哈！肯定要带上他们呀，他们可是我的护身符。” “是这个理。” “他们都让我在府里宴客呢，你说呢。” 李瑜成为真正的王爷了，且有军权，和以前去赵家村的小子完全不一样了，脱胎换骨。 如今的她经历了战场的血腥和厮杀，蜕变成一个真正血性的男人，骨子里多了一份坚毅沉稳，还有一份历练后的通透和从容。 “我说不办，做人低调点谨慎些没错，别张扬嘚瑟，嘚瑟就要出事。弄得赫赫扬扬的能显摆什么，踏实做事，少不了我们的好。” 赵凤很反感皇室子弟耀武扬威的那一套。 李瑜也笑了，“我也是这么说的，西山大营那边琐碎的事还不少呢，我确实没时间，有点空我还想和儿子好好相处呢。” “就是么，儿子最近这段日子会长蹦字了，能不能叫爹就看你的了。” 赵凤拿儿子拴着李瑜，让他做人做事也踏实务实一些，不能把拿命换回来的功劳，因为嘚瑟给弄没了，那可太亏了。 “昌哥，你啥时候喊爹呀。” 李瑜抱着俩儿子坐在地上笑得牙不见眼。 打心眼里觉得这日子温馨踏实，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以前心里空的那一块终于被赵凤和儿子给填满了。 在李瑜不厌其烦的教导下，在一个中午的时候，昌哥终于喊了一句爹。 可把李瑜高兴坏了，这是昌哥第一次喊人。 随后教教就会一到两个字了，李瑜也该回西山大营了。 最终李瑜即便成为了王爷，也闭门不出，不宴客不请什么幕僚，也不要客卿和门生，一如既往低调踏实。 这一点得到了皇帝的赞许。 和齐王一起议事也没少夸赞李瑜，明显现在这个侄儿成了皇帝的心中宝，忠诚值得信任。 这和赵凤的正直坦荡都脱不开关系，齐王也常对宗室的兄弟姐妹说，“家有贤妻夫祸少，我这儿子自打成了亲，越变越好，我这儿媳妇旺夫。” 赵凤这次回来在宗室的地位也拔高了一大截，不光因为她下跪磕头借钱去救夫，还因为她的正直和磊落得到了很多宗室媳妇们的认可和赞赏。 请客的帖子像雪片一样飞了过来，贤淑姑奶奶给她发了帖子，请她去府里吃饭。 第238章 赚钱大计 看了下请客名单，竟然全都是帮衬过自己的宗室长辈还有世家夫人，还有秦老夫人也在。 想了想赵凤就把自己写好的企划书一起拿上去赴宴了。 到了公主府进了门，贤淑公主就指着她笑了，“我就说她肯定要来吧。” “姑奶奶请客，我哪敢不来呀。” “那你一直憋屋里干什么呀，等着你家请客，你们夫妻俩一个赛一个小气，都是王了，一杯水酒都不请亲戚们喝呀。” 九王妃也埋汰她。 赵凤乐了，“我欠你们的钱都还不上呢，还充什么大瓣蒜请客呀，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们了。” 九王妃啐她，“谁催你了，看把你小心眼的。” “钱暂时还不上，不过我今儿来有个事同你们商量。来来，我写了点东西给你们看看。还有就是借了你们的钱都花在哪了，也得请诸位长辈们都看一眼。” 赵凤是个实在坦荡的人，没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 把写好的东西挨个发给在座的长辈。 “这些是我去江南以后做的一些小生意，买了粮草和药材，还寻摸了几个小作坊的生意，找了几个工匠回来。 这些日子我都在边关干作坊的事，弄了个酒坊刚弄利索，还没赚钱呢。 还弄了个做屏风的作坊，哦，还有做葡萄酒的事，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干呢，这千头万绪，我回来后还没顾得上整理思路。” 大家一面看东西一面听她说，本子上记录了大概的账目，也很清晰明确。 “我就说她指定有好事等着咱们呢，错不了吧。” 贤淑公主越发喜欢赵凤了，直爽实诚的脾气，不藏着掖着，人也活得特别坦荡，做事很踏实很务实。 “我原说再弄细致点，把要花费的钱都算在里边，这样心里就有数，弄妥当了我再去挨个拜访你们。 今儿正好得了机会，我干脆就带上，请长辈们给看看。” “是个好计划，你进宫说过了么？” 九王爷问她呢。 “都通过气了，过了明路了，不过皇上说了没钱给我，赚了钱还要给他一份。” 其他人也笑了几声。 赵凤坐下来跟在座的各位商量，今儿没来外人，不相干的都没来，贤淑公主的能耐和精明也不是一般人有的。 “我是这么想的，要是帮我的人多，我就干个大的，要是帮我的人手力量太小，我就从小干起。我在边关也是一个人支棱起来的。” “都知道你在边关做得挺好，那头如今干得怎么样啊？” “特别好，现阶段刚开始收回成本，请的都是英烈的家眷和穷苦的百姓，认真负责，干活踏实。 他们穷过苦过，有一份收入特别珍惜，干活很卖力，做事也特别负责。 我接下来还要买荒山呢，还是想着继续开荒，种粮食，种棉花，争取自给自足。 可我一个人想得不周全，总有我不会干的事，我就想找能人来帮我，就这么拆了东墙补西墙，磕磕绊绊的我就弄起来了。 你们要是愿意帮我一把，那咱可以干大的呀。” 秦老夫人也看过了，笑着点头，“你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干成如今这样，真是值得赞赏，就是缺了不少东西，也没个人帮你一把。” “秦奶奶，您可说得太对了，我在边关的时候找不到人帮我，那爷俩忙着打仗，去了也没见到几面。 全都是四爷爷给我的护卫队长帮我张罗的，后来实在忙不开，我就把赵家村的族长和我爷爷叫来了帮我，你们不知道，可把我为难坏了，啥啥都没有，我一点点来回跑着找人折腾出来的。” “爷们打仗哪有功夫搭理你呀，你怎么不早些回来？” 九王妃也说了，也是心疼佩服她，一个女人在边关四六不靠，去了也见不到爷们，还要自己干点事，也没人帮她，这份为难想想都知道她经历了很多辛酸。 “我这不害怕粮草再晚了可怎么整啊，本来想着我留下再给张罗点粮草和药材啥的，谁知道贪心了，越弄越多，越弄越大，那些家眷们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就甩不了手了。” 众人都频频点头，明白她的心情。 “你想怎么干？” 九王爷很感兴趣。 “我心里琢磨着，发挥每个人的特长和优势，打个比方啊，你看六部的人才都是各展其能，咱也可以依葫芦画瓢。 嘴皮子好地帮我去联络各个关节，手里有船引得去要几张船引，咱自己有船啊。 会算账的，手底下有退下来的兵的，有家眷需要干活的，有工匠的，咱们发挥自己的特长，从小作坊干起，链接船队，咱们织一张大网。 江南那边这次我也算是打通了，曹家，杨家出人出力出钱，漕运那边我也能搭上话了，这都是机会和人脉，咱可以好好的利用起来。” 九王爷看了看儿子李晖，“这事你能干么？” “能，我给弟妹跑腿吆喝。” “哎呦！那太感谢了，那赚的钱要算我婶子和嫂子一份，她可是拿了陪嫁帮衬我的，这个恩我不能忘了。” 九王妃婆媳两个顿时会心一笑。 “成，东西写得确实很仔细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外面的事我们来跑，保证让你把人情挨个都还清。” 李晖看了也很欣赏赵凤，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瑜非她不娶了。 赵凤站起身，朝在座的诸位行礼。 态度真诚，表情郑重，“凤丫给各位长辈们说一声谢谢，要不是你们为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我再晚点去边关，昌哥就没有父亲了。 大恩大德凤丫都记在心里了，将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您言语一声，我绝不推辞。” “这孩子，客套什么，不必如此大礼，都是一家人。” 贤淑公主笑着招呼她坐下。 “姑奶奶，我想干海船生意，我想着得空和我四爷爷商量一回呢，现在手里没钱了，得挣点钱才行。” “我听玉哥说了，你没少念叨，这海船你不晓得其中的关窍，大船好买，咱买得起，可要紧的是海事图，没有那个要迷路啊。” “我买了一份图，我瞧着挺全面的，但我还没来得及请人验看呢，我跟人换的。” “你买了一份？” 贤淑公主声音扬高八度。 第239章 福运 赵凤被她吓得哆嗦了一下，磕磕巴巴地交代了，“我在江南的时候，曹家和杨家带我带出去见那些商户，其中就有靠海运发家的，后来他家的船在海上遭遇风暴，结果全垮了。 他家只有老母幼子，剩下最后一根独苗了，还生了病，我瞧见了我能治疗，给治好了，她就用那张个最珍贵的海事图作为回报送给我了，我当时也分辨不出真假，想着回来找人看看，一忙乎我给忘了。” “东西拿来没，我看看。” 九王叔在广东福建等地任职过，他对这些还真懂。 “没带，在家呢。” “去拿来。” 九王叔瞥她一眼，心说这孩子是真有福运啊。 “白露，你去拿，箱子底那个红布包着的，羊皮卷，有点破的那种。” “哎！奴才这就去。” 白露答应了一声立刻就跑了。 不多时就给取来了，东西是羊皮卷做的，时间太久有点破了。 把东西交给九王和李晖查看。 “我寻思着就算假的我也没吃亏，不是还救了个人么，当时也没多想就带回来了。九叔，您给我看看，是真是假，能用不，要不能用我再去买一张。” “这玩意谁拿到手都不会卖的，有了它就是败落的家族还有起复的一天，要不是你救了独苗，人家压根不会给你，也是因为老母幼子保不住的缘故。” 九王砸吧嘴直摇头，这好事怎么就让傻丫头给遇上了。 “爹，我看着弟妹拿来的图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还是很珍贵很远的图呢，图上标的清楚，还不是一次写的，是反复更正的，还有支线图，暗礁岛屿都很清楚的，这张图非常珍贵。” 九王看得懂，一一给儿子指出来。 “叔，咱有机会干海船不？” “有很大机会，图你拿着，我回头找老六商量一下，这图他知道不？” “我提过一嘴，我公爹没在意，他忙得很哪顾得上我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啊。” 赵凤摇头，估摸着公爹没往心里去。 “那行，我找他说去吧，你别管了。” “谢谢叔。” “凤丫，那你要做生意了，还去大学堂教书么？” 贤淑公主问她呢。 “当然要去了，我把大学堂的钱留出来了，等过几日我就去销假了，这外头的事不是有爷们在么，这是他媳妇的陪嫁，他不赚回来，那亏的也不是我。” 赵凤瞅了眼李晖。 李晖看了眼脸红的孙氏，忍不住露出笑容，“得，我给你干，我回头一定找瑜哥告状去，跟他说你媳妇把我全家老小都使唤的提溜转。” &哈哈哈!& 大家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乐得前仰后合，笑得直不起腰来。 今儿主要商量一下作坊的事，大家群策群力，都很愿意跟着赵凤一起干，也是信得过她的为人和才干。 她得了金牌御令的事目前只有九王知道，但即便这样，对她也是十分佩服的了，关键是她人品低调谦逊，直爽大方，讨人喜欢。 作坊的事这回有很多人帮衬她了，秦老夫人来就是秦相爷的意思，让娘们参一股是掩人耳目。 为的是那份钱，给皇帝的那份钱是要充国库的，可不能直接说，皇帝也要脸面呢，所以只能娘们赚个脂粉钱，算交税的。 这回和上次可不一样了，在边关干得太苦了，赵凤事咬着牙一个人扛下来的，所有的难题和各个关节都是她一趟趟去跑下来的。 那份为难，被人三番五次拒之门外的尴尬，全都是她一个人吞下来的。 现在边关的事做得特别顺溜，齐王和老将军们派了人盯着的，杨旭也在那边所以不需要担心了。 就这一份产业就让齐王和李瑜在军中威信大增，诸多老将军对他们父子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替皇帝解决了大难题，让皇帝的威名和仁善传遍边关，老百姓感恩皇帝。 最后赵凤就换了点信任和一块不怎么敢用的牌子。 但对于赵家人也是好处很多，例如赵斌现在是皇帝重用提拔的臣子，未来靠赵凤这点脸面也能让他多几个机会。 赵家村若是还有人出头，也能沾上赵凤的光。 赵凤在家休息了几日，准备了一下课程和内容，就带着银票去太学堂销假了。 做生意和做福子不冲突，也不是天天需要去谈生意，这回帮她干活的人多着呢，不需要她日日盯着了。 做福子才是她最喜欢的，简简单单的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 当她出现在学堂的时候，所有学生全体起立，大声而激动地喊道：“赵夫子好。” 大家的目光带着激动，敬佩和雀跃。 赵凤望着孩子们心中无限感慨，在这里她才是最快乐的，最简单，最平凡的父子。 赵凤朝他们鞠躬行礼，“谢谢大家，我……回来了。” 众人一起为她鼓掌，眼里带着泪花。 赵凤抬起手压了压，众人鸦雀无声，“我还是喜欢读书，做福子，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我特别开心，所以我又回来了。” “欢迎夫子回家。” 学生们开心地大叫着。 “好了，上课吧。” 学生们赶紧坐在位置上做好，挺直了脊背。 “我把欠大家的钱也带回来了，山长说要考虑一下怎样让这笔钱发挥更大的作用，等想好了再告诉大家。” 按照惯例她也要告诉大学堂为她捐款的学生们，这笔钱花在哪，拿回来要做什么，这是礼貌和态度。 今儿大家都很激动，想听听她在边关的事情，京城贵圈都传疯了，把她夸张得神乎其神的。 赵凤干脆坐下来和他们讲了自己一路的见闻和奇遇，还有如何在边关做小作坊的，将这些事如实地阐述给学生们，也希望他们能从中感受到百姓的辛苦和不易，最大程度去体会民生，这对他们将来做官也很有好处。 这一次回来做福子，得到了大学堂所有学生的认可和成长，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生活又恢复了按部就班，朝九晚五，每日和学生们谈论古今，去查看书籍，每日抄写书籍一个时辰，这是惯例。 第240章 家乡来人了 李瑜去西山大营了，刚接手千头万绪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经常回家了。 但不影响赵凤太多，回家就带儿子玩教他学说话，整理作坊需要的计划书，每日去学堂上课，看书抄书，日子过得十分充实愉快。 她成全了李瑜的抱负，李瑜也成全她的梦想，不会要求她必须在府里相夫教子。 而是支持她去做夫子，去做生意帮助更多的人，让她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府里除了她一个女主人没有其他人，不做点事也太无聊了，她家也没啥宅斗，就算是婆媳关系也不错，不至于像亲母女，可也没必要闹个你死我活便宜外人吧。 她们婆媳的默契是，一致对外，互不干扰，不内斗，力所能及互相帮助。 生活恢复了从容，离过年还剩一个月，家里来信了，来年有两个赵家村的孩子要过来科举，拜托她照顾一下。 另外有两个举人也是赵家村的，成绩是头两名，希望能获得大学堂的进学资格，再进一步，也是本着状元探花去做努力的。 赵家村规矩严苛，对族学管得很严，村长为此没少付出心血，这几年过去了，终于有了起色。 可见寒门想出凤凰，真的没那么容易。 尽管从赵凤赵斌这里得了很多资源，可终究还需要学子们自己努力刻苦上进，拿出真本事才行。 光是书籍赵斌和赵凤依旧在坚持抄书买书，定期积攒一批书籍送回族学，为学生们积累更多的资源，能开阔眼界。 得知这次家乡要来好几个人，光举人就四个，真是好事。 她赶紧让人去打扫一下外面的宅邸，当初就买了不少小院子，东西都是齐全的，打扫一下填个被褥就能住人。 半个月后人到了，坐船来的，四个人由庚子领着过来拜见她。 “给王妃问安。” “嗯，起吧，听说你们中了举，我也替你们高兴，光中举还不够，京城人才济济，机会少人才多，想要更进一步有前程，就必须拿出真本事来。” “是。” “别的就不提了，就一条，谨慎谦虚守法，吃喝逛花楼去赌坊那一套，赶回赵家村，在我这永远没有机会。 没我的命令，不允许和任何官员套近乎，你们还没资格站队呢，懂么？” “是。” 四人立刻点头，这次进京城，才发现赵凤早就大变样了，已经是一个高贵威仪的王妃了，和当初那个村姑完全对不上号了。 “庚子，你安排他们住下读书，考不中的就送回家，这不缺人才，我也不是非你们不可。” 要先敲打一顿，京城是花花世界，怕他们受不住诱惑学坏了，没法对父老乡亲们交代。 “是。” 四人并不住在王府，而是外头的宅子安顿。 赵凤特意派了奴才去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他们可以安心读书，同时也是派人盯梢，看看他们是不是认真读书博前程，还是别人一引诱就跟着跑了。 那样也不堪大用，没必要再多费心了。 等着我提携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因为你姓赵，我就要拉拔一个废物啊。 其中两人成绩非常好，赵凤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让他们去大学堂考试了，二人都考中了，来年可以入学。 庚子安排了他们就去忙自己的事了，他可没时间管他们几个人，自己的前程要自己奔。 当初赵凤和赵斌来京城的时候，是单打独斗创下一片天，庚子还沾了点赵凤的光呢，其他后面再来的村民，就完全依靠赵凤和赵斌的人脉了。 若是这样你都不出头，那我抱着你去金銮殿你也出不了头。 庚子要负责小作坊的事，现在他已经独当一面了，虽然是个商户可眼界却不低，妹夫还是县令，他接触的都是贵圈的王爷王妃这样的人物。 村民如果不努力，庚子下手会比赵凤要狠辣多了。 赵斌那头来信了，他们兄妹姑嫂经常通信，嫂子秦婉柔怀第二胎了，还是徐氏在那头照顾。 徐氏不愿意来京城，她是普通的村妇，不适应京城面对贵人的生活，难免打怵。 如今人婆媳俩关系处得很亲近，徐氏不爱多管闲事，管着赵斌，不可能允许他有找小妾的念头。 家里都是秦婉柔当家，徐氏偶尔种菜养花带孙子玩，不懂的事绝不插手，夫妻俩的事也轻易不问。 秦婉柔会做人，把徐氏哄得向着她，她说啥就是啥。 如今怀了二胎，徐氏更喜欢她了，还说这胎若是孙女凑个好字，就太圆满了。 来信还附赠了给赵毅和赵凤的礼物，给昌哥做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安哥的那一份也很齐全，是外祖母的一份心意。 王乐在西北也怀孕了，她成亲后这事第一次怀孕，徐氏一人顾不了两头，赵凤就让人去接了王乐的母亲去照顾王乐。 王家和赵家关系也十分亲近，原因么，女儿过得好呗，徐氏会做人，懂礼和善，不参合儿子和媳妇的事，也不会偏向儿子，反而偏向媳妇多些。 她吃够了婆婆的苦，那些年夫妻恩爱一点都会被奶奶训斥，因此儿媳妇进门，她绝不为难，一视同仁。不让儿媳妇们在重蹈覆辙，受自己的苦，让儿子为难。 过完年以后，两个举人进了考场。 赵凤在府里等消息，也很期待，赵家能不能继续走高，全靠爷们肯不肯努力了。 快到放榜的时候，李瑜提前回来了。 “得了消息了，两个都中了，八名和十四名，成绩不错。” 赵凤这才站起身，长嘘一口气。 “嬷嬷，你亲自跑一趟送点表礼过去，顺便提醒他们，老实在家待着，别喝花酒，等我消息。” “是。” “你也管的太严了，我瞧着这几个都不错，是稳重性子。这候补的事你考虑了没？” “我能考虑啥，我又不认识六部的官员，不还是求你帮忙么？” 赵凤笑嘻嘻的把爷们拉着坐下，抱着他亲了亲，先哄一哄。 李瑜没好气的撇嘴，“用的上我才理我，你这些日子怎么都没给我来封信呢，害得我巴巴惦记你们母子。” 他撅撅嘴像个小孩一样不乐意。 第241章 去边关 赵凤气得拍他一下，“我忙得蜡烛两头烧，你还找我茬，我要给你带儿子，还要忙乎学堂的事，还得管作坊的事，你还说我不周到。” “嘿嘿！我想你了么。” 李瑜又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亲了亲。 “这两人跟候补的事怎么办？你见不见？” “我见见吧，我来安排你别管了，县令而已，我还插得上手呢。” “我心里想着安排去边关，和杨旭作伴去，一个那边需要自己人守着快成熟的果子； 另一个边关辛苦可干的好能出成绩，也有个互相通气的人，不至于在外面干什么我们啥也不知道，给你惹一屁股麻烦。 我家的人我晓得，能干肯吃苦，可也没见过啥世面，尤其是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是他们的弱项，不是人人都像我哥那样长七八个心眼的，他们还需要我看着扶持一下。” “我跟我爹商量一下。” “行。” 媳妇交代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当晚李瑜就跑回府找老子去了。 “你来有啥事？” “大事没有，小事有一桩。” “说，别废话，我这头也忙着呢，你媳妇给安排的活，要干海船，我这忙得一道劲。” 齐王委屈的诉苦。 “嘿嘿，那还不是我们爷俩的好处最多么。赵家村出了两个进士，想求着安排个位置。” 齐王这才抬起头，“哦，底下人和我说了，你安排不就得了么，一个县令而已又没多抢手。” 李瑜这才笑了，“凤丫惦记着边关的作坊和葡萄酒呢，觉得还是用自己人才能保住果实，想把那两小子安排去边关吃苦去，和杨旭作伴，彼此互通有无，相互监督。 她说了赵家人能吃苦能低头，却玩不了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村里人太朴实了，还需要她再扶持一把。爹您看呢？” “我知道了，我来安排，赵家村的事一定要安排好，人可是在咱困难的时候，举全村之力给咱粮食吃的人呐。” 这恩齐王没忘。 “那行，我等您信。您还有人么，给我填几个护院，之前的护院带去边关，让凤丫给安排前程了，我这还缺几个。” “哦，你去找陆国公要人去，他手里有好的，西山大营的人太油皮了，不能给凤丫，你又不经常在家，油皮的人她镇不住。” “成，这西山大营的人确实有些油了，我也打算好好给他们紧紧皮子。” “往死里练他们，这机会只有一次，你可得抓住了。我可给你换不来第二次了。” 齐王也叮嘱儿子，一定要把西山大营弄出个样子来。 “是。” 没过几日就下了令，让得了进士的两个赵家村村民去边关任职县令。 虽然地方艰苦，可选的位置还挺好的。 为此李瑜特意见了二人。 “给你们安排去了边关了，是凤丫求的我父王，那苦寒可做得好了也能出政绩。 凤丫在边关干了作坊和酒坊，杨旭也在那头，只要你们踏实为民做事，将来少不了前程。你们可别辜负了凤丫的一番心意。” 二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赵凤为了他们去求了齐王，心里大为震动，原来她心里一直装着咱赵家村的人呢，只是脾气硬不爱说。 二人低下头心里有点愧疚，之前还猜测是不是做了王妃不想管他们这些下里巴人了，倒是自己误会了。 “凤丫为了我们父子跪着给人磕头，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亲戚和朋友。 今儿你们吃的都是凤丫给你们的好处，她一个人在边关也干出了样子，让皇上都点头称赞。 作为赵家村出来的人，她没给赵家丢人跌份，也给你们开了个好头。 你要知道三年一个状元，不是人人都能出头的。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抓住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否则我就是把你送到金銮殿你也照样升不了官。” “是，吾等记下了。” 二人恭敬地行礼作揖，心里沉甸甸的。 他们在赵家村并不知道凤丫也曾经这样艰难过，丈夫公爹差点进了死亡线，孩子快没爹了，她远赴千里采购粮食去救丈夫，这份难她一人吞了。 赵斌知道这事的时候，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关了一夜，徐氏知道后哭得眼睛都肿了。 这也是她不去京城的主要原因，怕自己做得不好给女儿添麻烦，怕自己一个村妇给孩子丢人了，干脆不去。 也正是因为知道赵凤的难和辛酸，边关的作坊是三爷爷第一个去的，后来是五爷爷接手的，要知道二老年纪也不小了，长途跋涉并不舒坦。 边关不苦寒不适合南边的人，徐氏去京城都不适应，为了赵凤老人一句苦都没提过。 赵家村最大的优点是团结。 二人得了令就带着家眷一起坐船去了边关，赵凤没去送他们，庚子去的。 走时说了两句话，“去了好好干，别整歪魔邪道，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好事，凤丫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一个村姑做了王妃，吐她口水的人不少呢，这点机会给咱争取的不易，要珍惜啊。” “是，庚子哥，我们记下了。” “去吧，边关最得皇上重视，干得好了你们不缺前程，哥哥祝你们鹏程万里。” “哎！” 二人启程去了边关做县令，打算大干一场。 剩下两个因为年轻的关系，成绩也特别好，夫子的意思是压一压，不要争取天才少年的名头，对他们不是好事。 他们要去大学院再读三年书，争取一举成名，获得好名次。 这次由赵凤监管他们，更不敢耍心眼了，绝对踏实苦读，慢慢地在大学院也交到了寒门的朋友。 作坊的事还在弄，不过这次有点麻烦，因为动静有点大，有个人想在作坊投一笔钱，分一份。 是三皇子的母妃，丽妃。 这下让大家都犯难了，三皇子已经放出来了，不过没什么正经职位是真的，能放出来是因为丽妃又复宠了。 钱家旁支的女儿被送进宫了，这次选的姑娘十分谨慎低调懂礼，也获宠了，目前情况不明。 第242章 才知道 正好李瑜在家，赵凤就把帖子给他看了，“要我进宫呢，来的大太监说了，丽妃娘娘愿意出一分钱帮我们一把。” “帮我一把，谁帮谁呀，你我夫妻需要她帮忙么？真是……” 李瑜一听气坏了，谁给谁帮忙啊，太不要脸了吧。 “那怎么办，她毕竟是皇帝的女人，我也不能得罪，我进宫该怎么说，收了丽妃的钱，四爷爷和姑奶奶还要宗室就不跟我玩了，那我们辛苦融入宗室的这点脸面全都白费了。” 一旦接下丽妃的钱，宗室就再也不带他们夫妻玩了，宗室和皇子妃嫔泾渭分明，都是皇亲国戚，老牌硬气的王爷公主，压根不站队，一样有富贵荣华，犯不上冒险。 “不去，东西呢，给我，什么玩意。” 李瑜接过帖子，气呼呼地换了衣服出门了。 “爹，玩。” 昌哥见他要走了，顿时急了，坐在炕上用手捶地喊他。 李瑜转过身对着俩儿子，又换了笑模样，挨个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乖儿子，在家好好玩，爹一会就回来。晚上让厨房给儿子蒸个蛋羹，放点虾仁，不是送了河鲜过来么，趁着新鲜给儿子吃一点，不新鲜就不要给孩子吃了。” “知道了，我还能委屈他们不成，你去吧，跟爹好好说，别置气。” “放心，我有数。” 李瑜拿着帖子就去了齐王府了。 进屋先给二老请安，李彦也在屋里呢，齐王再考他的学问。 去太学堂有日子了，长进很大，学问武功和人情往来，庶务打点都有模有样了，人也懂事机灵多了，知道什么人不能沾染，嘻嘻哈哈就能糊弄过去，行事也有了章法和底线。 “你怎么来了，你媳妇在家呢，怎么没把孩子带过来？” “今儿没带来，明儿让她自己带过来陪您，爹，你看看这个，逼到门上了，我还在家呢，这我不在，他们都对我媳妇干了什么？” 李瑜满肚子火，我还没死呢你们当着我面欺负我媳妇，我不在家这些日子你们把我媳妇怎么的了。 “欺人太甚了，爹，这一次又一次的，他们母子也太欺负人了吧……” 李彦看了帖子也气得不行。 “不，你等会，一次又一次是什么意思，之前还有什么事，我回来你们可没说。” 李瑜这才反应过来。 之前钱音陷害赵凤的事，特意叮嘱不能告诉李瑜和齐王，都打仗呢，分心可不要了命么，回来以后也没说，事情都过去了，也懒得生气了。 李彦捂着嘴为难地看了看母亲求救，齐王妃用手点点他，“这嘴上没把门的。” 齐王也黑了脸，“到底怎么回事，说。” “是之前你们在西北打仗的时候，钱音不是被撤了份位么，现在变成侍妾了，就是因为她在三皇子妃的婚礼上搞幺蛾子，想要陷害凤丫和别的男人……” “啥？” 齐王声音扬高八度，眉毛都立起来了。 李瑜捏着拳头，闭了闭眼，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 这是想要媳妇的命，这还不算，我还要你死都是一堆臭狗屎，永远翻不了身。 “最后呢。” 李瑜的声音冷得像掉在地上的冰渣子，冷得寒气四溢。 李彦吓得缩缩脖子，赶紧接过话茬，“嫂子没事，真没事，婚礼那日和母亲早早走了，钱音在门口拦了没拦住，就躲过去了。 后来何瑾急不可耐，就提前动手了，结果把张家嫁出去的姑娘和另外一个爷们关一屋里了。 本来是想关心李晖哥和嫂子的，但李晖哥警惕习惯了，不让丫鬟靠近，泼了几次酒都没沾上辉哥哥，最后是别人倒了霉。” 李彦小心翼翼看了眼大哥的脸色，缩着脖子，“为这事没少闹腾呢，嫂子还让我特意去了一趟九叔家里给哥哥嫂子道歉来着，还去了张家道歉，都是我去的。 去得及时人家没怪罪我们，嫂子还亲自去宫里解释了。” 最后看李瑜气得浑身发抖，抓着他的胳膊，很诚恳地说了，“哥，嫂子不让我们说，还拜托都求了一遍，不让给你说。 害怕你们在西北打仗分心，说回来也别说了，皇上处理了何瑾，降了钱音份位，三皇子也被冷遇，这就是一锤定音了，不能再翻出来了。” 李彦很佩服赵凤，十分敬重她，为了齐王府，赵凤做了能做的一切，咽下了所有的委屈和苦楚。 齐王妃叹口气，“彦哥啊，我是真心喜欢佩服凤丫的，做事正派，为了你们爷俩咽下了所有的委屈，就是对彦哥也是手把手教导事务，送他去太学堂学习往正道上引，我心里真的感激。 过去的也就罢了，可今儿这事你不能再让她去受委屈了，你们爷俩不在，我还好，这个岁数也没人来招惹我了，可凤丫是真受了大委屈，你们可得给孩子撑腰啊。 要不是她顶在我们娘俩前头，就凭我们娘俩老的老，小的小，哪里撑得住呀。” “你们怎么不跟我说呀。” 李瑜气得脸都红了。 “凤丫说等你们回来都时过境迁了，再去翻出来，爷们这点功劳是拿命换回来的，那是皇帝亲儿子，老子打的，别人却碰不得，她不能帮忙也决不能拖后腿。” 齐王妃叹口气，凤丫真的靠自己的人品和坦诚，把她心里那点怨恨消弭无踪了。 “瑜哥，你去拿两坛子好酒，跟我走一趟。” “好，爹，去哪？” 李瑜醒过神来。 “去你四爷爷家里，咱告状去，找个能管他们父子的人说理去。” 齐王也坐不住了，欺负我家的人，我还没死呢。 “行。” 父子两个一起去了谦王府去了。 父子俩给谦王爷一同告状。 谦王爷确实不知道这事，他年纪大了，很少出门，也不上朝啊，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还有这事？” 谦王爷坐直了身体，不敢相信。 “是真的，您看，丽妃娘娘把帖子都送家里了，欺负完我媳妇还要再打一顿，哪有这样的人呀？” 李瑜也气得一个劲诉委屈。 “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吧。” 谦王爷一下沉下脸。 第243章 胖揍 谦王爷第二天进的宫，当天趁着谦王爷刚进宫的时间差，李瑜去了三皇子府邸。 三皇子妃让人去通传三皇子了。 “三嫂好。” 李瑜离三皇子妃距离很远，保持安全距离，给予了礼貌和尊重。 三皇子没来，是下人来了，“我们爷说今儿身体不爽利，让您改日再来。” “那我可得看看三哥呀，带路。” 李瑜上前一把就摁住了小厮的脖子，压着他的脖子往前院走。 “这，王爷……” 三皇子妃吓了一跳。 “三嫂，一码归一码，我不牵连您，但我媳妇的委屈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讨回公道，您请回避一下，您拦不住我，别伤了您就不合适了。” 李瑜不软不硬把她给顶回去了，他不牵连无辜，怼一顿对她有好处，三皇子不会迁怒她。 李瑜摁着小厮直接去了后院，三皇子妃站在后面怔怔地叹息一声。 丫鬟却吓坏了，“夫人我们去不去呀？” “不去，我们回去吧，原来皇子龙孙也不是个个都没骨气没本事，也有疼媳妇的。” 话里话外掩饰不住的艳羡和失落。 丫鬟叹息一声，扶着她，“夫人，回吧，小心您的肚子，这才是你的希望呢。” “对，这才是我的希望。” 三皇子妃怀孕了，三皇子被丽妃敲打过后才圆房的，颇有点屈辱的感受，却没得选，她也希望有个孩子，将来三皇子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三皇子妃晃悠地回去了，甚至希望李瑜把三皇子打残废算了，也省得闹心。 李瑜去了前院书房，三皇子就躲在那呢。 侍卫压根不敢拦李瑜，也打不过他呀，这是真的杀了很多人回来的，一身的煞气能把小孩子吓哭的。 一脚踹开书房大门。 “瑜哥，你……你回来了，你听我解释，这事不是我干的，是钱音。” 李瑜抿着嘴一把将三皇子脖领抓住拎了出来，在一脚上去，给了拦截的小厮狠狠一大脚，当场把小厮踹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三皇子被扔到院子里，李瑜扑上去就是一顿拳头。 “你……你听我说呀，不是我的主意……” “那也是你娶回来的女人，这账我就算你头上，怎么的，想给我头上扣绿帽子啊，你坑人专坑自家人啊，我让你欺负我媳妇！” “我让你欺负我媳妇。” 说一句打一顿，说一句打一顿。 劈头盖脸，拳打脚踢，三皇子习武平平，压根不是李瑜的对手，宗室里面，只有李晖能和他过几招，其他人走不了十招只有被打的份。 李瑜是齐王从小按照武将的路子严格培养的，真的往武将的路子去习武，是十分艰苦的，皇子的习武就是强身健体。 再加上赵凤为他锻体都有快三年的功夫，早就是铜皮铁骨了，那拳头跟铁锤似的，砸在身上疼若骨髓。 “啊，饶了我吧，别打了。” 三皇子断断续续求饶，打得都快没气了，出气多进气少。 易江看着差不多了，才把他拉开。 “爷，差不多了，再打死了。” 李瑜这才收了手，指着三皇子怒斥，“你给我听清楚了，再找我媳妇和赵家麻烦，我就让你母族全族的人去死一死。” 三皇子蜷缩在地上，疼得根本开不了口了。 打完人李瑜神清气爽地回府了。 赵凤见着他就愣了一下，“这是打架了？打谁去了，三皇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三皇子欺负你的事。” 李瑜坐在那气呼呼的。 赵凤笑了一下让人把儿子抱下去，这才坐下来靠着他，李瑜生气了，挪开身体和她保持距离。 “瞧你小气样，我这不没事么，那会告诉你影响你打仗，事后再说也没了意义。可我这人睚眦必报，报仇也要等机会不是。” “那你也应该在我回来后告诉我呀。” “你回来时要加封，皇上心里多高兴啊，我一说事全坏了，指不定王位都没了，多冤枉呀。” “我跟你说的是王位的事么？没有王位也不能让你受欺负吧，那我还是男人么。 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有男人给你出头呢，什么事都自己扛，你傻不傻呀。” 李瑜气得大声说话。 赵凤却笑了，摸摸他的脸蛋被躲开，再次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我是有男人出头，可我也想保护你啊。我要做和你比肩而立的女人，而不是站在你背后等着享福的人。” “那享福了，嫁了我尽受罪了，凤丫我对不住你。” 李瑜心里冒火，怨恨三皇子，也是跟自己生气，出去打仗媳妇在家受委屈，这口气他咽不下。 说到底是他没保护好媳妇，让凤丫受委屈，他是又心疼又难过又憋气。 “你要相信我，我哪有那么笨，我聪明着呢，我都躲过去了。” “不能有下次，有事你要和我说呀，不能什么都自己扛，显得我好没用。” 李瑜抱着她，嘟囔着。 “知道了。我今儿给你做了好吃的，锅贴鱼，还有桂花酿呢。” “你答应我了可不许糊弄我。” “啰嗦劲的，去看着你儿子，教教他说话，我去看看厨房的菜去。” 赵凤一把拍开他，起身去厨房了。 李瑜抱了儿子在炕上玩，任劳任怨帮着带孩子。 谦王爷进了宫，太后叫了皇帝和丽妃过来。 谦王爷二话不说上去拽着丽妃就给了两个响亮的耳刮子。 “我不管是你那个，欺负人欺负到宗室头上了，你打错了主意，还有你皇帝，你脑子也吃多了，让后宫之人插手我的生意，用得着我想起我，用不着我就欺负我们呀。” 谦王爷是皇帝的亲叔叔，和先帝爷是一个母亲的，打他都没话说。 “皇叔，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呀，侄儿何时跟您抢过生意呀。” 皇帝不知道丽妃干了什么。 “是你让她去给凤丫送帖子的，要参合我的生意？” 谦王爷指着皇帝鼻子怒斥。 这次回京城的作坊生意和海船啥的，都是谦王爷出头牵线的，他打头阵，说是他的生意不为过， 齐王和李瑜父子俩才给了一成而已，赵凤是给他们干活挣钱的人，求的是脸面和人脉资源，这些比金钱难搞多了。 皇帝震惊地扭头看着丽妃，她捂着脸一声不敢吭。 谦王爷早年拿军权的人物，如今儿子也在福建那边是皇帝的心腹之人。 那脾气爆裂着呢，他是先帝爷的幼弟，一母同胞，打小先帝爷带大的，宠爱极了，从小脾气就孤拐，聪明天分高，当年很受父帝宠爱，那脾气是说一不二。 第244章 做新东西 谦王爷和兄弟们岁数差得大，对皇位没兴趣，也轮不到他争，就专心走武将之路，反而帮了先帝爷了。 先帝爷登基以后，就没有人再敢和他扎刺的了，丽妃是这么多年头一个呢。 “你干了什么？” 皇帝都惊了，我这亲叔叔是连我都敢打的主啊。 “魅惑主上，专门窝里横的东西，别让我知道你欺负宗室的人，别怪我动用先帝御令，赐死你们母子。” 谦王爷是守正，有一块先帝爷给他留的底牌，也是御令金牌，区别于赵凤的金牌，那是先帝爷给的，是皇帝的亲爹留的，皇帝都要低头认下。 丽妃明显吓坏了，跪在地上，脸都给打肿了。 “丽妃削去妃位称号，贬为嫔吧，挪出妃位主殿，搬去西苑吧。” 皇帝恼恨她上不了台面，直接把她贬了，这是天大的过错了，对丽妃这样儿子都成年的妃子来说，是重大打击，以后都不太可能复宠了，她老了，不年轻了。 丽妃当场晕了过去，让人给拖下去了。 “你要不然早点定太子，别整得个最后一个儿子都留不下了，这都什么玩意。” 谦王爷气的甩手走了。 “恭送皇叔。” 皇帝也是一脑门汗，可把这阎王爷给送走了。 谦王爷回府后，旨意就下了，这次很重视，妃位的宝册，金印全都收回去了，把人从宫殿迁出来了。 三皇子得到消息后病了，真的病了，母子倆一起病了。 还有一个人也被扫进冷宫去了，钱家女，进宫的那个钱家女，贵人。 皇帝查了一下是钱家女在背后给丽妃出主意，结果惹来了谦王爷这尊大佛的怒发冲冠，皇帝后背心都湿了。 谦王爷手里的金牌可以上打无德皇帝，下打奸臣，是监督的意思。 皇帝能不害怕么。 这回算是替赵凤出了一口恶气，夫妻俩才算舒坦了。 钱家并不认为自己要完蛋了，反而频频动作，拉拢了其他皇子，这次是利益捆绑。 他搭上了五皇子了，最近走得特别近，但确实不知道他们商量的是什么。 钱家是有兵权的，所以皇子还是很稀罕他家的。 赵凤最近心情很好，三皇子被摁死了，像是夏天吃了酸梅汤，舒爽。 照例去太学堂做女夫子，下午回来就安排作坊的事，海船那头李晖在跑呢。 李瑜把三皇子胖揍一顿的事，京圈全都知道了，迟来的报复也是要报复的。 皇子妃们自动绕着赵凤走，确实不敢沾染，也不敢和她比较，酸话都不敢说一句。 你没法比，人家豁出命救了父子俩，在皇帝那也挂了号的，谦王爷那头也护着她，她还能给人宗室赚钱，宗室都待见她喜欢她。 招惹她就是触动了整个宗室的利益了，人不抽你才怪呢。 赵凤利用自己的能力把自己和宗室贵圈绑在了一起，等于多了很多后台护持，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还是让皇帝都点头称赞的人物。 赵斌也来信了，说这边码头也差不多了，可以走海船停靠，南来北往货物的运输和转运都能赚个差价。 赵凤只管负责联络，剩下的事宗室儿郎们就去干了，有的是人愿意干呢，干得好了能出头的皇帝看重，有一份差事做，多少人挤破头呢。 赵凤在王府吃饭的时候得了齐王一句抱怨。 “在边关可吃不上这么好的热食，经常吃冷饭，没滋没味的，行军打仗来不及做饭，能吃一口热水泡饭都是难得的好饭了。” “那你们经常这么吃么？” “经常性的，打仗说打就打，做饭哪有那么快呀。” 赵凤就把这话记在心里了，想着要是有素食吃也是一顿饭呀。 琢磨了一圈吃羊肉涮锅子的时候想起了一样东西，火锅底料。 她打算琢磨一下这东西，看看能不能做成简易版的方便面。 先让人难在府里弄，去衙门买了几头牛回来，把牛油疹出来。 在准备一点清油的，先用菜籽油，这个最便宜，榨油也比较多，很多菜都用它的。 用两种是考虑到牛油不易得，猪油却很容易得，牛是朝廷管控的，不能随便杀，买牛要去衙门买。 但外面有卖卤牛肉的，一般就是官不追民不究。 买的人挺多的，干这小本买卖的人也不少，牛肉获取不算难也不算容易，比猪肉要麻烦点，公开的秘密不能问，问就是马肉驴肉。 赵凤考虑的是如果做出来了，军队要的量大，能不能持续下去也是个问题，所以又准备了清油的。 这回没有啥秘方，是自己前世吃过的一点记忆，反复进行试验。 李瑜一回来就闻到古怪的香料味。 “媳妇，你弄什么呢，呛啊。” “我在弄一个好东西，要是弄成了以后军队吃饭就方便很多呢。” “是么，那这是啥，热锅子？” 李瑜站在锅边看热闹。 “对，吃过涮羊肉吧，这个是有滋味的汤料，冷却以后会凝结成块，因为香料多所以可以存放一点时间不会坏，便于行车携带，下锅热水一煮就化开了，下点面条就是一顿饭。” “哦，要这样说确实方便，可是擀面也麻烦呀。” “不啊，面条可以做成干的，一捆一捆装进布袋子里，一捆面大概是一个人的量，几个人就下几捆面。” “干面啊，有点意思。” 李瑜听出了点名堂来，别的不说，冬天很实用，而夏天不用担心，夏天粮食多菜也多，基本不会饿着，反而就是冬天春天最难捱了。 西北边关春天也冷得冻手呢，不怕东西坏掉，有这东西下点干菜来捆面，一锅带滋味的高汤，这不就一顿很好的饭么。 “你这是不是类似于高汤的东西？” “对，只是我觉得要符合边关的情况，那边苦寒，冷得很，需要吃热食，能让人出汗的东西，所以辣的很合适，贵州那边专门产辣子呢。” 赵凤记事起就知道有辣椒了，早就有了。 “还有咱的辣酱也能用。” “这次你带的辣酱可帮了我们不少忙了，一口辣酱一个馒头也顶饱。” 边关大战的伙食很苦的，李瑜也是这么吃的。 第245章 油茶 赵凤还在不停地试验，主要是味道不好调配，香料要不停地增减分量，尽量做好符合大众口味，也不能太辣，更不能没有太淡了。 厨房也在闲暇之余不停地忙碌着，除了辣味的，还想做个三鲜味道的，但不确定能不能做成。 进展不太顺利，厨房的婆子想起了一样早点。 “夫人，我想起了南街那边有卖油茶的，我倒觉得油茶也可以试试，炒好的面加点水煮开就行，实在不成一点子温水冲开也能吃，很省事。” “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那咱们去试试，还用牛油。” “好嘞。” 油茶面的制作并不复杂，主要是里面的配料，例如核桃瓜子仁和榛子之类的干果搭配上。 用牛油做最好，吃了发汗，是热性的。 厨娘们自己做的油茶面，经过几次改进后，不比外面做的差，而且婆子们巧思，做好后用特制的食盒，分成一块一块地放在一边冷却。 冷却后油茶里面有牛油的缘故会凝固起来，包上油纸放进布袋里都使得。 但凡烧点热水一冲就是一碗饭，泡个干饼子吃也是不错的。 赵凤反复测试了几次，高兴地大笑，没想到一心做底料没做成，反而是这个油茶先搞了出来。 她拿着油茶高兴地去找齐王汇报了。 正巧四爷也在，在屋里跟齐王一起喝茶呢。 “四爷好，公爹安。” “你这么高兴是有好事啊？” “是有好事，不过不是赚钱的事，我给你看个东西啊。” 赵凤让人单独拿了个小碗来，取出一块油茶放进碗里，这个油茶是分装好的，用米字格的木盒子分装，一个就是一小碗，吃几个拿几个，不浪费。 在倒入热水，慢慢地搅合开，一碗油茶就成了。 “这不是油茶么，我吃过。” 四爷笑着说。 “是油茶，您觉得它还能干什么用。” 赵凤朝二人眨眨眼。 齐王看了半天一拍额头，“行军打仗，可以带上它，方便省事，还顶包。” “对哦，你都分好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有点热水冲开就行，这就省很多事了，这热乎乎的泡个饼子也是一顿饭呀。好香啊，我尝尝。” 四爷端起碗，慢慢地吃着，不住地点头，味道做得真不赖，咸口的，里面还有花生米和核桃仁葡萄干啥的，还有牛油，吃下去热乎乎的，喷香。 “不错，丫头，你可给军人们帮了大忙了。” “您说这个冬天能用么？可以做咸口和甜口的，照这样分装好，用普通的麻油纸一包装进布袋里就能带走。” “能呀，怎么不能用，太好了。” 四爷连连赞叹，神清气爽。 “还有个问题，这个需要牛油，牛肉的问题怎么办呢？要想持续就必须有牛油，羊油也太贵了，猪油不能做。” “牛油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成，您要是能弄成牛油，我再给您做个其他的吃食也可以行军打仗用，目前还没完全做好。” “我听谷哥说了，你在做什么汤锅的底料？” “对，这油有一个特点就是凉了以后会凝结成块，切成一块块的，反而便于携带，热水一冲，下巴面这就是一顿有滋味的饭啊。边关冬天冷得很，半年都不怕坏。” “好，你尽管弄，牛的事我来想办法。” “四爷，我心里琢磨着，养牛也不像放羊需要的场地大，咱可以圈着养牛啊，有荒地就行，边关那么多地呢，再种点牧草。这就有肉吃了。 您琢磨琢磨，这弄个摊子能安排好多人干活，多一分收入呢，咱这牛油不也源源不断了么。” “法子倒是不错，你容我再想想。” 四爷摸着胡须砸吧嘴在沉思。 “行。想想吧，我走了，我还要去学堂，今儿还有我课呢。” 赵凤是顺道过来送一趟东西的，她背着小书包去学堂上课了。 如今她的课很多人都来听的，她讲课内容生动，准备充足，有不同的见解和思路，很受学生们喜欢。 加上她种过地，做过作坊，酿酒也干过，对农事更加了解，很多男孩子都很乐意上她的课，能学到很多很务实的知识。 做父子的收入并不高，一个月三两银子，对现在的赵凤来说，早就不值得一提了，但她依旧特别认真，每堂课都会提前备课做笔记。 对这份工作她很珍惜，也是因为真的喜欢。 学生们也很喜欢她，大家相处得也日渐融洽。 明儿要带学生们去庄子上务农，体验民生。 学堂孩子都金贵，都是官家子弟，不能去不好的地方，干脆带他们去自己的农庄，去干活，看看真正的穷苦百姓到底是什么样的。 到了地方带他们进去参观，房舍也提前准备好了。 “好了，这里就是我的陪嫁庄子了，那边有个小作坊，很多干活的人都是英烈的家眷，有的还是孩子就没有了父亲。 还有一些是附近穷苦的百姓来赚一点钱养家糊口的，明儿大家可以一起去务农，或者去参观种菜。” 特意带他们来最苦的一个庄子，买了并没有多久，主要是为了干作坊用的，另外就是种菜。 盖了一排房子做了一些改造，专门安排人种菜，冬日里菜是很贵的，拿出去卖能赚一分钱，也能给这些干活的百姓们多分一点。 她和种菜的杂役签订合同，有人专门负责种，有人负责看护，有人负责拿去卖，赚的钱每个人都有分成，赚得多拿得多。 大家积极性都很高，一冬天都在干，真卖了不少钱呢。 作坊也开始卖钱了，东西做得很精美，李晖等宗室儿郎给帮忙找销路，干得是有声有色。 这些事她也没有瞒着学生们，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学生们听，这些作坊除了赚钱的目的外，还可以安顿好多穷苦百姓和妇女过来干活，让他们赚一份钱养家糊口。 赚来的钱能继续持续下去，这样就源源不断形成一个产业。 还可以干其他的产业，安排更多的人，而穷苦人家来做工，机会不易，都很珍惜这份收入，干得也卖力，不出幺蛾子。 学生们认真点头，大学堂很多都是寒门子弟，对此感受更深。 “我家就是寒门的，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别人做工了，我们家没有土地也买不起，就靠父母给人做工赚点钱，就是这份钱供我读书……” 说到最后男同窗眼圈都红了。 “是啊，百姓没有土地的，养家十分艰辛，比你们想的更苦一些，能有一份持续的收入拿回家，就很不错了。” “夫子，我们明白了。” 第246章 报恩 “你们要是愿意也可以帮忙做工尝试一天，也体验一下民生么，让管事婆子教你们干，不是都会画画写字么，去试试，这个屏风就是搜集名家字画，然后临摹做成屏风卖给有钱人的。” 学生们都很感兴趣，跃跃欲试，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很多姑娘们就累得受不了了，又不好意思说不干了，咬牙坚持干，累得脸色都不好了。 男生倒还好，有去种地的，也有去帮忙种菜搬东西干活的，寒门子弟很踏实，干活也很卖力不玩虚的。 连山长看了也赞不绝口，“你这法子好，以后定期让他们下来体验民生。” “我瞧着孩子们会很有心得的，我家的教养就是矫情是病，需要吃苦耐劳来治。” “哈哈哈，说得好。” “山长，我有个想法和您商量一下。” “你说，我想和书院合作做生意，例如小作坊的生意，给家穷的孩子们一个赚生活费的机会，我发现很多寒门子弟连饭堂都不去的，我想肯定不是吃了秤砣吧。” “对，确实有很多孩子吃不起饭堂的饭，尽管我们已经很便宜了，抄书也需要学好才行，也不是人人抄的书都有人买的。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干别的不太合适，但作坊却可以，这次咱们不干这个，换一个。” “换什么？” “我想了个新点子，做包包，男生女生用的包包，需要用到绘画和手工，下午下课可以允许学生们来这里做工，计件给钱，靠自己的本事赚钱不丢人。” “是个好主意。” “赚的钱大学堂可以分得一份，用于修缮学堂，帮扶家穷的学生引导他们走正道不要放弃学业，还可以招更多的平民学生。” “你做得了主么，你的生意那么多人分钱。” 山长担心她帮助大学堂被人骂。 “这个学堂有贤淑姑奶奶的一份功劳呢，我去求她，她肯定能答应，大不了我那份给学堂就好，我也不缺这份钱，我生意多的是。” “好，你去说，但是剩下的事我来办。” “成，最好离学堂近一些，不要太远，然后男女做工的地方要分开，出工都不要一个方向，避免不好的事发生。我找婆子和管家进行看管。” “没问题，具体的还可以在商量。” “好。” 赵凤想到了帮助大学堂开源节流的好办法，打算再多干个作坊。 并非她非要显摆自己能耐，而是为了更多的资源和人脉，赵家村只是个村，就算出了王妃和状元，也不代表所有村民都能出人头地。 大学堂的地位举足轻重，能在这里多拿一个名额都是很珍贵的。 为了能给赵家村读书的村民更多的机会，更好的学习环境，更优秀的父子教导，大学堂的这份工作，她很珍惜。 不是所有事都要去找男人解决的，有些事李瑜也没有太多办法，说了也是为难他。 例如太学堂，就不是他次次说话都管用的地方。 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她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给别人添麻烦，也不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赵凤得了这个想法后开始写企划书，认真地排除每一个困难，确定要花多少银子，能不能办成。 最后让手巧的丫鬟一起帮忙，做了几个男款和女款的背包，带着去找贤淑姑奶奶了。 贤淑公主见着她就笑了，“这个能折腾的丫头又来了。” 赵凤扁扁嘴，“姑奶奶您不喜欢我啦。” “喜欢，最喜欢你，快来，昨儿书院的山长来找我呢，说你要和太学堂做生意啊。” “对呀，我发现大学堂原来是您一直在捐钱支持，还有别家也有捐献，可靠捐钱不是长久之计啊。还是得自给自足才行。” “你说的我也懂，可之前也尝试过干其他买卖，都失败了，影响也不太好，你有把握么？” “有，这个产业可以让学生们勤工俭学。” “勤工俭学？” “对呀，家穷的学生想继续学业交不起书脩费怎么办，干活呀，抄书这个事实在是人群太窄了，我们可以尝试发展其他营生。” “要是这样确实可以试试。你带的那是什么？” 贤淑姑奶奶注意到了她带来的好看的包包。 赵凤把包包拿过来给她看，“随身可以背的，大小都有，这个是软皮子做的，这个是锦缎的。” “哎呦！好精美啊，很方便装东西。” 贤淑公主一看就喜欢上了。 “对吧，我想把这个生意给太学堂，我那份我不要了，给太学堂吧。 姑奶奶，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一点小私心，我想给赵家村的读书人多留一个机会，给穷苦百姓们留一个读书的机会，就这一个要求，没有别的。” 贤淑公主叹口气，拍拍她的手，“好孩子，有你在书院我也能放心了，这点要求我答应你了。” “我想着这个作坊只是其中之一，人太学堂如果富裕了，还可以去买荒地让学生们定期去开荒啊，帮助更多的老百姓，教育引导他们呀，百姓的踏实和穷困也可以对学生们起到警示作用。” “好主意，我听我小孙孙还说，你带着他们去你的庄子上干活去了，他回来兴奋得不行，说是开了眼界了。” “让他们体验民生么。” “干得好，我应了，我那份也给学堂吧，太学堂是我张罗弄静女阁的，有今日的规模不容易，我不想它毁掉。这是我的心血呀。” 贤淑公主幽幽地叹息一声。 实际上对她多年来一直拿钱支持太学堂，家里是有意见的，耐不住她是长辈，用的是自己陪嫁，儿子们也不敢明说，但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 光付出没有回报，谁乐意，一养这么多年，也没见到啥好处，还搭进去那么多钱，没有意见才怪呢。 “姑奶奶，您这些年不容易，您辛苦了，我也是在大学堂读的书，谢谢您给了我和哥哥机会。” 赵凤真心感激姑奶奶，太学堂对她意义重大。 “好好，你要把这件事做好。” “您放心，我亲自弄。” 来京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太学堂，她和哥哥人生的腾飞都是从太学堂开始的，文人官员对这里都有着浓厚的感情，这也是太学堂地位不一般的缘故。 这次赵凤决定亲自出手筹建作坊，帮助学生们摆脱穷困，让学生们能勤工俭学。 这个消息一出，没想到得到了很多人默默的支持，基本上全都是从太学堂出去的官员。 第247章 狠毒 太学堂供出了很多官员，能干到今天全靠大家捐赠，就这样也坚持这么多年，可想而知它的地位有多高。 这也是赵凤看中这份工作的原因，融入其中不容易。 小作坊的土地买在了太学堂的隔壁，是赵凤出手买下来的，也是害怕落入别人的手里以后会有麻烦。 自己捏着我不卖，别人不能把我咋的，毕竟她现在是正经王妃了，敢逼迫她的也没几个。 四个宅院合并在一起弄成了作坊，找来一些人会刺绣的人做工，用于制作挎包，有男士的也有女士的。 外面还有店铺专门出售，一切都弄得紧锣密鼓，第一批包包做好，她自己就背了一个，贤淑姑奶奶也背了一个到处在宴会上显摆。 给她帮衬的人不少，很多官夫人也得了命令去买包。 包包制作并不难，有软包，有硬包，硬包是用浆好的布继承缝在一起的，外面在裹一层好看的刺绣布料就行。 扣子可以是盘扣的，也可以是暗扣机关的，用木头做的打磨得好看些就行，也有木头做的小扣子，用布裹上，方便缝在包上，简单又好看。 更金贵的也有用珍珠宝石做扣子，或者用金子打造卡扣，也是一种富贵人家的噱头，当然价格就不一样了。 忙乎了快半年，东西已经开始上架卖了，很多寒门子弟踊跃报名去勤工俭学，收入是计件的，每天统计你干了多少活，当天结钱。 每个人干的活不一样，计件的钱也不一样，例如专门做盘扣的，做木头扣子的，做卡扣的，刺绣的，缝包的，各个步骤形成流水线，每个房间的人干的活不一样，彼此分开干活，保证秘密不泄露。 进去干活要换衣服，背带服，没有口袋出门还要检查，因为有些扣子是金子和珍珠的，值钱。 学生们有了可以干活赚钱的地方，积极性比以前高了很多，学习都更有劲了，不用担心下个月的束脩费，自然踏实了。 同时她的屏风作坊，和种菜等生意都招人，可以临时干几天，也可以天天来，也可以只干半天很宽松待遇却很好，都能找到合适的岗位给你。 这样一来不缺人干活了，路子多了，销路和广告也打出去了。 包包制作并不难，但没人仿制，个别人家里做几个包包是为了省钱图新鲜，真和她抢生意的人还真没有。 商户们精明着呢，知道什么人的生意可以去仿制去抢，什么人不能得罪，再简单也不能碰。 何况这事是太学堂的生意，朝堂一半的官是文人，没人去犯这个忌讳遭人耻笑忘本。 年底的时候太学堂的生意开始盈利了，山长高兴坏了，他们终于不用去乞讨了。 有人专门看着这点生意，赵凤也不用担心了。 李瑜因为赵凤的关系得了不少好名声，文官见了他也会客气地笑笑说几句话了，就因为赵凤帮衬了太学堂不忘恩。 文人很在意这个学堂，在他们心里太学堂的位置不亚于金銮殿。 昌哥说话越发利索了，安哥也开始学说话了，兄弟俩日日在一起感情很好，一会打起来了，一会又抱在一起互相啃脚丫了。 快到年底了，赵凤忙碌了一年也可以松口气歇歇了，大哥赵斌和嫂子秦婉柔也回来了，想着明日去看他们呢，一家人可以一起吃个团圆饭了。 第二日她带着两儿子，李瑜骑马领着她回娘家，还带了两大车的礼物。 赵斌这次回来铁定是要升官的，那边给了更可靠的人，人选也是秦相爷和皇上钦点的，保证不会白瞎了赵斌这些年做的努力。 “大哥，嫂子，哎呦这是小的那个呀？” “对，小的叫赵涛，水字涛。” 秦婉柔笑着说了小儿子的名字。 赵斌大儿子叫赵珲，玉字珲，小儿子叫赵涛。 “快屋里坐，别冻着孩子了。” 赵斌把人让进屋里。 “大哥，你看着胖了些啊。” “光吃不动，活动量少可不就胖了么，在家还干农活，我有几年都没干过农活了，真是养尊处优了。” 赵斌也笑了。 一家子亲热地吃饭聊天说话，气氛十分欢愉，几年不在家，彼此都有很多话说，尤其是今儿是徐氏掌勺，赵凤也很久没吃到母亲做的菜了。 正吃得高兴，易江匆匆来报，“爷，不好了，大学堂的作坊着火了，这会正派人灭火呢。” “什么？你说哪着火了？” 赵凤拉着易江问，心一下跳地厉害。 “夫人，您的包包作坊着火了。” “什么！” 赵凤转脸抬脚就冲了出去，连大氅都没穿就往外跑。 “快拦住她，别伤了她。” 李瑜急得也跟着跑出去追人。 赵斌赶紧交代一声，“娘，婉柔你们看孩子，我去看看。” “劝着你妹妹。” 徐氏抱着孩子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赵凤跑得飞快，愣是在大冷天跑着去大学堂的作坊了，到了那一看，大火已经冲天而起了，很多学生在救人灭火。 赵凤也要往里冲，被随后赶来的李瑜一把抱住了。 “别去，危险。” “那是我的作坊，是我的心血呀。” 赵凤急得在原地挣扎，整个人都崩了。 快一年的辛苦一把火就没了。 山长和赵斌也拽着她，不让进去。 李瑜问山长，“有人受伤么？” “没有，发现得及时，里面的管事婆子还有护院都很负责，把大家及时疏散了，大火烧掉了三间屋子，现在天寒地冻又刮风，火势蔓延速度快了点，但这会也快熄灭了。” “我的心血全没了，你们太狠毒了。” 赵凤一口气顶在胸口，气晕了过去。 “凤丫，快去找御医。” 李瑜吓坏了，一把将人抱起来往屋里走，吆喝着让人去找太医。 “查，是谁干的，一定要查清楚。” 赵斌气得怒发冲冠。 大火的事闹得很大，经过衙门的人过来勘察，是有人故意纵火，属于恶意报复。 赵凤病到了，真病了，急火攻心又吹了冷风，一年的心血满腔的付出，一把火就没了，人一下就倒下了。 贤淑姑奶奶进宫告御状去了，跪在慈宁宫嚎大哭。 谦王爷和齐王也进宫了，四爷爷把皇帝骂得狗血喷头，齐王就一个劲跪在地上抹眼泪。 这场火差点把大学堂也烧了，山长也怒了，一连发出去好几封信。 秦相爷召集了很多文官，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第248章 钻牛角尖 赵凤病在家里，李瑜急得不行，一天三顿地问医生，为什么还不见起色。 医正叹气，“王爷，王妃这是心病，郁结于胸的缘故，本身病去如抽丝，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心在大的人也需要时间缓缓，接受现实啊。” “你多用心，少不了你的好。” “王爷尽管放心，王妃为人磊落善良，还把制药的本事无偿教给我了，我一定想办法让王妃尽快好起来。” “嗯，你多费心了。” 李瑜重重叹口气进屋。 赵凤躺在榻上，有些无精打采的，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走了，完全不像之前活泼开朗，充满干劲的样子了。 “凤丫，前儿姑奶奶跟前的嬷嬷也派人来给你送礼物了。” “嗯。” 赵凤把脑袋蒙起来，不愿意搭理人。 “凤丫，你不能这样灰心丧气，要打起精神来，我保证一定给你出这口气，儿子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啊，凤丫你不要我们父子三人了么。” 李瑜上了塌将她抱在怀里，轻声慢语地安慰她。 徐嬷嬷在门口禀报，“王爷，夫人的嫂子和母亲来了。” “快请进来。” 李瑜赶紧下榻快步去门口迎接岳母。 “岳母大人，您可来了，凤丫情况不太好，心里也……像掉了魂似的，您要不要住下待几日，等凤丫好些您再回去，您帮我劝劝。 我不能久留，还得回军营，就她一个人在府里，我实在不放心。” “嗯，你放心走就是了，有我在呢，我留下住几日再走。” 徐氏却比任何时候都稳得住。 秦婉柔扶着婆婆往屋里走，“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是风寒，她身体底子好，问题不大，但她心病重，才迟迟好不了的。” “有我们在呢，别担心。” 秦婉柔朝王爷抿嘴笑了笑。 进了屋徐氏就瞧见女儿缩在榻上，无精打采的样。 “怎么，这是让人一巴掌拍回去，灭了心头火站不起来了。” 徐氏站在那训斥女儿，气势是少有的凌厉。 赵凤坐起身，“娘，嫂子坐，嬷嬷去倒茶。” “不喝，我来看看你，要是想当缩头乌龟，怕事怕死就跟我回赵家村，你也别再京城混日子了，回家得了，起码得个安稳日子。” 李瑜惊得目瞪口呆，一直认为岳母是温柔贤惠的小妇人，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 这媳妇的脾气其实是像岳母大人的吧。 “我没有……” 赵凤坐那委屈地哭了起来。 “没有什么，不就是得罪人被人报复了么，怕啥。你有爷们有儿子，有兄弟有族人，你怕什么？” “说得好。” 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是齐王夫妻和李彦过来看赵凤了。 都知道她病了，好几天了也没好起来。 “公爹，母亲，快屋里坐。” 赵凤本来就穿的家常衣服窝在榻上不想动弹而已，穿得倒整齐利索。 齐王没进屋，站在门口，“去厅里说话。” 李瑜赶紧扶着赵凤下榻，亲自弯腰给她穿鞋，动作熟练又自然。 徐氏和秦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婆媳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几分笑容来，只要夫妻感情没问题，其他都不是大事。 一行人去了大厅就座。 “坐吧，不用行礼了，都是自家人别客气了。” 齐王抬手让徐氏等人也坐下。 “王爷，让你笑话了，我来劝劝孩子。” “让亲家母担心了，是我对不住您啊，让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凤丫是我齐王府最出色的儿媳妇，我十分满意的。 我们父子的命也是她拼命奔走救回来的，我却没护着孩子，遭了大罪了。” “瞧您说的，都是一家人就该守望相助，这是外人嫉妒你们日子过得好，不过只会欺辱老弱妇孺，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氏心里也有气的，但也知道不是齐王父子的错。 “您说得对，欺负老弱妇孺确实不是个东西，杂碎玩意，这次不能饶了他。” “凤丫，宗室里为了你的事都用了发表弹劾钱家了，如今为了你和太学堂，朝堂都翻天了。我们都在为你为太学堂出一口气，你可得站起来啊。” 齐王妃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慰。 赵凤含着眼泪，一言不发。 他们正说着话，徐嬷嬷来报，“王爷夫人，太学堂的山长和学生们带着礼物来看夫人了。还有谦王爷和贤淑公主，还有九王妃和世子妃孙氏也来了。” 赵凤抬起头愣愣地望着徐嬷嬷，有些不敢置信。 “凤丫，你看到了么，你所有的付出，并没有白费，大家都记在心里呢。” 齐王也深有感触。 四爷爷和贤淑公主，还有九王妃和媳妇孙氏约好了一起来劝她的。 山长和学生们进来了，大家拿着礼物，有鸡蛋，有山货，还有他们做的包包。 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礼物，并不贵重，却很用心。 看到那个包包，赵凤忍不住掉了眼泪。 “凤丫，我和学生们知道你病了，来看看你。我们还等着你出去带我们赚钱，我们不是说好了，还有很多计划没做么，你不是还想收更多的平民弟子么？” “夫子，我们等你回去上课呢。” “夫子我来看看您，也是来感谢您的，要不是您给了我干活的机会，我可能就要辍学了。 现在我还能去作坊赚钱，还能继续上学，我母亲也在作坊干活，日子比以前好过了很多。 夫子我们需要您，您要早点好起来回来上课呀。” 一个寒门弟子站出来拿了家里的鸡蛋送给她。 “是啊，夫子，我们需要您，您快点好起来，这次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把作坊重新开起来。” 女学生们也异口同声地请愿。 赵凤拿着那个包包，眼泪扑簌地往下掉。 “孩子，你看，你这次真的成功了，现在大家都很需要你，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我把牛的事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回来呢。” 四爷爷望着赵凤，温和慈爱地开口。 “是啊，凤丫，你为边关将士们做的努力，为穷苦百姓，和平民弟子付出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弄了一大摊子可不能撒手不管呀。” 贤淑公主也拉着她坐下，摸摸她鬓角的碎发，看到她脸色蜡白，心疼地掉了眼泪。 第249章 我们都支持你 赵凤含着眼泪，朝他们笑笑，“谢谢你们，我……不孤单。” “傻丫头，我们都支持你，你不孤单啊。” 山长理解她的意思，大家对她做的事是认可的，是赞同和支持的，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大家都在支持她。 “谢谢！” “凤丫，还记得咱们刚分家时的境况么？” 徐氏望着女儿慈和地笑了，目光坚韧勇敢。 “记得……” “那个时候我们被你二叔赶出来，只能借住在你五爷爷家里，我们是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一无所有啊。 那会你都不怕，这会子你是王妃是孩子娘，还是学生的父子，何惧之有！” 赵凤望着母亲和嫂子，二人笑着朝她点头。 “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等你回来。” 山长望着她笑得很是慈祥。 有了众人更的鼓励赵凤心里的郁结也打开了，这么多人都需要她，她不能这样沉沦下去，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她的作坊赚钱吃饭，这一次有很多人都很需要她呢。 山长见赵凤听进去了劝慰，就带着孩子们回去了，要去清理废墟，大家说好了，这次大家一起努力把作坊重新建起来。 这个作坊不单单是赵凤的心血，也是整个太学堂的希望和另一条长远出路。 钱家这次麻烦大了，他彻底得罪了所有的文人，太学堂的地位非比寻常。 这把火烧掉的不是赵凤的作坊，而是文人心里的希望和渴盼，还有最后一点良知和美好。 这等于触碰了所有文人的底线和逆鳞，大学堂是求学的殿堂，是干净没有争斗和权利倾轧的地方，是他们心里最后的净土。 正因为知道这些，赵凤才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四爷爷和贤淑公主留下来和齐王等人说说话，中午留下来吃午饭。 第二日赵凤早起开始练拳，慢慢地恢复身体，重新振作起来。 “阿瑜，你回军营吧，我没事了。” “凤丫，这次我一定给你出气，你相信我，这次我要把钱家连根拔起，你给我点时间。” 李瑜郑重地在她面前许愿。 “好，这个毒瘤到了该拔除的时候了。” “我已经联络了秦相爷，双管齐下一起努力。” “好，你回去吧，因为我已经耽搁了许久了，该回军营了，我没事了。” 赵凤摸摸他的脸，温和地笑了。 “那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和儿子都需要你呢，你可不能丢下我们爷三。 我给你说，有后娘就有后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要娶个后娘打你儿子。” “去，滚一边去，老娘还没死呢。” 赵凤被他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李瑜见赵凤确实好多了，人也有了精气神，第二日才回军营了。 他为了照顾赵凤已经在家十天了，必须要回军营了。 不过这几日也不是白待的，而是去宗室去皇宫奔走，这一次他要彻底铲除钱家，这口气不出他是不为人。 贤淑公主和谦王爷还有秦相爷都是力挺赵凤和李瑜的，尤其是贤淑公主可是气坏了。 好容易有个好孩子支持她，理解她的一片心，设身处地地为学堂为她尽点心，刚见到起色，你一把火把大家的希望都给灭了。 贤淑公主这次出了大力，去皇帝那都哭了两回了，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四爷爷也去宫里闹，皇帝都快崩溃了，哪个也得罪不起，一个是姑姑，一个是亲叔叔。 心里更是怨恨钱家，你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跟女人过不去呢，亏你还是上战场打仗的爷们呢，太丢人了吧。 文官则对钱家恨得咬牙切齿了，这次不是为了赵凤，而是为了肃清朝堂毒瘤。 钱家的问题很多，一直留存在朝堂上，已经很久了，对此大家也是怨声载道的。 而这次作坊是赵凤和太学堂掏的钱筹办的，山长将上次她还给太学堂的捐赠投入到了作坊里。 眼看着开始盈利了，山长心情也极好，算着等一年就有盈余可以买些地，以后学堂也有稳定收入，不用大家捐赠了。 谁想到一把火把大家的希望都给破灭了，可把山长气得心口疼，一连写了几封信给自己的学生，如今也不乏高官了。 这次几乎是所有文人联合起来斗钱家了。 作坊钱开始盈利，并没有赚钱，还没收回成本呢，加之主要是为了帮扶学生和百姓，给的工钱都很高，比市面上高不少呢。 赵凤没有往兜里揣一个铜板，这个作坊本来就是为了报答大学堂盖的，就没打算赚大学堂一文钱。 歇息了几日，想通了关窍，赵凤的病很快就好了起来。 徐氏见她身体好了，也打算回家了，家里只有秦婉柔看着两个孩子，她也不太放心。 “我明儿就走了，这几件衣服鞋子是给昌哥和安哥的，孩子的袜筒不要穿绸缎的，就用细棉布的最好，吸汗，绸缎得丝滑，凉。 别老抱着哥哥，要让孩子多爬多走路，活动多了才吃得下饭，孩子才长身体呢，光抱着不下地，一天也不活动，吃不下东西身体会弱的。” 徐氏絮叨着女儿和嬷嬷，不喜欢她们老抱着昌哥和安哥，生怕摔了碰了的，小孩子哪有不磕碰的。 “知道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带着。” “嗯，孩子还是要自己带，你不能顾了外头不顾着孩子。” “好，娘您接了俩孩子去我哥那玩几日吧。” “行啊，我想说来着，怕你舍不得，既然这样，我带走凑堆玩几日再给你送回来。” 徐氏也很喜欢昌哥和安哥，没少给他俩做衣服鞋子，成堆地摆在柜子里呢。 “我也要忙几日，你帮我带几日孩子，忙完我去接孩子去。” “成，知道了。你放心吧，把王嬷嬷也给我带上。” 徐氏生养了他们三兄妹呢，比赵凤经验丰富多了。 秦氏的两个儿子都是徐氏一手带的，身子骨壮实得很，一点毛病没有。 徐氏带着孩子和王嬷嬷回家了，赵凤身子骨也好了，打算回学堂，重新把废墟清理掉，如今这一耽误，年都过完了，且开春了。 钱家闹了一场，这个年大家都没过好，恨死钱家了。 第250章 书局 五皇子因为和钱家走得近，被皇帝打了板子丢去皇子所了，问都不问，迁怒了。 言官弹劾钱家，这里面除了秦相爷出了大力了之外，赵斌也没少从中穿针引线，联合诸多寒门文官一起弹劾钱家。 赵斌这次回来升官了，升为从四品去户部做事。 钱家现在是焦头烂额，如今的境况早就不是赵凤能插手的事了，是整个文人对钱家不依不饶，快把他家老底都扒光了。 钱家干了很多坏事，放高利贷，害死人命，在边关和匪徒坑壑一起敲诈商队，害了不少人命。 还有勾结皇子，买通贼人暗杀李瑜和朝廷命官，两次暗杀挟持赵凤押运的粮草。 桩桩件件那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呢，这次是逃不过去了。 诸位皇子都缩了起来，谁也不敢冒头，这次皇帝可是气大发了。 太后派了嬷嬷来探望赵凤，特意暗示她，最近不要进宫，免得触霉头。 要说太后对她是真的很维护，把她当成自家晚辈一样爱护，护在羽翼下。 赵凤开始专心清理废墟了，这次打算重新干个作坊，把值钱的包包作坊挪出来去庄子上继续干。 在生病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和学堂更加贴合的生意，那就是印刷书本。 和山长反复商议后，又和贤淑姑奶奶和四爷爷等人商议几次，大家都认为这次干书局比上次的作坊还要好，更适合学堂这样的清雅地方。 书局主要是印刷，买卖书籍，和文房四宝这样的东西，甚至还可以印刷邸报呢，这样一来也不愁没有生意。 而且还可以雇佣很多学生过来做事，还不耽误大家读书学习，也不会觉得商贾之道过于铜臭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高度认同，就连皇帝都开了绿灯，算是补偿他们的损失。 大家如火如荼地开始干书局，这个时代已经有活字印刷了，可不是赵凤发明的。 书局也有其他人干，但皇家还没人干，这次九王和儿子李晖还有齐王站了出来，承担干这家书局。 按照齐王和九王兄弟的意思，我看看谁敢来烧老子的东西。 书局的事赵凤在前面指挥，还有李晖和齐王等人帮衬着她一起做细节，秦相爷第一个捐赠了不少好书给太学堂的书局。 这个书局的名字就叫太学书局。 秦相爷一动，很多文官尤其是高官都送了一些书过来。 赵凤忙得不可开交，钱家的事却还在拖拉着，想要一口气连根拔起并不容易。 钱家在边关的将领任命问题上频频动作，企图作为交换条件，让皇帝再一次屈服。 没有人想去死，钱家这种世家武将享受惯了富贵荣华，更不愿意赴死了。 临死前的挣扎还是很有必要的。 但无论他们怎么挣扎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这次几大王爷全都出动了，他们的能量也是很可怕的。 走到这一步和赵凤没啥关系了，这把火是信号而已，钱家已经成为给了朝堂的毒瘤，此时此刻宗室王爷们站出来，是为了李家的江山长治久安，而不是为了那一个人。 这些就轮不到赵凤去管了，这次书局的事得到了四爷爷和贤淑公主的夸赞和大力支持。 还说她越干越有经验，越做越好了。 她也因祸得福，在文官这头得了许多赞赏和认可，最直接的效果是，赵斌在寒门里面站稳了脚跟，并且有秦相爷大力保驾护航，自身能力很到位，脑子也足够精明清醒，前途闪亮着呢。 开春后家乡又来了一个举人，名次算不得最好，是十五名，但也很不错了，家乡还出了两个秀才呢。 这才开始往上走，赵家村的族学逐渐有了更多的生机和后续的资源。 这个举人被送来京城读书，赵凤将他送进太学堂考试，考核很顺利就过了，到底是真才实学出来的举人，这考核不在话下。 边关传来消息，赵毅学会了酿葡萄酒了，第一批酒将送完京城出售。 齐王亲自派人护送这批货进京，对赵毅的能力十分看重，特意派了护卫保护他的安全。 四爷爷让人在边关买了大片的荒地，四爷爷的手笔绝对够搭。 一出手就是五千亩荒地，准备开垦种棉花和葡萄，还有牧草。 经过赵凤点拨，其实牧草也可以种植的，边关有国界线，不代表土地有啥差异，哪边都能种草啊。 四爷爷打算养牛羊，做赵凤弄好的那个油茶给边军预备冬日的伙食。 如果弄得好，只有夏季不需要搞太多，春日秋日和冬季都用得上呢。 火锅底料的事让底下人还在制作着。 倒是那张海事图已经让他们研究得差不多了，因为大火的事，皇帝觉得对不住赵凤。 就把海船出海的事安排给齐王了，让他单独占两成份子，第一批船先出去看看，能不能赚到钱，需不需要官方合作等等，需要带多少炮火和军人，这些都需要仔细商议，这会子还出不去呢。 不管赵凤多忙多晚回去，都要亲自看看两个儿子才能安心。 李瑜隔几日就回来一趟，会帮着赵凤弄这些外面的事，带儿子和儿子们亲近。 书局的第一批书已经印出来了，是启蒙读物，专门给庄子上那些没读过书的孩子和大人准备的，是山长送给赵凤的，算是对她的认可，也是对她辛苦付出的回报。 看到这些书让赵凤高兴极了，因为书籍是全新的，例如三字经，每一句都有释义和小故事，内容丰富简单容易理解，还有简单的绘画呢。 这个点子是赵凤想的，是根据现代的东西仿照的，自己一点点填充的，赵斌和秦婉柔都有帮忙，后来秦相爷看到了，就拿过去帮他们修正，使得内容更加严谨。 这个东西主要是针对启蒙读物开始试验的，所以第一批书出来先送给了赵凤。 秦相爷也拿了几本进宫给皇帝看去了。 皇帝认真地阅读，忍不住频频点头，“这是您想出来法子，这样很好理解啊，尤其是孩子们刚刚开始读书，这些故事很有趣。” “不是老夫想的，是赵凤想出来的，她自己一个人弄得太慢了，有些地方不够严谨，我孙女拿回来求我看看，我就给帮了把手，一直没拿出来。 这次做书柜印刷，就多印了几本，打算先拿去庄子上教导那些穷苦的孩子们启蒙。” “她总有奇思妙想，那孩子一直没进宫，身体好些了没，朕对不住那孩子，没脸叫她进宫来说话。” 皇帝也十分懊恼的。 “好了，山长带着学生们去看她了，她只是一时没想通钻牛角尖了，想开了这不由上蹿下跳地折腾上了。” 第251章 成了 皇帝叹息一声，“是啊，朕都想不通何况是她呢，太学堂的事爱卿多帮衬一些，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是。皇上，钱家的事怎么办？钱国公还是不肯回来啊，还拉扯了五皇子和他一起陪葬。” 钱家开始反扑了，不光拉五皇子，制造种种线索，表示自己和五皇子牵扯很深，希望皇帝继续挖下去。 还有三皇子已经被钱家给搞废了，即便这样也不肯放过他，还在外面用三皇子的名义做事，声称是三皇子现在被关禁闭不方便出来，待时机成熟定会起复。 “把这些消息都传给老三和老五，老五的脾气朕晓得，沾点便宜是有的，但不会太深，老五油滑得厉害，比老三精明多了，否则当初就会迎娶钱音了。”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秦相爷心里冷笑一声，您的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等，看看国公爷会不会抛家舍业，把整个府邸全部丢下。” “是。” 要想扳倒钱家就要稳住边关，有替换的将领，虽然布置已经完成了，但还差最后一步，就是收拾钱家。 钱家不倒，将领无法完成全部的替换，钱家也有姻亲和死忠部下，不会任由钱家倒台，双方还在进行拉锯战，在朝堂上频频动作。 甚至有人开始弹劾齐王和李瑜，以他父子二人与民争利为借口频频发难。 这个事被齐王和李瑜不约而同摁了下来，回家一个字都没提，齐王特意提醒王妃。 “不要告诉凤丫，她身体刚好一点，经不起打击了。” “是，放心，我不会说的。” 齐王妃笑着答应，冲着她真心教导彦哥，她也绝不会做敌人的刀子来对付自己人。 往日里还有争的意义，如今齐王妃不会和李瑜争什么了，人家已经是王爷了，不需要和彦哥争东西了。 彦哥还是光头宗室子呢，连世子份位都不是呢。 齐王伸手抱过昌哥，伸手逗了逗。 昌哥瞪着大眼睛在他腿上高兴地蹦跳。 “祖父，玩。” 昌哥和安哥不知愁滋味，只知道吃喝玩乐。 赵凤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把孩子送过来，也是尽孝的意思，老人更愿意带孙子，含还要弄什么。 徐氏那还有两个孙子呢，也忙不过来，不好意思日日麻烦嫂子。 “好，祖父陪你玩，我们读书好不好。” 齐王抱起两个孩子坐在围栏里面，拿了书给孙子们读书。 赵凤画了图，李瑜让人做了一个围栏给两儿子，地上铺了毯子，这样可以挡着孩子避免发生危险，也可以把孩子圈起来在安全的地方玩耍。 齐王府里有了两个孩子，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连带着让齐王和齐王妃的关系有了很大的缓和。 昔日的种种已经烟消云散了，后院两个侧妃，一个死了，一个傻了，其实齐王这一生也很苦。 求而不得，爱而不能，一生征战，没为自己活过。 很少有人知道齐王最擅长的不是打仗，而是画画，他的画非常出彩，不亚于名家水平。 尤其是如今人生有了丰富的阅历和感受，画作的意境就更加丰满了，得闲他还是喜欢画几笔，放松一下心情。 齐王曾经说过，最大的心愿就是游历名山大川，将美景画下来，身旁有心爱的人，有孩子，这一生就满足了。 简单的愿望他走了一生都没能如愿。 齐王妃坐在那陪着孩子们，给安哥时不时擦擦口水。 齐王看着眼角已经有皱纹的王妃，心里暗叹一口气，自己还是负了她。 “婉儿，等瑜哥能独掌大局了，给彦哥挑个好媳妇进门，我也可以卸下担子了，届时我带你出去走走，你还没离开过京城吧。” 齐王妃愣了一下身体僵硬了。 “这些年我对不住你，我追逐了一生，到最后什么也没抓住，你要是不嫌弃我老了，我们就做个伴吧，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 齐王想了很久，该放下了，孙子都该启蒙了。 “好。” 齐王妃低下头，一滴泪掉在手上，晶莹剔透。 “对不起。” “不怪你，我知道你当年去跪求过先帝爷，还被狠狠打了一顿……” 往日恩怨纠缠不清，但现在再追究也没啥意义了，都浪费了一生的美好时光，算了吧，如他所说，做个伴吧。 齐王这一生只深爱了李瑜亲娘一个女人，奈何身不由己，最后全都辜负了。 赵凤将火锅底料做了出来，还搭配了干面，这个是仿照速食面的的灵感。 分了辣底料和三鲜底料，三鲜是用各种菌菇和鸡汤做出来的料，味道也不错。 赵凤特意请了大家来到她的温泉庄子度假，忙乎了这么久都入秋了，天气转凉，今年生了场病，李瑜送了他们母子来泡温泉疗养一下。 赵凤干脆就邀请了四爷爷和贤淑公主还有九王妃和孙氏和静公主等走得近的宗亲一起来玩。 泡完温泉大家都有些饿了，和静看了看说：“凤丫，给我们弄点吃的吧，饿了。” “等一会，给你们品尝个有意思的东西。” “你有鼓捣什么，拿我们试毒啊。” 孙氏无奈地吐槽她。 不一会，丫鬟把两个锅子和东西都搬了上来，点燃热水锅。 赵凤把水烧热，将两种不同味道的火锅底料放进两个锅里，待水再次开，放了几捆面，放了点青菜和鸡蛋进去，闷个荷包蛋。 不一会一人一碗就做好了。 “来尝尝。” “你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弄出来了，那我们可一定要尝尝。” 四爷爷刚才看到就猜出来了，跃跃欲试要尝尝。 一人一碗大家吃得喷香，都饿了。 “嗯，好吃，我喜欢辣味的。” “我觉得三鲜味得特别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意见。 “四爷爷，您觉着边关将士们能用么，尤其是冬天。” “能用，有了这个将士们能吃口热的了，还有你那个菜也是好东西，你怎么做到冬日种那么多菜的。” 四爷爷早就看上这个种菜的本事了，奈何好多人跟着学，回去都失败了。 第252章 机会 看似只是用木盒子种菜而已，无非是保暖么，能有多难，可很多夫人回去让底下人学着种，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就算有能种出来的，也绝对不够卖钱的，让很多人都有点郁闷。 凭什么赵凤干啥都能成功，到了我们跟在后面学都能失败，这也太憋屈了吧。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正好我二嫂快要生了，我二嫂的母亲不能一直留在那陪着，她还有两个儿子儿媳妇呢。 我想着送我娘过去陪我二嫂，我娘种菜比他们弄得都好。” “成，保证不亏你娘，给你娘赚零花钱给孙子买糖吃。” 四爷爷高兴地频频点头。 “我正派两个人过去，是这头种了好几年的老农，如何种菜需要盖什么样的房子，他们都一清二楚。到时候可以在荒地上弄。” “成。” “来大家尝尝，这是边关带回来的第一批葡萄酒，你们给个意见，看看和波斯人的有什么区别。” 葡萄酒到了，第一时间选了最好的送进宫给太后和皇帝，剩下的今儿这是第一次亮相，给宗室里的礼也准备好了。 “这可一定要尝尝，哎呦，这还准备了琉璃杯呢，应景。” 贤淑公主微笑点头。 “大家吃喝着，听晚辈絮叨两句。” 赵凤也坐下来吃东西。 “我和家里商量了，葡萄酒的生意一旦可以做成，就不是一个人能吃得下的了，咱们不是要干海船么，这东西可是赚钱的利器啊。 我想和宗室一起合作这个生意，我们全家分两份就行，这另外一份不是给我的，是给边关辛苦的那些老将军们的。 还有陆国公和徐侯爷他们为这事也搭了不少人情和钱财，不能到赚钱的时候就把人踢出去吧，这一份是给他们的。 海船呢，皇上许诺了给我们家两成，其中一成分子我们打算拿出来继续在边关做开荒的事情，需要安置很多的边关家将，这些都需要钱，我们打算就用这份钱。 我心里还有很多计划，想开设学堂，不光是识字读书，还可以教授手艺算账学艺，老百姓的路很窄很窄，能多学门手艺以后也能有个吃饭的本事。” “好事，好孩子你总是想到我们前面去了，也不能老让你往外掏钱。 这样吧，边关的事涉及朝堂的朝务，这边关开荒的事我们在和皇上反复商议下，至于给边关老将们的辛苦费，我们没意见，我们也愿意一起拿出一份来给将士们安家。” 贤淑公主看了看大家，九王妃等人都纷纷点头，家里爷们早就说过了，全力支持赵凤，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大胆承诺满足她。 这是对她人品的绝对信任了。 “那太好了，咱们接下来的事就是一件一件干了。” “对了，凤丫，浩辰说也想去边关外放，他已经和瑜哥哥去商量了，我们也想去边关帮你，我好歹也是个公主，身份也方便么。” 静和看到赵凤也很受鼓舞，也想去做点事情。 “那可太好了，浩辰师兄去了，我能省好多心呀。” 边关需要一个头脑灵活的人主事，赵凤离得远，很多事来不及处置，老将军们压根不懂这些商贾之道。 “浩辰瞧着你们干得热火朝天的，可眼馋了。他想帮你去边关干学堂。” “那可太好了，这可是正经的探花郎，比我有资格多了。” 赵凤高兴地哈哈大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如何把葡萄酒做起来。 赵凤在温泉庄子上休息了几日，还是接着去学堂做父子。 书局的事弄得非常好，虽然还没赚钱，但书籍也开始卖了，文房四宝相关的东西都有出售，不少人都感兴趣呢。 山长打算印刷一些有趣的话本子，和戏本拿出去卖。 很多寒门弟子都去书局干活，赚一份收入，他们更愿意亲近油墨的香味。 钱家针对皇子们进行牵扯，朝堂上闹得特别厉害，赵凤对这个插不上手，也不问这些，只管做自己能干好的。 最近一回家赵凤就抱着昌哥和安哥读书，给他们把启蒙读物作为睡前小故事灌耳淫。 山长在考虑开设一间平民学堂，主要以启蒙为主，分成人班和少儿班。 有些孩子年纪大了，但也想读书认字，也可以过来学。 赵凤提出的学手艺，山长给予了赞扬，认为她体会民情，为老百姓多想出路，是真正的赤子之心。 山长对这个是很有兴趣，决定先拿大学堂做实验，用于开拓和突破。 这让赵凤特别感动，任何新生事物都要接受大家的讨论和抨击。 大学堂地位不一样，有它发起的东西都值得被大家认同和尊重。 赵凤和山长四爷爷贤淑公主等人，不停地讨论和修改方案。 还是老山长看得更远，主要针对农事方面给予大力支持。 例如农具的开发和研究，农事的学习。 谁说种地不需要学的，它跟刨坑埋尸体可不一样，那地里要长东西有收获才行，有人种地就种得好，收获比别人多，这就是本事。 其次才是工匠技艺，刺绣技艺，织布厨师等等的技艺，都需要找好师傅过来教授大家。 山长在书柜边上整理了几间教室出来，专门供人学习。 这次牵线出头的人换成了山长，倒不是山长抢她功劳，而是保护她，她这阵子出头太盛了。 有他和太学堂顶在前头，别人也不敢说她插手朝务。 赵斌又一次获得了皇帝的认可和赞赏。 赵斌查阅了户部这些年报上来的出生和死亡人数，统计之后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赵凤巧妙地用昌哥的小积木给他现场演示了一个统计表格的初始。 赵斌可是个玲珑心，一下就开了窍，竟然找东西做了一个简化版的表格。 他用计时器，利用大小多少进行排列对比，演示给皇帝和相爷看，一目了然，对比清晰明确。 虽然不如花在纸上那么简单，但做成实物看得也很清楚。 “你们看吧，这些年户部被要走的钱都进了钱家的腰包了，我可不是故意打击报复，这些都是有证可查的。” 赵斌抓住机会是绝对不会放过钱家的，欺负我妹妹，我早晚得双倍还给你。 第253章 抖机灵 皇帝看了赵斌花时间和精力整理出来的东西，十分具体明确，有具体的数字还有钱家欠了国库不少的欠条呢。 皇帝大为震动，赵斌几乎摸到了钱家的核心罪证了，让皇帝十分高兴，赏赐了赵斌古董字画。 都是库房里落灰的东西，这玩意在皇家用处比较少，远不如银子香。 皇帝再穷也不能拿它换钱，放那除了欣赏就是落灰。 一般就是拿来赏赐近臣，作为嘉奖和表彰。 赵凤早就不担心大哥了，以他的能力和本事只要有一丁点机会，他都会牢牢抓住的。 赵斌腾出手来，开始考核赵家村出来的几个举人，把他们烤得焦糊酥脆。 几人被赵斌狠狠训斥了一顿。 “你们在大学堂都学了什么，学着去吃酒开诗会么？忘了自己姓什么，是哪来的吧？” 赵斌听庚子汇报，这几个人开始去参加诗会了，经常接受邀请。 这也是受了赵凤的影响，如今她的地位也在整个贵圈都是受追捧的存在，身边人也跟着水涨船高了，有的是人想尽一切办法巴结她。 孩子们年轻，又是从山村里出来的，太淳朴，没见过这么多诱惑，刚有点飘飘然就被庚子给发现了。 这是赵凤和赵斌早就叮嘱的事了，不管谁从家乡来，死盯着他们，不许他们飘上天忘了自己是谁。 几个巨人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靠着女人的裙带能有多久呢。你们回去吧，前程是你们自己的，你们自己考虑未来吧。 我们兄妹对得起赵家村和族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面对族人的飘飘然，赵斌心痛又生气。 妹妹是李家媳妇有李家人护着呢，你姓啥你忘了吧，你也是李家媳妇不成？ 不给帮忙撑腰就算了，还要拖累人，简直岂有此理。 几个举人灰溜溜地走了，之后再想见一下赵斌和赵凤却很难了，被拒之门外。 这才让他们慢慢清醒过来，专心读书，去庄子里下地干活帮忙，再也不敢出去会友了。 八爷爷坐船来京城了，是赵凤写信回去求救了，孩子们太年轻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别人一吹捧差点忘了自己姓啥，京城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坐镇。 三爷爷离不开赵家村，助学也需要他看着，就派了八爷爷过来了。 八爷爷在院子里见到了过来拜见的几个举人，这都是他的晚辈。 “都挺能耐的呀。” 啪！啪！啪！ 八爷爷二话不说上去就一人赏了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知道姓啥不？是哪个混蛋收了商户的礼物？” 几个人低着头咽吐沫，不敢说话。 “说。” 八爷爷厉喝一声，吓得小子们一哆嗦。 “给，我们……几个人都送了……” “都花光了？” 八爷爷一听这就很严重了，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呢，怪不得赵凤写了信回去求救呢。 “没有，没敢花，还在屋里呢。” 几个孩子没见过那么贵重的东西，没敢动。 也是助学管得严，家里人口简单，村民淳朴，起码的教养还是有的。 “把东西亲自退回去，道歉。并给赔礼。” “八爷爷，人家也只是和我们交朋友，再说王妃不也和商户合作了么？” 还是有人不服气。 八爷爷抬手又给了个嘴巴子，“她男人是王爷，是皇子龙孙，你也是皇子龙孙啊。” 赵斌轻蔑的冷笑，和我妹妹比，你们哪个有资格和我妹妹相提并论。 秦婉柔听了也生气了，站起身抬脚就走。 真是白瞎了凤丫一片苦心，上下受委屈折腾，就为了回娘家回报族亲，看看，这都是什么脑子。 几个巨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杨家是齐王的人，不是凤丫的人，凤丫除了杨家没有收过商户的礼物，就算是当年去买粮，也是写的契约给的钱和好处，没有白拿过人家一文钱的东西。” “就你们这点脑子也配和凤丫比，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知道么？平白无故拿人家东西，要你丧尽天良的时候，你敢不应？” “不至于的，凭借王妃的名头，他们也不敢乱来。” 还是那个小子，赵霖，年纪最小，读书天赋最高，脑子也活络，成也在这机灵败也在机灵上。 八爷爷身体晃了一下，只觉得脑子炸开了，原来族人全都是这么想的，都要趴在赵凤赵斌身上吸血了。 “你们，你们……” 八爷爷气得头晕眼花，遍体生寒。 “八爷爷您别气坏了身体，我们不敢了，今儿就把礼物退回去，以后再也不敢了。” 有老实的赶紧扶住老人，吓得一连声保证。 “原来你们已经想好了，要在他们兄妹身上吸血吃肉了是吧，到了要收取利息的时候了。 我想问，你们有什么恩德给过他们兄妹，凭什么在他们身上吸血啊。” 老人气得浑身颤抖。 “八爷爷，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赵霖也急眼了。 砰！ 赵斌狠狠给了赵霖一拳，把他摁在地上狠揍。 “斌子哥，别打了，别打了。” 众人七手八脚拉开两人。 “说，你打着我妹妹的名头都干了什么？她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好日子，你们这群败家子都干啥了。” 赵斌眼睛赤红，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 “我什么都没干，那商户就是想求着跟王妃合作罢了，我还没答应呢，那么多生意，她一个人也干不过来呀。” “我放你娘的屁，那是跟宗室王爷合作的，岂能是小商户能参与的，你们简直混账。” 八爷爷脸一黑，整个人朝后栽倒，得亏小子们机灵一把抱住了。 屋里正在吵闹，李瑜带着易江进门了。 “谁叫赵霖？” 李瑜拎着马鞭进来了。 “王爷？” 他们见过李瑜一次，上次态度还挺和蔼的，这次这冷得像冰块。 “就是你是吧？” 李瑜用马鞭指着赵霖的脸问。 “王爷是我。” 赵霖吓哆嗦了。 李瑜一抖手，马鞭就缠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拖去院子里，院子里有棵梧桐树，长得很是高大茂盛。 啪！啪！啪！ “啊，别打了，我错了！” 叫声凄厉。 第254章 轰出去 李瑜压根不理他，挥动鞭子往死里抽他，赵家小子想去拦着他，却被八爷爷喊住了。 “谁都不许，狠狠地打，得了个举人就了不起了，有这样的种子带坏了整个赵家村的风气，个个都做吸血虫，狠狠打。” 李瑜将他头朝下吊在树上，往死里抽他。 “别打，我错了……” 赵霖哭着哀求。 “你是个什么玩意，敢拿我媳妇的名声出去招摇撞骗，要不是看在你是凤丫的族亲，老子今儿掐死你。” “弄死他不用考虑我，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赵斌恨得咬牙切齿，敢拿我妹妹的名声开玩笑，我摁死你个王八犊子。 “我没有骗人，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就只是收了礼，我啥也没干。” “你还想干啥？” 八爷爷气得跳脚，赵家村有今日的辉煌，全都建立在赵斌兄妹两人能干的基础上，不能让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 李瑜打累了才停手的，指着院子里的人一脸凶狠地开口，“我警告你们，谁在敢用我媳妇的名声招摇撞骗，充当大板凳，别怪我不顾念情分。” 扔下鞭子转身就走。 八爷爷气得脑袋发蒙了，指着几个小子浑身颤抖，“你们真行啊，巴心巴力的帮你们，给你们前程，你们倒好，给凤丫丢尽了脸面，让她在男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在宗室被人嘲笑，她拿命还回来的脸面全都没了……” 老人说到最后捂着脸哭了起来。 秦婉柔端了一盆冷水出来，哗啦一下泼在赵霖身上。 “把他放下来扔出去，别脏了我家的地，你们几个也走，我家不欢迎你们，你们欺负我小姑子，让她丢脸，你们走。” 秦婉柔含着眼泪，怒斥他们，没良心的东西。 赵斌扶了媳妇进屋了，理都不理他们。 几个举人丢尽了脸面，灰溜溜地走了。 回去后几人就把收的礼退了回去，并备上自己的礼物道歉，拒绝了商户的请求。 几人一起去了学堂给赵凤当面表达了歉意。 拒绝了文人的邀请吃酒等等宴会，闭门谢客在家读书。 被八爷爷狠狠收拾了一顿后，大家都老实了，赵霖也清醒了过来。 秦婉柔抱着小儿子喂饭，和丈夫说话。 “他们若是得了功名，你还管什么？” “不管不行，不管就去找凤丫了，她已经很辛苦了，我今日能融入文宫中，有这几分脸面，全是凤丫给我积攒的好。 我姓赵，我得把他们安顿好，不然就凭这脑子，不得被敌人当刀子使啊。” “也对，要我说都送去边关吧，那苦寒，好好吃点苦头，别觉得自己能上天了，太气人了。” 秦婉柔知道赵家这几个小子开始有花天酒地的苗头，也是气坏了。 “我也正有此意，有同族兄弟看着，我也好及时知道情况。他们几个太年轻，过早取得功名，心性反而不如那两个沉稳。” “很是这话，那两个年纪略大些，看着没有这几个年轻有为，可性格稳重踏实，心里有数，你再看看这几个。 凤丫走到今天多难啊，好容易在婆家有点脸面了，这回可倒好，被自己人落了面子，不知道背地里多少人嘲笑她呢。” 秦婉柔越说越气，本来她和赵凤关系就一直亲密没有矛盾，婆婆徐氏又是个不爱管闲事的脾气，待她极好，婆媳关系融洽，她心里也惦记着赵凤。 赵斌气得重重叹口气，“好在他们夫妻感情好，倒是不会因为外人影响了，我就是有点寒心了。” “可不是么，妹妹是个重感情不忘恩的人，但凡家乡人来了都没少贴钱贴人照顾，这几年我们不在京城，多少事和为难辛酸委屈，都是妹妹抗下来的。 云舒，你现在也回京城了，族人的事要抓一抓了，妹妹太辛苦了，咱们不能推卸责任。” 秦婉柔的家教不需要质疑，在内是贤内助，眼光见识都极好，对外交际也相当圆滑自如。 “我知道了。” 这之后赵斌也生气了，把更多的机会给了别人，不肯再给赵家村的人了，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之前赵凤为了救齐王父子俩没少欠人情，这回有了机会，赵斌自然是要帮妹妹还上的。 一来二去人脉拉拢了不少，赵家村的人也知道了赵霖和几个小子在京城迷了眼，差点败坏了凤丫的名声，族人大怒，那几户人家的爹娘没少遭白眼。 三爷爷也很生气，把他们的事拿出来给大家说一说，警醒其他子弟。 同时要压一压他们科举的年龄，也意识到太年轻就有了功名不见得是好事。 反倒是在边关干的两个成了亲的族人，反而特别踏实，干得有声有色，还得了上风的褒奖。 三爷爷得了五爷爷的消息，马上就对这两户人家的爹娘给予奖励，要是他们愿意去看儿子，派船送他们过去，家乡的土地给他们帮忙照料。 也算是有奖有罚，这下赵家村的族人行事更加谨慎了，王爷都抽赵霖鞭子了，不嫌丢人难道不怕疼么，老实些少不了好，作妖就要挨抽，还要被冷落，谁都不傻。 村里的长辈都把自家孩子又挨个提点一遍，看得很紧，生怕自己孩子也学坏了。 秀儿写了信给赵凤，说了自己在外放的地方过得挺好，如今也生了儿子，之前第一胎是女儿。 但曹家人没人说秀儿不好，公婆丈夫都喜欢得不行，抱着孙女不撒手，如今生了儿子凑成好字，反而更受宠了。 上次曹家没少帮衬赵凤，转回头齐王亲自给了曹家和杨家大礼，船运的事准备带上曹家和杨家一起干呢。 连秀儿男人的外放县城都是齐王亲自出手干预的，选了个能出成绩的好地方。 县长调任了，升官回京城了，虽然在京城官位是六品，不太高，但位置确很不错，曹家人没少得好处，很满意。 燕子也生了儿子，和杨旭一直在边关忙乎，打理和赵凤一起共同的生意，忙里忙外。 杨旭的人脉还得多亏了燕子给他搭桥建立起来的，她掌管的是边关作坊的生意，老将军们很在意这点事，对杨旭也没少关照。 第255章 放出来了 赵斌因为在户部做得好，得了上峰的看重，正好是钱家作乱，皇帝要频繁调人的时候，他又升官了，仅次于户部侍郎，是四品官了。 这四品官是个坎，不是人人都能迈过去的，再往上就算是高官了。 三品官出去也是一方大员呢，牛着呢。 忙乎乎要过年了，钱家国公爷回京了，这个年大家都过得谨慎小心，不敢太张扬。 京城的人都在关注钱家的事，想看看最后到底怎么弄呢。 钱家乃是巨鳄，想彻底倒台不容易。 这次国公爷肯从边关回来，那必定是有依仗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大家都在静观其变。 三皇子解禁了，重新出来露面，现在被派去户部做事了，户部的人都在嘀咕，皇帝肯定是故意的吧，明知道赵家和三皇子不对付，还要送户部来。 难道是想看赵斌和三皇子打起来。 大概率可能看不到，以赵斌的狡猾程度，肯定让三皇子吃闷亏。 在外历练几年的赵斌，早不是昔日青涩毛头小子了，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受皇帝器重的官员了。 三皇子一早去找户部侍郎报道，皇帝要他去户部学学。 “严大人好，我来跟您学学本事。” “哎呦！当不起，这样吧，你去找云舒，让他教教你吧。” 严大人把皮球递给了赵斌。 “是。” 被收拾了一顿的三皇子如今态度却很端正，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三皇子又去找了赵斌，“赵大人我来找您报道。” “哦，三皇子，下官这有礼了，严大人跟我说过了，您把这些卷宗拿回去看看吧。” “好。” 三皇子看了桌上摆了一堆的卷宗，眉头挑了挑啥也没说接过卷宗去一边看去了。 “哦对了，这些卷宗不能拿回府，只能在部里看，我们大家都是这样的。” 赵斌又补了一句。 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赵斌和赵凤的性格本来就不一样，赵斌做事迂回狠辣，赵凤性格直爽善良，容易心软，赵斌可不是，他出手狠着呢。 太学堂今年的名额，被赵斌给了其他寒门子弟，今年没有赵家村的人了。 其实今年也出了一个举人，很可惜运气不好赶上赵斌生气了，年前就写信了，今年出多少举人都不给名额，三年内都不给。 来不来京城自己想办法吧，也不再提供住宅和衣食住行，没有仆人伺候了，所有待遇全部取消。 赵凤其实还有些犹豫的，但赵斌却强硬地写了信回去，将他们干的事全都说了，并表示自己兄妹十分心寒。 头一次赵斌用了强硬手段，连妹妹的意见都驳回了。 三爷爷看到信也叹口气，将信件原模原样读给全村人听，大家都沉默了。 一直以来但凡是赵家村人去京城读书，赵凤赵斌都给予很大的支持，住宅是他们买好的，也不要租金，衣食住行也给准备好，还给仆人打扫卫生做饭，不让他们操心一点经济问题。 甚至还给他们介绍了赚钱的活干，让他们不为经济发愁，可兄妹俩也没想到照顾得太仔细了，让所有村民慢慢开始认为这是他们该做的，理所应当的。 赵斌将一干费用都列在了信里，言辞激烈地怒斥村民，不知好歹。 并且表示以后费用自理，不再提供任何支持，他们欠村里的恩情也还完了。 三爷爷念完信后冷笑一声，“现在大家满意了吧，以后不能吃白食了，你们把人心都寒透了。” 很多村民叹息一声，啥也没说。 诚子这些日子在家呢，说了，“你们不在京城不知道，京城各处都要钱，没钱寸步难行。京城一块瓦片摔下来能砸着三个宗室皇子龙孙呢。 凤丫在京城有今日的地位真的很辛苦很不容易，是拿命换回来的，边关的生意怎么来的，你们不是不知道啊，斌子兄妹俩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们是去读书的，不是去交友的。 凤丫本来在门第就差了别人一点，刚嫁进去的时候，宗室的帖子只有一两张，都瞧不起她，认为她是个村姑不配做皇家媳妇。 是凤丫一点点走到今日的，可你们作为她的娘家，不给她撑腰杆子就算了，还要拿着她的名声去丢人，你们可真行啊。” “对，我哥说的都是实话，斌子是状元有正经出身，比凤丫好太多了，可凤丫不一样，她是嫁过去的媳妇，人家都是名门贵女，就她一个村姑，她是高攀呐。 她现在还干得这么辛苦，为的啥，难道是为她自己么，她都有了两儿子了，还救了公爹和丈夫，这辈子李瑜都不会负她的。 可她干这么辛苦是为了咱们赵家村呐，太学堂是给人家白干，贴钱贴人出力，是为了给你们拿名额，是为了让你们前途更好，更顺利呀，你们可真是白眼狼啊，你们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斌子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虎子也生气了，站起身转身就走了。 族学的学生们都低着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抬不起头来，尤其是信上的报账，让他们更是羞愧至极，原来去京城要花那么多钱呀。 他们都是农家子，不会不明白钱的重要性。 “打今儿起，族学的学生，不论身份都要去荒山开荒，开族学的那份荒地，别说什么谁家吃亏占便宜的话了。 不想干就不要念书了，去别处念吧，老脸都让你们丢光了，你八爷爷在京城被那几个不孝子气病了。” 八爷爷是真的病了，老一辈的人对家乡有很深的感情，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唯一的愿望就是儿孙们能有出息，少吃点苦。 可现在是孩子们日子好过了，人也骄横起来了，以前绝对不会干的事，现在也开始摆谱了。 还让赵凤丢了一回人，这让一辈子都不求人，硬骨头的八爷爷，气病了，实在是伤心的很。 其实这事在李瑜那都不叫事，可架不住赵凤心气高，要脸面，一露苗头就让她掐灭了，但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村里人变了。 这也是赵斌下大力气要整治他们的缘故，一定要从根上改过来。 赵家村的问题是苦惯了，没享过福，也没被人算计过，没见过灯红酒绿的生活，难免稳不住。 第256章 收回 三爷爷和村长里正对族学和村里的事又开始重新整顿了，尤其是针对外人过来投其所好，攀关系，拉拢你给你送钱送礼物的，下大力气教导孩子们辨别善恶和不怀好意。 赵凤给昌哥收拾好外院，等明年昌哥就要搬去外院了，如今都开始启蒙了，昌哥聪明学得快，脑子也活络。 赵斌对孩子是很严格的，隔几日去了他那，必定要拷问的。昌哥和安哥都怕大舅舅。 “要给昌哥找个小厮了，阿瑜，我觉得大哥的手段太利了些，应该和缓一点。” “我觉得很好，你呀妇人之心，这事对你族亲你觉得该给次机会，钱家何家给过你们兄妹第二次机会么，钱家对我们父子都是下狠手要弄死我们的，何尝给过我第二次机会。 你今儿不下狠手收拾他们，明儿他们就都走歪了，你听云舒的，没错。” “那你的意思是赵霖要是考上功名也不管么？” “不管，让他自己去碰壁，学学人情世故有好处，否则永远都觉得你们付出是应该的。我们把他们从宅子里轰出去都算客气了。” “那你不也把仆人都撤走了么？” 赵凤忍不住笑了。 其实她这没什么事，一群人都护着她，有点事就外边就挡住了，都到不了她这。 可能是去年生病，吓着李瑜了，一般不好的事都不让徐嬷嬷告诉她，怕她再受刺激。 李瑜将人抱在怀里，“我才不管他们死活呢，我只要你高兴就好。” “我乐呵着呢，你记得给孩子找个小厮，要稳重老实的一个，精明的也要一个，一左一右才能相互制衡。” “还得要个小太监才行。” 李瑜笑了，就知道媳妇肯定不懂这个。 “啊，要太监干什么？” “我都有小安子啊。” 李瑜也有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他是宗室子啊，肯定有的。 “这关系很重要？” 赵凤眨巴下眼。 “出门带小厮护卫，在家是太监在书房伺候，太监不识字，时日长了才勉强认得几个字。太监要陪着一辈子的，没得选，所以更忠心。 而且咱儿子是宗室子啊，昌哥又是我的长子，以后要接我的王位，自然不能怠慢。反倒是安哥，我希望他读书用功些，将来走你哥的文官路子。” “好吧，两个儿子不会为了王位争抢吧。” “不会，有你在就不会争抢。”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有娘在，俩儿子就不会争斗，便是争抢也不会太厉害。 “好，听你的吧，不懂你们皇家的事。那孩子要去上书房读书么？” “要的。放心我让太后多照顾些就是了。” “好吧。” 得益于赵凤这几年不断的努力，官场人脉关系被彻底打开，不光是李瑜收益，赵斌也得皇帝器重。 连带着亲眷们都能得到实惠和好处，只要你略微有些才干都不会被埋没，也没人敢抢你的功劳。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 二嫂王家也因为和赵凤沾亲带故，且姑嫂关系好，在边关时，王乐一直照顾怀孕的赵凤，这份情谊就积攒下了。 赵斌有了机会也没忘了曾经帮助过赵凤的亲戚们，王家也给了很多机会。 王家低阶官位的人比较多，时日也比较久，在人情世故和族规上比赵家村更完善更严谨，族人们也很谨慎机灵。 做人做事都可圈可点，也是有了对比，赵斌才更觉得赵家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王乐的父亲也和赵斌一起喝酒。 “你也别太心急了，任何事都有个过程，你也是开过眼界的人了，那你说说咱们和世家大族能比么？差的是什么。” 赵斌点头，“叔，您说得太对了，我就是有点心寒。” “你们给的太多了，你们兄妹是好孩子，不忘恩，念旧情，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可不是所有人都开过眼界，稳得住心性，被人引诱喝点酒一夸捧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赵家村那几个孩子，本性纯良，没接触过坏人，幸亏性子还不错，只是收了礼没敢答应什么，我王家当初可是有个崽子惹了大祸呢，你这点事都不叫事。” “是我的错，这几年在外面外放，京城这头全丢给了妹妹，她真没少辛苦。” “开头要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知道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才会用脑子去思考。” 王家叔叔和赵斌谈了很多关于族规的事，也让他有了不少新的思路。 那几个举人这些日子是苦不堪言，刚来时一切衣食住行全都有人包办，压根不需要他们操心什么。 可自从赵斌发了脾气以后，仆人也没了，吃喝要自己买，就宅子不要钱，算是给他们留点脸面了。 可读书要交束脩费，吃喝要钱，穿衣服也要钱啊。 逼得没办法，他们去作坊去书局干活去了，每日要干很长时间的活，回来还要抓紧时间读书。 这有两个月了，人都瘦了一圈，吃得不太好，干的活辛苦，拿的钱也不算太高，对比之前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赵霖改变最大，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几乎脱胎换骨了，人一下子沉稳了下来，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的成绩是几个人中最好的，也是赵斌当初认为最有希望拿好名次的，可惜太年轻了，没稳住，让赵斌很失望。 太学堂每个月都考核，赵霖连着两次都拿了第一，得到了夫子的夸赞。 他也不再出去喝酒参加什么诗会了，有时间就和兄弟们一起去书局干活，或者抄书，这顿打没白挨。 几个举人也看明白了，想明白了，赵家村依靠的是赵斌和赵凤，目前以后将来也轮不到他们得势猖狂，还是老实点吧。 几个孩子彻底稳了下来，连山长都打趣赵凤，“我觉得早点让王爷抽他们一顿鞭子，兴许早就懂事了。” “呵呵！你可别笑我了，我哥都骂我了，说我把孩子养成白眼狼了，说我干事不用脑子，都训我了。” 赵凤扁扁嘴。 “孩子年轻，给苦头吃也是对他们好，忠言逆耳啊，捧子如杀子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名门望族历经百年以上，钱家那样的还一百年了呢。” 山长意味深长。 “多谢山长教诲，我记住了。” 赵凤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和山长的智慧心胸相比，自己差得太远了。 第257章 怼 今年赵家村的那个举人也进京了，来投奔赵斌的，心里还是想进太学院读书的。 庚子去码头接的人。 “小九，你来怎么不写信呢？” “我跟三爷爷他们说过了。” 小九抿了抿嘴又说：“庚子哥，我还是想去太学院，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啊，京城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凭啥不让我入学院。” “看来你们还是不服气，也觉得很冤枉，那我告诉你，斌子哥对咱村仁至义尽了，他们兄妹不欠你们任何东西。 当初你们帮衬王妃买粮，事后她给族学买了大片的荒地开荒，还在省城买了几栋宅子作为士子进城的安顿，每家每户给了二十两银子。 还帮你们牵线搭桥去做船运等等，该还的都还清了，本来这前程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什么时候成了他们兄妹必须的责任了。 你们一个个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要给他增加负担，还觉得理所当然，脸怎么那么大呢。 你要想去大学堂，下个月公开考核，你可以自己去报名，这个不限制任何人，考进去就能上学，他们来都是考核通过的。 房子你要自己掏钱租了，那几个上个月也给了我租金了，你要住进去也要平摊租金，吃喝自己去做工赚钱，我可以给你介绍活干。 想白占便宜让王妃养你们，那是不可能的事，从今以后都没这好事了，如果你不怕王爷断了你的前程，你尽管闹吧。” 当面庚子就把事交代清楚了，村里人真是吸赵凤的血吸惯了，猛地不给了，语气里还有点怨言呢。 “这，不都是一个村的么？” “是一个村的，人家爹早死了，你是他爹啊，该养你的？” 庚子没好气地怼了回去，现在他都烦这些人了，一个个没一个像样的。 小九扁扁嘴有点委屈，我也没闹事没作妖，京城的事和我也没关系啊。 回到宅子，和赵霖几人一起住，房间倒是挺多够住了。 庚子拿出一张租房契约来，“小九这是租房契约，一间房是一千块钱一个月，他们也是掏了钱的，之前的事就不提了，但这日后都是要掏租金的。” 庚子见她们几个做工手里也有钱了，立刻就拿了租房契约过来要他们掏租金，凭啥白住，我租给别人照样赚钱呢。 几个人没二话一人一间房掏了租金，这才付了两个月的租金。 “小九你要是掏不起就先和我住一间屋吧。” 赵霖觉得愧对小九，要不是他脑子不清醒，斌子哥也不会断了村里人所有的路，有心想弥补一下。 “不需要，要不是你们几个，我们至于什么都没有么，害人精。” 小九直接翻脸了，怼不了庚子还不能怼你了。 赵霖低下头，脸色青红交错十分难看。 庚子也不理会这些，把手一伸，“掏钱。” 小九无奈掏了一千文钱。 “不够，要交两个月的钱，家具东西损坏要扣钱的。” 小九无奈又掏了一千文钱。 本来带来的钱就不太多，这以后可怎么办呢，和他娘悄悄和他说的话完全不一样么。 他娘说，“王妃只是气赵霖几个，但你们也没招惹她，不至于不理你们，你去了说点好听话，吃喝穿用她还是会管到底的，人都去了，难道把你轰出去不成？” “行了，我走了，再提醒一次，小九，王妃不会管你们了，这事王爷插手了，以后吃喝花用全都自己掏钱，没钱就自己赚去，别耍花样。 别提王爷了，就是斌子哥知道你们再作妖，一准把功名都废了，如今斌子哥可是皇帝跟前得用的人，出来了就多用点脑子，别听那些老娘们叽歪。” 一句话阿九把小九全家的算盘给打破了，庚子在京城都好几年了，跟前交往接触的都是王爷贵人这样的权贵，没有心眼早被吞了，小九这些人的脑子还真不能跟庚子比。 庚子拿了钱就走了，这宅子是赵凤买下的，其实她没要租金，是他去要的租金，然后把钱给赵斌了。 都瞒着赵凤呢，不让她知道，免得她心软，这点钱其实赵凤压根不在意，但庚子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要收拾村里人。 庚子走了以后，小九愣在那半天回不了神。 “小九，吃喝花用要省着点，你要是想去大学堂要先去报名，然后统一考核，自己提前要做好准备，太学堂的考核很难的，我们所有人都是通过考核才能进去的。 这不考核进不去的，就是王妃说了也不算，太学堂是山长做主，这名额是王妃给我们争取回来的，但所有人进去必须考试，连王爷当初都是考核进去的。 不考核你进去了也要受歧视，大家会瞧不起你的。” “我，我……钱不够花那么久的。” 小九面红耳赤，抱着占便宜的心态来的，理所当然认为祸是别人闯的，和他没关系，王妃依旧应该管他们吃喝前程全部才对么。 “小九，祸是我们闯的没错，村里人骂我们埋怨我们是应该的，可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大家所有人都错了。 我们只是王妃的同村族亲，仅此而已，不是人家亲兄弟，人家没有道理和义务管我们全部花用外加前程似锦。 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馈赠，让自己失去了奋斗之心。 下地干活不苦么，去做工不苦么，凭什么认为王妃的钱就来得容易呢，我们不该仗着是族亲就白占人家便宜，而且还占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在太学堂的其他寒门弟子，家境比我们还好些呢，都是京城本地人，即便这样他们都要去做工赚钱的，来贴补家用，读书都是抽空的，比起他们我们失去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决心。” 一番话让小九低下了头，是啊，在家乡读书多苦啊，农忙的时候一样要下地干活，夜里回来不敢点油灯，费钱呢，就在院子里接着月光背书，一定要站在井口边上，那凉爽不容易睡着。 “霖子哥，对不住，我跟你道歉，其实我娘让我来……不打招呼就是……想着王妃不能不管，她拉不下面子……” “最好别听婶子的，他们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县城去的次数都有限，能知道什么呀，霖子让王爷吊起来打了一顿，你要是想死尽管折腾，别连累我们。” 第258章 辛苦 说完这些大家看了小九一眼，就回屋了，他们说这么多也是真心希望小九不要磨灭了吃苦努力的心志，别像他们一样差点回不了头。 赵霖几人回去换了身下的干活的短打扮，带着一个书包，里面是书本还有两个馒头，半瓶子酱，这就是午饭了。 作坊管饭的，但你不吃饭钱就多给几个大子，比在饭堂吃饭的人一个月要多几十个大子呢。 他们为了多赚几个钱就不吃饭堂的饭了，其实饭堂的饭有肉有菜还是二米饭，小米加白米蒸的米饭，比家里都好呢。 几十个铜板一个月，真的吃不了这么好的饭菜。 “哥你们去做工？” “对，我们要去做工，然后到了时辰去上课，下午上完课还要去做工，厨房给你留了三个馒头和酱菜，你凑活吃吧。 我们能力只有这些，你这个月抓紧时间看书，大学堂考核很难的，考不过真的进不去，王妃说不算的。” 再次叮嘱他后，几个人结伴去做工了，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早呢，他们要先去做工一个时辰，然后再去上课。 小九有些茫然，这短时辰内发生的事简直太多了，王妃真的不管他们了，娘说的全都是错的。 爹娘不太懂，是为了省钱，可自己这个读过书去过省城考试的人也不懂么，其实自己也是想占便宜，白吃白喝习惯了吧。 在省城也不用掏钱，京城肯定不掏钱的，王妃还得管他们钱程呢。 看几个哥哥们，一身短打扮和家里一样了，再看看自己，特意去花钱做了一身绸布的长袍，二两银子呢。 去了厨房看到碗里有三个馒头，竹筐子扣着碗防蚊蝇的。 是杂粮面的馒头，黑黢的，不是白面的。 家里都比这吃得好呢，脑子突然蹦出一个词来，娇淫奢侈。 小九仰起头，回屋解开衣扣把衣服脱了下来，小心地叠好用布抱起来放回柜子里，万一钱不够用了就拿去当掉算了。 坐下来抓起馒头吃了起来，一面吃一面把书拿出来翻一番。 他一定要考过大学堂的考核，不然就要耽误一年了，不去学堂自己也可以在家读书，但和有福子讲解完全不一样的。 下午他去找了庚子。 “庚子哥，我想去做工，天黑前回来，赶在天黑前我还能在读会书。” “可以，你想做什么活，钱多的活辛苦，他们几个是去书局干活，比较辛苦但不是最苦的，因为离学堂很近他们方便不用浪费时间在路上。 他们是一个月赚八百文钱，下午要去搬东西，书局主要是印刷，辛苦活很多，不吃饭就能多拿几十个铜板，作坊都是管饭的，吃得比家里好。” “那我愿意干最苦的活，我没有多少钱了，要是能去大学堂读书还要交束脩费呢，剩下的钱刚刚好够束脩费，是我爹给我的。 他说不让我听我娘的，我……我抱着占便宜的心思没听进去。庚子哥对不起，是我错了。” 小九低着头道歉。 “看样子他们和你说了不少啊，既然这样，你去做包包的作坊里干活吧。 那是计件的，干得多拿得多，有的妇人一个月能拿二千文钱呢，工匠一类的一个月几两银子也不在话下，关键是要肯吃苦才行。” “那行，我去，别的不成体力活我可以的，我去学。” “嗯，行，你去跟人家学钉扣子吧，简单好学容易上手，干得多一个月能一千文没问题，你总不至于比娘们还差吧。” 庚子斜眼瞥他。 “行，我今儿就去吧，先学学。” “成，走吧，我带你去，你要吃饭堂的饭么？” “要吃的，我不会做饭，不能老让哥哥们给我做饭吧，不是多干多拿么，我把吃饭的钱赚回来。” 小九憨憨地笑了笑。 庚子这会看他才顺眼了些，也没提钱不够我借你的话，上杆子不是买卖，就要逼他们一下，不然都忘了吃苦是什么滋味了。 当天下午小九就去包包作坊里做工了，距离书局不太远，庚子给找的地点和工作都合适。 小九跟着去学，干最后一道工序，给包包钉扣子，要把它们缝上去。 这是赵凤想出来的流水线作业，每个工序的人在单独房间干活，这个房间里的工人干的全都是一个活。 这样一来增加了速度，也保证了不泄密。 工序很简单，就是缝扣子，缝珍珠，金属扣等等，这个不需要技巧，也不需要绣花的手艺，缝上去就行，小九还是会干的。 忙了一下午胳膊都快抬起不起来了，天快黑了，小九拿起自己做好的包包去门口柜台取钱计数结账。 可以当天结账的，你啥时候走都行，不拦着。 管事仔细看了一遍，拎出三个不合格的包包，将剩下的结算了。 不合格产品不给钱，有专人给拆掉，重新缝制，也不需要他们管。 但不合格没钱啊，所以工人们都是越干越仔细的。 拿到钱小九露出了笑容，觉得心里踏实得很，这才是劳动所得呢。 出门去粮店，买了一小袋面，面食顶饱。 回了住宅，哥哥们也回来了，他们下午会早点回来，趁天黑前有亮光，还要再读一会书呢，天黑就要点油灯了，光点油灯一个月就又要花几十个铜板了。 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处处都要钱，大家也没有地可以种，就是出去做工赚钱，连柴火都要去买的，能省一点是一点么。 “哥哥们，我回来了，我给你们买了面。” “你怎么又花钱了？” “哥哥，我去找庚子哥了，下午我去你们书局旁边的作坊去干活了，钉扣子，这是我自己赚的钱，我看缸里面不多了，我住在这还得麻烦哥哥们多指点呢，我以后自己赚钱。” “好，要这样的话，这礼我们就收下了，你吃了没，一起吃吧，吃了饭我给你出考题，你去做了，大学堂的考试很难，不提前做准备根本不行。” 赵霖主动接话，愿意帮衬小九，算是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 “谢谢霖子哥，我在饭堂吃过了，我干的是计件的活，比你们赚得多，我今天就报废了三个包，剩下的都合格了，我学会了。” 小九说起这个滔滔不绝，心情也爽朗起来，有了活可以干就有收入支撑，比白吃白喝更有底气，更踏实，心情都不一样了。 “还是自己赚的钱很踏实吧。” “嗯，哥哥们之前是我错了，我以后好好读书争取考进大学堂。” 小九眼里多了几分亮光，心中充满了希望。 第259章 改变 小九被赵霖等人不断地提醒，去作坊做工的辛苦让他及时醒悟过来，钱难赚呢。 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下午回去几个哥哥轮流考核他，希望他能一次考入大学堂。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工作的辛苦却让他找回了读书时的坚毅。 经过赵霖几人的帮助，小九终于通过了大学堂的考核，还在作坊赚了一千五百块钱，这是他自己努力工作赚来的辛苦钱，满满的成就感。 “哥哥们，谢谢你们。” 小九特意去买了点肉和一壶酒，酒是去李瑜的酒馆买的红苕酒，最便宜的那种酒，但酒坊的酒酿得好，便宜也好喝。 “小九，你太客气了。” 哥几个在一起吃肉喝酒，刚吃上，庚子和赵斌也来了。 “我也来蹭点酒喝，不白喝你们的酒，我带了肉来。” 赵斌抱着一盆家里做的肉菜，庚子拿了一壶好酒过来。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望着二人，有些羞愧和不好意思，“斌子哥，庚子哥。” “斌子哥，对不起。” 赵霖当面给赵斌道歉。 “行吧，看你现在还像个样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来咱哥几个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吧，今儿高兴，我陪你们喝两杯。” 赵斌也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肉喝酒。 酒席上大家各自说了自己的情况，赵斌想了解家乡的情况。 也和他们说了京城的情况，和赵凤在京城都遇到了什么样的难处，是怎么熬过去的。 “京城比你们想的更难混，吃苦是次要的，得罪人要你全族的命才是最可怕的，你们好好努力吧，路还长着呢。” 喝了酒赵斌拍拍他们的肩膀就走了。 今儿来是给予鼓励，赞赏他们吃苦做工能坚持下来，人也变得踏实务实了。 打这之后小九去大学堂和他们一起上课去了，依旧去做工，写了信回家说了京城的情况，并且表示自己赚来的钱更踏实，让族学的兄弟们不要再抱着占便宜的心态来京城了，这里不好混。 大家一起吃苦一起去做工，小九几人在学堂很快就交到了好朋友，彼此都是寒门子弟，谁也不嫌弃谁，大家都是一样的苦出身，看谁成绩好才是真本事。 赵霖他们日渐务实踏实，反而交到了真心实意的朋友，其中也不乏世家子弟，看中他们务实踏实稳重不忘初心的品性。 赵凤暗中观察他们，也欣慰地笑了。 明年赵霖他们就要考试了，山长说这几个人资质都极好，你们赵家村人杰地灵，只要心性稳得住头脑清醒，基本没问题。 这也让赵凤备受鼓舞，特意写了信回去给三爷爷，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几个崽子比之前稳重多了。 钱家国公爷被留在京城了，没让他再去边关，边关将领换人了。 而国公爷似乎按兵不动，但李瑜等人得到的消息是，他似乎暗中在和别人联系，但这条线是谁还不知道，为了稳妥起见，现在还不能动钱家，要把他幕后的那只手挖出来。 每年要走那么多军饷，但军人并没有拿那么多，钱家的生意也很赚钱呢，竟然钱还是不够花，要知道他有一条海船的商道，可比西北商道还要赚钱，是齐王他们西北商道的两倍利润啊。 这么多钱，一年最少二十多万两银子没了，消失了，去哪里了，要找出来。 这还不包括他那海船的航线赚的钱，算下来足足有七八十万两呢，这个数字太可怕了。 听到这个数字，赵凤终于明白皇帝隐忍的原因了，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那他不会是要反天吧？” 赵凤皱着眉头一脸惊恐，钱家是疯了吧。 “说不准，当初送女入宫是为了给先帝爷，我祖父的，但后来给了我爹做侧妃，可能那个时候先帝爷就觉得钱家不忠心吧，一直提防着，反而是张家很得重用。 张家老爷子脾气很冲的，一言不合就怼死你，但人却是个直脾气忠心耿耿，两次救驾，就因为又一次救驾伤重了留了隐患，年纪大了以后去世得早。 后来我皇叔登基以后对张家也是信任的，还让张家女进宫为妃了，并且允许她生下了九皇子，这也是极高的信任和荣宠了。 要知道很多武将出身的妃子都不肯允许生下孩子，总有各种原因落胎。” “嗯，丽妃是个聪明的，生孩子生得晚，荣宠稳固后才生孩子，现在孩子年纪小压根没资格参与哥哥们的争斗，也不会得皇帝忌讳，还能得些宠爱，将来谁登基也不至于要她儿子的命，反而会好好教养重用呢。” 丽妃的儿子今年才四岁，比昌哥还小，之前生了一胎是个姑娘。 要不怎么还说这命好也是羡慕不来的，别看是个姑娘，可人家生的是公主啊，还不得后宫和皇帝的忌讳。 现在才生儿子，看是年纪小可实际上隐形的好处一点没少吃啊。 三皇子这样的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下手，丽妃的孩子始终可以安全长大。 “要不怎么说，这脑子好比什么都管用，家世不代表一切，钱音家世也挺高，可脑子不好使。” 李瑜嗤之以鼻地撇嘴。 “那钱家的事还要深挖呀，你可要小心些，掌握好分寸，保护好自己。” “知道，你放心吧。” 李瑜抱着她笑了笑。 安哥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搂住娘亲的脖子，亲了亲她，把屁股对着李瑜，有娘立刻就不要爹了。 “这臭小子，没良心啊。” “呵呵呵！” “爹，娘，我回来了。” 昌哥读书回来了。 “嗯，今日功课可做了，拿来我看看。” 李瑜对昌哥和安哥的教养是很严厉的。 “是。” 昌哥刚开始学大字，在上书房读书。 “昌哥，在书房读书可有人欺负你，课上要听夫子的话，要尊敬夫子董么。” “嗯，没人欺负我，都对我很客气呢，太后娘娘还给我送点心茶水，待我可好了，娘你放心吧。” 昌哥笑着跟赵凤保证。 “嗯，你也逐渐大了，听话听音，少说多做，多留几个心眼总没错，在宫里不要乱跑，在宫里说话一定要谨慎小心。” “是，我记住了。” 昌哥高兴地应了。 李瑜拽着他去了书房检查他的课业和大字，字好一些就圈起来给予鼓励，不好就打叉，再让重写。 第260章 教儿子 昌哥越发像李瑜了，也学着老子喜欢板着脸，尤其是听父亲训诫的时候，更是如此。 赵凤从来不会在李瑜训诫儿子的时候插嘴，有什么事都是等孩子不在跟前了，才单独和丈夫分辨。 父亲在孩子心中的是有必要维护的，否则孩子就很难教了。 赵凤见李瑜要拷问昌哥学问，就带安哥在花园里玩耍。 当初她决定把池塘全部用米字格围栏给围了起来，有了孩子以后越发好用了，安哥昌哥都特别调皮，到处攀爬玩耍，有了这个围栏不用担心孩子掉进池塘里。 府里养了一条可爱的小狗，安哥和昌哥都很喜欢，是李瑜特意带回来给他们玩的。 安哥在院子里围着小狗转圈，追着小狗跑得欢实。 难得悠闲赵凤坐在凉亭里喝杯茶，放松一下。 不一会李瑜过来了，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昌哥呢？” “有几个字写得不好，我让他重写，再背一篇文章。” “你也不要太严格了，我瞧着孩子去了上书房以后了没少辛苦呢。” “我有分寸，安哥明年也要去上书房了，你提前给准备一下。” “好，该教的没少教，放心吧。” “明年那几个就要科举了，山长不是说都有很大机会么，你打算派他们去哪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去边关吧，你跟公爹说一声，安排好位置，咱们也需要布局一下，免得被别人摘了桃子，尤其是这条商道和未来的海运都需要有地方官给搭桥行方便，有自己人就好商量。” “成，我也是这个意思。” 下午摆饭了，秋日的天气已经凉下来了，赵凤让人烤了一只羊腿，烤得金黄焦香，还做了几样爽口的菜色和一点凉面。 几样菜码子，加酱料，做个简单的拌面，孩子们也爱吃面食。 先给孩子们一人伴了一小碟面，特意做了好几种酱料，有肉的，还有素的，还有蒜香的辣酱，各种都有喜欢什么吃什么。 酱料这几年经过仔细反复的开发，已经推出了好多新品种，都很受市场欢迎。 李瑜将烤的金黄的羊腿肉片下来放在孩子们的食碟里，再给赵凤也放一份。 “来尝尝，新出的酒。” “你陪我喝一杯？” 李瑜今儿心情很好，给媳妇倒了梅子酒。 “好啊。天快冷了，我已经让人开始做油茶面和底料干面了。” “嗯，我去瞧过了，干得不错，还是你想的主意好，这冬日能让将士们吃点热乎比什么都强。” 得了四爷爷的允准，开春就开始准备这些事宜了，如今天快冷了，她已经让人先做干面和底料，用船送去边关。 油茶面在边关的作坊里做，免去运输的苦恼了。 东西提前在边关让将士们吃过了，大家的评价和反响还是很不错的，油茶分甜咸两种口味，火锅面也是分辣和三鲜两种口味，都很满意。 这件事做得好，皇帝特别高兴，对李瑜父子更是赞不绝口。 “爹，五叔叔家里的楠哥今儿和我吵架，没吵过我。” 昌哥吃了羊肉和老爹絮叨。 “为什么吵架？” 李瑜看他一眼，给安哥擦擦嘴，吃得满脸都是。 “他说娘是村姑，是做生意的能手，手眼通天，我就和他吵了一架，我忍着没动手。” 昌哥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昌哥和安格的身体是她从小调养淬体的，比一般的孩子都强壮很多。 “娘本来就是村姑，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都是老百姓，是普通人，这没错也不丢人。你们身为李家人吃着老百姓的供奉更该努力上进，不可奢靡浪费才对。” “是。可他说话阴阳怪气的，是嘲讽您。” 昌哥委屈的扁扁嘴。 “下次你直接揍他。不用客气，下手有分寸，别打坏了就行。” 李瑜一点也不客气。 赵凤气得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教孩子打架呢。” “你不懂，这些皇子龙孙一个个精明着呢，这肯定是家长当着孩子面没机会让孩子记住了，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儿子不怕，天塌了爹给你撑腰，你记住，爷们要保护母亲和媳妇妹妹，谁都不能欺负，谁敢扎刺就打他。” “记住了。” 昌哥用力点头，双眼晶亮。 安哥眨巴着大眼睛看个不停，赵凤呼噜一下小儿子的脑袋，“你看什么赶紧吃饭。” 安哥哼了一声，继续吃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宫里也是如此，若是太过懦弱隐忍，反而不好，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 我小时候也因为他们说我娘没少打架，不过都打不过我，后来就不敢惹我了。 在宗室想过好日子，就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别人可不会可怜你同情你，自家事都忙不过来呢。” 李瑜对宗室更了解。 “昌哥，你大了，不许把家里事往外说，尤其是你爹书房的东西，看到什么一个字都不能说，有可能会害了爹娘，泄露军事秘密要被军法处置的，懂么？” 赵凤赶紧提点儿子。 “我记得，舅舅跟我说过很多次，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不出手则已，出手一击必中，且一定要有摁死他的铁证，让他不能翻身。” 赵凤抬手捂着脸，你们这都教了些啥。 李瑜哈哈大笑，摸摸儿子的头，“你舅舅说得对。” “嗯，舅舅说等沐休带我们一起去庄子上钓鱼挖蚯蚓抓蛇，还带我们去学凫水呢。” “好，让人送你们哥俩去，出门照顾好弟弟们。” “知道了。” “别忘了给你表哥表弟带些小礼物，好玩的有趣的，和自家兄弟要处好关系。” 赵凤温柔地笑了。 “记得呢。” 赵凤陪着李瑜喝了两杯梅子酒，吃过饭他陪着儿子们玩排兵布阵，孙子兵法，把两个儿子哄得欢声笑语。 要说李瑜还是很不错的，自打有了孩子，他只要有时间都尽可能的陪伴两个孩子，言传身教地教导，对孩子也极有耐心。 除了打仗的时候，两个孩子他跑不上，只要他在家都是他主动带孩子，拷问学问检查习武基础，睡前小故事，全都是他去做，乐此不疲没有一点不耐烦。 也因为如此，昌哥和安哥很崇拜父亲，和他关系也很亲厚。 第261章 说亲 表面上看赵凤干了很多生意，还要去太学堂做夫子，看着是忙得团团转，好辛苦的样子。 可实际上没有那么夸张，外面的事有大管家和管事们替她去执行命令，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家里还有养嬷嬷帮她带孩子，李瑜只要回家都是围着她和儿子们转圈，外面的事也会亲自过问，其实她忙乎的事并不多。 宗室媳妇里面，她的日子是幸福感最高的一个了吧，府里没有其他女人，婆婆都不在一个府邸里，隔三差五去看看就行，也不用日日早起请安伺候。 又生了两个儿子很得齐王和李瑜的心，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教导的事也不要她费心。 不光李瑜在教孩子，齐王也在亲自教导，只要去了齐王府，齐王必定要拷问教导两个儿子，手把手地教导呢。 晋王府都是她说了算，底下奴才没有敢扎刺的，更别提爬床的，小命留着享受生活不好么，非要去乱葬岗躺着才甘心。 宗室里面过得比她好的还真没几个，再好的夫妻关系，跟前都有个通房呢。 九王家的孙氏和她关系一向要好，李晖也有一个通房年纪有点大，还有一个妾室，这就算很守规矩的了。 有的家里还有侍妾，侧妃啥的，一堆女人呢。 这宗室再没有儿子，更心焦了，孙氏好歹有儿子，李晖看重规矩，对孙氏也是有感情的，儿子又聪明伶俐的九王夫妻两个喜欢，孙氏地位是很稳固的。 孙氏这样的情况都算极好的了，妾室永远别想爬到她的头上去，李晖就处置了。 比她更惨的发妻且有呢，例如三皇子妃和五皇子妃。 这两爷们落魄了，三皇子就不提了，蠢货加渣男一个，啥都想要，最后鸡飞蛋打。 三皇子妃生了个儿子，比安哥小一些，过二年也该去上书房了。 她的日子过的是冰锅冷灶，守着儿子过个清静日子，她还主动给三皇子纳人呢。 五皇子妃嫁进去的时候得宠过一阵子，生了个女儿，如今又怀孕了。 挤兑昌哥的那个楠哥不是五皇子妃生的，是庶子，是侧室生下的长子。 也不算坏规矩，因为五皇子妃生了个女儿，她生了别人再生就不算挑衅，你没生儿子别人就不能生这也太霸道了。 五皇子妃如今也不算得宠，为了儿子也是发愁的不行，五皇子也是很想要嫡子的，倒是很配合，但也不耽误他和侧室亲近就是了，那头毕竟有个长成的儿子么。 其实赵凤也是喜欢女儿的，她自己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惜大环境如此，她也没办法。 这几年李瑜一直想给昌哥和安哥在填个妹妹，也没少努力，可也不知为什么，没有避孕却始终没有孩子。 李瑜找了医正来看，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他心里很愧疚，自认为就是去边关那会伤了身体了。 他也有点后悔了，要是晚些在要安哥就好了，当时害怕自己回不来，再给她一个孩子，也能让她多个指望。 为这事李瑜心里一直很难受，对两个孩子的事特别操心。 其实赵凤认为孩子是缘分，老天爷疼她给了两个儿子，让她地位稳固，这已经是厚爱了，哪里能把所有的好处全占了。 如今要给昌哥和安哥定期药浴淬体，开拓经脉，强壮筋骨。 李瑜也说两个孩子根骨特别好，将来习武不需要费太大劲，齐王也说等六七岁就准备让他们习武，学习骑射了。 彦哥也要开始说亲了，齐王妃为这事也是没少参加宴会，忙得不得了。 可彦哥虽然以后是世子了，但说亲的行情却不算最好，还不如她家昌哥呢。 昌哥现在就有人打听了，有暗示想说娃娃亲的呢，虽然有点可笑，却是实情。 世家也会挑剔儿郎，彦哥有李瑜这个大哥做对比，就悲催了点。 显得他有点无能，也没啥功绩，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才学和武功都不算顶尖，顶多是品行还不错，比较守规矩不是纨绔。 可仅凭这一点就把顶尖的好姑娘嫁给李彦还是不够的，名门贵女条件好的要求也高，也会想要嫁给李晖这样各方面都很出彩的。 李瑜当初也是被人挑剔的存在，他是庶子，出头不易，但好歹还算有些本事，他这样的也是个例，其他家的庶子都是被凶狠打压的，不存在打小精心教养，都是要可劲往废里养，养不废也不教你什么真本事。 武将博功名更容易一点，但其实这条路更难走，文官要寒窗苦读十年之久，而武将苦练十年你未必有资格去战场。 李晖的骑射在宗室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骄子，可他没资格去战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李瑜是从小被当成武将教导的，天赋更是一绝，这一点没人质疑，即便这样也是九死一生。 再看李彦，资质有限，算不得天才人物，勤学苦练方能有点成绩，将来就是富贵闲人，努把力朝堂上能有个位置，但也不会太重要。 这就是当初皇帝的用意，若不是李瑜能出头，恐怕齐王府就这样了，会从权力的中心逐渐衰退。 李彦的婚事不好说，齐王妃肯定不要差不多的，而是想要各方面都最好的姑娘，家世品行样貌才干都要最好的。 齐王府的未来世子，一个稳妥王位，还有一个当王的哥哥撑腰，李彦是有资格挑剔的。 赵凤也没少帮着齐王妃参谋，她一个人心里犹豫的地方多，就叫了她过去一起选。 “这是阮家姑娘，我看着也不错。” “阮家有个外家不太行，喜欢占便宜像个吸血虫，这种人家最麻烦了。” 赵凤对京城各家各户有名号的官家子弟都记得一清二楚。 齐王妃抬眼，“有这事？” “有，您可以去查查。” “哎呦！那放一边吧。还有谁啊。” “不着急再选，男孩子稍微晚些也不怕什么，燕哥在大学堂上了二年多的学了，很有进益呢。” “是进步了很多，可他的水平不足以去科举吧，我的儿子我明白，还得他老子给他求个官位历练一二。” 第262章 劝 李彦这样的是可以让老子某个官位坐坐，看看个人能力和水平的，不丢人。 李晖这样的也是走这条路的。 这就是李瑜为什么腰杆子硬气的缘故，他是科举入仕的，正经考进来的，不是求来的官位。 “不要紧的，彦哥岁数也不大，可以好好教，我看大爷没少敲打他呢，要我说要是求官位就去工部这样琐碎活最多的地方，特别历练人。” “嗯，你和我想法一样，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至于彦哥媳妇么，我倒觉得说一个脾气硬一点的，能管住他的，心里有底线有主意的，性子太软根本管不住彦哥。” 齐王妃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彦哥爱玩。要是媳妇能看着他，帮我多劝着向上，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母亲，要我说您也别给彦哥填通房了，这女人多了就把彦哥带坏了，要是彦哥没有通房小妾，只有发妻一个，能说到的好姑娘可就多了。 您想想啊，女人越少，日子就越简单利索，问题和矛盾就越少，男人就能专心奔前程。女人多了祸事也多，心啊本来就是偏的，心也不长正中间啊。” 赵凤也是看婆媳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有心引导小叔子走正道，以后自己和李瑜也少很多麻烦。 “你的意思是像你们一样关上门过小日子？” “对呀，为什么不可以？母亲我说一句僭越的话，您幸福么？我和小婉关系好，她在宗室里都算有地位的了，可仍然为小妾的事偷偷哭过。 您给与儿媳妇最大的支持和善意，儿媳妇才能真心实意地对待您的儿子。 阿瑜给了我独一无二的独宠和爱护，我才愿意豁出命去奔赴边关，哪怕只有最后一丝希望我也绝不会放弃，因为他也给了我他能给我的一切。” 齐王妃面露沉思，一时没说话。 守旧的思想没那么容易打破。 赵凤却不管那些，自顾自开口，“我一直觉得你们皇家的婚姻很奇怪。 我们农家人啊从来不兴三妻四妾，只有富人家才玩这一套。 总拿着开枝散叶做借口，可你看看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待遇却不一样，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培养一个呢。 又想要儿媳妇家世好能干体贴，嫁妆丰厚，又要媳妇贤惠不妒忌，替丈夫不停地纳妾室进门，大家都是人啊，是人都会有情绪的，会有不甘会有怨恨。 能进皇家门的都是名门贵女，论才智谁也不比谁差，凭什么就因为你家世高我一点点就是你做正妻，我做小妾，谁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呢。 你们吝啬付出真心给儿媳妇，凭什么要求人家对你儿子真心实意啊。 大家心里都知道的事实，不过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可下一次给自己孩子娶媳妇，还是这么干。” 赵凤一直觉得皇家纳妾这个举动就是个悖论。 “你想说什么？” “劝彦哥走正道，懂规矩别把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和媳妇生就够了，一屋子女人还得花钱养呢。” 齐王妃忍不住笑了，“是啊，我家比你那花钱多呢。” “可不是么，我俩儿子都没咱王府花得多。” 赵凤说的可是实话，府里还有一个傻兮兮的侧妃，钱家不到台她且得活着呢，待遇还不差嘞。 “行，那就不要妾室，我听你的，我也羡慕你的日子，可以过清静舒心的日子，为了我儿子以后能真的幸福，我就不给他纳妾了。” “对了，他要是自己纳妾您也得先看看人，不合适的肯定要拦着不是，要是儿媳妇您娶进来才发现上当受骗了，不是个好的，再娶侧妃也来得及呀，这主动权一直都在您和王爷手里呀。” “这话说得对，听你的，反正我瞧着彦哥这几年确实变好了，要是在因为花心变回去我可要哭了，那通房也不给准备了。” “对了，彦哥岁数不大，还得勒脖子，紧紧规矩。” “听你的。你帮我看看谁家姑娘好些。” “官位略低一些的也可以看看，家境简单的人家教出来的孩子更单纯，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嫁进来您可以手把手教么。 再一个我想着这世家大族和咱家联姻，会不会影响朝堂的势力，皇上那头会不会忌惮，还得问问公爹呢。” “对，这个我倒给忽略了，光顾着挑人了，多亏了你提醒我。” “关键是家世清白，也不用门第很高，门第再高能高过咱家么？要紧的是父母兄弟和姑娘的人品要好，娶进来不拖后腿。” “说得太对了。” 齐王妃很认可这话。 赵凤不也是门第低了点么，可人家族亲不拖后腿啊，亲哥哥是四品官了，另一个哥哥也有手艺，齐王那头还离不开他呢。 族亲儿郎读书也上进，有点小毛病都不算什么大事。 齐王妃听了也有些动心了，又把扔在一边的家世低的名单也拿出来看看。 “彦哥性子活泼，要个脾气相投的，性子能稳得住的，且也有些爱好的姑娘，能和彦哥说得来玩得起，也能在关键时候提醒彦哥的最好。” “嗯，你说得对，娶个品行好简单的，我可以教么。” “对呀，只要不笨都能教会。” “没错，我在看看官位低的人家有没有好姑娘。” “你也可以多注意下嫡长姐，底下有弟妹的，会照顾人。” “对，你说得太对了。” 齐王妃得了一些不错的提示，又开始参加新一轮的宴会了。 这一忙乎就到了冬天了，今年雪下得很早，天气有点冷，李瑜送了她和两个儿子去温泉庄子泡温泉调养身体。 早起在用马车送昌哥去上学，虽然有点麻烦，但庄子上能玩的东西多，也自在。 昌哥也可以住在太后那里，太后乐得他去呢。 经过一个冬日的疗养，昌哥和安哥学会了凫水，还学会了水下憋气，这也是赵凤为了以防万一，防止两个孩子万一遇到水下危险，可以多坚持一会么。 快过年了，赵凤带着孩子回府了，要去参加宫宴，这个少不了。 她提前进宫把安哥和昌哥都放在太后那安顿了，开春安哥也要去上学了，她把孩子送去，太后高兴得很，屋里也有个人气。 第263章 宫宴 每年参加宫宴赵凤都觉得很受罪，提前都要安排一番。 今年入秋时就让人打造了特殊的马车，外观看上去区别不大，内部加宽加厚加了保温的毯布，里面专门设计了可以放小炉子的地方。 小炉子也是提前设计好位置和造型，增加了一个小烤箱，冬日可以烤几个饼子，上面能放一个茶壶温水，前面炉口还可以热汤。 不用的时候可以卸掉，底部有卡扣，炉子外面有一圈铜做的网子保护炉子，避免马车颠簸而掀翻炉子造成危险。 是根据家里的烤手炉做的，家里的烤手炉都是双层的，外层是保护作用的。 这样一来马车就暖和多了，赵凤做好后冬日里使用了一段时间，还是挺暖和的，又让人打造了好几个送给婆婆和嫂子，还有亲近的长辈好友。 今儿就要进宫吃席，她按照惯例，提前让人熬了牛骨头汤，今年因为做油茶不缺牛肉吃。 将炖好的牛骨汤放在小炉子上温着，再烤些饼子，这样他们出来时就可以喝一口热的了。 李瑜带着她进宫了，年节宴要穿红色的大妆，好看又高贵，但特别不方便，头饰特别重，全都是真金和珠宝打造的，沉得要命。 李瑜临出门仔细看她一眼，“你穿这身特别好看。” “真的，平时也不常穿，这衣服穿着太沉了。” “这是富贵荣华的代价，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李瑜扶着她上了马车。 “翻过年你还回军营么？” “先不回，这二年西山大营的训练进步很快，他们没有以前那么懒散了，虽说还比不上边关的雄狮，但也有模有样像个军人样了。 过完年我要把宫里的侍卫慢慢抽调出来，换上得用忠心的侍卫，尤其是皇帝身边的人也到了年头该换了。” “哦，也对，皇上的安全重要。” &我打算把咱们府的护院也抽调一部分，有几个看着很不错，给个前程，让他们都有个盼头，不然容易吃馍馍混卷子，就不会用心了。& 李瑜如今越发成熟睿智，一切都在他心里，皇帝也越发看重信任他，不然不会把贴身侍卫的选择权利都交给他去办了。 “那皇上身边世家子多些还是寒门多些？” “各占一半，互相抗衡，真要被威胁背叛皇帝，大家都差不多的，世家子也不代表绝对安全忠心。” “最近二皇子变成热灶了，你看好谁？” 赵凤也没忘了关注朝廷的动静。 “我看好有啥用，皇帝看好了才有用，客气些不用凑上去巴结，咱们如今不必如此。在宗室里你不用怕任何人，尤其是这些皇子妃，只有她们巴结你的份。” 李瑜的话并非猖狂，而是事实。 夫妻一体，从来都不是一句假话，若没有当初父子拼死战斗保卫边关，若没有赵凤拼死相救，今儿也没有他们一家的好日子。 一切都是相辅相成不可切割，也是顺其自然的事。 李瑜用战功换了王爷之位，得了皇帝看重，赵凤在太学堂做出努力和贡献，为李瑜增光添彩，加重了砝码和人脉资源。 如今齐王和李瑜这个晋王，完全有资格中立，谁的队伍都不站。 站队或者中立都要有足够的筹码才行，否则只能被裹挟进去，没有反抗的余地。 赵凤不光为了李瑜，也是为了赵家整个族亲，更是为了两个哥哥的未来能更光明坦途。 走到今天早就不是哪一个人的事了。 赵毅一直在边关酿酒，本来齐王说给他捐个官位，但赵毅拒绝了，他性格是个纯粹的人，不喜欢当官就喜欢酿酒，他酿的酒就比别人做的好喝，很多师父来了一样的工序和手艺都不如他的酒好喝。 王乐也是个乐天派不稀罕官太太的位置，整日乐呵呵的，和赵毅真是绝配。 齐王欣赏他的为人和手艺，反倒很看重他，尤其是他现在酿造的葡萄酒也一次比一次好，对于酿酒造诣的天赋真是没人比得上。 赵毅身边有齐王派的好几个护卫随行保护他们一家子的安全。 赵凤经常跟大哥开玩笑，赵毅把自己活成了能下金蛋的母鸡。 赵斌笑着点头。 想想确实如此，能赚钱的支柱产业就是酱料和酒最稳定了，其中酒是最赚钱的。全都离不开赵毅，他可不就是下金蛋的母鸡么。 “你今年给皇上的生辰礼送了什么，皇上哈哈大笑。” “我送了一点新出的葡萄酒，还有一套夜光酒具，哄皇上开心的。” 赵凤笑了笑，送啥金贵的皇帝都不一定稀罕，哄他一乐就完了。 “还是你厉害。” 李瑜笑了。 到了宫门口，李瑜扶着她下了马车往宫里走，今儿特意穿了皮靴，暖和。 今年下了两场雪，尤其冷，宫里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 李瑜给她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这一身红色的披风是特意从边关为她寻了两年多才攒够了红狐皮的毛。 红狐皮特别好看，火红的颜色，但要做成披风就太少了，且不易捕捉，进贡的都是白狐皮没有红色的。 满京城她是唯一一个能穿上红狐皮大氅的人，其他人再没有。 “呦！我说前面是谁呢，凤丫，等等我。” 孙氏瞧见了赵凤火红的披风，好半天没认出来背影。 “小婉，你怎么才来？” “我儿子闹腾了一会，不带他来，今年太冷了，我怕他来了生病。你这身红狐皮可是太漂亮了，太珍贵了。” 孙氏摸着柔软顺滑的披风，一脸羡慕。 赵凤微微红了脸，“阿瑜托边关的将士们给我找来的，攒了两年才攒够了一件披风，拿回来我自己做的。” “太漂亮了，我也想要。” 孙氏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两个女人小声说话。 李晖瞪了李瑜一眼，“你又给我惹祸，那玩意那么难搞，你整这干什么，穿不了两年。” 李瑜憨憨地笑了笑，“好看么，我瞧着稀罕给我媳妇整一件哄她高兴的。” 赵凤却笑着说了，“我那还有一点剩下的皮子，可以做一个脖领和抹额，衣服镶边还是行的，您要是不嫌弃我给你送去，做件新衣服穿也不费事。” “真的，好啊好啊，你明儿就让人给我送去，我要穿新衣服，没有大氅镶边弄个脖领也行啊。” 孙氏立马就高兴了，红狐皮的披风实在太难搞了，进宫都不会弄它去惹事的。 “你不嫌弃我就行，我给你送去。” “咱俩谁跟谁，我怎么会嫌弃你。你听说了么老五生了个儿子，总算翻身了。” 第264章 悄悄话 赵凤看了看跟前没人，才凑近孙氏耳边嘀咕，“和老大岁数差距那么大，闺女也指望不上弟弟了。” “谁说不是呢。” “你呢，不打算再生一个？” 孙氏只有一个儿子。 “我生儿子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了，一直养到现在也没见动静，也不抱希望了，我想着把儿子好好教养长大就成。” 这二年孙氏年纪渐长，儿子也大了去上书房读书了，日渐沉稳，她性格也逐渐温和平顺，也不争什么了，反倒多了几分温婉之美。 “我给你的药你吃了没？” “一直吃，好得很，夜里不出汗了，精神头也足了，太医来把脉都说我养得挺好，身子骨比以前可壮实多了，生孩子没问题了，可就是没有孩子我也没辙呀。” 孙氏耸耸肩也很无奈。 “那就是缘分了，我家那个也想生个姑娘凑个好字呢，太医来说我身子骨壮得很，可也没有动静。呵呵呵！” 赵凤也捂着嘴笑得开心。 “这孩子是缘分，强求不得，给我一个儿子就是厚爱我了。我听说你小叔子在说亲呢。” “嗯，一直在想看呢，还没决定下来，最后还是要和我公爹商量，让我帮着看看眼缘呢，看得我都眼花了。” “是啊，开春就该选秀了，各个府邸又要进人了。老三媳妇已经进宫去求侧妃了。” “她自己去求的？” “老三的意思，她能怎么办呢。好在有了个儿子，守着儿子吧，她算是皇子妃里过得最不容易的那个吧。” “是有点难为她了，和谁都不亲近，娘家也靠不住，女人难为呀。” 赵凤也叹息一声，对三皇子妃本身没有什么仇怨，不来往是因为三皇子横在中间。 “谁说不是呢，有时候对比一下，我觉得自己过得挺幸福的。” 孙氏放开了很多，也不再执着了。 “你倒是想开了。” “可不是么，多亏了你带上我一起玩，要不我还不知道自己可以做那么多事，忙起来反而把情爱的小事撩在后面去了，看开了也没什么。过几年我就要抱孙子了，谁稀罕呢。” 孙氏得意地翘着下巴，我也快熬出来了，谁怕谁。 “对，到时候他们就是糟老头子，谁稀罕。” “呵呵呵。” 两个男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好得很，彼此对视一眼，李晖无奈地叹气。 “你和你媳妇关系不好？” 李瑜顺嘴一问。 “也没有不好，比以前要好，以前还常跟我别扭，现在也不别扭了，好像心里没有我了，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她不稀罕我了，我才发现心里最重要的人其实还是她。” “你是二傻子吧。” 李瑜斜他一眼。 他们这样的皇子龙孙都是看重发妻，尤其是发妻各方面都不错的情况下，都要多给予些尊重和爱护。 “也不是，是我自己没反应过来，我对情爱一事一向不在意的，一直都是她追着我跑，谁知道跑着跑着她累了，心也寒了不想理我了就放手了，现在还主动推我去妾室那去，还让妾室补身体好生孩子。” “她不知道么？” 李瑜知道李晖的妾室全都不能生，都是他亲自下的令。 李晖摇摇头，“她不知道，她只是跟我闹别扭嫉妒吃醋，耍性子，可从来没有害过人，对谁都没有过，不然我娘不能这样护着她了。” 这才是孙氏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 孙氏表里如一，干净纯粹，性子也直爽不藏心眼。 “你呀，真是白瞎错过了这么好的媳妇，你是不是傻呀，身边这个才最值得你去深爱呀。” 李瑜气得摇头，觉得他这个堂哥在情爱上面少了根筋。 “我爹娘都骂过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你把妾室都打发了吧，给点钱送去庄子上养老也行，好好地和嫂子过日子，慢慢地她也许能明白，夫妻两口子过日子，真心假意是骗不了对方的。 就好像我们俩吧，要不是我真心对待凤丫，她又凭什么去边关救我呢，我的命真的是媳妇拉回来的。她不去别人还能说她什么。 她上蹿下跳地做生意做夫子，还不是为了我们父子么，她自己又能得多少好处呢。哥，你吝啬付出真心，凭什么要求嫂子对你豁出一切。”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哥，我现在觉得当初答应媳妇不纳妾不要其他女人的决定真的太正确了，我的日子过得温暖有滋味，是我梦里想要的幸福。” 拍拍李晖的肩膀，“别像我爹一样，后悔莫及再也追不回来。” 齐王的是当年还是很轰动的，奈何齐王抗争失败了，最爱的人最后还是抑郁而终，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 李晖望了眼走在前面的孙氏，面色严肃而认真地点头。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走，这天真冷，一会喝两杯。” “好。” 说这话一路就进了大殿，看到熟人彼此互相打招呼落座。 赵凤和孙氏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和亲近的长辈朋友问个好。 很快就上菜了，赵凤捡着盘子里的素菜吃一口做个样子就得了，酒也喝得少，别人不敬酒她是不喝的。 进了宫她格外谨慎小心，这一点多年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爷们喝的酒是烫过的，还好些，可娘们不能一直喝酒啊，干坐着越坐越冷。 太后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回去逗安哥和昌哥玩。 昌哥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去边关那会太后经常招进宫照看着，对昌哥老太太有不一样的感情。 昌哥稳重，对太后却很孝顺懂事，太后心里也偏向他一些，安哥性子活泼，有他在慈宁宫都是欢声笑语，哥俩在慈宁宫待遇特别好。 赵凤搓搓手，坐了半个时辰了，身上已经忍不住的打颤了。 不一会小太监过来给送了一壶滚烫的热奶茶。 “这位公公您送错地方了，我们没要东西。” 赵凤不敢接。 “奴才是慈宁宫的小安子，太后娘娘让奴才瞅着时辰给您几位送点热奶茶。还说了孩子一会到了时辰给您送到宫门口。” “哦，谢谢您费心，替我给太后道声谢，过年了，大家沾沾喜气。” 赵凤赶紧接下提前准备好的荷包，给递了过去，里面是定做的没有标记的金花生金瓜子，都是称重的。 第265章 丑事 小太监很高兴地接了荷包，喜滋滋地走了。 赵凤赶紧倒了一杯奶茶，自己喝了一口，没什么问题，这才给大家挨个倒了一杯。 “喝点茶吧，太冷了。” “还是你谨慎，我也喝一点，我坐着冷得脚都麻了。” 九王妃也露着笑脸小声的嘀咕。 “我刚才看见谁去后宫了？这么冷的天到处跑啊。” 赵凤看见一个身穿披风的小姑娘走掉了。 有个别姑娘喜欢打着醒酒的名义去后花园散心，其实是想偶遇皇子。 自打她有资格参加宫宴以来，宗室的王妃世子妃公主郡主这些人物，包括世家女从来不挪窝。 都是一屁股坐到宫宴结束，动都不动一下，绝对不会离开人群视线，这都是家长提前交代好的。 皇宫里到处都是危机，傻子才到处乱窜呢。 进宫前大家都不喝水，吃东西也是吃干的，不喝稀的，害怕出恭，远离人群必定出事，这是肯定的。 所以谨慎聪明的都是干坐，坐到宴会结束，哪也不去。 “好像是今年新来的一个官夫人的女儿，也许是没经验。” “我看是想作妖，我记得凤丫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哪都不去，好多姑娘第一次来都是这样的，她怎么敢到处乱跑，我嫁进来这么多年了，皇宫的有些小路我都不熟悉呢，胆子真大。” 孙氏嗤之以鼻。 “管她干什么，和咱们没关系。” “我想起来了，她是五皇子妃的娘家堂妹。” 齐王妃突然想起这茬了。 “该不是冲着老五去的吧。” “不可能，你喝多了，老五不是在那坐着么？咦？刚才看见了，去哪了？” 孙氏大惊，刚才抬眼还看见了，怎么这会子一抬头人没了呢。 “都走了有一会了吧。” “有了。” “怕不是要出事，今儿这么倒霉啊。” 赵凤预感不妙。 “不是吧，再给我倒杯热茶。” 孙氏有点小激动，今儿还能看到一处不一样的戏码。 “你说得对，我也喝一杯。” 赵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热奶茶，抱着茶盏都觉得暖和了一点。 果然没一会的功夫，太后来传人了，让五皇子妃等人过去一趟。 孙氏激动地扯赵凤的袖子，“来了来了，我说什么来着。” 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赵凤也低着头拿大袖捂着嘴，肩膀忍不住地抽动，笑得不行。 九王妃碰了赵凤一下，“你俩忍着点，让人看出来像什么样。” “俩人不会干丑事去了吧，这点功夫都忍不住啊。” 孙氏咂舌。 宫宴提前散了，赵凤没等到太后的嬷嬷来送儿子。 无奈和李瑜一起去了后宫接儿子，要平时不来就回家了，太后对两个孩子特别仔细，根本不需要担心，今儿不是遇到麻烦了吧，害怕儿子给卷进去。 她一个人也不敢进后宫，尤其是今晚有事的情况下，特意拉上李瑜一起去。 到了慈宁宫就发现，那个红色衣服的小姑娘，竟然穿着一身里衣，光着脚丫子呢。 看得赵凤目瞪口呆，心说，姑娘，这是寒冷腊月啊，你太能豁得出去了。 而五皇子也和五皇子妃也跪在地上，五皇子也是衣衫不整，乱七八糟的。 五皇子妃呜咽地哭泣着。 嬷嬷过来把两儿子交给赵凤和李瑜，还给穿了斗篷裹着，怕孩子受了风。 赵凤使了个眼色问嬷嬷。 嬷嬷朝后面努努嘴，伸了手指对在一起，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意思两个人干了丑事了。 赵凤瞪大了眼睛，一声不敢吭，悄悄行礼后就退了出去，拉着李瑜赶紧跑了。 嬷嬷一路护送他们出宫，在门口才告诉他们。 “简直是丢人至极，让人抓了个现行，两人抱在一起，裤子都没提上。现如今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也太胆大了，我的天老爷。” 赵凤这个两世为人的灵魂都不敢苟同这样的事，这姑娘牛啊。 “想不到吧。” 回到马车上，赵凤赶紧给李瑜和儿子们倒了一碗牛骨头汤泡点饼子吃着。 昌哥照顾弟弟只喝了汤，他俩在慈宁宫吃过了，并不饿。 “你也吃，冻坏了吧，暖暖脚。” 李瑜把她的鞋子脱了，把她冻得冰凉的脚捂在自己怀里。 “别，冷得很。” 赵凤要抽回来，却被李瑜摁住了。 “别动我没事，我喝的热酒不太冷，你脚要冻坏了长冻疮，那可受老罪呢，回去拿艾叶水泡泡脚。” “好。” 赵凤望着他幸福地笑了。 “爹，五叔是咋了？太后不让我们看。” 昌哥好奇地问。 “呃。” 赵凤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五皇子干了点啥。 李瑜却摸摸儿子的头，“你五叔做错事了，和五皇子娘家妹妹在宫里干了丑事，被人当场抓住了。” “别跟孩子说这些呀。” 赵凤着急得想拦着。 “你不说才是害了他呢，宫里长大的孩子万不可天真傻白。” 赵凤抿嘴没说话了。 “你五叔喝了酒，就和那姑娘在宫里就干丑事了，说明以前就有联系，这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以后你进宫也要注意，偏僻的地方千万不要去，不认识的太监不要跟他走，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若是糊弄不过去就直接去找皇上告状，宫里隐秘肮脏的事多，秘密知道多了容易被人灭口。” “爹，我记住了，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乖，不管去哪记得带上护卫不可单独行动，给你的东西都带了么？” 李瑜给他和安哥准备了防身的暗器，上面淬了轻微不死人的毒，是赵凤特意调制的。 “都带了，不敢忘。” “记得就好，在宫里不要好奇，别人的闲事也不要管，但可以稍微关注一下，一定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我记得了。” 昌哥和安哥都点头，其实孩子大了，多少懂一些，宫里的孩子没有真正天真的，个顶个的精明。 “老五的事怎么办呢？” “不好说，皇帝怕是要大脾气，干了这样的丑事，好容易才放出来，怕是又没戏了。” 李瑜现在看皇子龙孙的这些下做事，也是恶心的想吐，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一点不假。 第266章 秘闻 第二日贵圈里全都知道了五皇子的事，而且很具体。 五皇子和媳妇的娘家堂妹在年节宴上见过，一来二去眉来眼去地就搭上了。 五皇子妃的堂妹父亲也是四品官，是要选秀的，但族里说好了，要把她撂牌子说给其他年轻子弟，为五皇子妃增加筹码。 刚生了个儿子么，族亲自然愿意为她再多投入些资源。 可堂妹觉得委屈，凭什么你做皇子妃我们这些姐妹就全都要为你牺牲良缘。 族里为她选的人家不太好，家里官位还不错，但儿子有点好色，都有了好几个通房了，据说婆婆也很厉害，长子媳妇被磨搓得像个木头人。 堂妹的父亲去求了族里几次都被拒绝了，铁了心要她嫁，不然五皇子妃的父亲就让他的官位不保。 这就离了心了，堂妹和母亲一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勾引五皇子上位，正好也可以给五皇子妃狠狠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这姑娘确实做到了，把五皇子哄得五迷三道的，迫不及待就在后宫偏殿里成了好事，还被一堆人给看见了。 既然丑事都做了，堂妹也彻底豁出去了，将五皇子妃父亲威胁他们一家子的事全抖出来了。 还是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全说了。 堂妹眼含泪光的质问五皇子妃，“你没想到我如此舍得吧，我就是要你永远都下不来台。你把我姐姐送去给人做妾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今儿就是舍了我的命也要给我姐姐报仇，我可怜的姐姐，为了你的青云志为了你的地位，活活被虐待死了，死的时候还有两个月的身孕啊。 你不得好死，你和你的儿子都会遭报应的。我绝不会要你好过……” 堂妹话说到一半突然冲了上去，照着五皇子妃的脸上狠狠挠了两把。 “啊！” 五皇子妃痛的大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双手缝隙留下了鲜血。 堂妹凶狠的将她的脸生生挠烂了，这是刻意留了很长时间的长指甲，还修得尖利就等今日报仇呢。 堂妹扬天大笑，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口吐黑血，她之前就悄悄服了毒。 这一连串的动作速度太快了，连皇上都没反应过来。 五皇子也吓得尿了一裤子。 这姑娘就是为了报仇来的，宁可舍了清白舍了性命，也要报仇。 她没打算活着，临死也要毁了五皇子妃，决不让她好过。 皇帝深吸一口气，“去看看还能不能救。” “皇上她已经断气了，可里衣里面有字。” “什么？” “这里面有字，像是账目。” 小太监发现姑娘已经死了，但身上白色的里衣朝里的那一面有密密麻麻的字。 “去给她换身衣裳整理仪容，把衣服给朕拿来，让嬷嬷去做。” 皇帝虽然愤怒，却依旧照顾了死者最后的尊严。 衣服被脱了下来，五皇子妃就那么躺在那，没人敢给她治疗。 皇帝理都不理，五皇子也不敢求情，五皇子妃痛苦地隐忍着，堂妹那两下用足了力道，抱着必死的决心下的手，下手狠辣至极。 衣服上是账目，是五皇子妃的父亲贪污的证据，这姑娘最后一道后手是为了保住她的父母。 堂妹的母亲已经晕了过去，两个女儿全都被五皇子妃父女俩给祸害死了，当娘的再也承受不住打击，晕死过去。 皇帝震怒，五皇子被关入皇子所，五皇子妃的父亲当夜就被打入天牢，五皇子妃被单独关了起来。 五皇子妃彻底毁容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堂妹在自己的指甲上抹了毒，她的脸上是一道道血痕，血肉外翻，十分丑陋。 堂妹知道自己不可能杀了五皇子妃的，但她可以找机会靠近她，然后突然给她致命一击，让她彻底再无翻身机会。 首先必须是毁容，男人都好色，尤其是五皇子本身自身就不够持证。 其次是要掌握她族叔贪污的证据，彻底扳倒他们父女，才有希望。 最后就是打击五皇子，才能让她父亲彻底脱离家族的烂船，寻求一个安稳。 如今的境况就算是五皇子妃有儿子也没用了，他们父女俩太狠毒了，对自己的族亲都狠辣无情，只顾利益不顾人命。 这个堂妹如此狠决不留后路，就是因为有个亲姐姐，被五皇子妃父女俩嫁给宗室郡王做小妾去了，结果人有特殊嗜好，把她姐姐生生折磨死了。 这五皇子妃是知道他有特殊嗜好，宗室里面都有耳闻。 但为了到手的好处，五皇子妃铤而走险，献上了堂姐的命。 这个堂妹为了给姐姐报仇，隐忍这么久，刻意小心地接近五皇子，勾引他，一步步设局走到今日，总算给姐姐和父亲报仇了。 内衣里面就是陈情书和族长贪污的证据，她努力搜集了很久，用尽了一切办法，才搞到了其中一部分。 皇帝当即就做了处置，沿着线索查了下去，五皇子妃的父亲这次是无法翻身了，连儿子也被关进天牢里。 五皇子妃父女没想到会毁在自己人手里吧。 听完徐嬷嬷的回报，赵凤震惊的合不拢嘴。 “这姑娘好烈性啊，宁可赔上清白和性命也要给亲人报仇，可惜了一个清白的姑娘。” 其实她完全可以趁机嫁给五皇子，哪怕身份低些也是可以的，但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反而以死为父亲留一条后路。 若是不做丑事，她不可能见到太后和皇帝，更不可能把陈情书献给皇帝，她父亲都不会经常见到帝王，也不过是礼部的一个小官而已。 四品官还不能上朝呢。 贵圈里都在议论五皇子妃的事，都觉得她是活该，她私底下没少干缺德事，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怪不得反过来咬她一口。 这回好了，脸毁了，父兄下了天牢再难出来，男人也彻底失宠了，有儿子也没用，也保不了她的命。 五皇子妃被赐死了，她女儿被太后接了过去养，年岁不大，才三岁都不懂事，啥也不知道。 儿子才出生两三个月，先放在太后那，皇帝说宗室还有去世的王爷没有儿子呢，直接过继就行。 这事彻底断了老五夺大位的可能性。 老五出局了。 第267章 雷霆 听完外面的消息，赵凤啧啧摇头，“这人啊要走正道，一旦走了歪门邪道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说的是，五皇子若是立身持正，就不会有这一难了。而五皇子妃但凡肯收敛些，仁慈些，哪里有如今的下场，都是自作孽，怪不得别人。” “那老五媳妇他家的事，很大？” “估摸着挖出了别的东西，老五和钱家混过一阵子，可能有没处理干净的。” 李瑜冷笑一声，与魔鬼为伍，能有什么好。 “阿瑜，这五皇子妃就这样死了？” 赵凤还有些不敢相信。 “对，已经死了，过两日就该下葬了，对外声称产后风病死的，为了脸面会给她一个葬礼入妃陵，没有封号也没有尊荣，儿子会过继出去，老五彻底于大位无缘了。” 李瑜的话是可信的。 “我的天，这速度够快的呀。” “凤丫，你小瞧了皇帝的决断，一个能隐忍钱家在头上拉屎的皇帝，下起狠手来也绝不逊色。” “我记住了。” 赵凤再一次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失了谨慎之心。 “那个死掉的姑娘她父母怎么样了？” “发配去了边关，贬官了，但好在留了一条命在，也念在他往日做官较为清白，能力和才干都可圈可点，又是受害者，才免于一死。” “哎！” 赵凤叹口气，不知道该说啥了，这事闹的。 “对了，五皇子妃娘家要抄家了，皇帝放过了无辜族群，只抄了她家，你给我准备点银钱，我去买些产业给儿子留着。” 李瑜得了第一手消息。 “合适么，会不会惹怒皇上。” 赵凤也有点吓着了，儿媳妇说赐死就赐死了，还给生了一儿一女也毫不犹豫地摁死了。 李瑜笑了一下，抱人搂过来，狠狠亲了一下。 “哎呀，讨厌。” 赵凤白他一眼。 “皇上在生气也不会动你的，反而会一直保你，因为你救了我们父子，我们父子的命是你磕头磕回来的，皇上狠辣也重情谊。 他让人跟着葬了那个死掉的姑娘，放过了她的父母，就可以看出，皇上并非无情之人，他也有看重的东西。” 赵凤明抿嘴笑了，“我是救我丈夫，救我儿子的爹，和他有啥关系。不领他的情。” 脑袋一昂，一脸傲娇。 “好，都依着你，你说了算，去给我拿点银票，我去找爹去。” “好。” 赵凤回屋拿了钱匣子出来，给他取了一沓子大额银票。 要说钱她现在真不缺，他俩是宗室里最富裕的王爷了。 “够了。” “哎，彦哥要说亲的事，你给张罗着，你可得想着点，打听一下消息，这要是娶个不好的媳妇，像五皇子妃那样的，可祸害三代啊。” 赵凤皱着眉头提醒李瑜。 真不是她多管闲事，一家子兄弟你甩不开手的，李瑜倒霉李彦必定要垮台，同样的，李彦惹祸李瑜也必须去擦屁股，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看把你吓的，行，我知道了，给他娶个厉害的，天天扭他耳朵，暴踢他一顿，嘿嘿！” 李瑜咯咯笑。 赵凤无奈摇头。 这阵子京城里不安稳，太后接了安哥去上学，让两孩子住在慈宁宫，沐休了再回家。 赵凤就收拾了东西，接了嫂子去温泉庄子泡泡温泉，春日里雪还没化冷着呢。 和静去年夏天跟着浩辰师兄去了边关外放了。 林芳是她从边关回来以后就跟丈夫去了广东那边外放了，这回海船的事没少问他们具体情况，这都是要带着他们一起玩的，关系依旧亲近，只是不常见面了。 陆燕还在京里，倒是经常走动，做生意都带她一份。 许立也成亲了，和媳妇关系也不错，不过他有个通房，但就这一个，也不算亲近，媳妇也就容下了。 其他关系好的朋友也都成亲生子或者去外放了，毕竟京官位置少，还是得去外面博前程去。 彼此一直有书信礼物往来，关系都联络得挺好的。 如今赵凤早就不是村姑了，她有了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一点也不输给李瑜，反而事事都能帮衬她一把，就是在齐王那里她也是有脸面的儿媳妇。 这也是她和齐王妃能处好关系的重要原因，她自己就站住脚了，谁也不能小瞧她更不能欺负她，自然要以礼相待。 如今在大学堂做夫子，用心教书，以诚待人，学生们便是做了官也愿意给她写信往来求助，关系一来二去也维持得不错。 海船的事一直都是四爷爷和九王叔，李晖李瑜他们在折腾，外面的事赵凤也问得少了。 葡萄酒越酿越好，已经开始赚钱了，葡萄酒利润确实特别丰厚。 这一圈人都赚了，且他们夫妻也不贪财不吃独食，有啥好的都没忘了兄弟亲人分一杯羹。 还愿意提携帮衬有难处的将士和家属，里外都做得可圈可点。 李瑜在宗室也是坐稳了位置，他夫妻二人团结一心，把路子越走越宽，越走越顺溜了。 五皇子妃娘家经过一个月的审理后抄家了，翻出不少东西来。 李瑜去买了一些产业，这都是上等的良田庄子和店铺，他买下来留给儿子的。 又买了两个院子，不太大，二进一座，三进的两座。 这个是做备用的，有时候提携底下人，这些院子就能排上用场了，就好比他们兄妹刚来京城，也是一脸懵逼，还是齐王给的院子才安定下来的。 开春小九几人全都下场了，经过大半年的苦其心志，没白费。 小九得了第五名，赵霖一举拿下了状元，还有一个拿了第四名。 这一次大获全胜，赵家的几个全都榜上有名，名次各有不同，但成绩都不错。 放榜那日，赵霖和几个兄弟一起在王府仪门处磕头，磕完头准备走，仪门却开了。 大管家让开身子，李瑜站在后面看着他们。 “咋地不进来还要我请你们呐，赶紧的，外头冷，凤丫给你们准备了庆功宴。” 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 赵霖低下头眼泪差点掉下来，跟着一起进去了。 第268章 羡慕 赵凤今儿特意亲自下厨准备的饭菜，见到人来了，朝他们招手。 一身家常的加棉褙子，头发只戴了一根玉簪子，普普通通的家常妇人打扮。 “快来，今儿的菜都是我做的，一会我哥和嫂子也该到了。 我本来说去外面酒楼宴请你们的，我哥说太张扬了，要压一压。干脆就在我府里吧，这样也省得人说咱们赵家张狂起来了。快坐。” “王爷，王妃，我之前做了混账事，差点连累了您，我特意来跟您道歉的，我欠您一个当面赔礼。” 赵霖站定郑重其事的作揖道歉。 赵凤这次笑了，“好，这回我接受了，只要你别忘了自己是哪的人，这路就不会走歪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看看五皇子妃娘家，人家还生了儿女呢，有什么用。” “是，我们这回是真记住了。” 京城翻天覆地就是一夜之间的事，简直让你震惊，震惊之后是后怕，比他们根基深的，也说倒台就倒台了。 赵斌和嫂子秦婉柔也来了。 “哥嫂子，就等你们了。” “今儿你下厨呀，那我可要多吃一碗饭。” 秦婉柔一瞧高兴的笑了。 “来来，坐下，我好久没下厨了，不好吃也不许说出来啊。” 大家高兴地就坐了，今儿是个好日子，来的族亲兄弟都有了功名。 “今儿在府里设宴是为了给你们庆功的，这一年发生了不少事，我想你们也锻炼了不少，也该明白这条路并不好走，日后还望你们踏实上进，低调谦虚越走越越稳当。” “多谢王爷。” “皇上有了新的计划和安排，我替你们求了去边关的位置，你们可有意见？” 赵斌只是通知一声，没有征询的意思。 “我们愿意去，四哥来信了，说边关干的可好了，让我们也去呢。” 大家这回是真的懂事了，这苦没白吃。 “嗯，收拾一下，过些日子任命就下来了，派船一起送你们过去。” “是。” 众人都很高兴，前程也落定了，剩下的日子是希望，是满满的奔头。 这顿饭大家吃的很高兴，李瑜和赵斌没少提点几人，告诉他们去了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心里要有数。 这几个人要去不同的县城安顿，齐王和李玉也在安插自己的人手，为将来海运做准备。 一个月后几个人一起做了船走了，要去新的地方上任。 他们写信回去给族学和亲友，鼓励大家用心向学，还说了自己等人的经历和京城的风云变化，让他们不要松懈，不要想着吃白食，免费的午餐不好吃。 有了前人的经验和掏心窝子的劝导，族学渐渐越发规矩清正了，村民们也不再想着占王妃便宜了，鼓励孩子们去了京城也要做工赚钱。 五皇子倒下了，三皇子也废了，这剩下的成年皇子里也不多了，就剩下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还有六皇子了。 大皇子已经是郡王了，早年跟着王叔出去打仗伤了腿了，有点跛，他也退出了大位的争夺，本身对这个也没太大心思，他母妃只是一个宫女，没有娘家支持。 因为大皇子不争这个，反而在皇帝那头很得看重，人只有跳出去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大皇子如今做事可圈可点，很值得夸赞，办事也老成稳重，得了不少好人缘，要说这脚没白瘸，保了全家富贵荣华，还能平安得前程。 李瑜和大皇子关系还不错，他人比较稳重，说话办事都靠谱，又不争那个位置，哪边都不靠。 最近因为买了一些产业的缘故，二人在一起喝酒呢。 “你知道么，钱家那头又有点动静了，说是和海外的前朝楚家有联系？” 大皇子来府上找李瑜喝酒，赵凤亲自给备了饭菜和酒水就退了下去，让小厮守在门口，不让人听。 “听了一耳朵，有证据还是线索么？道听途说有啥用啊。” 李瑜吃着花生米看着大皇子，也想得到一些新消息。 “就是从老五媳妇他家挖出来的一点线索，这事是我经手办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要说老五也是个蠢得，咱们这样的会缺女人么，你至于的么？” 大皇子也无奈摇头。 “立身要持正，多时都不会走错路。女人多了不是好事。” 李瑜越发觉得他们一开始路就错了，在对比自己，家里多清静简单，日子过得有模有样。 “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咱们一群兄弟里面，就你日子过得最省心，家里也像个样。你娶了个好媳妇。 说真的，你媳妇满京城为你去磕头的时候，我们这些兄弟心里真酸楚的要命啊，嫉妒你啊。 便是我，媳妇也不会为了我豁出命去的，她看重的是儿子是娘家，我还要排在后边。 我要有你这么好的媳妇，我也不纳妾，就守着她一个，我也愿意。” 大皇子说这话的时候满眼的羡慕。 李瑜笑的很欠揍，“你们就尽管嫉妒我吧，你们都没我命好。” “去你的，喝酒。” “哥，老五那事就算了了？” “早着呢，还要接着往下查呢，烦死了，一堆狗屁倒灶的事。 这娘么是真狠呀，对自己堂姐也这么狠毒，怪不得人家非要她命不可，这女人狠起来，咱们不够看的呀。” “哈哈哈！别招惹女人，你惹不起。” 李瑜一副我很有经验的样子，大皇子也深有感触得点头认同。 二人哈哈大笑，又继续喝酒。 李瑜从大皇子那得了一个重要消息，就是钱家和海外前朝的人有联系，那这就能解释的通了，他搞那么多钱都去哪了。 只是钱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是因为先帝爷就不信任他们，所以有了外心。 钱家的事还要继续查下去，皇帝誓要把后面的东西全都挖出来。 最近赵凤也忙得很，忙着帮衬齐王妃相看小姑娘，给小叔子说个媳妇。 看了不少名门贵女，但齐王说最好不要门第太高了，牵扯的事太多，麻烦。 这不又开始看官位低一些的人家姑娘，从中选一个好的。 第269章 选择 经过一番挑选，齐王妃挑中了，三品官四品官家的三位姑娘，打算从中选一个。 官位算不得太高，但也算是朝中的支柱，也是有名号的官员，有一定的势力人脉，属于清流官员。 家世简单清白，没有龌龊，家里父母亲戚都是清流人家，没有世家那么多龌龊。 齐王妃拿着三家姑娘的资料，仔细地研究着，还拉着赵凤一起。 “凤丫，你别喝茶了，快来帮我看看。” “您急什么呀，您再喜欢也得让彦哥看一眼，他喜欢最重要啊。” 赵凤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要他看？” 齐王妃本来想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一想到李瑜就是自己找了个媳妇回来，又把话咽回去了。 “我的意思是，找个机会，让彦哥见见这三个姑娘，好歹看一眼，问一声，省得他将来埋怨您么。” 齐王妃想了想微微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想了想又说：“那你跟我说说你看好谁，我信你的眼光。” “我喜欢这个刑部侍郎的姑娘，她是这三人了最单纯开朗的一个，一看就知道家里宠爱长大的。 这样的姑娘心思单纯，不缺爱，心里阳光，她能带给别人快乐。同时是刑部侍郎的父亲，不可能心中没有丘壑，就算比不上父亲，您也可以教么。 我心里觉得，彦哥和她应该能说得来玩到一起，作为刑部侍郎的父亲，心中绝对不缺正义和底线。 据我所知她父兄都是很正直的清流官员，其母出自大族，教养上不需要担心，她能守住彦哥的底线。” 齐王妃听她分析后忍不住点头，和自己心里的第一选择也很符合。 “另外两位家教也极好，但性格各有不同，主要是担心和彦哥未必合到一处去，于姑娘家里是三品官，爱下棋心有丘壑，性格十分沉稳。 可是过于沉稳会有点沉闷，彦哥的性格您也知道，爱笑爱闹，若是谈话玩闹都过不到一起，终究会成为怨偶的。 另外一位姑娘也不错，很守规矩性格谨慎，很是聪颖机敏，可我担心彦哥会反感，这样的性格和彦哥背道而驰，这姑娘永远都不会出圈，家里养得过于严厉了。 皇子龙孙身上都有些小毛病，性格过于恣意洒脱。 连阿瑜都有这个问题，花钱不在乎，看重规矩却不守规矩； 喜欢机灵聪明的却不喜欢死板僵硬的，所以这两个姑娘教养都很好，只是性格和彦哥未必合得上。” 齐王妃频频点头，“你说得太对了，还真得让彦哥看一眼。 我心里也喜欢刑部侍郎的女儿，单纯又可爱，机灵聪慧，嘴甜有眼力见。 小小年纪面对纠纷就能圆满的解围处置给了最好的方法，让几个姑娘都满意点头，这手段就不错，我瞧着就已经很好了。” “是啊，我也喜欢她这点，关键是处置也很公平，缘由都说得很明白，是个磊落的好姑娘，能把几个官家女摆得四平八稳。 母亲，咱齐王府不需要更进一步了，要的是慧眼如炬，稳当，这个贤内助就很重要。” 说到这她也笑了，“母亲，说句有私心的话，我真心希望彦哥娶个好媳妇，将来能过得好，过得安稳。 一笔写不出个李字，彦哥若不好，阿瑜和我就必须出面，我当然希望少点麻烦事啊，要都像五皇子那样，可要了我的亲命了。” 赵凤把最后几句话含在嘴里，尴尬地笑了笑。 齐王妃也笑了，“我晓得你的心意，我信你。我现在担心彦哥看不上。” “不会，彦哥越发懂事上进了，能懂您的苦心。” 齐王妃拉着她坐下，“凤丫，齐王府有你，我很开心，也是我们母子的幸运。你是个好姑娘，瑜哥娶到你啊，是他的福气。 以后彦哥还得靠着哥哥嫂嫂呢，我跟王爷商量了，等我百年把瑜哥他娘的墓地迁进去，和王爷同葬，我和妹妹分侍左右。” “母亲……” 赵凤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做这个决定对齐王妃来说要很大的决心。 “上一辈的恩怨就不说了，她是王爷的最爱，我愿意让这一步，到了地下我愿意成全他们。” 齐王妃眼含泪光，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了。 无论身份地位如何排列，和爱情不分先来后到，王爷心里只爱她呀。 没想到齐王和李瑜刚好在门口听见了这一句。 李瑜扭脸去看父亲，用眼神询问，齐王微微点头，脸色郑重，表示齐王妃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他。 “我想了很久，我们四个人彼此折磨了一辈子，都不快乐，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我因为嫉妒漠视不理，没想到害死了瑜哥亲娘，这是我一生的愧疚和心结。 为了这件事父亲不肯原谅我，临死都不肯见我最后一面，我王家铁骨铮铮，我给家族丢人了。” 直到此刻齐王妃才说出了心头的隐痛。 李瑜惊讶不已，齐王点点头，表情凝重，王老爷子不敢苟同女儿漠视人命，间接杀人的行为，临死都不让她见最后一面，是给她的惩罚。 “我爹是罚我，让我记住教训，以后切不可再伸手害人，为彦哥积德积福。 瑜哥在你们村被追杀，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他娘的事，我的人手全都被王爷给打掉了，其实我不知道外面的事。” 她和王爷很多年彼此都耿耿于怀，关系都十分冷漠尴尬，很多事齐王妃确实不知道。 “母亲，都过去了，放下吧。您这些年也不容易，我想看到儿子如今平安快乐，我婆婆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照顾彦哥的，我还记得，阿瑜出事的时候，是彦哥第一个站出来帮我的人，您还帮我照顾昌哥，这些我都记着呢。 就算阿瑜有心结，我肯定帮衬彦哥，相信我。” 赵凤不参与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那个太久远了，也轮不到她插手，可她认为彦哥母女不是坏人。 从来也没有为难过自己这个庶长子儿媳妇，关键时候还帮过她，把全部的陪嫁钱都拿出来给她去买粮食救李瑜，就从这一点她愿意帮衬彦哥。 “凤丫，谢谢你。” 齐王妃伏在她怀里哭了。 第270章 交心 李瑜和齐王没有进屋，悄悄地走了。 “父亲，母亲说的事……” “是真的，她没骗人，岳父后来知道了你娘的死是她漠视不理的结果，十分生气痛心，认为她违背祖训和良心，临死都不肯再见她，这也是她和母族关系不太亲密的缘故。 王家是家风极为清正的人家，是先帝爷十分推崇信任，所以才把女儿许给了我。 没想到我会爱上你娘，先帝爷大怒，要杀你娘，是皇上替我求的情，最后就是你娘做了侧妃。” 李瑜叹了口气，怪不得他娘临终前让自己不要怨恨嫡母，不是她的错是自己的错，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隐秘。 “瑜哥，你有心结我明白，只求你别恨你弟弟行么？” 齐王也不过是个父亲罢了，他想保住两个孩子，不要兄弟阋墙。 “父亲，凤丫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会照顾彦哥的，不会害他，我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家，我很幸福，我愿意退让这一步。 就看在她愿意让我母亲和您同葬的份上吧，我想这是母亲的奢望。” 齐王激动地连连点头，“你放心，她这人一诺千金，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的，我会提前做好安排。” 他心里也希望能和最爱的人同葬在一起。 “好。” 李瑜有些唏嘘复杂，越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现在很幸福，也愈发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 齐王妃举办花宴，还是赵凤里外张罗着，邀请了很多夫人和姑娘，就是相亲的，也邀请了宗室和官家子弟。 都是没说情的人家，彼此走动得比较亲近，正好借找个机会，互相认识一下，也许能成亲家呢。 彼此说开了心事，齐王妃越发倚重信任赵凤，为的是她这个人，到和李瑜不相干，她俩关系还是那样不咸不淡，不远不近。 特意安排了三个姑娘和夫人在屋里谈话，赵凤去叫了彦哥去请安，能看一眼。 提前叮嘱彦哥，“去了都看仔细些，我和母亲看中了刑部侍郎的姑娘，粉红色裙子的小姑娘，另外两位给家教也极好，顺道溜一眼，别死盯着看啊。” “嫂子，那你到底是让看还是不让看呀。” 彦哥嬉皮笑脸地顶嘴。 “找打是不是，你嫂子说啥你就听着，为了你的事，你嫂子忙前忙后不消停。三个里面选一个定下来。要不然我让爹替你选。” 李瑜没耐心了，把弟弟揪过来呵斥一顿。 彦哥皱着眉头瞥了李瑜一眼，“小心眼，知道了。” “嫂子，你喜欢哪个，我就娶哪个。我信你的眼光。” 彦哥和齐王妃母子，都赵凤十分信赖，反而比和李瑜的感情要深得多。 “还是要你自己喜欢，彦哥，媳妇娶进门要好好疼，你们要共度一生呢，别让上一辈人的苦在重蹈覆辙。 母亲答应了我，说只要你喜欢娶进门，不给你纳妾填枝，让你们好好过日子。” 彦哥望着赵凤，眼里满是敬重。 用力点点头，“我听嫂子的，学哥哥，只要她是个好的，我这辈子不要别的女人，就要媳妇一个，也过像哥哥那样知冷知热的好日子。” “好样的，本事没白学，去吧，像个样，别让人说咱齐王府拉夸。” “嗳。” 彦哥去给母亲请安，也给各位夫人请安。 彦哥也长大了，容貌也是俊美的，个头长得高，站在那玉树临风，一点也不差。 李瑜望着彦哥走掉的背影，拉着她的手，“媳妇，谢谢你，我做不到的事你帮我做到了，圆了我娘的奢望和梦。 你一定是我娘给我派来的福星，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赵凤忍不住笑了，“我也觉得我人美心善，哪都好。给我倒杯茶来，忙一天把我累的。” 她瞥了眼李瑜，昂着下巴，傲娇地使唤他给自己倒茶去。 “的嘞，为夫这就给夫人倒去。” 李瑜配合地弯腰低头，接过茶壶给媳妇倒杯茶，再给她捏捏肩膀，放松一下。 自家媳妇一定要伺候好喽，不然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阿瑜，我现在才觉得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你说等昌哥和安哥成亲了，咱俩是不是也能撩开手过自己的日子了。” “差不多，我提前让他们历练，让他们早日顶门立户，到时候我带你去游历山川，我们也可以出海转转么。” “好啊，我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就去过江南，上次去太匆忙，啥也没看着，心里有事也顾得上欣赏风景，吃的啥我都不记得了。” 上次去江南心里有事，匆忙往返，啥也没记住。 爷们都快死了，哪有心情顾及吃的啥喝的啥，啥也没顾上。 “江南好玩的地方多了，我下次要有机会去办公，我带你去吧，这次咱俩一起欣赏江南烟雨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好啊，我还想坐那个画舫呢。” “我是扬州瘦马吊富家公子的，你要喜欢我单独租一个带你玩。” 李瑜忍不住笑了，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别的小姑娘看到晋王夫妻如此恩爱，也是艳羡得很。 “晋王夫妻好恩爱呀。” 有小姑娘在花园远处玩看到了，忍不住发出慨叹。 “他们可是真正的恩爱夫妻，听说，当年战事的时候齐王缺粮食，是晋王妃带着陪嫁求了宗室所有的人家借了钱去江南买了粮解了危机，这事拿命去救的人。就冲着，人家恩爱也是应该的，这是她的福报呢。” “是啊，别人可羡慕不来。” 李瑜陪着赵凤在花园里走走，“爷，我们晚上单独去吃好吃的吧，不带儿子了，我们去逛夜市。” “好啊，你不带儿子，回来他俩又要念叨你。” “念就念呗，我大他小。哼！” “你也跟小孩置气，真是……” 当夜夫妻二人悄悄跑掉，去逛夜市了，李瑜亲自画图给她定做了一整套的头面首饰和花钿，极其精美好看。 得了赵凤的欢喜雀跃，儿子们也夸赞好看，李瑜颇为自得。 李彦终于定下了媳妇人选，刑部侍郎杨家姑娘，他说这姑娘笑容开朗，讨人喜欢。 第271章 新计划 既然儿子喜欢，齐王妃二话不说就让中间人去传话，对方也乐意，就请了媒婆下聘，开始走定亲流程了。 李彦亲自去抓了两只活雁，这个对他来说这不算事。 大家都没想到齐王妃会定下四品官的姑娘，但齐王和齐王妃却很满意的。 皇帝知道了也说他们眼光好，刑部侍郎是少有的清流官员，中立党，脑子很清醒，从来不沾染党争的人家，关键是人家就这个本事做中立党。 皇帝笑着问了，“这是谁挑中的人选啊，眼光毒辣啊。” “俩娘们一起去选的，最后敲定人选的是凤丫。彦哥看了也说喜欢姑娘开朗的性格。” “别说，丫头的眼光一向极好。” 皇帝听了也露出微笑来，对她的称呼也极为亲切犹如自家晚辈。 “那是，她的眼光一向没错。皇上，凤丫说，想在边关开设学堂，还有什么南户北迁。” “具体说说。” 皇帝看他一眼认真询问。 “是这样的，之前她不是去边关买了很多荒地干作坊安置边关将士的家眷么，为了支持我们爷俩，就把赵家村和邻村的一些穷困户，忽悠到了边关来。 如今这二三年过去了，边关的土地开发得有点样子了，也是因为这个，她有了这个想法。 很多南边的村民没有土地，一个是价高买不起，另一个就是南边经常水灾，造成流民失所，反而边关大片土地都荒着。 若能都开发出来，那么边关会成为新的富庶县城乡镇，可以安排很多村民安居乐业，也能让边关的发展红火起来，减轻那边人土地不够用的情况。” “这可是个大计划，故土难离，不容易办到。” 皇帝抿着嘴在沉思。 “皇上，我觉得可以小幅度的先迁徙，之前去边关的几十户，如今日子都过都挺好的，可比在家乡日子好多了。当然您要是觉得这个计划过于异想天开就算了。” “谁说的，这是个极好的计划，很有远见的，怎么会不好，朕是好不容易干啊。” “把相爷叫进来，跟他商量一回呗。” “朕怎么发现，这丫头一个主意，害得我们给她忙断腿啊。” 齐王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这一时半会急不得，开学堂得事先说说。” “他说在边关开设免费学堂，认字是免费教导三年，简单的算数认字基本没问题了。还教导手艺，这大学堂不也开了一个么，我瞧着有点意思呢。 这样一来可以吸引大家迁徙过去，再给点福利，那我相信还是有愿意过去的。 静和的驸马不是也在边关帮着做事么，让他去当夫子么，探花郎教导识字，没问题吧。” 齐王第一个想到自己人。 “不能便宜了这丫头，你回去让她给朕写个东西出来，怎么总是我们给她跑断腿呢。” “好好，我回去跟瑜哥说。” “瑜哥这几日干什么呢？” “哦，带了一队人去通州山林那边去训练去了，说是让他们吃点苦头。” “嗯，你瞧着西山大营，训练得如何了？” “很不错，越发有模样了，像小老虎了。” 齐王对此颇为骄傲，越发有血性了。 “那就好，再等等，等朕收拾了钱家，就让你们父子调换，这些年你也辛苦了，再给朕一点时间，我让你在京城供养。” “那可太好了，多谢皇兄体恤。” 齐王也松口气，容许自己退下来就好，他也有年岁了，确实累了。 赵凤这些日子都在琢磨大学堂开设的新班级，弄启蒙和学手艺的事，一直在忙乎这个。 班级已经开了，请了很多老师傅过来授课，手把手的教导，这其实就是后世的技师学校。 第一批支持她和山长的，是寒门子弟介绍来的学生，年龄大小全都有，男女都有，女的学刺绣，男的学手艺等等。 如今学了快半年了，瞧着有点样子了。 根据出现的一些问题，她也在不断地调整方案和修改其中的错误，把记录做好，未来可以成为经验，避免在犯错。 太学堂的事越做越很顺手，越做越投入，她的认真和务实得到了山长的肯定和喜欢。 在太学堂读万卷书，也让赵凤眼界更加开阔，也越发自信了。 有事业的人心里永远都不慌，这和赚多少钱关系不太大。 如今她也是很受人尊重的女夫子，地位比以前提高了很多。 王妃的身份并不能让大家都尊重她，你只是嫁得好而已。 但女夫子不一样，得到了很多寒门和世家子弟的学生们的认同和喜爱，连文官家眷都对她报以尊重友好，这些是她日复一日努力换来的。 连带着赵斌和李瑜在朝中做事，都顺水很多，麻烦和找茬的都少了很多，只要不是深仇大恨，没人会刻意阻拦他们。 三皇子目前还在户部学习呢，埋在卷宗里出不来，户部的东西可不好学，他想学且得下工夫呢。 赵斌用一招就困住了他，兵不见血刃，三皇子就丢尽了颜面，他连算账都算不清楚。 户部的账目特别麻烦，真不是一般的麻烦，扯皮的事也特多，这干得好了非常锻炼人。 户部的马大人，悄悄跟赵斌咬耳朵，“就这脑子还跟户部练呢。” “就这脑子也是那位的儿子，只要不找咱的麻烦就行。” “也对，你盯着他些，别让这缺德货给咱们找事。” 马大人跟他说悄悄话。 赵斌是正经寒门出身，在寒门清流这块是站稳了脚跟的。 又是秦相爷的孙女婿，还有妹妹做女夫子帮衬，作风也正派，能力才干都突出，在清流中他也能说得上话，如今的地位和当年的毛头小子早就不是一回事了。 昌哥和安哥下了学，先跑来户部找赵斌了。 “舅舅。” “你俩怎么跑这来了？” “你答应了给我们做风筝呢，你说话要算话啊。” “小公子你们才下学呀？” 马大人见两孩子可爱就打了个招呼。 “马大人好，晚辈有礼了，打搅您了。” “马伯伯好。” 两个孩子立刻恭敬地行礼问好。 “哎呦！好孩子，云舒，你先走吧，也没什么大事了，明儿再干吧。” 马大人瞧着孩子很有教养，心里也欢喜，催着赵斌走了。 “马大人，那我带孩子先走了。” “马伯伯再见。” “好孩子，去吧。” 第272章 回来了 赵斌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孩子，身后还跟着护卫。 “你俩自己来的？” 昌哥一本正经地回答，“昨儿和母亲说过了，今儿下了学就过来了，我们带着护卫呢，没乱跑。” “乖宝，走，咱回家吃饭，让你舅母给弄好吃的，回去先做功课。” 赵斌摸摸昌哥和安哥的头，露出温和的微笑来。 “好。” “你爹最近回来了么？” “没有，爹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娘说爹去忙了。爹还说回来给娘过生辰，我看要食言了。” “应该能回来吧。” 赵斌也不敢肯定，但只要有时间，李瑜都陪伴妹妹，对妹妹他是全心全意的真感情。 “娘说，他不回来就带我们去庄子上玩，给我俩泡药浴，带我们去抓蛐蛐还要摸鱼。” “你娘哪会抓蛐蛐呀，回头舅舅带你去抓。” 赵斌领着俩孩子上了马车，刚要走，被三皇子给拦着了。 “三殿下，您有事？” “三叔好。” 俩孩子很有礼貌打招呼。 三皇子看到两孩子，抬手笑了笑，“本来是想请教你户部的事，孩子也在，就算了，明儿再说，您先走吧。” “哎，有事您明儿在问我，孩子饿了，我带回去给弄饭吃，殿下，我先走了。” 赵斌客客气气地告辞了。 马车启动了，等看不到人了，昌哥才说：“舅舅，我爹不让我们和三叔五叔走得太近。” “你爹说啥了？” “说三叔和娘有过节，不让我们靠近三叔，但见了三叔三婶一定要有礼貌，不可对长辈无礼。” “你爹还怪狡猾的，大人的事你们别管，只要记得，对你娘不好的人，都不必客气，男子汉要保护母亲妹妹和媳妇，知道不？” “记得了，我爹也这么说，我长大了，我会保护娘的。” “还有我。” 安哥嘴里塞得鼓鼓的，太后怕他禁不住饿，在荷包里给塞了小点心。 “哎呦，你怎么吃得满身都是，别吃了，到家就要吃饭了，一会饭又吃不下去了。” 赵斌笑得不行，赶紧拿了帕子给擦擦嘴。 大部分时间两个孩子除了去上书房上学之外，赵斌负担孩子的学问教育的责任。 李瑜太忙了，掌管西山大营，这几年训练得下了死力气，将士们越发有样子了，可比以前散漫的样简直像换了个队伍似的。 越来越有虎狼之师的模样了，皇上对这一点也十分满意。 平日里赵凤也会指点一二，但要说教导，大部分都是赵斌和李瑜在管。 只是李瑜因为忙碌的关系，不能连续盯着，就全靠赵斌时时拷问指点。 赵斌的两个儿子和昌哥安哥关系也极为亲近。 大的叫赵晖，小的叫赵熙，都称呼为辉哥和熙哥。 “舅舅，我娘说，明儿给辉哥哥和熙哥送药浴的东西，要你盯着他们药浴。” “知道了。” 孩子们要进行药浴打熬身子骨，从小几个孩子都是赵凤在操心这个，包括赵毅的儿子也是如此，大老远做了药用船给提前送去，保证孩子们身体健康结实。 到了家秦婉柔给孩子换了衣裳梳洗一下，然后一人灌了一碗热汤暖暖胃。 才去书房挨个接受赵斌的拷问，检查课业，询问学堂的事，给予指点。 拷问完了才可以去玩，四个孩子都是男孩，嘻嬉哈哈地凑在一起闹了起来。 孩子们不在家，赵凤也能歇口气，干点自己的事。 把明日的课准备一下教案，再把府里的杂事也处理了，几个作坊的琐碎事情也要交代下去，忙忙乎乎的天就黑了。 李瑜披星戴月赶了回来，吓了赵凤一跳。，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是出什么事了？” 赵凤坐在榻上给他做鞋子，训练很费鞋子，鞋底要厚实点不然穿着不舒服，累脚。 “没出事，才从山里回来，别说你给出的几个主意都特好使，现在那般臭小子们越发有样子了。” “你吓得我，以为又出啥事了，你吃了没，给你弄点热汤垫垫肚子。” “没吃呢，给我弄点饭吧。” 李瑜是军人，胃不太好，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干的就这活，没办法。 “我去给你弄。” 赵凤撂下鞋底，立刻下了地，让厨房的人给弄点吃的。 她去给李瑜弄了一碗酸汤面片，就两个素菜，一个野蘑菇炒肉片，一个炸鹌鹑，再来凉碟爽口的酸菜。 “嗯，还是我媳妇做的这碗酸汤面片最得我心。” 抱着碗呼噜呼噜吃了起来，顾不上和她说话，饿了大半天了。 “怎么晚了还来回奔波，明儿再回来不就得了么。” “不行，来不及，后日你过生辰，我都说好了在府里办宴席给你庆生呢，平日里你也不爱弄宴会，这回要大办一次。” “就你花样多，办宴会多费钱啊。” 赵凤一个是怕麻烦，不愿意折腾，另一个就是办宴会太花钱了，居家过日子哪有那么铺张浪费的。 他们晋王府日子过得简单，主子也少，平日吃喝用度都不许奢靡浪费，在赵凤的巧手打理下，府邸的用度反而比齐王府少不少呢。 别看是王府公主的，很多王府公主府都是入不敷出，不然为啥拼命搞钱呢。 他们花销太大了，不愿意过俭省日子，府里女人又多，都不赚钱，全靠女主人和那点家当，可不就不够花么。 要不李瑜和赵凤感情好，也乐意就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呢，日子越过越好，拉出来比比，他的日子在宗室里过得是最踏实，最好的。 不缺钱，媳妇是个财神爷，干啥都哗哗赚钱，完全不用他操心这点事。 与前程上，人脉资源媳妇能给他顶半边天，还有大舅子小舅子个顶个厉害，他只要专心事业干出点成绩来，少不了他的好。 这日子给啥都不换呀。 “就过个生辰而已，哪至于让你这么辛苦往回赶呀，瘦了。” 赵凤摸摸他的脸，有点心疼。 “没事，山里吃得不太好，天天吃肉，吃不着菜，这几日给我吃清淡些，不吃菜上火了。” 李瑜吃饱喝足才舒服地喘口气。 赵凤让人打了水来给他洗洗换身衣服，把铠甲换下来。 “生辰宴，我想请了杨姑娘母女来。” 第273章 夜话 “好啊，你不是喜欢那姑娘么，那就请来玩呗，以后你们是妯娌，接触熟悉一下也好，儿子呢，睡了么？” “去我大哥那了，你不在，我大哥就叫走了，要检查他们的课业呢，还说要给做风筝玩，惦记着就跑了。” “哦，多亏了云舒在，不然我这三天两头不在家，我都担心耽误了儿子，有些东西还是要父亲亲自耳提面命才好。 你看彦哥就是错过了关键时期的教导，现在才往回找补，确实晚了些。回头过节你记得给嫂子多填点好礼，也表表谢意。” “知道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生辰宴你还要请谁，提前跟我说我还再找补。” “不请谁了，就之前我说的那些人。” “行。” “我爹说让我问你边关学堂和你说的南迁北户的事，给写个详细的东西呈上去，皇上要看呢。” 李瑜坐在了炕上，赵凤给他用异能揉揉脑袋，捏捏肩，好放松一下。 “嗯，我在写呢，回头你给我找个更全面的地图来，还有这些年南方容易发生水灾，人口稠密地区的出生和死亡人数，以及灾害的具体时间，我也好弄个详细的东西，这样更有说服力。” “成，我记住了，回头给你安排。你这事要是干好了，你的有个大功劳，我寻思着，这事还是和云舒商量，他的才干能行。” “自然要和他商量的，这个主意就是和他商量过后才有的，也是之前我迁了几十户人家去边关，这几年日子都过得好，都翻身过上好日子了。 我大哥就和我商量这事怎么给延续下去，让更多的人收益，我就提了这个想法，具体的还得他帮我呢。” “成，你们兄妹俩商议着，有需要的尽管开口。” “好。” “阿瑜，秀儿写信来，说曹家人也想插手船运和作坊的事，秀儿不敢答应，写信来问我呢。杨家倒是想去边关还跟着你和王爷干。” 李瑜睁开眼，拉了赵凤躺下抱在怀里。 “这个曹家可不好掌控，大族就这一点不好，不缺有眼光有脑子的人，见缝插针有可能把你当梯子。” “我也觉得曹家族人不好掌控，那你说怎么办？” “想干作坊和船运，倒是挑了我最好的事来干，你觉得呢。” “秀儿和说她爷们一心一意要做官，愿意在任上好好干，对族里的事不太上心。 秀儿不让我把作坊给曹家，怕我最后没了依仗，被人吞掉了。 船运的事我心里还没想好，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可你当初欠了曹家的人情，也得还上。” “船运的事我说了都不算，要四爷爷把关呢，这个倒好推过去，作坊不能让外人插手，我爹答应我也不答应，那二舅哥不得跟我急眼啊。” “那可怎么整？” “让商道上给点甜头就行，江南那边也有利可图，可以互相往来，这事交给杨家。曹家内部也不是一条心，秀儿她公爹给你写信了？” “并没有，只有秀儿的信，说是妯娌长辈族亲都过来探望她，明里暗里地暗示她，她赶紧给我写信，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嗯，那就是没事，要是她公爹写信，才值得你认真考虑，现在还不急。” “船运的事怎么样了？” “船造好了，但现在准备不足，还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就近的航线可以跑，这事四爷爷和九叔一起干着呢。我问得少。” “哦，四爷爷是个啥意思，怕你弄得多，张扬了？” “那倒不是，你别紧张，九叔以前一直在福建广东一带任职，对海上的事更清楚。再一个吃独食是不成的。 宗室里要有臂膀，四爷爷有心扶持我和李晖两人，将来承担起宗室的大旗，宗室若无能人就会被皇帝压制，失去话语权，那皇权可就危险了。 不过船运的事你功劳最大，但咱家可能拿不上太多钱了。 这个利润太厚实了，皇上和我爹要抽出一份来安抚将士们，还有受灾的地区安抚，以及堤坝的修建等等，各处都需要钱呢。” “我知道，有没有都不要紧，我有的是法子赚钱，我不缺这点，我无非就是一点私心，想提携我赵家人，别的也没什么了。” “那是肯定，这点事肯定给你脸面，这都不叫事，有云舒在，没有你也就是晚几年起伏的事。 多了你我们父子俩可没少得大助力，路都越走越宽了。 媳妇，这几年你辛苦了，嫁了我没让你过上享福的日子，反倒让你这样辛苦担惊受怕的，对不起。” 李瑜把脑袋窝在她怀里，心里有些愧疚，不能时时陪在身边，很多事还是需要她自己独掌大局。 “傻瓜，人和人不一样，我不喜欢困在内宅算计那三核桃两枣的。 我喜欢做夫子，乐意做生意，外面跑着我心里就畅快自在。你尽管忙你的去，我过得自在着呢。” 赵凤反倒觉得现在的日子好得不得了，就是自己一心想要的好日子。 有事业有钱，有工作，家庭也稳定幸福，有点小麻烦却不是致命的，有困难自家人却永远不会离心离德，一家人劲往一处使，再好不过了。 “媳妇，有你在真好。” 李瑜亲了亲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屋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暧昧起来，小两口又亲亲热热了。 吃二天一大早，吃饱的李瑜一脸餍足地起床打拳去了，倒把赵凤折腾得腰酸背疼。 赵凤又在床上赖了一会才起来，吃过早饭，李瑜就让管家去把筹备宴会的事在给自己上点心，不许出岔子。 赵凤可不管这些了，带上书包，去大学堂上课去了，今儿上午有两堂课，上完就可以回家了。 大学堂的夫子工作时间比较宽松，有你的课上完你就可以走。 下午有课的话，上午可以不用来，上午有课下午也可以不用来了。 学生们会抽夫子在的时候询问课业，时间很宽裕，这一点让赵凤特别喜欢。 中午早早回了府，没想到齐王领着皇上来府里了。 “呦！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在府里准备一下啊。” 赵凤吓了一跳，皇帝第一次来她家。 “瞧你，还不行朕来你家做客呀。” “当然成了，您坐，我给您泡点好茶去。” “这才像话么，朕中午要在这吃饭。” 皇帝坐在凉亭里逗狗。 第274章 感慨 赵凤特意把家乡种的那棵老茶树的茶叶拿了出来给泡上。 赵凤会茶道，坐下来安静地给几人演示了花样茶道的技巧，犹如行云流水，十分静谧好看，让浮躁的心归于平静。 “嗯，不错，这是什么茶？” 皇帝一时没喝出是什么茶来，不像是进贡的茶。 “皇上，这不是进贡的茶，是我家乡的一棵野茶树，因为年头很老了，我家盖院子的时候，迁了一棵分支在院子里，您喝的是老茶树的茶叶炒制的。” “哦，那朕可要好好品品。” 皇帝一听很感兴趣，一点不嫌弃，反而颇为欢喜。 皇帝品了茶微笑点头，滋味不错，并不比进贡的差。 “丫头，你为朕做了那么多事，可朕却没有给你太多的好处，你委屈么？” “我不委屈啊，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夫妻和美，儿子懂事上进，我不缺钱也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生活的安定和乐，我为什么要委屈呢。” “说得好，知足的人永远都快乐，欲壑难填的人给多少也不会觉得满足啊。” 皇帝深深叹口气，颇为感慨。 赵凤又给皇帝斟了一杯茶，保持微笑啥也不说。 齐王和李瑜也一起做陪，也没说话。 “尝尝这个点心，这是我做的，我儿子可喜欢了。” 她说了别的打个岔。 “昌哥那小子可机灵，安哥性格活泼话不多，让云舒教得越发像小狐狸了。” 皇帝捏了点心吃了一口，微微点头，微甜不腻口，里面还有果仁，吃着爽口软糯。 “这是什么做的，味道不错，走的时候给朕装一点。” “白芸豆做的。” “豆子做的？” 皇帝拿着点心看了看，没有豆子呀。 “白芸豆很大，上锅蒸软，去皮，把里面内芯和糯米面一起，就变成了点心的外皮，里面抱上喜欢吃的馅料，咸甜都可以。吃起来就是软糯还有一点沙沙的口感。” “哦，好巧思啊。好吃。” 皇帝一连吃了两块才罢手。 “朕来问问那个南迁北户的计划，你可以给朕写个东西啊。” “我就知道您要问，还没写好呢，您急什么呀，好多东西要核对一下数字的，这样吧，把我哥叫来。” “行，去派个人去喊，就说齐王找他有事要咨询一下。” “是。” 底下人立刻去请人了，赵斌在户部干活呢，被三皇子缠着问东问西，烦得一个头两个大。 赵斌是个极其聪明玲珑心的人，他不喜欢两种人，一种是蠢货，一种就是抖机灵的人。 三皇子就是后面那种人。 能喜欢他才怪了，何况还害过他妹妹。 赵斌反而喜欢聪明人和老实人，老实人笨点不要紧，可人踏实肯干厚道，也招人喜欢。 聪明人这么一点就透，要是本性不坏，也愿意教一教，像赵霖就聪明但有时候需要紧紧皮子。 可最讨厌三皇子这样的，总喜欢走捷径搞歪门邪道，赵斌顶看不上这样的种子。 赵斌看着来人，询问：“您是说齐王找我，在晋王府么？” “对，还请您现在去一趟呢。” “行，那我告个假，咱们就走吧。” 赵斌一看是有事要说，赶紧去给上峰请个假就走了。 等赵斌到的时候，赵凤已经把自己写的东西和地图都搬了出来。 “大哥，快来，皇上问我南迁北户的事呢，我想找你来数字核对会更精准，这样皇上心里就更有哈数。” “哦，我还当你出啥事了，给我这通跑的。” 赵斌行了礼松了口气，灌了一大杯茶，才被招呼坐下来说话。 有赵斌在，这事情就能说得条理分明，有数字做证据，更加的完善。 赵凤说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赵斌进行补充南边那些县城人口众多，十年内遭遇了几次大灾和小灾，百姓们死亡人数是多少，出生人口是多少等等，产出的粮食是多少，有根有据更有说服力。 赵斌受到妹妹的感染，也喜欢研究数字，用数据说话，一目了然，数字不会骗人。 对这地图，兄妹二人配合默契，赵凤诉说计划，赵斌查漏补缺提出有哪些困难点等等，说得十分详尽。 皇帝听完一壶茶都喝完了。 “皇上，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啊，别的不说，边关种粮食和棉花可太有用了。” 齐王对边关情况了解很深入，对赵凤的计划是认可的。 这毕竟是赵凤调研研究了好几年的计划，是有根据的。 “相当可行啊。” 赵斌跪了下来，“皇上，臣认为妹妹的计划里还有一点没说到，但我们都清楚。 兵不见血刃，草原兵因为没有过多的粮食和资源而变得坚不可摧，困难能磨砺人心，富贵也能腐蚀人心。 开放两边的经济，让那些富商往来两岸，谁最先受益，不是老百姓，而是那些权贵。 一旦权贵陷入富贵权势中，还有那个雄心上马么？ 若皇上能考虑这个计划，微臣愿意去边关尽一份绵薄之力。” 赵斌认真地阐述自己的想法。 皇帝看着赵斌，眼里尽是欣赏和满意之色。 亲自伸出双手，扶起他，“起来说话。” “这个计划要干，还要认真地干下去，云舒，莫急，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考虑周全，很容易腰斩啊，再回头重做一次可就阻力重重了。 这样回头再找秦相爷好好地聊聊，这个计划是大事。” “是。” 赵斌看了眼妹妹，二人相视一笑。 “都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了饭菜，还有好酒呢。” 赵凤站出来适时的欢乐气氛。 “好好，朕还真饿了。” “皇上屋里请。” 齐王和李瑜招呼着，临进屋前，李瑜给赵斌伸了个大拇指，表示赞赏，兄妹联手所向无敌。 赵凤并没有准备山珍海味，而是让人做的农家菜，都是家常菜。 甚至还有野菜做的小饺子呢，皇帝吃了十分高兴，这些在宫里是吃不到的，皇帝也想来体验民生。 有赵斌陪着喝两杯，皇上很是高兴，问了很多边关作坊和开荒的事情，民生是重中之重，自然十分关切。 知道赵凤干得特别好，也十分欣慰。 “当初她知道你们父子粮食接不上手了，跪在朕面前磕的脑袋都紫了，哭着求朕给她一个机会，她去买粮食，不用朕给钱，她自己掏钱。” 皇帝想起那日，也是深受感动，这么多年了，很久很久没见过跪在他面前的人不要荣华富贵的人了。 “她就这么把宗室认识的和不熟悉的府邸大门全敲开了，挨个去磕头借钱，借了一溜圈的银钱，带着一小队的人，单枪匹马就去买粮了。 我从皇子做到皇帝，这么多年了，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她放着安稳富贵不要，却选了最难的路走。” 皇帝表情很严肃，眼里有着很深的触动。 第275章 诉委屈 齐王也深有感触，叹息一声继续说下去，“我们在边关的时候，也是凤丫照顾病重的瑜哥，他好了以后，她就回了城里府邸，用剩下的一点钱开了作坊。 当时很困难，那点钱不足以支撑作坊顺利运转，她就找了些商队，利用商道给予便利，把退下来的将士也充当护卫，能用的能想的办法她全都用上了。 边关那两三个作坊啊，干得真苦，边关本身条件差，有一定的危险性，她从无到有，还要照顾那些将士的家眷，家里有困难的人家，还要挤出钱来给我们买药材，买粮草。一点一滴干起来的，真的太辛苦了。 边关的作坊她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拿过，分钱是从她回来二年以后才开始拿钱的。一开始赚的钱全都用来让我安抚死难的将士家眷，和受伤退役的将士们了。 那些开出来的荒地，也大多用于这个用途了，我知道朝里一直有人对她很不满。 可皇上，我要说句真心话，这孩子真不是见利忘义的人，她赚的钱有账本有数的，用在哪用了多少，一笔都有账可查的。 上次学堂的作坊就被烧了个精光，一年多心血全没了，怎么就老盯着娘们使劲欺负呢。 她开作坊还是提这些建议都是提前跟我和瑜哥商量后才开始干的，怎么不来说我们，都欺负一个娘们算什么本事啊。” “没得着利，可不是看我妹妹不顺眼么，给你们皇家赚钱，劳心劳力，好处名声都是李家人的，最后还要败坏我妹妹名声，把她往死里踩，还真是……” 赵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趁这个机会干脆也发发牢骚，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皇帝叹息一声，“爱卿，是朕对不住你们，养了几个废物，只会窝里斗不会干人事啊，羞惭呐。” 赵凤拽了拽哥哥的袖子，轻轻摇头，意思是差不多了，不能真把皇帝惹恼了。 “皇上，别的就算了，为百姓出力，我们应当应分该做的，妹妹有正当事做心里也高兴，这本来是好事啊。 我觉得他们揪着妹妹不放，不仅仅是为了利益，而是背后有人一直在挑拨，为的是现在能看到的利益，尤其是海船，那利润确实太丰厚了，就是这份利润，我妹妹也没占便宜呀。” 赵凤腰杆子硬气，就是因为不贪不义之财，也不吃独食，也不贪心。 该我拿的我不会推辞不要，太多的我也乐意分出去给百姓，给穷苦人家，给需要的人一点帮助。 这份心别人就没有，皇帝也看重她的能力，容忍她结交了诸多人脉，而不会怀疑她。 这个度她拿捏得刚刚好。 “海船的事啊，是朝廷的事，也是接下来朕想做的事，若是能做成了，每年朝廷国库就能多很多银子，可以为百姓减轻很多负担。 目前让你四爷爷去做，是为了试探一下周边环境，路线，以及各个小国之间的形势，接下来还要安排将士们上去进一步去远海探测。 丫头，不必把外人的话放在心里，朕还没老糊涂呢。 钱家跟海外有莫名的联系，朕还在查，不能稀里糊涂的就处置了钱家，要把背后的线索挖出来，免得遗祸万年。” “是，我觉得还可以从各个小国多买一些秘方，种子，植物和稀罕有趣的东西，只要是自己没见过的有点价值的，都可以买回来。 尤其是农作物的种子，拿回来移栽，如果成功对农民大有用处呢。” “对，还是这丫头脑子转得快，哈哈哈！” 这顿饭皇帝吃得很满意，和赵凤赵斌仔细地聊了聊，是朝堂聊不到的东西，对赵凤更是非常喜欢，欣赏她的才干和能力。 也颇为惋惜，要是男人，一定给她高官厚禄不可，可她终究是个女人，不好做官了。 但可以提拔赵斌和李瑜，这反而让皇帝对赵凤十分爱护，当成自己晚辈在维护。 皇帝吃了酒有些头晕，赵凤炖了一大碗甘草梨汤给他们解酒。 “嗯，梨汤好喝。” 皇帝点点头，比宫里苦兮兮的解酒汤好喝多了。 “这是妹妹腌制的甘草梨汁，解酒还不错，口感好喝，在家时跟我娘学的，甘草有祛痰的效果，梨汁润肺的。” “看样子瑜哥的日子过得是真踏实，舒坦啊。” 皇帝来了大半天也感受到了赵凤作为女主人的用心和能干，家里家外不奢侈，却处处用心，屋里是温暖温馨的气氛，让人很是放松愉悦。 “有她在，我很幸福，不奢求其他的了。” 李瑜因为赵凤给予的温暖填满了他心里的空缺，消弭了心中的怨恨和阴霾，人也阳光开朗了起来，愿意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如今有妻有子，有前程，日子有奔头过得也踏实幸福，他很满足。 正是这份满足让他性格越发稳重成熟，做人做事都越发优秀出色，皇帝也越发倚重他，毕竟齐王也有岁数了。 皇帝需要值得他信任的年轻力量在朝堂中起到中坚力量，例如赵斌这样年轻有为的后继人才。 “海运的事你觉得谁拿主意合适？” “目前四爷爷掌舵是没问题的，日后么，我觉得我九叔和李晖就干得很不错，一个，九叔对海上的事更熟悉，二么，李晖哥从小就耳闻目睹，人品能力也是优秀的。 最后么，还缺一个懂得各个小国语言的人才，我们可以专门培养几个。 凤丫刚才说了，多学习别人的好东西，这秘方你得能看得懂，他们的书籍我们也可以读一读啊，这些都需要懂得语言的人才。” “说得好。云舒，这事你去张罗着。” “是。” 恳谈了一番弥补了一些忽略的细节后，天快黑了，皇帝起身。 “丫头，朕回宫了。” “您慢走，我给您带了些小点心和糖果，还有一点子好酒，您可别贪杯，还装了两盒茶叶，您也尝尝我们农家人自己的茶叶。” “好，好。” 齐王送走了皇帝，李瑜跟着一起送。 赵斌留了下来，转身给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笨，受委屈都不知道吭声啊。” “朝堂势力错综复杂，你们有今日的前程都是辛苦熬出来的，干点成绩不容易，不能因为我坏了前程。再说我也没吃亏么。不是都帮我报仇了么。” “你呀！” 第276章 找麻烦 赵斌也坐马车回去了，南迁北户的还得仔细想想，这事做成了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回头还要去老丈人那里，请教一下相爷才行。 李瑜送走了皇帝回来了，喝了一碗梨汤才说话。 “今儿皇上很高兴，一个劲夸你呢。” “没给你们惹麻烦就行，心里多少还有点紧张，怕自己说错话惹皇上不快，一句话我在心里来回掂量，这近身伺候皇上确实心累。” “哈哈哈哈！多少人想靠近皇帝呢，你还嫌累，真是……” 李瑜换了衣裳梳洗后才出来，躺在她腿上翘着二郎腿，悠哉的歇一会。 “今儿皇上问了海船的事，是有什么变化么，不行的话咱那份钱也不要了，别惹一身腥。” “不至于，可不能不要，你不要钱就被踢出去了，人不带你玩了，那你这前后辛苦半天不等于给别人做嫁衣么。 现在表面上看是李晖占了大头，可实际上日后要做战船，要兵力那还得是我们父子出头，好在后头呢。” “那就好，我就怕最后给你们惹了麻烦兜不住，烧了我的学堂作坊，我心里老毛毛的，我总觉得是我太张扬了，别人看我不顺眼才挤兑我的。” 李瑜起身搂着她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别傻了，你不知道帮了我们爷俩多少好呢，怎么成你的罪过了。 但凡想做点事，总会触碰别人的利益，要是怕这怕那，啥也别干了。 你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天塌了还有我们爷俩给你撑着呢，晋王府永远都是你当家做主。 只要我晋王府不倒架子，你永远都能挺直了腰杆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前儿我哥还让我收敛点，低调些呢，你这可劲撺掇我撒欢，你把我宠坏了怎么办？” 赵凤开心的笑了，靠在他怀里笑的眉眼弯弯。 “宠坏了也是我媳妇，我兜着我乐意。” 李瑜用力亲了亲她的脸蛋，两人格叽格叽的笑成一团。 “昌哥和安哥要搬去前院了，不能再耽误了。” “好吧，我都拾掇好了，人手也选好了，明儿我去在查看一圈，就让搬过去吧。” “嗯，别舍不得，早点搬出去孩子更独立更稳重，在你跟前永远长不大，那是害了他，跟前的人手都是我亲自挑的，错不了。” 李瑜摸摸她的脸细心地安抚着，孩子离开娘，娘自然舍不得。 赵凤叹口气，“好，我知道，就是感觉孩子大了，要离开我了，有点不适应。” “总会有这一天的，不然我们去看看太医，你再生一个，可我也怕你太辛苦了，又不想要，俩孩子都是儿子，去了前院怕你太孤单。” 他心里也挺矛盾的，有心想再要个女儿，可生啥他俩也说了不算呀。 又担心媳妇生孩子怀孕太辛苦了，不忍心，又怕儿子去了前院就会越来越独立稳重，其实就请安见得着，白日看不见了，怕她孤单。 “孩子的事是缘分，强求不得。幸亏我还做夫子呢，要不然心里更孤单了。你说其他府邸的夫人们都怎么过来的呀。” “有女儿的好些，没女儿的就和府里小妾斗法呗，不然日子过得多无聊。” 李瑜嘿嘿笑了笑。 赵凤横他一眼，“我有事做，你别打坏主意啊。” “哪能呀，有你一个够我受得了，再养几个要了我的亲命了。” 李瑜果断摇头，求生欲满满。 “哼！睡觉。” “生娃不？” 李瑜躺下悄悄地摸过去。 “不生。” “那也不妨碍我们聊聊么。” 第二日一大早李瑜就醒了，今儿是赵凤的生辰，特意宴请了很多宾客，有宗室的有世家的，都是关系不错的人家过来热闹一回。 等闲晋王府也不太办什么花宴之类的，宴会少得可怜，几年也没有一次，他家给帖子可稀罕了呢。 主要是赵凤这个抠门的女人，嫌弃宴会太浪费钱了，没啥事不搞，贤淑姑奶奶都笑她是抠门的小财主。 今儿赵凤穿了一身大红色锦缎绣白牡丹的八福湘裙，戴了李瑜给定制的头面花钿和步摇，是他亲自画的花样子，请工匠打造的，送她的生辰礼。 “娘今儿真好看，像仙子。” 安哥拍着手围着赵凤转悠。 “就你嘴甜。” 赵凤捏捏小儿子的脸，眯着眼笑了。 “嗯，你娘今儿穿这身确实好看，是吧儿子。” 李瑜带着昌哥进门，看到赵凤眼前也亮了一下。 昌哥也微笑点头，“娘多时都好看，今儿打扮一番就更加光彩照人了，儿子祝娘年年青春永驻，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恭敬的作揖鞠躬。 昌哥越大越像李瑜，爷俩真像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有安哥有时候撒欢的摸样像她。 “好，昌哥也很乖。” 赵凤俯身捏捏大儿子的脸，昌哥脸红了，她就喜欢逗大儿子，看他欢喜又害羞的样子很好玩。 “娘，我也有祝福，祝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娘年年快乐幸福，寿比南山。” 安哥想了半天就这点词了。 “好，安哥也好乖，赏你颗糖吃。” 赵凤拿了两颗薄荷糖，给俩儿子一人赛了一颗。 “我也要。” 李瑜大脑袋也凑了过来。 赵凤白他一眼，也给他嘴里是塞了一颗。 爷三满意的笑了。 “爷，客人来了。” “哦，走，爹带你们去见客。” 李瑜带着俩小的去见客了，赵凤拾掇一下也要去接待女客了。 赵凤对李瑜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不要光指点大的，把小的漏掉，那样小的会长成纨绔，要求兄弟俩尽量教导一样严厉。 只要本事过硬，小的可以出去博前程，如他一般，但你要把本事教给他。 一个娘生的亲兄弟，赵凤现在就开始灌输两个孩子一定要相亲相爱。 昌哥要照顾弟弟，安哥要尊敬爱护哥哥，哥哥打你就是你错了，你要受着，对亲人兄弟不能偷奸耍滑的，她知道了一定狠狠打。 安哥比较依赖昌哥，而昌哥也是个好哥哥，处处照顾安哥，尤其是去了上书房以后，更是昌哥带着安哥，避免他说错话做错事。 而孩子明年在大一岁，六七岁就可以习武了，如今一直坚持泡药浴，用异能温养身体，让经脉更加强韧，为以后打好基础。 第277章 自助餐 今儿来的客人都很尊贵重要，连四爷爷和贤淑姑奶奶都很给面子地亲自来了。 四爷爷是为了他家的好酒好茶来的，再就是喜欢两个小家伙，机灵懂事懂礼又可爱。 今儿弄了个自助餐的模式，天气也热乎了，在花园的空地上摆了一圈长条案子，上面是各式菜肴，热菜底下有温锅热着，盖着盖子就行。 牌子上写着每道菜的菜名，用夹子夹菜。 花园里三三两两安置的圆桌和坐位，供大家聊天说话交际。 这样极大地方便了想来交友联络的各家各户，说话也方便些，想吃什么自己拿，菜始都是温热的。 还在花园角落里专门弄了个小孩子的玩具区，可以让孩子们专心玩闹，大人可以说说话，有仆人专门守在那盯着孩子，避免摔伤出事。 有专门给女孩子和小孩准备的鲜榨果汁和甜汤等东西，还有漱口水等等。 男的有酒就还有果子酒和茶和梨汤等等，妇人们也有甜汤和果子酒，果汁水果等东西，丫鬟们会轮流撤换新鲜的，转圈给大家服务。 每个服务区都有两三名丫鬟伺候着随时传唤，极大地方便了大家，让彼此都觉得很舒服放松。 秦相爷和秦夫人也来了，在不同的区域说话。 秦夫人就是她嫂子的娘亲，凑过来和赵凤说话。 “你今儿办的宴会特别好，大家都很满意也很放松，能自在说说话。不过就是太占地方了，也就是你家地方大，别的府邸可不行。” “我是想着每次去参加宴会，都在一个桌子上，其实不方便说话，这样分开大家可以自在的转转，说话也方便些。” “对对。” 赵凤也在转圈张罗招呼大家，尽量保证宾客都满意。 宴会结束后每个人都有小礼物赠送，男宾是家乡的一罐茶叶，女宾则是小镜子和一个小包包装化妆品的，也很好看实用。 宴会结束，赵凤也累得瘫坐在贵妃榻上不想起身了。 李瑜去安顿了孩子们后才回来的。 “累了吧，我给你揉揉。” “嗯，是有点。今儿你聊得如何了？” “还不错，我隐约透漏了点南迁北户的事，大多数官员都认为可行，尤其是容易发生水灾的几个地区，那里土地少，灾害多，而且人口稠密，适当迁徙也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嗯，这个提议并不容易，故土难离，还要把堤坝修建得更好一些才行，做两手打算。” “对，还有就是很多灾后的流民没地方去，其实完全可以去开荒，这样也不用卖身为奴了，辛苦几年就可以翻身有自己的土地也很好。” “是啊，我当初就想着解决困难户的吃饭问题，日子慢慢好了可以在筹谋买地的事。” “对，相爷说可以先小幅度地引流，让大家看到朝廷好的政策和福利待遇支持，有人已经先一步过上好日子了，自然也能吸引更多困难的没有其他出路的农民去那边。” “对。今儿贤淑姑奶奶和我说了，二皇子想要参与海船的事，我没敢答应，说问问你和公爹。姑奶奶提起二皇子的时候不是很高兴，这里头又出什么岔子了。” 这海船因为利润大，第一趟船走的是近海，没去远地方，但回来后也让大家看到了丰厚的回报，简直是一比五的利润，大家都眼红了。 得亏是四爷爷和贤淑公主顶在前头，皇子们也不敢直接越过二位，倒是替赵凤和李瑜挡下不少风波，要是他俩出头恐怕就要被皇子和皇亲国戚给吞了。 三皇子还在户部和赵斌缠磨呢，但不敢再来招惹赵凤了，一个是被李瑜给打怕了，上次回来把他打得半个月都起不来床。 李瑜的拳头太硬了，实在不敢再去触霉头。 二么就是赵斌的手段厉害，杀人不见血，他跟前的官员都被赵斌打得七零八落，叫苦不迭的。 赵斌和李瑜都是狠辣的主，皇帝睁只眼闭只眼，不大愿意管，这俩联合起来拾掇臭虫，可把这些人给整惨了。 秦家在背后也没少出力，自己人自然是帮着自己人的，赵凤在太学堂得了脸面，秦家也没少沾光。 何况秦婉柔嫁过去几年了，日子过得特别好，婆媳还是姑嫂都亲厚，互相帮衬，没让秦婉柔受过委屈，夫妻也十分恩爱，秦家一直背后默默支持他们兄妹。 “二皇子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很得宠么，就有点尾巴翘上天，那日皇上来说养了几个废物，里面就有他呢，你以为皇上为啥难受啊。” “哦，我倒不知道这事，那海船的事怎么办，她媳妇也要伸一手，这是他的意思吧。” “不给，我去说，你别出头。” 李瑜很护着赵凤的，得罪人的事都是他去干，从不让她冲在前头去得罪人，这点他比很多宗室子强了不少去。 “你委婉点说，别太直了，得罪人。” “说不说都要得罪人，无所谓，等他们能登上大位了再来报复我吧，现在还早了点。” 李瑜眼神冷了几分。 “儿子明年要习武了，你把这事想着点，北边的药材不能断，儿子习武需要不少药材呢。” “放心，我记得，忘不了。” 天热了，府里也没啥事，太学堂要放假几日，赵凤就去了温泉庄子避暑，孩子们大了自己可以去上书房读书，也不用她太操心了，这二年自己的时间逐渐多了起来。 今年夏季太学堂还是要带着学生们下地干活，去体验民生去，今年山长派了其他夫子去，给赵凤放了半个月假。 今年开春赵家村那头没有人来京城，但村里出了两个秀才三个童生，也相当不错了。 如今赵家村的学堂也是鼎鼎有名的，就是因为出来的学子数量真心不算少了，规矩严苛，待遇也好。 如今也是要凭考核才能入学了，夫子更是请了四个，其中一个还是女夫子，专门教导姑娘们的。 剩下的一个是武师傅，另外两个专门分开教导大小班的，越发合理有经验了。 而且赵斌重新制定了规矩，每个月要考核，考核三次不及格就要退学，这不是混日子的地方。 考核优等超过三次有奖励，笔墨纸砚均有优等考核的次数标准。 秋收和农忙放假回家做农活，也要写两篇文章回来等等，女孩们不光读书识字算数，还要学手艺，例如刺绣，规矩，辨别药材等等。 学堂还开设了学艺班，请了不少师父和弟子过来教导各种手艺的入门以及中阶水平。 一般手艺到了中阶的水平差不多就教完了，要想成为大师傅就得靠自己努力钻研，啥手艺都是要专心用心琢磨的。 第278章 帮忙 如今赵家村培养了两个状元，几个举人和秀才，算是顶尖有名的学堂了。 除了县城的书院能和它比一比，别的私塾也比不了，而且束脩费比较公道。 本村人束脩费要的很少，但外村人是比本村人高一倍的，而且饭钱也要交一些。 本村人束脩费少一半，饭钱不要钱，但要一起去开荒，去作坊干活体验民生，不管是外村人还是本村人都要守规矩，否则就要逐出学堂。 外村人考中举人去京城费用自理，可以坐船送你去，但你要交钱的，而且去了京城全凭自己，赵家村不管你前程的。 经过前后几次改革，赵家村的不论是学堂还是村民族规都越发严谨严厉，约束族人也约束孩子们，这一点村长和三爷爷里正，下了大力气整治村民的坏毛病，有今天的新面貌他们功不可没。 赵凤在太学堂教书，赵斌也经常去翰林院借书回来抄书，二人将抄来的好书都送回了家乡学堂，尽自己所能给孩子们提供更好地优质资源。 而其他从赵家村出去的子弟们也在做同样的事，回馈家乡，尽可能地给家乡学堂提供一点帮助。 赵霖做了状元去翰林院浸润三年，赵凤为他选了一门亲事。 倒不是她喜欢做媒婆，而是赵霖父母亲自写了信求她给说一门亲事。 也是看到了赵斌借助秦家腾飞后，有了更多的期盼，父母都是希望儿子有个好前程，过更好的生活。 他们表示一切听从她的安排，以后老两口就在家乡过日子了，不打扰赵霖。 赵霖还有个弟弟呢，也在读书现在是秀才了，天分没有哥哥好，但也很用功就是了。 赵凤答应了赵家的请求，给赵霖物色了三品官的姑娘，就是当初给彦哥选媳妇挑的那三个里面的其中一个，爱下棋的姑娘。 人品家世都不用说，都是很好的，只是和彦哥脾气不合适而已。 赵凤找人说和了一下，对方很愿意，反而比说彦哥的时候态度更积极一些。 别看赵霖是寒门子弟，其实很吃香的，彦哥是宗室子以后指不定要说个侧妃庶妃啥的，对疼女儿不想攀附权贵的人家来说是噩梦好吧。 反而像赵霖这样科举入仕的却不一样，为人踏实本分，三品管捏一个寒门子弟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不犯原则问题，这是一桩好姻缘。 背后还有赵凤赵斌这些族亲帮衬前程，赵霖的前程和人品也毋庸置疑，错不到哪去。 赵凤求了林芳的母亲帮忙给说一下这事。 “林夫人，您看我族亲求着我帮忙说个好亲事，我族中兄弟赵霖，就是那个状元。 我看中许家姑娘了，当初是给彦哥说的，后来彦哥看中了杨家姑娘，这才作罢，但我看好林家世人品都极好，我想求着您帮我从中打探一下。” “那你找我可找对人了，多少人打听赵霖的婚事呢，赵霖只管摇头说有人做主呢，他谁都不能答应，不然云舒要打他，哈哈哈！” 想起赵霖乖觉的模样，林夫人就好笑得很。 “赵霖之前被人哄骗过，你也知道我们村比较淳朴，没接触过外面的坏人。 让我家爷吊起来打过一回，狠狠磋磨了大半年，这才苦其心志考中了状元，我大哥没少盯着他训斥，他也是给吓怕了。” 林夫人拍拍她的手，一脸感慨，“难为你了，这些年你为了家乡为了还恩没少辛苦出力，这好日子是你该得的，这是你自己挣来的福气。” 熟悉赵凤的人都不嫉妒她的好日子，她的辛苦别人也抗不了。 “多谢您瞧得上我，您帮我说说行不，我有好东西给您呢。” 她特意拿了一幅名家古董字画作为众人谢礼。 “哎呦！可送到我心坎上了，我寻摸了好久都没找到，在你这啊，得了，这忙我一定给你管到底。” 林夫人是文雅之人又是郡主，就喜欢字画古董文雅之道，送这个最合适。 林夫人高兴地去帮她说话了，做成一桩媒也是成人之美的好事。 没几天林夫人来回复她，表示许家人很愿意结亲，也挺看好赵霖，品行不错，脑子也机灵，如今也稳得住，好好教导不缺前程。 既然对方愿意，赵凤就让媒婆去提亲了，赵霖的父母还在家乡务农，现在是秋收的时候。 赵霖父母说了全交给她办，她看中谁就是谁，二老绝不反悔，绝不刁难，比这她娘学。 徐氏给村里妇人们做了个榜眼，疼媳妇，这不就享上福了，婉柔说家乡两兄弟都不在家乡，不放心不让她回去。 要么去赵毅那住也行，要么在赵斌这里她伺候老人，回村是不行的，亲戚再亲也不能日日照顾她，太孤单了。 徐氏还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要看，不知道多高兴，也不念叨着回家了。 如今还在边关帮王乐带小孙女，说等孙女大一些不容易生病了再回京城，边关苦寒，她有点心疼小儿子，就一直留下来帮衬王乐一把。 婉柔用船给送了好多东西，包括启蒙的书本还有吃穿用度，药材衣服等等，装了一大船给送去。 徐氏用她的善良和包容大度，得到了两个儿媳妇的敬重和真心孝顺，她的日子过得比很多人都好。 村里人没有不羡慕的，两个儿媳妇争着让她去住呢，其实她没钱，儿媳妇不图她啥，是真心关系处得好。 也是他家的事在前头做了例子，后头赵霖家也想学一遍，让三爷爷和三奶奶媳妇给他们分辨了一番，这才有了求着赵凤给孩子说亲的事。 赵霖的事基本口头就定下来了，为这特意把人叫进来好好地说一说。 “霖哥，我今儿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你的亲事，我给你说的是许家的姑娘，三品官的官家女。 人家看中你的人品和前程，当然还有我和你哥在背后给你撑着，可你也要有所表示。” 赵凤很认真地和他恳谈一番。 “王妃，您尽管吩咐就是了，我听您的，爹娘来信说过了，让我听您的，不让我瞎胡闹。” 赵霖如今是真的学乖了，比以前懂事沉稳了。 第279章 懂事了 “别的也就罢了，你若想学我大哥，就要学到精髓才行，你说我想和你说什么。” 赵凤望着他想考考他。 “斌子哥本身天赋就比我们好，才干和能力都是顶尖的，比世家子都不差什么的，这是大家都称赞的事。 也不是所有的状元都能得到皇上器重的，如今我也入朝办差了，越发明白了里面的关窍。 我知道王妃和斌子哥都是我的贵人，真心实意贴钱贴人出力地帮衬我呢。 我想过了，我也学斌子哥，娶妻后我不纳妾，也不添枝，咱村里人本来就没这个嗜好，还是别干这样的事了，我一个月俸禄就没多少，在养个小妾，还是算了吧。” 赵霖虽然你中了状元，但真心没钱。 作为奖励给他了一栋三进的宅子，但其他的赵凤和赵斌就没有义务在管下去了。 赵霖跟他们借钱买了一个田庄，如今还没还清呢，这居家过日子全要赵霖自己操心这点钱了，当然会算了。 父母在赵家村为了供两个孩子读书也是倾其所有，掏不出更多的了，也没法帮他置办家产。 现在他每个月的俸禄剩下的也不多，也不能再去作坊干活了，你做官了，有些事就要注意了，赵凤也不让他去了。 从这就可以看出，不是人人都有赵斌的幸运，有好兄弟好妹妹，全力以赴供他出头，一路护送他上了青云。 今儿的福气是赵凤该得的，她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也对得起赵家村的帮衬。 “嗯，你有这个觉悟我很满意，但你能坚持住么？外面的诱惑那么多，等你官做得大了会不会嫌弃身旁的黄脸婆不够漂亮温柔啊。” 赵霖吓得赶紧摆手，“不能够，王爷多大的官啊都能关管住，凭什么我就得翘尾巴呀，要是那样您和王爷还有斌子哥，往死里弄我就是了。” “嗯，那成，既然你保证了这条写在纸上，我拿去给许家看，他们家疼女儿，连王爷的弟弟都不太感兴趣，人家是清流不愿意攀附权贵的，你对人家姑娘真心好，人家才愿意提携你。你懂么？” “我懂，真心换真心，我就是再蠢，比这斌子哥我也能学个囫囵个了。” 赵霖被打了一回真长了记性，干啥都是学赵斌，比着他在后头干，赵斌不干的事他也坚决摇头。 “成。” 赵霖真个写了不纳妾的文书，让林夫人带了过去。 赵凤是真心希望赵家村越来越红火，族人出头越来越多，这规矩就很重要了。 还没本事呢，先学会三妻四妾了，你养得起么？ 自身要持正坚持走正道，这光明之路才能越走越远。 这份文书让许家看到了赵霖的决心，和赵凤的格局心胸，同意了下聘。 定亲礼在赵凤前后张罗下顺利地完成了，许家对赵霖也很满意，为人踏实聪明，也不走歪门邪道，略有瑕疵也不是问题，可以教导么，年轻人不懂的地方多，这不奇怪。 剩下的事不用赵凤交代了，赵霖经常跑去找未婚妻玩，给她带礼物，请教岳父。 虽然没钱但心意很足，也让许姑娘很是满意。 赵霖攒了一些钱，加上得了状元是有银钱奖励的，他一直没舍得花，当初是想买宅子的，后来赵凤送了个宅子。 他拿着钱跑来还钱了，还买庄子的钱。 钱是赵斌借的，庄子也是管家帮他找的。 “不用你还了，算我送你的订婚礼吧，你拿这些钱让管家给你买两间铺子去，也算你的产业了。” “多谢哥哥，我的事让你们费心了。” “嗯，有了好别忘了家乡的兄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是，我记得呢。” 赵霖没有推辞赵斌的好意，家乡的兄弟和父母还不富裕，为了供他们读书一直在作坊干活，其实也很辛苦呢。 如今他也该成亲了，自然要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了，不能都甩给人赵凤赵斌吧，这叫啥事，你全家老小是人家儿子啊。 “我想着赚了钱回家乡再买些荒地开垦，这样父母那头也轻松一些，好田有点贵是真的，弟弟还能在等等，等我攒了钱再给弟弟买宅子吧。” 赵霖心中有了责任。 “嗯，慢慢来，你不比我，我有个会赚钱的妹妹，你们就要慢慢攒钱了。” 赵斌调侃着笑了，对比赵霖，他心里也很感慨，当初妹妹和兄弟为了成全他，也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赵霖嘿嘿笑着挠头。 赵斌让管家给赵霖买了两个铺子，用于做小本生意，这个就不用赵霖操心了，自然有人给他干呢，这手底下人也多得很呢。 赵霖托赵斌买了一个看门的大爷，一个洒扫浆洗的，还有一个做饭的，是一家子四口人，带个孩子。 比不得赵斌人手齐全，赵霖比这自己的俸禄买的人，等成了亲用媳妇的陪嫁就行了，反正这点产业也不如人家的嫁妆多，回头一把丢给媳妇就得了。 赵霖务实的态度反而让许家很是满意，没钱不丢人，充大瓣蒜才叫丢人现眼呢，京官穷的多了去了，不是人人都有赵斌的福气和幸运的。 他有个庄子，吃喝都不要钱，俸禄不请客的情况下，都能攒下一大半，请个人还是请得起的，主要是害怕媳妇受委屈，他的宅子也需要人看门做饭，他不会做饭洗衣服啊。 赵霖傻兮兮的买了铺子以后，就拿着匣子去找未婚妻了，许玲。 “玲儿，这是我才买的铺子和田庄，宅子和铺子是王妃和斌子哥送给我的，我也没掏钱，也给不起。铺子是我买的，状元的钱还有我的俸禄，都在这，都给你吧。” 许玲都惊呆了，这个人是啥意思，一把手就甩给自己了。 “王妃说了，娶了媳妇就要听媳妇的，不许纳妾想歪门邪道，我不太会打理庶务，斌子哥也是给媳妇的，那我也给媳妇管着。” 赵霖低着头耳朵红红的念叨。 许玲也红了脸，细弱蚊蝇的嗯了一声，赵霖高兴地喝了杯茶走了。 为这事许夫人夜里和丈夫学嘴，笑得不行了。 许大人也乐呵呵的笑，“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老实孩子，被王爷打了一顿打怕了。这孩子教养是没问题的，好好教是个人才，给了就拿着，他确实也没钱。” “是呢，我倒觉得玲儿这门亲是真不错。” 第280章 喜事 赵凤忙完了赵霖的婚事才算告一段落，剩下两三个没成亲的，由家里三爷爷帮着说和相看把关，不用她操心了。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她总感觉累得很，好像也没干什么呀。 徐嬷嬷抬起头算了算日子，“夫人，你小子可有日子没来了吧。” “啊，哎呦！我都忘了这事了。” “那我请太医来看看，就说请个平安脉。” 徐嬷嬷知道赵凤是个谨慎不出风头的脾气，特意说了。 “嗯，去请吧，正好阿瑜也不在，万一是我搞错了也不丢人，不然上下白白欢喜一场闹个笑话可不好。” “是。” 太医来了，就是之前在府里的医正，如今升为太医了，还在晋王府做事，王府有资格请府医了。 太医乐意来晋王府，因为赵凤不限制他自由，还让他去作坊庄子里给穷苦的百姓和佃农看病，比在宫里接触的病人还要多，积累的经验就丰厚呢，钱还给得多呢。 太医诊脉后露出微笑，“脉象浅了点，但可以确认是喜脉了，身体很健康，不用吃药，谨慎起见过个七八日我再来，届时就可以对外宣布了。” “阿弥陀佛，盼了好些年终于盼来了，谢谢您太医。” “你们也是有经验的，前头不要补得太过了，照常就行，别吃忌讳的食物就可以了。” “是是。” 徐嬷嬷等人大喜过望，比赵凤还激动呢。 单独立府也好几年了，赵凤待人真诚，赏罚公平公正，替底下人想着前程，从不耽误委屈谁，府里人都真心敬重她。 加上他们夫妻恩爱，府里的事很简单，也没有污糟事，连带奴才在这都跟顺心些。 赵凤摸着肚子也笑了，“没想到还能再得一个孩子，我以为没有了呢。” “这是您的福报，老天爷赏您的，不管男孩女孩都讨喜呢，这才是报恩的孩子呢。” 徐嬷嬷笑着说了。 “嬷嬷，再等几日等下次确诊了再报喜。” “好，听您的。那您还去大学堂么？” “去，不要紧的，我是去上课，又不是去打架，不妨碍啥，等肚子笨重了我就不去了。” 赵凤笑着说了。 “行，那您千万要注意，出门人要多带几个才行。” “成，听您的。” 赵凤一直等到第二次诊脉，太医宣布她真的怀孕了不需要在质疑了，大家伙才松口气，高兴地去给各处报喜去了。 齐王妃送了厚礼和药材补品过来恭喜她。 婉柔带着补品亲自过来照顾她几天，问她需不需要把娘叫过来。 “嫂子真不用，我都生了这是第三个了，哪需要别人照顾呀，不用，两位嬷嬷都有经验你就放心吧。” “那好，你需要什么使个人去喊我就行。” 秦婉柔特意住了两三日，看各处都规整得不错，没人跳起来找不痛快，才回去了。 李瑜回来了，望着她满脸笑容。 主动迎上去摸摸她的肚子，“我盼了好多年的闺女终于有了。” “万一是个儿子呢？” “不会吧，我还是想要个闺女。” 李瑜扁扁嘴。 赵凤忍不住笑了，“我们说了都不算。” “不管啦，反正是好事，要不你别去大学堂了，我给你请假好不好，你生了孩子再去。” “我还不想这么早请假呢，马上就入冬了，也快放假了，用不了多久的，我肚子也不大，你就容了我吧，你和儿子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屋里闷得慌。” 李瑜看她这样恳求自己，也不忍心让她不高兴。 “那好吧，千万要小心，你也有岁数了不如之前年轻了，若有不对就立刻请假。” “我知道，错不了的。” 赵凤高兴地靠在他怀里。 “我琢磨琢磨给你准备个产房，还要把偏殿收拾出来。” 李瑜弄过两回，也算熟门熟路了。 下了学，昌哥和安哥回来了，听仆人说了好消息，飞快地往屋里跑。 “娘，娘，我是不是要有小妹妹了？” “对，你高兴么？” “高兴，我要小妹妹，不要小弟弟。” 安哥跑得满头是汗。 赵凤给两儿子擦擦汗，让人把衣服给他们换了，洗洗脸。 “为啥不要弟弟？” “弟弟调皮捣蛋，不好玩，妹妹软软的多好玩呀，我可以带她捉蝴蝶。” “哦，弟弟调皮不好玩。” 昌哥重复了一句横了眼安哥。 安哥脸又红了，他自己也是弟弟呢。 “不管，我要妹妹，我要当哥哥。” 安哥踢掉鞋子，爬上床，去摸赵凤的肚子，奇怪得很。 “你娘有小妹妹了，会很辛苦，你们要学会照顾自己知道么，不要累着你娘。” “知道了。” “好了，趁着天亮去做功课，走爹看着你们写。” 李瑜一手一个把小神兽给拎走了。 “爹，妹妹会不会很漂亮？” “会的。” “那妹妹生下来就能和我玩么？” “不行，要过几年才能陪你玩。” “哦。” 赵凤笑了笑，她找了些布料出来，给孩子们做衣服鞋子。 李瑜和两个孩子的衣服鞋子都是她亲手做的，多少年了都是如此。 赵凤还是照常去大学堂上课，本来就入冬了，也上不了太久的课，就要放假了，也就没请假了。 今年冬日没下雪，但也挺冷的。 山长知道她怀孕了，提前给她放了假。 熟悉的朋友都给她送了礼物，没来打搅她。 如今这一胎也算安稳，肚子还不明显但天气已经很冷了，她也不愿意出门了，窝在家里休养。 李瑜让人加强了守卫，多增加了好几个护院进府，保卫她和孩子们的安全，生怕出一点差错，隔三差五她就抽空回来看看。 马上要过年了，李瑜提前在年夜前赶了回来，亲自陪她一起进宫。 赵凤裹得像个小熊一样，太后派人过来扶着她一起去大殿，没让做轿撵，就怕黑心种子歪一下，人摔下来可了不得。 两人直接去了慈宁宫，如今和太后关系极为亲厚，又有孩子从中穿针引线哄老人开心，老人很疼两个孩子。 “快进来暖和一下，别行礼了，喝杯奶茶。” 太后一看他们来了，紧着招呼她。 “太后，您老这几日可还好，头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吃了你的药，疼的次数越发少了，让我瞧瞧，个把月没见，有些胖了，别吃太胖了不好生呢。” 太后握着她的手给她捂一捂，贴心地提醒她。 “嗯，我活动的少了胖了些，吃得到不多。” 第281章 照顾 太后拉着她的手仔细地看着，瞧着面色红润，气色也好，这才放心了。 温言细语地和她说话，“那就好，你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要小心些。” “好。我给您做了些药，您先吃着，不疼就不要吃了，是药三分毒，任何药吃的时间长了，药效就越来越差了。” “好，别做了，上次给我的还没吃完呢，你怀孕了不能再碰这些东西了。” 太后和她是真的亲近，主要也是赵凤很真诚，同时也不求什么，这些年一如既往对她都很孝顺真心，相处久了太后对她也有了真感情。 “没事，是怀孕前做的。” 太后拉着她和她聊天，给她熬了奶茶喝，热热的喝下肚，身上都暖和了。 一直等到太后要出门了，才拉着她一起，还给她更换了暖手炉，照顾得仔细又贴心。 到了地方赵凤赶紧放开太后的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是王妃，本身座位就很靠近。 皇帝为了照顾太后，在长条案子外面放了几个暖炉烤腿，距离赵凤位置也不远，倒是驱散了寒风，多少好一些。 小太监过来给她跟前放了个小红泥炉子，炉子上烧的是喷香的奶茶，冬日喝奶茶最好，喝了身上就很快暖喝起来了。 赵凤看向太后，太后朝她挤挤眼笑了，赵凤感激地颔首。 赵凤倒了一杯奶茶喝了一口，然后取了几个茶盏倒了几杯，悄悄地给身旁的宗室女眷也来一杯，有的女眷带了姑娘一起出来，小姑娘快扛不住了，冷得直打哆嗦。 她把奶茶分给大家，诸位女眷感激地小声道谢。 “谢谢啊，我姑娘冷得直发抖呢。” “这么冷的天，你带孩子来干什么，多受罪呀。” “娘娘要见一见，这是荣宠。” 多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敢说。 这位家里有个妃嫔，因为要见娘家侄女，只能在寒冷腊月把孩子带进来给她看一眼，坐着快半个时辰，孩子已经冻得脸都发紫了。 当娘的心疼得直哆嗦，也不知道嫔妃是怎么想的。 一壶奶茶也没有太多，只能给跟前就近的女眷分一分，再远根本够不着，弄得动静太大反而不好了。 剩下一个壶底了，赵凤就自己慢慢喝。 很小的举动，却被皇帝看在眼里，侧过头和太后说话。 “这丫头会疼人，不怪您疼她。” “可不是么，多时都没忘了身边有难处的人，这孩子心底赤诚。皇帝啊，我听说朝堂上有人弹劾瑜哥，说他们夫妻不好？ 你可不能糊涂啊，好歹也是自家侄儿，冲着老六，便是孩子犯了什么错也要多给个机会啊，凤丫怀孕了，有什么事等她生了以后再说。” 太后从来不问朝中事，这事头一回为了赵凤和李瑜开了口了。 皇帝微微低头，“您别担心，我晓得俩都是好孩子，儿子心里有数。” 太后听了这才放心了，“那就好，钱家的事要快，看看把我几个孙子都折腾成什么样了，真是……” 提起钱家太后快恨死他家了，两个孙子舍在钱家手里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儿子明白。” “听说你又把丽妃放出来了？” “看在老三的面子上，不好太过了，儿子都这个岁数了，不至于听她蛊惑什么了。” 皇帝轻笑一声，知道母后不喜欢丽妃妖娆柔弱的样。 “嗯，别的就罢了，朝中事再不许她插手。还有老二的媳妇要插手海运，她要干什么？” “这事瑜哥跟朕提了，征询朕的意见呢，儿子来处理。” “嗯。” 太后坐了一会说了几句话，就起身了，众人恭送太后。 临走时太后叫了赵凤，“凤丫，陪哀家走走说说话，哀家有事和你说。” “是。” 赵凤赶紧起身上前扶着太后跟着一起走了，干坐着冷得很，菜早就冷透了，吃下去肚子更冰了。 跟着太后一路回了慈宁宫烤烤火喝杯热茶才舒坦了。 “老二媳妇来找过你？” “对，说是想出钱干海运，赚几个脂粉钱，这事我也不敢做主，就跟大爷说了。 这海运的事其实我就出了一张海事图，外面都是公爹和九叔他们在忙乎，我没啥事，我哪敢做主啊。” 太后满意地颔首，“你甭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皇上上次来我们府邸坐了一会，也说了几句，国库缺钱，请等着海运能成事了好跑远些，皇上还想再修修堤坝，给百姓减税，这哪样都要钱呢。 海船跑了一趟，确实分了些钱，可我一个大胡子也没见着啊，大爷和公爹全都拿去贴补死难受伤的将士和家眷了。” 赵凤也要说委屈，那些作坊可都是我自己出钱干的，你们光白吃了，总要让我本收回来吧，我有两个儿子呢，将来不要娶妻啊。 太后笑了笑，“知道你贴了不少，皇上说了，少不了你们的好。” “还是您疼我。” 赵凤陪着太后聊天摸牌玩了一会，等着前头散了，李瑜来接她才和太后告辞离开了。 除了宫门上了马车，赵凤给李瑜倒了一碗热热的羊汤。 “太后问我二皇子妃的事了，我就说了几句委屈，太后挺高兴没说什么。” “嗯，没事，我跟皇上提过了。头几趟的钱让咱们把干作坊投进去的钱拿回来，免得你把嫁妆赔光了。” “嗯，这些年光琢磨这点事了，回头你想着点给孩子们再买点产业，孩子日渐大了，不早点准备以后怕是钱财上不凑手。 我担心这些东西早晚要交上去的，可能到最后我们落不下什么了。” “行，我也瞧着越干越红火，最后可能就不是我们的了。爹说在边关再买些荒地种棉花和葡萄，未来酿葡萄酒。酒坊可以留下。 酒坊没有可靠的师傅是不成的，靠宫里那些人根本干不成事，最后么，皇上也不能一股脑全拿走，总得给我们父子一点甜头吃。” “成，回头再去多买些荒地田庄。东北那边我也打算买点庄子，那边土地好，就是冷了些苦寒。” “成，回头我去安排，这马上要三个孩子了，确实要给孩子们置办点产业了。” 李瑜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刻不容缓了。 其实他们的产业和钱都不少，但作坊越干越好，越干越红火，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嫉妒了。 齐王提醒过他们，可能最后要献给皇上，成为司库的生意，为国库补充钱财。 第282章 惹事了 最后赵凤可能就不剩下什么了，但也不算白干，肯定会给其他好处，他们要的是荣宠，不光是钱。 现在钱也不少，在去置办点稳当的产业也就是了。 “幸亏当初你没让我在温泉庄子里弄作坊，不然全都要给人了，我还挺舍不得这个温泉庄子的呢。” “那可是，这温泉庄子现在不好找了，谁家有了都不乐意卖，留着冬天给你们娘几个度假用还是很好的。” “今儿还是太后照顾我，要不然我也要挨冻了，隔壁齐家的孩子，冻得脸都紫了，就为了让宫里的嫔妃看一眼，这都什么事啊。” 赵凤念叨了一句。 “想联姻呗，那小姑娘快到岁数了，利益熏心，我看最后要落空呢。” 赵凤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别人家的事絮叨一句八卦而已，也管不了多那么多。 “这些日子你也别出门了，这不下雪还那么冷，别冻着你。” “好。” 回到府里，赵凤泡泡脚出了一身汗，才舒坦地叹口气。 年节宴之后，她就不太出门了，主要是太冷了，帖子的邀约挺多，但都没去。 开春化冻了赵凤跟学堂请了假，没去上课了，肚子会慢慢大起来，出门还得让人照顾自己，万一不小心摔了，那可后悔死了，干脆就请了假。 李瑜找了户部，买了之前抄家的五皇子妃娘家的一些产业，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 户部专门留着卖高价的，主要是户部是过路财，不留点底牌不行。 李瑜为了给孩子们买产业，就跑去缠磨去了，最后还是弄到手了，倒是没让户部难做人，给的价格也合适。 赵斌拉着他问呢，“家里缺钱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没缺钱啊，凤丫说以后这些作坊可能要献给皇上，让我单独给孩子买点产业，孩子慢慢大了，少不得要置办些东西呢，趁着我有钱就赶紧买点好的产业么。” “哦，你吓我一跳，我以为凤丫怎么了呢，她身体还好么？你多照顾些，这胎岁数不小了，不比年轻时候了。” “我知道，你放心，这胎生完就不让她生了，不要了，有岁数了，我也害怕。 这还是意外有的，我心里想要个女儿，一直也没有，原说没有就算了，谁知道又给我希望了。” 李瑜早就打算好了，这胎生完说啥也不让生了，实在太辛苦了。 赵斌笑着点头，“你晚上有空么，我有点事想和你说说，去你那喝杯酒，我也瞅一眼凤丫。” 赵斌不放心妹妹，要亲自过去看一眼，心里才踏实呢，哪怕媳妇看过说好看，心里还是惦记着。 “行啊，我有空，你去就行，我先去把契约办了。” “成。” 李瑜一口气买了两个三进院子，位置都特别好还紧挨着可以扩充成大院子。 还有三个大田庄，都是上等田庄，在外地但土地都极好； 还买了六间铺子带后院的，这回头拾掇一下也是留给孩子们的。 等回头得空了，去边关再买些荒地去开荒，城里还有之前赵凤买下的几间铺子，也是单独落在她名下的。 在江南还和秀儿一起干了几间店铺生意，干得也是风生水起，没少赚钱。 要说赵凤的钱比李瑜都多呢，如今夫妻二人所有的产业都是她一人掌管，打理得特别好。 有田庄稳定细水长流的，赚钱少但风险最低的。 有店铺风险持平盈利也不错，但不至于赚太多，也不会赔太多的稳定型投资； 还有作坊这种赚钱多，但投入也多，风险也较大的投资项目，三种结合在一起，稳步增长收益，钱源源不断。 目前最赚钱的是酒坊，酱料坊还有新出的葡萄酒，这个葡萄酒非常赚钱，目前已经把作坊和卖荒地的钱全都赚了回来。 也因此边关的葡萄酒作坊是有将士们外面把手的，外人根本进不去。 考虑到环境因素，葡萄酒要想酿造得好，就只能在边关不能去其他地方，出来的味道就不对了。 齐王的意思是其他作坊可以献给皇帝，把酒坊和葡萄酒留下就行，皇帝也容得下。 二就是海运也能让皇帝赚大头，他们家可以参与分一些好处，将酒销往外面，赚得更多。 这两样留下，日后源源不断的好处就少不了，不光是钱还有官位和机会都是父子俩说了算了。 自然赵凤的分量也就更重，话语权也就更高，可以给赵家提供的位置也就更多了，赵家整体实力上来了，对赵凤的好处也更多。 又翻了一年了，李瑜开始教昌哥打基础了，教他扎马步打拳，一直都在坚持泡药浴，孩子身体是非常结实的。 李瑜在军营的事不那么忙了，在家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对孩子的教养越发看重，陪伴教导孩子的时间也就多了很多，这些基本不用赵凤操心。 昌哥越来越像李瑜了，性格上也很像，低调内敛，性格稳重，智多近妖，且过目不忘。 小时候他为了玩少做课业，假装学习水平只是略微好些，骗了赵凤半年多，最后还是李瑜发现。 孩子过目不忘，学东西特别快，早就把启蒙的东西学会了，因为不想辛苦想玩，所以欺骗赵凤自己没那么聪明。 他知道只要显露出来肯定要多做课业了，所以才瞒着不说的，被李瑜狠狠打了一顿，再也不敢骗父母了。 从那以后李瑜不在的时候就是赵斌检查他的课业，每次都会超纲地要求他，但每次他都完成得很好。 安哥年纪还小一些，有点贪玩，有哥哥在前头顶着，他经常企图蒙混过关，被赵斌摁住惩罚了几次，才不敢耍小聪明了。 两个孩子都特别聪明，相对的也比较难管教，李瑜不管多忙都对孩子的事都很上心，教导十分严格。 这日有太监突然来找赵凤和李瑜了。 “公公是出了什么事么？” “倒也不是大事，是今儿昌哥和五皇子家的楠哥打起来了，结果闹腾了一场，这会在御书房被皇上问话呢，让你们去一趟。” “好，您稍等，我换件衣服马上跟您进宫。” 赵凤心突跳，昌哥怎么会打架呢，他性子一向稳重内敛，轻易不发脾气的孩子。 李瑜回屋安慰她，“别担心，肯定是楠哥挑战了昌哥底线，不然不能揍他，那孩子什么性格我心里有数。” 第283章 嘴巴子 尽管李瑜这么说，可赵凤心里还是很着急的，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跟着太监进了宫。 进宫后直奔御书房，打架惹事的都在皇帝跟前站着呢。 进去一扫，发现几个孩子都在，赵凤和李瑜先给皇帝行礼，被阻止了。 “行了，别客套了，一会老五和侧妃也到了，等人来了再问问。” 赵凤却不管那么多，抓住两个孩子过来看一看，猛然发现安哥脸上多了一道血痕，而且还是刀痕，再深点就毁容了。 “安哥，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啊？这怎么伤到脸上了，昌哥你为什么打架，疼不疼，给娘看看。” 其实看到伤口赵凤心里就有数了，大概是楠哥动了安哥了，激怒了昌哥，直接把楠哥给打了一顿。 楠哥情况比昌哥惨多了，昌哥只是脸上有红印子而已，身上没仔细看，瞧着是没啥事。 楠哥就惨了，打得鼻青脸肿的，半张脸都肿了，确实吓人得很。 不一会，五皇子和侧妃也过来了，自打那件事后皇帝基本不想见他，也轻易见不到五皇子了。 “现在人都到了，你们可以说了吧。” 之前昌哥不肯说，坚持要见爹娘，皇帝就对他很感兴趣了。 “我先问。” 赵凤将儿子一把推到后面，望着楠哥，指着小儿子安哥的脸问了：“楠哥，我家安哥脸上的血痕是谁弄的。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我想就明白我家昌哥为什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赵凤才不管那许多呢，敢碰我儿子，我要你好看。 楠哥低下头眼珠乱转，不说话。 “晋王妃，两个孩子打架，我儿子受伤最重好么，你不能偏心你儿子呀？” 侧妃也急眼了，赶紧上来抱着儿子，楠哥哇的一声哭了。 赵凤暴怒，怒喝一声，“闭嘴！再哭我再打你一顿，我问的是我儿子差点毁容，是谁干的，我问打架了么？” 她昂首挺胸，冲着侧妃就开炮了。 “你，你怎么能……” “你解释不清楚，就滚边去。五殿下，麻烦你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给我解释清楚，我儿子为什么差点毁容？ 说完了这件事再来说打架的事，该怎么罚我们绝不会袒护。但前因后果要说清楚。” 楠哥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哭也不敢哭，抽噎个不停。 “你……李瑜你就让她这么嚣张么？” “老五，你是不是得给我个交代，我家安哥为什么差点毁容，如此恶毒，我家昌哥打你儿子不应该么？打得好！” 李瑜也怒了，你儿子也太恶毒了吧，差点把我儿子的脸都给毁了，不打你打谁呀。 皇帝挑挑眉，笑的意味深长。 “昌哥你说。” 昌哥躬身作揖行礼后，一派沉稳地说了，“回皇上，起因是安哥调皮，夫子走了我们休息一会，安哥在屋里乱窜，把楠哥的砚台摔在了地上。 楠哥就训了安哥几句，我让安哥道歉了，但楠哥不肯原谅，我就说我赔你一个更好的，我代弟弟给你道歉行不。 正好夫子来了，我就推了安哥一把，自己坐回位置上了，谁知道楠哥突然站起身，拿着裁纸的刀子就朝安哥挥了过去，幸亏身后的琪哥拉了安哥一把，才没把脸彻底划烂。 我找楠哥质问，楠哥反而辱骂我母亲，他伤我弟弟在先，辱骂我母亲在后，我岂能不揍他，我没错！ 我警告你，再招惹我们兄弟，我打死你！我弟弟的脸要是好不了，我就把你的脸划得稀烂，你给我等着。” 昌哥头一次如此愤怒凶狠得像一头狼崽子，满脸都是凶光。 五皇子听完气得倒仰，气愤昌哥如此霸道，也气儿子如此愚蠢。 “昌哥，你混账！” 五皇子气的上前一步抬手要打昌哥，昌哥仰起头昂首挺胸的面对他，巍然不惧。 李瑜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边去，别碰我儿子，要不然我揍你。” “你们夫妻也太霸道了，皇上这是您的亲孙子呀。” 侧妃气得哭了起来。 “楠哥站出来，说清楚。” 皇帝沉沉地望着埋在母亲怀里的楠哥，心里忍不住地失望。 楠哥不得不出来面对，皇帝再次发问，“昌哥说的可有不实之处？” 楠哥看了母亲一眼，摇摇头垂着脑袋。 “是不是你先动手的？” “是我先动手的，可他们兄弟合起伙来欺负我，他也辱骂我母亲了。” 楠哥反咬一口。 “我没有。” 昌哥气得推了他一下，又把楠哥推了个跟头。 昌哥和安哥长年累月浸泡药浴，身体素质非常强悍，一般孩子根本不是他俩对手，只有挨揍的份。 “昌哥不许无礼，你看着娘。” 赵凤蹲下身望着昌哥，朝他笑了笑，“昌哥保护了弟弟，娘为你骄傲，娘很高兴，你是个好哥哥。 可娘要证实你有没有辱骂楠哥的母亲，若有就让娘和安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受世人唾弃辱骂。你发誓。” “我没有骂他，我没有，大家都听见了，我没有。” 昌哥到底是个孩子，被这样冤屈，逼到死角上，他气愤地大声喊叫。 “娘，哥哥真的没有骂人，你信我呀，真的没有，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怪哥哥。” 安哥哭着跪下来求赵凤。 “儿子，清白的名声比命都重要，娘记得教过你，任何时候都要坦荡磊落做人，不可行龌龊之事。羞辱别人的母亲这是最无耻的行为，是父母教养的过错。 你要证明你的清白就起誓，你是我儿子，你的错，不管多大的罪孽我这个做母亲的来承担。” 赵凤不肯罢休，将儿子逼得退无可退。 “我发誓，我没有辱骂楠哥的母亲，否则我娘和弟弟就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受世人唾弃辱骂。 呜呜呜！都是你，我让你撒谎，我打死你！” 昌哥发完誓言，突然转身一把将楠哥摁倒在地上，抡起拳头就是一通猛捶。 古人对孝道十分看重，不孝顺的人别说朋友没得做，前程也断绝了，就算是继母你也要面子上过得去才行，不然一告一个准。 这样的誓言已经是触犯了做人的底线了，二期额古人对诡神一说，十分迷信。 昌哥的情绪崩溃了，把楠哥摁在地上一顿猛捶。 “哎！别打了，你这个小崽子，再碰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侧妃伸出指甲要挠昌哥，被赵凤一个嘴巴子过去，摔出去好远。 赵凤看着逼近自己的五皇子，轮起胳膊，狠狠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打得又脆又响。 屋里一片寂静，连皇帝都看愣了，当朕的面打我儿子啊，够胆！ 第284章 鞭子 大家都看着赵凤给了五皇子一个嘴巴子，脆响的声音还回荡在空旷的御书房里。 李瑜抱着双臂看着媳妇，一脸的宠溺和赞赏。 五皇子这个傻子，还不知道一个母亲的底线地在哪。 孩子就是母亲的逆鳞，敢碰我儿子，我媳妇就能把你碎成碎片。 赵凤指着楠哥，“他才几岁，怎么会知道那些辱骂人的话，你可别告诉我是学堂的孩子们说的，学堂里都是宗室子和世家子，哪个吃撑了敢议论我？ 若不是父母嘴巴里不停地念叨，让孩子听见学了去，他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五皇子无话可说，楠哥并不大，才六岁而已，确实没法辩驳。 赵凤反手又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你够了，我告诉你我是不跟你一个女人计较，你别得寸进尺！” 五皇子被打怒了。 “这一巴掌是为了我儿子安哥，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差点毁了安哥的容貌，不该打么？” “你够了，再打我男人我跟你没完，你这个村姑贱人！” 侧妃也崩溃了，儿子丈夫都被打了，皇帝也爱答不理偏帮的样子，让她整个人都炸了。 “果然是你们嘴里带出来才让孩子学了去。” 啪！啪！ 又给了侧妃两个嘴巴子。 “啊！” “现在我打你一点都不冤你，既然你不让打你男人，那我就打你好了。” 赵凤轻笑一声，又给了一个嘴巴子。 “这是替大儿子昌哥打的。” 转身指着他们夫妻两个，义正言辞地开口，“我警告你们，再来招惹我儿子，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 看了看五皇子上下扫了一眼，“你这人真有意思，干掉自己的发妻，过继了一个嫡子，养废了唯一的独子，你是打算让自己断子绝孙么？真不错。” 竖起大拇指夸赞他给力。 五皇子脸涨成了猪肝色，难堪羞辱之极。 侧妃捂着脸一声不敢吭，李瑜就站在旁边，她若敢还手，李瑜能把他们夫妻全撕碎了不可。 转过身冲儿子昌哥说了，“儿子你保护弟弟做得很好，娘很欣慰也很骄傲，可错就是错，打架斗殴是不对的。 你把楠哥打成重伤，这就是你的错，无论前因后果如何，你的方法错了。” 指着楠哥对昌哥开口，“道歉，接受惩罚。” “是。” 昌哥此时没了怨气，走过来看着楠哥，“楠哥，我给你道歉，不该下手这么重把你打伤了。 我打你是因为你划烂了我弟弟的脸，害他差点毁容，你应该明白后果和严重性，若你当时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也不会有今日，你父母替你挨打了。 不管怎么说，我打伤了你，给你道歉，可我不后悔揍你，你伤害我的家人，重选一次我依旧会揍你。 你是男人，别事事逃避，跟着疯婆子跳大神，你别忘了自己姓李，傻乎乎地让人教唆当出头的窗子，你那个伴读不是好人。” 赵凤望着安哥，希望他能站出来。 安哥仰头看了眼母亲，赵凤朝他微笑点头。 安哥走过去，低着头，“楠哥哥，对不起，弄坏了你的砚台，我真的没有说你坏话。 我冲你的方向笑，小声嘀咕是在说我大哥的笑话，我们约好了去骑马放风筝，我当时笑是在说我大哥，真的没说你坏话。我回头赔你一个砚台。 对不起，因为我惹了这么大的乱子，可我真的从来没说过你坏话。 楠哥哥，我都是堂兄弟，你为什么要听外人的话呢，你不和我们宗室的兄弟玩，我们也没有说过你坏话呀。” 原来楠哥是以为安哥说了他坏话，才被激怒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了。 “安哥这些事因你而起，你也要接受惩罚，你大哥为保护你挨打挨罚，你的惩罚要比你大哥重，你可服气？” 赵凤望着安哥，在教导他有担当有责任。 “我认罚。” 安哥委屈地含着眼泪，拉着昌哥的手，看着他脸上的伤，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哥，疼不疼，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的没有说别人坏话。” 安哥哭得像个被抛弃可怜小兽。 “我知道，李琦不是解释过了么哥信你，别哭，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哥哥保护你。” “哥，对不起，都怪我。” 安哥愧疚极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莫名其妙脸上挨了一刀，大哥被打的都是伤，爹娘也出面打架，这个场面让他有点害怕和无措。 “别哭，你是男人，哭什么，你没做错腰杆子挺直点。” 昌哥比安哥勇敢些，也是个合格的好哥哥。 五皇子脸上青红交错，对比之下，自己的教养真的是出了问题。 楠哥始终低着头不敢吭气，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昌哥，安哥你们是现在接受惩罚，还是回府？” 赵凤望着两个儿子，态度平淡。 我罚我儿子是因为我要教导他们走正道。 “现在。” 昌哥拉着儿子跪在地上，熟门熟路的样子。 赵凤一抖手，袖子里的鞭子露了出来，她扬起鞭子在空中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一鞭子狠狠抽了上去，昌哥的绸缎衣服瞬间就烂了，几乎是立刻血花就冒了出来。 昌哥咬着牙一声不吭。 啪！啪！ 又是两鞭子，昌哥还是不吭气，硬气的就是不喊一句疼。 “安哥到你了，五下，不许躲你大哥身后，自己出来。” 赵凤厉喝一声，吓得安哥哆嗦了一下。 安哥向前爬了几步，垂着头啥也没说。 啪！ 在鞭子响了的一瞬间，昌哥扑了上去，爬在弟弟身上，硬是自己挨了这一鞭子。 “呜呜呜！哥，你走开。” 安哥哭得更凶了。 可这一幕并没有感动赵凤，随着鞭子不断发出脆响的声音，兄弟都挨了鞭子。 赵峰的鞭子打得极其刁钻，兄弟俩谁都没躲过，愣是又挨了五下鞭子。 “给你们长个教训，下次做事带上脑子。” 赵凤打完了才收了鞭子。 自始至终李瑜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劝也不吭声，这是他们夫妻的默契。 绝不拦着对方教育孩子，不在孩子面前折损家长的威严。 皇帝看到这一幕，再看看连句话都不敢说的楠哥，幽幽地叹口气，转过脸不再看五皇子一家。 第285章 罚 五皇子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凤仰头望着五皇子一家，“这个惩罚你们满意么，不满意可以继续，我下得去手。” 五皇子此时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连皇帝都无法再多说什么了。 赵凤处理事情公平公正，对孩子的教育也是坦荡磊落，可圈可点。 对的要给予奖励，错的就要惩罚。 “我们走。” 五皇子拉着儿子转身就走了，恨恨地看他们夫妻一眼，阴冷无比。 “皇上我们可以走了么？” 赵凤的心情也不好，你孙子打我儿子，却一点惩罚都没受，心情能好才怪。 “让人拦住楠哥和老五，在御前挨板子，父子俩谁挨都行，十下。” 皇帝望着赵凤，给太监下了令。 “是。” “现在你还满意么？” “还行。我对事不对人，楠哥也是您亲孙子，现在还小还来得及挽救。” “朕知道了，你顺便去给侧妃赏二十个嘴巴子，即日起，楠哥搬去西皇子所。” “是。” 这是隔开了楠哥和他娘，免得再把孩子养得更歪了。 “皇上，我们告退了。” “别急，昌哥安哥过来。” 皇帝朝两个孩子微笑招手。 昌哥站起身扶起弟弟，走到皇帝跟前，刚好和书案差不多高。 “昌哥保护弟弟，做得很好，朕有奖赏给你们。” 皇帝从书案上拿起自己平时用的砚台，递给昌哥。 “赏你的。” 昌哥不敢接，扭头去看赵凤夫妻俩。 赵凤笑了，摸摸他的头，“快谢恩。” “谢谢皇帝爷爷。” 昌哥接过砚台给皇帝磕了个头。 “好孩子，安哥来，这根笔送给你。” 给安哥送了一根笔，也是他平时写字用的狼毫笔，皇帝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谢谢皇帝爷爷。” 安哥也磕个头，眉开眼笑了。 两孩子被打那么惨，这会还笑得这么甜，皇帝也被两个孩子的坚强勇敢给逗乐了，眼里全是欣赏的光。 “回去擦点药，下次不要打架了，要学会用脑子。” 皇帝敲了敲昌哥的头。 “是。” 赵凤领着两个儿子行礼后离开了。 出了御书房就瞧见，五皇子父子三人没走，他替儿子挨板子。 侧妃被太监抓住打嘴巴子，楠哥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今日一出一出的大戏，已经把一个本就不太勇敢的孩子给吓得魂都飞到天外去了。 李瑜只是看了看他们，脚步未停带着孩子径直就走了。 有了今日的事情，李瑜根本不惧五皇子，原本他没希望了，但好好培养孩子，以后也还有个盼头，儿子出头也是不错的。 可他们俩疏忽了孩子的教养，把孩子养得畏畏缩缩，净学了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真是可惜了这个孩子。 现在看来那个嫡子过继出去其实是好事，老王妃没有儿子，这个孩子还在襁褓中就过继了，啥都不知道，肯定能养熟了，自然会好好教导这个孩子的。 皇帝可能早就知道这个儿子是什么吊样，所以才不近人情地把嫡子给过继出去了，也是当父亲的最后一点慈父之心。 可惜五皇子未必能体会皇帝的心意，指不定还要怨恨呢。 上了马车，李瑜才摸摸两个儿子的头，“怨不怨你娘？” 昌哥和安哥同时摇头，安哥先开口，愧疚地道歉，“爹，都怪我不好，是我的错，害得哥哥挨打。” “不是，是我的错，弟弟没做错什么，他第一时间就道歉解释了，并没有不敬兄长的行为，李琦和其他兄弟都在跟前看着呢，我们没有撒谎。 人是我打的，是我的错。可我不后悔。” 昌哥脾气倔得很。 “那你知道你娘为什么逼你发毒誓么？” “自证清白。” 昌哥低下头不愿意提起那个誓言，那是对母亲的不敬，他恨楠哥了，永远都不会是朋友了。 “没错，爹教过你，做人要坦荡磊落，行事也要如此但不可过于刚直。 其实今儿的事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还不用挨打，但你选择了用武力，这是最蠢的办法，要学会用脑子做事。” “我记住了。” “安哥，你知道你今日你娘为什么惩罚你么？” “我没把事情处理好，连累了哥哥和爹娘，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糕。 我一开始就应该证明清白，向楠哥解释清楚，是我态度敷衍，加上旁边有小人挑唆，所以才激化了矛盾。” “没错，你就是那个诱因，回去写五篇大字，我要看。” “是。” 安哥其实并不比昌哥笨，两孩子都是十分聪明的，过目不忘，只是安哥是弟弟，习惯了依靠哥哥，不如昌哥独立。 “安哥以后你要学着自己去思考问题，学会独立去处理麻烦，昌哥以后你不要事事都帮他出头，那样就害了他，懂么？” “我记住了，我应该引导弟弟独立面对，去做正确的选择，在旁边保护他而不是替他做决定。” “对了，昌哥是个好哥哥，爹希望你们兄弟永远和睦，前提就是你弟弟不能养成废物，那样就是你一辈子的负担了，他要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你二人互为盾牌和刀剑，守望相助。” “爹，我明白了。” 昌哥听懂了李瑜的意思，知道自己的行为也有错，代替弟弟承担一切并不是正确的做法，而是让他赌气去处理难题和危机，自己应该去引导他独立，有担当才对。 回到家赵凤替他们擦药，等孩子走了才悄悄擦眼泪。 “打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这会又哭鼻子。” “那能一样么，我哪会不罚能行么？我就是要他们全家都踩在脚底下，欺负我儿子，别怪我下手太狠。” “好了，皮小子打两下不要紧的。” 李瑜抱着她忍不住笑了。 要说这会子才更爱重妻子呢，从孩子身上就看出了巨大的差距，对孩子的教养，也是父母的心血和言传身教，看出了选对妻子的重要性了。 昌哥和安哥都是好孩子，教养上都没太大问题，这才是李瑜最感激赵凤的地方，认为自己娶对了人。 家有贤妻福荫三代，娶错人可是要祸及三代的。 贤妻的贤字，指的是对丈夫错误行为的规劝，对子孙的正确教导，对族人的帮扶和支持，家族兴旺福荫三代。 和纳妾从来就没啥关系，不过是好色种子的歪理邪说罢了。 第286章 醒悟 这件事表面上是孩子的事，可实际上和大人脱不开关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昌哥和楠哥打架的前因后果很快就被宗室的人都知道了。 毕竟当时打架时大家都在跟前呢，尤其是楠哥划烂了安哥的脸，这就让大家不能接受了。 多大的孩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呀，你要把你堂兄弟的脸都给划烂呀。 回去后家长都交代自家孩子，离楠哥远些，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孙氏也在和丈夫李晖絮叨，“大爷，这个五皇子怎么如此教导孩子呀，这不把孩子养废了么，安哥的脸没事吧，要不我去看看？” “没什么大事，琦哥拉了一把，不然怕是要坏事了，这个楠哥被侧妃给养费，没教好的。 要说孩子绝对不能给侧室小妾教养，简直胡闹么，看看把孩子养成什么鬼样子了，要说瑜哥媳妇确实是个能耐人，把孩子也养得好。 我经常进宫见着昌哥和安哥，懂事懂礼貌，进退有度，安哥活泼年纪还小，不够稳重。 昌哥却已经很有样子了，极其聪明内敛的性子，偏偏还是个磊落的性格，这和爹娘教养得好有很大关系。” “你说得对，凤丫平时对两个孩子教养十分上心，听说在御书房打孩子了？” 孙氏拧着眉头问。 李晖抿着嘴脸色认真，“打了，鞭子抽的，打得特别狠，皮开肉绽的。这女人是真的下去手啊，还给了五皇子夫妻一人几个嘴巴子呢。” “哈哈哈！歪门邪道的东西，长辈不念叨坏话孩子怎么学会的，那上书房是一般学堂么，哪个敢议论晋王妃，这俩货不是好东西。” 孙氏没好气地骂五皇子和侧妃呢。 “要不怎么说皇上彻底放弃他们了呢，惩罚了五皇子和侧妃，把孩子也给他们隔开了。” 李晖歪倒炕上和媳妇说话。 “我真是佩服凤丫，别看门第家世低了些，可论手腕智慧和才干教养，一点也不比名门世家的姑娘差半分，李瑜真是娶了个好媳妇，路越走越顺了，连儿子都教得好。 连琦哥都说了，他都忍不住要揍楠哥一顿。” 孙氏忍不住笑了。 李晖搂着媳妇拉进自己怀里，“我娶的媳妇也很好。” 孙氏身体僵硬了一下，推开他温柔地笑了笑，“睡吧，明儿还要早朝呢。” “我都把妾室送走了，我知道我以前过于冷硬，伤了你的心，你就看在儿子的面上，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李晖对感情后知后觉，是标准的世家子做派，嫡妻要尊重，小妾是玩意可以宠却不能过分，爱情是什么，他压根没想过，那东西就像甜点，不能当饭吃。 可有了李瑜那甜蜜幸福的日子做对比，李晖慢慢地觉醒，似乎意识到了感情于夫妻之间的重要性了。 李晖是爱孙氏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他醒悟得慢了点。 九王妃最了解自己儿子，她看得清楚，儿子在感情上缺了根筋，所以才拼命对孙氏好好，处处维护她，哪怕只有这一个孙子，她也不埋怨孙氏，她知道是儿子的错，不怪儿媳妇。 孙氏低着头不说话。 李晖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俊美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可爱。 “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冷着我，躲着我，不让我碰了是不是？” 孙氏抿着嘴说不说话，眼泪却一滴滴落了下来。 李晖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的眉眼，温柔怜爱，“对不起，我醒悟得慢了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负你。” “你不用承诺这些……” 孙氏苦笑了一下，彼此互相尊重不好么，何苦又来撩拨我呢。 “婉儿，我这次是真心的，我不想你把我排除在外，儿子说了我要是再不回你，对你不好，以后也不认我了。” “胡说，儿子不会说这话，我从来没说你一句坏话，你别诬赖我儿子。” 孙氏不会在儿子面前教这些有的没的，她就这一个孩子，教坏了只有她哭的份。 “你以为你儿子傻么，他跟我说，哥哥的父母都相亲相爱，为什么你们两人奇奇怪怪的，也不像祖父祖母那样恩爱。 孩子大了，岂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呢。 婉儿，我错了，我以前总觉得情爱可有可无，会让人变成傻子，可这些年下来，李瑜没有变成傻子，却越变越好了。 而你却离我原来越远，我才察觉到心慌难过，我原来真的爱你，我娘总说我缺根筋，我以前还挺不服气的，现在看来确实有点傻。” “我，你……” 孙氏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 “婉儿，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明年我想申请去广东那边任职，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好不好，你再给琦哥填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原来你是为了要孩子呀？” 孙氏气的脑袋扭到一边。 李晖呵呵笑了，抱着她亲了亲，“哪有，我说的是真心话。” 夜色如水，屋里的气氛越发甜蜜了，孙氏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楠哥在休养了几日后去上学了，却发现自己被孤立了，大家都自动远离他一尺远，好像他是瘟疫。 反倒是昌哥和安哥很受大家欢迎，见了面也是嘘寒问暖的，人缘比以前还好。 赵斌根据上次的事没少教导几个孩子，掰开了揉碎了反复地说，让几个孩子都长个教训，要学会动脑子而不是一有事就去打架。 五皇子被宗室背地里没少嘲笑，把孩子教成这样，真是少有的奇葩了。 皇帝看着几个皇子都在皇宫里待着，心烦得很，让礼部准备花地方，盖皇子所，把皇子们全都扔出去算了。 这下不少皇子都心动了，留在皇宫里其实并不自由，都想出去单过呢。 不过皇帝却在心里冷笑，一个个心比天高，我倒想看看你们出去了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皇子们要盖府邸了，太后特意告诉了赵凤一声。 赵凤让人提前通知交好的朋友们，去准备一些花草树木山石等盖房子需要用的东西，等皇子们建府是需要用到的，可以小赚一笔。 第287章 福报 皇子们开府了，很遗憾没有封号也没有封王，连郡王都不是，就被这么踢出皇宫了。 但钱是给了的，用于开府建设，并不是给皇子手里的。 这几年靠着赵凤各种各样的生意和作坊，皇帝都能拿一分钱，户部也宽松了不少，对李瑜的请求户部是优先办的，对赵斌更是十分信任，户部侍郎年纪大了，多半都是推了赵斌上去和皇帝说事，也是推他一把的意思，是真心实意的提携。 这些好处可以说是赵凤给他们的机会，是用钱买不来的东西，当然也得他们自身本事足够硬才行。 例如这样的机会，也给了其他赵家子弟不少好处和人缘，赵霖在翰林院感受更深，偶尔有人提起晋王妃，都是赞不绝口。 看待他的眼神都温和许多，无形中也约束了赵霖的行为，越发低调认真做事，少说话，同僚们也愿意多提点他几句。 赵霖订了亲以后越来越懂事了，岳家没少提点他，掰开了揉碎了教他，真的是用了心的。 原因么，让人家很感动，儿子被齐王引荐提拔了一个机会，对他儿子来说特别重要。 这个人情自然是记到赵霖身上的，有脑子的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自然认真教导提点赵霖，争取早点把他带出来。 赵霖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发感激赵斌兄妹俩，再看以前的自己，真的不好意思承认那是我干的事，简直愚蠢到可笑的地步。 每每写信回家更是没少敲打约束弟弟，把朝堂的斗争的可怕告诉他，希望能引起兄弟的重视。 赵霖不是唯一一个被触动改变的人，还要出头的几个赵家村的兄弟都在边关干得挺好，感受也更深。 赵家村的学堂越发有模样了，族学的弟子们都是端正苦读的好孩子，略有瑕疵和小毛病也无伤大雅，为人是踏实稳重的。 村长现在威信很高，三爷爷多半是背后教导儿子如何管好赵家村，已经不大出头了。 赵家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出头的不光约束自己也写信回家约束父母兄弟，别把自己活成笑话，代价就是以后你啥也没有。 加上村长三爷爷管得严，村里人的面貌早就焕然一新了，你要是干错事，普通村民还能说两句律法呢。 村长带着大家天天念叨律法，不认字没关系，我念你们听着，大人小孩子一起学，孩子回家还要背诵，不听都不行。 这律法几大本他们在这几年里基本上都学完了，囫囵个算是都能说上两句，你想坑骗赵家村的村民，那是成不了事的。 孩子们越来越有前程，当爹娘的也不能给孩子丢人不是，上下一心，赵家村是四里八乡出了名的团结。 如今提起赵家村大家都羡慕得不行，有赵家村的孩子说亲，不管男女都是紧俏货色了。 三爷爷偷偷和老伴说，“老婆子，你记得不，当年斌子一家被轰出来，还没安稳就听见凤丫说要把赵家村变成像王家村那样的大族，受人尊重艳羡的村，要让全村的人都读书做官有前程。” “可不是么，当时我心里觉得这孩子心太大了，以后要吃苦头，没想到真的让她做成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三爷爷想起当年也是无限感慨的。 “你说明年能不能再出个秀才和举人啊？” “我也不晓得，希望有吧。” “凤丫来信了，给了银票送回来，让用昌哥和安哥的名义买些祠田，用荒地就行，给族学的。 在建造一个酿酒坊，专门做果子酒，把用于做果子酒的酒糟用于做糟货，往省城这样的地方卖出去，走量。” 三奶奶念叨着赵凤给布置的任务。 “知道了，我让里正几个去干去了。这孩子离那么老远，还要给我这老头子布置点活干，真是……” “嘿嘿！谁让你疼她呢。” “这么好的孩子，我不疼谁疼，这兄妹三人真是难得的好孩子，爬得那么高了，也没忘了家乡父老乡亲。” “哦，我差点忘了，凤丫和斌子说了，让给他爹和爷爷奶奶祖宗上柱香。” “知道，虎子逢年过节就去呢，忘不掉。” 家乡的变化也挺大的，赵兴和赵然的祖母去世了，李瑜去边关打仗那年就去世了，村里人也没告诉赵凤他们，觉得没必要了。 赵兴也成亲了，是三爷爷让人保的媒，是奶奶去世以后才说成的亲事，之前都黄了，谁都不愿意一过门就伺候老太婆啊。 老太婆一蹬腿，立马有人来给赵兴说亲了，其实他条件挺好的，家里有五十亩地，之前是二十亩，后来跟着赵毅一起干作坊开荒，前后又买了二十亩荒地，和十亩好地，还有一间酒馆，也是红红火火的。 这间酒馆是赵毅无偿送给赵兴的，因为现在他已经像样了，赵毅才愿意把这间酒馆送给他。 酒馆对赵凤一家子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不是钱的事，这间酒馆是爷爷和赵凤她爹拼了老命赚来的，当年真的很辛苦。 赵毅之前是气赵兴不成器，软弱没有担当，买走了酒馆，可如今赵兴也越发能干稳重像个爷们样了，一个铜板都没要，还给了赵兴。 赵凤一家子都记得爷爷养育他们父子几人的恩情，只要赵兴像个样子，到啥时候都不会撇下他的。 奶奶最后几年里是赵然伺候的，她回家之后去见了哥哥赵兴，和他商量后在县城买了个宅院。 院子是赵兴出的钱给妹妹买的，反正那会他也是个光棍，无所谓跟谁商量。 赵然就用赵凤兄妹给的钱买了个铺子和一个小茶园，后续又填了一个小田庄，都是她自己打理后自己赚来的。 有了院子后，买了一家子逃荒来的老实人，负责看门做饭，她就把奶奶接了过来，自己伺候着。 可即便这样，赵兴那几年还是没能说上亲事，以往那些事的影响确实让人诟病，都在怀疑他们兄妹的人品。 赵然如今在县城过得也挺好的，前年还买了几亩荒地送给村里做祠田了，悄悄的也没吭声，村里她回不去的，影响太坏了。 第288章 小郡主 赵然并没有再婚，她受的折磨和伤害太重了，一辈子都忘不掉，如今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也很安稳。 虽然赵家村不让她回去，她自己也没脸回去了。但她毕竟是赵家村的人。 她捐了地给族学，村里人是知道的，三爷爷悄悄给村民说过这事，给她求了一件事。 那就是赵然没有孩子也没有丈夫了，她死后葬在赵家村的墓地里，这个就必须要族人答应才行。 其实赵然倒没想到这一块，是觉得肯定不会答应，都是打算葬在自己田庄边上就行，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就看开了。 没想到三爷爷替她想到了这件事，求村里人同意她死后下葬在赵家村。 族人考虑了以后，还是同意了，都是一个村的，孩子走错了路也付出了一生的代价，死都死了还计较啥呀，让孩子回来吧。 赵然知道这件事后痛哭了一场，又买了些荒地给了村里做祠田，祠田是赵凤提出来的事，也是她开的头。 这个头开得特别好，后续村里人出了头，当了官的几个，都花钱买了荒地做祠田，以孩子们的名义留个保证。 父母都应了把事办得圆满，这上面没人打马虎眼，舍不得钱啥的，并没有。 赵凤的祠田也在最难的时候帮衬了村里人，因此再买祠田他们也愿意出份力，毕竟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了很多，也不在乎这点了。 如今村里的祠田可不少呢，越来越红火了，荒地买得多，村里人压根不去外面做事了，地里的事都干不完呢，跑那么远还不如在家门口挣得多呢。 荒地多，村长聘请村里人的过来做佃户，收成了自己能的一部分，剩下的分给老弱孤儿寡母的，村里人都没意见。 赵然现在有地有铺子，有宅院，自己单过，日子过得安稳也富足，奶奶去世后，她请了村里人做护院，跟着船去了一趟江南，去玩的。 看开了就没啥了，日子反而过得不错，想去玩有村里人的船，给钱就能捎上她，回去的时候还是自己人带她回去，一路还有人护送，安全得很，给点钱意思一下就行，彼此都挺高兴。 赵然如今的日子过得美着呢。 赵兴也成亲了，说的是富户村地主的姑娘，认得几个字，人也温柔大方，还时常去看赵然送点吃的喝的啥的，相处得特不错。 赵兴的婚事还是三爷爷亲自相看的，女方陪嫁就是三十亩土地，一点不比赵兴差，也不过是看重他不纳妾，没有公婆要伺候，嫁过去日子过得轻松，族里规矩也好，兄弟也愿意帮扶，这就啥也不差了。 如今赵兴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一儿一女，赵兴让姑娘读书认字，以后让两个孩子都去大学读书。 赵然说她百年后，她的东西分做两份，捐一份钱给助学，剩下的产业给赵兴的女儿做陪嫁，姑娘家嫁妆要丰厚些才好，儿子不要紧，有赵兴的财产可以继承呢，就没事了。 赵然把东西都写好了，只告诉了赵兴和三爷爷两人，后事也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余生，她要吃喝玩乐。 徐氏还在赵毅那住着呢，边关除了冷一些，其他的都还好，徐氏喜欢小孙女，就在那帮着照顾孩子。 和王乐关系处得好，两人都是村里出来的，有共同话题么，秦婉柔毕竟是大家小姐，有文化有本事，人也高雅，待徐氏也特别好，但婆媳俩说不上啥心里话。 徐氏认不得几个字，和大儿媳没啥说的，总觉得自己说错了啥会给孩子们丢人，还要见客啥的，忒麻烦了。 到了边关就自由多了，王乐读书认字但她是村姑出身，做派还是以前那样，徐氏就觉得亲得很，她能懂自己说的啥意思，最主要是不用见客了。 赵斌那来往的都是官家夫人，徐氏心里发憷呗，她不懂官场那一套，人又谨慎，生怕说错啥了给孩子带来祸端，见这客人就提着心，也是累得慌。 在二儿子这就自由多了，赵毅来往的都是粗人将军，特别合她的胃口，不装高雅，不挑食，粗粗拉拉但人很真诚，投脾气。 所以徐氏乐意在老二这住着，不想回京城，京城的事太复杂，她一个村妇也搞不懂，不给孩子添麻烦就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赵凤就跟秦婉柔说了，母亲觉得亏欠了二哥，二哥为了大哥放弃了前程改学酿酒，现在是白丁，没机会当官了，就留在他那给他带孩子，心里好过些。 婉柔就没有强求，每年都送很多东西过去，信件往来也很频繁，徐氏其实心里很喜欢秦婉柔的，孝顺，处处顺着她依着她，但她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她确实有点畏惧京城的麻烦事。 现在是臣子在边关帮衬作坊，给赵毅打下手，五爷爷回村里去看看家乡的酒坊去了，边关冷，五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住。 今年赵凤给二哥写信，问他们夫妻，要不要把孩子送到京城来，读书说个好亲事，发小的玩伴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二哥拒绝了，说他们兄妹都是靠自己打拼出头的，不让孩子那么早去京城，见到了富贵怕稳不住心性，得陇望蜀的就麻烦了。 说回头让回村里去读书，五爷爷和虎子他们都在家呢，不担心这个。 赵毅是为了孩子考虑，只是和妹妹考量的方向不同，他愿意让孩子回村，不然他们去京城博富贵，更愿意让孩子们平安喜乐就够了。 赵凤看了信也没强求，年纪还小，以后在安排也来得及。 夏天到了，赵凤生了，生了个姑娘，可把父子三人给高兴坏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一个女儿。 皇帝和齐王等人都特别高兴，皇帝当即就赏了一个郡主给她，封号为端贤郡主。 封号给的特别好，也算是弥补不能赏赐赵凤的遗憾了，宗室里一出生就有郡主份位的就她一个。 皇帝亲自给起的名，李睿，不太像女儿的名字，有点男性化，这是皇帝对孩子的期望，希望她能和母亲一样优秀出色。 还给了李睿三个富户县的食邑，大概是一万多，其中就包括了赵家村，这已经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 第289章 惊悚 最让赵凤看重的奖励是赵家村还给了闺女，这就是代表着皇帝对他们一家是很信任的。 赵家村给他们就是让他们维护好赵家村的一切，不给别人伸手的机会。 有了闺女，李瑜和俩孩子都像个傻子一样守在床边看孩子。 “爹，妹妹什么时候能和我们一起玩，我把我的小老虎给她。” 安哥最喜欢的玩具，李瑜亲手给孩子做的一只木头的小老虎，丑了吧唧的，可孩子喜欢得很，平时别人摸一下都不行，睡觉都放眼跟前的。 李瑜看他一眼笑了，“安哥是个好哥哥，舍得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给妹妹呀，不过妹妹玩不了，她要五岁以后才能和你们玩。” “啊，要那么久啊。” “对呀，现在妹妹很小，很弱，需要我们的保护，也需要母亲的照顾，安哥昌哥可不许吃醋。” “嗯，娘和我们说过了，不会的，我们一起疼妹妹。” “对的，安哥真是个好哥哥。” “爹，妹妹以后可以不嫁人么？” 昌哥歪着头问了一个问题。 李瑜扭头眨巴下眼睛，“不太好吧。” “我们保护妹妹，干嘛要嫁人么，我看昭华公主姑姑嫁了人过得并不好，还被夫家欺负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儿在太后那听到的，姑姑回来找太后哭鼻子了，说什么纳妾的事，驸马也可以纳妾么？” 昌哥似懂非懂，平时家里也没不说这些，他家也没小妾，这方面反而不如别家嫡庶子弟多的人家了。 “哦，驸马没有明确规定不能纳妾，这个要看自己了，就是说，日子要想过得好还是看自己。 驸马是一个方面，那你说为什么别的驸马不敢纳妾，唯独你昭华姑姑的驸马就敢捅破天呢？” 李瑜猛然反应过来，昌哥对这个不太明白，主要愿意还是家里龌龊少，孩子们生活安定，没有这个先决条件。 昌哥歪头想了想才说，“因为昭华姑姑性子软弱，只生个女儿，一直也没生儿子，驸马家里可能想要儿子，再一个就是看人下菜碟，姑姑的脾气太软了，让人给拿捏住了。” “对的，要想过得好还得自己立得住，咱家没有小妾那些污糟事，别家却多得很，你爹我也是庶出的，你祖母就是死于后院女人的争斗，所以不要小看了这内院的安定。” “我记住了，爹，娘跟我提过，以后不许我纳妾，她说纳妾就是惯坏了自己，让我对妻子一心一意，真心才能换真心，我小叔也不纳妾的，您也不纳妾，我觉得咱家比别家都好。 你看琦哥他家也有小妾，他说她娘以前偷偷哭过，爹，我不想让娘哭鼻子，你不要纳妾好不好，我肯定努力读书习武，以后绝不偷懒给您争气。” 李瑜一时复杂难言地摸摸孩子的头，没想到纳妾会给孩子带来这么重的伤害，琦哥其实什么都懂了，昌哥也懂了，只是理解不深刻而已。 “爹跟你们保证，这辈子除了你娘，我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更不会允许别的女人登堂入室欺负你们娘几个，占你娘的一切。” 昌哥顿时笑了，“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最疼娘了。” 赵凤从外面回来，她做完月子身体就恢复如初了，进来看看孩子。 “你们爷三守在这干什么呀？别吵着孩子睡觉。” “我们再说孩子长得像你呢。” 李瑜转身朝媳妇笑笑，把手放在后面推了一下昌哥。 昌哥秒懂，扑上去抱着赵凤，“娘，我们刚才再说昭华姑姑的事呢，她去太后那里哭得好伤心。” “哦，昭华呀，可怜的姑娘，母亲走得早，她性子老实不得宠，人有软弱没教好，嫁了个驸马没过几年好日子，这驸马就飘起来了。” “那娘，您说该怎么办呀，太后也发愁得不行，我心疼太后和昭华姑姑，再不好也是姓李的，凭什么外人欺负我家的人。” 昌哥这一点特别好，护短，知道自己的身份位置，平时也很维护宗室子的兄弟们，他人缘还挺好的。 “哎呦，这恐怕是底下人叛变了，她压不住身边的奴才，听说几个宫女都被驸马沾过手了，这事不好办呀。” “沾过手？” 昌哥隐约懂了，又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就是背着你姑姑，和其他宫女偷人，私底下偷偷做男女之事，苟合懂了么？” 赵凤从来不会给孩子只教好的不说坏的，那可不成的。 昌哥皱紧眉头，捏了拳头，“什么烂人啊，娶了公主还敢偷人，真是混账。” “这个驸马确实有点混账了，凤丫，你说这事怎么办合适，到底都是一家人，虽然往日里不太亲密可也不能眼看着昭华被欺负吧。” “要我说，铁打的公主，流水的驸马，不听话杀了不就得了么。再娶一个进来，都当公主了还活得那么小心翼翼的，活该被欺负。” 赵凤看不上昭华，性格猥琐，胆小懦弱，没娘的孩子可怜，她少了一份刚性。 “杀了？” 李瑜和昌哥都瞪大了眼睛，怎么给了这个答案。 “血洗公主府，连同驸马在内，那些奴才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杀了，看看以后谁敢背着公主纳妾偷人，既然享受了这份富贵，就要付出代价。” 要是赵凤她肯定就这么办。 我是公主我怕个毛线，顶多是皇帝老子训斥一句，不然呢，杀了我呗？ “那还有女儿呢。” 李瑜摇头觉得行不通，就算驸马是寒门出身，你也不能说杀就杀了吧。 赵凤看了一眼父子三人，“公主再娶一个驸马，不就有爹了，说不得比这个畜生还要更好呢，留着他别把闺女给教坏了才是。” “额。” 李瑜看了看儿子，昌哥给他一个促狭的笑容，李瑜擦了把汗。 “她自己狠不下心，别人帮不了她的，看看其他公主愿不愿意顾念姐妹情，帮她一把吧。” “我再想想吧。” 李瑜这人挺护短的，虽然不是亲密的关系，但好歹也是咱宗室的孩子，肯定要维护一下的，但也如媳妇说了，昭华本身自己有问题，不能全怪驸马，她自己没立住。 第290章 教子 赵凤扭头看见闺女醒了，抱起她在屋里溜达一下，让嬷嬷去拿水来给孩子喝一点。 “我劝你不要直接插手，昭华的性子我有耳闻，耳根子软得要命，性子立不起来，管到最后人家夫妻和好了，你们全都是罪人。” “啊，还能这样啊。” 昌哥眨巴眼有些困惑。 “夫妻间的事你不懂，昭华要是放得下就不会来哭了。 她是公主，就算不会也见过宫里处罚人呐，她自己下不了狠心，才来求助太后的，希望太后帮她敲打驸马回心转意，根本就不是解决之道。 她不想和驸马分开，不想驸马纳妾，也不想驸马被惩罚，依旧和以前一样对她好，不要逼她生孩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如果她下了决心，自己就可以处理了，一个寒门子弟，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又不是世家子，欺负公主还不想受罚，哪来的脸，世家子娶了公主都不敢如此怠慢呢，他凭什么。 说到根上，她放不下驸马，又没有其他办法阻止驸马，才来求助的。 而驸马也是在试探，这次能行，下次还可以继续纳妾，照样不把公主放在眼里，昭华心里明镜一样的，她只是性子软，不是傻子，在宫里长大的公主皇子，个顶个的精明着呢。” 赵凤看得最清楚，反而是这父子俩偏心自己人看得不够明白，把女人的小心思没看透彻，一味地认为公主受委屈了。 昌哥扭头去看父亲，李瑜沉下脸点点头，认可媳妇的话。 “昭华姑姑怎么这样啊，做事拖泥带水的，一点也不像我皇家公主的爽利劲，静和姑姑也不是硬脾气，可也没像她那样吧。” “静和教养好，皇后娘娘教得好，静和心里通透，连母族都敢得罪，就说明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也下得去狠手，不然凭什么你皇帝爷爷喜欢你静和姑姑呢。” 李瑜看孩子喝完水了，就从赵凤手里把孩子抱过来，在屋里转圈，哄着孩子闹一闹。 “我知道昭华说皇上偏心，给她选的人不好，可你们别忘了静和的驸马，也是寒门子弟呀。人家怎么就把日子过得好了呢。 静和也生了个女儿呀，这不过得也很幸福呀，去年才生的儿子么。 同样的条件人家能过好日子，怎么昭华就不行呢，固然人品也很重要，但昭华的驸马也是状元啊，她自己就没有错处么？” 李瑜抱着睿姐扭头跟两个儿子说了，“昌哥，安哥都记住你娘说的话，女人的话也不能全信，尤其是枕边人的话更是如此。 要学会自己去分辨真相，有的时候偏听偏信也要人命呢，你看爹就不如你娘看得清楚。” 昌哥想了一下，“娘说得对，静和姑姑的驸马也是寒门子弟，还去了边关最苦的地方外放，昭华姑姑却没有，反而把驸马留在京城，一事无成，我觉得他们的矛盾可能跟这些事都有关系。” “你说到点子上了，昭华害怕失去皇帝的宠爱，不敢去外地面对各种辛苦，所以才请求皇帝把驸马留在了京城，反而耽误了驸马，让他在声色犬马中迷失了自己。 而浩辰师兄却并没有如此，静和支持他去最苦的地方历练，陪他一起吃苦受罪，这份情谊才是最珍贵的。 高贵的身份只是其中一样而已，却不是一辈子的遮天大伞，要想过好日子还是需要自己去踏实奋斗，去努力上进才行，夫妻兄弟都要一起进步才能跟得上对方的脚步，不然你只是个拖后腿的。” “我记住了娘。” “娘我会用功不拖哥哥后腿。” 机灵的安哥立马表态。 “就你最滑头。” “那昭华的事该怎么办呢，不管也不行，都求到太后那了。” 李瑜也问呢。 “我已经说了答案了，敲打驸马一顿，把他们一起送去外放不就行了么，去苦一点的地方，找回初心，一起奋斗一起吃苦一起努力，这才是夫妻本来的样子呀。”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一同点头，没错这才是正道。 作为驸马而言你享受了公主给予的富贵荣华，就要约束自己的行为，你没资格纳妾，左拥右抱的。 作为公主，你选择了寒门子弟做驸马，不想面对世家的权势压迫，你就要鼓励驸马上进。 如同赵斌一样，靠自己的本事出头，洗刷靠媳妇的流言，堂堂正正的站稳脚跟，自然没什么人再敢说酸话为难你了。 “找个关系好的爷们去跟驸马好好谈谈，然后找个和昭华亲近的姐妹去跟她好好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改变吧。 皇帝现在不插手是给他们机会，否则驸马必死，昭华则永远被冷落，蠢而不自知还要丢老子人的女儿，没人会喜欢的。” 李瑜和昌哥都叹口气，承认赵凤说的都是对的，皇帝对儿女的情分真的不多，看看五皇子再看看三皇子，能有多少父子情分呢。 那点可怜的父子情分都禁不住你这么折腾的，父女就更少了，再认不清形势，只会让自己落得凄惨的下场。 “爹，我觉得这件事我们不适合插手。” 昌哥经过赵凤的分析和自己的思考后，也明白了过来，这不是意气用事的事情。 “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瑜也在教导昌哥学会人情往来。 “我想着把爹娘的话传给太后老人家，让她酌情考虑一下，找合适的人去劝说他们夫妻，这样可能会好一些。 也不会让太后和皇上觉得我们过于冷漠不关心自家人，但我们也要讲究方法才行，免得最后吃力不讨好，昭华姑姑的事，长辈说更好一些。 让太后去劝说昭华，她心里也能服气，能听得进去。驸马么找四曾祖父去说合适一些，他老人家是宗正，不用多说，敲打一下即可。” 李瑜和赵凤都欣慰地笑了，儿子考虑的很全面，长辈出面，驸马还是昭华都无话可说，可若是同龄人去了却未必有这个效果了。 “还行，没被我带歪，懂得自己思考对错，今儿表现不错。” 赵凤也认可儿子的回答，之前一直都在说让姐妹或者同龄人去劝说，昌哥并没有被误导，反而有了自己的判断，说明脑子还是好使的，用心去思考问题了。 昌哥脸微微有点红，神情却很开心。 李瑜和赵凤是无良父母，经常给俩儿子挖坑，陷害坑骗他们，你要是信了年都要过错了。 两孩子都习惯了，听话不能全听，要学会自己用脑子判断对错增加，不然，老爹老娘会联合起来给他们俩一个深刻的教训。 第291章 挟持 按照赵凤的话说，‘我是在教你们，为你们好，在我这出错了还有机会改正，出了门让人骗你就没机会改过，要么跌落谷底，要么就死翘翘了。’ “安哥你说呢？” “昭华姑姑也可以让贤淑老祖宗去说一说，驸马么，祖父去敲打一下也可以的，然后再给个外放的地方去历练，这样反而能落下人情。 哥哥的办法也不错，可宗正的威严可能会让驸马害怕吧，然后就是四曾祖父未必乐意见驸马呢，可能都看不上他懒得理他呢，所以儿子认为应该有个备选人物。” 昌哥连连点头，“安哥说得比我想的还好呢，还能让咱家落个人情。” “很好，你们都学会用脑子做事，那该如何传话你们可知道该怎么做么。” “是，交给我们吧，保证干净利索。” 昌哥和安哥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嗯，去把功课拿来我要检查。” 李瑜放下女儿对俩儿子吩咐道。 “是。” “最近楠哥还有没有欺负你们？” 赵凤想起这事问了一句。 “没有，娘你放心吧，楠哥不敢再来招惹我们兄弟了，他休息了几天回来后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的，和谁都不亲近了，身边的伴读也换人了。” “嗯，五皇子换掉的，挑唆楠哥不学好，肯定没好下场。 你们是亲兄弟，互相提醒扶持就够了，不需要伴读，伴读并不比你们大几岁，也没有太大的学问不能指点你们，没有也不要紧。” “嗯，伴读要挨打呢，其实我觉得他把自己表弟弄进来不是好事，有了区别了，不再是亲人而是主子和下人似的。” 昌哥是懂的，进了宫就有了等阶的区别，这就是赵凤没有选伴读的缘故，选了赵斌的孩子肯定亲近，但无疑拉远了距离。 昌哥犯错，伴读挨打，时日长了肯定会影响感情。 当初选伴读赵凤特意回娘家了一趟，跟嫂子说了自己的想法，婉柔也舍不得孩子进宫吃苦，所以两人想法不谋而合，如今兄弟感情亲近，互相帮衬比做伴读好多了。 不过没有伴读，兄弟却一人有两个侍卫，年纪不大跟随他们一起长大，这样感情更深，也更忠心。 赵凤没有厚此薄彼，一起练功一起读书，还给侍卫们也浸泡药浴，强健身子骨，替儿子拉拢侍卫的忠心。 有了女儿后，她休息了几个月，才回了大学堂教书，如今她把这个事当做事业在干，不求多少钱，但人要工作要劳动，不然人就废了。 这一点她坚持，自己有事情干忙忙碌也充实，不然李瑜也不是日日在家陪她，一个人在屋里多无聊，儿子也要去上书房读书，下午才回来，有时候也不回来直接住在慈宁宫了。 昌哥把话转达给了太后，太后听了也觉得很满意，就让贤淑公主和昭华去谈话了。 齐王也碍于皇帝的面子找了驸马恳谈了一番，驸马思考几日后也算及时醒悟，决定去外放了，去海边最苦的地方去。 齐王给他找了个不错的地方，认真干能出成绩，这也是驸马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心里明白得很，调令下了他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昭华在女儿的劝说下，主动去找了驸马，同意和他一起去外放，虽然没有和解，但也算迈出了一步。 别看昭华挺窝囊的，但生了个好女儿，温柔善良而且性格爽朗心里有主意有丘壑，要是没有这个女儿，昭华能让奴才给吞了。 如今昭华的公主府全都是她闺女在打理，小小年纪就弄得有模有样的，真的是锻炼出来的。 其实驸马很疼爱这个女儿的，想要儿子也是真的，女儿没有兄弟扶持难免孤单被人欺负么。 再加上昭华做得不好，婆婆也不喜欢她却要隐忍她各种愚蠢作妖矫情，其实大家都不容易。 婆婆重男轻女，但对这个孙女却是疼爱的，只是更想要孙子。 这次上任老太太难得没有跟着去，选择留在了自己的小山村里回家种菜去了。 昭华走了一年后，传来消息，她生了一个儿子，算是长出一口气吧，但府里的事还是闺女再管，包括她的事都要听闺女的。 夫妻感情也算有所和解了，驸马倒比以前更疼爱闺女，手把手教导学问和庶务等等。 昭华的事办得好，皇帝特意赏赐了齐王一件古董表示谢意呢。 其实皇帝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一定告诉你而已。 赵风最近在清理作坊的账本等等，瞧着运作几年也能上轨道了，她打算收拾一下就献给皇帝吧。 这事提前和齐王李瑜还有大哥三爷爷他们都商量过，反复讨论过几次了，大家都有共识，没有人舍不得啥的。 因为皇帝要做海船的事了，造船安排人等等需要很多钱呢，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主动点为好。 她把酒坊和作坊留下了，其他的都可以让出来。 最近就在忙乎这个，今天忙得晚了点，上了马车天都擦黑了，急匆匆的也没注意太多，着急回去看看孩子们。 算了一天账本，她脑袋涨得疼，实在有些疲惫了，好半天还没到家，忍不住掀开车帘问了一句。 “怎么还没到家？” 一看车夫不是自己人了，换了个人。 “你是谁？想挟持我？好大的胆子呀？” 赵凤心里一惊，有些惊讶到稳得住。 “到了你自己就知道了，今儿可由不得你。” 车夫没有回头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同时还抽出了刀子对着她。 “我的护卫和家丁丫鬟们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赵凤心里暗暗着急，希望他们还活着。 “打晕了，现在全都是我的人，你最好别耍花样。” 赵凤朝后看了看，马车后面还趴着两个精壮好手呢，瞧着那架势，自己可能打不过。 无奈，先跟着去吧。 很快就到了地方，他们没有进城，现在已经关了城门了，赵凤出来的时候就太晚了，但她是王妃晚点也能进城，会给她留个门。 可是这些人也不打算进城，而是去了一个别庄。 把她一把拽下马车，连推带搡地推进了庄子里。 第292章 报信 赵凤一回头就给了那个伪装成车夫的男人一个嘴巴子。 啪的一声脆响。 “我劝你最好对我客气点，要不然你可能会死在我前头，我可比你值钱多了。” 赵凤把他一顿喷，大摇大摆地进庄子了。 几个把守护送的汉子彼此对视一眼，都不敢吭声，这个晋王妃会武的，不能小觑。 “小心伺候着，别搭理她喊叫，坏了事咱们就没命了。” “知道了。” 挨了打的汉子憋屈地应了。 他们不是贼寇，是军人，但不是本朝的军人，而是海外的残余前朝势力的人。 至于怎么进来的，暂时还不知道呢。 赵凤也能只能猜到这了，这个汉子和她说过两句话，口音像是海边的人。 海边的军人不大可能过来，就算进京也不会招惹他家。 而且广东福建那边的将领大多认识齐王和李瑜，有的还在一起打过仗呢，怎么的也是老相识的关系，不至于绑架她。 彼此并没有利益冲突，海运的事最先得利的就是海边的将士们，没道理把她绑了吧。 而且绑她危险性太高，遭遇报复的可怕后果也是要想清楚的，她毕竟是皇帝都看重的晋王妃，不是无名小卒，这个脸面皇帝也丢不起。 赵凤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有仆人伺候，是哑巴不会说话，听得懂，你要啥跟她说她给你拿来，跨出房门一步都不行。 守卫她的人很多，都是高手，和上次何瑾掳她那次不一样，这次人太多了，离城里也太远了。 人腿哪能跑得过马腿啊，就算她逃出去了，也会被人骑马追回来的，现在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了。 刚才错失了机会，没能留下追踪线索，后面再一看，马车后面还有两个人趴着盯着她呢，她的马车后面还跟着几个骑马的呢，留了线索也白搭也会被擦掉的。 这样一来她也没有其他的招数了，只能等着李瑜来救她了。 “来人，我肚子饿了，我要吃东西。” 赵凤可不会委屈自己，关键要吃饱肚子，保存体力，再想其他办法。 哑女送来了饭菜，赵凤只吃了饭菜没喝汤，却把汤盛了一碗倒进了马桶里了。 饭菜都没问题，汤里下了药的，可能是让人手脚酸软一类的药物，她常年侍弄药材，对这些敏感得很。 “去拿热水，我要洗漱。” 赵凤不停地折腾，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机会，看哑女的行动路线是哪些，能不能找到机会。 可惜看守太严密了，她还真的没有把握能逃出去，要是用鬼藤就会彻底暴露于天下了，那不太好收拾残局。 李瑜交代过她，让她轻易不要在人前显露鬼藤，以免不好解释，为了三个孩子，她也不能乱来。 没敢洗澡，只能用热水擦擦洗洗脸了。 看了半天也找不到机会，只能睡觉了，不然还能怎么办，也没人来跟她说话什么的，抱定了主意不搭理她了，可能和李瑜联系去了吧。 第二天，哑女进来抢走了她头上的一根簪子就走了，应该是拿着她的东西去威胁李瑜了。 赵凤憋屈得要命，却不得不忍耐。 李瑜在军营里和将士们一起训练，接到了小兵的回禀。 “啥事？” “将军，这是门口那个小厮给您的，说是您看了就知道，我还没问呢人都跑了。” 小兵把簪子给了李瑜。 李瑜看到簪子眼睛立刻就瞪圆了，人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小兵的衣领子，怒喝一声，“谁送来的，人呢。” “跑了，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旁边的参将看情形不对，急忙拦下李瑜，“将军，是不是出了啥事，还是嫂夫人有急事？” “这是我媳妇的首饰，是我亲自画地图找人打的首饰，独一份的东西，我绝不会认错，我媳妇肯定出事了。” “什么？快派人回府去问一下。” “报，晋王府派人来了，是您家的大公子，急得在门口哭呢。” “快让进来呀。” 李瑜知道肯定出事了，昌哥性子沉稳轻易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样失态肯定是大事。 将士已经把昌哥带进来了，昌哥没有一个人进来，还带了好几个高手护卫。 “爹，娘不见了，跟随娘出行的家丁护卫被人打成重伤了，爹，呜呜呜！” 昌哥吓得哭了起来，娘没了，整个人六神无主了，好像天塌了似的。 “别慌，爹一定把你娘救出来，你告诉我你娘之前去的哪？护卫们昏迷了大概多久，距离他们报信到现在是多长时间了？” “娘之前说要把作坊都整理好献给皇上，昨儿去的时候郊外的小包包庄子，我们约好了晚上娘给我们做铁锅炖鱼，我是天还大亮的时候就回的家。 侍卫们确实天黑透了掌灯的时候才回来的，距离现在已经整整一夜了，我估摸着他们不在城里，肯定是在郊外，藏匿的最大可能性是田庄。” 昌哥在紧急的情况下，仍旧条理分明地把事情都说清楚了，还加入了自己的分析。 “老三，带上两队人马跟我走。” “叫上柱子去城外田庄开始寻找线索，从他们丢失的路上找马车印记，我家的马车印记很好认，是我媳妇自己画的，别家都没有。” 那马车是特制的，闲来无事赵凤亲手画的图，送礼的马车印记每家每户都不一样，特意做了说明的，那天冬日里防寒提前做的，送了亲朋好友一波，得到了大家的喜爱。 李瑜派了追踪术最好的兵出去查探了，刚要走又扭头回来了，“老四，带上一队人送我儿子回府，再去通报齐王府。” “齐王府我让人去通知过了，皇宫也那头弟弟也让人去通知过了。爹你去吧，我回府照顾弟弟妹妹，等你和娘回来。” 昌哥特别懂事，知道此时此刻他帮不上忙，只能回家照顾好弟妹。 “好儿子，你是长子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妹妹知道么，等我回来一定把你娘带回来。” 李瑜拍拍儿子的肩膀，派人护送儿子回府了。 昌哥点点头擦擦眼泪就跟着走了。 第293章 哀求 太后也知道了赵凤被人掳走的事了，急得不行，自己去了御书房找皇帝，身后跟了一大票的奴才扶着护着往外走。 到了御书房，大太监看到太后来了，也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跪下行礼。 “太后娘娘安，您怎么来了呀？” “皇帝呢？” 太后拧着眉头脸色不悦地询问。 “皇上在和秦相爷几个大臣议事呢，奴才给您通禀一声？” “去，就说哀家有重要的事打断他们一下。” 太后神色威严而严厉。 “是，太后您慢点。” 大太监赶紧进去行了礼，在皇帝耳边低声禀报。 “母后来了，出什么事了？” 皇帝也讶异地抬头，太后没事是不会过来打搅自己的，顶多派个奴才通传一声。 “你们稍等，母后来了必定有要事，朕去看看。” 皇帝起身亲自去迎接太后。 大臣们一看事情不对，也跟着出来见礼。 “太后娘娘安康。” “别客套了，皇帝，凤丫被人带走了，一夜都没回来，昌哥让人过来传话，孩子都吓得不行了，你快派人去找呀。” 太后说到最后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什么？” 皇帝大惊。 “凤丫前来了跟我说，要把作坊都整理清楚，献给你，说你搞海船会缺很多钱，好的海船很贵的，还要放上大炮，不然会有海盗袭击。 她说她做了这么多年，也赚够了，想把东西整理清楚都献给你，怎么才说了这事就出事了，皇帝你救救凤丫吧，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 太后急得语无伦次，这些年赵凤是宫里少数愿意真心孝顺她老太婆却不求什么好处的孩子。 “母后您别着急，朕马上派人去找，您保重身体。” “你要把她救回来，孩子不能没有娘啊，她一向孝顺哀家，从来没求过哀家什么……” 太后老泪纵横。 “您放心，儿子一定把丫头带回来，您先别急，余成去齐王府问一问，然后派衙门的人出城去找，这会应该不在城里了。 去问问瑜哥去找了么，要是他去了，你让他多带点人，估摸着这次怕是会有危险啊。” 皇帝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马上想到了很多可能。 “等下，让齐王妃把孩子接过去照看一下，晋王府里没主子了。” 秦相爷拦住要走的大太监，赶紧提醒了一声。 “是。” “母后，您先回去，这件事儿子来处理，一定把丫头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好不好？” “真的，你不能骗我。” 太后人老了，心也软了，泪眼婆娑地哀求皇帝。 皇帝心头一动，没想到这丫头倒是把母后的心给收服了，后宫那么多女人，就算是当年的皇后也没有让太后如此为她哀求过朕。 “您放心，朕还有很多事需要那丫头的聪明脑袋给朕想办法呢，离不得她。” “那哀家回去了。” 太后知道自己留在也无济于事，只能回慈宁宫等待。 太后刚走，太监传话，赵斌觐见。 “快传。” 赵斌匆忙进来跪在屋里，“皇上，臣下得到消息，晋王妃被人掳走了，求您救救我妹妹。” 赵斌心慌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起来，朕已经得到消息了，已经让衙门和李瑜派人去找了，莫慌。” “妹妹可能已经不在城内了，这几日都在田庄折腾作坊的账本，经常出城，贼人可能是利用这个空档得到了机会，皇上，求您救救妹妹吧。” 赵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此次不同以往，无声无息把人带走，肯定不是一两个，说不定是一伙人，已经不是赵凤单打独斗就能结束问题的情况了，说明她很危险。 “爱卿快起来，朕一定管到底，莫慌。” “快起来，像什么样子，现在丫头需要你去想办法，不是跪在这里哭。” 秦相爷气得上前踢了他一脚。 赵斌赶紧起身，深吸一口气镇静下来。 “上次凤丫被何瑾的人带走，她都留下了线索方便我们寻找，这次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说明他们人多势众，控制了……我认为要从这段时间有那些外地来的人寻找。 尤其是一伙人，例如行商的商队，经常南来北往什么人都有，口音上就能听出来，人多势众最方便乔装进城的大概就是商队了。 先去查商行的人，有没有陌生的没报备过的商队，他们的人一定有留在城里的内线掌握动向。” 赵斌抬起头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查漏补缺尽可能多地寻找线索，多拖延一会，凤丫就耽搁一会，她就更危险了。 “还有客栈，楼子里，茶楼也要查，还有齐王府和晋王府周围的小商小贩也要查，看看是不是内线，尤其是带口音的。” 秦相爷迅速补漏。 “去查，让全城兵马提司的人都给朕查清楚，把人给我救回来，下次是不是要把朕也劫走啊。” 皇帝气得摔了茶盏，雷霆大怒。 提司是京城张家的世子在掌管，也是皇帝忠心信任的臣子。 知道了这件事得了命令，张家人立刻就去查了，往日里和赵凤关系也确实不错，跟着一起在边关做生意得了不少好呢，自然也愿意尽心尽力。 “到底是谁做的？最近王妃有什么别的动向么？” 有别的大臣皱着眉头再想办法。 “最近皇上不是在商议海船出海的事么，我就多了句嘴，说国库不足以支撑太久，王妃就说把作坊都献给皇上，就够支撑一段时间的。 还说这是好事，海运利润丰厚，赚了钱可以给老百姓免除赋税，建造堤坝，可以做很多事。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整理账册和人员安置问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此举动了别人的利益，惹来不满所以才报复她。” 赵斌趁机告黑状。 “还真有可能，也许是早就被盯上了，他们是要把丫头带走。” 秦相爷摸着胡须开口。 赵斌抬起头不明所以，“啊，带去哪里？” 秦相爷摇头，“你们说丫头一介女流抓她有什么用呢？” “赚钱？” 有大臣迅速领悟了意思，赵凤的才干和突出的能力才是他们要找的。 商贾之道俗气，可没钱不行啊，没钱啥也干不成，你就是要权利还是要富贵都要钱开道呢，连皇帝都要有钱才能给老百姓更多的福祉呢。 皇帝脸色黑沉如墨，“没错，丫头的才干不输于男儿，只是受限于女儿身罢了。 朕往日没有奖励她也是怕有人盯上她引来觊觎和报复，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赵斌抱拳作揖，“皇上圣明，不嫌弃妹妹是女儿身，还愿意一次次信任给予她施展才华的机会，妹妹十分感恩，才愿意做这么多……” “是啊，皇上，那丫头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谁要觊觎她呢。” 秦相爷看了看大家。 第294章 烽火 有位大臣思虑了一会才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有了晋王妃以后，钱家不能在辖制我等，朝堂也不再受他制约，尤其是齐王和晋王父子差点被害死在边关那次。 若是成功了会是什么样的境况呢，恐怕如今你我都落不到半点好处，朝堂和边关将岌岌可危。 后来皇上有了晋王妃的钱袋子做后盾，钱家节败退，很多计划和阴谋不能很好地实施下去，导致一败涂地，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那么臣认为，钱家最有可能联合外人勾结，害了晋王妃就能打击一片人。 晋王夫妻伉俪情深，齐王更是不用多说，小儿子还不足以支撑王府，一旦晋王妃有事，那么晋王大受打击，未必能及时站起来，齐王毕竟有岁数了，也就不足为虑了。 起码京城这块皇上立刻就少了一条臂膀，独木难支，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就不好预料了。” “没错，后续很多计划都需要凤丫给我们查漏补缺及时提醒，没有她后续计划很难进行下去，那么就没有了后手，这里面谁得利谁就是主谋。” 秦相爷也分析了自己的看法。 “我有个猜测也不知道对不对，前年海船不是在海内转了一圈么，回来后凤丫做了一个东西，根据船上的人汇报自己做的。 地图上出现的国家和风俗人情，以及地域特产还有文字和书籍等等，相关详细的东西都是她自己做的笔记，我还帮着整理了一部分呢。 他们是不是想要这个东西啊？” “很有可能，如你所说，这个东西的价值不可估量，能带来无限的财富啊，换了谁都会动心的，抢金蛋有什么意思，养着金母鸡不是更好么。” 刚才说话的大臣打了个比喻。 “那你们快帮我想想，凤丫如果被带走，会从哪条路走啊。她走了哪些东西我都不会呀。这所有的计划全都要停下来了。” 海运牵扯了很多事情，赵凤一顿饭就让皇帝多开了好几个位置出来，其中就是学习外语准备出海。 这也是官位啊，做得好了一样可以出彩，多少人因为这个事都得了好处，后续好更是少不了。 还有那个学艺的班级，出了一些人才也是输送进司库和六部的，例如农事的人才等等，都是需要这样的人，得了功绩大家都有份，赵凤又不做官，好还是这些官员拿了。 大家也愿意给晋王妃，给赵斌和赵家人一点脸面，从她这没少的好处是真的，而且后续还有连绵不断的好处可拿。 赵凤靠她自己的才干支撑起一个人脉网络，还能让大家不说她庸俗铜臭气，因为她是夫子呀，无偿出力捐献供养学堂的学子，就冲这一点没人说她铜臭气。 “拿地图来。” 皇帝心里也火烧火燎地着急，此时此刻到了如今的地步，赵凤已然将自己活成了不可或缺，不能舍弃的人物。 众人展开地图在图上不断地研究路线，群策群力的分析，敌人会走哪条路离开，在哪堵他们比较合适。 提司派传令官进宫回禀了。 “回皇上，查到了一支商队是江南来的，却没在商行登记过，但口音确实福建人，说是从福建回来采货的。 商队的人数少了好几个，我们的人发现他们不像商队的，倒像军人，都是练家子好手，如今提司已经把人全都扣下了在审问了，希望能尽快得到有用的消息。” “严刑拷打，不必顾虑，一定要吐出东西来，让提司去找人，一定要把人给朕好好带回来，务必以她的性命为重。” “是。” 得了命令，小将赶紧跑步出宫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众位大臣连午饭都是在御书房吃的，赵斌勉强吃了一点，此刻他不敢倒下。 秦婉柔也没闲着，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去了晋王府照顾孩子们了，和孩子们守在一起。 齐王妃和李彦带着护院亲自来接了他们去齐王府休息，也是更好保护他们。 李彦安顿了孩子们后，也跟着张家的小子去城里查先说了，哪怕帮个忙也是好的。 四爷爷乾王府也派了人一起出城找，从不同的方向围堵设卡，避免赵凤被人带离京城，那就真的找不到了。 贤淑姑奶奶，和九王府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出动了，把能用的人手全都用上了。 这导致劫持赵凤的人，他们原定要逃跑的路线被人给堵死了，他们跑不掉了。 虽然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可你想要跑也是不可能的。 四爷爷交代了，所有的马车包袱麻包，哪怕是棺材也给我全部打开检查，决不能图省事略过不看。 李晖和许立亲自监督，挨个检查，所有的马车必定要掀开帘子上下全都检查，包括车夫的运货的马车也要把东西全搬下来检查一遍，可以说十分仔细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有逃跑的路线都有人堵着了，导致他们跑不掉了，犹如热锅的蚂蚁一直在转圈，城里报信的人也不回来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李瑜带着兵马挨家挨户地搜查，这跟前的田庄不算多，村户多一些，害怕错过赵凤，必须要挨家搜查，动作就不可避免的慢了一些，还没有查到那个庄子。 四爷爷也派人手分两头一起查看各家各户，一个人都不放过的要看一遍，动静闹得很大。 连城里的人也要被搜查，一时间大家都在悄悄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赵凤这头却只能安静的等待，他们人多势众打不过，也跑不掉，连匹马都没有，她哪也去不了，只能等着了。 等待机会，她知道李瑜得了消息一定会来救她的，它只要等待找个机会就行了。 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了，赵凤觉得李瑜的人肯定已经出动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找到哪了，能不能看到自己。 那个哑女不在跟前了，再有一会天就快黑了，一旦天黑，所有的兵马就要回去了，只能等明日在来，那样自己可能就被带离京城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怎么才能引起注意呢。 赵凤在屋里来回焦灼地转着，突然她看到了角落里的小炉子，是用来烧温水的小红泥炉子。 她勾唇愉悦地笑了，有办法了。 阿瑜，你看到了快来找我。 第295章 回府 赵凤将床上的床单被褥都撕开成条状，然后用水壶里的凉茶，把一块撕碎的床单浇上水，打湿。 把桌椅板凳踢到一边，中间靠墙留下一大块空地，把撕碎的床单被褥等放在中间。 再把灯油撒在上面，然后将炭火放在床单上引燃。 没错，她要点火，烽火是可以引起注意力的一个好办法，既然跑不掉，那就把人引过来，让他们确定自己的位置就行了。 很快屋里就燃起了浓烟和火势，赵凤把刚才打湿的床单围在脑袋上，把鼻子和脸捂住，避免浓烟呛晕自己。 同时打开窗户，拼命地拿着扇子扇风，让浓烟更多地窜上天空。 趁着火大，她又把凳子腿也不断扔进火堆里，这样浓烟会更大，燃烧的时间也长。 她站在拐角烟烧不到一个角落拼命地对着窗户扇风，很快火越烧越旺，浓烟越来越多。 赵凤也被呛得一个劲咳嗽。 最快发现浓烟的人是田庄看守赵凤的人，哑女和一个男的一脚将房门踹开，面对满屋子的浓烟，一时没立刻找到赵凤在哪。 “人呢，不会跑了吧。” 此时突然有一道藤蔓朝他们脚下游窜而来，捆住二人的脚踝，用力一拉，二人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突然被拽倒在地。 赵凤在屋里点火，满屋子都是浓烟，呛得人眼泪哗哗直流，难免影响了视线和行动。 “抓住她，她在那。” 又是一根藤蔓勒住了男人的脖子，却被那个哑女给挣脱了。 赵凤来的时候没有武器，她出行都坐马车有护卫随行保护的，也就没带这些东西，孩子太小了，经常爱扒拉她，害怕伤着孩子，就没带。 鬼藤越收越用力，一直到男子蹬了腿赵凤都没有放开。 哑女拿了匕首朝她进攻，此时哑女已经找到了她躲藏的位置了，屋里就这么点地方，找到她并不难。 男子死了，赵凤挥动藤蔓和哑女打了起来，赵凤狠狠抽了一击哑女，跳窗想要逃跑。 遗憾的是，刚跳出窗户，就被四个持刀大汉给拦了下来。 赵凤无奈地耸耸肩，仍旧笑着开口，“浓烟已经暴露了你们的位置，你们走不了了。” 大火没来得及控制，房间就那么点大，火越烧越大，已经是熊熊大火了，李瑜等人毫无疑问肯定看见了。 “你找死？” “我想你们的主子肯定是要活的，不是要死的吧，你不能杀我，我的脑袋很值钱的。” 赵凤自然明白自己的长处在哪里，他们要的是什么。 “你……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那也可以，这是你的自由，我又没武器，也不能拦着你不是，虽然我的确不想死，也不想和你们一起死，但这不是没得选择。” 赵凤在拖延时间，尽可能地拖到李瑜来为止。 “你别指望他救你了，他救不了你的。” “那可未必，我相信我男人肯定会来救我的。” 正说着话，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兵器相撞的金戈之声，看样子那头是打起来了，李瑜来了。 “我爷们来救我了，要不咱们聊聊。” 赵凤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哑女，你带她走，我们断后，不行就杀了她。” 一个汉子厉喝一声。 哑女上前来拿着匕首对着她的脖子，拽着她想从后山逃跑。 赵凤不得不跟着一起走，哑女跟前还有两个练家子替她断后一路紧跟护送她们。 不过李瑜的能力不需要质疑，整个田庄所有的路都被围住了。 她们还没有跑出田庄就被官兵团团围住了。 “放开她。” 官兵认出了赵凤，今儿来的官兵是李瑜的亲兵，都是从边关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不少人都认识她。 李瑜将那几个人全部斩杀在哑女面前，犹如杀神一般站在哑女面前。 “放开他，我给你个全尸，否则我让你尝尝所有的刑法。” 哑女是真的不会说话，只是拿了刀子顶了顶赵凤的脖子。 “她是哑巴，不会说话。” 赵凤无奈地提醒李瑜。 “原来是个哑巴。” 哑女和最后一个汉子被围住了，无路可逃。 “放我们走。” “你知道的不可能，你把我媳妇放了，我也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码。” “不可能，她是我们主公钦点的人，一定要带回去。” 就在此时一道箭矢发出嗖的一声，直射哑女后背心。 哑女眼睛瞪得老大，手微微用力，想把赵凤也一起杀了。 却被赵凤死死握着她的胳膊往外推，同时抬起一脚踢中哑女的鼻梁骨，人迅速一矮，从她怀里滑了出来。 “抓住他。” 李瑜立刻下令，同时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抱着赵凤就地一滚，躲过了汉子投射过来的匕首。 汉子被射中臂膀，掉了刀死不成了，只能束手就擒。 李瑜抬头看了眼远处布置好的神箭手，朝众人微微点头，长长地舒口气，抱紧怀里的赵凤。 “凤丫，你怎么样，受伤了没。” “没事。” “你脖子怎么了？” “没事，烟呛的。” 赵凤嗓子哑了，让浓烟给熏的，她也没受伤，因为要防止浓烟，脑袋脖子上裹了一层打湿的破床单，所以哑女的匕首也没把她咋样。 “你可吓死我了你。” 李瑜这会才感觉到浑身颤抖，是后怕的，将人抱在怀里，胸口不断地起伏，是压抑的恐惧。 这一天都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没法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焦躁，害怕，恐惧，担忧诸多情绪混合在一起，他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赵凤摸摸他的脸，“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以后不许这样吓我了，我……孩子们都被你吓坏了。” “我没事。” 赵凤疲累地闭上眼，一天一夜都没休息了，她一直在紧张和忐忑中度过，精神极度紧绷，这回终于结束了，可以放松了。 李瑜打横抱起她，娇嗲一声，“这里所有人全部下大狱，严刑拷打，我要知道详细的细节。” “是。” 将士们应了一声，开始清缴这里所有的人和东西，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李彦和李晖等人也看到了烽火，快马加鞭赶过来，迎面碰上李瑜抱着赵凤。 李彦跳下马吓得都哆嗦了，“大哥，嫂子，怎么样了？” 声音都在颤抖。 赵凤缓缓睁开眼，“我没事，谢谢大家为我这样辛苦，谢谢你们救了我。” “嫂子你没事吧，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李彦长出一口气，刚才也没见赵凤睁眼，还以为她咋了呢，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 第296章 团聚 李晖看了眼李瑜，“你先送弟妹回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就行。” “多谢了，改日请大家喝酒，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弟弟的地方，我李瑜绝不推辞。”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弟妹受了这么大惊吓，先送回去，让人去给宫里报个信。” “好。” 李瑜抱着赵凤跳下马带着她回府，同时让传令兵去给皇宫和各处报信。 李瑜一直紧紧抱着赵凤，处于紧张的状态，好像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赵凤靠在他怀里，只觉得浑身疲惫酸疼。 “不是你的错，都怪我不好，是我准备的护卫太少了，才让他们得逞。” “对了，白露和那些护卫怎么样了？他们是为我受累的，你不能再罚了，不然以后没人在意我们的生死了。” 赵凤为那些护卫求情，事发突然，他们人更厉害，确实不是护卫得错。 “我知道，我让太医去给他们医治了，不过他们护主不力，不能再留下保护你了，等伤好了要回军营给我好好的训练，我另派其他人保护你们。” 到了府邸，她想自己下马，却被李瑜抱着她进了府。 回了屋，徐嬷嬷等人高兴得喜极而泣，女主人被掳走他们也心慌慌的，何况这些年下来，大家相处得真心不错，彼此也有了感情。 “主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帮我烧点热水，我想洗洗。” “好好，我这就去。” 徐嬷嬷和马嬷嬷两位忙着去准备热水和吃的东西去了。 李瑜抱着赵凤，把头埋在她怀里，“我很害怕，怕你被他们带走，我再也找不到你。” “我没事，他们把我带去田庄就把我关了起来，就是我烧掉的那间屋子，让那个哑女看着我不许出房门半步。也没人跟我说话，也没人来见我，就是一直关着我，他们很谨慎。 后来我估摸着天快黑了，就想烧了东西点燃烽火给你信号，希望你能找到我的位置。” 热水来了，李瑜抱着她去了耳房。 “他们有没有打你？” “知道没有，就是一直关着我，也不和我说话，唯一跟我说过几句话的那个车夫已经被你给杀了，他口音像是福建那边的人。” 洗了热水澡赵凤才觉得舒服了些，躺在床上和他说话。 “我猜他们要把你带走才对，那些都是小卒子并不是主谋。” 李瑜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娘。” 三个孩子被接回来了，婉柔先回家了，已经问过她的情况了，此时不适合打搅他们夫妻二人，就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她。 “儿子。” 昌哥和安哥冲进屋内，抱着她眼泪婆娑的样。 “娘没事了，别哭，男子汉了，不能哭鼻子了。” “娘……” 安哥哭得稀里哗啦的，昌哥也含着眼泪，孩子们真的吓着了。 “来，上来，陪娘睡一会，娘累了。” 赵凤朝孩子们招手。 安哥抿着嘴第一个爬上来踢掉鞋子钻进去，抱着她不肯撒手。 昌哥犹豫了一下，也脱了鞋爬了上来抱着母亲。 李瑜哭笑不得，干脆躺在外面抱着他们母子，这是他全部最珍贵的所有。 儿子们很乖没在哭，女儿睿姐让养嬷嬷在看着。 赵凤很快就睡着了，真的累了。昌哥和安哥睁开眼看看母亲又看看爹。 李瑜伸出手嘘了一声，压低声音：“别吵，你娘累坏了，让她睡一会，你们也睡吧，你娘没事，只是受了惊吓。” 两孩子点点头闭上眼抱着母亲也睡了，睡梦中都抱着她的胳膊，生怕醒来娘又不见了。 太后和皇帝等人也知道了赵凤安然无恙，都松了口气。 赵斌和秦相爷回家去了，他们也累了，等了一天的消息，提心吊胆的。 宗室四爷爷那头的人也回去复命了，大家总算舒口气，人救回来了，没啥事，真是福大命大。 第二天赵凤穿戴一新，进了宫给太后等人复命，要亲自去说一声才好。 见了太后还没行礼就被拉起来了，太后拉着她坐下，一个劲打量她。 “好孩子你没事吧，受苦了。” “我没事，他们把我抓起来就一直关着我，也不理我，让一个哑女看着我也没人和我说句话，就一直关着我，直到李瑜他们来找我，我点燃了房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才让阿瑜救了我。” “这是打你的主意想把你带走呢，还是老天爷保佑，你福大命大。没事就好。” “太后，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你没事我就踏实了，这些遭天杀的玩意，决不能放过他们。” 太后气得脸都红了。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抓我，抓我做什么呀？” “那就要查查了。” 赵凤留下来和太后皇帝吃了顿饭，领了一堆赏赐才告辞回去。 第二日有很多帖子来慰问她，赵凤亲自去拜访了四爷爷和贤淑姑奶奶以及九王叔和帮忙的张家许家等好友家里，道个谢，自己出了事人家出人出力，尽心尽力地帮忙救她呢。 要不是他们堵住了所有离开京城的路，她真的就有点麻烦了，她要亲自上门道个谢才算礼貌呢。 赵斌和秦婉柔也来府上看望她，见她没事才算放心。 经此一事，李瑜对王府的安全更加上心了，亲自去挑了很多好手护卫王府的安全。 齐王为了找她差点把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父子俩一个在城外找，一个在城内找，审查可疑人物，这可是个大工程，所以齐王才没去城外接她。 齐王特意去宫里要了一个女卫回来给她，一般人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静和都没有女卫。 女卫因为身体和女性柔弱的先天劣势，高手不好培养，寥寥无几，皇帝也只有两三个而已。 这次的事把孩子们吓着了，他们第一次亲身体验了一回权利争斗的残酷。 昌哥和安哥有了明显的变化，习文学武更加刻苦了，再也没耍过小心思偷玩什么的，真的是下苦功再学，不需要谁来督促他们了。 连一向爱偷懒爱撒娇的安哥似乎都一夜之间长大了，跟着哥哥下死力气在苦学，眼里多了些坚毅的神采，让李瑜十分满意。 第297章 上缴 赵凤短暂地休息了半个月后，跟太学堂请了假，打算把作坊都拾掇清楚准备上交给皇上，自家手里留太多以后也是个麻烦事。 给皇帝也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也没什么舍不得的，皇上高兴了，以后对丈夫大哥和孩子们都有很多好处，皇帝的信任和人脉资源，这些不是钱能换来的。 她将全部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包括账本，和人员安置情况，以及销路方向，盈利的钱花销去了哪里都写得十分清楚。 赵凤是个仔细的人，尤其喜欢计划好在办事，一笔一笔都记录得非常清楚，作坊的未来以及各项安置工作都做了什么都记录得十分清楚。 齐王特意来接她和李瑜一起入宫上缴作坊。 “你准备好了么？” 齐王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激赏和佩服。 赵凤看了看整整一个大木箱子的账本和工作笔记，安置人员的信息记录等等诸多本子，凑了一个大箱子。 这些是她这些年辛苦努力的证明。 她进屋拿了一个小红木匣子，里面是早就分割清楚的一沓大额银票。 看了看公爹和丈夫，“公爹，阿瑜，对不起啊，让你们跟着我白操心一场，我胆小……我……” “傻孩子，自家人说这些干什么，你嫁进来这些年，没享着福却整日为我们父子担惊受怕。 这些年你没白干，我们父子俩可是没少得好处，也得了皇上的信任，你做的每一分努力，我们心里都明白能体会你的良苦用心。 孩子，我齐王府能娶到你做儿媳妇，是我儿的福气。” 能让齐王说这句话，已经充分认可并赞赏了她这个儿媳妇，她是让齐王尊重信任的儿媳妇。 赵凤把匣子放进箱子里，摸了又摸，最后合上箱子，长长的出口气。 抬起头望着齐王，“公爹，他们会照顾好那些家眷么？” “会的，你将这事做到了万众瞩目的地步，为了脸皮他们也不敢太过分。不只是我，还有其他将士和官员都会替你盯着的，你放心。” 齐王认真而严肃地跟她保证。 “走吧。” 赵凤挺起胸膛，收回思绪，放下心里的舍不得，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她能做的都做了。 她不能再把这些东西捏在手里了，利益越来越丰厚，已经引起了多方窥视和嫉妒了，再这样下去，也会给他们父子俩带来诸多压力和麻烦。 人不能自私到只顾自己快乐，她也有亲人朋友想要保护他们。 易江和小厮抬着箱子一起出了门。 到了门口，李瑜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骑了马一同前往皇宫。 一路上都在想这些年的风波和经历，也真是值得回味。 她第一次进京城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那时没什么大志向，只想着多赚钱，不让大哥的青云路难在钱上，再给自己赚钱家赚钱，以后能过上安定平和踏实的小日子。 没想到，一路走着走着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身后仰仗他们的也不再是父母亲人，还有很多普通的老百姓。 地位变高了，便是在皇帝那她也有几分脸面的，这是无上的荣宠。 却也是无限的压力，还有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责任，让她越发谨慎小心了。 思绪翻飞，恍惚中就到了宫门口，看到了秦相爷还有户部侍郎还有大哥赵斌。 赵凤看到大家，忍不住愣了一下。 秦相爷笑了，“这样的大事我老头子一定要参一脚才行。” “这可是我户部的大事，我不来怎么行。” 户部侍郎也朝她温和慈爱地笑了笑。 赵凤朝二人恭敬地行礼表达谢意。 “走吧。” 大家一起去了御书房，皇帝看到几人一起来还露出微笑调侃，“怎么今儿一起来了？” 不其然看到了李瑜和赵斌一起抬着的大箱子，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变得认真郑重。 看了一眼赵凤，“孩子，不必如此着急，朕……” 赵凤微笑行礼后抢先一步说了：“皇上，臣妇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的包容和肯定，也谢谢您这些年给了我这么多机会让我胡闹。” 顿了一下亲手打开箱子，把里面的钱匣子拿出来打开放在皇帝的案子上。 “这里面是十万两银票，不算多，但一个月后会有新的银钱入账，这里所有的作坊都是三个月入账一次，三个月定期查账，不定期突然查账，每年固定查账一次。 这样做是为了时时盯梢各个商户以及管事，避免他们从中吃拿卡要，每个季度会有测评，干得好的管事伙计都有金银的奖赏，当然如果出错或者利润大幅度下降也是要惩罚的。” 喘口气，看了看皇上，“我干作坊的时候真的就是为了赚钱，当初干酒坊存了点私心，想着靠着我公爹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们兄妹，我们兄妹捞点油水就行。 我也没想到自己越干越大，像滚雪球一样，我很多次想要停下来，可看到那些巴巴望着我的妇女孩子，老太太可怜的穷困百姓们，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现在这些作坊已经十分成熟了，我想我到了该交出来的时候，皇上，谢谢您容许我这些年上蹿下跳地胡折腾，也谢谢诸位给予了无限的包容和肯定。” 说着她跪了下来，手捧着一个本子，是她多年来的经验和工作笔记，以及未来的计划和曾经失败的经验等等，这个本子很重要。 “臣妇恳请皇上收下我的一份心意，我来自赵家村是一个村姑，我知道百姓的苦是怎么样的，我想在我能有能力的时候，也能出一份力。 我想让我的孩子们为我骄傲，给我的族人争光，让我九泉下的父亲欣慰。” 她缓缓伏在地上恳求皇帝接受她的心意，无论是姿态还是诚意都给足了皇帝脸面和台阶。 皇帝亲自起身绕过长条案子，亲自把她扶起来。 “丫头，朕谢谢你，替朕解决了莫大的难题，朕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 “皇上，您这就见外了，我这是把难题甩给你们了，这些东西别看不多，话可多了呢，可操心了，我以后可以躲懒了。” 赵凤始终笑得平和从容。 秦相爷看了眼户部侍郎，彼此眼中都露出激赏的神色。 第298章 松了口气 有赵凤这个福星在，只要李瑜和赵斌不作死去，他们的青云路稳了，而且还会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臣子。 “这是你这些年辛辛苦苦一点点从无到有干起来的，孩子，你真的舍得把它全交出来，交出来了，以后你就分不到钱了。” 皇帝又一次提醒，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和欣慰，若是这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呀，白白便宜了瑜哥了。 “舍得，有舍才有得么，要说别的我不行，可论赚钱的本事，我赵凤还是排得上号的，咱挣的家当多了，大不了我再挣一份回来，这算什么。” 赵凤又充大瓣蒜了，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这一刻大家对她多了些尊重和佩服，是如同对待男儿一样的平等尊重的地位。 “好，好孩子。朕厚颜收下了。” 皇帝看待她的眼神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甚至比对几个儿子的眼神还要温和慈爱。 也是，儿子都盼着老子死了好坐龙椅，唯独她盼着皇帝长命百岁，还能给他赚钱帮他解决点银钱的小麻烦，可不是比儿子还让他欣慰么。 “丫头，你想要什么，朕能给的绝不推辞。” 赵凤看了看李瑜和大哥，二人微笑点头。 “皇上，我想求您一个小事行么？” “尽管说。” 皇帝回到座位上端坐好，神情十分愉悦开心。 “我知道将来阿瑜还是要去边关守卫边疆的，我公爹年岁到了，这已经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了。 如果将来阿瑜去了边关，能不能允许我一起跟去，我愿意把孩子留在京城，跟他一起去边关。” 皇帝听了有一瞬间的沉默。 “边关很苦的，你受得了么？” “受得了，我在那住了一年呢，挺适应的。与其让我在京城担惊受怕，倒不如我和他一起去努力好了。” 赵凤微笑着请求，她做了这许多事，早就想好了自己该要什么才不让皇帝反感，还能让他答应自己的条件。 “好，朕答应你了，边关苦寒，昌哥和安哥三个孩子都是宗室子女，他们需要同族兄弟姐妹帮衬，跟你去朕也舍不得孩子们受苦，让你公爹看着孩子们读书习武，这样你们也少一些后顾之忧。” 皇帝并没有犹豫，反而十分欣慰且痛快地答应了这个条件。 将在外，家眷是轻易不允许随军的，这是隐晦地扣人质的意思。 越是将领统帅，越是不可能带发妻和子女，这时避免统帅叛乱，要让他们有个顾忌的意思。 就是齐王这个和皇帝一起长大的兄弟，齐王妃都不能踏出京城半步，可见一斑。 也并非不信任，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纵然是皇帝有很多事也无可奈何，不是他想改就能改掉的，满朝文武第一个不答应。 “多谢皇上垂怜。” 赵凤惊喜地跪在地上磕头。 “快起来，让秦相爷他们给你作证，朕答应你了，等西山大营找到了接替人，朕还是要让瑜哥去边关替朕守卫边疆的，届时让你一起去，朕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做呢。” “是。” “恭喜皇上，又解决一个大难题啊。” “是啊，有了这笔钱，你们户部也能轻松一些了，爱卿啊，这些东西是凤丫近十年的辛苦啊，望你们能不辜负丫头和朕的一片心意，别寒了百姓的心呐。” 皇帝是个有野心有作为的帝王，也是个有志的明君，看重百姓，两次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要知道这样的举动会让户部少很多很多税收，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偌大的朝堂和疆域，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代价很大，皇帝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只为了让老百姓休养生息。 户部侍郎和赵斌跪在地上，“是，臣谨遵陛下。” “来把那东西给朕看看，你都写了什么？” 皇帝觉得此刻浑身都是干劲，未来前途光明，他并非一人独行，还有很多朝臣和亲友在支持他的改革之路。 “这是我多年来写的笔记，有了一些想法我就写在上面，做到了就记录一下成功和失败的经验，复盘一下得失，下次做别的事就少走些弯路。 上面还有我的一些想法和计划，有些我自己一个人也做不了，就先放着吧。 后面的本子是我安置了一些死难将士的家眷的具体情况，还有穷苦百姓的情况登记，也方便我核查对照，避免银钱被人冒领之类的事出现，有这个很多事就方便很多。” 秦相爷和户部侍郎等人也拿起本子在查看，越看越欣喜的点头，记录的十分详尽，交代得特别清晰明确，可以说拿过来就能上手。 “这些东西有很多经验户部也可以参考么。” “我的很多方法也是跟妹妹学的。” 赵斌笑着补了一句。 “云舒啊，你妹妹要是男儿可比你还出色呢。” 户部侍郎砸吧着嘴，这要是男儿身大有作为啊。 虽然作为女儿她也做到了十分优秀的地步，但确实受限于女儿身，如果她是男儿身就可以做官，可以大展拳脚，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了。 “就算是女儿身，她也做得比很多男人都要好啊，这东西先留下让朕好好地琢磨一回。” 赵凤看大家要商量事情了，便行了礼，“皇上，那你们商议吧，我就告退了，我去看看太后老人家，给她带了些补药给送过去，顺便蹭顿饭吃。” “好好，你去吧。” 皇帝头都没抬，光顾着看笔记了。 余成亲自送她出门。 赵凤给他塞了个荷包，“我自己做的调理气血固本培元的药，公公别嫌弃，我儿子们还小，以后少不得求公公看顾一二。” 求的也是小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是首领大太监，掌管着所有太监的事，除了慈宁宫的大太监他使唤不动，就是妃嫔都要给他两分脸面的。 “您放心，咱家肯定给您照顾看着，错不了。” 余成高兴地笑了。 齐王和李瑜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和秦相爷皇帝他们商议呢，这就轮不到赵凤操心了，她去了慈宁宫混口饭吃，顺便陪老太太玩一会再回家。 交了东西，她也一身轻松，看似置换了一个随军的请求好像吃亏了，其实不是的。 他们一家子都会源源不断的得到很多好处，这么说吧，有好处适合李瑜和赵斌的，那必须是他俩先挑，挑完了才轮到别人呢。 第299章 轻松 如今赵斌和赵家出头的族人日渐多了起来，去的虽然是边关这样的苦寒之地，可没人敢吞他们的政绩，也没人打压，还会扶持提携。 凭什么对他们好呢，就凭李瑜和赵凤的盛宠不衰。 赵斌如此得皇帝信赖，摆明了以后户部是要交给他的，户部侍郎年纪大了，也不能操太多心，身体就承受不住，接班人就内定了赵斌的。 户部侍郎才会把诸多事务都交给他去打理，并非偷懒欺负他，而是让他承担更多的责任，更熟悉户部的一摊子事，未来才能顺利交接，不至于忙乱。 加上赵凤做了这么多事也不是白干的，为丈夫和大哥打了很多良好的基础，别的不说，她安顿了诸多死难将士的家眷，替兵部解决了很大的麻烦。 武将这头就不会去为难赵斌，有事还能敲个边鼓说句话，同朝为官就事论事，不会轻易结仇，得罪赵斌也是得罪齐王和晋王两王呢，脑壳没病的都不会这么干。 赵家有赵斌撑着，族人们就不会少了源源不断的机会，这才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而李瑜本来就是皇帝的亲侄儿，皇帝和齐王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么多年起起伏伏兄弟俩一起闯过了很多难关，感情不需要质疑。 李瑜才干也提的起来，肯定是重用的心腹，左膀右臂，赵凤也没拉胯，处处能帮衬一点，齐头并进，荣宠不会衰落，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夫妻的，未来昌哥和安哥只要不是蠢货，皇帝肯定要提携重用。 这些好处是用钱换不来的，所以上缴作坊是必须的，用它来换取亲人好友的平安和皇帝的信任重用，值得。 赵凤放下心事也是一身轻松地去了慈宁宫。 “太后，我来您这蹭顿饭吃。” “小滑头，早就听说你来了，怎么让哀家等了这半天了呢。” 太后高兴地朝她招手。 赵凤坚持行了礼才起身坐下。 “我和公爹阿瑜一起把除了酒坊之外的作坊都交给皇上了，我可算轻松了。” 太后停顿了一下，望着她问，“这么快啊，急什么？” 尽管早就知道了，还是有些佩服她的魄力和决断力的。 “既然决定了就不用再犹豫了，越做越大，我一个人确实有些吃力了，未来需要更多的有才干的人去打理，让它变得更好走得更远才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毁在我手里。 更何况这些年做的事有点多，我确实有些累了，想好好歇一歇，沉下心踏踏实实地做夫子。” 太后听了拍拍她的手，“这些年你辛苦了，你做得非常好，让我们李家为你骄傲，好孩子。” “太后我要说，我只是喜欢赚钱的快乐和成就感，你信么，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做夫子。” “我信，哀家信你。” 太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望着她眼里很是欣慰疼爱。 赵凤把脑袋靠在老人的手掌中，“太后，我想我爹了，我很久没回家乡给我爹磕过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去看看。” 太后听了心中一动，抿着嘴沉思，却没应承什么。 赵凤很快就抛开这个思绪，和太后说起别的有趣的事，陪老太太摸了两把牌，还蹭了顿饭吃。 下午李瑜说完了事情才来接了媳妇孩子回府了。 赵凤交了作坊的事很快就被京圈的世家和夫人们都传遍了。 大家都很佩服她的魄力，当然很多人觉得她格局小，到底是村姑出身，眼界不高，胆子小。 可宗室和皇帝却极为欣赏认可她，而那些作坊，监管人就是四爷爷，这些东西将归入户部和司库进行共同经营。 因为司库有很多能人可以管理这些，那些户部官员主要负责监控账本和其他东西。 而宗室才是掌管司库主要负责人，所以两边一起合作避免了谁动歪心思。 同时这些作坊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空缺和好位置机会，可以博政绩。 而后续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银钱入库，让皇帝可以放手大胆一搏，做很多事，修堤坝的钱也有了，造海船的钱也不愁了。 海运这块前期负责的是九王，但兵力调控全都是齐王和李瑜在负责。 虽然没有了作坊的分成，但海运的钱皇帝给了他家两成，齐王府一成，晋王府一成，这是天大的脸面了。 九王父子忙前忙后，四爷爷也没少出人出力，也不过各自拿了一成而已，海运的钱一般都要交给国库的。 海运的分子钱就顶得上这些作坊分的钱了，可见利润多丰厚，这不过是刚开始不敢走太远，要是去远海赚得更多。 赵凤一点也没亏还多赚钱了呢，还得到了皇帝的感激和充分信任，值了。 作坊已经有其他官员和司库的人在接手了，一切按部就班不需要太费劲，赵凤给安排得特别好，接了就能上手。 司库的人都非常高兴，有活干才能出成绩，得皇帝青眼，不然就只有被埋没的份了。 赵凤清闲下来，回学堂教书去了，倒是可以沉下心好好读几本书了，日子也难得轻省了。 “凤丫，你带了睿姐去温泉庄子上住几日吧，天也热了，庄子上避暑还是舒服的，家里也没啥事，昌哥和安哥也大了不需要你太操心。” 李瑜心疼她这些年忙忙碌碌没真正好好休息过，这回可以轻松几天了。 “好啊。” 睿姐大了，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站立摇晃着走几步了，小胖腿像藕节似的，胖嘟嘟的。 睿姐脾气像她，脾气大得要命，她不满意就凶悍地啊啊大叫，惹得李瑜哈哈大笑，说以后可放心了，不怕闺女被人欺负。 只要李瑜有一点时间都是他抱着女儿在花园里到处溜达玩耍，闺女和他也亲近。 要说做父亲李瑜还是合格的，三个孩子他都付出了很多心血，只要有时间一定优先陪伴孩子和她，特别有耐心。 睿姐骑在她爹的脖子上，用手指着外面的花园，啊叫着，要出去玩。 “都快中午了，还出去干啥，别去了。” “啊！” 睿姐不乐意地扭过头不理赵凤，身体往前挣，要出去玩。 “没事，我去凉亭溜达一圈，屋里也热，她又不能用冰，太热了孩子烦躁。” 李瑜顶着闺女在脖子上，出去溜达了。 第300章 闲话 赵凤无奈地嘀咕一句，“小疯丫头。” “娘，别这么说妹妹，女孩家有脾气是好事，没有脾气的姑娘要受欺负的。” 安哥坐在那看书。 “你妹妹脾气可大了，将来也不是温柔的姑娘。” “有我们在，谁敢给妹妹气受，别担心。” 昌哥也觉得没什么不对。 这父子三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对皇家女任性骄纵脾气大，反而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却对温柔脾气好的姑娘摇头，不太赞成这个脾气性格。 大概和他们的成长环境有很大关系，皇家人从小争斗，脸面全都靠自己争来的，有脾气有态度不叫事，反而高看你一眼，有心气。 没脾气处处被人欺负，宗室里兄弟姐妹反而瞧不起你。 你都投胎到皇家了，还被人欺负，那你活该受气呀。 “太娇纵也不是好事，我更喜欢进退有度，心中有丘壑，走得稳走得远才是上策呢。” 赵凤这些年养三个孩子，脾气秉性也越发从容淡然，没有以前那么大的火气了。 家人的关爱也让她变得温柔，心中有了爱，孤独和阴霾也越来越少。 “娘，我们会教妹妹的。” “安哥，你的功课做了没，一会你爹要考你，可不许偷奸耍滑，你比不得你哥哥，你哥哥还有王府的位置继承，你可没有，不下苦力气学本事，你将来跟不上你哥的脚步了。” 赵凤有时候就会跟儿子么絮叨两句这样的话，也是提前灌耳音，告诉两个儿子，各安其命，你们有自己的责任要守护。 老大要继承王府不能随心所欲，老二要出去博前程，不能和哥哥抢位置，抢了也不是你的。 时不时地就念叨，等长大了孩子们心里也就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至于心里不平。 “安哥，你可别怪爹娘偏心你大哥，凭什么他比生得早就可以继承王府，你生得晚就要出去打拼。 这王府最后决定谁继承，其实是皇上决定的，你大哥是嫡长子，按照祖宗规矩是如此。 就好像你爹是庶长子却没资格继承齐王府，要不是军功在身，自己有本事，也拿不到王位。” “我知道，齐王府是小叔叔继承，因为他是嫡子对吧。” 安哥笑着问了，并没有不满意。 “对，是这个道理。” “可我还是觉得爹最厉害，爹是探花郎，凭本事入朝为官的，文韬武略都厉害，我以后要像爹一样做状元。” “舅舅才是状元呢，爹是探花。” 安哥又补了一句。 “对对，我也要给娘挣凤冠霞帔，我比哥哥厉害。” 安哥捏着拳头放话。 “好好，娘等着安哥给娘挣个凤冠霞帔来，那我得多有面子呀，够我炫耀一辈子。” 赵凤高兴地把安哥捞过来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安哥害羞地笑了。 对于这样的事赵凤和李瑜从来都是和孩子们坦荡直言，没有掖着藏着的意思。 就是因为态度磊落，孩子们反而更容易接受事实，越是藏着掖着不敢直说，心里才会犯嘀咕。 “很希望大哥出色优秀，因为你大哥的担子比你要重很多，你大哥必须优秀出彩，否则会被人嗤笑； 可你不同，你只要不是纨绔，略微优秀都能被大家看在眼里。 你大哥是嫡长子要继承王府，晋王府赫赫扬备受瞩目，多少人盯着咱家等着我们犯错呢。 但凡有一点出错，别人会说，你看晋王夫妻两人的孩子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个废物。 安哥，爹娘爱你和昌哥的心是一样的，娘希望你们兄弟和睦相亲相爱，彼此信任互相守望相助，未来你们才能少一些磨难，多一些顺遂。 只有你们有了足够的能力，才能拥有你们想要的自由，否则就只能任人摆布，被人奚落瞧不起，就好像落架的皇子一样。” “娘，我记住了，我不嫉妒哥哥，我是将来要做状元的人，我给哥哥做左膀右臂，我们一家人会用永远在一起。” “对，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娘，小叔叔明年成亲就能继承齐王府了么？” “恐怕不能，也许会成为世子吧。你小叔叔的能力在宗室里算不得最出彩的，所以皇帝不会给那么痛快。” “哦，他们说大哥以后的婚事也是由皇上做主是么？” “很有可能，你大哥要牺牲的不止这些，会比你多很多倍。 有句话叫做，欲戴王冠必受其重，别低头王冠会掉，别哭泣敌人会笑。” 昌哥和安哥在嘴里嘀咕了几遍，似乎若有所思。 “娘希望你们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可我知道这个不太可能，我尽可能为你们争取一线机会吧。 但我还是不喜欢你们纳妾，因为后院所有的意外都是人为的，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就是这个道理。 咱家没有争斗也比较平静，这对你们是好事也是坏事，少了几分磨砺，你看看宗室里其他家的孩子就知道了。” “我晓得，他们家里都争得厉害呢，连大学堂和私塾都不能去。 只能在家请夫子学，说是舍不得孩子吃那个苦，可爹娘跟我们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呀，其实还是打压对不对？” “对，就是打压，也可以捧杀，天天夸你，一点点小成绩就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又不能经常出门没有对比，时日长了真就觉着自己是天才了，慢慢的人也就废了。 你看像你爹好歹也是探花呢，可论文才和学问却不如你舅舅，而你舅舅又比不得你秦爷爷厉害，这就叫人外人天外有天，谁要是天天夸你莫名其妙对你好，肯定对你有企图不是真心待你的。” “我知道，舅舅和我们说了，越是真心为我们好才应该严厉教导我们，不该天天夸奖，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天才，不过是多了几分努力罢了。” 安哥得意地晃晃脑袋，我聪明着呢。 “对，我儿子眼明心亮，很高兴。” “嘻嘻嘻！娘，二爷爷家的那个庶出孙子，庆哥怎么都有通房了？他也不过才十三岁呀。” 安哥对这一点很不理解，家教不一样。 安哥和昌哥跟前全都是男孩，不允许和女孩接触太多。赵斌那头也是没少说这些事，不好的事情不忌讳和孩子们说一说。 “你也说他是庶出了，这事故意放纵他，男人最怕的就是美色。 他这个年纪刚刚懂事还管不住自己，见识也少，没见过几个姑娘，真要是沾染上了，就很难放下了，就像上了瘾一样。 你想想这个岁数沾染女色是不是太早了，长期以往会有怎样的后果？” “身体会垮掉吧。” 安哥眨眨眼立刻就明白了其中阴狠的心思。 “这事嫡母压根不想让他活下来，千方百计就要毁了他不可，这招不行还有下一招呢，总有你躲不过去的时候。” 第301章 争宠 “要是他拒绝了呢，我们也劝过他，他其实明白的。” “没用的，他防不胜防，你不低头我就给你饭菜里下药，我看你低不低头，我若是一定要毁了你不可，就凭他十三岁的年纪，能斗得过王妃？” “那怎么办呀？” “离开王府，彻底放弃继承权，才能保得一命。 他只能去求王爷，允许他外出求学，远离京城，和寒门弟子一样，去过真正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生活。 远离繁华和权贵，到王妃手够不着的地方，学真本事，也许他还有出头之日。” “我明白了，您说会答应么？” “我不确定，虎毒不食子，若他真的肯狠心放下，也许有机会吧。” 赵凤和儿子们聊这些事，也是希望孩子们明白，后院的争斗也是兵不见血刃，别小瞧了女人的狠毒。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法子，你爹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可能下得了狠心的庶子却没几个，就算拿不到功名，但也可以学真本事，他们不愿意放弃繁华和权利，所以注定了会两败俱伤。” “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啊，娘我觉得咱家真的挺幸福的。” 安哥叹口气靠在她怀里撒娇。 “傻瓜，女人狠毒起来可比男人要厉害多了，千万不要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 娶妻娶贤而不是娶美色。重点是贤字，是姑娘内在美好优秀的品质。” “我记住了。” “娘，我倒瞧着那小子有几分狠劲，也许能出头。” 昌哥接过话茬说了一句。 李瑜抱着睡着的睿姐回来了，奶嬷嬷接过去抱回屋睡觉去了。 “你们在说谁啊？” “说二爷爷家的，庆哥哥，前儿说是给了通房开人事了。” “哦，咦不对，小庆才多大呀，岁数不够吧？” 李瑜勉强记得晚辈们的名字能对上号，但关系比较生疏，差着岁数和辈分么。 “才十三。” “呦，这心思有点毒了吧，宫里给皇子通人事都十五呢，我们齐王府都不允许这么早通人事的，就怕稳不住心性学歪了去。 哪有这么早的，还是个孩子呢，这不胡闹么。” 李瑜皱着眉头摇头。 “那老七那头怎么个意思呀？” “没听他说不喜欢这个儿子呀，有时候还能提起庆哥还算努力这样的话呢，我爹多时都是说我还算刻苦，这就是顶天的夸奖了。” 李瑜熟悉宗室长辈们对孩子的态度，多是严厉为主，几乎不夸奖你。 “那老七知道这事么？” 赵凤忍不住问了问，也只是在家说一说，出了门提醒啥的，不会这么做，因为会得罪七王妃。 七王妃可是个容不下人的，偏偏七王爷并不是深情种子，反而很风流。 “你要这么一说，我瞧着这几日他脸色不是很好看，是不是为这件事就不好说了，庆哥是他送进宫里读书的，其他儿子年龄还不太够。” 七王爷好几个儿子呢，这个不是长子但还算刻苦努力，天赋也不算太差。 “我看七王妃容不下这个孩子了。” “爹，我们刚才说把庆哥哥送走去京城以外的学堂读书，也许他还能保住性命。” “哦，那要看他老子的态度，这件事你若忍不住，可以提醒庆哥，但别说是我和你娘出的主意，这样会得罪你七婶婶的。 你七叔叔也有错，他在女色上不忌讳，也伤了你七婶婶。 庆哥的娘在后院也不老实，没少和你七婶婶别苗头争宠，这些都是主要原因。”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提提你去外地求学的事行不？庆哥哥帮过我好几次呢，以前我被楠哥欺负挤兑的时候，他悄悄帮过我的。” 安哥心软，别人帮过他不管对方出于啥目的，他心里都记着情分。 “提一句就行了，就说你日后有机会也想出去见见世面，懂得自然懂，不懂得就是不愿意离开王府的富贵，你也不必强求了，心意尽到就好。” 李瑜摸摸孩子的头指点他们人情世故。 “我记住了。” 昌哥摇头失笑，“他巴结你是因为爹娘是热灶，也是别有心思的。” “我知道，可……” “好，你愿意提就提，别把他当好兄弟就是了，他不太值得，善于钻营卖惨，手段不够正当，我不喜欢他。” 昌哥却有不同意见。 “我就提一句，算是还了情分，我心里明白他巴结我是为了什么，你脾气硬比我看得透彻，他自然不敢往你凑热闹的，可咱们都是一个姓的，面子往来还是需要的。” 安哥比昌哥油滑些，昌哥更像李瑜，硬骨头，一眼就能看透本质，不屑和你虚与委蛇，从来都是上书房的第一名，不屑假装低调。 “那好吧，适可而止，别连累爹娘给你赔罪去，七婶婶可不好惹。” “你放心我晓得，我小孩家随口乱说了一句，与家里有什么关系。” “嗯。” 赵凤看昌哥把安哥管得很严，忍不住跟李瑜挤眉弄眼，李瑜露出温和欣慰的笑容。 赵凤亲亲昌哥的额头以示奖励，他不好意思红了耳朵根。 “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娘以后帮你慢慢注意着。” 昌哥仰着头想了想，“比这娘这样的来一个就行，我不贪心。” “臭小子，你这还不贪心呢，咱宗室里还是皇子里，你娘的才干和本事那是数一数二的，脸面和荣耀也是靠自己挣来的，你换一个。” 李瑜白了儿子一眼，不许抢我媳妇，同款也不行。 “小气鬼，那比这小婶婶那样的也行，品格优秀心有丘壑，人简单善良开朗大方的。 我可不要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缩着脖子勾着脑袋卖惨博同情的，看得我能吐出来。” 昌哥已经懂事了，开始学习内家功了，也是淬体拳法的心法，安哥也开始学了，比他慢一步而已。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娘我要爽利坚强会武的，像娘这样又美又飒的。” 安哥也不甘示弱拽着赵凤的袖子表达意见。 “好，我记住了。” “还有要孝顺娘，对妹妹好的。” 安哥率先反应过来讨好赵凤。 她忍不住笑了，捏捏儿子的鼻子，“就你最滑头。” “就我最孝顺。” 安哥得意地仰着头宣告。 “呸！就你最不要脸。” 昌哥气不过给他一个嫌弃的白眼，惹得夫妻俩哈哈大笑。 昌哥邀宠永远也斗不过安哥，可安哥的小心思永远也瞒不过昌哥。 第302章 查 没过多久，庆哥被他父亲送去了江南，身边还给了自己挑选的侍卫和小厮，其他人全部换掉了。 昌哥回来说：“庆哥原说要过来谢谢您，但我拒绝了，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还是想靠上您多个依靠，这小子有时候过于钻营了。” “也不怪他，给他的就是这样的教养环境，由不得他选，他也只是想活下去，这次他能下得了苦心，也算不错。” “我始终认为安哥不应该管这事，还好这小子还算机灵，没说太多，只说了自己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庆哥聪明一下就听明白了。” “你们这些堂兄弟姐妹，一个都不能小瞧，个顶个的聪明，你看到的那一面好的坏的都是装的。” “是，儿子也察觉出来了，谁都不傻，环境不同更善于隐藏自己。” 昌哥越发出挑了。 “嗯，你明白就好，你的婚事我会尽量给你延后几年，我希望你学内家功一个是为了身体健康多一重保障，再一个就是不希望你过早成亲沾染女色，希望你更成熟的时候明白自己对家庭和妻子的责任，不至于犯下自己后悔的错误。” “是，儿媳听爹娘的，娘喜欢的就是儿子喜欢的，只要媳妇不是个狠毒的，儿子以后都不要其他女人，我也觉得女人多了不是好事。 别看庆哥看着可怜，可实际上他娘可没少争宠，暗地里欺负七婶婶，七婶婶是正室又何其无辜，旭哥那么小，却有个这么大的庶子哥哥顶在前面，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对啊，我不想管他家的闲事，这些错误的根源其实就在于你七叔叔过于放纵自己，若都能像咱家一样，问题和麻烦就少了很多，所以我不想让你们纳妾。 如果有人威胁了你和安哥的地位，不用怀疑，我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哪怕是无辜的婴儿，我照样下得去手。” 赵凤毫不隐瞒地坦言。 “是，儿子记下了。” 昌哥都这么大了只有小厮没有丫鬟，屋里只有养嬷嬷偶尔过来看一看，赵凤也不拦着，多个人疼爱昌哥也是好事。 昌哥的小厮就是养嬷嬷的儿子，这样一家子有盼头，才能更忠心一些，昌哥也需要贴心的奴才为他多想着些。 养嬷嬷也知道她的忌讳，从不许小丫头近昌哥和安哥的身，帮忙都不许，更没少提醒两个儿子，决不允许他们收小丫头的贿赂，把昌哥和安哥教坏了，全家老小都得死。 “你弟弟有时候心软又容易犯懒，你要勒他脖子，我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前提是他必须要有真本事，我心里盼着他能习文，考个功名，哪怕是个进士呢。”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若弟弟什么都没有我心里也愧疚，恐怕日后兄弟情分也会淡了，弟弟有本事能出去闯荡，那我只有骄傲的份，日后我们兄弟才能互相依靠呢。” “是这个话。” “这天也热了，我瞧着妹妹有点坐不住了，不如您带着妹妹去庄子上避暑吧，在温泉庄子里教妹妹戏水也不错，您多住些日子，回头我让爹去接你们。” “好，那你帮娘算账。” “没问题。” 昌哥笑了。 如今赵凤已经开始有意识地教导两个孩子打点事务了，有些不太复杂的事就交给他们去跑跑学学。 越是琐碎的话就越锻炼人，两个孩子日渐大了，也到了该学的时候了。 第二日赵凤抱着女儿睿姐坐马车去了温泉庄子避暑。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李瑜一直后怕得厉害，给王府配备了两倍的护院，专门有两队人手护送他们母子出行的，都是精壮好手，还给配备了手持弩。 搞得每次出行动静都挺大的，赵凤都有点不好意思，可李瑜坚持这么做，而且特地和皇帝过了明路的。 皇帝也怜惜她两次被人挟持的委屈，允许李瑜在府里养少量的兵，这么几个兵影响不了大局，也算是给侄儿的一点补偿吧。 赵凤身边还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卫，随身保护她的安全，李瑜实在是心有余悸，整地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母女俩上了马车走了，昌哥回了书房，李瑜才问了，“你娘和妹妹走了么？” “走了，爹您让我哄了娘去庄子上，您是要对钱家出手了么？” “差不多，时候到了，这个仇是不能忘的。” 上次的事虽然过去了，但没有完结，皇帝让人秘密去查，打算彻底连根拔起。 看似是赵凤被人挟持，可实际上确实打了皇帝的脸。 宗室的媳妇被人轻易掳走，让皇帝如何面对宗室，以后是不是不能出门了，他必须要给宗室一个交代，否则日后威信则大打折扣，宗室也不会在那么忠心维护他了。 这件事他交给李瑜李晖，让他们下大力气再查，一定要插个水落石出。 二人经过多方查证，审讯抓住的匪徒，这些人确实海外前朝的余孽，关键人物怕死都逃亡海外的海岛上去了。 一方面海船往来运输可以赚很多钱，他们起复招兵买马也是需要大量钱财的。 另一方面就是行踪不定不容易被抓住。 钱家早起没和他们联系过，后来抓住他们了一个首领才知道了这伙人的存在。 再后来钱家行事张扬被先帝爷不喜，钱家人心里有怨恨，觉得自己战功累累，保家卫国流血牺牲，却得不到重用还要被忌惮，心中不平，一生气就把首领给放了。 当时确实是冲动，心烦，就放了，后来人主动找来了，一来二去就联系上了，钱家那会缺钱，为了钱走到了一起。 钱家想巩固自己的势力人脉就必须有钱，而对方该给的待遇很优厚，条件也不高。 润物细无声的渗透，钱家越陷越深，而随之而来的是钱家在朝堂不得志，齐王的崛起让他不能成为唯一选择，朝堂生存的艰难，让他倾向前朝欲孽了。 钱家极为聪明，做了两手准备，一面和前朝余孽，虚与委蛇，一面拉拢皇子，为将来做打算，他本来就没想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前朝余孽不过是个踏板而已。 第303章 筹谋 李瑜和李晖这次是下了狠心在查的，来来回回可累得够呛了。 一方面兄弟二人这几年关系越走越近，彼此脾气相投，又有了海船等事情的诸多联系，帮忙也是应该的。 而且李晖也是为了宗室为了自己的亲人着想，这次可以是赵凤，下次可能就是他媳妇和老娘了，这个赌注他们都赌不起。 这次真让他们查到不少东西，钱家背后的秘密可真多呀。 越查越多，皇帝震怒，简直养了一头白眼狼。 钱家已经不能离开京城了，处置他家很简单，但皇帝要的是处置背后的前朝欲孽，将其一起一网打尽。 这次挟持赵凤的行动失败，但对于李瑜和皇帝来说，影响不大，反而有好处。 打算引诱他们上当，主动来京城，希望他们能继续行动下一步。 所以李瑜提前把赵凤和女儿送去了田庄，派护卫守护田庄，及时保护也是封锁消息，不让她担心的意思。 这次却留下了昌哥和安哥，全程让他们旁听，也是历练一二。 李瑜等人做了一个局，企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引起他们的慌乱，逼对方不得不来一趟京城。 钱家和前朝海外余孽，接触的时间确实有年头了，少说有十几年了，知道的隐秘已经是核心内容了，所以前朝欲孽才要不断地帮他保住他不可。 前朝欲孽据说还有个什么皇子遗孤存在，不确定是第几代了。 反正复辟么，必须有这么一个人，没有的话如何号令群雄呢。 李瑜等人掌握了这个人的不少消息，配合海军抓住了不少他们的人进行扣押，包括货物，他们要损失很多钱。 钱家老小已经被软禁在府里了，女眷可以出门但身旁肯定有人盯梢，皇帝的人手也不是吃素的。 这几个月你来我往，闹腾得十分激烈，如今海外那些人已经潜伏在京城外围了。 倒是赵凤不管这些，抱着女儿在庄子上学游泳。 睿姐性子活泼爱玩，非常喜欢游水，每日都惦记着要玩一会。 赵凤把产业都交出去了，人也轻松了不少，这些年她用赚来的钱给自己和家里添了不少田庄铺子和宅院，她的嫁妆十分丰厚，没有哪些产业也是绰绰有余的。 何况还有家乡的茶园果园胭脂铺，还有江南和秀儿一起开的店铺，也都很赚钱，每年分不少呢。 “让人去看看，再买几个紧挨着的宅院，回头扩充了给睿姐做陪嫁院子。” 赵凤已经开始给女儿准备嫁妆了，女孩的嫁妆都是从小开始准备的，看她这个村姑当初在赵家村的时候，爹娘都给她从小准备起来了。 “是。” “大爷他们在府里做什么呢？” “听说是钱家的事快有结果了。” “哦，也对，查了这么久了，应该挖出点东西来了。” “可不是么，该了结了。” “嗯。” 赵凤问了一句就没在管了。 据说这次的事几个皇子也参与其中了，反正是乱得很。 为了避免赵凤再被连累进去，李瑜早早让儿子去哄骗她，把她们娘俩送去田庄避暑，避开这些纷争。 和她一起来的是孙氏，孙氏怀孕了。 和李晖还是和好了，这也是儿子和婆婆的希望，孙氏永远都不可能和离，皇家媳妇只有死亡没有和离一说。 何况孙氏是真心爱李晖的，如今李晖肯回来和她好好过日子，也遣散了妾室，孙氏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如今又怀孕了，才五个月，孙氏这次倒是容光焕发，瞧着比以前幸福很多倍。 李晖提前把她送了过来和赵凤作伴，怕她在受什么冲击。 孙氏躺在躺椅上，吃着葡萄，悠哉惬意。 “你说这都两个月了，他们啥时候弄完呀？” “我也不知道呢。自从我上次出事以后，爷们很多事都不肯告诉我了。” 赵凤知道上次的事吓着了父子三人，尤其是李瑜，还做过几日的噩梦，总是梦见特别不好的事，好一阵才缓过来。 “要说李家爷们里面，就属你爷们对媳妇最好，知道疼人，你府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和事，真是轻省又简单。 换了我若能被如此对待，我也愿意不离不弃。” 孙氏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只是必须要放过自己。 “你呀，我瞧着你爷们对你比以前可真心实意多了，眼里有你了，对你也是小心翼翼的呵护，虽说迟了些，可也比没有强啊，都是皇家媳妇，好不好都要纠缠一生的。” 赵凤笑着安慰她。 “是啊，好坏都要纠缠一生，算了，我也想通了，放过自己也放过他，我们重新开始。” 孙氏性格极好，开朗乐观不钻牛角尖，性格大大咧咧的，这也是她的福气，换个人肯定心里放不下的。 “是么，你现在幸福快乐就好了，我瞧着你家琦哥都开朗了很多呢，以前吧，像个小老头，好多心事的样子。” “是吧，我对不住孩子。” “别这么说，能像你这样稳得住不害人的，也是极少数，换了我未必有你的心胸气度，你当得起李晖的真心爱护。” 这一点上赵凤真心佩服她，在经受了诸多委屈和辛酸后，孙氏还能忍得住不迫害任何一个妾室，不对任何人伸手暗害下绊子，她做到了。 “我只是不愿意报应到我儿子身上，我不敢赌。” 孙氏苦笑了一声，她熬得也很苦。 赵凤握着她的手，“所以是你苦尽甘来，别人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听说老七家的庆哥去江南了？是因为给他放通房的事吧，太心急了。” 孙氏摇头有点唏嘘。 “哎！我冷瞧着七嫂子气色越发不好了，整个人像老了十岁似的，心里酸酸的。” 赵凤也叹气。 “谁说不是呢，那也是个可怜人，越走越偏，她害死了不少孩子呢，夫妻两个越走越远，回不了头了。” 孙氏最能理解她的苦楚，只是自己做不到去害人。 “都不容易啊。希望她能为了儿子振作起来吧。” “不过是熬着呗，等孩子大一些就好了。” 第304章 即将 赵凤和孙氏在田庄里安心的待着，也没打算管朝堂的纷争，这也不是她们能插手的事。 赵凤这些年就和孙氏关系处得最好了，像是姐妹一样，孙氏脾气大大咧咧的，看重你就真的掏心窝子对你好。 人也没太多心眼，待人很真诚，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宗室女眷都不大搭理她，为难是没有的，犯不上杆子的罪人，但态度也很疏离，她始终无法融入宗室里去。 还是孙氏第一个和她说话玩笑，邀请她去府里玩耍，时常给她写信联络，一来二去关系好了起来，带着她进宗室的宴会，没少帮衬她。 这次孙氏怀孕，赵凤怕她年纪略大会有危险，特意叫上她一起来庄子上避暑，时常用异能给她缓解怀孕时的不舒服，帮助她稳固肚里的孩子健康成长。 调养了三个月，孙氏气色越来越好了。 孙氏的肚子都八个月了，但李晖和李瑜还是没人来接她们，这让她们有些担心了。 “凤丫，怎么办，我们回不回府啊，我这肚子也这么大了，不能生在你这啊，会有流言的。” 孙氏忧心心焦，她是九王府府世子妃，未来的王妃，生孩子必须要回王府去，不然难免会让人说闲话的。 “再等几日，不信我和你一起回去，我的护卫多，我送你回府。” “好，我听你的。” “别担心，阿瑜也在跟前呢，错不了。你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安心待产。” “嗯，凤丫，我想要个姑娘。” 孙氏摸着肚子露出温柔慈爱的笑容。 “要是生个姑娘，那可就是有福气的人了，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 “可不是么，我就想这个没事呢，睿姐该学说话了吧。” “嗯，会秃噜弹蹦子了，会喊爹了，不会喊娘，我教了那么久还是不会。” “哈哈哈，你嫉妒吧。” 孙氏可喜欢睿姐了，偏偏她肚子越来越大了，赵凤不让她老抱着睿姐，睿姐还不懂事，害怕太闹腾再踢她肚子可就麻烦了。 孙氏把当初先帝爷赏赐给她的新婚礼物，玉镯子都送给睿姐了，赵凤让人收了起来，以后懂事了再给她戴吧。 “我做了一些药包，今儿七哥回过来，你让下人看着给他药浴，不要间断，强身健体拔毒很好的。” “放心，我晓得，你嘱咐的我都记得嘞，多亏了你帮我，七哥的身体越发硬朗了，要不然我不知道要愁成什么样呢。” 七哥的身体不如昌哥结实，还是认识了赵凤以后，孙氏见她给孩子泡药浴，就主动开口也求一份药浴给儿子，赵凤很痛快就答应了。 这一坚持就是好几年，七哥的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九王夫妻俩特别感激赵凤，上次她被挟持，九王都亲自出面去帮忙了。 两家的关系以前也可以，但没这么好，因为赵凤和孙氏越走越近，彼此联系越来越多，后来就一起做了合适呢故意，九王家里也没少得好处。 加上赵凤夫妻为人清正，路走得正，九王自然愿意儿子多个兄弟扶持啊，虽然他就生了李晖一个独子呢。 赵凤被挟持没传出流言来，多亏了九王妃和齐王妃出了大力了，宗室里才没传闲话。 下午七哥和昌哥安哥回来了，但李瑜和李晖没来，孙氏砸吧嘴一脸失望，三个月了，爷们一直不来看她心里多少有点担心和小委屈。 “你爹呢？” “我爹和辉叔叔实在太忙了，来不了，让你们照顾好自己，还让我多带了不少将士过来。” 昌哥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 赵凤隐约预感到要出事了，转头对孙氏说：“嫂子，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分一分，给睿姐喂点吃的，我给三个孩子诊脉，看看身体情况，需不需要添加药材。” “好，我去照顾睿姐，你忙他们吧。” 孙氏痛快地应了就走了。 人走了，赵凤才抱着双臂看着三个孩子，“说吧，具体的情况，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凭你们三个应付得了危机么？” 七哥看了眼昌哥，三个孩子都是以昌哥为首的，他最聪明，几乎是料事如神，很少出错，两孩子都服他。 “娘，爹他们这几日就要动手了，要清除海外余孽，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让你们回去，把我们也送来了，加派了人手田庄里外都被围得结结实实了。” 李瑜派了兵守护田庄，还对京城内的提司也加派了人手，一切都悄悄地布置完成了。 “我知道了，你们去吃点东西，晚上做完功课泡药浴。” “是。” “七哥，不要告诉你娘，哄哄她。” “我知道了。” 来得好时候李瑜就让太医一起跟着过来了，所以东西和人都齐全，田庄自给自足，吃一年都没问题，李瑜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有了危机感，赵凤忙着去布置了，让厨娘多做一些食物，尤其是好储存的，田庄有冰室。 这个温泉庄子当初还是许家便宜卖给她的，地理位置也是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当初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但现在看来还真是她的运气了。 李瑜特意让儿子告诉他，赵家也增派了护院，让她放心就是。 来了这么多护卫都是要吃饭的，所以赵凤要好好的安排一下，让田庄里的人最近不要外出，轮换三班来执勤，保证护卫们吃三顿饭，这样才有充足的体力干活。 昌哥七哥和安哥三个孩子也跟着赵凤一起忙碌安排，跟着她学学。 厨娘要给这么多人做饭压力很大，忙不过来，赵凤特意调派了很多佃农的媳妇们一起过去做饭。 尽量多做些食物放在冰室里保存，让护卫们随时有东西吃，万一有敌人来犯也可以补充体力啊。 并且她发现仓库里有很多提前储备好的火油，这应该是李瑜干的事了，她也让人安放在田庄薄弱地点上，提前做好准备。 护卫们都是明白的，提前都交代过，安排得都特别好，不需要她担心了。 第305章 担心 尽管李瑜为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可赵凤还是很担心，担心京城的亲人们，更担心李瑜会不会有危险，这里派了这么多兵把守，他那头人手调派还够不够用。 田庄这边还给了她一个参将，参加过战斗的将领，有指挥的能力，能替她想到的李瑜全都默默地替她安排好了。 这个男人嘴笨些，可行动力确实一流的，重情义守信诺，言出必行。 答应了她不纳妾今生只守着她一个女人，就再也没让其他女人靠近过他一米之内。 有了孩子以后他不用自己多说，从婴儿房再到孩子的教养，他只要有一点点时间，都会陪着她陪着孩子。 知道她闲不住爱折腾，就顶着压力支持她干作坊，买荒地，无论别人说了多少流言，无论弹劾他们父子的折子像雪片一样堆满了皇帝的御案，父子两个从没有埋怨过一句她的不是。 她想提携赵家村的族人，他尽心尽力地给找机会安插位置，求人交换人情，付出的辛苦和不易却从不对她说，自己默默地承受了。 这个男人只是嘴拙，不会说甜言蜜语，可对她确实一心一意的好，把心都掏给了他。 赵凤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回想这些年忍不住笑了，眼角有泪珠划过。 这些年自己过的很幸福，我没嫁错人。 昌哥过来了，看到母亲在哭，靠近她抱着她。 “娘，你别担心，爹都准备好的，还有其他叔叔们帮忙，这次是大家一起做事，不是他一个人单打独斗。” “我知道，娘没事。” 赵凤抱着儿子拍了拍他的后背，望着他笑了。 “我儿子长大了，能撑事了。娘能嫁你爹是我的福气，我很幸福。 因为你爹全心全意对我，所以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不离不弃。 昌哥啊，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你不一定理解得了，可娘爱你们，爱你和安哥还有睿姐，我想给你们最好的。 但这最好的从来不是富贵和权势，不是这些，有本事的不怕赚不到富贵和权势，我想给你们的是爱，爱别人的能力。 学会付出你的爱和真心，就像种地一样，播种浇水施肥，诸多辛苦和麻烦之后你才能收获甜美的果实。 你们生在皇家，是你们的幸运也是不幸的，看似什么都有，可你们唯独不会去爱。 就像三皇子和五皇子，三皇子妃不好么？里外打点一切样样出彩，可他们夫妻关系像合作很久的商人，没有太多的感情。 五皇子呢，得陇望蜀，明明当初是他自己求的媳妇，结果得到了又不珍惜，逼得媳妇一步步走入深渊。 庆哥他爹，后院一堆女人，外人顶多说一句风流，可你七婶婶何其无辜，长子死于后院争斗，小儿子还这么小，庆哥却已经大了，她的委屈又该跟谁说呢，嫁你们皇家男人都是倒了血霉，个顶个的没好下场么？” “娘……” “这些年你们日渐大了，我才决定把作坊全都献给皇上，那是一大笔财富，你别怪我啊。 我很怕，你们越大我们就越怕，我怕你们稳不住心性，怕你们不懂什么叫害怕。 尤其是看到身边的人得宠失宠，潮起潮落，心里就更怕，我只想守着你们爷三过简单平静的日子。 昌哥你是长子，注定了要承担很多，对你弟弟要严厉些，不要纵容他，好好学本事将来他才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你们兄弟才能更亲厚。” “娘，你放心，我晓得厉害。” 赵凤抱着儿子，眼泪忍不住地流，“我很担心你爹，没有你爹也没有我的今天。 我好像才发现，其实我有今日的荣耀，并不是我多能干多了不起，而是你爹在背后默默支持我的缘故。 你那些婶婶们也并非不如我，而是他们的爷们不给她们一个展现才华的机会。” 望着儿子摸摸他的脸，很认真地告诉他：“儿子，你爹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不光有出色的才干，还有宽阔的胸襟，这才是皇上重用他信任他的主要原因。 我希望你们将来能像你爹那样成为一个优秀出色，且胸怀宽大包容的男人。” 昌哥用力点头，“娘，我记住了。” 心疼地摸摸母亲的脸，娘现在很担心很焦虑吧。 “去看看你婶婶，她还怀着孩子呢，去帮娘哄哄你婶婶，让她开心点。” “嗯，那我去了，娘你别胡思乱想，爹办完了事就回来接我们的。” “好。” 赵凤勉强地笑了笑，忽然发现儿子长大了，已经可以安慰自己，还能帮着自己安排琐碎的事了。 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无论怎样她都要撑住，不能给他拖后腿。 又去田庄各处都转了一圈，仔细看一看，遗漏的地方再安排一下。 回到屋里看到三个孩子围着孙氏，嬉嘻哈哈地耍宝都让她开心。 孙氏看到她进来了，平静地冲她笑了笑，“这些男人是不是总以为自己是英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啊。” “也许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赵凤朝她笑了。 “我很担心他，原来我一直忘不掉放不下……” 孙氏仰起头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凤知道不可能彻底瞒住孙氏，她可是名门贵女出身，从小生长环境就是官场，对这些她比自己更加敏锐。 赵凤靠近床边，抱着她轻轻拍了拍。 “你看你现在可是握着李晖全部的宝贝，你可得表现好点才行。” 琦哥靠在孙氏怀里，仰着头望着她，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担心，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 孙氏又哭又笑地点头，“我知道，我没事，我哭就没事了……” “等他们回来了，我们俩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才能解恨。” “对，打一顿轰出去。” 孙氏也咬牙切齿地开口。 “嫂子，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外头的事我来处理。” “好，我晓得了，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这孩子也安稳得很。” 孙氏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不然也得不到九王妃的疼爱了。 第306章 一触即发 赵凤安顿了孙氏，看着她躺下，又给她用异能梳理经脉肚子里的孩子，保证她身体没有问题才行，眼看着离生产也没多少时间了，万万不能出事。 好容易和九王府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一旦孙氏有事，那就要结仇了，李晖可不是个善茬，他是个工于心计的，最擅长玩脑子的人。 让孩子们去泡药浴，她哄了睿姐睡觉，不做点事情脑子里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心里反而更慌。 还记得上一次这样心慌意乱是李瑜边关打仗那次，这已经多久没有那种惶恐六神无主的感受了。 安哥和昌哥药浴完出来了，两人挨个上了炕，一左一右守着她。 赵凤忍不住笑了，一手一个呼噜一下俩傻儿子的大脑壳。 “娘没事，别这么看着我。” 巴巴看着她，傻呼呼的。 “娘，我保护你。” 安哥仰着头宣告。 “你拉倒吧，你功夫还不如我好呢。” 昌哥撇嘴。 “好，你们一起保护娘和妹妹，你们都是好哥哥，乖，快睡吧。” 赵凤笑着哄了儿子睡下。 而此时李瑜和李晖却还在危险之中。 今儿一大早就上早朝了，布置了这么多天，能不能成就看今日了。 几个武将彼此对视一眼，微微颔首点头，今儿的早朝不一般，武将们个个板着脸。 李瑜看了眼凑了过来的赵斌，压低声音，“一会动起来招呼他们往角落里藏。” “知道了，凤丫呢？” “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好。” 原本赵斌要把秦婉柔和孩子们也送去田庄的，但秦婉柔拒绝了，她要和丈夫共进退，全都跑了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今儿大早说的是都是之前商议的事情，一次两次说不完，有很多细节要补充。 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刀剑相碰的金戈声，李瑜大喊一声，“护驾，有刺客。” 赵斌拽着秦相爷和他岳父，手一挥招呼大家立刻朝大殿的角落里躲藏，让他们藏在柱子后面。 “快快，往这头跑，藏起来。” 赵斌不断地招呼文官藏好，还时不时拉一把慌乱没得躲的官员。 就着一小会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已经冲进了大殿。 武将在这个时候就显出了可贵和不可或缺的一面，终究还是武将顶住了压力。 李晖等宗室子虽然不如李瑜，算不得武将，但也是从小习武的，也第一时间站出来和乱兵抵抗，给文官一点时间逃跑。 李瑜一马当先挥刀站在皇帝面前，让他先一步撤退了。 满大殿全是兵丁混站在一起，整个场面乱成一团，只见到刀光和血花飞溅，不停地有尸体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赵斌藏在柱子后面，看着战况进展，他也没遇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难免有点紧张。 “这么点人能抗过去么？ 嘀咕了一句。 “能，李瑜肯定还有后手，他在等后面的大鱼上钩呢，论嘴皮子他不如我们，论兵法他可是武将里的数一数二的，轮打仗他可是很厉害的。” 秦相爷拍拍赵斌的肩膀，老头比赵斌稳得住，一脸从容。 “希望吧，他可不能有事，不然我妹妹要守寡了，呸，我这嘴……” 赵斌又觉得不对，赶紧呸两声。 战况还是很激烈的，李瑜一直没有其他人帮衬，官服上全都是血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他不但要自己对付贼人，还要帮衬年纪略大的老将和皇叔们。 不知打了多久，终于两边人分开了，地上贼人和自己的士兵都死了不少，尸体横七竖八躺着，鲜血不断地流淌在大殿内，看着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幕后的人终于站了出来，是钱家的当家人，还有海外的什么第几代皇子以及核心党羽。 还多了一个让他们没想到的人，三皇子。 “三皇子，你勾结外人来害自己人，你可真行啊。” 张家老爷子简直不敢置信，这孩子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中了。 “成王败寇不必多说，今儿你们跑不了了，这地位只能是我的。” 三皇子已经孤注一掷了。 李瑜闭了闭眼，万万也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三皇子的事，怪不得他们那么顺利进了京城进了皇宫呢。 原说故意露个空挡让那些人钻进来，没想到三皇子也帮了大忙呢，真是讽刺至极啊。 “就算你们准备得再齐全又如何，还不是输得彻底么？” 钱家世子爷忍不住张狂地大笑起来。 “那把龙椅就一个，你们两个皇子呢，够分么？” 李瑜没好气地看了眼三皇子这个缺心眼的二皇。 “够分呀，咱们的三皇子是个怂货，愿意把李家江山拱手送人，当然够分了。” 李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闭嘴，交出皇帝和玉玺。” 钱老爷子却在这时怒喝一声，唤回了大家的理智。 “国公爷，我没想到您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齐王看这个国公爷一声长叹，他的大舅哥啊。 “你们李家对不住我们钱家，凭什么不允许我们反了。这里面还有你一份功劳呢，我可怜的妹妹就这么被你们给毁了。” 国公爷愤恨的怒吼。 “你妹妹做了多少孽你怎么不说呀？” 齐王扯着脖子跟他怒吼。 “别说那么多废话，把皇帝交出来。” “看样子人都在这了是吧，你以为夺了这把椅子这江山就是你们的了，你们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哼！那就不需要你管了，江山这么大，可以共同管理么，继承皇位的事三皇子，你们也不用挑拨离间了，我们早就分好了。” 原来这些人早就划分好了，三皇子继承大统，然后那个第几代皇子以南边河流为界限划分地盘，互不干扰。 这个白日做梦挺美的，这个三皇子也是个傻缺，把好好的江山割让出去一大块。 李瑜和李晖都想捂脸了，不想承认这个傻子也姓李。 而此时皇帝从后面出来了，几个皇子自发地将他挡在后面了。 皇帝站在龙椅前面，望着底下一群人，轻蔑地冷笑一声，“老三你出息了，要把祖宗的江山一分为二啊。” 人家都心心念念盼着一统江山，他要划拉出去一块，我的神仙，这脑子也是绝了。 “父皇，为什么不是我……” 三皇子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发出一声悲呼。 第307章 激烈战斗 “老三啊，这偌大的江山不是过家家啊，朕要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天下的百姓，选一个合适的帝王。” 皇帝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给孩子们解释。 就在这耽误了片刻的功夫，大殿已经被西山大营的兵团围住了，还有诸多神箭手对准贼人。 “你们，你们早就设了套等着我们入网？” 国公爷第一个反应过来了。 “你总是觉得自己最厉害，功劳最大，可你不要忘了，这些年你的战功是用国库无数钱财和粮食堆出来的。 先帝爷说你天赋平平，你不服气，你觉得先帝爷偏心自己儿子委屈了你，你就想用无数的战功来证明自己，可你别忘了你每一次打仗都有丰厚的粮草支撑。” 皇帝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真正痛苦的是齐王父子，和那些饿着肚子打仗的将士们啊。 如果那次没有赵凤拼死相救，父子俩注定了要战死沙场是回不来的。 赵凤用了全部家当不算还借了一大笔钱，安哥出生后三四岁才把钱全部还清的。 “你心里只有自己，自私自利，没有天下百姓，没有国之大义，你不配得到先帝爷和朕的信任。” 皇帝毫不客气的怒骂，朕不是容不下人的帝王，容不下你是你不配。 “放下屠刀，留你们全尸。” 李瑜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三皇子还在他们手里，没有皇帝的命令，不能杀皇子。 “儿啊，你姓李啊。” 皇帝流着泪大吼。 三皇子听到这句儿啊，他眼泪掉了出来。 “父皇……” 三皇子凄厉地哭吼了一声，突然拔出匕首狠狠的给了自己心口一刀。 皇帝抬手又狠狠斩落，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他的儿子死了。 嗖！嗖！嗖！ 箭矢疯狂地飞射而出，钱家和诸多海外贼寇已经悟无处，全都死于乱箭之下。 皇帝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了下来，推开其他皇子的搀扶，自己走到三皇子跟前，抱起儿子。 三皇子一刀扎进了心口，没有活命的可能了，当场就死了。 “儿啊！” 皇帝哀嚎一声，呜咽地哭了。 无论皇家亲情多么淡薄，这都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儿子啊，如今死在他面前，让他尝到了剜心之痛。 众人都低下了头，在局面僵持的最后一刻，三皇子选择了自我了断，没让皇帝再为难抉择。 或许他早就不想活了吧，被圈禁被瞧不起，所有的算计和筹谋一早落空，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没有自由没有未来。 这一场战役谁也没想到，会让皇帝失去一个儿子，还是生生死在了他眼前。 齐王和九王上前扶起皇帝，“皇上，节哀顺变啊。” “我是不是错了？” 皇帝满脸泪痕，连朕这个称呼都消失了。 “先帝爷跟我说过，我们身上注定担负了天下万民百姓的责任，帝王如此，你我亦如此，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皇帝踉跄着摆摆手站起身，被齐王和九王扶着下去休息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李瑜和李晖等人处置了。 战斗结束了，诸多官员才敢走出来，太监们开始清洗大殿的血迹。 安排好了诸多杂事，赵斌才拍拍他的肩膀，“去接媳妇吧，她们肯定担心坏了。” “好。” 李瑜看了眼李晖，就听他说了，“你别看着我，没法子，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我媳妇交代呢。” “的嘞，我媳妇肯定要捶我了。” “走吧，捶一顿也没事，又不疼。” 李晖挎着他的脖子，两人摇晃着去农庄接媳妇孩子去。 二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第一时间坐了马车去了农庄。 赵凤也没什么大事，就坐在农庄的凉亭里，在这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农庄入口，如果马车来她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孙氏因为大着肚子，一夜担心的都没睡好，这会肚子里的孩子踢腾，她在屋里歇一会。 忽然她看到了马车进来了，立即拎着裙子就冲了出去。 一路气喘吁吁跑到跟前，看到了满身是血的两个人，她红了眼眶，捂着嘴哭了。 “媳妇，我来接你回家了。” 李瑜朝她伸出双臂。 赵凤飞奔上前投入他的怀抱，“你怎么不和我说呀……你这个傻子。” “告诉你干嘛，多血腥啊。” “傻子，哥，嫂子一夜没睡好，在屋里躺着呢，你去找她吧，她很担心你，偷偷哭了好几鼻子呢。” 赵凤从李瑜怀里抬起头跟李晖说话。 李晖朝她抱拳作揖，转身飞奔去找媳妇了。 李瑜亲了亲赵凤，“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不好。” “那我让你打一顿。” “不好。” “那你要怎样么？” 李瑜扁嘴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你睡书房去吧，一个月不许进屋。” 赵凤眼珠一转立即找到了惩罚的好办法。 “哎呦！我身上疼，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受伤了，我之前都没顾得上看就来找你了。” 李瑜眨眨眼，立刻捂着肚子装可怜，谁要独守空房，傻不傻。 “啊，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这全都是血，伤口也看不出来啊，走，去浴室，我给你洗洗，看看伤口在哪也好上药啊。” 赵凤又着急了，就这么被蒙骗过去了。 李瑜扭头朝俩儿子眨眨眼，昌哥无奈地摇头。 “大哥，爹娘干啥去了？” “去上药去了，估摸着要忙乎一会，走吧，我们去找琦哥玩去。” “好。” 爷们回来了，担惊受怕的媳妇们也算安心了，当天下午李晖就带孙氏回府了，再不回去不行了，孙氏快生了。 赵凤第二天和李瑜带着孩子们一起回了家。 临走前给守卫的将士们都做了打赏，这次他们因为保护自己没有大功劳了，就给了些银钱的奖励表表心意。 回去的路上她还抱着李瑜，失去后方才知道珍贵。 “阿瑜，三皇子真的死了么？” “嗯，自己死的，就在皇上眼前。” “那皇上得多伤心啊，到底是亲儿子养那么大了，哎！” “可不是么？再恨的咬牙也是亲儿子，宁可圈禁也没杀他，心里还是在意亲情的。” 第308章 事后 回到府里，李瑜沐浴过后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回到家放松下来后他浑身上下都叫嚣着酸疼。 赵凤去亲自做了一碗酸辣汤。 “吃一点再睡吧。” “好。” 李瑜坐起来就在床边端着碗吃了起来，酸辣汤就着一个饼子，吃得香甜，一碗饭吃完出了些汗，人也通透多了。 李瑜长出一口气，闻了闻自己身上，“怎么还是有一股血腥味啊。” 赵凤忍不住笑了，“不是常说武将身上有一种煞气么，会把小孩子吓哭的那种，不过我不怕，因为我比你厉害。” 得意地挺挺胸膛。 李瑜抱着她亲了亲，“傻媳妇，陪我睡一会，我有点累。” “好。” 李瑜躺下来抱着她，“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再遭受危险，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 “我是有点生气，你都不告诉我瞒着我……” “皇家密辛知道多了没好处，我查到京城有个叛徒一直在帮钱家，没想到是三皇子。” “哎！以后你有事也透漏个影给我，别让我这么被动地等你，很难熬的。” “好。” 李瑜闭上眼笑了笑，下次还是会瞒着你的，我的心愿是你们母子三人能安好就足矣。 赵凤靠在他旁边，用异能帮他梳理经脉，避免肌肉酸疼难受，恢复的会更快一些。 李瑜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他已经几天没睡好，一直绷着劲，这会早就撑不住了。 看到他如此疲惫，她也心疼地叹口气。 李瑜也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出门了，外头还有很多杂事没处理完呢，海外贼寇的党羽也有不少人藏匿在京城，要全部抓起来才行。 他和李晖又忙乎去了，九王和齐王到底年岁大了，打了一场架已经在家休息了，累得爬不起来了。 不比年轻人了，这会子已经鼻青脸肿都没法见人了，毕竟是真刀真枪的干架，年纪又那么大，可不是只能在家呆着了。 赵凤带着孩子们在府里待着，这几日上书房也没开学，只能在家习武读书了。 因为京城闹了一场风波，连太学堂都暂时请假关门了。 赵凤想着干脆休息到明年再去教书的了，正好在家看看孩子们。 皇上病倒了，是真的病了，死了一个儿子，就算是坚强如皇帝，也很难做到波澜不惊。 其他宫妃在照顾着，太后日日祈福，宫里情形算不得好，赵凤没有进宫，此时此刻不是争宠的时候，很该低调些，免得撞到皇帝枪口上成了炮灰。 在家闲来无事，赵凤负责孩子们的身体，她开始给睿姐浸泡药浴了，比较温和的药量，不会疼痛也没啥太大感觉，但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女孩子将来长大成人需要孕育子嗣，比男孩更需要一个强壮的身体。 睿姐已经会说话了，会秃噜两个字了，发音可能还说不清楚，但大部分都会说了，两个字地往外蹦。 这会子正是好玩的时候，李瑜不管多忙，回来都要检查孩子们的功课，陪睿姐玩一会，跟她说说话。 李瑜现在很少给她说外面的污糟事，将所有的困难一肩都承担了下来，他已经是个成熟稳重有阅历的男人了。 “阿瑜，我想着要不然明年就不去大学堂教书了，在家专心带孩子？” 赵凤是觉得三个孩子都在成长期，需要更多的关心和照顾以及教导，尤其是睿姐一年也大了，不能忽视了教育和好的学习习惯。 这些是养嬷嬷给不了的，不许有母亲来指点才行。 “为什么不去，你担心孩子么，可以只上两节课，半天就够了。 去吧，不去在家多无聊啊，做父子多好啊，你做负子没少给家里争光，给我也填了不少助力呢，不去挺可惜的。” 李瑜却不赞成她为了自己和孩子牺牲，这不是长久之道，夫妻应该齐头并进，比肩而立才对。 这一点他反而比别个男子看得都清楚明白。 “好，那我就上半天好了。” 赵凤也欣然应允，有丈夫的支持她心里也更踏实。 “最近你别进宫了，躲一躲，皇上因为三皇子死的事心里很憋气，宫里不好过，连妃子都挨骂了，皇上的脾气十分吓人，太后都不敢言语，太后老人家让我跟你说别进宫。” “我知道了，太后如何了，身体怎么样？” “太后还好，她本来就不喜欢丽妃母子，感情也不深，虽然伤感，却比皇上好得多，这些孙子辈里她都不肯带，就是怕感情深了影响朝堂局势。” “哎，宫里的人活得都挺难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没得选择。” “是啊，这就是皇家人的命，昌哥以后的婚事我们未必能替他做主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钱家要抄家了是么？” “对，李晖负责这事，哦对了，你给我准备点银票，我去买点钱家的产业回来给孩子们准备着。” “好，我这就给你取去，我本来想给睿姐买个大宅子，或者连成片的小宅院也行，将来总需要一个府邸地。” “嗯，是要买，睿姐的嫁妆要准备起来了，弄得晚了怕是没有好的了，我去看看钱家有没有好的，其实他那宅子不错，不过瞧着钱家的下场，风水估摸不太好，算了，院子买别人的吧。” 李瑜还嫌弃钱家大宅呢，那真的是个大宅子，占地很大呢，他家可是国公府，那院子时日长了，也很有古韵的味道，树木都快百年了。 “那位置是个好位置，我心里琢磨着给安哥也买个，将来也是要分家的，早点准备好心里踏实些。 既然不让安哥抢昌哥的东西，就要给安哥也准备一份差不多的才行。” 赵凤尽最大可能尽量公平不偏心，尤其是大是大非财产等关键性问题决不能偏心，不然会让小儿子心里存疙瘩就不好了。 “要不我把钱家大宅买下来？” “买下来吧，请高僧做个法事，这和人有关系，和地方没啥关系，真要说的话，哪家大院子都死过人呢。” “也行，我问去。” 李瑜听了媳妇的话也觉得不要可惜了，女儿不能住，有点晦气，给儿子将来住还行呢，爷们阳气壮不怕这些。 第309章 惨烈 赫赫扬扬的钱家倒台了，被抄家而且株连九族，京城这些日子都没人请客喝酒宴席什么的，全都瑟瑟发抖中呢。 海外贼寇的事牵扯很广，皇帝死了儿子正在暴怒憋屈中，急于发泄怒火，凡是和这件事有牵扯的全都要彻查。 京城的京官哗啦啦倒下一片，被株连进去的人家可不少，昨儿还庆幸自己没被牵连还算安稳，今儿就全家被拉菜市口去了。 齐王府里的那个钱侧妃还是知道了娘家彻底倒台了，她病倒了，本来就病歪歪的，是不是装疯也不清楚，但身体不好确实是事实。 如今也是数着日子了，据太医说可能就是这个月了。 齐王妃又堵了一口气，快气死了，本来今年就要修府邸，准备彦哥明年成亲用呢，这侧妃要挂了，齐王妃怎么的也要守孝三个月才行。 可齐王妃不愿意守又不能不守，为了儿子的名声也要守孝，这可把她难受坏了，一辈子的仇人了。 要不是她太能作妖，拉着全府的人往死路上走，不会害死了李瑜的亲娘，也让齐王妃喝了绝子汤作为惩罚，只有彦哥一个孩子。 侧妃得宠的时候没少挤兑齐王妃，她连正妃都敢欺负，更别提一个侧妃了，李瑜亲娘也是侧妃，却因为娘家后台不如钱家，才被步步紧逼最后给下毒害死了。 这些过往让齐王妃不愿意去回想，替她守孝让她心里更难受膈应。 赵凤带着孩子们去齐王府安慰一下齐王妃，往日关系也处得不错，该孝顺还得孝顺呢。 “母亲，您瞧看睿姐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嗯，是高了些，也胖了，你看我之前做的裤子都短了一些呢。” “这丫头疯玩，性格不是沉稳的。” “随你了，不过睿姐是郡主，皇家女，这性子才好呢，太沉稳不得喜欢。” 齐王妃很喜欢睿姐，整日抱着不愿意撒手。 “母亲，那位是不是不行了，要早些准备了吧。” 赵凤还是要提醒婆婆一声的，好像她啥也没准备。 齐王妃叹口气，“底下人已经在准备了，我不想管，她一个人害了我们全部人，我恨不得她早点死呢，临死还要膈应我们母子，什么人呐。” 气的一个劲摇头。 当年钱家赫赫扬的，如日中天，这个侧妃可是没少作妖作死，嚣张到齐王妃都要退一射之地，经常在公开场合挤兑齐王妃呢，让宗室的人都看正妃的笑话。 这些事说起来都是齐王妃的痛，当年她冷眼旁观没有出手帮衬李瑜她娘，更多的也是自保，免得钱家去祸害自己娘家呀。 这里面的事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一起，也说不清到底谁的错多些，谁的错少些。 “最后一程了，送走的了，全当是为了爷们的脸面，丧仪还是要办的，中规中矩就行了。” “好吧，我知道了。” 齐王妃无奈地叹口气，不办不行，儿子也要入朝办事了，为了他的脸面也不能让人指责齐王府凉薄。 五日后侧妃去世了，齐王妃挂了白幡，虽然钱家倒台了，但她的确是上了玉蝶的侧妃，葬礼还是要给一个的。 不过齐王不同她合葬，她入妃嫔，未来合葬的事齐王妃和李瑜她娘，这都是说定的事了，不会再改。 葬礼的事还是赵凤帮着一起张罗的，办的也是中规中矩没有大操大办。 京城倒台的人家有点多，抄家罢官的真不少呢，户部这下子忙得四脚朝天，赵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嫂子婉柔送来了户部抄家的家当单子，看她需要买什么，宗室挑完了才轮到别人挑呢。 李瑜跟皇帝请示过后，把钱家大宅花银子买了下来，又选了钱家的田庄铺子和其他产业买了。 他和李晖没少给自己家里划拉好东西，宗室人人有份，出钱都能买上好的。 赵凤趁机在抄家的官员中选了不少好东西，紧邻的宅院买了三座全都是三进的，准备打通以后重新修葺，未来给睿姐做嫁妆的。 赵斌和赵霖等人在京城的也买了不少产业，赵霖花钱买了一个宅子和铺子还有一个田庄，是别家官员抄家后他买下来的。 去年赵霖成亲了，女方嫁妆很丰厚，今年年初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儿，赵霖喜欢得跟眼珠子似的，买这些东西是为了给女儿攒嫁妆的。 两口子琴瑟和鸣十分恩爱，赵霖在翰林院干得不错，可能明年就要去边关外放了，这是早就说好的事。 赵斌也买了不少产业，也是留着给儿子的。 赵斌还给弟弟赵毅也买了大宅院和田庄铺子，为以后他的孩子们回京城提前置办好产业。 赵毅的大儿子已经是秀才了，但夫子说压一压再考举人，且不急呢，岁数太小还不够沉稳，不建议做出头的天才，不是好事。 有了赵霖之前飘了的事，赵家村的秀才多，举人少了，到了这一关村长和夫子们会刻意压一压孩子，等岁数略大些再考举人，避免年轻心性不稳，人变得张狂起来。 今年是抄家年，但也是丰收年，赵斌和赵凤花钱买了不少宅院和田庄铺子之类的放在手里，也是为了出头的族人们准备的。 京城的产业很难买，要等机会呢，不是去了就有好的买到手里，这次机会难得，兄妹俩有钱，就干脆多买了一些。 钱家倒台之前就换了将领了，如今最大的麻烦没了，西山大营也被李瑜训练得嗷嗷直叫，像野狼一样彪悍凶狠，他做出了骄人的成绩让武将们都竖大拇指。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试，皇帝病好了，人也恢复过来了，三皇子的葬礼也办完了。 三皇子妃进宫面见了太后，二人单独在屋里聊了一会，出来的时候太后哭得满脸是泪。 三皇子妃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了，全都是各种刑法的伤痕。 太后此时才知道三皇子在后期已经有些疯魔了，肆意打骂奴才，甚至连三皇子妃这个正妻也不放过，夜里偷偷地用各种工具祸害她，来发泄心中的憋屈和疯狂。 皇帝听完太后的哭诉后，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儿子干出来的事。 第310章 着急 “您说的是真的？” “皇帝啊，我亲眼看见的，她身上全都是伤痕，连孩子身上都有啊。” 太后哭得一塌糊涂，万万也没想到连亲儿子都没放过，身上全是殴打的痕迹。 皇帝只觉得眼发黑脑袋发晕，这哪是人干的事啊。 “皇帝，她们母子真没沾上皇家的光啊，放过她们吧。” 三皇子是死了，可是不代表死了就消失了，这蠢男人叛国啊。 “三皇子妃恳求哀家，她死后把她葬在野地里就行，不愿意和三皇子合葬。” 这事有多恨，连死了都不愿意跟你睡一个屋里。 “朕知道了。” 皇帝经过三天的思考后，最后放过了三皇子妃母子，府里就两个儿子，一个嫡出的三皇子妃生的，一个庶出的，祸害了一个丫鬟生的。 三皇子妃被太后送去守皇家陵墓了，走得死后带走了两个孩子，那个孩子的母亲生产时就死了，被三皇子祸害的。 快生产了和人家同房，害得人大出血，这一桩桩丑事全是三皇子妃给他遮丑摁住的，那孩子也是养在她跟前的，本来就不想再给他生孩子了。 虽然是庶出的，但从小就在跟前养大，三皇子妃为人大气心正，又不喜欢三皇子，对孩子特别仔细上心，养得更亲的一样。 母子三人坐马车去帝陵守墓去了，这也是惩罚也是保护，三皇子犯的可是大罪。 临走时孙氏和赵凤去送了。 三皇子妃看到他们二人颇为惊讶。 “没想到是你们来送我。” “今时不同往日，那个人死了，我们自然不会顾及那么多了，我给你送了个礼。” 赵凤让开位置，一个精壮的三十多岁的汉子上前来。 “这是李瑜找来的，给孩子们的武师父。” “这些书也是给你的，都是大学堂用的书，教导孩子足够了，不够的后面我们会派人给你们送。” “这些吃的喝的用的都是给你们带去的，我定期会让人送过去的。” 孙氏也准备了不好东西，赵凤准备的是武师傅和书本。 三皇子妃捂着脸呜咽地哭了。 “别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皇上这事保护你们呢，不然以后孩子的未来会更难的。那苦寒可也清静没有了纷争。” “我懂，我懂，谢谢你们，晋王妃，我……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怪过你，不让你进门是怕那个人在缠上来，你碰了壁才不会被他更多为难，我们知道你的难处，没人怪你。 这次是贤淑姑奶奶和四爷爷亲自去宫里为求的情，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呢。” 三皇子不是个东西，大家没办法越过他来和三皇妃交往，他就像个臭虫一样，闻着味就爬上来了，所以连带的他媳妇再好也没人敢上前。 “谢谢你们。” “去吧，好好教养孩子，你的福气在后面呢。” 三皇子妃带着孩子们去了陵墓，归期不定。 但孙氏和赵凤定期会让人送书本和吃食衣服过去，派人和太医定期去看看，皇帝和太后权当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也算是给三皇子妃养老了。 经过这次的事皇帝身体不如以前好了，开始着重培养六皇子了。 大家都在猜测六皇子是不是以后的储君人选。 六皇子母族出身清贵为人清廉正派，在文官中也有一定的地位，本人文韬武略都是前三名的，关键是认为十分清新清正，行事也稳重踏实。 综合考量六皇子才干和人品都是皇子中的佼佼者，皇帝考察了几年就数他最能稳得住，也不作妖不拉拢朝臣，各方面都不错。 皇帝跟齐王和九王等人透露了想让六皇子继承大统。 大家都以为是因为娴妃得宠的额缘故，其实不是的，娴妃并不是皇帝心里的人，只是更清醒跟理智聪明，养了个好儿子。 西山大营由齐王掌管了，李瑜休息一段时间后将去边关任职，守卫边关。 赵凤有些焦灼，睿姐太小了，不确定要不要带去边关，带走了可以就近照顾，可跟两个儿子的感情注定了要疏远了，人的感情都是要培养接触才会越来越好的。 “阿瑜，睿姐怎么办，带不带走？” “不带，边关苦寒，孩子太小一病就夭折了，不能带。” 李瑜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摇头拒绝了。 “那怎么办，我给谁都不放心啊，昌哥和安哥倒还罢了能照顾自己了，可睿姐不懂事呀，万一教不好可怎么办。” 赵凤这几日急得不行了，嘴上都长了大泡了。 最后还是太后召见了他们，一瞧见赵凤就乐了，“我就知道你着急呢，这都急上火了。” “太后，您别笑话我了，我都着急了。” 赵凤抱着睿姐一个劲叹气，带走吧舍不得孩子跟着受苦，不带吧不放心。 “你要是放心就交给我吧，我给你带。” 太后主动开口，天大的脸面，她连自己亲孙子孙女都不看的人。 “我不是没想过求您，可您都是有春秋的人了，还要帮我带孩子，睿姐太小了皮着呢，带孩子可累了，我不忍心让您为我操心受累。” 赵凤急得哭了起来。 “哎呦！这孩子还哭上了呢。我乐意看孩子，这屋里多个孩子也热闹，多点人气，再说还有昌哥和安哥看着妹妹呢，错不了。 我原想着你还有哥哥嫂子，也能帮你一把，可我仔细想了还是不妥当，睿姐是郡主，要学的是宫里的本事，你嫂子才华足够，可未必全懂宫里的事，我就琢磨了还是我带吧。” 赵凤感激地跪在地上磕头，“凤丫让您操心受累了。” “好孩子，快起来，咱娘俩不说这客气话，睿姐交给我，你尽管放心吧。” “是，交给您我是放心的。” “你们多时走啊？” “过几日就走，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也拜托了哥哥嫂子指点昌哥和安哥功课。 太后我给您做了些药您留着，若是不难受就不要吃了，备着罢了。我会时常写信给您的。” “好，去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太辛苦了。” “好。” 第311章 决定 赵凤最后还是决定把女儿留在太后的慈宁宫，一来是为了照顾女儿，有太后抚养对她是有好处的。 宫里的环境难免多了些纷争，对女儿来说这是一种历练，她以后也要嫁人不可能一辈子安宁，总会遇到勾心斗角的环境，早点学是好事。 再加上还有昌哥和安哥在，还有齐王这个亲祖父看着，外头还有哥哥嫂子也会伸把手，孩子受不了大委屈。 临走时赵凤将那块随意进出宫廷的令牌给了昌哥，并提前告知了太后，过个明路。 临走前和太学堂请辞，跟亲朋好友们吃了个饭，拜托孙氏等亲朋照顾一下自己的孩子。 她把那个女卫留给了睿姐，女卫性格沉稳人也冷淡沉默，但自打跟了她却十分忠心，这次走没带她而是把女儿的安危交给了她，她十分郑重地表示一定会保护好睿姐的。 “阿亚，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已经让人改成良民了，这个小院子和小田庄我也落在你名下了，以后你就跟着睿姐吧。 等睿姐长大了我们也回来了，你若不想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我不拦着你，你是自由的。” 赵凤没有像别人那样用契约拴着女卫，而是选择给了她退路和自由，唯有用真感情才能让别人为你真心付出。 阿亚很可怜，是世家的私生女，名声不正不能认她，却还要把她利用彻底送进宫里做宫女，因为有习武天赋才被发掘后培养成为女卫。 娘死爹不要的孩子，出了宫就没活路了，她连自己的窝都没有。 “多谢王妃，我会保护好睿姐的，您放心吧。” 阿亚不爱说话，像个锯嘴的葫芦，但为人却很忠心可靠。 “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女卫，最忠心的，我把睿姐交给你了，千万不能惯着她，骄狂奢侈只会害了她。” “我记得了。” 不管多担心放不下，也只能尽量安排了。 赵凤带着行李和李瑜坐船去边关了，留下了三个孩子。 这次不是皇帝要留人质，而是他们都是宗室子女，长在边关对他们不利，以后在京城会吃不开的。 还有就是京城的教养和学堂水平更好，连二哥都把儿女送回赵家村教导了，母亲徐氏也跟着一起回去照顾孙子孙女了。 所以她不能带孩子去边关，会耽误孩子们的教养和前程的，而且边关苦寒，担心孩子们身体不适应，尤其是睿姐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以及边关的寒冷天气。 望着朝他们挥手的两个儿子，赵凤久久不愿意回仓房。 李瑜拥着她细心地安慰，“可以时常写信给他们，有大舅哥在京城，孩子们不会有事的。睿姐还小，懂事教导也要五岁左右才开始呢，那时可能我们就回来了。” “嗯，我就是舍不得孩子们。” 赵凤朝他笑了笑。 这次跟着去并非放不下李瑜，而是皇帝交给她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去边关开荒，南迁北户做一些前期的努力。 这些东西需要一个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去操办，也能给官员们更多的引导和承诺，有些事情可能官员不愿意冒险，担心会惹得龙颜大怒，反而耽误机会。 这次事情若做好了，以后李瑜不用担心日后皇帝或者新帝忌惮他的兵权，孩子们的前程也是十拿九稳的，还有大哥和赵家村的未来会更加光明。 为了孩子们为了身后的亲人们，赵凤也必须要在事业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皇帝的意思就是命令，她没得选，李瑜也没得选。 夫妻俩和两个孩子沟通了好几次，算是掰开了揉碎了都说得很仔细了，孩子们虽然舍不得她但还是同意了她去边关，并表示一定会照顾保护妹妹的。 在京城的产业她交代了大哥和彦哥帮忙，并且把账本等东西交给了两儿子，也是锻炼他们学习庶务的意思。 有大哥帮衬，孩子们也出不了大错，所以问题也不大，那边还有齐王府李彦也会关照晋王府的。 李彦如今也去了工部做事，事情琐碎但很锻炼人，他干得很起劲，别的不说干活的态度很积极也任劳任怨，工部的官员对他印象还真是挺不错的。 孙氏和李晖也答应了会帮忙照顾孩子。 赵凤没让两儿子搬回齐王府去住，而是跟齐王和齐王妃商量了，趁机锻炼两个孩子的独立能力，把晋王府交给他们兄弟里俩打理，慢慢学总能学会的。 最终齐王还是同意了两个孩子住在晋王府，但护院增加了不少，李彦和赵斌会经常过去看看的。 太学堂给了她送了一份大礼，将开办学堂的一些具体步骤和方法都教给了她，并且表示如果他在边关开学堂，会帮助她。 赵凤有这个打算，那边不是还有个榜眼的浩辰师兄么，办个学堂应该不算太难。 二人坐船半个月才到了边关，又改走陆路去边关守备处和那里等候的将军交接。 赵凤不去军营，她在边关附近的城池里有齐王早年留下的府邸居住，现在是李瑜偶尔回城会居住，里面有早年守门的下人，都是老人了，很忠心。 将帅的宅院并不小，很大的一个宅邸，住他们夫妻两个足够了，何况李瑜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里而是在军营里。 军营距离入城，骑马大概是一个时辰就到了，很近，所以这个城池才是兵家要塞之地。 虽然边关多少荒凉些，但城里还是有不少居民的，而且还挺热闹的。 回到当初自己努力奋斗过的地方，忍不住有些怀念。 李瑜搂着她念叨着：“还记得这个市集么，当初还是你主张张罗完善的，如今这条街都变得繁华了。” “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这是一条土路紧挨着城门，现在变成一条街啦。” “可不是么，我还记得当初你留下来拼命努力为我们赚钱买粮食的样子，眼里像藏了星辰一样璀璨明亮，带着坚毅不服输的劲头，那些老将军提起你都是赞不绝口。” 李瑜说起这些事满脸都是骄傲，到啥时候我媳妇只会给我争光露脸。 第312章 到了 “那个时候我很担心你们，可我不会打仗，只能给你们买粮草，后来看到这里的百姓很苦，就想着帮一把，结果越干越大。 阿瑜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给你们父子惹了很多麻烦，我知道这几年很多御史都在弹劾你们父子，就没停下过。” 李瑜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眼里全都是喜悦和骄傲。 “不，是你给我们父子创造了很多机会，让皇上更加信任倚重我们父子，得利最多的人是我。 若是没有你皇上不会如此快地就倚重我，别理那些弹劾，他们是因为利益才嫉妒你的，并非真心为了朝堂和百姓。皇上心里明镜呢，不必理会在意这些。” “我是怕积少成多，滴水穿石，流言也能杀人，怀疑的种子种下去，也能生根发芽。” “你不是把三个孩子都留在京城了么，这足以证明我们的忠诚了。” “你说六皇子会不会继承大统啊。” “很有可能，他的才华和谋略大局观都远高于其他皇子，性格也足够隐忍沉稳。” “嗯，再看看吧，现在不适合站队。” “我和诸位皇子关系还不错，除了老三和老五之外，其他人都相处得还可以，别担心这些。” “好。” “回府邸先休息一阵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我是统帅，我说了算，你想干什么都随便你高兴，不用顾忌任何事，其他的问题由我来处理。 起码这几年皇上需要我镇守边关，只会优待我们一家子，绝不会亏待的。” “我知道了。” 赵凤笑了笑亲吻他的脸颊表示奖励。 府邸的奴才早就收到通知了，提前就把府邸打扫得焕然一新，管家都是老人，最熟悉父子俩的做派和脾气，一干事情弄得十分妥当。 一进大门管家带着奴才们站在大门里面恭迎二人。 “奴才恭迎晋王和晋王妃回府。” “诸位辛苦了，以后这几年就拜托诸位照顾王妃，一切听从王妃的意思，不可慢待。” “是。” “诸位辛苦了，大家各司其职，我只多一句嘴，府里的安全无比重要，不允许陌生人和不熟悉的人或者外人随意进出府邸，以免有敌人的奸细混进来。 这里不同于别处，距离边关太近了，我们自己也要保持警惕之心。 府里的人和事都不允许透漏给外人知道，哪怕是自家人也不行，严守秘密，违令者军法处置。” 这个府邸和别处都不一样，是军法治家的，对下人要求极为严格，犯错要打军棍的，嘴巴一定要严谨才能在府里伺候，否则肯定要被送走的。 这个府邸甚至还有监牢呢，专门为犯人准备的。 “是。” 众人异口同声应允，并没有觉得任何异议，以往一直这样要求的，不新鲜。 先安顿了下来，李瑜只休息了一日就带着易江去了军营了。 府里只剩下赵凤了，伺候她的是管家的女儿，秋兰。 秋兰年纪还小却很机灵可爱，十分懂事，让她想起了白露年轻的时候。 白露和秋夕都嫁人了，选择做了管事嬷嬷，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现在替她管理嫁妆产业呢。 嫁人的时候她给送了丰厚的嫁妆，原说做良民也行，但二人都拒绝了出去做良民，外面不好混，靠着王府日子才能更轻松些。 只要主子不是特别苛刻的，奴才们很少愿意出去做良民寻求自由。 她也是到了这里生活多年才明白，这里的人想法并没有错，自由要付出代价的。 吃喝穿用全都要自己赚钱，老百姓字都不认识几个，手艺也没多好，哪来的本事养家糊口，自立门户呀。 白露秋夕这样的姑娘早年就是家里遭灾被卖掉的，吃够了老百姓能吃的一切苦头，现在日子这么好，谁愿意去饿肚子呀，自然是宁可当奴才也不愿意出去的。 王府的奴才也不缺前程，很多奴才的儿子也是可以出去当官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就是这个意思。 例如齐王的大管家，他孙子就是良民而且还是六品官，如今外放呢，媳妇也是小官家的女儿，这前程和人脉哪是老百姓能比的。 如今她身边的大丫鬟都换了一茬了，但情分却不如白露和秋夕了，都用花朵的名字来命名，嫁人就由老子娘领回去出嫁，送点礼物陪嫁也就是了，真心用的不多。 “主子，您要不要沐浴，奴婢让厨房烧了热水了，咱们这冬日冷得很，春日也很短，所以我爹让人早早地盘了坑都烧过的。” 秋兰的爹就是大管家，他不会让陌生人来伺候赵凤的，谁知道是啥心思，惹出事来可就麻烦了，自家姑娘好不好可以打骂，可以教训，外人惹事兜不住。 “好，那我先沐浴吧。”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您想吃点什么，清淡些还是有哪些忌口的，您跟奴婢说一次奴婢就能记住。” 秋兰是个好姑娘，眼神很正派，年纪又小没有男女的心思，不然老爹不会让她来，管家精明着呢。 “家常菜就行，别太油腻了，我不忌口，正常饭菜啥都吃，王爷不回来的情况下，我就三菜一个汤就行，不要奢侈浪费。” “是，奴婢这就去。” 秋兰蹦跳着走了，她才十三岁，还是活泼的年纪，赵凤瞧着也欢喜，屋里多点热闹气挺好的。 沐浴过后，秋兰帮她擦干头发给她重新梳头。 “你梳头的本事倒是挺好的，谁教你的。” 秋兰有一双巧手，梳的发髻非常好看。 “我跟府外的一个嬷嬷学的，我时常出去玩，一来二去熟悉了就跟老婆婆学了这门手艺，我很不好意思占人便宜就让我经常过去照顾老婆婆。” “哦，这倒是你的缘分了。不错，赏你。” 赵凤瞧她机灵可爱，梳头也好看漂亮，赏了她一根金簪。 “谢谢王妃。” 饭菜做得简单味道却很不错，酸笋老鸭汤放了胡椒很开胃，还有一个红烧鸡块，茄子烧肉，一个木耳山药。 赵凤吃的喷香，厨娘的手艺确实不错，味道做得是真好。 第313章 爱戴 刚到这边很多事情还不太了解，她也不急着干活，先住一段时间了解一下城池内的具体情况再说，还是要先调研才能开工。 在边关好几个县令和知府的位置都是齐王自己人，其中还有赵家村出来的进士，都在这呢，干得都特别出色。 他们知道自己过来，过些日子抽了空会过来的，拿不出真东西，赵凤肯定要骂人的，所以他们也要准备一下。 要是敢欺骗她，呈上来的东西和她调研的事实不符合，那就等着回老家吧。 她干了那么多产业，岂是那么好蒙骗的。 在府里住了几日，长途跋涉坐船做马车也十分疲累，需要休息几日，观察一下府邸的情况。 各处重新安排了一下，说了说规矩，没有为难大家的意思，以前没主子，怎么样糊弄事都可以，如今她来了要住好几年呢，不能都没规矩了。 李瑜做了边关统帅大将了，以后少不得要接待同僚，来家一看奴才都散得像面条怎么行呢。 府里的活不多，不需要那么多奴才，就没买新人，看谁干得好，适当地长点月例就是了，这比其他的都实惠，奴才们心里也高兴。 今儿打算出门看看，特意换上了漂亮利索的胡服出门，首饰只戴了一根李瑜送的簪子。 这家伙年年月月自己画花样子，然后让人去订做头面首饰，不许别人用他的花样子。 赵凤戴的首饰都是独一份的，别人都没有，她已经积攒了十二花卉一个系列了。 全都是李瑜自己绘画然后找工匠订做的，越来越有心得了。 “主子，我们去买些什么呀？” “出去逛逛，买点皮子和布料，给王爷做衣服鞋子，这边冷得早，要早些准备，不然怕来不及。” 来的好时候已经是夏天了，过一个月就是秋季了，秋季边关就开始刮风，很快就会进入冬季。 西北边关的冬日很长的，春日树木抽芽都会比内陆要晚大半个月呢。 “家里有不少皮子呢。” “那些都旧了不太暖和了，回头清理了库存，给大家伙做衣服用了吧，扔了也是浪费了。” 赵凤打算把那些旧的皮料送给奴才和护院做衣服去吧，她要给李瑜用新的才暖和。 她去了那条最繁华的集市，没想到大家看到她纷纷行礼问好。 “王妃好。” “你们好。” 赵凤报以微笑后，偷偷询问秋兰，“他们怎么认识我的？” “王妃您在这呆了一年多呢，干了那么多好事，百姓都记得您呢，这次您要来大家都知道，你跟我们边关的人气质长相都不一样，很好辨认的。” 秋兰笑着解释。 何况她们是从王府出的门，能从这出来看着想主子的，必定是王妃。 赵凤感受到了大家的喜欢和爱戴，心中是满满的感动。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们还记得我呀。” “当然记得了，你让很多老百姓有饭吃有钱赚，怎么会忘记呢。” 赵凤忍不住笑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他们去了皮料店，老板热情地招待了她们，给他们选了最好的皮料。 她买得不多，因为很快天一冷会有将士们给他们送来皮料的，她只是买一点先给李瑜做冬衣罢了。 老板认识她是晋王妃，非说不要钱，最后只能给了一张银票，买一堆的都绰绰有余了。 赵凤不太明白大家是怎么认出自己的，无奈只能打道回府，她不愿意占别人便宜，老百姓赚两个大子特别辛苦，她又不缺钱干啥占人便宜。 只能写了单子让管家去买好了，这样彼此都轻松一些。 本来想去吃小吃的，可惜也没吃上，走哪都不要她的钱，这就有心理负担了啊。 她感受到了大家的爱戴和热情，正因为如此才更要爱惜羽毛，不能占百姓的便宜。 回来后更是跟奴才们特意提醒，不许占百姓的便宜，不要钱就不要拿东西，让她知道了谁败坏他们夫妻的名声，一定严惩不贷。 还没过几天小将们来探望她，给她带了一堆皮子，是他们打猎获得的。 “多谢了，我给你们准备了酒肉，走的时候带回去吧。” “好。” 小将们扔下东西匆匆走了，要去采买大家需要的衣服和鞋子，这里有专门的店铺售卖这些，都是齐王的产业。 就是她当初为了安顿家眷们干起来的产业和店铺，如今大部分都是齐王和老将们的产业，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保护他们不被外人欺负。 老百姓做生意没那么容易，可能会被人惦记后吞并掉，最后啥也落不上，所以这才是齐王收拢他们在旗下的主要原因。 这些店铺主要售卖成衣和鞋子，鞋子靴子各式各样的都有，给军人的是专门妇女们缝制的，都是很厚的底子，耐磨。 赵凤拿了被子，就开始裁剪做靴子，李瑜习惯了穿靴子，暖和护着脚踝，上下马都很方便。 还要给他做坎肩，也是皮子的，护着前后背心，这样不受寒，外面还有斗篷，有宽带直接跨过肩膀穿戴，领口有扣子一裹很暖和。 做的时候一定要做得稍微宽大一些，这样行军打仗时，可以就地一趟，一半用来铺在身下，一半用来盖住自己，方便他打仗。 大部分时间在外面打仗做事，根本没有被子盖，斗篷和大氅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男人因为要骑马，腰腿就是关键，就算是夏日李瑜的斗篷和大氅都是薄棉的，就怕腰腿受寒，就上不去马了。 马上作战要求很高，尤其是劈砍动作，用力主需要借助腰部和腿部的力量，一旦腰腿用不上劲，你就和武将无缘了。 平日里赵凤都是定期给他用异能梳理经脉调理身体的，日常的衣服护腰护膝都是她亲手缝制不假手他人，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李瑜回来了，看到赵凤在凉亭里做衣服，快走几步上前，俯身抱着她亲了亲额头。 “外头凉了，怎么不回屋，小心受寒，边关冷呢。” “没事，中午热乎，一会就回屋了，你今儿得闲了？” “嗯，有饭吃么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酸辣汤。” “好，我给你做去，你先回屋洗洗。” 赵凤一听立刻起身给爷们做饭去。 第314章 酸汤 赵凤去厨房，亲手做了一碗酸辣汤，也算不得什么金贵特殊吃食，只是吃了很开胃而已。 但李瑜很喜欢吃她做的这碗酸汤，每每从外面回来或者喝了酒给他一碗这个，就能让他很开怀吃得舒坦。 厨娘又给做了几个菜一起端了上来。 “军营的事还顺利么，没为难你吧？” 武将和文官相处又不一样，凭本事说话。 “没人为难我，放心吧，我也是有扎实的战功在身上，为难我又得不到利益。你在家还好么，没出去转转。” “出去了一趟，大家对我都可好了，就是买什么都不要我的钱，我哪能占人便宜呢，不好再出门了，让管家去采买的东西。” “百姓们记得你的好呢，想去玩把人带上就行，不过钱是要给的，不能占老百姓便宜，他们赚两个钱不容易。” “是这个话，我都跟底下人打过招呼了，你放心。” 赵凤笑了笑。 “你办事我放心，你先别急着弄荒地，等我得空了我带你去看看，这次要待五年以上呢，轻易不能回京城，所以不急于一时，要做就做出个样来，咱们也给孩子们铺个路。” “成，我听你的，我在仔细琢磨琢磨，我派了人去下面几个县城给我打听一下消息，都查看一下，这样我心里才有数。” “应该的，需要人就找大管家去要，府邸的侍卫你随便用就是了。” 李瑜对她是绝对信任的，府里住了主子，自然护卫也多了起来，和以前松散的模样也完全不同了。 “阿瑜，你能在家住几天呀？” “住个两三日吧，你有事？” 李瑜挑眉看她一眼。 “我想给我们俩画几幅肖像送回京城给孩子们。 睿姐太小了，我们好几年都不能回去，孩子长大了都不记得我们，我想把我们俩的画像带回去，每年送几张回去，孩子也能认得我们呀。” 赵凤惦念着孩子，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好，没问题把咱们的府邸也画下来让孩子们看看我们的环境。” “好。” “凤丫，为了我让你和孩子们分离，我……” “傻瓜，别这么说，我们夫妻一体，自然是同进退共患难的。 我们来这里奋斗不就是为了给孩子们积攒点人脉和资源么。” “是啊，尤其是睿姐，她是个姑娘，若想以后有自由过得好，光靠兄弟是不成的，我们还需要在努力一把，不然在婚事的选择上就不能自主了。 儿子还好说，名门贵女差不到哪去，无非就是选了自己不爱的女人，过得不如我们甜蜜而已。 但女孩就不行，怕嫁错了人，世家子弟也有好坏，良莠不齐，寒门子弟也会算计媳妇，我心里还是希望替女儿再争取一下，将来能让我们自己挑人。” 李瑜嘴上不说，可心里全都有，他心里有这个家。 把她和孩子们都放在心上了，每一步和未来的长远之路他都惦记在心里呢。 赵凤摸摸他的脸，“好，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这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为你们母子再辛苦我都愿意。一会我们去花园里画画。” “好啊。” 夫妻俩吃过了饭，让下人去摆了茶具，赵凤给李瑜画肖像，顺便把府邸的样子也画进去。 画完了李瑜再给她也画几张，然后再把夫妻二人的画像画在一起。 李瑜用的是炭笔画的素描，这是跟赵凤学的，学了好几年了。 认识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画了画像给徐氏送去看，好奇就跟着学，一学就是好多年，他发现这个画法不仅新奇，而且很肖似本人，几乎不会认错。 如今他画得很出色了，本来就有国画的优良底子，学这个并不难。 还把花园的景色也画了进去，夫妻俩眼神对视间满是绵绵的情谊和默契，到让一干奴才们十分艳羡。 大管家站在一旁和女儿秋兰说话。 “晋王爷和王妃是恩爱夫妻，从成亲到现在就没有其他女人，连同房都没有一个。” 秋兰扭脸哭笑不得，“爹，我对王爷没有别的想法，您就放心吧。 你闺女肯定不能干爬床那样不要脸的事，娘都跟我反复交代过了。何况王妃对我蛮好的。” “嗯，我就是多句嘴，你帮我盯着那些小丫头们，有不稳重不老实歪心思的第一时间告诉我，兴许她们还能留条命，犯在王爷手里她们就活不成了。” 秋兰瞪大了眼睛捂着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早年有个丫鬟在王府想爬床，被王爷一脚踹成了重伤，王爷亲自下令活活打死扔出去了。” 大管家露出几分讥嘲的笑容，爬床，你也得看看爷们愿不愿意要你呢。 “爹，你放心，我记住了。” “嗯。” 大管家特意敲打了女儿后才放心地走了。 李瑜在花园里给赵凤找到一个秋千，推着她玩，夫妻多年都有三个孩子了，可他还是把她当成小姑娘一样宠着哄着。 听到王妃的笑声，秋兰抿嘴笑了笑，去厨房切点瓜果过来。 天色渐暗，李瑜说不在家吃了，换了身便装带着带着赵凤去街上看看，易江和几个护卫跟随。 易江没有成亲，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也不愿意去别的地方，李瑜说给前程呢，易江不想要，就愿意跟着他。 但这次来边关李瑜打算培养易江做参将了，他水平并不低，脑子也活络人也忠心稳重，边关需要自己人和后起之秀，易江本身就有战功日日跟着大营的人训练，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 两人牵着手一起去夜市转转，夜市里十分红火，赵凤看到了烤羊肉串了，眼睛一下就亮了。 “想吃烤肉啊？” 李瑜拉着她的手温柔地问她。 “嗯，我在京城就很想念这里的烤肉，味道和京里的完全不同。” “这里的羊肉肉质不一样，走我们去吃烤肉。” 来到一个小摊上，要了几十串烤肉，和护卫们坐在一起吃。 “你要不要喝点酒？” 赵凤忍不住想喝一杯。 李瑜却摇头，“想喝我回家喝，外面不喝酒。” 自打他做了武将，对自己要求越发严格谨慎了，除非必要，在外面几乎滴酒不沾，都是以茶代酒。 第315章 担忧 并非矫情，一是身居高位要有节制和危机意识，喝醉酒容易误事，而且很容易被人算计。 二么就是酒喝多人难免容易秃噜不该说的话，甚至会影响身体状态，导致不好的事发生，毕竟他很有可能遇到各种危险，保持清醒和巅峰状态才是对自己和家人的负责。 经历了上一次差点战死的经历后，他也反思了很多，如果他一旦战死，可以想象赵凤带着孩子会有多艰难，更别提孩子没有父亲会有多可怜，那点战功吃不了一辈子。 只有他活着，才能给妻子和孩子们更好的保护和生活。 “好吧，那我也不喝了。” 赵凤笑着说了，她懂他克制约束自己的缘由，也因为如此才觉得自己比新婚时更爱他，爱现在的李瑜。 负责任，爱家爱她呵护她，对孩子们和自己都非常有责任心，所有的事情都在他心里，她和孩子永远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唔，好吃。” “你若喜欢让厨娘回去给你做也行，府里也有买羊肉。” “嗯，大家一起吃，你们多吃点，我一会还要去吃其他小吃呢，你们别管我。” 赵凤招呼护卫们也吃点，他们也没吃饭。 李瑜带兵十分严厉，他带出的兵个顶个骁勇善战，西山大营让他带了几年，战斗力直线飙升，嗷嗷直叫。 皇帝特别满意，怕别人来了在松散了规矩，所以替换成了齐王，就是不希望有战斗力的军队在垮了。 西域的香料有一种特殊的异香，配上当地的羊肉，味道真是一绝，京城吃不到这个味道。 “等天冷了，多买几只牛羊用船送回京城，给孩子们和大家都尝尝味。” “好啊，多买些。” 李瑜温柔地替她擦擦嘴角，不嫌麻烦，他知道她想孩子了。 “我想着写封信回去，给皇上和太后报个平安，说说近况好不好？” “好，你写好了给我，我一同送回去。” 边关的护卫们都惊奇的看着这一幕，难得冷血严肃的将军，竟然也会有如此甜蜜温柔如水的一面，简直下巴都要惊掉了。 易江悄悄跟护卫们耳语，“相信我讨好了王妃你们犯了错他都能容你一次，得罪了王妃你就没活路了。王爷心里只有夫人一人。” “我听说夫人当年自己买了陪嫁来给咱们送粮食的什么，我没参与上次的那场战斗，但听不少人提起过王妃，都特别尊重。” “何止是陪嫁啊，她为了救我们所有的将士，为了我们不至于饿死，卖了全部的家当换成银票。 还去亲朋好友那里磕头借了很多银子，孤身带着几个借来的护卫就去了江南买粮草，一路上还遇到了两次刺杀才到了边关。 回来就听到王爷挨了一箭昏迷不醒，又打起精神把王爷给救了回来，边关那些产业都是她干起来的，包括我们现在吃饭的这条街，也是她自己掏钱给百姓们干的。” “好厉害的女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有护卫砸吧嘴感慨。 “谁说不是呢，这次她其实可以不来的，但她还是放下孩子们来了，王妃值得我们拼死保护。” “那是当然。” 吃了几串烤肉，李瑜又带着她继续逛街，赵凤还吃了一份面肺子，看着什么稀罕的都想试试。 夜市里还有杂耍，赵凤看了个过瘾，李瑜全程陪同负责拎包保护她。 其实李瑜忙得很，他特意抽空回来住两日，就是为了看她一眼，陪她待两日，看到她好好地才能放心。 吃饱喝足逛了一大圈赵凤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回府了。 回到府里，赵凤拿出自己做好的衣服和鞋子让他试试。 “来试试，我看看合身不，不合身还来得及改，等你走就带走，天冷了要注意保暖。” “好。” 李瑜穿上新作的衣服和大氅，还有皮靴，满意地笑了，“合身。” “这身先带去穿，回头我再给你多做几个护膝和护腰还有马甲，边关太冷了，要厚实些才好，正好你们把皮子也送来了，也方便我干活了。” “别太累了。” “我也没别的事做，这点活累不着我，我让丫头和婆子们做了些衣服和鞋子，是给护卫们的，你的亲卫还是要照顾一二，丫头们也愿意多赚一分钱。” “好，你看着安排就行。” 李瑜住了两日就带着亲卫走了，临走时赵凤给装了一大车的牛羊肉和一些调料柴炭，这些平时军营里不够了也没时间买。 “夫人，还要去采买牛羊肉么？” “买，多买些，别怕花钱，买了我要送去军营的，让将士们冬日里能吃口肉啊。” “成，奴才明白了。” 边关有不少作坊，都很赚钱的，除了给皇上和将士们分的两份之外，剩下的一半都属于他们父子俩，这是皇帝允许的。 所以赵凤不缺钱，他们夫妻到边关了，这些年钱就由她做主了。 每年定期送一笔钱回去就行，其他的齐王根本不管她怎么花，来得及的时候就说了，她全权负责，连老将们也乐意听她安排。 “再多买些粮草备着，开春青黄不接可以用上，将士们不能断粮，我宁可自己多掏钱多买一份，也不能让人等粮食。” “是。” 交代好之后，赵凤才回了屋，开始逐渐接手这里的账目，要清查一遍才行。 李瑜走了之后一个月都没回来，天已经冷了，还没上冻但比京城要冷得多。 大管家又买了些粮草和牛羊肉备着，府里有专门的库房和冰室存放。 他们送不了，要等亲卫来了以后才能派人运送回军营，路上可能有伏击，就算是赵凤也干不了这活，这不是逞强的事。 天冷了，赵凤让府里的丫头婆子都来做棉衣棉鞋，上门计件给钱的，闲来无事都可以做，赚点外快么。 是给军营的将士们做的，外头作坊也有人做，但她不想让府里的人闲着打牌喝酒，太闲了肯定要出事，干脆给他们赚钱的活干着，这样大家心里也愿意多赚钱。 又给李瑜做了好几双厚实的皮靴，还有斗篷和夹袄等，但只能等他回来再给他。 她已经积攒了一大车的棉鞋和棉衣棉裤了，翘首期盼他们能回来一趟，看到人才能证明他们平安无事。 第316章 夜归 赵凤有些焦躁，李瑜走前和她做了约定，他不回她不能私自去找他。 若有危险她要第一时间救助百姓而不是救李瑜。 这是李家天下，李瑜享受了万民俸禄就必须要保护他们平安，这是他的责任，没有任何理由推卸。 大是大非面前李瑜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错误。 虽然心里很难过，但赵凤知道李瑜的决定是对的，她必须照做。 府邸的护卫兵丁人数不少，必要时可以由她调动。 加上城池的府衙也有不少人，这里是边关最后一道关卡了，所以就算是府衙的兵丁都比较多，整体素质都比别的地方要高很多倍，几乎都是受伤退下来但还健壮的青壮年，都有战斗的经验。 李瑜不管府衙具体的公务，但战斗一打响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就算是县衙也不能违抗他的军令。 齐王在这里扎根快三十年，影响力非同一般。 赵凤因为李瑜迟迟不归，心里有些着急，从而想到了一些必要的东西。 她打算训练一下普通的民众，教会他们如何防止天灾人祸。 例如火灾时要注意什么，地震时应该如何逃跑或者怎样求生？战斗来时该如何撤退，如何保全自己。 这些都要练一练才好，因此她写了一些训练大纲，准备让府衙的人配合自己。 还有要设卡，检查过往同行的人们，以免混进奸细，现在也有但她认为查得不够仔细。 但这件事要和李瑜仔细商议才行，她可以把细节写下来，给李瑜看过后再修改不妥的地方。 赵凤是不会私自行动的，必须要等李瑜回来后认真讨论过才能确定是否可谓，一个人莽干也太缺心眼了。 在天已经开始上冻的时候，李瑜匆匆带着亲卫回来了。 “阿瑜，你们要不要紧，是不是有危险？” “没事，别担心，有一点小摩擦，需要盯紧点，我不好走开。” “哦，那就好。” “别怕，轻易不会打仗的，打仗是撼动两国的大事，不是哪一个将领能决定的，随意开战祸及百姓，这个罪谁都承担不起。” 赵凤点点头也算是明白了，大仗轻易不会有，但小摩擦还是会有的，小型的械斗时有发生。 “我让人买了些草料和牛羊肉还有底下人做的棉鞋棉衣棉裤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运走。” “好，我这次回来只能留一晚上明儿一早我就要走，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李瑜摸摸她的脸，轻柔细语地安抚她紧张担忧的情绪。 “我知道了，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在家没事的，你别担心我。我让人给你买了不少的草料，我怕战马不够吃，又担心会遇到极寒的天气，早做准备为好。” 因为李瑜耽搁了回城的时间，所以东西越堆越多了，战马必须吃精饲料，不然跑不动啊。 上百匹战马就能消耗掉不少粮草呢，这次她买了两万斤的粮草，说句难听话，吃一个多月就吃光了，要想军队打胜仗，粮草就要先行啊。 这回不是上次，粮草都紧缺得要命，这次皇帝是给足了供应的，赵凤只不过是添点水害怕有个万一。 “好。辛苦你了。” 李瑜回屋沐浴吃点东西，赵凤让厨房立刻做饭给护卫们弄点吃的喝的，烧水让大家沐浴洗个澡轻松一回也行啊。 厨房多了很多帮手去做饭，这都是常例了，他们都做惯了的。 还要给他们准备明儿路上吃的饼子和肉干等东西，还有备上凉开水。 路上是没有热水喝的，这天气出去一会就结冰了，给啥都凉透了。 能喝上凉白开就很不错了，不闹肚子就很好了，更多时候他们都是直接喝河里的冰水。 以为烧柴火不要钱么，那些柴火要给将士们做饭用的，哪有热水给你喝，想屁吃呢。 赵凤交代完后端了饭菜给李瑜，给他准备了药包一会要泡个药浴，给他梳理一下经脉，趁机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李瑜吃饭速度极快，风卷残云一般，速度慢了战鼓一响就要出门了，那你只能饿肚子打仗了，所以武将吃饭速度都特别快。 只有没事的时候才会放慢速度。 不过片刻他就把饭菜全都吃光了，一看就是饿了一天了。 赵凤陪他去药浴，用异能帮他梳理一下身体经脉，还好没受伤。 “我没受伤，就是走不开，不能时常回来看你，你别担心我。” 李瑜拉着她的手讨好地笑了笑。 “好吧，我又给你们做了些药，我都写好条子了，走的时候你带走就行，药材只能等开春才能买到大量的，现在河水上冻很不方便运输。” “好，你看着安排就行，我不回来也会派人回来接东西的。” “好。” 药浴过后夫妻二人就躺下了，李瑜累了一天了。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了，赵凤把药包交给易江，“药包不能丢。” “放心吧夫人。” 厨娘给做了充足的食物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匆匆见了一面，李瑜带着两队亲卫，加上几大车的粮草和柴炭一起回了军营。 赵凤在李瑜走后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赵斌说，赵毅已经从赵家村出来了，很快就回边关了，让她等着二哥回去在干作坊和荒地的事，她送去的吃喝东西都收到了。 孩子们都很好，昌哥和安哥越发独立懂事，瞧着过二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现在已经学会操心整个王府的事情了。 睿姐在太后那里很好，天太冷了，没折腾她，齐王妃和彦哥还有齐王经常去看睿姐，孙氏也时常去探望。 昌哥和安哥被李晖待在身边时常提点，赵斌特意提了这个事。 睿姐会说囫囵话了，能整句说了，有个别字咬字不清楚罢了。画像孩子也看到了，指着画像喊爹娘，睿姐十分聪明。 看到家里的消息一切都好，赵凤才算放心了，过几日和静公主就要过来了，她不在这里，而是在边关比较偏远的一个县里，往来并不方便，需要两三日的功夫呢。 赵凤一到这，信件就到了，和静跟赵家村族人的信第一时间就到了，只是大家各自都有官职，不好随便乱跑，才一直没能见面的。 第317章 真心 管家上前一步，“夫人，奴才有些事想和您商量。” “好，去厅堂吧，外头冷。” 回屋在厅堂，秋兰奉了两杯热热的奶茶，西北唯独不缺这个。 秋兰是西北人，熬的奶茶特别好，还放了点杏仁碎粒，有一股杏仁的清香，十分好喝。 “秋兰，你熬的奶茶真好喝。” “夫人喜欢就好。” 秋兰行了礼就退了下去，守在门口，不让人进，知道她爹要和夫人说事，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夫人，我看您是真心实意为了将士着想，可这样长年累月的买牛羊和柴炭也不是个事，您不是一直想要买荒地么，我们也可以自己养牛羊啊。不就种苜蓿草么。” “还是管家你想得周到，我之前也想过这个事，但我确实没有种牧草的经验，一直犹豫着没敢弄。您能不能帮我啊。” “您开口我一定给您想办法，我个人觉得羊少养一些，因为羊是要转场冬夏牧场的，但我觉得牛完全可以多养一些，牛不用像羊需要那么大场地啊。在养点鸡鸭。” “成，这只是一个方面，我想着再去联系商队，长期购买牛羊，毕竟没有没有大型的牧场。” “对，这个肯定要补充上的，常年联系的话可以便宜很多，我们也可以和部落直接联系购买。” “这样没问题么？” “没问题，很多部落有自己的商队。” “哦，那行那我就拜托你了。” “成，交给我吧。” 大管家观察了这些日子，也很尊重赵凤，传言是一回事，但亲眼所见才能放心。 赵凤确实是干实事的人，自掏腰包给将士们买肉吃，一来二去这刚入冬就贴进去几千两银子了。 就从她为了将士们的这份心，管家也愿意跟着她埋头苦干。 大管家去联系这事去了，虽然自己圈地养牛羊只能占很少的一部分，但好赖能省点钱，然后再跟部落的商队购买肉食，这样减少中间商，又能省一笔钱了。 现在太冷了，赵凤也没啥事干，具体的计划要等明年开春以后才能慢慢张罗，已经通信和周边的县令说的差不多了，都是自己人没啥顾忌，彼此都想干点事，干成了大家都有好处，谁都亏不着。 天冷适合猫冬，她买了不少牛羊肉，在西北的好处就是吃牛也没事，这里出售的牛不是耕牛，是草原那边养的牛，所以可以吃。 官府会登记在册，商户就可以出售了，但仅限于西北这一片，别的地方可不能这么随意。 厨娘是大管家特意找来的，为了迎合赵凤的口味选的。 厨娘给做了牛肉锅子，牛肉切成薄如纸的薄片，在牛骨汤里烫一下吃，吃完了牛肉在下白菜绿叶菜和豆腐。 冬日没啥菜，她来得晚了庄子上还没有人会木箱子种菜的技术呢，要好好学一学，不然虫害太多产量太低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能吃到几样干菜和少得可怜的一点绿叶菜。 就她一个人吃的火锅，自己熬煮的火锅底料，再下点红薯粉，滋味也是一绝，吃完了再吃一个冻梨，那叫一个爽。 很早以前她还会邀请丫鬟们一起吃饭，例如白露和秋夕，最早跟着她的丫头，情分也不一样，她觉得无所谓。 但李瑜不允许这样，私下里去警告秋夕了，白露倒还好，傻乎乎的丫头很忠心。 李瑜还特意跟她解释了，不要让丫头觉得你没有底线，尊卑要有界限，信任和爬你头上屙屎是两回事。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开始慢慢学着做一个上位者，这些都是李瑜教她的。 现在几遍没有人陪她，她也是一个人吃饭喝酒。 徐嬷嬷两位嬷嬷对她极忠心，却从来不和她一个桌上吃饭，都是自己屋里吃，说的话和李瑜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自从嫁入皇家后，她慢慢地在生活中的点滴感受到了皇家的威严和尊贵，权利和等阶的差距。 还好她很幸运，遇到的是李瑜，非但没有嫌弃她傻帽，反而细心地一点一滴地教她如何应对，让她度过了从村姑的自由自在，到皇家媳妇的处处守规矩的不适应。 赵凤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桃子酒，酒坊让人送来的，酒坊现在有自己的大师傅呢，不需要赵毅日日盯着了。 年初的时候赵毅回了一趟赵家村，顺便带着媳妇王乐回一趟娘家，看看孩子们。 赵毅的儿女都在赵家村族学读书，很用功，赵毅希望他们不忘本，和族人亲近，再三考虑没有送往京城更好的环境读书，而是送回了赵家村。 明年开春赵斌也要把他两个儿子送回赵家村读书了，要在那边考功名，也是为了让孩子们亲近族亲，同时忆苦思甜，别忘了自己的根和初心。 要说她公爹齐王特别喜欢赵毅，对赵毅的评价远超过她大哥赵斌。 赵斌有颗七窍玲珑心，善于算计人，但赵毅不同，纯粹质朴，都是孩子爹了，依旧如此从未改变过，反而比以前更踏实稳重。 他答应你的事一定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赵毅有让人信服的魅力。 家乡的酒坊赵毅这次回去要在整改一下，扩建同时在看看虎子的手艺做到哪一步了。 最后就是结算把自己的分成抽出来，他要把家乡的酒坊便宜卖给虎子哥，算是五爷爷一家的产业了。 这些年自打他们上了京城，家乡的酒坊就是虎子哥在辛苦运作，李瑜受伤那次也是虎子哥第一时间拿钱出来筹备了粮草用船第一时间给边关送去的，比她到的还要早一步呢。 五爷爷一家如以前一样淳朴善良真诚，从来没有辜负过他们的期待，这个酒坊他们兄妹三人都愿意给虎子哥和诚子哥。 赵毅回村主要还是想给族学和族亲们伸把手帮扶一下，以儿女的名义买些祠田算是族里的产业，帮扶家穷的孤儿寡母，也是给孩子们一个保障。 赵斌说明年回村，还要继续给孩子们多买些祠田的。 这些年家乡的变化很大，但她却没时间回去，没有旨意她也不能随便乱跑。 其实心里还是惦念着家乡，想她家盖得那个小院呢。 第318章 好友 和静从县城过来了，和江浩辰一起来的，是来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她。 邀请他们住在府邸里，他们可以在这待几日在回去，今年过年他们会回京城，所以这趟过来是看看他们夫妻有什么想带回京城的，年前他们就一起带走了。 赵凤早就准备好了，一些上等的皮子，还有他们夫妻的画像留给孩子的，还有一些特产等等，扒拉一下也有不少呢。 “你整这么多东西干啥呀，京里什么都有。” “特产，还有西域的香料，给他们带回去应个景的。你这次送孩子回去么？” “嗯，要送孩子回去读书了，我想请太后帮我照顾一下，又怕老人家年纪大了，帮你带孩子在帮我带，太辛苦了。” “也是，不如就学我吧，让孩子们单独在公主府，让我公爹时常去看看就行，都是男孩，早晚要学会独立的。” “这样能行么？” “能行，跟家里打个招呼就行，男孩子不要紧的，又不是姑娘，我家睿姐若是大一些我也要让她回王府打理庶务的，该学的必须学，不能溺爱。” “和静，我觉得凤丫说得对。” 江浩辰也扭头附和了一句。 和静很挣扎犹豫。 “家里还有李晖他们，都能帮着提点一下，错不了的，再说你爹是皇上，那是他亲外孙，谁敢故意带坏他，不想要命了吧。” 赵凤嗤嗤地笑了。 “也对，那就按你说的办，该放手就得放手，到底是男孩子。” 和静心里也明白赵凤说的是对的，只是当母亲的都舍不得孩子吃苦。 赵凤拉着她去屋里说话，好几年没见，有好多话想说呢。 和静聊了一下自己的近况，和浩辰师兄的感情十分甜蜜。 毕竟和静愿意来这么苦寒的地方陪他一起吃苦博前程，那这个女人对他是真爱了。 公主里面和静的婚姻算是最好的了，也许男人的身份不够高，可才华和能力足够亮眼，和静愿意和他吃苦受罪，就冲着这份情谊，浩辰也愿意对她掏心掏肺。 和静有两个儿子，如今浩辰已经不让她生了，高龄产妇是有生命危险的，所以他们说好不打算要孩子了，为了防止意外浩辰让太医开了药的。 如果不是突然有了睿姐，李瑜也不会让她再生了，其实男人真的爱你不用你说，他什么都明白，会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 浩辰在这干得很不错，很受齐王器重，但京城这几年皇子大了，在争储君之位，所以齐王才没让他高升回京城，是真心实意疼爱他们的意思。 只要你有真本事，还有出色的政绩，高升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和静是他亲闺女，有什么不能给的呢。 两姐妹好容易聚在一起实在是太开心了，让厨房做了一只小烤羊，上的热锅子，片的切好的牛肉。 她用的是潮汕人的吃法，不同的部位切成片下锅涮一下再吃，口感完全不一样，还能吃出牛肉的鲜美滋味来，吃完了在刷菜。 和静吃不了太辣，所以才特地给她用这个吃法的。 “来尝尝，这可是自己酿的好酒，不比葡萄酒差。” “味道不错，葡萄酒我都喝腻了，你这次过来是我父皇要干点啥吧。” “嗯，我想和你一起干呢，而且我还想办个学堂，帮助穷人的孩子学个手艺，识文断字会算数，就能多条生路啊。” “这是好事，没说的算我一个。浩辰你说呢。” “我肯定帮忙，等我回去给你想个章程，我干活你负责指挥掌舵。” 江浩辰二话不说就应了，多年未见但彼此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厚默契。 “来，我们干杯，为我们的前程，也为了我们的儿女。” “干杯。” 在相处了几日后，浩辰带着和静回去了，走的时候把她要带回京城的东西也拿走了，过些日子就直接回京城了，不过来了。 好友走了，接下来的日子就剩下自己了，不过她的异能最近有进阶的迹象，她正好没事可做可以专心研究一下这个。 用了一个月的时候，耗费了两根三百年的山参和灵芝，让异能晋升到四阶了。 鬼藤变得更出粗壮有力，也更加灵活了。 四阶异能可以做不少事，治愈能力大大提高，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能救回来，让它活蹦乱跳，甚至可以断肢再续，而且耗费的元气也不会像上次救李瑜那样事后虚弱了。 对她来说可能就是累了睡一觉的事，但这些和长生不老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是和正常人一样会老死的。 只不过会比普通人年轻一些，老的慢一些，而且身体比较强壮仅此而已。 抽空在府邸周围洒下鬼藤的花种，来年就能生根发芽，长成好看的藤蔓植物，起到监视护卫府邸的作用。 她打算过些日子绕城一圈，也去种点藤蔓植物，这些鬼藤是不会随意伤人的，它起到了感知的作用。 鬼藤离开了赵凤作用就没有那么大了，但通过这些植物可以起到感知的效果。 四阶异能让她容貌几乎没有太大变化，除了眼神温柔有阅历之外，容貌是看不出有过三个孩子的母亲。 现在她不需要借助外物就可以留下踪迹了，不会像上次被俘虏那样无计可施，她可以把鬼藤的种子捻成粉末洒在空气中，会一直留有香味，却毫无痕迹。 这等于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 李瑜快到年关的时候才回来的，最近经常有摩擦，他必须要看这些，不能随意离开。 “和静跟浩辰来过了，我让他们带了些东西回京城。” “哦，你和他们说没说咱们开荒的事。” “都说了，浩辰师兄也很感兴趣呢，说和咱们一起干，不过要等到开春以后了。他们打算把孩子送回京城去读书了。” “是哦，孩子也大了，他们回来的时候会给我们带信吧。也不知道昌哥安哥这俩臭小子乖不乖啊。” “我倒是担心睿姐呢，她太小了。” “那倒不需要担心，一个小姑娘也不碍谁的事，牵扯不到她头上去，我爹也在京城，他们不敢朝睿姐伸手的。” 第319章 设想 “我就怕有人利用睿姐来伤害你们父子，到时候我们两败俱伤。” 赵凤是母亲想得多了些。 “还有太后呢，虽然太后不过问朝政，但人是养在她那的，真出了问题皇帝的脸就要被打肿了，焉能饶过这些人。 放心吧，我提前给各方都交代过的，还给于公公和太后身边的大太监都给了重礼的。” 赵凤诧异地睁大眼睛，“你给了什么？” “一人一栋二进的宅院，而且我给皇上和太后都打过招呼了，过了明路，他们可以放心用了。” “还是你厉害啊。” 赵凤朝他伸出大拇指夸赞。 别看只是个太监，但宫里的奴才都归于公公管，而太后跟前的大太监更是没人敢惹的，脸面也有几分，捏几个奴才是轻松的。 有这两个太监帮衬一把，底下奴才也不敢随便慢待了睿姐，上下就算是都照顾到了。 李瑜抱着她亲了亲额头，“那是我亲闺女，我能不操心么，傻丫头别担心，还有我爹时常也会去看一看的。” “那就好。” 赵凤这才舒口气。 “年节你打算怎么过，和将士们一起还是……？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白面和小米，还有一些牛羊和红豆，可以吃点元宵。” 打仗是很苦的，还真不是每个兵都能吃到大米白面呢，实在是消耗不起。 几万斤的粮食整个边军也就吃一个月而已，自然也没有大米白面给你吃，都是杂粮，小米都金贵呢。 还有马吃的精饲料，它吃得可比人吃得都好呢，精饲料里主要有小麦，蚕豆，豌豆，玉米，青稞等粮食，不然马跑不动的。 这些杂粮也是人吃的，所以给军队的粮草其实都一样的，本来马吃的也是粮食，人也吃粮食的，一回事。 “好，赚的这点钱都让你贴补军队了，为了我没少让你受委屈，你放心京城的产业只多不少，我不能委屈了孩子。” 李瑜觉得很抱歉，来着赚的钱全都贴在他和将士们身上了，这也是老将军们很敬重信服她的主要原因。 赵凤有大义，人可以失小节，却没有失大义。 皇帝为什么非要赵凤来这里呢，具体的活有人替她干，但她必须来这坐镇指挥。 别人来了玩不转的，西北边关的将士脾气都拐得很，并不是谁都可以来这摘桃子的，老将军们就会想法子把你轰回去了。 武将只是嫌弃动脑子麻烦，不代表不会玩心眼，会兵法的人不会玩心眼，那怎么打仗？ 赵凤没有过硬的家世给她撑腰，只能凭借自己的本事立足于皇家宗室，让皇帝都没有办法放弃她，甩掉她用别人，那么该有的权利和脸面自然会双手捧着送给你，她的地位才能固若金汤。 “说这些做什么，我这也是为了你和孩子，谁让咱还有三个崽子呢，咱们当爹娘的自然为他们多考虑几分，多铺点人脉，以后他们的路才能更顺遂。” “是这个话，开春你再去买荒地吧。” “要买的，我还是觉得开荒得更妥当一些，南迁北户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可能是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才能做成的事，要知道故土难离，要让大家转变思想背井离乡，这个决定不容易做。” “没错，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下这个决定，目前还是以受灾的灾民迁徙为主。” “没错，他们无依无靠没有了田地，来这里虽然也有很多顾虑，但不用卖儿卖女还可以依旧种地，总是最后一条路，也是唯一的路，不选不行。 时日长了，名声传出去了，自然还会有穷人愿意过来搏一搏的。 就如同我赵家村当年也来了几户穷人家，如今人家都是小地主了，写信回去告诉亲朋好友谁不羡慕。 你得让别人看到切实的证据和好处，大家才会动心呀。” 当年开荒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大哥都是半大男孩了，效果确实已经显现出来了，不然皇帝不会下这么大决心做这个事情。 赵家村当年迁徙了几户人家过来，连带着是亲戚邻村的这样的二十多户吧，人数真的不算多，但如今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可比在家乡日子富裕多了。 赵凤凭借一腔孤勇硬是闯出了一条康庄大道来，不光自己得宠受皇帝信任倚重，连带着赵斌和赵家村出来的秀才举人更是前途无量，只要你不是蠢货，肯踏实做事没人抢你的功劳。 如今赵凤在宗室的地位仅次于贤淑公主了，在一众王妃里面她也是做头把交椅的人物，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李瑜抱着她笑了，“凤丫，我很佩服你，真的，宗室里很多男儿都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说我走了狗屎运，怎么就被你给拣着了。”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把你身上的银子和玉佩给拔下来，然后拖着你换了方向，一脚一个把你和易江给踢下山了。” 赵凤想起当年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你知道我撞到石头上脑袋装个包么？你给我救治以后，我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结果你一脚给我踢下山，害我撞到石头上又晕过去了。” 李瑜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又不认识你，难不成把你带回家啊，我哪有那么傻。” 肯定是钱拿来人丢出去呀。 她得意扬扬地挑眉，小模样可稀罕人了。 李瑜吧唧亲她一下，“你最聪明。” “我想着和靠近北方那边的联系，若有灾民可以送到我们这来，一个都是北方人比较适应这边气候，另一个他们那靠着长江流域经常有水灾和旱灾，大灾过后老百姓就失去了土地，正好咱们这缺人啊。” “嗯，可以试试，不过你胆子小了，完全可以跟皇上禀告一声，让他给咱们当开路先锋。 受灾之后可以让县令鼓动大家来这里开荒，有现成的土地可以种，不用卖身为奴，我想肯定有人愿意。” “要这样的话进展可能会快一些呢，我要提前把土地的范围画出来，连成片慢慢变成村落，就是对你们的域外敌也很有好处呢。” “对，有人才有兵丁，有土地才有村落才有人气，不错，兵不见血刃杀敌于无形，侵占地盘，不错，还是媳妇聪明。” 李瑜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第320章 建议 “这些只是我的想法而已，要具体实施下去，少不了大家齐心协力的帮衬。 我觉得你可以联络老将军们，谁家没有儿女没有亲眷了？ 咱们提供机会，给他们功绩，我相信总会有有眼光的人愿意跟我们一起闯一番事业的。” “没错，这次我和你一起干，当年你一个人都能干成那么大的事，如今已经看到了前景我不信没人愿意跟咱一起干。” “你忘了一个人呢。” 赵凤朝他挤挤眼笑了。 “谁呀？” “你弟弟呀，彦哥，他在京城并不出彩，反倒容易卷进争斗里去，不如叫过来一起做点实事，他不能打仗难道不能当个县长么？” 说到这拍拍他的肩膀，“阿瑜，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公爹的想法是对的。 只有你们兄弟文武联手，才能筑起一道围墙抵御皇子们的争斗，过去的事放下吧。” 时隔多年后赵凤才敢说这些话。 李瑜沉思了良久，朝她笑了笑，“好，念在她愿意让我母亲和我爹合葬的份上，我愿意放下过往。如今我过得幸福，我可以放下了。” “阿瑜，你是我最崇拜的人，真的，如果是我未必能有你的心胸，我这人睚眦必报。 我很佩服你，勇敢坚毅，善良果决，这个王位是你应得的，我想我明白皇上为什么愿意给你王位了。” 赵凤如今的年纪已经不缺阅历了，比年轻时看得更清楚，更加透彻了。 李瑜抿嘴笑了笑，眼里是愉悦的光彩，“算了，就看在你这么费心拍我马屁的份上，我就给彦哥写封信吧，顺便给皇上也写封信让他带着媳妇一起来吧。 正好他们和你作伴，我也能放心些，偌大个府邸就你一个人，实在是寂寞得很。” “还是我爷们最疼我，我大哥说了家乡出了两个举人，瞧着很稳重，等中了进士就打发过来，二人都没异议。” “好，彦哥来了他可以代替你在外面跑腿，这样我也能放心，你一个人里外都操心，我实在是担心你。” 赵凤毕竟是女人，李瑜担心她被人盯上，要是李彦在这就方便多了，辛苦的话可以让弟弟去干么。 “好，听你的，我出门肯定带上护卫，没有落单过。” 历经过两次挟持事件，留下深刻阴影的人是李瑜父子，他们远比赵凤本人更害怕，害怕失去她。 夫妻多年，生儿育女，李瑜对她的爱在点滴的生活当中，沁润在骨髓里，只是男人不习惯把爱挂在嘴边，不然他也不会在赵凤回来后连续做了几天的噩梦了。 打仗杀那么多人他都没做过噩梦，照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李瑜抱着她撒娇，“唔，你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也是有家有丈夫孩子的人了，不会再去涉险了，放心吧。” 赵凤笑着拍拍他的大脑壳。 李瑜写了两封信给皇帝和齐王，意思是让李彦过来历练一下，赵凤是女人，跟官员交往很不方便，外面需要一个男人替她跑腿，自己要在军营坐镇，不能老往家跑。 写完用密折有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这个渠道赵凤也不知道，也从不问这些。 李瑜办事很妥当，不该说的不会告诉赵凤，并非怀疑不信任，而是知道多了会引起皇帝的忌惮，反而会害了她，不知道秘密才更幸福呢。 他的书房，赵凤很少去，从来不会送什么汤水，都是交代眼前人记得提醒他按时吃饭。 厨房会给他留下宵夜，贴身太监去拎就行，非必要她基本不去书房，也不问朝堂和军事秘密。 过年了，李瑜提前在家陪她几天后，带着她准备好的物资，去和将士们一起过年去了，唯有和将士们同吃同住，一同受苦挨冻，才能上下一心，如虎狼之师。 若要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李瑜有今日的荣宠，和他付出百倍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赵凤提前准备了不少物资，拿回去给将士们过个肥年，有肉有酒还有米面可以吃一顿汤圆呢。 她则在府邸和大家一起过年。 “今儿是大年三十，照例咱们要发个红包啦，来人有份，管家给大家发红包，然后签字画押，免得有人领了有人没领，不许冒领啊。” “哦，发钱了，谢谢王妃。” 诸多奴才欢天喜地的道谢，挨个上前去领赏钱。 “你们拿钱，我就说几句，咱们这是边关，距离敌人的草原太近了。 平日里有陌生人靠近府里或者在周围打转，大家要长个心眼，府里的事不要和别人说，以免是奸细故意套你的话呢。” “是，夫人放心，管家日日念叨，我们都记得呢，忘不了，咱们也不想丢了命呀。” 老婆子们都笑着应承，这是这府里的规矩，没人敢不遵从，这守护的是大家的命。 “还是老人谨慎，你们年轻的多学着点知道么，今年还是老规矩，得闲别喝酒打牌的，扎几个鞋底做几双鞋，我给大家计件算钱。” “是。” 奴才们高兴地应了，上下一心，都十分尊重赵凤，知道大家的苦，也把他们当人看，还给他们赚钱的活干，大家都愿意给她认真干活。 “今晚上大家轮流值班，不值班的可以喝酒，值班的人不能喝酒但有加班费啊，不许坏了规矩。” 赵凤又补了一句，逢年过节干活守夜给加班费的，给钱自然愿意干啊，这是我们劳动所得，不用偷着掖着多好啊。 “是。” “我给大家准备了酒肉，大家都可以去厨房要，厨房的人辛苦了，有加班费。” “哦！” 干活就给钱，肯定不让你白干，我知道你的辛苦，这一点让奴才们都很服气，乐意跟着她埋头苦干。 “今晚上咱们放烟花，注意走水，只能在池塘这放，不许在别的地方放炮啊。” “知道了。” 过年了么，赵凤和大家一起乐呵，把各项措施都提前准备好了，既能乐呵又能保证安全。 让厨房辛苦些，准备好肉和饭菜，饿的人就可以要点吃的，大家都过个肥年，也吃不了多少东西，都开心一下么。 第321章 小叔子来了 赵凤不是个苛刻的主子，下人们也很有规矩，这本来就是齐王军法治家的府邸，她并没有擅自更改公爹的规矩，依旧保留了下来，给了管家充分的自主权。 她在晋王府也是赏罚分明，公平公正的态度，来了这也是一样的。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奴才们就真心拥护她尊重她了，跟着她赚的钱都比以前多了，而且都是光明正大赚来的钱，不用藏着掖着，倍有脸面。 知道她的辛苦和大义，连采买都不会故意截留，反而是真心为她着想，选便宜又好的东西，回报就是干得好的根据业绩有奖金可以拿。 儿女有能耐也可以提携培养，这不比偷拿钱强多了么。 赵凤在庄子上办了个学堂，规模很小，不对外，只是针对自己田庄的孩子们，打算先干着，琢磨一下失败成功的经验，以后才能对外。 凡是有功劳的管事或者奴才，都可以去报名学习，读书认字，学得差不多了看你想干什么，想学算账，可以有专人教你九章算术等等。 这样一来她也有源源不断的忠心可靠的人才可以用，底下人跟着她有前程，有奔头，自然忠心耿耿了。 李瑜对她这一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有样学样引荐提携了不少人呢。 如今李瑜在军中的威信力也是一等一的，虽然是冬日但他打算加强边军的训练，提高他们的战斗力，自然肉食就少不了了。 这些肉食皇帝没法提供那么多，他只能尽可能多给粮食和军饷，肉食是赵凤提供的，这些钱就是他们在边关作坊酒坊等分到的分成。 绝大部分都用来卖肉和炭火等紧缺的物资了。 你做没做过，是不是用心骗不了人的，这东西算算账就都出来了，这也是为了老将军们给她一路开绿灯，为她保驾护航的原因。 否则光凭她一个人是做不到如此顺利成功的，背后也有很多人为她付出了很多，那么她回馈给更需要的人也是应该的。 从来没有刻意宣扬过，赵凤也只去过一次军营，就是李瑜差点死掉那次，再也没去过，其实很多老将军也是当年见过一面而已，再见面未必认得出来呢。 可就是这份低调让大家都记住了她，海船为什么那么顺利，给她带了很多有趣的书籍和东西，稀奇古怪什么都有，因为是她想要的，大家就会努力去给她搜寻。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但心意在就好。 在欢乐了几日的年节后，赵凤的大管家相处找到了一个小型部落的商队，商队里面有部落自己的后代，他们是汉人和草原人生的孩子，对两边的生活习俗都非常了解。 也不是所有人都排外的，何况是自己亲儿子，所以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商队，来往两边。 得益于大管家人脉之广，她找到了这样的一个商队，商队的队长就是部落首领的亲儿子。 大管家负责出面，签订了契约，定期送牛羊给他们。 东西会直接送去田庄里养着，定时定点投放给军营，保证他们有肉吃。 而商队会从他们这里购买药材和酒水依旧草原没有的一些物资。 这件事大管家办得特别好，赵凤非常高兴，当即决定送他小儿子去学堂读书认字，以后培养做账房，这孩子算数灵光，人也机灵懂事。 大管家十分感激，要知道夫子教导和自己学着认了几个字那完全不一样啊。 第一次合作很愉快，彼此都有继续长期合作的心思，商定了第二次运送牛羊的时间。 对于部落来说这也是好事，牛羊就是为了卖钱的，能够兑换到他们需要的物资这对整个部落都是很重要的事。 不是所有的草原部落都喜欢去打仗，而是他们太缺乏食物了，草原不长粮食，他们也不会种地，除了征战去抢没别的更好的办法。 这几年不敢打仗了，但小范围的摩擦却不少，彼此都很克制，封锁边关的代价是草原的人民更苦了。 粮食蔬菜茶叶都需要去跟汉人兑换啊，光吃肉也不行啊。 赵凤瞅准了时机，撕开了一道口子，目前是小范围的试探，她自己是不会出面的，而是让底下人去做的。 当然这件事是和李瑜和老将军们商量请示过的，得到他们同意和放心才能做，不然关卡都过不去的。 他们彼此都需要这些物资，但作为军人和将领他们不能做这个事，赵凤可以偷偷干，换来的好处也是给将士们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将士们有了肉吃才能加大训练力度，整个军队才能成为虎狼之师，否则一旦打仗会死很多人的。 赵凤在做她能力范围内能做的一切努力，将士们默默替她扫平一切障碍。 但将士们绝对不允许她露面，也是为了保护她的意思。 开春了，三月天气还冷呢，冷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要等四月份才会暖和起来。 三四月青黄不接，幸好她冬日里和商队交易买了大批的牛羊养在庄子上，这会就可以送一批去军营了，包括提前做好的菜干。 老将军们饭菜里也有了肉，忍不住询问：“哪来的肉，这会子牛羊也不多了吧。” “去年天冷我媳妇买的，养在庄子上的，她算好的时间，这会子拿出来的是最后一批，要等到夏季商队才回来呢，所以还是要省着点吃。” 李瑜笑着招呼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 “要说这大半年多亏了你媳妇，不然咱们都吃不到这么好的肉呢，她可花了不少钱吧。” “我看是不剩下什么了，算算账就知道了，这孩子太实诚了。李彦什么时候来，有个爷们替她在外面跑动，也减轻她的负担。” “下个月就来了。彦哥来我就能放心些，我真担心她的安全，这要是在这被掳走了，可真找不回来了。” 李瑜都落下阴影了。 “在派几个精兵去府里，我可听人说了，在你府里的那些护卫，日子过得可美了。 不但给养伤治病，还顿顿有肉吃，月钱也给得多，治病吃药都是她花钱呀。 你可得跟你媳妇说一声，不能这么实诚，养出白眼狼来了。” 老将军大嗓门的笑着调侃。 “她说养好了伤还能上战场，还是条好汉，保家卫国。” “是个好孩子，你娶了她可是有福气了。” 李瑜得意地笑着，“那是，我福气厚着呢。” “看把你美的。” “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南迁北户需要啥来着？” “我需要能干的人才，文官，要自己人，愿意配合我媳妇的计划，只要好好干不作死，政绩是稳稳的。外人来了我怕会有龌龊，我们又不能时时看着。” “这倒是，稳定比任何事都重要，我回去扒拉一下看看家里谁能干这事，给你挑两个人过来。” “成啊，人才多多益善，但要一条心的，做事最怕队伍里有好几个心思的，那就麻烦了，我怕媳妇压不住那些心思多的人。” “你放心，我晓得厉害。” 老将们都连连点头同意李瑜的说法。 三月底的时候，李彦和媳妇杨氏坐着船过来了，赵凤带着护卫亲自去迎接的。 “嫂子。” “嫂子好。” “好好，弟妹好，我等你们好久了，可算来了，咱们先回家，回家再聊。” 赵凤欢喜地拉着杨氏的手招呼着。 “嫂子我带了孩子们的画像还有京里给的礼物，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在等赵家那两个进士，我也一起带过来了。 哦，他们要去的县令离这有点远，说先去交接，随后抽空过来拜见你。” “好好，不急。” 第322章 妯娌 回到府邸，赵凤请他们先去正堂坐坐。 “我给你们收拾了院子，你哥不让你们单独住，一来分开住，你们不安全，这里毕竟是边关和京城不一样。 二来么，你哥希望我们能互相照顾，你们男人出去办事，我们女人在家也有个伴么。” “应该的，本来就是想着和嫂子一起住的。” 李彦自然明白李瑜的深意。 “我把院子给你们收拾好了，缺了什么只管跟丫鬟要就是了，府里的下人都是多年的老人了，你们尽管放心用。 你们院子里有小厨房，厨娘都有，也可以跟着大厨房一起吃，因为你们来之前府里就我一个主子。” “多谢嫂子，安排得很周到了。” “还有啊，我给你找了几个护卫，这里还是有些危险的，所以你不能单独出门，一定要带上护卫。 这些护卫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精兵强将，是你哥给我找来的，忠心可靠。 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去找大管家，大管家是跟着爹的老人了，也有十多年了吧，你可以放心。” “是。” “你们刚回来，先回去安顿，我让人给你们烧了热水，你们休息一下，饭菜我让人给你们送到院子里去，等明日咱们再细说。” “好，嫂子那我先回去整理一下。” “你去吧。” “嫂子我明儿来找你。” 杨氏乖巧地应了。 “去吧，缺了什么跟丫鬟说。” “嗳。” 夫妻俩回小院先安顿下来，洗个澡歇息一下。 回到小院，杨氏进屋一看满意地点头，“嫂子布置得很好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你要和嫂子好好相处，我嫂子为人正派，性格直爽洒脱，有事直接说她反而喜欢，最不喜欢拐着弯套话的人，以后你只管听嫂子的。” “好，我记住了。” 夫妻俩沐浴后吃了点饭，饭菜是大厨房做的，赵凤让人送过来的。 “我要是不在家你就是和嫂子一起吃饭，这里的作坊是嫂子当初一个人干起来的，她的才干和能力不输于男儿，你跟嫂子好好学本事，以后有你的好呢。” “好。” “其实我愿意来这里博前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我知道我母亲要求很高难免挑剔你。 这次你能跟我一起出来，还多亏了嫂子帮忙说话，当初也是嫂子建议母亲不要让我纳妾的，你对嫂子一定要尊重。” “是，我听母亲说了这回事，我爹娘也夸赞嫂子的为人呢，让我来了听你和嫂子的。” 杨氏懂事乖巧地点头。 李彦笑了笑，亲了亲她的额头，“累了就休息一会。” “我也不太累，我把睿姐几个孩子的礼物找出来，晚饭我们和嫂子一起吃好不好，我们把礼物送过去。” “好。” 李彦给赵凤带了哥哥三个孩子的礼物，还有亲朋好友都有礼物馈赠。 赵凤之前给他们送了不少螺子黛，这里是螺子黛的第一道关口，所以这玩意她不缺。 螺子黛在京城却极为贵重，宫妃们都不是个个都有的，这时进贡的贡品。 她就买了一些给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带回去，也是个心意。 也算是这里的特产吧，比京城要便宜很多。 晚饭时大家在一起吃的饭，正吃着饭李瑜披星戴月地赶了回来。 赵凤一看就乐了，“瞧瞧，还是惦记着兄弟，大晚上也要赶回来，你吃了没？” “没呢，给我弄点吃的，让厨房多做点饭，亲兵们也没吃呢。” “奴才去跟厨房说一声。” 秋兰赶紧就跑了，她害怕李瑜，一身的煞气，十分威严能把小孩吓哭。 “大哥，你辛苦了，先喝碗热汤暖暖吧。” 杨氏乖巧地盛了一碗热汤奉上。 “坐吧，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一起坐下吃，正好我也有话要交代你们几句，实在不放心回来看看。” “你这次回来能待几日，我想着让你带着彦哥去官府那头都走动一下，我一个女人有些人情往来实在是不方便。” 她毕竟是个女的，人家县老爷还是知府不能和她坐在一处喝酒，这不合适，有些话就是自家夫人都不能说的，夫人外交也不可能全都代劳了。 “我休息五日吧，你跟我出去见客，你嫂子一个人在这，行事多有不便，以后你要多操心一些外头的事。” “是，我听大哥大嫂的，来的时候父亲就交代我了，你不在就让我听嫂子的安排。” 李彦这次是真心实意过来想干点事，做点成绩再回去。 李瑜点点头，“你们还是住在一起合适，害怕有危险，再说也不好单独给你们派那么多兵，毕竟做护卫是没有军功的。” “是，肯定是要住在一起，再说我要是出门办事几日不回来还是不放心，杨氏和嫂子一起就刚刚好了。” “嗯，你也大了，府里我一走就剩俩女人，你要把责任担起来，你嫂子也不和你抢功劳，但皇上布置的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 你踏实的留在这好好干一番事业，别急着回京城，那头皇子们怕是争斗的厉害吧。” “相当激烈，你一说让我来，爹高兴坏了，马不停蹄地就进宫禀报去了。京城现在是一团乱呢，哦，我带了赵大哥的信给你。” 李彦赶紧让杨氏去拿，重要的东西都是她收着的。 杨氏去拿了新交给李瑜。 秋兰让人又填了几道菜过来，跟着去厨房帮忙去了，亲兵人数不少，厨房人不够都要去帮忙的。 李瑜展开信仔细看了看，京城形势不算太好，六皇子成了众矢之的，其他几个皇子也到了岁数，都不甘心相让，你来我往的算计就没停歇过。 “看样子你出来是对的，爹在家还好么？” “他好着呢，时常在军营里待着，要不然就去晋王府看看昌哥他们。 哦他现在亲自带着昌哥和安哥去军营训练去了，特意请了个太学堂的夫子专门教导他俩，如今已经不去上书房了，说是过二年去太学堂读书。 睿姐也好着呢，长大了说话也利索了，可好玩了。太后可心疼她了，九嫂和我娘经常进宫去看望睿姐呢。” “那就好。” 扭头对赵凤说：“这下你放心了吧。” “我是当娘的，惦记我孩子也碍着你了，吃你的饭。”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李瑜温和地笑了。 第323章 披星戴月 太后找人画了三个孩子近期的画像给李瑜夫妻俩看一看，也收到了他们的画像，拿来给睿姐辨认爹娘。 睿姐已经能认得爹娘了，如今正是好玩可爱的时候，太后喜欢得不得了，倒是缓解了孤寂。 吃过饭李瑜叫走了李彦，有事要交代，他也只能在家待几日而已，有很多事要交代李彦呢，自然要抓紧时间说一说。 杨氏拿了一个包袱过来，腼腆地开口，“嫂子我给你做了两双鞋还有一身衣服，您别嫌弃我手粗。” “还有我的呢，让你辛苦了，我瞧瞧来。” 赵凤很是惊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呢。 衣服是春装，不算薄考虑到边关寒冷的关系，用的是上等云锦料子，颜色也选得极好，清雅亮丽。 “这手艺可真好呀，弟妹谢谢你了，我好喜欢，很合身呢，你好厉害。” “我让昌哥拿了你以前的衣服，自己比着裁剪的，嫂子喜欢就好，我手艺粗陋。” “怎么会好得很，我刺绣水平可差了。” 赵凤穿了鞋子和衣服试试，满意地笑了，杨氏见她喜欢也松了口气，这个大嫂确实不难相处，人也直爽。 “这几日彦哥会忙得很，你没事就来和我聊天啊，我一个人也闷得很。” “好。” 妯娌两个初次见面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李彦第二日就和李瑜一起出门去访友了，主要是见知府县衙等官员，日后做事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李彦身份就合适干这个，也能压得住这些官员。 要是赵凤去，难免这些官员会敷衍她，因为她不是官，捧着太过于尊敬。 李瑜带着李彦跑了几日，也见过重要的人物和将军们以后，就带着亲兵回军营了。 走的时候又带了一些肉和粮草回去，这是冬日的存货，肉是先买的，没有冬天那么多了。 “嫂子你每次都要买这么多肉么？” 杨氏看着几大车的物资被拉走，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不算多，我冬日给他们拉了二十车过去呢，一个军营的人都要吃喝，那消耗快着呢。” “嫂子都是你自己掏钱啊。” 李彦也很受震撼。 “对啊，不然谁给我钱，皇上给的粮草是大头，但有时候因为路途遥远和船运的关系会耽搁几天，我就定期补充一些肉和柴炭之类的，粮草要的不多了。 就是作坊赚的钱，不是咱家分了两份么，这次来公爹说由我处置，他那份钱不急着送回去，我就买了肉这些东西给将士们吃好的，不然哪来的力气训练啊。” 李彦抿了嘴，一脸严肃认真，“嫂子，弟弟佩服你。” 赵凤笑了笑，“佩服我啥呀，我又不会打仗。 哦，开春了你去码头给我接下货，我买的药材，咱们府里的亲兵啊，都是受伤退下来的，我就买了些药材做成药给他们养伤，养好了还能回去赚军功。”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护卫不要军功也愿意忠心保护她留在府邸的缘故，赵凤与他们有恩呐。 “成，交给我吧，我去。” 李彦也是会功夫的，水平不差，只是不够上战场的资格罢了。 “那你带上护卫，注意安全，对了咱回屋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防身。” 赵凤让人打造了手持弩和臂弩，都是精铁打造的箭矢，威力更大。 京城不方便做这些玩意，但边关却不要紧，边关军营就有自己的打铁匠呢，李瑜特意给她做了一批留在府里备用。 赵凤拿了手持弩和臂弩出来，分给二人。 “彦哥出门一定要带上，我给护卫们每人发了一个备用，这个是臂弩有五根箭矢都是精铁打造的，威力大，你出门一定不要忘了带上。” 李彦颇为感动，心说哥哥嫂子到底把我当成亲兄弟了，处处都替我想到了。 “嫂子，让你和哥哥为我操心了。” “说这干什么，打虎上阵亲兄弟，我来这没多久你哥哥就惦记想让你来呢，他在军营忙得抽不开身，冬日太冷边关时常有摩擦，这不一得空就把你薅过来了。” 赵凤把功劳都给了李瑜，也是希望他们兄弟能亲近消除隔阂。 “我知道大哥待我一向亲厚处照顾我，您放心我以后跟着大哥好好干。” 李彦心里什么都明白他又不缺心眼。 “这就对了。” 李彦过来就开始忙碌了，带着亲卫去港口接物资了，有些物资是从南边运过来的，例如药材等等。 有些是从草原那边买的，都不一样，需要人在外面跑一跑，李彦来了她也能松口气。 杨氏小名叫岚姐。 “岚儿你也别闲着，明儿起跟我一起算账，我告诉你怎么干。” 现成的壮丁自然不能放过了，培养出来自己也能轻松一点。 “是。” 杨氏极为聪明，为人又很细心，算账特别快，比赵凤算账还快呢，可把她高兴坏了，一股脑把账本都推给她了。 “你好好学，学会了才能帮衬彦哥，你是正妻不是小妾，别学那些媚宠的手段，多学本事以后彦哥离不开你的帮衬，夫妻同心协力，未来才能更光明。” “是，我听嫂子的，这些我拿回去算。” “你拿回去吧，记得家里的事不要跟丫头们说，也别跟爹娘说太仔细了，这里面涉及军事秘密，走漏了消息引起皇帝的忌惮，那你反而害了你爹娘了。” “我记住了。” 杨氏心头一颤，立刻严肃地点头。 有了杨氏的帮衬，赵凤一下减轻了很多负担，相处中她发现杨氏其实很聪明，学识并不低，心中高兴更是愿意仔细教她多学点本事。 杨氏也很积极主动，跟着她努力学着干，还跟她学习如何绘画运用各种表格，学得又快又好，一点就透。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到处的极好，赵凤为人爽快利索，杨氏细心大方，心里不藏私，彼此都是正派有教养的好姑娘，相处起来并不困难。 李彦跟着亲兵队长去接药材回来，一去就是半个月。 带了一大批十几车的药材，在这个相处过程中才知道，这些全都是赵凤自掏腰包。 亲兵们提起王妃都是十分敬重的，间接也帮衬了李瑜迅速收拢了军心。 第324章 融入 李彦了解得越多越发明白大哥的能耐，看似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这一点一滴都是他们夫妻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浸透了二人的血汗。 难以想象在这么苦寒的地方，夫妻俩干起了一番红火的事业，这一点他自愧不如。 毕竟他是躺在父亲的军功上的，之前心里还埋怨过，为什么皇上看不上他，不愿意给个世子位呢。 现在终于明白了，兄弟两个对比一下，差距太大了，换了他是皇帝也不乐意给那么痛快了，你啥也没干我为啥要让你继承王位啊。 回来后李彦把一部分药材送进库房里是给赵凤留着要药的，大概有一车左右，剩下的大量药材都直接带着亲兵送去了军营。 赵凤不能干这个活，但李彦却可以直接送过去，他是爷们，去军营不影响啥，武功也比赵凤好太多了。 赵凤有鬼藤相助，自保没问题，可不能动不动让人看到鬼藤，多吓人，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妖怪呢。 李瑜见了李彦，“你怎么来了？” “嫂子买了药材，我顺道给你送过来，问问你还需要啥，我去给你办，也省得一来一回太耽误事了。” “呦这么多呢，你嫂子多时买的药材我都不知道呢。” “你都不着家跟你说得这么，嫂子说春天万物复苏，病就多了，提前冬日里就给了钱让开春送货，全是江南那边给送过来的，正好赶上趟，我就赶紧送过来了。” “彦哥来了。” “吴叔叔好陆叔叔好，我来给你们送药材，我嫂子给将士们买的药材，她让我送过来。” 李彦越发懂事了，话说得明白，态度谦逊，也没忘了说一说赵凤的好，不抢别人功劳，踏实坦诚磊落。 “好小子，都这么大了，来来喝杯酒再回去，你来得及时，你不来过几日也要让你哥回去买药材了，担心将士们生病，药材也不够了。” “那我来得巧了，以后我不忙我来送，我要是来不了我派人通知你们，我嫂子干不了这事，我别的不行跑腿还成。” 李彦拍着胸脯保证。 “好样的，长大了，懂事了，你来了也能帮衬你哥嫂一把，一个回不去，那头你嫂子是女人，危险的活不能让她干，她又走不开，这来回可耽误事了。” 李彦认真点头，“很是，我来了这些日子了，也切身体会到哥哥嫂子的不容易。 尤其我嫂子，那些官员太油滑了，光想要好处不想辛苦，对着我都敢耍花腔，上一次我嫂子怎么坚持下来的呀，我都不敢想象。” “比你想的要艰难得多，我听管家说，你嫂子一个人可没少偷偷哭鼻子，刁难她都是常见，背地里还要羞辱她，千方百计为难她，上次可比现在难得多呀。 我们的命都是她一点点拽回来的，反正你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功劳。” “哎，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想干点事，要是图舒服我就不来了。” “好样的，爷们就该出来闯一闯才对呢。” 李彦和老将军们喝了两杯酒，匆匆就带人回城了，回去还有别的事要干呢。 李彦逐渐摸清了边关的情况，赵凤在内指挥坐镇，杨氏从旁帮衬充当助理的角色，李彦在外联络跑动，一家人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在边关闯荡一番事业出来。 李彦按照赵凤和李瑜的指示，买下了大片的荒地，划分了不少的片区。 天渐渐热了，江南那边有几个村遭受小幅度的水灾，皇上暗示县衙把灾民引导送去边关开荒种地。 有一部分愿意过来，都是失去了土地的灾民，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卖儿卖女，过来的大概有两船人。 赵家村附近也有特别穷的村子都在山沟沟里面，边关开荒的村民回去了几趟，可算是荣归故里了，这下十里八村都传开了。 今年开春就有两三船的人陆续拖家带口地过来了，家乡是在太穷了，不出来无路可走，养不活一家子了，不如过来搏一搏。 李彦负责安顿这些人，挨个登记安顿他们先住下，然后划分土地给他们开荒，给他们找活干赚钱养活自己和家人。 日后干得好了，可以自己把土地买下来，价格也不贵，有皇帝给的府里，开荒的村民十年内免交赋税，贱民也能改成良民，并且孩子也能读书科举等等一系列的好福利。 后面紧跟着还有两个村的人全都过来，主要是看到了有人干得好了，他们村太穷了，资源实在是太少了，不如整体一块过来，都是一个村的，抱团也不容易被外人欺负，人多力量大么。 事情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李彦忙到飞起，人却越发精神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一改往日的懒散玩略，像个真正的爷们那样去干事业了。 夏天到了，赵凤带着杨氏去了庄子上，提前收集蔬菜准备晾晒菜干，这些是将士们冬日的口粮，因为量太大了，所以天一热有收成就要开始弄，各家各户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菜地里都种的各种蔬菜，这别的不多，可土地多，种菜还是没问题的。 赵凤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如今有了丰富的经验，按照片区让妇女老人孩子去干这事，种菜相对轻松一些，种地才累呢。 老人女人们种菜纺织缝做鞋子做棉衣等等，在家就能干活，到日子有人过来收东西，给结算钱。 可别小瞧老人和女人，赚的比男人还多，种地速度慢呀，需要时间。 种菜可不一样，一茬一茬能吃一个夏天呢，做鞋子那还不快，手麻利的妇女，几天就是一双厚底鞋。 这些活一个月收一次结算一次，妇女们要把菜晾成菜干，或者做成酸菜酱菜，也专人掏钱来收，然后统一送去军营给将士们吃。 赵凤经过多年摸索，已经搞成了一条龙服务了，按照节和客观原因等诸多因素，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有将士们需要的物资，肯定不耽误。 虽然送的物资数量定不会上京城给的粮草，可架不住细水长流，一年四季不耽误你啊，这就起了大作用了。 将士们吃得好，训练力度大，缰绳面貌都不一样，整个军的气势都越发威武雄壮。 第325章 怀孕 秋季来临的时候，开荒多年的土地开始丰收粮食了。 赵凤又亲自下乡跑动，督促县衙和农民签订契约，收了粮食第一时间卖给边军，给农民合理的价钱保证他们不吃亏。 因为手里还有作坊之类的生意，所以她需要大量的粮食，同时还要供给边军一部分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例如冬季开春是比较缺粮难熬的日子，朝廷给的粮草是固定数额，她在填一点，能让将士们不饿肚子，尽可能吃好点。 各方面吃喝穿用的物资她都会尽自己的能力，多准备一些，这样边军的实力提高了，城池才能更加安全稳固，老百姓不担心外敌的骚扰，才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即便这样，作坊和葡萄酒还是能给她剩下一些利润的，她把这些利润，除了分给皇帝和其他老将们的份子，属于自己和齐王的，就对半分给李彦了。 海运那头路线逐渐熟悉了，每半年都能分一次钱，数额还真不小，这是皇帝特意给他们夫妻的奖励。 即便赵凤把边关赚的钱九成都贴给了边关，她还是富婆一枚，确实不缺钱，追求的是一份有前景的事业。 她希望自己和亲人们在皇权之下能过得自由一些，有尊严一些，给孩子们的前途能够光明一些。 李彦经过大半年的努力逐渐适应了边关的生活，在这里踏踏实实地干实事，没少出力也才付出了很多辛苦。 表现确实很不错，让赵凤和老将军们都赞不绝口。 杨氏怀孕了，在丰收的季节里，有了孩子。 赵凤欢天喜地的给她布置院落，安排人照顾她，不让她在算账管家理事了，让她好好休养别操心闲杂。 消息传回了京城，齐王妃送来了嬷嬷照顾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轻漂亮水嫩的姑娘。 “奴婢红袖，特来伺候二少奶奶的。” 一身水红色的秋裙，身段妖娆，样貌娇媚，柔柔下拜。 杨氏看到这个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瞬间苍白，身体摇晃了一下。 赵凤不动声色地扶着她，拍拍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抚。 “你是母亲送来的吧。” “回王妃，是的，老夫人让我来伺候……” “这样吧，我跟前就秋兰一个，不够使唤，你是母亲跟前的人，自然是懂礼的，你就留下来伺候我吧。” “啊，可，可是……” 红袖不太乐意，齐王妃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是让她伺候二爷的，给二爷开枝散叶帮衬少奶奶服侍二爷的。 杨氏进了屋，眼角一滴泪滑落，悄悄地擦掉。 满心都是愤怒和委屈，成亲前说好了不纳妾的，现在我刚怀孕你就反悔，既如此你何必给我许诺。 还是爹娘看得远，让我别把这事当真，宗室里没几个爷们能像李瑜那样言出必行。 “怎么你不乐意，不乐意我这你也待不住了，边关苦得很，你这么细皮嫩肉的怕是吃不了这个苦，我让人送你回去。” “奴婢愿意。” 红袖十分机灵立刻跪在地上应了，不管怎么说先留下在图谋以后，这样回去怕是没命了。 我就不信没有不偷腥的猫。 “嗯，你下去让管家教教你规矩在上来伺候。” “是。” 把人打发走，才进屋，就见到杨氏一个人在屋里掉眼泪呢。 “瞧瞧，多大点事就哭鼻子啊。” “嫂子，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啊，我哪里不趁她的心了，既如此当初何必要答应我不纳妾，让我有了这个想头呢。堂堂皇家王妃，说话不算数。” 杨氏心里很委屈，跟着爷们来到这个苦寒的地方奋斗，没喊过一句苦，没埋怨过一句不是。 远离父母亲人，无依无靠地在这跟着爷们苦干，结果婆婆转手就送了一个小妾过来，真是心寒。 “别伤心，她离你那么远，又不能亲自过来摁着你爷们纳妾，只要你拦住你爷们，他不要其他都不叫事。 当初让你们来一是兄弟齐心才好做一番事业，而且也是希望李彦走正道，离得远了他不纳妾也没人逼他不是。 过几年回去，你们感情也深厚了，儿女都有了，李彦也就成熟稳重了，再想摁着他头逼他做事那就很难了。” “嫂子，我明白你的好心，没有你我也没有今日的好日子，以后怎么办呀？” 杨氏抱着她的腰呜咽地哭了。 “不怕，这不还有我呢，这红袖我喜欢，你把她让给我的了。” 杨氏毫不犹豫地摇头，“她不是正经人，我不能给她，万一她不老实，爬了……那我就是罪人，我不能干这样的事。” 她害怕红袖转道去爬李瑜的床了，那不就害了赵凤么。 赵凤心里一暖，这姑娘心还挺善，替她想着了。 “傻丫头，我们都是十年夫妻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李瑜想纳妾早就纳了，我一个村姑出身的姑娘，挡得住宗室子纳妾么。你就放心吧。” “谁要纳妾啊，我可听见有人背后说我坏话了啊。” 李瑜和李彦进屋了。 “回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早。” “没什么大事，我回来休息半个月再回去，顺便安排一下运送粮草和肉食柴炭的事。” “哦，母亲送了一个嬷嬷和一个丫头过来了，我瞧着那个丫头挺水灵，我喜欢，燕哥你就让给嫂子吧，我再给你补两个丫头怎么样？” 李彦脸顿时青红交错，十分难看。 “我娘怎么干这样的事啊，嫂子你把人给我，我送回去。” 李彦顿时就明白了。 杨氏眼里多了些亮光，睫毛上还沾着水光呢。 “现在送回去就打了母亲的脸了，先留着吧，我这缺个丫头伺候，你给我得了，愿意走正道的给丫头一条活路，实在不成罚了也就罚了。” “多谢嫂子，弟弟全听嫂子的。当初答应了我岳父岳母不纳妾，男人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我想清楚我才答应的，我不会纳妾的。” 李彦是真心想比这李瑜过这样清静的好日子。 嫡庶之争，李彦和李瑜都是输家，没有赢家，李彦和母亲也遭受了齐王多年的冷落，也饱受后院争斗之苦，他心里也是一本账。 “好样的，嫂子没看错人。下午一起吃饭啊，你们回吧，岚儿给你爷们洗洗换身衣服。” “嗳！” 杨氏站起身给兄嫂行礼，跟着李彦回去了。 “什么样的丫头不老实直接打发去庄子上，别留在身边碍眼。” 第326章 地位 李瑜很看不起这样主动爬床的丫头，连个玩意都不是。 他们这样身份的皇家子，都是看重尊重发妻，妾室么就是个玩意，侧妃也就给点脸面，看在娘家的面子上。 真以为男人不懂么，其实男人啥都知道，只是你叫不醒装睡的人而已。 像李瑜这样，自己不要多少人送都没用，军营还有红帐子呢，他从来不去，嫌脏怕得病。 “母亲送来的，之前答应了不纳妾，让彦哥走正道，可怎么又反悔了呢。” 赵凤也觉得纳闷。 “杨氏跟着一起来外放，夫妻感情越发深厚，却把她这个婆婆丢在脑后了。 她怕儿媳妇以后不孝顺她，所以才给纳妾，抬一个压一个，让杨氏和妾室都捏在她手里，这是皇家媳妇一贯的做派了。” 李瑜轻哼一声。 “还能这样啊，那当初她怎么没给你塞人啊，对我其实还不错。” 赵凤实话实说，和齐王妃相处真不错，有来有往，有距离但不生疏，有点难事不用开口她主动就来了。 “傻瓜，我心里一直防着她，给我天仙我也不碰她给的人。 再加上你能干，两个舅哥在我爹在皇上那都有脸面，我不是她亲生的，很多事她是有顾忌的，怕人言。” 李瑜却明镜一样。 赵凤点点头也不太在意，反正表面和睦就行，本来也没傻到把婆婆当妈，你给我帮忙我感谢，你不给我帮忙也无所谓，你也没这个义务，咱不强求。 “先看看，要是人品不好送去庄子上吃苦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瑜换上常服坐下来，赵凤递给他一杯银耳梨汤，秋天润燥很不错。 “杨氏怀孕了，你又要辛苦了，我给你再找几个账房来吧。” “我怕不可靠都给漏出去了，到时候又是麻烦。” “找几个自己人，早晚我们也要放手的，提前培养人手也是好事。” “那行，你瞧着找几个没有根脚的过来，宁可要孤儿，一心一意只靠着我们的。” “成。” 李瑜这回要负责接应冬日的粮草，朝廷给的不日就到，顺道就把赵凤和李彦准备的物资也一起带回去，省得来回跑好几趟。 红袖第二日就过来伺候了，倒是很主动积极，把秋兰的活都给抢了，惹得小丫头朝她吹胡子瞪眼，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你生什么气，她待不了几日的。” “夫人，我不喜欢她，她……不太正派，和二奶奶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不一样。” 秋兰说不出来，但感觉很敏锐。 “当然不一样了，那几个丫头是要做正头娘子的，这个是要等着机会爬床的，能一样才怪呢。” “夫人那你赶她走么，万一她……我不喜欢她，在屋子里乱瞟。” 秋兰年纪小又直爽可爱，养得清正磊落的脾气，很透赵凤的胃口，对她也是很是宠爱，没事了还教她认字算术呢。 “不急，抓贼拿脏，捉奸拿双，揪住错处才好轰她出去，凡事咱们要站住一个理字。” 秋兰似懂非懂，歪着脑袋琢磨，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呀，可爱极了。 “那咱们去园子里采些花回来，也换个好心情。” “好，我去给你准备点水果。” “加点刨冰。” “我给你冰一下得了，不能吃那么多冰，王爷让我看着您。” 秋兰一甩辫子傲娇地走了。 “这丫头，把我看那么严实干什么。” 赵凤拿了画具出来，在花园里画画，她喜欢画画，这些年也没断了，得空就玩玩。 李瑜也过来了，看她作画，忍不住点头称赞，坚持不懈的努力，换来的是水平和意境的提升，她的画已经很有意境了，拿出去也绝不丢人。 “怎么样？” “还不错，我还是喜欢你上次画的残荷。” “那次手感好。” “浩辰来信了。” “哦，是说办学堂的事么？” “对，他对这个办学堂的事很上心，说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年就可以正式成立了。” “可以，我负责辅助就行。” “老相爷说，可以让太学堂的人过来教导一段时间，带这里的夫子入个门，国子监也愿意出人帮衬一把。” “太学堂是老关系了，这国子监往日我也没联系过，没什么人脉，这上杆子是啥意思？” 赵凤对主动上门示好的都报以警惕。 李瑜忍不住笑了，捏媳妇的脸得到她的怒视。 这些年家里有了这个贤妻他少了很多麻烦，多了不少助力，多亏了她眼明心亮，不贪心守得住。 “国子监也想靠上你。” “啊？你开玩笑，我一个女人靠我，是想靠上你吧。” 赵凤嗤笑摇头。 “不，就是投靠你，不是我，我掌握兵权，很多官员都会有顾忌不敢和我走得近，怕被皇上怀疑忌惮。 但你不同，你一向善良大度，赤子之心，太学堂有了你不再依靠大家捐赠，而是自给自足，越办越好，这些事足够你吹嘘一辈子了。 国子监确实有些守旧，但于学问和根本却不会变，他们跟我爹和皇上曾大力夸赞过你，太学堂那次失火事件，国子监可是联合太学堂写了请愿书给皇帝，为你讨公道呢。” 赵凤眨眨眼，不敢相信，她有这么高的地位了，你别骗我。 李瑜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望着她的娇美的脸，心里是满腔的爱意和骄傲。 “凤丫，如今的你清贵善良大度，比我名声可好多了，大家都说你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配我这个武夫亏了。” 虽然话不好听可他还是忍不住骄傲，这是我媳妇，我媳妇！ “这些年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配得上皇家王妃的称号，当之无愧。 很多文官提起你都十分尊重佩服。你做的每一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你都有很高的评价。” “我有这么厉害？” 赵凤两眼亮亮的，嘴角翘起，忍不住有点小得意。 “对，你很厉害，国子监知道你要在边关办学堂，看准了这次机会，想参与进来，特意写信给我，求我说明给他们一个机会。” 第327章 过肩摔 事实上李瑜了解的流言不全面，大家对赵凤十分推崇和赞誉。 她一次次靠自己努力证明奇迹会发生的这条真理。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人称赞，你说不出错来，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朝堂，她都尽过自己的一份力。 说是做生意贪财，可大部分赚来的银子都花在了将士们和百姓的身上了，其实自己没留多少。 就冲这一点，大家对她就极为赞赏，皇帝这么信任齐王和李瑜，毫不夸张地说，赵凤可以占三分之一的功劳。 她这些年给爷们长脸了，也给娘家露脸了。 这次她来边关，知道她要办学堂，敏锐的人已经嗅到味了，她干的事一准能干成，跟着她干准有肉吃，不会亏了哪一个。 可比跟着李瑜强太多了，跟着李瑜要受皇帝的怀疑和忌惮，跟着赵凤干不会被怀疑，她是个女人，不和任何人抢官位抢机会，你出色能干，她还会把功劳让给你。 跟着她好处太多了，多少人闻着味就来了，这些年是齐王和李瑜给挡住了，不然就没清静了。 要不然齐王妃凭啥对赵凤这么客气亲热，自然也是看中了她的才华和能力，能给自己和李彦带来很多好处，加上她为人清正不耍歪心思，相处起来又很愉快，自然变成两好了。 只是赵凤没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已经越变越大了，李瑜并没有提醒她，而是选择默默的保护她就好。 媳妇现在很开心，很充实，这就够了，其他的东西并不重要。 “那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啊？” 赵凤也有些犹豫。 “看你心情，你想让他们来就来，不让他们来也无所谓。皇上不在乎这些，对你的信任超过了我们父子呢。” 赵凤想了想，“那就加进来吧，我想边关也需要出人才才能进一步反哺边关。” “好啊，需要什么让李彦去办。” “成。” 下午李彦和杨氏来吃饭了，杨氏又恢复了笑脸，身后跟着那个嬷嬷，低眉顺眼十分懂礼。 瞧瞧这个嬷嬷可比那丫头聪明多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几日李彦都陪着杨氏，又把她给哄笑了。 红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黯然失色的样子。 吃过饭李瑜带着李彦去外边忙乎去了。 第二天带了几个半大孩子进来，都是十二三岁的男孩。 “这几个人给你用，都是我爹养大的孩子，受过训练，做个账房绰绰有余，你看着给教教。” “好。” 这几个孩子就交给赵凤教一教做些正事了。 这一忙乎起来就忘了时间，一眨眼李瑜已经提前把外面的事都忙乎得差不多了，可以好好陪赵凤歇几日了。 这日回来得晚，李瑜坐在厅堂里歇口气，不想吵醒赵凤。 “来人给我打水。” 红袖安排婆子抬了热水进去。 李瑜起身进屋换了衣服准备洗漱一番就打算躺下，颠跑了一天也累了。 一个不注意一双手摸了过来，李瑜一惊，军人下意识的反应，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往前一带，腰一弯将人来了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人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秋兰今儿值夜，刚才去招呼烧热水，再给李瑜弄碗热汤，这是赵凤提前交代好的事。 听见响动秋兰冲了进来，赵凤也穿着里衣冲了进来，婆子们也吓了一跳赶紧跑进来看个究竟。 “这是怎么了？” 红袖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大口地喘气，好像脱水的鱼，快嗝屁的样。 李瑜也没想到是她，还以为是刺客呢，下意识就进行了反击。 等人摔在地上才知道打错人了，武将习武多年，一上手就知道深浅了。 “你为什么偷偷跑进来摸我后背？” 李瑜气不打一处来，你有病吧。 婆子们却笑了，立刻就明白了，这事勾引不成被打残废了。 赵凤也明白了，只是这姑娘倒霉了点，她不知道李瑜的习惯和性格特点。 李瑜是个极为缺乏安全感的人，能让他信任的人可不多。 最忌讳别人在背后摸他，这是习武之人的通病。 秋兰忍不住喷笑，“该！” “王爷她是想勾引您呢。” 一个婆子不怕死地笑了出来。 太好笑了，勾引男人没成功就算了，还被摔成死鱼了。 “你神经病吧，红袖触犯军令，送去庄子上做苦力，不老实就送去军营。” 女人去军营干嘛，当然是红帐子里伺候男人呗。 “拉下去，真是混账。” 李瑜也气得要命，把他也吓一跳，还以为屋里进贼还是刺客了呢。 婆子们赶紧摁住她拖出去，红袖说不出话来了，那一下把她摔得差点岔了气，浑身上下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娘希匹，莫名其妙，你药吃多了吧。” 李瑜气得破口大骂，吓老子一跳。 “好了好了，快去洗洗，天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我都被你们吵醒了，给我吓得一哆嗦。” 赵凤摸了摸水温还热着呢，笑着安抚他的情绪。 “把我也吓得要命，我以为屋里有刺客了呢。” 李瑜气得直摇头。 洗漱完才抱着赵凤躺下，“明天一大早就送走，恶心人。” “那母亲那边怎么解释啊，我怕在迁怒弟妹，那是她亲婆婆。” “让李彦去说，他媳妇他不护着谁护着，这件事做砸了我就揍他。” 李瑜气呼呼的怒骂把脑袋窝在媳妇怀里，你们能有我媳妇香，切！ “好，我跟他们说，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好，我还说明儿带你去玩呢。” “去哪玩儿呀？” “去那边庄子边上，有一处景很不错，我带你出去溜达一圈，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去周边转悠过，带你骑马狩猎去。” “太好了，我好久没骑马了。” “我给你找了一匹温顺的马，有我在别担心。” 李瑜亲了亲媳妇蒙上被子和媳妇亲吻才是正事，要弥补刚才被丑八怪惊吓的损失。 一大早李瑜就起来打拳了，专门等着来请安的李彦夫妻。 “杨哥，今儿你负责把那个红袖给我送去庄子上，让她做苦力，不老实就去红帐子，那是什么玩意。” “好，大哥她是不是伺候得不好冲撞了哥哥嫂子。” “我昨晚上回来洗漱，她站我背后那啥，吓我一跳，被我摔得不轻，给找个大夫看看吧，别给摔死了。” 李瑜知道自己手重，当时因为紧张没留力气，下了狠手了。 第328章 送走 杨氏登时脸涨得通红一片，“我就说不能把人给嫂子吧，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 “别担心，我一会就把人送走，保证以后都见不到她。” 李彦咳嗽一声，立刻决定把这个祸害赶紧送走，要不然他们兄弟俩没安静日子可过了，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和媳妇离心，家里闹得不得安宁。 说实话来这里做事虽然辛苦些，却很充实有奔头，日子过得清静，夫妻和睦温馨，和以前家里乌烟瘴气相比，简直是神仙的日子了。 “你写信回去给母妃好好说一说，这样闹得家宅不宁是为了哪桩事？难道她真的想和亲家彻底翻脸不成？” 李瑜对齐王妃也有点不满，这个女人大面都不错，做王妃是够格的，但有一条就是有时候会过于任性，反复无常。 只要触犯了她个人利益，她才不管你大局什么的，不管不顾地报复，之前是借刀杀人害死他娘，就可以看得出她其实自视甚高，属于典型的名门贵女做派。 除了正妃正室其余全是小妾，小妾就只有挨打的份，我打你你得磕头谢恩，侧妃也是小妾别把自己当回事，不服气我就打你。 其实很多王妃和名门贵女全是这个做派和想法，她们从小受的教养就是如此，庶出的没那么金贵，就当养个阿猫阿狗就行。 在她们看来后院的阴私手段不算什么，不出人命就完全可以接受，小羞辱只是敲打你，你身份不够就自认倒霉，你投胎技术不好，怨不得别人。 对身份比她低的人很难有同理心，除非你能够让她服你。 赵凤是因为自身优秀出色，才让齐王妃认同，再就是不是亲儿媳，又不跟她儿子抢东西，自然乐意给你几分面子。 可杨氏就不一样，我想怎样就怎样，从这也可以看出齐王妃其实很任性。 大局观不会出错，例如上次齐王和李瑜陷入边关没有粮草的境地，她会主动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救人，可转过身风平浪静了她可能就会因为利益不同而抽你嘴巴子。 这人就这么古怪，应该说她特别适合贵圈。 李彦脸一下就红了，他知道自己亲娘是啥脾气，立刻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写信劝劝她。” “让她不要再派人来了，若是实在不放心，你和杨氏就一起回去做富家公子吧，我可没时间管你们婆媳的纷争，别连累你嫂子，她已经很辛苦了。” 李瑜对李彦很不满，之前怎么不说好呢，到了这那女人就反悔了。 “是。” 杨氏也吓坏了，腿肚子都打哆嗦。 李瑜杀人太多身上煞气很重，一般人看到他都会有畏惧哆嗦心悸的感觉。 “准备早膳。” 赵凤也起来了，让人安排早膳，她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活动身子骨，然后洗漱过来吃饭。 “嫂子对不住。” 杨氏十分愧疚，她心里和赵凤还是很亲的，脾气投缘，而且还处处护着她，还真心实意教她本事，心里不知道多感激自己得了个好嫂子呢。 没想到齐王妃并不乐意看到她们联合起来。 “不要紧，我说过爷们不要谁来都不好使，这事态度在于男人，不在女人。哪怕就是强行下了药，爷们不也长了腿可以跑么，真要有维护妻子的心，不用别人提醒就知道该怎么做。 妻子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你不能真心待我，凭什么要求我和你生死白头，我盼着你早点死好继承家产呢。” 赵凤毫不遮掩自己的态度，时至今日，她敢当着爷们面说这话。 李彦低着头沉默，心里确实认同赵凤的话的。 又不是缺心眼，对媳妇不好还指望人家掏心掏肺，指定脑子出了毛病。 只不过男人有时候喜欢粉饰太平，反正你也不能和离，该干的事你一样都不能少干，除非你不想要孩子的前程了。 孩子的前程离不开父亲的伸手，更不能坏了名声连累娘家，这就是很多女人其实才干不差，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依旧选择隐忍渣男的原因。 “彦哥是我建议你哥把你叫来的，是真心希望你们兄弟练手，能做一番事业出来。不要把目光和心思整天都放在女人身上。” 她点一句也就罢了，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了，再多就多管闲事了。 出于维护女人的态度，赵凤才一而再地帮衬杨氏，也是看清了杨氏为人正派，性格温柔坚韧，待人也真诚大方，是个好姑娘。 “是，嫂子，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定处理好。” “嗯。还有养嬷嬷留个三年就让回去吧，孩子想要和娘亲就必须亲娘自己照顾，我原本说请个这里的嬷嬷，等我们回去了自然而然就可以放她回家，不会影响孩子和娘的感情。” 齐王妃打乱了赵凤的节奏，但那是人家亲婆婆，她也不能说什么，但心里不认同，觉得做婆婆手伸得太长了。 可惜这里是古代，婆婆的话等同于圣旨，绝对不能违抗的，否则就是不孝，媳妇娘家全家老小名声全都完蛋了。 “是，我知道了。” 李彦脑门上都是汗。 吃完早饭李彦就跟着李瑜出门了，顺便压着红袖去了庄子做苦力，下地种田去。 第二日就写了两封信回京城，一封是给父亲齐王的，让劝劝母亲，一封是给母亲的，希望她能放下执念，并表达了对她的想念和惦记，还说了喜欢现在的日子，详细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李彦知道老娘担心的是什么，自然也知道如何安抚老娘。 无非就是怕自己和媳妇母亲不听娘的了，可听母亲的话也不代表要往死里折腾媳妇呀。 这个小小的风波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府邸的人早就知道晋王爷不好女色，只稀罕自己媳妇赵凤，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只有男女区别而已。 信很快就被齐王妃收到了，接到信她是有些失落和难受的。 齐王也回来了，特意为了看她一眼，“儿子给我写信求助呢，让我多回来陪陪你。” 其余的话倒是没说，这把岁数了，又不能和离，好坏也是个伴了，和男女情爱也没太大关系了，就是熟悉的亲人吧。 “那臭小子没良心。” “你怎么不说你太任性呢，你这样折腾媳妇，将来人家能不怨恨你么。 儿子能天天守在你跟前么，不还是媳妇孝顺你么，人凤丫都再三提醒过你，真心换真心，给你铺好路你转过头就反悔，有你这样人么。” 齐王一点不客气把她喷了一顿。 第329章 教育 齐王妃不自在地扭扭身子，“我后悔怎么了，我是当婆婆的，我也是好意。” “什么好意，你也是过来人，我现在是不是也要在娶个小孩回来呀？我看你是闲得慌了，别再折腾了，亲家那点情分都让你折腾没了，我还指望亲家提点你儿子呢。” 齐王回来歇了一夜就走了，该说的都说了，真劝不回来以后吃苦头的也是你。 齐王很早就不和齐王妃同床了，齐王自打李瑜娘过世之后就再也没和府里的女人同床过，要么睡书房，要么就在军营忙的一道劲。 这也是齐王妃为什么没有孩子的缘故，齐王自己不乐意，谁也没法勉强他。 其实李瑜像亲爹，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齐王妃失落了两日，也就放手了，既然儿子不愿意，那勉强也没用，算了吧。 齐王妃再也没提过纳妾的事，写了信回复，让养嬷嬷照顾两年就回来吧。 既然儿子喜欢，那就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不纳妾就不纳妾吧，后院清净也是好事。 齐王妃到底也有了岁数了，脾气不如年轻时那么孤僻了，说放下也就放下了。 倒是前天进宫去探望睿姐，她喜欢孩子，对昌哥和安哥都十分疼爱，这一点是真的没掺假。 昌哥和安哥在军营训练了快大半年时间，整个人有了很大的蜕变，如今去太学堂读书了。 齐王为了两个孙子特意去太学堂请求拜师，给两个孩子找个好师傅。 昌哥拜在了秦相爷名下，而安哥则被太学堂的山长给抢去了，大周最厉害的两个老头，一人抢了一个孩子走了，说是要比一比谁教得好。 齐王安顿了孩子，心里才算放心，他没时间日日进宫，倒是经常提醒齐王妃去看看睿姐。 一个姑娘也不碍事，齐王妃喜欢得不行，天天进宫，抱不上亲生的孙子，抱别人的也是个乐啊。 昌哥和安哥随后要逐步学习打点庶务，将晋王府的庶务打点清楚，日后也是要接受王府的。 赵凤和山长还有秦相爷是多年的老关系了，十分亲近，对两个孩子二人自然是十分上心的。 这是他们人生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了，年纪太大了，没有精力再教一个了，所以一人分了一个孩子。 山长曾经也是一品官，和秦相爷是搭档，分左右相，但山长身体不如秦相爷硬朗，加上脾气古怪，更喜欢做学问，老伴去世后就退仕执掌太学堂了。 可以说只要昌哥和安哥好好学本事，将来前途远大，完全不愁没有人脉。 山长培养了很多弟子，文官半数都是太学堂和国子监出来的，谁不知道山长和秦相爷的名头和风骨。 赵凤为这个家为齐王府做的一切，齐王都记在心里，她不在京城，自然要把三个孩子的事打点妥当才对得起夫妻俩的付出。 赵斌对此也很是满意，这两人做侄儿的师父，以后就不用担心太多了，平日里他督促考校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一晃眼翻过年了，赵凤抱到了小侄儿了，杨氏生了，生了一个儿子，有她的帮助自然是平安生产。 接到信的齐王和齐王妃也是喜不自胜，送了一大车的礼品和保养品过去。 开春赵凤安排张罗的学堂建起来了，起名为春晖学堂，意味着春日的阳光，欣欣向荣。 学堂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孩子们读书刻苦，一部分是学习手艺的，兼带可以去作坊干活赚钱养活自己。 这一套流程在京城太学堂那头已经有了成功的经验和模式了。 国子监派了三个夫子过来教导学生们读书，太学堂也给了两个夫子。 这几个夫子带来的是京城科举的经验和人脉等等重要的东西，毫不吝啬地传授给学生们。 学堂有浩辰和赵家村的几个县令负责外围的事，里面的事李彦也在忙乎着。 同时还开办了女子学堂，赵凤作为王妃，无论是身份还是学识都足够，所以得浩辰邀请，她跟和静公主两人为学堂添一把力。 去学堂教导学生们读书，也负责教导女孩子们学礼仪，琴棋书画等本事，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这对于普通女孩来说也是很重要的选择。 杨氏要带孩子，还要抽空帮衬赵凤算账打理作坊的生意，外面有李彦跑腿，但很多琐碎的事还需要她帮衬周全一下细节。 夫妻二人越过越有滋味，李彦一回来就会帮忙带孩子，杨氏就去算账做事，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聊天，这日子过得温馨有奔头。 李彦的付出没有白费，去年一年接到了十几船的灾民过来开荒，如今都安定了下来，有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皇帝还特地夸张了李彦，可把齐王妃高兴坏了，送了很多礼物给赵凤，她心知肚明，是赵凤退让了一步，把功劳留给了儿子。 齐王妃很感激赵凤，投桃报李对睿姐是丝毫不敢放松，时常进宫探望，打赏跟前的奴才，让她们多照顾睿姐，毕竟睿姐刚回说囫囵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有齐王妃盯控，太后的悉心照料，睿姐日子比昌哥安哥可舒服多了。 两小子得空就进宫探望太后和妹妹，太后对他俩可是惦记得紧。 三个孩子的情况十分稳定，没什么需要赵凤夫妻担心的，她唯一担心的是孩子会不记得他们夫妻了。 学堂刚刚建立，还有很多事需要忙碌，李瑜和李彦还有赵凤杨氏都忙到飞起。 杨氏和赵凤要轮流带孩子，杨氏很听她的话，几乎把她的话奉为圣旨了。 嫂子说谁带的孩子跟谁亲，杨氏再累再忙也要自己带孩子，让嬷嬷打下手，李彦也跟着一起帮忙，现在也是熟门熟路，对孩子的情况摸得很熟悉了。 杨氏目前要负责边关的作坊等生意的账目，全部交给账房是不行的，需要时时检省避免底下人心大起歪心思。 杨氏跟着赵凤学本事，获益良多，人也越发独立坚强，反而越发受李彦爱重了。 京城皇子们斗的依旧很激烈，甚至都开始拉拢昌哥和安哥了。 俩孩子也半大岁数了，拉拢的花招也很多，得亏教养严厉，赵斌看得有点紧，两个师傅教导得也仔细。 却依然他们从中历练了很多，人也迅速地成熟了。 齐王定期会带他们去军营训练，检查他们的练武情况，不能懈怠，皇家子弟要有自保的能力。 不过不打算让他们走武将之路了，这条路太苦了，他舍不得孙子受这个苦。 而且这也不是传承三代的事，该放手就要放手了。 第330章 返回 一晃眼就又是四年了，赵凤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六年了，学堂办得很顺利，这四年时间里，连续出了五个秀才，四个举人，这已经是很瞩目的成绩了。 毕竟学堂刚办了没几年，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值得骄傲了。 连带着举人出生的县，和县令都有极好的政绩。 能不能出人才是考校县令政绩很重要的一笔。 得益于这些办学堂的经验，国子监和太学堂联合在边关其他地方继续开办学堂，名字依旧叫春晖学堂，是不忘赵凤恩惠的意思。 十年了，杨氏的儿子辉哥都启蒙上学了，又生了个女儿，姑娘也两岁了。 “岚儿给你商量个事啊。” “嫂子你说。” “我想让你把孩子送回去。” 赵凤对杨氏真的没的说，一点一滴的指导本事，甚至钱都分一半，从来不藏私。 杨氏愣了一下并不意外，“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想过很多次，我只是下不了决心，我舍不得孩子。” “如果你想婆媳关系再好一些，就要把孩子送回去给齐王妃，让她也能抱孙子。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她连孩子的面都没见过，这些年她也没在派人来骚扰你们夫妻，她退让了很多。” “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离开孩子，对婆婆我早就没有怨恨了，心里感激很多呢。” 杨氏急忙开口解释，时过境迁早就过去了，如今他们夫妻恩爱得很，生了一儿一女，她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得很。 “还有就是，他们是皇子龙孙，不能这样养大，要带回去接触宗室，起码要和昌哥安哥几个亲近，不然以后没有帮手，堂兄弟都不亲近，还能指望别人不成。” “嫂子说得对，那我晚上和二爷好好说一说，然后就把孩子送回去。” 杨氏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自己心里也无数次地在想这个问题，只是当娘的，舍不得和孩子分开罢了，迟迟没有下决断。 李彦和李瑜回来后，一家人仔细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应该把孩子送回去，接受皇家教养，不然这两孩子就是个异类了，那可就害了孩子。 他们提前写了一封信回去，然后派兵送了孩子和养嬷嬷一起回去了。 齐王妃接到信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收拾院落了。 杨氏的女儿起名李欣，欣欣向荣的意思。 睿姐已经大了，如今在掌管慈宁宫的庶务，还有赵凤的陪嫁一部分也是她在打理。 太后对她十分仔细，该教的一点都不含糊，该严厉的地方丝毫不肯放松，宫里的环境很锻炼人，勾心斗角可一点不少，睿姐从小历练很能适应。 睿姐可以自主出宫了，时常去晋王府和齐王府看看，知道欣姐和辉哥要回来了，也跑得一道劲，欢天喜地地给布置屋子呢。 她多了个亲妹妹，也高兴得不行。 “祖母，欣姐和辉哥多久能到家呀，我爹娘回来了么？” “你爹娘可能回不来，我的宝贝，你爹要镇守边关，你娘要帮助边关那些可怜的孩子和穷苦的百姓。” “我知道，我想他们了，最近的画像上，我看到爹比以前老了些。” 睿姐认得爹娘，印象里都是画像的样子，却也细心地发现，爹娘也在慢慢变老。 “你怪你娘么，你二岁之前都是你娘亲自带的你，其实她很爱你。” 齐王妃很佩服赵凤。 “不怪，我见过农家的穷苦孩子，吃不上饭的难民，他们瘦骨嶙峋，特别可怜，我锦衣玉食，比他们幸福多了，舅舅说人可以失小节，却不能失大义，爹娘做的事是大义。” “好孩子，快了，他们快回来了。” 齐王妃深深地叹口气。 欣姐和辉哥到了，睿姐终于当姐姐了，别提多高兴了，把两孩子带进宫给太后看，两孩子不认生，落落大方，杨氏和赵凤教得极好，得了太后的夸赞。 太后亲自把自己的嬷嬷给了欣姐，教她礼仪等东西。 睿姐和欣姐很快就玩到一起了，昌哥安哥对弟弟也很友好，没少提点宗室晚辈的情况。 有了孙子孙女可以带，齐王妃也不寂寞了，整日围着孩子们转。 李瑜一直在提携年少有为的将领，等他们能出头了，自己就可以放下兵权了。 赵凤为了李瑜做了这许多年的努力，也给李瑜和齐王找到了一条退路。 六皇子被封为太子了，确立了地位。 李瑜提拔了张家世子的儿子，年少有为，很有潜力，这些年都带在身边教导。 有意让他成为未来边关的统帅，对他的指点是十分严厉苛刻的。 因为这件事，张家对赵凤十分感激，孙子辈和昌哥安哥也玩得很好。 李瑜有意识地在一步步在移交兵权，希望有朝有日能再回京城见见孩子们。 在他们第七年的时候，皇帝下令允许李瑜回京，让张瑜暂代统帅之则镇守边关。 时隔八年多，李瑜夫妻荣归故里，二人眼角都有了些许皱纹了。 二人到达京城的那一刻太子率文武百官亲自迎接，这是皇帝的指示，也是对他们的褒奖。 “孤携百官恭迎六哥六嫂回京，二位辛苦了。” 赵凤看了眼李瑜，有些惊讶，还有些惊喜，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这般荣耀和尊崇。 “众位快快请起，某何德何能，愧不敢当。” 李瑜立刻作揖弯腰回礼。 赵凤也跟着一起回礼。 太子上前一步笑脸相迎，“六哥，欢迎回家，你和嫂子辛苦了。” “太子折煞我们了，我们夫妻愧不敢当啊。” 赵凤恭敬地说着其谦虚的话，再三行礼，对太子了解的少，谨慎恭敬总没错。 “嫂嫂，弟弟这有礼了，昌哥他们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二位先回府梳洗一下，即刻要进宫面圣，父皇在宫里等着你们呢。” “好，我们这就进宫。” 李瑜没有回家，而是带着赵凤直接进宫了，皇帝召见他有必要第一时间去见，这种态度，无论任何时候他都是听话的臣子，绝没有骄狂放纵的心思。 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家门更是不进，直接进宫。 “臣李瑜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瑜哥凤丫，好久不见啊，八年多了，朕终于把你们盼回来了。” 皇帝眼含泪水，八年了，李瑜夫妻的青春都洒在边关了。 第331章 母女 赵凤敏锐地发现皇帝真的老了，两鬓斑白，脸上的肌肤也明显有了老人斑了。 皇上亲自走下书案，将二人扶起，“你们辛苦了，朕有你们辅佐，幸甚啊。” “皇上您身体还好么？” 赵凤忍不住望着他有些唏嘘感慨。 皇帝很从容地笑了，“凤丫，朕老了，只有你们在朕身边朕才能放心啊。” 他一语双关。 帝王老迈了，这不是好事，当帝王逐渐衰老，对朝廷的掌控权会渐渐变弱，其他皇子为了争夺大位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例如逼宫退位等等。 所以他们未满十年就被皇帝招了回来，也是护佑他的意思。 “明日起你接掌内廷侍卫营，代替张老将军去西山大营，你父王去兵部提司任职。” “末将遵命。” “去看看太后就回去吧，孩子们还在家等你们呢。” “是。” 他们改道去了慈宁宫看望太后，屋里只有嬷嬷和睿姐。 “爹娘。” 睿姐看到二人立刻发出欢喜的呼唤。 看到苍老无比的太后，赵凤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太后，凤丫回来了，凤丫给您磕头了。” 太后眼圈红红的，抬手示意睿姐把人扶起来。 “快起来，别惹哀家哭鼻子。” 睿姐赶紧将爹娘扶起来。 “睿姐，你长这么大了，娘对不住你啊……” 赵凤抬手想摸摸女儿，走的时候还是襁褓里的娃娃，如今已经出落成半大姑娘了，眼瞅着过二年就可以梳发髻了。 眼泪一颗颗落了下来，“娘最对不住的人是你啊。” 她捂着脸呜咽痛哭。 睿姐也掉了眼泪，日思夜想，爹娘终于回来了，寄给她的信件都翻烂了，不能再打开看了，一碰就要碎了。 想爹娘的时候就把信件拿出来重复看，一遍遍地看，从她认字起所有的信件都收着呢，包括爹娘每年的画像都在。 “娘，我……想你们。” 睿姐眼泪叭叭地掉着。 太后也擦擦眼泪，李瑜转过头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偷偷把眼泪擦掉。 “我的睿姐……” 赵凤情绪激动抱着女儿呜呜地哭着。 “娘，女儿不怪你们，真的。” 睿姐轻轻拍着母亲的脊背，感受到血脉相连的亲近，还有母亲对自己的愧疚和惦念，她见到母亲第一时间对自己道歉，最后一丝埋怨也消失了。 娘心里一直惦记着我的，一直都是。 李瑜上前拍拍她的脊背，“太后娘娘年纪大了，经不起大哭大笑了，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莫要哭了。” 赵凤立刻擦擦眼泪，收敛自己的情绪。 转过身上前握着太后的手依旧跪在地上，“太后，凤丫欠您的，谢谢您帮我养大了睿姐，让您操心受累了。” “傻瓜，她也陪伴了我呀，让我不再寂寞，睿姐很孝顺的，你莫要放在心上，这些年若不是有她陪我，我早就走了。” 太后拍拍她的手，把她拉起来。 “我回来前给您做了些药，过两日给您送过来，您身体还好么？” “老了，总有些病痛，不在意了。” 太后到岁数了，整个头发全都花白了，自然也看开了。 赵凤拉着太后亲热地和她说了一会话，又把老太太惹得呵笑，睿姐看着心中颇为佩服。 聊了好一会，“带睿姐回去吧，得空再来看我。” “好，您早些歇息。” 赵凤这才笑着点头。 睿姐没带什么包袱，她算是太后养大的，跟太后是很亲密的，这还是要常住的。 赵凤拉着睿姐的手出了宫，一路上都舍不得移开眼睛，望着女儿满满的疼爱。 上了马车一路往回返。 “没想到这次回来太后如此苍老了，睿姐啊，恐怕你还是离不开太后的，她需要你。” 赵凤别过头不敢看女儿，她对不住这个女儿。 “您不说我也是要陪太后的，不过我可以时常出宫陪陪您。” 睿姐喜欢母亲，见到人就更喜欢了，来自血脉的天然亲厚，尤其是母亲心里也很惦念她。 “好，人生有很多责任是我们不能推卸的，注定要有所选择，亲情和大义难以两全。” “娘我不怪你们，真的，我还要感谢您安排得周到呢，我自小站在宫廷的太后老人家疼爱，也见识过魑魅魍魉，我心中明白。” “咱家安静，没什么勾心斗角，你将来注定了要嫁人，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容易被人坑骗，后院的斗争也十分可怕。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你养在宫廷里，多见识一下对你日后有好处。” “女儿明白娘的苦心，十七哥家的女儿就不如我，太过娇宠天真，稀里糊涂的，底下人都可以拿捏她，看到她再看自己我就能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了。” 睿姐如今不但掌管赵凤的嫁妆，还要打理慈宁宫的宫务，可以说绝对不缺历练。 “太后把你教得极好，你要多孝顺太后，她……” “是，女儿明白。” 到了家，昌哥和安哥打开大门迎接父母。 王府的大门轻易是不开的，便是尊贵的客人来也是开仪门。 “爹，娘，儿子给爹娘请安。” 昌哥和安哥跪在地上磕头请安。 “快起来。” 赵凤忍着眼泪，两个儿子都大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屋里说话，莫要惹你母亲掉眼泪了。” 李瑜抬手拦住儿子的话。 赵凤拉着女儿和儿子进了屋，来不及洗漱，看看儿子，在摸摸女儿，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都长大了，我走的时候都还那么小呢。” “莫哭，孩子们都好着呢，磕磕碰碰多历练对他们有好处。” 李瑜安抚她的情绪。 “是啊，娘，您别担心我们，我们兄妹三人好着呢，大家对我们都很照顾，没少提点教导。” “好好，坐坐，我们说说话。” “白露姑姑，帮母亲打盆水洗漱。” 睿姐扬头在屋里就使唤起来了，一看平时就是主子做派。 “徐嬷嬷他们还好么？” 赵凤进屋半天了，也没看到人，心里沉甸甸的，有了不好的猜测。 “娘，马嬷嬷和徐嬷嬷……前年和去年先后过世了。” 睿姐看了眼大哥，忐忑地开口。 第332章 物是人非 赵凤仰起头控制不住眼泪的流淌，“你们可有替我送一送？” 昌哥上前一步，“娘放心，儿子亲自带着弟妹去送葬的，丧葬和墓地都是我们亲自选的，灵位我也拿回来了，逢年过节我们兄弟一起上香，保证不让两位嬷嬷没有香火。” 两位嬷嬷主要带大了昌哥和安哥，是有抚育之恩的。 “你们做得很好，莫要忘了别人对我们的恩惠。” “是。” “一会带我去看看，我给嬷嬷上柱香，我刚嫁进来的时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多亏了两位嬷嬷悉心辅佐我，才让没落面子，没被人嗤笑，我们一起把晋王府打点得妥当细致……” 赵凤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心中忍不住伤悲。 “主子莫要伤心，两位嬷嬷在你走后就没有做事了，一直都是在王府养老的，得两位主子照拂着。 一点委屈都没受过，走的时候也很安详，只是一直惦记您，您写回来的信她们都好好地留着呢。” 白露进来了，说了几句。 白露如今是姑姑了。 赵凤进屋换了衣裳洗了把脸，这才坐下来。 “白露，你怎么变成姑姑了？不是说了人家么，孩子多大了？” “主子，您走以后不知道，我未婚夫病死了，我也没能过门。 本来他家想让我守望门寡，是大少爷帮我摆平了此事，那以后我就留在王府打点琐事，自梳头做了姑姑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走的时候是给留好了嫁妆的，想着以后让做嬷嬷的，没想到定好的亲事也会出现意外。 “这是命，秋夕都生了两个孩子了，都是男孩，如今也在府里做事呢。” “哎！你的命可真苦呀，以后还是跟着我吧。” 赵凤摸摸她的手，叹息一声。 “好。” 白露深吸一口气强忍眼泪。 “娘舟车劳顿，您也累了，我让人简单做了点吃食，您吃了也休息一会吧。” “好。” 吃过简单的饭菜后，赵凤睡了个午觉。 李瑜倒是去了正厅和孩子们说说话。 “京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京城几位皇叔不太平静，即便有了太子还是争得面红耳赤的。连我们也时常被盯上。” “嗯，不要掺和进去，问就是装傻不知道，我们家不用争从龙之功。” “爹娘一再强调的事，儿子不敢忘。” “嗯，产业你们三个先打理着，去年你娘生了一场病，身子骨不如以前强壮，不能劳累。 这些年你娘跟着我在边关吃苦受罪，都是为了我们爷几个，你们可千万别埋怨她，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三个呢。” “瞧爹说的，我们岂是那不知道父母恩的孩子，娘的身体可还要紧，我下午去请个太医，还是以前的李太医。” “不用，请平安脉的时候再看吧。睿姐。” “爹，女儿在。” “太后老了，你还是要时常进宫多陪伴太后，你是她老人家养大的，我和你娘等得起，太后等不起了，你能明白么。” “爹你放心吧，娘都跟我说了，我本来也不放心太后。” 睿姐觉得爹娘性格坦荡磊落很对自己的胃口，凡事不遮掩，这才是一家人的态度呢。 “做人不能忘恩呐，平日里你们不要参与这样的争斗。也不要议论朝事，尤其是睿姐，帝王越老疑心越重。” “是。” 三个孩子立刻点头。 “昌哥去把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一下，还有给你们做的衣服鞋子。” 赵凤虽然人在边关，但每个月都有给儿女的礼物和画像，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她亲自做，心里大概估摸着做。 不管怎样都是当娘的一份心意么，她只是想告诉孩子们，娘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们。 “家里有针线房不用母亲这样辛苦。” 昌哥喜上眉梢，也确实是很高兴收到母亲亲手做的礼物。 “做不了几年了，你娘在边关吃了很多苦，她不容易啊，忠孝难两全，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以后的前程，她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一切，你们要孝顺她呀。” “是，爹您放心吧。” 睿姐似乎感受到了父亲满腹的心里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回来需要休息一下，李瑜下午去了张家，说一下侍卫营交接的事，彼此碰个头。 下午赵凤去祠堂看了马嬷嬷和徐嬷嬷，给她们上香，一个人在那和她们说话。 三个孩子在外边等着，谁也不敢进去，怕在刺激了母亲。 “娘很难过吧，再回京城，物是人非。” 睿姐在宫里长大的，对人情冷暖是很了解的，宫里的孩子没有傻的。 “好妹妹，你我能有这样的脸面和荣宠，都是爹娘用血泪还回来的。你可千万别怪咱娘。” 安哥看了眼妹妹，温柔地哄劝着。 “我不怪娘，以前埋怨过，人家有爹娘偏我有了像是没有。可长大了我慢慢就明白了爹娘的苦心，越长大就越明白。” “舅舅说你像娘年轻的时候，特别有主意，像个男孩一样不服输。” “真的？他们都这么说呢，我之前还怀疑来着，见了娘我才知道，我长得和娘好像啊。” “脾气也像。” 李瑜回来了。 “爹，你去哪了？” “去你张爷爷家了，你娘还在里面么？” “嗯，我听见娘在哭。” “让她发泄一下吧，她心里难受。她对你们很愧疚，错过了你们的成长。 昌哥和安哥好歹带过好几年，但唯独对你最愧疚，错过了你所有的成长，她很想念你们。” “我也很想念你们。” 睿姐把头埋进父亲怀里撒娇掉眼泪。 “哎！姑娘长大了就不能抱了，小时候你还骑过爹的大马呢。” 李瑜用手比划着，哪会闺女那么小一团。 “真的，我不记得了。” 睿姐又笑了，原来我也如此受爹娘宠爱。 “当然，你问你哥哥，有没有。” “有的，爹娘最疼你了，你的闺房是娘亲自布置的，你一生下来就开始布置了，你的嫁妆也是娘准备的。” 昌哥用力点头。 第333章 用心 睿姐心里明白爹娘是疼爱她的，只是错过了的追不回来了，他们错过了彼此八年的时间，不是一日就能弥补的。 赵凤擦干了眼泪出来了，看到孩子们担忧地望着自己，笑了笑，“和老朋友说说话，我今儿给你们下厨做顿好吃的。” “好。” “我还没吃过娘做的饭呢，我一定要多吃点。” 睿姐开心地笑着，努力地想要靠近爹娘多一点。 “娘给你带了许多宝石和珍珠，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让人给你定做头面首饰。” “娘，我头面首饰多的是，您给我定做的，还有寄回来的首饰花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哥哥们还有舅母们，都给我买给我定做，我真不缺，你给我留着，我多时想起来了我在弄新的。” 睿姐又笑了，这些东西她一大堆。 虽然分开八年，但彼此并不疏离，得益于赵凤的细心，每个月都有信件和衣服礼物等等，定期问候，信件非常多，事无巨细鸿雁传书，对孩子们的了解还是比较多的。 赵凤摸摸女儿的头，“我努力了八年，终于有资格跟皇上换你们兄妹婚事自主了。” 她奋斗多年远离儿女为的就是这桩事。 睿姐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扑在母亲怀里嚎嚎大哭起来。 “娘！” 一声呼唤，心酸委屈，还有思念和亲近。 昌哥和安哥也仰着头，眼眶微红。 “莫哭，这回我有把握可以换你们婚姻由我和你爹做主了，这八年不白干。” 赵凤长长的出口气。 “娘，我想你们……很想很想。” 睿姐呜呜的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委屈。 “我也很想你们……”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一鼻子，发泄一通彼此倒是亲近了很多，睿姐终于真正从心里彻底接受了爹娘。 “娘，您和爹为了我们辛苦了。” 睿姐直到此刻才算真正地理解爹娘的良苦用心。 宗室子弟的婚事都是有皇帝指婚的，越出色价值越大，越不可能由你自己做主。 李彦能够不纳妾是齐王的军功换来的，不然也是要纳侧妃的，由不得你。 李瑜也是靠自己的军功换了个清静，可儿女儿却没这么好命了，所以他们夫妻必须提前打算。 这一点睿姐这么小都能明白了，身边堂姐妹都是皇帝亲自指婚联姻世家，平衡各方面关系，爹娘都做不了主。 爹说得没错，帝王越老，疑心越重，以前据说还没这么霸道，非要连侄孙辈的婚事都插手，现在可不一样了。 “娘是不是未卜先知啊，您好厉害啊，我堂姐妹县主郡主的婚事全是皇上亲自指定的。” 睿姐也曾担忧过自己的命运，爹娘不在身边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也埋怨过，怎么不要她了呢。 如今什么埋怨都没有了，爹娘心里早就为他们打算了。 “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很早你娘就希望你们能有个幸福安宁的家庭，为了这个愿望，我和你娘镇守边关八年多，为的就是这个。” 李瑜拍拍女儿的肩膀。 睿姐心有戚戚，自己真是有个好爹娘。 “回屋吧，我给你们做饭去，今儿咱们全家团圆，我们也喝一杯。” 今儿回来第一天，赵凤心里也很高兴，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很简单的家常菜。 但孩子们不嫌弃吃的喷香，晋王府的伙食一直很简单寻常，从来不允许奢靡，这是当初赵凤定的规矩，一直沿用至今，就连睿姐都再三被哥哥舅舅和舅母提点教导。 “明儿我去给公爹和婆婆请安，后日我再去你舅舅家，睿姐你歇两日就进宫吧，太后离不得你，这次换娘等你。” 赵凤搂住女儿，教她不忘恩。 睿姐用力点头，扬起灿烂的微笑，这一次不再彷徨惶恐，因为她知道爹娘永远都爱她是她坚实的后盾。 晚膳时赵凤给他们讲了在边关的辛酸苦辣，很多事都让孩子们惊叹不已。 八年了，他们在边关用小蚂蚁搬家的方式进行南迁北户的改造。 成效是显著的，如今的边关比之前可热闹红火多了，并且建成一个又一个的村落，已经安居乐业，生根发芽了。 这件大事做得极好，甚至连海运也做得很出色。 赵凤喝醉了，睿姐扶着她休息，趁人不备偷偷擦眼泪，爹娘努力了八年，只为了换他们未来的前程和幸福，还要忍着他们的埋怨，真的太不容易了。 “娘，我不怪你了，我知道你没有抛弃我，依旧爱我就足够了，我很开心。” 睿姐摸摸母亲的脸，忍不住笑了，我是最幸福的姑娘。 李瑜站在门口，望着女儿露出和煦的笑容。 第二日李瑜要进宫交代侍卫营的事，确保皇帝的安全。 赵凤也不能闲着要穿戴整齐去拜访公婆，给公婆请安，并把彦哥和杨氏的礼物给他们都带去。 夫妻俩给孩子也带了很多礼物，孩子们也巴巴盼着呢。 第三日去拜访大哥大嫂，娘家人小聚一下。 “你这次回来就不用再去边关了吧。” 秦婉柔给赵凤倒了热汤。 “嗯，不用去了，我想用我的功劳换孩子们婚姻由我和李瑜做主。” “我看能行，皇上是信任你们的，不过你们也要谨慎再谨慎，他现在疑心很重，不好伺候啊。” 赵斌摇头，这几年他也是十分疲惫的。 “我知道，我会提醒阿瑜的。” “昌哥和安哥也就罢了，主要是睿姐，最好婚事由你们做主，可以选一个诚心如意的女婿。” 赵斌和秦婉柔也很疼爱睿姐。 “我主要就是担心睿姐了，我就这一个女儿，无论如何我也要为她争取一次。” 秦婉柔也一个劲点头。 第四日去各家各户拜访走动一下，带的礼物也一并送去，如今回来了，这些关系要重新捡起来才行，索性这些年逢年过节都有礼物送，并没有断了联系。 睿姐陪了赵凤三日就回宫陪伴太后了。 太后看到她回来十分高兴，睿姐给老太太带了赵凤送的礼物和玩具给她玩，哄得老太太乐呵呵的。 如今太后离不开睿姐，从小养大的，睿姐聪明懂事，坚强乐观，自信又飒利，特别合太后的胃口，饮食起居都是睿姐在照顾。 第334章 求肯 赵凤在贵圈走动了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李瑜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回来后倒是时常带着昌哥和安哥教导考校。 天热了，安哥和昌哥要努力读书准备明年备考，虽然不考也可以入朝堂，但赵凤夫妻俩对孩子是有要求的。 因此两个孩子已经是秀才了，明年希望能考中举人，哪怕考不上进士也不丢人，皇帝也会重用兄弟俩的。 赵凤从小就给两孩子灌输要读书靠自己出头的理念，尤其是约束安哥，你是白丁，不努力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你哥还有个王位继承，你啥也没有，你自己看着办。 看似有些偏心和不讲道理，但也真心为孩子好。学到真本事不怕没有前程。 大哥赵斌的两个儿子如今也是秀才了，二哥赵毅的长子也在京城太学堂读书，也是秀才，二年前来的，是赵斌的意思。 来这里适应下，太学堂是最高学府，自有它的独到之处，早点过来学对孩子有好处。 家乡这几年发展得特别好，族学兴旺，这八年里出了十几个秀才加举人，现在就是县长都不敢随意摆弄赵家村。 邻水县因为赵家村变成了少见的富庶县，而且是很多官员争抢的地方，就是因为赵家村出人才，这是妥当的政绩啊，捡现成的桃子。 这族学又不和你争抢官位，只要你别来折腾我们就行。 赵家村背靠着赵斌兄妹俩，一般长点眼色的官员不会过来为难他们的。 三爷爷三年前去世了，赵凤单独悄悄回去了一趟，特地去送一送，还为三爷爷守孝一年。 李瑜因为镇守边关不能随意离开，所以派兵送她回去的。 她很感激老人对他们兄妹的帮衬和支持。 三奶奶身体还挺好的，只是有点耳背，有时候听不清楚了，见到赵凤特意为她送回去的，也很欣慰。 赵斌也请了假赶回去送三爷爷一程，此次回来特意把族学的规矩又重新修正了一遍。 五爷爷年纪也大了，不过身体还算硬朗，跟着儿子过日子，得闲就去作坊里看看，和老人们聊天，在家种种菜什么的，反正是闲不住。 八爷爷去年去世的，走的时候很安详，赵凤没能回去，因为她自己也病了一场，赵燕等人瞒着她没让她回去，等她知道的时候八爷爷都已经下葬两个月了。 八奶奶现在跟着儿子在京城居住，早年老人从来为难过儿媳妇，现在儿媳妇王氏很孝顺她，日子过得很自在。 她母亲徐氏已经不在家乡过了，年纪大了行动不太利索，实在是很担心她，赵斌就接了她去京城过日子。 边关太冷了，徐氏在边关陪着赵凤和赵毅好几年时间，但随着年岁的增大，徐氏也真的老了，不适应边关的严寒气候，赵凤就把人送回大哥那里了。 徐氏为人厚道待人真诚，一心一意帮衬两个儿媳妇，嫂子秦婉柔很乐意孝顺婆婆，知道她不喜欢应酬，就时常带她去田庄居住，那自在地方大，徐氏也很高兴。 现在是村长掌管助学，对大家要求是很高的。 如今的赵家村已然变成了富庶村，村里很多老人的儿子都是官位呢。 赵凤不知不觉完成了对父亲的承诺，把赵家村变成了真正的耕读之村，成为有名望的村。 村里出了很多举人进士县令，当官的人可不少呢。 如今的赵家可不是以前的那个村户了，赵斌已经是次二品官了，是皇帝跟前的宠臣了。 赵霖也四品官了，其他几个也都升了官，这八年大家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南迁北户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计划。 因为迁户，扩建了大批的村落，让荒芜的边关增加了人气和很多百姓。 作坊海船等生意给国库带来了丰厚的收入，使得皇帝这几年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减免税收，修建堤坝等等一系列举措，让朝堂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 赵凤和李瑜如今可是荣归故里的，她这些日子在家闲着，把时间留给了三个孩子们。 太后感激她还能让睿姐回去陪她，也经常让睿姐出宫看望她，增进母女的感情。 今儿带了些自己做的糖果特地去看望太后，太后老了喜欢吃甜食。 “太后，我来看您了，给您带了糖。” “快来，不用多礼，陪我玩一会，你今儿怎么得空了？” 太后手里拿着叶子牌，宫女婆子们哄着太后乐一乐。 她都这个岁数了，太后早就不管事了。 “我回来各家各户亲朋好友见见面，聊聊天，这才得闲，我给您做了点糖，让您甜甜嘴。” “给我吃一个，别告诉睿姐，她不让我吃糖。” 太后小声地告状。 年纪大了总会有老年病的，太后也不例外，睿姐孝顺管她管得很严，太后也乐得有个贴心的孩子在跟前。 “少吃一颗吧，今儿就吃一个。” 赵凤也哄着太后玩，给她吃了一个桃子味的糖。 “好吃。” 太后如今像个老小孩一样，只顾着玩乐，其他一概不管。 “你这心里有事啊。” 太后只是老了不是傻了，人老成精，一眼就看透了赵凤。 “是有点心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呢。” “说，痛快点，啥时候学会吭哧了。” 太后瞥她一眼，继续出牌。 “我想跟皇上请示个小事，三个孩子的婚事能让不能让我自己做主挑人。” “睿姐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担忧啥，我早就交代过皇帝了，睿姐的婚事父母做主，不用他操心。我的一点子东西我也分配好了，全都留给睿姐了。 皇帝答应我老太婆了，君无戏言，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安哥有机会让你挑人，昌哥么，很难。皇帝和太子都很看重昌哥和安哥，昌哥要继承王位的，恐怕由不得你们。” 太后对赵凤是真心疼爱的，尤其是睿姐也是她养大的，自然是提前为她考虑才对。 太后手里的还有一点子首饰陪嫁，东西不多了，但提前都写清楚了，留给睿姐，并提前就跟皇帝求了让睿姐婚姻自主。 “太后，还是您疼睿姐，这些年辛苦您了，您这么大岁数还要替我们晚辈操心。 我跟大爷还有公爹商量了，把边关的一干事情都交给皇上吧，让其他人来负责吧。要是皇上能看得上彦哥，就让他跑个腿吧，这些年都是他在忙乎。” 第335章 去世 “皇上说暂时交给张家小子和彦哥一起管，那些产业轻易动不得，还是要交给宗室管理跟妥当一些，你别担心这个，皇上不曾怀疑你们。” 太后心里明镜，只是不大乐意管闲事了，连亲孙子的事都不管了，能提点赵凤一句就是很深的情分了。 “是，这些年多亏了皇上信任我们夫妻，没少扶持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想着这些产业总要有个交代，我们年岁也渐渐大了，还是要及早安排人才行呢。” “嗯，你办事一向妥当有始有终，我觉得彦哥不错，这些年不也干得挺好么，反正都是要给宗室的，不如给兄弟呢，自家兄弟也好说话。” 太后不赞成她交出去，皇帝也不愿意。 一个是害怕多年辛苦白费了，换个人未必有赵凤能干。 二么，皇帝很信任李瑜和赵凤，这些年点点滴滴的相处，皇帝对他们夫妻俩是很了解的，也愿意让他们赚这份钱，反而不放心别人接手。 当初赵凤很痛快地交了京城的作坊，就让皇帝十分欣慰和高兴。 那些东西真的帮他大忙了，而且那些笔记是赵凤所有的计划和灵感，账目做得一丝不苟，一点错没有，连户部和老相爷等人看了都赞不绝口。 赵凤李瑜坦荡荡，一片赤子之心，让人敬佩。 边关八年更是没的说，捐赠的还是赚钱的，每一本账目都十分清楚，错漏不会超过一串铜板。 赵凤赚了多少，给将士们帮衬了多少，皇帝心里一本账，所以皇帝不愿意把边关作坊给别人，不愿意让其他人来摘赵凤的桃子。 皇帝也护短呢，找个信任的亲人和臣子不容易，怎么样也要护着些。 “也行，我听您和皇上安排。” 赵凤微笑着答应。 太后高兴地点头，“你还去太学堂教书么？” “不去了，我离开孩子们这么多年，我想陪陪他们，睿姐都半大了，再过几年就要出嫁了，我再不陪陪真的陪不上了。” “也对，这些年你不容易。你放心我给你敲边鼓，问问昌哥和安哥的婚事，尽量让你参与好不好。” 这是太后能给她争取的最大优惠了。 昌哥和安哥岁数不足就已经是秀才前三名了，皇帝看重俩孩子，要留给太子用的，不会随便放手。 “那就太感谢您了。我给您揉揉脑袋吧。” “好，我跟你说睿姐揉的也可好了，她每天都给我揉揉，这些年要没有睿姐，我这老婆子不知道该有多孤独呢。” 太后提起睿姐满眼都是温柔和慈爱。 太后这些年从没有开口求过皇帝，只为睿姐求了婚姻自主，把自己的嫁妆和东西都留给了她。 亲孙子亲孙女一根毛都没有给过，全都给了睿姐，亲孙子被皇帝为难，太后问都不问，攒了一辈子脸面就用在睿姐身上了。 “您把她养大多不容易呀，孝顺您是应该的，她要不孝顺您我还不乐意呢，她人呢。” “找端静玩去了。” 太后说的是端静公主是太子的女儿，被皇帝封为公主了，是给太子抬脸面的意思。 赵凤给太后用异能按摩了一会，老人家舒坦地笑了。 皇帝和太子过来请安了。 “臣服给皇上问安，给太子殿下问安。” 赵凤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礼，如今在皇家年头越长，人就越谨慎，越是细节上越不能出错。 “嫂子快起，自家人不必多礼。” 太子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拦了一下，赵凤坚持行完礼才起身。 “你今儿怎么得空跑来了。” “我给太后做了糖果送来看看她老人家。” 皇帝高兴地点头，自己也拆了一颗糖吃。 “皇帝，刚才我们说到昌哥和安哥的婚事呢，凤丫人老实，来问问我的意思，想给儿子们早些挑个人。” “朕知道你的心，母后为睿姐求了婚事自主，朕答应了。 念在你一片慈母心的份上，安哥允许你自己挑人，范围朕划定。 昌哥不行，朕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保证不委屈昌哥，若你实在不喜欢小妾，朕也允许昌哥和安哥不纳妾不娶侧妃如何？” “那，那……要是孩子不喜欢，性格合不来怎么办呀。” 赵凤知道分寸，不会惹恼皇帝，单纯从慈母角度出发，皇帝也容得下。 “妇人之仁，人选又不是只有一个，朕让你选一个？” 这已经是皇帝最大的退让了，要知道这几年不亲近的侄孙子都是他决定的人选，连父母都没资格过问呢。 “那好吧，我知道皇上是真心疼孩子们，我就想着给孩子娶个他们喜欢的，和美美过一辈子。” “你呀，一辈子亏在没心眼上，只会埋头苦干，笨！” 皇帝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朕不都为了孩子的前程么。 赵凤扁嘴不敢说话。 “那皇上，我可不可以多留睿姐两年，我一走八年，全是太后老人家帮我养大了姑娘，我想陪陪孩子们，再不陪伴孩子们也不需要我了。” 赵凤苦笑了一下。 “好，睿姐的婚事让你选，随你挑，朕送个大宅院，给睿姐做郡主府。” 皇帝也很疼爱睿姐，是不是真心孝顺，皇帝心里门清，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睿姐的可爱真诚，难免多疼她几分。 “好，我选了人给您汇报，您给我掌眼啊，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只希望她过得幸福安稳就行。” “好好。” 心头最大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是赵凤能为孩子们争取的最好的条件了。 “你想让俩孩子明年去科举？” “对呀，我说的，他们岁数还不大，这个时候受点挫折是好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将来的路才能更稳。” 皇帝满意地点头，这孩子一如既往，赤子之心，不枉自己护着她。 接下来皇帝主要询问了一下边关的各项事宜，想听赵凤多讲讲边关的事。 赵凤主要跟皇帝说了说边关的情况，还有学堂的事，这几年学堂也没少出人才，确实成绩瞩目。 第336章 国孝 和皇帝太子好好聊了一会，皇帝留了饭，吃完了赵凤才回去的。 回到府里李瑜和孩子们也回来了。 “进宫了，怎么样？” 李瑜坐下来给她捏捏肩，让她放松一下。 “我跟皇帝求了请，安哥可以让我们自己选人，范围要皇上划定，昌哥么，皇上已经有几个人选了，我只能从这几个人选里面选择，睿姐不用担心，太后已经提前替她求了婚事自主。” 她揉眉心，“你们俩的婚事要早些定下来为好，皇上已经很退让了，其他人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呢，我只能求到这一步了。” 安哥笑着给母亲倒杯茶，“娘，我兄弟俩是爷们，您别担心我们，这样已经很好了。” “是啊娘，这已经是天大的恩了，其他兄弟可没这好运，给啥吃啥，没得挑，好歹我们兄弟还有得挑不是，我只求她能孝顺您二老就行。” 昌哥也笑了。 “安哥啊，我给你和妹妹都准备了府邸呢，这些年一直在修葺，等你成亲想单独住还是住在一起都随你便，你要是想外出攒政绩，让你爹给你挑个好地方。” “好，先蹭我哥的便宜，等我有了孩子再说搬家的话。” 安哥朝昌哥看了一眼得意地笑了。 “随你，一家子住一起不也挺好么，娘你为什么老让安哥搬走啊，好像我容不下兄弟似的。” “你不懂，女人都想要个自己的家，关起门来独门独院过小日子，伺候婆婆不是容易的事，我不求别的，只盼着你们都幸福平安。” “娘，你也想太多了，您太宽容了。” 昌哥皱眉头。 “我跟你们提前打好招呼，等你们能顶门立户了，我就要退下来了，以后的路靠你们自己走了。 我想带你娘去游山玩水，你娘跟着我辛苦了半辈子了，还没清闲过呢。” 李瑜抱着赵凤望着他温柔地笑了笑。 “呃。” 昌哥不敢答应，看看安哥。 安哥想了想，“您在多等几年，等我们成了亲有了孩子，时局稳固您想走儿子们不拦着，如今怕是不行，我们愿意皇上也不愿意啊。” 李瑜的地位早就超过了其父齐王了，可以说是跺脚京城都能抖三抖的人物，哪里是他想走就走的。 “嗯，真麻烦。” 李瑜这些年也有些累了，对权势慢慢的放下了，本来也不执着于权势，如今儿女都优秀出色，基本不会出大岔子，加上也有岁数了，不如年轻时候精力旺盛。 对这个位置也不太留恋，想着后半辈子带媳妇出去玩，能过几天自己想过的悠闲日子。 “爹娘，不是儿子不体恤您二老的辛苦，现在恐怕您真走不了。 我琢磨着怎么也得等太子登基，时局平稳了，您才能走，再说了您不得把妹妹送嫁么？” “我们想带你妹妹出去玩，不是说游学么，出门多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哦对了，你爹说明年让你们兄弟单独出去游学呢。” 赵凤是按照清贵人家的方法培养儿女的，希望他们多读书多学本事，多出去见见世面。 “这个想法不错啊，我早就想出去了。” 安哥开心地笑了。 “皇上能答应么？” “这不影响什么，你们还没入朝堂呢，我们都回来了，有什么关系不要紧，打个招呼的事。” 赵凤笑着说了。 “那成，儿子听爹娘安排。” “明年考完你们就去吧，这对你们科举也是有好处的。” “是。” 初步定下了孩子们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在人生关键的路上，再引导一下，剩下的就不用太操心了。 赵凤回来有很多人邀请她，她也就顺手推舟地去看看，主要是替儿子们看看，然后看看谁家小子周正，也替闺女留心着，先看看又不妨碍。 一眨眼就到了冬季了，太后病了，毕竟她年纪真的很大了。 睿姐没回家一直在宫里照顾太后，宫妃们也轮流去照顾。 四爷爷也病倒了，这个冬天似乎预示着什么。 四爷爷急召皇帝和李瑜齐王等人去府里看他，他有事要交代，赵凤也在召见的人选内。 四爷爷主要跟皇帝交代了边关作坊的事，把这个留给宗室，海运的事也要给宗室分一杯羹，不然宗室会冷了心不愿意在支持帝王了。 有好事你把亲戚们撇下，关键时刻又想让亲戚们支持你，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皇帝也是这个想法，自然是答应了。 九王等人也被交代看好海运的事，守正的人选留给了九王，他为人公正正直，且不失圆滑，齐王过于耿直刚硬，铁骨铮铮，不适合管理一大家子鸡毛蒜皮的事。 事情都交代好了，四爷爷也放心了。 十二月的时候天上下了鹅毛大雪，四爷爷过世了。 紧跟着不到十天，太后于睡梦中安详地走了。 太后薨，要受国孝一年。 睿姐带着一脸悲戚之色，拿着一封信当着皇帝和宫妃太子和皇子的面宣读太后的旨意。 哀死后允许老人和妇女孕妇孩子不用进宫哭灵； 哀家的陪嫁首饰和银钱还有一些物品都给睿姐了。 哀家随身带的那个红翡镯子随哀家下葬。 那个镯子是先帝爷在她进宫时送给她的，说是她戴红最美，算是新婚礼物吧。 众命妇为太后哭灵，得益于太后的慈善，临终前还特意交代了不用老人孩子妇女孕妇哭灵。 现在可是最冷的寒冬腊月，还下着大雪呢，老人孩子来了，指定就跟着一起去阎王殿报到了。 短短三日的功夫睿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她很伤心，虽然心里是有准备的，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人就伤心得不能自已。 赵凤看到睿姐瘦成这样，心疼极了。 “娘……” 睿姐扑在赵凤怀里嚎嚎大哭起来，很爱很爱她的亲人走了。 赵凤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抱着她轻轻地安抚着。 这场哭灵让很多人都病倒了，年轻力壮的都坚持不住了。 孝闲老公主也病了，虽然她没有去哭灵，可也很伤心，同辈的人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皇帝因为宫妃哭得不够惨烈，当场暴怒直接将人打入冷宫。 众人都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第337章 刁难 皇帝频频发难，后宫之人都吓得瑟瑟发抖，都恨不得自己能隐形才好呢。 睿姐回家了，皇帝给了她郡主的车轿和随行护卫单独会为她的。 皇帝失去了母亲很是难过，对假哭假模假样的人都给予了处罚，却唯独对睿姐另眼相看，赏赐了很多东西，不但准许她婚姻自主，还把太后留给她的东西都给了她。 还给了她一块任意出宫的令牌，可以说赏赐颇为丰厚，也看得出皇帝爱恨分明，眼里不揉沙子。 睿姐在太后病重期间一直尽心照顾，加上太后去世她非常伤心，整个人一下子瘦了好几斤，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是不是真心实意皇帝也不瞎，心里明镜。 睿姐回家后整个人也打不起精神来，很是失落一阵子。 赵凤并没有吃醋反而很感激太后，把闺女教得这么好，知恩懂事。 睿姐算是太后养大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需要时间来面对现实。 每日赵凤都会去女儿屋里给她用异能梳理经脉，调养她的身体，经常看到睿姐在睡梦中哭泣。 安抚了女儿睡下，她才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 “睿姐睡下了？” 李瑜放下书本把她拉进被子里暖和一下。 赵凤叹口气，“睡下了，我给她调理了一下，不然非得生场大病不可。” “她需要时间来接受现实，她小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能依靠的人只有太后，于她而言感情是不一样的。 宫里的人个个带着假面具，心怀叵测，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过日子，能给她温暖的人只有太后。” “我知道，我担心她会生病，她必须要面对现实，我知道我心狠了点，可她和昌哥安哥不同，她是女孩，又身在皇家，错一点都会万劫不复。” 赵凤也有自己的考量，古代皇权下的女人过得更艰难。 “给她点时间，让她缓缓。” 李瑜拍拍妻子温言劝慰。 “我知道，我也是心疼她么。” “我交代了让底下人认真守孝，不可耍花样，千万不能在守孝期间惹事。” “我明儿个在敲打一遍，皇上最近脸色阴晴不定的，连云舒都挨骂了。” 李瑜叹口气，天子近臣说的是赵斌，别看他官位不如一品官，混得却比一品官还好呢。 如今他已经是户部侍郎了，一把手。 这次国孝赵斌更是对在京城的赵家人以及亲朋好友下了死命令，严格守孝，不许吃酒，国孝期间不许怀孕，不许搞事，不然皇帝不找你麻烦，我就第一个捏死你。 如今赵家事都是赵斌在管了，她去了边关八年，想管也够不着，何况赵斌已经人到中年，积威深重，家乡来的族人都不敢和赵斌打哈哈。 太学堂的人脉是她早年积累下的，这些年赵斌也没断了人脉，维系得特别好，族人这几年也有不少人出头，族学已经日益成熟了。 赵家好多子弟都能进大学堂读书，且都是勤奋苦读的好孩子，越发懂事稳重了，但凡有不懂事的，不用等到他飘起来，同族叔伯兄弟就挨个揍一遍，不服气就打服你。 赵家早就不是当初的村户了，如今在京城也算有名气的家族呢。 赵斌赵霖等人都日渐出头了，结的亲家也是清贵人家出身，同气连枝实力壮大，整个赵家硬是被好运气的赵凤兄妹两人带着起飞了，接连越了好几个台阶。 赵家人性格稳重不失闯劲，有赵斌这样七窍玲珑心的能人支撑，有赵凤的实干和闯劲在前面顶着，家乡还有三爷爷这样睿智又冷静稳重的老人做靠山，赵家人享受到了这份福荫。 冬天慢慢的过去了，经过冬日两个月的调养，睿姐渐渐走出了伤心，恢复了笑容，不过人却一下稳重老练了，姑娘长大了。 赵凤没有多劝，她明白理解女儿的伤心和委屈，当初她爹去世的时候，她和睿姐现在何其相似啊。 “娘，今年我瞧着应该是个丰收年，我让他们把粮食都留下了，自己酿点酒。” “好，你安排得不错。” 酒坊和作坊都交出去了，当初那个酒坊也是参合了很多人在里面，赵凤担心日后牵扯不清，为钱反目成仇，所以见好就收吧。 后来二哥赵毅送孩子来京城读书，大哥求着二舅舅给再弄个酒坊，小点的自家用。 所以赵毅就选了李瑜的一处田庄里，盖了一座酿酒坊，小型的，产不了多少酒，就是图个热闹。 这个庄子的水是京城有名的玉泉水，泉水品质非常好，所以才可以建造酒坊的，别的地方水质达不到要求。 自家有了小酒坊，得空赵毅就去酿点酒，留着给亲朋好友送礼，自家人喝点喜欢的口味了。 边关酒坊的事也有人打理了，是赵毅的徒弟，他手把手教的，赵家族亲的孩子，当初迁户过来是因为太穷，跟着学了手艺，一学就是十来年，如今出师了。 现在赵毅隔二年去看看酒坊就行，是齐王把他调回来的，打算去别的地方干酒坊呢，能赚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只要人才在咱手里，害怕赚不上钱呢。 在齐王心里赵毅可比赵斌金贵多了，对赵毅也十分看重。 赵毅的闺女赵凤也很喜欢，但提前跟哥哥说好了，不能亲上加亲，因为皇帝不允许，她说了不算数的。 好在赵毅夫妻明事理，压根不愿意女儿嫁到皇家去，哪怕是妹妹的儿子也不乐意，害怕女儿受委屈。 现在岁数也不太大，准备说亲呢，这不王乐求到了赵风头上，知道她人面广，求着给女儿说个好儿郎。 睿姐看母亲拿了一堆名册就好奇地问了，“娘，你这是给我哥哥们说亲？” “不是，给你玉表姐的，你二舅母求我给你表姐说个好人家，想要个上进懂事的儿郎，家世不必太高，家里清静简单些的。” “我表姐人温柔内秀，人又能干还会酿酒，怎么就不能说个好的，家世不能太低了。” “你不懂傻孩子，你二舅舅没有官位，是白丁，人家也会挑剔你表姐的，门第太高我也担心会欺负你表姐，你表姐的性子不如你硬气。 再一个门第低些靠你二舅舅就可以拿捏住女婿了，靠亲戚靠不了一辈子，凡事要想长远些，靠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这就是救急不救贫，是一个意思吧。” 睿姐反应快。 “对，理是相通的，这日子要想过得好，生活的麻烦和困顿，你要有能力自己解决，兄长还是父母不能帮你一辈子，帮衬不可能让你过上日子，只能靠你自己努力才行。” “娘，我懂了。” 第338章 安排好了 “快到清明节了，你给太后收拾点东西，回头咱娘俩进宫磕头。” “好，太后喜欢吃您做的糖，您再给做一些吧。” 睿姐提起太后已经能接受现实了，只是失去了亲人想起老人心里还是会有些涩涩的疼。 “我都做好了。” 赵凤笑了笑，懂女儿的心。 “娘，谢谢您，我就是……” 睿姐仰起头眼圈发红。 “娘懂，你外公去世的时候，我也很伤心。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太后一辈子爽利大气，你可不能给她丢人啊。” “我知道。” 睿姐把脑袋埋在她怀里。 “一切都会过去的，活出个样来，别忘了你是太后养大的孩子，你代表了她老人家的脸面呢。” 赵凤含着泪水深吸一口气，对老人她心里是满满的感激。 从床头跟前的柜子里取出一套衣服，“我本来说做了给她冬日里穿的，结果连着两个老人病倒去世，耽搁了，也没穿上，我把它做完了，你给太后拿去哄她一个月。” 睿姐摸着衣服上的绣花，哽咽地点头，朝母亲笑了笑，眼睫毛上还沾着泪花。 母女俩相视一笑。 “娘，那你给表姐找个什么样的呢？” “我想从家世入口简单一些的士子里面找一个，不介意家世穷一些，但上进的，就好像你浩辰师兄那样的，也是很好的女婿人选。” “那得分人。” “不要紧的，你表姐岁数还小，我找不到可以让你祖父去找找。” “也对。” 睿姐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这几日我都没见着欣姐那俩孩子，去哪了？” “辉哥去国子监读书了，欣妹妹去外祖家玩几天。” “哦，辉哥那孩子要盯紧点才行，爹娘不在跟前，我们做亲人的要管一管的。” “我知道，我大哥管得严呢，我爹也在家了，时不时就考校，辉哥现在日子可不舒坦了，呵呵呵！” 睿姐一想起辉哥噘嘴不乐意的小模样就忍不住笑了。 “就该好好勒他脖子，你大哥二哥马上要去游学了，今年收完国孝就出门的，你爹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管他，你平日里要给我多盯着他点。” 到底是彦哥的长子，有必要学点真本事，不能学歪了。 “是，娘，你放心吧，有我盯着辉哥错不了的。” “嗯，你懂事能替娘分担了。赵家族人那边的亲戚逢年过节也走动一二，好歹也是人脉，将来你也用得上，别摆架子，你两个哥哥也不是事事都能帮衬，多个人脉多个机会。” “娘我晓得呢，大哥二哥没少说，我和表哥表姐妹们关系都处得挺好的，我可从来没跟自家人摆过架子。” 睿姐立刻解释，亲戚间她可从来没有掉过脸色。 “我知道你懂事，我是怕你心里不在意这些，可你哥将来要娶嫂子要有小侄儿呢，有了自己的家难免就顾不上你了，赵家人买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去经营，成为你的后盾。” 睿姐靠在她身上，“娘，我知道你的苦心，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太后也不止一次跟我提点过的，您不在的时候，她老人家常常让我去赵家各处走动，礼物千万别拉下谁的，怕我将来没有依靠，都替我想着了。” “是啊，太后对你可是掏心窝子了。” 赵凤也是唏嘘得很。 这个年因为守孝过得很简单，也没人请客喝酒，皇帝的怒火还在跟前，谁也不敢触霉头。 如今家里的事是赵凤监督，睿姐掌管，她需要历练一二，将来要打理自己的郡主府呢。 安哥的府邸是当初钱家抄家留下的，那个府邸是挺不错的地方，但李瑜嫌弃被抄家了，有点晦气，不肯给女儿，就想着安哥将来生儿育女，府里住不下就自己搬过去，正好用得上。 安哥倒是不嫌弃，但他说了等生了孩子在搬家也不迟，这会子不急着跑外头去。 皇帝知道赵凤给睿姐还准备了一个三进院子，他嫌弃太小了，让人出面把左右两三户的院子都通兑了下来，给人家换了别处的大院子。 将这块地方全部合在一起写在睿姐名下了，这一下子占地好大一块，弄个马场都够了。 李瑜准备把睿姐的院子好好修一下，花草树木也是需要时间的，等定亲在弄，根本来不及，树木花草都秃秃的，难看死了。 安哥忙乎着给瑞姐弄院子，把该扒掉的要先扒掉，然后找人规划户型，把每个功能区都规划好，才能开始修呢。 这恐怕不是一两年的事，所以赵凤也不着急。 安哥的那个宅院都修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家具和东西没摆，那是新媳妇娘家去量房子摆家具的，所以先空着。 其他的都按照最好的标准给安哥弄的，也是安哥喜欢的样子，和晋王府差距不大，这是安哥自己要求的，要和家里一样。 还特意给他们夫妻也留了房间和位置，安哥说了，要公平一点，将来等他们老了，在他们兄弟府上轮流住。 睿姐笑话他俩，还没成亲就开始抢娘了，没羞没臊的。 赵凤的嫁妆也分配好了，跟三个孩子都说过了，李瑜给睿姐备一份嫁妆，她的陪嫁分做一半，一半等她百年后平均分给兄弟俩，另一半给睿姐做嫁妆。 她的嫁妆都是后来日渐添加的，如今也是家当丰厚，十分厚实，给瑞姐做嫁妆绰绰有余。 兄弟俩就这一个亲妹妹，还有啥不同意的，一口就应了，说把她的陪嫁全都给妹妹吧，他们兄弟俩有爹的产业就足够了，不缺妹妹那一点。 但赵凤还是决定三个孩子尽量公平，李瑜也说好了，他的产业也是兄弟两分。 昌哥是长子要继承王位，这是皇帝默许的事，这不是他们随便可以改的。 有些东西是皇家的所以只能传承下去，昌哥比安哥多一成产业，李瑜把剩下的产业给安哥了。 缺的那一成赵凤她给安哥用自己的嫁妆补上，兄弟俩把她的嫁妆一分，也就差不多了齐活了，兄弟俩的东西七七八算一算，其实是均分的。 这早就写好了东西在柜子里放着，都跟儿女们早早交代好了，心里有数，别自己偷偷在屋里嘀咕，我爹娘偏心了，没那回事。 也因为赵凤和李瑜处事一向公平，兄弟感情也特别深厚，团结。 第339章 同样待遇 国孝期间大家都比较谨慎，也没什么活动可以玩，赵凤在家给睿姐准备一些嫁妆，参与设计她的郡主府。 有点事做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天冷了，这一年她都努力拉近和女儿的关系，成效很明显。 睿姐已经当家做主学习管家理事了，赵凤从旁辅导提点，这个过程中母女俩脾气倒是很投缘，都是爽快坦荡的利索人，倒是很能聊得来。 “娘，我哥过完年就去游学么？” “对呀。” “我也想出去看看。” 睿姐抿嘴很渴望的眼神。 “你也想去么，可以啊。” 赵凤很轻易的就答应了，是因为之前就和李瑜商量过这个事了，趁着年轻他们当父母的还能给孩子做主的时候，尽量让孩子快乐自由。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不容易，嫁了人就别想出远门了。 “真的么？” “真的，你爹申请了带我回赵家村一起看看，皇上也答应了，我跟皇上说了，带你出去转转，这些年唯独最亏欠你，我想让你趁我们还能做主的时候，出去开眼界。” “娘，谢谢您。” 睿姐抱着她感动地笑了。 “你也去准备一下，不要带太多东西，带上阿亚和一个身强力壮的丫鬟就行，多余的不要带了，我和你爹会给你准备好人的。 等我们从赵家村回来，你就带着护卫去游学吧，我一视同仁，给你哥哥们三年时间游学，我也给你三年时间游历，回来告诉我你收获了什么。” “娘，谢谢。” 睿姐的不敢置信，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我希望自己尽最大努力公平对待每一个孩子，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还是会委屈了这个，亏待了那个，可我想让你们明白，我们爱你们每一个孩子。” “娘，我不怪你，真的，我其实很想念你们，我知道我有今日的荣宠都是爹娘辛苦换来的。” 睿姐投入她的怀抱，声音有些哽咽。 “傻瓜，趁着这三年时间多走走多看看，记住要信任阿亚，出门在外不要乱发善心可能会给自己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一定要谨慎小心，多长个心眼。” “是。我记住了，娘你真好。” 睿姐高兴的跑回去收拾东西了，说是要给村里人带些礼物回去。 等过完年开春，李瑜就可以亲自带她回乡看看了，时隔自己进京城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荣归故里。 上一次回去是因为三爷爷去世，她其实是偷偷回去的，只待了几日就匆匆返回。 如今又是好几年没回过家乡了，可能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吧，身份不同了，再想离开就不太容易了，很麻烦的。 因为这次要回家乡，赵斌和赵霖等人都有些东西想带回去给家乡，主要是书籍等珍贵的物资带给族学。 这些年大家众志成城都在努力抄书给族学带回更宝贵的书籍资料，这也是赵家族学能够一直稳定输出人才的主要原因，赵家村的人团结。 当初赵凤和赵斌提携赵家村真的很辛苦，如今回报就是整个赵家姓的人都是彼此强有力的后台和护盾。 李瑜回来了，“给大姐的护卫我挑选好了，都是老手，忠心，人情世故江湖经验都很充足，错不了。加上阿亚贴身保护，问题不大。” “那就好，这是我最后能为女儿争取的一点点自由了。” 赵凤对这个女儿很愧疚，尽一切可能想满足她的愿望。 李瑜握着她的手温柔地笑了，“睿姐很坚强像你，脾气也随你了，我相信无论任何困难她都能过得很好。 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虽然在宫里长大会受些委屈，可也让她养成了谨慎性子，皇家儿女有这个性格才能活得久。” “别的就算了，总算我求到了睿姐的婚事可以由我们做主了。” “放心等过二年睿姐玩够了，我给他挑个好的，就凭昌哥也能捏住郡马。” 李瑜知道媳妇惦记女儿的婚事。 “好。你说我还要给家乡准备些什么才好呢。” “差不多了，够了，给太多会失去奋斗的心。” 李瑜拉着她去院子里转转，活动一下身子骨。 过完年，李瑜把西山大营的事交给了副将，副将是张家的小子，也是把好手。 开春刚化冻就带着媳妇和睿姐一起坐船回赵家村了。 而昌哥和安哥带着护卫做马车走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们去游学了。 赵凤和睿姐显得很兴奋，好多年都没回过家乡了，还是很想念的，而睿姐第一次去赵家村，心里还是很好奇的。 她很想去看看母亲出生的地方，是怎样的地方能孕育于母亲和舅舅这样的能人。 她心里很崇拜爹娘，尤其是母亲，以村姑的身份嫁入皇家取得了这样的成就，诸位叔叔婶婶对她都颇为照顾。 她怕自己做得不好会给爹娘丢人，怕大家拿她和母亲对比，觉得自己不如母亲。 可娘说她是李睿，不是赵凤的影子，她就是她自己，不用学别人。 睿姐扭头看了一眼母亲，爹在教娘钓鱼，娘叽叽咯咯地笑，把鱼都吓跑了好不好。 希望将来我也能找到一个像爹一样伟岸富有责任心的男人。 “睿姐，快来，你看我钓到鱼了。” 赵凤高兴地拎着鱼和她炫耀。 睿姐笑着跑过去，“挺大一条呢，再吊两条啊，咱们中午吃鱼。” “咱们在船上天天都能吃鱼呢，吃到看见鱼都想吐。” 李瑜笑着调侃。 “爹，你怎么能这样呢。” 睿姐白了老爹一眼。 母女俩争抢鱼竿，比赛看谁钓的鱼多。 船上的日子一开始睿姐还觉得挺有趣的，后面就觉得无聊了，出门全是水，看久也无趣得很。 不过总算快到家乡了，李瑜悄悄叮嘱睿姐。 “闺女，你娘很多年没回家乡了，她很惦记，别让她为难，村里的人淳朴好奇了些，但没有恶意，你可不要嫌弃啊。” “爹，我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我知道你放心吧。” 睿姐拍着胸脯保证给娘争面子。 第340章 回到家乡 “我知道我闺女大气，要是村里人有不合你心意的，让着点，看着你娘的面子上行不？” 李瑜对这个女儿也是充满了亏欠，平日里都是宠着让着，小时候也是天天抱在怀里不撒手的。 “别啰嗦，我知道了。” 睿姐一瞪眼睛不耐烦了。 “走啊，我们村日子过得好了，不像以前那么苦了，苦日子才会舍不得会嫉妒，有钱了，就不会计较太多了，再说了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呢。” 赵凤出门就听见了爷俩在嘀嘀咕咕。 “娘，我想看你设计的那个小院。” “好啊，这次去我们就住在那个院子好不好？那两棵树应该很茂盛了吧。” 赵凤眯起眼睛带着幸福的回忆。 当初一家人新盖的那个院子如今还在呢，五爷爷等人帮着打理清扫，之前赵毅住过几年，重新维修加固了一下。 目前没人住，但定期有人打扫维修，如果京城有人来住不下也会临时让他们住在那歇脚。 这个院子是一直保留的，赵斌和赵毅特意交代过的，他们老了要落叶归根的。 尤其是赵毅夫妻俩，本身就是白丁，就算儿子成了亲当了官，他也要回村的，所以租个院子没有给别人还是要保留着，晚年好养老的。 “这么多年了，如果有人定期维护的话，应该是很好的院子，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娘住的地方。” “那个院子很漂亮，我遇到你娘的时候，院子里的花草刚开花，就已经很好看了，如今应该更漂亮才对。” “娘我让人准备了香烛纸钱，我去给外公和长辈们磕头上香。” 睿姐特别懂事地讨好母亲。 赵凤摸摸她的头，“乖，你外公看到你会特别高兴的。” “那当然了，我最乖了。” 睿姐翘着下巴一脸傲娇。 他们下船时有村长和里正还有县长等人亲自过来迎接，今非昔比，赵凤身份变了，是晋王妃了。 下了船赵凤看到了村长，老了，飞快地上前，睿姐赶紧上前扶着，怕母亲在摔一跤。 “叔……” 赵凤眼中晶莹闪动。 村长握着她的手激动地一个劲点头，“凤丫，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盼着你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也等不住你了。” “叔，你有白头发了。” 赵凤有些唏嘘感慨，眼泪掉了下来。 村长呵呵地笑着，替她擦眼泪，还像小时候那样哄她。 “傻丫头，我都多大岁数了，能不老么。” “爷爷，这风吹着冷，咱先回家再聊好不好？” 杨子，村长的大孙子，如今他都成亲生孩子了。 “王爷先上车，咱们先回去再聊。” “好，诸位辛苦了。” 李瑜很客气地微笑几句。 “不辛苦不辛苦，王爷您看您是住赵家村还是住县衙，我都给您准备好了。” 县长知道他不会住县衙的，但还是做好了准备。 “住在村里，我们有院子呢，这次来探亲就是陪媳妇好好地住些日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的好的。” 将人送进村里，县长很知趣的就告辞了，有事自然会通知他的，这个晋王爷非一般人物，也绝不会随意欺压小官，官声绝对信得过。 “变样了，越来越好了，比我上次回来还要好呢。” 赵凤显得十分激动，一路快步往前走，到了村口，村里人都出来迎接他们了。 “吾等恭迎王爷王妃。” 众人跪在地上叩拜。 “诸位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礼。” “快起来，都是自己人，还叫我凤丫吧，哎呦这胖小子是谁家的，我论辈分该叫奶奶了吧。” “可不咋的，姑姑，这是我孙子。” 一个小媳妇很聪明地喊了一句姑姑，论辈分也该喊一个姑姑。 “好好，胖小子奶奶给你红包。” 当场就从脑袋上摘下来一个金簪子插在小媳妇头上了。 “拿着，给孩子的。” “谢谢姑姑。” 小媳妇很懂事先看了眼自家公婆和男人，见着自家点头了，才敢收下道谢。 “别围着了，我让你们把祠堂的屋子打扫干净给侍卫大哥们住，都打扫了没？” “早就弄好了，热水被褥都是全新的，放心吧。” 一个婆子摆摆手笑着说了。 “先回家，都回家去吧，回头商量聚餐的事啊，我提前通知你们，让凤丫回去休息一下。” “凤丫得空来家玩啊。” 村民们见着凤丫和以前一样亲和，目光里也没有嫌弃他们的意思，仍然带着渴盼和亲近，大家也放松了许多，大着胆子喊她名字。 “好，八嫂子，我得空一定去，我拾掇一下。” “嗳，嗳，我等你啊。” 被喊嫂子的女人，一下就高兴了，认得我嘞，没变，凤丫没变。 护卫们簇拥着把二人送回自家的小院。 小院被提前打扫过了，这些年五爷爷一直在照顾小院子，轻易不是自己人都不让住呢。 小院依旧是原来的样子，虽然年头长了却没有荒废掉，每年都会检查后修一下，隔三差五有人过来打扫，因为五爷爷知道，赵斌赵毅是要回来的。 “好漂亮的院子啊，可比您温泉庄子的小院还漂亮呢，这才是农家小院呢，桃园生活，这个是茶树，我的天长这么大。” 睿姐兴奋地在院子里来回跑，看见啥都稀罕的不行。 屋里屋外都是重新打扫过的。 “到家了。” 灶膛上还有热水，都是村民提前给烧好的。 李婶子出来了，“咋还不进屋，站门口干啥，快进来，喝口茶。” “婶子，你身体还好么，我一会就去拜见五爷爷。” “在家等你呢，不急，先喝口热水。” 李婶子热情地招呼着护卫们也喝点热茶。 后面还有个媳妇子也在帮忙，赵凤知道，那是虎子的媳妇，孩子也蛮大了。 “这是虎子媳妇吧。” “王爷好，王妃好，郡主好。” “是，儿子媳妇回家给你们做饭去了，这屋里没有吃食，你还是跟我回家吃吧。” “好，婶子，家里都好么，我爷爷我叔叔他们身体还好吧。” “好着嘞，知道你要回来，早早山上打野味去了，一会就回来了。” 婶子高兴地忙乎着。 第341章 家乡变化 赵凤和女儿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裳，也没刻意打扮，就是平时家里穿的常服，摘掉了首饰，太沉了，娘俩在家都不戴这么多首饰，头皮疼。 睿姐让自己大丫鬟拿了一个匣子，里面全都是铜板，用来给孩子们打赏玩的。 下层是很多提前打好的戒指镯子，还有金瓜子银花生等等，都是定好的分量，专门用于打赏。 睿姐宫里长大的孩子，对这一套特别熟悉，虽然爹娘不在身边，可钱财上从来没有委屈过她。 每月船运带礼物回家，必定有她的书信和银票等等，昌哥会让人专门定做这样的东西给妹妹打赏用的，还有大小面额的银票。 兄弟俩就这一个亲妹妹，那还不是可劲的疼，尤其父母不在身边，太后年纪大了，总有想不到疏忽的地方。 没事，宫里么，有个特性，钱能通鬼神，花在妹妹身上，花多少都不手软。 “阿亚，去准备些糖果点心，村里人实在，你这些他们不敢要。” “您刚才给的他们都要了。” 睿姐眨眨眼不明白。 “我是村里人，他们才会要我的，你不是村里人，你是皇家郡主，所以他们不会要你的东西，怕给我丢人了。” 赵凤笑了。 “我不信，还有见着钱不想要的人，大方给的，又不是偷的，怎么不能要。” 睿姐摇头不信。 “咱们打赌如何？” 赵凤抿嘴笑了。 “行，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你要跟着娘学做农家饭，干农家活。” “没问题，我本来也想试试，我不怕苦。” 这点睿姐特别好，不怕苦也不嫌脏，太后和赵斌秦婉柔把她教得非常好。 “好姑娘，我让你看看你母族的人是什么样的，保证不给你丢人跌份。” 赵凤为自己姓赵而感到骄傲，我就是村姑，我们村教养可好了。 睿姐突然明白了，母亲一定要带她回来的缘故，她希望自己以赵家这样的母族为荣。 母亲想让赵家做她的后盾，多一个保障总是好的。 “娘……” 千万言语堵在嗓子眼，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真的感受得到爹娘对她的爱很多很多。 “我们还要很多时间可以了解彼此。” 赵凤朝女儿笑得阳光灿烂。 “那你输了呢。” 睿姐仰着下巴，笑容里多了些释怀的味道，过去的日子追不回来了，但未来的日子我们可以彼此靠近，彼此温暖。 “我带你上山抓蛇好不好？” 赵凤想了想找了个孩子感兴趣的活动。 “好啊。” 睿姐果然双眼晶亮地连连点头。 “你会用弓箭么，我用得不好，我叫他们带你去玩。” “我会我会，我拳脚功夫还可以的，大哥和二哥有教我呢，我有认真练习。” 睿姐是会外家功的，真的下苦功夫学的，昌哥认为谁保护你都有疏漏的时候，起码你自己要有自保的能力，对她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好闺女，坚持练别放弃。” “我知道的，我喜欢习武。” 赵凤拉着女儿的手去五爷爷家里，和她说着小时候的事，事无巨细。 “娘没想到你们那会那么困难，真的是一无所有啊，舅舅从来没有和我们小辈说过这些。” 睿姐心疼地看着娘亲。 “你娘没告诉你，她遇到我还扒了我的玉佩呢。” “哈哈哈哈！” 睿姐知道这一段，每次娘说起来的时候都颇为得意呢。 到了五爷爷家里，五爷爷穿着新衣服坐在椅子上等他们，五爷爷老了，真的很老了，已经不常出门了。 顶多就在家门口溜达一下晒晒太阳，走不了太远，村里人看到了也会互相照顾一下。 “凤丫来了。” “五爷爷，我回来了，我来看您了。” “好好，凤丫。” 五爷爷却抓着瑞姐的手一个劲笑着点头，他眼神也不好了，睿姐很像年轻时的赵凤。 赵凤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爹眼神不好了，耳朵也背了，时常听错，也不大出门了，天气好我们会扶着在院子里溜达一下，倒是经常念叨你们，说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们回来看看。” 赵凤转过身擦擦眼泪。 “甜。” 睿姐拿了块糖哄五爷爷，把五爷爷给哄笑了，她哄老人很有一套。 大家一起吃了饭，两个婶子带着媳妇一起做的家常菜，赵凤和李瑜却吃着很香，在边关什么苦都吃过了，这饭菜就很好了。 睿姐也不嫌弃，吃着也很香甜，还吃了很多，也没忘了给五爷爷夹菜。 婶子和刚子叔瞧着瑞姐喜欢得不行，这孩子教养好，不嫌弃咱们村里人。 吃过饭一家人在一起说说话，说说彼此这些年的情况。 酒坊和作坊干得非常好，老人们打了坚实的基础，没人敢偷懒耍滑，无论是酒水还是酱料味道品质都是一等一的。 经过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发展，县城都成了少数的专门酿酒的县城，一到金秋八月，大家都会酿造果子酒和菊花酒等请大家品尝。 技术和方法是赵毅给的，他亲自教的，他说让其他人学会了，也能多个吃饭的本事，万一用上了呢。 他的本事不怕人学，也不怕吃不上饭，咱踏踏实实的做酒，不能因为别人卖酒就不要我的了，不会。 他的实诚和善良得到了回报，赵毅的酒那是顶呱呱的，只要有人打听，大家都会第一时间介绍他的酒坊。 县城的气氛也很不一样，祥和欢乐，欣欣向荣。 在这个县城的县长都是相爷亲自选择人选，一般人没资格上这来白捞政绩，必须是有能耐的人过来，不能白瞎了这么多年的努力。 由点带面，周边几个县也间接得到了发展，甚至有不少人因为迁徙去了边关，也发了财回来回馈家乡。 他们这一片四里八乡早就变成富庶县了。 睿姐给来看他们的小子和姑娘们打赏，大家连铜板都不肯要她的，给点心和糖果吃，却收下了。 给婶子们金银做礼物，都被拒绝了，确实不难在钱上了，赵家村轻易不收别人的礼物和钱，这是族规。 睿姐真的打心里为赵家为娘感到骄傲。 第342章 传人 赵家村可以说在短时间内经过了上下三代人的努力修正族规，其中包括了很多方面。 这些都是三爷爷和村长还有赵斌等已经出人头地的族人，在别的家族看到了好的族规，不断地寻找经验后拿回来的宝贵的信息。 这些年村长还在不断地修正族规，管理经验丰富了，人也越发老道了。 如今赵家村下一任村长已经有了候选人了，有三个候选人，都是年轻有为的后生，且都是秉性正直的好孩子。 有两个是秀才，另外一个也是童声，能言善道，善于沟通。 村长悄悄跟赵凤说：“我看好赵严，我老了，赵家村的族学建立时间还是有点短，很需要一个严厉端方，又不失开拓果决的人带领着继续走下去。 另外两个，我打算一个对外负责作坊这些生意，剩下的那个做里正。” “里正叔愿意么？” “愿意，他儿子在船运干得很出色，也是一个掌舵人了，不缺这点东西。” 村长跟着赵凤也没少学本事，既然想让不合适的人放手，就要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这样就好处理纠纷和嫉妒了。 “叔想得周到。我这次回来还有件事。” “你说。” “我想让你们单独开一个女子学堂，我想了很久，村里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对男女比较忌讳，所以单独分开会好一些。” 现在也是分开的，只不过是单独两个房间，但赵凤说的是单独盖一个学堂，女孩子和男孩就不会参合到一起了。 女子来上学的多数都是本村人，其他村的姑娘几乎没有，尽管很羡慕，但大家有自己考量。 害怕男女大方不注意惹出事来，坏了姑娘的名声就麻烦了。 赵家村的姑娘都是本村人，说出去都姓赵，都是没出五服的兄妹呢，所以不怕这些流言。 “可以，这件事我来办。” “这次不要再赵家村了，女子学堂单独设在县城里，以后好坏和赵家村关系也不太大，咱村的学堂照旧，姑娘就不收外村人了，尤其是表妹这样的关系。” “行，这点我考虑到了，亲戚家的姑娘有愿意来的，我全都拒绝了，就是怕表哥表妹弄出事来。” “您办事我放心。在县城弄个女子学堂以后交给县衙负责，算是我给四里八乡的一点好处，这样以后村里就少些压力。” “好。” 事定了下来，村长立刻就去找县长商量这件事了，县长一听一拍即合，这是妥妥的政绩啊。 赵家村学堂办得好处的人才多，多少人想往里面挤，但因为考试都过不去而有怨言。 村长这些年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并且提高了外村人的束脩费，和县城学堂的束脩费是一样的了，但本村人只收很少的一点书本费，并且管两顿饭呢。 对本村人越发照顾，优惠和福利也比较多，但外村人一切按照县城的标准来，没有啥优惠了，门槛还特别高。 族学针对姑娘上学是免费的，不要钱，管饭，教手艺，但学不好可是要打手板心的。 村里人现在对村长里正都是特别信服的，赵家村现在没有困难户了，家家户户都不难，日子都挺不错的。 多少人都想往赵家村嫁姑娘呢，赵家村的姑娘嫁出去条件也比较高，长辈们都会帮着想看一二。 都学精明了，例如赵凤，赵燕秀儿，嫁得好不都提携家里了么，一好变成两好了，还提携村里生意了呢。 赵家村人的眼界也打开了，给姑娘说亲眼光都高，条件太差的肯定不要，太老的也不要，你没几年嗝屁了，还是家里的负担，要嫁就嫁个差不多门当户对的，以后互相提携帮衬。 像虎子和诚子的媳妇，那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的女儿，兄长也是有功名的，两个媳妇的嫁妆带过来就是每人都是二十亩土地，生怕委屈了自己闺女。 赵凤第二天带着女儿和李瑜去给父亲等长辈上香。 摆好了香烛纸钱，挨个给两边的爷爷奶奶，还有父亲上香。 赵仁也带着媳妇过来了，知道他们今儿一定会来上香的。 他们来得好时候已经有人提前上过香了。 赵凤颇为诧异，她之前问过李婶子，上个月家里才扫过墓，知道她要回来还没顾上扫墓呢。 赵仁只看了一眼就说了：“赵然来过了，她定期过来扫墓的，只是都是找大家不在的时候，和他们错开的。” 赵凤没说话，给爹和长辈们磕头，带着女儿见见长辈们。 扫完墓回去的路上才问了，“你和赵然还好么？” “我过得挺好的，我也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姑娘，如今都在学堂里读书呢。” “那就好，好好过日子，没什么比自己家人更亲的了，村里有需要，你能帮上忙就别吝啬伸手。” “嗯，我知道，她过得也不错，只是没有成亲，还是一个人过日子，我说让她过继一个她也不愿意，直说等自己死了以后，钱分给我两闺女做嫁妆就行。 她知道你要回来，挺高兴的，不敢见你。” “她过得好就行。” 赵凤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接话茬，不太想见，过去的都过去了，也没必要时隔多年继续姐妹情，大家各自安好就行了。 赵仁抿嘴脸色有些黯然，却没再说什么了。 通过简单的聊天，赵凤知道，赵仁日子过得真的挺好的。 县城有一家酒馆生意挺火的，卖酒坊的酒，和三爷爷家的酒错开品种卖就行了。 家里还有土地五十亩，还有一个二百亩的小茶园，这些都是成亲后陆续添置的。 他们夫妻感情也挺好，没有公婆在跟前打搅，赵仁也受过社会的毒打，比以前懂事得多，多数时间去茶园和地里，要不就是酒馆忙乎着。 岳父一家子也愿意提携帮衬他，茶园就是他岳父介绍给他的，要不然他还真不一定买得上呢。 赵凤的那个茶园打理得特别好，她和孩子们说好了，茶园归安哥了。 主要是离得太远了，昌哥和睿姐都不方便时时过来，但家乡仍然需要孩子们走动一下，不能真的彻底丢弃了。 思来想去李瑜说给安哥吧，剩下的店铺和土地分给昌哥和睿姐，算是用这些东西牵着孩子们，让他们别忘了家乡这点人脉。 第343章 五爷爷 不管怎样，替家乡也好，替孩子们着想也罢，赵凤把能做的都做了，能想的都想到了。 她告诉过儿子们，如果家乡的产业你们确实不想要了想卖，优先卖给赵家人，先问问你两个舅舅或者其他族人，不要把产业卖给别人，免得外人借机坑害族人。 毕竟赵家村很多人都是普通的农户，看在娘的面子上，你们可以不亲近他们，但不要随意丢弃他们。 她知道等昌哥安哥的下一代，和赵家村的关系注定会远了，所以她才不断地督促赵家族学，只有赵家出人才，才能真的拉住她跟前的这点人脉。 扫完墓心里的一桩事也放下了，赵凤得闲就带女儿到处走走，认认亲戚，和亲朋好友聊聊天。 睿姐跟着虎子和诚子的儿子们去山上打猎去了，当然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李瑜派了护卫跟着。 赵凤换上简单的短打扮，和李婶子在家搓玉米呢。 “婶子，你知道赵然过得咋样？我听赵仁说过得挺好的？” “嗯，还行，就是一个人过日子，她自己这些年经营也比较好，又买了二十亩地，县城还有一间铺子也是她自己买的，过得不差，屋里还有两三个奴才伺候着。 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吃就，想玩玩了，前几年去江南去福建，南方那些地方她都去转过了，跟着咱们的船运去的，人家日子比你过得逍遥多了。” “我是个劳碌命，也是睿姐长大了，我才闲下来，前几年都在边关不敢停下来。” “你呀，该歇歇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咱们村，做得够多了，该放手了。” 李婶子笑着看着她，一脸慈爱。 赵凤笑着点点头，“是啊，我该放手了，我的孩子们都大了快说话了。” “可不是，日子过得可快了。凤丫你要是不忙，就多住些日子吧，你五爷爷可能熬不了多久了。” 李婶子低头叹口气，心里有准备了。 “好。” 她也发现了，五爷爷常常昏睡，人也糊涂了，请了大夫来看过，说熬日子罢了，看能不能把今年冬日熬过去。 大夫的意思可能老爷子的大限就是今年了。 李瑜陪她住了一个月就先一步回京城了，他不能离开京城太长时间，不过走的时候把大部分护卫都给她留下了。 “你要是无聊就多住些日子，或者跟闺女一起出门玩玩，年底前回来就行。” 年底有很多事情要做，作为晋王妃，她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能免俗。 “好，你回去要多注意身体，别太勉强自己了，要按时吃饭。” 赵凤细心地叮嘱他 “知道了。” 李瑜带着人坐船走了，临走时村长给送了很多土特产和新米，说是如果有机会，拿去给皇上尝尝，这是咱们赵家村今年的新米呢。 这是村长想先给皇帝的一份心意，很朴素的心意，她知道赵家村能这么好和皇帝的宽容和扶持有很大关系，所以他们想把自己种植的新米送给皇帝。 其中还有自己亲手酿制的粮食酒和他们自己人喝的红苕酒，就是最便宜的酒。 李瑜回到京城，就把这些东西送给了皇帝。 特意让人用新米做了饭，还上了红苕酒。 皇帝吃了一口，慢慢露出笑容，喝了一口红苕酒，辣得呛了两声。 李瑜赶紧给端了一杯水，皇帝喝了水，却笑得十分开心。 “好喝，够劲。好米啊，真香，这是朕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皇帝特别高兴，很久没有这样由衷发自内心地欢喜过了，农民丰收了，把自己亲手辛苦种的粮食献给他，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呢。 “凤丫怎么没回来呀，不然可以一起喝一杯了。” 皇帝颇为可惜地嘀咕了一句。 李瑜和煦的笑了，“这些年她太累了，这二年身子骨差了很多，不年轻了，趁这个机会，我让她带闺女各处走走转转，也联络一下母女感情么。我交代了，年底之前就回来了。” “好，让孩子自己出去闯闯吧，她确实太辛苦了，该歇歇了。” “还是皇上提携信任的缘故，她也是个劳碌命，闲不下来，要不是身体不行了，还想去太学堂教书嘞，我没上去了。” “别去了，身子骨要紧，要是喜欢去转转玩玩都好，过几年就该娶儿媳妇了，她也该轻省一些了。” 皇帝这回是真心话，对赵凤和李瑜是很信任很宽容的。 而赵凤在家乡呆了两个多月，五爷爷去世了，走的时候很安详。 五爷爷最后的时光一直病在床上，赵凤每日都过去看望，帮把手照顾老人，还有刚子叔等人也在旁边照顾着。 临终前五爷爷清醒了，看到了赵凤认了出来。 “凤丫，你回来了，临走前能看到你真好，你也老了。” “五爷爷，我回来三个月了，您……” 赵凤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别哭，都有这么一遭的，我要去你见爹和你爷爷了，还能看到你五奶奶，她一定等我等急了吧。” 五爷爷慢悠悠地说着，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费劲，却没有害怕和恐惧，有的只是坦然从容。 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五爷爷和儿女们吧，赵凤退了出去，坐在那默默地流泪。 睿姐坐在她身旁抱着她，一言不发，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 “对我好的老人，一个个都走了。” 赵凤疲惫地叹口气，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心酸难过，悲伤。 睿姐什么也没说，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五爷爷走了，赵凤按照规矩认真地给五爷爷守孝三个月。 她已经是盖房的孙子辈了，所以孝期没有那么长，也写了信给大哥二哥等人通知一声。 天热了赵凤和女儿准备启程走了，要去别的地方看看，这一次是真的出去游玩，这些年她没有这样放松过，她想给自己放个假。 有了她的陪伴，睿姐也显得很高兴，两人也没有什么计划，走到哪算哪了。 睿姐想去江南看看烟雨，赵凤就带着她去江南的几个城镇都看看。 期间还买了一些林地，主要种植一些上等的树木，可以用作家具等，将来留给子孙是很不错的。 第344章 躲避 这过程让母女俩感情又亲近了几分，赵凤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理财之道交给女儿，让她以后不用靠任何人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在江南买了几个林地庄子，三个儿女都有份，还买了不少东西，有一部分是给睿姐置办的嫁妆，来都来了，正好自己可以亲自挑选。 买了不少东西先一步用船运回去，母女俩在扬州等地玩得很愉快，准备坐船去其他地方，顺流而下，去看看产茶叶的几个地方。 产茶叶的地方多半都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赵凤也没去过，她想去看看。 “娘，您为什么不见赵然啊？” 睿姐一直不太明白，在家乡时母亲谁都见了，对谁都很有耐心，可唯独不见赵然。 “只是累了吧，有些东西过不去，有些伤害忘不掉，我只是比较小气自私，不想原谅。” “娘，你真勇敢，我有的时候做不到，会碍于人情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睿姐反而双眼晶亮地看着她。 “你应该做你自己，慢慢你就会了，学着去拒绝你不喜欢的人和事，太老好人反而容易被人牵连祸事。” “我明白，大哥二哥说过我的，我有时候就不太容易做到。” “我觉得这三年就是你最好的锻炼方式。” “你说得对，娘我们买点好茶叶带回去给爹和舅舅他们吃。” “好。” 赵凤一路游玩，在各地买了不少品种的茶叶带回去给家人。 转累了，小住了一阵子，让睿姐和护卫走了，她护送一路，讲了一路的江湖经验，睿姐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赵凤休息够了之后，就启程返回京城了，还是放心不下家里的爷们。 回到京城后，昌哥和安哥已经考上了举人，并且带着护卫离开了，各自去游学了。 李瑜亲自接了她回府。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你不在家，家里都冷清很多，睿姐走了么？” “嗯，她说要去看看海，去吃海鲜，转道去别的地方玩了。” “这丫头也是能疯的。” “我买了几个林地庄子，将来木材可以给子孙做家具，也能省一大笔钱呢。” “好，你送回来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库房了，茶叶还不错的。” “是吧，当地产的。” 回来休息了几天，把礼物给亲朋好友送一送，家里孩子什么都走了，也没什么事可做，干脆去太学堂的藏书阁看书去了。 太学堂的藏书阁藏书特别丰富，虽然她不教书了，但大学堂她还是能进得去的，可以去里面借书看。 回来后收到很多邀约，她都拒绝了。 她给二哥的女儿找了个好亲事，七品京官的儿子，今年也是刚中进士的，知根知底，是草根爬上来的，为人谨慎，兢兢业业不参与争斗，也不攀附权贵，靠的是自己的实干能力。 家里人口简单，家教也很好，他夫人她也特意找机会见过了，人很温柔，右手腕却直爽大气，社交圈里也混得开，说明很有脑子。 请了认识的夫人做中人，彼此见了面，往来几次后慢慢熟悉了，双方调查了一下对方的背景和实际情况，觉得确实很不错。 才和女孩见了面，没想到他夫人一眼就看上了。 这一忙乎就是几个月了，已经选了好日子下了定了。 忙完了小侄女的亲事，她也就彻底闲下来了。 接到了儿子们的第一封信，昌哥去了川蜀地区，说这里湿气重，但环境很不错。 安哥去了北方，北方比不得南方秀美，却也有自己独特的风景，安哥感受也很深刻，他说要去边关看一看。 去看看爹娘为之付出了十多年努力的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他们放弃和自己儿女相处的时光也要留在那。 见到两个儿子越发懂事了，赵凤也十分开心。 唯一一点烦恼就是皇子们争斗比较厉害，她身为王妃，宗室一员，总免不了要参加宫宴。 今儿是节日，皇帝举行宫宴，邀请大家参加。 赵凤也出席了，几位皇子妃对她都十分热情，弄得她有点无奈。 “王妃，我府里下个月举办宴会，到时候还请您一定赏脸啊。” “我考虑一下，哎呦！年纪大了人也懒得动弹了。” 赵凤摆摆手和煦地笑了笑。 回到京城就是这点不好，少不了这些应酬，实在烦人得很。 太子妃也靠近她邀请她参加宴会云云。 她含笑地应付着，想着要去那里躲几天清静才好。 天要冷了，赵凤干脆去了温泉庄子上度假了，去庄子上种菜种果树去了，她找到了一点点草莓的苗，打算种点草莓吃吃，看看能不能成活。 她谢绝了所有的宴会，躲在温泉庄子上，借口疗养，在这玩得可自在了。 孙氏来找她玩了，“我就知道你没病，躲在这寻开心呢。” “哎呦！我让你来你不来，怪谁呀。” 赵凤白她一眼。 “我哪有你那么清闲，我家里忙得很呢，抽空出来玩几日陪陪你。” 孙氏也笑了。 “我看你是到我这里清闲来了吧，但我不知道呢。” 赵凤白她一眼，最近皇子妃们越发疯狂了，对宗室是极尽拉拢手段，层出不穷，让人有点招架不足的烦躁。 孙氏坐在屋里喝了口茶，“别提了，可烦死我了，今天递帖子要来做客，愁得我……” “呵呵！” “你说这些女人是不是要疯魔了，我们说句话能干什么呀，能扭转皇帝的心意，简直做梦比较快么。” 孙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招架不住了，跑到这躲清静来了。 “来了就陪我玩几天再回去。” “好，我也正有此意，我想泡你家的温泉。” “还能少了你的。” “对了，你听说了么，姑奶奶身体不行了。” “嗯，听说了，我送了些补品过去，我估摸着……” 赵凤也肃了脸色，又一个长辈要走了。 “哎，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我这次回家乡，也送走了一个对我很好的长辈，在我困难时还帮衬过我们兄妹，我们到了岁数了，总会面对这些的。” “谁说不是呢，去年我也送走了家里的一个很亲近的长辈，好一阵子心里都难受得提不起劲来，一下觉得自己也老了。” 孙氏也摇头吐槽。 第345章 匆忙返回 赵凤和孙氏在庄子上泡温泉，种花种果子种菜，纯粹是玩。 两人聊聊天，做做美容，在庄子里散散步活动一下，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坦的。 二人孩子都大了，也不用太操心了，大概也就是这个岁数才能稍微清闲点，等着过几年给孩子们说个亲事就行了。 他们住了一个多月，李晖来接她俩了。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是急事么，这都快天黑了。” 孙氏抬头看了看天色，马上就天黑了，怎么这会来接她了。 “贤淑姑奶奶去世了，你俩跟我一起回去。” “这么快，不是说缓过来了么。” 二人都送了补品和药材过去，但人没过去，姑奶奶生病了，家里人忙得一道劲，她们跑去还得接待她们，所以没去打搅。 “今儿中午过世了，要不然我怎么急着过来接你们呢。” “阿瑜呢，他要去拜祭一下的。” “他要安排一下，暂时回不来了，听说有事拦住了。” 李晖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 “成成，你等我们一下，我们去换身衣服，马上就来，快快。” 赵凤赶紧抓着还蒙圈的孙氏回屋换身孝衣。 她从家乡回来带的有素色守孝的衣服，两人身材差不多，给孙氏也找一件就行。 二人坐上马车赶紧就回城了。 进城时掀了车窗看了一眼，发现街上巡逻的兵丁多了不少。 赵凤微微皱眉，询问李晖。 “四哥，城里天气不好了？” 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有人想要兴风作浪，李瑜不能离开西山大营了。” “我知道了。” 赵凤皱紧眉头，心里暗自庆幸让三个孩子都去游学了，不然恐怕躲不开这个漩涡呢。 “让孩子们小心一点，最近不要喝酒玩闹，安心守孝。” “我记住了，之前也没少敲打孩子们。” 孙氏大局是不会错的，政治敏感度相当好，这一点是没问题的。 到了府邸，李晖把她放下来，又叮嘱了几句，“别和皇子们走太近，太子也一样，最近皇上心情不好。” “我知道了，你敲打一下孩子们，多派几个护卫在身边。” 李晖点点头带媳妇走了。 赵凤回复后管家已经开始让人把红色的东西都取下来，宗亲守孝也有自己的规矩呢。 姑奶奶这一辈已经是隔辈了，但也要守孝三个月才行。 该做的都要做好，别让人说嘴。 找了素色衣服出来预备上替换，再跟厨房说好，吃三个月素，油都要用素油。 第二日赵凤等人亲自去祭拜。 李瑜比她晚一步，自己去的，匆忙换的衣服，鞋子都是皮靴没来得及换呢。 祭拜了一番，李瑜叮嘱了姑奶奶的晚辈几句要紧的话，自己就走了，也没等赵凤，估计是有事。 赵凤没顾上他，去了后院帮着招呼客人，姑奶奶对她一直不错，这个时候就别见外了，该帮忙就得伸把手了。 来的都是宗亲和贵妇人，光靠姑奶奶的大儿媳妇忙不过来。 姑奶奶就生了一个儿子，儿媳妇今年岁数也很大了，和齐王妃差不多岁数呢。 孙媳妇还年轻，也生了孩子了。 但姑奶奶这一走，恐怕他家要沉寂一段时间了。 姑奶奶当初嫁的是寒门子弟，跟和静公主一样选的寒门子弟，没选世家子。 当年先帝爷对世家打压很厉害，姑奶奶作为女儿没有资格污泥父皇，人是先帝爷选的。 二人确实恩爱了一辈子，姑爷比她先走一步，去世已经好些年了。 姑奶奶是皇家公主，有她在，皇上还能看在长辈的面子上给晚辈们一些好处，她一蹬腿怕是以后前程就要靠自己了。 姑奶奶的儿子比较平庸没有他爹的惊才绝艳，孙子倒比爹强些，但对比李瑜和李晖这样的天之骄子，又差了很多。 这一比皇帝肯定也看不到他了，姑奶奶一走，他们父子的前程怕是要凉。 估摸着现在的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而且姑奶奶走了，嫁妆是皇家陪嫁的，要收回去的。 给不给儿子继承，要看皇帝的心情呢，有些祠田是皇家的，故去的公主陪嫁，便是有儿子的也全都收回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公主看不上寒门子弟的缘故，就一代人的富贵，儿子都不一定能沾上光。 嫁给世家不能摆谱了，但好歹世家自己也不差，儿子也能继承侯府，国公府啊之类的富贵，以后前程还是稳的。 公主家的男人必须是世子，哪怕不是长子，世子位也要让出来，这代表的是皇家尊严。 赵凤主动帮衬，闫夫人十分感激。 杨夫人趁着大家在里间歇息的时候，大家都走了，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人了。 闫夫人才踌躇着恳求，“晋王妃，我有点事想求您啊。” “直说。” 赵凤看出来了，一直都紧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几次欲言又止，儿媳妇递了好几次眼色了，要不是顾忌人多，儿媳妇就自己冲上来了。 “那个，我是想……” 闫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辈子也没求过人，而且求的事情有点为难人了，张不开嘴。 儿媳妇马氏挑了帘子就冲进来了，站在这拦住了婆婆的话，“晋王妃，我失礼了，我有些话今儿一定要说，我婆婆说不出口，我来说。” “你疯了，出去。” 闫夫人性子温柔但不是缺心眼，她张不开嘴为难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不确定该不该用这个机会。 “凭什么不让我说，你不为儿子孙子想想么。” 马氏要急疯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赵凤放下茶盏，抬起手阻止二人继续吵下去。 “我说两句，我说完了你们再考虑要不要开口。” “王妃您说。” 马氏总算没急糊涂了，不敢和她顶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姑奶奶当初提携过我，这个恩我不会忘记，不然我今儿不会留下来了。 恩情只能换一次机会，要么换财产，要么换你们父子一次拼搏的机会，你们自己选，别急着做决定，回去跟男人商量一下。 便是我去开口，机会也只有一次，皇上脾气不好，搞砸了，你们的下场会更惨。” 赵凤拿起茶盏，轻轻地啜饮了两口。 时至今日，她在宗室的地位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以这么说，她的话语权仅低于宗正九王叔和公爹之下，只是她不爱管闲事。 马氏脸色不太好看，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反驳赵凤。 赵凤承认了姑奶奶的对她的情分，也愿意报恩，但机会就一次，走到皇帝跟前给你求情，也只有一次机会，由不得你挑拣。 第346章 胆大妄为 “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闫夫人叹口气，她听懂了，皇上没瞧上他们爷俩的能耐。 “可是……王妃，您帮帮我们不行么？” 马氏眼泪都掉了下来。 孙氏进门了，听见了几句。 “马氏，你好糊涂呀？你以为皇上是随便任人摆布的性子？凤丫都明确说了，机会只有一次，你是耳聋了还是听不明白？” 孙氏微微抬起下巴，态度极其严厉。 “当初要不是我祖母抬举她，她能有今天么，在这耍什么威风呢？” 马氏脑袋一昂，豁出去了，你不帮我们，你也别想要名声了。 “你放肆！” 孙氏大怒。 啪！ 闫夫人狠狠甩了儿媳妇一个耳刮子。 马氏捂着脸眼睛赤红地瞪着婆婆。 “好一个儿媳妇呀，看样子闫夫人当不了家。我记得我提前就给过你们机会的，是你们自己不愿意选的。 便是到了如今，我仍然愿意再给一次机会，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我赵凤到底哪里忘恩负义了？” 其实早在姑奶奶病的时候，就给她说过了想替孩子们求个情，求个机会。 让孙子去外放，一是避开皇子争斗的风波，二么是出去历练一下才能真的长进，例如李彦出去吃了几年苦，现在皇帝也时常挂在嘴边，认可他的能耐。 姑奶奶替孙子求的是一个外放的机会，并且要求儿子在自己死后主动上缴属于皇家的财产，摆个态度出来换皇帝一个好感，还能念着这点情分。 可闫夫人迟疑了，马氏则是坚决反对上交产业，并且拒绝了让丈夫去外放的意见，觉得留在京城才是对的，一旦离开了京城，再也没他家的位置了。 说啥也不肯走，闹了一场又一场。 姑奶奶病重，赵凤亲自派人来劝说过，现在交产业很合适，还能换儿孙一个前程，她再去敲边鼓，让爷们去个好地方，将来政绩出彩光明正大凭本事回来。 说话的时候马氏就一个劲给爷们使眼色，在背后捅爷们，说啥都不愿意。 赵凤一看也没等他回答就先离开了，让他们好好想想。 结果拖到了现在也没个下文，皇帝其实很不高兴。 赵凤能讨皇帝高兴，必然有她自己的本事在，能摸准皇帝两分心思的，但马氏目光短浅，贪慕虚荣，错过了机会。 “你还说你不是忘恩负义，你就是想把我们一家子都赶出京城，凭什么，我祖母做了那么多，我们凭什么要离开，这些东西是我祖母辛苦打理的，凭什么白白让人拿走，你不想帮忙就直说，别说得那么好听。 我告诉你，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由不得你，产业我们要留下，官位你也必须给我爷们换个好的。 不然我就去吵，就去嚷嚷，我让你身败名裂，当初要不是我祖母提携你，你能有今天，呸！” 马氏挨了一嘴巴子，啥都不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闫夫人指着她，浑身都哆嗦了。 “你，你……你要害死全家呀！” 闫夫人年纪大了，身体可不如齐王妃好，被马氏这么一刺激，她已经想到了自家悲惨的结局。 闫夫人又不是马氏那个没脑子的莽货，当场就气得厥过去了。 “闫夫人，来人呀，夫人晕了。” 孙氏手忙脚乱地扶住闫夫人，赶紧喊人。 李瑜和闫家父子进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接着说。” 李瑜拎着马鞭进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件狐皮斗篷，看样子是回家拿了斗篷给她送过来的。 马氏当场脸就变色了，闫大人和儿子把闫夫人扶着躺在炕上。 闫夫人拽着儿子的手，气喘得厉害，“儿子，听你……” 她有哮喘，身体也不太好，一着急气蒙了，话都说不完整了，用手指着赵凤，意思是听她的。 “娘，你放心，儿子都想明白了，按我祖母说的办。” 这儿子倒是能想明白。 他站起身瞪着媳妇马氏，马氏眼神躲闪着，不敢回嘴了。 闫礼抬起手，啪的一下，马氏又挨了一个嘴巴子。 “啊！闫礼，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为了谁，你打我。” “你是为了你自己，你不想我去外放，因为你不想离开京城的富贵荣华，也不想和我一起去吃苦受罪，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天我就想答应六嫂了，产业我已经交给皇上了。” 闫礼之前忙着去清点祖母的陪嫁了，把属于皇家的产业全都交上去，清点需要一点功夫，账目时日太长了，也要重新算才耽误了。 刚才皇上跟前的于公公来了，太子也来了，他已经把东西给于公公带回去了，也当着太子的面交代清楚了，所以在前院耽搁了一会。 “什么，你凭什么交出去，这一大家子吃什么？” 马氏急了扑上来伸手要挠他，被孙氏一把推倒在地。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简直是个泼妇。” “来，别的事先放放，先给我说说，我媳妇怎么忘恩负义了，你打算把我媳妇怎么的？” 李瑜居高临下望着她，一脸的冷酷。 “我，我……” 闫礼不得不站出来拱手作揖，“六哥，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管教不严，是我的错。” 不管怎样这事发妻，好也罢坏也罢，她给自己生儿育女，也有一份功劳，这个时候还是他作为男人要承担下来的。 “成，既然你担了，我就放过马氏，她要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罚你三鞭子，你认么？” “我认，哥哥提点教训弟弟，那是应该的。” 闫礼一点没犹豫，把错误全都承担了下来。 跟着李瑜出了屋，马氏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跟出去了。 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炸裂般的鞭子声。 “啊！你别打我男人，你别打。” 马氏哭嚎的声音传来。 整整三鞭子，闫礼被打得趴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了。 闫夫人没拦着，捂着嘴哭得一塌糊涂，闫大人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着。 马氏趴在丈夫跟前嚎嚎大哭起来。 闫礼喘了口气爬了起来，一把推开她，眼神冷得像冰一样。 马氏愣住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碎得再也捡不起来了。 第347章 宴请 闫礼进了屋跪在地上，给赵凤赔罪，“晚辈给嫂子陪个不是，我媳妇口无遮拦，爱慕虚荣，脑子里吃了狗屎，让猪油蒙了心，您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我保证她绝不敢乱说话，晚辈给您道歉了，是我管教不严，是我的错。” “起来吧，我看在孩子的面上，饶她一回，这张嘴可是要管严实点，怕是要给你闯下泼天的大祸呢。 既然我来了，就是想帮衬你们一把的，就凭姑奶奶的情分，我也不会撒手不管，闫礼啊，你祖母病重都惦记着你，她给你的路才是明路啊。” “晚辈明白，产业我已经给予公公带走了，刚才交的，我六哥就在旁边。” 闫礼依旧跪在地上说话。 “起来说话。” “是。” “你愿不愿意去帮帮你四哥，跑跑船运，张罗些琐事，他那也需要人。” “我想去帮衬彦哥一把，我想去边关，他都能去，怎么我不能去，人家身份比我还贵重都去了，我也想去。” 闫礼没有选择油水大，更轻松的船运，反而选择去最苦的边关。 “你想好了？” “我都想清楚了，刚才就跟六哥表过态了，没我想到一进门我媳妇就给我了一个大礼呀。” 闫礼仰起头眼里有些晶莹之色，挨鞭子都没哼一声，这回却伤心极了。 他的发妻，他孩子的娘，为了不去吃苦，敢要挟晋王妃，她吃了豹子胆吧，是嫌我们爷俩死得不够快啊。 同样是发妻，和静公主都愿意跟着男人去边关吃苦受罪，晋王妃愿意为了男人磕遍了宗室的头救爷们。 我的发妻却不愿意陪我同行，只愿意享受富贵荣华。 想到新婚的甜蜜，长子出生时的欢喜和感激，大男人捂着脸掉了眼泪。 祖母，我错了，我选错人了，我后悔了没听你的话光看脸蛋选媳妇，我大错特错了，祖母！ 闫礼岁数并不大，这会子哭得伤心极了，今天他失去了太多了太多。 失去了最疼他的祖母，爱人也…… “大男人哭什么，天又没塌。” 李瑜气得真想再给他两鞭子不可。 “既然你想去边关就去吧，你孩子怎么办？我看马氏教不了孩子。” 赵凤也是小心眼，你敢骂我，我让你失去一切。 “孩子让我娘带着吧。” 闫礼擦擦眼泪才说了。 “行，你先安顿好家里吧，我去给跟皇上说，去了要好好干。” “是。” 赵凤这才起身，看了眼马氏，轻蔑地笑了。 三日后皇帝收回了皇家产业，并给了闫礼一张去边关任职的调令。 并准许他们父子不丁忧，位置算是保住了。 他们准备搬家了，公主府要交回去的，好在姑奶奶早有准备，给他们提前几年就买了宅子。 两栋三进相连的宅院，已经收拾好了，修了好几年呢，一点也不差。 人搬过去就能住了。 三个月后闫礼上任了，一个人走的。 他一走马氏就病倒了，皇帝出手了。 马氏敢污蔑赵凤，皇帝容不下她了，让人给她饭菜了下了毒，慢性毒药，最多一年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这事连闫夫人两口子都不知道，可于公公却告诉了李瑜，表示皇帝要马氏病死，容不下她了。 闫礼也不知道这事，好歹是孩子娘，情分断了，但不至于要她命，皇帝却不答应。 皇帝做的两手准备，马氏死了闫礼才能再娶，如果他扶得起来，就给他娶个好的，抬举一下。 反之闫礼如果扶不起来，才干平平的话就娶个本分老实的，过安宁日子，看在姑奶奶的情分和功劳上，皇帝愿意保着闫家这点骨血。 不管怎么说，马氏不通情理，不顾大局，完全配不上闫礼，太碍事了，必须死。 半年后马氏病逝了，闫礼在边关发挥了他的才干，很是亮眼，皇帝很欣赏，不允许他丁忧，让他继续在边关干下去。 闫礼打算晚两年再娶继室，也是怕孩子们受委屈的意思，再过两年孩子们就懂事了，想养歪也不容易了。 马氏娘家想把妹妹嫁过来照顾孩子，但被闫家拒绝了，两家算是断了亲了。 马家一生气把嫁妆全都拉了回去，闫家一分都没少给，全还了。 很快马家就被皇帝贬官轰出京城去了最远的地方，这事明摆着报复。 闫家是宗室血脉，皇帝可以打压，你算老几，也敢欺负宗室，自然要狠狠抽你嘴巴子。 宗亲都明白怎么回事，唯独马家看不清楚。 孩子也因此恨上了外祖母，再也没联系过。 闫大人虽然平庸了些，却很踏实肯干，也不参与皇家争斗，是个本分守成的人，不招灾不惹祸的性格。 有了儿子闫礼的埋头苦干，闫大人这头又特别稳得住，闫家以后还是有机会爬起来的。 加上赵凤亲自去求得皇帝安排的闫礼，都没人敢为难闫家。 闫家的事算是过去了，太子妃邀请赵凤参加宴会，在太子府。 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了，这次是太子生辰，不大办，就请些宗亲朋友热闹一下，她不去就不太好了。 可以不给太子妃面子，但不能不给太子脸面，最后赵凤还是决定去一趟。 今儿是太子的好日子，赵凤也穿了一身新的红色绣金银的八福湘裙去参加宴会，显得自己看重，礼遇太子。 到了太子府，太子妃亲自迎了出来，“贵客终于到了，您可太难请了。” “我不愿意动弹，从边关回来，身子骨不如以前，病了一场就虚了很多，也懒得折腾了。” 赵凤笑着解释。 “我们这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呀，快里边请。” 太子妃热情地拉着她进去了。 今儿是太子生辰，所以来的人也挺多的，为了低调的意思，请的都是好友和宗亲，官员倒是没请几个，也是有点避嫌不敢过度结交官员的意思。 免得惹得皇帝不痛快，有朋党的嫌疑。 来的还有不少夫人和小姑娘。 “这么多小姑娘呀？” “明年开春要选秀了，您是不是给忘了呀。” 太子妃顿时笑了。 “哦，对，要选秀了，我真忘了。” 赵凤一拍脑门，才想起来了。 第348章 亲近 “这各家各户的好姑娘都在这了？” 赵凤伸着脖子大概扫了一圈，看不真切，花园离地有些距离。 “名门贵女差不多都在这了，您是想给昌哥挑人？” 太子妃笑着询问。 肯定是给孩子们选人了，不可能给李瑜选人，年轻时候都不要别的女人，这孩子都大了，更不可能了，这点太子妃是知道的。 “也谈不上给昌哥看人，昌哥的婚事皇上做主，允许我从人选里面选一个我喜欢的。 我还没问是谁家的姑娘呢，这不孩子们去游学了，我就随便看看。” 赵凤没把话说死，她要挑人也要在皇上划定的范围内挑选，这个范围挺小的。 “各家各户的小子也来了。” 太子妃暗示了一句。 “这会看略微有点早，太后娘娘疼睿姐，允许我们自己给睿姐挑人，我琢磨着稍微晚两年，睿姐岁数也不大么。” “是这个理，姑娘还是在娘家的日子最舒坦了，睿姐多时回来啊，您可真是疼闺女。” 太子妃艳羡得很，对这个晋王妃也是极为佩服的，敢做敢当，有才干，有魄力，一般女人没资格和她相提并论了。 “女人这辈子不容易，我在边关八年错过了睿姐了成长，多亏了太后娘娘疼睿姐，给我女儿教得这么好，我琢磨着该补偿点什么，想了很久，让她出去开开眼界吧。 等成了亲也不好再出门了，嫁了人就要听丈夫的了，趁着我和她爹还能做主，让她出去疯几年，也算全了我对孩子的一份心意。” 赵凤一向坦荡，这点心思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太子妃认可地点头，“您是个好母亲，连我闺女都知道，每回您和王爷来信，准有礼物。 各宫各家各户都有礼物，为睿姐把人情礼数全都做足了，那些公主皇子的不知道多羡慕呢。” “我不在睿姐跟前，亏了孩子了，谁家还缺这点东西了，不过是我的一点心罢了。” “我羡慕您啊，端静知道您允许睿姐出去玩，她羡慕得不行，可我不能让她离开京城，孩子一个人偷偷哭了很久呢。” “别的地方去不了，田庄可以去转转，女人不易呀。” 赵凤也只能打马虎眼，不敢多说。 “要等我挪出空来才行，这一屋子人没一个省心的。” 太子妃脸色有些黯然。 太子府女人也不少，太子对太子妃很尊重，管家权也是太子妃的，但心里最疼的并不是她。 太子妃入府比其他女人晚得多，大皇子是很隆重的大事，要选吉日，还要提前二三年就要准备。 反之选秀入府的女孩不需要如此麻烦，侧妃才有一个像样的婚礼，其他品级的女人一顶轿子就行了，反而是先入府的。 因此太子的长子不是太子妃生的，这个也没办法，长子啊，多少女人都打这个主意呢。 太子妃有嫡子，端静的弟弟，排行老四，也就是说前头还有三个儿子呢，可见竞争多激烈，太子妃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小妾是斗不过太子妃的，但争宠还是有的，大事要和太子妃商量，不过不妨碍人家抢着生儿子给自己增加保障。 “多忙也别忽视了孩子，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这个岁数的孩子心里很敏感的，男孩女孩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别顾此失彼了。” 赵凤拍拍太子妃的手，提点一句就算了，彼此都是正妻，她也不能和小妾交往去。 “是，我记下了。” 太子妃心中一动，郑重地点头。 “府里人多总有那心思不正的，要是我就去庄子上住几日，谁跳起来正好看得清楚，有些事还是要男人开口才一劳永逸，否则你把恶人都做了，谁占便宜。 这管家理事主持中馈本来就不讨好，挨骂的话，那些白吃白喝的倒是挺会卖嘴皮子呢。 你忽视了儿女的心意，便宜了这些恶人，最后自己还落个满身不是，何苦来哉。” “能行么？这一撂挑子就乱套了。” 太子妃明显心动了。 “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你失宠而已，你是正妻，和那些个玩意争什么，你得让太子知道你的重要。 要他亲自去请你回去，地主家请长工还得给工钱呢，也不能白干还倒贴嫁妆吧。” 赵凤看出来了，太子妃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脸上的气色都不如自己好呢。 太子妃真是青春靓丽的时候，就算生了两个孩子也比她年轻多了，怎么脸上气色灰扑扑的呢。 “累了就歇歇，带着孩子去庄子上住个几日，你可别忘了你儿子还小，闺女还没长大呢，你有个三长两短，敌人要笑了。” 赵凤摇头叹息，皇家媳妇不好做呀，各有各的苦。 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只爱一个女人的，皇子没这个资格说我要一个媳妇，皇帝就能打死他。 “多谢嫂嫂提点。” “端静大了，该教的要教，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教会了端静，才能帮衬你儿子，太子那么忙，他哪有时间时时刻刻盯着儿子们，还得靠母亲教。 别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管家上，那个忙不完的，孩子的教养才是最重要的，错过时候就来不及了。” 说到这偷偷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你忘了楠哥的教训了，那就是底下人撺掇坏水，生把孩子给教坏了，后悔的是谁？男人还能再生几个儿子重新培养，你行么。” 太子妃心头一凛，抓紧她的手哆嗦了一下，她生儿子的时候大出血，不能生了。 没有嫡子的太子妃，就是没牙的老虎，等着别人欺辱吧。 “嫂子，你是我亲嫂子，我记住了，谢谢您。” 太子妃是名门贵女，只是一时没想到这一茬上，赵凤一提点就明白自己没抓住重点，忙错了路数。 “如果一堆女人争抢一个男人，那决定权就不在女人手上，而是在男人身上，你是正妃，要做正妻该做的事，而不是去争宠。” 很残酷也有点扎心，可现实就是如此。 不是恩爱夫妻，就只能是合作伙伴，既然是合作伙伴就不要老谈情爱，把自己抽出来心态放平点，眼光放远点。 “嫂子比我强太多了，我服了，我娘不止一次提醒过我，我始终放不下，是我错了。” 幽幽地叹口气，太子妃一滴泪掉了下来，她也年轻过，她也爱过的啊。 第349章 说两句 “人生百年，有得必有失，别忘了你是太子妃，非寻常人家的妻子。” 太子妃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嫂子，我不甘心呀。” 一句话道尽了所有的委屈和辛酸。 为他辛苦的人是我，为他办事的人是我，为他筹谋的人是我，可他最爱的人却不是我。 “原来我不爱管闲事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参加宴会，争来斗去心情都不好了。 可睿姐和昌哥俩臭小子跟我说，您没少照顾睿姐，里外都护着，我心里感激，才多这句嘴，您可别怪我。” “瞧您说的，要不是亲戚关系，您犯得着跟我说这些么，这不是您心疼我么。我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太子妃连连点头。 “我要是你啊，就好好地亲近孩子教养好两个孩子，这才是你的根本。 别偏心，公主有公主的大气和骄傲，皇子未必有公主的荣宠呢，你瞧瞧和静，哪里不如皇子了，她是没兄弟，她要有兄弟，那兄弟过得也不差，关键在教养上。” “我记住了。” 太子妃垮了肩膀，长长地叹口气，“算了，该放下了。” 她苦笑一声，争了这么多年了，不属于自己的人注定了要走，拦不住。 赵凤无言地拍拍她的手，“过几日我要去庄子上小住，你要不要来，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我温泉庄子上玩玩。” “我跟太子请示一声，安排好家里我就给您回信，要是我去不了，我能不能让端静带弟弟去玩两日。” 太子妃心里是疼孩子的，然而她是太子妃，一大家子都等着她照顾呢，小妾哪有资格管家理事，只等着邀宠就行。 “好，我等你，你就说是我邀请你来玩，谢谢你照顾了睿姐。” “好。” 太子妃本来就得了令巴结晋王妃的，如今赵凤愿意给她机会，自然是要给面子的。 赵凤这头也不是胡来的，是得了李瑜的指示，让适当地亲近太子妃，娘们妯娌之间走动不妨碍什么，日后也能由男人那头在圆回来。 二人进了屋，太子妃又被别人给叫走了，端静端了茶水和点心过来。 “端静给六婶婶问安。” “哎呦，端静快起来，我今儿来给你带了礼物的，专门给你带的。” 赵凤一招手，白露拿了两个匣子过来，打开。 “这个匣子的首饰是睿姐亲自画地图找工匠打造的，说是姐妹一人一套，花样不同，我也不懂，这时睿姐专门让我带回来给你的，你俩一人一套，都不一样，独一无二。 下面这套是我自己画的，送给你，谢谢你往日帮我照顾睿姐，婶婶心里感激，也没别的可送你，是我的一份心意，你戴着玩吧。” 端静接过来看了一眼，果然京城压根不没有这种样式，真的是独一无二的款式，宝石样式都是一等一的货色。 “谢谢婶婶，我好喜欢，睿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想她了。” “哦，那匣子底下有给你的信，可能要晚点吧，我允许她玩三年再回家，这是我能给她的最大的自由了。” “婶婶你太厉害了，我羡慕她呀。” 端静靠在赵凤怀里，倒是很愿意亲近她。 “别的婶婶不敢保证，不过婶婶的温泉庄子可以泡温泉，你要不要带弟弟一块来找婶婶玩啊。” “婶婶邀请我不该拒绝，可我没问过爹娘，婶婶，我跟爹娘说一声，再给您回话好不好？” 端静激动得很，却还是有礼貌地解释了一句。 “好，婶婶就稀罕花骨朵似的小姑娘。” 赵凤不乐意应酬，反倒愿意跟孩子们逗闷子，可比打机锋强多了。 到了她这个地位和岁数，不需要强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也没必要在委曲求全了，除了皇帝其他人还真没资格让她低头了。 太子都要恭敬叫她一声嫂子呢，想摆谱也得等你坐上龙椅再说，这会还早了点。 赵凤和端静搂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说玩笑话，端静笑的格叽格叽的，被她哄得十分开心。 这场宴会倒是十分顺利，没人敢在太子府上闹事。 等人走了，太子妃才抱着女儿说说话，坐下来歇歇脚。 “娘，您累了吧，我给您捏捏。” 端静其实很孝顺的，但皇家媳妇不好做，皇家儿女也不易做。 “好闺女，娘最近太慢了，忽略了你和弟弟，你可别操心啊，你六婶婶邀请我们母子去庄子上玩呢，你想不想去啊，娘带你去，娘去不了送你们去玩几日好不好。” “我想和娘还有弟弟一起去玩。” 端静可怜兮兮地望着母亲。 “好，娘一会跟你爹说。” 太子妃抱着端静拍了拍脊背。 太子回来了，抱着凌哥一起回来的，这个就是他们的嫡子，岁数还小才六岁。 “今儿你辛苦了，晋王妃可算让你请动了，可有不妥的地方？” 夫妻俩坐下来说说话。 “并没有，还给端静送了亲手画的打造的首饰两套，对端静很好，对了晋王妃邀请我们母子三人去温泉庄子小住几日呢，你看？” 太子看了看闺女一脸期盼的样子，他知道，睿姐走了以后，端静也想出去玩的，结果出不去，狠狠哭了一鼻子呢。 府里只有端静一个女儿，太子很疼这个闺女的。 “闺女你想去不？” “想，爹，我想和娘带弟弟一起去玩，娘一直辛苦，最近脸色都不太好看了，爹，让娘歇几日吧。” 端静开口恳求父亲。 太子妃转过脸去，眼泪差点掉出来，越发觉得自己亏心，对不住闺女了，她忙里忙外的倒把亲生的给忽略了，我是不是傻了。 “瞧瞧，怎么哭了呢，去都去，回头我问问你婶子多时去，把你们一起送去好不好，你们娘几个多玩几日。” “那家里怎么办？” “先交给侧妃吧，只不过就几日的功夫。” “行，让她历练一下，要是干得好，回来让她替我多分担一点，端静大了，也该教教别的了。 今儿嫂子提醒我了，端静和凌哥都大了，教养才是最重要的，往日里我忙乎了半天，倒把亲生的放在一边了。 等我从庄子上回来，就让侧妃替我管一半的家，我也轻松一点，能多点时间跟孩子们在一起。” 太子妃这一天都在琢磨赵凤的话，觉得很对，和娘劝自己的不谋而合，该放下了。 太子颇为意外地望着太子妃，发现她似乎放下了什么。 第350章 放下 太子发现太子妃眼睛里多了些释怀和放下，少了些对自己的情谊和执着，怔愣了片刻，似乎明白了，她决定放弃自己了。 心里有些失落和难受，却并不意外，又觉得这样也好。 心只有一颗，也只能给一个人。 “好，端静也大了，也该学管家理事主持中馈了，等田庄回来你先教教端静，不着急给侧妃。” 太子倒是先惦记着自己闺女，大概心里有亏欠吧，反而不同意把管家权给侧妃，宁可给闺女也好。 “也好，我听你的。” 太子妃无所谓地笑了，既然决定了放下，就绝不会后悔。 没过几日赵凤要去温泉庄子了，太子妃和端静还有凌哥一起同行。 简单一件小事，在京城却引起了诸多猜测，都在猜是不是晋王府改支持太子了？ 往日里晋王府和皇子走得都不近呐，这事闹哪出了？ 其他皇子也是有了诸多猜测，暗自去打听了。 反倒是赵凤和太子妃几人在庄子上玩得很高兴。 太子妃难得放下管家理事，可以好好地轻松几日，别提多惬意了，很久没有这样自在过了。 端静带着凌哥在庄子上撒疯地玩，太子妃和赵凤一起做美容，种菜种花，玩得一道劲呢。 太子府确实一团乱麻，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掌管太子府的，皇帝的眼神挺好使的，选的人基本很少出错。 太子妃一走管家权一把扔给了侧妃，自己带着孩子在庄子上一住半个月不回府。 一开始遵守旧例还算不错，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随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底下几个嫔妃就开始趁机闹事了。 侧妃处理事情没有经验，也不公平带着私心偏袒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导致事情被激化，矛盾越闹越大。 半个月过去，女人们已经干了好几场架了，已经不满足于打嘴仗了。 最安分的就是一个庶妃，是宫女出身，有两个儿子傍身，她算不得最美的，要紧的是脾气性格极好，脑袋也聪明。 这个庶妃才是太子最爱的人，是他的贴身宫女，算是青梅竹马。 不过这个庶妃从不闹事，对待太子妃也是极为尊重，从不挑衅，脾气极好，被谁怼了也笑呵呵的，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人家从不惹事，怨不得抓住了太子的心呢，也是她比较乖巧，太子妃才容了她。 至于生两个儿子，那真的是命好，她的儿子排行老二老三，也没惦记长子的位置，是等着端静出生以后才怀的孕，不能算故意给太子妃难堪。 太子和李瑜来接人了，太子妃看到太子脸色不是特别好看，忍不住就笑了，她知道府里谁最爱闹事，算得准的，清静不过三天准闹腾。 “我说你没良心啊，这都半个月了不回府，我不接你也不回去了，府里都闹开锅了。” “关我什么事，都是你的女人，我自打嫁给你就没清闲过，还要落个苛待的骂名，让你也尝尝我的苦。” 太子妃是有怨气的，要是都老实点也就罢了，皇家媳妇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可能独占男人，不是个个都有晋王妃的福气，咱也不嫉妒人家，纳妾这事在于男人。 可有的女人专喜欢闹事啊，男人还欠得慌，巴着他的不屑地要，就喜欢那不好搞的，作妖的。 “媳妇，回家吧，要不然孩子们在这跟着嫂子玩几天都使得，府里离了你要塌方了。” 太子妃哼了一声，这回知道老娘的好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六哥训我了，说我过于宠爱小妾忽略你的委屈，才让她们长大了胆气，我狠狠罚她们了，孩子也送去前院了，人手我都换掉了，我亲自挑的人手。” 意思是这回再出事赖不到你头上去了。 “行了，闹脾气就算了，回去吧，凌哥也大了，也该去前院了。” “行吧，你给凌哥也挑些人，要可靠的，也一起送去前院的，早点适应也是好事。” 尽管太子妃舍不得，可还是听了赵凤的话，早点送去前院，让太子的人手照顾孩子。 一来是尽早独立；二来去了前院女人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孩子反而安全。 离开后院的纷争，孩子由太子正经教导，反而不容易学歪了。 太子妃也认为这话是对的，所以干脆一并提了出来。 “行，只要你舍得，我明儿就安排人，人手我都挑选好了，我亲自选的，给老大老二选的时候我就给凌哥留下了。” 对孩子太子的心是一样的，他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孩子是自己亲生的，自然是盼着学好。 “行吧，我去收拾东西，这就回去给你擦屁股，真是烦死了。” 太子妃白了他一眼。 这半月住在田庄玩得高兴，也想开了很多，摆正了心态，太子妃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太子妃带着孩子跟着准备回府了。 “嫂子，我回来了，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得空来看看我呀。” “好，我得空去你府上串门，宴会可算了，我不爱参加宴会。” 赵凤扁嘴说了。 “你可真懒。” 太子妃和赵凤相处了这么久，也喜欢她的脾气个性，觉得投缘得很，倒是真心实意地在交往了。 “婶婶，我走了，有睿姐的信记得告诉我一声。” “好，回去了好好学本事帮帮你娘，照顾好弟弟。” “我记住了，婶婶再见。” 端静上了马车。 太子妃带孩子回去了，赵凤给装了很多特产，还有孩子喜欢的东西，都给他们装上了。 太子看了看两大车的东西，忍不住咂舌，“你们这是把六嫂庄子都搬来了吧。” “要你管，送我们娘几个的，和你没关系。” 太子妃呛他，反正对你也不抱希望了，我干嘛要低声下气哄着你啊。 “你看你看，我就问问还不成了。” “不让问。” “好好，不问就不问。” 太子斗不过女人，无奈败下阵来。 太子妃回府，底下的女人立马消停了，在大门口恭敬地迎接，没有敢扎刺的。 太子妃环视全场，轻蔑地笑了一声，“散了吧，明儿不用请安了，我乏了想多歇会。”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第351章 新主意 等人走了，赵凤才问李瑜：“你为什么让我靠近太子妃？还让我提点她，你看好太子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太子各方面还是很出色的，尤其是这几年都是太子在处理国事，皇上的身体日渐不如以前了，总有些老年病不是很舒服，你也知道皇上的岁数也不小了。” “皇上这是给太子留后路么？” “差不多吧，其他几个皇子争得也很厉害，皇上对朝政已经有心无力，做不到精力充沛了。” 李瑜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皇上是个果决的人，一旦决定了人选轻易很难更改，看样子是看好太子了。 我也觉得太子妃其实很适合皇后的位置，她为人很大气，进退有度，待人也比较真诚留有余地。处事也很公正。” “嗯，太子妃是皇上亲自选的，其实很适合太子，但适合不代表最爱，太子最爱的是那个不争不抢的小宫女，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偏小宫女机灵懂事，从不招灾惹事。” 赵凤点点头，“感情的事没有太多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和身份其他都没太大关系。怪不得太子妃不甘心呢。” “有怨气很正常，那个小宫女救过太子，当时太子还是六皇子的时候，还在少年时，替他挡过一次有毒的茶水，而小宫女很幸运只喝了一口，中毒不深救了过来。 这份情谊也就不难理解了，缘分么很奇妙，太子妃与太子十分般配，才貌学识都配得上太子，性格也互补，但缘分这东西很奇妙。” 李瑜望着赵凤笑了笑，就好比他偏偏就喜欢她一个呢。 “是啊，好在那个宫女也懂事听话，太子妃也有嫡子，倒也容得下。”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要我说将来儿子做个富贵王爷也是不错的。” “我们是这么想的，可别人还真未必这么想呢，皇子都惦记那个位置。” “是啊，可我却觉得，只要有才干，做王爷也能做很多事，例如我和父王，还有九叔李晖，不都如此么。 九叔当年也争过的，不过因为做事有分寸，留有一线，皇上登基后也没清算他，容得下还给予重用，这就是个人的缘分和福气了。” “要都像老三老五那样，专门找女人孩子下手，谁上台都容不下。” 赵凤没好气地呸了一口，垃圾一样的人物，提起他们都恶心的厉害。 “老五起不来了，又生了两个儿子，楠哥失宠了，那个侧妃真是愚蠢之极。” “可不是么，把孩子教成了那样，真是……” “倒是发妻留下的两个女儿，教养很不错，皇上还容得下，听说前两年皇上亲自挑选的人，如今跟爷们去外地外放了，日子过得还不错。” “皇上其实眼明心亮，站得高看得远，都是什么心思他心里门清，总以为自己比人聪明，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正经说死掉的五皇子妃，各方面也不差，奈何嫁了个二傻子，白白把自己的命给填进去了，加上嫉妒心重，入了魔障走不出来，一步错步步错，出不了泥沼了。 “人的命啊一半天注定，一半靠自己挣。凤丫，我常在想，我很幸运，我最大的福气是遇到了你，让我慢慢地从泥沼中挣脱出来。” 李瑜回想年轻时，那时刚遇到他们兄妹，他戾气还是很重的，整个人也没有那么阳光大气，反而阴郁之气很重。 走到如今还多亏了媳妇拉着她一步步走出来，给予了很多温暖和爱，让他可以放下仇恨和过往。 “我想你现在的样子，才是让婆婆安心和骄傲的样子。” 赵凤望着丈夫笑得愉悦开朗。 “你说得对，我娘临终前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报仇。” 李瑜仰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云卷云舒。 “我一直以为是我娘太过温柔心里只有我爹，如今自己岁数也到了，我才明白，我娘是怕我越陷越深，误入歧途，走了不归路。” “你何时明白的，是五皇子妃下狱的时候么？” 赵凤猜测五皇子妃让他感同身受。 “之前愿意放下是为了你和日后的前程，有些动摇但不算全明白，五皇子妃的事让我彻底醒悟了，她和曾经的我何其相似，只是我比她幸运，有你和云舒一直拼命拽着我，她没有。” 李瑜回想当初也是很唏嘘感慨的。 “儿子写信回来了，安哥说到了边关了，见到彦哥了，打算住一段时间。” “也好，让他去看看边关的作坊，那些都是你辛苦了十多年的成绩，他该为自己的母亲骄傲。” 李瑜给她倒了杯茶。 “明年要选秀了，我想着看看，可能这批秀女里有昌哥的媳妇人选？” “有，你还真要去看看，安哥可以等等，昌哥怕是要定下了。” “那他也不在呀？” “可以先说定么，只要皇帝打个招呼就行。” “我先看看。” 赵凤心里琢磨着，先看看人选和性格之类的。 “只要你喜欢的，我去跟皇上说，先留一留，明年才选秀呢，最晚翻过年昌哥就要回来了，也耽误不了多久的。” “行吧。你说昌哥喜欢什么样的，每次问他都说选我喜欢的就好，又不是我和儿媳妇过日子，真是……” 赵凤埋怨着。 “终归要你喜欢才行，婆媳相处的时间也很多，婆媳相处得好，也说明儿媳妇会做人能干，矛盾少很多，夫妻关系也不会太差的。” “真的么？” “你看太子妃虽然不得太子的宠爱，却也有尊重和维护，婆媳关系处得也好，处处维护她，这也是本事呢。” 李瑜给她举例，让她不要忧心婆媳关系，你是婆婆你怕什么。 “好吧，我就怕自己做得不好，给孩子们填麻烦了，阿瑜，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告诉他们不让他们纳妾的事。” 赵凤觉得自己可能想叉了。 李瑜拍拍她的手笑了，“我不认为多纳妾能给儿子的仕途带来什么帮助，反而会让后院争斗不断。 孩子还是一个娘生最好，矛盾相对少很多，亲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恩怨，可隔了个肚皮就真的说不清了。” 赵凤点点头，一个娘生的都有偏向，未见得所有兄弟姐妹都团结一心呢，何况不是一个娘生的。 第352章 选人 “再说儿子想纳妾，你真能拦得住，儿大不由娘，我们给孩子教得从来都是走正道，剩下的是他自己的选择，什么样的后果都要自己去承担了，你管不了那么多。” 李瑜笑着安抚她。 “也对，我操心的太多了。等我看准了人，你帮我去打听打听。” “那是自然的。” 赵凤靠在丈夫宽厚的肩膀上，轻声呢喃：“阿瑜，等孩子们成亲了，我们就放下所有出去转转吧，我累了。” 李瑜抬手摸摸她的脸，心疼地眨眨眼，“好，我在做准备呢，再给我几年时间，相信我。” 如今的他幸福美满，也不再执着于那点权利，等儿子能顶门立户了，他就带着媳妇远走高飞，好好地放松玩一玩，把前半生的辛苦都赚回来。 “嗯，我告诉你我去福建的时候可好玩了，就是因为惦记你我才着急回来的。” 赵凤撅撅嘴，没玩够呢。 李瑜笑了，亲亲她的额头，“好，我媳妇委屈了，回头带你玩个够啊。” “嗯，我们造个船吧。” 赵凤突然直起身子，眼睛睁得老大。 “你要出海呀？” 李瑜觉得媳妇太能做了，一杆子子海边去了。 “咋不行，这不还有几年时间么，咱学呀，我会几句外国话呢，咱学了可以出去看看呀。” “海员要求可高，你要提前锻炼身体，连我都要学呢，要不然晕船都够你受的。” “那就学，本事学会了多时都用得上。” “真学外语呀。” “学。” 赵凤眼睛一瞪还来劲了。 “行，那就学，正好找点事干也不错。” 李瑜琢磨着学就学吧，真要出海能找到好东西，有价值的书籍啥的，也是一个大功。 “咱俩一起学，正好没什么事，无聊呢。” 赵凤又找到了新的有意思的东西可以玩。 说干就干，她第二天就去大学堂找了很多外文书籍。 这几年海运确实拿回来不少有价值的书籍，有官员真的会外文，也并不稀奇，因为常年出海的关系，有几个官员的外语特别好。 赵凤决定虚心求教，前世那点东西早忘光了。 把人请到家里来，李瑜和赵凤两人一起学外语。 同时她还让人做了一些道具在院子里，是一些专门训练晕船的一些器械。 李瑜和护卫们练得可起劲了，觉得这东西常年练习会有大用的，真的能防止晕船。 李瑜跟皇帝通了个气，真的就去造船去了，他要造一个好的。 能打仗的那种，能放小炮的那种。 这还真需要好几年功夫呢，造船可不是一日之功，尤其是要求高，自然就要多时间了。 还要再去搜集一些珍稀的远海地图。 赵凤在家学习外语，练习防晕船，重新加强锻炼身体，保证身体素质要过关，海上是很辛苦的。 同时开始研究如何多带一些蔬菜水果，缺乏维生素可是要命的。 她想到了一样后世才有的东西，风干蔬菜水果干。 自己在庄子上试验，还让人种了一些柠檬和橘子树，收了一些柠檬和橘子，准备晾晒成干。 跟大妈们学着如何腌制橘子，尤其是小金桔这样的，这种储存方式也可以放很久。 搜集多种储存水果的办法，也许以后用得上呢，首先自己人得学会。 李瑜宠媳妇，媳妇说上天，他就想办法弄个登天梯去。 宗室关系好的亲戚都说李瑜太纵容媳妇了，整天老想些乱七八糟的，哪有女人出海的。 可李瑜只是哈哈一笑，说等孩子能顶门立户了他就要退了，可以出去玩也蛮好的。 这个话头已经放出去了，表示他不留恋军权，愿意让出来。 李瑜和其他武将不同，他本身是宗室子，知情识趣反而讨喜，就算是让出了军权，太子上位只会更加优待他们一家子，而不会秋后算账。 他是个正经王爷，不是你想杀就杀的，没有谋反犯上作乱，军功累累，你杀人得要个理由啊。 当皇帝的人最要名声和脸面了，轻易不会犯这种错的。 李瑜到了这个地位，还真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是谋反，他干啥都成。 夫妻两个找到了有趣的事，忙乎得一道劲呢。 一眨眼就要过年开春了，要选秀了。 齐王妃说想去边关看看李彦，顺便带孩子们也过去团聚一下，不然孩子都不记得爹娘了，可能会在那住些日子。 齐王答应了，找了船送他们过去，住些日子在回来。 赵凤也进宫了，跟着妃子们一起看看秀女。 按说她没资格过来挑选秀女的，但皇帝同意了，让她来选。 告诉她有三个秀女他很看好，给昌哥说媳妇的人选。 一个是弘农杨氏的姑娘，父兄也在朝为官，官位也不低，三品官呢。 一个是王家的姑娘，琅琊王氏的女儿。 还有一个是江南大族的女儿。 正经说，皇帝对昌哥真心极好，这三个人选就是皇子都要争抢做正妻的人物了。 赵凤主要是瞧瞧人品性格之类的，从中选一个，剩下的在配给其他宗室子，没有皇子的份。 选秀要三关，第一关第二关都是底下人选了，家世好的会一直留在第三关。 她特意去过御花园两次，但都没有遇到她想见的人，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御花园是容易出事的地方，选秀进来的，出于谨慎就该宅屋里，少出门，否则一出门就容易沾染是非，宫里不是别的地方，越谨慎越好。 没见着人，赵凤想见见人，只能找太子妃了。 太子妃瞧见她主动上门，乐坏了。 “我就知道你要来。” “皇上说给昌哥挑了三个人选，我想提前见见人。” “行啊，我明儿进宫见我母妃，你也去吧，正好让我母妃把人叫来你见见，这样也不留话柄。” 太子妃安排得很妥当，照顾了彼此的情绪和秀女的名节。 “成，我明儿进宫。” “好。” 太子妃笑着应了，转身让人给母妃带个话。 赵凤回家琢磨着送个什么礼物好，万一要是看上了，得送个礼物。 第353章 相看 第二天一大早赵凤就穿戴整齐进了宫，李瑜看着她都想笑。 “你是婆婆，由着你挑呢，你急什么呀。” “你不懂，有好婆婆才有好媳妇呢，你来我往互敬互爱么，我这不都是为了儿子以后能幸福么。” “好好，说不过你。” 李瑜无奈去军营了。 赵凤进了宫，贵妃，太子的生母，因为太子而抬了份位，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她。 如此礼遇自然都是为了儿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瑜在皇帝心里的分量，更明白赵凤也比一般王妃话语权更重。 赵凤快走几步，先一步行礼，“给贵妃娘娘问安，怎么是您出来了，您吩咐一声，我就过来了。” 贵妃立即露出笑容，怪不得皇上如此看重她，这份谨慎和会来事，就让人心里喜欢。 “我出来透透气，想着你该到了，咱们娘们也好说话，自打太后过世了，您也不常进宫了。” “是啊，每回进宫我都能想起太后她老人家，有用一回我都走错路了，还是奴才把我叫回来的，我都习惯了先去太后宫里看一看她。” “是啊，太后待我们也是极好的，这些年我们过得很自在。” 太后不管闲事，也懒得搭理宫妃的纠纷，所以这个婆婆不太管她们，也不找茬。 贵妃拉着进了门，让人给她上了奶茶。 “昌哥多时回来啊，你真放心孩子们都出去撒疯啊。” 贵妃笑着摇头。 “也就这会还有点时间可以出去玩玩，再晚些以后想出门也难了，趁着年轻让他们出去跑跑，开眼界也是好的。” “理是这个理，换了我可舍不得孩子离开，心里总是担心呢。” “他爹给派了不少精壮的护卫，没什么大问题。” “我让人去传秀女了，一会你好好看看，你心里属意谁啊？” “我没见到人，也说不好，就是看看性格和昌哥能不能合得上，别的都不是问题。” “对，就是怕脾气合不来，哎呦！当娘的要操心到九十九哦。” 贵妃也是感慨良多。 “您还愁什么，有这么好的媳妇，孙子都好几个了，我才愁呢。” “怎么不愁，愁的事多了，没个消停的时候，他那后院有不老实能做妖的呢。” 贵妃无奈地摇头。 “太子妃是皇上替太子选的人，亲爹给儿子选的错不了的，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让媳妇自己处理就行。” 赵凤笑着含糊了一句。 “是这个话，我也没问，也没管，我这个儿媳妇处处都好，就是太实诚了，心太软，要我说那作妖就该往死里抽，一天天的不知道好赖。” 贵妃对太子府闹事的妃嫔很不满意。 “交给太子妃去处理吧，我们当娘得管太多不好。” “是啊，怕儿子嫌弃我多事，你说当娘的容易么，管也不对，不管也不对，真是……” 正说着话三个秀女进来了，赵凤坐直了身子。 “这位是晋王府的王妃，你们自报家门吧。” 贵妃对着秀女不用客气，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臣女杨汝，请贵妃安，请王妃安。” 杨氏女站在最里边，她先一步出列请安行礼，李毅走到，目光沉稳坚定。 “臣女王慧，请贵妃安，晋王妃安。” 小姑娘悄悄抬眼瞄了贵妃和赵凤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一双大眼水灵灵地透着好奇。 最后一位是江南大族的钱家女，容色最好，行走如弱柳扶风，娇媚动人。 贵妃却皱了眉头，最后这个钱家女怎么瞧着像扬州瘦马呀。 赵凤也没看上钱家女，并非仪态不好，她身子骨瘦小，看得出是天生的。 不过是第一感觉不如前两位，也没什么根据，就是自己的第六感吧。 “起吧，有礼了。” 贵妃问了几个问题算是考校，简单询问了一下家里情况，其实这些都知道了，但要看秀女如何作答，表现如何。 赵凤喜欢王家女王慧，可爱机灵，还有些小姑娘的天真，但教养极好，大气稳得住，浑身上下都透着灵气。 她的美不如钱家女姿色如此惊艳，是浸润的美，灵动俏皮的可爱，言谈举止也很优雅，学识丰富。 “今儿辛苦你们了，一点小礼物送给你们玩。” 赵凤和贵妃都准备礼物，她给王家女的礼物不一样，其他两人都是一模一样的首饰。 “多谢贵妃娘娘，谢过晋王妃。” 三人退了下去。 杨氏第一个发现自己和王慧的东西不一样，看似相近但确实有区别的。 “王妹妹，你的首饰独一无二呢，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杨氏语气有点酸，心里不服气，却也没法子。 怀疑赵凤看上王慧了，可能要选她做儿媳妇了，这可是京城多少秀女巴望的好婚事啊。 因为晋王爷不纳妾，而且昌哥和安哥极为俊俏，才干极为出色，很受皇帝信任宠爱。 晋王府的长媳，未来的晋王妃，就算是有妾室，也不要紧啊。 王慧甜甜地笑了笑，“可能是觉得我年纪小，哄着我开心吧，听说晋王妃还有个女儿呢。” 杨氏没再提这个话茬，晋王爷位高权重，不是谁都能议论的。 钱家女反倒无所谓，她心里希望进太子府，太子年轻英俊，日渐受宠，可比晋王府有前途多了。 她并不知道，贵妃答应了太子妃，这次太子府不进人了，这是太子的意思，人多闹腾，势力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等人走了，贵妃才问了，“你看上哪个了？我看好杨氏和王氏女，我心里觉得王氏不错，杨氏却更稳重，看着是个有主意的。” “我看上王家女了，你先别说出去，等儿子回来再看一眼。” “你不喜欢杨氏么？” 聪明的没提钱氏女，一看就是个有心计的。 “杨氏很好，可我儿子随他爹，性格霸道极有主意，又事我们的长子，从小教导弟弟妹妹，他早就当家做主了。我怕娶个性格太强势的，两人闹不到一块去。 王氏是琅琊王氏的嫡女，教养不用担心，性格有点娇软却不是好欺负的软性子，甜甜的很可爱，能包容我儿子那个倔脾气，我家昌哥吃软不吃硬。” 自己儿子啥样她心里清楚，杨氏和昌哥和不到一起去，准闹腾。 第354章 选中 贵妃想了想也点头，“要这么说还真是，明显杨氏更有主意，瞧着是个做主的脾气。” “您慧眼，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姑娘，可我家昌哥那狗脾气可一点都不好，连我这个亲娘都做不了他的主。” 贵妃也点头，“既然你喜欢王氏，那我跟皇上打个招呼，给你留着。” “那就多谢您了，我琢磨着王氏性子略软和些，也可爱，昌哥不喜欢硬脾气的人，反倒吃软不吃硬。” “男人最忌讳女人做他的主。” 贵妃也点头认可赵凤的想法。 “那您给我留着，我就要王氏，别的留给其他好儿郎吧，都是好姑娘我都喜欢得不行，可儿子娶媳妇也不是我和她过日子呀。” “哈哈哈！你真是疼孩子呀，人家都是婆婆挑自己喜欢的，你是千方百计让儿子挑。” “谁让我走了八年亏待孩子了呢。” “你呀就是心软，八年啊，不都是为了孩子的前程么。” 贵妃倒觉得赵凤是个实诚人，交往起来也很愉悦，反倒乐意和她来往。 “来一趟麻烦您，我带了点小东西，这是我自己做的胭脂和水粉，您要是不嫌弃留着打赏也行。” 赵凤是个懂礼的，甭管人家用不用，礼物要备上。 “我就喜欢用你的东西，你给睿姐做的胭脂可好用了，端静得了些给了我一点，我用着可好了，没好意思跟您要。” 贵妃拿着帕子遮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孙女给了一点，没想到用着特别好。 “您不嫌弃是我的脸面，我这人粗糙，害怕人家嫌弃不喜欢，送礼我都要想半天，生怕送的礼物不可信，太子妃跟我说您特别和善亲切，让我不用怕，我才敢来呢。” 态度谦恭，给足了脸面了。 贵妃也十分满意，越发觉得这是个妙人，怪不得皇帝如此信任他们夫妻呢。 和贵妃说了一会话，赵凤才离开了。 初步定下了王氏，她不喜欢杨氏和钱氏。 杨氏这么主意太大了，几次抢王氏的话，虽然看着不留痕迹，可其实心思太多，将来恐怕昌哥会不喜欢。 钱氏么，心思重，心里看重的宫里的繁华，压根看不上她儿子。 王氏进退有度，软萌可爱，被抢了机会也不恼，依然笑呵呵的，性格乐观随和，家里受宠的嫡女都是这样，不和你抢东西，没这个必要，我这不缺。 加上她是琅琊王氏女，是嫡出一脉的嫡女，教养不必说。 乐颠颠地回府了，李瑜等着她呢。 “回来了，累不累？” “我不累，我看着好姑娘了。” 赵凤洗了手换了身家常衣服坐下来和他说话。 “看中谁了？” “王氏，王慧，小姑娘软萌可爱，我一眼就看中了。” “哦，琅琊王氏的嫡次女，前头有个姐姐嫁的是二品大员，在浙江省呢。你看上她了，我以为你会喜欢杨氏。” 赵凤摇头，“杨氏主意太正了，挡着我和贵妃的面，几次抢王氏的话，王氏也不着急，乐呵呵的样，还愿意退一步，我就看中王氏这一点，乐观从容。 至于钱氏么，姿容太胜了，娶妻是娶贤，不是娶容色，钱氏心更大，要的是青云志没看上你儿子，回我的话都很敷衍。” “好大的胆子呀，连你都敢敷衍，这样的女人进宫也走不远。” 李瑜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我看着就王氏最可心，进退有度，有点单纯可爱，却很大气不畏惧大场面，显得特别从容。” “嗯，既然你看得好那肯定好。” 李瑜听她一说也觉得儿子会喜欢。 “你说儿子多时回来，会不会喜欢我挑的人呀。” “会，我觉着儿子会喜欢，他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喜欢猫。” 小猫什么样，软萌可爱，爱撒娇，昌哥偏就喜欢这样的。 李瑜对三个孩子都很仔细上心，孩子性格啥样他心里是门清的。 “嗯，我要给孩子写信。” 赵凤高兴地去写信了。 李瑜也不管她，他昌哥年前就要回来了，他比不得安哥自由，还是要早些回来才行。 先不告诉她，等孩子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皇帝知道赵凤挑了王氏，满意地点头，想着她能看上王氏，没想到真的是她。 很快就给杨氏和钱氏下了旨意，钱氏去了大皇子府做庶妃，以她的家世这个地位真的很低了。 原因么，贵妃不太喜欢她，她的表现也惹恼了贵妃，问话还敢敷衍赵凤，人家是晋王妃，你是什么玩意。 莫名其妙在我这得罪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不喜欢晋王妃呢，打量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怎么可能让你去祸害我儿子，做梦！ 别怀疑，女人的心眼有时候就这么小。 而杨氏则说给了十二叔的嫡子，性格有点软，守成还行，但独当一面有点欠缺，有点像以前的彦哥，爱玩。 杨氏主意大就说给十二叔的儿子了，十二叔和皇帝差着岁数，先帝爷去的时候，十二叔还是个半大孩子呢，算是皇帝带大的呢。 有情分，所以他的嫡子自然是要皇帝亲自挑人，杨氏正好入了他的眼。 王氏家里那头也打过招呼了，最晚明年会给消息，现阶段不许说亲，有人看上她家闺女了。 王家只能悄悄回去等消息，也猜测是晋王府，那天就见过晋王妃了，别人没有再召见过。 王家也在悄悄打听昌哥的消息，也想多知道一些昌哥的事。 赵凤最近一直在学外语，还拉着李瑜也一起学，兴头还不小呢。 天热了她又跑去田庄了，折腾果酱去了，想着多搞几种水果的储存方法。 蔬菜可以晒成干，可果子不能只有单一种储存方法，还是多几种比较好，补充维生素还是挺重要的。 安哥来信了，从边关出来了，去南方看看去。 入秋了，田庄丰收了，赵凤自己在小酒坊里帮着哥哥酿酒，跟二哥学酿酒。 她酿酒的本事远不如二哥，闲来没事干跟着学学，庄子上果子收获得多，温泉庄子的热，所以果树多长得也好。 赵毅说一部分酿酒，一部分泡酒，剩下的在晾成干或者做酱，或者腌制上。 第355章 软萌 赵凤学着做果酒，但这种酒是有失败率的，她头两次都失败了，做成果醋了。 好在果醋也可以吃的，做菜味道也不错，不过却被赵毅笑话了一顿。 昌哥坐船回来了，赵凤高兴坏了。 “儿子，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爹说让我回来的，说给我选好媳妇了，还说您想我了。” 昌哥笑眯眯地跟母亲撒娇。 “你是想媳妇了吧。我跟你讲哦，我给你挑的媳妇特别可爱，抽个机会我让你见见好不好？” “好啊，娘挑的错不了。” 昌哥个头又窜高了一大截，站起来比他老子还高一截呢，玉树临风，俊逸儒雅。 昌哥和安哥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京城很多姑娘都暗恋这两货呢。 当然爱慕安哥的最多，因为昌哥像李瑜，冷着脸对女孩从来不假辞色，非常守礼，也是受了赵凤的影响。 没有可能的事就不要给人家希望，别坏了姑娘的名誉。 安哥就不同了，上面有哥哥顶着大部分目光，他有点坏坏的味道，爱笑爱闹，都传他是个笑面狐狸。 两孩子的师父是秦相爷和山长，可以说这两孩子深得精髓。 不过最狠辣冷酷的人其实是安哥，他才是最无情的人，别看笑得最甜。 安哥只是表面冷，但待人却真诚热情，是个外冷内热的男孩，可安哥不同，他笑得越甜下手就越狠辣。 想走进安哥的心很难很难，至今为止也就赵凤和睿姐能让安哥低头，别人可再别想美事。 很多事爷三都不告诉她们娘俩，赵凤略微能猜到一些，也懒得问，三个孩子都护犊子，对自家人是掏心窝子的，对外人好不好也无所谓了。 “我想着让你看一眼，你要是能看上，就让皇上下旨了，不能耽搁太久了，不然人家会议论王家女的。” “好。儿子都听娘的。” “儿子，外面玩得高兴不，有没有遇到危险？” “并没有遇到危险，我带着护卫呢，我还去了一趟边关，那些作坊干的是真好，娘你真厉害。” 昌哥眯着眼微笑，提都没提他遇到过三次刺杀。 “没有危险就好，你去见着你二叔了么？” “见着了，带我到处去看了看，我二婶让我问你好呢，我祖母也在那过得挺开心的，可能年前回来吧，弟妹还要上学呢。” “对，他们还要上学，你二婶好着就行。” “还给您带了不少礼物呢。您要回府么？” “要的，我要举办花宴，正好邀请王家人来做客，让你看一眼，也让王家人见见你这个手脚女婿么。” 赵凤高兴地掰着手指头计划着。 “好。” 赵凤说什么，昌哥都笑着应下。 “儿子，你要是真能和王氏过得好，就不要急着纳妾好不好，我怕你错过属于你的幸福，我能给你争取的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 昌哥扶着她往屋里走，“你放心，我晓得。” “那就好。你见着你弟弟了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说是要去大理看看，然后再去南方。” “哦。” 儿子回来了，赵凤自然要回府了，准备办花宴。 邀请了很多客人来做客，当然主要是给大家一个相亲的场所，各家各户有机会可以互相看看。 自然也是要邀请王夫人和女儿来见一见昌哥。 赵凤特意选了个好日子，在屋里等着客人上门。 “给晋王妃请安。” “给晋王妃请安。” 王家母女到了。 “快请起，慧儿，还认得我不？” “认得呢，咱们在宫里见过，您还赏了我簪子。” 王慧腼腆的笑着回答，落落大方的做派。 “真乖，快坐，上茶，你们尝尝，这是我儿子从外面带回来的今年的春茶。” “呦，昌哥回来了？” “才回来两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倒是十分热闹。 昌哥进来请安了。 “儿子给娘请安，给各位夫人们问好。” “世子安。” 昌哥已经正式被皇帝下旨为晋王府世子了。 赵凤给儿子介绍了各位夫人，在座只有王慧一个姑娘，她特意安排的。 王慧偷偷瞄了眼昌哥，低下头把玩着腰间的丝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反倒是昌哥多看了她好几眼，这姑娘也不理人，拿了点心只管吃，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可爱极了。 赵凤观察了昌哥一眼，瞧见儿子望着王慧笑了，知道这回有戏。 王慧才刚刚十四岁，还没开窍呢，所以对昌哥没什么特殊感觉，脸都没红一下，她觉得嫁谁都行。 这看一眼也就罢了。 宴会结束后，赵凤才拉着儿子询问：“儿子，你觉得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那个小姑娘，我见的小姑娘挺多的。” 昌哥挑眉假装不知道。 “那行，我告诉王夫人，让她自行聘嫁得了，别耽误人家姑娘。” 赵凤脑袋一昂。 “别呀，娘都选好了，我听娘的。” 昌哥赶紧拽着她的袖子。 “那怎么行，你印象都不深刻，肯定不喜欢，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勉强。” 赵凤心里哼了一声，小样，跟我斗。 “娘我错了，我喜欢，都听您的，就要王慧了。” 昌哥不好意思红了耳朵根，第一印象其实挺好的，小姑娘很可爱，专心地在吃。 “喜欢就喜欢呗，还不承认。” “娘。” 昌哥不好意思了。 赵凤速度很快，三日后皇帝就下旨了，王慧被赐婚给昌哥做世子妃了。 杨氏听到这个消息颇为嫉妒，不是自己的婚姻不好，而是不能对比，没想到昌哥会如此出色优秀，丰神俊朗，凭什么是那个傻妞的。 下旨后，赵凤就张罗着让媒婆去提亲，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认真走完的，这是双方的脸面。 昌哥去山里抓了两只大雁作为定亲礼。 王家人对昌哥也是很满意的。 王慧反倒十分平静，嫁给谁她都能过得挺好。 昌哥终于有机会和王慧单独在花园里聊会天了。 “你不喜欢我么？” “没有呀，要是不喜欢我就不会答应嫁给你了。” 王慧摇摇头。 想了想才问：“世子，什么是喜欢？” 昌哥傻眼了，才闹懂，这姑娘没开窍，怪不得王家人一点也不担心呢。 在王慧眼里，他肯定不如好吃的点心重要。 生平头一次昌哥感受到了挫败的情绪，赵凤偷着乐呢。 第356章 逛街 “喜欢就是……你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者人，或者小动物也行。” “我最喜欢我爹娘还有我哥哥，还有小侄儿，我喜欢吃好吃的，我嘴可刁了。我喜欢猫，你喜欢猫么，小猫特别可爱，喵。” 她捏着拳头模仿了小猫的动作，闪亮的大眼萌萌的，可爱极了。 昌哥忍不住笑了，“你也很可爱。喜欢就是你喜欢小猫那样，日日惦记着他。” “哦，可我娘说不是的，她说喜欢就是你想为他付出一切，那多要命呀，也像隔壁姐姐那样？” “啊，隔壁姐姐啥样？” 昌哥疑惑的询问。 “隔壁姐姐喜欢一个护院，可护院有家室了，不喜欢她就辞了活计走了，姐姐要死要活的，还上吊呢，喜欢一个人要变成傻子么，我不要。” 王慧觉得姐姐之前多聪明的人啊，怎么变傻了呢。 昌哥脸都黑了，“她那不是喜欢，是犯傻，不一样，要像伯父伯母，像我爹娘那样，那才叫喜欢，才叫一生一世一双人。你那姐姐不是，别和她玩，把你带坏了。” “我知道，我娘也不让我和她玩，她爹娘以为她都有白头发了，她那是不孝，我懂，我可不傻。” 王慧又跑题了，不过昌哥却觉得很可爱，小姑娘虽然没开窍，可却很善良懂事。 “你喜欢什么零食，我下次来带给你。” 不是喜欢吃么，这多简单，我给你买，买不来找厨子做。 “我喜欢吃糖葫芦，糖糕，烧饼，豆汁，偶喜欢好吃有特色的东西。不过我不太能吃辣，少量一点点辣还行，太辣就不行了。” “嗯，知道了。” 昌哥心里琢磨着他家是南方人，要找个南方厨子回去，最好是山东人。 心里记着，回去就让人去找去。 王慧性格开朗乐观，她起的话头都很有趣，风土人情小吃玩意都很丰富，眼界学识也足够丰厚，还会说书，说得活灵活现，和她聊天十分有趣。 “你真有趣，怪不得我娘那么喜欢你，和你聊天很愉快。” 昌哥也发觉了王慧的好，活泼有趣，和她一起生活不会无聊。 而且人也不矫情，乐观大方，坚强有韧劲。 王慧眨眨眼，“是王妃选中我的？” “对呀，我娘说我肯定会喜欢你的，你很有趣。” 昌哥抿着嘴笑了，像发现了可爱有趣的小猫，每天都有新鲜乐趣等着他去挖掘。 “那你喜欢我么？” 王慧直截了当。 “喜欢，你很有趣，像小猫一样可爱，虽然我还没有爱上你，不如我爹对我娘那样深情不悔，但我很高兴我的妻子是你，我愿意和你一起生活。” 昌哥很坦诚，直截了当。 王慧点点头，“行吧，看在你坦诚的份上，你性格有点闷，算了，也就你不嫌弃我话痨，我也不嫌弃你闷葫芦了。” 她遗憾地叹口气，半斤八两，我也没资格挑，就这样吧。 “你不喜欢我呀。” 昌哥一下失落了。 “也不是，我爹娘说你好，说你为人大气坦荡，有责任心，我觉得你有点闷，别的都还挺满意，再说我只见过你两三次，哪里就能说那么多了。 你要像我爹哄我娘那样，哄我开心，我高兴了就喜欢你了。” 小孩子的话，不过却哄笑了昌哥。 “那你想吃什么，我下次给你带来，我知道好多京城的老店，卖的东西可好吃了。” “真的，那我都要吃，你给我带来呀，我娘不让我出门了。” “没关系，下次我找机会求求伯父伯母，我带你出去玩。” 昌哥越发觉得和这姑娘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很放松，也很愉悦。 “好啊，你下次记得给我带糖葫芦啊。” 王慧很主动，不矫情也不扭捏，虽然她也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但愿意嫁给昌哥，他不像那些人嫌弃她是个吃货，嫌弃她傻乎乎的。 “好。” 昌哥隔三差五就往王家跑，和王慧倒是越发熟悉了。 “你今儿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王慧一见他来就高兴了，这人真不错，给自己带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棒的书籍。 “带了些果酱，还有果子露和果子酒，是我娘亲手酿的，给你们尝尝。” “真的，王妃真的会酿酒啊。” 王慧很惊奇，听传言这么说过，但没人信。 “会，不过不如我二舅舅酿得好，她就是兴趣弄着玩，改日请你去我娘的温泉庄子上去玩，她最喜欢在庄子上折腾了。” “给我尝尝。” 王慧扒拉一罐果酱，伸手沾了一点在嘴里，眯着眼幸福地笑了，“好好吃。” 昌哥喉咙动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也饿了。 “伯母，我可以带慧儿去街上转转么，今儿有集市。” “去吧，不过下午要把人给我送回来。” “您放心我保证安全把人送回来，我今儿特意带了侍卫随行，就是为了保护慧儿的。” 昌哥为了安全起见，特意带了一队的侍卫。 王夫人满意地笑了。 “那我去换衣服，你等着我啊。” 王慧高兴地飞奔着就回屋换衣服去了，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昌哥啊，有些话我想和你说两句。” 王夫人望着昌哥很认真的态度。 “夫人您说，我听着。” “我女儿我知道，她还没开窍呢，她熟得晚些，我姑娘性子执拗，喜欢谁就是谁不会改变，我希望你能真心待她。” “我是真心喜欢慧儿的，我喜欢她的性格，乐观开朗也活泼，我娘说和我的性子刚好互补。” 王夫人这才笑了，她看得出来昌哥十分孝顺，赵凤说的一句话顶得上圣旨的威力。 王慧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高腰襦裙，头上扎着浅黄色的发带，高兴地出去玩了。 今儿有集市，昌哥特意带她来玩的。 “我想去看杂耍。” 王慧指着杂耍的位置着急地扭头恳求昌哥。 “别急，我带你上楼看，我包了包间，你想看多久都行，那太挤了一会挤一身臭汗多难闻。” 昌哥早就安排好了。 “真的？” “真的，我多时骗过你，今儿楼里来了江南的新厨子，我点了好多特色菜呢，你肯定没吃过，你不想尝尝？” “那好吧，不许骗我哦。” 王慧还不太信任他。 昌哥很自然地拉着王慧的手往前走，今儿集市的人有点多。 第357章 遇见 王慧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昌哥拽得紧，“别动，这人多有拍花子的坏人。” 她犹豫了一下就没在挣扎。 二人进了酒楼，伙计热情地招待着。 刚上楼就遇到了杨汝，和几个姑娘还有一个县主一起出来玩的。 “昌哥你也在这呀，这是你未婚妻？” 嘉柔县主和昌哥也很熟悉了，看到他笑着上前打招呼。 “二姐你也出来玩，这是我未婚妻王慧，我带慧儿出来逛街，今儿不是集市么。” “嘉柔县主好，民女王氏有礼了。” 王慧甩开昌哥的手，规矩地行礼。 “你真可爱，有空一起玩，回头我给你写帖子。” 嘉柔县主对王氏影响还不错。 “王妹妹好久不见，恭喜你啊。” 杨汝笑着上前恭贺她，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抬眼看了眼丰神俊朗的昌哥，很是惊艳。 “谢谢杨姐姐，我也恭喜你啊。” “相逢不如偶遇，不如我们拼个桌吧，大家一起还热闹些。” 杨汝顺势提出这个要求。 几个姑娘明显有些为难，昌哥毕竟是男孩子，她们都没说亲呢，怕是不太合适。 王慧看出来了，笑着行礼，“原来姐姐邀请不该拒绝，不过今儿出来的匆忙，连个表礼都没带，实在不好意思，我改日一定带上礼物给各位赔罪。” “今儿就算了，我订好桌子了，改日你们姑娘家一起聚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就不参合了。” 昌哥也帮腔说了一句。 嘉柔县主也看出来，朋友们不太愿意，昌哥再好也是有主的，男女一起聚会万一传出不妥当的话来，遭殃的是她们。 “也好，今儿就算了，太匆忙，改日我亲自写帖子邀请妹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少不了见面的机会。” 嘉柔扫了眼杨汝，高下立现，怪不得六婶婶喜欢王慧，不要杨汝呢，太急切了些。 “那我们走了，你们玩吧。” 昌哥笑着点头。 王慧再度福礼，微笑离开。 进了包间，王慧才忐忑地开口，“我刚才拒绝是因为那几个姑娘都没说亲呢，我怕传出不好的流言，影响了姑娘的名声，不是有意博县主面子的。” 昌哥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刚才表现非常棒，你做得很好。” “真的么，县主会不会生气？” “不会，嘉柔性子直爽飒利，刚才那几个姑娘明显不想和我一起吃饭，也是担心名誉问题，你不必介怀。” “那就好，我怕我做错事让你丢了面子。” 王慧知道自己未来要承担的责任是什么。 昌哥很高兴，眉眼都带着愉悦之色，还是娘的眼光毒辣，选的人再不会出错。 “别紧张，也不用害怕，天塌了还有我爹娘撑着呢，你是晋王府认可的儿媳妇，谁也不敢挑你的错，再说还有我呢。” “谢谢。” 王慧心里一暖。 拉着她坐下，让伙计上壶好茶，酒就不喝了，把人灌醉了不妥当，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色，还有特色菜。 “你和杨姑娘关系很好么？” 昌哥给她倒了茶，状似无意地询问。 “还可以，我们选秀的时候是住在一个屋里的，哦还有钱氏，杨姐姐和钱姐姐关系很好，我嘴笨也不如姐姐们聪明嘴甜。” 言外之意是关系也就那样。 王慧其实是个慢热的性子，警惕性很强，并不是自来熟，看着很活泼，其实里外分得很清楚。 “宗室里的关系也有好有坏，我们男人交往我们的，你们女人交往你们的，各自不相干。” 昌哥的意思是不要和杨氏走得太近。 王慧点点头，“我知道了。” 昌哥看她一眼，捏捏她的耳朵被她躲开白他一眼。 “真的知道了？” “知道，你不喜欢杨姐姐，嫌她擅自做你的主，让大家差点尴尬，也怕我吃亏，不想让我和她关系走太近，面上和睦就可以了。” 昌哥眼前一亮，捏捏她细滑的脸蛋，满心都是惊喜。 “真聪明，杨氏目的性太强，性格太强势，我怕你会吃亏。” 昌哥这才解释了原因。 “我本来就不傻好不好，钱姐姐份位低，是因为那日我们拜见王妃和贵妃娘娘的时候，她对王妃的问话很敷衍，态度有点明显，不礼貌。 而且当时杨姐姐几次抢我的话，我觉得贵人们都看出来了，只是涵养好不说而已。 我娘说不要以为自己最聪明，比你聪明的人多的是，人际交往最忌讳的就是卖弄聪明，贻笑大方。 时常提醒我，出门在外交际真诚坦荡些为好，不要耍小聪明，平白辱没了门风。” 王家有自己的教养手段，琅琊王氏传承近千年，绝不是浪得虚名。 昌哥感慨不已，皇上和母亲的眼光真是绝了，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伯母说得非常有理，当日不选杨氏，母亲就说过杨氏太强势霸道，怕我反感。而钱氏目的在太子府，但没想到皇上今年不给太子填人了。” “哦，那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王慧左右看看，凑近昌哥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娘说钱姐姐长得太漂亮了，除非是进宫，否则进了谁家后院都会被打压的。” 昌哥微笑点头，“以色侍人不长久，她长成那样就算再有才干也会被忽略的，美貌是双刃剑。”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长得漂亮是优势呢。” “是优势也是劣势，美貌也分很多种，我没见过钱氏，听我娘说长得不讨喜。” 美貌也分讨喜和不讨喜之分，讨喜的长相是温柔没有攻击性，或者是赵凤这种清艳飒利的。 钱氏是狐媚美艳的长相，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和魅惑感，这种是最容易被排斥的长相，起码女性长辈都不喜欢这样的。 王慧是漂亮好看的姑娘，美在软萌温柔内敛，她的美是圆润舒服的感受，不会让你心生警惕，竖起全身的毛刺。 “哦。” 王慧没有评价过多。 “来尝尝这道菜，是这里的特色菜。” 昌哥给她夹了菜。 王慧不矫情，吃得很认真。 这时伙计进来了，低头禀报，“刚才杨姑娘下来把您的账单也给结了。” “什么？” 昌哥皱眉，只觉得这女人莫名其妙。 第358章 安哥回来了 伙计吓得有点发抖，又重复了一遍，这间包间是晋王府长年累月包下的，有时候王爷或者王妃还有二少爷安哥都会在这宴请朋友，使用率挺高的。 压根不用当时结账签个字就行，每个月去晋王府找管家就能结账了，不知道杨姑娘来这一手是什么意思，他们也不敢问，都是官家子弟，他们就是伺候人的。 王慧一时也愣住了，看了看昌哥没敢说话，这人是当家做主的性格，一言九鼎，恐怕杨姐姐惹他不快了。 “把钱退给杨姑娘，我的账单还按原来的方式结账。告诉杨氏是我的意思，男女授受不亲。” “是。” 伙计赶紧退了下去。 “要不然我回头补一份礼物？” 王慧斟酌着用词。 “不用，这种事一定要态度鲜明，杨氏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不能和我牵扯不清，哪怕是你在场也是如此，她的心思太多了。” 昌哥轻哼一声，就这样的我见多了，无非是看上了我的皮相和身份罢了。 “好，我记住了。” 王慧会心一笑，觉得他顺眼很多呢。 之前还觉得长得好看的男人会不会太花心了，没想到也不全是呢，还是要看教养。 昌哥看她有偷笑，挑挑眉，捏了她的脸一下，“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没有啊，我啥都没说你可别冤枉我。” 王慧转眼珠，坚决不能承认。 “哼！没良心，亏我还带你出来玩，你还不信任我，狡猾的小丫头。” 昌哥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哪有，你误会了，来来吃菜。” 王慧赶紧给夹一筷子菜，哄一哄。 昌哥也没有在为难她，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不能再把人给吓跑了，这丫头贼着呢心里门清，可比杨氏精明多了，是真聪明，杨氏是耍小聪明。 吃了饭王慧就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看杂耍，她最喜欢看这个了。 一会还有说书呢，这会子是唱戏，两不耽误，还不用下去人挤人。 昌哥坐在一边，靠着小茶几给她剥松子吃。 刚才饭菜吃得挺干净，这丫头不矫情，吃饭也欢实看得人都很有胃口，他自己都忍不住多吃了些菜。 包间的门被敲响了，昌哥皱眉，又是谁。 打开门嘉柔进来了，笑着说了：“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没有，二姐坐，我们俩看杂耍呢，你们吃完了要走了么？” “嗯，要走了，刚才杨氏办错了事，也没跟我吭气就跑去给你结账了，你把钱退回去她有点害怕，求我过来给你赔个不是。” “不要紧小事一桩，她是定亲的人了，我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你们女人交往和我们男人不相干，但我没必要和她交往，让十弟知道了，我没法解释。” 杨氏的未婚夫在宗室里排行老十。 嘉柔点点头，“小姑娘心思多了点。” 宗室哪个不是人精子，傻子混不出头的。 “哼！” 昌哥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这态度明显看不上杨氏。 “那我不打搅你们了。” “县主再见。” 王氏没插嘴，走的时候行礼，礼数周到。 嘉柔对王氏影响倒是挺好，乖巧懂眼色。 人走了，昌哥关上门，继续坐下给王慧剥松子。 嘉柔回头看了眼包间的门，看样子昌哥是真的喜欢这个未婚妻，竟然亲自替她剥松子。 王氏在屋里看杂耍，开心地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双眸像宝石一样璀璨明亮，显得十分动人。 昌哥看着她就觉得很放松愉快。 杨氏本来想亲自进去道歉的，但被嘉柔拒绝了，惹恼了昌哥就麻烦了。 看完了杂耍，昌哥陪着王慧又听了一段说书，王慧显得意犹未尽。 “你和我娘能合得来，她可喜欢听说书了，经常跑来听戏，这包间就是我爹给我娘专门定下的。” “真的呀，王爷好疼王妃。” 王慧一脸艳羡，早就听说晋王爷独宠王妃一人，原来是真的呀。 “那当然了，我爹和我娘感情可好了。” 昌哥望着她，觉得自己也是有机会过上爹娘那样的幸福生活的。 吃饱喝足也歇够了，昌哥带着王慧又去逛街了，还有半条街没逛呢。 杨氏在楼上看着欢快的王氏，暗自叹息，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傻兮兮的王氏，凭什么她就讨人喜欢呢。 事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更改了，自己终究是嫁了个纨绔，算了，看在以后能当家做主的份上，也只能这样了。 终究有些意难平，心中终究渴望一份爱情，哪怕昙花一现呢，可惜自己没这个福分。 凭什么这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丫头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一切，我弘农杨氏也不差谁啊。 杨氏可能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赵凤放弃她选择王慧。 王慧下午被送回王家，昌哥才离开的。 看到儿子回来了，赵凤望着他促狭地笑了，“玩得高兴不？” “高兴。” 昌哥挑眉开心地笑了。 “可有把人哄开心？” “那丫头贼着呢，没那么信任我，对了，我今儿遇到杨氏了，娘，你没给我选杨氏，跑去给我结账了。” “为啥给你结账，想请你们吃饭？” 赵凤也没闹懂是啥意思，你们也不熟悉呀。 “第一次见面就邀请我们一起用膳，关键还有好几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人家一脸为难的样，还是王慧反应快先拒绝了。” 赵凤捏着下巴想了半天，“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她是看中你儿子的皮相和地位了，再就是嫉妒王慧。” 赵凤摇头，“不用理她，王慧那丫头精明着呢，都在心里，杨氏才是自作聪明，要不是有个好家世，都不会被你选。其他姑娘家世不够。再一个皇上希望和大族联姻，打压一下世家。” “我知道，娘，谢谢您，我很喜欢慧儿，秀外慧中，人也懂事内敛，是我喜欢的。” 昌哥很真诚地感谢母亲。 “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好待人家，这是发妻，要陪你走一辈子呢。” “我记住了。” 昌哥心说，只要她心里有我，这辈子我就只要她一个女人，不要别的女人了。 第359章 考验 昌哥和王慧感情进展还是很不错的，隔三差五昌哥就跑去哄佳人开心，主家人对昌哥也有提点和考校，对他也是十分满意的。 一晃眼就到年底了，安哥回来了，睿姐说明年就回来，年前就不回来了。 “安哥你瘦了，长高了呢。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赵凤看到小儿子也开心极了，捧着他的脸摸摸看看。 “我想您了，也玩够了就回来了。” 安哥嘴甜，哄得赵凤心花怒放。 “听说我大哥定亲了，我大嫂长什么样？” 安哥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痞坏的样子，偏他长得特别俊俏，就是做出不雅的举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腿放下去，你那什么样子。” 昌哥眼睛一瞪，安哥扁扁嘴把腿收了回来。 赵凤只是笑，从不问昌哥为什么教训弟弟妹妹，也因为如此昌哥在弟妹心里的权威是很重的。 “是琅琊王氏的女儿，很可爱很漂亮的小姑娘，像可爱的小猫。” 赵凤晃晃脑袋很得意地给儿子介绍。 “那一听就是我哥喜欢的了。” 安哥知道他哥喜欢这样乖巧又有点调皮的小可爱。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娘给你挑，明年就要选秀了，皇上说给你也定下来呢。” “我嘛，要好看漂亮的，不能太丑，性子要好，大方爽利，不能太矫情； 还有事少不叽歪的，心大点的，不然进了门和嫂子呛，我也受不了女人的嫉妒心； 要有点才干的，我将来早晚也要出去单过，管家理事主持中馈总是需要的，我喜欢飒利大方痛快的姑娘，像娘这样的就行，我不挑剔。” 赵凤差点气个倒仰，“你这还不挑剔呢。” 昌哥也笑得不行。 赵凤知道小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又美又飒的那种大女主，和昌哥喜欢的类型完全不同。 安哥凑在她跟前缠磨她，“我不管，你都给大哥挑中他的心头好了，我也要一个，你不能偏心。” “我啥时候偏心了，宅院都一人一个，都是差不多大的，那财产也是一人一半的，我哪里偏心了，这个熊孩子，不许污蔑我。” 赵凤气地拍了安哥两下。 昌哥狠狠瞪了他一眼，安哥一缩脖子，“我不管你都给大哥挑人了，你也给我挑一个。” “你喜欢的姑娘也太独特了，一般人家不这么养闺女呀。” “娘，我这头家世不重要，重要的是品行才干，家世这么简单清白没有麻烦就行。 我又不是大哥，不用承担那么多，我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填累赘就行，家世低些，姑娘品行好最主要，两个妯娌将来不闹矛盾，主要看品行。” 安哥认为兄弟里一条心很重要，不希望坏在女人身上。 “行，我知道了，那我从武将之家给你找一个。” “成啊。” 安哥不挑家世，但挑人。 “成，我知道了，娘给你挑个好的，保证不亏我儿子。” 赵凤嬷嬷儿子的脸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安哥得意的朝昌哥扬了扬下巴，昌哥白他一眼懒得理他。 李瑜也回来了，儿子回来家里人也算团聚了，李瑜特意回来和孩子们说话，其实也是想念孩子们了。 “爹，我给您带了些茶叶还有些药材，还请工匠定制了一个紫砂茶壶。” 安哥拿着礼物给爹娘显摆，家里人人有份，谁都没拉下，人情世故这方面，安哥反而比昌哥来的油滑多了。 安哥的性格有些地方很像赵凤，八面玲珑，处处周到，嘴甜会来事。 “嗯，你小子去了不少地方啊。” “确实去了很多地方，我还在边关见着二叔了，特意去那些作坊看了看，爹您和我娘真的很厉害。” 安哥由衷地佩服母亲，当年的韧劲和一往无前的勇敢。 “你娘很厉害的。那些作坊是你娘半辈子的辛苦，以后你们要帮衬着你二叔，把那些作坊传承下去。” “爹，这次我和大哥都去了边关看了看，我知道京城也有不少作坊都献给皇上了，有个问题，我认为现在的东西有点散乱。” “说说你的想法。” “我是这样想的，不如仿效司库，我们也成立一个内务府，把这些作坊和生意归拢在一起，分别统管统一安排调配，将每年的大事都记录下来，作为后来者的学习和查询。由宗室皇家掌管。” 安哥办正事的时候极为认真。 “我一直有这个想法，既然你俩提出来了，就由你们写一个正式的东西呈现给皇上，怎么做由你们去推行，把这件事完成。 想当年什么都没有，你娘一个人也做到了开创一片版图，现在这些事由你们去做，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学到几分。” “是。” 昌哥和安哥立即领命。 这件事说来也比较难办，成立一个新的府务，就代表着要动很多人的利益，未必会如他们哥俩的愿望。 这次也是一个考验，对他们哥俩独立办事的能力的考验，这件事刚好合适。 有困难也有挑战，做成了能让很多百姓受益，增加宗室的话语权，稳固皇权的力量。 哥俩接下来就去忙乎了，难得回来李瑜拿了好酒和兄弟里一起喝一杯。 “明白年让你娘给你选个人，等你大哥成亲我就跟皇上说退下来了。我也累了。” 李瑜这些年兢兢业业半点不敢放松，确实累了。 “爹娘，皇上能答应么？” “我岁数也到了，我如今的岁数在上马打仗，已经很勉强了，不过是有个名头罢了，武将的路远不如文官那么长。” “明年我和安哥准备下场试试。” 昌哥看了眼弟弟，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脸面一定要给爹娘挣回来。 “好，爹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我还想着带你娘出去转转呢，她这些年跟着我没少受罪，确实辛苦了。” “好等我成了亲，您就准备吧，可以先带我娘去就近的地方玩玩。” 昌哥没有勉强父亲，他知道爹娘这些年确实很辛苦，在边关没少吃苦。 第360章 舅舅提点 昌哥和安哥过完年后花了些时间写了一个东西呈现给皇帝。 皇帝看完以后询问：“这事你娘让做的？” “不是，是我们自己提出来的意见，我娘说任何事都有规律，如果想继续发展那些生意就要把它合并起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实道理是一样的。 还说合并之后可以把一部分事情交给商会，让各地商会一起合作，彼此都得利，这样能省下很多人力物力也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这些网一旦建成，不光是赚钱，还能成为消息网，做很多事。” 安哥笑着补了一句。 “嗯，确实不错的想法，这盘棋努力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算是明了了，既然这样，那这件事你们去做吧，能不能把这盘棋盘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你娘也有春秋了，怕是没精力继续辛苦下去了，还得靠你们。” “是。” 昌哥和安哥得了命令很是高兴，要下去准备。 这件事涉及的事情有很多，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恐怕他们需要好几年的功夫才能让全国都有店铺或者作坊等等。 如果想建设消息网络，还需要更多的人手和准备，以及消息网络的多种方式联络，这都需要更加完善的东西，也需要他们在失败中摸索经验。 想要把户部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可不容易，这需要一点技巧。 昌哥和安哥去求赵斌了，虽然他是舅舅呢。 赵斌看了他们的东西点头，“东西是可以做的，想得也算周全，不过你们想办成这件事可不容易，吃进肚里的再吐出来，难。” “大舅舅，我们这不是求您来了么。” 安哥赶紧给倒杯茶。 “要想把这件事做好，就要分而化之。” “这是何意？” “凡事都要有个章程的，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你要想成立内务府，就需要一些官员正经来做这件事，一个负责管，一个负责干，一个监督一个跑腿。 这些官图什么，自然是图政绩啊，最后让赚来的这些钱一部分上交户部，只要章程立得好，最后户部的钱可能还会更多。 例如你的消息网络，需要什么人去干最合适。” “那肯定是将士了，骑马打仗联络送信，最合适，文官干这个不合适。” “没错，这属于兵部的事，这个消息网络可以安排很多人，那么就必须要拨给他们一部分银钱的使用权，兵部就有了多余的闲钱，还能安排很多将士的出路，何乐而不为呢。” “您说的有道理，只要大家都有利益也不影响大局，那么这件事反对的声音就会小很多。” 昌哥也明白了赵斌的意思，如今自己亲自干这件事，越发明白当年母亲真的很厉害了。 “这样一来工部也可以参与其中，很多事也需要工部参与，少不了他们呀。” “没错，这无形中多出了很多位置可以安排更多的官员，给他们想要的品级和历练升官的机会，你说他们还会阻止你么。” 赵斌已经是户部侍郎了，无论经验还是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他是管钱袋子的，皇帝离不开他。 安哥眨眨眼，“舅舅，我现在觉得千头万绪有很多事要做，我娘当年一无所有，是怎么做到如今的规模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娘还是被埋没了才华，若她是男儿会做得比现在更优秀更好。可惜女人不能当官，给她发挥的余地实在是有限。 她给你们打好了基础，剩下的事要靠你们去做了。” “是。” “舅舅，我看先去联系我老师，由老师牵头联系世家，这样事情能好办一些。” “可以。” “那我们去联系。” 安哥也痛快地点头。 兄弟俩先去寻了宗室玩得好的堂兄弟，有愿意一起干的，可以分一杯羹，别的不说，功劳肯定有你一份，做得好了你的才干也能被皇上看在眼里。 李晖的儿子其他几个都跟着昌哥安哥一起干这件事，大家分头行动，各自领了任务去联系官员。 如今内阁有了新的接班人，秦相爷年纪大了，如今只是大事能请动他了。 其实他已经请辞退仕好几回了，皇帝没答应，说大事您来掌舵就行，其他时候不用上朝。 对老相爷皇帝给予了很多优待和敬重。 别人先不提，王家这头第一个选择支持昌哥，对这件事的发展前景还是很看好的。 王慧极为聪明，算账特别快，昌哥发现她的长处，搬了一堆账本让她帮忙算账，然后把统计结果告诉他，有了准确的数据，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二人在这个过程中倒是配合得十分默契。 儿子么在忙乎正事，赵凤这次没插手，人脉还是资源其实都在儿子手里，你拎得动你就用，你使唤不动大家伙，那是你本事不够，别怨人家大小眼。 李瑜也不管，折腾成啥样都无所谓，天塌了老子给你背锅就是了。 反倒是齐王舍不得两个孙子受苦，倒是上下跑着给帮衬，还一个劲埋怨李瑜和赵凤，心太狠，怎么啥也不管了。 昌哥和安哥也没忘了带着彦哥的儿子辉哥一起跑，让他也学学真本事，多磨砺有好处。 赵凤忙着参加各家各户的花宴会，就是个玩。 她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给安哥挑个媳妇啊，至于外面的事她说放下就真的放下了。 她认为家业我给你们打下来了，人脉也给你围下了，你能捡到几分是你的本事，你捡不起来我就是喂你嘴里，你也吃不上这点东西，说破大天去，也要凭本事立足朝堂。 齐王妃留在了边关陪儿子了，大有长住的意思。 孩子们因为要上学，人脉都在京城，他们长期滞留边关对他们前途有很大影响，所以不能留在边关陪伴彦哥夫妻俩。 但齐王妃却不想回来了，想陪儿子，她和齐王的夫妻关系就那样，算亲近的朋友吧。 都这个岁数了，她早就放下了。 杨氏对她是很孝顺的，这些年她都留在边关和彦哥感情很好，彦哥除了她没有其他女人，对此杨氏还是感激齐王妃的。 如果齐王妃坚持让自己回京城伺候她，不也得回去么，彦哥长年累月留在边关，哪可能就她一个女人呢，就凭这一点杨氏心里也感激婆婆。 第361章 参加宴会 赵凤这些日子都在看世家的名单，想给安哥挑个可心的媳妇。 李瑜回来了，瞧着小炕桌上摆了一堆名单和画像，好奇地问了：“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太子妃给我的，上次不是钱家女想进太子府么，我跟贵妃念叨了几句太子妃的辛苦和不容易，贵妃也觉得钱氏目中无人，就打发了她。 这不太子妃知道我要给安哥选媳妇，就把贵妃跟前的画像和名单都给我抱回来了，让我先选，这些是明年选秀家世好的姑娘的名单，具体资料都在这了，你也帮我看看。” “这哪看得出来，选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小儿子要求那么多，就差具体到容貌了，我要不给挑个好的，又跟我缠磨。” 赵凤也没好气的开口，安哥最缠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李瑜也笑了，“好，我帮你选。” “是给你儿子选，不是给我选，切！” 赵凤翻了个白眼给他。 李瑜抱着她亲一亲，可怜的媳妇，你还有闺女呢，还得再选一回呢。 夫妻俩在炕上看画像，看资料，把不满意的挑出来，把觉得差不多能入眼的在放一边留着。 最后选了几乎武将之家的女儿，看上去更爽利洒脱，性格上也许能得安哥喜欢。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家庭，娶媳妇看的绝对不是美貌，而是女孩本身的性格能力是否优秀，哪怕家世略低些，只要家世清白干净，也是可以娶进门的。 所以从一开始，赵凤就没考虑过钱氏，尽管她的美貌最出色，家世也不弱于杨氏和王氏，但她当不得正妻。 “其实我心里有看好的人选。” 李瑜想了想才开口，他也是犹豫了很久的，晓得赵凤对孩子们的婚事很看重，都是依着孩子们的心思娶他们喜欢的。 “谁家？” “许家，张家，陆家，我们需要进一步维系感情。” 赵凤想了想，这三家都有女儿，而且都是嫡女，只是有两个姑娘是嫡次女不是嫡长女而已。 “你当时没跟我说呀。” “昌哥的婚事是皇上做主，一心要拉拢名门望族，我说了也没用啊，你小儿子脾气又杠得厉害，他未必愿意。” 赵凤斜他一眼，“那你现在怎么说了？” “这不是安哥说想要个爽利大气的姑娘做媳妇么，想来想去这脾气论直爽还是武将的女儿，我才说的么。” “我没怎么见过面，等我看一看，然后再和安哥说。” “跟我说什么呀？” 兄弟俩从外头回来了，还有辉哥和欣姐。 “大伯母，我想你了。” 欣姐进屋就扑到赵凤怀里撒娇。 “乖宝，外头冷不冷，快去上碗热奶茶来。” “大伯母，二哥跟我说有好吃的。” 辉哥也凑过来哄赵凤高兴。 “有，有好吃的，今儿给你们烤羊肉，吃热锅子。” “好好。” “娘你刚才说给我说什么呢。” “说你的婚事，你爹跟我说武将里面也有好姑娘，许家，陆家，和张家的姑娘，需要进一步联络感情。” “哦，我不排斥联姻，知根知底总不会差太多，不过我想见见人。” 安哥其实很孝顺很懂事，对联姻也是做好心理准备的。 “那我找个机会去宴会上看看，然后在告诉你。” 说亲有说亲的规矩，都是长辈们先去看看，悄悄打听一二，得到人家亲娘允许才有可能见到姑娘呢，哪能冒失地上来让儿子和姑娘见面，那也太失礼了。 赵凤先去了张家拜访，张夫人接待了她。 “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啊，快屋里坐。” “哎呦，我这阵劲瞎忙乎了，这不是安哥到岁数了，我想着给我那臭儿子选个媳妇，到处参加参加花宴，可把我累得，我到你这歇歇脚。” “我听说了，你给儿子挑人呢，多少人家还不随便你挑了么，你急什么。” “你不知道我那儿子事可多呀，愁得我。” 张夫人听了哈哈大笑，“我姑娘可不能给你了，已经定下人了。” 大家都是直脾气的，她来张夫人心里明白是什么意思，干脆直截了当明说了。 “啊，怎么这么快呀，好姑娘都让人挑走了。” 赵凤委屈的扁扁嘴。 “我们家给孩子报了免选，人是她爹亲自挑的，手底下的参将，知根知底，你家爷们还提拔两回呢，家世不算高，但人上进聪明懂事，图的事个知根知底，家世简单清白。” 咱家是疼女儿的，选了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成长起来的儿郎，脾气性格都是一路看过来的，知根知底。 “那可是好姻缘，的嘞，我又白跑一趟。” “我寻思着你可以去找许家，许家的嫡长女还没说亲呢。” “我本来想着从你家得了信我再去他家呢。” “许家有个大姑娘，里外一把手，可惜的是父亲早逝，就剩下一个寡母了。” “哦，就是许立的兄长是吧。” “对，就是许立的堂兄，是他侄女，那姑娘我见过好几回，漂亮大气，飒爽的孩子，管家理事好几年了，她还有个弟弟，一直都是她照顾着，知道心疼人。” “倒是个好选择啊，我得亲自去看看。她也报了免选。” “对，大家可以免选，想着给孩子说个亲事选个好的不然太亏了老大一房了。” 赵凤捏着下巴想了想，“我想去看看。” “你直接去就行，要是你去，许立肯定能答应，许家很疼这个姑娘的，真正的嫡长女，英烈之后，我跟你说，那姑娘真不错，拔尖的品行。” 张夫人见过许姑娘，十分喜欢她的品格，也是赞不绝口。 赵凤得了信在张家坐了一会，还见到了张家姑娘，给了一个御赐的首饰做礼物。 第二日就写了帖子要拜访许家呢。 三日后赵凤就上门了，许老太太见得她，许姑娘的母亲是寡嫂，轻易也不见客。 “你是不是为我孙女来的？” 老太太也是武将之女，脾气特别爽利，赵凤最近满京城乱窜，都知道她为儿子选媳妇呢。 “嘿嘿！您猜准了，不过没有糖吃。” 赵凤得意地晃晃脑袋。 第362章 我看中了 许老太太扁扁嘴，似乎不太乐意的样子。 赵凤急眼了，跑过去拽老太太的袖子，“咋的，你还嫌弃我儿子呀。” “不行啊，我们姑娘没打算嫁高门，打小没了爹，委屈着呢。” 老太太倒不是嫌弃安哥，而是不想让孙女嫁高门受委屈，想让她平安和乐一辈子。 “您给我个机会，我儿子喜欢脾气爽利的姑娘，特意跟我说了的。 我听张夫人说您孙女如何如何好，我巴巴就来了，您不能轰我走，再说了，您还信不过我呢。 我儿子还是孝顺的，我说话管用。” “那行吧，我让你见见人，说好了就是见见人，没有别的啊。” 老太太还是不太愿意，王府太大了，怕安哥以后对孙女不好。 被赵凤缠磨得没办法，让人喊了孙女来见客。 许阳，阳光的阳，乍一听像是儿子的名字，但其实就是姑娘的名字，这是父亲对女儿的期望，希望她永远活在阳光下，开心快乐的意思。 许阳一身宝蓝色的窄袖胡服进门了，容貌娇艳动人，一身气度洒脱爽利，真是又美又飒。 “见过晋王妃。” “好孩子，我来找你祖母聊聊天，头回见你给你个玩意戴。” 顺手就把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 许阳看了看祖母，不敢接。 “拿着吧，你婶子给你的。” “多谢晋王妃赏赐。” 许阳有礼的道谢。 “去吧，我们说说话。” 许阳这才退了下去。 “阳光的阳，看样子对她期望是很高的。” 赵凤望着孩子的背影念叨了一句，对许阳第一印象很好。 “这孩子命苦，他爹打仗去了，就剩下孤儿寡母了，小孙子年纪又小，媳妇身体也不好了，里外全靠她撑着了。” 老太太叹口气，如今自己还能护着些，等自己一瞪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不是还有许立么？” “嗨，他倒是疼孩子，可他是个爷们，在军营呆的日子比家里多。” “那许立的媳妇呢，一个姑娘能吃多少，一副嫁妆的事。” 赵凤认为不至于那么严重。 “银钱上倒没纠纷，各房早就分开了，只是没分府而已，我是担心她的婚事啊，大房的男丁还小呢。” “那您的打算可不中，就算您看不上我儿子，也不能嫁得太低了，将来哪头都帮不上。 门第太低姑娘也没太多话语权，更别提帮衬兄弟了，您也说许立不常回来，许立媳妇还有自己的儿子，有好的难道会先给大伯哥的儿子么。 将来许阳在夫家受了委屈，难道指望婶子给她出头么？” “那你说怎么办？” “门当户对最好，说难听点，就算过得不好，那也是世家夫人，也不比谁差，起码可以提携兄弟。 有许立在，最坏也就是男人好色，喜欢女人呗，世家子弟就那么点花样，翻不出天去。” 就事论事，赵凤不建议许阳的家，她没有父亲，兄弟岁数太小，根本没有撑腰的。 许立倒是能护着几分，可没法护一辈子呀。 老太太若有所思。 “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我回去跟儿子说说，要是儿子能点头，我再来跟您说。就算您不许我点头，也得给找个知根知底的。” “好，我再想想。” 赵凤回去后就跟李瑜和安哥讲了许阳。 “儿子，我瞅着许阳符合你的要求，真是漂亮爽利的姑娘，而且有个弟弟，都是她照顾的，会疼人父亲早逝，特别懂事。” “那我找个机会瞅瞅去。” “你可不能乱来，我带你去见见许老太太，光明正大地让长辈看一眼，看看人家能不能看上你，老太太不太愿意孙女嫁高门，怕孩子被欺负。” “还看不上我啊。” 安哥委屈的扁扁嘴。 “不是人人都稀罕你王府门第的，疼女儿的人家不愿意孩子嫁到皇家来受委屈，皇家媳妇不好做。” 赵凤却很理解许家的选择。 她选了个日子带着安哥去见了许老太太，也是让对方看一眼的意思。 许老太太瞧着安哥倒是喜欢，嘴甜会来事，人也出色能干。 安哥跟母亲出门时见到了从外面骑马回来的许阳。 许阳一身红色的骑马装，在马上的英姿真是十分迷人。 回去后安哥就说了，“我就要许阳做我媳妇了。” “你看一眼就决定了，可不能后悔的，要不再想想。” 安哥笑了，“许家的家教不担心，她是长姐会照顾弟弟，自然懂得也多，进退有度，我瞧着气度和能耐都不差什么。 娶妻娶贤，品行能力都没问题，也是知根知底的，她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她比一般姑娘更懂事，不是个娇纵任性的脾气。 而且我也看上她了，我想要一个能和我一起骑马比肩的媳妇。” 安哥迅速在心里定下了许阳。 赵凤仔细地考虑一下，就像儿子说的，许家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教养上是不担心的。 许阳管家好几年了，能力和品行都没得说，且她自幼没了父亲，母亲缠绵病榻，她也绝不是任性狂妄的脾气，既如此还真的什么。 “儿子，你确定么，这事老太太心尖子，你要真的看上了，我就去给你说，但你不能辜负了许阳啊，她可是英烈的孩子。” 安哥认真地望着母亲笑了，“娘，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行，我去说。” 赵凤连着跑了好几次许家，还把许立也给拽回来说项，最后才说动了老太太。 老太太能答应是看在赵凤的面子上，认为她不是个恶婆婆，以后能善待孙女。 赵凤得了允准，请了冰人做媒，把这件事定了下来，告知了皇帝。 京城谁也没想到，皇帝会下旨把许阳定给安哥做正妻了，这让大家跌破眼球。 许家家教是没问题的，但许阳毕竟没了父亲，这确实是说亲的阻碍，不然老太太也不会让孙女低嫁了。 可赵凤不嫌弃这些，认为女方的品行和才能才是最重要的。 安哥自己也很愿意，定亲礼走完了之后，安哥就总跑去许家，为了讨好美人，跑去皇宫跟太子要了一匹宝马送给许阳。 第363章 疼爱 这宝马一共就两匹，一公一母，因为安哥想要跑去求了太子，要了这批母马驹，性子也更温和些。 得到马的许阳激动地围着来回转悠，转过头问，“这么好的马给我骑浪费了，你为了我……也太破费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敢收，难得而有人这么重视自己，心里是暖的。 许家内院还算和睦，但也有一些自己的心思，她爹死在了战场上，所有功劳归许家而不是归她们娘三。 得利的人是二叔许立，二叔对她很维护，给他自己是愿意的。可二婶对弟弟很提防，对自己也是两面派。 当着奶奶的面特别好，可背地里却很潦草，尤其是说到世子位的时候，二叔说要把世子位给弟弟，二婶都快炸了。 其实自己心里不愿意弟弟拿世子位，岁数小还不到十岁，要来也是傀儡，说不定把谁惹急眼了，命都没了。 她和母亲更希望弟弟好好读书，走文官一路。 许阳摸着马收回思绪，从来没人这么重视她，便是疼爱她的祖母也是尽量平衡，给她多点偏疼罢了。 “你拿什么换了这匹马，我听二婶说了，一共就两匹，母马性情温和不可多得，多少人都想要呢。 这马肯定不是白来的，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不要你的东西。” 从她爹走了后她就知道，这世上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不会白给你。 她愿意把世子位让给二叔，只求婶婶别亏待弟弟，这时她爹走后她偷偷去找二婶，跪在她面前交换的条件。 否则弟弟早就被养歪了吧，真要插手教养，防不胜防。 安哥无所谓地笑了，“我不是跟我哥在搞内务府的事么，太子也想插一脚混个功劳，我答应了。” “什么，就为了一匹马，为了我……你拿这么大的事去换！” 许阳都惊了，一匹马而已，没有能怎么的呀，这，这……人是疯了吧。 “可不是为了你，你可别瞎热情，这是我找个理由送给太子的人情，皇上不允许我能瞎搞么，别傻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哥白她一眼，一脸笑模样。 许阳眼圈有点泛红，低着头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长得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我也不值当你这样抬举我，给我撑脸面。” 尽管事不是为了她，可这匹马是送给她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晋王府的二公子为了未婚妻一掷千金不惜换了个巨大的条件，也要哄美人开心，可见其在心中的分量。 就凭这个，二婶不敢在为难她和弟弟，这情分比金钱更暖心。 安哥见她哭了有点手忙脚乱，拿着帕子想给她擦擦眼泪，又不敢随意靠近她，害怕唐突了嫁人，有失礼貌。 “怎么哭了呢，我这是为了让你开心的，怎么反倒把你给弄哭了。” 许阳夺过他手里的帕子擦擦眼泪，扭脸问他：“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我什么？” 她就是想知道真实的答案。 “喜欢你的脾气性格，我娘也喜欢你，我想娶个和我一起比肩，一起共渡难关的女人。 我是老二，不想找一个处处都掐尖要强的媳妇，还是要有容让之心的，我觉得你很适合。 我喜欢骑马会玩鞭子的女人，我娘也会玩鞭子，她玩得可好了，改日让她教你。” 许阳仰起头望着他，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李安，我很喜欢你的礼物，谢谢你。” 安哥上马，朝她使了个眼色，“走，陪我跑一圈去。” 许阳利索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先一步跑了。 “你追不上我，追上我才有礼物拿。” 许阳刚刚决定把自己亲手做的荷包送给他。 安哥和许阳跑马回来，许阳被他哄得十分开心，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 “我可以求你件事么？” 许阳在心里掂量了很久该不该开口，可又觉得应该说。 “说。” 安哥今儿也很高兴，许阳脾气爽利洒脱又会点拳脚功夫，性格也乐观坚韧，就是自己喜欢的样，越发觉得合拍。 “我想求你帮帮我弟弟，我想让弟弟读书，进大学堂，我提了两回，婶婶都说年纪太小晚点再说，我不好老让叔叔和婶婶为我们姐弟吵架。” “哦，我明白了，行了，这件事交给我吧，要不我顺便把世子位也给你安排好怎么样？” 这对于安哥来说是一句话的事。 “不，我想让弟弟读书，世子位留给二叔吧，弟弟小拿了也名不副实，你和世子是王爷的儿子，不也考了功名么。” 许阳看得更加清楚通透。 “好样的，有你这样的姐姐，你弟弟错不了，包在我身上了。” “谢谢你。” “叫声哥哥听听。” 安哥可不是昌哥那个死板的家伙，哄女人那也是一流的手段。 许阳红了脸，不敢喊。 “你要是不喊我记性不好出门就忘了。” 安哥翘着下巴一脸傲娇。 “安哥……哥。” 许阳咬着唇鼓起勇气低声喊了一句，脸红得像苹果。 “这才乖么，放心包括你婶婶那头我都给你办利索了。” 安哥伸手在她下巴上挑了一下，目光含情。 “呸！坏胚子。” 许阳羞得啐他一口，转身跑了。 人一走，安哥才板起了脸，看样子许家也并非铁板一块，尤其是许叔叔的媳妇，对世子位是志在必得。 这一点安哥也不是没考虑进去，只是终究要看皇上的意思，去探探口风。 转身去了前院找许叔说话。 某些人有小心思，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胡来，加上老太太管得严，许阳把弟弟看得特别紧，别人也没太多机会下手。 许立的婚事并不算幸福，他还有两房妾室，其中一个算是心头好吧，是他的贴身丫鬟，也生了个儿子。 许立和媳妇是联姻，很早就定下来的，许立的兄长也是联姻，但夫妻情分却很深，且许阳他爹爱重媳妇，压根没有妾室，通房都没有。 第364章 为她撑腰 许阳她爹战死沙场后，他们夫妻情深，若不是两个孩子需要她，可能就要跟丈夫一起走了，这也是她缠绵病榻的主要原因，心如死灰说的就是许阳的母亲。 安哥在前院看到了许立。 “叔，跟你说个事呗。” “说。” “大学堂要收学生了，让许茂试试去呗。” “行啊，我都联络好了，是不是那丫头求你了。” 许立叹口气，为什么绕过自己去求安哥，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 “小太阳说她和弟弟不要世子位，她只想让弟弟学点真本事，以后能顶门立户。叔，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安哥提醒了许立一声，让许阳如此战战兢兢小心谨慎，肯定是二婶干了什么。 “我知道了，入学的事会尽快办妥，那孩子学问确实不错。” 能的许立一句不错，就说明是真有点真本事的。 “那就好，世子之位迟迟不落，和内院有很大关系，皇上难道不知道世子位给一个孩子不合适么，您有军功在身，给您也是名正言顺的。 连一个孤女和孩子都容不下，皇上怎么会满意这样的当家夫人，我七叔也没有请得下来世子位，和他内院乱七八糟有很大关系。” 安哥也算明说了。 门外桄榔一声，是盘子碎裂的声音。 “谁在外面。” 许立大怒，敢在书房外偷听，简直混账！ 大门拉开，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妻子章氏，脸色惨白地站在那，地上是摔碎的汤碗。 安哥挑眉耸耸肩跨出了书房大门，“我记得皇上当年评价我七叔，连屋里的女人都搞不定，动不动就死孩子，把别人当傻子呢，我偏不给她世子位，就不如她的愿，大不了王位收回来给别人继承也是一样的。 既然我做了许家女婿，那许阳母子三人就是我的责任，徐茂的事我有权利参与其中，别让我直接找皇上，那脸面就不好看了。” 安哥这时直接打脸章氏，并且明目张胆地警告她，别在耍手段，不然我让你章家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转身离去了，去前院哄老太太开心一下，再蹭顿饭，小太阳说要送我礼物呢，不知是个啥。 安哥给许阳起了个外号，叫小太阳，有时候私下里偷偷叫她阳阳。 章氏脸色青红交错，“他凭什么？” “就凭皇帝看重他们兄弟俩，他一句话世子位就能换人做，这点脸面皇帝会给晋王府。” 许立望着自己的妻子，脸色淡淡的，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是么，还有什么可失望的呢，不值得。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值得他付出全部真心，不纳妾守着一个女人，那也得看女人值不值得这份真诚。 大嫂值得大哥付出全部的爱，赵凤值得李瑜用一生去守护，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不值得自己付出太多。 章氏脸色苍白一片，她决不能让人把世子位夺走。 “我劝你收心，别在搞小动作，我娘的耐心有限，他们只是给你章家脸面，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安哥的脾气很烈，是晋王府手最狠辣的那个，如果你想要章家满门的命，就放开胆子试试。” 安哥的名声可是有目共睹，狠辣无情，守信用护短，睚眦必报。 他的手段比昌哥狠辣十倍不止，昌哥是正人君子，从来都是阴谋，光明正大地来。 可安哥却正好相反，他代表了李瑜阴暗的那一面，若不是赵凤和赵斌看得严，安哥这样的身份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章氏听了丈夫的话脸都上血色都看不见了。 “往日里我不说你是希望给你机会，也念在你管家多年很是辛苦的份上，这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背地里的那些手段，男孩子么，多磨砺一下有好处。” 任何事都有两面性，章氏私心重，对世子位看成是自己的所有物，不允许任何人打主意。 但许立不在乎世子位，章氏的手段被许立当成侄儿的磨刀石，玉不琢不成器，家里这点只是小手段，你都稳不住自己，何谈未来。 章氏瞬间听懂了，许立把她当成徐茂的磨刀石在用，其实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许立越过她，在她身边停下，“新婚时我曾想要付出全部，也曾期待过更多。”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夫妻多年章氏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单单是纳妾。 那两个妾室是后来才进门的，一个是贴身丫鬟，另一个是自己抬举的。 章氏仰起头，眼泪缓缓流下，自己是不是错了。 三日后许茂考过了太学堂的考核，进太学堂读书了，前院的人手也全部被换掉了，许立这一次没给章氏留任何脸面。 把府里的人手更换了大半，提拔了老太太和大嫂的陪嫁起来，把章氏的人手打掉了多半，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自己院子伺候着。 连儿子跟前的人手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老太太啥也没说，问都没问。 章氏丢了西瓜捡芝麻，怨谁呢，劝也劝了不听劝，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立初一十五在正院章氏那盖棉被纯聊天，就是休息没有其他意思。 偶尔去丽娘那，就是他的贴身丫鬟出身的小妾那，多数时间是书房休息，要么就去军营。 许阳把管家权还给了章氏，她要待嫁，要绣嫁妆了。 许阳为了感谢安哥出手，让二叔这么快下定决心整治内院，特意做了一双鞋送给安哥。 “就只有一双鞋啊。” 安哥委屈巴巴地噘嘴。 “不要还给我。” “别呀，我没说不要，你也太小气了，就给了一双鞋，好歹给点别的么。” 安哥撇她一眼，脸上是坏坏的笑容。 “还有个腰带，我瞧着还可以，送给你吧。” 许阳定做了一款男士的蹀躞带，腰带的一种，上面有很多环扣，可以悬挂腰包武器以及笔墨等。 “这么快就想拴住我啊。” “你要是不稀罕就算了。” 许阳含含糊糊地怼他，脸红红的，娇羞美丽。 安哥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稀罕，我不是早就让你栓住了么。” “讨厌！” 许阳哪有安哥的脸皮厚，害羞地捶他一下，两人嬉嬉哈哈地玩闹起来。 第365章 悟 解决了弟弟的事情，许阳也踏实多了，对于二婶章氏的冷脸子也不计较了，她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 只不过如今要多添一些才好，不然许家脸上也没面子呀。 她爹是死了，但个人产业一点也不少，何况许家其实早就分产了，只是在一个府里各过各的罢了。 她母亲的陪嫁也十分丰厚，家里就她和弟弟两个孩子，母亲就把陪嫁都给了许阳，徐茂说太少了，让把爹留下的产业也分一半给姐姐，嫁妆少了会被妯娌小瞧的。 许立把自己的私产拿了出来，四间铺子和一个大田庄都过户在许阳的名下了。 两个儿子也没意见，和章氏不同，章氏生的嫡子却很敦厚温和，和堂哥徐茂的关系特别好，很不认同母亲的做法。 连丽娘都教导孩子亲兄弟要坦诚磊落，不可和兄弟离心。 男孩教养都极好，主要是因为养在前院，章氏能插手的地方确实不多。 但许阳和许倩的感情却不太好，许倩也是章氏生的嫡女，但许阳存在她就永远是嫡次女，许阳才是嫡长女。 受章氏的影响很深，许倩打小就认为许阳夺了她的东西，和地位，对她也不过是面子情，两人感情很不好。 这次许立给许阳丰厚的陪嫁，惹得许倩很不满。 “爹，你为什么给那个……给姐姐那么多产业呀。” 许倩话没说完就被老爹刀子一样的眼神给吓得缩了缩脖子。 “我的东西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我需要跟你商量么？” 许立一点没客气，把女儿也怼了一顿。 许倩愣住了，往日里爹是最疼她的，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过。 “你看看你跟你娘都学了些什么，自家亲姐妹你处得跟仇人一样，你是不是也认为世子位还有嫡长女都应该是你的，你脑子是让狗吃了么？” 许立也发现了女儿被妻子给教歪了，教得利欲熏心。 “爹，我……” “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疼你母亲？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就因为你母亲利欲熏心的样子，除了钱就是官位世子位，看得比命都重。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满眼都是算计权势地位富贵荣华的女人，你就跟你娘好好学吧，你娘现在的日子就是你的将来。 愚蠢，晋王妃来了家里几趟，怎么就没看中你，你祖母不是没为你介绍过，为什么看不上你，你不知道自己的原因么？自作聪明。” 许立毫不客气当着章氏的面撕开夫妻假装和乐的面具，狠狠痛骂了女儿一顿。 许倩当时就哭了出来，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不是想管家理事么，明儿你娘去庄子上小住半年，你负责管家吧。 你姐姐要待嫁，以后她都不会和你抢东西了，倩儿，我对你很失望，你不辩是非，不明真相，不懂黑白，你比你两个哥哥差远了。” 许立这次一点没留情面，希望现在女儿还来得及挽救。 章氏泪流满面，一句话都没说，她知道丈夫忍不了了，恨不得和离才好呢，他们夫妻情分已经荡然无存。 “娘！” 许倩吓坏了，不知道爹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 第二日章氏就被许立的人强行送走了，送去庄子上养病。 其实章氏压根没生病，养得的病呀，这是惩罚，也是警告，是许立耐心告诫的警告。 许倩如愿管家了，但这个家真的那么好管么，老太太年纪大了，早就不管事了。 底下奴才根本不服许倩，许倩被奴才各种花样请示为难，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去求祖母希望母亲能回来，祖母爱莫能助，却也告诉她实情，这些年他们夫妻感情已经到了冰点，可以说章氏一直在守活寡。 而且许阳她爹是因为救许立才死的，只是许阳他们不知道罢了，但许阳她娘知道的，却没说过一句埋怨的话。 直说打虎亲兄弟，总有危险，不是都希望兄弟能帮衬一把么，这事他的命。 许倩简直不敢相信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那这些年其实是她们母女对不起姐姐和大伯母他们。 许倩在管家两个月后，突然之间的操劳和频繁的打击，小姑娘承受不住病倒了。 许阳是第一个去探望她，且去照顾她的人。 即便是病了，许立也不允许章氏回来，甚至打算就这样别居也挺好的，省得一见面就为了世子位吵个不停。 许倩一睁眼就看到了许阳在照顾自己，望着她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姐，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爹挨了一箭，鲜血淋漓好可怕。”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不知道是哭谁。 许阳僵了一下，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她爹的尸首据说很难看，是刀伤和箭伤。 “姐，对不起，我嫉妒你。” “嫉妒我什么，我没有爹，处处要小心在意，要考虑别人的心情是否不高兴，那我也会跟着紧张，我还羡慕你呢，可以活得肆意张扬，笑得开心不管不顾。” 低下头，我不行，我谨慎惯了。 “对不起，我替我娘给你道歉，姐，我明白了。” 大病一场，噩梦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才是最幸福的那个人，原本这样谨慎小心的人该是自己才对。 “其实世子位本来就是二叔的，他当之无愧，茂哥年纪太小了，撑不起侯府。 安哥哥说，就是因为二婶频频动作，惹恼了皇帝，所以才压着不给的。” “皇上是认为我娘没有大局观，过于冷酷无情，不怜惜孤儿寡母，不配世子妃的位置。” 许倩也是大家小姐，抛却了嫉妒心，她的才干并不差，奴才们闹事，是因为以前章氏打压的后果，还有一些是许阳母亲的陪嫁，有替她们母女出口气的意思。 许倩脑子很清醒，一点也不比许阳差，只是受得磨砺少，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么。 “我跟安哥哥说了，世子位本来就是二叔的，我希望茂哥好好读书，将来有机会考个秀才什么的，前程也不会差的。我从来没想着和二叔争什么东西，也没想和你争。” “姐，你怎么就不知道争，你要是争了也许我不会这样……” 许倩突然发脾气，躺在那嚎大哭起来，你怎么就不争啊，你跟我吵架呀。 她哭得难受，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心里想堵了石头，难受的无法呼吸，自己像个小丑。 第366章 审视 许阳拧了湿帕子给她擦脸，声音平缓而真诚，“我愿意用嫡长女和现在拥有的一切换回我爹，你愿意跟我换么？” 声音有点哽咽，眼里是湿润的光。 许倩用帕子盖着脸呜呜地哭了。 许阳什么都没说仰起头擦干眼泪。 许立站在门外久久沉默着，微闭着眼似乎沉浸在回忆里，那场自己永远忘不掉的血腥的厮杀，还有大哥扑在自己背后，替他挨了一刀的场景，犹如昨日，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转过身，他朝院子里的奴才摆摆手，示意不要吭声，默默地离开了。 许阳和许倩的关系慢慢地在缓和，大概是许倩明白了很多。 病中一直是许阳在照顾许倩，许立来过两次，推心置腹地和女儿恳谈了一回，包括兄长为何而死，都说得十分仔细。 那一天许立父女俩都哭了，这日后依旧是许倩管家理事，许阳在背后指点妹妹。 姐妹之间的坚冰似乎在融化，连哥哥都说她懂事了。 章氏依旧没有回来，许倩没有再提这件事，她无能为力，这时爹娘之间的问题，不是她能解决的。 不过她有和哥哥一起去庄子上探望母亲，见母亲在庄子上过得自得其乐，状态反而比在府内要开朗多了，他们也放心了很多。 章氏劝了孩子回去，不想这么快回府，她在庄子上过得很愉快，这么多年终于能放下心事歇歇了，是从没有过的轻松和舒服。 回去后许倩跟祖母承认了错误，主动跟大伯母和许茂道歉，这是母亲要求的，她说你替我替自己跟你大伯母和兄弟道个歉吧。 章氏在府内这么多年，费心筹谋，豁然回首才发现，她越走越远，丈夫儿子都和她离了心，连女儿也差点养歪了，重蹈自己的覆辙。 此时到了几近众叛亲离的地步，才明白最重要的不是那个世子位，而是她的孩子们。 章氏在庄子上也审视自己，想了很多很多。 新婚时许立也曾主动对自己付出过真心，然而自己没能抓住机会，就这么在一次次失望和对立中错过了彼此。 章氏的母亲来探望过她两次，是许立特意去恳求岳母的，希望她能帮自己劝劝妻子，也如实地恳谈了二人之间的问题和矛盾。 章母和女儿同床而眠，恳谈了许久，章氏哭得一塌糊涂，这么多年被丈夫冷落误会她都没有哭过，却没有办法在母亲面前假装自己过得很好。 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在忘记了经营夫妻关系，反而在意侯府的权利，以为那样是丈夫需要的，是为了孩子和他们一家好。 其实许立要的从来不是世子位，他的才干不需要靠世子位来证明，以他的军功和能力没有世子位根本不会影响他的锦绣前途，反而是自己这样抢夺，吃相很难看，拖累了许立，让皇帝认为他是个两面派。 嘴上说不要，背地里却让妻子苛待孤儿寡母，皇帝如何能信任这样的臣子。 可即便被人误解，许立还是默默承担了下来，把所有的误会都背在了身上，尽自己最大努力不让人说自己不好。 章母叹息一声，“儿啊，你把爷们越推越远，是你成全了那个丫鬟，要是他们感情真那么深，许立就不会等你们成亲了才想起来要通房了。 你看人家晋王妃，嫁人前身份没你高，可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抓住男人的心，靠自己的才干帮衬了丈夫的前途给儿子打下了坚实的人脉基础，她的路走得光明正大，让人说不出错来。 我的孩子，你错了！” “娘！” 章氏抱着母亲嚎嚎大哭。 母女俩恳谈后第二天章母就回去了，章氏自己决定在庄子上多待一阵子，她这些年确实累了。 你付出了很多辛苦和心力，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付出的完全得不到回报和认同，此时她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他们夫妻日后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彼此。 天热了，章氏跟许立提了个要求，想出去玩，这些年她管理诺大个府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两个孩子都大了，如今也懂事了，也不需要操心什么了。 她想给自己一个假期，出去看看，在决定日后夫妻感情该如何走。 许立派了家丁和护卫保护她，给了她银钱就让她走了。 许立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夫妻矛盾，他自己也很茫然。 你要说对丽娘有多爱，也未必，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许立根本不会和她说什么要紧事，丽娘只是会伺候人而已，小意温柔一味地顺从他。 但要说点正经事，哪怕是说点风花雪月，丽娘也听不太懂，她识得字的还是自己教的呢。 感情是有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章氏那得不到的认同，在丽娘那可以得到些慰藉。 许立跑道晋王府找李瑜夫妻俩喝酒去了。 夫妻俩拿了最好的酒来招待他。 “你这是为了哪桩事这么颓废，为世子位？不应该吧，我认识的许立可是傲气的主，多少把个世子位看在眼里了。” 赵凤不信许立为了世子位苛待侄儿侄女和大嫂，不能够，他们也是少年相识的好友了，知道他是啥样脾气。 “瑜哥，凤丫，我做错了……” 许立抱着脑袋哭了。 李瑜吃着花生米，呸他一口，“你活该，当初让你不要急着纳妾，你非要纳妾，谁都拦不住。弟妹有错，你没错？” 别人不敢说，李瑜敢指着许立鼻子骂他。 许立和章氏也是少年夫妻。 “是啊，少年夫妻老伴，立哥你要教妻啊，她纵然有错，你也有纵容和监督不力的错啊。” 赵凤也叹口气，她反而觉得章氏不容易，嫁了个渣男。 她非常不认同许立的行为，若不是一开始许立不肯和妻子好好解决矛盾，反而是一生气一跺脚，直接纳妾了。 你这是对夫妻感情的背叛啊，你想让章氏怎么做，哭天抢地拦着你别纳妾么，让她一个官家女情何以堪？ “我……” “立哥，你瞧着我们夫妻感情好，可你知道我们也经常吵架，也有争执和不同的意见，但我们会主动去解决问题，无论我们为对方吃了多少苦，我们彼此从不抱怨，而是积极去面对。 立哥，你埋怨妻子，你做得有多好呢？若不是你纳妾，章氏怎么会心寒齿冷一心扑在权力上，你没有给她想要的安全感啊。” 赵凤看得最明白，章氏心里何尝不苦呢。 第367章 骂你 “这次我认为凤丫说得对，夫妻有矛盾很正常，你和你爹还吵架顶牛呢，有问题你要积极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对立啊。 许立，你是男人，跟自己媳妇低个头不丢人，她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去战场一走这么多年，她在家照顾老人打理府邸，其中的艰辛不比任何人少半分啊。” 李瑜替章氏说了句公道话。 “立哥，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我一样奔赴边关去找丈夫的，那是因为我会武，而且得到了婆婆和宗亲皇上的帮助才能成事，不然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救得了他们呢。 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才更值得你去珍惜啊，你们一走那么多年，章氏一个人在家受的苦你又了解多少。 不说别的就凭她认真对待庶子，你的庶子依旧养得像个样子，读书上进一点不比别人家嫡子差，就凭这一点，她章氏值得你认真对待呀。 你去看看七叔家死了多少幼儿，你妻子怎么对庶子的？你对比一下啊，你的良心呢。” 赵凤对许立是有些失望的，他是标准的世家子做派，没意识到自己纳妾有什么不对，大家都纳妾呀。 可在赵凤看来是他先背叛了妻子的感情，妻子走错了想偏了，你倒是拉回来啊，你教妻啊。 少年结发为妻，十几岁的孩子，想错了路数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男人，你倒是把她拽回来呀。 作为男人，你半道甩下发妻转头投入别的女人怀抱，你又做得有多好。 “不说我吧，就说你的同僚张烨，和你一样是世家子，你们关系还很亲近，一样是在边关，媳妇在家孝顺老人打理府邸照顾孩子，张烨也不曾纳妾，甚至守身如玉，夫妻这么多年感情依旧恩爱。 许立，是你错了，一开始你没有做到一个男人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你凭什么一味地指责章氏呢。” 赵凤毫不客气指出好友的错误，内心还是希望他们夫妻有一丝和好的机会。 许立坐在那怔怔地发呆。 李瑜叹口气，“你好好想想吧，等弟妹回来，你们好好聊聊，小妾就是个玩意，哪能和发妻比。 你小妾再好可以替你孝顺公婆，替你打理府邸，替你照顾一家老小。 她付出了一切最后一句话都没得到，从你这里一句肯定的话都没有，任谁也会心寒的。 她要世子位也不是为了自己，第一个得利的人是你，你死了才能给儿子呢，你不要你倒是说呀。 你不肯坦诚面对，她如何跟你心心相印。” “瑜哥，我……该怎么做？” 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么？ “放下过去从头开始，从朋友开始。真诚一些，坦率一点，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可以对任何人说谎，唯独骗不了枕边人呐，难不成你想老了以后孤家寡人么？” 赵凤摇头叹气。 夫妻俩陪着许立喝了大半夜的酒，许立喝醉了在客房睡下了。 “这个许立，白活了大半辈子了，真是个糊涂蛋。” 李瑜也无奈地摇头。 “他对感情不擅长，又是世家子的教养做派，难免走了歧途。左拥右抱还想所有女人都对你真心实意，想屁吃比较快。” 赵凤对这一点是嗤之以鼻的，也正因此明白这一点，才尽最大可能不让儿子们纳妾。 和妻子过得不好，难道和小妾就幸福美满了，狗屎话，自欺自人罢了。 许立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夫妻俩给他单门做了爽口的清粥小菜。 “吃晚饭赶紧回去吧。” 李瑜看他就不顺眼，整个人颓废得像一滩烂泥。 “咋得吃你家一点饭还小气上了。” “弟妹不在，三个孩子你不看着点啊，学歪了你别后悔。 一天天不知道操心，那孩子你管过几天，你知道你闺女儿子爱吃什么，喜好是啥么？” 一番话倒把许立问住了，迫于尴尬和难堪，许立瞪着眼睛反问，“说得你知道似的。” “我知道，我家昌哥喜欢猫，外冷内热，心软像他娘，对自己人很包容好说话。眼里容不得沙子，但你肯认错一准能容你。 安哥脾气像我，有些阴沉，性子狠辣却也执着，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俩兄弟都护短睚眦必报，他喜欢狗，越大越凶越喜欢。 睿姐不是我们跟前长大的，对太后感情最深，对我们夫妻算不得最信任，但这二年懂事了也和我们亲近不少。 她喜欢小猫，个性爽利像凤丫，脾气刚烈，喜欢吃樱桃草莓，讨厌吃生姜和苦瓜之类的苦菜。” 李瑜信手拈来，都不带打磕绊的。 许立憋红了脸，他一个都想不出来，此时他十分难堪，失落，恍然，难受。 “许立，你没有弟妹付出的多，孩子只有母亲就行了，不需要你这个爹呗？你带着孩子打过拳么，你跟孩子玩过么？你知道你错过了多少么？” 李瑜一定要把许立这个榆木脑袋给敲醒，这是做好兄弟的责任，不能看着他憨坏下去。 许立失魂落魄地低着头，豁然发现自己做父亲也是不合格的，又凭什么埋怨章氏爱慕权利呢。 “吃饭吧，弟妹不在，你多考校一下儿子们学问，多关心点问问，盯紧点，半大孩子最让人操心了。 还有我儿媳妇的婚事你也要看着，你是亲叔叔，嫁妆还是其他的都要准备呢，弄得不好丢的是你许家的人，你大嫂身体不好，劳累不得。 你以为诺大个家管起来那么轻松呢，一天不知道在想啥。” 李瑜翻他个白眼。 别看李瑜风风火火的样子，可自打从边关回来了，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和两个儿子在管理，几乎不让赵凤操心管家的事了。 在边关是生了一场大病，赵凤身体不如以前好，她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有异能也不能长生不死，该生病该嗝屁还是照样死得透透的。 李瑜也为了培养历练两个儿子，就把媳妇给解放出来了，不让她在操心受累了。 就等着儿媳妇进门，教教儿媳妇，就给儿媳妇管家了。 许立吃过饭失魂落魄地走了，他真的要好好想想了。 第368章 提前 李瑜可不管许立脆弱还是咋的，大老爷们哪有那么脆弱，哪跌倒哪爬起来呗。 最近在指点昌哥和安哥筹备成立内务府的事情，从旁引导提点一下儿子，别走错了路弄出大麻烦来，剩下的还是让孩子们去弄。 这次的事太子很看好，也想进来插一脚，得了皇帝同意，安哥就答应了，让太子出头去牵线，他们兄弟去跑腿，功劳给你，但事要办成。 所以得罪人的事都是太子主动去干，这点太子很有眼力劲，也不怕得罪官员，反而认真实干，皇帝对太子越发满意了。 太子得罪官员就不会结党营私，实干才是为了整个朝堂，为了百姓，早晚这个位置是你的，你急什么呢，这会就急着结党营私，你是盼着老子死呗。 你团结了官员有个屁用，以后你登上大位，许诺的那些承诺，给是不给？其他官员怎么办？你还如何号令百官。 搞不懂上下级关系，如何掌管天下呢。 此次考验皇帝对太子很满意，实干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提出的几个意见都针对百姓和朝堂，很有建设性。 有了昌哥和安哥的辅佐太子如虎添翼，也越发能明白为什么父皇看中晋王府了，这父子三人是有真才实学的，远远超过了宗亲一干儿郎们。 许家许阳的母亲写了帖子邀请赵凤去做客，是有事想商量的。 赵凤有感觉是婚事的问题，特意穿戴整齐上门做客。 和老太太请过安后，就让去了许阳母亲的院子。 “给王妃问安，特意请您来确实是有事想和您商量的，我寡居身份实在不方便上门，还望见谅。” 钱氏为了迎接赵凤，特意打扮了一番站在门口迎接她。 “亲家母您客气了，快回屋，你别吹着风了。” “我没事，身体就这样，一直不好也不坏。” 钱氏长得很美，只是因为病弱的缘故有些失了颜色，但还是能看得出年轻时的美貌，可想许阳的姿色多半继承与母亲了。 钱氏眼睛里没有光，美色生生被拉低了，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了，爱人已逝，她活着只是为了一双儿女而已。 “您坐，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尝个鲜。” 钱氏亲自泡了茶给奉上，对赵凤十分礼遇尊重。 “您客气了，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天。” “好。我今儿请您来其实是有桩事想和您商量一下，我的身体一直不好不坏地拖着，我怕有一天会耽误了儿女，想让女儿提前嫁入王府，也好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平复了气喘，接着说：“我不是为了抢王家女儿的脸面，而是我的身体拖了这么久，也好不了，我拖累了孩子们，这些年最苦的事阳儿啊。 我最盼望的事就是能看着女儿高兴地嫁人，安哥这孩子是个好的，来了几趟还特意请了太医来给我看，是个暖心的好孩子，可我这身体真的垮了，我……等闺女嫁了，就能去找大爷了。” 说起丈夫，她眼角有泪。 他们是恩爱的患难夫妻，可钱氏没能等到患难后的雨后彩虹，反而等来了噩耗。 他们往日越恩爱，她的余生就越痛苦，无法释怀。 赵凤明显感觉到钱氏的生命力犹如风中的蜡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性，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的异能也不是万能的，不能起死回生。 当年她一己之力救回了李瑜，后来异能还升级了，她自信的以为肯定恢复了，没事了。 可边关大病一场，她才明白，当年李瑜被救回来是用了她的寿元做代价的，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以为时间久了能恢复的。 不过她并不后悔救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但要她耗费生命力去救别人，她做不到。 李瑜不让她担心受累，也是在大病后才确认了自己一直怀疑担心的事，妻子用了生命的代价救了他，多年后证实了他的猜测而已。 大夫很确定地告诉他，赵凤曾经掏空了身体，导致隐患埋藏多年才爆发出来，对于寿数有很大影响。 李瑜当时脸都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事后什么也没说，也没告诉她大夫的话，只是一直抱着她沉默。 这些却瞒不住赵凤，她对自己的身体有更深的了解。 赵凤望着钱氏，握着她的手给她输送一点点异能，让她能稍微多坚持几个月。 “好，我答应您，明年开春两个孩子一起办，热闹，还省了我一大笔钱呢。” 钱氏笑着笑着就哭了。 事就这么说定了，钱氏不能陪赵凤久聊，身体不允许。 但送了她一样礼物，是自己的陪嫁，一幅古画，很是珍贵，知道她喜欢画画，特意送了她。 赵凤收下了，赏玩够了还给许阳也就是了。 特意去跟老太太说了一声，表示愿意婚期提前，一切由她来承担。 老太太含泪点头，“太医说她撑不住太久了，凤丫，对不住啊。” “瞧您说的，咱们什么关系，您客气什么呀，我高兴媳妇要进门了，您不知道我早就盼着媳妇进门了，我就能省心了。” 老太太点点头。 从徐家出来，赵凤一点不耽误去了王家，亲自跟王家一众家长解释了缘由，恳求他们的同意。 王家一听太医都说了，那就不是作假了，很痛快的就同意了一起进门。 得到了王家人的同意，赵凤才算放心，这才回去给两个儿子准备婚事。 好在昌哥的事一直在准备，婚礼一起办也不算慌乱，反而省下很多功夫。 又让人特意放出风声去，许家大夫人的身体缘故，晋王府决定提前给两个儿子一起举办婚礼，把媳妇全部迎进门。 大家都称赞晋王府做事厚道，也爽快。 否则一旦许阳母亲去世，许阳就要守孝三年，那样安哥也要等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呢，还不如娶进门呢。 安哥也没啥情绪，能早点娶媳妇进门，他自然高兴得很，上蹿下跳地忙乎，要把屋里收拾一下，按照媳妇的喜欢装饰呀。 第369章 女儿要回来了 娶媳妇的院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单独的两个大院子，包括后罩房住奴才的，非常宽敞，只等着亲家来人量屋子好摆家具就行。 因为要一起办婚礼，安哥也开始帮忙，怕府里的地方不够宴请那么多人的，还要把个别屋子腾出来。 这些事都是管家带着昌哥和安哥去筹办，李瑜也会帮忙，不太让赵凤操心了。 这几年其实赵凤过得特别轻松，也不太操心干活了。 之前太学堂来请过她，想请她回去当夫子，被李瑜拒绝了，亲自去找了山长说明了情况，太学堂的人才知道，赵凤身体根基受损，寿数都受到了影响。 宗室的亲戚们都知道赵凤身体不太好，看着还行，其实外强中干了。 都在感慨这份荣宠其实赚得不容易，皇帝也是让昌哥和安哥干，没让赵凤在操心内务府的事。 这几年异能没有再进阶，似乎已经到顶了。 李瑜很早就不让她用异能给他调理身体了，说和她一起变老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然独独留他一个人，也太凄凉了。 睿姐写信说年底就回来了，要回来参加哥哥们的婚礼，回来就不出去了。 赵凤收了信很高兴，按照信到家的时间，怕是这个月人就能到家了。 睿姐去转了一大圈，最后在边关待了两个月，感受了那里的辛苦，转了转作坊，还帮杨氏算账打理作坊，忙了一个多月，对母亲的辛苦有了很直观的感受。 她的心结也能彻底放下了，原来边关还有那么多人过得很苦，因为有了像爹娘这样的人在守卫边关，保护他们，才让这里欣欣向荣，越来越好。 她懂得了母亲的坚持和付出的意义。 睿姐半个月后到家了。 “我闺女回来了，快让娘看看，瘦了。” “没瘦，我还胖了呢，我在二叔那吃羊肉吃得可美了。” 睿姐整个人变得更加爽利清透，似乎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人更加开朗乐观了，眼里都带着快乐自信成熟的光彩。 赵凤望着女儿欣慰地笑了，玩了一圈回来，睿姐心境开阔多了，人也更加清醒透彻了。 “娘，我可想你了，我去了作坊，你干得特别好，我为您感到骄傲自豪。” 睿姐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 赵凤笑了，一时间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情很是激动欢喜。 “好了，快进屋，跟我们说说你都去了哪玩啊。” 李瑜拍拍赵凤的肩膀，也十分欣慰，女儿长大了，懂得了爹娘的辛苦和付出。 “我去了好多地方，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呢。” 睿姐还带了很多礼物，家里人人都有，甚至还给未来嫂子也带了礼物。 一家子在一起吃了晚饭，难得一家人团聚，这顿饭让赵凤和李瑜吃得十分高兴。 睿姐回来后把礼物给各家各户送去，表达一下心意，还让人给王家和许家也送了礼物，这是给未来嫂子的礼物。 给皇上也给了礼物，她亲自去送的，先去奉贤殿给太后磕了头，还给她老人家也带了一份小礼物。 皇上得了睿姐的礼物很是高兴，赏了一堆东西给她。 睿姐还带了和静公主的信件和礼物给皇上，并说了边关的情况等等。 睿姐的府邸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摆内饰，家具都摆进去了，有仆人看门，定期打扫。 不过目前睿姐不打算搬家，还是很愿意和父母住在一起亲近的。 睿姐回来后就帮着哥哥们筹备婚宴写帖子等等事情忙碌着。 今年是他们一家子的团圆年，又要准备迎新媳妇进门，是个少有的欢乐年。 李瑜跟皇上打过招呼了，会日渐慢慢退下来，把西山大营交给其他将领带兵，他负责监督坐镇带一带年轻人就行了。 李瑜不贪权也让皇帝对他更加信任倚重，对昌哥和安哥也十分看重，准备借内务府的事好好磨砺一下两个孩子。 齐王早就退下来了，年纪也大了，不管事了，现在就是在家玩乐，经常去琉璃厂逗闷子，淘换点东西，有时候跑去下棋喝茶听书。 齐王妃还在边关守着儿子，他也不多问，彦哥可能还要在那边多干几年。 齐王现在就是教教孙子辉哥，怕孩子学歪了。 齐王妃本来打算回来参加昌哥和安哥的婚事，但年纪大了病了，一直也没恢复过来，彦哥不敢让她在长途跋涉的坐船了，怕真出点事就麻烦了。 所以写了信给齐王和李瑜，表示齐王妃没法参加孩子们的婚礼了，人病了，到现在都没好转。 虽然有点遗憾，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齐王没说齐王妃回来的话，他知道她更愿意和儿子待在一起，其实她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没话说。 开春刚过完年，赵凤就病倒了，可能是过年太高兴了，不小心吹了风。 把李瑜和孩子们吓坏了，睿姐一直在照顾她。 尽管有太医的妙手，还是拖了十多天才勉强好了。 太医拉着李瑜，当着孩子们的面说了：“以后要注意让她尽量少生病，她身体透支得很厉害，看着挺不错，其实内里都空了，连一场风寒都禁不住的，千万要小心保养。” 三个孩子如遭雷击，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一直以为是母亲年纪到底有岁数了，又大病过一次，所以身体不太好，以为保养几年还能养回来呢。 “太医，您什么意思啊？” 睿姐抓着太医的袖子都急眼了，眼睛红红的，胸腔里剧烈地喘息。 “晋王妃根基受损很严重，当时没能及时发现隐患，现在已经太晚了。 她的寿命少了快二十年，身体已经虚空了，就像空了的萝卜，她需要精心养着，千万不能受累操心，最好是去温泉庄子养着，一点累都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呢？” 昌哥和安哥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李瑜很平静地开口，“多谢您了。” “王爷客气了，我承蒙王妃大恩指点我制药手艺，我不能欺骗您，您若需要在下，随时派人来知会一声就行。” 第370章 病情 太医抱拳告辞，三个孩子坐在那傻愣愣的，还不能消化这个巨大的打击。 李瑜望着三个儿女，“任何事都有代价的，当年你娘为了救我用了些特殊手段，我一直很担心，但事后见她身体缓了过来，我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没事了。 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边关八年的辛苦掏空了她的身体，作为父母我们可能不合格，但对你们的心，我们自认是真心付出了全部的。 等新媳妇进门，让你娘教教王氏，你们要把王府的责任承担起来，等你们安稳了，我要带你娘去温泉庄子疗养，已经刻不容缓了。” 留给我们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李瑜很平静，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回屋来到赵凤的床前坐下，给她找了个靠垫让她靠着舒服点。 李瑜抱着她久久沉默着，压抑着心中的悲痛。 “傻瓜，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么，别难受，不过是我先走一步罢了。这辈子嫁你我不委屈，我过得痛快恣意顺心，我做了我想做的事，得到了幸福，我不亏。” 赵凤不难过也不害怕死亡。 她这辈子如她所说，不亏，事业干得红红火火，是自己一心想要的，丈夫孩子们都支持她做事业，爱情也圆满，男人对她也是一心一意的。 生活纵然有些磨难，可这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我跟皇上了，慢慢地就退出军营了，我就有时间陪你了，等儿媳妇进了门，我陪你去庄子上疗养好不好。” “好呀，我会坚持锻炼身体的，我还想出海呢。” 赵凤还惦记着出海呢。 “好，我把船都快造好了，你可得坚持锻炼锻体才行，把身子骨养好。” 李瑜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 赵凤慢慢的调养身体，还是好了起来，不过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如以前了。 似乎每病一次就能感觉到身体比上一次更虚弱了，体质也更差了。 三个孩子依旧按部就班地准备喜事，谁也没漏出半点悲痛来。 睿姐已经管家理事了，完全代替了赵凤，没让她操半点心。 王家和许家知道她病了一场，特意送来了补药，人没过来害怕影响了她调理身体，见客也是个麻烦事。 终于到了婚宴这一天，今天可是十分热闹的，赵凤在王府等着迎接新媳妇。 看着儿子们媳妇磕头拜天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新婚那天，似乎那一幕还在昨日。 孩子们被送入洞房，赵凤跑去听墙角，结果啥也没听到，很失望地被李瑜给拉走了。 “一眨眼儿子们都长大成亲了，我记得我和你成婚的时候也是这么大吧，昌哥像你。” “不，安哥更像我，昌哥容貌像，可品行坦荡磊落，像你，安哥行事不羁，对待仇敌狠辣，他才是最像我的人。” 李瑜握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 “要这么说也对，一晃我们都老了。” “不老，你还漂亮着呢。” “少哄我，接下来该给睿姐看人了吧。” “我瞧好张家小子了，西山大营那个，也算是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能文能武，沉稳睿智，不输于昌哥，人品也磊落坦荡。” “哦，我怎么印象不深呢。” “你见的次数少，是嫡次子，将来睿姐也不用承担世子妃的重任，关上门过小日子，轻松。” 亲闺女自然要给选个好的，将来不需要承担太多责任的好日子，像赵凤这样太辛苦了。 “睿姐知道么，她能不能看上呀？” “我觉得能看上，那小子长得可好了，比昌哥安哥长得还要出色。” “美男子呀，你可太精明了。” 赵凤瞬间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少年慕艾么，美男子对姑娘的杀伤力也是很大滴。 李瑜嘿嘿一笑，“闺女的婚事我肯定要慎重的，我看重的是张家小子的品行，张家的教养也是数一数二的，各方面都是很出色的人家。 这小子也算是我提拔起来的，亲自带了好几年的，性情各方面也是有所深入了解的，错不了。” “我以为你会选科举的士子呢。” “有过这个想法，可我琢磨了很久，一个是没看到合适的，二么短时间未必看得精准，万一我走眼看错人，岂不是害了闺女。 男儿娶错媳妇还能纳妾，女儿嫁错人可怎么办，还是眼皮子底下的人更可靠些。” 李瑜认为人品一定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短时间相看心里还是没底。 这是给亲闺女看人，又不是给别人，不能糊弄，肯定要在手底下多观察几年才能否放心呢。 “也对，你打算啥时候给闺女透个信，张家的意思呢。” “张家我都提前打过招呼了，皇上那头我也说了，只要闺女愿意，他们没说的。” 李瑜对这点还是有自信的，我闺女样样都好，配得上你儿子。 “那我找个机会请家里来见个面？” 赵凤急于安排，想看人，她的生命力在流失，害怕不能看着女儿出嫁了，想早点定下来也是好的。 “行，回头让儿子请来家里让你看一眼。” “好。” 赵凤高兴地点头。 带着她回房休息了，李瑜没告诉她，他提前跟闺女说了这个事，征求闺女的意见。 睿姐说了听父母的，这三年在外面游历也没少长见识，她不认为低嫁就一定能幸福，说不定问题会更多。 反而觉得门当户对会更好些，大家教养都差不多，起码能互相理解，不至于彼此产生误会。 睿姐更信任爹娘的眼光，何况是在眼皮底下盯了这么多年的，肯定比陌生人强得多。 张家是个大家族，这样看重门风的家族对子孙教养都十分看重，有规矩方着，爷们不敢也不能干出格的事。 寒门就未必了，一遭炸富，未必稳得住自己，自尊心也过于强，以后生活在一起难免会磕碰产生矛盾。 这个她也见识过好几个例子了，宫里的公主，宗室的县主也有嫁寒门士子的，对丈夫都是有些仔细和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爷们敏感的自尊心，以为自己仗势欺人了。 第371章 婆媳 就连和静姑姑都告诉她，新婚那二年她也是小心翼翼地对待丈夫，害怕自己做得不好，让丈夫没面子，丢了脸或者被人嘲笑夫纲不振了。 对待婆婆也是很小心的，要知道她是嫡出公主啊，嫁了人一样要小心谨慎的。 夫妻感情深厚了，二人才越发随意，和静公主跟着去了边关苦干多年才得了丈夫的真心信赖。 这里面也是有辛苦的，江浩辰还是在王府长大的，也是从小有见识有眼界的，更别提其他寒门弟子了。 第二日一大早两个新媳妇就来请安了，赵凤也早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 两对新人挨个磕头敬茶，赵凤喝了这碗媳妇茶才笑了。 “这对镯子是太后娘娘当年赏赐我的，我把它们送给你俩。 我也没别的交代，只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互相帮衬，一家子要团结才有好日子过。 日后王氏跟我学管家，许氏逢年过节遇到王府忙碌的时候给你嫂子帮个忙。 至于财产我都写好交代好了，皇家的东西由昌哥继承，我的陪嫁上补给安哥一点，基本上也是对半分，没什么好争抢的。 你妹妹的嫁妆我也整理了一些，单子也都定得差不多了，安哥有一座独立的府邸，日后你们有了孩子，愿意搬出去也由着你们商量。 我身体不是特别好，以后可能要去庄子上疗养，家就交给你们了。” “母亲放心，我们会和睦相处，把王府打理好的。” 王氏看了眼许氏，许氏也微笑点头，爷们之前都如实说了，她们在这个时候就不需要矫情推辞了，反而应当主动承担下来，让婆婆好好休养才是真心孝顺呢。 “嫂子，这是对牌和钥匙，我都提前交代过了，有什么不知道您尽管问我就好。 您刚进门不急着弄，我随时等您，东西先给你，我也可以歇歇了。” 睿姐特别懂事的当场就把对牌和钥匙拿出来交给王氏。 许氏是次子媳妇，王府是要交给昌哥夫妻的，所以王氏管家，许氏只管关上门过小日子就行，忙得很的时候帮衬一把就行了。 “多谢妹妹，我整理嫁妆需要些功夫，妹妹先帮我几日好不好，我忙完就去找妹妹。” 王氏没有推辞，因为婆婆身体确实不行了，这个真不能矫情，她也看出来了，婆婆是个直爽的脾气，给了就是真心给，不是故意跟你客气拿乔希望你推辞一下，不是那样人。 “那成，我随时恭候嫂嫂。” 睿姐也痛快地应了。 “好了，吃饭吧。” 赵凤笑着点头。 早膳，两个媳妇站在婆婆和小姑子身后，等着伺候。 赵凤自然夹了一筷子菜就拉着说了，“坐下吧，一屋子奴婢不需要你们伺候，意思一下就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才热闹呢。” “是啊，嫂嫂快坐。” 睿姐也拉着许氏挨着她坐下了，亲热地给她夹菜。 “谢谢妹妹。” 许氏微笑道谢。 “都是一家人甭客气了，你俩以后不用来这么早，我早起要锻炼还要梳头，白露知道时辰，你问她就行，这两孩子太实诚了，天还没亮就在耳房守着了，不用如此。” 赵凤也不太习惯让媳妇猫在耳房打瞌睡，愣等她睡醒，这也有点欺负人了吧，用不着如此啊。 王氏看了眼昌哥，有点不敢置信，婆婆对她们也太宽容了吧，就是她娘都要早起伺候祖母呢。 “我娘这人随性，她说的就是真心话，不是故意客套做给谁看，你起得太早，我娘也跟着早起，她身体不太好，不能这样来回折腾，一般都是睡到天亮自然醒的。” 昌哥笑着解释缘由，我娘从来不会故意折腾人。 “谢谢娘。” “吃吧，喜欢吃什么跟厨子说，让他们给你做，你们院子里都有小厨房，不想吃大厨房也可以让小厨房的婆子给你们做，爷们回来晚了喝点粥熬个汤的，也方便些，不用给钱。” 他们一家子感情比较深，没有算那么清楚，何况给儿子将来的财产都交代很清楚了，白纸黑字写好了的。 兄弟俩感情也亲，不至于为了一口吃的都要算计清楚吧。 “有不懂的尽管问白露就行，她跟着我时间长了，府里的情况她都知道。” “是。” 这顿饭吃得让两个媳妇非常感动，回去后私下里一打听，婆婆说的是真话，没有半点做样子欺骗的成分。 第二日回门家里都问了，王氏和许氏一撇嘴，二人的母亲长辈们都一个劲地双手合十谢恩呢。 孩子有福气遇到好婆婆了，不刁难人，以后不怕闺女过得不好。 第三日王氏和许氏就在整理自己的嫁妆呢。 赵凤因为刚娶儿媳妇还不能立刻就去田庄，会让人以为她对儿媳妇不满意呢。 本来她觉得日日请安有点麻烦嫌弃折腾，想改成三日一请安，但被李瑜拒绝了，说新媳妇刚进门，规矩还是要有的，起码要有谨慎之心。 公婆又没刻意刁难儿媳妇，天大亮了才来请安，这是孝道，不至于跑这一趟你都嫌弃累吧。 我三个儿女还日日来请安问候呢，儿媳妇来请安怎么了，跑累你了么？ 李瑜拒绝，赵凤无奈只能同意了。 赵凤要给睿姐筹备嫁妆，李瑜也要给闺女准备点东西才行。 这几日两人都在清点名下的产业，这些年也没少在京城买产业，他们夫妻俩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铺子给几间？” “你那给六间，我这给八间铺子。” “好，那庄子呢？” 赵凤画了几间盈利最好的铺子又问。 “酿酒的那个庄子留给昌哥吧，以后说不准有需要出新酒的意思，剩下的庄子京城给一个。” “温泉庄子给女儿不？” “温泉庄子太少了，留给安哥吧，闺女要想泡现在也能去，好歹等你我走了才给呢，时日还长着，我瞅机会再给女儿买一个温泉庄子。” “成，听你的。” “东北那边的庄子产出很不错，你多给女儿一个大庄子，通河那边的庄子给女儿，离得近好管理，还有船运的钱分给女儿半成，每年也就二三万两的收入呢，买啥都够了。” 李瑜一笔笔的算着，指定不能委屈女儿了，给活钱源源不断才是正经。 有钱可以自己买产业，这样两个儿媳妇也不会有太多意见。 第372章 管家 “今年再添置一些产业和田庄给孩子们。” 李瑜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 “行啊，女儿家不容易，多给点嫁妆将来也是个保障，我在陆续买一些产业，把手里盈利的产业给女儿做嫁妆，新买的留给儿子们去打理。” “我看行。” 将东西大致整理了一番，才划定了具体的产业哪些归女儿的嫁妆，这个还要慢慢整理，女孩子的嫁妆多着呢，是要吃一辈子的。 睿姐作为郡主是要自己开府过日子的，从一开始赵凤和李瑜就没打算让女儿依靠夫家，就是想让她自己单独过日子，这样以后不受人约束，自己当家做主日子过得也愉快。 “我要不要跟儿媳妇说一声嫁妆的事。” 赵凤觉得要互相尊重，打个招呼比较好。 李瑜很奇怪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搞错了身份，你是婆婆，你的陪嫁愿意给谁就给谁，儿子都没资格过问。 何况你之前都打过招呼的，要给女儿准备嫁妆，没有任何不妥当和偏心的地方，为什么要问儿媳妇的意思。 我们老两口还没死呢，轮不到她们当家做主吧。你不要把自己身份放得那么低，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不然时日长了，难免媳妇看轻你，还以为你图谋人娘家什么东西呢，要不然你一个王妃为什么如此放低身段讨好媳妇，凡事过犹不及。” 李瑜知道她只是单纯地希望儿子过得好，过得幸福美满，她这个做婆婆的不给儿子拖后腿添麻烦。 可任何事都不能过度，一味地讨好儿媳妇，也不是好事，要是孩子想得多了，还以为你图谋人家啥东西呢。 “这样啊，那好吧我知道了。” 赵凤无奈地应了，看样子这个时代决定了很多东西不能轻易改变，否则会被人视为异类。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王氏收拾了嫁妆后就去找睿姐了。 睿姐会告诉她王府的一干事情如何打点，谁比较可靠忠心，这些都是赵凤亲手教的，基本没问题。 赵凤不管家已经好几年了，之前也是儿子管，管家和白露处理内院的事，都是老人了，知道她身体不好不能操心受累，不会让她烦心这些琐事。 后来睿姐回府住就交给了她，如今也管了有日子了，基本都能处理得很不错。 睿姐和王氏在交接，至于产业则是由两个儿子在打理。 他们手上现在打理的产业日后就会分给他们，届时在添置一些就清清楚楚的了，基本上不存在财产纠纷的事情。 赵凤和李瑜润物细无声的会把孩子们的产业都慢慢一点点分开，这样将来他们接手也不会事发突然，导致奴才们心生二心。 睿姐说完后笑着说了，“我娘身体不太好了，所以一般只有大事才去找她，琐碎的事不会找她了，怕她操心受累。 只要嫂子觉得这事你能决定就不要去找我娘禀告了，真不是推辞客气，我娘的身体受不得半点劳累。 嫂子早日把王府承担起来才是对我娘最大的孝顺，便是哥哥也会认同这一点的。” 睿姐再三真诚地和她恳谈这个问题，也是怕新媳妇进门不好意思抢班夺权啥的。 事实上是赵凤真的不能受累，别的府都是十天诊平安脉，她是五天一次，李瑜就怕有个三长两短发现得太迟了，耽误她看病。 如今大部分时间李瑜都在家守着她，隔三差五去军营走一趟监督一下。 那边也安排了张家小子和其他将领都是提拔了很多年的，不用担心太多。 大家都隐约知道，晋王妃身体垮了，也就是看着还行，其实已经不太好了，所以都很体谅李瑜，军营的事不用他操心太多。 “我明白了，谢谢妹妹。” 王氏感激莫名，自己真是走运了，遇到了好人家，婆婆人好心也好，教的孩子也个顶个的出色坦率。 小姑子更是事无巨细讲得特别清楚，对她也是多有帮衬。 王氏心里很感激睿姐和赵凤。 “嫂嫂不用害怕，王府的人都比较忠心，我娘管理多年对老人很优待，都是一起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 王府是五年一考核，每次考核大家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申请自己想去的地方或者你想做的事也可以考虑，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有好前程的机会。 平时每三个月考核一次，记录每个区域的管事和人员平时干活的情况，得过几次奖励，这个上面都是有记录的，这样就极大地约束了奴才们。 同时也能掌控每一个奴才的具体情况，这几年在府里是混水摸鱼还是认真干活，该不该被提拔都一目了然。” 其实就是简单的人事资料归档，每个奴才都有自己的工作记录和奖励以及年限，银钱得了多少，因为什么事得了奖励或者惩罚，都有记录。 每个奴才和管事都有自己的职责范围，三个月一考核，做不得假。 每年一次大考核，审核底下的奴才是不是有疑心，做到监审监督。 就像一个公司一样，每个部门经理要对你手下的人做到熟知，知人善用。 分配了权利下去，赵凤自己也就省心很多。 “我好像能明白为什么，只有娘能做成这么多事，还做得那么优秀，果然是有原因的，母亲比很多夫人要优秀很多倍。” 王氏看完之后大有收获，这样一来自己掌管王府也会轻松很多，迅速地了解每一个奴才的脾气性格以及过往经历和特长等等。 甚至于包括这个奴才得了多少赏赐，月银是多少，家里还有谁也在做事，月例多少，赏赐每年得了多少，置办了哪些产业，一目了然。 超过了你的财力支撑，产业却多了几份，那么就要去查查你这个奴才干了什么，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做到实时监控，底下人不敢也不能在混水摸鱼，吃拿卡要。 而每一次考核都会根据每个部门做事好坏给予奖励，年终也有奖励和花红，不会让奴才觉得主子苛待他们。 “这套方法已经在王府用了十几年了，大家对这个方法都很接受的，所以基础打得好，嫂子不需要担心，还有一点就是你的陪嫁奴才也必须按照这个方法重新制定规矩，免得日后乱了套，这是我爹让我提醒你和二嫂的。” 第373章 麻烦 “我知道了，我尽快改过来，母亲的法子非常好，你不说我也要改过来的。” 王氏很认可这个法子，许氏那边安哥也说了，她正在给陪嫁奴才们弄每个人的资料，要求越详尽越好。 新媳妇哪里敢得罪婆婆，自然是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何况这样做对她们自己管理奴才也省很多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氏开始逐渐接手王府内院的管理工作，同时要求自己陪嫁铺子产业的管事和伙计都要按照王府的规矩，把每个人的情况摸得仔仔细细地写成东西报上来，然后她在检查。 王府的所有人，包括铺子管事，田庄伙计等等，全都有这个资料表，方便赵凤查看个人特长和能力，是否值得晋升。 王氏和许氏也忙得不行，王府的规矩已经实行了快二十年了，大家早就熟悉适应了，觉得就应该这么干。 但王氏和许氏的陪嫁却头一次接受新东西，还不太适应，大家有些排斥的情绪，很敷衍。 管事们也有私心，怕底下人顶了自己的位置，不愿意说清楚，一般伙计晋升二管事，大管事都需要很多年的，按照老话讲要压一压的心思。 但在赵凤这可不是这回事，包括赵斌赵毅，和整个赵家村都是按照赵凤的规矩推行了很多年，获益良多。 村长知道每家每户人的所有资料，啥性格，啥特长，有几亩田，甚至于你家有多少余钱，他那都有具体详细的资料，白纸黑字写下来，肯定忘不了。 赵家村发展这么快这么好，也是在于知人善用，这套东西对他们帮助太大了。 甚至于赵斌所在的户部，他给每个在户部干的官员都立了一个资料，连皇上都知道，只是大家不知道是赵凤最早交给赵斌的。 当初齐王送了赵斌院子，后来开始采买下人，一开始赵凤就按照自己的方法制定的规矩。 嫂子秦婉柔嫁进去以后，很有眼光，觉得方法特别好，花了一些时间连自己的陪嫁都按照她的法子全部改了过来。 赵斌后来把这个方法用在了户部和自己的工作上，也省心省力很多，根据每个人的性格特长进行区别对待，避免踩雷得罪人。 其实方法不算什么出奇的，很多厉害的官员和赵凤的方法是大同小异的，区别在于他们没有写出来，但都在心里。 例如秦相爷，对大小官员什么性格，能力是什么，心里都是门清的，也是一个套路。 这叫活学活用，就算是别人看到，大家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说脑子好用，转得快。 王氏和许氏的奴才不太适应这套规矩，心里想法挺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奴才也是人呀，有私心很正常么。 但王氏和许氏都太年轻了，跟前陪嫁的有老人，跑府里来找麻烦了，认为主家无缘无故改规矩是不想用他们了，他们必须要讨个说法。 王氏和许氏万万没想到这两拨人怎么合起伙来的，真是奇闻呀，同时也气得倒仰。 她们刚嫁进来没多久，就给王府闹事，以后婆婆怎么看待她们呢，何况婆婆给予了足够的包容和善意的，这个就让两人更是无地自容。 王氏和许氏吓得不行，在二门耳房里等着爷们回来。 兄弟俩从外面回来就被拽到耳房去了。 “这是怎么了，你俩怎么这个脸色，出什么事了？” 安哥看许氏脸色也不对劲，都快哭了。 “二爷，我们两人的陪嫁管事联合在一起闹事，说是我们询问更改规矩是不想用他们了，不信任他们，才要问得那么仔细。 跑府里来闹事了，现在在前院后院等着呢，可怎么办呀？” 许氏觉得自己给王府丢了脸，自己的陪嫁奴才一点也没给自己长脸，气得眼圈都红了。 “改什么规矩了？” 昌哥也好奇得不行。 “就是我们想让陪嫁也改成王府的规矩，定母亲立好的那个单子。每个人不是都有过往经历的一张单子么，我们也想改过来，以后方便行事。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联合在一起的，都怪我不好，我太着急了。” 王氏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头回掌管王府就出了这么大纰漏，还跑来王府闹事，她把王家的人全都丢光了。 俩媳妇年轻要面子，这会子都急得不行了，不知道该怎么压制奴才才对。 “就这事啊，那肯定要改啊，不然一个家两套规矩怎么行呢，这个规矩连西山大营都是一模一样的，皇宫内院都是按照我母亲的规矩改过来的，用了一年多时间呢，反了天了。 安哥一听就生气了，连皇帝都认可母亲的东西，悄悄的花了一年多时间让底下人不动声色地改了过来，你们算什么东西。 “他们还在客院呢，我把他们压在那了，没敢惊动母亲，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联合在一起闹事。” 王氏哭得稀里哗啦的。 “好了莫哭，不是大事，我来处理，这两边陪嫁奴才怎么会联系在一起的，肯定有人做手脚了。” “说句难听的，那陪嫁奴才有些我都记不全呢，他们怎么知道的。” 许氏气得也快哭了，自己本来就没有父亲只有叔叔撑腰，嫁过来母亲更是再三提点，不要和嫂子争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一定要谨慎些，凡事和爷们多商量。 这可好，陪嫁奴才给她大大的一个礼物，要是气病了母亲，她死一死都不足以谢罪。 “叫人去正房，我们兄弟来处理，今儿娘去舅舅家了，小住两日才回来呢，没事。” 安哥拿了帕子给媳妇擦擦眼泪，见她哭成这样，也有点心疼。 “对不起，我给你丢脸了。” 许氏捂着脸呜咽地哭了。 “别傻了，不要紧的，不是你的错。” 安哥也笑了，这不算什么大事。 “你们先回屋，我们兄弟去看看。” 昌哥看了眼安哥，安哥点头，手里的马鞭也没放下。 “娘西皮的，跑来晋王府闹事，我看是活腻歪了。” 安哥率先出了屋，在院子里甩了一下鞭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二爷，把闹事的给我狠狠地打。” 许氏气得咬牙切齿。 第374章 训话 王氏也露出脑袋，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二弟，帮我揍他们，打得狠点。” “好。” 安哥笑着点头。 许氏走过去拉着王氏的手，“要不要告诉母亲？” “当然要说，处理完再说，错了就要承认，我们是有错的，不能推卸责任。” “好，我头一回这么丢脸，我也是管家二三年的人呢，好丢脸。” 许氏撅嘴。 “不要紧的，现在爆出问题比以后背地里捅我们一刀要强，等他们处理完问清楚是谁在捣鬼，我们跟母亲说一声，回家一趟，也好提醒家里人多注意，免得府里有内鬼。” “你说得对，等母亲回来我和你一起去认错。” 许氏也明白了过来。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王氏抿着嘴很不好意思地道歉。 “别说傻话了，我们都有错，谁知道是谁的奴才有二心呢，咱们是一家人，该一致对外才对，你没有对不起我。” 许氏对这一点还是很明白的。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各自去问问底下人，到底有什么人在背后挑唆害我们两人，想离间我们。” 王氏哭过后脑子也清醒了过来，很快想清楚了敌人的用意，是希望借由此事让她们两个妯娌互相埋怨，毕竟在婆婆面前丢人现眼是件大事，何况她们还是新媳妇呢。 “没错，我们一起去问，先悄悄打听，让贴心的奴才去问，就说我们这会慌得厉害，还被爷们训斥了，现在是爷们在处理这件事。” “成。” 王氏一听靠谱，立刻就去安排了，许氏跟前也有贴心的奴才，这次没来，人家闹事肯定不选这样和主子贴心的，从头到尾都瞒着呢。 昌哥和安哥去了客院，关上门，看了看闹事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管事而已。 “是你们来找麻烦的，敢到晋王府来闹事，我看你们是吃了豹子胆吧。” 安哥挑眉，看着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奸猾的样，明显是精明过头的管事。 “我们是来讨个公道的。” “什么公道，让你们写个东西也委屈你们了。” 昌哥冷脸怒斥。 “跟他废话什么，来人，给我打，晋王府的规矩，想伸冤先挨鞭子。” 安哥眼睛一瞪，一声令下，王府的护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将几个人直接扭着胳膊摁倒在地。 安哥上去就是一鞭子。 “啊，王府不公啊。” “啊！我们是伸冤的。” 安哥可不理会这些，可劲地抽他们鞭子。 抽到最后，终于有人扛不住吐口水了。 “别打了，我说我说，是杨家的……奴才让我们来闹事的。” “谁？” 昌哥听到了一个很意外的姓氏，杨家？ 咱们和杨家也没结仇呀？ “那个杨家？” “就是和主子一起选秀的那个杨家，是杨氏的陪嫁管事婆子过来给咱们钱，让咱们找个机会闹事，要让主子没脸。” “你们还真是忠心耿耿啊，嗯？” 昌哥听了脑子一转前后联系一下就明白了杨氏打的什么主意。 一把夺过安哥手里的鞭子，往死里抽他们。 “我让你们背主，说，给你什么好处了？” 昌哥暴怒。 安哥站到一边看着哥哥抽人，很好，杨家是吧，你们得罪我们兄弟了，你且给我等着。 “给了我们一个宅院还有五百两银子，还许诺让我们脱籍，说主子性子好只要我们提出来，她肯定会让我们脱籍的。” “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和你许家有什么关系？” 昌哥气得恨不得掐死他们。 “咱们只是不服气主子把夫人顶走，想出口恶气罢了，我们要走很容易的，我们夫人待我们很好的。” 得，这里头都有缘故呢。 安哥也气了个倒仰，一群脑子蠢笨如猪的奴才，别人利用都不知道。 一番拷问下来也知道了背后之人是杨氏。 带兄弟俩回到屋里，王氏和许氏低着头在正房跪着呢。 赵凤知道家里出事了，提前赶了回来。 “起来说话，问清楚了么？” 赵凤肃着脸，脸色不好看。 “娘，问清楚了，起因是我的缘故，背后之人是杨氏找人做的，手段和粗糙，扛不住打，一问就招了。” 王氏猛地抬头，“是她？” 随即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是了，我除了她也没得罪谁，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我还以为她也当了世子妃，也该放下了。” “那许家是为了什么，是给我二婶出气吧。” 许氏猜到了，也问得差不多了。 安哥望着媳妇，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章氏有诸多委屈，但那是许立给的，和他媳妇没啥关系。 可他媳妇是真无辜，她们母子三人没有了当家人撑腰才是真委屈。 “这些年我二婶对许家确实是尽了心的，有忠心的奴才向着她我不奇怪，他们跟着捣乱一是被发配出府心里埋怨，二就是给我添乱让我出丑，也好泄愤，我失宠了就不能压制二婶了，也许还能回府呢。” 许氏其实看得很清楚，却也深深的无奈。 “行了，这几个奴才处理了吧，有二心的奴才再大的能耐也不能用了。这是你们的陪嫁，我交给你们处置。 不过你们对底下人监管不力，才导致这样的结果，所以你二人也要受罚，罚你们抄写家规五十遍，我要验看，不能代笔。” “是。” 王氏和徐氏跪在地上领命，这个惩罚真的很轻了，二人没有任何不满。 “此事也算有缘故，你们有错却不是主要的，这次也不全怪你们，也算给你们提个醒了，这个家不好管啊。 你二人无论是谁都不能置身事外，你们是晋王府的儿媳妇，是我晋王府的家人，是一分子，晋王府赫赫扬扬，更要谨言慎行，居安思危。 我再三思量了一下，想让许氏和你一起管家你可愿意？” “儿媳愿意。” 王氏本来就想让许氏和她一起分担一点的，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独揽大权也代表着责任全担，有人和自己分担也可以互相商量过来，并没有什么不好。 她自己本身也不是贪慕权利的人，更愿意和小叔子妯娌和睦相处。 “嗯，我之前想着避免你们多心，也不想让你们发生矛盾，没打算让权利分散。 如今我倒觉得你们应该共同承担，切身去体会王府的危难和不易，才能一起承担王府的风雨，我们是一家人很该一起风雨同舟。” “是。” 昌哥和安哥还有王氏许氏，都异口同声地应道。 第375章 生气 赵凤坐在贵妃榻上，望着孩子们，想了一下才说了：“你们也大了，要学会面对所有的人情往来以及亲戚间的麻烦事。 这次杨氏和许家的事就由你们一起去解决，还有你们四人要清查府内的内鬼，做一次大的清理。 包括你们的陪嫁都要彻底清查一遍，以免以后再有背叛的事发生。 包括他们的财产都要合理合法，有可以提携的人才这次就补上来。” “是我会亲自负责这次事情，把府内的情况彻底弄利索。” 昌哥认真地点头承诺，这是自己家人的府邸还要住很久，自从晋王府立府以来，确实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彻底筛查过了，如今王府面临新生代成长起来，就要有个新气象了。 “杨氏的事我希望不要得罪弘农杨氏成为仇敌，毕竟杨氏本人不能代表弘农杨氏，事实上杨家几个姑娘儿子教养都很不错，我认为杨氏可能是嫉妒。” 她儿子皮相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人品才干都很顶尖的，被女人爱慕原本不算什么大事。 但用这种手段就有点让人恶心了，尤其是杨氏已经定了十二叔家的嫡子，而且还是嫡长子，皇帝没有委屈弘农杨氏半点。 将来也是继承王府的王妃待遇，说到天边也没苛待你吧，何况为了照顾十二叔家里和睦，至今没给侄儿纳侧妃，只有她一个未婚妻人选，这已经很优待了。 不管因为谁的脸面对你如此，得利的人不是你杨汝么，为何还要嫉妒，何况十二叔家的嫡长子长相也是帅气的小哥哥，不差的。 才干比不上昌哥和安哥，但也没什么坏毛病，就是娇宠大的孩子，成熟的晚点，该懂的都懂，贪玩的大孩子性格。 这门婚姻讲实话，真心很不错，你杨氏不稀罕，京城多少闺秀都巴不得想嫁进去呢。 杨氏有点不知好歹了，但和赵凤也没啥关系。 “是，我亲自去说明。” “要带上证据，我希望不要外传，不管杨氏做了什么，看在女儿家不易的份上，别坏了杨家名誉。 别因为一个老鼠害了杨家其他姑娘嫁不到好人家，不是为了杨氏，而是为了杨家其他无辜的姑娘们。” “是。” “老大媳妇，你别埋怨我，弘农杨氏是个大族，日后真结了仇与你娘家也不是好事。” “是，母亲处理得很公道妥当，我讨厌杨氏，但杨家其他人和我没有仇恨，公道我要讨回来，但我不会伤害无辜。” 王氏这一点很明白。 “好孩子，你是个厚道的好姑娘，不管杨氏做了什么，都不能影响你在我们母子心里的地位，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长媳，这一点到死都不会变。 我儿子绝不会干下作的事，这点我这个做娘的还是可以保证的。” 赵凤向王氏表明态度，你才是我选进门的儿媳妇，杨氏屁都不是。 “母亲，对不起，我没把家打理好，还让你操心受累，对不起。” 王氏低着头忍不住哭了。 赵凤摸摸孩子的头，“傻丫头，不怕，有娘在呢，天塌了我给你撑着，你的委屈我给你找回来。” 公道是一定要找回来的，但没必要得罪弘农杨氏。 “去使个人，叫你爹回来，把这事给你爹说一声，杨氏既然看不上小七，让你爹去跟你十二叔说一声，进宫要个侧妃也使得。” 杨氏是御赐的正妃，圣旨一下除非杨氏嗝屁，否则君无戏言，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更改已经昭告天下的圣旨。 嫁还是要嫁的，但收拾你的法子多着呢。 “是，那我要不要和七弟说一下事情原委。” “我认为兄弟间要坦诚以待，请他来家里把事情和证据给他看，免得让人误会你和杨氏之间有什么龌龊就不值得了。” “是，儿子明白了。” “这件事虽然不是你的错，但因你而起，昌哥去门房领五板子。 安哥，你媳妇什么情况你心里很清楚，她的陪嫁作妖，你该有警惕的。 你是她的丈夫，也是一家之主，怎可为了外面的功名利禄忽视家里的问题，全丢你媳妇一个人解决。 你媳妇的性格你知道，是个隐忍不爱哭鼻子的人，所以你就理所应当地认为天下太平？” 安哥也跪在地上，低着头，“是儿子的错。” “去门房领五板子。” “是。” 王氏和许氏有点着急，想开口劝阻，却被昌哥和安哥抓住了袖子，微微摇头。 赵凤看在眼里却假装没看到。 “许家的事，安哥你去解决，你是男人，这些事以后非到必要，我和你爹不会轻易出面，我们出面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你们可明白。” “是，儿子明白。” 昌哥和安哥跪在地上回应。 “世家大族是皇上要拉拢的目标，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皇帝的心意重要，这一点你们要明白，帝王心意就是圣旨。” 赵凤再一次提醒他们，别和皇权对抗，就算你们是宗室子弟也不配和皇帝掰手腕。 “是，儿子记住了。” “儿媳记住了。” “下去吧。” 四人默默退了出去，王氏和许氏手心都出汗了，手也微微发抖，第一次领教了婆婆的威严。 不过心里却是很服气的，就算挨罚也心服口服，处罚还是处事都十分公道，顾及了方方面面，甚至也替她们考虑到了娘家的为难。 能不结仇最好不结仇，这也是王氏和许氏的意思，世家规矩，要么我一击必杀，要么化解恩怨。 得不偿失的事是不会干的。 赵凤揉揉头，喘口气，身体还是恢复的太慢了，白露上前拿了牛角梳，给她通通头。 “您也别太操心了，我瞧着昌哥和安哥处理得很周到了，才不过刚成亲，还是慢慢来。” “嗯，我对两个儿媳妇是满意的，年轻么，考虑不周出纰漏也是难免的，不要紧。 两个孩子大局观都很好，这一点比任何事都重要，不会做事可以教什么，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是这个理。” “可这个杨氏是怎么回事啊，你自己都订了亲了，还盯着别人家爷们干什么，她弄这一出没有好处啊。” “为了嫉妒，我得不到的人，我也不希望你过得好，过得恩爱，女人的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着你过得都悲惨，我心里出口气也是痛快的，反正我也得不到。” 第376章 当面怒斥 赵凤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是不是有病啊。” “她心里肖想昌哥，却又碍于圣旨和家族得不到，大概也埋怨我不选她吧。” “我为什么要选她，你看看，这自作主张给家族惹祸的毛病谁敢要她呀。 还没做王妃呢，就给家族惹下滔天大祸，小七娶她才是倒了霉呢。” 赵凤嘴上说不要和大家族结仇，免得遗祸子孙，可心里是一百个瞧不起杨氏的，得陇望蜀，还要摆架子拿乔，简直了，绿茶达人啊。 “你也别生气了，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要是出面，这个局面就无法挽回了。” 赵凤叹口气无奈地表示。 时至今日赵凤作为正经王妃已经快二十年了，地位固若金汤，她的一句话已经能掀起风云了，对此也越发谨慎注意，轻易不发表什么意见，免得给晋王府带来祸端。 昌哥和安哥自己去门房挨了五下板子才各自回屋。 王氏这头哭得稀里哗啦给他上药，许氏那头也差不多。 “大爷，是我连累你了。” “别说傻话，母亲只是敲打我们一定要更谨慎才能保证王府平安，晋王府并不是单纯继承财富这么简单的事。” “那杨家的事怎么办，我和你一起出面吧。” “不用，我去就行。” “杨氏那头我去吧，大爷，我是你的妻子，该我面对我必须要承担下来，否则日后我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我也有些话想和杨氏当面说清楚，免得她还是不死心，老盯着我们夫妻也不是个事，老让贼惦记着也挺讨厌的。” 王氏决定自己去面对杨氏，而不是躲在丈夫背后。 昌哥倒觉得很欣慰，她也在努力的跟上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能够站在自己身旁，为自己分忧解难。 “好。” 王氏这才笑了。 小夫妻俩因为这件事反而心贴得更近了，杨氏非但没达成自己的目的，还让小夫妻俩感情经历了一次小小的磨难，越发珍惜彼此，懂得团结一致，夫妻同心了。 王氏写了帖子约了杨氏在外面酒楼见面。 杨氏欣然赴约，心情很好，听说了晋王府让新媳妇管家，却出了乱子了，宗室都在说，赵凤放手太早了，该教教才对。 王氏坐在包间里慢慢地喝茶等待杨氏。 杨氏进了门，王氏朝她浅笑，“你来了，坐吧。” “今儿怎么有空约我来喝茶啊，家里的事处理好了么？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杨氏掩饰不住翘起的嘴角，想到她处境艰难，被昌哥为难，心情就十分飞扬。 “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得很明白了，今儿就是因为家里的事特地来跟你打个招呼的。” “哦，跟我打什么招呼。” 王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她，态度平缓，和颜悦色，“杨姐姐，我自认待你真诚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可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别说我陪嫁来闹事没有你的手笔，我丈夫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连证据都有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去见十二叔和你爹娘祖父母了。” “你说什么？” 杨氏蹭得站了起来，脸上有震惊，还有明显的惊慌失措。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做的时候怎么没犹豫过呢。” 王氏板起脸眼神轻蔑地望着她，“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打我丈夫的主意么？ 还是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不如你？ 你知道我婆婆说你什么？” 她轻笑一声，现在看杨氏满眼都是瞧不起。 “你……” “得陇望蜀，昌哥哥说你不知所谓，你配不上七弟。 我今儿是来告诉你一声，就算你使再多的手段，我们夫妻感情依旧恩爱。 我婆婆在我进门第一天就明说了，她不会给我们纳妾填人。 我丈夫也没有纳妾的打算，我们会一直恩爱下去，你枉做小人了，请你以后收敛点，别把手伸那么长，让人恶心。” 王氏推开椅子，站起身就离开了包间。 她今儿来就是要当面戳穿杨氏伪善的面目，出一口恶气。 杨氏脸色狰狞难堪，捏着拳头浑身颤抖。 “还有好戏等着你呢，若你在把手伸到我晋王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琅琊王氏也不是好惹的。” 王氏在门口丢下这句话昂首挺胸地走了。 今儿我就是骂你一顿出出恶气，但你杨氏还要接受惩罚呢，这事不算完。 昌哥亲自邀约了十二叔和七弟，还有杨家的长辈在王府亲自恳谈了一番，并把人和证据都带了上来，呈现给双方看。 一次性说清楚也免得还得说好几回不是，至于杨氏丢了多大的人，那就不关他的事，这样的女人白送给他都不屑要，怕狗尿粘在身上洗不干净，怪恶心的。 听完事情前因后果，再看到板上钉钉的人证物证，杨母当场目瞪口呆，头晕眼花，差一点晕过去。 杨家人脸羞得通红，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家孩子做的事，杨家人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十二叔父子俩脸色铁青，“你们养得好女儿。” 十二叔气得拂袖而去，七弟深吸一口气抱拳作揖，“五哥，多谢你如实告知。” “七弟客气了，我并非故意针对你，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心里最爱的人是我妻子王氏，没有其他人。” 昌哥一定要表明态度，惦记别人的妻子这是对兄弟的奇耻大辱啊。 “我明白，我不会因为一个不懂尊重的女人误会自家兄弟的。” 他也是气得浑身发抖了。 一行人离去后昌哥就没在管，这件事算是捂在盖子里了，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宗室对杨氏做的事都知道得七七八了。 十二叔进宫求皇帝退亲呢，这种女人谁敢要啊。 皇帝拒绝了，弘农杨氏于他是有用处的。 为了弥补兄弟，他说给个侧妃，也是名门贵女出身，至于杨氏只要进门就行，其他的随你便，朕权当不知道。 意思是只要嫁进门，死活随你处置了。 杨家送了厚实的赔礼给晋王府和十二叔，晋王府留下了礼物这事就算过去了，但杨家给十二叔的礼物被扔了出来。 老七再也没去看过杨氏，之前定亲的时候真的很高兴，对这门亲是很满意的。 隔三差五往杨家跑，想和未婚妻联络一下感情，还承诺了她进门就是管家。 第377章 手段 如今闹成这样子，老七还要把人娶进门，别提多恶心了，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杨氏呢。 杨氏回家就被关进佛堂了，要不是她距离婚期也不远了，都恨不得打死她了。 嫂子恨不得给她喂包毒药毒死她算了，快恨死她了，她也有个女儿啊，虽然年纪还小，但想嫁高门是没戏了。 全都因为杨氏不自重，杨家其他女儿倒还好，外人不知道消息，但杨家自己的孩子怕是难了，高门大户指定不要了。 杨汝害了自己也害了无辜的小侄女，还有小侄儿。 杨父亲自开口，更改杨汝的嫁妆，本来是一百二十八台嫁妆的，连嫂子都给了丰厚的填妆。 现在全部收了回来，她不配。 嫂子也回娘家哭去了，女儿无辜受难，以后婚事都难了，凭什么呀。 杨家乱套了，老七一个人在酒馆喝闷酒，心里憋屈得要命，却不知道该跟谁说。 昌哥觉得还得自己去聊聊天才行，不然肯定会影响他们兄弟感情的，本来他们兄弟关系真不错。 在酒馆找到老七，人都喝得有点醉了。 “五哥你来了，陪我喝一杯。” “好。” “干脆。” 老七都摇晃了。 “一个女人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不是放在心上，而是我憋屈，我本来是真心实意想和她过日子的，我都想好了，只要她愿意，我愿意效仿六叔不纳妾，好好过日子。 别的我给不起，我知道我才干不如兄弟们，可一份富贵平安我还给得起。” 老七捂着脸呜咽地哭了，都是岁数不大的年轻人，也向往过真挚的感情，渴望和妻子比翼双飞。 “她不配。” 昌哥替兄弟不值。 在宗室子心里，发妻才是自己该尊重呵护的人，小妾那是玩意。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爹去退亲被皇上拒绝了，说是给我纳侧妃。” 老七都觉得人娶进门怕自己脑门上都要开帽子店了。 “皇上说了，嫁进门就行，嫁进门死活你说了算。” 昌哥的狠辣也不弱于安哥的，只是他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罢了。 “啊？” 老七灵醒了，没反应过来又好像听懂了一点点。 “嫁进门病逝的妻子多了去了，有什么不好处理的，杨家理亏，知道了还能说什么？只要杨氏没孩子，死就死了呗。” “对，没孩子就行，我才不稀罕和她生孩子呢。” “至于弘农杨氏，皇上自然会另作安排，与你不妨碍太多，只要做得干净点，杨家还要欠皇上一个莫大的人情呢，脸面可是给足弘农杨氏了，是他家没接住这份富贵，怨不得人。” 昌哥要杨氏的命。 “那我不是还得再娶么，可我不想要弘农杨氏的人了。” “你可以把原本侧妃的人选先留着，让你爹给皇上打个招呼，先不要下圣旨，等那个死了，直接娶进门做正室不就行了。” “也对啊，哥，还是你厉害呀。” 老七一下茅塞顿开。 “我讨厌恶心她，只要你别误会哥哥就行。” “我知道，你压根看不上杨氏，这点脑子我还是有的。” 老七叹口气，举起酒杯和昌哥碰了一杯。 “回头让我爹给你说个好人选，让叔和婶子过目，这次肯定能让你娶个好的，有我爹给你帮衬开口，指定能让皇上点头。” “那弘农杨氏那边，死个嫡女不会说什么吧。” “弘农杨氏还有其他姑娘也可以联姻，做不得正妻也可以做侧妃么，只要达到皇上的目的就行。” “我知道了，哥哥，我敬你一杯，别为了一个烂货影响了咱哥俩的情分。” 老七一下想开了。 本来也就是因为未婚妻才惦记，如今也就彻底丢开了。 解决了杨氏的事昌哥才松口气，开始清查府内清理内鬼和不安分的人。 而安哥也去了许家说明了情况，许立气坏了，现在也意识到没有当家夫人是不行的。 可章氏走到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立刻回来处理问题。 安哥对章氏印象不太好，起码章氏也是有错的，她起了贪念，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世子位。 干脆他决定釜底抽薪，让许立和老太太给茂哥提前定亲，念在大夫人身体不好的份上，早点成亲也能让她放心。 成亲后可以先不圆房，这样世子也就可以定下来了，家和才能万事兴。 许立本来就不想要侄儿的东西，一直压着是为了等茂哥长大后把世子位给他，谁知道媳妇惦记这么多年，反而认为就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夫妻俩都有大错，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秃头了。 老太太和许立商量了以后，确认了许立的心意，就打定了主意，进宫为茂哥请封世子位。 这一次皇帝答应了，世子位很快就下来了，倒是把京城的世家们震惊了一把。 紧接着老太太就为茂哥说亲了，打了儿媳妇身体不好的借口，这个是事实，也不算说谎，大夫人确实是熬日子了。 这个世子位来得及时，倒让她对儿子的事多了几分安心。 对于许立来说，有没有世子位真不要紧，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他的军功扎实得很，前程也不缺，所以不执着这个世子位。 反而是侄儿许茂很需要这个世子位，只是这些章氏想不明白而已。 章家得了这个消息也是唏嘘得很，女儿多年的盼望其实就是妄想，还把爷们的心也给冷透了，何苦呢。 许茂在说亲，安哥也就不管了，安哥撺掇着把世子位给了许茂，也是为了报复一把章氏。 她确实对侄女侄儿不算好，背地里没少用手段，不然许阳不至于养成那样谨慎周全的性子。 世家嫡长女天之娇女，很该肆意妄为才对，许阳身上找不到半点骄狂，反而谨慎小心，凡事都思虑周全，处处先想着照顾别人喜怒，自己排在最后面。 这也侧面说明了，许阳受欺负了，已经习惯了看别人的脸色，要不是祖母和许立护着，可能会更严重。 对这一点安哥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要让章氏多年愿望落了空，就是不给你。 章氏得了消息，家里人写了信，却不肯回来，依旧在外面玩耍，许立也逐渐冷了心，随她去吧。 第378章 记着呢 章氏压根不打算和离，和离对孩子的影响特别大，可能导致儿子丢失前程，女儿嫁不了高门，所以章氏再不满意这段婚姻，也不会和离的。 性格不合适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怨偶，许立对于章氏很多做法也不喜欢。 内心深处觉得她太自私了，太凉薄。 赵凤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从小在赵家村生活，后来才逐渐接受了这里的一切，保持独立的同时去照顾其他人。 这个时代对家族宗族的向心力等同于我们对父母无法割舍的情感。 章氏很看重小家，当初章氏并不是宗妇人选，许立是老二，不是嫡长子，要求就是不要跟大嫂争锋，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那个病秧子大夫人才是真正的宗妇，谁知道丈夫突然战死，他们是恩爱夫妻，患难与共却没能等到美满的结局，这个打击对她是万念俱灰的重创，如果不是两个孩子绑着她，可能早就和丈夫团圆去了。 大夫人在宗族里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尽管丈夫去世了，她还是强撑着把当初许家借国库的钱全部还上了。 而且是第一时间还上的，什么赏赐都没要皇家的，把机会和功劳毫不犹豫留给了小叔子许立。 加上许家自己的战功也是血拼来的，许家迅速站稳了脚跟，得到皇上的重用和信任。 大夫人还对战死的同宗同族以及跟随许家出战的英烈家眷，给予了厚待和安抚，甚至于把自己的钱都拿了出来。 丈夫用命换来的银钱她全都用于了事后的安抚工作，这么说吧，要没有大夫人及时有效的事后安排，给许家创造了有利条件，许立没有今天呢。 许家因为打仗安抚跟随自己的将士们，欠了国库很多钱，老大死后带回来一部分钱，加上大夫人和许家自己也有底蕴。 和老太太反复商量后，丈夫尸骨未寒时大夫人让许立亲自带着箱子天快黑的时候去把国库的钱全部还掉，烧掉了欠条。 就是要在这个时候还国库的钱，才能让皇上更加愧疚，得利的是许家。 同时用最后一点钱安抚了安抚英烈家眷，皇帝对大夫人是一百个称赞，这就是皇帝迟迟不给世子位的重要原因。 大夫人的大局观比章氏强太多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许家今天腰杆子硬气，这里面有大夫人当机立断的一份功劳。 许家还钱快，又恰好在老大以及家族兄弟战死的当口上，朝堂其他欠债的家族都没办法怨怪大夫人，有特别聪明的也跟着还了一波欠款，反而受益了。 事后对许家也是诸多感激，大夫人做完这些就倒下了，大病了一场，自此缠绵病榻不起。 许立正式接手家族的事务撑起了许家，当初老大去世后家族一度陷入了危机之中，是大夫人和许立还有家族兄弟一起咬牙扛了过来。 如果不是许家一直和赵凤合作酒坊生意赚了些钱，可能都还不上欠款呢。 大夫人的谋略和眼光绝不是章氏能比的。 她明知女儿受委屈，却从不怨怪也不找麻烦，反而培养许阳谨慎低调的性格，对儿子多加督促，促进姐弟的感情。 有了大夫人的对比，许立对章氏的要求也会高一些，而实际情况是，章氏永远是被碾压的那个，每每决定都是许立去擦屁股道歉。 宗族对章氏是十分不满的，宗族的事情她根本插不上手，现在还是老太太在管。 宗族的人压根不认章氏，她想管也管不了。 宗族只认老太太和大夫人，时隔多年，每到过年过节大家伙肯定忘不了大夫人的那份礼物，但基本不会来打搅她养病。 许阳出嫁，宗族有一个算一个，都拿出了自己的填妆，而且还挺厚实的礼，宗族还合起来给许阳填了一个大庄子五百亩地送给她压妆，这都是大夫人积攒的情谊。 老太太进宫求许茂为世子位，皇帝一下就答应了，就是为了等许茂长大好给他世子位。 皇帝感念大夫人当初还掉国库欠款起到了带头作用，这个世子位他捏在手里就是为了给她儿子的。 章氏一直都在做无用功，许立早就看出来了，且也不想抢侄儿的东西，也怕自己对不住哥哥，所以不想要，但章氏非要抢，夫妻感情越闹越僵。 如今世子位已定，章氏年前回来的，要回来过年么。 过完年章氏就回田庄了，夫妻俩彻底冷淡了，可以说二人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 这回章氏一句没提世子的事，但无疑她对丈夫是极其失望的，尤其是这个世子位，她怨恨许立，连争都不为自己儿子考虑半点，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章氏根本不敢去找大夫人的麻烦，大夫人就是吊口气混日子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去见阎王爷了，她可不敢担这个责任。 许立对于章氏也彻底冷心了，反而对丽姨娘多了几分真心，也许她不能和自己吟诗作对说正经事，但对自己确实一心一意的。 也从不说章氏坏话，还主动提起让他去把人接回来，说家里少不了当家夫人，妻和妾是不一样的，她宁愿要夫人也不要别的人来做夫人。 章氏骄傲，不屑于为难妾室，不然庶子哪来的。 章氏至此就以生病为由，长年累月长居田庄，和许立分产别居了。 章氏连做样子都不肯了，许立被迫接受这个决定，虽然不满却也由她去了。 许阳回娘家看望大夫人，赵凤知道大夫人身体不太好，就是熬日子的事了，允许她在家陪大夫人三日。 倒不是赵凤小气就给儿媳妇三天时间，这已经是满京城回娘家最宽松的时间了，人家媳妇回娘家当天就要返回，能住一日就不错了。 太过火会引起其他夫人不满，对许阳不是好事，她以后会被孤立的。 反正可以经常回家么，又不在这一会上。 “母亲，您不是说世子位无所谓么？” “你是想问我为何不退让？” 夜里大夫人和女儿躺在一起，母女俩可以说话。 “嗯，我是想问，我怕弟弟因为有了世子位就疏忽了学习，我心里希望他考个功名，哪怕是秀才呢。” 第379章 甜蜜 “我晓得你都是为了你弟弟好，我不让一个是皇帝的意思，另一个有了这个世子位也能保证你弟弟日后不受委屈和排挤。 最后么就是给你出口气，她这么多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挤兑你们兄妹，我身体不好管得了初一管不了十五，管得太多对你们兄妹反而更不好。 她要是肯对你们兄妹好一些，这个世子位我给就给了，我儿子读书好，总有前程，在皇帝那也是挂了号的，我不怕。 可她这样对你们兄妹，欺负我身体不好不能给你们做主，我心里都记着呢，我不给了。我就是要她多年筹谋落空，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谁说大夫人没气性，只是她身体不好，管不管都一样的结果，不会更好只会更差。 她管了章氏非但不会收敛反而更怨恨，她身体彻底垮了，生不得气，一旦撒手人寰，她的孩子会更可怜的。 她只要活着，章氏有许立压着，就不敢明目张胆，还有老太太念着这点情分，可人一旦死了，这情分哪里能记一辈子，届时他们姐弟会更苦的。 她活着宗族还有皇帝都能想起她这个人，想起丈夫和自己的功劳，人言也能压制章氏不敢乱来，可她一蹬腿就不是这回事，三五年之后谁还记得那许多。 她眼看着女儿受委屈，只能教导女儿周全谨慎，对以后也是有帮助的，女儿没有父亲了，亲娘也不中用了，弟弟还小，她没资格张狂天真了。 利用章氏做姐弟的磨刀石，培养谨慎周全上进的心，家里受点难不算什么，磨磨性子未必不好。 她不能陪着孩子们太久，以后的人生还要靠他们自己，谨慎周全些是好事。 “娘……” “我都知道，只是我管不了太多，我管得越多你二婶就越发怨恨，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整个侯府去换你爹平安，换我们一家平安健康，仅此而已。” 大夫人瞧不上章氏，鼠目寸光，看重权利过于自私自利。 “娘，那我二叔二婶他们是不是因为世子位彻底……” “也是也不是，世子位是你二婶苛求的目标，或者说他们性格和追求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根本矛盾在于二人要的东西完全不同。 世子位是你二婶追求权利的踏板，是她能拿到手的东西，可你二叔对这些不感兴趣更看重情谊，不然也不能和王爷王妃是生死之交了。你能嫁入晋王府是我心中最好的选择了。” “娘，你别为我担心，二爷待我极好，婆婆对我也很怜惜，还让我和嫂子一起管家理事，学会共同承担王府的责任。” “嗯，记得处理王府事务的时候要先自己想解决的办法然后别急着干，先和安哥和你嫂子商量后再去办，有商有量才好。 别学你二婶，凡事任性妄为，自作主张，不懂得尊重人，对的也变成错的了，情分就这么糟蹋没了。” “是，我听娘的。” 许阳陪母亲三日后返回王府，开春了，许茂进考场了，他一心要为母亲为姐姐争口气，要向世人像皇上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世子位。 许阳回了王府先去跟婆婆请安。 “儿媳给母亲请安。” “阳阳回来了，你母亲身体可还好？” “就是那样吧，熬日子罢了，我母亲就是等着我弟弟能得个功名定下一个好媳妇。” 许阳叹口气。 “坐下，咱们说说话。” “得空了你就回去多看看你母亲，不必忌讳什么，总不能嫁了人连亲人都不要了吧，想回去就回去，跟安哥说一声，让他送你回去。” “多谢娘。” “你弟弟是世子了，那就要找个宗妇么。” 许阳困惑地眨眨眼，“我没敢问祖母，因为我二婶去田庄了，好像不打算回来了，我二叔也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太敢问。” “傻瓜，大人的事你别管，他们之间的问题是彼此观念不同，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你弟弟是世子位了，你祖母肯定是想选一个宗妇好接替她的担子。” “要这样的话人选就要慎重了。” “是要慎重，哦，我这有当初选秀时得到的名单，各家各户有多大的女儿，你回头拿回去给你祖母看一眼，也许有她不认识的人家，兴许有好姑娘呢。不过也可能皇帝会有其他想法也不一定。” “是，多谢母亲。” “你去忙吧，安哥最近经常去喝酒么？” “是有喝过几次，不过都是去的酒楼，说是为了成立内务府的事，差不多有眉目了，再有就是去过太子府两次。” “嗯，你劝着点，别在外面喝醉，容易出事，让底下人跟紧些，我给的醒酒药还有么？” “有的，还有不少呢，我都给小厮预备着了，二爷身上我也预备了一瓶。” “嗯，你去吧。” 赵凤满意地点头。 许阳现在也开始管家了，和王氏一起分担王府的事情，她负责管库房厨房这样的小事，王氏负责其他大部分事宜。 安哥今儿回来得早，而且没喝酒，还给她带了酱鸭子。 “咦，你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许阳在院子里练习鞭子，赵凤有教她几招，但练武没有捷径，需要自己勤学苦练。 “嘿！你这话是有抱怨我冷落你的意思啊。” 安哥油嘴滑舌地抬起手轻轻勾了下她的下巴，表情轻佻。 许阳撇嘴，含羞带笑，“母亲今儿问我了，你是不是日日喝酒。” “你怎么说的？” 安哥立刻有点紧张了。 “我说你日日喝醉人事不省，母亲一个劲叹息生气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样说她该着急了，我爹知道了要打我的，我爹打人可狠了。” 安哥气得噘嘴。 许阳听了格叽格叽的笑。 “好啊，你骗我。” 安哥哼了一声伸手去挠她痒痒，许阳笑得咯咯咯的。 “我替你说了好话了，娘让你少喝点酒，别把身体喝坏了，还说不许你在外面喝醉，喝醉准出事，让你随身带着解酒药。” “知道了，我的事办得差不多了，不喝了。” 安哥捏捏她的鼻子愉悦地笑了。 第380章 谈和离 “我们晚上陪母亲吃饭，正好有酱鸭子可以添个菜。” “咱自己吃吧，我爹回来了，别去打搅他们了，我爹要带娘去温泉庄子上小住，不如你也带岳母大人去小住一阵吧。” “这样能行么？” “怎么不行啊，我去跟娘说，让娘给岳母大人下帖子，一准能成，岳母大人正好也可以修养一下。 装病的跑去庄子上躲清闲，生病的反而在坚持操心受累，真是……” 安哥埋怨章氏不懂事，怪不得许叔始终无法对她有真感情呢。 “好，那我去求母亲去，我也想多陪陪我娘，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许阳低下头一脸黯然。 “别这样，岳母只是很想念岳父大人了，他们可是恩爱夫妻，这样分离对他们是很残忍的事。” 安哥抱着媳妇换一种方式安慰她。 “你说得对，你知道我娘养病时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就是整理我爹的遗物，一遍遍地翻腾，一遍遍地擦拭整理，不厌其烦。” 许阳仰起头长长地叹口气。 安哥也叹口气，他多少能理解一些的，母亲身体不好了，爹也更紧张了，对他们兄弟也越发严厉了，希望他们能早日承担起王府的重任。 当晚许阳和安哥在自己屋里吃的饭，夫妻二人正是新婚甜蜜的时候，许阳又是个谨慎懂得退让的性子，为人也爽利坦率，和安哥脾气很能互补合得来。 安哥倒是越发疼爱她，彼此感情也与日俱增。 赵凤写了帖子给大夫人，邀请她去温泉庄子玩耍。 老太太极力劝她去玩一次，住多久都行，她们婆媳感情是经历了诸多磨难的，这么多年彼此已经像母女一般了。 “娘，我也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也太辛苦了。” 大夫人得闲也会帮衬一下老太太族务，算账是不行了，但指挥下人去干还是行的。 “没事我身体还算健康呢。” 老太太岁数也很大了，可章氏撂挑子不管了，就两个儿媳妇，这个生病数日子了，那个干脆不管，那只有老人自己干呀。 许立为这事也发愁得不行，却不太想让章氏回来，吵架不说，婆媳俩也合不到一块去，老太太基本不过问章氏的事。 这些年都是老太太退让的多些，因为许阳和许茂姐弟在章氏那吃了不少暗亏，老太太对她也冷了心不想理她。 丽娘是许立要纳的人，那个姨娘没生孩子，是章氏自己给的人，没老太太啥事。 老太太真心对得住儿媳妇了，这么不满意也没给儿媳妇添堵。 大夫人想了想就握着老太太的手，“不如放手吧。” “你的意思是……？” “长痛不如短痛，什么都比不上孩子的幸福重要，前程要靠自己的真本事才能立得住呀。” “我考虑一下吧。” 大夫人被女儿接了去温泉庄子疗养了，那有温泉能让她舒坦一些。 老太太在郑重考量了几日后，和儿子谈了话。 “你和章氏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她心里怨愤世子爷不给你不给她的孩子，以后茂哥就算娶了媳妇也要面对她的为难。 我老了，能帮你几天呢。我一蹬腿，小的岁数不够，你媳妇心思太多以后怎么办？” 老太太对章氏的耐心也到极限了，我一条腿都迈进棺材的人了，你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了，这一大家子就丢给我这个老太婆，你认为合适么？ 许立沉默了些许，“和离吧，我给倩儿说亲，定下了就和离吧。” “好。” 老太太也帮着孩子们说亲，只要亲事定下，其他的都不要紧，男孩子只要有本事总能出头的。 老太太做事雷厉风行，很快就给许茂和许倩都找到了差不多的人选，人选好几个可以挑一挑。 许倩找的是许立手下的参将，四品御前侍卫，母亲去世了，父亲也因病去世了，孩子才从武的。 叔叔婶婶有点排挤他，怕他争家产的意思，老爷子另外买了两栋三进的大宅子，准备把他分出去，不分没办法，老二老三联合起来排挤这个孩子。 人选相当不错，除了没有爹娘这个有点不好，但对于女方来说，没有公平过自己的小日子更清静了。 人长得也极为俊俏少见的俊逸男子。 从小磨难多，人也很稳重内敛，许立认为很适合女儿。 特意把人叫来家里给老太太看了看。 老太太和孙女商量呢。 “祖母，我听您和爹的，您二老看重的人必定不差。” 经一事长一智，许倩稳重多了，这次没有嫌弃男方没有公婆财产少啥的，反而很愿意。 老太太得了孙女的准许就让许立去办了，没通知章氏，你爱回来不回来，随你便。 你闺女儿子多大了心里没数哈，躲在庄子上想威胁谁呢。 等许倩订了亲章氏才回来的，质问许立，“女儿定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给女儿说了那样的人家。” 章氏几乎是咆哮地吼他。 “章婉儿，我们确实不合适在一起，你我和离吧，我放你自由，你也放过我吧。许倩是我许家的孩子，我有权利做主。” 许立彻底冷了心了，无论谁是谁非，他都累了。 章氏身体晃了一下，不敢置信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老太太也叹口气，“章氏，和离的事我同意，你的陪嫁一分不少全部还给你，你花掉的我给你补上，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们姓许是我许家的孩子。” 多余的话没说，没必要再说了，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许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章氏撕心裂肺地哭着。 “母亲，和离吧，和离后你就自由了，我不想看着你这样痛苦一辈子，离开不爱的人，后半辈子你能过得轻松些。” 许倩也劝母亲。 啪！ 章氏狠狠给了女儿一个嘴巴子，“我养了一头白眼狼。” 章氏冲出了许家回娘家找哥哥嫂子做主去了。 但许立心意已决，不会再改主意了。 许倩低着头眼泪一颗颗掉下，她真心为母亲着想的，父亲不爱母亲，母亲也不爱父亲了，何必彼此折磨呢。 还不如放开手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不好么，您还有我们一双儿女孝顺呢，日子不会过得太差。 章家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决定上门恳谈了，老太太却不想再纵容他们一家子了。 给了一句话，看在孩子的面上，让和离，要不然就凭你闺女苛待侄女侄儿的罪过，我就可以给章氏一张休书了。 第381章 怒斥 章家人提出分产别居，但被许立当着章氏的面怒吃一顿。 “你们章家人还真是有传承的自私自利，我大嫂身体就是熬日子罢了，我母亲岁数这么大了还要多年如一日的管理族务，现在连府内的事务也要一起接手。” 他指着章氏头一次这样疾言厉色地怒骂发妻，“而你就因为自己不舒坦不高兴，干脆就一走了之，自私自利，完全不顾长辈死活，不顾儿女名誉和教养，甚至不顾长嫂的死活，也不顾我的脸面和名誉，就为了抢夺世子位。 你明知道我大哥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夺了世子位天下人如何看我？兄弟们如何看我？ 你从来没有为我考虑一丝一毫，背着我苛待侄儿侄女，阳姐是嫡长女，却养得谨慎小心的性子，满京城你去问问，人家谁不在背后骂我缺德？” 许立的怒火也压不住了，他也有很多无奈和愤怒。 发妻的行为和他的教养背道而驰，二人没法产生爱情，三观理念完全不合。 章家人脸色青白交错，怎么可能没有议论和留言呢，早就满天飞了，章家人也劝过章氏不要太过分了。 但他们也是想要世子位的，毕竟外孙也很亲近，得了世子位对自己也有一定的提携和帮衬作用。 章氏泪眼朦胧哑口无言。 “我许家对得起你，我母亲不喜欢你的做派，可你嫁进来这么多年，婆婆对你如何你心里最明白。 武将之家规矩都松散些，我母亲从来没有插手我们的房内事，敲打你也是因为你苛待我侄儿侄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即便如此也没有苛待你，我许家对得起你章氏，要么和离要么休书一封，你自己选。” 许立对家人都是十分温和的，皆因为他常年打仗不在家，对家里对亲人对妻子儿女都有一份愧疚之心，不是原则问题他愿意放低身段包容退让。 可这一次他不会再退让了，是是非非说不清楚了，可章氏背地里苛待侄女侄儿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心里多了一根刺，无法拔除。 他无法面对大哥大嫂，更是无法面对妻子章氏，对自己的痛恨更多。 李瑜从边关回来后，许立承担了很重要的位置，他又有经验，打仗也有勇有谋，皇上很器重他，多年都不在家，章氏趁他不在家，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老太太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何况还要管理家务，分身乏术，总有疏忽的时候。 就这么时时敲打时时盯梢，许阳还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处处谨慎小心，努力周全平衡所有人的关系。 老太太又不能太过于打压章氏，老大一房垮了，家里内务全靠章氏撑一把，她毕竟是个老太婆了，只要别太过分了，为了孙子孙女以后长远考虑，老太太也就忍了。 这些许立并非完全一无所知，心里是怨愤的，妻子和他不是一条心。 他宁可当初是自己死了呢，大哥大嫂为人厚道，一定会善待自己的孩子，不会像章氏一样冷情自私。 “你真的要和我和离？” 章氏泪流满面，望着许立知道他们夫妻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你从来和我都不是一条心，我累了，我放你自由，但我不能把隐患继续视而不见，我要给侄儿侄女给我可怜的大嫂一个交代，肃清许家门风。” 许立脸上透着坚毅和果决的神色。 “娘，和离吧，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大伯母和弟弟，我出门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了，娘，做过的事总会有痕迹的。” 章氏的儿子站了出来，已经可以像一个男人那样承担责任了。 他太像许立了，勇敢坚毅敢于担当，为人也正直阳光。 章氏望着儿子，一言不发。 “娘，前程这东西终究还是要靠个人本事的，不是我的将来也不属于我，我们别在自欺欺人了，否则连舅舅和表哥们的前程也会消失无踪的，您真的以为皇上不知道您做了什么么？ 皇上若是想给，早就给我爹了，皇上就是不想给我爹世子位，就是要留给弟弟的，再折腾下去，九族就要灭族了，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章氏呆呆地张着嘴，不敢置信儿子的话。 章氏的哥哥叹息一声，“和离吧。” “哥！” 章氏不想和离，宁可耗一辈子也不愿意和离，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了，可能就是不甘心，我就是不愿意成全，我宁可耗到死。 可许立不愿意了，认为她是祸害家门的毒瘤，只是话没说那么难听而已，不过是给孩子们留两分脸面罢了。 坚持要和离，不愿意儿女再被她给养歪了，祸害了儿女。 最终在章氏不甘愿中还是签署了和离书，在衙门备了案。 章氏的嫁妆没有带走，她想留给儿女，这是她自己的意愿，许家把这些年她花掉的嫁妆，也给如数补成了银钱和产业。 但章氏决定留给孩子，自己只带走了一个小庄子，打算以后住在庄子上了。 和离后许立来不及消沉就被皇帝派往内廷总管侍卫营了。 他又忙碌了起来，章氏去田庄了，许立让儿子给章氏送了一套二进的宅院，落在章氏自己的名下。 三进的宅院对于章氏来说太大了，反而不方便，她一个人住那么大院子，扛不住容易进贼，略小些带着奴才反而不打眼安全些。 章氏收下了，儿子过去陪伴了几日，许倩定亲了，本来也过去安慰母亲了，但章氏不愿意见她，让她滚，从今以后就当没生过她。 其实章氏一直重男轻女，对儿子比对女儿上心多了，如今和离后许倩也订亲了。 章氏认为她完全帮不上儿子了，加上和离的事章氏有气全撒在女儿身上，固执地认为就是她让许立改了主意和离的，对女儿十分怨恨，觉得这个女儿养不熟。 而一样劝她和离的儿子，却没有半分怨怼，反而劝儿子要努力读书，万不能懈怠，对儿子的依赖还更多了。 许倩伤心极了，哭着跑掉的，此刻才认清母亲其实对自己的好是有代价的，是要还的。 许倩不知道该去找谁，不敢跟祖母说，祖母倒是很疼她，哪怕她和姐姐闹了矛盾，也努力地劝解她们姐妹和睦，给自己讲道理。 可祖母最近身体不舒服，不敢再惊动她了。 无奈跑来王府让人传信给许阳，想见见她。 第382章 伤心 安哥正在和许阳一起在花园里画画，春暖花开了，花园的景色也有了新意。 加上许茂得了秀才功名，许阳难得心情极好，这几天特意从温泉庄子跑回府就是为了等弟弟的消息。 “她来干什么，帖子也不写，冒冒失失的。” 安哥没好气地撇嘴。 “别这样，好歹是我妹妹，估摸着是和离的事我二婶怪她了。” 许阳看得更透彻。 “人家母女俩亲着呢，不用你操心，可别有事做戏来欺负你这个傻子。” 安哥可不领情。 “别闹，我二婶看中利益，对我妹妹的好是有代价的，她一直都希望倩儿嫁入高门甚至是入宫嫁给皇子的。 如今的选择不是她喜欢的，还有和离的事，我二婶的怨气没出发肯定是发给我妹妹了，以往从来都是这样的。 只要我二婶在我这或者在我祖母那里讨不到便宜，她想要的得不到，指定会找借口训斥我妹妹，十回九回准如此。 我妹妹爱面子不肯让人知道自己过得不算好，才会那么张扬的。” 安哥点头，“我娘说过，缺什么炫耀什么。” 许阳砸吧嘴琢磨了一下，笑着点头，“没错，我也是如此，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过得不好，所以出门我都笑得很开心。” 换了衣服去见妹妹。 “把人叫进来不就得了么，还能真的不让她进门啊。” 安哥不高兴媳妇陪自己玩得好好的，被人打搅了兴致。 许阳凑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别生气，好歹是我妹妹，都姓许呢，我带她去温泉庄子休息几日玩一玩。” “好吧，我忙完了去陪你们。” 安哥扁扁嘴，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她讨要亲亲。 “乖乖，我把春衫给你做好了，你试试不合适我再给你改改。” “好吧，看在衣服的份上我就容她一次。” 安哥傲娇的眨眨眼。 许阳哄好了爷们，才让人跟嫂子说了一声，派了马车去了门口接了许倩一起去田庄，然后派人去许府打个招呼。 “姐，对不起我打搅你了。” 许倩哭得眼睛都肿了。 “傻妹妹，别这么说，我们是姐妹么，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玩啊。 我最近也没什么要忙的，我带你去田庄玩几天吧，我们去泡温泉，正好你陪陪我母亲。” “姐，对不起……” 许倩面对温柔呵护自己的姐姐，心中越发愧疚难受。 “想哭就哭吧。” 许阳拿了帕子给她，她需要好好地宣泄一下。 “二叔是真心实意疼你的，我嫁了晋王府，你就不可能在嫁给宗室或者皇子了，一门不能出俩王妃，这是不可能的事。 以二叔的军功和能力备受皇上看重，你也不能做侧妃，这是对有功之臣的羞辱了。 我托二爷悄悄打听了你爷们家的事和对方的人品，人品没的说，家里有些麻烦和龌龊，为了争财产。 不过男方为人稳重可靠，祖父也没有彻底亏待，该给他的其实早就给得差不多了，自己关上门过小日子，没有公婆反而能按照你的想法过日子，清静呢。 我倒觉得是门好姻缘，二叔和祖母是真心实意替你考虑的，他的前程以后还是得仰仗着二叔，只要你真心待他，他肯定不会辜负你的。” 许阳自顾自地说着，心里还是希望妹妹过得好，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也从没有坏心眼，只是偶尔闹个脾气罢了。 “姐，你放心，我没有后悔的意思，我愿意这么亲，我在不知道好歹，就太蠢了。” 许倩没说母亲偏心和自己离心的话，只是看清了很多东西而已。 “就算是公主，日子也有过得好和过得不好的，终究以后的生活是自己的，还是要你自己用心去经营。 别的我也不说好，但夫妻很该患难与共同心协力，我娘跟我交代的是，不要事事依赖男人，要懂得自己去想办法，但不要急于行动，而是有商有量。” “姐，我记住了。” “如果你还是不明白，就想想我公婆，还有我爹和我娘，因为曾经一起患难与共，所以夫妻情比金坚，一心一意很重要，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负心汉。” 话外音相信许倩也听得懂，她爹娘的事其实就是夫妻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许倩去了温泉山庄，大夫人热情又温柔地招待她，赵凤还特意赏赐她首饰，邀请她多住几日，姐妹两个可以好好玩一玩，许家那头她去说，是许阳邀请姐妹来玩的，给足了许倩面子。 许倩在这里住了两三日才准备回府，许阳派护卫送她。 “姐，你回去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我定期去看望我母亲的，不管怎样，她是我娘，我自有孝顺的份。” “你长大了，他来接你了。” 许倩的未婚夫特意来接她，看了他一眼，有些脸红，“你怎么来了，不是忙着么，姐姐派了护卫送我，不要紧的。” “世伯说你受了点委屈，让我来送送你。” 许立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后生严栗，少有的美男子，就是和昌哥站在一起也不输的人。 许倩笑了，她懂了严栗的意思，是爹让他来安慰自己的，心中暖暖的，爹是在意自己，疼爱自己的。 “我爹让你来你才来，我爹不让你来你就不来呗。” 许倩故意作弄他。 严栗急忙摆手，“不是的，我自己愿意来的。” 说完也红了耳朵根。 “那你送我回去吧。姐，我走了。” “去吧，有事派人跟我说一声。” 许阳朝妹妹挥挥手。 “知道了，你回去吧。” 严栗送了许倩回府，路上隔着马车帘子他说了，“我会待你好的，我是真心娶你的，你别难过。” 他知道她为什么难过，他也失去过亲人能感同身受。 “嗯，没什么，我能想通。” “我知道，就像我也是一样的，亲人之间也有自己的心思和选择，我们也只能被动接受。” 他也有和许倩差不多的经历，他的亲叔叔选择了财产和他离心，其实结果差不多。 “以后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平安喜乐就够了。” 权势富贵带给她的伤痛太多了，现在能感受到平平淡淡的幸福有多珍贵了。 第383章 自私糊涂 严栗得了她这句话非常开心，之前还担心她看不上自己没爹没娘也没依靠，叔叔也恨不得他早点分出去别碍眼才好呢。 “我会待你好的。” 严栗嘴笨不会花言巧语，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 “我们以后成亲可以搬出去住么，我想过轻省的安稳日子，不想和别人争什么东西，太累了。” 许倩深有感悟，因为一个世子位，娘争了那么多年，结果导致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夫妻离散，子女都为此离了心，没人能躲过，他们所有人都被伤得不轻。 “我跟祖父说了他允了，这是我娶你答应岳父大人的条件，他只跟我提了这一个条件，就是希望我能搬出去另住，让你过安稳清静的日子。” 许倩听后怔忡了好一会，“这是我爹跟你说的么？” “是，他说这些年亏待你，委屈了你。还说许家最对不住的是你们姐妹俩，他只希望你能幸福，别无所求。” 许倩坐在马车里泪流满面，想起大伯母和自己说过的话，更是明悟得彻底。 大夫人说看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爱你，要看他为你做了多少，为你考量了几分，是不是长远。 人这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小日子才是真的幸福，富贵荣华是过眼云烟。 就算许茂得了世子位一样要靠本事立足朝堂，否则也不过是守着这点东西饿不死罢了。 严栗听到了许倩的哭声，能明白她心里的苦，岳母大人更看重权利和富贵，对许倩的教养是有偏差的，好在老太太明事理，没让她把孩子教歪了。 许倩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母亲对她的不公和极其恶毒的难听话。 回到府里许倩擦干眼泪，带着笑容说：“要不要去给我祖母请个安。” “好，要去的，一起吧。” 严栗朝她露出温和的笑意。 回到正堂，老太太看不到他们一起回来，顿时笑颜逐开。 严栗和许倩请了安才坐下来说话。 “留在这吃个饭再回去吧，今儿有新鲜的河鱼。” 老太太慈祥地挽留严栗。 “好啊，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好，好。” 严栗陪老太太吃了晚膳才走的，把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 等人跟走了老太太朝招了许倩到跟前来。 “祖母。” “好孩子，在你娘那受了气吧。” 老太太知道章氏的脾气，极其任性只爱自己的人，自己不满意别人也别想高兴。 许倩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该孝顺还是要孝顺，她生养了你，不过你姓许，许家的事就不用告诉她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做好当儿女的本分就够了。” “是。” “祖母给你准备了嫁妆，之后啊你要学着自己开始打理嫁妆了，有不会的祖母教你。” “是。” 许倩听懂了，也明白了，她和母亲以后注定了不能同心同德了，心里会存疙瘩，但该孝顺还是要孝顺的，只不过自己也不会跟她说什么贴心话了。 “你哥哥说你母亲的陪嫁给你留着，我琢磨着给你一半就行。” “严栗答应了我们过小日子，我不需要那么多，有您和爹给我准备的也够了。” 许倩和章氏也有了很大的隔阂。 说是陪嫁全留给儿女，其实章氏全部留给了儿子一个人，一把手全交给儿子了，没有一句话交代给女儿的。 但兄妹关系很亲近，做哥哥的不赞同母亲这样做，故意让他们兄妹离心，可章氏目前情绪极其不稳定，动不动就发脾气，像点燃的火药桶一样。 老太太想了想，“你哥说给你一半，他做主。” 许倩摇头，“我娘的脾气很执拗的，我不想惹麻烦，她真的会闹得全天下皆知，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我爹和您给我的够多了，一百零八台呢，一点也不少，我又不是嫁王府，不需要那么多，太多了反而有故意压着严栗的意思，在引起流言反而不美了。” “你长大了，懂事多了，也会考虑问题了，既如此我会跟你哥哥说的。” “谢谢祖母。” 许倩心里也有气，不稀罕娘地陪嫁了，我许家真不缺钱。 许立跟着李瑜怎么可能没钱啊，熬过了困难期，这几年没少赚钱，因为夫妻不和睦，许立的产业都是自己捏着，老太太帮衬一把。 章氏都不知道许立到底有多少产业，许立真心很富有，给许阳的填妆就是铺面和田庄，不止一间。 亲闺女哪里会亏待，章氏这样的做派只是恶心人伤害母女感情没有别的用处。 老太太都不稀罕她的东西给孙女，还嫌弃她呢。 儿子不想要都不行，整日纠缠着不让走，哭唧唧的，亲娘必须要照顾着，不然怎么办呢。 老太太在张罗给许立重新娶一房妻子，也给许茂说一门亲。 许立和离在京城还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嘲讽章家的人更多，都在官场混的，谁不知道谁家那点小秘密呀。 何况许家的事当年那么惨烈，满门忠烈备受关注的人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吹得满天下都是消息。 许老太太也没亏待儿媳妇，自己站得住脚，不怕人言，大夫人更不提了，人家一句怨言都没有，还到处说叔叔疼侄女，填妆给得特别厚实，世子位也让给自己儿子了。 话也说得漂亮处处替小叔找补回来，人都说大夫人厚道，儿女才有了这样福气呢。 不过章氏和章家就没那么好运了，好好的为啥非要和你和离，甚至都不顾儿女前程也要和离，你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么？ 章家人现在门都不敢出，嫂子说了小姑子回家住，麻烦章家给我一张和离书，我滚蛋。 她嫂子快恨死章氏了，她女儿也快到岁数要说亲了，和许倩岁数差距不大，儿子也说亲的岁数了。 这下可好，好人家不敢上门了。 许立的儿子受的影响不算太大，高门大户的女儿说不上，可略次一层门第略低的还是很愿意的。 无他，许家不缺前程，许立的皇帝看重，许老太太又厚道，婆婆也和离了，不在一起过日子，为难不到哪去，对于女方而言，这日子是能过的。 许茂得了秀才了，又是世子位，皇帝给了几个人选让大夫人去选，都是好人家的好姑娘。 大夫人让许立去查一查门第和家世，主要看看姑娘的性格。 最后选了文官清贵人家的姑娘，山长的亲戚家，也是很清贵作风正派的人家。 第384章 定下 老太太亲自去看了看，瞧见了姑娘和父母亲人，门风正派，家中清贵，姑娘也大气爽利，阳光明媚的性格，心里一下就喜欢上了，觉得很适合茂哥。 回来很开心地就和许立说了这事。 这么来回跑了几趟，又请了冰人做媒，忙乎了半年才算订了亲。 特意跟女方家里说了，想早点成亲，可以晚些圆房要孩子，大夫人的身体撑不住了。 这些都是老太太亲自上门去解释去定亲的，大夫人身体根本不能劳累。 老太太对大儿媳报以无限的愧疚和自责，婆媳多年他们一起扛过了最苦最难的时候，有了深厚的感情，却没能让儿媳妇等来幸福，心里非常遗憾和伤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许阳和许茂的人生大事给办好，让大夫人放心。 大夫人回许府了，能陪伴儿女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很满足了。 赵凤很喜欢大夫人，学识渊博，心胸开阔，为人厚道正直，有这样的母亲，许阳和许茂的人生错不了。 许茂的亲事定了下来，老太太开始为章氏的儿子说亲。 章氏想让娘家侄女嫁给儿子，但找到了嫂子的坚决反对。 许立也不同意这个要求，章氏说不答应我就去死。 许立直接把这话传给章家了，让他们放过自己的外孙，如果你们不怕在搭上一个姑娘，那就尽管来吧。 章氏的哥哥嫂子去了她的院子，嫂子扑上去狠狠给了她几个嘴巴子。 “章婉儿，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毁了你自己不够，还要连我的孩子也一起毁掉么，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这么欺负人。 你成亲多年那一次你婆婆敲打你不是我上门给你求情擦屁股的，现在你这么对我女儿。 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只爱你自己，怪不得许府坚决要和你和离呢，要是我也不会要你这样的搅家精，祸根。” 她嫂子都急眼了，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本来因为章氏和离的事，女儿就不能嫁入好人家了，能选择的优秀儿郎就少了很多。 现在章氏瞎点鸳鸯谱，还要用以死相逼的方式来逼迫许立和儿子妥协。 许言也快要崩溃了，伺候亲娘伺候的自己快疯了。 完全没有办法交流的状态，章氏每日都要怒骂许立丧良心，负心汉，骂许倩白眼狼。 死死拽着儿子许言，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许言连读书都读不进去了，整日被困在小院里。 说话一点就炸，章氏整个人是歇斯底里的状态。 突然要弥补娘家，想到的主意就是把侄女嫁给儿子，但对许言来说，表妹和他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双方也没这个想法。 之前为了世子位闹腾不停，章家人就没打过这个主意，章氏的脾气任性自私，嫂子是有所领教的，哪里敢给女儿暗示这些有的没的，一直都是兄妹感情。 两头都不同意，章氏就以死相逼，我是为你们好。 “你不是要死，你能不能死痛快点啊。” 嫂子都疯了，现在恨不得掐死章氏，你不死，我送你去见阎王爷。 “我是为了你们好。” “我不需要你所谓的好，我也不用你来安排我女儿，你自己愚蠢至极，别拉着我全家去死行不行啊。” 这一次连章氏的亲娘都不肯在帮她了，她把自己的侄女害的名声差不多毁完了。 小姑娘想不开已经病倒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什么都没干过，门都不出名声就跟臭狗尿一样了，我跟谁说理去。 嫂子崩溃哭倒在丈夫怀里，“你这个扫把星，岚儿病倒了，一心求死，现在你满意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娘，我受够了，你不要再折腾了，我对表妹只是兄妹之情，你能不能不要在摆布我的人生了。” 许言怒吼一声，冲出了小院。 章氏一意孤行，终于把自己推入了众叛亲离的境地。 章氏夫妻离开了，对外宣称和妹妹章氏断绝一切关系，从今以后永不来往。 章母也很无奈，她也病倒了，这个决定她没办法挽回，这是老伴和儿子的决定。 再不做决断，儿子夫妻两口子恐怕也要和离了。 许立终于忙完了宫里的侍卫营，才抽出空来，亲自带着兵，将章氏压着出了城，强行关在了田庄里，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也不允许她离开田庄半步。 如果她偷跑了，田庄所有人卖去漠北做苦力，谁敢给她行方便，男的卖去漠北，女的卖去楼子里。 如此狠决的命令，奴才们压根不敢反抗，这一次连儿子许言都不肯帮她了，反而松了口气。 章氏的娘家人恨不得她死了才好呢，压根不管她死活，自己的烂摊子都收拾不完呢。 她把娘家侄女的亲事霍霍得够呛，好在人家外祖那边给介绍了个亲事，男方情况不算太好。 也是失去了双亲，但还不如严栗呢，是个读书的举人，家里也是真的穷，叔叔婶婶把财产全部霸占了，老人早就去世了。 家里条件不好，但人很上进，知道女方情况，倒是不嫌弃，知道是被连累的，很愿意这门亲事。 算不得好亲事，但好在以章家的能力可以捏女婿一辈子了，过个清净日子还是不难的。 亲事就定了下来，嫂子哭得不行，给准备了丰厚的陪嫁，外加二进的院子，男方被叔叔婶婶逼得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 这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亲事了，这件事影响很深，比章家人想的要严重得多。 因为争夺世子位，和离成了揭开遮羞布的最后一根稻草，反而让章家人备受指责。 现在章氏又来这么一出，章家小姐的名声瞬间成了臭狗屎，都在谣传，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死心。 章家人还要争世子位呢，不然为啥要把女儿继续嫁给许府，都和离了，不成仇人都不错了，还嫁闺女，肯定有所图谋么。 章家小姐在京城贵圈里是被人嫌弃的存在，她要么远嫁要么低嫁，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不止如此，章氏的哥哥也被皇帝降了官位，可以说章家被皇帝嫌弃了，哪还能有好。 章家对章氏已经是怒火万丈，甚至把她逐出了宗族。 第385章 再说亲 赵凤听许阳说了这事后也是唏嘘感慨。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之前我还劝你二叔，我感觉他有松动挽回的迹象呢，怎么突然就……” “我二婶一直在外面玩不肯回来，其实家里的事她全都知道，就是威逼我二叔夺世子位，后来我二叔见她如此不为家族考虑，也冷了心。 她说是为了丈夫为了我哥，可世子位给了我二叔，我二叔身强力壮，等我哥拿到也要很久了。” “她是为了自己，做世子妃，世子妃待遇和脸面都是不一样的，说到底是自私自利，这一点骗得过别人，骗不了枕边人，你是什么样人枕边人最清楚，区别在于愿不愿意清醒过来面对现实。 你二婶已经严重影响到家族的门风了，这才是你二叔必须要和离的理由，他不希望儿女有样学样，祸乱家族。 门风是家族根基，是子孙的教养基石，决不能有这样的长辈掌家理事，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你二叔当机立断。” 夫妻多年是有感情的，章氏不愿意离婚何尝不是对许立有感情呢，许立也是如此，但章氏不断试探一步步逼近，已经侵犯了许立的底线了。 在这样下去，许茂和许言连兄弟都做不成了，恐怕可以预见兄弟要内讧了。 这才是许立要当机立断斩断夫妻情的主要缘由。 章氏现在没有自由了，娘家不管她，女人就像无根的浮萍，连为她出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许府还有两个孩子，他们还真有权利做母亲的主呢。 许立只是让人限制了她的自由，不曾虐待她，反而让很多仆人仔细伺候着，给了仆人足够的银钱。 不能离开田庄，但在庄子里还是能走动玩耍的，只要章氏别作妖，其实日子很好过。 许言要准备读书考试了，希望来年能得个功名，今年因为章氏瞎折腾的关系，许言错过了这个机会，也是十分遗憾惋惜。 许茂还是要认真读书，想考举人呢，许立很支持他，这次还有定亲的岳父家帮衬指点他。 许阳姐弟苦尽甘来，靠着厚道和正直的人品终于走出了人生黑暗的时刻。 老太太接到了很多帖子，想去看看，因为很多人家给许立说亲呢。 许立正值壮年，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而已，正是一个男人最辉煌最光彩的年纪，如今和离他的错误也不占多数。 有军功，样貌也俊逸稳重成熟，儿女都大了，也没有太多麻烦，又是侯府实际掌权人，多的是人想嫁给他。 很多夫人都在背后嘲笑章氏和章家，简直是鼠目寸光，即便没有世子位，许立依旧是皇帝的宠臣，最信赖的臣子，哪里缺前程和脸面了。 非要去为难可怜的忠烈遗孤，坏了夫妻情分，逼得许立斩断夫妻缘分，何苦来哉，这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 不到三个月老太太当机立断为许立说了一门亲。 还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呢，是二流武将世家的嫡长女，李莹。 只是姓李，但和皇家没有半点关系。 李莹是个可怜的姑娘，命不好，订了亲祖父去世了，好容易守完孝了，未婚夫为了能让家族重回皇帝视线，去了沙场，姑娘一等好几年，结果男方在那边看上别的姑娘了，非要娶进门做正妻，姨娘都不愿意，而且有孩子了。 李莹祖母和爹娘拒绝了这门亲，给孙女退了亲，错不在李莹，但委屈全都是李莹受了。 一直到现在十九岁了还没嫁出去，有谣言背地里说李莹命不好，不能娶。 李莹家里也在为她寻亲事，希望嫁个门第低一点的人家，过得简单小日子就行，想寻个读书人但没找到合适的儿郎。 和李家关系好的亲戚都知道李莹是个大方温柔的好姑娘，管家理事也不在话下，当初是宗妇的好人选，定亲的人家也是要她去做宗妇的。 可惜男方差点毁了她，都替她惋惜，觉得不公。 给许茂说亲的冰人，两边都认识，经人这么一提醒，忽然觉得他俩挺合适啊。 这么给老太太一提，如实说了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让人一查，确实如此，真没说谎，姑娘被男方坑了。 私下了解了一下李家人品和家世各个方面，李家以前是一流世家，落魄的原因不是因为子孙不争气，而是满门忠烈，男丁几乎死光了。 全都战死了，武将的军功透着血泪，一度李家的男丁全都是老的和小的了。 看似李家是二流世家落魄了，但皇帝并非不在意他家，是没人让他重用提拔呀。 李莹的父亲如今在户部也是实权，才干一般般可没人能把他赶走，就能说明问题了。 李莹的哥哥很有才干，也很实干，如今在兵部做笔帖史呢，也是没少被提拔，兵部那地方真不是谁都能去的，武将那帮子人难伺候着呢。 这就是皇帝特意关照李家了，李家人丁实在是不旺。 好容易等了这么多年，李家的后辈才长大成人，皇帝想提携都没法子呀。 少有人知道，李家也是有丹书铁卷的人家，这真是满门忠烈，整个家族年纪略大一点的全都是寡妇。 而让李莹吃了大亏的男方家里，也被调走了，被皇帝远远的发配去苦寒之地当官去了，等于绝了前程了。 谁说皇帝没护着，可满门都是寡妇，男丁就没几个青壮年，你让皇帝咋办？ 别人不知道，但许老太太活的岁数大了，她是知道这里面的事，对李家的教养是认同的，仔细打听了一番，确实不是李家人的错，是姑娘实在是太倒霉了。 既然人品家世都没问题，那还等啥，直接下聘定亲，来年开春许立第一个成亲。 成了亲不就有人帮衬她这个老太婆了么。 许立可有可无，看母亲这么兴头头的，也就没劝，心里也想着娶个媳妇进门好帮衬母亲管家理事，毕竟老太太岁数大了。 儿女岁数也大了，许言也在说亲了，娶媳妇还真不会影响太多。 这个事情儿女没资格说话，许立是和离，不是丧偶，他和离立刻就可以娶亲，别人说不找他。 第386章 有趣的小媳妇 开春许立就成亲了，他这个年纪也不能再等二年了，李莹因为之前的糟心事都十九了，在等黄花菜都凉了，两边都希望早点成亲。 李家对许立也是满意的，对许家的事也知道一清二楚，很愿意把姑娘嫁进来，许立年轻有为成熟稳重，比其他人都合适呢。 成亲当天许立觉得很不好意思，儿子都要说亲了他又做了一回新郎。 坐在那有点坐立难安，反倒是新娘子说话了。 “帮我掀盖头好么，我闷得慌。” 李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看出来许立不好意思。 他们俩毕竟差着岁数呢，许立有点下不去手。 许立给她掀开盖头，李莹朝他笑了笑，“我有点话想说行么？” “哦，你说。” 许立呆愣了一下，李莹很漂亮，是温柔如水，外柔内刚的美，有一种大气坚韧的魅力。 “我是真心愿意嫁你的，我听说了你的事，我觉得你很有魄力，很少有人能面对那样的诱惑而选择导正方向，你给儿女们也做了一个表率，我爹娘和祖母也说你很出色。 我是愿意这门亲的，我的事你也知道了吧，我对他期盼过，失望过，绝望过，后来就彻底放下了，我觉得这是我的幸运而不是倒霉。 若是我嫁了过去，嫁了那样的人家，以后只会更加悲惨，着急难受的是我爹娘和亲长，我自己倒觉得是幸事，本来是打算白梳头过一辈子的，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娶我。 我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我心里有些想法想着和您一次说清楚，也好让您知道，咱们别生什么误会。” 许立勾起嘴角露出几分微笑来，这姑娘胆子大，且很有主心骨。 “你说，我听着。” 许立坐了下来，拿出了当家人的气势，用平等的眼神看待自己的小妻子，眼里多了几分好奇的兴味。 “第一个，我想问我能不能生孩子，我心里还是希望自己也能有个孩子，女儿也好啊。如果不让我生我也能理解，能接受。 第二条就是关于孩子们的，既然许家娶了我就是认同我这个媳妇了，那两个孩子都要称呼我一声夫人，我不会妄想去代替他们的母亲，也没这个必要，但该有的尊重要给我。 其次我不争许家的东西，我有自己的嫁妆，就算没有儿女我也能过得好，我还真不缺钱，也不抢许家的财产。 最后就是，有事您要和我提前商量，不能擅自做我的主，我有事也会提前和你说，尤其是孩子的事，我会提前向你禀报。” 李莹的意思就是，我不稀罕你许家的东西，也不抢那些财产，我自己有钱。 李家缺男丁是真的，她娘很会理财，而且生了他们兄妹三个，她还有两个哥哥呢。 李家寡妇多，但女人可个顶个能干，李家可不缺钱，产业贼多。 李莹因为个人经历，之前考虑着自己自梳头过日子了，早就有母亲给送的产业在打理了，如今她的陪嫁除了家里给送的，还有自己赚的，一百二十八台的嫁妆，绝对比得上王妃的嫁妆了。 许立见小姑娘有点紧张有些腼腆红着小脸，却很认真的一定要把丑话说到前头的样，觉得很可爱。 李莹是想表达，我要一个孩子，男女都行，许家不用出一个大儿子，我有钱我养得起我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惦记别人的东西。 “好，都依着你就是，娶你进门自然是要做夫人的，当然希望开枝散叶了，这个你不用多心。” 哪有娶了媳妇不让人家生孩子的，那也太缺德了。 许立望着她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觉得这门亲也许没那么难以接受，这个姑娘性格坦率，性格坚毅，人也很大方善解人意。 李莹这才点头，“那就好，那你要不要和我喝交杯酒？” “好啊。” 许立忍不住露出笑意来，这姑娘太好玩了。 夫妻二人喝了交杯酒，李莹摘了头冠，“我想去洗漱一下，脸上的妆太浓了。” “我让他们给你准备热水。” 许立贴心地去喊人端水来。 婆子们端了热水过来，李莹去洗漱了。 李莹洗完换了一身浅红色的里衣站在那，散着头发有点手足无措，她也是头一回成亲啊。 许立望着她多了些温柔的眼色，朝她招手，“你累了就早些休息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人准备了点热馄炖，吃了点吧点。” “嗯。” 下人端了些饭菜进来，李莹一天没吃饭了，确实饿了，开心地吃饭，姿态优雅速度却不慢，吃得欢实让人看了很有食欲，也不做作。 吃饱喝足许立去洗漱了，李莹有点害羞，干脆上床盖被子躺下了。 等许立出来的时候这姑娘心大的睡着了，他看了哭笑不得。 也躺下了，并没有做什么，他也需要点时间适应，差着岁数，感觉比闺女大几岁而已，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二人一觉到天亮，李莹已经起床了，婆子进来收拾屋子，纳闷地看了看两人，没有圆帕。 许立摇头，“昨儿我太累了。” 婆子松口气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没圆房，李莹羞得满脸通红。 请安时也很顺利，大夫人特意收拾齐整出来见她，给足了尊重和脸面。 轮到许倩和许茂许言的时候，李莹也给准备了礼物。 许倩起身回礼，“我称呼您夫人可以么，我叫不出母亲这个字，我没有恶意。” “好啊，你叫我二夫人吧。” 李莹微笑着点头，带着善意。 “二夫人好，我也给您准备了礼物，我祝您和我爹美满，希望您好好照顾我爹。” 许倩真的懂事了，除了喊不出母亲之外，其他的都做得很好，她知道父亲心里也很苦。 “谢谢你，得空你来找我聊天好不好，我刚进门好多事都不懂，想请教你呢。” “好，我一定去。” 许倩也笑了起来，看样子不是难相处的人。 “二夫人好。” 许言望着李莹面色有些复杂，还是主动接了礼物表示感谢。 李莹微笑应对做得很好。 早饭吃得很顺利，老太太只让李莹夹了一筷子菜就让她坐下了。 等吃完了饭，老太太才抽空单独和许立说话。 “我怎么听婆子说没有圆房呢，你不满意这个媳妇？” 老太太也显得有些紧张，莫不是自己选的人他不喜欢？ “不是，只是我需要点时间，她也就比倩儿大几岁而已。” 许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第387章 脾气 “这有什么的，很多继室进门都是这个岁数，我倒觉得她比一般姑娘懂事多了，经历过磨难心里也更懂得珍惜。”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劝他，“你一直这样冷落她，下人会踩她的，本来她进门就有三个差不多岁数的儿女已经很委屈了，你再不理她她日子更难过了。” “我知道了。” 许立得了母亲的提示回了屋，看到李莹在整理嫁妆。 许立想了想出门吩咐了小厮一声。 不一会小厮捧着一个匣子回来了，许立接过匣子进了屋。 “给你。” “什么？” 李莹桌子上摆了一堆东西，全是地契，房契等东西，正在分门别类的整理。 “我的私房钱给你吧。” 许立并不是头脑发热，或者是爱慕美色，还真不是，他这个岁数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不至于被美色所迷。 他是希望和妻子有一个好的开端，毕竟李莹嫁进来确实是吃亏了。 她一个黄花闺女嫁过来就做了现成的娘，儿女岁数和她差不多大，尴尬不说还不好管，问多了都是错。 屋里还有两个姨娘，还有一个庶子呢，这些都是嫡妻的责任。 李莹虽说被退亲耽误了，但说个寒门士子关上门过小日子对于李家来说还是不难的。 是李家爹娘心疼女儿，害怕寒门士子会委屈了女儿，低嫁有低嫁的苦。 许立和李莹正经论一下条件，也是门当户对的，家世也配得上，彼此个人条件都有缺陷和遗憾的地方，李莹年轻貌美，温柔大方，许立大人姑娘十岁了，当然是李莹吃亏啊。 也是为了给她撑腰的意思，希望给她一点安全感。 当初这些东西也是给了章氏的，后来夫妻失和，尤其是在还国库欠银的决策上，章氏不认同还钱的行为，认为是傻叉，脑子坏掉了，怎么都不肯掏钱。 把许立彻底惹恼了，离心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丽姨娘也是那之后才进门的，并非一进门就纳的。 因为这件事让许立看透了她的为人，事后就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要了回去，章氏也十分伤心，觉得丈夫怀疑自己，不是一条心。 后来许立再也不肯把私房钱和产业交给章氏打理了，给了母亲代管，这件事成了章氏心里的一根刺。 认为许立偷偷贴补大房娘三，亏待了自己儿女，其实真不是，大夫人不缺钱，不然不可能掏得出银钱去弥补英烈家眷。 大房的钱全都在大夫人手里，她又能干会理财，夫妻恩爱，老大的那份私房也都在她手里管着，还真不缺钱。 这点事和章氏怎么都扯不清楚，她心里扎了根刺，胡搅蛮缠说什么都不信，许立也懒得理她，见面就要怼两句，慢慢地就不想去她屋里了。 这回再次做新郎，许立心里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的。 李莹打开匣子一看，嚯！产业真不少，比她还多一倍呢。 “都给我，这可不行，东西太多了，你还有三个儿女娶亲嫁娶都要钱呢，我新进门不懂的地方还多着呢。 再说倩儿不是也定亲了么，言哥也在说亲，别的不提院子要打理修葺一下吧，倩儿的嫁妆你得多给几件吧。 家里给我说过倩儿定的是严家，严家叔侄关系不太和睦，估摸着严栗的产业不太多，自己亲闺女怎么的都要多给些实惠的产业，细水长流才好呢。 你都给我来回折腾多麻烦，这里头好多事还要和母亲再仔细商量，我且得跟母亲好好学呢，不急着给我。”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关键是把儿女的事正经放在心里，认真地思量过，走的也是正道，坦荡荡的没什么好遮掩。 许立心里对她多了几分好感，这姑娘很坦率，其实说明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你留着吧，我需要再跟你要，倩儿的嫁妆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母亲都写好单子了。言哥两个还不太着急，最好有个功名才能说到好人家姑娘呢。” “也对，那行，我清点一下给你放起来。” 李莹都是做惯了的，熟门熟路，清点了一下产业和银票，东西是真厚实。 她挨个写在本子上记一笔，免得糊涂弄不清，账目总要看一眼的。 “你先折腾嫁妆，等你嫁妆弄完了，母亲那头还等着你帮忙分担一下呢。” “行，略等我几日的功夫，要我说，倩儿成亲且有日子呢，也该学管家理事了，起码大面的东西要知道，毕竟她将来也要过日子，让她一起帮我吧。” “行啊。” 许立觉得和李莹说话特别愉快，和聪明人讲话真的太省事了，关键是也没忘了家里人。 当天夜里许立主动和李莹圆了房，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 许立和李莹第二天回门，三日后才算消停下来。 李莹亲自带着礼物去拜访了大夫人，新婚当日大夫人很给面子的出来见礼了，她身体不好轻易不见客的，要不是许立成亲她都不会出来。 和大夫人恳谈了一小会，喝了两杯茶，李莹就很有眼色地告退了，坐久了对病人的身体是个负担。 得闲许立来探望大夫人，他定期都回来亲自探望大嫂，主要是以前章氏亏待母子三人，许立不得不经常过来。 算是敲打章氏，也是不信任章氏的意思，非得自己亲自看过才能知道侄儿侄女有没有被亏待什么。 “李莹是个温柔的好姑娘，为人坦荡善解人意，我瞧着真不错。” 大夫人很少为谁说话，但她在这个家的分量绝对是一等一的，她开口老太太都不会驳了她的意思。 “她是很坦率，不过她是拿我当东家，她不爱我。” 许立又不傻，自然开看清楚，李莹也被人伤得很深，对感情特别谨慎，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 “人都娶进门了，你多用点心思，错过了可真的是一辈子了，那你可就孤家寡人了。” 大夫人笑着给他填杯茶。 “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心力去爱了。” 许立摇头苦笑，章氏崩溃，难道他伤得就不深么。 “跟她好好谈谈吧，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恳谈一番，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你都娶妻了就应该彻底掰扯清楚，你这样关着她也是不对的。” 大夫人温和地替章氏说话。 第388章 投缘 许立和李莹的日子过得真心不错，有商有量，李莹不是霸道性格，凡事都会跟他商量着办，态度也端正柔和。 而且还和许倩关系越走越近，两人一起管家，倒让老太太轻松不少，就连族务也学得很不错。 老太太也是越发满意了，看她很顺眼，愿意多教一些本事给她。 接人待物，处理事情的方法和态度上就和章氏有天壤之别，让人心里舒坦能愉快地接受她的建议。 春风化雨是她做事的风格和态度，同样的结果，不同的人处理就有了不同的反应。 老太太悄悄对大夫人说私密话，“我喜欢小莹，接人待物都很柔和，不会又让人有被强迫低头的厌恶感，连倩儿都喜欢她。” 大夫人笑着点头，“她性格柔和，待人接物也不霸道，反倒设身处地替你着想，都想在了关键点上，让人暖心，娘，我觉得这回二弟能得个知心人。” “嗯，要真是那样我就放心了。” 许立和李莹的感情也缓缓升温，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温馨，那个正院像个家了。 许立终于下定决心去了庄子上，这一次是全家一起去的，带上了儿女。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彼此敞开心扉说说心里话。 章氏知道许立成亲了，这次来也看到了他的变化，别人不了解，但他们毕竟是多年夫妻，一举一动哪里变了，都一目了然骗不过对方去。 章氏这次是真的绝望了，死心了，她看出来了，许立喜欢上他的新婚妻子了，他们很合拍。 很久没有见过许立眉梢眼角都带着和煦的笑意了，这些年他的气质越发冷硬严肃，和他们彼此合不来总是争吵有很大关系。 许立现在这样眼里带着笑意，好像还是他们新婚时才有的样子，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当天许立很晚才回府，章氏被解禁了，她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 李莹见他披星戴月地赶了回来很是诧异，“庄子上没有多余的院子么，怎么不歇一晚呢，这外头都下雨了还往回跑。” “那怎么行，都和离了还是避讳点好，让人传出流言了，我成什么人了。” 许立摇头，其实他不好色，身边也就一个丽姨娘还算得宠，章氏给的那个早就失宠了，本来就是半强迫给的。 李莹听了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知道他也在替自己考虑。 “二爷，我相信你，若是不信就不让你去了，好歹为你生了两个儿女呢，我认同大嫂的意见，好聚好散么。” “这会子倒大方起来了。” 许立白她一眼拉着她进屋了。 半年后李莹怀孕了，许立把那个不得宠的姨娘给了一笔丰厚的安家费，送她回家乡了，给置办了一个小田庄，有钱有地还有亲人守护，再嫁还是养老都不成问题。 丽姨娘也是差不多岁数，也不争这些了，儿子考了一个秀才回来，她心满意足了，半年的相处让她对李莹很是尊重，愿意退一射之地。 李莹只用半年时间就抓住了许立的心，让两个姨娘都自愿退出，也说明了她的手段。 老太太已经不管家了，全都交给了李莹，包括族务。 但李莹却带着许茂几个不断地参与族务，让他们多接触族亲，替自己传话跑腿，功劳人情都给了三个孩子。 族人们对她也给予了尊重和善意，你是什么样人，日久见人心，谁都不傻，你什么样做派难道大家看不见么。 半年后章氏跟许立要了一些家丁和护卫，出去游玩了，这次真的放下了。 半年看得多见得多，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走不进许立的心，自己做不到的事，李莹只用了半年就做到了，而且他们夫妻很恩爱。 李莹心思正派为人坦率，凡事都有商有量，就是许言对她都很尊重。 章氏交代了儿子给女儿许倩留一半的嫁妆，就出去游玩了，她想出去看看，让自己也放松一回，放下所有的功名利禄，找回当初那个眼里有星光的自己。 章氏有儿女孝顺，就算没有娘家支持过的也不会太差。 但娘家是回不去了，嫂子和侄女都恨死她了。 许立带着李莹来晋王府拜见，讨杯酒喝。 “你们可算来了，快屋里坐。” 赵凤热情地招呼他们。 “听说你最近酿了新酒，我是来讨酒喝的。” “新酒确实有，可还有火气啊，你要尝尝么，时间不够呢。” 新酒要需要时间酿造的，不然出来会火辣辣的感觉，就是因为时间酿造不够。 “要，我尝尝。” 许立和赵凤李瑜都是多年的生死之交了，相处也很自在随意。 “快坐，当自己家就行，你怀孕了，别喝酒了，喝点果汁吧，我让人奴才去煮的，我们娘们几个都爱喝果汁，天冷了，吃不了了，就拿去厨房煮一煮，去了寒性倒是爽口得很。” “谢谢王妃，让您受累了，早就听二爷说起您呢，我一直都想来见见您，您可是我们闺阁女儿最崇拜的人。” 李莹是赵凤的小粉丝，特别喜欢她。 在京城可流传着很多版本赵凤的风光事迹呢，女孩子们心里都特别佩服赵凤，活得坦荡荡，又那么恣意快活。 赵凤忍不住瞪圆了眼睛，“真的，崇拜我，为什么？” 她很是惊奇。 “因为您很优秀啊，活出了我们女人最美丽的样子。” 李莹闪动着亮晶晶的眼睛，特别真诚地夸赞她。 “我以为大家都讨厌我，我喜欢经商，这个其实很俗气的，要不是身份占便宜，估摸着就有人骂我了。” 赵凤不好意思地开怀大笑。 “不，您帮助了很多人，这才是我们佩服您的主要原因。”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许立看了眼李瑜，李瑜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你媳妇真的喜欢我媳妇啊。 许立摇头表示不知道啊。 两人悄悄碰杯品尝新酒。 赵凤对李莹印象非常好，别看认识章氏很多年，其实彼此关系很陌生，大概是气场合不到一起去吧。 和李莹倒是聊得愉快，这以后赵凤经常写帖子邀请她去家里或者田庄里坐坐。 第389章 恩爱 赵凤对人情交际不是很爱钻营，真心相交的朋友一只手数得过来，李莹是第一个能去她庄子小住的世家夫人。 以往都是邀请孙氏和太子妃这样的宗室王妃，别人都没资格上这来住。 老太太也说李莹像个宝藏姑娘，越挖越有趣，每每总有惊喜。 李莹每次去带的礼物也不贵重，反倒都是些有趣的玩意，可赵凤就是喜欢这样的东西，每次都巴巴盼着她来，因为有好玩的礼物可以拆。 连睿姐都在私下里和二嫂许阳议论李莹。 “真没想到，你二叔的春天会来得这么晚。” “我认为是我二叔找到了对的人。” “这话说得很对，夫妻还真是如此呢，想我爹娘就是彼此对的人，刚刚好合成一个圆。” “很是呢，我也替我二叔高兴，以前总觉得我二叔过得很苦，就是心里很苦。” “现在好了，连我都敲出来了，许叔高兴着呢。” 睿姐摇头晃脑打趣许立。 睿姐也定亲了，就是李瑜看好的儿郎，睿姐瞧过几眼，也觉得很不错，就应了。 定亲仪式都走完了，如今隔三岔五就跑来看望睿姐，两人关系也逐渐走得近了些。 昌哥媳妇王氏怀孕了，刚查出来的，才两个月。 许阳还没动静，她不想争这个，所以平日里也很小心，想着等嫂子生了长子她在怀孕才合适呢。 这个夫妻俩都是沟通过的，昌哥和安哥对媳妇都极好，夫妻日子过得恩爱美满，两个妯娌也互相尊重礼让，相处得还是很不错的。 许阳手里拿着一件小衣服在绣，是给王氏肚里孩子准备的。 “你知道么？杨氏死了。” “谁死了？” 许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和嫂子争锋害你们出丑的那个杨氏啊，杨汝啊。” 睿姐刻意提醒她。 “哦，我想起来了，她不是要嫁人了么，怎么死了呢？” “嗨，因为那件事后就被家里关起来了，说是待嫁其实是关在佛堂里了。 杨家被她害惨了，杨氏不得人心，家族的人都埋怨她，明明是大好的机会，皇帝给足了脸面的，结果却搞成了笑柄。 杨氏一直在佛堂出不去呀，心情抑郁，时日一长就得了病，杨家人被她害得那么惨。 尤其是她嫂子，姑娘都被她害了名声，哪里会仔细照顾她，病倒就没起来，日子一长疏于照料病根拖得久了一场风寒就死了。” “是不是谁动了手脚？” “这次还真没有，就是她太自私不得人心，她嫂子糊弄了事，不想搭理她，结果时日一长奴才也踩她，心情郁结加上风寒还有病根，就一病去了。” 睿姐解释了原因，这次真没人害她，是她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 许阳叹息一声，&人啊最怕得陇望蜀，要惜福啊。& 睿姐认可地点头，“可不是么，明明一手好牌，怎么给搞成这样了，嫁我堂哥还嫌弃这嫌弃那，我一个郡主不也嫁的是世家子么，哪里不好了。” “她就是太不珍惜了，那你堂哥怎么办？” “听说她死了，我堂哥背地里高兴坏了，本来说给他的是侧妃，如今他主动去求皇上了，抬成正妃，人家岳家对他真是很提携认真指点他呢，那姑娘可是在家哪都不去，一干应酬应对也很得体，比她强多了。 我哥哥满意得很，嘴里念叨个不停，前儿还问我哪家的零嘴好吃，最好的是什么，买给他未婚妻的。” “这样也好，如此反倒是各归各位了，那皇上能答应么。” “我爹说皇帝答应了，会给杨家重新选秀安排人，正好杨家还有姑娘也到了岁数，可能这次就进宫了。” “进太子府么？” “对，弘农杨氏是大族，是帝王留给太子的，当时让大嫂子进门就是一样的目的，我爹一向是宗室里支持皇室的，所以不进太子府目的却一样。 本来不必进太子府，这样会让太子妃难做人，说给我堂哥了，没想到杨氏如此不珍惜，打乱了计划，只能抬一个杨家旁支女进太子府了。” 睿姐解释了这里面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杨氏把杨家害惨了，这样以后杨氏一族就低了一头呢。” “可不是么，做侧妃和正妃从根上就不一样啊。” 睿姐也点头。 “管她呢，反正咱们只是闲聊天，只要别祸害晋王府就行，我还是觉得大嫂最好。” 许阳不喜欢杨氏，自然也不喜欢杨家，杨氏养成这样目中无人的霸道性子，和教养有很大关系。 “是呢，我也说幸亏我娘选的人好，若是真的是杨氏进了门，估摸着以后我也得不着好了。” 睿姐也撅撅嘴，和嫂子关系不好，兄妹情分也会越走越远的。 “她的性子像我以前的二婶，霸道任性。” 许阳其实心里讨厌章氏的，只是以前不会表现出来。 所以许立和离的时候没人帮章氏说话，许立很敬重大嫂，但凡她能替章氏说一句求情的话，许立绝对不会和离的。 但章氏亏待人家儿女，人家又凭什么给你求情啊，肯定不理你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别埋怨，受着吧。 睿姐握着许阳的手，很认真地说：“二嫂，你是我晋王府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媳妇，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要是我二哥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跟我娘告状去，狠狠地收拾他。” 她捏着拳头挥舞，一副我替你出气的小模样。 许阳暖心地笑了，“睿姐，你真好。我觉得我好幸运，一定是我爹在天上保佑我呢，给了我这么好的姻缘，掉进福窝里了，大家都对我这么好，我以前都不敢想。” “傻瓜。” 睿姐也很喜欢两个嫂子，对她都非常好，脾气也投缘，得闲就聚在一起玩耍，大家性格都很互补，在一起玩耍从不闹脾气，反而相处得极为投缘。 “你看我给小侄儿做的衣服好看么？” “好看，这是男款的呀。” “嗯啊，再绣一件女款的，现在用不上以后也用得上。” 许阳开心的给她看自己做的小孩衣服，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绣什么花样好。 第390章 和睦 王氏因为怀孕的关系，已经不管家了，她主动来请辞的，毕竟肚里的孩子重要，目前就是许阳和睿姐一起管家。 一个人管家其实很辛苦的，赵凤是体贴儿媳妇的意思，王府的产业太多了，尤其是年初年底特别麻烦和辛苦，睿姐将来也要嫁人独自管理府邸，所以也需要锻炼一下，正好可以帮衬一下许阳。 王氏和许阳跟睿姐的关系都挺好的，睿姐不是挑事的人，也主动示好两个嫂子，懂得礼让尊重嫂子。 王氏性格本身就温柔和善，许阳爽利大方，为人直率，三人性格还真是互补了，相处得很好。 王氏跑来找许阳，娘家人送了一些水果给她吃，她特意捡了好的给二人送过来尝尝。 “嫂子，你怎么来了，慢点快点。” “我没事，才刚怀上不至于路都走不了了，我娘家送了些果子过来，我给你们送点过来甜甜嘴。” 王氏月份还很小，样貌也没有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软萌可爱。 “谢谢嫂子，去洗几个果子咱们吃。” 许阳交代丫鬟去重新泡茶，泡点水果茶来喝，王氏怀孕不能喝茶了。 “呦这是我给绣的么，好软和呀。” 王氏看到了放在榻上的小衣服，一猜就知道肯定是给她孩子绣的。 “嗯，我绣了一套，内衣外衣都有，你看看喜不喜欢，我打算在做一套女娃娃的，以后也用得上呢。” “好啊，其实我喜欢女娃。” 王氏小声地开口。 睿姐笑了，“我娘也很喜欢女儿，你们不知道吧，我是意外来的，本来我娘生了我两个哥哥，我爹不打算让她生了，后来意外有了才把我生了下来，生了我以后我爹就让太医给她喝避子汤了。 我爹娘都想要一个女儿，要不然是不会再让我娘生孩子的，怀我的时候岁数都有点大了。” 睿姐说的是实话，也是想安慰王氏，告诉她爹娘其实很喜欢女儿，她生了女儿也不会嫌弃的。 “睿姐你真贴心，娘也跟我说过好几次，喜欢女儿，要是女儿我也会很欢喜的。 可我心里还是希望有个长子的，这样以后可以疼爱妹妹，我哥哥们也很疼我的。 我心里总觉得阳阳很辛苦，长姐操心得多些。” 王氏望着许阳眼里多了些心疼。 许阳笑了笑，“我娘说，女人不易多磨砺几分总是好的，将来不论什么样的风雨都能承受得住，太娇惯了经不起风雨。 所以我二婶那会为难我，我娘也跟我说不用放在心上，反而时时提点我这事对我的磨砺和考验，所以我有记忆以来，我娘并没有让我生出怨怼之心。” “我听我娘说过许大夫人，我娘和我祖母也是伸大拇指夸赞呢，还说我命好，进了好人家，婆婆不为难，小姑子护着，连妯娌都是懂礼大方的，这样的好运也不是谁都能做得上的。” 王氏也笑着说起家里人对她的评价和感慨。 “我娘也这么说，让我惜福，和睦的家庭不容易遇到，我日子过得好和家里和睦有很大关系。” 大家族讲究的就是家和万事兴，家庭和睦对子孙上进，前程似锦都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可以把一好变成两好四好。 整个家族的能量比个人的能量要强大很多了。 例如昌哥和安哥现在做内务府成立的事，因为兄弟俩团结，代表的就是晋王府年青一代出来做事了。 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晋王府，甚至是齐王府也在背后支持他们。 两个王府聚集的能量可就不一般了，当初赵凤提携了李彦，现在齐王府还是齐王妃婆媳对晋王府后辈的支持是倾尽全力的。 这就是当年留下的福荫，如果没有当年赵凤对齐王府对李彦夫妻的帮助和真心相待，哪里有今天昌哥和安哥这么多隐形好处的可以用呢。 人啊，不能只看眼前这一点东西，眼光还是要放长远点。 欣姐自打齐王妃走了就一直跟着赵凤在一起，她在王府欣姐就住王府玩耍，她去田庄欣姐就跟着去田庄了。 杨氏没时间管欣姐，之前是齐王妃在教导，现在齐王妃年纪大了跟着去边关了，所以欣姐和辉哥就是赵凤和李瑜手把手在教了。 辉哥被带去李瑜所在的西山大营训练一阵子，也是为了磨砺一下他的性子，男孩正在关键的成长期，还是要有一些坚毅的品行最好，军营最合适了。 欣姐就跟着赵凤学习管家理事等等，毕竟赵凤做过很多年的夫子，教侄女不成问题。 欣姐和睿姐关系也很亲密，在晋王府她有伴可以玩。 辉哥从军营出来后就一直跟着昌哥安哥跑腿，学个眉高眼低打点庶务以及朝堂的纷争等等，都过过眼。 颜哥不在，李瑜和昌哥安哥就要负责教导辉哥，李彦就这一个儿子，不教好可不行。 李彦和杨氏在边关一直很努力，如今也是皇帝的公家大臣了，也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夫妻二人并没有再生孩子，一个是没时间带孩子，二来杨氏年纪渐大，李彦不让她生了，高龄产子是有危险的，真的疼媳妇不会让自己媳妇拿命去生孩子，又不是没儿子，没必要这么做。 齐王妃也不管这些了，杨氏待她很孝顺，她日子过得愉快，也不管那么多闲事了。 辉哥和欣姐大了所以她才去边关一直没回来，剩下的东西她一个妇人也教不了孩子，还是需要齐王和李瑜去教导外面的朝务，要不然她也不会离开孙子孙女。 孩子们需要独立去面对外面的风雨，她一个老太太该放手了。 辉哥有李瑜和齐王看着，昌哥亲自带着手把手地带呢，错不了。 欣姐由赵凤和睿姐带着，杨氏和李彦知道李瑜夫妻是啥样人，压根不担心孩子们的教养问题。 昌哥和安哥日渐表现出优秀的领导能力，和出众的才干，务实的精神，逐渐成为宗室后辈的领头羊了。 昌哥也乐意提携宗室兄弟们，跟兄弟姐妹关系都处得极好，大家也愿意听他的，乐意跟着他干。 两兄弟对自家人是很优待很包容的，但对敌人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杨氏的死确实有蹊跷，但也没那么复杂，只要买通下人，疏忽一点就行了，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第391章 族亲 昌哥只是轻轻挑动了老七的心思，他就去做了，都不需要脏了他自己的手。 只是这些事是不会告诉女人的，昌哥不能容忍外人插手晋王府，来陷害自家人。 如果昌哥不出手，安哥也会出手的，届时死的就不是一个杨氏了，可能还有其他人呢。 李瑜知道这里头有儿子的猫腻，不过他不问也不管，儿媳妇可是自家人，哪能让外人欺负了，儿子不管他才会失望呢。 至于赵凤知道了也当不知道，她从来就不喜欢杨氏，外人死不死和我有啥关系。 赵凤这些日子带着欣姐在庄子上酿酒玩，顺便教欣姐一些农事。 “大伯母，这个酒需要酿多久呀？” 欣姐给新酒封坛，写上日期。 “少说要三年吧，三年的酒就不错了，不过我喜欢五年或者十年的酒，你看我特意让人做了一个大酒窖，就是专门存酒的，这些酒就是咱家自己喝的，不对外卖了。” “那我要和梅子酒和果子酒，那个桃子酒也特别好喝。” 欣姐高兴地眯着眼笑。 “好啊，等回府了搬一些回去。” 赵凤带着欣姐玩，手把手教她管家和人情往来内宅门道，代替了杨氏的责任，对欣姐和辉哥的教养十分在意。 因为这份真心，也让李彦和杨氏对哥嫂是真心敬佩尊重，兄弟二人情分到比以前还要浓厚些，因为有两个好媳妇。 有了李彦多年如同一日的踏实苦干，支持边关的将士和英烈家眷，李瑜回京多年，边关的势力和人脉依旧固若金汤。 很多边关的将士都是李瑜提携的，兄弟联手把局面扩展得很大，已经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 齐王希望的局面他们兄弟都做到了，这背后少不了赵凤和杨氏的付出与努力。 欣姐去酒窖扒拉了自己喜欢的酒水拿出来，还打算拿一些祖父和大伯喜欢的一起带回去品尝。 赵凤正在忙乎着出新酒赵家族人过来了。 “我去看看。” “好，大伯母你去忙吧，我看着这。” 欣姐跟她挥挥手，又继续忙着装坛了。 赵家族人这几年都有人才出来，赵家村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每次有人夺魁都会来拜见他们夫妻，赵家人在底层官位上也是有些数量的，这些人也成为了赵凤和赵斌的依仗和支持，成为了互为助益的力量，走入了良性循环的阶段。 这次内务府的事阻力比想象中少，也是赵家族人大力托举推动的缘故，这也包括了姻亲九族共同努力的结果。 这次族人来就是商量内务府的事，他们不争京城的官位，那好多人抢呢，他们未必够资历。 但内务府一旦建成，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外面还有很多职位和机会呢，赵家人不愁没地方奔前程。 族人顺道过来给赵凤送一些家乡的特产，赵凤喜欢这些，心里也惦记着家乡。 “村长他们还好么，三奶奶身体怎么样？” 赵凤接待了族人，都是晚辈了，亲近点也要称呼一声姑姑的。 “三奶奶去年去世了，不让跟您说，免得您来回奔波，说您也有岁数了，不用回去了。” “又走了一个长辈啊。” 赵凤失神地念叨了一句。 前年的时候八爷爷也去世了，冬日里不小心得了风寒，年纪太大尽管赵凤给派了太医过去医治但老人还是走了。 八奶奶在老伴去世后，年初也走了。 老一辈的人自此全都离开了，赵凤和家乡的牵绊正在一点点地变淡。 族人离开后赵凤心情不太好，一个人坐在窗前，久久不说话。 直到天黑了李瑜回来她都不知道也没点灯。 “怎么不点灯呢。” 李瑜从背后抱着她。 “三奶奶也走了，当初给过我们恩惠的老人们，都走了，我心里有点难受。” “生老病死我们都要面对这一关的。” “我知道，只是心里忽然觉得空荡荡的。” “等老大媳妇生了，我就带你去游玩吧，我跟皇上都打好招呼了。” 李瑜知道她被困在京城离不开，其实是不开心的。 “不了，这几年走不了的，皇帝身体越发老了，京城需要你，孩子们也需要我们再扶一把。” 赵凤朝他笑笑，知道二人身上肩负的责任，不能轻易被甩掉，那也不是他们的性格。 李瑜抱着她把脑袋枕在她的脖颈上，“凤丫，我也有些累了，每日面对这些勾心斗角，我很想念边关的那些日子，虽然苦可心里却很充实很开心自在。” “我也是，孩子们需要我们，在坚持几年吧，也不用很久了。” “不然能怎么办呢，这些熊孩子都是债啊。” 李瑜也无奈地笑了。 “你吃饭了没？” “还没呢，欣姐很担心你，一直在外面守着你，我们一起吃吧。” “这孩子……，欣姐心思敏感了些。” “我知道，回头跟她娘说说，给她找个好些的儿郎。” “也好，走吧，我让人炖了鱼呢，咱们去吃鱼。” 赵凤再次抛下心里的伤感和烦恼，笑着面对大家。 “大伯母。” 欣姐看到她出来了，欢喜地迎上去靠在她怀里。 “饿不饿，傻丫头自己先吃么。” “我不饿，我想等着大伯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 欣姐很依赖李瑜夫妻，李彦夫妻常年不在京城，多数时候都是齐王在教导他们，齐王妃走了以后，欣姐和辉哥都是跟着李瑜夫妻的。 成长的这些年李瑜夫妻代替了爹娘的责任在教导他们，在欣姐和辉哥心里，李瑜夫妻的分量会更重一些。 “好，我让人炖了鱼，还有你爱吃的贴饼子。” “好，大伯我从酒窖拿了十年的好酒给你哦。” “还是欣姐最懂我。” 嘻嘻哈哈地笑着，一家人才坐下来，下人们去端饭了。 安哥跑来了，就他一个人来的。 “咦，你一个人来的呀，他们还好么？” “你儿媳妇两个都好得不得了，不用操心，我在这办事，离得近过来看看你们。” 安哥还给欣姐带了有趣的小玩意还有胭脂水粉和最新的首饰。 “谢谢二哥。” 欣姐高兴地抱着礼物送回屋，一蹦一跳像可爱的小兔子。 第392章 早就定了 “你吃了没，一起吃吧，今儿有好酒允许你喝两杯。” 赵凤笑着招呼儿子坐下。 “没呢，就等着过来蹭点酒喝呢。我十二叔府上要给老七办喜事了，你去么？” “要去吧，给你十二叔脸面，要跑一趟的，你提前两日来接我回去。” “好，我知道了。您最近身体还好么？” 安哥知道主人带回了三奶奶去世的消息，母亲肯定会难过的。 “我好着呢，没事。” 儿子担心她，特意过来看看的。 “我大哥让人送了一些书籍和东西回家乡了，船运那边还缺人，我想着先从家乡挑人。” 赵家人教养很严格，出来的小子都不错，谦逊懂礼，眼界宽，稳得住，兄弟俩也很愿意提携母族家乡的族人，用得好了也能互相得利。 “好，你看着挑能用的人用，很多时候底层官员对你们帮助也是不小的，什么事就怕数量大。 你们要成立内务府，少不了当地官员的支持，这些人用得好了，能让你们省下很多事。” “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舅舅都和我们兄弟俩仔细分析过了，人该安插在哪里都商量过的。” 有赵斌在呢，赵家村不可能再出稀奇古怪的种子，他就打回去了。 “我二叔得了些补药，送回来了，我挑了些上好的给您拿过来进补。” “好，吃了也没啥用。” 赵凤知道自己的情况，补药对她用处不大。 “那也比不吃强。” 安哥倔强的坚持。 “吃着呢，盯我那么紧干什么，苦汤药吃得我嘴里都苦兮兮的。” 赵凤也一直在喝药，啥也不管是真的管不了了，身体不允许，她也就比大夫人强点吧，看着还行，内里也空了。 赵斌不让族人去打搅赵凤了，这些年她做的努力足够多了，不该再给她增加负担了。 孩子们来找她多半是来看望她，哄她乐一乐，不会来麻烦她了。 尽管补药流水价得进了肚子，可气色依旧苍白，人还是有些虚弱的样，变化已经很明显了。 稳得住的大概只有李瑜了吧，似乎他没有担心太多，一种早就抱定了主意的样。 “那也要吃，我给您带了零嘴来，自家做的，不会影响药效。” 安哥特意找师傅定做的，她常年吃药，很多零嘴都不能吃，会影响药效，这些是太医给的方子定做的。 常年吃药会坏了肠胃，胃口也大减，昌哥和安哥也是想尽了办法。 “内务府的事不要操之过急，有不懂不会的去问你祖父和你舅舅，一家子要紧的事团结才能事半功倍，有什么不好摊开来讲，自己人莫要耍心眼。” 李瑜像是在交代后事，慢慢地开始动手，对两个儿子过问的事不多了。 安哥低着头用力点头，他猜到了爹的打算，娘如果真的走了，爹也绝不会独活的，所以才会如此镇定，不慌不忙。 他不说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男人不需要说那么多。 “快吃，凉了不好吃了，过两年你二叔也就回来了。” 李瑜在悄悄地安排一切，李彦也在找接手边关的合适人选，准备回京城了。 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晋王府和这些孩子们，李彦比他们更明白李瑜的偏执。 如果赵凤病逝，李瑜绝对会崩溃，不会独活于人世地，他也必须要回来守护这几个孩子们。 吃过饭大家都去休息了，李瑜拉着赵凤在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 “阿瑜，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要帮我守着孩子们。” “我不愿意，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人，有什么乐趣呢，孤老头子一个，我不要。” 李瑜性格一直偏执，只是遇到了赵凤才慢慢好转很多。 “不用如此。” 多年夫妻，赵凤望着他神色温和而从容。 “说好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不会丢下你，你也不能抛下我自己跑，万一去了地下你有了其他老头喜欢，那我怎么办呢。” 李瑜和她开着玩笑，战场多年，成堆的死人摆在眼前，风里来血里去，多时我怕过死了。 心爱的人不再留下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就是长生不老也没趣味。 赵凤摸着他的脸，英俊的脸上也有了明显的皱纹和苍老。 “傻瓜。” 赵凤知晓他的决定，她舍不得，还想在劝劝。 “你答应了要和我生死与共的，可别食言，别瞧不起我，我说到做到。” 李瑜用额头顶着她的脑袋，温柔深情地谈论生死。 那年在边关，李瑜在生死之间被赵凤拽了回来，他们定下了生死相许的诺言。 时过境迁了，他依旧记得自己的许诺，说好了生死相许，怎能背弃诺言呢。 “傻瓜，我怎么看上你这个傻子了，我且得多活几年，本来还想着甩了你我一个人自在去呢。” 李瑜大笑，“你别想美事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去哪我跟去哪，你别想甩了我独自逍遥快活。” “讨厌。” 赵凤笑着笑着掉下眼泪来，算了，谁让我嫁了个偏执狂呢，我多活几年吧。 安哥远远望着他们的背影，手拉着手，背影都依偎在一起，是那么和谐美好。 “哥，我很担心大伯母……” 欣姐远比睿姐更细腻敏感，更加依赖赵凤。 “有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多陪陪她，让她高兴些。” “好。” 欣姐含着眼泪，坚强地点点头。 “别怕，哥哥们在呢。” 安哥摸摸妹妹的头，疼爱地笑了。 安哥第二天就回去了，第一时间进宫了。 皇帝问安哥：“你娘身体怎么样了？” 安哥黯然失色地摇头，“不太好，补药吃了很多，方子换了好几种，都石沉大海，没什么太大作用，我爹在交代后事了。” “你们要加快速度了，时间不多了。” 皇帝叹口气，眼里也有些伤感和难受。 “是。” 上书房有了片刻诡异的沉静，有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说……如果，别拦着他，鱼儿离开了水无法独活，苍鹰不能养在笼子里，他们夫妻是共同体，无法离开对方独活。” 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 第393章 不甘心 安哥回到府里的时候，心情很不好，板着脸人也有些恍惚。 许阳瞧了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皇上不高兴了？” “不是，是母亲的病，皇上跟我说鱼儿离了水不能活。” 安哥望着她眼里有些晶莹之色。 以许阳的聪慧立即就明白了，对于婆婆的身体全家都很紧张，唯独公公很镇定很从容，一开始她以为是情况得稳得住或者是公公有办法了。 可后来瞧着并不是，就有些疑惑，偷偷问了她娘，她娘只是叹口气让自己别问那么多，孝顺婆婆就行了。 现在一想就明白了，给丈夫倒了一杯热茶。 “我爹走的时候，我娘其实身体还好，不至于就治不了了，后来太医说我娘求生意志不高，祖母反复替我和弟弟的事，才让母亲有了一丝活下来的心。 这些年母亲并不开心，身体病痛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她的苦在心里，经常抱着我爹的遗物擦了又擦，看了又看，以往那些信件她都整理得好好的，只是不能再打开看了，都让她看的纸张都快碎了。” 剩下的话她没说，站起身给丈夫一点空间独处，他会想通的。 安哥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缓和了情绪，去书房找大哥了。 昌哥见他来朝他点点头，瞧他情绪不太对，“怎么了，皇上训你了？” “不是，是母亲的病，我想着去海外找找，有没有补充元气的补药或者奇珍。” “我之前让九叔替我去找了，只是并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不想没爹没娘。” 安哥挫败地坐在椅子上。 昌哥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很淡然地放下笔，“你也是成亲的人了，你该明白他们的感情比我们要深得多。 生死相许，就算强行留下他，也是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的轻松，我看不开。” 安哥气呼呼地顶嘴。 “我也看不开，可没权利替他做决定，对我们三个儿女他们做得足够多了，并没有对不起我们。 如果这是他的选择，我会痛苦会伤心难过，但我会接受，我希望他们能高兴。” “我不高兴，我去找药。” 安哥气急败坏的踢到了椅子，气呼呼地离开了书房。 昌哥叹口气摇摇头，眼里也有着化不开的忧虑和伤感。 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唯一能做到就是去找药。 睿姐在家帮助许阳管家理事，好让大嫂王氏安心养胎。 张毅去了庄子上，他还在考察期，李瑜并没有急于给女儿定亲。 “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我得空了来看看您，给您送些药材过来，得了一株很有趣的植物，想着您会喜欢，过来讨您一个高兴。” 张毅是张家的嫡次子，是张夫人的小儿子。 “让你们费心了，替我跟你爹娘说声谢谢，我可没少麻烦他们，我这身体就这样了，没少折腾大家伙，我都不好意思了。” 赵凤笑着和他说话，张毅上前一步扶着她往前走。 “您也别灰心，太医不是都说了，是损失了元气，只要有奇珍还能补回来，不说长寿吧，但和正常人一样慢慢老去还是可能的。您就算不为别人想想，也要为王爷多想几分。” 张毅比很多人都聪明，李瑜放弃了军权放弃了现在的一切，就是为了赵凤。 把晋王府的大权和一切朝中势力几乎都扔给了两个儿子，如今他更多的是象征性的意义，手上几乎能交的全都交出去了，就是为了多些时间陪伴妻子。 熟悉他们夫妻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事，李瑜年轻力壮的时候放下了打拼了半生的成就，只是因为发妻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那么这些成就也没有意义了，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这话让赵凤神情有了变化，“天下奇珍，哪有那么好找呢。” “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希望，您还有三个儿女呢，儿子也就罢了，女儿呢，没有了爹娘撑腰，哥嫂万一照顾得不妥当呢，你就不担心么。” “你这坏小子，可比你哥哥心眼多多了，和我家安哥有的一拼。” 赵凤笑着点点他。 张毅狡黠地笑了，“郡主私下里求人从海外边塞带奇珍药材回来，她也很担心你。” “好像所有人都在我为担心，只有我自己不想努力。” 赵凤不好意思地笑了。 “只要您不放弃就好，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来做。” “好，我努力多活几年。” 赵凤笑着点头。 赵凤在等，等鬼藤的果子成熟，果子一旦成熟她就可以补充元气了，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如果等不到也不后悔，她这辈子活得一点都不委屈。 李瑜从地里回来，去鼓捣菜地去了，说是要种些水果，闲着没事和老农折腾得热火朝天，他种地还挺开心的。 “毅哥来了。” “将军，我带了些药材和植物过来，也不晓得是什么植物，想着夫人喜欢就拿来给她玩。” “好，你有心了，最近军营里如何，大家可以认真训练。” “没什么大事，最近才从林子里训练回来，要休息一阵子。” “嗯，回头选个好日子，让你媒婆来给你们定亲。” “是。” 张毅听了这话高兴得眉飞色舞，掩饰不住的激动。 他见过接触过睿姐后就非常喜欢，两家都很赞成这门婚事，张家对睿姐也是十分满意的。 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性情家世都非常了解，不会出什么差错，心里都特别愿意这门亲事。 赵凤去看张毅给她带了什么花草，她喜欢研究花花草草之类的，受她影响，李瑜现在对种地养花也很喜欢。 “毅哥，你给我送的花是从哪来的？” “是我爹从边塞那边找来的。” “怎么了？” 李瑜瞧她很激动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瑜，也许我有机会多活几年了，这株花对我很有用。” “真的么？” 李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等她确认。 “嗯，对别人来说它其实是毒花，是有毒的，但对我来说却很有用，能让我多活几年，如果好的话，我也许能补充一些元气，起码可以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赵凤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凤丫，你可别骗我。” 李瑜声音都带了颤抖。 “真的，不骗你，我刚才检查了好几遍呢。” 第394章 机遇 赵凤笑得开心，张毅送来的是一盆很罕见的毒花，长得非常好看娇艳，一般人不知道它的花芯和根系部分是有毒的，叶子却没毒。 毒花对别人没什么作用，放在屋里并不合适，花朵的香味会影响睡眠。 这盆花却可以被鬼藤吸收，促进快速生长出果实，加快果实的成熟度，有了这个果实她就能及时的补充元气，不用早死了。 “夫人，真的有用么？” 张毅没想到碰巧就遇上了。 “真的，这花有一个特殊的作用，就是促进果实的生长，正好对应我需要那个果子的生长，所以能救我一命。” “简直太好了，这真是老天爷都帮您呢。” 张毅也咂舌，这还真是太巧了。 “这花的香味会影响睡眠，你放在屋里还真不合适呢，替我谢谢你爹娘，改日我让昌哥送厚礼上门拜谢。” “您这就说客气话了，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不必如此客套。能帮到您是我的福气，真是太好了，睿姐要知道不知道多高兴呢。” 睿姐因为她的身体，背地里也没少哭鼻子，偷偷地跟人打听哪里有琼珍药材可卖，钱不是事，东西好尽管送来，决不能让你吃亏就是了。 连皇帝都让人各处去打听好药材，就是给她准备的。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明面上没人提起罢了。 “太好了，毅哥，替我回去说声谢谢，改日我亲自上门道谢。” “您客气了，能帮上忙就好，这可真是大喜事，将军，咱们要喝两杯啊。” 张毅也笑了。 “你留下吃饭，咱爷俩喝两杯。” 李瑜高兴得一个劲频频点头，手都是哆嗦的。 爷俩中午喝了两杯，李瑜交代了谁都不许碰这盆花，那可是赵凤的命根子。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当天晚上赵凤才把那盆花搬回屋里。 李瑜就在旁边看着她，不放心。 “你要看么？” “我可以看看么。” 李瑜也挺好奇的，很久没看到鬼藤了。 “好吧，鬼藤在睡觉，积攒力量生长果实，吃了果子我就可以补充大部分元气了，活到老没问题。” “真的，那可太好了。” 李瑜听了这话高兴地点点头。 赵凤慢慢的召唤鬼藤，鬼藤摇摇晃晃地从手心钻了出来，看到毒花高兴的摇摆了两下缠绕住花朵，花朵慢慢的变黄了，开始枯萎，好像所有的精华都被鬼藤给吸收了。 “好厉害啊。” “以往你们给我的药材我都给鬼藤吃了，不过因为不对症所以吸收的有用的很少。 我不敢保证多久才能等到果实结果，所以也不敢给你们太大的希望。” 望着李瑜她心疼地摸摸他的脸，“别犯傻，我比你活得久呢。” 李瑜低头把脑袋放在她手心里蹭蹭，“那你可不许食言，也不许吓我。” “傻样。” 一觉睡醒，赵凤得知儿子闺女都跑来看她了，得了消息早早就等在庄子里了。 “这三个这么早来干什么？” “估摸着是来看你吧。” “哪有这么快的，且等需要一些时间呢。” 赵凤打个哈欠。 “那需要多久？” “一个多月吧，你没见那几个小果子还是青红色的么，还没成熟呢。” “需要等一个月吃了就能……” “嗯，能补充大部分元气，活个五六十没问题，这次是真的，等果子成熟了给送许夫人送一颗去，她也能用。” “她会用么？她并不想活那么久吧。” 李瑜对许大夫人感同身受，爱人不在了，自己活得越久就越痛苦。 “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会愿意活下来的，我相信许大哥也不见得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吧。” “等果子熟了在告诉老二媳妇，说太早怕失望。” “成。” 二人梳洗好去见儿女。 赵凤看了看三个孩子，“来这么早做什么，张毅都告诉你们了。” “嗯，娘是真的有希望么？娘还缺什么我让人去找来。” 晋王府不缺钱，只是发愁有钱买不来寿命啊。 “再等一个月吧，等一个月后我告诉你们消息，现在还早着呢。” “那不要先继续用着？” 昌哥看了看弟妹，双管齐下。 “去找些有毒的花草过来，尤其是能入药的那种毒花毒草。” “好，我即刻去办。” 安哥听了记在心里，一会去办了，老娘的是第一位，其他任何事都要排后面去。 “睿姐，你爹说给你定亲呢，不过不是因为这盆花，而是早就看好张毅那孩子了。回头你替我跟张夫人说声谢谢。” “是，女儿明白，女儿任凭爹娘做主。” 睿姐对张家也是无限感激，就是报恩她也愿意嫁，心甘情愿，只要能救她娘，让她干什么都愿意。 “安哥啊，这个事你告诉阳阳了么？” “她不知道太多，只是知道您找到药了。” “哦，先不要告诉她具体的，我有我的考量，等一个月后见分晓，届时我在告诉你原因。” “是，儿子听娘的。” 安哥知道母亲绝不会害媳妇，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难得和孩子们来一趟，一家人一起吃了团圆饭，第二天大家回去了，给带了些庄子上的特产。 安哥让人找了不少带毒性的花草和草药植物，这些都被鬼藤给吸收了。 之前赵凤也不知道鬼藤需要的是有毒的东西，她也进入了误区，以为需要的是药材，而且鬼藤也确实吸收了药材，只是能用的能量太少，简单说就是不太对症。 有了这盆毒花才让鬼藤有了强烈的反应，赵凤才恍然，它需要的是有毒的植物啊，之前没想到这块啊。 毕竟鬼藤也不会说话，只是表现简单情绪而已。 这找对路子速度就快了很多，鬼藤的藤蔓上了长了三个樱桃般大小的果子，小小的那种，大概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小。 现在果子一天一个样，由轻红色逐渐转变成红黄色了，它离成熟不远了。 其实儿子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知道对她有好处，就把自己能找来的东西全找来。 第395章 献上 鬼藤是个很神奇的植物，本身带有一定毒性，但结出的果子却没毒，且能起到温补元气的作用，算是灵果一类的，虽然等阶不高，可却是凡人都能吃的果子。 滋补元气，温和无刺激，对凡人有大用。 只是这个果子需要生长的时间却很长，它本身需要几十年的时间，这些年上等药材全都被鬼藤给吃了，也不过提前了十年而已。 流水的补药都被鬼藤给吞了，这些年晋王府为她买药材，也花了大价钱了，还不包括朋友们送的，皇帝定期给送等等。 这些加起来的花费够让人咂舌的了。 一个月的时间，三个孩子焦灼不安地在等待，赵凤回王府了。 今儿果子成熟了，一共只有三个果子，这个果子每人吃一颗就够了，吃多了也没用。 “吃吧，孩子们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我陪着你。” 李瑜比孩子们淡定多了，生生死死都是我陪着你，不急。 “好。” 赵凤吃了果子躺在贵妃榻上慢慢地等待。 不一会药效上来了，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很舒服，少了以往浑身冰凉的感觉。 身体垮了以后大夏天都觉得骨头里冒冷气，身上就没热乎过，这会子却舒服极了。 一个时辰后赵凤醒了过来，身上有一些灰色的痕迹，是排出来的毒素。 “我让人端了热水进来，你先沐浴吧。” 李瑜没问结果如何，他请了太医来。 赵凤去沐浴更衣了，洗漱完太医也等着了。 “奇迹啊，竟然恢复了，脉象沉稳有力，气色也红润，完全不是病人需要的脉象了。” “那还需要进补么？” “目前暂时不需要，我过几日再来诊脉。” “好，麻烦您了，厚赏。” 太医知己地下去了，没问吃了啥宝贝，这点眼色太医还是有的。 “凤丫，你真的恢复了么？” “嗯，药效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吧，一个月以后就会平稳下来，我活个五六十是没问题的，你就安心吧。” “你可不能骗我了。” “好。” “对了，我想把其中一颗果子留给许大夫人，这果子一个人只能吃一次，吃多了也没用反而有害。” “补过头的意思？” “对，任何事物极必反。” “行，那你就还剩下一颗了。” “不，最后那颗给皇上吧，皇上对我们是信任的，多年情分知己知彼，太子可未必了。” 赵凤也要想办法保住自家的安宁。 “不留给孩子们么？” “我原本是想留给你的，可我好了就瞒不住了。给你也留不住，仔细想了想还是献上去吧。” “你原本的打算是留给皇上和我对不对。” “对，我若是等不到了，就留给你和皇上，替孩子们留个情分。” “我不要，只要你身体好着，你给谁都成，这些年你替我调理身体，我的身体壮得像牛一样，可比你强多了。” 李瑜扭过头去，他强壮的身体是用发妻的命换回来的，每次提起这个话题他都堵心难受。 “别矫情了，去给我找两个玉盒子来，不用太大，东西装了就让昌哥和安哥直接送去，夜长梦多，办完了心里踏实，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好，我这就去安排。” 李瑜点点头去叫了孩子们进来。 夫妻俩把事说了，两个儿媳妇也在，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不过没说鬼藤，而是说自己培育了一株极好的药材，可惜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原本以为没机会，等不到它成熟了，没想到找到了促进生长的植物，这才有了成熟的果子。 “这最后两颗果子，一颗给许夫人，一颗留给皇上，昌哥和安哥分头去送，看着他们吃下去，不许耽搁，立刻就去。” “是，儿子这就去。” “你俩知道该怎么说话么。” “儿子知道，母亲没有多余的了，这东西只能吃一次也不能两次，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却不能扭转生死。” “嗯，去吧。” 李瑜点点头，留不住的宝贝就不必惦记了。 “母亲谢谢您。” 许阳跪了下来给赵凤磕头。 “傻孩子，这也是碰巧，不然我也帮不上忙，之前没敢说怕等不到了，说出去反而让人得了希望又失望，还不如不说。 如今我自己吃了有效果才敢拿出来呢，你只告诉你母亲。 让她为了你爹，多留一阵子，也好看着儿子成亲不是，不然她以后见了当家的可怎么交代呢。” “是，儿媳叩谢母亲大恩大德。” 许阳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大礼三叩首赵凤救母亲的大恩。 “去吧，免得夜长梦多，要亲眼看着她吃下去，东西不能留下，否则会给王府带来灾祸。” “是。” 昌哥和安哥彼此对视一眼，都认真地点头，分别出门了。 二人同时出门，一个去了皇宫，一个去了许府，为的就是避免是非。 许府那头不必担心有许阳在，许夫人会吃的。 倒是昌哥带着赵凤的令牌直接进了宫，一点都没耽误去了书房。 “你这急匆匆的，可是你娘身体出了问题，不是传了太医么。” 皇帝也紧张得脸都白了，这么多年的情分，皇帝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何况赵凤和李瑜真心实意为他立下汗马功劳，也不贪慕权利，这么多年他也付出了真感情。 “不是，我娘的身体有了起色，因为得了个好东西，特意让我来献给您。” “你说真的？” 皇帝晃了下神，昌哥拿着令牌进宫的，他还以为赵凤不行了呢，一时弯拐得太大，都没反应过来。 “真的，就是因为吃了这个宝贝有了作用，母亲片刻不敢停留就让我亲自送进来。这株药材是母亲当姑娘的时候从家乡山里得来的， 一直养育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起色，原以为等不到它成熟了，没想到前儿张家的张毅拿了一盆很好看的花讨我母亲高兴的，竟然就是这盆花能让药材尽早成熟。 这不等了一个月就有了果子，我娘已经服用了，太医说娘的身体已经没有太大妨碍了。” “这么灵，是什么果子？” 皇帝也有点不敢置信。 第396章 敬献 昌哥把盒子打开给皇帝看，皇上拿起盒子就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水果香味，确实很好闻。 “您略等一会，派去给许夫人的太医很快就回来了，等他回来您就知道了。” “这果子这么有用啊，朕相信凤丫，她不会骗我的。” 皇帝也不等太医了，干脆就一口吞了。 嚼了几下，“酸甜，挺好吃的，有暖暖的感觉，很舒服。” 皇帝坐下来慢慢的感受果子的效力，他是非常信任赵凤的，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李瑜。 赵凤是他认为少见的很纯粹很坦荡的人，这些年无一不证明了这一点，因此对她是非常信任的。 皇帝有些打瞌睡了，之前昌哥就说过可能会打瞌睡，他倒不害怕，只是觉得很舒服。 也不知皇帝打了多久瞌睡，再睁眼，太医已经等候在一边了。 “林太医来了，等多久了。” “臣刚来一会。” “许夫人怎么样了？” “许夫人的效果比王妃还要好一些，可能是因为身体更差的缘故。许夫人不仅脉象有力了，而且头顶的白发也大幅度地缓解，微臣亲眼见证的。” “不愧是凤丫等了十多年的灵药啊，来，给朕也看看，朕这会感觉很好。” 太医开始为皇帝诊脉，效果确实很好，但比许夫人要差一些。 林太医如实禀告，皇帝反而觉得这才是靠谱的东西，如果效果太强烈，反而不是好事。 昌哥这才抱拳说了：“母亲说了，这个果子只能补充元气滋养身体，并不能返老还童长生不老，所以不必抱太高期望，三颗果子已经全部用完了，母亲交代我的，微臣都做完了，微臣要回去给母亲复命了。” “好，你去吧。” 皇帝对这个效果也很满意，明显感觉到身体有力气了，好像年轻了十岁似的。 昌哥退了，皇帝听了太医的禀报，三个人都用了果子，但效果都有些微差别，这事因人而异，说明果子的效果是真的。 这才对么，要是所有人吃了都一样才那不对呢，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不一样，吃了怎么可能效果一个样呢。 皇帝对赵凤一家十分满意，信任感是比以往多了真心在里面。 赏赐了她很多药材作为奖励。 鬼藤每次只生长三个果子，下一次果子成熟就要等三十年以上了，届时她就见阎王爷去了。 鬼藤是融合在她神魂里的，只要她灵魂不灭，转生几次都会一直跟着她重新生长，经历九次蜕变后会升阶，所以死亡对于鬼藤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儿子们都回来了，昌哥是最后一个到家的。 “儿子亲眼看着皇上服用的，太医也诊过脉了，三人用后效果有区别，但效用确实都很不错。” 三人用完后许夫人得到的好处最多，她身体亏虚得最厉害，到了濒临死亡的临界线了。 第二个是皇上，他是操劳过度，正常衰老，他补充的也比较多。 第三个才轮到赵凤，她是真的损失了元气，比二人损失的要多，果子补充了绝大部分元气，剩下的还是有损伤，无法逆转。 但即便这样果子也发挥了它应有的效果。 “很好，这是唯一最后的三颗果子，没有下一次了。” 赵凤也不会再给任何人希望了，因为她活不了那么久，鬼藤离开她是无法单独存活的，所以也就没有意义了。 “是。” 赵凤这才望着许阳，露出笑容，“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娘应该没事了。” “是，谢谢母亲，我娘说过几日会和弟弟一起亲自上门拜谢，叩谢您大恩大德。” 许阳再度跪下来磕头，磕多少头她都愿意，母亲的病是他们的姐弟的心病，这么多年了日夜悬心，生怕自己一觉醒来就没有娘了，那种恐惧和担忧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快起来，我也有我的私心，三个果子必须要立刻用掉，晚了就会浪费药效，再一个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反而容易引起灾祸，不如给了自己人，全都用掉就安心了。” “谢谢娘。” 许阳激动得脸都红了。 “好了，事情已经了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赵凤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太医进行调理，不过这回就好调理了，不至于补药喝下去入水沉大海，这样太医天大的本事也没辙。 太医说她还是需要细水长流地进补，把身体的元气尽可能地多补一些回来。 孩子们告退了，李瑜握着她的手显得十分高兴。 “过几日还去庄子上修养吧。” “等睿姐订了亲我们就去酿酒吧，天热了果子都成熟了呢。” “好，我陪你。” 李瑜陪伴赵凤的这些日子反而觉得是从没有过的轻松和惬意，越发喜欢这样悠闲的生活了。 虽然现在不能立即离开京城，孩子们还需要他们，但也不会在过于执着朝务了。 赵凤去了庄子上修养，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了流言，赵凤得了张家给的好药进补，身体恢复了不少。 张家很够意思，没解释，反而默认了这个事，替赵凤承担了大部分的语言压力。 许夫人那头说是大补的药材赵凤吃不了那么多，只用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分给了许夫人和皇上，三人都获益了。 皇上也没亏待张家，立刻就给两个小子给了奖赏，给老大升了官，成了实权官。 看似老二张毅吃亏了，其实不是，他们兄弟太年轻了，只要入了皇帝的眼，以后有的是前程，在朝堂立足靠的是真才实学，而不是谄媚。 张家也稳得住，并不张扬，他家也是几经荣辱，早就习惯了看得也更透彻，反倒积极准备睿姐定亲的事呢。 赵凤和张夫人见了面，“我给孩子准备了郡主府，想着等他们以后有了孩子，愿意住哪就住哪，成亲还是要在张府的。 不过那个郡主府还是需要的，免得让老大媳妇以为睿姐要和她争抢，心里再起了疙瘩就不好了。” “你想得周到，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他们有了孩子愿意去郡主府度过，我和老爷也是愿意的，孩子大了总要飞出去的。” 张夫人听赵凤如此通情达理，考虑得也很周到体贴，心里也十分满意的。 第397章 好处 皇帝的身体经过半个月的调理和太医的实时诊脉监控，确实比以往好了很多，但也没那么神奇，按照太医的话，这个果子将他的身体补充了不少，但人活在世上，少不了要操心受累，终究还是会生老病死的。 这一点皇帝自己也清楚，帝王日理万机是最操心受累的，补回来十年寿命能多活五年就是天恩了。 皇上并不失望，反而十分感激赵凤，有这多出来的几年，可以让他再好好教导一下太子，让朝堂更加稳固，平稳过度。 这件事皇帝也和得力的忠臣们念叨了几句，说的是身体确实有了进益，但没有那么夸张，把赵凤的功劳弱化了，这也是对她保护的意思。 流言堵不住，不如疏来得好，确实有药材也有用，但没那么神奇，如此一来大家也就不会在赵凤藏了什么宝贝，拼命地想要打探了。 赵凤毕竟不如年轻时那么强壮凌厉了，皇帝深知这一点，反过来处处护着她，挡着她，轻易不让别人去打搅她了。 没什么好打听的，只是一株年份比较老的好药材，确实难得，这就没什么好探寻的，大家议论一阵子也就把这事放下了。 倒是有不少人过来打探，想问问赵凤说不说侧妃，王氏怀孕了么。 可惜赵凤躲到庄子上和李瑜赵毅一起去酿酒去了，在庄子上玩得一道劲呢。 李瑜兴冲冲地跟着二舅哥从头开始学酿酒呢，可认真了，兴头头的样子，外头的事一概不想理会。 李瑜身体还算强壮，却不能再上马打仗了，将士对身体要求很高，这样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皇帝也不会勉强他，这些年李瑜提携带出来不少好将领，而且并非一家独大，很多还是底层出来的，最适合皇帝用。 就冲这份心意皇帝都会纵容他一些。 赵凤要去看看酒窖里珍藏的酒水。 “你去干什么，又去偷酒啊。” 李瑜拦着她。 “我去看看酒，睿姐刚生下来那年我藏了两坛子好酒，如今时间可是够久了，回头等睿姐成亲可以拿出来喝，昌哥安哥成亲我都没舍得拿出来呢。” 赵凤高兴地晃晃脑袋要去看看藏的好酒。 “好哇，我都不知道呢。” 李瑜真没顾上这点事。 “你还不如我两个哥哥呢，人家早早就给瑞姐准备了酒水。” 这就是正经的女儿红，女儿出生的时候埋下好酒，一直要等出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十多年的女儿红，正经的好酒款待亲朋才有面子。 李瑜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我给你喝。” “你是想偷喝，我告诉你不给你喝。” “不喝不喝。” 李瑜嘻嘻笑着拉着她的手进了酒窖。 如今赵毅更多时候就在酒庄里酿酒，他一辈子就喜欢这个，干了一辈子如今也是数一数二的酿酒师。 儿女们都有了自己的前程，赵毅的女儿也成亲了，小日子过得也很幸福，爷们是进士出身，如今在外地外放，儿子都三岁了。 儿女们前程都明亮着呢，有赵斌和赵凤看着，一准错不了，赵毅也不懂官场的事，只会教导孩子们做人方面，其余的就不管了。 他就一直留在庄子上酿酒，和王氏两个越老日子过得越甜蜜。 就连齐王还是经常跑来找赵毅喝酒，这种感情多年如一日，反而比别个要亲近得多。 赵毅为人踏实耿直，多少年都一个样，不会变，这样的人反而特别值得交朋友。 李瑜到底还是从酒窖里搬了几坛子好酒出来，不过没舍得搬女儿的女儿红，搬的是当初给儿子们酿的那一批没喝完的。 也十多年了，酒水淳厚甘甜，十分好。 今儿陆国公和齐王要来，许侯爷前些年就去世了，后来是许立的大哥也战死了。 武将之家，最痛的就是这一点了。 现在陆国公也在家退仕了，不到要紧事皇上也不会传他们了，岁数真大了，折腾不起了。 “凤丫，我给你带了酱鸭子呢。” “陆叔，我搬了好酒给你尝尝，爹快屋里坐。” 赵凤一身农家的短打扮，从屋里露出头来笑着和公爹还有陆国公打招呼。 “王妃婶娘好。” 给她行礼的是陆国公的重孙子，他孙子都成亲生孩子了。 陆燕还在外地和丈夫去外放了，如今丈夫已经是一方大员了，夫妻生活得很幸福，她们常年有信件往来，这些年一直没断了联系。 “真的，不好要骂人啦。” 陆国公豪爽地哈哈哈大笑。 “快屋子里坐，奕小子眼看着就长大了呀。” 陆奕，陆家的第四代了，嫡长孙，今年十三岁，刚抽条，瞧着已经十分稳重了。 “可不是，再过两年要说亲了呢。” 陆国公一直亲自带着小孙子，几乎是手把手教导，对这个重孙子特别喜欢。 “那感情好，不知道谁家姑娘让他得了去，我们陆奕也是美男子呢。” 赵凤笑嘻嘻的开玩笑。 陆国公瞅了眼赵凤，没说什么，心里有点想法，现在早了点。 “快坐，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弄饭去，今儿有新鲜的鱼货，还有山里的山珍，给你们尝个鲜。” 他们来都是赵凤亲自下厨招待，兴趣使然。 在当了王妃多年后，她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农家衣裳，农家饭菜，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在农田里才是她最快乐最放松的，也是她做回自己的时候。 陆奕瞧着风风火火出门的赵凤，忍不住笑了，“婶婶好像更喜欢庄子。” “她是喜欢农家，她来自农家，这些年都始终如一，不忘初心，她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赤子之心的人。” “赵家这三兄妹个顶个都是好样的，让人竖大拇指。” 齐王也笑着点评，虽然他不太喜欢赵斌像狐狸一样油滑奸诈，可这些年赵斌始终守住了底线和本心，对朝堂对百姓确实极为忠诚可靠的。 “我觉得婶婶现在更快乐些。” “她就喜欢在庄子上待着，自在，来尝尝，这是你婶婶做得点心。” 李瑜拿了点心和果子招待大家。 第398章 提议 赵凤给大家做了简单的农家菜，还有厨娘的巧手饭菜种类还是很丰富的，比不上宫廷菜，但胜在东西都是庄子里产的，菜是地里现拔的，很新鲜。 李瑜特地拿了从酒窖里死活拽出来的好酒，“尝尝，正经的十五年老窖。” “那可得尝尝。” 菜有大棒骨还有清炖羊肉，齐王和陆国公都在边关奉献了大半辈子，吃食习惯都是北方做派，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连李瑜这些年都改不了这习惯。 陆奕也拿着羊肉吃得高兴，瞧着赵凤眯着眼笑。 “婶婶，你笑我么？” 陆奕觉得她在笑自己，委屈巴巴地噘着嘴。 “没有，我笑你和你太爷爷一个样，你看这几个都是北方人的做派，让我想起在边关的那些日子了，那会日子过得是真的充实啊，现在想起来好像还是就在昨天一样。” “那您给我讲讲边关的事呗。” “你想听啊。” “想听，您给我讲讲呗，我祖母说起您一个劲的夸赞呢，说您给女人争脸了，是楷模。” 陆奕好听话不要钱的夸赵凤。 赵凤哈哈大笑，“哪至于这样夸我，我只是在经营理财上很有天赋而已，凡事都有两面性，只要你找对方法用在正道上，你我都能发光出彩。” “嗯嗯。” 赵凤喜欢孩子，就跟陆奕说起了边关作坊的事情，讲讲在边关的趣事，陆奕听得十分仔细，还不是发问，有自己的疑惑，从中举一反三学得很快。 赵凤聊得高兴就跟陆国公说了，“叔，这孩子天赋啊，脑子转得可真快呀。” “还年轻不够稳重，欠磨砺，不过这岁数差不多了，我琢磨着给他早点定下人。” “您看上谁了？” “我看中欣姐了，我瞧着欣姐不错。” 睿姐有一多半是赵凤教出来的，要说做派谁最像赵凤，不是睿姐，睿姐做派像太后，杀伐决断十分突出。 太后和赵凤是一个脾气的人，所以大家看着像，可实际上欣姐最像赵凤，从小跟着她学的。 赵凤在欣姐身上弥补了当初不能教导女儿的亏欠，好在睿姐很疼欣姐这个妹妹，并不介意赵凤多疼欣姐一点。 反而还时常说，欣姐和她当初很像，娘不在身边，不知道私底下有没有受委屈呢，让她多疼疼欣姐就当疼她了。 有了欣姐在跟前承欢膝下，她和睿姐的关系反而比以往更亲厚。 “哦，你看上欣姐了，不过岁数还有点小呢，何况这事得问问她爹娘啊。” “问呗，早点下手，免得好的都给抢完了，我家孩子可是嫡长孙，将来陆府他是继承人，委屈不了你家欣姐。” “您让我想想，在和她爹娘商量一下。” “行。” 陆家教养好，确实还是个好选择，欣姐是她一手带大的，付出了真感情的，在亲事上除了爹娘做主，她这个大伯母也是要替孩子把把关的。 她给睿姐单独准备了一份嫁妆，比这睿姐差不多的，她爹娘准备的那是她父母的，和自己不相干，我给的是我对孩子的一份心。 这点家里几个孩子没二话，都是自家弟弟妹妹，多疼点应该的。 就是辉哥跟他们夫妻都特别亲近，把李瑜夫妻在心里当成爹娘一样孝敬的，从小养大的称呼不同而已。 大家相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赵凤多数时间都是陪着热闹，听爷们聊聊朝堂和外面的事，陆奕给他们添茶伺候着。 陆奕有时候不太听得懂他们太过隐秘的暗示，似乎有点着急和懊恼。 “别急，听不懂就记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好比酿酒，他需要时间的沉淀，你要做的是多学多听多看，在心里多揣摩。” “是。” 陆奕性格开朗，听了这话眉头也松开了。 老爷子和齐王住下了，在这里住几日，整日在庄子里玩耍，和赵毅一起学酿酒，给他打下手，玩得不亦乐乎呢。 赵峰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人也瞧着有了精气神，太医还在替她调料，不过药补只占了少部分，食补占了大部分，相互补充慢慢调养。 许大夫人带着儿子亲自上门道谢了。 她病得严重，太医也给她调理了一段时间，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才敢过来拜见。 “您怎么亲自来了，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我来探望您，早就想来，太医让我等等，我也想着换个精神面貌来见您，茂哥你过来替我磕几个头。” 许大夫人指挥儿子让他替自己磕头，这样才不尴尬，也顺理成章，晚辈给长辈磕头不算什么。 “侄儿许茂叩谢王妃婶婶大恩。” 许茂跪在地上认真地磕头道谢。 “好孩子快起来，我听说你得了个好名次，可要再接再厉，别让你娘失望啊。” “是侄儿一定加倍努力。” “好样的，留下来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上次你都没吃上我做的饭，这回让你尝尝。” “好啊，那我不客气了。” 许大夫人是真心实意想和赵凤交朋友，也就不矫情了。 “你身体好多了，还是需要多注意一下，细水长流地调理一下，我也是被太医抓着喝药膳呢。” “我吃着呢，身体好太多了，也有劲了，之前坐一会我都浑身冒汗，累得不行，现在可没有这样了，每日早起还能起来打五禽戏呢。 我琢磨着给儿子收拾院子，过了明年他也该成亲了。” “是呢，你不得等着抱孙子呀，不然以后怎么跟爷们交代，是不是。” “谢谢您，我能想明白，就是有时候……” “我懂，为了活着的人努力活着。” 许夫人来了，赵凤又有朋友可以聊天说话了，她邀请了许夫人住下玩几天。 许茂留了一日就回去读书了，他还有自己的事呢。 许夫人身体好了，却坚持不管家了，交给了李莹，她对李莹印象极好，并没有剥夺她权利的意思。 昌哥最近有点忙，就把媳妇王氏也送了过来陪母亲。 王氏肚子显怀了，干脆就在庄子上玩耍养胎，赵凤也可以就近照顾她。 第399章 犹豫 王氏这些日子有些闷闷不乐，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赵凤瞧见了，很奇怪，抽空在地里侍弄花草，就问了：“你这些日子在这住得不舒服么？要是住得不习惯就让昌哥接你回去。” “不是的娘，我住得很舒服，这里凉快比家里舒服多了。” “哦，那你是为了什么事一直锁着眉头啊，过于忧虑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 “是有……点事，娘，大爷跟前还需要填人么？” 赵凤惊诧的扭脸望着她，“选秀不是都过去了么？” 心说我也没有给孩子纳妾的意思呀，我问都没问过这事，应该不会让媳妇误会呀。 “那个……我现在怀孕了，大爷跟前也没人伺候，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应该问问。” 王氏低下头表情很黯然，自打嫁过来她日子过得真的很舒坦，没有人不羡慕她的。 婆婆厚道善良，压根不管他们夫妻的闲事，等闲都不问。 小姑子处处护着她们两个媳妇，处处提点，丈夫也心疼她，给予了爱重和脸面还有情谊。 一颗心不知不觉就沉了进去，她不想纳妾，可身边人都在谨言，早晚要纳妾不如自己选一个还能拿捏得住。 说得多了，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好像自己不贤惠似的。 “我怕您担了恶名，让人说我不贤惠。” 王氏鼓足勇气还是问了。 “原来在你心里贤惠是这么用的？ 我以为琅琊王氏的孩子也是读过书的，娶妻娶贤，这个贤字是用在大局观，管家理事，孝顺公婆善待小姑子和小叔子，好像并不是用在纳妾上的吧。” 赵凤放下手里的工具，异常严肃地望着她，表情多少有点失望。 迎娶琅琊王氏的女儿做长媳，为的是什么，是世家大族的底蕴和传承给儿孙，一个好的媳妇好的母亲，带给儿孙的教养太重要了。 王氏抬起头心情忐忑地望着她，“娘。” “别人说两句闲言碎语你就在心里来回翻腾，若将来有人离间你们夫妻，你是不是就要舍弃哥哥各奔东西了？” “不是的，我……” 王氏急得摆手解释。 “老大媳妇，我很失望。我对你报的期望比老二媳妇要高得多，你是长媳，将来要接替我的位置执掌王府。 不仅仅是执掌中馈，而是成为一个真正的王妃，对外要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还有嫉妒仇恨以及打压陷害，对内要传承子嗣，教导儿孙，执掌中馈，照顾小姑子小叔子，这个责任不比宗父轻松。 老大媳妇，我娶回来的是未来的晋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不是一个只会依附顺从讨好男人贪花好色的儿媳妇。 你连这点心眼和算计都听不懂，我如何把这个家放心地交给你，不是生了儿子地位就固若金汤了，难道琅琊王氏给你的是这样的教养么？” 赵凤真的有些生气了，连底下人这点算计都不明白，如何应对外面的敌对和打压算计呢。 作为女主人，你自己心里要有主心骨呀，你不喜欢的事情就应该拒绝，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可以和男人商量么，主动表达自己的心意啊。 “娘，儿媳知错。” 王氏站在那低着头很是惭愧，婆婆说的话是对的，当家主母自己心里都没主心骨，别人说什么心里都要翻腾不休，这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你们是夫妻，若不能坦荡相待，日后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要过，你们该如何面对彼此呢？ 只有你自己开心了，日子过得舒坦了，心情才能愉快，才能更好地去影响周边的人，在这个基础上去照顾一家老小，彼此都是愉快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以为这么简单的事不需要我来提醒了吧。” 赵凤进屋洗了手回屋练字去了。 中午李瑜回来了，瞧着赵凤不太高兴的样，好奇地询问。 “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吊着脸呢。” 赵凤叹口气，把王氏的顾虑说了一遍。 “这明显就是底下人起了什么歪心思，哄骗她呢，我生气的是她不和爷们商量应对，反倒自己闷在心里瞎琢磨。 这眼前不是有个例子么，我这个当婆婆的都独宠了一辈子，她好的不学就学歪的呀，她贤惠不要紧，别把我儿子带歪了好不好。” 赵凤非常反感纳妾的事，自己不乐意也不会给儿子填人，正经说养歪了很难再掰回来了。 有些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回来了，儿子的教养是很重要的，她不希望儿子认为纳妾是应当的事。 她废了很多年的辛苦，没事就就念叨不希望儿孙纳妾，希望他们走正道，从几岁就开始成家了，尤其是在大家都纳妾的大环境下，这种不纳妾的教育是很难很难的。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来了个媳妇，好大方要给爷们纳妾，几十年的教育全白费了，我找谁哭去。 李瑜也笑了，“她一个新媳妇难免想得多，孩子还年轻没经历过太多事，和昌哥才新婚一年不到，感情基础浅，想的事就多，心里更依赖娘家人也不奇怪。” 赵凤紧皱着眉头，“白露你去打听一下，谁在大少奶奶跟前嘀咕这些有的没的，去给我查，查完来告诉我。” “查清楚，这样的人决不能容忍，这什倍主，仗着自己年老有些资历，就欺负小主子，我晋王府决不能容忍这样的奴才。” 李瑜也生气了，这肯定是跟前人说了什么，动摇了王氏的决心，有些事就怕心里嘀咕，这一嘀咕就坏事了，越想越多，越想越坏。 “是，奴才这就去。” 白露退了下去。 “你呀放手得太早了，我和你说了还是要教教的。” “我瞧着中馈都做得很好，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也不差什么，我心里是挺满意着两个儿媳妇品行和脾气的，这怎么一点事都稳不住呢。” “因为喜欢，她真心喜欢你儿子，自然想的就多了。” 李瑜也是过来人，当然明白王氏的心情了。 “趁着怀孕我还是要教教的。” 第400章 管教 赵凤觉得肯定是自己脱手王府太久，底下人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来，该敲打一下了。 “去让人准备一下，两日后回府。” 赵凤冷着脸说了。 “好，正好我要去军营住些日子，盯一盯他们的训练，皇上可敲打我了，说你身体都好了，我还懒散着偷懒，啥都不想管，让我别放手太早了，底下将领还是要掌舵的。” “成，你去吧，注意身体，岁数不年轻了，别跟小年轻比，你多动动嘴，让年轻人多历练。” 李瑜笑了笑，“好，吃饭吧，孩子还在外面站着，她还大着肚子呢。” “嗯。” 奴才们端了饭让王氏进来了。 “坐下吃饭吧。” 虽然有点不愉快，但赵凤也不会故意苛待大肚子的儿媳妇，其实就是自己生闷气罢了。 王氏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吃饭。 “不用紧张，我们家不喜欢纳妾的事，你母亲很反感这个，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昌哥和安哥走正道，她坚持认为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连自己裤腰带都管不住，也别指望太多。” 李瑜也是这么认为的，要知道当朝很多官员其实并不纳妾，只有妻子一个女人，世家勋贵才喜欢搞这些花样。 一个是小妾不干活是要白养着的，养不起，另一个么就是搞不好会影响官声的，难免会让皇帝认为你是不是贪污了，不然哪来那么多钱纳妾啊。 “是儿媳妇想茬了，娘我错了。” 王氏这回也反应过来，开头被误导了，陷入了误区是真的。 “吃饭吧。” 赵凤没再说什么。 这其实是个小事，但窥一斑而见全豹，说明王氏还太年轻，主心骨还不够硬挺，撑不起王府，确实还需要长辈在扶持一下。 “后日我们回府。” “是。” 王氏低着头吃饭，鼻头酸酸的，嫁过来这么久婆婆都是和颜悦色的，很少见她发脾气，这次是真的对自己不满意了。 以王氏的聪慧，自然明白婆婆生气的不是纳妾的事，而是她心性不稳不足以独当一面。 两日后一行人就回府了，安哥见人突然回来，赶紧迎了出去。 “爹娘，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您给儿子说一声，我就给您办了。” “咋的，你在府里干坏事了，不让我回来怕我发现啊。” 对自己儿子赵凤就没那么克制了，直接怼回去。 安哥看了看老爹，用眼神询问娘是咋了，李瑜挑眉笑了笑，意思是别惹母老虎，生气了。 “哪能呀，娘，我都想你了，我还说过两日去看您呢。” “哼！油嘴滑舌，不吃你这一套，留着哄你媳妇吧，少来哄老娘。” 赵凤怼了儿子一顿，心情愉快多了。 安哥摸摸鼻子不敢回嘴，无奈地叹气，我媳妇比您老人家好看多了，我用美色就能搞定，哪用这么费劲呀。 王氏姨子低着头不敢吭气，扶着婆婆进了屋。 “娘，您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我让厨房弄点饭菜，你想吃什么，儿子去安排。” “娘，您回来了，我来晚了，刚才在外面交代事情耽搁了一会。” 许阳也赶紧回来了，刚才去见管事去了，说话耽搁了。 “嗯，阳阳辛苦了，我给你带了点你爱喝的果子酒还有庄子的特产，得闲你给拾掇一下，看喜欢吃什么你们拎到小厨房去，炖个汤什么的，爷们晚上回来也能垫吧一口。” “谢谢娘，还是娘疼我。” 许阳一进屋就发现婆婆似乎有些不悦，人也显得欢脱可爱，故意调节一下气氛。 她知道婆婆的为人，轻易不会对儿媳妇冷脸子，敲打一句就顶天了，站规矩都没有过，新婚第一天就沾了一筷子菜的功夫，这之后再也没有过。 “娘我中午让人做了几样凉菜还有酸菜鱼呢，您正好赶上了。” 许阳乐呵地调节气氛。 “那感情好，我喜欢这一口，你安排得贴心。” 赵凤也给面子地露出了笑脸。 “娘，您不是说待到月底么，是不是宫里有事传召您了，需不需要儿媳妇去准备一下？” 许阳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是有点事我心里惦记着就回来了，去让人传召府里的奴才，包括你们二人的陪嫁都要在列，趁着我这会有功夫，就手办了。我有日子没拾掇人了。” 赵凤肃了脸色。 “是，儿媳这就去办。” 许阳看了眼大嫂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大嫂的样子，也觉得不能问。 两天时间白露查到了不少东西，就连许阳跟前也有歪心思的奴才呢。 这也不奇怪，陪嫁带来的奴才，每个府邸规矩不一样，斗转星移，距离上一次赵凤拾掇奴才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奴才们也都忘了赵凤的狠辣手段。 奴才们很快就聚集在正院的院子里站着，谁也不敢乱动，只是私底下都在小声嘀咕。 昌哥回来了，看了眼站得整整齐齐的奴才，微微皱眉，还是进屋了。 进门就听见爹娘回来了，衣服都没回屋换就过来给爹娘请安了。 “爹娘，您二老回来了您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子好接您去，屋里奴才可是做错事了？” “我有年头没拾掇这些奴才了，我想该整整府里的规矩了，白露念。” “大爷二爷，跪。” 白露朝二人笑了笑，意思是等着挨罚吧，臭小子。 昌哥和安哥对视一眼，跪在了蒲团上。 王氏和许阳一看也要跪下，白露笑着说了，“你们不用跪，坐着就行。两位少奶奶，你们要好好学着，这当家夫人不是只会掌管中馈就行了的。” “三月三十日，大奶奶跟前的李嬷嬷收了奴才的重礼，得了一根五十年的人参，委托她让大奶奶纳妾收房做自己人，承诺事后再给一倍的好处。 五月六日二奶奶的陪嫁小厮劝了二爷去了花楼喝酒，未留宿但抱了其他姑娘……” 白露说完还看了眼安哥，行啊你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 许阳扭脸瞪着安哥，气得呼哧呼哧的，用手指着他，“你行，你给我等着。” 安哥一脸懊丧，无奈地捂着额头。 第401章 抽 赵凤望着儿子们笑了，“行啊，我儿子长大了，寻花问柳也信手拈来，我这些年都白教了。” “娘我错了，几个武将的兄弟一起去叫了喝酒，我好面子没使劲推辞就……” 安哥跪下来承认错误，大家最忌讳这个了。 昌哥也低着头，“娘，是我的错，忙着外面疏忽了家里。” 赵凤站起身，白露早就让小丫头拿了鞭子出来。 赵凤接过鞭子，挥舞了一下，在屋里狭小的空间挥舞鞭子，竟然没伤到家具和碗碟，精准无误地打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有年头没拾掇你们兄弟俩了吧。” 两人低着头站起身来到院子里，奴才给搬了个长条凳子，兄弟俩趴了上去。 赵凤拿着鞭子来到屋外，用力挥舞鞭子，啪的一声。 响声响彻了整个院子，狠狠抽在昌哥身上，他是哥哥肯定是第一个挨打的。 不过安哥也不用着急，他也跑不了。 “长能耐了是吧，什么都敢干了。” 赵凤一边骂，一边抽俩兄弟，用足了力气，打在脊背上真的是皮开肉绽。 锦缎的袍子，里面还穿了里衣等衣服好几层呢，瞬间就被抽烂了，血棱子清晰可见。 两兄弟倒是很硬气，趴在长条凳子上一声不吭。 “娘。” 王氏急眼了，想上去劝劝，被许阳一把拉住，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你现在去，打得更狠。” 王氏浑身都哆嗦了，咋这手不知道该拦着还是就这么看着。 “一家之主，你们做得好呀。” 赵凤啪啪的挥舞鞭子，鞭鞭子到肉，皮开肉绽，鞭子前端是有毛刺的，抽在身上特别疼，用点力气皮肉就翻卷了，绝对够刺激。 “王八蛋，翅膀长硬了，啊。” 打完昌哥打安哥，一个比一个打得很。 奴才们就这么看着，谁也不敢过去，过去一起挨抽，一群年纪小的奴才和丫鬟都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了。 不一会的功夫，两兄弟背后的衣服都成破布条了，脊背上已经血肉模糊。 “我让你们涨涨记性，我还没死呢。” 赵凤这才扔了鞭子，许阳机灵地赶紧把鞭子收走了。 白露上前一步拿着名单挨个念名字，念到名字的汇报一遍干了什么事犯了哪条规矩，收了人家多少钱，要办什么事，一条条说得准确无误，连日子都分毫不差。 犯事的奴才软倒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王妃饶了我们吧，求王妃饶了我们……” “晚了，我给过你们机会了，出身晋王府的奴才犯了事发配去漠北，即日就起程，两位少奶奶的陪嫁，拿着卖身契送回娘家，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晋王府内。” 想起什么又扭过头看了眼两个儿媳妇，问：“你们可有异议？” 许阳看了眼王氏，“娘，可以一起送去漠北么，别送回娘家。 求您了，给儿媳妇一点脸面吧，我祖母年事已高，母亲身体才好一点，知道我这么笨又犯错了，我怕她们为我着急。” 送去漠北不丢人，送回娘家全京城都知道了，那才丢人呢，背主的奴才活该有这个惩罚。 “你呢。” 赵凤看了眼王氏。 “媳妇听母亲的，一起卖去漠北吧，背主的奴才我也不敢要了。” 王氏脸通红，这次是把人丢大了。 “嗯，既如此那就一起卖掉吧。” “王妃饶命啊，大爷饶命啊……” 奴才们哭喊着要冲上来跪求，想抓赵凤的裤腿，许阳吓得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 “来人，拖下去每人二十大板明日一起卖了。” 赵凤厉喝一声，一群护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两个胳膊一拧，就把人带走了。 “谁要是再想爬爷们的床，打着做小妾通房的主意，明日就是她的死期，便是有了孩子也是要打死的，想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 赵凤冷笑着望着一群神色各异的奴才们。 “老娘还没死呢，把你们的皮子都给我绷紧点，有年头没拾掇你们了是么，给你们脸了吧，敢算计到主子头上来了，我让你们全家老小都去死一死。” 这个时候李瑜才放下茶盏从屋里出来了。 “全院奴才罚一个月的月银，再有下次一律打死。滚！” 奴才们软了手脚，摇摇晃晃地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小厮赶紧把昌哥和安哥扶起来。 “你们俩给我听好了，洁身自好，再有下次我让我知道你们跟外头的那个女人扯不清楚，花街柳巷再敢去一次，我打断你们的腿。” “是。” “还有你昌哥，既然你是世子，是王府的未来继承人，就担起这个责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治国齐家平天下。” 赵凤严厉地呵斥儿子们。 “是。” “滚蛋。” 李瑜也瞪了儿子一眼。 “你们两个回去罚抄心经五十遍，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 赵凤也呵斥了两个儿媳妇。 “是。” 赵凤一出手就让王府少了好些个奴才，却并不填人，但王府依旧忙而不乱。 晋王妃一出手依旧威慑力十足，底下人终于想起当年的王妃何等厉害，这些年儿女渐长，王妃才变得慈和多了，但不代表她真的不管事了。 睿姐在齐王府陪齐王和欣姐小住玩耍，齐王一个人在府里也孤独得很，睿姐和欣姐还有辉哥在齐王府陪伴老人了。 王氏回屋给昌哥上药，哭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大爷，都是怪我胡思乱想中了奴才的诡计了，要不然母亲也不会打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王氏哭得哗哗的。 “没事，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错，我作为当家人没把奴才的心思看透，没能完全掌控他们反而让他们来算计我，其实就是我能力不足的表现，我娘打我是敲打我。 至于纳妾我压根就没想过，我娘独宠一辈子，最恶心小妾的事，她认为是男人立身不正，整日不想正事都想着女色了，也没什么出息。” “我知道母亲是气我的主心骨，被底下人算计了都没发现，如何能担起王府的重担呀，是我辜负了母亲的信任。” 王氏哭着抹眼泪。 “不要紧的，母亲肯出手就是帮你圆脸面呢，你认个错坦率些，母亲不会记在心里的。” 昌哥笑着给她擦擦眼泪，轻轻地亲亲她哄她。 第402章 教儿媳 王氏泪眼婆娑地望着丈夫不敢相信，“真的么，我觉得母亲对我失望了。” “是有一点点，她对你期望高么，你呀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跟她说，没什么好避讳的，你瞧着她疼弟妹，是因为弟妹性子直爽可爱，而且也不用承担你这么多责任，自然就多疼几分。 你也不常和她玩闹，总守着规矩难免拘束，她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你跟她撒撒娇，她可喜欢了。” “我知道了，是我做得不好。” 晋王府两孩子挨打，惊动了京城贵圈，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还是安哥主动顶了雷。 跟人不好意思的说了，我去了楼子里喝花酒，我娘生我气，就把我们兄弟都打了，我哥替我受过，他是哥哥没看住我，所以一并挨罚。 底下奴才因为互相串通瞒着她，所以被卖了几个。 全程没提王氏的事，兄弟俩就承担了，这点是家风传承，自家人再不好也要护着的。 瞧着安哥身上的伤口，一群兄弟们都咂舌，以后再也没人约他去楼子这样不好的地方了，便是喝酒也是去正经酒楼。 皇帝和齐王下棋，笑着问了，“凤丫还是那么严厉啊，孩子们都大了，也不说给点脸面，把孩子打得好几天下不来床，也太狠了。” 心里也觉得确实太严苛了，孩子也没干什么，还是有底线的。 “凤丫的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该碰的事，都应该绕着走，往跟前凑看热闹都不应该。 不打记不住，下次别人还会约他，总不能次次都不给面子，这样一打以后也没人再来约他了，正好了。” “这倒是真的，一劳永逸了，那奴才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用着不顺手，还是有人故意作妖了。” “有些人坐不住了，欺负昌哥媳妇年轻，一个劲鼓捣纳妾的事，凤丫说她有年头没拾掇府邸的奴才们了，就手一锅烩了，拾掇一次就能安静好几年。” “孩子还是年轻，稳不住。” 皇帝也感叹，关键时候还是得李瑜赵凤出来稳稳局面，别看是小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这个理。 “缺少磨砺。” 齐王也笑了笑。 “彦哥该回来了吧，去了有年头了，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毅力，这些年干得有声有色，确实很不错。” 皇帝也唏嘘不已，当初还是孩子气的李彦，去了边关一干这么多年，吃苦耐劳，尽心尽力，成绩也是瞩目的。 边关的生意早就不局限于那一小片，而是扩展了江南福建广东那边了，生意越做越大，还和几大商会一起合作，全国都有各种生意，外带船运等等，一张密密匝匝的网就在多年的努力下，终于完成了。 赵凤自己都没想到，当初的设想是做一张网，以生意为支点，自给自足，日后变成消息渠道，这个网一旦建成可以做很多事。 这张网凝结了很多人的希望，像接力棒一样，一个一个地传下去，不仅仅是赵凤的功劳，还有很多人的辛苦在其中。 “是该回来了，他说等内务府成立了，就有龙头了，到那时他在回来，不能让凤丫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那日她和朕说，自己都没想到这张网真的能织成，这些年太多人付出了太多的辛苦了。” “也成就了很多人啊，剩下的事该年轻人去做了，我瞧着宗室几个孩子确实能挑大梁。” “嗯，要说昌哥和安哥其哥几个能力是不错的，脑子也活泛，就是太年轻还缺点魔力。” “是这个话。” 晋王府因为发卖奴才又引起了一波关注，众人惊觉，晋王妃还是那个晋王妃，杀伐果断，霸道凌厉，依旧是宗室女眷的第一人。 王氏的母亲来看望女儿了，也是得知了晋王府的事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这里头怎么没有女儿的事呢。 这才是不对的，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心里琢磨着去看看女儿，也好问问。 去给赵凤请安，说了几句话后就去了王氏屋里，昌哥不在，出门办事去了。 母女俩一交流王母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无奈的叹气。 点了点闺女的额头，“我的傻闺女，你让人给利用了，身边出了硕鼠了。 你婆婆生你气不是因为你不想纳妾，而是你作为当家主母，这点算计都看不清，她如何能放心把王府交给你呀。” 王母乃是宗妇，对赵凤的心思看得明白，更知道她非常看重自家女儿，不然不会一成亲就把管家权都让给女儿了。 “娘，我知道错了，我太笨了。” 王氏在亲娘面前也没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呀，你婆婆真是个厚道人，满京城找不到这么好的婆婆了，对你真是没话说。 这回可是你做错了，你想清楚了再去道歉，晋王府的担子重着呢。” 王母认真地和她掰开了揉碎了说得仔细，一出事赵凤就把奴才们查了个底掉就说明她的厉害了。 又仔细交代了女儿一番，才离开了。 王氏在思索了两日后亲自去了正院。 “娘。” “唱哥好些了么？” “好多了，娘给的药膏很好用，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来陪我坐一会，今年的新茶。” 赵凤让白露给她们泡了杯茶。 “娘，儿媳来给您陪个不是，我做错了很多，我娘那日来也训斥我了，您是好婆婆，满京城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婆婆，是我太不争气了。 换了我嫂子干这事她也是要生气失望的，说我太糊涂了。” 王氏也终于明白赵风气在什么地方，应该把眼睛抬起来关注朝堂关注晋王府，而不是关注昌哥要不要纳妾，这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就算纳妾还能越过嫡妻么，她琅琊王氏也不是弱茬呀，昌哥需要琅琊王氏的地方也多着呢。 “你终于明白了，我很欣慰。无论任何时候都别忘了，你是晋王府的世子妃，而不是宅院的小女人，你做到的是大女人。 胸襟谋略要拿出琅琊王氏的风采来，只要我不死，那俩小子飞不出我手掌心去，你怕什么。 若真是个负心汉，也不值得你付出真心，那我支持你好好教养儿子，让男人有多远滚多远。你才是我晋王府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儿媳妇。” 第403章 通途 这份坚定的认可和婆母给予的底气，让王氏一下破防。 站起身走到赵凤面前，跪下，“母亲，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陷入情爱里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对不起。” 赵凤松口气，大儿媳终于明白了，她要承担的责任。 “你们夫妻恩爱，我高兴都来不及，不会去做那个恶人，可女人最忌讳做小女人，你我还有阳阳没有资格做依附男人的小女人，我们要承担的责任有很多，千万别恋爱脑。” 赵凤并非不想让儿子和儿媳妇恩爱，而是不希望儿媳妇做恋爱脑，拿出琅琊王氏的风采来，做一个有担当独立思考独立自主的当家夫人。 无论世事变化多少年，男人尊重的永远都是独立自主的女人，胸襟谋略让男人佩服欣赏的女人。 以色侍人不长久。 “娘，我记住了，真的记住了。” “傻孩子，新婚的情谊做不得数的，如果你一再犯错，拿不出优秀的才干配合昌哥，他很快就会抛下你的。 别怀疑男人的凉薄和狠心，想做一个和男人比肩同行的女人，并不容易。 你们才刚新婚，并没有太深厚的基础，你还需要走很长的路呢，情分是日久见人心。” 赵凤语重心长地劝慰王氏，不是不让你爱，是让你学会如何正确地去经营婚姻，让丈夫始终被你吸引，你始终都比别人的妻子要优秀要出彩，他才不会得陇望蜀。 比来比去，自家的比别家的好太多了，丢了自家的我亏大发了，他还会羡慕别家媳妇么。 “是，我记下了，我娘也训我了，光记得情爱不记得责任了，让我好好地思过反省。” “这次就当个教训吧，这王府以后还需要你们共同去守护，掉以轻心是不成的。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别的府邸的内线混进来打听消息呢，对奴才的一干情况要尽可能的掌握住。 第一个就是钱财方面，第二个就是女人。” 赵凤说着说着又开始教导王氏如何管家了。 王氏听得仔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佩服，认真学本事了。 虽然赵凤罚了孩子们，但并没有夺管家权，王氏还没生，所以不适合劳累，管家权还是许阳和睿姐在操心。 经过这次的事，婆媳之间倒是亲近了不少，王氏在思考过后也越发大气稳得住了。 不再患得患失，而是拿出了琅琊王氏女的风采和气度来，昌哥私底下偷偷和母亲念叨。 “您跟她说了什么，怎么变化这么大。” 王氏本身就不是娇弱的性格，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年少时软萌些可爱多一些，还是少女心，如今嫁了人也适应了为人妻的身份，还真就拿出了琅琊王氏女的大气来。 “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别光顾着情爱，陷地太深频频出错，反而会被你抛弃的，你一直优秀男人才会一直爱你，若是裹足不前，就会觉得你配不上他了。” 昌哥脸一下僵硬了，安哥笑得前仰后合。 “娘，我是你亲儿子。” 昌哥一脸怨念。 “我知道呀，我这不是为你们好么，她老这么患得患失的，难道没有你的功劳？” 赵凤可知道大儿子心计深着呢，其实他也很喜欢王氏。 “我没干什么，那事可不是我做的，我又不缺心眼。” 昌哥真没干那事，只是忙起来冷了王氏，也是想让她紧张自己，其实是私底下夫妻情趣，但他从来没想着纳妾。 “不是你就好，凡事要有分寸，人心伤了就拉不回来了。 夫妻同心才能事半功倍，我和你爹到底是有春秋的人了，经不住操劳，还是需要你们多努力，爷们要想在外面把事干好，家里的贤内助就少不了。 你们需要妻子多帮衬，还不想付出真心，还想左拥右抱，你不愿意真心以待，我凭什么和你生死白头。 若你爹纳妾，我绝不会抛下孩子远赴边关，这就是只有我做到了救夫的真相。不是别家夫人不如我，而是没必要……懂么？” 赵凤说得这么深，也是想告诉儿子们，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其实只是有所保留而已。 因为你也没有那么爱我啊，我为什么要为你去送死呢。 昌哥和安哥表情严肃多了，认真聆听教诲。 “我不喜欢纳妾，一个是我自己不愿意你爹纳妾，我做不到和别人分享丈夫，二么就是为了家宅和睦。 亲兄弟若是产业分不均，都会产生隔阂，那么隔着肚皮的兄弟就更是如此了，又能亲到哪去。家宅不宁注定了男人的事业不会有太大成就。 你看你师父，还有你秦爷爷，哪个纳妾了，都没有吧。” “是。” 成就也分大小，自身越是持正的人，取得的成就反而会最大化，心思用在了正地方了，那自然效果不一样。 “儿子记住了。” “行了，庄子上送了一些果子，你们带回去给媳妇尝尝，慧儿喜欢吃什么让小厨房给做上。 你去把厨房什么的亲自去检查一下，当年回回都是你爹亲自布置弄妥当的。” “是儿子布置的差不多了。” “嗯，那铺盖不要用锦缎的，华而不实，去库房拿那个细棉布，吸汗保暖，锦缎的出了汗会凉。” “是，儿子知道了。” 赵凤把儿子轰走，自己在屋里画画。 李瑜回来了，“彦哥写信回来了，说那边也快准备好了。” “是么，那可太好了，明年就可以成立内务府了吧。” “差不多了。” “那兵力准备得怎么样了？” “也快起火了，船也准备好了，准备试着跑一跑，看看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修补。” “那太好了。” “等明年孩子们都稳住了，我带你去周边转转，太远的地方还不能去，但就近的地方可以去玩一下。” “好啊。” 赵凤也高兴地笑了，晚上和李瑜一起吃了晚饭，还喝了两杯果子酒。 第二天睿姐回来了，自打她定亲以后也不太出门，要么就是待在齐王府，要么就是在自家绣嫁妆了。 第404章 母女谈心 赵凤单独来了睿姐的小院，进了屋看到睿姐在发呆，笑着上前。 “你在想什么呢？” 赵凤好奇地观察女儿。 “娘，您怎么来了，快坐，我熬了点杏仁奶茶，您尝尝。” 睿姐看到母亲来十分高兴地招呼她坐下。 “我来瞧瞧你，也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我也想和您说说私密话呢。” 睿姐给她倒了一杯杏仁奶茶。 “坐，今儿娘陪你睡好不好？” 赵凤满含期待地望着女儿。 “好啊，咱娘俩可有日子没在一起睡了。” 睿姐开心地笑了。 “张家小子您还满意么？” 赵凤在心里掂量了很久，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了。 “娘，您别担心，我很满意，真的。他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在思想上能和我同步，我说什么他都懂还有自己的见解，让我很佩服。 在生活方面我们也能合得来，都是勋贵出身，彼此环境都是差不多，真要我嫁寒门子弟我怕是会后悔的。 你看我从小金金尊玉贵长大的，太后和爹娘都把我养得跟公主似的，让我去吃苦，我怕是受不了的。 我若是高兴衣服上的扣子都是珍珠的，不高兴了孤本也就随手送人了，寒门哪里养得起我，届时是我妥协还是男人妥协呢。 所以您和爹给我挑的人是你们能选出来的最好的儿郎了，近身接触了解多年，若是这样都能被骗，只能说他藏得太深了，那我不怨。” 睿姐比她想得更加通透明白。 赵凤摸着睿姐的头，温柔地笑了，“太后把你教得真好，我的睿姐长大了。” “娘，您别担心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会勉强自己的。” 睿姐靠在母亲的膝头上撒娇。 “我一直觉得三个孩子里面，我最对不住你，宫里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如意，总会有纷争和不公。 太后对你很好，但她年纪大了，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宫里那些年也让你受了很多说不出口的委屈。 可我一开始的想法是让你在宫里锻炼一下，咱家没有妾室相对平静，我不敢也不能把你养得天真不知世事，那样才真的害了你。” “娘，您没有对不起我，您给我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若不是您去边关努力了八年，我的婚事必定是由皇上做主联姻的，届时会是什么样子可能我自己都不敢去想。 我们三兄妹长这么大，从没有被人胁迫过，更没有牺牲过重要的人和事，这些都是您和爹替我们扛下了所有，就连婚事也是宗室里最好的，最称心如意的。 小的时候埋怨过，为什么我爹娘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了，可越长大越明白，父母之计为之深远。 对比同辈的堂姐妹，我比她们幸福太多了，我可以自由选择婚姻，几个小辈的郡主县主也不少，只有我一个不用联姻，只有我过得最自在最好。 您瞧五叔家的儿女，清和县王，是皇上的亲孙女，嫁给世家联姻，屋里光小妾就三个，爷们还时常去喝花酒，现在也不过是守着儿子过日子罢了， 她连国公府的中馈都让出去了，只在自己的小院里过日子，她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呢。 再看看我不但有自己的郡王府，可以自己挑人，以后也不用承担宗府的繁重责任，爷们也不是窝囊没有才干的人，我的日子将来比她们过得好太多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睿姐越大就越亲近赵凤和李瑜，也是真的明白了父母的苦心，在对比同辈姐妹，过得轻松愉快得一个巴掌都数不出来，各有各的苦楚，她是过得最好的了。 赵凤摸着女儿的头，“我想给你们最好的。” “你给我的就是最好的，是我心里最想要的。” 睿姐坚定不移地告诉母亲，女儿很爱您。 赵凤笑了，“我不想让你承担太多责任，会很累的，我想让你过得轻松自在，可以玩自己喜欢的特长，把日子过得自由自在。” “我知道。” “去了张家要尊重公婆和长嫂，不要和长嫂争锋，她能被选为宗妇自有她突出的才干。 和爷们要有商有量的，但不是事事依靠他，你要一直保持独立思考和行动的能力，而不是依附男人。 爱，也讲究分寸和适度的距离，太近了会喘过不气来，太远了生疏，这个度你要自己把握。” “是。” 夜里娘俩睡一个炕，小声地说话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说，也会告诉她自己在边关时的故事。 睿姐比赵凤想得更坚强又韧劲，看得也更通透，懂得低调收敛锋芒，内里不缺手段和才干，让赵凤越发感激太后。 睿姐和张家小子进展还是不错的，张家小子对她也是惦记的很紧，隔三差五就过来，每回必定要带些礼物或者小玩意哄睿姐高兴。 赵凤虽然把管家权给了儿媳妇，但睿姐的嫁妆她还是要亲自筹办的，必定要给女儿准备的充足，且长远才行。 儿子和媳妇一起过来请安了。 看到她在桌子上摆了一堆单子，顺手拿起来看看。 “娘，您在给妹妹准备嫁妆啊。” “嗯，挑一些产业给你妹妹。” “那您选好的，盈利高的产业才好，她未来还是要搬出去住自己的府邸，产业盈利太少不足以支撑一个府邸。” 昌哥也很认真的提醒母亲。 “是啊，我们哥俩不缺钱和产业，您尽管先捡了好的给妹妹挑。也就这会子能选，等嫁了人在补送可就有点像打发牙花子，不太好听了。” 安哥也点头。 赵凤和煦的笑了，“我琢磨着先把产业定下来，然后在选陪嫁，这回你们哥俩可要帮我选好的奴才，你妹妹身边若是也出了叛徒那可成了笑话了。” &是，交给我们兄弟就成。& “挑些有些干却不太受重用的过去，只能紧紧依靠睿姐的，这样的奴才反而会尽心些。” 昌哥想的更远，晋王府不是谁来都能做得宠的奴才的，巴不上这头就只能紧紧扒着郡主了。 “嗯，你们得闲就给选一选，要年轻有才干的，福利这头的家生子也要选一些，丫鬟么不要选太漂亮的做陪嫁，要稳重忠心的。” “是。” 第405章 筹备嫁妆 王氏笑着说了，“母亲我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我帮您整理妹妹的嫁妆吧。 我出嫁的时候我的陪嫁箱子是特意定制的，比一般的要高要深，大概有一掌那么深呢，可以装很多东西嘞。” 晋王府不缺钱，有的是能力给睿姐最好的陪嫁，赵凤发愁的是一百二十八台嫁妆已经是最高规格，是极限了，担心这点东西装不了太多。 这话就让赵凤的眼睛都亮了，“真的么，你把那个木匠介绍给我啊，我要睿姐定做箱子。” “我私下里定了一批，想着您要是用不上我就自己用了，我的箱子不够用呢，正巧了，要是您不够我再去定做，这会时间还早呢，来得及。” “还是你贴心，再帮我多定几个箱子，钱算我的。” “哪至于分这么清，我做嫂子的怎么也要给妹妹填个妆，我这还不够呢，我寻摸着我要填一些，弟妹肯定也要填的，这东西只多不少，肯定不够用。” “没错，母亲，这点事就您别和我们推辞了。” “好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回头你帮我整理嫁妆箱子，还有安哥啊，陪家里还需要药材呢，你得空选好的给咱寻摸一些，也不着急，明年还有一年呢。” “好，我记下了，我让人去江南订购一批宝石和珍珠珠宝一类的，拿回来你们娘们自己选，人人都有份。” “太好啦，红宝石不能少啊，睿姐是郡主，大红的首饰进宫也是要用的。” 许阳赶紧提醒丈夫。 “少不了，我能买差的给你们么。” 安哥得意地翘着下巴。 家里就有船运的路子，天南海北奇珍异宝，还真是不缺。 只是赵凤先给女儿挑最好的，所以才来回地折腾的，又好的就把之前选的再扔出去，这么来回鼓捣都不合心意。 王氏大着肚子也不干活不操心，正好想找点事干干，就陪赵凤一起给睿姐收拾嫁妆箱子。 箱子是她提前去找人定制的，想着婆婆肯定需要，能讨她一个高兴，果然赵凤见着东西后就一直称赞她想得周到。 王氏喜欢小姑子为人通透伶俐，关键是胸襟和谋略都是上上等的，让人佩服。 和睿姐接触这么久，心里越发越喜欢她，从不拿架子对她们两个嫂子还特别尊重，处处提点维护，你对她好一点，她都记在心里，得了机会就回报你，你来我往相处得很愉快，脾气也合得来。 折腾了一箱子东西，赵凤累得满头大汗，王氏赶紧倒了杯茶给奉上。 “娘，您别太着急了，等我生了再好好归置，这一时半会急不得。” “我就怕落下了什么。” “不能够，您想啊，就是落下了也不要紧的，难不成妹妹嫁出去就不让回娘家了，逢年过节还不来往送礼了，这算多大的事。” 赵凤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个呢。” 王氏笑了笑，“娘，有点私密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赵凤心里很看重这个长媳的，对她的要求比较严格，是当儿子一样来教养的，对许阳反而没那么多要求，比较疼宠。 “你怎么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不是的，我是想到了一些别的，心里有点犹豫又怕是我想多了，您看妹妹是郡主，出自晋王府，这个身份一般人都不敢招惹的，更别说得罪了。 张家已经有了长媳了，如果睿姐的嫁妆太厚了，会不会让张家长媳心里犯嘀咕啊，当然这也是我自己想得多的缘故。” 王氏也是真心喜欢睿姐，才愿意替她多考量几分的。 “你说得对，倒提醒我了，我只想着睿姐不能缺了嫁妆用，到把她给忘记了，这身份已经有了差距，如果连嫁妆也被比下去恐怕真的会有不满的。” “我打听了一下，咱家媳妇的嫁妆是一百二十八台，一点都不少，娘家实力也是雄厚的，门风清正，为人爽利大方，很得张夫人的喜欢。” “你的意思是……” 赵凤看了眼睿姐。 “媳妇的意思产业不能少，反而要多给一些，其他的东西可以走精细，同样是一百二十八台嫁妆，但咱们可以多放一些洋货。 至于剩下的您已经准备好的，事后在悄悄地补一份嫁妆就好了，难不成谁还会猜疑晋王府给不起女儿嫁妆了，这话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吧。” 这样一来两份嫁妆有了对比，也不会让大儿媳太过难堪，压力过大日后不好相处了。 “那就改成一百一十八台嫁妆吧，去掉十台，事后在补就是了。” “还是娘想得周到，我娘最大气。” 王氏立刻夸赞。 “你个小滑头，数你最机灵。” 就这么，王氏一句话就让婆母改了主意，把嫁妆定在了一百一十八台，留了一线余地，也为睿姐日后争取了很多好处。 睿姐喜欢精巧的洋玩意，王氏就让昌哥去准备了很多精巧却名贵的洋玩意做嫁妆，这样和张家的长嫂区分开，给她也留些脸面。 例如大的西洋镜，看得清楚又好用，昌哥弄来好几块穿衣镜，家里的娘们一人一块放屋里用。 还有西洋钟表，一到十二点就有个小鸟出来唱歌，特别有趣。 还有单筒的望远镜，诸如此类东西都比较名贵，都算在了睿姐的嫁妆里。 还给睿姐配送了一架钢琴，这是睿姐在宫里见过的，使臣送来的，没人会弹一直落灰。 安哥进宫给妹妹要了回来，赵凤会弹钢琴，而且弹得相当不错，前世是从小学的。 睿姐见她会弹特别惊喜，缠着一直学到现在，王氏和许阳为了讨好小姑子，就撺掇爷们去把钢琴给要了回来。 这个钢琴让睿姐特别开心，给两位嫂子做了一身华贵美丽的裙子做感谢，还给王氏肚里的孩子也做了好多小衣服和小鞋子之类的。 李瑜也给女儿送了一样东西做陪嫁，却让赵凤火冒三丈。 他给亲闺女送了一个改装的火铳，小巧精美，威力却一点不差，可以装铁弹珠，也可以装火药，应对女孩子力气不足，近距离杀伤力威力十足，还是足够保护自己的。 第406章 生子 “你怎么给她送这个呀，万一伤到人可怎么办，你看看你们父子俩都送了什么呀，老大送了一套暗器，你送了个火铳，就安哥正常点，送了一堆首饰，要了个钢琴回来。” 赵凤捂着头，觉得爷俩不正常。 李瑜抿抿嘴，“姑娘家还是要有自保之力的，不能完全依赖护卫，护卫也是人，也有保护不到的时候，那自己也得有两下自保之力不是。” 他说到最后小声地嘀咕。 昌哥也是听老子絮叨了一句就记住了，弄了两把火铳和暗器回来，这两把是送给媳妇和许阳的。 暗器是给三个女人的，有金簪还有镯子，还有臂弩等等，里面有飞针和弩箭，威力都很厉害，可以淬毒关键是后保护自己。 最早是赵凤在用，后来身边的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就不需要这个东西了，就闲置了。 谁知道他们父子俩哪根筋搭错了，给家里女人一人准备了一套，可全乎了。 “行吧，你愿意给就给吧，交代好，别乱用。” “嘿嘿！知道了。” 没两日许阳也拉来了礼物，不算填妆，填妆要另算，这是她自己说的。 王氏和许阳和睿姐关系玩得可好了，一开始是讨好，后来就是真心实意地相交了。 许阳让二叔给找了两匹战马，高大健壮，非常难得，这样的战马很难训，管控严格，选它是因为不易受惊。 战场环境复杂还有刀枪厮杀，寻常马匹指定就惊了，但战马受过训练，轻易不会受惊的，好处就在这了。 不受惊吓就不会发狂，对女孩子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这就是为什么女孩子骑马多选择母马的缘故，马儿受惊很可怕的，可能会把人拖死或者踩死。 睿姐得了马很是高兴，约了张睿去郊外骑马去了。 她只管等着大嫂生了孩子就不用管家里事，可以真正的休息了，主要是王氏大肚子，许阳一个人管家有些顾不过来，再就是照顾王氏的情绪。 许阳主动让睿姐帮衬一把，意思是等大嫂生了孩子能理事了，她也不和大嫂抢权利。 “这马可真是好马，难得一见。” 张睿也笑着和睿姐说话。 “我二嫂托许叔叔给我找来的，那匹给你骑。” 睿姐很大方地笑了。 “那我可不客气了。” 张睿望着娇美的未婚妻，心里也是十分喜欢的。 “客气什么，你不是也送了我火铳了么，我娘把我爹骂了一顿。” 睿姐捂着嘴偷偷笑了，火铳是张睿送的，拿到东西觉得太长了，后坐力太大，不适合女孩，让能工巧匠去改的，前后折腾了半年多，设计图是他自己画的。 这些能工巧匠是赵凤从船运一开始，就让九王叔关注后去找来的，相关图纸匠人火药等等，告知了皇帝后偷偷组建了一个团队，专门研究这个东西。 进展么不算快，但也有了不小的成绩，如今宫中的禁卫军都配了火铳和直刀，两者一起佩戴。 张睿不敢把这事告诉赵凤，就委托李瑜给送去，李瑜也不敢说是女婿送的，就自己担了恶名，被媳妇骂了一顿。 “我是想着护卫也有不周全的时候，万一你落单了呢，自己有东西自保，也多一分机会，其实平时也用不上。” 张睿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 “算你想得周到，东西我很喜欢。” 睿姐是骄傲的玫瑰花，自信又美丽，张睿是世家子就喜欢这款地，不喜欢娇弱哭哭啼啼的，担不起风雨。 “陪我再跑一圈，看谁先到，输了的人请客。” 睿姐朝他笑了笑，趁张睿发呆一瞬间就窜了出去。 “嗳！你赖皮。” 张睿从美色中回过神来，睿姐都骑马跑掉了，他又颠颠地在后面追。 小两口感情日渐增进，张睿真心喜欢睿姐，她通透明理，胸襟和谋略都数一数二的，为人也低调懂礼，打心里尊重她。 一转眼间过年，开春了，今年过年早，赵凤特意求了皇上，让王氏不用去宫里参加年节宴了，大着肚子数九寒天地，何必受那个罪呢。 王氏真心感激婆婆，王家人也感念赵凤对女儿好，对昌哥的支持和提点也是不遗余力的。 开春了，春天到了，王氏生产了，生了一个儿子，母子均安。 晋王府有了第三代的传人，嫡长子嫡长孙。 李瑜亲自给起名，李懿，府里称呼懿哥。 赵凤抱着孩子给王氏看看，“老大媳妇你辛苦了，你给王府带来了传承人，我替晋王府谢谢你，你好好养身体。” “娘，您过谦了。” “你公爹给他起了名字，李懿，懿哥。” 赵凤在她手心里写了这个字。 代表美好，多指德，行，也代表了李瑜的看重。 王氏抱着儿子亲吻他的额头，“懿哥，你是幸运的，有这么多人疼爱你。” “你好好休息，让奶嬷嬷照顾他，你安心养身体，懿哥身体健康。 我的意思是三年后再考虑怀孕，生孩子太频密会影响寿元的，比起那些不确定的东西，我希望你身体健健康康，懿哥和王府都需要你。” 赵凤很体贴地表明不催生，孙子都有了，还催啥催，我孙子更需要亲娘照顾呢，发妻的地位和重要性不言而喻。 各大家族都更看重发妻原配，一旦原配死亡，会带来很多问题，例如孩子会有继母养育，存在风险对孩子不好，或者捧杀怎么办？ 问题还不止这些呢，所以家族对发妻原配更加看重。 王氏握着婆婆的手，眼里有些晶莹之色，“娘，我好幸运能嫁进晋王府做您的儿媳妇。” 因为有了好母亲，儿子们的教养才会更出色，王氏和许阳才能受益无穷。 “傻瓜，是你琅琊王氏的教养给了晋王府更好的选择，儿孙受益无穷，我也很庆幸遇到了好儿媳。” “谢谢娘。” “乖，好好保养身体。” 赵凤安抚了儿媳妇才抱着孩子出去了，孩子有奶嬷嬷喂养，特意选了两个互相制衡，也不缺孩子一口吃的。 大家族都这样是让奶嬷嬷养孩子，当家夫人需要管家理事应酬交际，真的没办法喂孩子，一出门身上湿了一大片，这太尴尬了。 第407章 关系 月子里王氏偷偷喂了几天，赵凤也没多管闲事，出了月子，王氏主动说让许阳帮着再管半年家，她稍微调理一下身体。 赵凤为她请了太医，熬制药膳药浴等辅助手段为她调理。 她现在因为身体元气并没有完全补全的关系，李瑜不让她给别人动用异能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用异能她还能多活几年，过多使用异能就未必了。 有太医她就不添乱了，王氏身体比较强壮，也是平安生子，稍微调理几个月就可以了。 加上她明说了，有了孙子很满足，让她晚两三年再生，身体重要，相信王氏知道该如何选择。 昌哥得了儿子也是异常欢喜，夫妻因为有了孩子感情又进了一步。 赵凤没有过多参与小夫妻的生活，王氏跟前有嬷嬷，有她自己的生活习惯和调养方法，加上还有太医辅助，问题不大。 王氏的母亲和嫂嫂来看望王氏了，赵凤热情地接待她们，让她们抱着孩子回屋和王氏多聊一会。 赵凤只在白日里看看孩子，下午不到日落会给王氏送回去，一个是产妇比较敏感，不希望王氏以为她想夺走孩子，没必要。 而没有孩子在跟前也能促进小夫妻的感情，还有两个嬷嬷帮忙照料，王氏可以减轻很大压力。 不过赵凤提前说了，希望他们夫妻不要过于依赖奶嬷嬷，做父母的要亲自带孩子，这样感情才深厚，你才能知道孩子的习惯和身体需要注意哪些方面。 昌哥和王氏都记在了心里，王氏坐月子就开始学习如何抱孩子，昌哥学着给孩子换尿布，喂水等等，小夫妻感情反而得到了不小的促进。 “娘，嫂嫂，快屋里坐，去给泡茶。” 王氏看到亲娘和嫂子来十分高兴，一连串地招呼着。 “别忙了，我们来看看你，瞧着你养得不错，气色看着很好。” 王母仔细观察了一番女儿，气色明艳动人，肌肤白里透红，精气神也很好，看样子没什么问题。 “娘，嫂嫂，你们别担心我，我好着呢，我们王府有专门的府医，三日来给我和孩子诊一次脉，还有给我专门药浴和药膳调理。 我婆婆对我很好的，还特意跟我明说了，她有了大孙子非常满足，让我晚几年再怀孕。 不要紧挨着生孩子，对寿元都是有很大影响的，让我以懿哥为重，不要顾此失彼。” 王母双手合十，不断地朝拜，“哎呦！你婆婆对你是真心实意了，哪家哪户的婆母不希望开枝散叶，多子多孙呀。 她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女人生孩子是一道难关，谁也不能保证次次平安无事。” “是啊，晋王妃对你真是不错，我瞧着管家理事是你弟妹？” 嫂嫂也十分羡慕妹妹，王母对她也是很不错的，但也没到赵凤这个地步，设身处地为儿媳妇着想，处处都护着。 “我弟妹在我出了月子就来交对牌了，是我让她帮我在多管一阵子，我想带带孩子，顺便趁这个机会调理好身体。 我婆婆身体不强壮，是吃了药才好了些，不能劳累，这担子只能是我们两个妯娌接下来。 我们王府和别家不一样，兄弟两个和睦，我婆婆连财产都分清楚了。 小叔子单门还有个宅邸，就是以前的钱家宅邸，不过小叔子说父母在不分家，他不想离开亲人，离分府还远着呢，所以我们家不存在争夺权力的事。” 王氏特意和娘家人解释了，公婆早就分得清清楚楚了，世子位也定了，没啥好抢的。 “还是你婆婆眼光跟长远，如此一来兄弟两个没什么好争的反而感情更深厚了，一家子兄弟团结和睦才能一好变两好呢。 既如此你要好好调理身体，身体才是本钱呢，如今你有了孩子，更要替孩子多想想了。 你公婆喜欢孩子么？” “喜欢，上午去请安就给抱过去，下午的时候再给我送回来，下午大爷就回来了。 特特交代大爷，要学会带孩子，不能全丢给奶嬷嬷了，那样和父母不亲的，我们晚上都会学着自己带孩子。” “嗯，你婆婆说的是对的，你们兄妹几个小时候都是我亲自带的，奶嬷嬷只能是帮衬不能占主要，不然孩子就和爹娘不亲了。 孩子就是这样的，什么都不懂，谁带得多就跟谁亲，不然为什么很多婆婆跟儿媳妇闹脾气要抢大孙子呢，时日长了母子就离心了。” 王母对这一点也很感激赵凤，是真心疼闺女的。 “是呢，我婆婆跟我说了好多，让我不要顾此失彼，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管家多时都是我的，别人抢不走。” “你好看我就放心了，我带了些好药材过来，你看着自己用或是送礼给婆婆用都行，随你安排。 也别光顾着孩子，忘了爷们，夫妻感情不能失和，既然你婆婆不插手你们房里事，你就要抓住爷们的心，别让下贱种子钻了空子。” “是，娘放心，有些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我婆婆也帮着我呢，有孩子在，只要不忙大爷早早就回来带孩子，不知道多高兴呢。” 就这一招就把昌哥死死拴在她们母子跟前了，要说还是婆婆手段更高明一些。 “你婆婆待你好，你日后多孝顺你婆母，人心换人心么，我瞧着你婆婆身子骨不算强壮，等天热了她要是愿意去庄子上，你让她带着孩子去庄子上撒欢去，也是你的孝道。” “好，我听娘的。” 王氏开心地点头。 王母和嫂子带来了他们兄弟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用旧衣服做了一件百子衣，是带着美好的祝愿，让孩子穿百家衣长大，身体强壮健康。 看过了女儿，王母知道赵凤和昌哥带女儿都极好，各方面日子都顺心，外孙也健康可爱，没什么好担心的就回去了。 因为赵凤对儿媳妇好，王家和许家这头对两个女婿的支持和提点也是非常尽心的。 要说京城里没人不羡慕王氏和许氏的，真的是找到好婆家了。 比起爷们的能干，一个好婆母对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在后院和婆母小姑子相处的时间远比和爷们相处的时间要多很多呢。 第408章 逝世 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婆婆小姑子妯娌在过日子，爷们白日要上朝做事，也不会整日都留在后院。 能遇到一个好婆母，这个家的家风就是清正的，儿孙和小姑子的教养绝对不会差，主心骨正派，儿媳妇的日子不难过。 要不怎么说娶个好媳妇尤为重要呢。 王氏和许氏的日子任谁都挑不出错来，自打成亲二年多了，爷们跟前就没有其他女人，婆婆还主动拦着不让纳妾。 就冲这一条多少小媳妇都眼红死了，更不要提兄弟不争锋，不争家产，小姑子懂事懂礼，家里处处和睦，这样的好日子，便是管家理事辛苦些，媳妇也是心甘情愿的。 王氏说到做到，说调理身体就真的跟太医调理身体，半年后才接手管家权，但还是和许阳一起分担管家务的。 天冷的时候，许阳怀孕了，可把安哥高兴坏了，看着大哥都有孩子了，他羡慕得很呢。 许阳怀孕，赵凤和李瑜也不能去田庄了，总不能不管儿媳妇吧。 怀孕初期还是需要老人看顾一下的，赵凤留下来照顾许阳。 王氏接替了管家权，好让许阳安心养胎。 家里多了个孩子似乎突然忙碌了起来，王氏要管家顾不得孩子了，主动把孩子抱到了正院让赵凤帮忙照顾着。 她时常在正院请安，还能看到孩子，下午等昌哥回来了一家人可以一起吃顿饭再抱着孩子回屋，正正好。 赵凤有了大孙子陪伴人也不寂寞无聊了，整日陪着孙子玩，非常高兴，李瑜得空就往家跑，就是为了抱孙子么。 许阳不管家了，人也闲了下来，时常在正院陪伴婆婆，顺便帮着带孩子，美名其曰先学学如何做母亲。 内务府在孩子们二三年的筹备之下，终于正式成立了，皇帝还特批了一块地方和户部紧密相连，做他们的办公室。 昌哥和安哥又忙了起来，这次赵凤出手给他们定了一些规矩，不过没告诉外人，只是为了在帮儿子一把。 任何事成立之初就要把规矩定好，把漏洞全部补上，防止底下人利用漏洞来作妖作死。 这些年的工作经验让赵凤对这些事十分熟稔，东西是早就弄好了的，只是需要合适的时机拿出来罢了。 忙活了几个月，内务府终于成立了，秦相爷亲自剪彩的，然后没过几日秦相爷在睡梦中离世了。 第二天老伴秦老夫人也走了，举国震惊。 老相爷一生创造了无数奇迹，为国鞠躬尽瘁，用尽各种方法致力于改革，让国库从赤贫走向了富裕，提携的青年才俊满朝文武皆有。 大嫂回家奔丧，哭得几乎晕厥，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大嫂是祖父祖母带大的，感情深厚，亲人接连去世十分悲痛。 赵凤和李瑜全家都是奔丧了，赵凤也很难过，若没有秦相爷，他们兄妹没有今天。 秦大哥亲自还礼。 “节哀顺变，需要什么派人去我府上吭一声就是了，咱们是自己人别避讳。” “多谢了，祖父祖母走得很安详，没受罪。” “他们老两口离不开彼此……” 说着说着赵凤眼泪就流了下来，是真的很伤感。 “是啊，祖父祖母恩爱了一辈子，谁也离不开谁。” “当年要不是秦爷爷慧眼识英雄提携我们兄妹，我们兄妹也不会有今天，也许还是山村来的村姑和农家小子呢，老相爷一生功德无数，他是功德圆满了……” 赵凤接过李瑜递过来的帕子，擦擦眼泪。 昌哥和安哥去前院帮着秦家去待客了，李瑜赵凤去边关那些年，两孩子几乎是秦家和书院山长那里长大的，可以说算秦家半个孩子了。 自然也不需要避嫌，主动去帮着秦家招待客人去了。 太子和太子妃亲自过来吊唁了，还带来了皇帝给的封号，秦相爷得享太庙供奉，这是文官最高等级的待遇，儿孙和家族享受三代没问题。 并且秦家父子可以不用丁忧，秦家其他人需要守孝。 不用丁忧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待遇，孝道人伦是天性，便是皇帝也不能阻止，所以也是重臣才能被不用丁忧，但守孝还是需要的，这对于秦家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秦家第四代小子被赵斌领去户部磨砺去了，秦家没有异议，和赵家本来就是姻亲，赵斌愿意亲自带一带孩子，尤其是这个节骨眼，自然是好事。 秦相爷去世了，对秦家影响非常大，惊才绝艳的老相爷走了，秦家其他人可能会失去很多东西。 甚至会让人对秦家有对比和不切实际的期望，秦家需要平稳过渡，逐渐脱离秦相爷对家族的影响，还要做好可能被皇帝冷遇的打算。 秦相爷去世后赵凤心情不太好，这么多年情分，也不是作假的，在人生道路上，秦相爷给予他们兄妹的指点也是至关重要的，说是至亲长辈也不为过。 王氏和许阳见婆母这样难受，怕她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病了。 就和爷们商量了，不然叫上舅母，一起去温泉庄子玩耍一阵子，也散散心。 安哥就过来闹腾老娘了。 “娘，要不你叫上我大舅母去庄子上散散心吧，我前儿去看望我大舅母，人都瘦了一大圈了，这样下去怕是要做出病来，您可不能不管呀。” 赵凤自己都提不起精神来，道理是知道的，秦相爷岁数很大了，是喜丧了，但亲人去世不难过是假的。 见赵凤不吭声，安哥转转眼珠就说了，“阳阳在家也无聊得很，要不跟你们一起去庄子上住些日子，您不想去看看那些菜么，给咱们也带些菜回来吃。” “好吧，你们孝顺，我领你们的情，你去叫你舅母，我们俩一起去温泉庄子玩，那可以泡泡温泉。” “好嘞，我一定把舅母说通。” 孩子们见家里老人都不高兴，心里也着急得很，撺掇着让去庄子上散散心。 大嫂秦婉儿就被儿女们送上马车，和赵凤一块去田庄上玩耍了。 “大嫂，你瘦了，要想开点啊。” 赵凤看嫂子瘦得多，有些心疼。 第409章 独立 秦氏和煦地笑了笑，“我能想通，真的没事，就是心里还放不下，让你们担心了。” “说这些干嘛，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尽管吭声。” “是。” “秦家你没事多回去看看，秦家需要低调些，让子孙好好地守规矩，我个人建议叔叔好好地清查一下家里。 尤其是内鬼账目高利贷这些要弄利索，免得有人趁机跳出来作妖，爷爷不在了，保护伞也没了，以后要靠你们自己谨慎本分才行。” “我知道了，前儿你哥也这么给我爹说的，你放心，爷俩心里有数，已经在准备了。” “那就好。” 姑嫂一起去了温泉庄子，大嫂的二儿子和安哥一起护送她们过去，这次许阳也跟去了。 她身体很强壮，也没啥反应，比王氏怀像还要好呢，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要不然赵凤也不敢让她乱跑。 走的时候特意带了太医的徒弟一起跟着去田庄，万一谁有病，也不至于找不到大夫，还得进城，有点耽误时间。 安哥给许阳一个小任务，负责把舅母和老娘哄高兴些，别再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许阳给二人剥了橘子，“舅母，您这次可要多住些日子，我还等着尝尝您的手艺呢，上次您做的鱼可好吃了。” “你喜欢我给你做。” 秦氏都有两个小孙子了，老大和老二媳妇都生了儿子，如今日子过得也是十分幸福的。 她们姑嫂这些年关系都非常亲近，基本上秦氏是跟赵凤学的，她干啥自己也干啥。 她说撂下管家权去玩，秦氏就一把扔给俩儿媳，也不管了，赵斌本来就不纳妾，更不会允许儿子纳妾，他家是走文官路子，对官声家风更加注重，规矩比赵凤还严格呢。 秦氏对儿媳妇都可好了，儿媳妇对秦氏也十分敬重，这回就是儿媳妇提出来让秦氏去庄子上玩，还特意拜托了安哥过来游说，是真心实意对婆母孝顺的意思。 要不是秦爷爷去世让秦氏很伤心，她的日子过得是很好的，两个小孙子整日承欢膝下，也不用操心受累，日子过得美着呢。 一路有许阳插科打诨的开玩笑，赵凤和秦氏倒是心情好了许多。 到了庄子上许阳安排二老住下，下午再去温泉洗浴，不过许阳只能洗洗脚，她怀孕了不能泡浴，顶多泡泡脚，就没凑热闹了。 姑嫂带着许阳在庄子上住下，得闲去看看庄子上中的蔬菜和水果，别说赵凤弄得好，冬日里多少也能见到点绿色和水果。 有了事情忙，秦氏也逐渐放下了心里的伤痛，慢慢露出了笑容。 倒是秦家得了赵斌的提点后，开始清理秦氏家族的一些陈年弊病，以及死账坏账，还有一些不守规矩的族人干点违法乱纪的事。 以前有秦相爷当保护伞，不太过分念着旧情就忍了，现在不行了。 秦家父子二人开始了清查行动，悄悄进行，抓到后证据确凿，悄悄就处理了，把账目平掉，糟心事一件件都处理妥当。 连族里欠国库的钱也还掉了，彻底弄利索了，这次可是费了大劲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明白，家里也有很多污糟事，他们竟然不知道，这要是捅出去就是妥妥的把柄。 的亏听了赵斌的话清理一下，秦家父子清理完家族的蛀虫后，又重新定了规矩，族人有些不满，可此时此刻家主换了人，也由不得他们说了算。 秦家快刀斩乱麻的清理家族，得到了皇帝的赞许，他也不希望秦家真的败落了，或者脑子不清楚，那样他也很为难，秦相爷与他是有恩的。 这么多年君臣相处时间比父子都多呢，皇帝比秦家父子难受多了，他失去的是国之栋梁。 这些日子秦相爷走后，皇帝心情也不太好，齐王特意进宫来陪着开解一下。 太子在跟前辅佐，皇帝已经开始手把手教导太子朝务了，大部分奏折都是由太子处理的，皇帝从旁监督，以防太子处理得太激进，容易引起朝臣的反弹。 齐王也在边上提点教导，可以说尽心尽力。 齐王看出来了，皇帝是下定决心要培养太子，不是出于其他目的，所以此时此刻可以放心大胆地提点太子了，不用再诸多顾虑了。 李瑜对各个城门护卫军队的布置，悄悄地完成了，他还是皇帝心里最后一道防护，这一点不曾更改。 姑嫂过年前才回府的，都是家里的长辈，年前还是要回去主持大局的。 秦氏身体没什么问题，在庄子上住了几个月，心情也缓解了很多。 赵凤带着许阳回府了，短时间内不会外出了，许阳肚子已经很大了，开春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届时她又要忙了。 懿哥大了一岁，身体健康，会吐单字了，还不会说话。 正是好玩的时候，赵凤和李瑜都很稀罕懿哥。 年节宴孩子们替她请了假，只有王氏一个人参加了，赵凤没去，年纪逐渐大了，冬日去宫里参加年节宴，真的是受罪的事，孩子们心疼长辈，就去请了假，不去了。 王氏和爷们一起去的，赵凤给马车里都安顿好了，这些以往也是教导过王氏的，日后她要逐渐自己承担下来，赵凤能帮衬的会越来越少。 年节其实对贵妇来说一点也不轻松，反而比平常还忙呢，今年是王氏自己独立独掌大局的一年。 她也是孩子母亲了，该到了独立的时候，赵凤要扶着她走完最后一程，日后就是她自己去面对宗室的一切纷争了。 赵凤至关在家照顾许阳，其他的邀约和帖子都让王氏去了，她略作指点也就罢了。 “娘，您这样一把将大嫂推出去会不会不好啊，我是说大嫂和您的地位比还是有点区别的，万一被人不认咋办？” 许阳替王氏担心，婆婆在宗室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可以说女眷中那是一言九鼎甚至可以影响帝王心意的人物。 只是婆婆比较低调不争什么，乐意把孙氏顶在前头配合她，但大家对她的意见还是不敢轻忽对待的。 “早晚要面对的，难道我能长生不老不成，自己的路自己闯，我当年嫁进来是村姑，她琅琊王氏难道比村姑还不如了。” 赵凤一点都不担心。 第410章 小叔子回来了 这阵子王氏忙得很，赵凤可以不参加多余的宴会和邀约，地位摆在这了，人家也不敢说啥，反而奇货可居，能请动她也是很有脸面的事。 王氏可不行，她决定挑选一些宗室和贵圈夫人的宴会去参加，她需要帮衬丈夫交际打开局面，连许阳也是要参加宴会的，只不过怀孕了才不去了的。 内务府刚刚成立，还有千头万绪需要负责，此时李彦夫妻从边关回来了，时隔快十年了，他们夫妻终于培养了新的接班人来代替他们主持边关大局，替换了他们回来。 李彦成为了内务府的第一任负责人，下面才是昌哥和安哥呢，他们负责不同的方向。 李彦回来后赵凤第一时间就去拜见婆婆齐王妃了。 齐王妃很和善，拉着她和睿姐欣姐看个不停。 “你们都好着我也放心了。给你们带了些礼物回头让人给你们送府上去。” 齐王妃已经有白发了，基本不管事，只管吃喝玩乐，日子过得还是很顺心的。 人也变得慈祥好说话了，对亲人也十分慈爱，尤其是对孙子孙女辈的，更是准备了很多礼物，各式各样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还特意抽出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沓子银票，推给赵凤。 “老大媳妇，这些年没有你就没有我们母子现在的荣光和好日子，你的大气善良赤子之心让我们母子如今活得光明磊落，让齐王府挺直了腰杆子。 睿姐要成亲了，我没什么能给的，这点银钱是我给孩子填妆的，让孩子自己买些产业日后细水长流也是好的。” 赵凤张张嘴，想推辞，还没等开口就被齐王妃抬手阻止了，“你别推辞，孙子们我给的少，但两个孙女我是真心疼爱的，睿姐和欣姐的礼都是一样的，这是我最后一点陪嫁银子，一分为二都给了孙女们吧。” 李彦也笑着帮腔，“嫂子，就冲您和大哥这些年帮我们教导儿女，我们都应该给睿姐填一份厚实的填妆，这是母亲的一份心意您收下吧。” 赵凤这才笑了，望着睿姐，“睿姐，给你祖母磕个头，打小你祖母对你兄妹几个可是真心实意的好呢，我那年去边关看你父亲，也是你祖母和小叔支持我，帮我带孩子的。替我磕几个头。” 睿姐和欣姐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磕头。 “孙女给祖母请安，叩谢祖母疼爱孙女。” “好孩子，快起来。” 齐王妃瞧着孙子孙女都来看自己，也十分高兴，一叠声让人去弄席面，一家子要在一起吃团圆饭呢。 欣姐和辉哥对父母有点陌生和拘谨，但眼里全都是濡慕和渴望的光彩，看得杨氏泪眼婆娑的。 “我听说你给欣姐准备了宅邸？” 欣姐也是郡主，是赵凤去要来的，也是怕孩子以后受委屈，自己养了一场了，亲侄女舍不得她，能给想到的都想给弄来。 “碰巧遇到机会了，昌哥和辉哥安哥三个小子就都把几户人家全给买了下来，将来做欣姐的陪嫁宅邸。” 齐王妃拍拍赵凤，眼里多是感激，“这些年你太辛苦了，我们把责任都甩到你头上了，辉哥和欣姐都是你们教导养育的，我老婆子谢谢你，齐王府娶了你这个大儿媳，是我们的福气。” 齐王妃对她十分感恩，这些年婆媳经历了很多事，可以说后宅这一块，赵凤是当之无愧的长媳，无愧于齐王给予她的疼宠和信任。 “您说笑了，虽然我是孩子大伯母呢，我养不到睿姐，养欣姐也算弥补了我心里的空虚。多亏了有欣姐，姐妹两个玩得好，睿姐也有伴了。” “你前面说谁家小子瞧这还行来着？” 齐王妃和赵凤咬耳朵，赵凤就做她身旁。 “陆国公家的小孙子，嫡长孙。我心里有点犹豫，嫡长孙……那就是嫡长媳了，难免辛苦些。” “嗯，这也不要紧，陆家门风正派，咱们两家多年情分，确实是知根知底的。” 齐王妃也琢磨了好几圈了，陆家有求亲的意思，在信里赵凤都如实说了，只是互相考察看看，没到定下的那一步呢，倒是不急。 一家子在一起吃饭，李彦多询问孩子们的事，信上有详细写，但父母还是惦念孩子的，见了面想问问情况，也好拉近彼此的距离。 喝了两杯酒，李彦跟儿子郑重其事地说了，“辉哥，这些年我们没有父母的责任，对不住你们你就是埋怨我们，我们都不怨。 可你大伯父大伯母对你们是真心实意的好，把你们当儿子闺女养大的，你可以不孝顺我们，但你们不能不孝敬他们，做人要学会感恩呐。” “是，父亲，母亲，你二老放心吧，大伯母常和我们说边关的辛苦，您二老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我们兄妹，哪里还敢埋怨，哥哥们也去过边关也说那里比不得京城，还是很辛苦的。儿子为您骄傲。” 辉哥站起身端了酒敬父亲一杯。 杨氏捂着脸忍不住哭了，欣姐和睿姐在旁边小声地安慰她。 李彦也红了眼睛，端起酒一饮而尽。 “大哥，弟弟敬你，谢谢你和嫂子。” 多余的话都在酒里了，谢谢他们把孩子教得这么好，他没啥挑剔的，只有满腔的感恩之心。 “自家兄弟谢什么，一家人很该团结一心。” “是这个话，弟弟听大哥的。” 李彦也是以李瑜马首是瞻了。 “既然你们夫妻回来了，齐王府的杂事就是要接下来了，之前我让孩子们管着全当练练手了，爹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了，你们要多操点心。” “是大哥放心。” “嗯，内务府的事你还要多教这些两个孩子，皇帝那头还有其他的线头呢，你配合一下。” “我明白，皇上跟我说了，我在琢磨一回这事要怎么干才好。” “我的意思独木不成林，把宗室的子弟带上，宗室这头不能被削弱了权利，否则皇室危矣。” 李瑜脸色十分郑重。 “是，弟弟明白，我明儿想去递个帖子去拜访一下九叔几个长辈家里。” “应该的，凤丫你也带着弟妹各家转转。” 李瑜想了想才叮嘱媳妇。 “好，我心里都安排好了，不急，你们爷们忙你们的就是。” 第411章 交际圈 赵凤和杨氏关系一直处得特别好，是真的经历过困难的，也帮助过杨氏挡下了小妾的为难事，感情自然不一样。 今晚欣姐和杨氏一起睡，母女俩可以在一起说说话，联络一下感情。 李彦夫妻刚回来，忙的事很多，宗室长辈几家都递了帖子带了礼物想拜见一番，自然还是有事要商量的。 杨氏也由赵凤领着去各家宴会露个头，见见面打开局面，要不是为了弟妹一家，赵凤自己都懒得去宴会，麻烦。 还得假笑应付夫人，伸手不打笑脸人么，起码的礼貌总要有吧。 到了这个岁数她已经不愿意去迎合应付别人的刺探了，干脆就不去了，太妃邀请五次她也只去一次，现在有了儿媳妇，她更不去了，都是让儿媳妇们去。 熟悉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勉强，只是帖子还是会照常发的。 难得见到赵凤，众多夫人都十分好奇。 第一个来的是太子府的宴会，身份不同，太子妃定期有需要举行一些宴会，大部分适合妯娌聚会玩闹。 今儿还邀请了很多夫人，每年都会有，很多姑娘想说亲，也会有母亲带着过来，能到太子府参加宴会的，都是一等一的人家了，最高层次的水平。 结亲自然是选最好的么，所以太子妃也有这个任务，对太子也是很有好处的。 “呦！今儿怎么是您来呀，有日子没瞧见您了，身体还好吧。” 一位三品夫人认识赵凤，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林夫人好托您的福我挺好的，听说你抱孙子了。 恭喜呀，我今儿带我弟妹过来转转玩玩，我弟妹杨氏，我小叔子从边关回来了，这不好多年不在京城，我带她来认认人。” 赵凤精准无比地叫出对方的名字，甚至包括她填了个孙子都一清二楚，王氏也叹为观止，婆婆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了，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她都不知道林家生孙子了，婆婆在家是咋知道的？ “您不是马上又要填第二个孙子了，你两个儿媳妇都那么出色能干，你才享福呢，杨夫人您好，我是林家的，以后常联系啊。” 这就搭上话了。 王氏很是震惊婆婆的能耐。 太子妃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留赵凤和杨氏在这和诸多夫人说说话，认识一下。 “弟妹，咱们宗室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你婆婆，你呀摊上个好婆婆，她的能耐你能学三分，够你用一辈子了，要不是她在边关干得太苦，熬垮了身体，成就远不止现在这些。” 王氏腼腆地笑了，“我婆母待我们两个媳妇极为亲厚，我是真没受过婆家一点委屈，我小姐妹们都可羡慕我了，我婆婆平日连规矩都不用我们站地，说不像样子，媳妇不是丫鬟。” “别说她们，我都羡慕你呢。” 太子妃笑着说了。 王氏望着她说了，“您的责任和我也不一样，我比不得您的才干和大气，国母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的，有得必有失。” 太子妃叹口气无奈地摇头苦笑，一句话没多说。 她已经看开了，如今和太子是兄弟关系更恰当一些，反倒比以前处地愉快很多，倒是太子比以前对她更信任了，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以前拼命想换一份真心，处处受阻，如今彻底放下了，反而能得一份真心信任，其实这样也不错，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相处更愉快些。 如此一来彼此都很舒服的状态在过日子，到比以前顺心多了，就连后院的女人都不敢再来挑衅她了。 赵凤进了屋又是一群人给她们妯娌请安。 杨氏的身份比赵凤低一层，她是世子妃，不是王妃，齐王给李彦请封了齐王府的世子，所以杨氏是世子妃。 这事后来李彦在边关干出成绩来了，皇帝才给的，对于王位和世子位，帝王都很吝啬的，可不会傻大方。 到现在杨氏都是世子妃，但因为李彦在边关成绩斐然，这里面也有她一份功劳，所以地位是比很多世子妃都要高的。 “王妃您今儿可难得来一趟，要陪我们玩几把牌。” “好，陪你们玩几把，我弟妹玩得可好了。” “一起玩么。” “那我不客气了，输钱可不能哭鼻子啊。” 杨氏也是个利索人，交际也不差。 一番起哄大家很快熟悉了彼此。 有了赵凤给亲自介绍，贵圈夫人对杨氏逐渐熟悉了，她也打开了交际圈。 赵凤见杨氏自己能交际了不需要自己了，就没再出门了。 反倒是齐王妃也会宴请大家，想看看儿郎，给欣姐早点选一个，可以多挑挑么。 欣姐也快到岁数了，早点挑选选择余地会大很多。 齐王妃也特意关注了一下陆奕，打算多看看。 赵凤给欣姐买了很大的宅地，前几年遇到好机会就买了一个，后来又扩展的，买下了周围几户人家把宅子扩建了。 这几年一直在整修宅邸，已经差不多了，也是和睿姐一样做两手准备。 李彦夫妻回来了，辉哥和欣姐回齐王府了，想和父母拉近感情。 齐王妃给睿姐和欣姐一人给了五万两银票作为她们的填妆，两孩子一样的数额。 她手里的陪嫁都给李彦打理了，李彦又给睿姐填了五万两，他在边关赚了不少，这些年也不是白干的，生意扩展到方方面面了。 这也算是给侄女添妆，也是感谢哥嫂对孩子的尽心。 李彦还在忙乎内务府的事，昌哥和安哥还是太年轻了，怕压不住场子，镇不住那些油滑的官员，所以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来掌舵，无疑李彦很合适。 又是自家亲叔侄，彼此配合起来也方便。 李彦回来了，李瑜多了帮手，加上孩子们日渐出息能独立了，倒是比以前省事很多，家里也热闹了。 齐王妃回来后倒是和齐王相处得还不错，没了以前的尖锐，彼此平和了很多，有点老来伴的意思。 老两口在一起相处很和谐，齐王带着齐王妃去了赵凤的酿酒庄子玩去了，目前也不在家。 第412章 倒霉事 孙氏来了晋王府找赵凤聊天，她心情有些郁闷。 主要原因还是在琦哥，琦哥比安哥小一岁，本来是有定亲的未婚妻的。 奈何亲定好了，姑娘娘家亲人去世了，要守孝儿近三年时间，好不容易孝期快结束了，孙氏高兴地都开始准备成亲的事情了。 结果姑娘去了一趟外祖家不知道怎么给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半个月，孙氏一看不好立刻给换了个太医。 奈何太迟了，姑娘一命呜呼了。 好好的一个未婚妻就这么死了，孙氏仔细一查才知道，府里有人作妖。 去外祖家之前就给下了慢性毒，回来后就毒发了，原本对方的意思是甩锅给外祖家的，不想姑娘很机警，察觉不对，拖着病体也要回家。 可是还是没能躲过黑手，就这么死了。 为啥要害她呢，她有个继母，姑娘四岁的时候嫁过来的，关系平平互相客气礼貌地样。 姑娘是养在亲祖母那里长大的，就没让继母养过。 原也没什么差错，但自打护着姑娘的祖母去世后，她又定下了这么一门好亲事，继母就不太乐意了。 她也有个女儿，岁数差得不多，她这一守孝，还耽误了岁数呢。 继母有些不甘心，老太太在的时候防着她，看不上她小家子气，贪财小心眼，可就是这样的人才好拿捏，不至于让孙子孙女受太多委屈。 一眼能看到底的人并不怕，怕的是心机深沉你都看不透的人，那才可怕呢。 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死死压着继母，大姑娘养得金尊玉贵，加上亲生母亲的嫁妆也都留给了两个孩子。 哥哥疼妹妹，母亲嫁妆大半都给了妹妹做嫁妆。 继母又气又恨，和男人耳边鼓捣了几次也没得着便宜。 老太太一死她就开始琢磨了，本来以她的能耐根本翻不出大天去，智商实在有限。 可偏偏继室还有个姐姐，给她撺掇坏主意，还主动给送了毒药，这下事就成了。 继母管家这么多年手里也有几个人脉的，买通了姑娘院子里的小丫鬟，就下了手。 她也被姐姐给骗了，原说那药是毁容的，坏了脸爷们就不要了，能换人，毕竟少年郎还是愿意看媳妇容貌的，不会娶个丑妇进门。 没想到一包药慢慢给喂，竟然把人给弄死了，这下事情闹大了。 孙氏听太医说另有隐情，登时反应过来就怒了，让儿子去查了个底细。 如今继母和她姐姐已经全部被抓起来，下了大狱了。 连继母的爷们也给抓起来严刑拷打。 事弄清楚了，可李琦很伤心，姑娘守孝三年，二人还是有很多时间接触的，李琦对这个未婚妻是很喜欢很看重也挺满意的，大气有才干各方面都相当不错，也用了心进去。 未婚妻突然因为后院争斗枉送了性命，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整个人一直都消沉了下来，昌哥和安哥几个去看了几次都没能劝动。 就看继母还敢在事发后提出用自己的女儿顶替大姑娘嫁过去，让愤怒的孙氏甩了她一个耳刮子。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孙氏是世子妃啊，地位不比不赵凤差半分的人物。 给儿子说亲的人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的，这件事闹这么大，整个家族都让这个女人给拖累了名声，简直是一落千丈。 族人都快恨死她了，原本好好的一桩姻缘，偏偏关键点上就出了这么个祸害。 这亲自然是断了的，时隔一个多月琦哥才勉强愿意出门，但还是不肯说亲。 赵凤听孙氏说完后沉吟了半晌，“这就麻烦了。他对那姑娘是有感情了。” “可不就是么，这如今该怎么办呀，我儿子也被他们家祸害得像抽了脊梁骨似的，我都愁死了。 凤丫你一定要帮帮我，给我出个主意吧。他爹昨儿狠狠打了他一顿，也是气得不行，恨铁不成钢的。” “这事可麻烦了，对方林家也不是小户人家，二品大员呢，整个家族都受连累了。这样我出个主意你听听。” “你说。” 孙氏很信任赵凤，两人这么多年下来是贴心的好姐妹了。 “让琦哥迎娶姑娘的牌位。” “啥？” 孙氏都要蹦起来了，眼睛瞪得老大。 “你听我说，咋呼啥。” 赵凤白了她一眼，嫌弃地撇嘴。 “孩子现在走不出来，不能硬来，你要给他一个舒缓的时间，给他一个放下的理由。 迎娶牌位对你们没有任何坏处，一则让大众知道琦哥人品贵重，信守承诺，对未婚妻情深义重； 二则林家除了那个继母以外，其他族人并无过错，无缘无故被连累得抬不起头来，你们两家可能会结仇。 既如此不如大方点，把事情最后一笔给收尾，与你于林家都有好处，迎娶了牌位，过个一年半载，等琦哥缓过来了，再寻一个好媳妇就行了。 未来的世子妃，王妃有的人愿意给牌位磕头下跪。” 赵凤来了一招狠的。 “你是想公私分明，惩罚恶人不放过罪魁祸首，也挽救无辜之人。” “没错，当初你们为何要和林家结亲呢，那么如今在危难时你们伸把手，就能挽救整个林家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那林家要是还想送女儿进府可怎么办？” “不会了，林家不是只有一个林大人，而且出了这样的事如何能再提这种要求，做小都不能要了。” “我明白了。” 孙氏回去和爷们商量去了。 赵凤也使唤昌哥和安哥两人多去寻琦哥玩，拉着他忙起来，人忙起来就能少胡思乱想，慢慢能走出来。 孙氏回去和爷们仔细一商量，爷们觉得这个主意还是挺好的，也能圆了儿子最大的遗憾，还能收获好名声，一个牌位而已算得了什么。 还能收获林家的感激。 他们和儿子说了这个决定，琦哥经过几日的考虑后答应了，决定迎娶未婚妻的牌位进李家门楣。 无论是为了什么理由，此时的琦哥终于长大了，为家族还是为个人，他都懂得了责任的重要性。 第413章 主意 琦哥选了好日子弄得十分热闹，迎娶了未婚妻的牌位进门。 林家人是十分感激的，林大人已经被放出来了，没他什么事，但作为一家之主，监管不力出了这种事，皇帝也摇头很失望。 直接把他发配去苦寒之地做县令了，现在家是大姑娘的亲哥哥亲嫂子当家了。 压在头上的大山终于没了，嫂子也长出一口气，只是替小姑子委屈可惜。 至于继母的女儿只能做姑子了，这件事牵扯的无辜之人太多了，她做尼姑不冤。 如果不是当哥哥的还在，外祖家就要断亲了，好端端的外孙女给毒死了，谁能受得了。 林家小哥很感激琦哥，他挽救了林家濒临崩溃的名誉，家族的族亲都有了回旋的余地。 林家为了表示感激，对内务府给予了高度的支持和帮衬。 琦哥也在内务府做事，一直都是跟着昌哥两兄弟一起干的。 事才算初步落幕，一个月后继母和姐姐死在了大狱中。 三个月后继母的女儿病死在尼姑庵里，是林家小哥动的手。 如果不是不能杀亲爹，他可能也不会放过亲老子。 继母的娘家和姐姐姐夫家也被林家人打得是妻离子散，林家人的恨要他们来承担。 迎娶了牌位后的琦哥醉酒了两日，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投入在工作当中，变成工作狂了。 孙氏发愁得不行，却只能听之任之，让时间冲淡一切，背地里偷偷寻合适的姑娘给儿子。 许阳快生了，赵凤哪也不敢去，一直留在府里照顾儿媳妇，同时给女儿准备嫁妆，嫁妆也拾掇得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赵凤也是耳提面命，掰开了揉碎了教导女儿，以及张家的人和事，给女儿多一些参考。 王氏和许阳也没忘记在旁边偷学几招。 让她们震惊的是，赵凤亲自进宫了一趟，跟皇帝打了个招呼，送了女儿一支六人的女卫。 这六人都经过多年艰苦训练，都有最少一技之长，其中还有医女，也是行医多年了，有经验专供女科的。 还有会用毒的，女刺客，女保镖，以及会做药膳的等等。 这时赵凤被人第二次劫持以后就开始寻找执行的计划了。 后来又在边关买了一些孤儿，一直训练到如今，这六人各个都杀过人沾过血，替李瑜执行过很多秘密任务。 因为都是选出来的孤儿，考察多年获得了夫妻二人的忠诚考验，才有资格走到睿姐面前来。 对于唯一的宝贝女儿，赵凤愿意给她自己能给予的一切。 一共挑选了十二个人，还有六个给了欣姐了，杨氏哭着说自己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这些女卫是第一次露面，但皇帝一直知道这事，赵凤的原则是尽可能地不隐瞒皇帝，免得将来成把柄。 而她想要的是赵家和晋王府齐王府能享受安稳的前程和富贵。 这一点皇帝也没有辜负她的所求，赵家早就不是当初的赵家村了，已经是一个大家族了。 赵霖等人早就成为朝中分量颇重的官员了，已经靠自己的能耐真正的站稳了脚跟。 加上联姻亲眷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就织成了一张人脉大网，目前也是牢不可破的。 看到这六个女孩，睿姐都惊呆了，原来母亲还为她留了最重要的底牌。 “从今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了，你可以信任她们。” “一号……你们上岸了，日后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睿姐和她的孩子的安全无忧。这算是我对你们多年忠诚辛苦的奖励。 日后你们也可以嫁人生子有自己的家庭，也可以成为良民，你们的孩子也可以读书甚至可以科举。” 她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一二三四号。 六人愣了一下跪在地上给赵凤和睿姐磕头，“属下叩谢王妃，属下见过主子。” “娘……” 睿姐望着母亲，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我两次被挟持，后来就有了这个计划，这些人皇上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了她们保护你，我也就能安心了。她们没有名字，你自己决定是给她们起名还是恢复原名。” “娘。” 睿姐抱着母亲，眼泪落了下来。 女人天生因为体质的关系不如男生体力好，在习武上根骨也没那么好，根骨适合练武的女孩子不好找，加上习武极为辛苦，很多女孩子支持不住。 但这么多年赵凤还是训练了一支优秀的女卫队伍，可以执行各种任务，尤其是是男人去不了的后宅等地方。 替皇帝完成了很多消息的采集工作，做得相当出色。 睿姐知道女卫十分珍贵，连公主和妃子们都没有呢，她一口气有六个，好家伙，这也太…… 王氏和许阳都惊呆了，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了。 赵凤朝二人笑笑，“等你们表现再好些，能独当一面了，我也给你们两个人。之前没说这事，怕你们多想。” “娘，我想要。” 许阳晃悠着大肚子就过来拽赵凤的袖子。 “等你生了给你一个吧。” “娘，我也要。” 王氏扁扁嘴，一脸艳羡地看着小姑子，惹得睿姐失笑。 “那也给你一个吧，回头我挑挑，挑个好的。” 既然主动要了，赵凤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答应了先一人给一个。 因为女卫一亮相就让宗室的王妃们眼馋上了，纷纷上门来讨要，花钱还是给东西，你说你需要啥，我们给你弄来弄去，只要你把人给我就行。 这会赵凤也头疼呢，都管她要人，不够分呀。 六人都是孤儿，恳请睿姐给起名，睿姐给她们取了好听又富有诗意的名字，小女孩么，浪漫。 姑娘们也满意得很，就在王府睿姐的院子住了下来，主仆磨合培养感情。 这一次这六人会比以前更加忠心，因为赵凤和李瑜说到做到，给了她们上岸投奔光明的机会。 “咱娘太厉害了……” 王氏摇头感叹。 “一出手就是杀招。” 许阳接了一句。 昌哥和安哥笑得不行，妯娌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别提多逗了。 “媳妇，晋王府的担子重着呢，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你们俩任重而道远啊。” 昌哥拍拍媳妇的肩膀，高兴地走了，去找母亲一起吃甜点去。 第414章 女卫 王氏扁扁嘴扶着许阳也回屋了，“男人就是靠不住，我还是觉得婆婆更可靠。” “对对，我们要孝顺婆婆，说不定婆婆高兴了还有更多惊喜等着我们呢。” 许阳也开心地笑了。 睿姐和欣姐一人得了六个女卫，可把一群人给眼馋坏了。 护卫多是男的，很多时候不能贴身跟得太近了，例如后院就进不去。 但如果女卫就不一样了，本身就是女的，贴身保护，后院的很多估计就可以躲过去了。 如果林家大姑娘身边有个女卫，就未必会死了。 为啥没想着给林家大姑娘或者给琦哥呢，赵凤不是琦哥亲娘，只是堂婶而已，没有立场去参合别人家的事啊。 再说女卫真的很贵的，培养起来十分辛苦，每一个都是有用处的，这是皇帝的人，皇帝当初感兴趣给了很多银钱和支持。 赵凤去给亲人要几个人可以，但给别人要真不行，皇帝小气着呢，未必给。 连她二哥的小女儿，她亲侄女都没有女卫，不合规矩。 宫里公主连和静都没有，皇帝不给。 这一次皇帝同意了宗室王妃级别的才能的一个女卫领回去。 皇帝点头了，各家各户才有机会，就这么的皇帝光明正大地把毯子塞进了各家各户里，只要你不干亏心事，基本上利大于弊。 皇帝的手段你永远都想不到，赵凤心里坦荡所以不在乎。 齐王府和晋王府都有了女卫，欣姐留下两个给了母亲留着，只带走四个就够了。 李彦是紧跟李瑜的步伐，不会有二心，女儿能得这么好的保护，李彦心里高兴都来不及。 齐王和齐王妃经过几次考察后还是陆奕最合适，就拍板定下了陆奕。 欣姐也选了个好日子走定亲流程了。 赵凤给欣姐的填妆就是一座大宅邸，比齐王府略小一些而已，占地好几亩呢。 外加六间铺子，两个大庄子，以及珠宝药材等等不计其数。 本来还有呢，但被杨氏好说歹说退回来一大半，她说了，你都给送完了，我这个亲娘没有用武之地了，你给我留点机会给孩子们表表心意。 就这么的赵凤配送的东西才定下了这些，剩下的由李彦夫妻给准备了。 睿姐明年要嫁了，李瑜一出手是两个队伍的精锐护卫，不过暂时大部分留在睿姐的郡主府了。 日后他们是要搬出来住郡主府的，府上少不了护卫。 同样的配置欣姐也有一份，不过欣姐是要送进陆家的。 欣姐其实不太可能搬出来住，她是要做陆家宗妇的，不过可以在自己的宅邸里小住是行的。 考虑到陆家是家大业大子孙多，以后陆家宅邸未必住得下了，所以陆老爷子说等他们成了亲有了孩子，孙儿大一些就让他们搬去欣姐的郡主府去住，人确实太多了，陆家宅邸有点挤。 陆家宅邸和钱家差不多大的，但即便是这么大的大宅子，主子加奴才也是住得挤挤挨挨的，所以陆老爷子和老太太同意欣姐搬出去住，但不会影响她的地位。 许阳生了，生了一个儿子，全家同庆，李瑜和赵凤十分高兴，举办小三的时候规模只比王氏略微小一些而已，同样很热闹。 李瑜想了很久从之前给懿哥选的字里面挑了个好的。 之前王氏怀孕的时候，李瑜和昌哥就搜罗了很多含义很好的字在备用，将来留给儿孙们的，这不就用上了。 最后给取名李勤，意思是让孩子勤勉谨慎的意思。 安哥也得了儿子了，可以说心满意足，十分开心。 整日抱着儿子不肯撒手，大有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许家也给许阳送了不少补品等礼物过来，不得不说李莹管家之后，确实比章氏做得好太多了，各方面人情往来都很周到细致，让人心里妥帖熨烫。 就连家务都做得极好，难缠脾气古怪的老家伙们也对李莹赞不绝口。 这个认知让章氏的儿女十分难受，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章氏一直在外游玩，不曾回来，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切。 来年许茂也要成亲了，成亲后李莹说会教侄媳妇管家理事，渐渐把家交给她来管，她也要抽出时间陪儿子呢。 许大夫人见女儿过得幸福，如今也有了儿子站稳了脚跟，心里就更踏实了，只等着二媳妇进门，教教她管家理事就行了。 许大夫人和李莹关系处得挺好的，大夫人还教导了李莹如何处理族务呢。 李莹不是个争斗的人，为人沉稳豁达，也是经历过绝望和委屈的姑娘，正是因为这些经历，也给了她不同于别人的心境和处事态度。 如今许立和李莹夫妻二人感情十分恩爱，人到中年了，许立才体会了爱情的滋味。 这个年节宴是赵凤一家团圆的日子，也是最开心的日子了，今年家里添丁进喜，晋王府越来越红火了，孩子们也越发独立了。 李瑜和赵凤也觉得很是欣慰。 开年了，睿姐嫁去张家了，赵凤看着女儿的轿子走远，哭得不能自已。 一群妯娌紧着安慰她，孙氏也拉着她一个劲劝，“快别哭了，睿姐是郡主，少不得日后还要回娘家看你呢。” “我知道，就是舍不得。” “她这事追寻幸福去了，你要高兴才对，该准备的你都给准备齐全了，剩下的路要孩子们自己走了。” “是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可不敢让赵凤哭鼻子，万一哭得很了伤了身体可受不了。 虽然赵凤很舍不得，但睿姐还是嫁了。 回门时仔细问了问，并没有什么不妥，公婆对她都很不错，也不用站规矩，长嫂瞧着也没有为难吊脸，还不错。 女儿嫁了，目前看来还挺幸福的，赵凤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安哥说送了母亲去温泉庄子上修养一些日子，这一开年就举办宴会嫁了妹妹，母亲也没少受累，让她去养一养，也清闲一阵子。 勤哥也顺利度过了严寒的冬日，已经可以做起来翻身乱爬了。 瞧着身体健康，没什么问题，他们兄弟的孩子都是按照赵凤的要求养大的。 除了奶嬷嬷喂，四个月就添加辅食，夜里才会用到奶嬷嬷，孩子吃饭长大的，自然身体壮实，病也少。 第415章 凫水 赵凤带着一大一小两孙子让安哥护送着去了温泉庄子了。 天也热了起来，在屋里猫了一冬天也可以出来活动一下了，带着奶嬷嬷就去了庄子。 赵凤带着孩子每晚在温泉池里学游泳，也是陪孩子们玩，温泉水十分热乎，房间也是特意为她修建的，里面还有火墙，屋里非常热，不会受凉。 懿哥已经过两岁了，现在已经可以说两个字的词了，偶尔咬字不清晰，但人很活泼。 王氏要管家里事，多数时候都是放在赵凤这里，总体来说她带孩子比较多，孩子跟她也亲。 小孙子勤哥还不够周岁呢，但小孩子都喜欢玩水，玩水也能适当地锻炼身体，孩子胃口大开，好处还是很多的。 俩孩子来了庄子是特别高兴，小的不会说话，一到晚上玩水环节就特别高兴，玩累了倒头就睡，连哄睡都不需要了。 大的就撒丫子到处跑，撵鸡逗狗的，满场子跑得欢实，别提多高兴了。 农家菜都是地里现拔的，吃食都新鲜，隔一日给两孩子一人蒸一个蛋羹，有鱼河虾还有海货，干贝鲍鱼之类的干货，拿回来泡发一起放进蛋羹里，孩子吃得可好了。 “祖母，祖母……” 懿哥拽了大公鸡的两根毛下来，举着手一摇三晃地跑了过来。 “呦！你从哪捡的？” 赵凤抱起孩子，放在自己腿上，拿了帕子给擦擦后脖子出的汗，再把提前凉好的蜂蜜温水给孩子灌上一杯。 “薅……薅……” 懿哥正在学说话的时候，吐字不是很清晰。 “你薅下来的？” 赵凤颇为惊讶地望着大孙子，懿哥咧着嘴傻笑着点头。 “乖乖，大公鸡没叨你屁屁呀。” “嘿嘿……” 懿哥开心地咯咯笑。 “好吧，祖母给你做毽子玩。” “嗯嗯。” 懿哥去薅鸡毛，是看人家庄子上的小姑娘在玩毽子，他也想要，赵凤说不能抢别人东西，祖母给你做一个。 也不知道谁跟他说的，毽子需要鸡毛，他就去撵鸡了。 好赖是孩子拽回来的，赵凤亲自找了两个铜板缝上布，用彩色的鸡毛给孩子做了个毽子。 铜板中间有空洞，而且比较沉手，用来做毽子还不错。 不过懿哥压根不会踢毽子，拿来丢着玩，但孩子的快乐不分大小，就这样懿哥都玩得很开心。 懿哥已经过了两岁了，赵凤定期在给孩子泡药浴，能强身健体拔毒淬体的。 勤哥也是要泡的，不过也要等两岁以后才好。 赵凤看着孩子们玩闹，怀里抱着闹腾累了的勤哥睡觉。 远远的李瑜和昌哥过来了，懿哥瞧见了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过去。 “祖父，爹。” “哎呦！我的乖孙，你乖不乖呀。” 李瑜蹲下身把孩子一把抱起来，慈祥地询问。 “乖，我乖。” 懿哥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很乖。 “娘，让奶嬷嬷抱下去睡吧，这样您累得很。” 昌哥使了个眼色给奶嬷嬷，奶嬷嬷赶紧把孩子接过来抱下去了。 “你们外头的事忙完了？” 赵凤动动胳膊，孩子躺在怀里，把胳膊给压麻了。 昌哥伸手给她揉揉胳膊和肩膀。 “忙不完，不过也得让我喘口气不是，不是我说您，年纪在这呢，别成天抱着孩子不撒手，你受不了那个累，俩小子越大越沉，我抱一会胳膊都酸呢。” “嘿嘿！我看孩子睡得香么，屋里有点热，一睡一头汗，这会子还不能用冰呢，就哄着在外头睡个好觉。” “让嬷嬷带，您指点着就行，我瞧着懿哥可沉了不少。” 昌哥一抱儿子就知道了，也是亲自带大的，自然了解得比较清楚。 “长肉了，带俩孩子去戏水，两孩子玩得可高兴了，别说懿哥了，连勤哥吃得都比在家多一口呢。动得多了才能吃得下去，吃得多孩子长得快。” “还是您的法子好，很早就让孩子吃粮食，我冷瞧着咱家的孩子比别家确实身子骨壮实些。” “你们小时候也是养大的，四个月就吃小米粥了，白日里尽量吃粮食，晚上才需要奶嬷嬷呢，一岁以后我就强行断了，不然会有依赖，对孩子不好的。” 这些都是科学养育孩子的方法，当然管用了。 “要不怎么说还是娘最厉害呢。” 昌哥倒了茶给爹娘，坐下来说说话。 怀里抱着儿子，手上也不闲着，给孩子剥点松子吃，这一看就是带过孩子的，熟门熟路了。 懿哥很乖巧地坐在老爹怀里，张着嘴等投喂。 “内务府的事办的还算顺利，就是琐碎的事太多了。” 昌哥笑着说起朝务。 “万事开头难么，琦哥怎么样了？” “好多了，瞧着比以前好，不过现在脸上笑模样少了，板着脸生人勿进的样，也不想成亲。” “命里该着不是他的，强求不得。” “谁说不是呢，求而不得而且还死了，让他一辈子都惦记着。我婶子再给他说亲呢，我看他爱答不理的样，不太感兴趣。” “不放下又能怎的，人都死了。再找个好的就是了。” “是啊。” “我婶子说相中四品官于家的大姑娘了。” “四品官于家，怎么想起他家了，可有点低了。” “一个是琦哥老惦记着那个未婚妻，另一个就是于家老太太可是出身大家族的嫡长女，当年是低嫁给了于老爷子，状元郎。” 赵凤摸摸脑门，才想起来，“我想起来了，他家老太太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他家现在也不算差守成足够了。” “是这个话，婶子觉得那老太太养大的孙女，差不到哪去，托人打探了一下确实不错，也很有手腕。” “要是看中了，也是一桩好姻缘。” “是呢，就怕琦哥想不中。” “慢慢来，琦哥会放下的，你真以为他们有多深的感情么，不过是事都赶在一头上，少年郎愤恨更多，感情么有一些，可毕竟没成亲，见面次数都有限，哪里真的有那么深情，不甘心憋屈更多些。” 昌哥想了想点头，见儿子扒拉他，赶紧把剥好的松子仁给他喂了。 第416章 谈论 “您要这么说我也认可，我觉得琦哥可能更多的是遗憾吧。 林姑娘确实各方面都不错，他心里报了很多期待，结果还没回过神来人就死了，兜头一盆凉水浇上来，他确实也有点受不住。” “要我说，琦哥还是不太成熟，磨砺得太少了，养的还是太娇贵了，一点打击和压力都承受不住，让你婶子跟着着急上火，这孩子也有点自私了，完全不顾老父老母的担心。” 赵凤对琦哥有些不满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该想的办法都给你想了，牌位都给你娶回来了，也算是成全你的一份心了，你还想怎么滴呀。 “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就可怜了我婶子，这辈子真不容易啊。 之前不得丈夫真心还要里外打点一切，好容易我叔叔能回心转意，没过两天安宁日子，又出了这事，琦哥只顾自己陷入情爱里不能自拔，急得我婶子白头发都出来了。” “这孩子，要是真的不能振作起来，以后成就很有限，怕是要废了，远不如他弟弟坚强勇敢。” “娘，您眼睛毒。” 昌哥也伸出大拇指夸赞母亲，孙氏的小儿子可比琦哥坚强多了，人也十分聪慧稳重，瞧着比琦哥成熟得早。 “我瞧着这世子位未必给琦哥了。” 李瑜喝了茶突然说了一句，把大孙子抱过来，把自己做好的松子仁给孙子吃。 “是他说了什么？” “嗯，对琦哥很失望，现在主要培养老二了，可能以后会把位置传给老二吧，老大多给些银钱补偿，娶个能管家的媳妇看着他，也就罢了。” “这会放弃有点早了。” “我也劝过，可确实从这件事也能看出一些东西来了。” 李瑜指的是琦哥在面对事情时的反应和处理事情的态度，以及事后的情绪都不够坚强果决，承担不了九王府的担子。 “这还真是。” 赵凤也点头砸吧嘴，心里对琦哥也是不满意的，要说倒差不至于。 但你要说和昌哥安哥这样的比真的差一大截，他还不成熟。 甚至都不如辉哥沉稳坚强，办事稳妥越发拿得出手了，对比一下，琦哥还是个需要娘替他操心收尾的少年郎。 要是在现代还不算大问题，岁数还小可以再教教，可在古代就是大问题，十六七岁爷们就成亲了，昌哥今年不到二十，孩子都二岁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成熟，再晚几年不需要你了，孙子辈都长大了好么。 像昌哥安哥这样，已经独当一面，几乎不需要爹娘操心，李瑜全程不管内务府的事，就是扔给儿子这么去磨砺的。 吃亏摔跤你活该，长个记性有好处，爷们摔摔打打真不算啥。 事实证明，李瑜夫妻是会养孩子的，辉哥和欣姐也是他们带大的，睿姐算是太后带大的，四个孩子都是夫妻俩养大的，真没出过差错。 琦哥没有大错可也没有亮点，没有能拿出的手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比上不足，不足以让皇帝重用你，比下你犯不着和寒门子弟比啊。 你什么资源人脉长大的，寒门是啥条件，你更不能比了。 他们赵家人都是寒门出身，个顶个有功名，就赵霖那样还飘过一阵子呢，可年轻时也比琦哥能耐多了，有拿得出手的本事和脑袋。 你这咋比吧，说句难听话，琦哥也不如赵斌家的两个儿子优秀，人家如今也独当一面，老大也有儿子了，去外放了，皇帝亲自指定的地方。 老二如今在工部，学得很认真，工部侍郎真心夸赞过，不怕苦不怕累，事干得漂亮，人也操心有责任心，是可造之材，愿意提点一下。 对比之下就显得琦哥不够亮眼了，但他也没有坏毛病，性格也不错，能包容，对兄弟姐妹都宽容厚道。 赵凤拍拍手，“响鼓要用重锤，真给了老二不是不行，可兄弟就真的离心了，尤其是老大并无明显过错，不过是少年慕艾么。” “你有好主意不成，那你可得给想想辙，夫妻两个都愁坏了。” 李瑜也心疼兄弟急得满嘴火燎燎，眼瞅着大儿子就要消沉下去了。 “明儿去给我递张帖子给你婶婶，让她来一趟，我有点事和她说。” “好，我回去就给您办法，您打算用什么法子呀？” “难道一个死掉没娶进门的未婚妻还不如亲娘值得你珍惜么，做场大戏给他看。” 你就是把心门关上，老娘也给你砸碎了不可。 “成。” 昌哥和老爹对视一眼，老娘出马必定十拿九稳。 孙氏第二天就来了。 “你急火火地找我来什么事啊？” “我想你了看看你不行啊。” 赵凤白她一眼。 孙氏无奈地笑了，“我这阵子心情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琦哥那半死不活的样，我和当家的没少吵嘴。” “我有个法子能让琦哥振作起来，不过有点危险你愿意尝试么？” “你有主意。” 孙氏一听就来劲了。 赵凤让孙氏凑过来，跟她好好地嘀咕了一回。 “是有点危险，不过我瞧着是个好主意。” 孙氏反而很认可她的想法。 “回去和你爷们好好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唱这场大戏。” “行，我豁出去了，再不成我也认了，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干的，凤丫，我后悔了，下不了狠手，现在大儿子顶不起门庭……” “这也不是一个人的责任，你男人要占大部分责任，年轻的时候顾不上孩子，有空往小妾屋里钻，没空多看看儿子么，全丢给老人，现在后悔晚了。” 夫妻不和睦，孩子最倒霉，无疑孙氏夫妻俩就是最好的典型。 昨儿赵凤还和昌哥仔细说了，顺带教育了一下昌哥，任何时候子孙的教育都是重中之重，是家族的根本。 “哎！他也后悔着呢，没少埋怨自己，说当初要是比这你们不纳妾，也许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 “不提过往了，没意思，先顾着眼巴尖，不管位置给谁，可亲儿子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起码也得让他振作起来，有养家糊口的本事，为以后长远打算。” “我知道。” 第417章 重锤 孙氏回去后和丈夫仔细商议了一遍，才确定了下来。 没几日孙氏跟琦哥说看中了于家姑娘，琦哥反应不大，还是那样，很敷衍。 孙氏这次生气了，狠狠臭骂了儿子一顿，最后还哭了起来。 恰巧让丈夫进来看见了，劈头盖脸地就把儿子又骂了一顿，最后指着孙氏的鼻子骂她没本事，教不好儿子。 骂完母子俩就走了，一走就好些日子不回来，再回来又吵架，越吵越凶，连九王老两口都惊动了。 琦哥心里越发难受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琦哥又一次挨了老子一顿暴打，孙氏和丈夫理论吵了一架，当夜就发了高烧。 原本是做戏的，但没想到孙氏心里积压的东西太多了，有点受凉，真的发了高烧，好没戏全乎了。 琦哥吓坏了，这次孙氏病的气势汹汹，太医说孙氏常年操心受累，引发了旧疾一股脑爆发出来才会如此的。 琦哥父子都吓坏了，九王妃怒了，拿着藤条把父子俩挨个抽了一顿。 孙氏是真病了，也是真心实意忧心儿子的未来，想得越多心里越着急。 害怕当家的真的把世子位传给小儿子，兄弟必定会阋墙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娘的心里油煎似的难受啊。 琦哥跪在母亲床前呜咽地哭了起来，同意迎娶于家大姑娘，以后收心认真过日子。 孙氏病到真的吓到了两个儿子，为了孙氏生病的事，小儿子把哥哥给捶了一顿，琦哥全程挨打也不还手。 兄弟俩打了一架，反倒说开了，弟弟不和琦哥争抢世子位，他愿意效仿李瑜，出去博前程去，天大地大，难道没我的容身之处了不成。 心结是解开了，孙氏的病却要慢慢养的。 琦哥自打这件事后，真的彻底放下了，主动承担起家里的一切，学着去独当一面。 孙氏病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就和于家口头订了亲，这一次琦哥主动去找了于家，坦诚了自己为什么同意迎娶林姑娘牌位的理由。 于家见他如此坦荡大方，倒觉得他心底善良，虽然成熟得晚了点，也不是不能教。 不管怎么说琦哥本性和品行是没问题的，能力大小倒不要紧，可以慢慢学么。 于家倒是愿意这门亲的，琦哥慢慢和于家走动，于家大姑娘性格爽利开朗，又是老太太教出来的，自然也不差，琦哥也觉得是个好妻子的人选。 不管怎么说琦哥终于收心了，孙氏养了一个月身体才算好转，爷们把她送来温泉庄子和赵凤作伴了，希望她能调理一下身体。 “凤丫，我来和你作伴了。” “你身体好了么。” “好差不多了，就是年纪上去了，恢复得慢些不要紧的。” “你可真行，我让你装病，你就真的病了一回，把爷俩都吓得够呛，九王府人仰马翻的。” 赵凤嘲笑她。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没注意着凉了，结果一上火我就发烧了。” 别看孙氏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她一倒下整个九王府都乱套了，九王妃这么大年纪了，不得不站出来主事，把父子俩狠狠抽了一顿。 “行吧，我这有医术，回头给你慢慢调理一下，你就在这陪我过农家日子吧。” “那可不，我乐意和你作伴呢。” 孙氏留下来帮她带孙子了，自家的没有，看看别人家的也是个乐子么。 有了小皮猴在跟前捣蛋，孙氏都没时间伤感了，身体倒是恢复得不错。 赵凤在庄子上住了三个月，孙氏身体好了就回去了，要给儿子准备定亲礼呢。 赵凤也带着孙子们回去了，她也要给勤哥准备周岁宴。 回到府里许阳看到儿子顿时笑了，“哎呦！儿子你胖了。” 勤哥胖了，不过身体很结实，在庄子上没生过病。 这些日子赵凤在庄子上搞牛痘，考虑到天花是个可怕的东西，打算试试牛痘。 人痘早就有了，但危险性太大了，实在不敢拿自己孩子实验，拿别人孩子更不敢了，怕遭报应啊。 只好去准备牛痘，但一直没有试验成功，也不着急，让医生一直在试验。 勤哥认得母亲的味道，见着她欢欣鼓舞地摆动着手脚就扑了过去，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哎呦！嚯，真趁手呢。” 许阳一抱孩子就感觉出来了，不是虚胖，是真扎实。 安哥也稀罕得不行，把儿子接过来抱一抱，谁知道儿子不买他的账，一扭脸搂着娘的脖子，用屁股对着他爹。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这臭小子，我是你亲爹。” “活该，谁让你平时带的少呢，孩子谁带跟谁亲，早跟你们说了别忽略了孩子，错过孩子的成长，等他们长大了还不需要你们了呢，想抱都抱不上了。” 赵凤忍不住絮叨儿子。 安哥强行把儿子从亲娘怀里撕下来，抱在自己怀里，勤哥的要哭不哭的样，抬起小胖手，就给亲老子来了一下。 啪，一巴掌盖在安哥脸上，勤哥像个小老虎似的，朝着亲爹，大叫了一声，“啊。” 大意是表达不满。 安哥都愣了，一家子人哄堂大笑，许阳笑的直不起腰来。 “臭小子你敢打我？” 安哥瞪圆了眼睛和儿子对峙。 “啊。” 勤哥还不会说话，生气了就啊啊喊，脾气随了亲爹了，一点不顺心抬手就给奶嬷嬷一嘴巴子。 反正他小孩打的也不疼，不过可比懿哥难伺候多了，一点不顺心就用玩具砸你。 “他这脾气随了亲爹了，安哥小时候也这样，有一回奶嬷嬷不顺他的意了，拿起小木老虎嗖的就扔了过去，正中奶嬷嬷的脑袋，脑袋上肿了那么大个包。” 赵凤和他们连说带比划。 倒把安哥说的不好意思了，“娘，我脾气也没那么坏吧。” “你小时候可难带了，比你哥难带多了，就是因为带你太辛苦，我才不想要孩子的。脾气大难伺候，要啥必须给，不给就拿玩具砸你。” 赵凤无比怨念的吐槽，惹得安哥撅着嘴无奈叹气，全当我彩衣娱亲吧。 第418章 高兴 勤哥的周岁宴十分热闹，来了很多客人，全都是王氏操办的，许阳从旁打个下手。 经过一年多的历练，王氏已经逐渐独立操持整个王府了，御下之道也学得有些样子了，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世子妃了。 一群客人们都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要说晋王妃真是大度慈善，儿媳妇娶进门就手把手教导中馈，一点也不恋权，你别说，现在世子妃越发大气了。” “能像她这样不恋权的人真不多，何况她还年轻，要是我怎么也得在管十年都使得呢。” “可不就是这话么。让儿媳妇在旁边学着打打下手也就是了。 不过各有各的好，你看她现在动不动就去庄子上玩，日子过得比我们还自在呢，抱着小孙子不知道多开心。” “是呢，她最近在研究什么熏香之类的玩意，玩得不亦乐乎，仔细想想，玩这些还是我在闺阁的时候呢，都多少年不碰了。” “人家舍得放下一切，看得开，你舍得啊。” “我放不下，没她那么好的命。” 夫人们咂舌摇头，还有句心里话没说，要是我爷们也肯终身不纳妾，我也愿意放下一切，然而现实比人强。 赵凤抱着勤哥在屋里和大家聊天。 最近一段时间王氏不胜其扰，诸位皇子妃和各家夫人，各个派系的夫人不断地递帖子邀请。 有些人的宴会王氏还是要去看一看的，她也需要获得外面的消息动静，好配合昌哥，被各家夫人拉拢讨好，其实也很烦，她也能明白为什么婆婆不愿意参加宴会了。 婆婆能躲是有那个地位和资格，她不行啊。 好容易等宴席散了，赵凤也累得直喘气了。 “哎呦！累得我腰酸背痛的，明儿不要来请安了，我要休息。” 赵凤赶紧就说了。 “娘，我给您揉揉。” 许阳上前一步。 “好，别累着你了。” “我没事，就是我没干活，辛苦的是您和嫂子，我就没干活，都是嫂子忙乎呢，我偷懒来着。” “你也帮着你嫂子招呼客人了，挡下不少试探和拉拢，这就很好，咱们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个李字，要一致对外才行。” “是，娘，七皇子妃是不是有其他想头啊，我怎么看着她娘家嫂子一个劲试探咱们呢，什么意思啊？” 许阳心里惴惴的。 “哼！一个个的没憋好屁，把爷们看紧点，别被人下套了才好。” “娘，您的意思是……” 王氏给婆婆倒了一杯干柠檬片泡的茶，天都快黑了，再喝茶婆婆容易犯困睡不着觉。 “还能干什么呢，无非是拉拢晋王府，要么从爷们身上下手，要么从你们身上下手，我要么长年累月都不乐意参加宴会，少有人敢在我身上下手，目标就只有你们几个了。 要么是捏着你们娘们的把柄，要么就是捏着爷们的把柄，我猜七皇子嫂子没和小姑子商量，她有个妹妹够岁数了，估摸着想送进晋王府做小妾，老大老二捞着哪个都不亏。 昌哥的可能性比较低，昌哥这个人让我哥教得很板正，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丫头奴婢。 安哥么管得略微松了一些，瞧着像是个花花种子，就他最有可能。” 许阳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赵凤得意地笑了，拍拍她的手，“放心，娘站你这头。” “娘，我不想要小妾。” 许阳拉着赵凤的手撒娇卖乖。 “不要，咱家不要那些玩意。不过既然不要小妾，那孩子就不能只有一个，缓个二三年你们还得生。这个娘也没辙，我自己也生了三个呢。” 赵凤实话实说，也不算催生，早就说过了，最少歇个三年再生。 “我知道，娘，我喜欢孩子我乐意生，再说生了是我的亲骨肉，说句自私的话，孩子多了我的地位更稳当，他舍得下我舍不下孩子。” 许阳挺直了腰板，早就明白这一点了，大夫人和她透过底，赵凤不喜欢小妾霍乱门庭，那么你就得多生两个孩子才行。 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的，赵凤自己不乐意要小妾，也生了三个孩子传承香火，让人无话可说。 “娘，我和大爷都商量好了的，明年再要一个，是男是女都好，若能凑个好字就更好了。” 王氏也笑着说了。 如今婆媳也处了三年多了，感情也有了基础，彼此更加信任对方，也能直截了当地沟通交流，彼此不存在误会和猜疑。 “嗯，提前让太医诊脉，身体健康最重要，我琢磨着最少要休息三年左右，太频密了对身体影响很大的。 你想啊你们要是为了生孩子倒下了，前头大的小的不都没着落了，那继母能厚待你的孩子？不能因小失大。” “是，您放心，我们平时很注意呢，我早起一直坚持锻炼五禽戏，没断过，隔三岔五就药浴，您给我的药浴方子真的好用。” 王氏和许阳都得了赵凤的药浴方子，强身健体的目的，隔几日一次一直坚持这，二人生了孩子恢复得很快，加上本身年轻么，身体也比较健康。 “那就好，记住有个好身板才能延续幸福，不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那是最蠢的做法，人都死了你指望别人惦记你多久呢。” “那您当初还救了……” 许阳望着婆婆，眼里是尊敬的神色。 “不一样，当初救他我年轻，不至于立刻就死，后来发现了也不是很要紧的事，三个孩子都大了。 我也一直在想办法弥补自己的身体，晃晃悠悠的我也把孩子拉扯大了，可你们要是现在死了，你想想孩子多可怜啊。” “是呢。” “可不是，我爹走了，我娘病倒了，我还有祖母疼爱，说句难听话，我许家内院争斗真不算什么，你去看看别家，不能比的。 我娘那么艰难，也硬挺着熬日子，还不是为了我们姐弟么。” 许阳对这方面深有感触。 赵凤拍拍她们的手，“阳阳说得对，为了你们的孩子，也要好好保养自己，管家理事的交给管事们去做，做不好就换人，直到能找到做好的人，别让自己太累。 我让阳阳帮你管家不是为了分你的权利，是希望你不要太累，累垮了身体不知道便宜谁呢。 另一个安哥和许阳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也有必要承担责任。” 第419章 王氏被算计 “是，娘我们听您的。” 王氏信服地点头，她对婆婆是十分信服的，没别的，婆婆待她是真心好，她乐意孝顺婆婆。 “你们出去参加宴会也要小心，越谨慎越好，我冷瞧着要起风了，皇上年岁越大，儿子们就越敢折腾了。” “是。” “我给你们一人要了一个女卫，只要出门贴身带着，出恭都要陪同，我活了这把岁数，明刀暗箭魑魅魍魉的手段见多了。” 赵凤冷笑一声，皇子们越发不安分了，尤其是太子的兄弟也长大了。 “是。” “去吧，我累了。” “娘那您好好歇着。” 王氏躬身和许阳退了出去。 出了门许阳想了想，“大嫂最近一段日子，没有必要，我就不参加那么多宴会了，躲一躲吧。” “行，你躲得掉，我躲不过呀，你帮我把那几间店铺的账目算一算，我觉得我应该早点怀孕，不用出门了。” 王氏参加宴会，各种算计打探也是烦得不行了。 “好，我帮你算账，干活都行，别让我出门参加宴会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宁愿在家带孩子。” 许阳仰头无奈地叹气。 “哎！” 这个也叹气。 最近一段时间几个年岁略小一点的皇子也都成亲生子了。 越发觉得自己能干了，官员们也分派系，各自有支持的队伍。 内务府刚成立，诸事繁杂，牵扯着利益，财帛动人心，诸多皇子看准了这一块，都想分一杯羹呢。 有钱才能拉拢官员，没钱万事都难办。 所以大家都盯上晋王府了，一时间晋王府又一次成了热灶了。 赵凤这头不好下手，找不到机会，只能从王氏和许阳还有俩爷们身上下手了。 安哥因为去花街柳巷被打得下不了床，打那以后有教养的朋友都不叫他去喝花酒了，他自己也不去了。 别看安哥看着挺花的，实际上还是很守规矩的，在外面是不敢乱来的，敢乱来李瑜一准打断他的腿。 赵凤在家休息了半个月，也没打算再出门，领着两个小孙子在院子里玩耍，得闲教懿哥背三字经，先灌灌耳边腰。 勤哥在旁边口齿不清地啊啊乱叫，屋里有了两个孩子显得十分热闹。 谁知今儿王氏气冲冲地回来了，带着一脸怒容。 王氏是真的名门贵族之女，对仪态和气质要求是很严格的，这是从小学的，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鲜少面上给人难堪，更不会出现一脸怒容的样子。 赵凤使了个眼色让奶嬷嬷把孩子抱下去。 “怎么回事？” “娘，我差点被人欺负了。” 王氏坐在榻上，被气得哭了起来。 “什么，你别哭，跟我说怎么回事？” “我今儿不是去参加太子府的宴会么，我衣服被丫鬟弄上了油汤，丫鬟领着我去换身衣服，得亏我一直带着您给我的女卫，要不然今儿我就丢大人了，一个男的差点闯进来，让女卫给堵住了。” 王氏抹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的。 贵妇出恭衣服脏了后都要换衣服，出门参加宴会会带一身，因为出恭后会有味道，视为不雅，也是不尊重主家的意思。 而宴客的主家都会替夫人们准备好客房，热水，专门洗个脸换个衣服，例如吃菜是油渍滴在衣服上，要换一身衣服的，就需要这么一间客房。 一般来说没人敢这么算计夫人，尤其是贵客，你得有胆量承受人家的报复。 “太子妃怎么说？” “太子妃慌得不行，一个劲给我赔礼道歉，脑门汗都出来了，别人我也没顾得上去看，我当时也是又羞又气，衣服扣子都扣不上，急得我直跳脚……” 王氏在里间换衣服，就听到女卫呵斥的声音，还有交手打架的声音，心一慌衣服好半天才穿整齐的。 “我知道了，白露，让十三号去查，给她一天的时间查清楚回来报我，去让人把爷爷们给我喊回来，说我有事要说。 另外派人去太子府，我给她两日时间给我一个清楚明确的交代，否则晋王府决不会善罢甘休。” 白露应了一声，出去吩咐了。 白露刚出门，管家就进门了，“王妃，少奶奶，太子和太子妃来了，在门口带着礼物，老奴没敢让进。” 瞧瞧，管家啥都不知道就有了这样的应对，说明也是个人精子。 “去告诉太子，给他两日时间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晋王府和太子府绝不会善罢甘休，琅琊王氏也不会放过他们太子府。” 赵凤板着脸交代管家。 “是，需要老奴去喊大少爷回来么？” “我让人去喊了。” “是。” 管家默默退了下去。 王氏哭了一场也发泄了一下情绪，擦干眼泪，给赵凤端了杯茶，“娘，不让太子进门就打了他的脸了，这样好不好，要不进门说吧。” 赵凤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温言开口，“我晋王府要是连儿媳妇都护不住，那我这些年白干了。 你是我李家的儿媳妇，说什么这个委屈我要给你找回来。天塌了娘给你顶着，别怕，他还没登上皇位呢。” 王氏投入她怀里，声音哽咽，“娘，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不怪你，想算计你你也很难多躲得过去，你把为娘的交代都听进心里去了，带着女儿就免遭毒手，娘很欣慰，你越发老练了。” “娘……” 王氏委屈地哭了起来，松了口气，对婆婆越发敬重了。 李瑜和昌哥还有安哥都回来了。 许阳也过来了，帮着看孩子去了，这也不是好事，她凑上去只会让长嫂难堪，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急吼吼地看笑话呢，还不如躲一下。 李瑜在门口撞见急得团团转的太子和太子妃。 “六哥，弟弟我……” 太子看见人赶紧作揖打招呼。 第420章 暴毙 李瑜下了马看他一眼，“怎么？你婶子没让你进门啊。” 管家站在大门口，堵着门不让进，礼物放在门外不敢收，咱家王妃一言九鼎，不敢违抗命令。 违抗王爷的话兴许还有活路，违抗王妃的命令，只有死路一条。 太子脸臊得通红，“六哥，还请您相信我，这件事绝对不是我们夫妻干的，我一定查清楚给王府一个交代，我想进去给弟妹陪个不是。” “不用了，我媳妇脾气硬得很，她很疼两个儿媳妇的，你这样不给她脸面，她不想见你，她身体不太好，不能生气，你回去吧。” “太子，我晋王府需要个交代，我也要为我媳妇讨个公道回来，您请回吧。” 昌哥没给他好脸，莫名其妙去你家参加宴会，差点清白都没了，就算不是你，也是你们夫妻监管不力的错，在你府上出的事，我不找你我找谁。 “是。” 太子和太子妃只能原路返回了。 进了门，就瞧见王氏哭得眼睛都红了，赵凤板着脸坐在那转动手腕上的佛珠。 这是生大气了，那串佛珠是太后给她的遗物，她十分珍爱，贴身佩戴。 也是太后佩戴了几十年的东西，临终身体不行了，把这串佛珠给了赵凤，也是两人的情谊。 “昌哥，安哥，我给你们三日时间，查清楚始末，我晋王府要一个交代，我也必须给琅琊王氏一个交代，搞不清楚你们俩不用回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赵凤气的暴怒。 “是，儿子这就去，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查了。” 安哥立刻低头应声。 “查到是谁回来告诉我，我要扒了他的皮，有一就有二，这次不让敌人知道疼，下次指不定就是阳阳了，给我查。” 许阳端了温热的梨汤进来，挨个给大家奉上。 “嫂子喝杯梨汤润润喉吧。” “谢谢。” “娘，您也喝一杯吧，您说这事会不会是皇子干的？” “你的意思是栽赃陷害？” 赵凤反应也不慢。 许阳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想了一下才说：“我刚才在外面寻思了一回，咱家和太子府的关系一直以来还是不错的，太子妃这个人我也接触过了，不像是短视的女人。 何况是在自家，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和利益呀，你干一件事总得图谋点什么吧。 我和大嫂出门从来都是被人夸被人捧的，少有人敢打我们的主意，一般官夫人没这个胆量。 这件事不管成不成，我们和太子府的关系都会受到影响，肯定不如以前那么融洽了，那么谁得利呢，反正太子得不着好就让其他人称心如意了。” “说得有些道理，太子的不着好，其他皇子就得利了，这件事对太子影响也很大。 当年老三对你母亲出手了一次，下场是彻底被皇帝放弃了，连自家人都不肯放过，如何能放心把整个国家交给你呢。” 李瑜也点头认可这个推断。 “所以这背后肯定有人做推手，还有太子府也不是铁板一块，太子挨骂是肯定的了，但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决不能放过。 如此一来我倒觉得目前的形势对我们来说不算最差的，我们和太子府的关系回到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太子府对我们有愧，以后也方便爷们做事，起码不是仇人。” 身在权力中心，每时每刻情形都在变化，始终保持中立并不容易。 并不是那些站队的官员很蠢，而是没有选择的资格，不站队全家老小都未必能活到他选对正确道路的时候。 许阳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那我后续该怎么做才算合适，我也知道太子妃不会在自己的府邸来害我的，肯定是有其他人闹鬼，说不定太子后面的妾室也有参与。” 王氏冷静下来也认为许阳说得对。 “等事情真相大白了，嫂子，我个人建议您可能还是要原谅太子妃的，不然公爹和大哥的脸面下不来，太子还是太子。” 许阳在大局观上从不出错。 “我晓得的，下次来我就让她进门，我哭一哭她给我赔个礼这事就算了。” 王氏自然是懂的，这点事不可能把太子拉下马。 “至于幕后黑手一定要严惩，否则还会有下次。敢欺负我们晋王府的嫡长媳，就要有被打击报复的准备。” 许阳表情严肃，此时的她很有点将门虎女的风采。 “依你看如果抓到黑手，你打算怎么办？” “必须严惩不贷，如果太子府后院的女人参与了，那就是背叛太子府，她该去死一死，不怨。 其他皇子，若是皇子妃参与了，起码也要严惩，我不介意用些隐私手段，至于皇子么，那就是大哥和二爷的事了，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连公道都讨不回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嘿！谁说不管了，你怎么就先扣上帽子了。” 安哥白了她一眼。 “若是皇子妃参与了，也给我去死一死。” 赵凤冷冷的开口，我就是要杀一儆百。 “是。” 昌哥和安哥喝了一碗梨汤就出门了，这事必须查清楚，不然爷们脸上也挂不住。 第二天晋王府的探子就回报了。 “是八皇子指示八皇子妃干的，主意是八皇子妃出的，太子府后院的一个侧妃也参与了，想给太子妃一个下马威，夺管家权，趁机彻底打击太子妃。” “我知道了。” 赵凤得了消息就大妆进宫了，她有年头没有打扮的这么正式了。 京城的事皇帝都知道，事情一出太子就来告罪了。 “我还以为要等你很久呢。” “您还有心情笑呢，我都要气跌过去了，您说怎么办吧，给我晋王府一个交代，给琅琊王氏一个交代。” 赵凤寸步不让。 “你想怎样？” “太子府的那个侧妃，还有八皇子妃暴毙，她俩必须死，至于八皇子么，他是您儿子，您说了算，他做不了继承人，宗室不认。” 八皇子于大位彻底绝了，就是太子死了也不会轮到他。 “老八交给朕，剩下的都依着你。” “行。” 赵凤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就走了。 五日后，太子府侧妃和八皇子妃突然死亡，暴毙。 八皇子被摁在金銮殿御书房前，打了五十大板，皇帝称他不堪教化。 京城的夫人们都瑟瑟发抖，就连皇子妃们也吓着了。 一个正经的嫡妻，皇子妃，说死就死了，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 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晋王府的实力。 八皇子自不量力敢和晋王妃掰手腕，下场是可以预见的。 太子和太子妃亲自带着礼物来赔罪了，这次可以进门了，那个侧妃是太子亲自处置的。 第421章 训斥 李瑜和赵凤见了太子和太子妃。 “不用客气了，坐下说话吧。” 二人要行礼，但被李瑜阻止了，行礼他也要行礼，太子就是太子，辈分低也是储君，不能等闲视之。 “太子太子妃，我对你们很失望，一国储君，却连后院都无法完全掌控，既然不能掌控你后院拉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李瑜忍无可忍的开炮了，之前不说是不碍自己的事，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好赖也与他无关，在朝政上太子还是可圈可点的，其他的自己也管不着。 如今后院的人把手都伸到自己儿媳妇头上了，这就忍无可忍了。 王氏好不好是晋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了。 “六哥，是我的错。” 太子对宗室兄弟长辈，从来不称呼我，都是自称我，很是礼贤下士，为人也亲和。 “你确实有错，一，你宠爱妾室冷待嫡妻，让太子妃无法震慑后院的女人； 二于后院女人的手段心思你掌控不全，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后院的女人都和兄弟媳妇联合在了一起了，你们夫妻二人竟然一无所知，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和笑话。 削弱的是什么，是你太子的威信，还有我晋王府的笑话，简直岂有此理！” 李瑜十分愤怒，表面上看他没有对八皇子妃多做表示，都是让赵凤出头去做恶人，可实际上也是等待皇帝的意思。 如果不杀八皇子子妃，就说明这事只能用其他方法了，那才是他出手的时候。 男人对付男人，女人对付女人，很公平。 李瑜要对付的是八皇子和八皇子妃身后的娘家势力，朝廷官员，这才是他该做的事，他要保护整个晋王府。 赵凤要替儿媳妇出一口恶气，首先惩罚首罪之人，剩下的慢慢对付。 太子站在那低着头，十分愧疚，一言不发，任由李瑜骂个不停。 这件事确实是太子府的疏忽，导致晋王府世子妃遭人议论，差点毁了清白。 衣衫不整被男人看了，一样是清白被毁。 得亏赵凤给了个女护卫，关键时刻起到大作用了，但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流言的。 所以赵凤干脆利索地进宫，直接要了两个女人的命，京城贵圈的流言刹那间就转变了方向，把王氏丢在了脑后。 这就是警告，是赵凤的警告，也是晋王府的敲山震虎，谁再敢乱嚼舌根子，乱打主意，就别怪晋王府不客气。 如此雷霆手段之下，让赵凤快狠准地拿捏住贵圈夫人们的七寸，不敢再继续造谣了，也保全了王氏的名声。 女人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现在是男人出面的时候了。 “太子，这话原不该我说，你宠爱那个女人与我无关，可你的人把手伸到我儿媳妇头上来，差点毁了她的名声，这就与我有关了。 太子，你连后院的势力都压不住，如何能压得住朝堂的魑魅魍魉呢。” “是，哥哥教训的是，是我的错，从我偏宠那一刻开始，危机就已经种下了。” 太子已经明白了，她能被选为太子，无论是才智还是手段都是过人的，只是人都有感情，他也有自己偏疼的那个。 李瑜看了眼赵凤，太子妃的事他不好多嘴，大老爷们管道女人头上不合适。 赵凤秒懂爷们的暗示，看了眼太子妃，“太子妃，我对你一直都是很欣赏很心疼的，但老大媳妇的事，我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今儿就是来给世子妃道歉，给晋王府道歉的。” 太子妃低头行礼，泪眼婆娑。 “太子妃，道歉我收下了，但我还是要说你几句，事发当时你处理得就不好，没有第一时间控制住场面，把局势压制在太子府，这是其一； 二，你任由事态发展，也是存了私心，想让侧妃得罪我，得罪太子，太子必定会对侧妃给予重罚，而我不会放任侧妃羞辱我儿媳妇，都是女人你不用否认。 三，你没想到，这件事会让我如此生气，甚至于影响了太子在百官中的威信力，八皇子妃是我向皇上请求处决的，任何人敢打我晋王府的主意，都要付出代价。 太子，太子妃用左派手段对付后院，你难辞其咎，你二人感情生疏过于客气，导致沟通不顺畅，很多东西她明明知道也不告诉你，这就是夫妻离心的下场， 你不能真心待我，我凭什么和你生死白头！” 最后赵凤怒喝出所有女人的心声。 这就是她讨厌纳妾的原因。 太子和太子妃脸色灰败难堪，彼此对视一眼，神情复杂难言。 “言尽于此，你们回去吧。” 赵凤懒懒地挥挥手，于太子妃的轻易到此为止，以后公私分明别讲情谊了。 太子和太子妃走了，两人这段时间并不好受，贵妃对太子妃的行为十分生气，赵凤能看出来的东西，贵妃也能看出来，自然是勃然大怒了。 好容易拉上了最强的站队在身后保驾护航，太子妃却为了一己私利，任由事态扩展，简直是给太子拖后腿。 狠狠重罚了太子妃，不但夺了她的管家权，还让迫了嬷嬷进府，监督她跪着抄写佛经，连儿女都接进宫了，恐怕有日子不能回来了。 见不到儿女才是让太子妃最难受着急的，她真的后悔了，有点鬼迷心窍了。 可能就是压抑得太久了吧，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侧妃的愚蠢，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选择了殊死搏斗，借刀杀人弄死侧妃。 死掉的这个侧妃并不是太子的最爱，最爱的那个生了儿子也被提升为侧妃了，不过人家宫女出身，十分机灵懂分寸，轻易不惹事，嘴巴上踩她两下，都不还嘴的。 死掉的那个是二品官的女儿，从小就受宠要走青云路的，她很不服气，一起选秀的，她被选为侧妃，太子妃被选为正妻，微妙差别，天壤之别。 加上她父亲很得皇帝信任，才给了太子，也是依仗的意思，给太子增加势力，是疼爱太子的心。 谁知道她仗着太子的宠爱，抢先一步生下了庶长子，没少欺负太子妃，甚至连郡主都敢下手。 太子在这方面做得不好，只是重罚了侧妃，却没有下雷霆手段，结果助长了侧妃的气焰，也让太子妃心存恨意。 第422章 一锅粥 太子府后院的争斗，简直是一锅大杂烩，那才叫大乱斗呢，日日都有好戏看，精彩着呢。 也不能完全埋怨太子妃不顾大局，任谁被逼急眼了都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来，太子妃遇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脑子一热，决定什么都不管了，我就是要你死！ 贵妃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和来龙去脉，把太子也叫进来臭骂了一顿，还让他跪在内殿好好醒醒脑子。 嫡妻怎能如此薄待，让她心生恨意，这才祸起太子府的主要原因。 太子这个当家人是有重大责任的。 太子妃的苦别人也理解不了。 管家理事，赔上嫁妆，还要生儿女育，伺候婆婆，末了还要把男人送到别的女人床上去，最后别的女人拿着刀子来对付她的儿女，她如何能不恨呀。 无论对错，太子妃成功了，侧妃死了，她的儿子还小，不成气候，她没动底线，没碰儿女，还处理掉了嚣张跋扈的侧妃。 而此时太子妃娘家人毅然和太子妃站在了一起，拿起了屠刀对准了侧妃娘家人。 这个决定很艰难，保护自家的女儿就要和太子对立，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女儿，还是选择了放弃太子保护太子妃和她的一双儿女，也是向太子表达不满。 太子妃的娘家可是秦相爷一手提拔起来的，一品官，如今在内阁做事，也是未来的右相了。 若不是有秦相爷提拔过的这点情面，最初赵凤就不会搭理她的示好了，某种程度上说，太子妃的父亲是秦相爷的门生。 虽然太子妃不见得做得对，但娘家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和她站在了一起，也是心疼她这些年的付出。 太子更不好受，妻子和自己彻底划分了界限，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若是以前只是为了情爱争锋，现在则是两大家族的对立，已经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事了。 侧妃死了，可人娘家不干了，我女儿是嫁给太子府了，她得罪了晋王府，出手害人，被晋王府记恨，咱理亏人家，咱就不说啥了，可你太子怎的如此无情啊，她好歹给你生了个儿子啊。 侧妃的娘家人毫不犹豫抛弃了太子，连外孙也不管了，没有娘的孩子，争啥都吃不上热的，废了。 太子的局面从热火朝天，四平八稳，一夜之间就落入这个一锅粥的局面，真的是冰火两重天。 晋王府因为这件事从太子的阵营当中顺利地脱离出来，再次保持了中立，和诸位皇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要说这个时候是雪中送炭的时候，讨好了太子以后登基晋王府还能延续辉煌。 可赵凤和李瑜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想法，更不会给儿女们一丁点这个念头，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莫说太子没登上大位，就是登上了也只会重用晋王府，而不会冷待。 因为他成为皇帝也一样需要晋王府的支持。 凭借才干闯出来的地位才是最稳固的，这一点晋王府上下始终贯彻这个方针。 时至今日，晋王府，齐王府，赵家族人早就不是当日那个孤单力薄的个体了，而是连成了一个整体，成为庞然大物了。 只要晋王府不犯大错不谋反，地位永远都是稳当的，且不说还有山长秦家等岳家势力都站在背后呢。 既然有安稳日子过，为什么要为了富贵荣华把命丢掉呢。 太子走后赵凤叹口气，“以后他若登基，我们要夹紧尾巴了。” “不要紧，他心胸还算宽大，不至于为这点事就记恨我们，记恨了我也不怕。” 李瑜有这个实力说这话了，他和齐王两人代表西北派，父子二人接力，为西北边关将领争取了多少福利已经数不清了，提携了多少将领也算不清了。 赵凤为了西北边关百姓做了多少好事数不过来，赚的钱也都分给了西北的将领，这份人脉也是稳固得很，连皇帝都不敢小瞧他们夫妻的决定。 李瑜就算不握军权，也一样有摇动风云的能力，夫妻二人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触手已经遍布半朝了。 秦相爷临终前那几年，把人脉资源都交给了孙子和昌哥了，文官这块也是信服赵凤的，还有山长那头也是没少便宜安哥。 安哥和山长的小孙子，算是把兄弟，一起长大的情分。 说晋王府是半朝，真是一点不假。 只要他家不是非要作死，帝王不会刻意为难他们，毕竟是宗室，做得过分了让人说帝王容不下兄弟侄儿，也不是啥好名声啊，帝王最在乎名声了。 想扳倒晋王府，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琅琊王氏也不是好惹的。 自家女儿被欺负了，必定要找回场子来，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八皇子和八皇子妃的娘家。 八皇子妃被一杯毒酒灌下去就死了，八皇子因此失去了岳家的支持。 八皇子妃的岳家快恨死他了，要是可以他家会第一个掐死八皇子。 八皇子妃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经成年了，儿子刚成亲。 遭遇这样的事情直接蒙了，这孩子在宗室里只能算平平，没什么特殊的才干，也没有什么大毛病。 朝堂上乱成一锅粥了，太子也不好过，来自四面八方的纷争和恶意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赵凤却带着王氏和勤哥去庄子上玩耍了，去避避风头，毕竟干掉了两个妃子么。 王氏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太好，但他们夫妻却没有不和，反而说开了感情依旧恩爱。 昌哥见她不是很开心，就让她跟着赵凤一起去庄子上玩一阵子，管家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去休息几日，家里还有许阳盯着不算什么。 王氏抱着勤哥看母亲下地种草莓，一边哄着勤哥一边跟母亲说话。 她把儿子留在王府了，李瑜在家呢，说要盯着孩子泡药浴，不能耽搁了就没让带来。 “娘，我看懿哥说话还行，前儿能背两句三字经了。” “这孩子早慧，你要多用点心思教才行，让早点搬去外院吧，我琢磨着给寻个好夫子启蒙。” 第423章 再孕 别看赵凤不管事了，但大方向还是他们夫妻把这的，该给家里操心的事一点也没耽误。 “我听娘的，虽然我有点舍不得可我也知道男孩不能长于妇人之手，等五岁上下就搬去外院住吧，不过启蒙的事请谁来比较好呢。” “请山长，山长卸任了，年纪大了，请他来教你儿子，他也是安哥的师傅，来家最合适了。” “那可太好了，这是最好的人选呀。” 王氏一听激动坏了，有他给两个孩子启蒙，还愁啥呀，婆婆还是最疼她的。 “等以后让孩子去书院读书，别的不提，起码给我考个秀才回来，不然别怪我打板子。” “那必须的呀，我心里还想着是举人呢，我哥哥几个都是考功名出头的。” 王氏陪着赵凤在庄子里玩耍，种菜养花十分有限，昌哥来看过她们几次。 一待就是三个月，秋天来了，赵凤带着村民拾掇秋日的收获，晾晒一些菜干，自己吃也是极好的。 还有水果之类的也要拿去酿酒或者做成果脯可以吃，这忙忙乎乎的赵凤倒是十分高兴。 王氏这两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总是贪睡，以为是秋困呢。 赵凤怎么看着不像呢，就让医正去给诊脉，有病早点治别耽误了。 谁知道一诊脉，医正送来好消息，王氏怀孕一个多月了，日子有些钱，过十天再诊脉。 赵凤高兴坏了，让别着急宣传，等十天后再次诊脉确定了再给府里报。 十日后王氏确诊怀孕了，赵凤高兴得很，让人通知府里告诉昌哥他们。 “先不急着回去，坐马车颠得慌，等过两个月坐稳了胎再回去，反正家里有阳阳呢。” “谢谢娘，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我还说等明年在要孩子呢。” “医正说你身体健康没什么问题，不用吃安胎药了，你保重好身体，其他的不用操心，懿哥交给我。” “交给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您要带两个孩子，我怕您太累了，弟妹要管家里事也没时间照顾勤哥了。” 王氏担心婆婆的身体吃不住。 “没关系，我养了二年多了，比以前强太多了，不要紧的，还有奶嬷嬷和下人么，我就是动动嘴。” “谢谢娘，有您在真好。” 王氏真心感谢赵凤，对她这个儿媳妇真是好得没话说。 “我给你娘写了帖子，请她过来陪你住些日子再回去，要是在府里她也不方便住下了。来这里就无所谓了，让她多住些日子，这庄子上地方大。” “是。” 王氏高兴地点头，婆婆啥都给她想全乎了。 王母过了几日才上门的，家里一堆事也要打点一下才成。 来得好时候还带了不少的补品，有一多半是给赵凤的，王氏是怀孕不是生病，怀孕初期是不能吃太多补品的，补品有活气血的功效，孕妇反而不能吃会流产的。 “亲家母，我来叨扰你了。” 王母快步上前拉住赵凤的手，热情地打招呼。 “瞧您客气什么，这次来了多住几日，陪陪孩子，慧儿这是第二胎，我心里还是有些惦记的，您是亲娘多陪陪她也安心。” “好好，你放心，我来了就要多打搅你日呢，这是勤哥么，哎呦！让我抱抱。” “是勤哥，懿哥在府里他祖父看着泡药浴呢，没来，这不慧儿怀孕了，就更不能让来了，真是淘气的时候呢，他爹带着呢。” “好好，勤哥眼睛像安哥。” “是吧，阳阳还跟我抱怨呢，说生了个小时候的安哥，没她什么事，吃亏了。” “哈哈哈哈！我家老大也可像他爹了，一点也不想我，他爷俩一个模子出来的，你说我有多委屈吧。” “我家昌哥也是像爹，安哥长得有几分像我，昌哥是真像他爹，只有睿姐随我。” 赵凤提起女儿高兴地笑了。 “睿姐像你，脾气秉性都大方爽利，她在咱家过得好不？” “还挺好的，夫妻很恩爱，婆婆也是我多年好友，待她也极为亲厚，她只管家里的小事，大部分都是长媳在管，她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好事，轻松。” 王氏点点头抱着勤哥往院子走，庄子大么，要走一截路，赵凤每日都会绕着庄子走一走锻炼身体，之前也带着王氏溜达，在府里也是围着花园转悠。 “我不想让睿姐过得那么辛苦，我在边关多年，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幸亏得了太后的济了，长大了就想着让她轻松恣意地过一生就好了。” “当娘的心都是一样的。” 王母和赵凤说笑了一会，才去看了女儿，这次来要多住几日，陪陪女儿的。 王家和赵凤关系处的挺好的，赵凤每年都回来庄子上小住，会亲自些帖子请王母和许家大夫人过来探望女儿，若是在庄子上就邀请她们小住几日。 若是在府里，自己不在就请她们住在府里一两日陪陪女儿的意思。 女儿嫁了人不好日日回家的，会引起不必要的流言，以为婆家虐待儿媳妇呢，但亲家母上门探望却不妨事。 为这两家都很感激赵凤，对待儿媳妇真亲厚。 张家知道王氏怀孕了，就让睿姐回来看看赵凤和嫂子，也送点礼过来，给睿姐放个假。 睿姐就坐着马车，让男人护送来了庄子上了。 “娘，我回来了。” 睿姐一进庄子就像撒疯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唤。 “谁在那叫唤呢，是睿姐吧。” 赵凤听这声音就像她闺女。 “娘，是我呀，勤哥，快让姑姑抱抱。” 睿姐欢快的跑进屋，抱着勤哥亲了又亲，把勤哥都吓傻了。 “哎呦！你回来就回来，别把我孙子吓着了。睿哥也来了，快坐。” “母亲好，我娘让我带了些补品还有海上的什么鱼胶之类的给大嫂送过来。” “好，替我谢谢你娘，你爹娘身体还好吧，老太太身体好不好？” “好着呢，前儿还在家议论您呢。” 睿哥和赵凤很亲近，很多年的关系了，才敢这么议论。 “是说太子府的事吧。” “娘，太子会不会记恨咱家？” 睿姐也想当面问问。 第424章 提点女婿 赵凤露出浅笑，“他想记恨就记恨吧，我还能管得了他心里怎么想呢。” 说到这看了眼睿姐，叮嘱了一句，“以后见着太子妃记得要尊重礼遇，不必过于亲近，君臣之间不要掺杂个人感情，你不是我。” “是，女儿记住了。” 睿姐是在宫里长大的，极其通透聪明，立刻领悟了母亲的意思，太子妃心胸并没有那么宽大，做不到像皇上那样重用信任母亲。 “张家不要参合这件事，对太子该怎样就怎样。” “那如果太子拉拢我们该如何呢？” 睿哥也在征求赵凤的意见。 “你知道为什么明知这个人一定会登基，而事实上他确实登基了，很多世家仍然选择中立的缘由么。” “为了家族的长远发展，子孙争气不愁没有前程，反而从龙之功过于功利，很有可能会秋后算账，未必就真的稳妥，很可能还会影响了子孙走捷径的念头，养歪了子孙。” 睿哥很认真地说了。 “没错，我打算从太子妃的关系里抽离出来，当初是因为皇上的默许和暗示，如今情形又变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等当了皇帝想法就不一样了，不会希望满朝文武都是应声虫，他想听到不同的声音，看到不同的派系，彼此互相制衡又互相依存，从而做到平衡，这对皇帝是有利的。” “此一时彼一时。” 赵凤笑着点头，“没错，要把眼光放长远点，多观摩整个大局局势，而不是眼前的利益。” “是。” 睿哥信服的点头。 “好了，来了就多住几日，你嫂子怀孕了，你去看看她。” “好，我这就去。” 睿姐放下勤哥，去看望大嫂去了。 睿哥跟在赵凤身后，知道他有话和自己说。 “朝堂局势错综复杂，皇上老迈步入晚年，疑心太重，我们每一步都不能走错，否则会招来帝王的铁血手段。 说句难听话，别看太子已经可以批折子了，可大局仍然掌握在皇帝手中，几个皇子之前不敢动，现在跳出来又是为何？ 作为家长，不会乐意儿女们都盼着我死了，好继承我的财产，这会让我十分难受。” 睿哥没有说话，却越发佩服赵凤了，怪不得父亲对岳母推崇备至呢，这份心思别人也没有。 “我们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别轻易做决断，做了就别后悔，我们西北一派，需要的是共同的努力和维护，而不是某一个人无条件付出。” “是，小婿记下了。” “有不懂的多问问你父亲或者去找你岳父也是行的，太子巴结你不要给他难堪，但张家还不是你做主的时候呢，你兄弟二人要齐心协力才是。” “是。” “我留睿姐在庄子上住几日，你回去跟亲家母说一声，顺道避避风头。” “好。” “睿姐和老大媳妇相处得怎么样？” “还可以，我大嫂对睿儿有点提防和试探，但不敢做什么，睿儿说不用我管，她能应对，不让我过问女人的事。” “嗯，你们兄弟要团结，女人家么，有点小心思是正常的，睿姐身份比她高，她心里犯嘀咕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差错要容忍，长嫂就是长嫂。 她心里也委屈，弟妹比她身份高，地位高，其实已经威胁了她的地位，她多有试探和敲打，只要不过分，就多包容一二。” “是，我明白。” 睿哥松开眉头，果然好母亲教导出来的女儿，也是大气雍容的。 “你在西山大营好好干，具体的听你岳父的，外头的事我也没问过他，但他不动你自然有他的道理，听你岳父的，咱们是一家人。” “是，我明白，皇上年纪大了，短时间我不适合动，且我资历也不够，犯不着这会和人争取。” 睿哥很清醒。 “你长嫂可有消息了？” 睿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曾有消息，太医说哥哥嫂子身体很健康，没问题，孩子要顺其自然。” “长嫂应该先生嫡长子，我的意思你们稍微晚一些再生孩子，一个么是我的小心思，睿姐还小，稍微晚点生孩子母亲更健康，生孩子是一道难官不能轻忽； 另一个么，若你们抢先生下嫡长子，会给长嫂带来更大的压力，还会把局面搞乱，说不定有心人利用也许会破坏你们兄弟的感情，盯着你们张家的人也不扫外，你把我的话回去传给老太太和亲家母。” “是。” “如果实在等不住睿姐意外怀孕了，就生下来，生了孩子我会和亲家母提一提，让你们搬去郡主府住，这样你嫂子心里压力会轻一些，家和万事兴。 也是我多嘴了，我根本不想让睿姐承担那么多责任，我希望她平安快乐过得轻松些就行。”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大哥各方面都比我强些，我没有和大哥强的意思，我也不缺前程，没必要争抢。” 睿哥也表明了态度，有了世子位也有了诸多限制，还未必是好事呢，官位上就不会再给你什么了。 他于仕途上还是有些野望的，不想止步于世子位，没什么乐趣，反而想奔一下前程，这话也和大哥开诚布公的恳谈过。 “你明白就好，得了世子位止步于此，你已经得了世子位，就不会再给你其他的了。” “是呢。” 赵凤和女婿聊了一会，留他在庄子上吃了午饭，下午他才回去了，就是护送媳妇过来，顺便和岳母聊两句，心里也好有数。 睿哥回了张家，去了正屋瞧见祖母和母亲在说话，屋里没别人。 “回来了，亲家母身体还好吧。” “岳母身体还不错，算不得强壮，但也没什么大问题，世子妃怀孕了，睿儿留在那多住几日。” “好，让多住几日吧，家里也没什么事。” “岳母和我说了，让我回来跟您二位提一提，我大嫂没怀孕以前，她的意思是让睿儿晚些怀孕，别和大嫂争锋，不太合适。 若是真的意外有了生了孩子让我们搬出去，别让大哥大嫂心里别扭，毕竟对睿儿，大嫂也难做，轻不得也重不得。” “好，她倒想得周全。” 张家老太太也笑了，亲家母主动退让，也是真心实意疼自己闺女，压根不想让睿姐承担太多辛苦，就像让她恣意快乐，压根不稀罕张家的世子位。 第425章 回家 老太太看了眼张夫人，微笑开口，“老大媳妇那头你要点一点，让她不要那么多心思，凤丫这人说话是一言九鼎的，她说不抢就是不争，妯娌之间还是要团结，你看她那两个儿媳妇就处得很和睦，咱家也可以效仿一下。” “您说的是，家和万事兴，老大媳妇那头我会在劝劝的。” “嗯，这些日子她频繁敲打睿姐，我并不是没看见，只是她是长嫂总要给点面子。 可那头那也是我的孙媳妇，是郡主，尊重不代表要给你下跪磕头吧，惹毛了凤丫她娘家可没有好果子吃，这样的心胸气度如何放心把家交给她呢。 容不得弟妹小姑子，以后全家除了他们一家子，我们都死绝了最好呗。” 老太太表达了她的不满，但也是事后跟儿媳妇说，不会当面打孙媳妇的脸，长嫂的颜面还是要顾及的。 “您严重了，我私底下在好好地和她恳谈一番，我心里想着这些日子她也辛苦了，让她回娘家看看长辈。 我之前让银鹭给亲家送节礼，我有说道一嘴，想必亲家母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前儿让老大媳妇回去一趟呢。” “她也辛苦了，回去小住两日也不妨事，我希望她能拿出进门时的大气和爽利来，别老盯着睿姐，睿姐做得不错了，被人这样当面敲打也一句委屈不说，你真以为能瞒得过凤丫么。 到凤丫这还好说些，晋王爷最疼这个闺女，咱们不能给脸不要脸。” 老太太对孙长媳心绪不稳，找借口敲打睿姐，十分不满了。 睿姐自嫁进来很懂规矩，处处礼让长嫂敬重孝顺长辈，睿姐只管着库房这样的小事，很清闲，得空就在正屋陪老太太和婆婆玩笑，这点事也能刺激了老大媳妇。 其实就是心里害怕自己地位不稳，世子位会换人，毕竟还没请封，心里难免惦记着，下意识的要压一压睿姐，几次找借口敲打睿姐了，睿姐也都忍下了。 “今儿岳母大人还说了，只要不是原则问题，都让我和睿儿忍一忍，做长嫂不易，出力不讨好还要各处挨骂，管一大家子辛苦着呢。 我们是享受的，长嫂就是长嫂，我们要包容，如同我们犯错了长嫂也替我们兜着，是一个道理。” “嗯，凤丫的为人多时都坦荡爽利，不用怀疑。她在边关多年亏欠了女儿，不稀罕咱家的世子位，就图姑娘能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是这个话，回头我跟大哥在说说，我心里对前程还有点想法呢，我并不想要世子位，今儿岳母提点我了，世子位和官位只能择其一，不能两全，我还是想奔个前程。” “嗯，你心里明白就好，不懂得多去问问你岳父大人，他这一辈子才是人精子呢，那是天子心腹。” “是。” 老大媳妇得了允准可以回娘家看看，很是高兴地就回去了。 没想到回去就被母亲给骂了一顿，说她敲打弟妹让晋王妃知道了，已经派人明确表达了，他们夫妻不要世子位，希望妯娌能和睦。 这事警告也是先礼后兵，赵凤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女儿，顾忌张家多年的情分，给足了面子，下次就不会再给她脸面了。 老大媳妇脸色青红交错，她母亲狠狠拍了她一下。 “你让猪油蒙了心了么，交好郡主对你对你男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压了郡主一头显摆你能耐么？ 你都听了谁的谗言，亲家母让我劝你，你爷们也让我劝你，我的儿呀，你就要众叛亲离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她娘都急眼了。 这孩子怎么在关键点上就犯拧了呢。 “也未必就是不想争吧，世子爷哪能真不想要，您也别太当真了。” 她还是不认输，也不认为自己错了。 “糊涂！世子和官位就只能择其一，你连这点东西都看不清楚，你不配做宗妇。 亲家母来和我说了，晋王妃说让你先生子，愿意让女儿退一射之地，她岁数也小，年纪略大一些生孩子反而安全些，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你若在咄咄逼人，许家夫人就是你的下场。” 她娘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我小叔子真的不想要？” “我的乖乖呀，人家有晋王爷做岳父，有的是前程，要你的世子位做什么，做了世子就没有其他的了，官职也不会给太高了，你不信去问你爹去。 你不能再糊涂了，你婆婆和老太太让我劝你呢，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真的要夫妻离心么？你看看章家女是个什么下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低头想了很久，“您让我好好想想吧。” “能说的我都说了，你真走到章家女那一步，你还不如她情况好呢，你没有孩子。” 她委屈地哭了起来，“娘，我心里委屈，他们娶了我，又娶了郡主，是什么意思呀，是对我不满么，我哪里做得不好了，非要娶个比我身份还高的郡主进门，我轻不得重不得，说她几句怎么了？” “人家是郡主，你就是没资格去训斥她，摆长嫂的架子，你做错了，人家没招你没惹你，你为什么要去摆架子？ 说句难听的，你巴结都来不及呢，将来有了孩子，有你求郡主的时候呢。 皇帝把郡主当成亲孙女看待的，你以为女卫是怎么来的，跟皇上过了明路的。 我得儿啊，不能再犯拧了，这次是你错了，你小叔子弟妹没欺负过你。” 她哭了一场心里好受多了，在家住了两日，爷们亲自来接了，在屋里和她好好恳谈了一番。 这两日她也想了很多，自打郡主进门，她这心里就像油煎了一样，看郡主怎么看都不顺眼，不怼两句心里那么难受过不去了似的。 亲娘和她谈了很多，爷们也保证了弟妹和弟弟不和她争锋，再想想自己确实做得不地道，自己那么跋扈，弟妹也低头不吭声，全都忍了，要是自己遇到自己这种不讲理上来找茬的，肯定要怼回去的。 想了很多，终于算是想通了，上了马车吩咐一声，“去庄子找弟妹，我去道歉去。” 想通了她又找回了原本的自己。 第426章 发现 睿姐在哄着勤哥玩，看到大嫂过来很是意外，更意外的是她一脸从容和平和。 “大嫂，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那我现在跟你回去。” “不是，家里没什么事，我让大爷陪我来道歉的，我来跟你道歉。” “这话怎么说的……” 睿姐愣了一下。 大嫂郑重行礼后露出微笑，“郡主，弟妹，对不住啊。 你进门让我有了很大的压力，我这人心里喜欢琢磨，越像心思越歪，我总认为你要跟我抢地位，我觉得我被比下去了，肯定是公婆对我不满意了，所以才找了比我更好的儿媳妇来代替我……” “没有的事，嫂子你真的误会了，我定亲的时候我娘就和我说了，不想让我太辛苦，不让我做宗妇，说宗妇辛苦着呢。 再说大哥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皇上心里也信任的，不封世子是没到时候，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爹说了没二爷什么事，二爷那头皇上另有安排。” 睿姐赶紧解释，不想妯娌真的闹矛盾，其实大嫂为人还不错，也就是嘴巴上厉害点，从来没在行动上做过任何不妥的事，该给的东西都是挑最好的，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不落好。 “原来最蠢的那个人是我呀，弟妹我这给你陪个不是，是我心思多想歪了，我爹娘都训过我了，我今儿特意过来给你道歉。” 大嫂立刻再次行礼道歉，却被睿姐一把扶住。 “大嫂，我知道你管偌大个家不容易，管家三年都跟臭狗屎一样，我娘说让我多体谅你，多帮衬，一家子同心协力才能把日子过好，她不能看护我一辈子，这路还得我自己走，咱妯娌要处一辈子呢。” “你说得对，咱们要处一辈子呢。” 大嫂眼眶微红，尤其是听到睿姐理解她的不易，心里有些心酸。 “好了，我就说弟妹不是小心眼的人，你呀以后也别埋在心里有话直说反而痛快了。不过你之前不是说弟妹人挺好的么，怎么忽然就变了态度呀。” 老大也觉得媳妇有点古怪。 “那个……杨嬷嬷说……” “杨嬷嬷好像有个闺女岁数不大吧，她是不是想什么歪主意呢。” 睿姐突然眨眨眼开口了。 “是有个闺女，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睿姐嫁进来时间不长，很多家里奴才都没见过，尤其是庄子上的，一年来不了几回，主子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二爷跟前晃来晃去，开春那么冷穿个纱裙，让二爷狠狠训斥一通，院子里好没脸面，让我嬷嬷给轰出院子了。” 睿姐跟前的嬷嬷都是太后的老人，很有脸面，人家是四品女官呢。 “我明白了，我这是被糊弄了，她这跑东家不成跑西家呀。” “你们说的是谁，我怎么没印象。” 大爷是嫡长子嫡长孙，从小教养十分严格，尤其是女色方面，张夫人管得特别严，张大人也讨厌女色不干净的人，认为立身不正，将来肯定没出息。 大爷对女人没印象是情有可原的，他都成亲了，夫妻也恩爱，其他女人长得美丑和他也没啥关系，看一眼都是尊重了。 睿姐也笑了，“大哥不认识就算了，看样子是我连累大嫂，我得罪了杨嬷嬷。” “好大的胆子，敢撺掇我……也怪我心思多，不怪奴才笑话我，是我的错。” 大嫂也明白了，杨嬷嬷人老成精，看出来她心里有点担忧的意思，在她耳边没少说闲话，说得多心里就留了影子，人就很难稳得住了。 “这嬷嬷交给我娘处置吧。” “老大夫妻来了么，快屋里坐呀，睿姐，你怎么把人堵外头呀。” 赵凤从暖棚里出来，正巧碰上了，笑着打招呼。 “给王妃请安，我是来给睿姐道歉的，之前是我不好，心事太多，我娘训过我了，我心里后悔了，一刻也等不得过来给睿姐给您赔个不是。” “严重了，一家子骨肉亲，算什么事啊，牙齿还有咬着舌头的时候呢，不说这客气话。 中午留下吃饭，我们池塘的河虾还有鱼，我给你们下厨，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们可太有脸面了，让您受累了。” 大嫂恢复了清明，那自然是一派爽利，人际交流从不出错。 中午夫妻二人留下吃饭，吃鱼的时候大嫂有点难受想吐，差点没忍住。 这有点失礼，大嫂赶紧赔不是，“对不住，我这两日有点不舒服。” “孩子，你略等一会，让人去传医正过来。” 赵凤这才扭头说了，“我心里有点猜测但不敢保证，让医正过来诊个脉就清楚了。” 老大也猜到了，惊喜地望着自家媳妇。 大嫂也有点紧张，“那个，我上个月来月事了……” 她怕万一不是就让人失望尴尬了，不敢认。 “不要紧，我估摸着你可能有点不稳，我怀睿姐就是这样，两个多月才发现的，月事也有呢。” 医正很快就来了，先给大嫂诊脉，“张少夫人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医正，我上个月来过月事。” 大嫂不敢相信，盼了三年了也没消息，请了无数大夫，都说身体没问题，是她太紧张了。 “您月事是不是很少，而且比平时日子短些。” “对。” “您呀吃了寒凉之物了，有点动胎气了，吃点安胎药就行。” 寒凉之物……大嫂皱起眉头，为了怀孕，她一点寒凉之物都不敢沾，怎么会呢。 老大显然也想到了什么，眉梢眼角多了一抹厉色，肯定有人趁媳妇心绪不稳暗中下了黑手了。 “严重么，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赵凤问得含蓄，但也想到了。 “没有用过药，就是寒凉之物用多了，可能和洗浴的东西有关系，我冒昧问一句，我闻到了您身上的香味其中有竹叶，竹叶性凉，长期服用有避孕的效果。” “什么？” 大嫂一下惊了，抓着丈夫的手，“那个是杨嬷嬷给我带回来的。” “简直岂有此理，此人绝不能轻饶，真是个搅家精。” 赵凤也是一肚子气，这个老嬷嬷太有心计了，一面给大嫂鼓捣闲话，让她心里越来越乱，妯娌相争；一面偷偷下药，下药方式不正毒，反而是刁钻的手段。 第427章 再来 “真是个厉害人啊，就算抓到她，也可以说不知道您怀孕，且竹叶没有那么大的效果。” 睿姐也是摇头。 “是的，竹叶效果不算最强的，但最忌讳怀孕的人用，用多了就会流产的。” 大嫂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真是蠢不可及，差点害了我自己呀。” 今儿要是想不通不来道歉，根本就不会察觉怀孕了，说不定在耽误几日自己就真的流产了。 “莫哭，我回去给你做主。” “娘，我也回去吧。” “你不用回去，你回去了反而尴尬，让你婆婆难做人了，你待着吧，这点事对你婆婆来说不算事。杨嬷嬷是她的陪嫁。” 赵凤知道这人是谁，是张夫人的陪嫁，所以才很有脸面，不然以大嫂的精明也不能信任她了。 就因为她是婆婆的人，怎么的也不会坑自己，尤其是在怀孕的事上，没想到奴才有了自己的心思，连张夫人都瞒得死死的。 大嫂也回过味来了，“弟妹，王妃说得对，你别回去了，一个奴才把我们两个妯娌耍得团团转，说出去也丢人不是，让婆婆心里更难受了，你待着吧陪陪你嫂子，过些日子让二爷来接你。” “那好吧，大嫂你要保重身体，别气着自己了，身体最重要。” “你放心，这会子我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下午长嫂和老大匆匆回去了，去处理这个背主的奴才。 起因就是杨嬷嬷一直希望小女儿能做张家大爷的小妾，但张夫人没答应。 老嬷嬷想着大爷够不上了，那二爷也行啊，自觉自己很有脸面，让闺女做小以后生个孩子那也是主子了，就能改换门庭了。 但二爷也不稀罕一个奴才，又不是什么天仙绝色，犯不着为这个丫头惹了媳妇不高兴，人家也不要，看都懒得看。 这下可把杨嬷嬷给惹毛了，觉得大爷二爷太没良心了，就在大嫂跟前搅风搅雨，妯娌两人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睿姐能躲过一劫，是因为身边的嬷嬷丫头很厉害，她的丫鬟都是宫女出身，懂得多。 而且睿姐是郡主，晋王府有的是银子，真个拿睿姐当公主养呢，吃喝用度都特别精致讲究，根本不用外头的东西。 不管是啥，都要先过了大丫鬟和嬷嬷的手检查以后才能给睿姐用，有一点不对就剃掉了，到不了睿姐眼跟前。 杨嬷嬷根本无从下手，不是没做过，而是没成功。 而大嫂这里，杨嬷嬷是婆婆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婆婆对她真心不错，处处包容，也不管他们小夫妻房里事，有那想当小的，婆婆就拦住了，害怕把儿子给撺掇坏了。 正因为如此才很信任杨嬷嬷，没想到她会这样对待主子。 回去之后老大亲自和张夫人说的，张夫人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陪嫁丫鬟这么多年了，竟然背叛自己。 张大人都发怒了，把人叫进来一顿拷打，就全吐了。 张夫人听她说完后就昏了过去，她都当婆婆的人了，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如何能不生气。 最后这个嬷嬷全家都被发卖了，张夫人醒来后亲自去给儿媳妇道歉，还求了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又请了大夫在府里给儿媳妇保胎。 亲自去亲家母跟前赔礼道歉，人家没怨恨张家，这事才算完。 半个月后睿姐才回府了。 大爷已经把家里的奴才里外都清查了一遍，没想到真查出来不少事情呢，这些事在世家其实也不算新鲜，毕竟三代奴才了，时间确实太久了。 张夫人办完这些事和老太太说休息一阵子，赵凤贴心地算好了时间给她写了帖子，邀请她来温泉庄子上玩耍。 张夫人如约而至，一见到她就诉苦，“凤丫，我把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害得两个儿媳妇心里都膈应，还差点隔阂，我都干了些什么呀。” 整个人脸都灰了，那么要强的人一辈子都没犯过大错，婆媳关系更是亲得像母女，两个儿子也教得极为出色，谁不夸她，没想到老了该享福了，丢了这么大脸。 “看你，多大点事呀，和你没关系，是奴才秧子自己心思多，你不想破坏儿子和儿媳感情也有错么，没错呀！ 你护着儿媳妇怎么能算错呢，孩子心里明镜似的，你要真不是好婆婆，多给儿媳妇塞几个人，那嬷嬷也不会怨恨你了。” “道理我懂，可我心里难受啊。” “别难受，陪我住些日子，我们老了，不如年轻人了，让年轻人去奋斗吧，我们只管享受儿孙福就好了。” “哎！这回我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家里就交给两个孩子吧，随他们折腾去吧，我在管下去就要落埋怨了，我要在你这多住些日子，躲躲羞。” 张夫人气得心口疼。 “我高兴你陪我玩呢，我跟你说我最近又研究了好几种味道的熏香，可有意思了。” “真的，那我可要瞧瞧。” 张夫人陪赵凤在田庄上待了快一个月才回家，心情也好转了过来。 不过目前张家是睿姐管家，老大媳妇要养胎，有老太太看着也不要紧。 张家事处理利索了，睿姐最近没时间回来看他们了，要管家理事么，赵凤也没去打搅女儿。 倒是在庄子上悉心地照顾王氏，昌哥过来了，把儿子懿哥送了过来，天天喊着要娘。 好在王氏的胎也稳了，倒也不怕那么多了。 外面却闹得厉害，王氏的事看上去是了结了，但其实朝堂上斗得厉害呢。 琅琊王氏咬着八皇子不松口，势要从八皇子身上撕一块肉下来。 八皇子还紧追着太子不放，朝堂争斗的厉害，似乎最不慌的就是皇帝了。 赵凤可不管这些，她只管照顾好儿媳妇就行。 这些日子连李瑜都忙了起来，不能时常过来看她了。 倒是弟妹杨氏经常跑来看她，欣姐和辉哥也会时常过来看望她和王氏。 辉哥现在有两兄弟带着在朝堂走动，学习朝务，最近也有很多人拉拢他，不过这小子还算稳妥，问急眼了就说大伯父不许，要打我的。 第428章 鱼死网破 他们兄妹两个算是赵凤夫妻养大的，夫妻俩说一句话比李彦这个亲老子说的还好使呢。 欣姐和陆奕也跑来庄子上玩，还有陆国公也跑来了。 “您老怎么也跑我这来了，朝堂没事了？” 赵凤好奇呢，公公都有日子没来了，就说明忙着呢。 “可烦得要命，我到这里来躲躲清闲，整日更斗鸡似的，红眉毛绿眼睛的，要我说，太子欠点火候。” “也不晓得皇上打什么主意呢，这好容易安生了两年又开始折腾了。” “帝王心术猜不得，咱也不争那些东西，躲着些吧。” 陆国公知道也不会说的。 “皇帝这样折腾不知道保养，也不知为什么。” 赵凤担忧地叹口气，人老了想法也就变了。 陆国公也不置可否，大概是想教训几个不听话的儿子吧。 老八看着垮了，底下的几个还有起来的意思呢，十二和十三皇子母族势力也不小，如今也长大成人了，也有意思争一争呢。 老八有意投奔十二，支持十二的意思了，瞧着事是一锅粥，谁都不服谁呢。 而太子因为得罪了晋王府失去了李瑜和赵凤的支持，这会子也是一团乱，各路英雄都想要和他掰掰手腕了。 陆国公喜欢呆在这和赵凤说说话，喝点小酒和赵毅下个棋。 甭管外头多乱，赵毅永远都不乱，外头的还是和他也没啥关系，他这一辈子都稳得住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脑袋特别清醒，一辈子都平安无事。 太子妃来拜见她了，这是第三次了，之前来了两次没见她。 赵凤在看二人下棋，听到管事来报，扁扁嘴不太高兴。 “见见吧，太子还没讨架子呢。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听说最近太子满头包。” “那找我来能做什么，我不管事好多年了。” 赵凤摇头。 “听听她要干什么。” 陆国公撺掇她见见人。 “行吧，把人叫过来吧。” 太子妃过来了，挨个行礼，赵毅行了礼后就端着茶壶走了，也不爱听他们说什么秘密。 赵毅就这一点好永远活得清醒透彻，一辈子都平安顺遂。 “太子妃，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赵凤看了眼太子妃，称呼都带了敬语。 “六婶，我……” 太子妃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贵妃逼迫她必须挽回晋王府，可她知道没戏了。 “太子妃，您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我只能告诉你我爱莫能助，朝堂上的事我帮不上忙，我只不过是善于经营理财而已。 微末本事被皇上抬举，才有了两分脸面，可朝堂上的事我从来都没问过，确实不懂。” “六婶，您能不能原谅我。” “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算是了结了，你的赔礼我也收下了，可你让我和从前一样，我做不到。 我还是晋王府的王妃，我也有责任保护府里的每一个人，我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没法跟亲家交代。” 赵凤很坦率地告诉他，我看在太子的份上原谅你，但不代表还能接受你做朋友，你杀手的时候也没犹豫过，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白了，彼此心里清楚就行了。 太子妃红着脸，“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母妃不肯原谅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知道您是最慈善的，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能，如果你不是太子妃，我根本不会原谅你，你得感谢你嫁了个高门，否则我会让你全家老小尝尝我的手段。 我原谅你我都觉得对不起我儿媳妇，她的名声差点毁于一旦，我找谁说理去。 你们皇家的人高人一等，别人就该无辜受累么？” 赵凤很生气，这回还有脸来求自己，欺负我儿媳妇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软呀。 “我……侧妃已经死了。” “侧妃死了对你最有利，我做了你想做的，也给我儿媳妇要个交代，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也不想再提，但请你不要要求我做不到的事。” 赵凤一点也不客气。 “太子妃，如果你被人差点害了名声，你会如何自处呢？ 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你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他把最好的给了太子给了你，你没接住，就不能埋怨人家心底不善良吧。 他在给你一次机会，你让琅琊王氏怎么看待晋王妃呢，怎么跟儿子交代呢。” 陆国公也觉得太子妃太自私了些。 太子妃低着头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也很难呀，谁替我想想呀。” “那是你的事，和我晋王府有一点关系么，和我儿媳妇有什么关系，你该找太子哭去，你找我哭没用，管家送客。” 赵凤并不同情太子妃了，之前同情她是她行事没有问题，却被太子薄待，现在不同情是因为她自己心思就歪了，别怪别人不同情你。 狗咬了你一口，你把狗主人一刀给捅死，然后再把旁边的路人也给捅死，他们看热闹让你不爽了，所以你没错，是他先出手的呗，这什么狗屎逻辑啊。 你家后院的事管我们晋王府啥事，你凭什么拿我晋王府做垡子啊，你受啥罪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 “您真的不能原谅我么？” “我说过了不想再说了。” “回去吧，太子妃这个位置不好做，欲戴王冠必受其重，国母就很难做了，哪有那么容易就到手的富贵荣华呀。” 陆国公也无奈地摇头劝说她。 太子妃还是黯然地走了，就算娘家鼎力支持她，她的境况也不病好，贵妃频频为难她，她处境很艰难。 她并不冤枉，很多事情她确实没有处理好，而夫妻关系也没有建立太久的信任，导致事情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 太子妃是个硬脾气，在思索了几日后，直接面见了帝王陈情，并不是为自己辩驳，而是请求帝王给她一个痛快。 贵妃的为难让她心里的怨恨到了无法纾解的地步，决定鱼死网破。 把侧妃娘家干的勾当和贵妃娘家人勾结在一起做的事全都抖了出来，她有证据，一笔一笔开销和账本写得清清楚楚。 侧妃那么嚣张怎么会没有贵妃的暗中支持呢，不用明说，稍微露点意思就行了。 如今贵妃夺走了孩子，偏儿子病了，就这样贵妃都不允许太子妃看一眼，太子妃崩溃了，决定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429章 自戕 皇帝看着御案上的各种账本，以及来往人员的记录清晰明确。 太子妃望着皇帝坦然无惧。 “朕对你很失望，朕曾经对你寄予期望。” 此时太子也到了，进来赶紧跪了下来，太监去传话都说了一遍。 “我的错我认，可贵妃娘娘的错呢，外戚专权朝堂如何能平安。出了错一推二五六全推到我头上，夺我的孩子，不停地羞辱我，你们李家的媳妇还真是难做呀。” 太子妃悲凉地笑了，“大不了我们母子二人一起去见太皇太后，去见先帝爷，我就是死也要在先帝面前告你们一状。” 她突然起身转身就冲了出去…… “快拦住她……” 皇帝突然惊醒。 太子也紧跟着起身却慢了一步，反倒是守门的小太监挺身而出。 太子妃一头撞在了小太监身上，小太监被撞得倒在一根廊柱前。 太子妃要自杀，她自戕了。 太子吓得腿都软了，夫妻多年再怎么样也有感情的，何况给他生了一儿一女，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玉儿，你好糊涂，凌哥没事，他确实发烧风寒，昨儿我守着凌哥的，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呢，我也是才知道舅舅和侧妃娘家混在一起了，你……” 其实也并不是太子妃想的那样，所有人都孤立了她，太子这个时候就一直在想办法平息这件事，也有劝贵妃把孩子还给太子妃。 但贵妃这辈子只对太后皇后低过头，何时跟其他女人低过头，且她是婆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捏你欺负你，你就得受着。 失去了晋王府的支持，导致太子局面一团乱，贵妃疼儿子呀，自然是一肚子火，看见太子妃就不顺眼，手段就多了点。 每每请安就让她跪在内殿，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还要顶着烛火，任由蜡油滴下来烫手，烛台烧久了也会越来越烫。 这些五花八门的点子是宫里收拾人的法子，贵妃用来对付自己儿媳妇，这次确实是气恨了。 一个连累了儿子，一个娘家也暴露了，损失不光是银钱还有人脉等等，甚至还要遭到皇帝的忌惮打压。 贵妃何尝受过这种气，一个儿媳妇也敢跟婆婆叫板，利用晋王府大儿媳的事把侧妃给干掉了，把贵妃气了个倒仰。 太子妃的倔强不服输，也是贵妃不喜欢的，以前有太后护着，现在可没人护着她了，加上她出了错有了把柄捏在贵妃手里，贵妃捏着孙子使劲地折辱太子妃。 太子妃也是逼急眼了，既然如此，我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起死吧。 太子也是很崩溃，老娘那头死都劝不动，这头眼看着媳妇走投无路，结果…… “你们李家太狠毒了，捏着我的儿子把我当奴才一样折辱，你看看，我身上还有好皮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呀，她就这么羞辱我，我就死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跟你们拼了……” 太子妃情绪极其崩溃，所有的伤痕都在脊背上臂这样隐藏的地方。 小太监看见都大吃一惊，皇帝跟前的大太监也看了一眼，在皇帝耳边嘀嘀咕咕。 皇帝愤怒地摔了茶盏，“岂有此理！” “玉儿，对不起是我的错。” 到了此时此刻太子无话可说，老娘干的都得算在他头上，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你们先回去，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去把凌哥带来让太子妃领回去，姐弟俩一起回去吧。” “是。” 太监得了命令去办了。 太子负责太子妃下去了。 回到府里太子妃只是抱着儿子拉着女儿，一动不动，一句话都不说，眼神木讷，似乎所有的生机全都被夺走了。 太子无奈只能先去请岳母大人过来安慰一下太子妃。 贵妃做得太过了，太子妃骄傲倔强，她就偏要打掉她所有的骄傲，非要压服她不可，却起到了反作用，让太子妃有了死志。 太子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此时此刻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很快宫里传来消息，贵妃被夺了官权，并剥夺了贵妃称号，宝册宝印全部收回，并改回妃位。 听说皇帝亲自赏了一个嘴巴子，不仅仅是因为她折辱太子妃，同时也因为她搅乱了太子府的后院，搞成了今日的局面，她也要付一半的责任。 这个责任不全是太子妃的，贵妃也有大错，若不是她纵容贪财，又怎么会削弱太子妃的威信，后院失火，导致晋王府大怒将他们彻底甩掉。 相比太子妃的错误，太子更怨恨母亲的不明智，和高位后的失智飘飘然和跋扈霸道的模样。 对儿媳妇没有任何关爱，用得着就勉强给个好脸，用你也是下命令的态度，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用不着就冷在一边，犯错了就往死里打，连宫女太监都比她有脸面。 太子妃怎能不怨恨贵妃呢，若非长期压迫，太子妃如何搜集了多年的证据，说明欺负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太子没法次次去灭火，这次说情下次就欺负得更狠，有一次因为自己求了情，太子妃从贵妃宫里回来后，病了五六日才好起来。 身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好没好利索嬷嬷又来了让进宫，脸色非常不好看，大有太子妃装病污蔑贵妃的意思。 结果把太子惹恼了，一脚踹了上去，指桑骂槐的骂嬷嬷是变态，才把人赶走了。 自那以后轻易不让太子妃单独见贵妃，基本都是太子陪同，偶有落单太子妃必定要被欺负，端茶递水都是轻松的。 贵妃玩的花样可多，嬷嬷抽水烟袋，让太子妃用手接火星子，手心里烫得都没感觉了。 这件事只有太子妃的嫂子知道，她娘都不知道，不敢说，不能说，说了会连累整个家族。 太子妃的嫂子抱着她嚎嚎大哭，太子妃出事的时候，她嫂子跪在地上宗族恳求别放弃妹妹，情分做到这一步，太子妃做人做事没那么差。 皇帝没想到贵妃私下里会如此残忍绝情，事后在回想，太子是知道的，为此就更愤怒了。 郡主深夜去张家求了瑞姐。 第430章 出面 睿姐回家和母亲商量了一下，拿了一样东西进宫了。 怎么也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睿姐一定要帮衬一把的。 睿姐进宫了，拿了一张太后送给她的空白圣旨，圣旨上是有提前盖好的大印，这张圣旨写什么都是有用的。 要知道，君无戏言，圣旨一出再无更改。 睿姐用这张空白圣旨保下太子和太子妃，这个决定是父母同意了的。 皇帝认真地望着睿姐，“你可想好了，用了你就没有了。” “我知道，我娘说人可以失节却不能没有大义。太子乃国之储君，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即便有些欠缺但瑕不掩瑜，我爹娘同意我来。” 最后关头，李瑜夫妻还是站在了太子这头，这不是私人感情，和同情也没什么关系，是为了朝堂未来继承人而下的决定。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东西带回去，别跟你娘学，傻兮兮的，把自己的底牌留给别人用，你自己怎么办。” 皇帝没好气地挥挥手把睿姐轰走了，空白圣旨也没要她的。 睿姐出了殿，看了眼姐妹，微微点头，她捂着嘴压抑着情绪，不能哭，宫里不能见眼泪，不吉利。 第二天贵妃宣称病了，大夫开始进出贵妃寝殿，一个月后贵妃暴毙了。 她让娘家弄权敛财，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了皇帝的底线，让皇帝感受到了威胁。 若今日自己不能除掉她，来日她做了太后必定不安分，太子妃怕是没她活得久呢。 之前还谨言，让娘家姑娘进太子府，但皇帝一直不肯答应，这也是贵妃怨恨太子妃的缘由。 原本她家姑娘有机会的，就算做不成正妃也是侧妃，但皇帝没同意，后来娘家族里姑娘选秀，她想让太子妃谨言要了姑娘去做侧妃，她也从中周旋。 但太子妃感受到了威胁，反而去跟太后谨言了，最后太后敲打了贵妃，此事再不可能，贵妃因此恨太子妃，除了折腾她之外，还给太子后院填了好几个有权有势有娘家后台和貌美的姑娘。 那死掉的侧妃就是这么来的，就是为了压制和膈应太子妃，恰巧那个时候太子需要力量，贵妃捏别人不行，捏自己儿子七寸那是准准的。 一桩桩一件件，滴水穿石，经年累月的折腾，太子妃和太子之间总是缺了一点点信任，始终都有点隔阂。 关于这方面贵妃也出了大力了，自然不能让他们夫妻感情恩爱呀。 贵妃不认为自己有错，帝王无情，帝王就不应该有情。 贵妃的事终究被狗急跳墙的太子妃掀了出来，积累了多年的怨恨和证据，都放在了帝王眼前。 贵妃的贪婪要了她的命。 知道贵妃死了，太子妃在屋里捂着脸疯狂大笑，抱着女儿笑得止不住眼泪，母女俩哭成一团，这些年真的很委屈。 太子妃也是禁足的，刚好，她不愿意给恶毒的女人守孝，在屋里反而自在些。 至于太子怎么想，是不是伤心关我啥事。 夫妻已经成了陌生人，有事才通气，无事最好别见面。 太子在守孝，人死了孝还是要守的。 太子妃娘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爹娘自然知道了贵妃娘家和他们干的好事，疯了一样在朝堂打击报复贵妃娘家。 皇帝四两拨千斤反而给予了支持，太子母族势力被打得七零八落，勉强留了个门楣吧，太子舅舅被发配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女儿也被婚配嫁人而且是低嫁，没得选。 贵妃一死，娘家就差抄家这一步了，也就看在太子的面上没这么做罢了，勉强给太子一点脸面。 外戚，不好意思，帝王提前清理掉了。 太子一直保持沉默，什么也没说，目前和太子妃也没什么交流，太子妃恨死他们母子了，认为都不是好东西。 要不是为了儿女，太子妃恨不得太子去死才好呢。 事情闹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想到，皇帝对太子的优柔寡断也有些不满，可目前也没有太好的人选了。 凌哥再次进宫了，这次是帝王宣召，待在身边亲自教导。 对太子皇帝真的有些失望，把后院搞得乱七八糟，而且让太子妃受如此奇耻大辱，夫妻反目，简直是笑话了。 至于死掉的贵妃，只能入妃陵，不能和皇帝合葬，目前只有皇后一个人能和皇帝合葬。 这一点也是皇帝对太子最不满意的地方，他和皇后是和鲽情深的，彼此也是互敬互爱的，哪里像太子这样，如此薄待发妻，简直是凉薄人。 可惜太子想废掉也不容易，皇帝想了个招数，曲线救国，提前培养凌哥。 凌哥已经十岁了，什么都懂了，更加知道母亲的委屈和辛酸。 有了这个机会，凌哥很珍惜，下了苦功夫在学，很有毅力，他知道自己不努力，母亲和姐姐就没有出路了。 郡主也定亲了，皇帝亲自和她谈了一番，她决定联姻世家，为弟弟增加筹码，给弟弟争取成长的时间。 人生无奈，我们总有自己想要保护的羁绊，世事不能两全，郡主选择放弃爱情保住母亲和弟弟。 得知太子府的情况，赵凤唏嘘地叹口气，“刚过易折，太子妃性格过于刚烈不懂转换，府里是这样，于太子的感情也是这样。” “是啊，我也发现太子妃性格刚烈，有时候明明是好话，是真心替人着想，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有点刺耳难受。” 王氏也叹息地摇头，太子妃品行真的很不错。 “性格决定一生啊，这样性格的人若稍微收敛一点就能成大事，不然会把生活搅得一团乱。” “是呢。” 王氏带着肚子坐在那和婆婆聊天，也觉得太子妃可惜了。 “他们夫妻算是彻底决裂了，以后他们母子的处境会更加艰难的。” “谁说不是呢，太子若是登基了，也未必会遵照长辈的愿望吧。” “难，这个我还真不晓得。” 赵凤也摇头，天底下就没有那么听话的儿子。 “那以后……” “我们不适合再出面了，睿姐做过一次就够了，她在来也没什么意义，不撕破脸，彼此留有底线不做仇人就可以了。” “您是不是担心她……” 王氏猜测婆婆的心意。 第431章 布置王府 赵凤想了想说：“我一开始也很欣赏太子妃的为人，正直爽利，有心眼也不会用在歪地方。 可有了你的事，我就决定远着她了，你不觉得她像个炸药包么，一点就炸了，完全不管周围人死活，拖着你一起死也毫不在乎，牺牲个把人也在所难免，这多吓人啊。” 王氏沉吟后点头，“确实本质上说，她也是很任性的，不管不顾的性格，所以才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 如果是我，在头几次被欺负就一定会告诉娘家父兄，让父兄在朝堂的影响力来克制贵妃，从一开始就压制住贵妃娘家引起帝王注意，就不会有后面诸多麻烦了。 或者可以故意博同情，露出伤疤让外人看到，有了风言风语贵妃也会收敛些，再者直截了当和太子沟通，用决绝的态度告诉他，我宁死不屈，那么太子就不会隐忍了。 侧妃的事情，只要断掉她的爪牙，和父兄联系，就算是太子也不敢做得太过，太子妃一步步隐忍，反而把自己陷入被动了。” “她呀，狠辣的时候用不到正地方，不该狠辣的时候又拖着大家一起死，如今是如愿了。 可你弄死了婆婆，丈夫和你永远仇恨，连带着子女也要受累的，对这个儿子恐怕太子都是恨多一些了。” “是呢，这回郡主的亲事太子问都没问，全都是皇帝做主的，也太薄情了。” “皇家男人狠心的时候，绝情着呢。何况太子是贵妃教出来的，区别能有多大呢。” 赵凤才是真的看透了本质，太子妃抱了不该有的期望，希望太子为自己出头，太子却一次次为了权势选择放弃了她，甚至用行动暗示她需要隐忍，结果一忍再忍，就搞成了这样一个烂摊子。 固然是弄死了贵妃和侧妃，你痛快了，大仇得报了，可你儿子怎么办呀，女儿嫁了人也没有父亲给撑腰。 儿子未来还长着呢，皇帝能活几年呀，能左右得了太子的心意么，活着的时候，当爹娘的都未必拗得过儿女，更别提死了以后呢，当谁是乖宝宝不成。 太子妃太不明智了，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要怎么说还真是，那凌哥可就真的太惨了，她是嫡子恐怕以后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呢。” “且有的闹腾呢，离太子远着些，他比皇上薄情多了。” “是，儿媳记住了。” 王氏听懂了婆婆的言外之意，太子不是伯乐。 皇帝亲自教导凌哥，也让大家很是迷惑，清理了太子的母族，又看好孙子，这是什么意思呢。 原本以为太子要倒台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离倒台还早着呢。 弄得朝堂官员人人岌岌可危，谁也不敢乱说话，更别提乱站队了，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皇帝把权术人心玩得炉火纯青，将一干朝臣皇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赵凤叹口气，带着王氏回府了，开始秘密的布置起来，抽调了很多护卫在府里。 连庄子上也放了一些可靠的护卫，给两个哥哥和族人都给了一些靠得住的护卫，让他们要好好对待护卫，不可薄待。 秋日的时候，王氏再度产下一个儿子，母子平安。 晋王府已经有了三个小孙子了，日后也有了传承人了。 李瑜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西山大营，回家的时间不太多了，这似乎是个很不起眼的信号。 王氏的身体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许阳没有在推脱，依旧坚持管家，牠们妯娌在这几年里建立了充分的信任，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彼此就能明白我们是一家人。 许阳也感受到了紧张，开始外松内紧了，有赵凤的坐镇，府里一切安然。 许阳带了点补品过来看望王氏。 “要说我还是佩服母亲，我觉得母亲的本事够我学一辈子了。” “我娘也这么说，说我不够格，让我好好地辅佐你，一家子要团结，不能说我是小的就用手吃现成的，那也是不对的。” “是呢，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娘也说我，让我和你一起管家，一起互相帮衬，我王家也是这样的。” 琅琊王氏是个大族，人可多着呢，都靠一个人岂不是要累死去，对共同协理管家权这事，王氏能想得通，一个人全抓在手里，真的太累了，也管不过来。 王府的产业涉及方方面面，出一点差错都会引起连锁反应。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管家理事上面我不如你，我算账还行，日后我帮你算账报账，人情往来上有需要我帮衬的您尽管使唤我就行。” “成，等我养好了身体，我仔细琢磨一回，咱俩要分开弄，不然一个人要累垮的，还容易出错。” 王氏管家这么久也日渐明白了很多东西，更明白了婆母的用意。 希望他们兄弟，和妯娌能互敬互爱，团结在一起，所以一开始就让她一个人管家，出错不怕，错了你才能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是否需要帮手啊。 才能明白团结的重要性，这个家离开谁都不行，不是单纯抢班夺权就能万事大吉的事，想简单了。 赵凤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们对每一个孩子都尽可能公平，虽然不一定做到的绝对公平，可能还是会有偏心，但我们是爱你们的，我们在尽可能的去做到公平，不让你们觉得无法接受。 许阳开始给王氏汇报，先捡着要紧的事说说，再说自己怎么处置的，理由是什么，查漏补缺么，多个人也能多个办法么。 王氏针对她做好的事给了一点小建议，别的都很顺溜，二人配合默契，基本没什么问题，也不闹矛盾，没必要，财产都分得差不多，明明白白的你还争个啥。 许阳抱着小家伙高兴地笑了。 “你要喜欢再生一个。” “哎呦是这么想的，我想等勤哥大一点，待起来没那么费事了再生，二爷也让我晚两年生，怕我身体没养好再出个差错，说想要个女儿呢。” “我也想要女儿，没想到有个小子。” 王氏抱着儿子亲了亲，一脸的温柔和满足。 【作者有话说】 定时上传点错了，点成立即更新了，昨儿还有一张。今儿两章 第432章 进宫面圣 太子终究还是太子，虽然受到了母族被打压的重创，甚至于母亲也因此丧命，但他还是太子。 只是这一次失去了太多东西，母亲，夫妻关系崩裂，和皇上的父子关系，和自己儿子的关系都降到了冰点，甚至于父女关系也岌岌可危了。 太子一直是油滑的，给人的感觉是亲和平易近人，做事也四平八稳，很是周到的完美印象。 在赵凤看来他是个万金油的性格，并非摇摆懦弱，相反他很强势也懂得收敛和隐忍。 赵凤被皇帝宣召入宫，王氏有些紧张地握着她的手。 这些年赵凤的身体不好，帝王很少让她入宫了，就连宫宴她都可以选择不参加，可以说皇帝对她十分的优待宽容，而赵凤自己也越加低调谨慎，轻易不在宗室圈里频繁露面，更不和皇子还有皇子妃们频繁接触。 “娘，皇上找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别担心，他只是心情不爽而已。” 赵凤换了一身利索的衣服，并没有穿大妆，许阳给她穿了一件披风。 “外头凉，您多穿一件。” “好，莫担心。” 赵凤笑笑跟着太监走了，坐马车进宫。 直接去了御书房，太后都不在了，其他妃子也没必要去见。 “命妇叩见皇上，吾皇万安。” “凤丫来了，来，去倒杯茶，赐座。” 皇帝的书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身边的太监伺候着，见她来了，赶紧给端了热热的奶茶，端了最舒服的圈背椅让她坐下。 “皇上，我掐指一算，您心情不好。” 赵凤摇头晃脑的笑这调侃。 皇帝也被她给整笑了，“你故意挤兑朕，朕心情能好才奇怪了，来，坐在这，陪朕下盘棋吧，我心里烦闷。” 都这个岁数了，皇帝不会再找她说什么朝堂大事了，赵凤也不适合在参与朝堂中事，只是君臣之间的情分还在，说闲杂还是行的。 赵凤走过来坐在贵妃榻上，坐在皇帝对面，中间摆了个小炕桌，上面是棋盘。 重新拾掇了棋盘才开始下第一局。 “你烦什么呀，自己给自己找事干。” “朕哪有你那么轻松啊，你看看最近的事，太子，太子妃，贵妃，一个个都不省心。” 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下去，“太子怨恨朕，杀了他的母亲。” 赵凤喝了口香浓的奶茶，才说了，“我赞成您的举动，原因很简单。 外戚专权是个大患，贵妃的手伸得太长了，以后注定了婆媳会势如水火，且她做得有些过了，虐待媳妇这个名声传出去，谁家姑娘还愿意嫁你们李家儿郎。” 赵凤也是不赞同贵妃的举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贵妃是想做皇后，可她也知道我不会答应，有了太子我永远都不会封她做皇后，她不光是为了利益和太子妃作对，更是记恨，把对皇后的仇恨都转嫁给了太子妃。” 赵凤惊讶地抬头看着皇帝，她真不知道这段。 皇帝叹口气，“当年她们同时选秀，其实先帝也有意从她和皇后之间选一个做我的嫡妻，但因为我母后更喜欢外柔内刚的皇后而放弃了她，让她做了侧妃。 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很多年，后来皇后去了，她以为自己有机会了，没想到母后身体健康压了她很多年。 立了太子以后，她就让娘家撺掇御史立皇奏本，推举她做皇后，被朕驳回了。” “我想起来了，您说永远不再立后。” “是。” “我懂了，怨气难消，她把所有的恨都转嫁给太子妃了，因为不出意外她还是新的皇后。” “没错。” “要说太子妃确实可惜了，她的性格较为倔强，可人品耿直大气，若是婆婆能好好教导一番，根本不会是今日的局面，瞧她教的女儿就知道了，郡主多大方呀。 再看几个孩子，哪个不是安稳长大了，我瞧着都可圈可点。 这后宅内院，若是当家主母心里不满，不需要动手，我只要漠视就足够了，下人就替我做了，这几个孩子绝对不是今日的样子。 凭良心说，太子妃没有功劳也有一份苦劳，他们母子真不应该这样薄待她，虐待她。” 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你怎么能虐待儿媳妇呢，简直惊悚么。 普通人家有婆媳对立的，顶多是站规矩，站在婆婆身后布菜，这是孝顺婆婆的意思，再者就是塞个小妾，只是底下人为难一下儿媳妇，这就顶天了，说出去都让人诟病不得了。 可贵妃干了什么，私下用刑啊，简直太可怕了，这件事就是落到赵风头上，她也是要急眼的。 “是啊，朕能说什么呢，贵妃心大了，竟然敢私下对太子妃用刑，而且用了这么多年。 你说，我该如何对太子妃娘家交代，如何对朝臣交代，我身边睡了一条毒蛇，太子的母亲是毒蛇……” 皇帝拍着桌子震怒，提起这事他就愤怒至极。 赵凤抿着嘴表情有些凝重，其实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现在事情是结束了，可并没有彻底结束啊，余韵还在呢。 你把人家太子妃搞成这样，贵妃死掉就算完了？ 想什么美事呢，太子妃娘家都和太子翻脸了，太子妃的父亲当着太子府的奴才面，给了太子一个嘴巴子，一言不发就走了。 没有哪个父亲能忍受自己的女儿被人虐待呀。 皇家媳妇不好做都知道，可不代表你可以用刑呀，这是两回事。 贵妃才是真心害了儿子的那个人，现在朝臣对太子不信任，很多跟随太子的人都趁此机会下船了。 你的发妻，给你生儿育女的人，你都可以漠视她被虐待受刑，我们只是臣子，又岂能和太子妃相提并论。 这才是太子最大的危机，信任已然荡然无存，太子只是太子，但威信不在，也只剩下太子的空壳名头了。 太子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辛苦多年建立的一切，如同砂砾，在手中越握越紧，越紧漏得越多，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没人能幸免的。” 赵凤在沉默了良久后开口。 皇帝抬头望着她，在思考她这句话的用意。 第433章 去太子府 “安哥小时候脾气很倔强的，他是幼子，李瑜对他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不是纨绔略有点才干也就够用了，因此他在家是霸王。 昌哥从小就懂事，对弟弟十分包容，回回因为弟弟犯错他被打，他从来不埋怨。” 她停顿了一下露出回忆的笑容，继续说下去，“安哥有时候不肯认错，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他身上也有着皇家儿郎的嚣张和跋扈，视人命如草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主子，和我这样寒门出身的人，在思想上有本质的不同。 有一回他犯错我就拿藤条抽他，他咬紧牙关不认错，孩子被我打得浑身是伤死都不认错。” 皇帝眨眨眼，原来安哥还有这么倔强的时候呢，真看不出来，安哥平日里最油滑了，但行事确实很有底线和原则。 “那后来呢。” “后来我叫了我大哥来，让我大哥用藤条来惩罚我，子不教母之过，我的儿子我没教好，就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错，长兄如父，大哥惩戒妹妹在合适不过了。” “安哥是屈服吧。” 皇帝也无奈地笑了，这招太狠了。 “是，算是屈服，哭得稀里哗啦的，但我的手还是被大哥打肿了，事后也是我大哥给他讲道理，他才明白的，跑来跟我心平气和地认错了。” 说到这她看着皇帝，笑容清浅平和从容，“我们教孩子有错就要认，自己却从来不肯认错，认错很难的，承认自己错了就更难了。” 皇帝听懂了她的意思，可她没说错，认错很难的，成年人认错更难了。 “我需要想想。” 皇帝已经很少在人前自称我了。 “皇上，凤丫有幸能得明君赏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是皇上恩赐于我的。 您在我心里是明君，是伯乐，是我最佩服的人。 皇上太子乃国之储君，是我朝未来的传承人，您有必要在他人生最迷茫的时候给他一些指点，哪怕是痛击，也要打醒他，他不仅仅是太子，也是你的儿子啊。” 赵凤下了地站起身，恭敬地行礼，劝慰。 如果只是挺好听话，帝王都不会找她入宫了，这是属于他们君臣之间的默契。 “皇上，您是要被载入史册的，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你这帽子可有点重啊。” 帝王笑了。 “和他谈谈吧，认个错不丢人呐。” 赵凤直言了当。 “下棋。” 皇帝结束了这个话题，他还没想好。 赵凤不再逼迫，连杀了皇帝三盘棋，皇帝一局都没赢，可把他气坏了。 不过这点雅量还是有的，皇帝爱下棋，水平却不作用，大臣们都知道，不过是陪皇帝逗闷子罢了。 赵凤午后才回去的，路过太子府，她敲了敲马车，车夫停了下来。 “白露，去敲门，说我有事拜见太子和太子妃。” “是。” 不多时太子和大管家亲自出来迎接了，太子妃没来，是病了，真的病了不是装病。 接连遭遇这么大的事，铁人也扛不住了。 “嫂嫂。” “请我喝杯茶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还有太子妃好好聊聊。” “嫂嫂请。” 太子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如今太子府一夜之间从门庭若市，再到门庭寥落，起落之大让人忍不住唏嘘。 赵凤进了府四处看看，好像没有了人气这府里的景色也变得萧条起来了。 “我今儿进宫和皇上下了几盘棋，君臣聊了几句。” 太子微微点头错后她一步听得很认真。 “太子你可知道你为何会有今日的局面么？” “我……” “我们不谈其他人，只谈谈你自己吧，你是太子也是太子府的当家人，更是贵妃唯一的儿子，让她扬眉吐气的儿子，是她的骄傲，可为什么会有今日的局面，你想过了么？” “你小时候玩过九连环么，你觉得和你现在的局面像不像？” 太子抿着嘴表情很是颓废。 “太子啊，当家人不好做啊，一国之君就更难了，贵妃弄权导致外戚做大，已经影响朝堂局势了，能出手阻止这一切的人只有皇帝了，儿子不能杀母的，这个坏人只能他来做了。 我想你知道贵妃为什么恨太子妃对么，你这个当家人做得不合格，原本以太子妃的个性好好教导，不会是今日的局面，你看你几个儿子教得如何？你女儿品行如何？ 若是嫡母有坏心思，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庶子啊？还教得都不错，说明她从没有一丝一毫的坏心啊，可你们母子怎么对她的。 一个就动用私刑虐待儿媳妇，一个为了权势一次又一次地牺牲自己的发妻。 如果是我，我第一个要的就是你的命，太子你太凉薄了，你让文武百官齿寒心冷，感到害怕了，这才是他们离开你的原因。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真的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么？” 赵凤大声怒斥太子，振聋发聩。 太子低着头，用手捂着脸，眼泪掉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太子早就后悔了。 “你们夫妻就算没有爱情，也应该有互敬互爱呀，该坦诚相对，认识彼此的错误，儿女的事该管还是要管的，你怎么一句都不问了，你让儿女们也寒透了心呀，你是真的想做孤家寡人么？” 赵凤说完这些去了太子妃的正院看望她。 不愿意站队太子府是一回事，但太子的事还是要解决的，皇帝找她不是仅仅为了聊天宣泄的，还是希望他们晋王府别放弃太子，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朝堂安稳啊。 嬷嬷看到晋王妃赶紧迎了进去，这半日太子妃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 “嫂子，您是第一个在我落魄的时候来探望的人。” 太子妃一脸苍白病容，半靠在床头，身后垫了个莽迎枕。 “太子妃啊，道路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用玉石俱焚的法子呢，你就没有为儿女想想么，郡主何其无辜啊，为了弟弟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嫁了自己不爱的人。 你儿子还那么小就要独自生活在宫里，承担着母亲为了他差点撞死的流言压力，你可知道他的苦。 太子妃，皇上让我问你，你可知错？” 第434章 不是伯乐 太子妃闭了闭眼，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没有吭声，她说不出无悔两个字，尤其是在女儿牺牲自己的婚姻为弟弟铺路的时候，她后悔了。 母亲也说她性格过于刚烈不懂转圜才有了今日的困局。 “我来是转达皇帝的话，太子还是太子，你呢，太子妃却不一定是你，你想你的儿女是个什么下场，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停顿了一下赵凤才说了，“太子妃在王氏出事的时候，我就看明白了一切，那个时候我就不打算帮你了，因为你跟太子学了些不该学的东西，太没有人情味了。 如果当初皇上也这么对我，对李瑜，我还会不会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呢，我肯定地告诉你，不会。 你和太子一样的自私自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 我儿媳妇的事一出，很多官员就开始打退堂鼓了，你真的以为那些朝堂老油条们，那么好对付么？ 一有风吹草动他们比兔子跑得都快，何况是这样的大事，我晋王府走到今日的地位和局面，你们都敢下手，你让其他朝堂官员看到了，怎么可能不跑呢。 你们忘恩负义，没有感情，也没有仁心，所以才有了今日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好好想一想吧，别老怨天尤人。” 赵凤转身就走了。 任何事都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 她赵凤有今日不单单是靠经济买通人心，而是正直坦率，保持仁心和赤子之心。 包括对书院的鼎力支持，还有在边关对官兵对百姓多年如一日的供养和支持都说明这了一点，在做人做事上，赵凤和李瑜是有大义之人，无愧于心，才能得到这么多人坚定的支持。 同样的，太子和太子妃都干了些什么，自私自利，对媳妇孩子都无情无义，谁敢和你一起做事啊，不怕被你给卖了么。 这么浅显的道理不是没想到，只是被权利蒙蔽了眼睛罢了。 回到府里，皇帝暗示她的事她都做了，该如何选择，看他们自己了。 李瑜和孩子们都在家等她呢。 赵凤看到大家都在担心她，温柔地笑了笑，“没事，和皇上下了几盘棋，我去了一趟太子府，骂了他们夫妻一顿就回来了。” “娘，您累了吧，我让人熬了点粥，做了几样小菜，您吃点吧。” “嗯摆饭吧。” 赵凤进屋换了身舒服的家常衣服，梳洗了一下才出来。 坐下来喝杯茶，“你们对太子府今日的境况有什么看法么，都说说，儿媳妇也说说，我想知道你们的看法和想法。” 赵凤要教子焦媳妇了，这是现成的案例，用来教孩子最好了。 “要我说太子今日不冤，他连自己的媳妇孩子说不管就不管，还能干出让贵妃虐待儿媳妇的事，他假装不知道，就是看在儿女的面上也不能这样对自己媳妇吧，换了我也要下船的，凉薄自私。” 安哥嗤笑一声。 “一步错步步错，无情，自私，加上被权势蒙了眼，看不到自身的危机，不肯约束亲族，放纵他们弄权揽钱，太子恐怕手里也不干净，这些钱多半也进了他的口袋了。 但我想不明白的事，抬举侧妃，也不用虐待自己的发妻吧，院子里连起码的规矩都没有，我要是太子妃，我第一个弄死这个无情无义的爷们，生孩子……做梦去吧。” 许阳嗤笑一声。 “没错，太子不守规矩在前，别人有样学样，越搞越乱，不过是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根上就出了问题如何能好得了。” 昌哥也认为上行下效，根上就没好过。 “正是如此，一家子都有问题，为了权势不顾一切，才导致有了今日的结果，一盘散沙崩塌的可不是很快么。” 王氏也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嗯你们明白就好，太子还是太子，尊重礼遇不可等闲对待。” “是。” “太子不是皇上，再也不会有我这样的好事了，别学我，你们学不了。” 赵凤很认真地告诉孩子们，太子不如皇帝心胸宽广，有情有义，他也做不了伯乐。 “娘您放心，我们心里明白。” “一家人要紧的是团结，有什么疙瘩摊开来讲最好，事无不可对人言，别学太子妃。” “您放心，我们可比她幸运多了。” 许阳忍不住笑了，我没有拿针扎我的婆婆。 “朝堂的事我帮不上你们，你们心里要有数，不懂的多问你爹和你舅舅他们。” “是。” 一家子吃了晚饭，赵凤进宫伺候了一天也累了，早早歇下了。 夜里李瑜躺在她身边说了，“凤丫，等太子继承大位了，我们就出海吧。” “好啊。你不怕孩子们有危险么？” “不至于，等太子坐稳位置也得小五年，这都是我说少了的。我们走了，对他的威胁反而小了，他也就不会那么惴的了。” “行，听你的，我也待烦了，整日为了一点破事叽叽歪歪，疲烦。” “行，我去安排，我瞧着船造得挺好的。” “装点武器，出门害怕遇上海盗呢。” “嗯。” 两人悄悄商定了计划。 船一直在造，会拿去远海航行，不断地积累经验然后加以改进等等，还有带回来的大炮，也可以用上，还有火枪都是要不断地改进实验的。 皇帝对外发布了罪己诏，昭告了贵妃娘家的罪过，并对自己的错误也做了总结，算是给朝堂一个交代。 太子沉寂了两日后，也写了罪己诏，他不做都不行。 太子妃终究舍不得儿女，还是慢慢的好了起来，和太子恳谈一番后，两人再次结成了同盟，算是合作吧，至于感情……就不要提这个事了。 太子府想要回暖并不容易，但太子已经坚强地站了起来，一点点收回失地，重新扎根朝务，踏踏实实地实干，经过这一次他似乎也明白了很多东西。 父子间也恳谈了一回，算是和解了吧，但他们即父子也是君臣，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了。 太子在事情暂缓安定后病了一回，这次病得挺重的。 第435章 齐王妃 这回倒是把皇帝给吓着了，亲自派了自己专属的御医过府诊治，半个月才好了起来，但这次也让太子元气大伤，恐怕要留下病根，日后需得慢慢调养。 太子病了一场，父子感情倒是又回暖了，就连和太子妃的感情也有了一些转变，二人也算共同经历了磨难，虽然不至于消除嫌隙，但也算攻守同盟了。 这一点赵凤和李瑜一点都不奇怪，还趁机教育儿女们。 “看到了吧，父子终究是父子，君臣还是君臣，别参和皇家的事，最后里外不是人的是你不是他们。” “是，儿子明白，您尽管放心就是。” 昌哥认真地点头，经过此事两个儿媳也越发佩服公爹和婆婆，选择中立是正确的。 瞧瞧，满朝文武跟着皇帝和太子着急，结果呢，人家父子俩抱头痛哭一场后，和好了，满朝文武大臣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得亏我们没参合太多，不然现在也有点尴尬难受了。太子妃也没有那么正直么。” 王氏对太子妃是极其不信任了，差点害得她成了笑柄，能有好印象才怪呢。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总体来说算是真不错了，只是人都是会变的，起码她在后院子嗣这块还真没得指责，大体上来说瑕疵并不多，若不是贵妃和侧妃欺人太甚，太子妃还真的不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她是太子妃。” 赵凤很客观地评价了太子妃。 “道理我明白，但我心里对她不再信任了，拿我做垡子，差点害得我没脸见人，害我晋王府，害我琅琊王氏名誉差点一早沦丧，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王氏放下铿锵之言。 “和她保持君臣之礼是对的，这个太子妃性格偏激任性，和你娘的刚毅正直还不完全是一回事，人品是有瑕疵的。” 李瑜也说了。 安哥顿时嗤笑一声，“她有什么资格和娘比，看看她闯下的祸事，呲。” 安哥嗤之以鼻，差点把太子拖进深渊里去，纵然你有冤屈，也不能抱着无辜之人一起死吧，什么玩意。 “我也不赞同太子妃的行为，偏激任性，处理事情的方法刚硬不懂转换，我想这个性格也影响了她做人做事，和太子关系不好，后院争锋有很大的关系。” 许阳也摇头，她是亲眼看着母亲收服宗族难缠的族亲，比起太子妃，委屈更多，别人都能做好，可你做得不好，你也有问题。 “算了不提她，你们心里有个数也就罢了，别讲什么情分了，任何时候都要守着君臣之礼，别真以为你们关系有多亲近。” “是。” 孩子们明白赵凤的用意。 赵凤从中看到了皇家的无情，所以才有这次的提醒。 譬如她对太子妃的行为不赞同，但对她的遭遇却很同情，私下用刑，也不过就是贵妃死掉而已，而且不是因为太子妃如何可怜，想给她一个交代。 那是因为贵妃弄权威胁到了皇帝和太子的地位了，已经越过了底线，用刑是皇帝的借口而已。 李瑜拍拍赵凤的手，“皇家从来都是无情的，这才是真面目。” 昌哥和安哥都不敢说话，他们也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很低落。 “娘，太子妃有今日和她自己也有很大关系，贵妃并不是一开始就敢动用私刑的。 是她的隐忍让贵妃一步一步胆大包天，如果一开始她能告诉娘家父兄，给贵妃哥哥一个痛击，贵妃还敢玩那么大吗？ 男人靠不住就得靠自己，非要等着男人来同情自己才肯安心，她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枕边人是个什么鬼样子，还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越陷越深，不是糊涂是什么。” 王氏毫不客气地指出了问题所在，琅琊王氏的教养绝不简单。 “你说得对，我只是忧心。” 忧心什么却没说。 王氏上前给赵凤倒了一杯温茶，温言细语地劝慰：“娘，您儿子不是太子那样虚伪的人。我们经过此事后也会看得更清楚，会恪守君臣之礼，不会再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吃一堑长一智么。” 赵凤笑着拍拍王氏的手，“你比刚进门时成熟稳重多了，家里有你我也放心了。” “娘，我儿子都快启蒙入学了，我再不成长，我娘要急得跳脚啦。” 王氏笑着调侃自己。 一屋子人也忍不住笑了，王氏出事的时候，王母和嫂子没少来探望她，也是急得不行，对王氏多有叮嘱，要她打起精神来，晋王府王妃这个位置不好做。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懂学习不思进取的废物，要王氏时刻警醒自己，不要以为生了两个儿子就万事大吉了。 “这些日子大家都低调谨慎些，不要参加过多的宴会，吃酒，免得让人抓住把柄，帝王心术，深如渊海。” 昌哥和安哥立刻起身，应道：“儿子明白。” 不过半个月后，齐王妃病了，赵凤立刻动身搬去了齐王府照顾齐王妃。 杨氏也在近前贴身伺候照顾婆婆，这次齐王妃病情来势汹汹，起因只是受了点凉而已。 她老了，恐怕这次很难躲过去了。 齐王妃倒下一躺就是半个多月了，太医已经摇头，让准备后事了。 “老大媳妇，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 齐王妃清醒了过来，大概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拉着赵凤要交代遗言。 “母亲，您说，我都记下。” 赵凤跪在床前听婆婆交代。 “老大媳妇，齐王府娶了你才是真正娶了福星进门，让我齐王府的为难得以化解。” 齐王妃艰难地说着，丫头赶紧去找李彦等人了。 齐王和李彦还有李瑜以及儿孙们都来了。 “母亲，您别说这些，好好养着，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庄子上玩耍。” 赵凤也忍不住掉了泪，不管怎么说这个婆婆没有过多为难过她，在关键时候还鼎力相助过。 齐王妃抬手擦擦她的眼泪，“我昨儿做梦了，梦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让我允许你去边关救瑜哥，那时你的眼神很坚定，很从容，巍然不惧……” 她大口地喘了口气，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我忽然就想通了很多事。” 赵凤伏在床头忍不住哭了起来，婆婆真的不行了，她已经回光返照了。 第436章 临终 齐王妃摸摸她的头，“你也老了，都有白发了，为了王府为了这个家，你也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凤丫，齐王府有你这个媳妇，幸甚幸甚啊。” “母亲……” “彦哥。” “娘我在。” 李彦上前一步跪在床头，眼圈红红的。 “彦哥啊，这些年你做得很好，让为娘刮目相看，让我为你骄傲。 彦哥，家和万事兴，你哥嫂对得起你，对得起齐王府，你可不能忘了恩呀。 我走以后，齐王府和晋王府永远不能生嫌隙，否则必遭大难，你可懂为娘的心。” 齐王妃拉着儿子的手，殷切地交代着，这是她对齐王府，对儿子最后的嘱托，最后托一把。 “是儿子记下了，儿子永远不会背叛晋王府，背叛大哥，绝不会兄弟阋墙，儿子发誓。” 李彦眼泪默默地流淌，这是母亲给他最后的教导，也是为他设下了底线。 “儿子，娘为你骄傲。老二媳妇。” “娘我在。” “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这些年伺候我辛苦你了，我也拧过劲薄待过你，你不计前嫌还这样孝顺我，这些年在边关我过得很愉快，谢谢你啊。 我还有一点东西，东西不多，银钱和庄子平分给三个孙子。 我的首饰，一套红宝石孔雀的那套留给睿姐，红宝石凤凰那套留给欣姐，两个玉镯留给王氏和许氏，那个白玉镯子将来留给辉哥媳妇，算我的礼，其他东西平分给孙子孙女们就行，小辈们就不给了。” 齐王妃没有偏心，她的东西都差不多分配完了，值钱的都给了辉哥和欣姐了。 剩下的一点点银钱和庄子，还有一生积攒的首饰古董一些东西，也写了单子，基本上是平分给昌哥安哥和辉哥，还有两个孙女的，没有厚此薄彼。 并且交代了她下葬时要陪葬的首饰和玩意，是她喜欢的东西，其他的都分了。 “老头子。” “我在。” 齐王爷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勉强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做梦了，梦到了选秀时在御花园见到你的场景，那是你丰神俊朗，仪表堂堂，我一眼就相中你了。” “对不起，我耽误了你。” “我不怪你，后来你对我也很好，一直在弥补在努力，只是我钻了牛角尖，非得要一心一意，容不得你心里有别人，我也辜负了妹妹的好意，她说让我代替她好好爱你…… 她是个善良的好女人，我……我心里不甘心……太多，对不起，我不该漠视不管害了她的命，我不知道她那么狠毒，我只是想趁机教训一下她们俩，没想到会闯下大祸，对不起。” 齐王妃在弥留之际一直记着年轻时候的憾事。 齐王妃扭过头朝李瑜伸手，“瑜哥……” 李瑜上前一步跪在床头。 “瑜哥，对不起，我嫉妒你娘，我不杀伯仁因我而死，我也是凶手之一，你恨我没恨错人，我跟你赔个不是。” 齐王妃想征求李瑜的原谅。 李瑜望着她，张了张口，闭上眼深深吸口气，“我娘不怪你，我也原谅你了。” 齐王妃得到这句话，似乎得了解脱，拉着齐王爷的手，“这次我愿意让她在左侧，我愿意……算我的赔罪。” 左为尊，右为辅。 “好。” 齐王妃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撒手人寰。 场面一度寂静无声，李彦第一个嚎嚎大哭起来。 “娘……” 李彦崩溃号哭。 齐王府哭声震天，齐王妃去世了。 齐王府和晋王府纷纷闭门不出，开始守孝。 此时正是朝堂乱局的时候，可以说齐王妃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挑了个好时候让孩子们可以安心地躲避一段时间，避免外界的风雨侵袭。 两府上下严格守孝，李彦和李瑜请求丁忧被驳回，戴孝继任官职。 其他人回家守孝，两府闭门不出。 齐王爷在王妃去世之后，整个人精神也垮了一半，整日沉闷着也不说话。 孩子们着急的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让齐王爷帮着看看小孙子，能让他少胡思乱想一些。 葬礼很隆重，几乎有头脸的宾客都来了，私底下都说，齐王妃这是最后一次为王府出力了。 意思是选的时机刚好，福泽儿孙了，在这个朝堂风雨飘摇的时候去世，让儿孙可以回家守孝，躲避一下风雨。 尤其是他们是宗室子弟，想要躲过皇家的拉拢算计，真不容易。 赵凤要求儿媳妇们和晋王府上下严格守孝，谁都不许出幺蛾子，不然严加处置。 不过小孙子们是不用那么严格的，因为他们不需要守那么久，隔了辈分了，三个月就够了。 孩子们要长身体，不能一直不吃肉，所以赵凤让厨房悄悄做，不要让看出来，至于小孙子，根本不用守孝，还吃奶呢。 守孝让两府的子孙可以安然地躲过各种算计和纷争，倒是平静许多。 赵凤和李瑜一直住在齐王府照顾齐王爷，王氏孝顺，把两个儿子也送来了，许阳也把勤哥送来了，有孩子在，屋子里能闹腾些，也显得有人气。 齐王爷因为重孙子们在，脸上逐渐多了些笑容，他叮嘱厨房，单独给孩子做吃食，不然孩子们吃素，守孝在心里就好，怕孩子们在弄出病来就麻烦了。 李彦也是同意的，好在齐王妃算是喜丧，李彦虽然难过却也能接受。 就连李瑜都严格守孝，这让李彦对大哥大嫂也是极为敬重。 “等过些日子我想去庄子上常住了，我累了，家里交给你们就行。” 齐王爷决定彻底退下来了，不再管事了。 李彦看了眼大嫂，见她点头才说了：“那行，等天热了我送您过去，让大嫂陪您好不好？” “也好。” 过了冬，他们也过了重孝期，赵凤陪着公爹齐王爷去了温泉庄子修养。 李瑜和李彦还有公职在身，不能耽误。 而昌哥和安哥可以守孝在家，但他们打算好好教导即将入学的勤哥和懿哥，给他们启蒙。 顺便把家里的事都规整一下，要做的事还是有很多的，庶务也要打点一下。 第437章 守孝 守孝期间昌哥安哥带着辉哥，要参与打点庶务，以及两府的产业，这些东西涉及很多人的利益，以及西北派系的诸多利益分配，牵扯很广。 之前在朝堂上做事，他们也比较年轻，这些私底下的东西不敢交给他们，如今守孝，正好是合适的时机。 人不在朝堂不代表不知道朝堂的动向，那可不行，很多布置和事情也是要一清二楚的，这些将由昌哥领头，安哥带着辉哥一起去忙乎，逐渐接触得越来越深入。 齐王府和晋王府的势力以及秘密，比他们想的要多很多，事务繁杂，不是简单给你钱就能解决的事。 这些背后支持两府的官员和将军能不能接受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做当家人，你得拿出点本事来服众才行。 让他们为你马首是瞻，你就必须有让他们服气的本事。 否则这些势力早晚也是会各奔东西，各投明主的，谁愿意吊在一棵树上吊死呢，那不是傻子么。 两府其实是以李瑜为领头羊的，李彦也只能是辅佐，因为他没有军功，将军们认可他不代表要听他的话。 李瑜有军功，有赵凤全心全意的付出和辅佐，才有了今日的地位，算是完美地接了齐王爷的棒子。 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资源和人脉，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如果在李瑜夫妻死后，他们仍然不能全部吃下这些资源和人脉，做不到让大家服众认可，这些东西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守孝这三年，就是对他们历练的最好机会，李瑜和李彦决定从旁旁观，把摊子丢给三个孩子去折腾，去忙乎，有老将们给予一些指点和磨砺，希望他们能尽快成长起来。 辉哥也订婚了，之前齐王妃给选的人家，也是大族之女，名门贵女，姑娘也是一品官的女儿，各方面都不错，而且是长姐，底下还有弟弟妹妹。 齐王妃认为长姐更懂得照顾人，各方面权衡得会比较好，肯退让一步，不会过于激进，因为姐姐重要让着弟弟妹妹的，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做事会更大气周全。 辉哥自己也很满意，因为小气才推迟了婚事，亲家那边没有任何意见，辉哥还是个童男呢，齐王妃没有给孩子搞什么通房之类的玩意。 李瑜夫妻对辉哥和欣姐是用了心在教导，尤其是女色方面更是十分严格，有两个哥哥在前头比着，辉哥也不稀罕小妾，只想着和妻子好好过日子。 欣姐也会在孝期后成亲，和陆奕感情也越发默契了，感情与日俱增，陆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特别喜欢她。 如今欣姐掌管齐王府，甚至会参与一部分产业人事的问题，杨氏在手把手教她，之前赵凤都教得差不多了，只是缺乏一些经验，现在一点就通并不难。 杨氏舒口气，“你大伯母把你教得很好。” “大伯母待我和姐姐是一样的，我有两个娘，我会孝顺你们的，不会少了您那份。” 欣姐很机灵的。 杨氏摸摸她的头，“我不和你大伯母抢，我家欣姐最懂事。” 杨氏想得开，欣姐愿意亲近自己孝顺自己，说明赵凤教得好，这一点她就很感恩了。 “娘，以后哥哥成了亲，嫂子会喜欢我么？” 欣姐有点担心。 “会喜欢的，与人为善，尤其是对嫂子，要尊重待她和善友好一些，进了门就是自己家的人，要护着些，她会明白你的心意的，以后少不得需要你嫂子给你撑腰的时候还多着呢。 你看为难我，不就得了嫂子的济了，要不是有你大伯母，我哪里有这样的命可以安心在边关奋斗，你与人为善，别人才能给你善意的回报。” “嗯，我记得了。” 朝堂上却并不平静，几方势力一直在争斗，太子因为先前的事情地位不太稳固，一直在争取收复失地，但很多官员油滑得厉害，哪里是那么好骗的，认为太子人品有瑕疵，过于冷酷虚伪了。 而太子妃的弟子在宫内接受帝王的教导，倒是给太子一些喘息的时间，好歹这个儿子备受重视，也还能挽尊。 一晃眼三年过去了，两府已经守孝结束了，不过齐王爷和赵凤很少回府邸，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子上，算是给了外界一个信号，正式退养，交接给孩子们了。 除了李瑜李彦还不能退之外，晋王府大小事情已经基本交给了昌哥和安哥，三年的磨砺让他们成长了很多，诸多老将和官员们对两个孩子也是很认可的。 兄弟二人的才干和能力手段心智都得到了大家不断的考验。 赵凤最近在忙乎孩子们的婚事，辉哥要成亲了，他守了三年孝期，岁数早就够了，杨氏忙乎着娶儿媳妇的事呢。 齐王府那头许阳也在帮衬着。 待辉哥成功把媳妇娶进门，传来了好消息，许阳怀孕了。 这是她第二胎，许阳撂下管家权，乐颠颠地跑去庄子上找赵凤玩去了。 安哥把她送来的，一个劲跟在后面呼唤，“你跑慢点，别摔着。” 安哥跟个操心的老妈子似的，一个劲叮嘱。 懿哥和勤哥已经入学了，山长是他们的启蒙夫子，再好不过了，一生的经验，教两个娃娃简直是浪费了。 但山长和赵凤关系好，又是安哥的夫子，把他当儿子养大的，对晋王府很有感情，乐意来王府教孩子，老人也觉得和孩子在一起很愉快。 这几年昌哥夫妻和安哥夫妻感情日益加深，已经不是外人可以插得进去的了，夫妻同甘苦共患难，感情已经十分深厚了。 “娘。” 许阳一路小跑着去地里找赵凤去了。 赵凤把手搭在脑门上张望着，看到许阳才笑了，“你跑慢点，别摔着。” “娘，我要在这住一阵子。” “好。看把你跑的一头汗，急什么呢。” 赵凤拿了帕子给许阳擦擦汗。 她对许阳一向比较宠爱，小儿媳么，能力各方面能独挡一府就够了，也不做其他要求，所以婆媳感情还挺和睦的。 “我想吃鱼，我特别想吃。” 许阳眨巴着眼睛跟赵凤撒娇。 第438章 预兆 赵凤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金贵吃食呢，不就一个鱼么，吃，我让人给你做。” “谢谢娘。” 安哥也从后面追了过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呀。 “是你走得慢。” 许阳转眼珠狡辩。 安哥无奈摇头。 “你在朝堂的事不忙了么？ “还行，一口气又忙不完，算是忙过一阵了，暂时可以休息一下。” “最近朝堂怎么样，有什么大事么？” “大事倒没有，只是我瞧着皇上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他操心太过了。” “哎，那果子换不了一条命啊。” 赵凤叹口气，这也是她万事不管的主要原因，还是要认真保养的。 “娘，您打算怎么办？” “跟你舅舅说一声，让各家各户都注意些，看家护院多给些赏钱，看好门户。 “是。” “我寻摸着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去。” 安哥猛地抬头，也吓了一跳，皇上看上去确实不太好，但也不会这么快吧。 “那个果子没有那么神奇，皇上操心受累太过了，恐怕提前都消耗完了，回去让你爹他们都做好准备。” “是。” 许阳扶着她往回走，“娘我们要回去么？” “不回去，这里相对安静，适合你养胎，如果有万一你不回去，安心养胎就行，这里的护卫也很多，离西山大营距离也不太远，轻易不敢来这里。 从这里上山，就是你们去打猎去过的那个小屋，我定时会让人更换粮食在里面，那个小屋后面有个泉眼，吃水也不是问题。” “娘，你说的我都害怕了。” “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让你身边的女卫随时随地跟着你，你不可落单，懂么？” “我记下了。” 赵凤想了想才说，“回头我给你收拾个包裹，真有事拎着包裹就走，省得忙中出错。安哥，过几日你把山长和孩子都接过来给我，就说我说的。” “是。” 提前准备好总好过忙乱中出错，就算她预估错了也不要紧，孩子小，少学几日也不算什么大事。 安哥下午就回府了，安顿好许阳让她听母亲的话，其他人说的一概不要理会。 许阳担忧地望着丈夫，“我怎么觉得我怀孕得不是时候呢。” “胡说，你安心养胎，母亲习惯了未雨绸缪的，你呀多学着点，多做些准备不是坏事。” “我晓得，你放心忙你的去吧，我跟着母亲不会乱来的。 “嗯，乖乖养着，别让我担心，我得空就来看你。” “好。” 安哥回城了，过了几日把山长和两个孩子都给赵凤送了过来。 山长看到赵凤忍不住吐槽，“你急什么呀，我琢磨着不至于那么快。” “我心里惴惴不安，还是多防一道的好。” 赵凤也暗示着。 山长砸吧嘴摇头，“我不太看好现在那位，差得远了，心眼太小。” 赵凤扶着山长进屋，屏退了下人。 懿哥和勤哥站在一边，山长看了一眼说，“你俩去换个衣服，去玩一会吧，给你们布置个功课，三日时间为限，给我说说庄子上有哪些农作物，都能做什么营生，佃农一年能有多少收入。” “是。” 二人作揖后下去了。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那位，虚伪自私，可其他人更不如，他于权势看重些，朝务好歹还算不错，只能图一头。” 赵凤也摇头，她也看不上太子，太子伪装得太好了，早些年光注意朝堂政务，学问才干这方面了，忽略了人品。 “是啊，只能图一头，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你还要支持太子？” 擅长斜她一眼。 赵凤叹口气，“不是我想支持，而是形势不由人啊，选不出更好的只能是他，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我们背后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保护支持，总要给彼此留一线生机。 他不是皇上，不是伯乐，心胸也没那么宽广，我必须要雪中送炭，给大家都留一线机会，万一他登台转手报复，儿女们怎么办？” 山长也抿着嘴一脸不高兴，却啥也说不出来。 能力越大责任越重，走到赵凤李瑜如今这个位置，一呼百应，是好事也是坏事，他们也要承担很多责任，保护身后的势力。 晋王府如今赫赫扬扬，地位非同一般，在新老帝王即将交接的关键时候，越是要稳得住，要让帝王心里留点情面，不然上了台不管不顾地清理你的势力，你也是要受损的。 “太子几次在内务府插手，我怕他盯上内务府了。” “盯上就盯上吧，早晚都是要交出去的，无非是割让一些利益罢了，能者居之，不可能都是我一家子干了，本来内务府就是我用来给孩子们练手的，他要抢也得抢得过其他人才行。” “顺势而为，也是可行之道。” 赵凤打的是顺势而为，见缝插针的主意。 太子一旦登台必定要用自己人，会挤兑李瑜的势力，这也是难免的事。 内务府也是如此，不过她并不着急，抢走一部分利益不见得是坏事，吃独食才是坏事。 于自己的势力还有内务府的长远考虑都不是好事，反而两方势力互相监督，共同发展才是好事。 而李瑜和她有意接着太子即将登基的这个关键时期，清理一下队伍，甩掉负担和趋炎附势的废物以及内奸，让队伍轻装上阵。 和山长聊了些核心的问题，以及彼此的想法，大家通个气，心里就有数了。 来都来了，山长带着孩子们去地里认识农作物，带他们去抓田鼠抓蛇，寓教于乐，把学习演变成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让孩子们知道原来书的海洋里有如此多的奥妙，他们才会有兴趣认真读书。 这才是她亲山长来启蒙的重要原因，好的起点和开端，胸襟和性格对孩子们的影响也是极为重要的。 她想借山长的手，给孩子们打一个夯实的地基。 孩子们很喜欢山长，他教书很有意思，会结合实际，让孩子们非常感兴趣，也很好玩，东西很分散，却讲得深入浅出，讲得十分好。 第439章 单独召见 山长教得特别好，一生大半辈子都在教书，对孩子们可以说捏得很准，两个孩子都很喜欢他，也听他的话。 两个孩子现在能背诵三字经了，对这些山长反而不是很在意，但他教的都是很实用的东西，不简单是书本上的内容。 王氏每次说到山长都特别感激的语气，说他教得真的好。 山长教会孩子们用什么样的眼光和心态认识世界。 王氏对赵凤的决定是感激莫名，有个好夫子启蒙对孩子太重要了。 赵凤对两个孙子的付出，儿媳妇也是看得见的，对她也极为尊重孝顺，家里的事能不麻烦她就不会来打搅她。 赵凤和山长在庄子上玩得不亦乐乎，期间也没回府，李瑜得空会经常来看她们，逗逗小孙子，看着她们药浴打拳。 赵凤盯着孩子的身体，教他们学会凫水，药浴，打拳，辨认药材和野菜之类的常识性的东西，还带着孩子们上山玩耍。 让人给孩子么做了小木弓，还有小木剑，鼓励孩子们玩闹，孩子玩得高兴，才能多吃饭，身体才会壮实。 赵凤养孩子很有一套，王氏和许阳对婆婆十分敬重佩服，从来还不问这些，婆婆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奴才有任何质疑。 她们婆媳彼此有了很深的默契，婆媳关系处得好，两个儿子也越发爱重媳妇。 赵凤从来都是帮着儿媳妇说话，让夫妻和睦恩爱，从来不会说儿媳妇一句不对，这一点让儿媳妇也很感激。 一晃眼入冬了，许阳要生了，赵凤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带许阳回京生孩子。 一般来说生孩子要在晋王府的，不然容易遭人诟病的，可京城传来的消息不太好。 皇帝已经几次病倒，太医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李瑜来了，赵凤拉着他看了半晌，“你瘦多了，要注意身体，不年轻了。” “我没事，都是底下人忙乎，我就是动嘴，皇帝怕是不行了。” 李瑜望着赵凤最后来了一句。 赵凤愣了一下，表情严肃，“需要我进宫么？” “需要，皇帝想见见你。” “什么时候去？” “明儿，趁着他还清醒，有些话要叮嘱你，你只要他心里最信任的人是你。” “好，我收拾一下明儿进宫，阳阳怎么办？” “不回府了，你进宫后回田庄来，我让人去大夫人过来陪着，我这次来加派了护卫。” 李瑜心里安排的和赵凤的差不多。 “好，我明白了。安哥回不来么？” “看时间吧。” “行。” 第二天赵凤就进宫了，同时大夫人过来陪伴许阳几日。 许阳生产就在这几日了。 赵凤一路就进了宫，有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引领着他直接去了乾清宫。 赵凤始终什么都没问，一个都没说。 进了内殿，在床榻上看到了皇帝。 “皇上，凤丫来看您了。” 赵凤掀掉了斗篷的帽子，带着泪眼朦胧望着他。 皇帝朝她笑了笑，“我辜负了你的心意，白白浪费了那个果子。” “你别这么说。” 大太监悄悄地出去守门了。 赵凤坐在床榻前。 “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让太子继位吧，也挑不出更好的了，有件事我始终不放心。 太子心思深，重权利，我很担心我走以后没人压得住他了，连你们恐怕也要被打压了。” “不要紧的，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和见不得人的事，无非就是损失些利益，不碍的。” 赵凤看得开。 “傻丫头，何止如此啊，你……去那个柜子里有个东西是给你的。” 赵凤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书案前的大书柜跟前，有个抽屉，里面有一份烫金色的圣旨。 她伸手拿了出来，打开一看是加盖了打印的圣旨，上面写了字的。 是立太子妃的嫡长子为新皇的谕旨，只是没些日期。 赵凤疑惑地看着他。 “东西你拿回去，太子让人不放心啊，我终究不会教孩子，这个圣旨你留着，将来太子如果到了我这一步，选的人若是不合适，你在让瑜哥拿出来。 我看了他那几个孩子，有资质的没几个，他这个岁数还能再生，但岁数差得太大了，远不如太子妃生的那个，那孩子早慧性格沉稳隐忍，是个好苗子，可惜我没时间了，这个算是留一手吧。” “我知道了。” 皇帝从枕头下面抽出一个玉符，很小巧，是虎符。 “这个你带回去给张家小子，瑜哥被人盯得紧，我担心最后他会被关在宫廷里出不去，给张家小子反而合适。” 皇帝在做最后的布置，李瑜是宗室的王爷，帝王驾崩他必须要在场地，反而不适合领兵了，有可能内外无法呼应。 “我知道了，皇上……” “咱们君臣一场，合作愉快，有你助我改革，创造了无数的功绩，凤丫谢谢你。” 皇帝望着赵凤给予了真心的感谢。 赵凤哭得一塌糊涂。 “别哭，总有离别的时候，你多保重自己。” “好。” “你回去吧，让人传兵部侍郎和太子道边前来。” “是。” 赵凤带上斗篷的帽子，把圣旨藏在宽大的袖兜里，回首再看一眼苍老的帝王。 皇帝朝她笑了笑摆摆手算是告别。 这是他们君臣最后一次见面了，赵凤擦干眼泪毅然转身。 出了内殿大门，看了看大太监，“未来你去找我吧，晋王府缺个内管事。” “多谢王妃。” 老太监也掉了眼泪。 赵凤传了皇帝的话后，就让女卫送她出宫了。 她没有回晋王府，而是直接回了田庄，随行的护卫都是精兵强将，将她保护得非常严密。 “叫睿姐来见我。” 到了田庄，她就让人传话给张家，让女儿来一趟了。 睿姐正在正屋和老太太婆婆一起说话聊天呢。 听到家里人汇报，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娘还说了别的没有？” “王妃进了一趟宫，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进了门就让小的来传话了，其他的一个字都没说。” 老太太一听眼睛精光一闪，“明儿让老二送你回去，多带些护卫，别人送我不放心。” “好。” 第440章 驾崩 张睿亲自护送睿姐来到温泉山庄，是第二天晌午过来的。 “岳母，您没事吧。” 二人进了屋，张睿来不及行礼先问候赵凤，一脸焦急。 赵凤心情还是不太好，眼睛因为哭得厉害，还是红肿的。 “睿姐你去看看你二嫂，我有话要和睿哥说。” “是。” 睿姐担忧地走了，却没多少什么。 赵凤从袖兜里取出一枚虎符递给睿哥。 “这是皇上让我给你的，没有圣旨，你便宜行事，他说他信任张家的忠诚和勇敢。” 张睿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双膝跪地双手高举接过虎符。 “微臣叩谢皇恩。 “起来吧，我有些话要交代你。 “是，岳母，是不是……” 睿哥问的是皇上是不是不行了。 “是，皇上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提前见了我们，给了我这个虎符，怕到时候你岳父也会在宫里出不去了，那样外面没人接应，皇上第一个想到的是张家，是你。” 他站起身，睿哥赶紧扶着她起身。 “睿哥，这次机会你一定要抓住，否则我们就危险了。” “是，我明白了，我一会就走，要去布置一下，张家只忠于皇事。 “很好，稳定了朝局面，无论谁当皇上都不重要，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让人说不出错来最重要，这个时候一步都不能走错。” “是，那我这就走，要回去和我爹商量一下。” “好，你去吧，陆家那头我也联系过了。做你该做的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是。” 睿哥低头应了一句，转身立刻就走了，手里死死捏着小巧的虎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睿哥回了家第一时间去见了父亲和大哥，父子三人在屋里商量了很长时间，该如何布置，才能确保京城的安全。 末了张大人看了眼兄弟俩，“现在是咱家的关键时刻，别的我不说了，这个时候你们兄弟万不能离心，要同舟共济，若是做得不好，太子登基定会记我们一笔的。 “是，儿子明白。” “还有不要告诉娘们。 “是，睿姐也不知道，岳母没有告诉她。” 睿哥立刻补充了一句。 “嗯，这次是皇上是晋王妃给我们送的大礼，这要是再抓不住可不能怪别人不照顾我们了。” “是，您放心，剩下的琐事我来安排。” “嗯，下去各自准备吧。” 张大人把任务布置了，张睿当天夜里悄悄回了军营，李瑜在晋王府坐镇，时不时叫上几个老友去茶馆喝茶听说书，看是一切如常，实际上他已经把京城的防务全都安排完了。 赵凤没让许阳回晋王府，这个时候带孕妇回去明显不明智，和流言相比，儿媳妇的命更重要一些。 田庄里有随行的医正，一直是给赵凤配的人，她之前身体一直不好，根本离不开医正，她走到哪医正都要跟着的，如今倒是省事了。 接生嬷嬷也在庄子上预备着，许大夫人也在庄子上住下了。 许家的事有许立夫妻还有许茂也成亲了，也能帮衬一把了，不需要许大夫人操心，她身体不强壮压根干不了什么。 连奶嬷嬷也在温泉庄子上找好了，许阳这头不需要担心了。 赵凤让人在山上的小木屋里存放了一些米粮吃的用的等等，小木屋后院就有泉眼，水也是干净的。 柴火啥的也是现成的，万一躲不过去，就让许阳几人去小屋躲着去，在里面住个一个月都没问题。 女卫护卫等人也都安排好了，一切就绪。 赵凤趁着还有时间，让人去检查了一下小木屋的保暖情况，让人又拿了很多棉被毛毯过去，把小木屋简单地修葺一下，万一需要在里面多待些时日，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水果粮食蔬菜每天都有人晚上抬。 那个小木屋是山上护卫和打猎的人用的，就算他们不用别人也是要短暂住几日的。 这一片的山林都是赵凤买下来的，允许村民上山打猎砍柴，但不允许乱砍乱伐，肆意杀生，正常的需求都是允许的。 小木屋是赵凤让人盖的，给打猎的村民临时过夜用的，她定期会让人去放一些粮食和药品上去，村民有了野味和草药会主动送过来，管事会给钱的，彼此相处得也很不错。 有王府的保护，这一大片的村民不会受到其他贵人的骚扰，或者强买土地这样的事情，一般贵人就绕着走了，没必要为这点事得罪晋王妃。 都知道晋王爷疼媳妇护短的厉害，招惹晋王妃是要倒大霉的。 李瑜之前走的时候，派了自己的私兵保护温泉山庄。 王氏没来，她是世子妃，需要留守晋王府，这个时候她是不能后退的。 所以赵凤把孩子全都放在身边，免除她的后顾之忧，这是婆媳的默契。 并不是赵凤不心疼王氏，王氏有她的责任要守护，晋王妃这个位置不仅仅是风光和荣耀。 许阳可以躲避，王氏不能，尤其是昌哥和安哥都在前面顶着，王氏不能退。 她若不能和丈夫一起共渡难关，以后也很难恩爱了，彼此心里会留下嫌隙的。 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这是最后一道关卡，过了这一道关卡，赵凤就可以彻底脱手，把家彻底交给王氏了。 “娘，我这样躲在外头，我觉得我对不住大嫂。” 许阳眼泪掉了下来。 “你现在要做的是安稳把孩子生下来。” “娘，我有点怕……” 她很担心丈夫，担心府里，可大着肚子哪也去不了。 “好好地活着，才能看到未来，否则你什么也看不到。 别的女人睡你丈夫，还要虐待你儿子，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我不能护着孩子们长大。” 赵凤的话很无情，也是为了激励许阳鼓起勇气来。 许阳当夜就发动了。 在疼了一夜后，生下了一个儿子，母子均安。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美极了，上午京城方面传来了丧钟。 赵凤闭了闭眼，立刻交代，“白露给我大妆，我要进宫哭灵，小五，带着许阳和大夫人还有孩子，上山，禁闭田庄大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入田庄，否则格杀勿论！” “诺。”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441章 哭灵 赵凤只带了几个家丁走了，把全部的护卫全都留给了田庄，管事等人跪在地上送走了她。 许阳被人抬着上山了，许大夫人把女儿安顿好后，也回许家了。 她也是要去哭灵的，她是许家的大夫人啊，不能只顾着女儿一个人。 许立的小媳妇根本没有哭过灵，她年轻没经历过，所以没经验，老太太年纪大了，也遭不住了，此时许大夫人需要站起来。 赵凤给许阳安排了人照顾她，药材都提前送上了山，还包括医正都在，安排得非常仔细。 尽管许阳担心晋王府，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生产的日子太不是时候了，却又很是时候，许阳不需要去哭闹。 太子要准备登基大典，还有先皇的丧事也要一起办，宗亲都要进宫，一切紧锣密鼓地在进行当中。 赵凤拿了重要的东西一身王妃的大妆就进了宫。 此时正是年节前，是最冷的时候。 赵凤进宫了，太子妃率先见了她。 “嫂子，你来了就好了，我心里紧张得要命。” 太子妃心里是看重赵凤的，虽然发生了不愉快，但她很信服赵凤的能力。 “你是想让我给你出个主意？” “是，求您帮帮我。” 太子妃这个时候很谦虚。 “好，那我不客套了，第一条，你去跟皇帝建议，年老的长者和孕妇以及产妇就不用进宫哭灵了，只需认真守孝即可，这是你们皇帝皇后的恩典，懂么？” 这是拉拢人心的招数，彼此都受益。 “我明白了，我亲自去和殿下说。” 太子妃此时表现相当好。 “第二条，去找宗正和李瑜等人，他们会商量好的，老皇叔们经历了两朝帝王登基，心里有谱。” “我明白了。” “第三条，让年幼的孩子们回家的了，再跟着走两个孩子，那可就不是孝而是晦气了。” 赵凤尽量照顾好老幼妇孺，别让他们在哭灵的时候冻死，也给新皇一个拉拢人心的机会。 “我明白了。” “去吧，这个旨意只有皇帝能下，宗亲的几个孩子也年幼，没有宗亲的支持，日后也是步履维艰。” “是，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太子妃得了指点，二话不说立即就前往乾清宫寻找新帝去了。 太子已经成为新帝了，他有明确的诏书，还有帝王清醒时召见大臣们，亲自给予的谕旨等相关安排，这个无可置疑。 太子妃要见新帝，在这个时候一定是有要紧事的，这一点不需要怀疑，太子妃人品再差，也做不出邀宠的事来。 “快请。” 太子还没有更换皇帝的服饰，需要做的是太多了，不是着急换衣服自嗨的时候。 “殿下，我刚才征求了晋王妃的帮助，我们寻思着天气太冷了，老弱妇孺根本撑不住哭灵七日的，恐怕要跟着一起走了。 因此想求您下道旨意，让老人孩子和孕妇产妇就回家守孝吧，也算您的恩典，并且让您和宗亲宗正们好好商量，多听皇叔们的意见。” 在场之人有大臣还有宗正和宗亲，平时不露面的王爷全都来了，甭管多大岁数的王爷都在列呢。 听这话几位王爷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这个时候就凤丫的话最有威信，这个时候还是想着让新皇领宗室的情。 “行，到是提醒我了，我这就下旨，几位皇叔，嫂子可说了，让我听你们的。” “皇上多虑了，这是李家江山，我等义不容辞。” 几位王爷立刻表态。 太子妃就下去了。 太子立刻就下了旨意，让年老体弱的老者妇女还有孩子孕妇就回府吧，今日哭完就不用再来了，但要认真守孝才好。 众人都舒口气，心里暗自感激晋王妃。 别人都可以走，但赵凤要留下，许家的三个都可以走了，因为许立媳妇也怀孕了，大着肚子呢，老太太满头花白，许大夫人身体一直不好，也可以走。 许大夫人路过赵凤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去看孩子。” 意思是她去找许阳照顾孩子去，让她别担心。 很遗憾安哥根本走不开，一直在忙宫廷里的各种琐事，这个时候兄弟们都要站出来帮衬才行，身份不够的人说话都不太好使。 新老交替的关键时刻，奴才们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也不敢做主，万一事后找茬，怎么办。 大冷的天大家都站在外边，准备列队迎接新皇登基。 赵凤也冷得不行，得亏王妃的冬装是正经调皮的，要不然早就扛不住了，可是耳朵也是露在外面的，这会子冻得生疼。 悄悄捂着耳朵捂一会，不然都怕要冻掉了。 “要不然你先回屋吧，一会再出来。” 孙氏站在她后面，怕她受不了生病了。 赵凤摇摇头，“不成，这会子可不能躲懒，我坚持一下，没事。” “要了命了，太冷了。” 孙氏也直抽气，都冷啊。 果然看着皇帝一身龙袍出来了，众人这才松口气。 大家静默，听左相宣读谕旨，太子为新帝的旨意。 众人也没有异议，这次继位还是很顺利的，有跳槽的也都私下摁下了，这些日子李瑜也不是白晃悠的，把几位皇子全给软禁起来了。 新皇登基了，站在一旁的是荣升为皇后的太子妃。 众人按照规矩依次进行叩拜，殿里十分隆重。 忙乎了好了几天登基仪式才算暂时消停下来。 赵凤病了，真的冻病了，寒冬腊月哭灵，真的太冷了。 好些个命妇都病到了，皇帝就下旨了，生病地派了太医，诊治后就可以不来了，给予了宽容，倒让大家舒口气。 而赵凤则躺在晋王府里，被御医看诊，这是当年先皇的太医，是新帝特意派来的，也是最好的御医了。 回到皇宫，新帝赶紧追问御医，“晋王妃的身体如何了，可有好转？” “恐怕不太妙，晋王妃身体一直不太好，虽说吃了好药有了缓解，但这次可是生冻病的，需要好好疗养一阵子，短期内起不来床。” 御医实话实说。 “这么严重啊。” 新帝叹口气。 第442章 登基后 原来李瑜在赵凤病倒之后，第一时间就上交了虎符，打算把兵权彻底上缴，免得新帝忌惮，最后一点亲戚情分都没了，识时务给儿孙留点脸面。 御医说：“晋王妃有郁结于胸的症状，确实需要一些时间调养。” 新帝这才点头，神情松快了一些，“我父皇最信任她，他们情分不一样。” 这一点倒是不用怀疑。 李瑜在三次请辞后，新帝终于接受了，收回了虎符，把西山大营的权利交给了张家。 张家一向中立，态度鲜明，且这次保驾护航做得极好，交给他新帝也放心。 哪些人能用哪些人要打压，新帝这些年朝政也不是白干的，心里一本账了。 很快就举行了封后大典以及加封嫔妃。 赵凤虽然生病，却仍然勉力来参加了，这让一家子都很担心，好在皇后给予了优待，全程尽量让坐着没让起身。 回到府里赵凤就软到了，王氏在跟前伺候照顾着。 “安哥你这些日子去陪陪阳阳，让她晚些回来，坐着月子来回跑再吹了风可就麻烦了，年节宴她正好不用参加，年后她做完月子，我派人去接她。” “是，娘您没别担心，阳儿那头我去照顾，您就别操心了，孩子和阳儿都好着呢。” 因为不想让坐月子的许阳来回奔跑，怕身体受不了，所以孩子们也没回来，一直在庄子上住着。 “娘，其实您可以不用去的。” 王氏心疼得直叹气，心里又心疼又佩服，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也看到了晋王妃的责任有多重。 “太子妃心眼不大，只要能喘气我必须去，否则不晓得心里嘀咕啥呢，再记恨你们就不好了。”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以后能少一些阻碍和困难。 “娘，我们让您操心了。” 昌哥也低头很愧疚地开口。 “一家人不说这些，昌哥安哥，以后你们要夹着尾巴过日子了，万不可摆谱，一定要记得君臣之别，尤其是礼数上万不可错。今非昔比，今时不同往日了。” “是，儿子记住了。” “你娘说得对，他心眼不大，我也没有兵权了，只盼着他不要记恨你们就罢了，冷落些你们也不要在意。” “内务府怎么办？” 安哥问了一句，内务府的成立是哥俩辛苦折腾出来的，里面也沁透着赵凤的心血呢。 “他不会全拿走，会慢慢收回来，最后还是皇家的东西，可能会换人吧，他心里是埋怨我们的，埋怨我们不肯帮他反而关键时候甩了他。” “儿子明白了。”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能做的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想过些日子带你娘去庄子上修养，我不在他可能会为难你们一些，但不会太过分，你皇叔们还在呢。” 李瑜想了想才说：“老大媳妇，你要和皇后搞好关系。” “是，媳妇明白。” 这个年过得很是寂寥，因为要守国孝，年节宴也很简单，全素，大家谁也不敢嘚瑟。 年后赵凤和李瑜去田庄休养了，许阳在一个月后回了府邸，专心照顾孩子们，她因为被赵凤保护得好，有医正在跟前伺候，月子也做得好，一点亏没吃，大夫人都十分感激她。 昌哥王氏算是正式接手晋王府了，晋王很识时务地在新帝一登基就卸任了兵权，新帝自然要多加安抚才好，他做了个很表率，新帝不可能在此时为难他们一家。 但这不代表新帝就能拿到军权了，没那么简单，李瑜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军权和人脉，不是一个虎符就能代替的，这些将领还真未必听新帝指挥呢。 新帝此时还是以安抚的政策为主，主要先稳住朝堂，千头万绪事还多着呢。 赵凤在田庄修养，因为是受寒的关系，老皇帝去世了她心里却是也很难受，一冷就病倒了，休养了大半个月才慢慢好起来。 王氏几次进宫拜见皇后，皇后都给予了礼遇，目前关系处得还不错，此一时彼一时么，谁也没提过去的事了。 皇后不再是可怜被人欺负的太子妃了，而是国母，王氏也不会提过去的事。 赵凤在田庄里修养，和李瑜养花种菜。 “你说先皇给我的那个东西是啥意思呀？” “先留着，别的不提，跟儿子们也别提，我怀疑新帝也在怀疑咱们是不是拿了什么底牌。” “肯定会怀疑的，我这心里也不安。” “别怕有我在呢，我还没死呢，他还不是我对手，宗室这头也观望着呢，你我做事对得起李家王朝和他们父子了，宗室这头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帮腔说话还是行的。” “只能这样了，剩下的时间我们教教孩子吧。” “好啊。可惜了，我还说带你出海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得去了。” 新帝这个样子，心眼这么小，他们不放心也不能再此时撒手不管远走高飞。 “不要紧的，再等等，我们好好保养身体，把孙子教一教，这样走的时候心里也踏实。” “成，听你的，好歹懿哥和勤哥要带出来像个样才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有大的看着小的，就不怕底下学歪，你看昌哥你教得好，方正有原则，安哥那么油滑都没学坏，因为有个负责任的哥哥时时刻刻看着他，影响着他呢。” “这倒是，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劳苦功高，凤丫，娶了你才是我李瑜最大的福气。” 李瑜扶着她，把她从田埂上带出来。 “别光说好听话，你多看着点你孙子，底子打得好，日后才能不长歪。” “放心，有我在呢。” 老两口现在专心带孙子了，不然还能干啥。 新帝登基后，很多事都有了新的变化，郡主被加封为嫡长公主，被赐予了公主府了。 算是讨好女儿吧，也是想给些弥补的意思。 在国孝过后就开年选秀了，皇后一口气给新帝填了好几个水嫩家世好的姑娘，此时的她早就不在乎什么爱情了。 于帝王成为了标准的帝后关系，夫妻情分早就荡然无存了。 皇后对儿子看得依旧很紧，尤其是儿子的学问，好在皇帝很看重这个儿子，给请的是大儒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