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色2004》 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lt;&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lt;&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lt;&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章 还好防了一手 命运是一场轮回。 陈远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可以重生，那他要怎样，怎样，再怎样。 可当时光的浪潮翻涌，真正将他一脚踢回那个照着镜子都能把自己帅哭的青春年代，他忽然发现，一切都没变，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喜欢小说，游戏，多过上课，妹纸，奋斗，努力。 但是今天好像不行了。 学校出来，网吧门口，口袋一摸，就剩三块五…… 三块五，可以上两个小时，剩下五毛钱，买个烧饼。 如果去取钱的话，得坐至少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出去。 上车一块。 来回两块。 因为学校的取款机，坏掉了。 于是，就有三个选择。 一，上两个小时网，啃着烧饼，走一两个小时去取钱。 二，上一个小时网，剩下的钱坐车去取钱，肚子，暂且饿着。 三，上一个小时，吃三个烧饼，坐车去，取了钱，换零，再坐回来。 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干，毕竟，书包里还有一本《仙剑神曲》正待继续研习。 忽然有歌声传来。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情非得已。 一首很能勾起回忆的歌，令人情不自禁就会想起，杉菜，道明寺，还有那些年一起看过的流星雨。 陈远扭头看去，却是女生大院宿舍楼下，一个留着长发，颇具花泽忧郁气质的帅哥，抱着吉他，深情款款，望着楼上弹唱。 这弥漫在秋日夕阳下的浪漫，与那瑟瑟的风，和漫天飞舞的黄叶一起，引得不少少男少女驻足围观，流连忘返。 但是，奇迹没有出现。 下来的，没有女神，只有哗啦啦一盆洗脚水。 周围人群哄笑。 却也有女生暗暗心疼。 帅哥面色通红，尴尬而羞恼，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看到这一幕，陈远也忍不住乐了，想了想，在旁边的小卖部，花两块钱，买了两瓶芬达。 玻璃瓶的，开盖，然后出现在垂头丧气，却又隐约带着怒气走出来的忧郁帅哥面前。 “灰心了吧？” “是不是觉得热情已经消耗殆尽，再也不想来，求你你都不来了？” “其实大可不必，这种事，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你要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老神棍了。 一边说，一边把芬达递上。 帅哥其实有些不以为然，但说实话，这份廉价的安慰与鼓励，的确极大缓解了他现在的尴尬。 便接了芬达，喝了一口：“谢谢，我叫周晖，艺术系的，学弟怎么称呼？” “张近，数学系的，话说，师兄这大老远过来一趟不容易吧？” “还行，校本部过来，将近两小时，中途得转一趟车。” “……” 就这么聊上了。 不是很冷，却也热不起来。 陈远也不在意，忽然问道：“师兄，你这学艺术的，会弹吉他，会唱歌，会作曲不？” “作曲？”周晖点头：“会一点，怎么，你想学？” “没有没有，这不这两天上火吗，这一上火，就容易做梦，结果梦里老有人哼歌，我觉着还挺好听的，就想看看，能不能记录下来。” 陈远认真而真诚的说着，完全看不出在瞎掰。 周晖不咸不淡：“哦，这个简单，纸笔拿来，你哼，我写。” “真的吗？” “那太好了，纸，笔，给，麻烦师兄了。” 陈远呵呵笑，赶紧递上纸笔，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但其实，他并非完全不懂。 重生前，上班，游戏工作室，网店，自媒体，可以说，一直在逐新鲜。 就连玩游戏，也总是换来换去，哪怕是同一款，也很少一个号一直玩。 尽管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干啥啥不行，嘴巴第一名，但是，知识面还是挺广的。 就说作曲，他的确是不懂，但他的不懂，仅仅在于不会写，而不代表他不会读，不清楚作曲怎么一回事。 作曲，说白了，就跟写作文一样。 写作文，单纯说写，小学生都会，可要说写好，就是上完大学，也不一定行。 作曲也一样。 这也是他忍痛花钱买芬达过来套近乎的根本原因。 尽管素昧平生，尽管看上去不似正经人，但是，他有极大把握，这个被人泼洗脚水的家伙，能给他他想要的。 周晖自然不清楚陈远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认为，陈远这里能有什么好曲子。 他现在，就想赶紧完事走人。 是以并不多话，接过递来的纸笔，问道：“简谱还是五线谱？” 简谱，就是数字，1234567，为国内独有。 五线谱，则是国际范，演奏用的钢琴谱，其它乐谱，都是五线谱。 陈远暗暗点头，心说这家伙人不怎么样，专业能力还可以。 不过还是说道：“简谱吧，五线谱太复杂了，这纸也不对。” 周晖点头：“那就简谱吧，你慢点，咱们一句一句来。” “好。”陈远应下，清了清嗓子，开始，哼。 听着听着，记着记着，忽然周晖惊讶道：“这旋律不错啊，有歌词吗？” 陈远笑容灿烂：“没，要不是醒来后一直哼哼，加强记忆，我连哼都哼不出来。” “哦，那太可惜了，继续吧！”周晖笑，目光闪烁，心思悄悄活络起来。 陈远神色不动，继续哼，完事，第一时间收回纸笔。 不会写。 但是基本能看懂。 仔细看过两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果断收进书包，眉开眼笑：“多谢师兄，时候不早，我还有事，先撤了，师兄你也早点回。” 说完，叫都叫不住，飞快离去。 周晖懵懵的，就有点傻，等回过神来，又忍不住摇头。 被利用了么？ 这一届的新生，呵……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是不是也太小觑他了？ 想着，便又坐了下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专业的纸笔，开始回忆，记录。 一切，不远处角落，陈远都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他确定了，的确就不是正经人！ 不出意外，应该是大三，甚至大四的，老牛吃嫩草来了。 而且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并不是第一次。 关键这人，不但不正经，还特么心机。 他都安慰他了，他都请他喝芬达了，他居然，还想将他辛辛苦苦搬运回来的曲子据为己有。 有这么不尊重人的吗？ 真以为他搬运回来的东西很多？ 简直可耻！ 还好他也不傻，防了一手…… 第2章 不好，我脏了！ 心里想着，陈远又有点开心。 别看干啥啥不行，作为一个重生者，对付这种校园都没走出去的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他也不怕周晖能复原。 毕竟，从头到尾，他就哼了一遍，而且跨度拉得很长。 完事，直接就把曲谱收了，连回味熟悉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要是都能凭着记忆复原出来，那才真是见鬼了。 况且，他也不会给机会。 天快黑了，今天是动不了了，但是，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登记版权。 连词一起。 他就不信周晖有那么快。 唯一不好的是，三块五，买汽水花掉两块，现在就剩一块五了。 一块五…… 想想，还是没折腾，直接路边摊来了一份大饼里脊，吃着回宿舍。 宿舍条件挺简陋的。 八个人的宿舍，里面除了桌子，高低床，一个老吊扇，一个铁皮柜，其它啥也没有。 宿舍里的成员，排了老大老二老三一直到老幺，就是没正经叫过，不过关系还行，暂时处于蜜月期。 进来，刚好撞上王献背着包往外走，顺嘴问道：“干嘛，回家？” 王献今年二十了，不是本地人，但是离得很近，所以，回家很方便。 十一他就回家了，见了前女友，回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嘴里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给人抱上床。 王献嘿然一笑：“回个鸡毛，财院，见小姑娘去。” 小姑娘，小闺女，对象，北方人都这么叫，指的是女生，女朋友。 这种生物，讲究点的，会用处。 处对象。 处小姑娘。 处小闺女儿。 不讲究的，就一个字，搞。 陈远便明白了。 命运，还是在惯性的往前走，不出意外，很快，便会有女孩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走进宿舍，挺安静的。 也不知都去哪鬼混了，就跟他一样同样来自楚北的徐进，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 脸上带着莫可名状的笑容。 定神一看，好家伙，黄皮的，《寻秦记》…… 当场他便拎起笤帚，朝着这货两腿间来了一下：“遮住了吗你就看，这是你该看的？” “滚！” 遭遇袭击，当场徐进就急了。 有趣的是，第一反应，却不是反击，而是悄悄拉起被子遮住。 陈远嘎嘎直笑，在对面坐下：“书中自有颜如玉，怎么样，好看吧？” “还行，闲着没事看看，也不错。” 徐进扶了扶眼镜。 那奇异的腔调，跟前后鼻音傻傻分不清楚的塑料普通话糅在一起，听起来像是在唱戏。 陈远算是明白了，这丫，果然就是个闷骚。 却也没说破，乐呵呵笑道：“其实我也觉得蛮好看的，寻秦记，我喜欢纪才女，你呢？” “纪才女？”徐进想了想，摇头：“不知道，我才刚开始看。” “哦，那你慢慢看，这个有电视剧的，网上就能看，不过说实话，有点毁原著。” 小说也好，电视剧也罢，陈远高中的时候就看完了。 诚然，他也觉得电视剧不错，可如果跟小说放在一起，他还是选小说。 纪才女多香啊！ 娶妻就得纪才女！ 可惜，现实里就不存在那么完美的人。 说完，他也不再多言，把放在桌上的一筒卷纸，很贴心的放在徐进枕边，笑靥如花：“别客气，随便用。” 徐进抬头，满脸茫然。 啥意思？ 怎么就别客气随便用了，他也不上大啊！ 想着，摇摇头，又很快低下去。 说不上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这位宿舍的老幺怪怪的，好像，比以往要贱。 而且，笑起来特像他刚过世没几年的姨妈。 陈远忽然也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好像脏了。 明明有着冰清玉洁的身子，可是，思想上，早已不复这个年纪应有的纯洁。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十八岁了啊！ 成年了啊！ 没人击剑，没有剑鞘，耍耍贱还不行了？ 是以，又很快释然，坐到桌边，再次拿出纸笔，开始写歌词。 一句话，钱还是要赚的。 不为当首富，不为光耀门楣，只为父母挺直脊梁，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只为二十年后，不要哪怕玩游戏的时候，都板着脸。 他也不怕没人买单。 草根音乐崛起的年代，移动彩铃如火如荼。 许多人还在感慨互联网正成为压死华语乐坛的最后一根稻草，殊不知，凭借着手机端的彩铃炫铃收费业务，早已有人赚得盆满钵满。 比如，时下大火的《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 赚钱，都是以千万记的。 如此，抄一首不过分吧？ 就一首。 相比一些前辈，他觉得自己很良心了。 这事，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他做过一段时间自媒体，虽然正儿八经的本事没攒下，但是奇奇怪怪的知识，储备了很多。 所以，周晖歌声传来的时候，他脑子里瞬间就跳出两个字——“彩铃”。 等彩铃赚了钱，日子就好过了，到时候，游戏里想买什么买什么。 他也要当人民币战士。 他也要体验属于有钱人的快乐。 然后，多余的钱，买房子，把父母妹妹都接过来，再到学校创业中心登记一下，创个业。 这样差不多就圆满了。 到时候，高数能不能听懂，无所谓，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打游戏，看小说，最后还不耽误拿毕业证。 也就这个时候，一个同样带着近视眼镜，肤色有点黑的胖子走了进来。 “这一路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 “不错啊，咱宿舍八个人，应该没谁有这笔力了。” 站在陈远身后悄悄看了一会，杨龙乐呵呵笑道。 陈远也没在意，边写边道：“那必须的，怎么样，这趟收获不小吧？” “那可不？” “看，摩托罗拉，a6288，触屏的！” 一说起这个，杨龙顿时就精神起来，啪的一声下午大老远去逛洋货市场的收获摆在桌上。 那是一部看上去跟主流手机有些不大一样的手机。 陈远很尊重的放下笔，拿过来瞅了瞅：“不错，触屏，触控笔，看着就比一般的手机高级。” 说完话锋一转：“花了多少钱，二百八，三百二？” “你咋知道？”杨龙努力瞪大一双小眼，见了鬼一样。 陈远呵呵笑。 他当然知道。 这部手机，他可没少拿着发短信祸祸。 那会短信挺贵的，一毛钱一条，要不，就是包月送多少，超出再按一毛钱一条计费。 结果他也不知道发爆过多少次，却从没给过钱。 不过，还是没说出来，一句话，猜的，然后，继续写歌词。 第3章 弟弟，你也来登记版权吗？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今天周五，上午有课。 但是，陈远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早起，经历过一阵积极向上，拔剑四顾的茫然之后，他开始洗脸，刷牙。 然后，交代应付点名之事。 一句话：“帮我答到！” 杨龙就乐：“那要是老师盯着，帮不了呢？” “那就说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出去取钱去了！”陈远张嘴就来，顺便伸手：“真没钱了，最后一块五，昨晚买了大饼里脊。” 杨龙：“……” 徐进：“……” 终究还是够意思，相视一眼后，纷纷掏钱。 陈远伸手就拿了，零票还回去，眉开眼笑：“谢谢老板，老板大气，放心，回来就还，顺便请吃饭。”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杨龙看向徐进：“我好像还没说借吧？” 徐进摇头：“那你也没说不借啊！” 语落，背着书包往外走：“一会点名你来。” “为啥？” “因为我比你大！” “艹！” “艹也没用，艹也比你大！” “……” …… 校区地处偏远，是理工大学一处分校区，周围，基本上是农村。 陈远从大院出来，走了一段，穿过大马路，等车，中途又转了一趟，耗费近两个小时，终于来到版权局附近。 版权登记，要钱。 是以下车后，第一时间找人问，然后到附近的银行取钱。 挺不容易的。 卡里一共还三百多块钱，开学的学费都还没交。 不过，他还是都取了。 随后，又一路问，跌跌撞撞来到版权局。 两世为人，这还是他头一次来版权局，人不多，就稀稀拉拉那么几个。 其实版权这东西，是随着作品创作完成，自然拥有的，并不需要申请或者注册。 只是，谁知道呢？ 没纠纷还好，一旦有了纠纷，要是拿不出可靠的证据，或许就成别人的了。 所以，能登记，还是应该登记一下，反正也不贵。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抢走了。 忽然有两个打扮时尚，戴着小毡帽，浑身洋溢着青春美好的女孩走了进来。 “人比大前天多呢！”扫了一眼，鹅蛋脸女孩说道。 乍一看，不是特别惊艳，但是白皙，甜美，越看越耐看。 而且，应该是属于那种比较活泼跳脱的。 说罢，似乎意识到什么，很快瞪眼看过来，凶巴巴道：“看什么看，小孩子家家，没见过美女么？” “岚岚！”瓜子脸女孩微嗔，扯了扯身边同伴，示意不要瞎胡闹，完事又歉意的冲陈远笑了笑。 陈远微笑着点头，示意没事，心里悄悄打分，一个五十九，不及格，一个九十九，留一分免得骄傲。 搭讪就免了。 见面询问姓名，留qq，那是小孩子才干的事。 萍水相逢的人，笑一笑，说上两句话，就是极限了，更多的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来一趟这么麻烦，就算聊得好，又能怎样？ 指不定哪天头发就变颜色了。 偏偏地方就这么大，两个女孩还走了过来，在旁边坐下。 近在咫尺，他都能清晰的闻到淡淡的香味。 忽然那鹅蛋脸女孩又笑嘻嘻看过来：“弟弟，你也来登记版权吗？” 陈远直翻白眼：“是啊，难道姐姐你不是？” “当然是啊，不是的话，谁来这里，这里又不好玩，对吧亲爱的？”鹅蛋脸女孩笑，嘴巴红嘟嘟的。 瓜子脸女孩禁不住又嗔怪了两句，却也于事无补。 紧跟着鹅蛋脸女孩又笑眯眯问道：“登记的什么，小说，还是诗歌？” 陈远眨眨眼：“小说，你们呢？” “诗歌。”女孩笑，眉眼弯弯，如月。 而就在她故态萌发，打算把所谓的小说要来看看的时候，瓜子脸女孩忍不住了，嗔道：“岚岚，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好嘛好嘛，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面对室友兼闺蜜田舒的威胁，石岚只得妥协。 一双大眼睛却是没闲着，冲着陈远，一会瞪眼，一会笑，时不时还鼓鼓腮帮子，磨磨牙，莫名其妙。 陈远就在想，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幼吧？ 他已经满十八岁了，还这么逗他，真的合适么？ 真要有那需要，让爹妈…… 让爹妈加把劲再生一个啊，反正看着家里就挺有钱的，又不是交不起罚款！ 所幸时间也不长，很快，前面的人就走了，轮到他。 收费跟网上查的差不多，词一百，曲一百，一共是两百。 石岚却气坏了，摇着田舒的手臂直跺脚：“舒舒你看他，臭弟弟拿咱们当猴耍呢，明明是歌，还骗咱们说是小说！” 田舒这会也被逗笑了：“该，许你骗人家，就不许人家骗你了？” “我哪有骗？诗歌诗歌，有诗也有歌，我才没骗。” 说罢，气势汹汹上前：“臭小孩，说，为什么骗人，明明是歌，偏说是小说？” 陈远瞅了一眼，很想说一句，关你鸟事，顺便再加一句，你才臭小孩。 不过还是忍了，微笑着说道：“不小心拿错了，本来想登记小说版权的！” “你！” 那叫一个没诚意，田舒又被逗笑了，石岚却被气得想咬人。 忽然发现词曲还在窗口，没被收走，眼疾手快便一把抓过来，得意洋洋道：“让你骗我，让你气我，不是不让看么，我偏要看……” 词曲是分开的。 手里拿的，是曲。 便也因此，话都没说完，就呆住了。 直到手里东西被收走，才回过神来，看向田舒：“舒舒，你看到没？” 田舒摇头：“没呢，我不像你，我没那么大好奇心。” 石岚摇头，深吸一口气，却也没说什么，扭头主动伸手：“你好，我叫石岚，音乐学院的，今年大二，身边这位美女一样，名叫田舒，请问怎么称呼？” 好似突然变了个人一般，前一刻嬉笑怒骂的女孩，眼下，有点职场精英的味道。 陈远心中暗叹，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要换做重生前这个年纪，他恐怕会自卑得头都抬不起来吧？ 好在，终究是不一样了。 伸手握了一下，颇有闲情逸致的感受了一把小手传来的肉感与温度，他微笑着回道：“陈远，理工大学，大一新生，很高兴认识你们。” 石岚满脸惊讶：“理工的，不是，你不是学音乐的吗？” “不是啊，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还赶着回去上课呢！” 陈远摇头，很直。 不是女孩不漂亮，也不是他禁欲没想法，他只是很清楚，他跟她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至少暂时还不是。 他眼里十分重要的事情，或许在她们来说，就是个游戏。 石岚还是挺惊讶的。 田舒这会也微微有些好奇。 这份惊讶好奇，不仅仅来源于陈远所在的院校，同时，也来源于陈远的镇定。 她们发现，对她们，这个叫陈远的家伙，好像由始至终，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是，看他的穿着打扮，又真挺普通的，不像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 不过，石岚还是把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 第4章 签约可以，但是我要保留版权！ 石岚想法挺简单的。 就是看过开头一段旋律，觉得歌不错，想花钱买下来。 这让陈远颇觉意外，仔细想想，又不那么意外。 毕竟人家就是学音乐的，有专业的判断力，有购买的动机。 等石岚和田舒完成版权登记，受二人邀请，他跟着来到附近一家咖啡厅。 感觉有点魔幻。 十七年后，他尚且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可这样的生活，人家在十七年前，便习以为常。 咖啡上来，汤匙搅动着，苦涩伴随着奶香蔓延。 石岚身子微微前倾，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一万，不低了，现在的音乐市场，别说新人，就是老手，都不一定有这个价。” 这是实情。 互联网的发展，mp3的普及，带来的，是数字音乐的大爆发，是音乐免费化。 这个时代，堪称华语乐坛最后的辉煌，一方面，是天王巨星如日中天，另一方面，哪怕是天王天后，也面临着专辑难以卖掉的窘境。 这样的情况下，词也好，曲也罢，除了那些公认的大家，是真不值钱。 从这个层面上说，石岚还挺厚道的，一万，绝对不低。 陈远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抿了口咖啡，微苦。 看了看橱窗外，目光又很快转回，笑着摇头：“不好。 我承认，一万不低，但是，你们也应该看到乐坛衰败现状的同时，有新的机会在孕育。” “你的意思是？”石岚目光闪烁，有点摸不准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她在想，这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又或者，丫根本就不是一般家庭出身，穿成这样就是故意逗人玩。 陈远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两人是不是清楚移动彩铃蕴含的商机。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彩铃本身，她们懂。 是以，直言道：“这么说吧，走传统的音乐路线，词曲是不值钱，但是，如果做成彩铃，付费下载，应该会很有前途。 彩铃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移动叫彩铃，联通叫炫铃，你们手机应该都有设置，一首歌最少两块钱。 从这个角度说，一万，不但不多，而且太少，毕竟，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都赚翻了。” “噗嗤——” 话音刚落，田舒便掩嘴笑出声来，看着石岚乐道：“满意了吧，还想骗人，人家比你懂呢！” 石岚这会也有点泄气，精明强干褪去，有气无力趴在桌上。 忽然又振作起来，瞪着眼凶巴巴道：“我不是骗子，他才是骗子。 说，你到底什么人，这样逗人玩很有意思是不是？” 陈远耸耸肩：“还行，你的确不是骗子，你就是奸商，想捡漏，可惜，遇上了我。” “你！” “可恶啊，居然敢说姐姐奸商！！” 石岚好气，胸口一阵起伏。 眨眨眼，忽然又笑出声来：“好吧，我承认，我是奸商，想捡漏，那，你想卖多少吧？” “不卖！” “不卖？”石岚错愕：“不卖你来登记版权？” “有问题吗？不卖，不代表不合作，毕竟，分成才是王道，不是吗？” 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陈远就想得很清楚了，不买断，只分成。 当然，如果实在给得太多，又是另外一回事。 田舒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着调侃道：“还想忽悠人，这次遇上对手了吧？” 说罢看向陈远，微笑着说道：“的确，如果作品好，分成才是王道，这样，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 话语间，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份协议，递过来。 陈远不免多看了这女孩两眼，不过还是接过认真的看起来。 这是一份合同。 似乎还是请专业人士拟定，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甲方，舒岚文化娱乐有限公司，约定内容，刚好就是音乐作品。 权益，则主要集中于移动彩铃业务授权带来的收益方面，具体来说，就是扣除渠道费与必要的运营成本后，五五分账。 看着，陈远奇道：“你们合伙开公司，专门做彩铃？” 田舒笑着点头：“是的。” 石岚有气无力：“有问题？” 陈远摇头：“没问题，就是奇怪，为什么叫舒岚，而不是石田。” 田舒：“……” 石岚：“……” 忽然好想打人。 石田，好听吗，亏他想得出来！ 陈远又问：“你们是内容提供商还是服务提供商？” “？？？” “有区别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石岚满脸错愕，田舒也满头雾水。 陈远无语：“难怪只能上音乐学院，当然有区别啦，这里面区别大了！” “你！” “混蛋，可恶的臭弟弟，什么叫难怪只能上音乐学院，你在嘲笑姐姐胸大无脑高考不及格吗？” 陈远一开口，典型的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以至于石岚直接拍案而起，咬牙切齿想吃人。 田舒拉住，笑了笑，道：“别理她，她就这脾气，一阵一阵的。” 说完又问：“能说说具体什么区别吗？” 陈远点头：“区别在于，作为合作方，服务提供商拥有内容加载权，定价权，计费权，和广告推广权，而内容提供商没有。 简而言之，如果你们的公司是内容提供商，那么，基本上移动说什么是什么，公司只能把彩铃上传，然后，没有定价权，甚至于，连到底卖了多少钱，销售收入几何，都不知道。” 都是很偏门的东西，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之所以知道这些，主要还是得益于做过一段时间的自媒体，且经常会幻想，如果有一天重生了，该怎么办。 石岚眨眨眼，看看认真看合同的少年，又低头看看自己，忽然觉得，好像肉是有点长错地方了。 凑近悄声问田舒道：“咱们是内容提供商还是服务提供商？” 田舒茫然：“不知道啊，不是你弄的么？” “那完了，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懂这个，都是我爸找人给弄的。” 石岚有点沮丧，说完，拿出手机，打电话。 不多时，又开心的笑起来，合上手机，得意道：“服务提供商，有定价权，能看到卖了多少钱，怎么样，还有问题吗？” 陈远瞅了一眼，嗤笑：“那渠道费和运营成本呢，合同上写明要扣除，我想知道，到底是多少。” 石岚越发得意了，眉开眼笑：“这个我知道，移动百分之十五，剩下百分之八十五，都归公司。 这百分之八十五，公司和创作者五五分成。” 这个倒是可以。 等于说，其实没有运营费，只有百分之十五的渠道费。 而百分之十五的渠道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极限了，一般的公司，工作室，根本拿不到。 这也更加证明，石岚田舒出身不一般。 况且，他终究是要选择签约的，否则，不论录制，还是上传，都成问题。 毕竟，移动公司都是问合作商拿彩铃，而不会跟个人合作。 不过还是继续争取道：“签约可以，但是，版权依然属于我。 没有征得我允许的情况下，公司无权把我的作品用于其它任何商业活动。” “……” 第5章 被欺负惨了 谈合同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 而事实上，这也是陈远头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跟人谈合同，为自己争取权利。 完事，留下联系方式，拿了一千块钱定金，他拍拍屁股便撤了。 刚走，座位上，石岚侧脸搁在桌上，双手拍打着桌子：“啊啊啊啊啊—— 疯了，我要疯了！ 好可恶的小东西，看着不大，却要被他折腾死了，我现在头都是大的，一脑袋浆糊……” 这话，大概率是说得有问题，以至于有那么一段时间，整个咖啡厅里异常安静。 田舒倒没觉得有什么，拿着修改过，要回去重新弄的合同，笑道：“挺好啊，这么懂得为自己争取权利的男生，很少见呢！” 说完又乐道：“倒是你，一直捉弄人，今天遇到对手了吧？” 石岚可怜巴巴点头：“嗯，被欺负惨了，他让我觉得，我好像，也只配读音乐学院……” “噗嗤！” 田舒就笑：“你少来，别把自己跟音乐学院划等号，你高考不及格，不代表别人也不及格。” “切，不就比我多三百分吗，不还是跟我一个学校？” 石岚哼哼，忽然又精神起来：“不过说真的，那曲子作得真好，要不是从没听过，我都以为是哪里抄来的。” “不能吧？” “我还想问你呢，到底怎么回事，那曲子真那么好吗，把你搞得这么激动？” 田舒其实蛮好奇的，尽管这中间，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 “那当然，那曲子可好了，不信我哼给你……” 说着说着，石岚忽然又生起气来，一嘴银牙咬得蹦蹦响：“混蛋，果然不是好人，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搞得姐姐现在全都忘了，完全想不起来了。” 好气。 她发誓，如果人还没走，她一定捉住狠狠揍一顿。 不打别处，只打屁股！ 田舒却没当回事，微笑着摇头：“行啦，走吧，公司刚成立，好多事情呢！ 争取再多签点作品，人，最好再搞定几个工作室，这样接下来的发展应该会顺利很多。” 决定签下陈远的作品，不是因为真的多好，也不完全因为石岚的看好。 事实上，她连作品到底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就知道石岚很来劲。 之所以确定签下，主要是因为，公司需要，而陈远提的要求，并不过分。 简而言之，除开渠道费，剩下的五五分成，不要求彩铃改编权之外任何权利，这些，并不是针对某个人的特例。 这些，公司是一视同仁的，所有签约对象都是这样的。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看在石岚的面子，给了一千块定金。 当然，作为同窗兼好友，她绝对相信石岚的眼光。 这种事情，石岚不可能胡闹。 …… 咖啡厅出来，陈远的心情，用本地人的话说，叫倍儿爽。 免费的咖啡，一千块定金，外加一份即将签署的，看上去很优厚的合约，这是他一上午的收获。 这样又可以继续浪了。 一千块，交不了学费，买不到游戏里的高级技能书，但是上网，可以上好久了。 租书，一本书，一块钱三天，他怕书店没那么多书给他租。 关键还省了不少事。 靠彩铃赚钱，版权登记只是一个开始。 版权登记之后，至少一个月，才能审核下来，颁发登记证书。 原本，他要等到证书拿下，然后，去找公司，应付各种坑蒙拐骗，可能，还要接受种种不平等条约，以及承担签约之后被克扣的风险，才能达成目的。 现在好了。 虽然公司小点，老板是两个菜鸟，可能很难利益最大化，但是，也省了不少勾心斗角与龌蹉。 实在不行，到时候解除合作，签约其它公司也可以的，这一点，新合同里，他给自己留足了空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还真不一样。 才大二，就开公司创业了。 诚然，这里面有学习的专业离风口近的原因，但是，个人的想法，家里的支持，也脱不了干系。 不像他，当年啥也不知道，就会看小说玩游戏，而今知道那么多，还是只想愉快的看小说，玩游戏。 这些天，其实他也仔细想过，这次，要活成什么样，要取得一些什么样的成就。 结果却令人啼笑皆非。 他的想法，居然是，不怕头发掉了，也不怕小肚腩起来了。 甚至于，有没有女朋友，老婆，都无所谓。 他就怕，十五六年后，他丢掉了所有兴趣爱好，行尸走肉一样，连玩游戏，都笑不出来。 这一路有点远。 一路上，看过不少清真菜馆，面馆。 到站下车，时间刚刚好，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 “哟，回来啦，我还寻思着一天都不回来了呢！” 上楼，正好遇上杨龙徐进跟宿舍来自粤西的大哥麦强一起，看样子，是要去食堂吃饭。 点了点头，笑道：“那不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怎么样，我得吃饭啊！” 说完问道：“就你们仨，其它人呢？” “老王还没回来，剩下的，下午没课，明后天周末，都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杨龙乐呵呵答道。 陈远这才想起，今天周五，下午，貌似是没课，而宿舍里八个人，其中三个都是本地的。 至于王献，不用说，应该是给宿舍兄弟们争光了，没准这会还在床上没起。 便也懒得往上走了，一边把钱还了，一边说道：“那就一起吧，这顿饭，我请，咱们出去找地方吃。” 就这么说着，一行四人，下楼，过马路，找地方吃饭。 十多米宽的大马路，对面，是有着巨大喷泉广场，已经完成一期开发的双街新城。 附近，有农贸市场，公交总站。 这地方后来怎么样，陈远不清楚，因为大一结束离开之后，他就再没有回来过。 不过他记得，当初有个同样来自楚北的老乡，大一期间，父母就在这边把房子给买好了。 而当时，也就现在这个时间点，周围，真是一片荒芜，也就只有农贸市场，公交总站。 当然，好歹这么大的楼盘，虽然晚上一户户黑灯瞎火都没什么人，虽然也没什么大酒店大饭店，可一般的小餐馆还是能找到的。 第6章 北大不好吗？ “就这里吧！” 很普通的餐馆。 旁边，理发店，移动营业厅，看上去，都透着一股子身在乡下街道的土味，浑不似市里那样光鲜气派。 而没记错的话，这一片吃饭的地方，有且仅有这么一家。 带队进门坐下，很快化着浓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双手搭在陈远肩上眉飞色舞一顿说。 陈远眼皮跳了跳。 这尼玛，可真会看人！ 一来就挑最靓的崽，明目张胆揩油占便宜，这会他算是明白当时为什么石岚逗他了！ 必须承认，长得帅，就是会有这样的烦恼。 只是到底人家也没怎么样，是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两道所谓的特色菜，然后，又让杨龙徐进麦强看着点了两道。 最后，加两道凉菜，并几瓶雪花，勇闯天涯。 “爽！” “这答不白喊，老幺你知道不，今天有小闺女儿找你，可漂亮了，腿特长，那皮肤，白得跟牛奶一样。” 一口酒下肚，杨龙故事来了。 陈远就是宿舍老幺，也是宿舍里唯一按排行称呼的。 普通话还不错。 闻言乐道：“你就扯犊子吧，让你给我答到，又不是让你给我找小闺女儿，用得着编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举杯，碰杯，喝酒。 杨龙急了：“狗娘养的扯犊子，不信你问俊哥老麦，看看是不是真的！” 徐进不俊。 之所以有“俊哥”的美誉，是因为，这逼舌头有问题，前后鼻音分不清也就罢了，进跟俊，也能窜台。 麦强还好，粤西来的表哥，也就舌头卷不起来，还老爱秀他那一口儿化音。 闻言麦强笑呵呵说道：“真的，小姑娘可漂亮了，就是有点害羞，看着小，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是吗？俊哥？” 陈远看向徐进，只想说，你们两个的话，老子一句也不信。 徐进目不斜视，老神在在：“还行吧，小姑娘，还可以，俊哥喜欢。” 噗！ 大哥就是大哥。 一句话，陈远直接喷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问道：“找我干嘛，我好像没招惹她吧？” 杨龙乐道：“可你书掉了啊！” “你书掉了，高数，人家小姑娘捡到了，特意来还给你。”徐进唱戏一样说道，有点像易中天。 麦强笑，满脸淫荡，摇头晃脑起来：“浩浩劫，茫茫愁，短……短啥来着？” “短歌终，明月缺。”杨龙一口闷干，很帅气的接住。 麦强恍然：“对对对，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 “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徐进也来劲了，接下最后一茬。 这个时候，连带着老板娘，服务员，所有人都看着，俨然是被震惊到了。 陈远眼皮狂跳，嘴角抽搐：“艹，老子一时兴起，有感而发，你们几个逼至于吗？” “必须至于啊，这文采，说真的，老幺你怎么想的，去北大不好吗？”麦强一脸认真。 杨龙点头：“就是，北大不好吗？” 徐进敷衍：“不好吗？” “……好吗？” “……吗？” “……” 简直智障。 陈远忽然发现，这尼玛可以组个班子说相声了，还是群口的。 好一阵才挣脱出来，问道：“书呢？” “宿舍。” “那人呢？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儿？”陈远又问。 纷纷摇头：“不知道，给我们之后就走了。” 语落，麦强又嘎嘎怪笑道：“不过没关系，学校就这么大，总会遇见的。” 杨龙呵呵笑：“没错，小闺女，太漂亮了，我保证，周身百米之内，她将无所遁形。” 陈远面如土色：“那完了，龙哥你这眼神，百米，能不能分清男女我都怀疑。” 说着又看向徐进麦强，鄙视道：“你们俩也是，我特么差点都忘了，你们的镜片度数，一个比一个高。” 语落，这个话题，也正式宣告终结。 接下来，就是一边吃，一边喝，一边闲扯，什么哪个专业哪个专业女生漂亮，什么班上哪个男生喜欢哪个女生，之类之类。 气氛不错。 尽管往后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至某一日，一别之后，再无相见之期，但至少这一刻，都很开心，心是坦诚的。 不好的是，明明年龄都挺大，可上网这件事，居然一个比一个晚熟。 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没有qq号，还有人，不知道网络游戏的好。 关键这种现象还普遍存在。 印象中，大一这一年，真没几个像他这样逢周末就通宵上网，上课背着书包走着走着就在网吧坐下的。 直到大一结束，搬到市区校本部，慢慢的，才出现跟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牛吡的人物。 不过，人家有女朋友…… …… 酒饱饭足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津门这个时节，气候已经比较凉爽了，哪怕是正午，太阳公公也软趴趴的，硬不起来。 四个人，借着酒劲，唱着歌，穿过广场，来到马路边。 不多久，公交车开来，停下，又开走，便只剩下两人。 而对于当下的徐进来说，显然《寻秦记》更有魅力，是以，横过马路之后不久，便只剩下陈远一人。 一人就一人吧！ 一人我饮酒，照样醉，一人，该去上网，还去上网！ 只是，每次进网吧，看着那些肥肉嘟嘟的大叔抽着烟，激情亢奋大喊大叫，他还是不由心生恐惧。 又或者，羡慕。 因为他知道，正常发展下去，到同样的年龄，他不可能拥有这份洒脱与快乐。 还是那句话，不怕头秃了，也不怕肚子起来了，就怕到时候明明做着曾经最喜欢的事，都笑不出来。 好在，用不了多久，就有钱了。 虽说审批得一个月，距离拿到钱，还得一个月，这一来一去就是两个月，但是，他不打算费更多的脑子。 因为没有意义。 也因为时间，地点，本钱，注定了，这期间搞不出什么名堂。 况且，光赚钱有什么意思？ 钱本身是不会给人带来快乐的，花钱才会！ 而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说，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钱，真不是问题。 是以，空气污浊的网吧里，少年又开心的玩耍起来。 第7章 周晖的野望 玩的是传奇的兄弟，传奇世界。 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奋战，陈远隐约感觉到，激情已经开始消退了。 主要是这游戏对于散人来说并不友好。 对于没有钱，又没有太多时间的散人，更加不友好。 之所以一直在坚持，是因为拜了一个不错的师父，虽然话不多，但是给装备，给药钱，还经常带着一起玩。 今天运气不错，上线，师父在，于是，厉兵秣马，果断抱大腿。 师父也干脆，直接带着下铁血魔城。 这个地图还是很经典的。 收益惊人，便是小怪，也有可能爆出高级技能书。 而当下的高级技能书，有些，一本可以卖到五千块以上。 人民币！ 而另一边，凭着强大的毅力，周晖终于还是出了成果。 尽管除了开头，后面大部分都有点似是而非。 尽管没有词，是他自己绞尽脑汁填的。 但是，在他看来，这依然是很不错的作品，是迄今为止，他的最高水平。 没错，就是他的！ 毕竟，词是他自己填的，曲，也有他自己创作的成分！ 也正因为这个，这位艺术系公认的才子，突然又充满信心。 他决定了，他要再次回到失败的地方，把创作的歌曲大声的唱出来！ 非但如此，他还要登记版权，凭着这首歌，一曲成名，大富大贵！ 至于那个什么张近…… 呸，沙雕一个，还跟他耍心眼，他也配？ 于是，作为有过合作，且一直倾慕的对象，田舒接到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是？” 移动彩铃，始于03年5月中旬，当时是有限试点，真正全国范围内开放，到现在也就一年。 而作为音乐专业的学生，家里又有足够条件，田舒和石岚，很幸运的成为了第一批接触到这项新事物的。 而且顺利的成为第一批彩铃制作人。 换句话说，田舒石岚做彩铃，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她们很早就在做了。 一开始是两个人做，后来，慢慢成立了工作室，收歌，签彩铃作者，跟公司合作。 真正现在才开始的，仅仅是公司。 而事实上，整个音乐学院，做彩铃的，大大小小的工作室，并不少。 也正是这样一份经历，使得过程中接触到其它院校相关专业的人。 毕竟彩铃这个东西，跟专业关系没那么大。 相比专业的音乐，彩铃更注重创意，普适性。 只是，因为接触合作过的人太多，有些长期不联系的，就给删了。 是以，哪怕开通了来电显示业务，她也记不起打来电话的到底是谁。 周晖却浑不在意，用一种很亲昵的口吻说道：“田师妹吧？我啊，理工的，周晖，你买过我的歌，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忘了？” “哦哦哦，原来是周师兄，想起来了，请问，打电话过来有事吗？”田舒笑着应道，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起来。 周晖却嗔怪道：“意思是，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噗——” 田舒还忍着，旁边石岚倒水路过听见，却没憋住，笑出声来。 田舒无奈看了一眼，却只能强忍着恶心笑道：“怎么会呢，不过我这会挺忙的，所以，有事师兄直说好吗？” “理解理解，田师妹是大忙人，那我就直说了，最近我创作了一首歌，自我感觉，应该是超水平发挥了，不知道田师妹有没有兴趣。” 周晖爽朗的笑着，把来电的意图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个。 田舒这会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推销作品没事，她做的就是这个，现在公司刚刚成立，移动彩铃更新换代又那么快，挺需要作品的。 她就怕有些人无聊，打电话跟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发短信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是故笑着说道：“当然有兴趣啦，这样，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面详谈，可以吗？” “固所愿，不敢请尔。”周晖文绉绉来了一句，又道：“我看也别等了，方便的话，就今晚吧，我请吃饭，咱们详谈。” 田舒想了想，晚上好像也没什么事，而且的确要到晚饭时间了，便道：“可以啊，就今晚吧，七点钟，师兄学校附近，地点你选，客我请，行吗？” “这怎么好意思，要不还是我请吧？” “那不行，师兄有歌可以想到我，那是看得起我，这顿说什么也得我请。” “……” 田舒还是有原则的。 别看说得好听，其实就一句，谈生意，可以，请吃饭，免谈。 周晖也没强求，约好，通话很快结束。 这边，合租的房子里，忽然石岚说道：“周晖，该不会是那个当时天天给你发骚扰短信，还抱着吉他跑来唱歌的那位吧？” “不会吧？”田舒也终于有点印象了，花容失色。 虽然，因为当时碰巧没在，所以印象不深，可这事，当时没少被取笑。 而后来，也正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太多，加上学习工作需要，她才跟石岚搬出来住。 石岚嗤笑：“什么不会，我看就是。” 说罢叹道：“这理工怎么回事呢，怎么尽出这种渣滓？陈远那小混蛋这样，这个周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番话，田舒也被逗笑了：“陈远陈远陈远，回来你就一直念，可千万别说你喜欢上他了啊！” “我喜欢他？” “怎么可能？” “那么讨厌的人，我才不会喜欢，就算这世上只剩下一个男人，我也看不上他！” 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石岚反应异常强烈，就差没跳起来。 田舒耸耸肩：“嗯，信你，那理工那边，你去不去？” “当然去！” “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再说了，正好看看渣男套路，免得将来掉坑里而不自知！” 石岚顿时又开心起来。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路上还要走一段时间，是以简单整理一下后，两人很快出发。 打车。 差不多六点四十，两人在理工西门下车，之后不多久，便与特意梳洗打扮过的周晖，一道在马路对过一家看着还不错的菜馆坐了下来。 周晖也直接。 为了制造更好的效果，先声夺人，直接把准备好的一段开头拿了出来。 第8章 捂住眼，又松开一条缝！ 开头还是比较带感的。 一眼，田舒就沉浸进去了，脑子里开始模拟。 旁边，石岚看着却有些傻眼。 什么情况？ 为什么，跟那个姓陈的坏家伙开头一模一样？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可是，没有啊，她揉了好几次眼睛，看到的，还是一样的。 原本她是有点想不起来了的，可这一刻，全都想起来了，印象深刻。 周晖却颇有些得意。 在他看来，田舒也好，石岚也罢，此刻都属于被他的作品给震惊到了。 尤其石岚，那个揉眼睛的动作，更是让人心花怒放，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也因此，他脑子里开始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白月光，朱砂痣，到底该选哪一个。 又或者，都要。 结论是，貌似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他有才华。 便是因为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石岚把田舒拉出去的时候，他都依然沉浸无法自拔。 田舒却很奇怪，疑惑道：“怎么了，曲子挺好的啊，干什么拉我出来？” 石岚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挺好，事实上，我也觉得挺好，可问题是，这个开头，跟上午陈远登记的一模一样！” “跟上午陈远登记的一模一样？”田舒大惊失色：“不会吧，你确定没记错？” 石岚摇头：“不可能，本来有点想不起来的，可看到周晖的开头，我全都想起来了，绝对不会有错。” 说完，还轻哼起来，出来的旋律，比周晖给的开头还要多点。 意识到情况不大对，田舒眉头亦皱了起来：“那现在的情况是，两人之中，很有可能有一个是抄袭？”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两个人认识，属于合作创作。 只是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一个大一，一个大四，一个在主校区，一个在老远的分校区。 而且，陈远是单独去登记版权的，就接触的情况来看，两人也不像是一路人。 石岚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 说完又认真道：“首先声明，虽然那个家伙很讨厌，但是，我站他。” 田舒…… 就个人感觉来说，她也倾向于原创是陈远，这个周晖，属于盗窃，抄袭。 只是这种事，没凭没据的，到底不好明说，便也没出声。 直到回到店里坐好，才若无其事笑道：“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开头是很不错的，也真切的希望，可以跟师兄再次合作。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想问一句，这个作品，是师兄一人独自创作吗？” “当然是了！” “人品保证，百分百原创！” 周晖不是第一次跟人签约了，是以对于田舒提出的问题，并无抵触，而是很肯定的回答。 看他这个样子，田舒石岚顿时又摸不太准了，难道，真是眼前这人创作，陈远才是抄袭的那个？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创作跟人品也没什么关系，虽然陈远人品…… “呸呸呸！” “那也不是个好东西，道德败坏，人品堪忧！” 意识到自己居然不自觉开始为陈远洗白，石岚赶紧刹车，深度自我反应。 而后微笑着问道：“周晖师兄，冒昧的问一下，你们理工，有个叫陈远的新生，你认识不？” “叫陈远的新生？”周晖想了想，摇头：“不认识，不过，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打听。” 石岚示意不用，便不再多话，找借口出来，拿出手机，给陈远打电话。 电话是打到宿舍的。 有人接。 也确定，陈远就是这个宿舍的。 但是，人没在，上网去了，估计一晚上都不会回来。 石岚就挺头疼的。 这个混蛋，果然不让人省心，上网上网上网，刚有点钱就想着去上网，还整宿整宿不回来，难怪就能考个二本！ 这个时候，田舒也出来了：“走吧，我跟周晖说了，等他把版权登记之后，再谈合作。” “啊？”石岚愣了一下：“为什么，直接签呗，到时候有问题，让他赔违约金，制制这种小人，不好吗？” 田舒似笑非笑：“那万一小人是陈远呢？” “不可能，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不认为他会干出这种事。”石岚，还是站陈远。 这不仅仅是个人情绪偏好，同时，也是身为女性的直觉。 说白了，那人讨厌归讨厌，但绝不是那种讨厌。 田舒噗嗤就笑：“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好了，不管是谁，咱们不搭理就成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不过陈远那边，最好抽空去看看，我可不想公司刚刚成立，就扯上版权纠纷。” “嗯，那饭呢，不吃了？” “吃，我请你，十斤羊肉喂得你饱饱的，满意不？” “哈哈，用不了十斤，我觉得三斤就差不多了！” “猪！” “你才猪，两头小乳猪！” “……” …… 这夜，是有点凉了。 网吧里，无缘无故，陈远居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收获倒是不错，一晚上，打了三本技能书，其中有一本《幽冥火咒》，市场价也是好几千。 然后他就发现，这师父挺讲究的，临下线之前，还问他要银行卡号。 原本他是不打算给的，毕竟，他一个小号，就是跟着混，根本没出什么力，有经验拿就不错了。 结果非要，他也没辙，只能给。 然后，就下线了。 津门十月中旬的早晨，寒露深重，是有点冷。 好在年轻的身体抗冻，回来的路上，搞了一套煎饼果子，回到宿舍，吃完，还到水房奔放的冲了个凉水澡。 倒也有说有小姑娘打电话来找的事，不过他没往心里去，洗完回来，又拿起那本尚未研究透彻的《仙剑神曲》。 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等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下午。 感觉还挺好的。 年轻的身体，心理上有没什么压力，每次醒来，都是那么的热情奔放。 习惯性拔剑四顾，发了会呆，几分钟后，长出一口气，面带微笑，坐起身来。 忽然又吓一跳，赶紧拉过被子盖住，满脸惊恐看着桌边笑眯眯看着他的女孩：“你，你怎么在这？” 石岚眨眼：“姐姐来看你睡觉乖不乖呀！” 说完又笑眯眯调侃道：“干嘛遮住，还不好意思啦？没事儿，又不是没看过，不值当的。” “是吗？”陈远不置可否，放开被子，若无其事下床。 忽然作势欲脱，“啊”，石岚吓得尖叫，赶紧捂住双眼，又悄悄，松开一条缝。 待看到陈远就站在那里，嘴角微翘，似笑非笑，顿时又怒从心头起。 “好你个臭弟弟，居然敢捉弄姐姐，别跑，有种别跑，看姐姐今天不给你扒了，拿手机拍下来当小广告贴出去！” “滚，有脸说，你个色女，不好好捂着，还留条缝，我看你丫就馋我的身子，还好我没脱，不然就让你得逞了！” “什么？姐姐馋你的身子？ 混蛋，姐姐常年江湖飘，什么没看过，会稀罕你那几根臭排骨，小牙签？” “小牙签？说谁小牙签？说谁？？？” “……” 第9章 再有下次，我签给你看！ 陈远终究还是被激怒了。 毕竟，这事涉及到尊严，不是烦不烦的问题。 加上宿舍关着门，又没人，是以，嚣张不可一世的石岚还是被制服，面色胀红眨巴着眼乖顺得如同一只小绵羊。 四目相对，幽香钻入鼻孔，不得不说，此刻的场面，很考验人。 石岚也因此而心怦怦跳，呆呆的，不敢出声。 “那，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石岚还是识时务的，发现不是对手，这样下去吃亏，果断认怂叫哥。 陈远终究还是被逗笑了，“没节操，石岚我警告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再有下次，我签给你看。” 说完，快速把衣服套上，然后坐到桌子后面，微微勾着腰。 石岚啐了一口，面犯桃花，嘴上却不认输：“来呀来呀，别以为姐姐怕了你，实话告诉你，姐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怕过。” 真·嘴强王者！ 陈远直翻白眼：“行，你牛，你没怕过，我怂，我怕可以了吧？” 说罢问道：“说吧，你怎么来了？” 这事不说还好，说着石岚就来气，理了理扭打中被弄得有些凌乱的衣服，说道：“还说呢，你那歌怎么一回事，昨天有人要跟公司合作，作出的曲子开头跟你的一模一样！” “作出的曲子开头跟我一模一样？” “不能吧？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后悔了，没事，后悔了直接说，解约没关系，我不会死缠着你们的。” 陈远倒了杯水，继续努力平复躁动的气血。 石岚坐过来，一把抢过，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嗔道：“我说真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在哪里泄露过。” “泄露过吗？”陈远呆呆的，忽然就想起来了，问道：“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叫周晖吧？” “我就说不可能那么巧，那个人，就是叫周晖，你们学校艺术系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石岚双臂交叠，脊背挺直，目光紧紧盯着陈远。 陈远喝着水，总觉得味道跟平时不大一样，有股淡淡的香味往鼻子里钻，道：“没怎么回事，就是，我不会写谱，于是用了一瓶芬达，哼出来，让他帮忙。” “那他又说不认识你？” 陈远噗嗤就笑：“他当然不认识我啊，那个傻帽，不是正经人，心机得很呢！ 那天，他来这边女生宿舍楼下弹吉他，唱歌，被楼上倒了一盆洗脚水下来。 我跟他聊的时候，他自己也说了，他大四的，之所以过来唱歌，是因为这边新生报到的时候他来看了，发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自此一见钟情，魂牵梦绕。 你说，这不是老不正经耍流氓是什么？” “那然后呢？”故事还挺有意思的，给石岚听乐了。 陈远耸耸肩：“然后，我就安慰他，请他帮我写谱啊！” 说完又乐道：“不过我防了一手，哼的时候比较慢，过程拉得比较长，然后，完事直接把谱子收走了。 顺便说一句，他可能不知道机械系陈远，但是，数学系，张近，他一定认识。” 石岚：“……” 终于明白了。 一番话下来，她发现这人真的无耻，还好意思说人家心机，要她来说，他才真的心机。 陈远也没多想，自顾自说道：“也幸好我防了一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应该没那么厉害吧，那样也能把曲子还原出来？” 石岚瞅了一眼，幽幽一叹：“谁知道呢，这人挺机警的，就给了一个开头，后面没给。” “哦，那你们怎么处理的？” “冷处理啊，田舒说，让他先登记版权，到时候再谈。” 石岚大致把经过说了一遍，忽然又笑起来：“你看，我那么大老远过来，屁股都坐出茧子来了，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坐出茧子了吗？” “嗯。” “我不信！”陈远双臂抱胸，微微后仰，很认真的摇头。 石岚一呆，跟着便笑骂出声：“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年龄不大，调戏人挺厉害，你跟女生都这么说话吗？” “那倒没有，玩笑，也只能跟开得起的人开。” “行了，走吧，看在你大老远跑过来，还守着我睡了一觉的份上，我请你吃饭！” 话语间，陈远起身，往外走。 石岚啐了一口：“谁守着你睡觉了，姐姐守着小狗睡觉好吗？ 小狗睡得好香好香的，还死沉死沉，猪一样。” 说着，从包里拿出新拟的合同：“我可不是让你请吃饭，来，先把合同签了，剩下的事，回头再说。” 陈远点头，便重新坐回来，开始看合同。 没什么问题。 至少从他的角度看，该加上的都加上了，该明确的，也都明确了。 便唰唰签上名字，又蘸印泥摁了手印。 而另一边，作为乙方，公司的章是提前盖好的，该签的名也签了。 完事，石岚小心收好，而后一本正经道：“现在，我们谈谈，你该怎么表示。” “嗯，你说。” “我觉得，吃饭太肤浅了，还是唱歌好，你觉得呢？”石岚看着陈远，眼神中分明带着期待。 陈远好笑：“那么等不及啊？” 石岚点头：“等不及。” 顿了顿，又道：“当然，你可以拒绝，毕竟，关系到你的权益，你小心点，我可以理解。” “那你又说？”陈远白眼，起身准备走。 石岚愣住，回过神来，气得直跺脚：“我就客气一下，你还真拒绝啊？在你眼里，我就那点信誉都没有么？” “没有啊，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接受我的拒绝。 现在事实很明显，你，石岚，很虚伪，口是心非，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 陈远若无其事展开批判。 果然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一番话下来，石岚又被破防了，气得想咬人。 不多久，忽然又笑起来：“是啊，我就是虚伪，就是口是心非，你就说唱不唱吧？” “唱，您是老板，您都开口了，我敢不唱吗？行了，先吃饭，唱歌的事回头再说。” “这还差不多，走，吃饭，这一趟过来，中午饭都还没吃呢，都快饿瘦了！” “……” 第10章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一起到食堂吃饭。 石岚准备还挺周全的，吉他都大老远背过来了。 巧的是，刚好杨龙徐进麦强等人都在，那竖大拇指挤眉弄眼的样，显然麻痹的都知道石岚来找他。 而且大概率，这帮逼满脑子龌蹉主动回避了。 石岚倒是挺大方的，笑眯眯打招呼：“你们好，过来一起吃吗，我弟请客。” 结果几个逼还怂了，面对如此青春靓丽的学姐，涨红着脸眼珠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陈远嗤笑：“你省省吧，这帮家伙，我比你懂，还有，别特么乱攀亲戚，你弟，谁是你弟？” “你呀！”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弟！” 石岚笑嘻嘻，顺势还抱住了陈远的胳膊，很亲密的样子。 陈远都无语了：“你消停点行吗？真要是缺，就让你爸妈趁着现在还行赶紧再生一个，别在外面瞎祸祸！” “我不！” “就祸祸你，姐乐意！” 事实证明，越是不想粘锅，却是有东西死命往上黏。 陈远也懒得理，自顾自点菜。 炒菜。 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宫保鸡丁。 外加两瓶玻璃瓶汽水，两碗米饭。 刚找桌子坐下，石岚便瞪着眼凶巴巴说道：“你怎么知道姐姐喜欢鱼香肉丝宫保鸡丁的？ 说，是不是偷偷打听过，对姐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陈远：“……” 半响，无语道：“我说姐姐，你能不要老是给自己加戏吗？” “哪有，又没说谎，姐姐就是喜欢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啊，你点的都是姐姐爱吃的！” 石岚笑嘻嘻，典型的没事找事。 陈远木着脸：“那我现在去换成麻婆豆腐水煮肉片？” “哥，我错了，对不起！” 果然是个很没节操的人。 陈远只一说，还没动身，石岚就巴巴的认怂了。 不多久，又故态萌发，活脱脱一出现实版的二逼青年欢乐多。 等到吃饱喝足，又眼巴巴盯着陈远，一副你答应了，不许说话不算数的样子。 陈远也懒得理她，自顾自吃，自顾自喝。 至某一刻放下筷子，一张洁白柔软的纸巾递过来：“擦擦嘴吧！” 陈远瞅了一眼，居然是清风，而不是带香味的心相印，接过，擦了擦嘴，道：“用得着这么殷勤么？” 石岚伸手就过来拍头，笑眯眯说道：“你是弟弟，姐姐疼你啊！” “滚！”陈远黑着脸，丝毫不惯着，起身就走，石岚便背着吉他笑呵呵跟在后面。 不多时，便来到校园里。 石岚感觉就蛮新鲜的：“这就是你们学校啊，看着好小，一眼就能望到头呢！” “这是分校区，只有大一新生，而且不是全部的系。” “哦！”石岚点头：“可你们主校区也不大啊，我去看过，也就一点点地方。” 陈远便停下脚步，侧过身来。 “？？？” “干嘛这么看着姐姐，终于发现姐姐其实也很漂亮很耐看了吗？” 石岚眉开眼笑，捧着脸眯着眼扮可爱。 陈远：“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问，你高考，到底及没及格！” 石岚便绷着脸，不出声了，嘴里嘀咕着，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多久，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不及格又怎样？田舒及格了啊，五百多分呢，不还是跟我一个学校？” 陈远翻了个白眼，直接懒得理了，就近在一处黄叶落尽，枯藤交织的石廊下坐了下来。 周六，校园里没什么人。 这石廊下，更显安静，又在深秋下午的阳光笼罩下，多了些许闲逸。 看着面前青春洋溢，仿如烙印在时光中的女孩，陈远说道：“先说好，我只会唱，别的什么都不会。” 石岚放下琴盒，打开，抱出一把木吉他，背靠着石柱坐下，笑道：“会唱就行，你唱，我给你伴奏。” 话语间，素手拨动，琴音响起。 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仿如山间低语。 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旋律，陈远使劲搜刮着脑子里有限的音乐知识，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伴奏和弦。 当然，是不是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他唱就行了。 是以，很快少年的歌声也悄悄自石廊下传出。 “这一路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很应景。 唱着唱着，真的起风了。 悄悄的，亦有人驻足观望，聆听。 而对于陈远来说，再没有哪首歌，更能描绘他这一生，从少年逐梦，到中年蹉跎，的人生际遇。 亦再没有哪首歌，更能记录那段岁月，从年少轻狂，到中年沉寂，的心路历程。 也因此，唱起来格外投入，也格外有感觉。 后果就是，石岚姐姐情感大爆发，也不知脑补了一些什么，哭得稀里哗啦。 与此同时，不远处自习室里，少女亦隔着窗悄悄看过来，眼眶通红。 一曲唱完，看石岚那样，陈远吓一跳，乐道：“哎哟，这是怎么了，有那么好听吗？来来来，快别哭了，哥抱抱……” “滚！” 石岚终究还是石岚，一把将要来抱她的陈远掀开，然后追了一脚，踹在陈远屁股上。 这才抹着眼泪笑骂道：“站好，现在姐姐问你，这歌真是你写的？” 陈远眨眨眼：“如果别人没写，那就是我写的。” “那，你一定很喜欢那个女孩吧？” “啊？” 陈远瞬间就懵掉了，什么女孩，喜欢，他有吗？ 看那表情，石岚心里却愈发笃定，一股发自内心的怜惜与疼爱也随之而起，放下吉他便上前把陈远的头按在怀里：“没事，都过去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相信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找到真正喜欢你，爱你，的那个人……” 陈远：“？？？” what？ 我是谁？ 我在哪？ 要这么热情吗？ 虽然，这样抱着，确实舒服，可是，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咱俩，才刚刚认识啊！ 彻底宕机了。 脑子里一团浆糊。 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这臭妹妹，可能是误会了。 因为这歌词里面，的确是有一些容易让人误解的地方，会让人觉得，作者是因为失恋，才写下这首歌。 但是，他是不会解释的。 趁着石岚母性泛滥，哭得稀里哗啦，他静静感受着那份伟大，顺便，悄悄量了量她的腰。 好像很细的样子。 掐掐，似乎，弹性也不错。 再往下…… “你干嘛？”忽然女孩抬头，瞪眼看过来，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于是，那手又悄悄回到该呆的地方，主人一本正经说道：“没啥，其实，我就是想唱歌。” “是吗？” “当然。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可如梦初醒般的两手空空……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 第11章 姐姐可不止好看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是落日时分。 石岚从未想过，她居然可以跟一个男生一起，呆那么长时间，关键走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 陈远却很干脆。 虽然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小时，但说实话，累，难缠。 是以，目送石岚上车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多时，网吧里。 “老板，开机。” “两瓶芬达，一瓶橘子味的，一瓶苹果味的。” 有钱，就这么任性。 想当初上网，那都是自己带水，实在不行，咬水管子，也是常有之事。 而今，终于不用了。 上线，刚好师父也在，便主动发消息：“师父早，徒儿给师父请安。” 一休：“嗯，钱给你打过去了，三千块，空了去看看。” “啊？” “三千，这么多吗？” 陈远有些惊讶。 师父讲究他知道，可这，未免也太讲究了，居然，直接打了三千！ 三千可不是小数目。 三千，这年头，好多人半年的工资加起来都没这个数。 一休：“还行吧，别废话，赶紧背药过来，药快没有了，不想回城。” 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而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也使得陈远严重怀疑，这位寡言少语的师父，是不是一直拿他当送药童子，外加扫地僧，多过徒弟。 不过，该当还是要当的。 三千块钱呢！ 师父那么讲究，人品又那么好，没准，今晚还有！ 是以，果断打起精神，修装备，买药，朝着师父所在的地图出发。 另一边，石岚终究还是赶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回到市里。 其实这一路她忍得很辛苦。 为了不至于忘记，一路上，她都在脑子里默默的哼，默默的唱。 她真的好想把声音发出来。 而事实上，她也好几次差点发出声音。 但是，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直到到站下车，才松了口气，一边轻快的哼着，一边往学校里走。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拿出一看，是田舒。 之后不久，两人便在食堂碰面。 点了一碗米线，两人份的，捧到桌上，坐下。 田舒拿着小碗，一边往碗里盛，一边问道：“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弄清楚了没？” 石岚嘿了一声，把吉他拿出来，眨眼道：“仔细听，没听清可别怪我。” 语落，琴弦动，和弦声起。 因为是周六，所以食堂挺安静的，没多少人。 而作为全国仅有的九所专业音乐院校之一，这种事别说在食堂，就是在厕所，也不奇怪。 可即便如此，当和弦伴奏中，女孩的轻哼传开，食堂又安静了许多。 那一刻，便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一束光，照亮着那方寸之地。 然而，忽然那声音又停了，措不及防，一切又掉落回到现实。 田舒：“？？？” 食堂众人：“？？？” 石岚微微一笑，放下吉他，拿起勺子：“好饿，我先吃点。” 其实就是不打算继续了。 陈远那么谨慎的人，却唱给她听了，还是完整版的，她可不能瞎搞。 田舒这会心里也差不多有底了，原创，不出意外，应该是陈远。 便也不再勉强，轻笑道：“不唱拉倒，大不了，回头我亲自去找，我就不信，你都可以，我不行。” 这话说得，顿时石岚就不乐意了，瞪着眼气呼呼说道：“什么意思嘛？什么叫我都可以，我很差劲吗，我是长得不好看还是怎么的？” 田舒耸耸肩：“嗯，你长得好看，不过，你大概也只剩下好看了！” “你！” “谁说的？姐姐可不止好看，除了好看，姐姐还很温柔呢！” 石岚气呼呼的，结果还是没绷住，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弯腰笑起来。 田舒都懒得吐槽了，白了一眼：“是，你不止好看，你还很温柔，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你说呢？” 对于石岚的劣根性，饶是身为闺蜜，田舒有时候也恨得咬牙切齿。 石岚嬉皮笑脸，边吃边道：“没什么情况啊，就是，某个有点心机的家伙，被一条更有心机的小狐狸给骗了。” “你是说，周晖被陈远给骗了？”田舒不傻，很快就猜到了石岚的意思。 石岚点头：“嗯，姓陈的小坏蛋亲口说的，他只会唱，不会写曲，刚好遇上姓周的，然后，就用一瓶汽水，忽悠姓周的给他作曲。” 顿了顿，又道：“姓周的也不是好人，大老远，去骚然大一的新生，还想把陈远的作品窃取据为己有。” 这么一说，整个事件就明朗了。 田舒惊讶道：“那陈远还挺稳啊，他是早就想好要去登记版权的吧？” “那可不？” “姓陈的，鸡贼着呢，他早就防着了，他告诉姓周的，他叫张近，数学系的，然后，曲谱写好拿着就溜了，姓周的都没来得及仔细看。” 喝了汤，吃过鹌鹑蛋，石岚拿起筷子，开始吃米线。 田舒也开始开动，“陈远，张近，是真想得出来！” 忽然话锋一转：“那你呢？” “我？”石岚愕然：“我怎么？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田舒似笑非笑：“问你啊，上午八点动身，这个点才回，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就那么点事，说了一整天。” “当……当然不是了。 昨晚打电话过去他宿舍同学不是说了吗，他上网去了，可能晚上不会回宿舍睡觉……” “所以，他上了通宵，你过去的时候，他在睡觉，然后你就一直等？” 虽然不怎么跟男生交往，但是对于这个年龄男生的一些脾性，田舒也是了解的，是以很自然就猜到什么情况。 石岚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叹道：“是呢，你都不知道那个家伙好能睡的，跟头猪一样，睡到四点多才醒。 我又不好叫他，就只能一边看书，一边干等。” “是吗？那你脸红什么？” “脸红？我有吗？”田舒突如其来的提问，使得石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田舒似笑非笑：“你说呢？有没有脸红，你不知道？” “我……我那是热的，这汤这么热，喝下去，你看，我都流汗了。” 石岚拿纸巾擦了擦额头，顺势脱外套，一副真的好热的样子。 而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心慌，是因为差点被陈远给签了，还是因为，她主动拥抱了陈远。 又或者，是因为那首只有几句，却让人着迷忍不住一直回想的歌。 他吹过她吹过的晚风，那他们算不算相拥…… 这，是在向她表白吗？ 感觉，真的好讨人厌呢…… 第12章 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一晚上很快过去。 半途一休师父就下了，丢下陈远一个人，骑着马，到处瞎溜达。 收获，自然而然，也就微乎其微。 不过话又说回来，技能书要真那么好爆，也就不值钱了，所以，他还是挺满足的。 感觉，前一天晚上能爆出一本，透支了接下来一个月的运气。 等到下机从网吧出来，还是老样子，煎饼果子，凉水澡，看小说，睡觉。 醒来，下午三点半。 如同镜像一般，一样的积极向上，一样的拔剑四顾心茫然。 区别在于，宿舍里有人，消失多日的王献终于回来了，还有周五下午便回家的刘海。 麦强也在，外加隔壁宿舍几个，几个人在喝啤酒，吃花生，吹逼。 内容，不得不说，有点黄，有点暴力。 晃了晃脑袋，坐起身来，他便笑着问道：“几个意思啊，这是，拿下了？” “必须的。 一开始还不让，我就说，不让那就分，你几把爱跟谁跟谁，我尼玛不伺候。” “然后呢？” “……” 果然，有女孩沦陷了，变成了妇女。 看王献得意洋洋，刘海等人一边喝酒，一边高喊牛吡，陈远……还是有点无法适应。 当然，他也不会去说什么。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南方北方，乡下城市，思想观念差距也很大。 况且，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旷课，小说，上网，没准人家眼里，他还是沙雕一个呢！ 是以，他也只是笑笑，说了声“牛”，然后，起床，准备去洗脸刷牙。 忽然一阵叮咚，门口铁皮柜旁壁挂电话响了。 顺手拿起听筒：“喂你好，请问找谁？” “你好，我找陈远，请问他在吗？”音乐学院，一处教学楼外，石岚沐着阳光，脸上带着自然而甜美的笑容。 陈远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木然道：“不在，你打错了！” “噗嗤！” “你少来，姐姐都听出来了，还装！” 石岚忍俊不禁，说完问道：“昨晚又去通宵上网啦？” “嗯，刚醒来没多一会，怎么，找我有事？”陈远拎着啤酒罐，边喝边道。 石岚笑道：“没事，就是问问，看你起床了没！” “然后呢？” “然后，叫你去吃饭啊，不听话的弟弟，不乖，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 石岚偷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她就知道，这会挺开心的。 陈远无语：“那我谢谢啊，要没事，我挂了。” “嗯，挂吧，记得吃饭，鱼香肉丝加宫保鸡丁……” 说着说着，石岚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远啪就挂了。 这臭妹妹，大概是有毛病，鱼香肉丝加宫保鸡丁，他一顿要吃那么多么？ 他又不是猪…… 紧跟着麦强便高声笑道：“老幺，是不是昨天那个小菇娘？” 陈远瞅了一眼，乐道：“是啊，怎么的，要不，改天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别，我已经认识了，你介绍给老王刘海他们就行。” 怂逼一个。 这性格也有点意思，跟谁都想好，谁都不得罪，到后来，谁都不待见他。 说完，又神秘兮兮讲起了昨天石岚过来的事，顺带着，周五上午有女生过来送书的事情也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陈远摇摇头，也懒得理，按照原计划，到水房，刷牙，洗脸，顺便泄洪。 之后不久，便独自离开宿舍。 返校时间，宿舍楼里热闹了许多，不停有人上上下下。 出来一看，仿佛一下子就都长大了，深秋濒临傍晚的阳光下，女孩们似乎都好看了些，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当然，前提是不看脸。 看脸就没什么乐趣了，不是说没有，而是，太过稀少。 趁着时间还早，他坐车出来了一趟，找了家银行，一查，卡里还真多了三千块钱。 三千块，足可以在校门口附近租个小门面，开个烧烤店了。 主要是，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来除了一家麻辣烫，和卖鸡蛋灌饼大饼里脊的路边摊，食堂，啥都没有。 而刚刚好，出来大马路对过，不用走很远，就有大型农贸市场。 想着，他决定，先填饱肚子，然后回去看看情况，可以的话，就开个烧烤店来混日子。 正好这附近吃的挺多的。 虽然正儿八经的饭馆没有，但是，面条，饺子，饼，有的是。 他便就近走进一家饺子馆。 “老板，羊肉三鲜，来半斤。” “好嘞，大哥您坐，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很有意思。 这一片，都是回民，所以，面食多，见不着猪肉。 而津门人对陌生人的称呼，是不分年龄的，一句话，男的都是大哥，女的都是姐姐。 所以，这边经常能见到，四五十岁的喊十五六岁的大哥，姐姐。 陈远便找位置坐了下来，想想，又要了瓶雪花，趁着饺子还没上来，就着雪花，剥蒜。 这味儿就很正。 只要再操着本地口音喊上两嗓子，霍元甲，你嘛时候成津门第一，便是一妥妥的津门老爷们儿。 可实际上，当年他就欣赏不来这一口，而哪怕是津门本地的，同龄人，也很少剥蒜。 忽然有声音传来，扭头看去，却是不知何时，进来一小姑娘。 个头挺高，大概有将近一米七，面孔，完美的诠释着，什么叫做真正的眉清目秀。 那是真的好看，十三四岁，丁香枝上，豆蔻梢头，眸子里掩饰不住的灵气。 以至于嚼在嘴里的蒜瓣，似乎都突然变得香甜起来。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太瘦了，面色有些苍白。 那一身破旧发白的宽松校服，也分明彰显着，小姑娘家境不太好。 而她来这里的目的，居然是，想找一份能养活自己，又不耽误学习的工作。 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 毕竟，小本生意，用不着请人，就算请，也犯不着请这种还在上学的小姑娘。 看她低着头落寞的离开，陈远忽然觉得，其实他还是蛮幸福的。 虽然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可至少，他从未因为吃饭穿衣发过愁。 他当年心血来潮出来找所谓的兼职，也不是为了赚钱…… 第13章 可是，我的嘴张不了那么大啊！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可能是老板比较厚道，分量给得比较足吧，也可能，是单纯的有“好料”下酒，很快就饱了，总而言之，半斤饺子，居然没吃完。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打包拎着出来，路边公交站台，陈远又见到了那个小姑娘。 看着蛮可怜的。 站台那么多人，她却独自蹲在一旁，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咪。 下意识的，他就往那边走，忽然又顿住脚步。 “艹，老子该不会喜欢小女孩吧？” “这尼玛太危险了呀，签哥都进去了！” 好怕。 心中天人交战。 但最终，他还是确定了，他才不喜欢小女孩。 正所谓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萝莉当成宝，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在这样一个人均曹贼的年代，他表示，他只喜欢那种可以让他不用奋斗，或者少奋斗，的阿姨，姐姐。 是以，他还是来到小姑娘身边，蹲下，手里打包的一盒饺子送上，笑道：“吃吧，还是热乎的，哥哥请你。” 徐可幽怔了怔，捂着隐隐作痛的胃，侧脸看过来。 顿时又是一呆。 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疑惑。 她认得陈远。 准确的说，她是熟悉这张脸。 开学以来，一共就两个男生在她心底留下了印象，一个她只知道名字，因为一阙词，一个她记住了脸，因为那首歌。 眼前的男生，就是那首歌。 陈远做梦都没想到，他眼里的小姑娘，小女孩，就是捡了他掉的书的人。 更没想到，昨天给石岚唱歌的情形，都被这小姑娘尽收眼底。 小姑娘不是小姑娘。 她就是，单纯的娃娃脸，看着幼，其实人家满十八了，真论起来，比他还大两月。 面对那疑惑的目光，他笑了笑，拿起筷子，打开餐盒，夹了一个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嚼着。 一边又把筷子连同餐盒一起递给小姑娘，笑眯眯说道：“吃吧，没事，你看我都吃了，味道很好呢！” 说完，还很认真的舔了舔嘴唇。 “噗嗤——” 徐可幽忽然就被逗笑了，旋即，又红着脸低下头去。 真的很好看呢！ 那眼，眯起来像月牙儿，比女生都甜，难怪能唱出那么好听的歌，让那么出色的女孩子喜欢！ 陈远不明所以，不过看徐可幽笑，还是开心的大笑起来：“你看你看，笑了吧，快点，张嘴，吃一个，不然就凉了。” 徐可幽便张嘴，咬了一口。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鲜美，多年之后，依然记忆犹新。 陈远却不太满意，板着脸道：“嘴张大点啊，饺子，就得大口大口的吃，你看我刚才，都是一口一个。” “哦！” “可是，我嘴张不了那么大啊！” 徐可幽偷偷看了面前傻乎乎的少年一眼，淡淡的委屈之余，又莫名想笑。 陈远仔细一打量：“倒也是，你这小嘴，看着就不像能张太大的样子。” 正好这时车来了，车门打开，站台上人们开始上车。 便把餐盒连同筷子一起一股脑儿塞给徐可幽，笑道：“那你就慢慢吃吧，别噎着，吃完早点回家，哥哥先走了，拜拜！” 说完，便转身上了车。 心中却忍不住赞叹，太好看了。 又大又圆的眼睛，漂亮的双眼皮，娇小的鼻子，脸颊圆润，皮肤细腻白皙，堪称完美童颜。 过去一直觉得，眉清目秀是委婉的说人长得不漂亮，这会忽然觉得，这特么才是对一个人颜值最高的赞美。 就是有点可怜，明明那样美好，却不被珍视，这么小就要想办法养活自己。 不曾想，小姑娘还跟上来了，那么多位置不坐，就坐他旁边。 陈远：“？” 徐可幽：“？” 陈远想了想，笑道：“没事，吃吧，吃饱才有力气回家。” 徐可幽没出声，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像只小猫咪。 可能因为太饿吧，也可能，小孩子，长身体需要，陈远发现，她饭量还是可以的，一盒饺子，居然都吃完了。 徐可幽却是羞得无地自容，小耳朵都红了，因为她知道，旁边的少年一直在观察她。 兴致勃勃的，好像观察小动物一样。 偏偏她还一不留神，那么大一盒，都给吃完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陈远发现，他下车，小姑娘也跟着下车，他过马路，小姑娘也跟着过马路。 这让他有点小激动，同时，又有点担心。 激动，是因为，小猫咪似乎成功领回家了，他可以把她养起来。 担心，则是因为，怕被黏上，怕因此而被抓起来。 也因此，当他走进男生大院，发现没有跟进来的时候，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小失落。 但是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趁着天还没黑，他出来溜达了一圈。 果然，学校外面这条路上，是要啥没啥。 白天还好，烧饼，大饼里脊，鸡蛋灌饼，都有，可到了晚上，就只有一家看着就不想进去的麻辣烫。 往外走，马路边也没有，就几家网吧，孤零零的，周围都是空地。 这样一来，做烧烤就比较合适了，都没竞争，有且仅有一家，爱吃不吃。 有能力的话，做麻辣烫也行，因为这里的麻辣烫，既不麻也不辣，是典型的北方口味，跟南方地区截然不同。 问题也一样突出，那就是，没有可供出租的门面…… “果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钱都花不出去。” 一圈问下来，陈远死心了。 好就好在，做烧烤，也不是非要门面不可。 只是这样一来，最好跟学校打个招呼，征得学校同意，要不然，不论是被学校抓了，还是被城管当游击队打了，都会很冤枉。 想着，他果断也不折腾了，回了一趟宿舍，背着书包，前往自习室。 超大的自习室，专门用来上自习的。 记得刚来的时候，挺好，很安静，大家都认真的上自习，完成课上老师留下的作业。 可现如今，已经变了，虽然还是有人很认真的学习，但是，大部分是假装认真。 比如杨龙。 人是坐在自习室，面前也有书本纸笔，像模像样，其实却是在摆弄手机。 反而徐进，虽然是个伪学霸，还闷骚，但是，挺认真的，自习的时候就是自习，一丝不苟。 第14章 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 找到组织，陈远也没惊动，就悄悄坐了下来。 古典仙侠的世界还是有趣，很快，那本《仙剑神曲》就让他入了迷。 忽然杨龙惊讶道：“老幺，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玩手机的时候。”陈远随口说道，目光无丝毫的转移。 杨龙呵了一声，凑近压低声音道：“看，小姑娘。” 陈远顺着指向看去，也没看出什么，道：“有什么特别的吗，要说小姑娘，这自习室里，有的是啊！” 这时徐进抬起头：“当然特别啊，就是捡了你的书给你还回来那个，小菇凉贼樽。” 樽，就是俊。 本地一般把俊，念成樽，第四声，用于夸女孩长得漂亮，男孩长得帅。 陈远笑骂：“樽你妹，你丫普通话还没说清楚呢，学人说方言。” 话虽如此，还是起身，走向杨龙指向的女生。 起初也没在意，就准备道个谢，然后，不介意的话，他会请她吃顿饭。 可随着女孩抬起头，顿时他又懵了。 “啥情况，你们确定，那是跟咱们一样的大学生，而不是初中生？”一溜烟跑回来，陈远见了鬼一样问道。 杨龙就乐：“当然是跟咱们一样的大学生，怎么样，漂亮吧？” “禽兽！”陈远骂了一句，收了东西就跑，不多久，便成功坐在女孩对面。 似乎知道他在看，女孩头越发低了，白净的耳朵，开始泛起胭脂红。 陈远顿时就乐了，拿出纸笔，唰唰唰：“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 而后一直推到她眼皮子底下。 没有回应。 但是，应该是看了。 他便又唰唰唰写了一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徐可幽，今年十八岁。”这次有回应了，很简单，但字迹娟秀，很好看。 陈远有些惊讶，便在推回来的纸上继续写：“真的假的，你确定你十八，而不是八？” “确定，八六年三月的，我就是……看着小，娃娃脸！” 看来还是很在意的。 语句的结尾，用的是感叹号，而且分明比较用力。 陈远被逗乐了，继续写：“那好吧，我相信你满十八了，但是，我还是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哥。” “是吗？” “当然。” 徐可幽想了想，还是叫不出来。 纸上也写不出来。 陈远也不着急，继续写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远，你之前还回去的书就是我的。 虽然那书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但是，为表示感谢，我还是想请你吃顿饭，应该没问题吧？” “没……” “不过，你真的是陈远吗，书上那阙词，你写的？” 徐可幽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挺魔幻的。 开学到现在，真正给她留下印象的，就两个男生，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个人。 再回想今天的偶遇，回想他把她当小孩，哄着她吃饺子，那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哥哥…… 忽然，她也不禁有种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的感慨。 陈远没直接回应，而是把香冢词重新书写了一遍，传回：“是这个吗？” “是的。” 陈远笑：“《书剑恩仇录》看过没？” “没，但我知道，是金庸先生写的，所以，这阙词，来自金庸先生吗？” 徐可幽胆子渐渐大起来了，写完，也敢抬头看陈远了。 只是当陈远看向她，她又会飞快低下去。 陈远也不在意。 夜太漫长，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消磨。 笑了笑，他在纸上写道：“不是，金庸也是抄来的。” “也是抄来的？” “嗯，这是一块墓碑上的铭文，墓碑名叫香冢，所以，这阙词叫香冢词。” “……” 一来一去，就这么聊上了。 这一幕，杨龙徐进等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旁边熟悉徐可幽的几个女生，也分外惊讶。 只是好景不长，某一刻，忽然一只手横伸出来，把两人眉来眼去暗通曲款的纸给收走了。 那手的主人挺好看的，丹凤眼，柳叶眉，颜值不输石岚田舒。 手本身也不赖，白皙修长，给人的感觉，不去当艺术家可惜了。 就是一脸莫名其妙的冷笑。 “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 “浩浩劫，茫茫愁……” “呵，男人……” 霸气。 一段念下来，所有的精髓，都落到最后那三个字上，呵，男人！ 然后，好好一张载满情义与浪漫的纸，被撕得粉碎，丢进垃圾桶。 陈远顿时无语：“你丫谁呀？无缘无故撕人家的东西，还有没有点素质了？” “再没素质，也比你这种仗着有点姿色便花言巧语四处欺骗无知少女的臭男人好！” 苏樱冷着脸，一口大黑锅，重重扣在陈远头上。 回过头来还板着脸，把央求劝说的徐可幽给训得眼泪汪汪。 陈远倒也没生气，只是撩了撩头发，甩了甩头，笑道：“有点姿色，意思是，你也承认我长得帅呗？” “帅又如何？还不是斯文败类？”苏樱冷笑，满脸不屑。 陈远嘴角微翘：“我败你了？” “你！” “你什么你？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要让着你，惹急了，我一样告你诽谤！” “噗！” “哈哈哈哈！” “……” 终于忍不住了，四周哈哈大笑。 苏樱却被破了防，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眼前痞里痞气没个人样的混蛋给生吞活剥了。 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冷笑道：“哗众取宠，陈远是吧，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对可幽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罢，收起东西，起身就走。 徐可幽满脸歉意看了陈远一眼，又飞快低下，开始收拾东西。 陈远眨眨眼，示意没事，冲苏樱唱道：“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你个恶婆娘，我欠你的钱……” “噗！” “哈哈哈哈！” “兄弟牛吡，唱得好！” “……” 顿时自习室里又哄笑起来，大把人起哄。 徐可幽急了，满脸嗔怪，很努力的瞪着，小腮帮子气鼓鼓的，活像个小受气包。 陈远又给萌到了，冲苏樱喊道：“小幽儿是我的！” “啊这……” 瞬时徐可幽又蚌埠住了，小脸通红，耳尖都粉嫩粉嫩的，手不知该往哪放，眼不知往哪看，无所适从。 苏樱也被激怒了，扭头一声不吭直接书包砸了过来。 第15章 偷看长针眼的 “你……你没事吧？” 大姐就是大姐。 小樱子很酷，扔完看都不看，连书包都不要了，扭头便走。 徐可幽却不得不留下，收拾残局。 “我……” 面对那份关切，陈远正想说没事，还好我闪得快，可临到嘴边，又改口了，龇牙咧嘴道：“好凶恶的臭婆娘，谋杀亲夫啊！” 说完捂着脸可怜巴巴道：“疼，可能擦破皮了，肿么办？” “啊？”徐可幽一惊，赶紧上前查看，还好还好，没有破皮，便吹了吹，安慰道：“没事，没有破皮呢！” 陈远眨眨眼：“那再吹吹好不好，疼呢，火辣辣的……” “哦哦！” “那你别动，我再给你吹吹！” 完全不知道已经掉到老男人的套路里，徐可幽很认真的吹着，吐气如兰。 那甜美的样子，无数人心中骂开了，呜呼哀哉。 禽兽！ 无耻！ 滚开，让我来！ 我也疼，我也想要吹吹…… 陈远也有点扛不住了。 那明亮柔和的眼神，那长长的睫毛，那认真严肃的小表情，以及精致到极致的童颜，使得他心有猛虎，疯狂咆哮。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什么都不管了，亲一下再说。 直到某一刻，女孩惊醒，“啊”的一声惊呼，受惊小鹿一般手忙脚乱收拾了东西，红着脸慌不择路逃离…… “禽兽！”杨龙便开始骂，满脸鄙夷。 徐进，哼，tui：“无耻，俊哥不屑与你为伍！” “切，你们那是嫉妒！” 陈远嗤笑，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再次打开浩瀚缥缈的仙侠画卷。 …… 晚自习就这么结束了。 回到宿舍，洗脸，上床，趁着还没灭灯，陈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跟宿舍里哥几个聊着，一边徜徉在恢弘壮丽的仙侠世界。 转天上午，又把战场搬进了课堂。 说实话，还是很另类的。 诚然，越往后，逃课就越呈常态，有些人，可能一学期都出现不了几次，但至少当下，都还保持着克制。 独独他，是那么的洒脱，想干嘛干嘛，绝不勉强自己。 等到下课铃响，老师离开教室，对他来说，这场战役，也暂时结束了。 东西收好，背上书包，他来到团委办公室。 刚要敲门，嘎吱，门开了，继而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女生走了出来。 “是你？” 一照面，两人便异口同声，区别在于，一个只是单纯的惊讶，一个，恨得咬牙切齿。 苏樱眯着眼，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陈远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想你呀，知道你来，所以我就跟过来了！” “是吗？那我现在出来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苏樱冷笑，却是不上当。 陈远也不在意，若无其事说道：“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说罢，绕过少女，进了办公室。 忽然又探出头来，苏樱吓一跳，恼道：“你干嘛？” 陈远微微一笑：“不干嘛，友情提示，不要偷听，更不要偷看，偷看长针眼的。” “你！” “混蛋！” 苏樱那个气，差点就没收住脚。 陈远也不管她，撩拨之后，掩上门，来到办公室仅有的一位年轻老师办公桌前，礼貌笑道：“老师您好，我叫陈远，机械系过程装备与控制工程二班的，我来，是想请教一下，如果我创业，应该找谁？” 他要创业？ 门外，苏樱愣了一下，而后心里又冷笑不止。 创业，我看你是败家吧？ 办公室里，作为主管团委工作的老师，兼机械系主任助理，郭涛也挺意外的。 “同学你好，我叫郭涛，机械系主任助理，同时，负责校区的团委工作。 你刚说创业，我想问一下，你是真有创业的想法吗？”郭涛笑着问道。 陈远答道：“是的，我想创业，但是，对于学校相关的政策，又不是很了解，所以就过来问问。” 郭涛点头：“想法不错，虽然创业中心在主校区，但是，任何在校生创业的想法，学校都是大力支持的。 这样，你看看你具体有什么想了解的，说出来，我尽量给你解答。” 大学校园，团委的存在感，一般来说不如学生会。 但是，学生会工作，是受团委领导的。 创业，就业，也是团委最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 这也是陈远直接找到团委的根本原因。 问题是早就想好的，郭涛说完，陈远便问道：“我想知道，如果我创业的话，学校可以提供什么样的支持。” “学校可以提供一部分创业贷款，不超过三千，免息。 如果创业项目是在校园内部开展，那么，学校会酌情考虑，提供办公场所，座椅，等基础设施。 另外，有需要的话，学校可以提供创业相关的知识培训，并协助办理一些执照手续方面的事。” “……” 大学生创业，听起来很时髦，很多人下意识就觉得，优惠政策很多。 可实际情况是，优惠政策有，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至少当下来说，所谓的税收减免，是不存在的，纯以讹传讹。 陈远也不在意这个，听完带着淡淡的希冀问道：“我想开个烧烤店，在学校里面合适吗？” 烧烤店…… 门口，少女嘴角微微上翘，眼底分明带着不屑。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项目呢，就这，白瞎她在这里听老半天。 郭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说道：“烧烤店的话，在学校里面可能不那么合适，主要校区太小了，个人建议，还是在外面租个小店面比较好，租金应该也不会很贵。” “可是外面没有可供出租的门面啊，我都仔细问过了。 所以，郭老师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呢，租个房子，放东西，经营的话，就放在外面露天场所。” 这才是过来的主要目的。 外面，适合露天搞的地方还是挺多的，但是，不是路边这种城管管辖区域，就是大院厂区这种学校地盘。 这样的情况下，不打招呼还真不行。 对于陈远的想法和所作的准备工作，郭涛还是挺满意的。 站在他的角度，他也乐意提供便利，看到陈远成功。 是以想了想，点头笑道：“可以，我建议，你去校办工厂看看，那里是学校的地盘，要是觉得行，相关的问题，团委可以帮忙沟通协调。 另外，确定要做的话，你要填一些东西，如果需要贷款，则要准备一份详细的创业计划书。” “……” 第16章 其实我是想问，能不能同时进 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陈远不缺启动资金，但是，免息的贷款，不要白不要，哪怕最多也就三千块。 是以，团委办公室出来，他还是来到计算机中心。 但是进不去，因为，这边的计算机中心，只是教学时开放。 而且没记错的话，还上不了网，他又没有u盘内存卡读卡器这些乱七八糟。 这个时候，学校里能上网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计算机中心下面的小机房。 准确的说，是一个承包出去的小黑网吧，一块钱一小时，里面，可以学到很多奇怪的知识。 记得当年，他总是走着走着，就进去坐下了，不为学知识，只为玩游戏。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脱离传奇世界，踏上西行取经路。 那里的破机器，没记错的话，貌似也只玩得了梦幻西游。 这次倒是不用那么煎熬了。 虽然学校附近网吧机器也挺破的，配置比高中时学校附近的网吧都不如，但是，比小机房还是强上不少。 环境相对也好上许多。 是以，碰壁之后，他头也不回，直接出来，坐进了网吧。 先上qq。 新申请的号，里面就一个好友，一休师父。 碰巧，还在线。 便发消息过去：“钱收到了，谢谢师父（微笑）。” 结果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他点开word，项目计划书都敲一半了，才滴滴滴滴回过来：“没上游戏？” 陈远：“没呢，不是得了三千块钱吗，我琢磨着创个业，正写项目计划书呢！” “哦。” 又没音了。 某一刻，忽然又滴滴滴滴：“你是在校大学生？” 陈远：“是啊，师父你在游戏么？没事，你玩你的，不用理我。” “没，就是临时有点事情。”这回倒挺快的，一条之后又来一条：“怎么好端端想起创业了？” “因为上课不好玩啊，创业，可以赚钱养活自己，还可以光明正大不上课，出来玩。” 陈远实话实说，聊天，却还不耽误写东西。 一休：“有道理，上课是无聊，那你打算干什么，三千块，够吗？” 陈远：“我打算弄个烧烤店，等赚钱了，再看看搞点别的什么。” 陈远：“钱的话，应该是够了，手里三千多，学校还能申请到一笔无息贷款。” 一休：“听起来也还不错，那你好好干，等哪天师父没饭吃了，就来跟你混。” “……” 就这么聊了一会，对面下线了，头像迅速黯淡，陈远则静下心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到下午一点多，终于好了，仔细检查了两遍，确认无误，发邮箱，然后到打印店，打印。 挺贵的。 就这么一家打印店，复印还便宜点，看数量，一张三毛五毛，上网打印，直接就是一张一块。 也因此，其实机会挺多的，或许不能大富大贵，但只要敢干，赚到学费生活费，一点问题没有。 完事，他开始看地方。 郭涛的建议，是让他看看校办工厂里面的大院，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 校区占地面积小，食堂，男生大院，女生大院，教师家属小区，都在外面。 中间隔着一条小马路。 而隶属学校，曾经据说也辉煌过，而今，却少有订单，主要拿来当金工实习基地的校办工厂，便在男生大院与女生大院中间。 里面空地大把。 空房子，乃至车间，都有的是。 不过保险起见，看过之后，他还是来到位于最内侧的家属小区。 这地方其实也不错。 最高只有四楼的家属小区，中间，同样有着大片的空地。 主要是，老师，家属，大多都搬到市里去了，这边的房子，很少有人住。 即便是住，也大多是出租给学生，毕业生。 这样一来，如果厂里不行，搞在这里，其实也不错。 于是，他又一次来到团委办公室。 “这么快？”看着递过来的计划书，隐约，连纸张都是热乎的，郭涛有些诧异。 陈远笑道：“赚钱嘛，肯定是越早越好。” 说完一本正经道：“也没多少内容，郭老师你帮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指出来，我好修改。” 郭涛也没说什么。 国家鼓励在校大学生创业，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这一块，整个学校来说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更别说大一了。 此时此刻，一方面，他很想知道，一个简单的烧烤项目，陈远能写出什么东西来，另一方面，他也做好了内容惨不忍睹的准备。 可当他真正翻开，又不禁觉得诧异。 没有目录。 但是，项目背景，市场调查与分析，项目实施细则，前景展望，项目团队介绍，总结，等，一条一条，清晰明快，章法十足。 这样一份计划书，不说内容，单就逻辑条理，已经称得上专业了。 关键是，这是一个大一新生写出来的，用时，满打满算不超过三个小时。 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好的情况下。 再看内容，更让人吃惊。 因为这份计划书，几乎把能利用上的条件，都给利用上了，包括外面大马路对过的农贸市场，校办工厂的加工能力，以及，校园课后充沛的劳动力。 也因为，作为项目提出者，陈远清楚的知道，开烧烤店，没有竞争者。 便也因此，一件看似十分简单，俨然都没什么好说的事情，落在纸面上，条理清晰，内容充实，看上去颇为不一般。 良久，郭涛合上计划书，笑道：“写得挺不错的，以前做过类似的东西？” 陈远笑着摇头：“没有，临时从网上查的资料，然后，就一条一条的把该填的内容填了进去。” 郭涛点头：“那也不错了，思路清晰，考虑问题也足够周全。 你稍等一下，我让校团委那边把需要填写的表格都传过来。” 说完，拿起听筒，给校团委那边打电话。 通话结束，起身倒了杯水过来，笑着问道：“陈远，你过控二班是吧，有没有兴趣来学生会，或者团委工作？” “学生会？团委？”陈远想了想，乐道：“行吗？就凭这么一份计划书，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郭涛就笑：“怎么，你怕？” “当然不是，其实我是想问，能不能同时进。” “……” 第17章 姐，是正经羊肉不？ 学生会也好，团委也罢，除非能做到部长级别以上，否则意义不大。 而这两者之间，总的来说，团委还是处于领导地位，学生会，是在团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性质，简单来形容，那就是，团委是官方的，而学生会，是民间的。 两个组织，也无所谓好坏，不过是工作内容的侧重点不同。 团委，比较侧重思想工作，能接触到校团委这个大圈子，入党有优势，学生会，则侧重实际工作，事情多，能锻炼人。 当然，这种事也不是那么的绝对。 尤其这么一个分校区，只有大一有限的几个系的情况下，就是学生会主席，断然也忙不到哪去。 然后，等大二到主校区，又不知是怎样一番光景。 团委就更不用说了。 大学校园里，团委存在感历来就低，相当一部分人，可能到大学毕业，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组织。 团委的工作，也历来清闲，就传达传达精神，跑跑腿。 所以，要是能同时加入，还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同时加入，事情不会很多，但是，离开课堂出来浪的理由又充分了很多。 另一方面，挂着两个头衔，好做生意，必要的时候，还能动用一下组织资源，绝对一石多鸟。 至于郭涛有没有这个权利，那也不用怀疑，自然是有的。 因为他就是系团委老大，也是校区学生工作最高负责人。 别说现在，就是十六七年后，依然有相当一部分大学，院系级团委，学生会，主要成员，是内部指定。 郭涛年龄并不大，也就刚毕业两三年。 即便如此，最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他对陈远的信心，首先来源于陈远创业的想法，其次来源于那份令人惊讶的计划书。 而归根结底，来源于，陈远跟所有他接触过的学生都不一样，那份大胆，自信，与镇定，扪心自问，即便是现在的他，也有所不如。 所以，他才主动开口，希望陈远进入学生会或者团委工作。 所以，陈远敢开口，他便敢给，直接就允诺了两个头衔。 …… 当陈远填好表格，从团委办公室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回到宿舍，一帮人都在，议论纷纷，似乎，正是在说学生会竞选的事情。 “怎么，学生会要竞选了？” 记忆中是有这么回事的，当时他还去围观了，场面闹哄哄的，儿戏一样。 然后，也不知是因为他不关心还是怎么的，反正整个大一期间，学生会都没什么存在感。 只是具体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不记得了。 杨龙笑呵呵说道：“那可不，宣传栏都贴出来了，明天晚上七点，综合楼二楼，多功能报告厅，咋样，要不要去试试？” “那必须的，咱宿舍，谁都可以不去，老幺必须得去，对吧俊哥？” “谁说的？必须去的，难道不应该是俊哥？对吧哥几个？” “……” 顿时场面又热闹起来，一帮人互捧互逗，欢乐得不行。 陈远笑了笑，也没久呆，出门，直奔农贸市场。 以批发为主的农贸市场，不同于寻常菜市场。 寻常菜市场，这个点，正是开始热闹的时候，可农贸市场，却大多已经歇业，看上去颇为萧条冷清。 当然，这并不影响还开着的摊主们热情揽客。 “大哥，来点羊肉不，就这点了，七块一斤，上午都七块五。” 陈远刚问路来到鲜肉区，便有一胖乎乎的大姐大嗓门招呼道。 他便笑着走了过去，看了看，道：“姐，是正经羊肉不？” “这话说得，这羊可能不正经，这羊肉，还能不正经啊？”大姐哈哈大笑，好懂。 说罢拿起刀：“要多少？放心，十多年了，都是自家的羊，从不坑人。” “自家的羊啊？那，如果我要得多，比如，每天都三四十斤以上，长期要，能便宜点不？” 陈远倒不担心坑人，毕竟这地方，不大可能拿猪肉来冒充羊肉。 他就是单纯的今天不要，他这会过来，是来看市场价格的。 大姐也不傻，瞬间就明白了，放下刀，笑道：“大哥家里做生意的吧？不然应该要不了那么多才对，这一头羊杀下来，去掉内脏骨头，也就五六十斤肉。” 陈远笑道：“是啊，做烤串的，店还在弄，我来看看羊肉价格。” “难怪，羊肉的价格，零售，差不多是八块八块五，这边市场批发价，一般是七块。 但如果要得多，四五十斤这样，可以给到六块八六块七，差不多就这意思，大哥可以随便打听。” 胖大姐很是爽快，没藏着掖着，也没使劲推销自家的东西。 陈远笑道：“那羊肥呢？” “羊肥便宜啊，那东西膻味重，也就烧烤用得上，一般都没人要，你要要的话，一块一斤，有的是。” 正经的羊肉串，都是带肥的。 那肥，也不是一般的肥，不等同于羊油，而是羊尾部的脂肪组织，又称羊尾油。 羊尾油，就跟鸡屁股一样，喜欢的人，喜欢得要死，直接串上烤光的都行，一旦没了那膻味，还怀疑羊肉是假的。 可总的来说，受不了的人还是居多，大部分人会吐掉。 也因此，价格一直都比较低，放到十五六年之后，批发价才五六块钱一斤。 陈远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感觉这价格还是不错的。 一斤羊肉，可以串二十五到三十串，这样一来，就打七块一斤，成本大概在两毛三到两毛八。 羊肥，一块一斤，因为用得少，一串上也就一小块，一斤串个一百串一点问题没有，成本才一分钱。 再算上竹签，调料，人工成本，租金，感觉，要是做得好，一串总成本应该超不过三毛五。 换句话说，一串的利润，在一毛五左右。 这样，也不用太多，每天稳定卖个四五百串，就有六七十块钱，稳得很。 遂又问道：“那竹签儿木炭这些呢，这边市场能买到吗？” 胖大姐笑道：“能，烤串需要的所有东西，除了烤炉，桌椅板凳，剩下的，这边都能找到。 不过今天这点儿不好，很多都关门了，要不这样，你哪天早点来，姐领着你去。” “那感情好，姐您留个电话，这市场太大了，我怕下次来找不着。” “……” 第18章 我嫌你脏了吗？ 原材料的事情差不多就这意思了，就算有出入，也不会太大。 剩下的，便是桌椅板凳，烧烤炉，以及必要的腌制器皿。 不过，这些都不是特别着急。 况且，时候也不早了，告别胖大姐，随便转了转，问了问，出来，已经是五点多。 到食堂吃饭。 赶巧了，看见小幽儿，还是一个人，低着头坐在角落里。 顿时就改变主意了，直接来到窗口：“师傅，一个宫保鸡丁，一个孜然羊肉，麻烦快点。” 说完，给了钱，又拿了两瓶汽水，想想，又拿了两支吸管，顺便拿了一双筷子。 悄无声息来到角落，面对面坐下，推过一瓶汽水，同时筷子伸过去：“你喝我汽水，我吃你豆腐，咱俩扯平，谁也不欠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徐可幽吓得一哆嗦，等发现是陈远，又赶紧低下头：“你可不可以，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吃你豆腐？” “豆腐很好吃啊，白菜也不错，你看，都不够我吃的！” 陈远好笑，动作却十分迅速，那仅有的白菜豆腐，很快被扫空。 徐可幽咬着嘴唇，没出声，好一阵过去，才道：“那，我再去打点饭菜过来……” 说着，便要起身前往窗口。 陈远笑着叫住：“别，下次好不好，我点了菜的，很快就好。” 徐可幽怔了怔，最终，还是在少年柔和充满笑意的目光前败下阵来。 陈远顺势把汽水递上，笑着问道：“说吧，为什么一个人，昨晚护着你的女暴龙呢？” “女暴龙在这，怎么，找她有事？”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徐可幽肩膀一耸一耸，忍得好辛苦。 晦气！ 陈远心中暗骂，直接懒得说话了，起身去等菜。 结果菜端回来，汽水又被抢了！ “不是，您能讲点道理吗，那是我的汽水，我喝过的！”陈远顿时就毛了，疯狂吐槽。 苏樱纹丝不动：“我嫌你脏了吗？” “噗——” 角度刁钻，一击必杀。 好一阵过去，陈远才缓过劲来，啪的一声一钢镚拍在桌上，“小幽儿，去，再买一瓶过来。” “哦！” 徐可幽本来在偷笑看热闹的，闻言吐了吐舌头，赶紧起身，却也没拿钢镚。 结果回来时，她又傻了。 因为，陈远拿了她喝过的那瓶…… …… 青春就是这么的飞扬肆意，仿佛兮，连秋风吹扫的落叶，都隐约带着香味。 食堂出来，陈远哼着歌，回到宿舍，想想，还是花三百块，把杨龙那部不知几手的a6288给买了。 顺势，又找出后来几乎成为古董的201电话卡，给家里打电话。 然后，给才十六岁，却已经在外打工两年多的妹妹打电话。 之后，便带着些许的叹息，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跟着到自习室。 这个晚自习，他啥也没干，就安安静静坐在徐可幽对面，看书。 反而是苏樱，一直就盯着他，搞得一晚上什么都没学进去，人还有点上火。 等晚自习结束回到宿舍，不多久，石岚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就让人很疑惑，道：“姐，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赠送的通话分钟数太多，用不完啊？” “那又怎样？又不见姐姐给别的男生打电话！”石岚也是个嘴上从未输过的主，怼起人来毫不含糊。 陈远耸耸肩：“意思是，我应该觉得特别荣幸，应该感谢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呗？” “知道就好。”石岚轻笑，又道：“好久没听你唱歌了，给姐姐唱首歌，快！” 陈远一阵无语：“唱毛，你可别说打电话来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啊，就是毛，你也得给我唱。”石岚哼哼，一副必须唱，不唱不行的样子。 陈远便道：“那我要是不唱呢？” “不唱也行啊，不唱，我就一直打，一直打，有本事你把电话线拔掉！” “……”陈远无奈了：“别闹成不，宿舍还有别人呢！” “有别人就有别人啊，你唱你的，我听我的，别理他们，当他们不存在就是。”石岚姐姐振振有词。 陈远：“那田舒呢？” “她死了！”话刚说完，屁股就重重挨了一下，紧跟着手机被抢走。 然后，陈远便听到一阵尖叫嬉闹声，和一堆虎狼之词。 而这场战争，最终还是田舒占了上风。 倒也没什么，就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方不方便去公司看看， 等定下来，手机又重新回到石岚手里，让唱歌。 陈远无奈。 有钱人家的女孩就是任性，电话费那么贵，还老说老说，非要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较劲。 不过为了耳根清净，他还是妥协了：“行行行，唱，说吧，想听什么？” “就，周六下午那段可以吗？”石岚姐姐脸红了，心怦怦跳，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仿佛怕被人听了去。 陈远愕然：“哪段啊，说清楚点行吗？” “哎呀，就是那段啊，晚风，相拥……”石岚有点急，说着说着，干脆就哼了出来。 陈远好笑：“哦，原来是这个，那行，你听好，我开始唱了。” “嗯，唱吧，我听着呢！”石岚微微笑，眼眯了起来，那是相识以来从未见过的温柔，田舒都为之侧目。 陈远便开始唱了。 一时间，宿舍里安静了，对面，也静悄悄的。 完事，笑着问道：“现在满意了不？” “嗯，满意了，晚安。” “晚安。” “好梦。” “好梦。” “那，我挂了？” 啪！ 陈远直接挂了。 紧跟着，便迎来宿舍一帮人看怪物一样的目光。 而后，是盘问，老幺，你嘛什么这么牛吡了，这嘛歌，为嘛从来没听过，之类之类。 与此同时，对面，满心欢喜沉浸在甜蜜海洋中的石岚也被放翻了。 田舒一反常态骑在她身上，双手摁住她两条胳膊，冷笑道：“好你个石岚，居然敢背着姐姐偷吃，说，那一整天都干嘛了？” “我……就不告诉你！”石岚笑，某一刻，趁着田舒不注意，绝地翻盘，还亲了田舒一嘴。 田舒那个气啊，连呸好几口：“混蛋，石岚我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谁都救不了你，谁都救不了！” “……” 第19章 未来，属于你们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陈远，照常拔剑。 课倒是也上了，无非就是老师讲老师的，他看他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而已。 另一边，郭涛却是早早的，带着计划书，表格，和一些其它东西，坐车前往校本部。 从北到南，煎熬了近两个小时才到。 “咚咚咚！” “请进。” 校团高官处，敲门，很快有声音传出。 推门，进办公室，不等开口，团委曲书记已经站起身来，热情笑道：“小郭啊，来得正好，快坐快坐，正想找你呢！” 一边说，还一边倒了杯水过来，问道：“分校区那边怎么样，工作开展还顺利吧？” 郭涛接了水，谢过，微微有些拘谨的说道：“还好，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 “那就好，那边的情况比较特殊，隔得实在是太远了，也只能辛苦你这样经常跑来跑去。 不过明年应该就好了，不出意外，这是那边分校区存在的最后一年，明年，大学城那边的新校区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到时候，也不用再这么大老远的来回倒腾。” 曲书记笑着说起了学校的一些事情，完事，又问道：“听说你那边有新生想要创业，具体怎么个情况？” 郭涛赶紧放下水杯，把带来的资料拿了出来：“是的曲书记，有个新生，想创业，在学校附近开一家烧烤店，本来这事应该去找创业中心的，可咱们学校的创业中心，您也知道，等于没有，所以，只好过来找您指点迷津。” 曲书记哈哈大笑：“指点迷津就算了，创业这种事，我本人就好一座迷津，充其量就是帮忙参考参考。” 其实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一家烧烤店而已，能复杂到哪里去？ 只是，真正翻开计划书，还是不可避免有些吃惊：“这真是大一新生做的？” 郭涛点头：“是的，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好的，那么全部用时不超过三个小时。” “那他以前是不是做过类似的东西？” “没有，我问过了，他说是网上查的书写格式，然后自己一步一步往里面填充的内容。” 曲书记点头：“那是真不错，去年，学校搞了一次创业大赛，当时还有老师专门指导，最后出来的东西，也没几份像样的。” 这话郭涛没接，安安静静当摆件。 忽然曲书记惊讶道：“他还打校办工厂的注意，打算让学校的工厂，帮他做烧烤炉？” 郭涛点头：“是的，曲书记您看就知道，这个学生，农贸市场，校办工厂，学生，但凡可以利用的条件，几乎都利用上了。 我跟他仔细聊过，他说，原材料就从农贸市场采购，烧烤炉这些，尽量花钱让校办工厂帮忙做。 然后，他打算找一些经济条件不好的同学，他开工资，让这些同学帮忙经营。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特意来麻烦您。” 曲书记摇头：“分内之事，倒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这个叫陈远的学生，如果没人指点，是真不一样。” 顿了顿，又着重说道：“尤其打算请经济条件不好的同学帮忙，这就很好。 这就相当于，提供了勤工俭学的机会，而分校区那边，环境使然，缺的就是勤工俭学的机会。” 团委，做的就是学生工作，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帮扶贫困生。 这一点在主校区还好，一来内部有一些勤工俭学的机会，二来身处市区，找兼职也比较方便。 可分校区那边，真是什么都没有，内，没有勤工俭学岗位，外，也没有可以兼职的地方。 也因此，请经济条件不好的同学帮忙做事，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点，显得特别闪亮。 郭涛也趁机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打算，让他担任那边的学生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同时，担任团委实践就业部部长。” 曲书记点头：“这是你们分团委的事，只要你们那边觉得行，原则上，校团委都不反对。 就是这个项目，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经营场所，校区太小了，在里面不合适，校外，又没有可供出租的门面，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在工厂大院找块地方。” “没问题，工厂也没什么任务，院子荒着都长草了，这事你先去沟通，不行校团委出面解决，还有别的问题吗？” 分校区的情况，曲书记还是清楚的。 这烧烤店弄起来，也不仅仅是可以帮助贫困生，同时，还能让学生大晚上少往外面跑，一举两得。 是以，果断应下。 郭涛也松了口气，笑道：“别的就没什么了，就是需要申请一笔贷款，表都填好了。” 曲书记点头，拿出申请表，仔细看了一遍，签字，而后笑着叮嘱道：“辛苦了，年轻人，多担待，未来，属于你们。” “嗳，曲书记放心，我会好好盯着的，您要没别的指示，我就先走了。” “去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 …… 事情办得很顺利。 团委办公室出来，郭涛又到财务，办理贷款事宜，而后，到档案室，把资料存档。 归来，已经是中午。 也幸好是有手机，陈远本在杨龙的陪同下，逛市里的批发市场，找桌椅板凳，还是成功接到班上团支书打来的电话。 回来，便第一时间来到团委办公室。 郭涛笑道：“妥了，校团委曲书记说了，好好干，干好了，评优入党，都不是问题。” “真的假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陈远呵呵笑，评不评优他不在乎，但是入党，还是蛮香的。 郭涛笑着起身：“当然真的，走吧，厂里看看去，争取，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第20章 不求两肋插刀，但求相安无事 陈远随郭涛来到厂区。 的确是荒了。 铸造，钳工，车工，电焊，应有尽有的工厂，而今，冷冷清清。 车间几乎都上着大锁，院里见不着人，煤渣铺就的道路两旁，深秋濒临枯死的蒿草，有些地方能有一米多高。 倒也有些东西，比如，那生锈的，看似废弃不要，实际上，却是已经在自然条件下释放应力一二十年，很珍贵的钢材铁料。 但是，都在很靠里面的地方堆着。 白云飘过，遮住了阳光，又很快飘走。 有风出来，百草尽折，那忽明忽暗之间，不期然，又是一股淡淡的萧瑟。 忽然陈远问道：“学校的金工实习要开始了吧？” 工科类院校，金工实习，基本上都有，算学分的。 迄今为止，陈远依然记得，当年做了个小铁锤，浇筑了个小飞机，寒假的时候，还当礼物带回家送给了老陈。 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已经模糊了。 郭涛以为是担心影响开店，不由笑道：“下周就开始了，不过放心，都是白天，下午三四点就结束了，而且也不占外面的地方，影响不到你。” 说完问道：“怎么样这地方，又大又宽敞，可以的话，我找系里协调一下，咱们，争取尽快搞起来。” 陈远点头：“行啊，其实我也蛮喜欢这个地方的，离男生大院女生大院都近。” 说完指了指：“这一片就不错，房子的话，有一间干净宽敞点的，接上水，通上电，能放东西，能做点洗菜切肉的活，就行。” “行，我找系里沟通，房子是肯定没问题的，水电也不用担心，就是这个干不干净，怕是要你自己想办法，毕竟是工厂，房子也很多年了。” 校办工厂，对应的，就是机械系，别的系，什么数学化学生物，也大多用不上。 是以管理权，也在机械系。 这样一来，直接系里出面就好，不需要上到学校层面。 郭涛也很有信心，毕竟，他不但是这边的团高官，同时，也是系主任助理。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还是没忘了交代，今晚的学生会竞选，务必准时到场出席。 这事陈远也早有心理准备。 说白了，再怎么样，他也是副主席，还兼着秘书长一职，不出面，是肯定说不通的。 就是不知道内定的主席是谁，好不好相处。 好相处还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到时候一起开开心心混日子。 必要的时候，请客喝个酒，吃顿饭，问题也不大。 不好相处…… 也没事。 都是学生，谁也不比谁高一头，实在不行，大不了辞职不干。 想着，他便也没把这事放心上，转而开始走到草地上，开始近距离踩点。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才六点，天便开始黑了，到六点半，已是漆黑一片。 时间差不多，陈远跟杨龙徐进等人一道下来，借着路灯绽放的清辉，过马路，步入校园。 有风，不是很大，但是嗖嗖的，让人两股战战。 这也是津门的常态。 这边，是不怎么能感觉到春秋两季的，热了，就是夏天，凉了，便是冬天。 好在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因为现在已经步入十月下旬，而十一月中，便要集中供暖了。 集中供暖还是很舒服的。 因为集中供暖，实际上，北方地区的冬天，比南方舒服。 来到综合楼二楼多功能厅报告厅，人还蛮多的，吵得很。 不过，主角儿还没到场，设备，也都处于关闭状态。 于是，便跟专业里几张熟面孔，一起坐了下来，然后如同周围其他人一样，聊得飞起。 等回过神来，设备已经开了，报告台一侧，有人在操作电脑，投影仪。 前排空出来的座位，上面也坐了几个人。 不过郭涛好像没来。 陈远也没多想，起身，忽然杨龙问道：“干哈去啊，竞选马上开始了！” “尿了呗，这还用问？”当即有人哈哈大笑，是宿舍的薛朝阳。 这人挺有意思的，家住市区，看上去很热情，可实际上，骨子里的傲慢，瞧不起人。 也正因为此，很多时候陈远都不明白，这丫是真的说话不经过大脑，拿着无知当有趣，还是，故意那样说，哗众取宠，秀优越。 当然，眼下还行，身为一个重生者，陈远也不至于那么小气，因为这点小事破防。 回头看了一眼，他笑着说道：“是啊，紧张，想尿尿，有没有一起的？” 薛朝阳再度哈哈大笑：“小孩就是小孩，这也紧张，去吧，小心点，别尿到裤子上。” 话音刚落，杨龙笑呵呵站了起来：“俊哥，帮忙看好座位，龙哥我，尿一个去。” “不看，俊哥，也去尿一个。”徐进也跟着起身。 然后麦强也站了起来，笑嘻嘻说道：“我也去，不然一会中途憋不住，麻烦。” 也很有趣。 说着说着，除了宿舍唯一一个没来的，王献，刘海，都跟着站了起来。 刚出来杨龙便道：“傻逼一个，别特么理他。” “就是，满嘴喷粪，有时候我特么就想抽他。”同样是本地人，刘海也说道。 陈远笑笑：“没事，都是娘生父母养的，都有个性，尽量相互包容吧！ 毕竟，人海茫茫，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哪怕不能两肋插刀，也尽量，相安无事，好聚好散。” 简单几句话，几人纷纷侧目，无形之中，评价又悄悄高了一层。 宿舍这个老幺，有点意思！ …… 第21章 说吧，我的位置在哪？ 尿完尿出来，报告厅，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 尽管场面还是有些喧闹，但是相比之前，还是好了很多。 陈远走在最后面，却没回到原位，而是一个人走到了报告台与下面座位之间的过道上。 刚刚站定，第一排，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便有个男生站起，严肃说道：“这位同学，请让一下，竞选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要再走来走去！” 陈远也没在意，目光前两排扫了一圈，很意外，他的小幽儿居然也在。 还好奇的看着他。 他冲她笑，眯眼，比v，又给她吓着了，飞快低头，抓着笔的指节隐隐发白。 这可把男生气坏了，声音不由得抬高了些，再度发声。 于是，大量目光聚集过来，杨龙等人也终于发现，回来的人少了一个。 陈远依然没理，目光最终落到第一排正中央，那个攥着笔面容冰冷死死盯着他的少女身上。 审视了一会，试探着称呼道：“苏主席？” 苏樱没出声，眼神凌厉，等同默认。 陈远本想扭头就走的。 这女人一看就吃过男人的亏，受过男人的伤，而且还是那种特别认真喜欢多事的，完全不符合他交朋友混日子的设定。 如此，这所谓的副主席，秘书长，不当也罢。 可一想起他的宝藏女孩和接下来无聊的日子，最终，他还是站稳了，微笑着说道：“苏主席好，我叫陈远，往后的日子，多多关照。” 一句话，把人都听傻了，杨龙等人瞪大双眼，纷纷暗道牛吡，居然这个时候当众撩妹。 那男生脸子却挂不住了，门口一指，黑着脸怒斥道：“再说一遍，学生会竞选马上要开始了，请你出去，立刻，马上。” 陈远瞅了一眼，有些无语，却也没理，若无其事问道：“事情苏主席应该都知道了，说吧，我的位置在哪？” “我最后再……” “任娇，你往旁边坐，把位子给陈副主席腾出来。”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男生傻眼了，后面杨龙等人也傻眼了。 陈副主席…… 啥意思啊？ 老幺，不声不响混上学生会副主席了？ 苏樱身边，名叫任娇的女生却是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把位置让出来。 男生名叫林宇，数学系的，也是副主席，长得高大帅气。 这会才如梦初醒，满脸不可置信指着陈远问苏樱道：“副主席，你确定，这种人是副主席？” “我确定，有什么问题吗？”苏樱对林宇也挺冷淡的，这让陈远心里悄悄平衡了许多。 林宇却有点失控了，怒道：“他凭什么？这种人，他凭什么能当副主席？” 苏樱点头，淡淡道：“问得好，我也很想知道他凭什么。 你可以去问郭老师，如果你能说服郭老师，让他收回决定，我代全校师生谢谢你。” 这话说得…… 陈远顿时就不乐意了，一边绕道往座位上走，一边吐槽道：“小小年纪，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夹枪带棒指桑骂槐。 什么这种人那种人，什么代全校师生谢谢，我哪种人？我怎么全校师生了？ 你们是爹妈没教过还是老师没教过，你们平时也这么跟人说话？” 一番话，大人训小孩子一样，训得吃瓜群众大呼过瘾，却也让林宇面色铁青。 这时，有人面色不忿，仗义执言为林宇抱不平，苏樱本人，却是一点反应没有。 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不多久，她淡淡道：“行了，都安静，这样让人看笑话有意思吗，这竞选还要不要继续了？” 场面这才悄悄平静下来。 也因为这么一闹，忽然这报告厅，就比正式上课的课堂上还要安静。 而后，一个身段高挑，看着还不错的女生，从侧面走上报告台，声如黄鹂，饱含热情，宣布了一系列规则。 紧接着，本届学生会竞选，正式开始。 陈远就挺好奇的，身子微微往旁边倾了倾，小声问道：“这么直接，你身为主席，都不上去讲两句的吗？” “怎么，你想讲两句？”苏樱头都不抬，自顾自写着东西，俨然身边没这个人。 陈远想了想，道：“行，既然你都不讲，那一会，我就代表你讲两句。” 苏樱笔锋重重一顿，点出一个漆黑的小墨团，力透纸背。 但最终还是忍了，很快又恢复正常。 陈远也不再理她，扭头就把后排徐可幽的纸笔给抢了，唰唰唰：“小幽儿，你也来参加竞选吗？” 又还回去。 徐可幽小脸发烧，不过还是回了一句：“我不想来的，可班长非要我来。” “哦，原来女暴龙还是班长，那，你想好竞选什么了吗？” “没呢，我看过，好像，都不合适。” “这样啊？那要不，来帮我吧，我还兼任秘书长，你呢，就来秘书处混，到时候我罩你。” 想得还是很美的。 小幽儿一看就是那种很认真很听话的，这样一来，不论到时候有事没事，先抓在手里，准没错。 而且工作之余，还可以名正言顺使唤，让她去店里帮忙，一举两得。 忽然苏樱转过身来，本子没收了，又狠狠瞪了两眼，意思是，不许再搞小动作，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徐可幽吐吐舌头，便认认真真，不敢再动了，陈远却是半点不怵，眨了眨眼，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别想了，跟哥混，吃香的，喝辣的。 直到桌子底下被狠狠踩了一脚，才倒抽凉气消停下来。 这时，上台的第一位竞选者，已经完成竞选演讲，下台。 陈远其实都听了，也看了。 总的来说，问题很大。 首先，是带着稿子上台。 其次，是全程都低着头在念，完全没有起伏。 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无关的内容太多，有用的东西太少。 换句话说，就是一味在介绍自己，强调要借助这个机会锻炼自己，却没有明确的工作规划，连要达成一个什么样的目标都没有。 而事实上，这也是当下初入校园的大学生中间普遍存在的现象，没有经验，很多时候，凭的就是一腔热血和冲动。 不像后来，资讯发达，便是很多高中生，都知道这种演讲重点是什么，会借助网络来寻找演讲素材。 当然，这也不关他的事。 对他来说，这样才好。 越是那种没有目标没有计划的人，才越是消停不会来事。 这样，他也就越清闲，否则，恐怕想偷懒都难。 第22章 那就讲两句吧！ 苏樱并不是心胸特别狭窄的人。 但是，在涉及到某一些人，又或者，某一类人的时候，她记仇，心胸，比针尖儿大不到哪去。 随着第一位竞选者下台，她把负责主持的女生叫了过来，一阵低语后，女生微笑着上台，宣布，接下来，请副主席陈远同学为大家讲两句。 “好！” “老幺加油！” “老幺好样的！” “陈远加油！” “……” 顿时场面就轰动了，杨龙王献等人，大声欢呼，用力鼓掌，专业的同学也纷纷呐喊助威。 便连徐可幽也没忍住，小声道了句，加油。 这把陈远搞得蛮尴尬的。 这都啥呀？ 他就是，想趁机说说，烧烤店快开张了，到时候大家多捧场，没别的意思。 这下好，你们这么一起哄，老子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不得让人笑死啊？ 眼见这人迟迟不动，苏樱嘴角微翘，讥讽道：“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要代表我讲两句的吗，怎么，现在怕了？” “怕？” “你在说我吗？” 陈远都笑了：“我可能会怕，但绝不包括这种小场面！” 语毕，长身而起，昂首阔步上台。 接过话筒，“喂喂”试了试，目光，扫过全场。 仿佛不知该说什么一样，好几秒钟过去，才道：“那，我就说两句？” 效果还不错。 那认真的表情，请求的语气，自带喜剧效果，引得全场大笑。 亦不乏人欢呼鼓掌。 陈远点点头，抬了抬手，开始低头自然的走动起来：“行，那我就说两句吧！ 之前苏主席就说了，让我上台代他说两句，我就一直在琢磨，说点什么呢？ 学习？ 生活？ 人际关系处理？ 好像都不是很合适。 说句不好听的，学嘛习啊，难道游戏不香，难道小姑娘不漂亮？ 好不容易才熬过高中上了大学，还特么跟我谈学习，一句话，不是你特么脑子有病，就是我特么脑子有坑。” 说到这里，台下已经笑翻了，一堆男生起哄，牛吡，说得好，就差没双击666。 苏樱脸色却有些难看。 林宇更甚。 对于两人来说，陈远这些话，简直是离经叛道，粗俗。 陈远却不在意，继续扮演者段子手的角色：“你看你看，一个个还笑，就你们这帮人，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年之后，都特么逃课挂科的，补考都及不了格。” 语落，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苏樱和林宇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也就这个时候，陈远忽然语气一变：“生活啊，人际关系啊，其实也一样。 都是成年人，好不容易爹妈不管了，父母管不到了，还特么来听一个小屁孩子咧咧，我特么有病？ 所以，我想来想去，不如就干脆谈谈入学到现在的感想。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问问，在座有多少同学，觉得大学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的，举手我看看！” 台下都不笑了，一片安静。 然后，一只手，两只手，三只手…… 最后，连苏樱也默默举起了手。 陈远一拍大腿：“这特么就对了呀，什么破学校，八人一宿舍，没独立卫生间也就罢了，连特么地板砖都没有？ 知道刚来报道那段时间我什么感觉吗？ 我特么就觉得，我好不容易从农村跳出来，噗通，又特么跳回来了！ 那会一睁眼，我就在想，我要去复读，我特么不要上二本，我要上一本，我要上211，我要上九八五……”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却不是哄笑，而是那种显得十分安静的笑。 陈远又问：“再问一个问题，在座诸位，有谁想过大学四年要怎样度过吗？想过的举手。” 依然安静。 然后，一只手，两只手，三只手……挺多的。 陈远点头，便问：“那有结果吗？有的同学请举手。” 于是，一只只手便落下去了，还举着的，寥寥无几。 陈远深吸一口气，笑道：“首先，我恭喜这个问题还举手的同学，我觉得，这么快就想清楚这个问题，挺不容易的。 其次，我很荣幸的宣布，我是大多数人之一，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这四年到底要怎样度过，我特么憋坏了，我就想痛痛快快看小说玩游戏顺便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台下又有笑声，很轻，不过短短几秒钟，便又恢复安静。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了，静静等待下文。 陈远的语调亦在这个时候低沉下来：“但是同学们，这样是不行的。 学习，谁都不愿意，玩游戏，谈恋爱，是人就喜欢，但是，四年之后呢？ 你可以说四年之后没问题，好歹也是二本，我就不信找不到工作，那我就问，八年之后呢，十二年之后呢？ 八年之后，十二年之后，新来的大学生一茬接一茬，有的是一本的，211的，985的，到时候，你们凭什么认为，有限的晋升机会，管理岗位，会留给你们？ 再回头想想，在座诸位，有几个小学不优秀，初中不优秀？ 那现在，还有人觉得自己很优秀吗？” 话音落下，全场静默，鸦雀无声。 报告厅后门，郭涛和几个一起过来看情况的老师，亦悄悄顿住脚步，神色不无惊讶。 陈远忽然又笑了：“但是大家也不用害怕，因为，即便是清华北大的学生，也不会觉得自己很优秀，因为他们身边，都是跟他们一样优秀的人。 清华北大的学生也会迷茫，清华北大的学生也有喜欢看小说的喜欢打游戏的沉迷谈恋爱的。 他们好的地方在于，他们已经在那个位置了，只要顺利毕业，是个老板都喜欢，晋升机会就是比一般人多。 而且，因为学校的关系，他们可以看到，接触到，很多咱们这种院校学生看不到也接触不到的东西。 他们有大把成功的榜样引领，他们很容易矫正自己的人生方向，走出迷茫，拥抱成功。 可即便如此，十年二十年，他们依然未必是最成功的。 因为，人生是一场长跑，一步领先，不等于步步领先，同样，暂时的落后，也不等于永远落后。 所以，我想说的是，不要迷茫不要迷茫千万不要迷茫！ 不学习没事！ 成功的路不只有一条！ 但是，你得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的成功之道，在哪里！ 哪怕是打游戏，我也希望大家能想清楚，打来干什么，是换换脑子消遣一下，还是能解决实际的问题，又或者，是可以让大家将来的生活衣食无忧！” 第23章 不懂规矩啊…… 静！ 最后几段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语调铿锵，中途没有任何停顿！ 整个报告厅，也空前的安静，连呼吸都被抑制住了。 最终，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也不知谁最先起的头，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蔓延全场，经久不息。 徐可幽很认真，小手都拍红了。 苏樱虽然不忿，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段即兴演说，发人深省，扪心自问，她办不到。 她也没有那种深刻的认知。 报告厅后门外，郭涛等人也在鼓掌。 相比里面的学生，他们的感触无疑要更加深刻一些，可即便如此，好像，还是差点意思。 陈远的话，让他们也禁不住深思，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他们的成功之道，又在哪里。 便在这沉思夹杂着掌声的诡异气氛中，陈远抬了抬手，长出一口气，笑道：“好了，代苏主席说的话说完了，现在，说说我自己想说的吧！ 我呢，准备弄个烧烤店，现在正在筹备，很快就开张了，地点，在男生大院女生大院中间，校办工厂里面的空地上……” “！！！” “！！！” 报警了！ 这画风变得太快，前后严重不一致，还没说完，台下就直呼受不了！ 报告厅后门外，郭涛捂着额头，整个人也不好了。 这家伙，是真敢开口啊，说这个，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偏偏前面还说得那么好，连他跟几个老师都震住了！ 最终，还是苏樱实在是忍无可忍，叫人硬生生从台上给拖下来，才算结束闹剧。 而直到这个时候，外面才有老师忍不住说道：“这小子有点道行啊，哪个系哪个专业的？” 郭涛呵了一声：“就咱们系，过控的。” 顿了顿，又道：“可不止是有点道行，这道行，高着呢！ 刚才的演讲你们也听了，在我看来，他就是那种很清醒，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朝着目标方向在努力的人。” 评价本来就不低，这会，又悄悄拔高了一层。 因为截止目前，他都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周围几个老师也没异议，只是好奇问道：“过控，就是那个去年才增加的，都是调剂，正经辅导员都没安排的专业？” 郭涛苦笑：“差不多吧，黄老师年纪大了，返聘的，据我所知，开学到现在，一共就来了两回。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从没想过要在里面指定学生在学生会和团委担任职务。” “啧啧，那是挺惨的！” “何止是惨呐，人家专业，班委规规矩矩都是竞选，过控，我可是听说了，班长论年龄，谁大谁来！”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操作？” “……” 郭涛叹了口气：“真的，可能是不想管太多事吧，过控两个班，一班班长二十一，二班班长，都二十三了！” 一阵说下来，饶是身为老师，几个人都觉得跟听天书一样。 然而，这就是事实。 过程装备与控制工程，这个专业，就是刚开没几年，所有的学生，没有主动填报的，都是被调剂。 然后，系里也不重视，正经辅导员都没派一个。 所谓年龄大当班长，也不是凭空捏造，陈远所在的班级，班长，就是二十三了，草原上来的一大哥。 …… 报告厅外几个老师的议论，陈远并不知晓。 他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郭涛等人都尽收眼底。 他就知道，这次竞选，秩序挺好了，尽管水平不怎么高，讲的都不怎么样，但是，场面十分安静，跟记忆中乱哄哄根本不知道上面在讲什么的情形大相径庭。 值得一提的是，徐可幽还真上台了，虽然全程低着头，声若蚊吟，都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又或者，她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 然后，薛朝阳那厮信心满满的上台了，不带稿子那种。 结果一看下面那么多人，脑子给丢了，还没开始就信誓旦旦要竞选部长的人，愣是三十秒都没挺住，便红着脸匆忙下台。 再然后，杨龙也上了，尽管一样没挺过三十秒，不过上台下台，都显得挺从容的。 还成功把台下的人给逗笑了。 便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八点半不到，竞选结束。 眼瞅着苏樱收拾东西准备走，陈远奇道：“等等，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我为什么要有话跟你说？”苏樱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当空气。 陈远暗暗摇头，这主席大人，不懂规矩啊！ 都不事先通个气，商量一下，这名单怎么好确定呢？ 这事，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想谁上谁就能上！ 便凑近低声道：“那就我有话跟你说吧，一句话，外联部部长，秘书处副秘书长，我要了。” “你凭什么？”苏樱终于有点反应，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恼火。 林宇这时也不动了，并没有往外走。 陈远也干脆坐了下来，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才耸耸肩笑着说道：“凭我是主席团的一员啊，职位那么多，我就要这么两个，不过分吧？” 林宇这会也终于明白过来，冷笑道：“是不过分，问题是，你以为这是什么，过家家吗？ 如果像你这样说，竞选有什么意义，关起门来直接指定不就行了？” 陈远顿时就奇了：“我有说是从竞选者之外找人吗？ 我觉得这次竞选挺好的，我就是从竞选中看到了合适的人选，觉得适合担任这两个职务，有问题吗？” “你！”林宇终究还是嫩了点，一时间硬是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苏樱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陈远：“外联部部长，你打算让那个杨龙上，秘书处副秘书长，你想安排可幽，是吗？”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两人我都特别了解，我觉得他们完全有能力胜任各自的岗位。”陈远也不含糊，直接大大方方就承认了。 苏樱冷笑：“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陈远耸耸肩，满脸无所谓：“那大家就彼此不同意呗！ 别以为就你们会不同意，我也会的，大不了到时候名单我不签字，你们俩爱怎么玩怎么玩。” “你！” “混蛋，郭老师让你担任副主席兼秘书长，是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苏樱还是被气到了，怒气冲冲有点忍无可忍的架势。 陈远摇头：“不是我要这样，是你们逼我这样，换个角度，其实你们也可以把看中的人放在心仪的位置上，不是吗？” 说完起身，撑了个懒腰：“行了，我先撤，同不同意，你们看着办。” …… 第24章 你是不听我的话了吗？ 陈远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 紧跟着林宇便怒道：“简直不知所谓，他把学生会当什么地方了？” 说完，又气呼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不签就不签，我就不信了，他不签，这名单还通不过。” “所以，你打算一上来就让团委的老师看到咱们内部不合？”苏樱幽幽说道。 学生会，归团委管辖，虽然主席团有决定各部门人选的权利，但是，最终名单，是要报团委审批的。 不可否认，她很恼火，哪怕到现在，她也无法接受陈远那么赤裸裸的安排人。 可是，作为主席，她势必不能把这种矛盾原封不动报到团委。 尽管，有她跟林宇的坚持，名单大概率还是会通过，但是，必然会留下能力不足，不足以掌控局面的印象。 而陈远，说实话，她摸不准。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她就觉得，这件事情上，陈远好像不是那么的上心。 他来学生会任职，是老师指定的。 他上台演讲，是被她激的。 他要让杨龙上外联部部长，是因为杨龙是他的同学，室友。 他要徐可幽当秘书处的干事，抛开那些龌蹉的心思不说，也是他身为秘书长应有的权利。 关键是，如果他真的上心，真的想要结党营私争权夺利，那么那么多的职位，他不可能就要求这么两个！ 这样一来，就算被拒绝了，就算她跟林宇联手把他架空了，又有什么损失呢？ 人家不在乎啊！ 人家原本就是可有可无，不过是刚好在这个位置，然后争取一下！ 反而是她跟林宇，真要名单上没有陈远签名，那么不论事实真相到底如何，留下不良印象都是必然的。 没准还会让团委老师觉得她跟林宇吃相太难看，上来就搞这种把戏。 便也因此，她隐约有些明白陈远敢于开口争取的底气之所在了。 妥协两个字到底什么意思，她似乎，又有了更深入的认知。 林宇却没想那么多，依然上头，怒气冲冲道：“不然呢？现在是他无理取闹，不是咱们针对他。” 又道：“要照他这样弄，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这样，不同意，不签字？” “所以，你不同意陈远的要求？”苏樱眉头皱得很紧。 原本，她对林宇的印象是比陈远要好的，可这会，她忽然觉得，纯工作而言，似乎跟陈远打交道更轻松一些。 “不同意，你同意我也不同意。”林宇双臂抱胸，态度十分坚决。 苏樱捏了捏眉心，半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份名单，我跟陈远去商量是吧？” 林宇顿时就愣了，而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什么意思？意思是，你同意，你打算跟陈远一起架空我？” “如果你非要这样说，我也不反对，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些职位，你也是有提名的，你自己想，如果你不同意陈远的要求，那他为什么要同意你的？” “这不一样，我提名，是因为我对提名的人有深刻的了解，我有信心他们能把工作做好！” “那你凭什么觉得陈远对他提名的人没有深刻的了解，他提名的人就不能把工作做好？” “……” 好累。 如果说之前只是一种感觉，那么现在，苏樱可以很肯定的说，相比陈远，林宇更难打交道。 甚至于她都觉得，林宇并非不懂，他就是单纯的，权力欲强，为反对而反对。 而这个时候，陈远已经出了综合楼。 “老幺牛吡！” “走，庆祝，今晚必须得好好庆祝！” “请客请客，这么大的喜事，今天必须请客！” “陈远，恭喜哦，学生会副主席呢！” “……”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人一跳。 仔细一看，却是班上的同学，有男生，也有女生。 不由笑道：“我说怎么下楼时眼皮一直跳，感情都等着宰我呢？” 话是这么说，该请还是要请的。 一来不差那点钱，二来，接下来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 况且，重来一次，他还是希望尽量把关系搞好一点，彼此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忽然视线中，猝不及防闯入女孩的身影，于寒夜里路灯的清辉下，看着那么孤单，清冷。 想想，便塞给杨龙两百块钱，示意带人先过去，他随后就到。 而后，来到路灯下，微笑着说道：“等我呢？” 徐可幽怔了怔，回过神来，赶紧摇头：“不是，我等……” “还说不是！”陈远满脸嗔怪，根本不给把话说完的机会。 而后脱了外套，给披上：“天冷，听话，乖乖回去。” “不是，我真的没有，我……” 小姑娘还是不经逗，就这么说了两句，就急了，眼眶里泪水打转转。 陈远却不管那么多，板着脸道：“再说一遍，回去，你是不听我的话了吗？” “我……” 徐可幽鼓起勇气，想要辩解，可最终还是在男孩严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等等！”陈远忽然又叫住，递上纸笔：“宿舍电话号码写下来。” “哦……”徐可幽咬着嘴唇，写下一串数字，心里有点被凶到的小委屈。 那小模样，陈远差点就没绷住，不过还是严肃说道：“行了，去吧，记住，我不喊你，你不许下来，什么时候我喊你了，你才能下来。” 徐可幽这才低着头，迈着小碎步不情不愿的走了。 偶尔停下，一看陈远还在后面瞪着她，又吓得赶紧赶紧回头。 陈远也终究没能绷住，某一刻，噗嗤笑出声来。 好爽！ 这种小女生，实在是太好欺负了，欺负起来，也实在是太好玩了。 难怪电视上那些霸道总裁，富家公子，都好这一口。 不过，光欺负也不行。 要想猫儿养得好，巴掌之外还得有甜枣，所以，还是应该适当准备一点点惊喜。 第25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目送徐可幽步入女生大院，陈远扭头便追上大部队。 不多时，便在大马路对过来过的餐馆坐下。 人也不是特别多，十来个，挤挤，一桌便够了。 可即便如此，对于餐馆来说，还是大生意，是以，老板娘，服务员，跑进跑出，相当殷勤。 陈远也懒得费事，接过菜单，直接递给旁边关系不错，同样来自楚州，甚至比徐进还要近不少的女生余芊，笑道：“点吧，想吃什么点什么，这样才能长高高。” 话语间，还慈爱的揉了揉余芊的头。 余芊一阵烦躁。 她就是那种袖珍型的，身高一米六，可爱。 年龄，也是整个专业最小的，好像，都还没满十八。 而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摸她的头，拿她当小孩子。 当即便拍开陈远的手，皱着小鼻子气呼呼说道：“讨厌鬼，你才长高高！” 陈远哈哈大笑：“好吧，我长高高，赶紧点，都等着呢！” 说罢，看了一圈，奇道：“薛朝阳呢，没来？” “没来，竞选下台后没多久就走了。”王献嘿了一声，递来一支烟，顺势打火机点上。 刘海也点了支烟：“甭理他，丫的下台之后脸黑得锅底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讲得多好呢！” “呵，不黑才怪，没上台之前吹得天花乱坠，还嘲笑老幺，结果呢？上台之后连我特么都不如。” 杨龙不抽烟，说话却是很直。 说完笑呵呵问道：“倒是老幺你，啥什么混成副主席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啊老幺，你这藏得也太深了吧，除了龙哥跟薛朝阳那厮，我们台都没上，你倒好，直接坐评委席了！” “关键上台讲得还好好吧，我手都拍红了！” “我也是，不能叫老幺了，得叫远哥！” “对对对，远哥，那啥，远哥给兄弟姐妹们都说说呗，到底咋回事儿？” “对啊陈远，说说呗，这学生会副主席，不是那么好当的吧？” “……” 早就想问了。 一个副主席，就在身边，还是不声不响冒出来的，是个人都会觉得惊讶。 甚至有人都忍不住在想，陈远是不是在学校有什么关系，要不然，怎么就上副主席了呢？ 陈远这会也懒得想薛朝阳的事了，吸了口烟，笑道：“没啥，我不想创业，开个烧烤店吗？ 前天，就这个事儿，我写了一份项目计划书，拿给团委的老师看了。 可能是觉得还不错吧，就指给我一个副主席，同时，兼秘书长。” “真的假的？” “这样也行？” “陈远，你真打算创业开烧烤店啊？” “是啊陈远，我们都以为你开玩笑呢！” “……” 不说还好，一说，越发好奇起来。 陈远笑着说道：“当然真的，我当时上台，就是为了打广告。”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事一个人也成不了，所以，到时候还要仰仗各位哥哥姐姐捧场帮忙。” 说完，喝啤酒的啤酒，喝饮料的喝饮料，大家伙一起碰了一杯。 而后，又有人问：“那个秘书长干嘛的，怎么从没听过学生会还有这个官儿？” “我也没听说过。” “觅，吐！” “我也不知道啊，有嘛干嘛呗，来，再喝一个！”陈远举杯，桌上一阵大笑。 但其实，他是知道的。 秘书长，秘书处老大，负责文件起草分发，如果有经费，还有财政审核之权。 只是大家伙都不知道，那他也没必要表现得什么都知道。 这时余芊又问：“那结果呢，杨龙，能不能上？”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 陈远便看向杨龙，乐道：“龙哥你觉得呢？” 杨龙倒是看得开，呵呵一笑：“我觉得没戏，除非薛朝阳那小子都能上！” 陈远不置可否，又看向众人：“你们觉得呢？” “必须不能啊，龙哥那家伙要能上，那我也行！”王献嘎嘎直笑。 “就是，龙哥，也就比薛朝阳那小子强点，龙哥要是都能上，我尼玛也能上！” “……” 一帮人起哄，说得却也是实话，因为杨龙台上的表现，真不怎么滴。 陈远摇头，吐了口烟：“所以说，为嘛都不上呢？我尼玛都坐那了，你们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怂，想扶都扶不起来！” 语落，顿时又都愣了。 王献诧异道：“啥意思，合着，还真有希望？” “没这么牛吡吧？虽然你是副主席，但这事儿，你说能上就能上？”杨龙亦有些不信。 陈远笑了笑，把烟给灭了：“不敢说百分百，但是，可能性很大。 所以，龙哥你等着请客吧，但凡那俩聪明点，你外联部部长的职位就十拿九稳。” “部长？” “咝，这也太猛了吧？” “一个副主席，真有那么大权力啊？” “是啊，这种事，不得投票么，陈远你说谁上就谁上了？” “……” 都很惊讶。 连杨龙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这个年代，这个年纪，普遍不懂得什么是妥协，什么是利益交换。 陈远也没细说，只是笑道：“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只要知道，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就对了。 当然了，就算当选，也没什么大不了。 学生会，就那么回事，相比到学生会任职锻炼，我还是觉得，搞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更重要。” “那要是搞不清楚呢？”忽然余芊问道。 陈远便摸着她的头，和蔼笑道：“搞不清楚就抓紧时间用功读书啊！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这等至理，古圣先贤早就言明了。 把书读好，或许将来的人生不会特别成功，但是，至少不会太差。” “哦，那薛朝阳呢？总不能杨龙能上，薛朝阳也能上吧？” 问题一下子，又回到薛朝阳身上。 陈远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他那个我说了不算。” 其实就是不想理。 说完问余芊道：“菜点好了没？” 余芊瘪瘪嘴，对着菜单报了几个商量出来的菜名。 心还挺好的。 都是捡便宜的点，数量也不多。 陈远摇摇头，便干脆拿了过来：“这个，这个，这个…… 再把这个狮子头，白灼虾，晚点各单独做一份，回头我要带走。” 第26章 晚安，少年……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夜里十点多。 几个女生早就好了，这个时候，就是男生在喝酒，瞎吹。 眼瞅着差不多，陈远把钱给余芊，让她去结账，顺便，又叫来服务员，能打包的打包。 最后，狮子头，白灼虾，两份特意准备的“猫粮”拎上，一群人浩浩荡荡，俩开餐馆。 寒夜里，风有点大，迎面吹来，些许的酒意散去，整个人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尽管没什么人，但是，喷泉广场十分漂亮，五颜六色的灯，与夜空中点点寒星，相得益彰。 过了马路，一帮牲口唱着歌，高声嚎叫着，直往男生大院去了，陈远却跟着余芊等人，走向女生大院。 女生大院男生是可以进的。 不能进的，只是宿舍楼。 看他在宿舍楼下站定，抬头仰望，余芊笑道：“确定不要帮忙？” 陈远摆摆手：“不用，赶紧上去吧，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和。” “哼，你才小孩子！”余芊便有点被气到了，哼了一声，马尾一甩，跟着几个偷笑的女生步入楼道。 陈远也不理。 原本，他是打算打电话的，毕竟，宿舍的电话号码，他都提前要到了。 但是，明明靠吼就行的事情，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呢？ 是以，借着些许酒精，他大声喊道：“徐可幽，下来，哥哥给你买了好吃的！” 声音传开，在寒夜里回荡。 楼道里，余芊满头黑线，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整栋宿舍楼，也热闹起来，一道道窗户打开，女生们纷纷往下看。 忽然一盆水泼下来，有女声骂道：“滚，爱上哪上哪，别在这里撒泼发酒疯！” “你才滚！” “我招你惹你了你拿凉水泼我？” “我又没叫你，我又没给你买吃的，你瞎来个什么劲，你是吃醋还是怎么的？” 陈远躲过从天而降的凉水，毫不客气，大声怼了回去。 没喝酒他尚且不怕那个女暴龙，喝了酒，哼哼，有种下来对个线，看看老子能不能当龙骑士？ 苏樱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冷笑道：“吃醋？就凭你？你觉得你身上有值得我吃醋的地方吗？” “怎么没有？我那么帅，你敢说你不动心，你敢说你不馋我的身子？” 陈远侧脸斜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副你别否认，我绝对不会相信的模样。 顿时楼里就笑翻了，大把小姐姐趴在窗沿隔空喊话。 苏樱就给气得，险些没裂开。 要不是室友死死拖住，搞不好她就砸东西，甚至，直接跳下去了。 此情此景，徐可幽想笑又不敢笑，好一阵过去，才在苏樱的默许下下楼。 陈远便笑了：“过来。” 徐可幽走过来，依然低着头，双手捏在一起。 陈远拉着她在旁边坐下，打开餐盒，剥了只虾送到她嘴边：“请客吃饭，菜点多了，张嘴，看看合不合胃口。” 徐可幽便乖乖张嘴，一不小心，柔软的唇还碰到了陈远的手指头。 陈远就笑：“好吃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好吃还是不好吃？” “好吃。”徐可幽头抬高了些，声音隐约带着愉悦，明眸里也悄悄有了笑意。 陈远便又剥了一个送过去：“好吃就多吃几个，免得一会拿回去，都被女暴龙给吃了。” 徐可幽张嘴，不说话。 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剥了一只虾，送到陈远嘴边：“你也吃。” 陈远笑着摇头：“我就不吃了，之前吃了好多，撑得慌。” 徐可幽亦摇头，鼓着白嫩的小腮帮子，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行，你要不吃，那，那我也不吃了。” “是吗？那，我吃一个，吃完不许逼我了，可不可以？”陈远笑，一时也没忍住，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有点凉。 但是很舒服，果冻一样。 徐可幽便脸红了，美丽的眸子，悄悄泛起了羞涩的涟漪。 待到一股淡淡的温热从指尖传来，顿时又惊呼一声，受惊小鹿般缩回手，红着脸低下头去。 陈远哈哈大笑，心情无比畅快：“好了，外面冷，上去吧！” 徐可幽接了餐盒，没出声，也没动。 陈远好笑：“干嘛呢，走啊，再不进去，宿管阿姨该锁门了。” “哦。”徐可幽这才应声，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你也回去！” 模样很认真。 看过来的眼神，虽然依旧有些躲闪，但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大胆。 陈远笑着点头：“嗯，那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转身，谁都不许回头。 一、二……三！” 好似军训一般，随着最后的数字落下，徐可幽光速转身。 某一刻，偷偷回眸，顿时又生气了：“你骗人，说好一起转身不许回头的，你都没动！” “是吗？ 唔，好像是没动，那，重新来，我数一二三，一起转身，谁都不许回头！” “不好，你走，我看着你！”学聪明了，这一次，女孩很坚定，坚决不上当。 无奈，陈远也只好转身。 而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不再回头，女孩才笑了。 青春正好，时光未老。 晚安，少年…… …… 第27章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新的一天，天色有些阴沉。 陈远刚醒来，便听到窗外呼啸的寒风，呜呜呜呜，令人心寒。 对被窝的眷恋，不期然间，又增加了几分。 上午第一堂没课，是以这会都还没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有人在聊电话，发短信。 忽然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大意是，收到好友赠送的彩铃一条，请及时拨打客服或者前往柜台开通相关服务。 紧跟着石岚的电话就来了：“臭弟弟，醒了没？” “没。” “骗人，没醒又说话？”石岚呵呵笑，一股傻白甜的气息，隔着几十里都闻得到。 陈远就在想，是不是昨晚回来，不该告诉她他有手机了，更不该给她手机号码。 可是，昨晚回来，真的太晚了，而且，老这样，也不是个事。 所以，落到石岚手上，遭遇骚扰轰炸，怕是早晚之事。 便也不再多想，道：“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干嘛，千万别说就看我醒没醒，我会骂人的！” “骂咯，你骂姐姐也不掉块肉，真要惹急了，看姐姐不过来咬你！” 石岚就是典型的滚刀肉，脸皮厚，节操基本没有。 说完又开心笑道：“今天天有点冷呢，风嗖嗖的，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温暖，收到没？” “你说彩铃？” “嗯！” “没用啊，彩铃服务费还要钱呢，我穷，都没开通。” 彩铃是石岚赠送的，不用猜陈远也知道，因为手机里一共没几个联系人，除了她，也没人这么无聊。 只是，彩铃，真不是想用就用的。 移动很黑，想要拥有彩铃，首先，你得开通移动彩铃业务。 这个费用，视套餐而定，一般是五块钱一个月。 也只有开通移动彩铃业务之后，才能付费下载使用想要的彩铃。 赠送的彩铃也一样，必须在开通移动彩铃业务之后才能生效。 所以，之前的短信，意思是，赶紧去交钱，开通业务，不然赠送的彩铃就浪费了。 石岚才不管那个：“我不管，你快点去开通，姐姐还是头一次送男生东西，你要是敢不收，姐姐跟你没完！” “那你这头一次也太便宜了吧？一首彩铃多少钱，两块，三块，还是五块？”陈远好笑。 石岚笑骂：“你管我？反正你尽快去开通，要是下次打电话，还没听到赠送的彩铃，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便主动结束了通话。 陈远耸耸肩，还是按照短信提示，拨打了移动客服。 有点肉疼。 一个月五块钱，每个月都要交，偏偏自己还听不到，都是给打电话过来的人听。 不过，也没办法。 但愿下月不会有所谓的彩铃赠送吧，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省下这笔钱。 五块钱，够在学校附近的网吧上一个通宵了。 搞定，对麦强道：“老麦，给我打个电话，听听放的啥！” 麦强刚结束跟远在草原的对象的电话粥，闻言顺势拨了过来。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周董。 七里香。 貌似刚出没多久，价格，最起码五块。 麦强惊讶道：“远哥开通彩铃啦？” 升级了。 现在，没有老幺，大家都是哥。 刘海这时也看过来：“艹，七里香，牛吡。” 陈远呵了一声：“牛吡啥呀，一月五块钱服务费，还不如去网吧上个通宵。” 说完坐起身来：“我去对过农贸市场溜达溜达，有一起的没？” “有！”杨龙立马响应。 王献嘿了一声：“不去，我去市里见我老婆，上课点名的事，老刘你看着办。” …… 就这样，新的一天开始了。 杨龙的陪同下，陈远来到农贸市场。 对于这种早上四五点就开市的市场，眼下这个时间点，并不算早，但市场里头依旧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老板，羊肉多钱一斤？” “要得多吗？要得多七块，要得少七块五！” “……” “老板，茄子怎么卖的？” “四毛一斤，十斤起批！” “……” 一路走，一路问。 价格是真便宜，哪怕是反季节，蔬菜也少有超过一块一斤的。 肉价，跟上次来了解到的相差无几。 于是，陈远便给那胖大姐打电话，然后，在胖大姐的带领下，寻找木炭，竹签，香料，等必须品，顺便了解价格。 足足一个多钟头。 刚回来，余芊电话就来了，学生会，苏主席有请。 陈远就乐：“那也不该让你给我打电话啊，她不会要了号码自己打过来？” 苏樱是没他手机号的，想找他，只能去问，而同在一栋楼里的女生宿舍，便是最好的打听对象。 余芊笑道：“你把人给得罪了呗，差不多整栋宿舍楼都知道，你有多招人家讨厌。” 陈远点头：“行吧，多谢芊姐传讯，我这就过去。” “嗯，态度好点，其实人不错的，别老惹人家生气。” “好的芊姐。” “……” 笑着聊了一会，告别杨龙，陈远孤身前往位于团委办公室附近的学生会活动中心。 挺简陋的。 就一间大会议室，供开会，开展活动用，然后，有一间小办公室，里面有办公桌椅，主要供主席团办公。 显然已经有结论了，这个时候，这边人不少，大多是昨天登台参加竞选的，正在大扫除。 风尘仆仆的。 徐可幽也在，虽然不说话，但是干活比谁都认真。 陈远给拉到一边，笑着问道：“昨晚给你的东西都吃完了没？” “没，虾都吃了，狮子头，我想，中午吃饭的时候吃。” 虾的确都吃了，但是，是宿舍的同学一起吃的。 苏樱也吃了，发泄式的，好像吃的不是虾，而是陈远一样。 但是，徐可幽都没敢说，怕陈远生气。 陈远也没深究，笑道：“你喜欢就好，能吃就吃，不能吃也别勉强，天冷，吃坏了肚子不好。” 话音刚落，苏樱清冷的声音传来：“陈远，你过来一下。” “哦，来了。”陈远应了一声，冲徐可幽眨眼：“我过去一下，一会来找你。 你也别太卖力，看你这满头满脸的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就你一个人能干，剩下的都是摆设呢！” 第28章 从今天起，你归我管！ “主席好，找我嘛事儿？” 叮嘱完徐可幽，陈远嬉皮笑脸来到苏樱跟前。 这姐姐其实还是不错的，身段高挑，腰细腿长，脸也是那种很好看的瓜子脸，说实话，跟理工，尤其机械，严重不搭。 他的记忆中，也没有任何印象。 唯一可叹的是，冷了点，好像欠她多少钱没还一样。 苏樱还是那个样，冷冰冰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好似眼前的笑脸根本不存在一般，她抱着一个文件夹，唰唰唰，签字。 而后递过来：“要是没意见，就把字签了。” 陈远点头，接过文件夹。 里面是一份名单，名单上，是本届学生会各岗位的详细情况。 换句话说，昨天晚上的竞选，结果已经出来了。 很有意思。 看来终究还是不傻，秘书处，副秘书长，徐可幽，外联部，部长，杨龙，都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本人就不用说了，主席团，秘书处，都有他的名字。 遗憾的是，没有他帮忙，薛朝阳被刷了，看了好几遍都没看到他的名字。 而这份名单，林宇已经签过了，苏樱，也刚刚签署。 他便也没再细看，唰唰唰签上大名，笑道：“不错，效率挺高的，那什么，还有别的事不？” “做卫生。”苏樱冷冰冰的，说完，扭头就走。 陈远笑着跟上：“那恐怕不行，我还有事，得上团委一趟。” 苏樱没出声。 名单出来了，要报团委审批备案，她自然也是要去团委的。 但是，她就不乐意跟这种无聊之人一起。 她也不乐意理他，多一句话都费事。 陈远也不招她，默默走在后面，忽然出声：“121，121……” “你干嘛？” “你有病是吗？” 苏樱突然就怒了，攥着拳头，原本白皙的脸蛋因愤怒而通红。 陈远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是啊，我有病，你有药吗？” “混蛋！”苏樱气得浑身发抖，直接一脚飞过来。 陈远机智躲开：“艹，居然动脚，万一给我踢坏了怎么办？” “为民除害，大不了我去坐牢！”苏樱恨得咬牙，说完，扭头就走。 陈远耸耸肩，想想，还是没再撩拨。 毕竟，日子还长，真要一下子气死了，就没得玩了！ 学生会自主权还是挺大的，通常情况下，学生会通过的决定，团委都不会拒绝。 这次也一样，送来的名单，郭涛很爽快就签了。 随后，是系里给的全年活动经费，一千块，以及，一些工作上的要求。 苏樱听得很认真，还记笔记，完事，便表态出去了。 临行前路过，还狠狠瞪了陈远一眼，顺势轻轻踢了一脚。 陈远笑眯眯不以为意，回瞪。 等到苏樱离开，郭涛好笑：“怎么，跟小苏有矛盾？” 陈远呵了一声：“没，小孩子，我逗她玩呢！” 说完拿出手机，要了郭涛的联系方式，顺便，又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 正要走，郭涛说道：“晚点抽个空，去看看房子，争取早点定下来。” 陈远惊讶道：“这么快的吗？” 郭涛笑道：“不然呢，你以为要多久？” 陈远想想，好像也是，本来就都空着，又是系里管辖，对系里，系团委，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如此，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便欣然笑道：“行，郭老师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随时可以。” 郭涛点头：“那就下午四点吧，趁着天还没黑，厂里还有人在。” …… 陈远回到活动中心，大扫除，依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回，却是连苏樱都卷起袖子，亲自上阵了。 装模作样跟着混了一会，他准备撤，忽然苏樱说道：“六点半，全体成员开会，你负责通知一下。” 陈远愕然：“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苏樱语气平平，却是连头都没抬：“你是秘书长，这种事，本就是秘书处负责，不找你我找谁？” 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秘书处，很重要的一个部门，文件起草分发，会议记录文件存档，经费审核报销，等等，都在这里。 通知开会，也的的确确是秘书处分内之事。 便道：“知道了，放心，我会办好的。” 说完，拿了一份名单，名正言顺把在擦玻璃的徐可幽叫了出来。 “说了让你不要那么认真，偏不听，你看看你，都成灰姑娘了。”拂去女孩发梢衣上的尘，陈远略有些责备的说道。 徐可幽还是有点像犯错的孩子，低着头红着脸说道：“那，我也不会别的啊，我，就会干这种简单的活。” “不会就慢慢学啊，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手底下的兵了，你归我管，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其它任何人都不用理会，明白？”陈远双手搭在女孩肩膀上，很认真很严肃的说道。 “明白。”徐可幽下意识点头，很快又摇头，抬头羞怯又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不明白……” 陈远噗嗤就笑，带着找了个地方坐下：“有什么不明白的，说，趁我现在有空。” 徐可幽便侧着身子，目光惴惴小心翼翼说道：“我竞选的是学习部，不是秘书处呢！” 陈远：“哦，那可能是你当时说话声音太小，大家都没听清楚，误会了，反正，你现在是秘书处的人，归我管。” “真的是这样吗？”徐可幽咬着嘴唇，目光幽幽，很想问，又不敢。 主要是这个人不太一样。 如果换了是别人，那她也挺正常的，充其量就是胆小一些，有点害羞。 可是这个男生…… 可能是吃了他的饺子吧，也可能，是他太霸道强势了，太凶，又或者，太过出色，夺目耀眼，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 便道：“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简单，照着这份名单，写一份海报，张贴到布告栏上，顺便让他们今晚六点半，过来活动中心开会。” 陈远顺势递上名单，布置作业。 这样一来，小幽儿就可以名正言顺不用干活了。 他也一样。 毕竟，小幽儿啥也不会，他得在旁边看着，帮助她，指导她…… 第29章 我用不着你心疼！ 很意外，徐可幽居然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扪心自问，陈远自叹弗如。 一问，果然是练过，而且练过很久，毛笔都练秃噜了好几支。 只不过因为穷，所以一直都是蘸水写，而不是墨。 等到海报写完张贴出来，新的任务又来了，要出去采购笔，本子，和一些必要的文具。 这也是秘书处分内之事。 但是，苏樱表示要跟着去，理由，不放心。 陈远无语：“你侮辱谁呢？我是那种人吗，你觉得我看得上那三瓜两枣？” “是吗？” “那可幽呢？三瓜两枣看不上，可幽你也看不上？” 苏樱冷笑着怼回来，却是把徐可幽臊得不行，小脸通红通红。 陈远若无其事：“还行，不管怎么说，比你强。” “陈远……”徐可幽顿时又无语了，嗔怪着看了一眼，顾不上羞怯，赶忙安慰苏樱。 苏樱哼哼，气，却是没发作，只冷笑道：“幼稚，我都懒得理你。” 就这样，两人针锋相对，徐可幽夹在中间，一趟三人行，就此展开。 然后就发现，这钱，真是不经花。 原本苏樱是打算，所有学生会成员，每人一支笔，一个笔记本，再买点必要的文具的。 可是，一支笔，最少都要两块，一个笔记本，想要拿得出手，也是三块以上。 而本届学生会，从主席团到各部门部长，干事，总人数，近五十。 关键是，系里给的经费，一共就一千块，还是全年的。 不得已，也只好缩减福利，把部长以下的，笔记本取消。 陈远也不理这事。 对他来说，经费少，早点花光，那是好事。 因为那样的话，想动都动不起来，然后他就可以光顶着头衔，不干活。 苏樱拉着徐可幽商量看文具的时候，他趁机看起了收纳箱，以及一些不锈钢制品。 这些开店都是要的，因为接触食物原材料，他也不打算在这一块太省。 最后买的，却是一兜苹果，十包小包装的qq糖。 出来，装了两苹果，又把qq糖都装进去，递给徐可幽：“呐，苹果想怎么吃怎么吃，糖，一天最多吃一包，听到没？” 话音刚落，苏樱冷笑。 陈远：“笑什么笑，我给小幽儿的，又不是给你的！” “嗯，给小幽儿的，又不是给我的，搞得我好像很稀罕，从来没吃过一样。”苏樱翻白眼，嗤之以鼻。 陈远也不生气，若无其事说道：“我知道您吃过，不稀罕，可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吃没吃过稀不稀罕啊！ 现在的问题是，小幽儿有人疼，有人爱，有人送这些东西，可某些人……哎，我都不忍心说，心疼！” “你说谁？” “谁接话我说谁！” “我用不着你心疼！” “我就是要心疼！” “……” 又吵起来了。 如果说苏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爆，那么陈远，绝对是掌握主动权的火柴，一开口，就能给她气得半死。 看着两人吵架，一开始，徐可幽也挺着急的，左边劝完劝右边。 慢慢的，她也不劝了。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她发现，好像也挺好的。 她羡慕苏樱，可以那样大声的跟陈远说话。 她也隐约能看出来，其实，陈远就是逗苏樱玩，就像，村里的大人逗小孩子。 只是，苏樱先入为主，又身在局中，好像有点上头。 …… 食堂简单吃了点，当陈远回到宿舍，时间已经将近下午一点。 宿舍气氛有些微妙，似乎刚刚争吵过，杨龙怒气未消，麦强刘海等人正在劝说。 “怎么了这是，吵架啦？”也没多想，陈远问道，顺势苹果放桌上，让要吃自己拿。 刘海拿了一个，随便擦了擦，咔的咬掉一口：“吵架了呗，学生会竞选出结果了，龙哥，外联部部长。 回来就说请客，薛朝阳那傻逼就在旁边阴阳怪气，然后就吵起来了，差点动手。” “哦，那薛朝阳人呢？”陈远懂了，丝毫不觉意外。 他也不清楚这次保质期多长，又或者，可以相互包容，一直保持到大学毕业。 但他知道，如果有人过保质期，那么第一个，必然是薛朝阳。 杨龙深吸一口气：“背着包走了，丫嘴太臭，刚才要不是俊哥老刘他们拉着，我特么非得揍丫一顿。” 陈远呵呵笑：“别，实在不行，不搭理就是，没必要动手，动手咱就输了。” 说完，又开开心心说起了晚上请客吃饭的事，然后，又讨论起了学生会的一些事情，比如部门职责，比如开展工作，之类之类。 到时间差不多，组团回学校教室上课。 就一堂课。 上完，时间刚刚好，距离四点很近。 陈远便干脆背着书包，到办公楼下面等。 不多久，郭涛便下来了，两人一道出校区，到厂里看房子。 房子都不怎么样。 因为长期不用，以至于到处都是蜘蛛网，杂物。 好处是，可供选择的不少，电是通的，水也好接。 然后，作为厂房，结构，通风，都没什么问题。 一圈看下来，郭涛问道：“怎么样，行的话，挑一间，不行的话，再想办法。” 陈远笑了笑，往靠近大门处看过的一间小仓库指了指：“不用麻烦了，就那间吧，里面够大，也没什么东西，我找人过来简单收拾一下就能用了。” 顿了顿，又道：“就是水的话，可能还要厂里的师傅们帮点忙，然后，我需要一些东西，可以的话，希望厂里的师傅们帮忙做一下。” “这些应该都没问题。”郭涛点头，对厂区负责人说道：“黄主任，麻烦您安排一下，协助帮忙把水给接上。 另外，小陈想花钱做一批烧烤炉，您看看咱厂能不能做，要能做就抽空做一下，不行的话，我跟他再想办法。” “能做能做。” “厂里大件做不了，做几个烧烤炉的边角料，有的是。” “也别说什么钱不钱的，到时候，给师傅们来包烟意思意思就行。” 工厂还是在运作，但总的来说，处于一种养老状态，没什么活，以服务每年的新生的金工实习为主。 再加上过去的工人本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是以负责厂区工作的黄主任答应得十分爽快。 只不过，水要接到哪儿，烤炉要多大，要多少个，这些问题，还是需要陈远来决定。 是以郭涛走后，陈远还是留了下来。 第30章 第一次会议 工厂就这点好，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多，从工具到材料，只要不是特别偏门，就没有找不着的。 就像水管，水龙头，实在是不行，直接从别的地方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非但如此，因为这边冬天冷，原来当仓库用的房子没有暖气，到时候水管可能冻裂，厂里的师傅们还特意找来了岩棉，拿胶带一圈一圈，仔细的包裹缠实，做保温。 烧烤炉就更不用说了。 那东西，更没技术含量，而且说实话，这些在这边干了一辈子，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师傅，比他懂。 所以，还是很轻松的。 想要的结果说出来，买个烟，递个火，就ok了，具体的活，根本不用操心。 也操心不来。 不过，该给的钱，规规矩矩他都给了。 简而言之，两个大烧烤炉，一百五，二十个小烧烤炉，四百，总共五百五十块钱，分文不少。 他只是不管具体怎么分。 …… 天色就这样慢慢黯淡下来。 风比起昨天，似乎又大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房子里，水已经接好了，做了保温，还找个两个看上去颇为不错的白色大纯净水箱。 烤炉还没全好，但是，这东西不难，随便做做，再晚，也超不过明天中午。 陈远也不着急，打过招呼，锁门，回宿舍洗了洗，而后一般人到食堂吃饭。 饭后，便与杨龙一道，来到活动中心会议室。 “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樱，来自机械系，自动化专业一班，是本届，校区学生会主席。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首先，我谨代表校团委，以及主席团，欢迎大家进入学生会这个大家庭。 其次，我希望，接下来的一年里，大家能精诚合作，相互扶持，共同致力于服务全体师生，打造美好和谐校园，这项伟大而有意义的工作。” “……” 会场没有特殊布置，只是做了一份简单的黑板报，主题，校区04届学生会，第一次全体会议。 然后，围绕着会议室中间的大长桌，每个部门，都划定了区域。 作为主席，作为会议发起者，苏樱也当仁不让，在所有与会人员都各自落座后，第一个发言。 话不多说，就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表达了欢迎，与愿景，而后，掌声中，林宇很自然的成为了第二个发言的。 这里话就多了。 显然精心准备过，今天的林宇，发型都不一样，照着提前列好的提纲，讲了有不下八分钟。 说完，有掌声，还算热情。 而后，大家的目光，很自然的移到陈远身上。 就连苏樱，虽然讨厌，却还是想知道，这人会说些什么。 结果，这人就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干净利落就不说了，全程不到十秒钟。 见状，不少人都悄悄松了口气，接下来的发言，也大多延续了这种以自我介绍为主的风格。 对此，苏樱也是满意的。 说白了，之所以让大家都发言，不过就是熟悉一下，有个最基本的了解。 真要是都跟林宇一样，那完蛋了，光这一圈发言，就得奔后半夜去。 最后一个成员自我介绍完毕，她点了点头，道：“很好，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了。 学生会这个大家庭，我想，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了解。 甚至，有的人，可能在过去担任过部长，乃至主席。 但我想说的是，大学的学生会，跟高中，初中，不一样。 相比高中，初中，的学生会，大学的学生会，有更大的自主权，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所以，为了便于以后开展工作，接下来，我将会以部门为单位，明确各自的工作内容与职权范围。 也请大家尽量都记一下。” 说完看向陈远。 陈远正望着天花板，直到徐可幽悄悄拉他袖子，才回过神来：“哦，今天第一次开会，也是这个大家庭正式组建，苏主席特意为大家准备了礼物。” 说着，示意了一下，很快徐可幽，和秘书处另一位副秘书长李莎莎，起身到旁边的办公室，把采购的笔，笔记本，搬了过来。 副部长及以上，每人一支笔，一个笔记本。 普通干事，每人一支笔。 为了明确账务，方便报销，每个领取的人，都在事先准备好的表格上签了名。 完事，苏樱歉意道：“学校给的经费不多，所以，有些东西不能面面俱到，希望大家谅解。 好了，为方便开展工作，接下来，咱们明确一下部门责任，秘书处做好会议记录。” 陈远点头，小声问徐可幽：“会议记录，会做不？” 徐可幽摇头，小眼神可怜巴巴的，内心充满懊恼。 陈远笑笑，道没事，又问李莎莎。 李莎莎倒是大方一些，只是，一样没有相关经验。 陈远耸耸肩：“行，这次就我来，你们看看怎么写的，以后，你们俩轮。” 会议记录，就是把整个会议的流程及核心讲话内容记录下来，方便事后查阅，并为一些决策提供依据。 这事对于完全没接触过的人来说挺高级的，可实际上，进过职场的，几乎都会。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定的技巧，那就是，得会抓重点，记关键词，因为书写的速度是赶不上说话速度的。 而且，因为领导往往要过目，签字，所以，得写漂亮，写出水平，不能是流水账。 也因此，其实也没那么容易，算是一项专业技能，文秘类必须掌握。 陈远倒没想那么多。 虽然他是工科出身，也从未干过文秘工作，但是，第一份工作，会议记录，都是他负责的。 做起来，倒也驾轻就熟。 徐可幽李莎莎好奇而崇拜的目光中，他摘下笔帽，翻开笔记本，唰唰唰开始写。 苏樱若有若无看了一眼，却也没理，开始明确责任。 首先是主席团。 主席团，就三人，一位主席，两位副主席。 对于学生会而言，主席团就是大脑，负责整体决策，可即便如此，各自还有不同的职权及分管范围，就像市长副市长。 这一块，陈远没有参与商量，但是，外联部让他分管了，秘书处，本来就是他为首。 剩下也没他什么事，苏樱和林宇瓜分了。 其次是秘书处。 秘书处，秘书长一人，副秘书长两人，干事两人，一共五人，领导比干活的多。 职责，就是文件起草，会议记录，档案管理，等等。 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权利，那就是，经费保管及审批。 相当于公司财务。 只是很可惜，系里太抠门了，以至于空有权，却没有钱…… 第31章 想干点事，真难！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是一个多小时。 除了明确职责与工作内容，顺带着，苏樱也布置了作业，那就是，让各部门下周一提交工作计划。 然后，就散会了。 陈远起身，叮嘱杨龙，让把外联部的名单和联系方式单独统计一份，便带着秘书处的人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四个人，徐可幽，李莎莎，张瑜，胡芳，都是女生。 招呼了一声，便都围拢过来。 “呐，这就是会议记录。” “会议记录这个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没那么简单，总而言之，就是要尽可能，把整个会议的主要内容记下来。” “开头都差不多，抬头，会议记录，然后，时间，地点，谁主持的，参加人员，有哪些，再然后，就是记录正文。” “正文有很多种写法，重要会议，谁谁谁说了些什么，提出了一些什么问题，方案，建议，最后，结论是怎样的，都要记清楚。 一般的会议，发言人不多，不涉及太具体的问题，就像咱们今天这样的，那就可以比较精炼的，大略的，来写。” “另外，会议记录，通常情况下，所有参会人员，都要签名，代表认可，这样形成的记录，才有价值，所以，这份记录你们整理出来之后，至少，各部门副部长及以上级别的，要签字。 然后，拿给主席团，没问题的话，也要签字。” “记住，顺序别搞错了，先部门，再主席团，主席团这边，先副职，再正职。” “……” 以自己做的记录为样本，陈远仔细讲解会议记录的写法，并一些程序上的问题。 尽管，他其实也觉得以后不会有太多这样的机会。 完事，笔记本直接留下供四人研究，这次记录的正式稿任务，交给徐可幽，他起身，离开了活动中心。 没多久，苏樱林宇便先后进来了。 没见着陈远人，苏樱皱眉问道：“可幽，陈远他人呢？” “他有事先走了。”徐可幽如实答道。 “那你们这是？”苏樱又问。 徐可幽笑着说道：“我们在研究怎么写会议记录！” “是的苏主席，陈主席教了我们不少，我们在研究消化，回头弄好了，还得您跟林主席签字。”李莎莎笑着说道。 苏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写了张报销单签上名，拿过来，道：“这是买文具和给大家买笔买本子花的钱，回头让陈远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 另外，让他空了来找我一趟，把经费拿走，毕竟，经费掌管审批，是秘书处的事情。” 有模有样的。 俨然这里已经不是学校，而是单位，公司，社会。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学生会的组织架构，流程，很多东西，已经脱离学生范畴。 换句话说，进入学会生不一定能得到锻炼，但是混到学生会高层，就是可以提前接触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反而是林宇，一听秘书处还掌管财政，便各种不乐意，连带着看徐可幽四人也不爽。 直到苏樱一再声明，秘书处只是掌管经费，负责审核报销，而不管花钱，更不能擅自花钱，才渐渐消停。 也因此，苏樱又一次清晰的感觉到，共事，还是应该陈远这样的，尽管这人人品有问题，让她十分厌恶。 而李莎莎等人眼里，林宇直接就成了不可交的那一类，陈远，形象亦随之愈发高大。 “什么人呐这是？” “分明就是嫉妒，跟陈主席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还是陈主席厉害，上台能讲，下台能写，这个林宇，真没看出来有什么！” “所以，咱们是运气好啊，要我说，苏主席都不一定比陈主席厉害。” “噗嗤，这还用说？苏主席在陈主席那边吃瘪不是一回两回了，好多人都知道好吧！” “嗯，关键是，也没有特别偏心，我还以为，陈主席眼里只有可幽呢！” “……” 活动中心出来，返回的路上，四个女生议论纷纷，笑声阵阵。 其实主要还是三个人在说，徐可幽，都没怎么参与。 可即便如此，有时候一些突如其来的话语，问题，还是让她面热心跳，心里又时不时悄悄的，有点小惊喜。 等回到宿舍，顾不得洗漱，她便先把陈远交给她保管的笔记本拿出来。 字还挺好看的。 连笔字，龙飞凤舞，但是看上去一点都不潦草，不像她，就会循规蹈矩的写，生怕出格。 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笔记本，继而便有声音淡淡道：“我看看，你先去洗。” 是苏樱。 她便瞪着她，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像只小金鱼。 苏樱终究还是被逗笑了，“好了，去洗，我发誓就看一会，不要你的，嗯？” “真的？” “真的。”苏樱点头，心里压力却有点大。 徐可幽看着太幼了，这让她本能的就想保护她，不让她受欺负。 可现在，对手有点强大啊！ 那个渣男，每每想起，她都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 偏偏徐可幽这小丫头迷糊又单纯，一只脚都掉进渣男的陷阱里了还不自知！ 她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拯救她，又或者，到底能不能拯救她！ 而这个时候，熟悉的饭馆，陈远，杨龙，一帮人已经喝上了。 这就是正事。 杨龙早就说了，今天晚上请客，这种好事，自然不能错过。 不过，龙哥貌似有点飘了。 “远哥，之前开会说，外联部的主要任务，就是拉赞助，获取活动经费，我想试试，你看呢？” 上桌，这酒刚倒上，还没喝呢，杨龙戏就来了。 陈远其实一点兴趣没有。 甚至于，没有经费，更加符合他的利益，因为那样事必然就少。 没经费嘛，想搞什么都搞不起来，他自然也就跟着清闲。 可看杨龙那么认真，又是他一手扶上去的，便还是点头笑道：“可以啊，努力不一定有收获，但是什么都不干，铁定没收获。” 就这么一句话，杨龙信心倍增，一口酒下肚，一帮衰人怂恿下，直接就找老板娘谈去了。 片刻后，归来，连干三杯，深深一叹。 唉—— 想干点事，真难！ 第32章 要不，我唱歌你听？ 赞助没拉到，活还是要干的。 转天，依旧冷风呼啸，一早，陈远就给秘书处的姐姐们发消息，让有空过来帮忙。 与此同时，杨龙也联系，让外联部有空的兄弟，过来帮忙。 宿舍几个人，班上几个关系好的，自不用说，纷纷前来助拳。 这样一来，很快荒地上的杂草就清理掉了，再借来斗车，就近拉来几车煤渣，推平，便是下雨，也不用特别担心地面会泥泞。 房子也收拾出来了，多好谈不上，但是干净，杂物都清理出去了，角角落落都扫过，蜘蛛网，也进行了仔细的清理。 但是一分钱没花，就在食堂，拼桌，炒菜，请客吃了顿饭。 下午，杨龙的陪同下，到市里杂货市场，采购桌子，椅子。 都不是那种特别正经的桌椅。 桌子，是那种很小的，可以摆在床上学习，用笔记本电脑，不用的时候可以收起来的。 其实学校外面的小商店就有，只是贵一些，一张得二十多。 椅子，就是可以折叠的小马扎，跟小桌子很搭，批发价，六块钱一个，附近没得卖。 这样的桌子，来了二十张，椅子，一百个，一共花了八百多块钱。 想着墙面还是要刷一刷才好，又顺势买了腻子粉，粉刷。 杂事太多，不好一直麻烦人，况且，这创业貌似也挺不容易的，哪怕都没要房租，水电，不知不觉，也花了将近一千块。 还有好些东西没买，好些事情没做。 是以，晚饭过后，他自己就过来了。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 “……” 还是很有意思的。 天黑了，这地方安静得很，外面，呼啸的风声格外清晰，令人头皮发麻，里面，却吹不到风，陈远哼着歌，干得格外带劲。 忽然“噗嗤”一声，隐约有人笑，扭头一看，却是那怎么看怎么想捧在手心的女孩儿，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来到身旁。 白炽灯昏黄的光笼罩着她，将她的影子拉得斜长。 她就静静站在那里，如一朵风中百合，那明媚纯净的笑容荡漾开来，仿佛兮，岁月都悄悄变得宁静。 “看你笑得，怎么样，被哥哥余音绕梁的歌声给打动了吧？” 陈远也忍不住笑了。 放下手里的工具，拉下口罩，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这院里这么黑，不怕啊？” 徐可幽摇头：“不怕，我看见这里亮着灯，我知道你在这里。” “意思是，你不怕我了呗？”陈远好笑，故意板着脸。 徐可幽再度摇头：“有时候会怕，但有时候，又不怕。” “那什么时候怕，什么时候不怕？”陈远还是忍不住笑了，伸手想去摸少女的头发，最终又收了回来。 手有点脏。 他不想把灰弄到她身上。 徐可幽微微脸红，头又悄悄低了些：“反正，现在不怕。” 说完又抬起头，认真而希冀的说道：“我来帮你吧，两个人换着来，没那么累。” 陈远笑着摇头：“不行，这么可爱的妹妹，拿来疼拿来欺负就好，哪能干这种粗活？” “可是，我不是妹妹，我很大了，真的，而且，我从小到大都干粗活！”徐可幽仰着小脸，看着陈远的表情格外认真。 陈远就笑：“那也不行，行了，有事说事，没事该干嘛干嘛去，我好不容易没空欺负你，你可别傻乎乎往跟前凑。” 说完，拉上口罩，又调了点粉，继续刷。 徐可幽也没走，想了想，小声问道：“要不，我唱歌你听？” 陈远哑然失笑：“好啊，老公老公我爱你，预备，唱！” 一点声音都没有。 徐可幽幽幽望着，看样子似乎有被欺负到。 陈远瞅了一眼，哈哈大笑，反正也没灰，便干脆拉掉了口罩：“不会啊？行，我给你唱。 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愿你有一个好身体，健康又美丽……” 一边刷，一边唱。 直白入骨，又吐得掉渣的歌词，听得女孩一颗小心脏扑通乱跳，脖子都红了。 某一刻，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又忍不住笑出声来：“骗子，我不要听这个，换一首。” 陈远嘴一抽：“你看你看，还给我唱歌呢，这是给我唱吗？我给你唱都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嗯，我就是挑三拣四，谁让你……老是欺负人的？”徐可幽大着胆子，心里却有些恍惚。 因为，她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那个下午，男孩唱歌的，拥抱的，是另外一个女孩。 陈远却没多想，乐道：“谁让你看着那么幼，不欺负你，难不成我欺负苏樱那个女暴龙？”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换歌轻声唱了起来。 整个世界就悄悄变得很安静。 徐可幽悄悄坐下，听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当日写在纸上那句“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其实是一首歌。 很好听，比那个下午听到的，一点都不差。 那，到底什么意思呢？ 他，是在说喜欢她吗？ 可是，他已经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了啊！ 况且，她那么笨，又什么都不会，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想着，她忽然又觉得，其实就这样让他欺负也不错。 因为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欺负她，也因为，那笑太温暖，哪怕是被欺负，她心里其实也是开心的。 陈远就觉得很有趣。 房间不是特别大，因为不是正经刷，只是简单套白，是以很快就完事了。 结果回来一看，小姑娘居然在发呆。 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喂，醒醒，做梦是白天的事儿，现在是晚上。” “啊？” “哦！” 徐可幽这才如梦初醒，俏脸微红，“这就弄完了吗？” “嗯，说说，想什么呢，那么入神？”陈远笑，简单收拾了一下，洗了把手，坐过来。 徐可幽轻咬嘴唇，摇头：“没呢，就是之前忘了告诉你，苏樱让你保管学生会经费，然后，买文具的报销单要签字报销。” 说完，似乎生怕不相信，又从书包里拿出要签字的单据。 然后，把做好的会议记录也拿了出来。 陈远斜觑，失笑道：“黄毛丫头，年龄不大，心思不少。” 话虽如此，还是把单据签了，然后，又看起了会议记录。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便签了字：“不错，再接再厉。” “嗯嗯，那现在你要回去了吗？”徐可幽又开心起来，问道。 陈远笑：“是啊，跑了一天，累，想休息了，怎么，可幽姐姐有安排？” 徐可幽又赶紧摇头：“没，就是，想把衣服还给你。” “衣服还给我？”陈远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于是，关了灯，锁了门，牵着走过一段黑暗，再度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然后，他门口等，徐可幽上去拿衣服。 很快就下来了，让他换上。 换就换吧，没理由女孩儿穿过的衣服，他还嫌弃。 结果他这边刚脱下来，还没换好，女孩已经拿着脏衣服飞快的跑了。 此情此景，使得他不禁愣了一会，等回过神来，忽然有幽香入鼻，扭头轻嗅，那气味，像极了青春…… 第33章 生火吧，本宫饿了！ 又是一个周五。 又一次，陈远在石岚的骚扰中醒来。 这姐姐，真的，他发誓，如果哪天能见到她父母，一定建议再生一个。 最好顺手再给她放生了。 因为实在是太烦人了，晚上骚扰了还不够，一大早还来，他抠脚都没那么频。 不过，连日的寒风终于过去，今儿个天不错，天空又恢复了晴朗。 趁着时间还早，叫上杨龙徐进，路边一人摊了一套煎饼果子，三人一道前往农贸市场。 羊肉。 辣椒粉。 孜然粉。 盐。 菜刀。 竹签。 木炭。 刀具。 砧板…… 照着列好的清单，买了一大堆。 一看实在是太多，得，干脆也别费劲了，花五块钱，找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护送着返回。 “这就准备开张了？”杨龙还是觉得有点突然，回来的路上问道。 陈远笑道：“那不能，这玩意，我也没弄过，所以，得先弄来试吃，差不多了再开张。” 说完冲徐进挑眉道：“咋样俊哥，够意思吧，十斤羊肉，就咱几个吃。” “够意思，问题是，你这么搞，够钱吗？”俊哥不闷骚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够，这些东西弄回去，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再去超市捡点收纳箱，碗，盆，再搁外边搭个棚子，遮风挡雨，就够了。” 创业是很繁琐的一件事情，哪怕，这所谓的创业，只是开个小烧烤店。 但是，前前后后，这几天，陈远已经在脑子里过过无数遍了。 需要花多少钱，大概什么时候能搞起来，心里也大致有个数。 杨龙惊讶道：“还得外边搭棚子？” 陈远点头：“是啊，往后去，风会越来越大，天会越来越冷，再加上个雨雪啥的，谁受了？” “那钱呢？” 陈远摆摆手：“放心，没多少钱，回头你们就知道了。” 就这么说着，很快，回到厂区店门口。 开门，有点腻子粉的味道，但不是很重。 夜里刷过的墙面，这会也全部干了，看上去，就是比之前要白净亮堂许多。 店里有桌子，都是厂里捡的，有生锈的工作台，有废弃的乒乓球桌。 上面还有昨晚上留下的脚印，以及腻子粉兑水后风干的白斑。 帮着清理摆放了一下，又把要搬进来的都搬进来放好，徐进杨龙去上课，陈远则来到车间办公室。 “咚咚咚！” “进。” “黄主任，我，小陈，我那边，可能还有点事情需要厂里帮下忙，您看，是不是能安排一下？”陈远笑着进门，递上一支烟。 黄国栋随手接了，夹在耳朵上，端着茶盏吹了吹茶叶沫子，笑道：“好说，你先说说什么情况，需要做什么。” 陈远便借着纸笔，一边画，一边说，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描述了一遍。 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户外棚子的框架，不过不是整体的，而是一段一段拼接的。 黄国栋一看，也乐了：“不错，年轻人脑瓜子就是好使，几根钢管这么一拼，架子就起来了，再扯点帆布一盖，刮风下雨都不怕。”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黄主任您看？”陈远笑着问道。 黄国栋喝了口茶，想了想，道：“没问题，这样，你给两百块钱，我安排人弄。” 顿了顿，又解释道：“主要是这些钢管，都是正经料，跟那些边角料下脚料不一样，这个小陈你能理解吧？” “能能能，那就拜托黄主任了。” 钱肯定是要给的。 任何时候，占便宜都不是个好习惯。 况且，两百，真不多，虽说只是一些简单的切割电焊，可是，光料就得一两百斤重。 还都是正儿八经的管材。 是以，陈远果断就放了两百块钱，顺手，又把那包新开，就之前拿出来一支的烟给留下了。 “这小子……” 黄国栋好笑，摇摇头，起身来到车间：“老洪，老朱，过来一趟，有个活，你们看着做一下。” …… 棚子的事情搞定，剩下的，便是容器采购了。 这东西，陈远实在是不想将就，是以车间办公室出来，他又坐车跑了一趟超市。 挺贵的。 一个塑料收纳箱，就四五十。 这样，也没拿什么东西，便花了两百多。 毡布这里没有，有也不在这里买，于是，回来，烧水，该消毒的消毒，然后，切肉。 冷不丁手机又响了，随手接通：“喂，哪位？” “我，苏樱，你在哪？”小樱子还是那么的高冷，傲娇，那生人勿进的气息，仿佛能随着手机蔓延过来。 陈远顿了顿：“我在……你猜！” “噗嗤——” 对面有人笑，笑声有些熟悉。 却也有磨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而后，也没有下文，直接挂了。 但是没多久，便找了过来。 “你是认真的？” “课你都不去上，你所谓的成功之道，就是当一个卖烧烤的？” 苏樱面色冰冷，显然余怒未消。 徐可幽作为带路党，其实心里也有些不认同，但是，又不敢开口说。 陈远懒得掰扯，笑着招呼道：“来啦？来得正好，过来，帮我串肉。” 苏樱冷冷看着，纹丝不动。 徐可幽偷偷看了她两眼，还是低着头，悄悄挪动了脚步。 陈远递上一双塑料手套，笑着表扬道：“还是小幽儿乖，不像有的人。 来，戴上，这样就不怕扎到手了，等回头弄好了，咱俩吃，不给某些人吃。” 徐可幽目光幽幽：“可是，课还是要上的啊！” “嗯，我知道，看到没，像我这样，三块瘦的，一块肥的，再一块瘦的，别弄错了。”陈远很认真的教。 徐可幽无奈，也只好很认真的学。 苏樱在一旁冷笑，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扭头就走，可最终，她还是搬了个小马扎，坐了下来。 也不说话。 就看着，大有看到你们不好意思为止的架势。 只是，这招显然对陈远不起作用。 从头到尾，陈远都不鸟她，只当空气一般，一边穿羊肉串，一边逗徐可幽。 直到都串好，才疑惑道：“哟，还没走呐，话说，您都没别的事要忙的吗？” 苏樱眯着眼，冷哼。 忽然又笑了，春暖花开：“生火吧，本宫饿了！” “……” 第34章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 “……” “……” 场面有点安静。 也不知是笑容太美，还是行为太反常，这会徐可幽都是呆滞的。 陈远面无表情，半响，搓了搓脸，问徐可幽道：“她刚说啥？她饿了？” 徐可幽微微点头：“好像是……” 陈远便笑起来，看着苏樱一字一顿道：“关！我！屁！事！” “你！”苏樱顿时又没绷住，气道：“关不关你的事我都要吃！” 看来是真气到了。 说完，居然站起来，东找找，西看看，准备生火自己烤。 看那笨蛋样，还没开始，就弄得脸上黑漆漆的，陈远无奈：“行行行，关我的事，你别捣乱，坐下，我来弄成不？” 苏樱这才哼了一声，打了胜仗一般，坐下不动弹了。 徐可幽问道：“这样就可以烤了吗？” 陈远点头：“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但是高端的食材，据说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忙碌了一天的陈师傅，开始制作烤串……” “……” “……” 戏是真多。 突变的画风，使得苏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以为这人犯了病。 但又不得不承认，词儿是真好，低沉清晰，揪着耳朵，令人欲罢不能。 徐可幽看着，听着，也觉得怪怪的。 尤其自己称自己陈师傅，话语间若有若无的自夸，都让人忍不住想笑。 但是，又好好看，好好听。 陈远倒没想那么多。 一般的烤串，事先都会腌制，入味，真正开业的时候，他也打算这么干。 但是，正经新鲜的羊肉，实际上，是不需要腌制的。 腌制反而不美，反而会掩盖羊肉本身的味道。 所以，这会他也没费劲去腌，而是点了火，一把小破扇子扇啊扇，烧炭。 有烟升起，在微冷的和风中拉成丝，飘远。 到木炭燃起来，刷了点羊油，两大把串好的羊肉串搁上，那一瞬，随着油脂滴入，瞬间烟就浓了起来，香味，亦随之飘散。 熟得也快。 羊肉这个东西，很容易熟，过程中，辣椒粉，孜然粉，盐，撒着撒着，就好了。 全程也就三五分钟。 完事，托盘装上，上菜。 “怎么样，还行吧？”看着一串下去，女孩嘴角染上辣椒红，陈远颇有些期待。 苏樱淡淡道：“一般一般，勉强能吃。” 说着，还把肥肉给吐掉了。 陈远嗤笑：“问你了吗你就多话？”说罢，又笑着看向徐可幽，气得苏樱一脚差点没收住。 被那么目光灼灼的盯着，徐可幽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微红着脸小声说道：“很好吃，就是，肥肉的味道有点重。” 话是这么说，却是都吃掉了，丁点不浪费。 陈远笑道：“肥肉是这样的，很多人都吃不了，但是烤焦了还不错，好了，吃吧，我再烤点过来。” 说完，又抓了两大把，开烤。 这次没烤熟。 就一两分钟，就装盘了，然后，炭都弄到了一个小烧烤炉里，直接把烧烤炉给端了上来。 这才是烤串的真谛。 正经的羊肉串，都是边吃边烤的，上来五六分熟，食客自己慢慢烤。 只是这种形式，后来越来越少见了，渐渐都变成了烤熟上桌，从而只剩下吃，却失去了烤的乐趣。 烤串，陈远不太喜欢太嫩的。 他喜欢焦一点，有嚼劲。 是以，之前烤好的，又抓了几根，到炉上回火。 这一回，肥肉就渐渐受不了，滋滋的响，油脂一滴一滴往下滴。 每一滴下去，哧，都会有一股青烟，伴着油香。 感觉差不多了，拿起一根吹吹，送到徐可幽嘴边：“尝尝。” 徐可幽想拿，却没能够，只好张嘴咬。 然后，把烤焦的肥肉也给咬了。 陈远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徐可幽点头：“好多了，虽然还是有点味道，但是也很香。” 陈远便把几串烤好的都塞到徐可幽手上：“喜欢就好，多吃点，你那么瘦，看着就心疼。” “嗯，那做你的心可够倒霉的，三天两头的疼。”苏樱冷不丁来了一句。 噗嗤一声，徐可幽当场就被逗笑了。 陈远直翻白眼：“我说苏大主席，你能做个人不，吃着我的还骂我，有你这样的？” 苏樱理都不理，从徐可幽手里拿了一串，觉着还不错，便道：“还行，给我也烤焦点，把油脂都烤掉。” 陈远嗤笑，边烤边道：“滚蛋，火就在这里，要吃自己烤，不吃拉几把倒。” 苏樱抬头，直接抓了一大把，还把火头好的位置给抢了：“自己烤就自己烤，说得好像没你我就能饿死一样！” 陈远嘴角抽抽，一句话都不想说。 苏樱自顾自说道：“团委下发了关于贫困生助学金和贷款申请的文件，你看着办？” “什么叫我看着办，这跟我有关系吗？” 陈远有点想笑。 他知道苏樱看他不顺眼，总想着给他找事，但是这一回，他觉得她魔怔了。 因为再怎么样，这事到不了他头上。 这应该是团委的事，由系团委，往下一级一级通知，就算让学生会做，也不应该是秘书处。 苏樱便道：“那你觉得跟谁有关系，难道秘书处没有一项职责，叫上传下达？” “呵……”陈远嗤笑：“你是一条一条对过来找我的吧？” 苏樱淡淡道：“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意见。” 陈远直接不想搭理了，问道：“文件呢？” 徐可幽赶紧放下烤串，擦了擦手，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奉上。 看那认真的样儿，陈远都气笑了：“小叛徒，给你你就接啊？那要是个炸弹呢？” 说完，瞪了一眼，拿过来，道：“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接东西，听到没？” “哦……”徐可幽缩了缩脖子，偷偷观察着陈远。 看他板着脸瞪着她，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远无语：“你看你看，还笑，还有脸笑，我是给你阳光太多了是不？” 徐可幽吐吐舌头，这才不做声了，心里却莫名的欢快。 陈远也不再看她，转而言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你们哪怕就是晚上睡一张床，也没有越过我直接找可幽的道理。” 这话说给苏樱听的。 偏偏这回苏樱理亏，硬生生被教育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生闷气。 陈远速度也快，很快文件就看完了，递回给徐可幽：“整理提炼一下，把申请需要的条件，都单独列出来，做成海报贴在布告栏上，让符合条件且有意愿的人，自己过来领表填。” “就这样吗？”徐可幽有些诧异：“我看，文件柜里有相关的名单资料，是不是，每个专业每个班都通知一下？” 陈远摆手：“不用，天不救人人自救，又不是瞎子聋子，真要是不上心，管他干嘛？” 第35章 啵，距离刚刚好…… 就这样，边烤，边吃，边聊。 诚然，陈远跟苏樱没什么可聊的，两人八字不合，开口就是火药味，但是，跟徐可幽很多话说。 哪怕不说，看着也开心。 等到两人离开，陈远也差不多了，一看烤了没吃的串还不少，便干脆又拿了些烤上，然后送到车间。 不白送。 烤串换来的，是一个边角料焊的铁架子，这样，只要写块牌子钉上，再买点长条的彩灯回来一装饰，招牌就有了。 至于剩下的串，他还是按照原计划，全部腌上。 主要是盐。 尽管炭烤的串，不腌可能更好，但是，腌制一下，无疑会方便很多。 到时候直接上火烤就行了，口味重的，撒点辣椒面，口味淡的，什么都不用加，烤了就能端上桌，轻松效率。 等到这些都搞定，他便锁上门，时隔多日，再度来到网吧。 网吧还是那么的热闹。 不过上衣都穿上了，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奔放，坦胸露乳。 可惜师父没在线…… 是以，正儿八经的官服没玩多久，反倒是换了个私服，一直砍到天黑。 天黑了，又该烧烤了。 原计划，是宿舍里一起的，但是，有的回家，有的去见女朋友，所以，最后就四个人，他，杨龙，徐进，麦强。 不过也好。 一共就十斤，不到三百串，之前又吃又送，已经只有两百出头了。 这样的情况下，人太多，还真不尽兴。 四个人的话，就很好，平均一个人稳稳有五十串以上。 串之外，酒，花生米，这些他都不管，杨龙徐进麦强负责。 中途也委托了一件事，那就是，让杨龙趁着周末去转转，看看附近哪里有送酒送饮料的，毕竟吃烧烤，少不得就要喝点。 等到吃饱喝足，时间也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关灯，锁门，回宿舍，洗洗，睡觉。 转天周六。 这天，陈远睡到九点多才醒，刚把手机开机，短信就响个不停。 点开一看，十几条，都是石岚的。 还没来得及庆幸，顺便赞自己机智，石岚的电话便过来了。 “臭弟弟，为什么关机，说？” “枉姐姐那么喜欢你，关心你，天天早上叫你起床，晚上陪你入睡，你居然关机，实在是太过分了！” “再不喜欢你了！” “晚上也不陪你睡了，早上也不喊你了！” “……” 上来就是一通狂轰滥炸，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啪，陈远直接就挂了。 一分钟后，又打了过来：“哥，我错了，以后我都不乱发脾气了，我保证。” _|| 陈远满头黑线，“节操掉地上了，能捡捡不？” 石岚呵呵笑：“那你可以动身了不？” “不能，我还要洗脸刷牙上厕所。” “哦，大还是小？” “你猜。” “我猜……哎呀，弟弟你好坏！” “_||” “……” 简直。 明明也没说什么，可一通聊下来，陈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既然答应去公司看看，那还是要去的。 是以，还是很快搞定出发。 路上一直被骚扰，还接了好几个电话，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抵达音乐学院附近。 刚下车，便看到石岚冲他笑。 “就你一个人，田舒呢？”看了看，确定田舒不在，陈远问道。 石岚笑眯眯傍上来：“干嘛一来就问她，姐姐一个人不够你玩啊？” 陈远直翻白眼：“你够了啊，你再这样我可真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想理姐姐的多着呢，哼！”石岚姐姐很是傲娇，一副你爱理不理，姐姐才不稀罕的样子。 陈远斜觑，嗤笑：“那你还不放开我？” “就不放，姐乐意！”石岚做着鬼脸，又得意的笑起来。 陈远懒得掰扯，问道：“现在去哪，公司？” “晚点吧，时间还早，难得有空，一起出去逛逛。”石岚笑，说完便拿出手机，给田舒打电话。 之后没多久，田舒便出来了，牛仔裤，短外套，很是随意，却依旧明眸皓齿，难掩丽质。 打过招呼，田舒嗔道：“说了我不去，你们俩去就行了，干嘛非得拉上我？” 石岚立刻甩开陈远，傍上田舒，笑嘻嘻说道：“因为有的人喜欢你比较多啊，一来就问你怎么没在，我都吃醋了呢！” “是吗？”田舒莞尔，又看了陈远一眼，“那还挺难得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跟着走一趟吧！” 语落，正好一辆出租车出来，上面的乘客下车，便率先坐了进去。 石岚坏笑，一把就把陈远也给推了进去。 “岚岚！”田舒终于扛不住了，扶着跌过来的陈远，俏脸绯红，眼神带着慌乱，便连心跳也不自觉快了几分。 石岚却变本加厉，直接挤了进来，关上车门，一边报了地点让司机开车，一边坏笑说道：“干嘛，不是喜欢他的歌吗？喏，现在人都在你怀里了，让他亲口唱给你听，省得你老是烦我！” “哪有？”田舒越发挂不住了，竭力反驳，却又，有点心虚。 因为，确实就是好，这几天没少让石岚唱，私底下，她也没少哼哼。 而原本，她对陈远的印象就不错，好过几乎所有见过的男生。 陈远倒是没什么，坐正，笑着问道：“真的假的，田舒姐也喜欢我的歌？” “你看你看，跟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说话都不耐烦，跟你呢，就田舒，田舒姐，那么亲热，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才是一对，我就是多余的。” 石岚这会是真酸了，气鼓鼓的，咬着牙，掐着陈远的大腿，都不带松开的。 陈远直咧嘴：“疼，疼，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田舒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会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行了，嘴上不饶人也就罢了，还动手，难怪人家不乐意搭理你！” “哟哟，这就心疼啦？我偏要，我就是掐，你越是心疼我越用力的掐。” 石岚哼哼，越发来劲了。 为了示威，她的胳膊搭在了陈远身上，身子也不自觉靠过来。 目光则盯着田舒，笑眯眯充满挑衅。 某一刻，陈远忽然侧过脸来，啵，距离刚刚好…… 第36章 呵，男人！ 静。 突如其来的一下，石岚惊呆了，好似大脑宕机短路一般，迟迟反应不过来。 田舒也傻了，眨了眨眼，捂着嘴，不敢相信，却又，莫名的有些期待。 陈远却出人意料的怒了，痛心疾首道：“可恶，石岚，你为什么亲我？我可是把你当姐姐的！！” “！！！” 明明嘴里没东西，田舒也还是被呛到了，捂着嘴，猛咳，同时，小腹隐隐作痛。 面对这恶人先告状，石岚更傻了，等回过神来，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石岚咬牙切齿，捏着陈远大腿的手持续发力，目光看上去要吃人。 陈远脸上肌肉不自觉跳动了两下，却稳如老狗，“说就说，你就是亲我了，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毁了我作为一个好人的愿望……” 话还没说完，田舒便忍不住了，笑得直弯腰。 田舒却被气坏了，一边狠狠的掐，一边恼道：“混蛋，你想死吗？ 姐姐亲你？亏你说得出口，难得不是你个臭弟弟见色起意，亲了姐姐一口？” “就算是，那又怎样，你没被人亲过吗？如果是，那我只想说，你的人生真的是太悲哀了，居然都没被人亲过！” 突然翻转。 其实是，这臭姐姐下手没个轻重，陈远实在是遭不住了。 看他梗着脖子满脸理所当然，田舒又一次惊呆。 前面司机大哥也有点遭不住，错把油门当刹车，一脚差点跟前面的车撞上。 石岚却眨巴着眼，再次陷入短路状态，不多久，忽然又笑了。 “怎么可能？” “姐姐这么漂亮，从小到大都是校花，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没被亲过，你觉得可能吗？” “实话告诉你，姐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有没见过的。” “……” 戏来了。 说到最后，嘟着嘴在陈远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打个kiss而已，小意思！” “我不信，有本事你亲我嘴，亲嘴才叫打kiss！” 松手了。 不疼了。 陈远双臂抱胸，满脸的怀疑加鄙视。 “你！”石岚气得浑身发抖。 可恶的臭弟弟，亲嘴，怎么可能？ 亲脸，她都是头一次好吗！ 就亲一下脸，她都鼓足全部的勇气了，这会还心跳砰砰嗓子眼莫名干得厉害呢，亲嘴，想她死吗？ 田舒却实在受不了，连连叫停，道别闹了，再闹下去，她会笑死的。 司机大哥也没好到哪去，连喊打住，不能再秀了，再秀他非得撞车不可。 石岚这才消停下来，趁机下台，哼了一声，很是镇定的侧过身去。 其实却是悄悄松了口气。 心跳好快。 脸好烫。 不多时，又忍不住笑了，嘴角微微翘起。 小坏蛋，果然坏得很，还想亲她的嘴，差点就上当了！ 陈远也没理她，一边揉着被掐的地方，一边悄声问田舒道：“田舒姐，问下，石岚，她高考到底考了几分？” “噗，这个问题我不能说，你得问她本人。”好不容易才收住不笑了，陈远这一开口，田舒又差点前功尽弃。 陈远咧了咧嘴：“那还是算了，这么暴力，我可不想死。” 田舒眨眼：“真的很疼啊？” 陈远哭丧着脸：“你说呢？太狠了，谁要是娶了她，绝对倒大霉，连生命安全都没法保证。” 话音刚落，一只小手，食指中指走路，很是优雅的再度来到大腿上。 陈远立马闭嘴，眼观鼻，鼻观心，不出声了。 田舒再度掩嘴，偷笑之余，心里又充满同情。 就这样，出租车很快来到商业步行街。 商业步行街，位于市中心，是津门市区最繁华的商业区。 这里消费很高，小店降价处理的换季衣服，一些伪名牌，什么班尼路，什么华伦天路，随随便便一件就要四五十。 大的商厦里头，动则成百上千。 就这么个地方，每逢节假日，便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而来这里的，很多都是不太熟悉城市情况的大学生。 下了车，石岚又好了，没事人一样，左边挽着田舒，右边挽着陈远。 这个时候，作为女生，田舒也分明有些兴奋起来，以至于陈远两股战战，一股后悔的情绪，在心里愈酿愈浓。 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俩姐姐也没让人失望。 过天桥，进步行街，逢店就入。 连男装店都入。 但是，就不买。 这样的情况，直到进大商场，才稍稍好些。 因为大商场有地方可以坐，而大商场的购物环境，使得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停留更长的时间。 陈远也趁机坐了下来，一边揉着小腿，一边百无聊赖的看四周的情况。 忽然有人路过，在他面前站定，抬头一看，是一张熟悉的冷脸。 “巧啊，苏主席你也来买衣服？” 是苏樱。 身边还有几个人，有男有女，不过都是生面孔，看上去年龄都不大，家境似乎也不错。 陈远便笑着打招呼。 苏樱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准备走，忽然石岚的声音传来：“臭弟弟，过来，这套保暖内衣看着不错，你试试！” 就这么一句话，苏樱脚步顿住，目光也自然而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石岚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嗤啦啦，仿佛兮，有电流火花在迸射。 石岚笑得很甜：“亲爱的，发什么愣呢，过来呀，一会还要去看内衣裤呢，你的小短裤该换了！” 陈远直翻白眼：“闭嘴，能别添乱吗？” 说完看向苏樱。 结果还没开口，苏樱便笑了：“呵，男人——” 说完，扭头就走，隐约还有“无耻”，“渣男”，等字眼飘来。 陈远一阵蛋疼，忽然石岚走过来，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上眸光闪烁笑嘻嘻问道：“女朋友？” “男朋友！”陈远瞪了一眼，起身便走。 石岚错愕：“去哪？” “买小短裤！”陈远没好气道。 石岚眨了眨眼，忽然又笑起来，跟上：“喜欢什么样的，姐姐帮你挑啊！” “滚！” “我不！” “……” 第37章 别睡了，起来嗨！ 简直。 陈远都不想说了。 都说了是买小短裤，石岚还跟了过来。 结果进来看吧，还脸红，羞羞怯怯跟个小媳妇一样。 难得看她这么窘迫，陈远便调侃道：“怎么，没见过？” “怎……怎么可能？” “姐姐，跑江湖的，这些年，见的多了去了！” 石岚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反驳着，死活不肯承认。 陈远眨眨眼，就盯着她看，某一刻，忽然嘴角上翘，凑到她耳边道：“那吃过没？” “啊？”石岚一怔，继而面色通红，一顿粉拳：“混蛋，你要死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你才吃，你天天都吃！” 陈远哈哈大笑：“我是天天都吃啊，不吃我早就饿死了，倒是你，想嘛呢，嗯？” 石岚瞬时又呆住，等明白过来上了当，又是一阵歇斯底里，追着陈远爆锤。 好一会才停下来，瞪眼道：“人不大，坏心思不少，说，跟几个女生好过？” “没，倒是姐姐你，很懂哟！”陈远坏笑，记吃不记打。 石岚终究还是没绷住，扬起拳头笑骂道：“没完了是吧，信不信真锤你？” 说完白了一眼，“赶紧选吧，你那小短裤，是真该换了！”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陈远表示很好奇。 石岚眼一眯，凑近低声哼哼道：“还来，信不信下次去趁你睡觉扒了给你拍下来？” 陈远顿时汗毛倒竖，举双手投降：“姐姐我错了……” 石岚横了一眼，最终还是笑了，嗔道：“挑吧，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便走了出去。 陈远也没久呆，随便捡了两条，很快就出来了。 石岚一看：“就这？” 陈远看了看：“嗯，就这，有问题吗？” 石岚诧异道：“没问题，就是，你不觉得老土吗？” “哦——” 陈远恍然大悟，搂住石岚肩膀，凑到耳边坏笑道：“岚姐喜欢看三角的？” “呸！”石岚当即面色通红：“关我什么事，你穿又不是我穿！” 说完又补充道：“我也不看。” 陈远呵呵笑：“那我就要这种了，平角的，纯棉，穿着透气，舒服。” 石岚瞅了一眼，又低头走了进去，不多一会，捂着嘴出来，新拿的两条丢给陈远，便蹲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陈远一看，两条平角裤，一条大马猴，一条长鼻象，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好这时田舒走过来，一看，捂着嘴，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好一阵过去，石岚才凶巴巴道：“两条太少了，姐姐再送你两条，记住，勤洗勤换。” 说完，自顾自就把账结了，然后也不管陈远愿不愿意，拉着回到之前看保暖内衣的地方。 外面的保暖内衣，一套也就几十块钱，这里，随随便便一套三百多。 却硬是评头论足给他来了两套。 然后，又给自己和田舒各买了一套，都是紫色的。 …… 时间就这么来到下午四点多，终于，这趟苦难之旅结束了。 陈远本来觉得不该要那些东西的，可一想，五个多小时…… 顿时又十分心安理得。 石岚这会也有点累了，问陈远道：“风情街去过没？” “你说呢？” 作为曾经的租界，津门很多地方，还保留着曾经的历史风貌。 从而，就有了各种所谓的风情街。 这些陈远大概知道一些，但是，真没怎么去过。 石岚呵呵笑，便对田舒道：“我猜就没去过，正好好久没吃意大利菜了，就去那边吃怎么样？” 田舒耸耸肩：“看你啊，你要是觉得我碍眼，我自己找地方吃也行。” “怎么会碍眼呢？”石岚坏笑，凑到田舒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搞得田舒满脸通红，追着想打人。 陈远发现，这俩感情是真好。 好得他有时候都忍不住会想，这俩晚上怎么睡的。 不过说实话，意大利菜还是不太对他的胃口。 可能是做得不地道吧，也可能，就是烂泥巴上不得高堂，反正他就觉得，还不如学校大马路对过的小饭馆。 风情街来的人不多，总的来说，氛围幽静宁谧。 这里的建筑，有着鲜明的异域风格，教堂，餐厅，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一种置身异国他乡之感。 只是，实在是不想走了，是以饭后，就没再仔细体验，出来，坐车，返回。 租的房子在音乐学院附近，两室一厅，环境不错，家电厨卫一应俱全。 进来，俩姐姐就进房间去了，等美够了出来，沙发上，陈远已经等得睡过去。 田舒无奈：“怎么办，天黑了呢！” “黑就黑呗，大不了晚上我跟你睡。”石岚嘻嘻笑，抱着田舒的腰嘟着嘴往她脸上亲了一下。 说完，扭头便一巴掌拍在陈远屁股上：“臭弟弟，起来嗨——” “噗！” 田舒直接喷了，猛咳。 陈远被吵醒：“艹，你有病是吧，下手那么重？” 石岚哼哼：“别睡了，起来嗨——” “嗨你妹！”陈远没好气瞪了一眼，坐起身来，一看窗外天都黑了，不由无语道：“这下好，天都黑了，公司影子都没见着。” “那你不还落一身行头吗？”石岚呵呵笑：“快起来，把你的衣服鞋子都换上看看。” 陈远瞅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又无奈吐出，直接脱掉外套，把羽绒服套上。 这是一件白中带灰的长款羽绒服，宽松，帽子很大，有狐狸毛领。 售价，一千八百。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这羽绒服不分性别，男的穿合适，女的穿，一样合适。 所以，一共拿了三件，眼下，三个人穿的是一样的，只是尺码不同，看上去，像情侣装。 石岚还挺满意，捻着下巴转着圈，一本正经打量着，半响，点头：“不错，又多了一个姐妹，里面呢，不试试吗？” 陈远直翻白眼：“我试，你看吗？” “看啊，你敢试，姐姐就敢看。”石岚嘴巴依然厉害，说完还拉上田舒：“跟你田舒姐一起看，就当看片了！” 陈远嘴角抽抽，要不是田舒在，他非得让石岚长上三个月的针眼不可。 田舒也有点受不了，嗔道：“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 说完，连陈远的一起，所有买回来要洗的衣服，都抱进了卫生间。 之后不多久，三人便一道离开住处。 第38章 传说中的大神约？ 夜色如墨。 风不大，寒气却颇重。 市区绚烂的霓虹中，沿着街道，穿过人流，很快三人来到学院附近。 这是一条街。 因为学院的缘故，很多卖音乐器材相关的店铺，然后，有不少小ktv，饭馆，小吃摊。 石岚和田舒的公司，便在街道一处相对比较幽静的地方，二楼，原来是做ktv的。 时候不早，又是周末，所以公司没人，静悄悄的。 开门，又关上，灯打开，两人的带领下，陈远开始参观。 前台。 接待区。 办公大厅。 老板办公室。 录音房。 看着还不错，突出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陈远便问：“花了不少钱吧？” “嗯，赚的钱，几乎全部砸里头了，七八十万。”田舒笑着说道。 陈远有些诧异：“赚的钱？意思是，不是家里的钱？” “不然呢？”石岚姐姐顿时又傲娇起来，哼哼道：“少瞧不起人，实话告诉你，开公司的钱，都是我跟舒舒开工作室赚的，一分都没问家里要。” 陈远笑，不置可否。 田舒微笑着说道：“别听岚岚瞎说，其实就是运气好，当时没什么竞争。 我们开始做的时候，有些省份还没开通彩铃业务，那会，全国的sp加起来都没几家，不像现在，都一百好几十家了。” 专业了。 sp，就是服务提供商，内容提供商，业内称之为cp。 陈远便问：“那是不是现在不太好做？” 田舒点头：“没原来那么好做了，现在的竞争，比原来激烈很多。” “嗯，主要是传统的唱片公司都挤进来了，虽然那些专业的歌手，明星，歌曲做成彩铃有点水土不服，但总的来说，还是比一般的小公司工作室强很多。 再就是，行业门槛比较低，因为直接间接加入进来的比较多，导致现在彩铃产出效率越来越高，更新速度越来越快。 很多彩铃，传上去直接就淹死了。” 说起正事，石岚难得的正经了许多。 “所以意思是，公司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的利益，可能没有保障？” 陈远好笑，却也没特别意外。 毕竟，移动彩铃已经推出一年多了，要是没有竞争，那才有鬼。 况且，这个行业，本来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真正赚大钱的，就那么几个，绝大多数，还是淹死了。 田舒笑道：“也没那么糟糕，虽然竞争越来越激烈，但是公司现在，每个月二三十万的净利润还是有保证的。 只是将来形势不容乐观，原创比不过那些专业的唱片公司，另辟蹊径做一些非主流的话，想要火起来，说实话，运气成分太大。” 言外之意，还是有发展的，只是前途会比较有限。 陈远倒也能理解。 说白了，这跟小说网站也没什么区别。 小说网站，在行业兴起之初，赚钱基本上是肯定的，无非就是多少。 可随着行业的发展壮大，随着竞争对手越来越多，就不可避免会遇上天花板，面临衰退，甚至亏损。 这个时候，想要突围，更上一层楼，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难度很大，远非行业兴起之初可比。 也因此，田舒的说法是很客观的，别看公司现在状况还不错，每个月净利润好几十万，可长远来说，并不那么乐观。 便笑着问道：“那这次让我来的目的是？” “参谋一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石岚姐姐又骚动起来，笑嘻嘻就差没挂在陈远身上。 陈远直翻白眼：“滚蛋，你才臭皮匠，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高考不到三百分？” “谁说的，姐姐明明考了三百零八！”石岚不服，气呼呼捏着陈远的耳朵。 陈远嗤笑：“所以，三百零八很多？” 石岚顿时又不吭声了，好一会，才道：“反正你就是臭皮匠，舒舒也是，不然，能穿跟姐姐一样的衣服？” 陈远嘴角抽搐：“所以呢，买衣服的时候你就想好了？” 石岚吃吃笑，不语。 田舒笑着说道：“也没那么严重，说实话，对于我跟岚岚来说，公司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毕竟我们现在才大二。 况且，在真正的竞争来临之前，我们还是有把握让公司更上一层楼的，我估计，做到单月四五十万的净利润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碰巧遇见我，然后，我似乎在音乐方面有点天赋，公司，有可能因为我而一炮走红，一飞冲天，所以，就试试看，对吧？” 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站在田舒和石岚的立场，也没问题，是以，不等田舒说明，陈远直接补了出来。 石岚捏了捏他耳朵，笑嘻嘻说道：“臭弟弟真聪明，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其实就是看上你的才华了，想请你当个内容总监，给公司签约的作品把把关。”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的作品啊，彩铃，不需要完整的歌，所以严格来说，你那天给我唱的那一段，也可以做成彩铃。”石岚笑着说道。 田舒点头道：“是这样的，你既然了解彩铃，那就应该清楚，彩铃只需要一个片段即可，并不一定要求是完整的歌。 而且我跟岚岚一致认为，你的那首歌，和那个片段，都有大火的潜质，做成彩铃效果一定很好，所以我们决定，你所有的作品，包括已经签约的那首歌，分成比例都可以改成七三，你七，公司三。” 分成比例，七三！ 外加一个内容总监！ 意思是，咱不但混上一份大神约，同时，还混成了网站编辑？ 心里琢磨着，陈远忽然也觉得蛮有趣的。 原本，他只想当个“写手”，混混日子，不曾想，“网站”居然打算让他当大神。 非但如此，老板还看上他了，想让他当“编辑”，“总编”！ 不由乐道：“那么看好我啊？我不懂音乐的，我连简谱都写不来。” 田舒信心满满：“没事，彩铃不是专业音乐，太过专业，反而不合适。 我跟岚岚看中的，是你的鉴赏能力，非专业的鉴赏能力。 诚然，不可能所有人都真的懂音乐，但我相信，每个人，都是天生的鉴赏家，我跟岚岚也都相信，你可以。” 第39章 不许乱翻 说法还是很有意思的。 每个人都是天生的鉴赏家。 看中的，是鉴赏能力，而且，是非专业的鉴赏能力。 却也正因为此，陈远发现，田舒真不简单，不像石岚，整个就一傻白甜。 因为彩铃的的确确就是这样。 彩铃不等于音乐，正如同网文不等于文学。 彩铃也好，网文也罢，归根结底，是给普通大众欣赏的，而不是给专业人士。 真要以专业人士的眼光去要求，那完了，出来的东西，很多人根本不懂，无从欣赏。 从而也会失去市场。 也因此，小说网站对编辑的要求，更多的是懂网文，而非文学功底，专业素养。 同理，做彩铃，当内容总监，真正要求的，不应该是音乐素养，而是欣赏能力。 说白了，就是当网文编辑，你得知道什么样的内容读者喜欢看，当彩铃总监，你得明白什么样的彩铃用户喜欢听。 这些能力是无关专业素养的。 甚至于，太过专业，反而会失去判断。 也因此，尽管因为专业的原因，田舒和石岚很早就发现风口，可接下来的发展，专业能力，说实话，帮不上太多的忙。 因为彩铃爆火的，很多都是那种专业人士眼里的口水歌，比如《老鼠爱大米》。 陈远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大神约，销售收入从五五变成七三，他又不傻，为什么不要？ 编辑，也合适啊，诚如田舒所言，他虽然不专业，但是，鉴赏能力是有的。 彩铃，什么样的能火，什么样的不行，不说绝对的把握，但至少，他强过绝大多数人。 关键是，可以拿工资，没准，还有奖金提成。 便欣然道：“原则上我是答应的，但是在正式签约之前，我还是想问问，我这个内容总监，是个什么待遇。” “我就知道，死要钱，哼！”石岚姐姐不开心了，感觉自己满腔热情都喂了狗。 田舒眨眼：“试用期三个月，月薪两千，没有其它福利，试用期结束，月薪一万起，有半年奖，年终奖。” 考虑也还蛮周全的，还有个试用期。 试用期，两千一月，听起来不多，可当下来说，算得上是高薪了。 主要是这份工作轻松，差不多躺着就能把钱给赚了。 至于转正之后的待遇，虽然没有十分明确的说，但绝对少不了。 光底薪，一年都是十好几万。 便道：“行吧，现在签合同吗？” 准备还挺充分的，似乎早就料到不会不答应，话音刚落，田舒便从办公桌抽屉里，把拟好的合同拿出来。 陈远仔细看过，也没瞧出什么毛病，便签了，然后，上班儿。 上班儿就是听曲儿。 那些已经编曲伴奏录制成彩铃的，就不用了，听的，都是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制作的。 而这些，除了极少数，大多，都是一次性买断的。 表演者，自然而然，就是田舒，石岚，有的时候，两个人一起。 也还行。 得益于两人的鉴赏能力，收上来的东西，固然都没太大的亮点，不大像能爆火的样子，但是，也没特别大的缺点。 中规中矩，平平无奇，大致应该能对得起收上来的价格，少部分，可以期待一下，冲业绩。 而实际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制作彩铃的门槛固然不高，但再怎么说，也是比写网文高的。 而且公司所处的位置，知名度，往往限制了作品的数量，质量。 说句不好听的，目前公司的情况，能收到这些作品，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十点。 陈远撑了个懒腰，搓了搓脸：“感觉还行，大火的应该没有，但是，能挣俩钱，那什么，今晚是不是就到这了？” “那哪行？夜深人静，正是好做事好深入交流的时候，打起精神，继续嗨！”石岚姐姐一本正经，还是那么的精神。 陈远无语：“嗨你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为毛我总感觉你在耍流氓？” “呸，是你脑子有问题，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肚子龌蹉？”石岚哼哼，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开车的。 说完，又把这些天仔细联系推敲的《起风了》，和陈远搬自《错位时空》的片段，跟田舒一起演绎了一遍。 还别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听起来就是不一样。 想了想，陈远说道：“要不就开始制作吧，一来彩铃不需要完整的歌，二来制作需要时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要说实话，后面到底是只有片段，还是有完整的歌？”石岚笑眯眯坐了过来，身子前倾，单手托腮看着陈远。 田舒这会也坐过来了，同样的姿势，同样甜美的笑容，在另一侧。 陈远耸耸肩，“我可以说没有吗？” “当然，不行！”意思便是有了，这让石岚和田舒异常兴奋。 然后，田舒便飞快找来笔，谱曲纸，石岚则抱上吉他，正襟危坐。 看那期待而崇拜的眼神…… 算了，搬就搬吧！ 便唱了起来。 挺顺利的。 田舒的专业能力，似乎比已经大四的周晖还要强，一遍唱下来，曲谱就差不多了，两遍，完工。 完事，她也不看，直接便递过来。 陈远接了，收好，笑道：“现在应该可以撤了吧，很晚了呢！” “嗯，撤吧，难得这么开心，咱们去撸串，顺便喝点。” “……” 就这么说着，很快灭灯，关门，石岚田舒的带领下，陈远来到一家烧烤店。 喝了点，不多。 完事，陈远准备撤，石岚一把拉住：“去哪啊，走这边！” 田舒也好笑：“没喝多少啊，不会这就晕了吧？” “没晕，那不是有网吧么，我去上网。”陈远指向不远处一家网吧，还是准备过去。 石岚又给拉了回来，嗔怪道：“上网上网，之前又不见你那么来劲？走，跟我们回去。” 陈远嘴角抽抽：“不是吧，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陈远想了想，点头：“行吧，只要你不来敲门，不死乞白赖非要跟我睡，大概率是没有鬼的。” “滚，谁敲门，谁死乞白赖要跟你睡，你以为是谁呀？”石岚笑骂，结果回到，陈远刚要睡，她就闯进来了。 不多久，便是一脸心疼，幽幽道：“疼不疼，都淤了呢……” 说的是上午坐车时陈远腿上被掐的地方。 陈远好笑：“你跑过来就为这个？行了，回去睡吧，没事，很快就消了。” “真的吗？那，你不怪我？”石岚弱弱的偷瞄着陈远，罕见的有点内疚。 陈远叹了口气：“是啊，不怪你，现在可以过去休息了不？” 石岚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要不我给你吹吹吧？” “吹你妹，你这一吹我还要不要睡觉了？”陈远眼皮跳了跳，直接开骂。 石岚瞪眼：“姐姐说的是吹你受伤的地方！” 陈远反瞪：“我也没说吹别的地方！” 石岚眨眨眼，不出声了。 某一刻，忽然又笑起来：“好吧，那我去睡了，顺便说一句，姐姐最重要的东西都在衣柜里，不许乱翻！” 陈远：“……” 第40章 左手还是右手？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这天早上，陈远一睁眼，便吓一跳，目光戒备下意识裹紧被子往里面缩：“你干嘛，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我还是黄花大闺男！” “是吗？我不信！”石岚也学会了，双臂抱胸，脑袋微仰鼻孔看人，一副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的模样。 陈远眨眨眼：“我什么都没穿，你确定你不先出去？” “切，姐姐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场面没看……啊，臭流氓，陈远你个臭流氓！” 昨日重现。 嘴上比谁都厉害，黑话一套一套的，陈远一作势要揭被子，便吓得尖叫。 偏还不老实，捂脸，又不忘悄悄留条缝。 陈远便骂：“你才臭流氓，你就馋我，就想看我清清白白的身子，我问你，昨晚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又来做坏事了？” 石岚松开手，笑容又浪起来，爬到床上：“是啊，做了好多好多坏事，怎么样，要不，姐姐对你负责？”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白净明晰，陈远还是不禁嗤笑一声：“有本事你倒是来呀，光说不练！” 说罢，大大方方揭开被子，起床穿衣服。 石岚这才不出声了，笑眯眯看着，却又悄悄脸红，心跳加速。 等陈远穿好，她又没事人一样了，开始翻床。 陈远嘴角抽抽：“你干嘛呢，找钱？” 石岚跪着，很认真的检查：“不找钱，就看床脏了没有。” 陈远满头黑线，上前便是一巴掌，重重拍在石岚撅着的屁股上。 石岚吃痛，惊呼一声，赶紧捂住，气呼呼转过身来：“可恶，居然，居然打姐姐屁股！” 陈远冷笑：“该，谁让你作的？” “姐姐怎么就作了？姐姐的房间，都没男生进过，更别说睡了！ 况且姐姐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万一有些人忍不住做了坏事，或者做了不该做的梦，怎么办？” 石岚鼓着腮帮子，据理力争。 陈远满头黑线：“说话就好好说话，能别老给自己脸上贴金不？” “那你昨晚到底有没有，说实话！”石岚屁股坐在了小腿上，目光紧紧盯着陈远。 陈远眨眼：“你猜——” 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石岚呆了呆，很快嘴角又微微翘起。 还猜，这种事，用得着猜么？ 肯定有啊！ 她那么漂亮，身材那么好，睡她的房间，盖她的被子，她才不信他把持得住！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气息，好像有点特别呢，貌似，比舒舒身上的味道好闻！ 那，要不要换下来洗呢？ 想着，石岚又不自觉凑近被子嗅了嗅，不期然间，面色驼红，心如鹿撞。 这个时候，田舒已经回来了，买了早餐，还有牙刷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 看到陈远，笑着招呼道：“起来啦？呐，牙刷，毛巾，牙膏用我跟岚岚的就行，赶紧洗完出来吃。” 说完，一边进进出出开始摆早餐，一边喊石岚。 石岚出来，餐桌前坐下，双手托腮烦恼道：“我可以肯定，臭弟弟昨晚干坏事了，但是我又找不到证据……” “噗！” 田舒这两天这是笑够了：“你还有完没完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的龌龊？” “哎呀，我说真的，那小坏蛋可懂了，他才不会老老实实只睡觉。”石岚气鼓鼓的，不服。 田舒莞尔：“那能有你懂？行了，别废话，赶紧去洗脸刷牙。” “不洗可以吗？”石岚眨眨眼，手悄悄伸向买回来的包子。 田舒啪的一下拍过来，瞪眼道：“不可以，尤其你的手，洗手液，使劲搓！” “哦！”石岚乖了，忽然坏笑着问：“左手还是右手？” “你！” “臭岚岚，一大早就皮痒，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打你！” “呀，别打别打，姐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没想过你那么懂的。” “还说！” “……” 青春是一首诗，往往拥有的时候，并没有读懂。 当陈远搞定从卫生间出来，餐桌上，小笼包，油条，豆浆，茶叶蛋，都已经摆好了。 加上一碟脆嫩可口，可能是自制的泡菜，让人精神大振，食欲亦随之大增。 田舒拿了根油条，小口咬着，道：“一会去公司把歌录了吧，顺便，把银行卡什么的都留一下，等周一上班，我好安排人办入职。” “最好再来两段，这样下月就有钱收了，没准还不少。”石岚难得的认真了一回，顺手，剥了个茶叶蛋放到陈远面前。 陈远其实也挺上心的。 诚然，搞彩铃不如自己开烧烤店有意思，但是，小烧烤店发不了财。 他的财务自由，他能不能买房子买车把爹妈妹妹都接过来，暂时来说，都要靠彩铃实现。 便问道：“现在最火的彩铃哪首，老鼠爱大米吗？” 田舒点头：“差不多，上个月，单月下载量三百万次，创纪录了，但是这个月，可能更高，现在就四百多万次了。” 草根音乐崛起的年代就是这样。 老鼠爱大米，可以说土，可以说俗，说是口水歌，也没问题。 但是，这并不妨碍它广为传唱，在市场上获得成功。 而事实上，移动彩铃爆火的，几乎都是这一类，连移动老总被问起彩铃是否都是口水歌的时候，都尴尬不已，没法正面回答。 移动彩铃单月下载量的巅峰，没记错的话，便是《老鼠爱大米》创造，为单月六百万次。 另一个巅峰，好像是《一万个理由》，04年发行，仅05年一年，便创造了全年一千五百万次下载量的奇迹，总下载次数，更是高达上亿。 陈远便又问道：“行业总值大概是多少，有收集过数据吗？” “去年年中开始试点，情况一般，根据发布的数据，是八千多万，今年发展十分迅猛，自六月份起，单月就破五千万了，全年，业内预测可达八个亿。” 田舒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学音乐的。 又或者说，呆在音乐学院有点浪费。 田舒也觉得，陈远不应该学机械，因为这人想问题，考虑问题，比她周全，一点不像学生。 听完，陈远心里也差不多有谱了，道：“看吧，实在不行，整两段津门快板，反正都是挣钱，不寒碜……” 第41章 老瓶新酒，旧话新说 早餐吃完，出发前往公司。 今天周日，还是没人。 进来门一关，录音棚一钻，更好，安安静静，与世隔绝，连外面能听到的些许噪音都没了。 录就两首歌。 一首《起风了》，一首《错位时空》。 不过不录全部，都是高潮部分的片段。 感觉还蛮有意思的。 两世为人，这是陈远头一次走进录音棚。 录音棚里的设备，虽然算不上顶级，但是，绝对是专业的，里面一站，耳机一带，他感觉自己像个战神。 唱的话，他先来。 一来嗓子不差，唱这种难度不高的歌，一点问题没有。 二来这歌，其实还是适合男声唱。 没有工作人员，田舒和石岚便充当工作人员，听音，录音。 也挺快的，没有太多的反复，二十分钟搞定。 然后，开始录女生版。 这是提前商量好的。 彩铃，面向大众，而大众的口味，是多样化的，所以，为了物尽其用，为了最大限度挖掘商业价值，不光要有男声，女声，必要的时候，可以考虑纯音乐，又或者，钢琴，二胡，等多种风格。 这也是田舒和石岚之前都没想过的，这样的设想，无疑是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可以大幅度降低对作品数量的要求，转而专注质量。 这个还要快。 作为老板，本身都是学音乐的，石岚，田舒，两人加起来都没超过二十分钟。 中间还有一次合作。 不足的是，出来的东西，单调，只有人声。 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 彩铃，要求固然不高，简单制作的话，一台电脑一枚声卡足以，直接开录。 可要想做好，做出水平，还是很麻烦的，整个过程，并不会比专业的唱片录制简单。 就像现在，录的只有人声，回头，还得编曲，录器乐伴奏，然后，还得混音。 一系列程序过后，出来的，才是最终成品。 也因此，这玩意，真没想象中那么快。 石岚田舒也不急，录制完，关上设备，便又笑眯眯，双双看向陈远。 陈远这会已经把完整版《错位时空》的词给写出来了，但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石岚满脑袋问号。 田舒也颇有些惊讶。 陈远笑着收起来：“干嘛，法律没要求词曲也一夫一妻制吧？” 石岚摇头：“没，不过，你确定不唱出来听听？” 田舒亦连连点头：“唱吧唱吧，反正时间还早，想听。” 其实看到一点点，只是不太多。 感觉却很不错，似乎新版，更有味道一些。 陈远笑：“不唱，时机未到，先把第一版的钱赚够了再说。” 说完又笑道：“原创还是太难了，要不，咱们玩点简单的吧？” “什么简单的，快板吗？”石岚捏着陈远耳朵，气鼓鼓的，显然对于被拒绝这件事耿耿于怀。 陈远笑：“不一定非得是快板，但是快板是可以的。 津门是曲艺之乡，很多作品中，都有快板的存在，人们对快板的接受和喜爱程度，也非比寻常。 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能加入快板元素，改编好，至少本地来说，市场是很大的。 同样的道理，京韵大鼓，京剧，黄梅戏，这些传统的东西，乃至方言本身，都可以借助这种模式，焕发出新的活力。 而这些东西，资源素材是很多的，音乐学院的师生，硬件设施，上下五千年浩如烟海的民乐传承，予取予求。” 老搬也没意思。 一来就记得那么多，能搬的有限，二来说实话，陈远也不太愿意那点东西都跟钱挂上钩。 这样一来，取巧，老瓶新酒，旧书新说，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既不费脑，还能赚钱。 这也是彩铃的性质决定的。 彩铃，从来不等于音乐，彩铃，准确的说，就是一种声音。 想让人听歌，歌是彩铃，想让人听鸟叫，鸟叫是彩铃，想让人听流水，流水也是彩铃。 甚至于，想让人听泼妇骂街，那泼妇骂街也是彩铃。 说完陈远又道：“其实彩铃这个东西，有一个很显著的标签，那就是个性化。 个性化，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表达个人的喜好，欣赏鉴赏能力，等等，这是用户最本质的需求。 那作为彩铃制作者，咱们要做的，其实就是深度发掘这种用户需求。 从这个层面上说，你们会发现，什么歌呀，什么搞怪呀，都是表面现象。 就好比我把彩铃设置成《七里香》，为什么？因为我喜欢听？ 对，我喜欢听，但是，彩铃是设置给打电话的人听的啊！ 那我为什么设置成《七里香》，而不是《老鼠爱大米》，或者其它？” 石岚吃吃笑：“讨厌，当着舒舒的面这么夸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_||” 陈远满头黑线，汗都要下来了。 田舒显然知道怎么回事，也乐得不行，点头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可不可以具体举例示范一下？” 陈远点头，手指就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起来。 “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我夸夸，这传统美食狗不理包子。” “这狗不理包子，它究竟好在哪呢？它是薄皮儿大馅儿十八个褶儿，就像一朵花！” “……” 津门快板词儿，刚毕业还在这边工作的时候，没少听，是以唱起来似模似样，咬字还很准。 田舒也好，石岚也罢，其实都不太能欣赏得来这玩意儿，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觉得有趣。 陈远这才刚开始呢，便笑得捂肚子弯腰。 陈远也乐了：“你看你看，笑了吧？其实就这，这就是一段彩铃。 不用乐器伴奏，也不用费脑子搞什么创作，乐呵就完了。” “嗯嗯，有点内味儿了，陈大师您接着来！”田舒眼泪汪汪，头发都笑乱了。 陈远想了想，打开电脑，搜了一下，道：“看这一段啊！ 女儿国国王：为什么世间还有像我们这样的孤男寡女，不能成双成对？ 为什么御弟哥哥甘愿守孤灯伴古佛，单宿单飞呢？ 唐僧：陛下，贫僧许身佛门，正是为了解救芸芸众生，使世上不再有杀伐纷争，使人间不再有怨女鳏夫……” 很长的一段，念完，道：“看到没，这就是一段，纯天然的，稍微改一下，版权费都不用。 愿意的话，联系一下版权，把插曲重新编译，唱点新意出来，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效果大概率比那些所谓的原创好。” 第42章 我是你爸爸！ 一堂课，讲了差不多一上午。 留下不少东西，什么快板啊，什么西游记台词片段啊，还有一些搞怪的，林林种种，十好几条。 诚然，这些东西上限可能不是很高，但是，制作成本低，产量高。 而且给人的感觉，比很多花钱高价收来的原创有意思，适合做成彩铃。 这些，原本是打算算在陈远头上的，按照新的合约，七三开。 不过陈远都没要。 一来他只是出点子，并不参与实际制作，二来他也不想饥不择食，什么都要。 中午饭在音乐学院食堂吃。 过桥米线，四人份的。 里面的鹌鹑蛋，全都被石岚挑出来，放到了陈远碗里。 曰：以形补形。 陈远并未拒绝。 虽然已经很强了，可是男人，谁会嫌自己太强呢？ 倒是石岚，他是真觉得，她该买点核桃好好补补了。 …… 去时公交车，两手空空。 归来出租车，大包小包。 仔细一算，却只是去的路上，花了两块钱坐公交。 宿舍，回家的，搞对象的，都还没回来，就杨龙和徐进在。 杨龙又买手机了，是一部诺基亚，几手不知道，但是不超过三百块。 徐进，还在看《寻秦记》，就他那个速度，陈远很怀疑，看到纪才女了没有。 看他大包小包进来，两人也吓一跳。 杨龙乐道：“发财了，买这么多？” “啥呀，我都不要的，非要给我买。”都懒得仔细放，随手一丢，陈远便躺了下来。 先给家里打电话，然后，给田舒石岚回短信，报平安。 杨龙却是拿了羽绒服，套在身上：“不错，真不错，多钱买的？” “一千八。” “噗！”杨龙喷了：“多少，一千八？” 徐进这会也惊讶的坐起来：“那么贵的吗？” 陈远耸耸肩：“那可不？我说不要，非得给买，我说不用买这么贵的，还不答应。” “艹！” 杨龙爆粗口了。 这会他算是看出来了，丫得意着呢！ 什么非得给买，什么非得买贵的，就是臭显摆！ 陈远哈哈大笑：“没办法，人长得帅，就是会有这种烦恼。 可惜，这种烦恼你们俩大概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这话有点欠了，很快就付出了代价，两个人叠上来，两百多斤，差点被压瘪。 完事，杨龙问道：“是上次来的那个叫石岚的小姑娘？” “毛的小姑娘，人家大二，高咱们一届呢！”陈远坐起，丢给杨龙一筒薯片，又丢给徐进一筒。 杨龙又笑了，一边开筒咔吧咔吧嚼，一边乐道：“牛吡，话说，这都是人家给买的？” “差不多吧，看咱这穷，要啥没啥，临走还塞了两包零食。” 其实零食是饭后田舒和石岚拉着一起买的，一人一包。 石岚是薯片牛肉干这些，田舒则是水果。 杨龙便问：“那一共花了多少？三四千？” “差不多吧，一件羽绒服，两套保暖内衣，两双鞋，不到四千。” 吃软饭的感觉还是不错的，陈远头一次发现，其实他的胃也不太好。 当然，也不白拿。 扪心自问，这一上午的课，绝对值这个价，还有多的。 杨龙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徐进这会，也有点骚不起来。 陈远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道：“别羡慕，好好跟着哥混，很快你们也会有钱的。” 说完，问起了酒水饮料情况。 这事是委托杨龙打听的，因为这人就是喜欢到处跑，到处逛。 结果也有了，距离学校大约一公里，有个集市，那里就有批发部，给人送酒水饮料。 价格也还行，一件雪花，十二瓶，二十八块，零售三块一瓶，利润六毛六。 玻璃瓶芬达，一件同样十二瓶，九块，一瓶卖一块，能赚两毛五。 便点头道：“有联系方式吧？打个电话，一样送十件过来。” 说完，便把水果零食都捡了些，单独装了，拎着离开宿舍。 先往徐可幽宿舍打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便又给苏樱打电话。 连续三次，终于接了。 “说！”苏樱的语气，似乎比之之前，又森冷了几分。 陈远也不在意：“可幽在没，让她听电话。” “没在。”苏樱想都不想，直接挂断。 陈远便一直打，一直打，打到最后，关机了…… 陈远嗤笑，想想，也懒得费劲了，直接走向大自习室。 人不多。 但是，刚好徐可幽就在，苏樱也在。 便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直接冲面色清冷当他不存在的苏樱开炮：“说，为嘛不接我电话？” 苏樱瞟了一眼：“幼稚。” 嘿这臭妹妹…… 陈远顿时也乐了：“来劲了是吧，说我幼稚，到底谁幼稚，你给我说清楚！” 苏樱理都不理。 眼见是撩不动，陈远也放弃了，拿了个蜜桔递给旁边一直偷瞄的女孩：“剥了。” 徐可幽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不吃。” 陈远单手托腮，看着徐可幽笑：“我要吃啊，乖，给我剥了！” 啪！ 这下苏樱不干了，怒道：“陈远你干嘛，这么欺负人有意思吗？” “关你屁事，又没欺负你！”陈远看都不看，目光始终落在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笑眯眯的。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徐可幽赶紧拿了橘子，“我剥就是，你们不吵好不好？” “不好！” “好，还是小幽儿懂事，不像有的人。”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但是，苏樱被压制住了，因为她只说了两个字。 徐可幽无奈，只好把橘子剥了，一分为二，一半递给苏樱，一半递给陈远，意思是不要吵了，吃橘子。 结果苏樱还没开口，陈远哼道：“不要，我才不要跟她吃一个橘子！” “你！”苏樱是真的要炸了，盛怒之下，半个橘子一口就塞进嘴里，紧跟着另一半又塞了进去。 冷笑道：“爱吃不吃，你不吃，我吃！” 说完不光自己吃，还给附近几个同学分，美其名曰，陈副主席请大家吃橘子。 陈远直翻白眼，忽然又笑了：“我是你爸爸，可幽，跟我出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第43章 同道中人 徐可幽还是跟出来了。 废弃的小操场，枯黄的草坪上坐下，看了会天空，陈远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笑着递给女孩。 女孩眨眨眼，没动。 陈远便抓起她的手，塞到她手里，笑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一块巧克力而已，又不要你以身相许。” 徐可幽没出声，只是把巧克力攥得有点紧。 忽然陈远笑着问道：“助学金助学贷款，都申请了没？” “助学金申请表填了，助学贷款，要家里面的证明，章。”徐可幽说道，意思是，助学贷款可能申请不了。 “哦。”陈远点头，笑道：“那就申请助学金吧，助学金不用还，助学贷款，要还的。” “这样的吗？”徐可幽并不是很懂里面的区别，闻言有些惊讶。 陈远便忍不住捏起了那粉嫩的脸颊，乐道：“真嫩，看到就想捏，话说，这样你会不会容易流口水？” “我又不是小孩，小孩的脸颊才不能捏好不好！”徐可幽有些不满意，却又没来由想笑。 陈远笑道：“那就好，那以后我就多捏捏。” 说完又道：“助学贷款是贷款，贷款是要还的，主要用来交学费。 助学金不一样，助学金不用还，也不用拿来交学费，顺便说一句，大学的学费，完全可以不用急着交，比如我，就没交。” “你没交学费？”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徐可幽异常惊讶，小嘴张得圆圆的。 陈远乐道：“是啊，家里穷，没钱，那什么，咱俩是不是应该拥抱一下，毕竟同道中人！” 徐可幽下意识便缩了缩，摇头道：“就算你没交，也可能不是因为没钱，我跟你，不是同道中人。” “得，我就知道讲真话没人信，算了，不跟你说这个，问你一个问题，还找工作不？”陈远也不在意，不辩解，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工作？”徐可幽再度失声，很快反应过来，红着脸道：“你，你都看到了？” “没全看到。”陈远眯着眼笑，“你就说，还找不找工作吧？” 徐可幽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没出声。 陈远便道：“来帮我呗？” “啊？” “我说，来帮我啊，我的烧烤店要开了，你总不会觉得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吧？”陈远笑着说道。 “可是，你不是还有杨龙他们帮忙吗？”徐可幽又低下头。 要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 她也知道，陈远其实是想帮她。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没法接受，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剩下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尊严。 她也不是放不下那点尊严，她只是，不想在陈远面前丢掉。 陈远叹了口气：“不够啊，那么大的生意，怎么着也得五六个人吧？” “五六个人，要那么多吗？”徐可幽忽然又有点想笑。 当真是好大的生意呢，一个小烧烤店，居然要五六个人，还想不想赚钱的？ 陈远便掰着手指数起来，一个店长，两个烧烤师傅，四个服务员加打杂…… 结论是，五六个人可能还不够。 徐可幽还是不信：“要不了那么多的，一个小店，请那么多人，还怎么赚钱？” “那总得请人不？再说了，我答应过团委的郭老师，等店开起来，就要为一部分家境困难的同学提供兼职的机会。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在厂里拿到经营场所，厂里又怎么可能那么配合？” 陈远把整个创业项目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徐可幽有些吃惊：“真的？你没骗我？” “骗没骗，到时候不就知道了？”陈远笑着说道。 徐可幽想了想，笑了：“好吧，那我就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搞特殊，别的同学干什么我干什么，别的同学拿多少钱我拿多少钱。” “没问题，保证不搞特殊。”陈远答应得很干脆。 也就这个时候，杨龙来电话，送啤酒汽水的车，很快就到。 他便起身告别。 徐可幽忽然想起来，喊道：“明天周一，要提交秘书处的工作计划，别忘了。” 陈远摆摆手：“已经忘了，不想到时候挨批评，就帮我写一份。” “可是……” 徐可幽苦着小脸，颇有些为难。 倒不是嫌麻烦不想写，问题是，没写过，不会啊！ 再说了，她又不是秘书长，他才是秘书长好不好！ 只是终究，这份踟蹰没有说出来，她决定，还是尽力试一试。 结果回到自习室，又被那一兜零食水果给为难住了。 水果还好，至少，都能认出来。 可零食，好多都是没见过的。 她感觉，有一块巧克力就够了，上次给她买的qq糖，都还没吃完呢！ 这一兜子，她不能要。 可是，不要，又怎么处理呢？ 能还回去吗？ 陈远那么优秀，那么骄傲，她要给他还回去，不是打他的脸？ 那样的话，就是再好的脾气，再喜欢她，大概以后都不会理她了吧？ 这样一来，好像也只能收下了…… 想着，她不禁叹了口气，精致的小脸悄悄布满愁云。 旁边一女生就笑：“哎哟，还叹气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就是，八块钱一筒的薯片，二三十一袋的开心果，没多少人舍得买来吃的。”又一女生笑着调侃道。 徐可幽顿时又吓一跳：“那……那么贵的吗？这一筒，八块，这一袋，二三十？” 女生笑道：“是啊，要不然我们早就动手瓜分了，对吧班长？” 苏樱放下笔，淡淡道：“现在瓜分也不晚啊！” 说着，拿了一袋开心果，撕开，分，又拿了一筒薯片，开了，分。 而后一边吃，一边若无其事说道：“回头你告诉他，都让女暴龙给吃了，让他再给你买。” “噗！” 顿时周围笑翻一片。 徐可幽也被逗乐了，大大方方说道：“那你就都给吃了吧，我很少吃零食的。” 说着，又把其它的零食，水果，拿出来分。 结果也没分出去多少，不是小气舍不得，而是，都下意识给留，不好意思拿太多。 苏樱也一样。 乍一看，她是最厉害的，最恨陈远的，可实际上，她并没有没吃多少。 第44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陈远来到店里，开门。 之后不多久，便有一辆三轮车，拉着啤酒汽水过来了。 啤酒十件，单件二十八，汽水十件，单件九块，总共三百七。 卸货，留电话，很快三轮车走远，而后，一行三人前往农贸市场。 看来今晚是不行了。 这个点，农贸市场，卖肉的都收工了，别说开业，连自己吃的都捞不上。 于是，便趁着还有时间，又往市里跑了一趟，把毡布，彩灯，记号笔，等等，都买上。 又是两百多。 这样一算下来，不算场地租金，花的钱也直奔两千而去。 再加上这些天大手大脚，此时手中余钱已然不多。 好在也就这意思了。 人家摆摊卖烧烤，也就一个大烧烤炉，其它支出，主要就是食材本身，可能五百块钱都用不了。 他这算是大投入了，又是小烧烤炉，又是挡风棚，桌椅也都是新的。 但是，到这里，整个投资过程，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收获的季节。 …… 转天周一。 天气又变了，寒霜天降，冷风呼啸。 这一周，按照教学安排，所有的课都停了，好几个专业一起，金工实习。 项目一共四个，钳工，车工，铸造，电焊。 陈远也没太考虑这些。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带着杨龙，到农贸市场买肉。 直接来了五十斤。 六毛七一斤，花了三百三十五。 然后，羊肥，羊油，腰子，蛋，板筋，都来了一些。 这些便宜，一共才花了五十，但是那些羊油，够用很久了。 回来，也不腌，先搁那。 反正天冷，不会坏，而腌久了，烤出来就没那味了。 完事，给郭涛打电话。 “今晚就开业，这么快吗？”听说准备好了，今晚就开业，郭涛挺意外的，也高兴。 陈远笑着说道：“不算快吧，真要是快，已经开业好几天了。” 顿了顿，又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打个招呼，说一下情况，毕竟这事您跟系里都帮了不少忙。” “那倒没什么，支持学生创业，是团委和系里的工作。” 郭涛也不居功，说完问道：“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要不要想办法给你宣传一下？” 陈远笑道：“不用，就这一家，面向的，也几乎都是学校的同学，用不着宣传。 我准备自己做一个招牌，彩灯我都买好了，到时候往厂区门口一挂，瞎子都能看见。” 郭涛一想，也对。 学校附近，没什么吃东西的地方，连去的地方都没有。 本来出去就不方便，现在天又黑得早，还冷，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宣传。 只要一个稍微亮眼一点的招牌摆出来，那么不论从学校出来，还是从宿舍出来，都能看见。 便也不再提宣传之事，转而问道：“那提供兼职的事情呢？” 这才是最关心的。 烧烤这事或许上不了台面，可一旦提供了兼职岗位，解决了实际问题，就值得大书特书。 到时候不论系团委，系里，还是校团委，都颜面有光。 陈远早就想好了，笑道：“尚未确定，但是您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事，多的不敢说，十个，我能至少为十个家庭困难的同学，提供经济上的帮助。” “十个？”郭涛顿时也吓一跳：“别，你可别乱来，十个，那你还怎么开得下去，不得倒贴啊？” 陈远笑道：“不会啊，我说十个，是有道理的，虽然店里要不了那么多，但是，可以跑腿提供送串上门服务嘛！ 天这么冷，总是会有一些不乐意出来的，我都想好了，到时候，让人送，跑腿费一块，这样店里的生意有保证，跑腿的同学也能赚到钱。 我估摸着，再怎么着，一个月一两百块不成问题。” 一个月，一两百块，就晚上那么一会，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关键这钱其实也不少了，只要不大手大脚，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是不够，也差不了太多。 郭涛便笑道：“行，那我就不多说了，晚点，我带几个老师过来捧场。” 通话就此结束。 直到这个时候，石岚姐姐例行的早安问候，才姗姗来迟。 应付完，厂里也来人了，便开始搬定做的棚子骨架，组装。 挺方便的。 都是直接套，不用螺钉螺栓，几个人，五分钟不到，近四十平米的骨架便搭起来。 再把买来的毡布扯上，简单绑一绑，固定一下，霎时院子里本就不如外面大的风，销声匿迹，几近于无。 搞定这件事，陈远又找来木板，往铁架上固定，然后上涂料，写字。 曰：远哥烧烤。 然后，彩灯绕上。 这就齐活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天黑。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动身前往今天实习的钳工车间。 这是一个大车间。 整个专业，四五十号人，一人一把锉，一人一把尺，一人一枚小铁锭，一人面前一台卡钳，都搁那锉。 还有姿势要求。 老师傅是认识的，上前打过招呼，递了烟，不多久，他也拿到“装备”，成为一名光荣的钳工学徒。 当然，玩闹的性质居多。 钳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学校也从未想过，要把学生培养出来去当工人。 也有人显得很认真，比如薛朝阳，时不时就拿着工件跑去请师傅指点，看上去十分另类。 直到十一点。 十一点，收工下班，回到宿舍，陈远道：“今晚烧烤店开张，有空过去捧个场，我请。 顺便问一句，有过去帮忙的没，每天晚上开业，六点到十点，二十块钱。” “我。”王献当即高声应道。 刘海乐呵呵：“我尼玛也去。” 陈远摆手：“滚蛋，家里不缺钱的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更不要。 我答应过团委的老师，岗位优先提供给经济条件困难的同学。” 顿时一帮逼又瞎乐起来，纷纷表示家里困难，都没米下锅了。 独独薛朝阳，嗤笑着来了一句，四个小时，二十块钱，还不如去肯德基麦当劳。 当场杨龙便怼了回去：“你特么有本事倒是去啊，看人家要不要你？” “要不要又怎样？我尼玛不缺钱，我家里有钱，不像你们这帮农村人！” “……” 第45章 我对英语有意见 吵起来了。 差点打起来。 至此，薛朝阳算是彻底出局了，一张臭嘴，连同为本地人的刘海都看不下去。 陈远倒也没特别在意。 食堂吃过中午饭，苏樱打来电话，十二点半，开会，便又前往活动中心。 这次是部长级会议，是以人数少很多。 主持，依然是苏樱，会议签到，记录，则按说好的，交给李莎莎。 苏樱没说多少，因为今天的议题很明确，就是各部门提交工作计划。 反倒是林宇，也不知哪里学来的，一张嘴，不知不觉又是好几分钟，却又没什么内容，都是空话，套话。 陈远什么都没说，一直望着天花板，神游物外。 直到开始提交计划，他才拿起徐可幽准备的稿子，一本正经念起来，那完全不走心的模样，让林宇鄙视不已，苏樱也直皱眉头。 他也不管，念完，对他来说，任务就完成了。 而后面的，表现相对都好很多，且不说计划做得如何，至少认真，走心。 完事，会议便结束了，只有主席团并秘书处，共五人留了下来。 陈远诧异道：“还有事？” “你说呢？”苏樱头也不抬，不软不硬给了个钉子。 林宇嗤笑，毫不掩饰那种瞧不起，侧过脸去。 陈远也不生气，自己给自己下台：“我说就是还有，不然你也不可能让我们留下来。” 苏樱根本都懒得搭理，自顾自说道：“学生会的主要工作，一在维持正常的学习生活秩序，二在开展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 现在，咱们讨论一下，校园活动。 校园活动，这一块，刚才几个部门都提到了，我大致整理了一下，主要有学习部的英语演讲比赛，体育部的篮球比赛，宣传部的有奖征文，文艺部的圣诞晚会。 现在，咱们一项一项来，首先，英语演讲比赛，同意的举手。” 林宇举手。 学习部就是他主管的，英语演讲比赛，也有他的想法在内。 苏樱也举起了手。 毕竟这里是学校，不论如何，学习是第一位的，如果所有的活动中只能开展一项，那必然在学习部。 徐可幽李莎莎也举起了手。 陈远有些无奈：“两个小笨蛋，手放下来，我当老大的还没表态呢，你们瞎起什么哄？ 就你们这样的，上班到单位，公司，小鞋能穿得你们走不动道。 再说了，留你们下来，是做会议记录，不是表决。 表决，你们还没那个权力，表决，是主席团的事。” 一番话，说得两个小女生面色通红，赶紧放下手来。 而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陈远没有举手的意思。 林宇脸色不大好看：“为什么不举手，开展英语演讲比赛，应该是件好事吧？还是说，你单纯的对我有意见？” 苏樱也看着陈远，有些不解。 诚然，她讨厌这个家伙，但那是个人品行，无关能力。 事实上，她并不认为陈远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甚至她认为，林宇，应该不够资格让陈远产生私人情绪。 陈远耸耸肩，笑道：“你想多了，我对你没意见，就算有，也不至于带到工作中来。” “那你什么意思？”林宇追着问道。 陈远笑：“我对你没意见，可我对英语有意见啊！” 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有没有意见不重要，毕竟，你们俩都同意了，这个活动就可以开展。 我就是单纯的觉得，英语，不如汉语合适，搞英语演讲比赛，不如搞中文演讲比赛。” 林宇当场就笑了：“可笑，中文演讲比赛，那能有什么意思，你难道不觉得英语演讲比赛更有难度，更能体现水平吗？” 陈远也笑了，调侃道：“你这说法有意思，要搁三十年前，你丫妥妥的，就是成分有问题。” “好好说话，别东拉西扯胡搅蛮缠。”林宇生气了。 如果说苏樱对陈远的讨厌还算辩证，那么他就是不分青红皂白，魔怔。 苏樱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说道：“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英语演讲，你们谁能听懂，林宇你保证你能听懂吗，还是苏樱你能听懂？” 陈远也没辩，直接抛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苏樱没出声，看向林宇。 其实她英语还是可以的，可是，要说演讲，听懂演讲，还是力有不怠。 林宇脸红了，强辩道：“我是听不懂，但有人能听懂，我们可以请专业的老树当评委。” “那参加比赛的选手呢，观众呢？” “有多少人，有参加这种比赛，并且讲出水平的能力？” “有多少同学，能听得懂台上在讲什么？” “再说句不好听的，你确定参加比赛的同学，他们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林宇面色胀红，哑口无言。 陈远耸耸肩，又道：“中文演讲就不一样，都能听懂，有没有水平，不需要评委，随便一个同学就知道。 这样带来的参与度是截然不同的。 我敢肯定，办英语演讲比赛，没多少人参加，也没几个人去看，就是自娱自乐，但是办中文演讲，不论参赛的人数，还是观众数量，乃至演讲质量，都会远远超出。 当然，还是那句话，你们高兴就好，你们要都觉得没问题，办就是，我保留意见。” 话音落尽，场面又安静下来。 便是林宇，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陈远说的有一定道理。 说白了，不是英语演讲比赛不好，而是，整体水平不够。 而中文，作为母语，就压根儿没那些顾虑。 苏樱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选择了打自己的脸：“我同意陈副主席的说法，咱们学校的条件，演讲比赛，中文的确比英文合适。” 说完问林宇道：“林副主席，如果改成举办中文演讲比赛，有没有问题？” 林宇有些不太情愿，却还是点头道：“没问题。” 苏樱便道：“那就举办中文演讲比赛，具体什么主题，赛程怎样安排，你敦促一下，尽快提交一份详细的报告上来。” 还是有相当大自主权的。 林宇心情顿时又好起来，笑道：“没问题，我争取尽快。” 第46章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店长了！ 学习部演讲比赛的事情有了定论，接下来，便是体育部的篮球比赛。 这一块，也是林宇主管的，活动本身没什么新意，但是胜在参与度高，基本上所有专业班级都能参与进来。 赛程还长，一直打到期末不成问题。 这次陈远没意见，全票通过。 接下来，宣传部的有奖征文。 这是苏樱主管的。 也是一个比较长期的，常态化的活动，主要用于向宣传部下属广播站提供稿件。 没意外，依然是全票通过。 到文艺部的圣诞晚会，这下陈远又有意见了。 一句话，他对苏樱没意见，但是对圣诞节有意见。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不喜欢，对洋节日不感冒。 这方面，苏樱倒是不怎么坚持。 虽然文艺部她管，但是，工作计划，活动内容，都是文艺部提的，她没多话。 是以，最终还是改成了元旦晚会。 然后新的问题来了，活动这么多，钱呢？ 陈远耸耸肩：“别看我啊，我只是同意办这些活动，没说要解决经费问题。” “可外联部是你管的，你有责任解决经费问题。”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林宇怼了上来。 陈远直翻白眼：“说得跟你上你行一样，要不，外联部长你来当？” “你这是胡搅蛮缠，不负责任！”林宇顿时又被气到了。 他本以为陈远多多少少会诉一下苦，讲讲困难，不曾想，上来就是骑脸。 苏樱皱眉道：“学校周边的环境，想拉到赞助的确很困难。” 说完又看向陈远。 陈远无语：“又看我，说了别看我，我不是外联部长，我也不管经费。” 啪！ 苏樱直接拍桌子：“那你还想不想跟可幽好了？” 一句话，陈远一哆嗦，差点滑到桌子底下，赶紧端正态度：“放心领导，我会努力的，要是拉不了赞助，我撤他的职！” 这节操，也是妥妥的，掉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苏樱林宇鄙视不已，徐可幽满脸通红，李莎莎则是崇拜中，又带着羡慕。 至此，会议也正式结束。 李莎莎把做的记录递过来，笑吟吟说道：“老大，给我看看呗？” 陈远点头，接了过来。 “可以，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一块，各部门工作计划，提出了什么样的建议，回头根据提交上来的工作计划，稍微再写详细一些。” “这里，简化一下，记住，记录不要有偏向，要客观，哪怕真有矛盾，落在纸面上，也是就事论事，而不是吵架，意气用事。” “……” 一边看，一边指点。 徐可幽也在旁边听，学。 完事，李莎莎吐了吐舌头：“知道了，谢谢老大，顺便说一句，老大实在是太帅了！” 说完便拿着需要修改的记录，笑着离去。 徐可幽则带着各部门提交的工作计划，到隔壁办公室，存档。 陈远也过来了，问道：“申请助学金助学贷款的名单有没，拿来我看看。” “有的。”徐可幽应了一声，很快一张名单拿了过来。 名单内容很详细，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籍贯，院系专业班级，都有。 人数倒不是特别多，也就二三十个。 也不知真是这样，还是不好意思，其中女生居然过半。 就这样一份名单，挑了挑，去掉一部分从籍贯上判断应该没那么难的，剩下十来个。 “先就这些吧，打电话联系一下，要是有兴趣，让他们六点钟，到店里面试。 另外，你稍微早点过来，开业前还有点准备工作要做。”名单递给徐可幽，顺手，又把钥匙留下，陈远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还是钳工，锉着锉着，磨着磨着，便到了四点多。 收工下班，陈远便往店里走。 宿舍几个人，班上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也跟了过来。 帮忙的帮忙。 实在找不到事情干的，就在外面吆喝，到男生大院女生大院帮忙通知宣传。 不多久，徐可幽也来了。 “哟，嫂子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屁，哪来的嫂子，那叫弟妹！” “真漂亮，难怪远哥那么上心！” “……” 男生之间是没什么秘密的。 陈远那点事，关系稍微近点的，都知道。 也因此，徐可幽脸蛋红红的，低着头，有点窘迫，有点慌。 有心想解释，又不知怎么开口。 陈远闻讯而来，笑骂道：“滚蛋，这可是店长，得罪了，小心以后烤串不卖给你们。” 说完一阵哄笑声中，拉着徐可幽进店。 店里，肉还没切好。 这时徐可幽才抬头：“都联系了，但是，可能有些不会来。” 陈远笑道：“没事，能来的欢迎，不想来的，咱也不勉强，反正也不愁找不到人。” 徐可幽点头：“那我做点什么呢，要不还是我来切吧？” “一起吧！”陈远便又拿了把菜刀出来，“就我切的这样，不要太大，也不能太小，一斤肉，一百到一百二十块之间。” 说完又递上一双塑胶手套：“这个也戴上，小心一点，就不会切到手。” 徐可幽便戴上手套，认认真真切起来。 刀工不错。 不但速度快，看上去，也很均匀。 搞定，陈远便下调料，戴着长款塑胶手套的手开始抓，拌匀。 之后，便是串了。 速度很快，一群人，半小时不到就串完了，总共，将近一千四百串。 再加板筋腰子，差不多是一千六。 “这么多，卖得完吗？”面对着那密密麻麻的竹签子，徐可幽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陈远就笑：“龙哥，你能吃多少串？” 杨龙摸了摸肚子，呵呵笑：“五十串没问题，可能还不太够。” 陈远便道：“听到没，五十串，可能还不太够，这样算下来，一千六百串，也就够三四十人吃。” 这个算法是没毛病的。 主要是这年头，这年纪，都特么能吃。 要是再往前十年，怕是更能吃，一人能吃一百串。 说完，事先准备好的笔，账本，交到徐可幽手上：“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店长了，负责记账，收钱。” “啊？” “啊什么啊，记账，收钱，记住，串五毛，汽水一块，啤酒三块。” “哦。” “……” 第47章 希望的灯 徐可幽发现自己上当了。 她其实，就是想来打个杂，送送东西收拾收拾桌子的。 可话又说回来，记账，收钱，是很重要的呢！ 这种事，不找个信得过的人是不可以的，陈远，那么懒，不用想她也知道，他肯定不耐烦这种事。 没准，他都不一定天天来。 那，她就是信得过的人？ 唔，这么一想，还怪开心的呢！ 不过，一定要好好工作，对得起这份信任！ 这么一想，顿时又觉得责任重大，手中的笔，本子，都变得沉甸甸的。 小店也就这么开张了。 五点钟，天色便开始黯淡，到五点半，就黑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搬到厂门口的招牌，红的绿的，看山去十分显眼。 走过路过都看得到。 院子里，挡风棚下，灯光也十分亮堂，给人一种温馨安静的感觉。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过来，有的是宿舍听到消息过来的，有的是看到招牌过来的。 也不光是学校的同学，还有几个网吧上网的人。 徐可幽便拿着本子，笔，认真记账，收钱，时不时的，也会帮忙拿一下啤酒汽水。 陈远客串着大师傅，就搁那一边说笑吹牛逼，一边烤。 烤到半熟就可以了。 每一桌，都有小炭炉，里面有炭。 杨龙等人今晚吃白食，在应聘者尚未到来之前，顺带着，也充当服务员，把半熟的串往各桌送。 这样看起来就不错。 虽然都是生手，但都似模似样的。 郭涛带着几个年轻老师过来，看见，不由笑道：“行啊你们，看上去不错，闻着也挺香。” 陈远哈哈大笑：“那是，郭老师，各位老师，里边坐，忙完这一阵我就过来。” 说完招呼道：“可幽，龙哥，郭老师他们来了，先帮忙招呼一下。” “来了来了。”杨龙应声，徐可幽也很快过来。 郭涛等人坐下，很快杨龙把炭炉端上，又把半熟的串送上。 啤酒也拿了过来。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老师笑着说道：“有点意思啊，看，这棚子，有模有样的。” “还真是，这大冷的晚上，有这这么个棚子，心里都是暖的，不吃都想进来坐一会。”又一老师笑道。 郭涛笑着说道：“这棚子，不算毡布，据说就花了两百块钱。 还有这些炉子，都是给钱让厂里做的。 怎么说呢，开店成本，比那些路边摊肯定高，但是，也确实比那些路边摊做得好。” 边吃边喝边聊。 不多久，过来面试兼职的同学，陆续抵达。 一共十二个，其中八个是女生。 这个时候，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不乏专业的同学，亦不乏学生会成员。 陈远也没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边烧烤，一边笑着说道：“这里的工作很简单，每天晚上，六点到十点，四个小时。 具体内容，就是烧烤，然后，加炭，上串，外加收拾桌子，打扫卫生。 待遇论天算，每天二十，为了不占用大家过多的时间，影响学习，所以，初步暂定分两班，轮着上。 要是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留下来尝试，结束后，我会支付每个人十块钱作为今天试用的工资。 要是觉得不合适，离开也没关系，往后，也随时欢迎大家来捧场。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清楚，那就是，干就好好干，不想干了，提前说，走，没有问题，但我不希望工作的时候出现粗心大意，偷懒马虎，这些情况。” 很简单。 工作内容，时长，待遇，可以干的留下，好好干，觉得不合适的，随时可以走。 而事实上，相比工作内容，时间长度，这个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每天晚上六点到十点，工作四个小时，二十块钱。 这样哪怕分成两班，一个月只有十五天，那也有三百块。 三百块，当下的物价，一个月的生活费，正常来讲绰绰有余了，还不会耽误太多学习时间。 可即便如此，还是走了好几个，最后留下的，八个人，六个女生，两个男生。 陈远也不在意，简单说了说，男生负责烧烤，女生负责上餐，收拾，直接上岗。 看了一会，没什么问题，他便来到郭涛等人一桌坐下，倒了杯啤酒，笑道：“感谢各位老师的帮助与支持，也感谢各位老师今天特意来捧场，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子，一杯啤酒就下去了。 众老师纷纷叫好，而后，齐齐举杯，气氛，也就这么起来。 隔着郭涛便问道：“刚来的同学，都是贫困生吧？” 陈远点头：“应该是，我从申请助学金助学贷款的名单里面筛选出来的，相当一部分，来自偏远山区。” “漂亮，来，咱俩单独喝一个！”当场便有老师竖起大拇指，主动端杯。 喝过，又有老师问：“那怎么好像还有几个走了呢，不合格还是怎么的？” 陈远就笑：“这有什么合格不合格的？我这一不要求身高二不要求颜值，对经验能力也没要求，是个人，身体健康，就能干。” “那为啥，待遇不满意？”郭涛好奇问道。 陈远拿了根串，咬了一口，“可能吧，我不知道，我也没问。 我个人觉得，开出的待遇还是可以的，分成两班，上一天休一天，每天就天黑之后四个小时，二十块，这样下来，每个月三百，应该不算低。” “那是不低了，我留校三年了，今年到手的工资才堪堪过一千。”一老师点头说道。 跟着又有老师笑道：“谁说不是呢？我刚上大学那会也是，对钱没什么概念，觉得钱好挣，参加工作后才知道，这钱，是真特么难挣。” 说罢，一帮有着共同经历感悟的年轻人，又碰了一杯。 郭涛也喝了，道：“确实，这个待遇可以了，别说咱这，就是主校区，勤工俭学也好，出去兼职也好，都难有这么好的事。” “是啊，非要说多点，也就麦当劳肯德基，一个小时八块，九块，可那多累人，又要得了几个人？” “所以说啊，这事办得漂亮，烧烤店是不起眼，但是，点亮了希望的灯，来，咱们，再敬陈远同学一个。” “……” 第48章 你看我鸟她不？ 气氛很不错。 但是，陈远还是找借口溜了。 无它，这帮逼，太能喝，还一堆理由喝，他可不想大好的夜晚那么早报销在这里。 离开郭涛等人后，他来到杨龙等人所在的地方，刚坐下没多久，余芊带队，专业两个班，六个女生组队一起过来捧场。 又赶紧起身上前：“稀客稀客，来，坐，可幽，来两百个串，六瓶汽水。” “去，两百个串，当我们是猪啊，一百就够了，能不能吃完还两说呢！”余芊吓一跳，赶忙阻止。 陈远就笑：“怕什么，我请客，又不收你们钱，听我的，放心大胆的吃，没事。” “那也吃不了啊，晚上吃过饭的！” “就是，我最多就吃过三十串，再多就受不了了，反胃！” “……” 几个女生纷纷表示太多了，吃不了。 陈远便道：“那行，就先一百，看着吃，不够咱再点，前往别谈钱，好吧？” “那没问题，免费的烤串，不吃白不吃。”一帮姐姐顿时又开心笑起来。 余芊趁机说道：“周五老乡会，在主校区，你要不要参加？” 老乡会，也叫同乡会，可以说是一个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组成的组织，也可以单纯的理解成一种聚会。 这东西在大学里很常见，就陈远的经历而言，比什么联谊会要常见得多。 联谊会，他就没经历过，身边，似乎也没有。 可老乡会，印象中，除了津门本地的，大多都会组织。 至于老乡会存在的意义，要不要参加，他也说不清。 因为这玩意有点复杂，里面的人，良莠不齐，组织参加聚会的目的，有时候也难言单纯。 换句话说，别看是同一个省份来的，其实里面有些人，就是想泡学妹，骗炮，也有些人，打着聚会的名义，敛财骗钱。 但是，又不是所有的人都那样，里面，通常还是有值得交的，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提供扶持与帮助的。 总的来说，去还是有好处，可以在刚刚入学的时候，找到一种归属感，建立一个相对比较扩张的交流圈子。 陈远倒是无所谓去不去，他就是单纯有些好奇，主校区那边，到底怎么跟这边联系上的。 这个问题，曾经他没想过，现在，则是没搞懂。 余芊笑着说道：“应该是学校论坛上联系上的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被通知的，你要去，咱们到时候就一块儿去。” 陈远便喊徐进：“俊哥，周五主校区老乡会，去吗？” “去呗，不就是老乡吗，难不成还能把俊哥吃了？”丫显然喝多了，说的莫名其妙。 完事还哈哈哈哈，一阵魔性的笑。 余芊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呀，他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陈远就乐：“醉什么醉，他才没醉，他就是闷骚。” 语落，几个女生都忍不住发笑。 陈远也没离开，就在这边坐了下来。 因为这边不用喝酒。 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苏樱带着几个女生过来了。 余芊打趣道：“美女会长来了呢，怎么，不去招呼一下？” “我招呼她？”陈远嗤笑：“就她那臭脾气，臭脸，你看我鸟她不？” 话音刚落，声音传来：“陈远，过来。” “嗳，来了，客官要点嘛？”一溜小跑上前，笑得像朵菊花。 _|| 余芊等人纷纷无语，杨龙等人也开始问候。 苏樱淡淡道：“一百五十个羊肉串，三十个板筋，再来十瓶汽水。” 陈远看了看几人：“上没问题，问题是，吃得完吗？” 苏樱不出声，一百块钱搁桌上。 陈远秒懂，拿了钱，不着痕迹摸了摸，眉开眼笑：“可幽，苏主席捧场，一百五十个串，三十个板筋，再来十瓶汽水。” 说完又笑嘻嘻问：“还有别的需要吗？” “你这还有什么？” “羊腰子，羊蛋，羊……” 话还没说完，苏樱就炸了：“滚！” 陈远悻悻，摸摸鼻子，这才转身离开，偏还嘀嘀咕咕，搞得苏樱一阵火大，差点没收住脚。 之后不多久，郭涛等人便起身告辞了，陈远一路送到厂区大门外，回来时，收拾桌子的女同学又发现一百块钱。 想想，陈远还是打了个电话，笑道：“郭老师，这就打脸了啊，您能带老师来捧场就是给我面子，还留钱，当我什么人了？ 再说了，就算非要给，也没这么多啊，三五十撑死了！” “去去去，别瞎说，那是你没看见，说句不好听的，十瓶啤酒下来也三十块钱了！ 再说了，你好不容易把这一摊扯起来，还帮助了那么多同学，怎么着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也不能吃白食啊！” 郭涛哈哈大笑，心情很是不错。 说完又道：“行了，废话就不说了，一句话，好好干，帮助同学固然重要，但前提是，烧烤店能好好活下去。” 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鸡，跟蛋，分得很清楚。 陈远便也不再强求，欣然道：“那就谢谢老师了，郭老师您放心，烧烤店，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 通话就此结束。 之后不到一小时，今天的营业也提前宣告结束。 因为没东西卖了！ 一千六百串，原本以为卖不出去的，结果因为捧场的人太多，满打满算，也就撑了一个半小时。 陈远把承诺的钱发了，又分了下班，笑道：“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晚上六点，正式上班。” 语落，八个兼职的同学很快散去。 陈远笑道：“怎么样，卖出去了吧？” “嗯嗯！”徐可幽显得很兴奋，一算，惊喜道：“不算免费吃的，连啤酒饮料一起，卖了九百三十多呢！” 说完便把钱递给陈远。 陈远也懒得数，拿出三十，递给徐可幽。 徐可幽眨眨眼：“不是二十吗？” 陈远笑道：“店长啊，我不会一直守在这里的，回头我给你一把钥匙，我没来的时候，你得看着，得安排营业。” 顿了顿，又道：“你也不能天天守着，所以，我还得找个店长，你们俩倒，一人一天来。” “那，人家也三十一天吗？”徐可幽问道。 陈远笑着点头：“当然，一视同仁，不搞特殊。” 徐可幽这才收下，一时间，心里激动不已，又充满感激。 因为这样的话，她一个月，可以赚四百五十块钱！ 陈远也没多说。 虽然正经的串没有了，但是腰子，蛋，都还躺在店里。 趁着杨龙等人还在吹逼没走，他又开始烤…… 第49章 要不要抱着姐姐睡？ 烤着烤着，周围渐渐就安静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关灯，锁门，陈远送徐可幽回宿舍。 而后心里便悄悄盘算起来。 好像也还可以。 五十斤羊肉，加上羊肥羊油调料等各种乱七八糟，单纯的食材成本，绝对不超过四百块钱。 人员工资，八个十块的，一个三十的，总共一百一。 卖掉啤酒四件多，汽水两件，成本，差不多一百三。 这样一来，不算水电租金和前期各种投入，总成本，差不多是六百四。 成本六百四，销售九百三，毛利润，二百九，这算利润率，都百分之四十五了。 比预想中还要高。 这还是有一部分免费吃，没收钱的情况下，要不然，销售额绝对破千。 可见，烧烤其实是个很有前途的行业，虽然看着不老体面，但赚得真心不少。 不过这人，还得加。 首先，他需要再招一位店长。 其次，跑腿的得先来俩，一男一女，负责送外卖。 这样一来，一个班，六个人，一个店长，负责记账收钱，指挥调度，两个人负责烤，两个人负责现场服务，一个人负责送外卖，正好。 总的人工成本，大概在一百三。 诚然，其实不是一定要这么多，完全可以少两人，只是，他并不想那么干。 一来为了服务质量。 二来可以赢得名声。 最关键的是，利字当头，容易出问题。 他还年轻。 作为重生者，他要赚钱，有的是机会。 他可不想变成曾经无比痛恨的资本家！ 而除此以外，杨龙，徐进，能安排，还是要尽量安排一下。 这事也没瞒着，回宿舍当面就说了，任务很简单，负责每天的采购，以及开业前切肉，串串，烧炭，等工作。 然后，晚上还得留一人，串串场，打打杂。 工资是三十一天。 这事杨龙徐进都挺乐意的。 宿舍里也没什么意见，就那么几个人，一个神仙一样没存在感的，一个已经提早出局，剩下的，王献刘海家里不缺钱，不像也不可能干这个，麦强扪心自问，其实也差不多。 不好的是，这一晚，石岚缺席了。 每天晚上都准时“请安”的，这天晚上，却是没有。 加上又吃了点好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所以，梦里见着了。 早起第一件事，冲凉水澡，换小裤裤。 就换那条有小象图案的，看着就霸气威猛。 而直到这个时候，石岚姐姐才来请安。 听声音，兴奋，却又带着疲倦。 不由调侃道：“干嘛呢，昨晚做贼了，还是自我娱乐了？” “去去去，你才做贼，你才自我娱乐。”石岚嗤嗤笑，声音听着有些娇憨。 陈远乐道：“那你到底干嘛了，听起来很累的样子？” “你猜！” “猜就是做贼，自我娱乐！” 石岚败退：“笨蛋，是通宵录音做彩铃啦！” “哦，那成果如何？”陈远顺势问道。 石岚笑：“挺好，十好几条呢，零创作成本！” “那还挺好，那，现在睡觉？”陈远笑着说道。 石岚：“嗯，睡觉呢，刚吃过早餐洗过澡，累，困，已经躺下了。” 说罢，又压低了声音，窃笑道：“光溜溜哦，要不要抱着姐姐睡？” 陈远悻悻：“我在的时候你又不说？” “嘻嘻，那，唱歌哄哄总可以吧？” “可以啊，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 儿歌。 原本以为石岚肯定不依的，但是，对面安静得很。 等到停下来，已经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很甜美的样子，俨然已经睡熟了。 陈远笑笑，心里默默道了句“晚安”，便结束了通话。 不多时，便与杨龙徐进一道来到农贸市场。 还是那胖大姐。 一看便大嗓门笑道：“怎么样大兄弟，开业还顺利吧？” 陈远大笑：“顺利，老好了，都不够卖的，今儿来七十斤，顺便来四根小羊腿。” “这么多？” “行，七十斤，四根小羊腿，姐再送你几斤羊蝎子，尾油也送了，就算开业贺礼。” 胖大姐很是豪爽，做生意，也有一套。 陈远也没客气，给了钱，笑着谢过，而后，又把韭菜茄子土豆等蔬菜买了些，花五块钱叫了辆小三轮，往回拉。 等到全部都搬进店里，杨龙道：“要不咱自个儿买个小三轮吧，不然这一天五块，一个月一百五，也不少了。” “我觉得也是，反正每天早上都要去，完了还要走回来，不如自己买一辆。 也不用太好的，能骑，能拉东西，就行。”徐进也赞同说道。 陈远笑了笑：“我没意见，这事你们看着办，我只负责给钱。” “那这羊蝎子怎么办，烤来卖？”杨龙又问。 陈远早就想好了，“烤啥呀，晚点，咱找点东西，弄个灶出来，再找个锅，吃火锅。” “那感情好，这大冷的天儿，没事吃个火锅，舒服。” 顿时又美上了。 但其实，这是事实。 天越来越冷了，尤其夜里，这样的日子里，再没有什么事情，比吃火锅更爽了。 至于今天的实习，也没啥，还是钳工。 上来陈远便找到余芊，递上一支烟，笑呵呵说道：“芊姐，有事求您帮个忙。” 余芊咬着牙，白眼一翻，手里的锉高高扬起：“陈远你欠是不是，信不信我往你身上锉？” 周围便有女生笑：“就是欠，小芊，锉他，我们都支持你。” “别别，我错了，姐我真的错了，高抬贵手，高抬贵手。”陈远赔笑，赶紧把烟塞回烟盒里。 余芊白眼道：“说吧，想干嘛？” “好事啊，跟我过来。”陈远便把余芊拉到一边，把让她做店长的事情说了说。 余芊奇道：“我去做店长，这成吗？” “怎么不成，你是嫌工资低还是怎么的？”陈远问道。 余芊摇头：“那倒不是，就是怕，做不好。” “哎呀有什么做不好的，不就是收个钱记个账，张罗一下么？看看就会了。 主要是，这事比较重要，随便找人我也不放心。 你也别有太多顾虑，两个店长呢，轮着来的，误不了你的事儿！” “唔……那好吧，我试试，不过先说好，要实在不行，你找别人！” “没问题，有这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芊姐一定可以！” “……” 第50章 有多少钱，办多少事 店长的事情就这么搞定了。 送外卖的，陈远本来想从专业里找俩就算了，毕竟离得近，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好像也没有特别合适的人，便决定回头再说。 反正也没那么急。 这天实习结束得也早，上午十一点，全天的实习内容便都结束了。 趁着时间还早，陈远带着杨龙徐进在厂里寻觅。 本来准备找个铁桶改造改造的，却找到一个废弃不用的旧煤炉。 然后，杨龙徐进便去买葱姜蒜之类这边没有的调料，顺便买锅。 陈远给苏樱打电话。 “可幽没在。” 好家伙。 这都还没开口呢，就知道什么意思，要找谁了。 陈远也没跟她客气，若无其事道：“那你给找。” “凭什么？”苏樱怒气上涌，声音不知不觉又大了几分。 可恶的家伙，无耻。 他以为她是谁，他的保姆么？ 陈远本来都给忘了，这会突然想起来，笑眯眯问道：“还想我去拉赞助不的？” “你！” “算你狠，可幽，找你的！” 果然是个谎话精，小幽儿，根本就在身边。 很快甜美甘冽如清泉的声音传来。 陈远笑道：“下班没？” “快了。”徐可幽也在实习，不过是从铸造开始，所谓的下班没，问的是，实习结束没。 其实这也不好笑，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陈远便道：“那下班了来店里吃饭，有好东西。” “嗯，我知道了，那，拜拜？” “拜拜——” 通话结束。 然后，陈远又给江芊打电话。 这次顺利，江芊很快就过来了。 两人在店里一阵捣鼓，切菜，剁羊蝎子，生火。 等杨龙徐进归来，便开始炒菜。 炒菜也不复杂，就是早上买来准备烤的蔬菜里拿了点，做了个炝土豆丝，油淋茄子，炒圆白菜。 然后，七八斤的羊蝎子，下土豆和买回来粉丝豆腐，炖一大锅。 这个时候，徐可幽才姗姗来迟。 苏樱也冷着脸过来了。 “你来干嘛，我又没请你！”对于苏樱的到来，陈远表示很不满意。 苏樱自顾自坐下：“我来吃饭，不用人请！” 气氛有些微妙。 短暂的宁静后，除了徐进，都特么叛变了，笑呵呵打招呼，欢迎。 徐进，看得出来，不是不想叛变，丫纯粹就是闷骚，害羞，不好意思。 还没开口，脸就红得跟猪肝一样。 陈远长出一口气，也懒得计较了，道：“龙哥，麻烦再跑一趟食堂，买点饭来，烧饼大饼也行。” 杨龙便去了，很快，拎回来一兜子大饼，烧饼。 这会火锅也差不多了，于是一帮人便围着坐了下来，开吃。 紧跟着苏樱便问：“拉赞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陈远自顾自吃，没出声。 苏樱便抬起头来，又问了一遍。 陈远依然不理，道：“龙哥，问你话呢，拉赞助的事情，怎么办！” “啊？”杨龙抬头，一脸懵：“啥赞助，要拉赞助吗？” 苏樱一阵气急，不过还是忍了，大致把学生会要举办活动，缺经费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龙没辙，只好又问回陈远。 陈远若无其事道：“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既然没那个条件，那就别办了呗！”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苏樱可没那么好打发，一双冷眼把陈远盯得死死的。 陈远便瞄着徐可幽笑，徐可幽，满脸通红。 良久，陈远说道：“别败兴，这么好的伙食，别浪费了，咱吃完再说。” 苏樱这才偃旗息鼓。 她也不客气，该啃骨头啃骨头，该嚼大饼嚼大饼，毫不嘴软，手下无情。 相比之下，徐可幽，余芊，乃至杨龙，徐进，都没那么放得开。 但是，最终还是都吃完了。 连汤都喝掉大半锅。 完事，陈远摸着肚子：“呼，好饱，想睡觉……” “猪！”苏樱毫不犹豫便下了结论：“说吧，经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陈远打了个嗝，奇道：“你就没去团委问问，跟系里申请一下？” “去过了。” “然后呢？” “你说呢？” 陈远便懂了，叹了口气：“行吧，我尽量抽空带人出去看看。 但是，你别抱太大希望，我不保证一定能弄来经费。” “可以，但是，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苏樱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陈远很想问，不带行么，可看那样，还是算了，别自讨没趣。 然后简单约定了一下晚上开业的事情，便散了。 下午没有安排。 陈远撺掇下，杨龙徐进跟着来到网吧。 两只小菜鸟，一看过去就是好学生，连qq都没有。 好不容易申请了，还特么二指禅，恨不得趴在键盘上找。 好在听歌看电影这些都不需要打字，很快，也乐在其中。 陈远则上了游戏。 师父在线，很快消息发过来。 一休：“做项目？” 陈远：“玩游戏。” 一休：“走吧，魔城，杀幽影武士，魔眼，炎魔。” 游戏里，铁血魔城有个大boss，叫铁血魔王，相当霸气威武。 但那都是大行会包场，等闲根本无力染指。 这样的情况下，幽影武士，魔眼，炎魔，这些小怪，就成了散人小团队的最佳选择。 因为爆技能书几率高，而技能书，当下很值钱。 陈远也不多话，很快就背了满满一包药，去跟师父会和。 师父是个土豪。 上次见，拿的武器还是骨玉权杖，这次，换铁血魔城特产的霹雳法杖了。 看上去十分华丽，属性也很赞。 一问才发现，不是土豪，是欧皇，因为这玩意，是杀小怪爆出来的。 可惜这次运气不太好，杀了两个多小时，都没出什么东西。 看着时间差不多，今天还是开业第二天，不能完全放手不管，是以他还是以大毅力跟师父告别，下线。 而这个时候，店里，门已经开了，徐可幽带着两个女生，正在准备。 余芊也在。 杨龙徐爽便看过来，怎么办，切肉的工作被抢了呢！ 陈远耸耸肩：“就这样吧，本来就没指望你们切，你们俩，把采购，酒水，这些弄好，再帮着串下肉，打打杂，就行了。” 说完又道：“每个班固定两个人，开业前一小时，店长带着过来做准备工作，工资，加五块。” 第51章 小幽儿的礼物 很随意。 反正也不指着靠这点小生意发大财，每天多支出个十五二十，无所谓。 主要是，就算多了这份支出，还是很赚，每天两三百稳得很。 这样一个月下来，至少七八千，远超预期。 这天晚上开业的情况也不错。 虽然刻意来捧场的人少了，但是，真心来吃的多了。 陈远也不怎么管。 两个实习店长带着一帮实习店员忙前忙后，他就在旁边烤菜。 烤菜的利润，不用说，肯定比烤串要高。 关键是，解腻，女生还喜欢。 一个女生，让她吃肉可能吃不了多少，还怕着怕那的，可要是换了蔬菜，没准吃得超乎想象的多。 也因此，其实蔬菜，主要是为女生准备的。 这玩意也不费事。 韭菜，土豆片，圆白菜，提前串好，烤的时候勤翻动，随便撒点调料就好，并没有很特别的讲究。 唯一复杂的，就是茄子。 得先蒸熟，得专门炒蒜蓉，然后，再适当的烤。 可往往，这才是最受欢迎的，不分男女，都喜欢。 而这样一份茄子，他打算，卖三块钱，成本的话，可能也就五毛钱左右。 当然，今天是免费的，不收钱。 就当打广告，这天晚上，每一桌，都会赠送数量不等的各种蔬菜，然后，一份蒜蓉烤茄子。 卖得也快，六点左右开始，七八点高峰，到九点，就都卖得干干净净。 一算账，今天连酒水一起，卖了一千三百多，除开食材成本，人工成本，毛利润，足足四百多。 这还是两个店长，又加杨龙徐进同时上班的情况下。 然后，该撤的慢慢就撤了，寒夜，又悄悄安静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早上买的四条小羊腿，才拿出来。 串什么的，太没劲了。 这次，烤羊腿。 四条小羊腿，外加特意留下来的茄子，蔬菜，还有啤酒，汽水，一共却只有五个人。 搞定，杨龙徐进收拾残局，陈远送徐可幽余芊回宿舍。 芊姐也有自知之明，出来一溜烟就跑了。 陈远跟徐可幽慢慢走着那段不怎么长的路，笑着问道：“吃饱了没？” “嗯。” “好吃不？” “嗯。” “那开不开心？” “开心。” 很安静。 街灯清冷，一如清寒而无人的夜，女孩却笑得很甜，仿佛兮，整个人都自信大胆了许多。 忽然她停下来，书包里摸出一个东西，低着头双手捧着送到陈远面前。 那是……一架飞机，喷气式的，小半个巴掌大，铝铸。 因为只是简单浇筑，没有打磨，所以看上去有些粗糙。 但是，比当年他金工实习浇筑的那一架，看着漂亮多了。 “送我的？”陈远便笑着问道。 “嗯。”女孩点头，声音很低，不用猜也知道，脸一定红透了。 陈远便接了，弹了弹，笑道：“谢谢，看上去不错，话说，回头我是不是应该也浇一个送给你？” 徐可幽便也笑了：“可以啊，你要是不想要，我给你收起来。” “行，那到时候我尽量弄好点，不整残次品。”陈远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又捏了捏耳朵，都是那么柔柔的，软软的，很舒服。 女孩又一次低下头，声若蚊吟：“没关系的，就是残次品，我也喜欢……” …… 一夜无话，睁眼，又是新的一天。 这天，风箫声更大了，路边草丛，白霜也更加清晰可见。 石岚的请安来得很准时。 按照她的说法，昨天没通宵，十二点多就收工了，给他发了短信，喊他起来嗨，但他没理。 通话结束，翻开短信一看，还真是，大半夜有条短信，喊他起来嗨，就是石岚发的。 一起到农贸市场。 转了转，看了一辆旧三轮，八十块钱，买了。 买肉，还是羊肉，五十斤，加少量板筋，然后，买菜，各种各样的，近三十斤。 拉回店里，打电话，联络，让送啤酒，汽水，顺便，把空瓶拉走。 搞定，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在路边，一人来俩鸡蛋灌饼，然后进车间。 今天的实习项目，是铸造，准确的说，叫砂型铸造。 砂型铸造，可以大致理解为，玩沙子。 不过不是普通沙子，而是一种含多种成分，专门用来造型的特种砂。 而且不是瞎玩，得有手法，有套路。 具体来说，有砂箱，有飞机模具，整个玩的过程中，得先做下砂型，然后做上砂型。 而上下两个砂箱中间，得撒分型砂，然后下砂型要挖内浇口，上砂型要留外浇口。 上下砂箱，还得对齐做标记，以免错位，同时，上砂箱，得扎排气孔。 差不多就是这样。 听起来挺简单的，做起来，也不难，可真要做好，又没那么容易，细节很多。 一个不好的地方是，因为铝水温度很高，操作起来，有可能出现危险，是以，这个项目，自有玩沙子，没有亲手浇筑的机会。 连看，都得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可即便如此，为了尽可能做得好点，陈远还是很努力的玩着沙。 感觉也还不错。 很快乐，除了有种想要尿一泡上去的冲动，别的都没什么。 然后，这天的实习结束，他也成功拿到一架属于自己的小飞机。 这活，果然还是不够细，看上去不如徐可幽那架好。 但开心是一样的。 拿到这架飞机，女孩脸上绽放的笑容和羞涩，能让人化开。 晚上倒没什么特别的。 跟前一天差不多，两个店长，两个打杂的，就是店员换了一拨。 然后，开始卖菜了，一块钱四串的土豆片，三块钱一份的蒜蓉烤茄子，不但女生喜欢，男生也爱。 最后一算，妥妥的，赚得比前一天多，还剩了点菜。 转天周四。 这天实习的项目，是车工。 这个就半天时间，在师傅的指导下，给钳工时锉的小铁锭钻螺纹孔，做成锤头，然后把一根小铁棍车削压花，加工成带螺纹的锤柄，就可以了。 这样，锤柄往锤头上一拧，便是一把漂亮的小铁锤。 用途也想好了。 正好周五下午要去主校区参加老乡会，就带过去，顺便买点核桃，回头一起送给石岚。 第52章 不是乞讨，而是合作！ 下午没事。 周五，实习结束，要去主校区参加老乡会。 周末的时间，说实话，也舍不得浪费，跑去拉什么赞助。 是以，一琢磨，陈远还是决定，趁着下午有空，出去看看，能化到缘最好，实在不行，自己掏点，就当花钱买名声了。 杨龙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去，那晚上店里的生意怎么办？” “生意照做啊，你该不会觉得，没你不成，或是没我不成吧？”陈远很是不以为然。 说完便给余芊打电话，又交代徐进。 杨龙便道：“那要不要把外联部的人都叫上？” 陈远想了想，点头：“都叫上吧，这样可信度高一点，省得让人以为咱们是骗子。 况且，你身为外联部部长，跟部门的人关系还是要搞好，这样有事才叫得动人。” 说完，又给苏樱打电话。 “今天下午？你确定？”苏樱其实也蛮意外的。 主要是，她清楚的知道陈远不想理这些事，这样一来，出门拉赞助的事情，必然就不会那么上心，能在下星期启动，算是不错了。 陈远随口道：“确定，主要明天有事，周末，也有别的安排。” 说完又道：“当然，你要觉得今天不合适，或者你今天下午走不开，那就算了，咱们下星期再说。” “不用，就今天下午。” 对于苏樱来说，自然还是越快越好，尽管，她其实也不报多大希望。 是以，她毫不犹豫就选择了今天下午。 说完又问道：“要不要带上可幽一起？” “带上吧，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带她出去长长见识，另外，学生证也都带上，咱们，活动中心见。” 说完就挂了。 苏樱也没多想为什么要活动中心见，直接便跟徐可幽说了这件事。 徐可幽本来是不想去的。 一来是恐惧，二来是店里的生意，三来，上一个班，三十块钱呢！ 可既然陈远都说要带她去了，那她觉得，去一趟似乎也行。 就当开开眼界。 况且，有陈远在，她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不过这次情况不同，为了给人一个好的印象，出门之前，还是要稍微打扮一下。 于是，徐可幽便穿了苏樱的衣服裤子鞋子。 不是特别的合身。 但是看着也不错，毕竟秋冬季节的服装，不比春夏两季。 来到活动中心，陈远，杨龙，以及外联部六个成员，都已经在了。 苏樱也不多话，直接问道：“说吧，打算怎么弄，需要准备些什么？” 陈远问道：“具体的活动策划书，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都带上？” 陈远点头：“带上，另外，把校团委盖章的学生会成员名单带上，以便证明咱们的身份。” 这样就差不多了。 材料都是现在的，在档案柜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夹上，队伍出发。 第一站，校外大马路对过，常来的饭馆。 杨龙顿时就囧了，挠头道：“这能行吗，当时，人家老板娘就说了，小本生意，赚不到什么钱……” “那是因为龙哥你长得丑，看我的。”陈远抬头看着饭馆招牌，说完，拿过徐可幽手上的文件夹，咯吱窝一夹，信步进店。 外面一帮人面面相觑。 就连苏樱，说实话，也有点发憷。 毕竟这是问人要钱，长这么大，她也从未干过这种事。 从这一点上说，她是承认她不如陈远的。 她就没那么卑鄙无耻，没那么厚脸皮。 可陈远都进去了，她作为主席，又是主动要求跟着来的，不可能不进去。 是以银牙一咬，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店里。 杨龙徐可幽等人也跟上。 看到来人了，为首的，还是经常来的小帅哥，送财童子，老板娘也很高兴，一边打招呼，一边让端茶倒水。 陈远笑着摆手：“姐，别忙了，我坐会就走。” 老板娘也不傻，仔细一看，就知道有故事，不过还是让端茶倒水。 人也过来坐下，笑眯眯说道：“怎么了弟弟，这是找姐姐有事？” 陈远哈哈大笑：“没事，我给咱家送财来了。” “送财？”老板娘娇笑：“送财好啊，怎么个送法？” 陈远便翻开文件夹，道：“是这些，我呢，是对面理工的学生，这个姐你应该都知道。 现在，学校学生会，准备搞点活动，有演讲比赛，有篮球赛，有晚会。 姐你想啊，这些活动多好，要是能在活动开展期间，拉个横幅，又或者，主持人上台的时候，说明谁谁谁赞助，那作为赞助商，是不是就火了，是不是全校都知道了？ 姐您就说，我这是不是给咱家送财？” 其实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说法，显得比较有趣，丝毫不提要钱，而是说送财。 而且说话的口吻，语调，很自然，给人的感觉，就跟这老板娘很熟，很亲近。 老板娘却没那么好忽悠，扶着陈远肩膀娇笑道：“弟弟说的是，问题是，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姐也赞助了，效果一般般啊！” 陈远老神在在：“不怕，光赞助不好使的话，咱让点利。 咱可以这样，印点优惠券儿，八折呀，八五折呀，当奖品。 然后，所有学校的学生过来，咱给打个九折，九五折，有人生日，咱再搭个菜，意思意思。 多搞点这些，您再看，效果会不会一般般？ 真要是一般般，不用姐您说，这赞助费，我一分不少给您退回来，说到做到。” 说完又一本正经道：“姐，说实话，要不是看在咱熟，关系好，我还真不一定来。 道理姐您这么精明强干，应该能想明白，咱们这种合作，姐您固然要付出一点，但是，得到的绝对比付出多得多。 现在我也不妨交个底，姐您要是觉得不合适，这个投资，不值，那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这事儿就当从未发生过，以后我该带人来吃饭，还是带人来吃饭。” 很硬气。 也不是吹牛，如果老板娘不答应，绝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说到做到。 老板娘反应也快。 苏樱都还在琢磨推演陈远给餐馆出的注意，觉得陈远所谓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可能是虚张声势欲情故纵的时候，老板娘就敏锐的意识到，这个小男孩没开玩笑。 因为，他出的主意，的的确确是可行的，他来，不是乞讨，而是合作，利益交换。 也因此，她敢肯定，她只要说一个不字，这小男孩绝对说走就走，毫不犹豫。 第53章 一千到手 “你看你看，还急了！” “我的好弟弟，姐跟你开玩笑呢，姐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弟弟你啊！” “说吧，你觉得姐应该赞助多少，三百够不够？” 账算得明白，态度自然也大不同。 老板娘令人佩服的地方在于，这个转换，看起来非常自然，好像一开始，她就准备赞助一样。 这让杨龙徐可幽等人大跌眼镜。 却也让苏樱心里冷笑不止。 呸，渣男！ 这么老的女人也要，简直饥不择食！ 陈远却笑道：“别，三百，姐您在我心里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那你说多少？” “一千。”陈远微微笑着，轻描淡写给了个数字。 老板娘心念电转，嘴上却委屈道：“弟弟，不带这样的，接着餐馆，一年上头也挣不了俩钱儿，你这张嘴就是一千，要姐的命啊！” 陈远乐道：“那不能，我要钱就可以了，要命干嘛？ 姐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学校上千号人呢，周末得聚餐，人人有生日，期末，过节，都有吃饭需求，这些要是抓牢了，能赚多少，姐您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可是，那也太多啊，五百，五百成不，成的话姐马上拿给你！” 门陈远都给打开了，能赚多少，具体或许不清楚，但前景如何，老板娘绝对心中有数。 不过，能省则省，她还是在尽力挣扎。 陈远笑着摇头：“姐，咱不带这样的啊，您看我一进来，有半句谎话没有？倒是姐您，都这会了，还不实在，真要这样，那我以后可真不来了。” “别别，姐姐错了，姐姐错了还不成？” 小年轻就是猛。 眼看着挣扎不来，老板娘索性还是躺了，嗔怪着看了一眼，起身扭着屁股去拿钱。 很快钱就拿来了，桌上一放，嗔道：“点点吧，可真够狠心的，姐这把老骨头要被你榨干了。” 陈远嘿了一声：“那不能，姐您家大业大，这才哪跟哪？” 说完扬了扬下巴：“小幽儿，点钱。” “哦。”徐可幽佩服不已，赶紧拿起钱，开点。 陈远趁机介绍：“姐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们学生会的主席，苏樱，这位胖胖的小帅哥，是我们的外联部长，杨龙。 这几位，都是学生会成员，我呢，就是副主席。” 语落，拿出学生证，学生会名单。 徐可幽这会点两遍了，道：“是一千，没错。” 陈远点头，简单跟老板娘沟通了一下，问明要求，然后拿了纸笔，唰唰唰，规规矩矩，开始写赞助协议。 协议内容，大意就是，餐馆赞助一千元，作为被赞助方，应该履行那些义务。 写完，确定没有异议，又誊抄了一份，然后，老板娘签字，苏樱签字，他也签字，双方各执一份。 搞定，陈远心情大好，主动伸出手：“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多打搅了，感谢姐您仗义疏财，也谢谢您的茶水。” 老板娘笑着握了一下：“客气，帮你们的去吧，有空过来坐坐，姐给你们最大的优惠。” …… 一千块就这么到手了。 老板娘亲自送到店外，挥手道别。 杨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老板娘刚进去，便忍不住问道：“这样就要到钱了？” 陈远笑：“不是要钱，不说了么，是送财，你们也别看给了一千，只要按照协议执行，餐馆得到的更多。” “更多是多少？”徐可幽便问。 陈远耸耸肩：“怎么着也能上万吧，学校上千人，一年的时间，平均每个人就算只在店里消费二十块钱，那也两万了。 两万，对半赚，就有一万。” 说穿了，还是跟烧烤店一样，是独门生意，没有竞争。 但是，又不如烧烤店地理位置那么好。 “那为什么不自己过来宣传，远哥你都告诉那老板娘该怎么做了啊！” “对对对，而且，如果都说过生日，那岂不是都要免费往里头搭菜？” 有两外联部兄弟忍不住问道。 陈远笑道：“餐馆再怎么宣传，也不可能像咱们一样，说拉横幅就拉横幅，说晚会上念就晚会上念。 你们也别忘了，学生会这个组织，还是有公信力的，在学生群体心目中，是有分量的。 至于说都说过生日，那去过啊，你们觉得占了便宜，有免费的菜，人家还偷笑呢！ 人家巴不得你们天天过生日，天天过去吃，因为就算免费搭菜，人家肯定也是赚的。” 其实都是很浅显的道理，只是这年头，这样的年纪，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想明白。 是以，听完也都格外佩服。 除了苏樱。 本来她还是能忍的，为了大局。 可看陈远那么得意洋洋，把所有人都说得心服口服，相比之下，她这个主席，好像一个傻子，便还是没忍住。 冷哼一声：“无耻，那么老的女人，跟人家眉来眼去，那么亲热。” 顿时又都安静了。 徐可幽扯了扯苏樱衣袖，示意别说了，苏樱却不服气，冷冷道：“我说错了吗，他难道没跟人眉来眼去？ 弟弟，姐，那么亲热，陈远你敢说，这钱不是你出卖色相换来的？” 魔怔了。 连出卖色相这种虎狼之词都出来了。 这让杨龙等人听了都觉得不舒服，来气。 陈远倒没一般见识：“那要不，我把这钱还回去？又或者，你回学校，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了，免得污了你的眼睛？” 声音不大。 语气也不重。 可就这话，让苏樱觉得自己挨了两耳光，眼眶都红了，却又不肯认输，一直死死憋着。 徐可幽心疼了，赶紧劝，说好话哄着。 陈远摇摇头：“行了，你那么说我我都没生气，偏偏你还气起来了，要不要那么小气？” “你才小气！”苏樱又怼了回来。 陈远笑笑：“好吧，我小气，那么请问大气的苏主席，接下来，还要继续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您是主席，听您的。” 苏樱胸口一阵起伏，却还是忍了：“继续，你可以的，我一样可以。” 说完，鼓足勇气走进了理发店。 第54章 再来两千 理发店，同样的套路，却只化到了两百块钱。 而这两百块，还有陈远帮腔的原因。 因为苏樱这张脸太臭了，虽然足够精致漂亮，却也足够冷。 说话也硬邦邦的，完全不懂的拉近距离，讨好人。 这样的情况下，也幸好老板是个男的，要不然，绝对不惯着，有多远滚多远。 苏樱似乎也明白，出来，板着脸，不吭声了。 陈远好笑，却也没去刺激她，抬脚就进了移动营业厅。 这次他来。 策略，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利益交换，互利互惠，合作共赢。 钱虽然是没拿到，但是，话费充值卡，201电话卡，ic电话卡，总额度，一千。 承诺的，除了横幅，还有一次联合举办的校园优惠办卡活动。 至此，这趟出来的收获，已经远超想象了，除了苏樱，其他人眼里，陈远如神。 不过到这里，这一块没什么地方可化缘了是真的，陈远便带着人出来，等车。 杨龙诧异道：“还坐车出去拉吗？” 陈远点头：“当然，来都来了，多多少少尝试一下。” 语落，不多久，车来了。 一行人上车，约莫半小时，周围变得繁华热闹起来。 下车，抬头，陈远便看到一家大型商超，遂调侃苏樱道：“怎么样小樱子，你上还是我上？” “你上吧！”苏会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会她也发现了，她不适合干这种事，她没陈远脸皮那么厚。 而且，这大商超，到底不比小理发店，先天就能让人感到压力。 说完又冷冷道：“我有名字，苏樱，不是小樱子。” “知道了小樱子。” “……” “……” 一帮人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 苏樱气得，瞪着眼，想咬人，却又只能忍着。 陈远也不理，说完，昂首阔步，带队步入超市。 超市入口有保安，陈远上前，递上一支烟，笑道：“大哥您好，双街新城那边，有个理工分校区，您知道不？” “知道啊，那地方老荒了，周围要啥没啥。”保安以为是来问路的，接了烟夹在耳上，笑着答道。 陈远自己点了一支：“是啊，老荒了，要啥没啥，女生想买个卫生巾都没什么牌子选。” 一句话，说得徐可幽小脸红红的，苏樱则差点又没收住脚。 陈远继续说道：“所以啊，我们就受全校同学委托，过来探探路，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用来采购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和一些其它的东西。” “哦——”保安大哥明白了，乐道：“那感情好，放心，我们这超市，东西很全，要什么有什么，环境你们也看得见，东西，是肯定没问题的。 离得也近，一趟车，半小时就到了，方便，这一片，说实话也找不到第二家这么大的超市。” 看来还没意识到是来拉赞助的，不过作为保安，离学校又这么远，没意识到也很正常。 陈远便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具体的，还得看看，见见超市经理，才能决定。 毕竟学校一千五六百号人，我得对他们否则。” “应该的应该的，经理应该在，我给你问问。”感觉对超市来说，是件好事，保安大哥便帮着询问起来。 不多久，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便走了过来。 “几位同学好，我是超市的负责人，朱亮，很高兴见到几位。” 挺热情的，隔空便笑着打招呼，还伸出了手。 但其实这很正常。 人都是有被拜访的需求的，尤其在有一定的身份之后。 况且，这还不是没有意义的拜访。 是以，虽然被拒绝的概率有，但远没有一般人想的那么大。 陈远笑着握了一下手，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苏樱等人，道明来意。 之后不久，便跟着来到经理办公室。 坐下。 有人倒水。 朱亮笑着说道：“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陈吧，小陈，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学生会的吧？” 陈远笑着点头：“朱哥好眼力。” 说完，学生证，团委盖章的学生会名单拿出来：“朱哥请过目。” 朱亮便接过看起来，片刻，竖起大拇指：“那说吧，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保安可能不清楚，但朱亮早就猜到了，是以很是直接。 陈远乐道：“朱哥爽快，那我就直说了，现在我们学生会策划活动，需要一批奖品支持，我希望，超市能慷慨解囊。” 朱亮点头：“大概多少？” “两千吧，虽然那边只有大一新生，但是也一千多号人了。 一千多号人，光基本的生活需求，也不是小数字，况且咱这超市这么大，东西这么多，来了不可能就买点生活用品。” 陈远侃侃而谈。 朱亮便问：“那你们能提供什么，你们怎么保证，可以把需求都导过来？” 陈远笑道：“除了常规的横幅，冠名赞助，我们还会制作海报，把明确的路线都告诉大家。 当然，这份海报，我觉得，还是超市找人做比较好，会专业一点，也可以更好的展示超市的一些东西，您看呢？” 这个想法还是很不错的。 雇人去发传单，也得花钱，而且大概率人家拿到之后看都不看，直接扔垃圾桶了。 但是，放广告牌，放海报，加上学生会的公信力，效果绝对不一样。 再把路线指出来，这样，全部需求不敢说，但是，绝对能导过来很多。 这件事只要做好了，可以说，到时候想出来逛，想买一些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是自家超市。 明白这一点，朱亮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笑着说道：“听起来很不错，代价我们也能接受，这样，两千，一半奖品，一半超市购物卡，怎么样？” 也是很精明的人。 说白了，就是给奖品，比给现金合适，而给购物卡，又比给奖品合适。 陈远笑道：“那当然好了，不过，为了保证超市权益，咱们还是写个东西。” 说完，又唰唰唰写起来。 这次有一个明确的条款，约定的，是奖品和购物卡用途。 必须用于正常的活动中。 这个事，朱亮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就算被吞掉一部分，只要海报广告打进校园，也无所谓。 但陈远能有这样的想法，还是让他禁不住看高了一截。 第55章 麦当劳的羊毛 简单的协议，一式两份，双方各持一份。 随后，开始商量细节。 结论，总值一千的购物卡，两百的一张，一百的三张，五十的四张，三十的十张。 共十八张。 奖品，则锁定保温杯，保暖衣，笔，日记本，等生活学习用品。 朱亮也挺满意。 东西挑好，又写了一些收支票据方面的东西，他亲自出超市。 苏樱神色就挺复杂的。 如果说之前都能挑出毛病，那么这一次，几乎就是完美无瑕。 这一次，陈远跟朱亮，是在一个完全对等的地位上谈合作，不存在信息差，不存在性别因素，更不存在内幕。 陈远却没想那么多，出来左右看了看，有家麦当劳，便笑着问徐可幽道：“可幽，请你吃麦当劳吧？” “不要了吧，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呢！”徐可幽咬唇，连连摇头。 她是没吃过麦当劳。 甚至于，她都没见过。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麦当劳贵。 况且，早点回去，还可以去看着店里的生意，赚三十块钱。 陈远笑道：“干嘛不要？来都来了，走，这顿麦当劳，我请。” 说完，拉着徐可幽就往麦当劳走。 杨龙等人自然没意见。 苏樱，巴不得，吃到这无耻的家伙破产才好。 陈远也不在乎花钱，进来便汉堡鸡肉卷薯条全鸡可乐一通点。 是挺贵的。 一不留神就花了近两百。 他是完全不心疼，却把徐可幽心疼坏了，漂亮的小眉毛一抖一抖的。 趁着餐还没上，陈远在点餐台问道：“大哥，问个问题，这里还招兼职不？” 生意好，大哥没空理。 而且这种问题，他也回答不了。 于是，店长顺理成章就出来了。 成年人的生活，不容易。 店长是个女的，看着挺年轻，不超过三十，但是眼袋有点深，神色间透着疲惫。 笑容，看着也比较僵硬，公式化。 上来，也没说招不招，就问，带简历了吗，而通常就是这个问题，便能让一大票人铩羽而归。 因为这年头大一的学生，哪知道什么简历不简历？ 陈远却没当回事，若无其事笑道：“其实我不是来兼职的，我叫陈远，理工北辰校区学生会副会长，这是我的学生证，如果姐您有时间，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 女店长打量了陈远两眼，却当成人小心大来撩妹的了，职业化笑道：“抱歉，今天恐怕不行，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陈远也不着急，耸耸肩，笑道：“那就比较遗憾了，看来，我只能去找肯德基聊聊，据说，每一家麦当劳附近，都有肯德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完，扭头就走。 “等等。”女店长眉头大皱，“跟我来吧！” 说着，便转身走向办公室。 陈远眯着眼笑，冲徐可幽比了个“v”，转身，跟上。 杨龙傻眼：“这也行？该不会，这里也拉吧？” 苏樱没出声，心里又在冷笑，果然就是个色胚，这么老的女人也往上凑！ 徐可幽却觉得，好帅。 那女店长，其实挺漂亮的，关键身上还有一种女强人的气质，看着她就怵。 可陈远，居然可以跟她说话，还能成功收到邀请，去办公室谈事情。 再说陈远。 这边，女店长蛮现实的，丝毫没有被他鲜嫩可口的外表所迷惑。 进来，倒了杯水，坐下，女店长一脸职业性笑容问道：“说吧，想聊什么？” “就聊聊我们小区一千多号人的饮食情况吧！” 陈远没兴趣撩这种无趣的职场女强人。 这种女人，他的兴趣，仅限于夜深人静的时候谈谈理想。 女店长兴趣却上来了：“你们校区一千多号人？” “对啊，一千多号人，姐您该不会觉得，一个大学分校区一千多号人很多吧？ 没事，不信您可以打听，这种事，瞒不了人的。 顺便，您还可以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这对咱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有帮助。” 陈远并没有说谎，是以答起来一点压力没有。 女店长便借故离开了一小会，不多久，又进来了，笑容真挚了许多，主动伸手笑道：“你好，周玲，不嫌弃的话，可以叫声周姐，或者玲姐。” “周姐。”陈远便笑着伸手握了一下。 周玲点头，又坐下，道：“你来，应该是来拉赞助的吧？” “确实，但是，我更愿意称之为合作，就像商家到电视台打广告一样。”陈远没有否认来意，因为没必要。 周玲便笑道：“都一样，现在我想知道，我们能得到什么，又需要付出一些什么。” “你们能得到我们学生会的全力推荐，从而获得这个庞大的消费群体，你们需要付出的，很简单，周姐你刚才也说了，我是来拉赞助的，如此，只要赞助一点经费便好。” “能说具体一点吗？我对这份合作很感兴趣，但是，你得有充分的理由说服我，和我上面的人。” 要说没兴趣，那绝对是假的，毕竟一千多人的市场，还是高质量的大学生市场。 但是，对于陈远笼统的回答，周玲并不满意。 至于所谓她上面的人，又是扯淡了，作为店长，她不可能这点决策权都没有，最多就是汇报一下。 陈远便把跟超市那边的合作模式，复制重述了一遍，道：“差不多就是这样，除了常规的冠名赞助宣传，我们允许店里的海报，广告牌，进入校园。 另外，店里，最好再准备一些专属的优惠券，这样效果会更好。” 这个答案就差不多了。 单纯的冠名，意义并不大，可要是能把广告打进去，让学生会帮忙宣传，效果大不一样。 至于专属优惠券，那也是没问题的，说句不好听的，要多少有多少，因为再怎么优惠，店里还是赚。 周玲便笑着问道：“那你打算要多少？” “两千。”陈远竖起两根手指，笑道：“立字据，写协议，随时接受监督。” 周玲想了想，点头：“可以，我也有个要求，那就是，不许去找肯德基，我可不想花了钱，到头来还是两家一起竞争。” “那当然，一女不嫁二夫嘛，周姐放心，这点节操我们还是有的。 不过说真的，周姐你该好好注意一下身体了，眼圈这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天几夜没睡觉呢！” “……” 第56章 满载而归 陈远从办公室出来，左手协议，右手信封。 来到桌边坐下，两样东西一拍：“小幽儿，点钱。” “哦。”徐可幽赶紧吮了吮手指，又拿纸巾擦过，拿起信封，点钱。 苏樱则默默拿起赞助协议。 这份协议也没什么特别的，总的来说，跟给超市的差不多。 但是多了一条，那就是独家合作，不允许再引入包括肯德基在内的任何其它同行。 再想起之前，似乎正是因为提到肯德基，那女店长才改变主意，便狐疑道：“那店长担心咱们去找肯德基？” 陈远抓了个墨西哥鸡肉卷，边吃边道：“那当然，同行是冤家吗，尤其肯德基麦当劳，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麦当劳附近，必有肯德基。” “那要是不约定这一条呢？”苏樱忽然很好奇，想谈谈这个无耻家伙的底。 陈远笑：“我不知道啊，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没那么阴暗。” 苏樱没出声。 因为她已经确定，如果不约定这一条，陈远接下来去找肯德基的几率无限大。 没准，他还会说，你看，麦当劳都去…… 他就是这么无耻的人！ 他的阴暗程度，令人发指！ 也正因为此，她可以肯定，进来之前，他就想好怎么说服店长要钱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好像都不是提前策划好的，这人完完全全，就是见色起意，看到就上。 这会徐可幽也点好了，笑眯眯说道：“两千呢，真厉害。” “那是。”陈远哈哈大笑，有点心花怒放，咬过的鸡肉卷送到女孩嘴边：“辛苦了，啊，吃一口。” 徐可幽脸红，不过，还是张嘴咬了一口。 陈远便笑着问：“好吃吗？” “好吃。”徐可幽低着头，把钱放进包包里，声若蚊吟。 陈远便抓了个鸡肉卷，又抓了个汉堡，放在她面前：“好吃这俩带回去吃。” 说完，放下手里的鸡肉卷，撕了个鸡腿递过去：“吃这个。” “嗯。”徐可幽应了声，接了，小口小口吃起来。 周玲走过来，一叠优惠券放桌上，弯腰一手搭在陈远肩头，一手搭在徐可幽肩头，笑道：“这次就算了，钱都给了，没法改，下次过来，提前说，姐请你们。” “谢谢周姐。” “谢谢周姐。” “……” 陈远带头，一桌人纷纷表示感谢。 周玲也没久留，很快离开，徐可幽则又把优惠券都装了起来。 这时苏樱问道：“接下来还有地方要去吗？” 陈远反问：“还不够吗？” “够了，应该还有多的，我只是顺便问一句。”苏樱难得的没有讽刺挖苦。 陈远便笑道：“那就回吧，说句实在话，再拉，我也拉不动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拉不动，只是，费劲，没那必要。 说完又道：“我再赞助五百，搞几个牌子放到学校。” “有这必要吗？”杨龙边啃边道。 徐可幽苏樱也好奇的看过来。 陈远扯了个鸡腿递给苏樱，自己则拿着鸡胸肉，笑道：“有没必要都没关系，就图一乐，让校园多点颜色，让大家伙高兴高兴。” “那你可够大方的，别到时候亏了又哭。”小樱子的嘴，还是刀子，割人。 手上却不客气，递过来的鸡腿，拿了就咬，比徐可幽奔放。 但是，点得还是多了点，最后还是没吃完。 打包。 临走前，陈远特意跟周玲打了招呼，谢绝相送，而后，趁着时间还早，到银行开卡，存钱。 饭馆一千。 理发店两百。 麦当劳两千。 他自己五百。 再加系里给的，没花完的，八百多，总共四千五百多。 卡是以他的名义办的，但他没拿，而是让徐可幽保管。 一堆东西，话费充值卡，电话卡，优惠券，购物卡，等等，也暂时放在包里让徐可幽拿着。 回到学校，队伍解散。 来到活动中心，保温杯什么的都放进柜子里锁起来，就剩一堆卡，券。 陈远拿了一张额度五十的移动充值卡，笑道：“我拿一张没问题吧？” 苏樱点头。 经费奖品虽然都弄来了，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接下来，必定还是要联系的，虽然她的联系方式也留下了，但是，估计都是找陈远的。 陈远点头，又拿了一张同样的，递给苏樱：“你也拿一张，虽然找我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我不能保证我都在，可以及时处理。” 然后，又拿了两张面值三十的201电话卡，道：“这两张，你就当我以权谋私了。” 说完，当面一张塞给徐可幽，一张揣进自己兜里。 苏樱也没说什么。 这一趟，三千多块钱，加价值三千块的购物卡，电话卡，充值卡，实物奖品，战果超乎想象。 只要不大手大脚，一整年都够用了。 对她来说，这是工作上极大的支持，也保证了这一年，她可以做很多事情，做出成绩。 而归根结底，这都是陈远的功劳。 虽然她也进了理发店，弄来了两百块钱，但本质上说，她跟杨龙徐可幽这些人没区别。 她就是去打酱油的，还混了一顿麦当劳。 便也因此，区区两张三十块钱的电话卡，无可厚非。 见苏樱没什么意见，陈远也不再多说，找了个袋子，把那些卡都装好，然后锁进了柜子，外面还用书籍文件挡住。 钥匙则交给了苏樱。 苏樱想了想，道：“要不还是你拿着吧，都是你拉来的，你管着比较合适。” 陈远笑：“别，我可没空理这些，反正东西就这么多，用完了，我也不可能再去问人家要，所以，姐姐您悠着点。” 说完顺手拿了点麦当劳的优惠券，然后大大方方拉起徐可幽的手：“走了小幽儿，时间刚刚好，你还可以上个晚班，赚三十块钱。” 准确的说，是三十五。 因为时间还早，目前，处于准备阶段。 至于揣进兜里的201电话卡，那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杨龙的。 作为代价，杨龙花两百六买来的n手诺基亚，被原价征用，到了徐可幽手里。 这是，工作用机。 有了这部手机，他找徐可幽就很方便了，外卖业务，也可以顺利展开。 也因此，那张五十块的移动充值卡，也冲到了这部手机上。 说一下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lt;&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lt;&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lt;&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57章 你闭嘴啊，无耻渣男！ 事实证明，烤菜是个很棒的主意。 单纯的羊肉串，主要面向的群体，是男生，女生很少。 可这菜一上，女生便明显多了，然后，男生女生之间的交流，也变多了。 这个时候，开始出现联谊，几个男生几个女生一起坐下来，对于谈恋爱的同学来说，这里也变成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而菜里面，最受欢迎的，便是土豆片，蒜蓉茄子。 蒜蓉茄子，好吃，男生女生大部分都喜欢。 土豆片，则是便宜又好吃，一块钱四串，深受女生喜爱。 陈远在这也不管事。 这天晚上，他就在这里吃吃喝喝，然后，顺手发了点麦当劳的优惠券。 此外，便是重新做了一块小招牌，接外卖业务。 这一块，不打算专人专做了。 因为可能不是太容易让人接受，而且天真要冷到那个份上，送外卖的可能不够，而店里除了烧烤的，会闲着。 所以这个时候的想法是，再招两个人，每个班加一个，然后，采取保底加提成的模式。 保底就二十。 外卖服务费，一单一块，当提成，除开店长，所有人一起分。 最后，便是打算再加两样东西，一个是烤烧饼，一个是烤馒头片。 倒不是为了多赚钱。 事实是，加了这两样，可能赚得会少，因为这玩意是主食，填肚子。 原本能吃五十个串的，可能俩烧饼下去，也就能吃个二三十串。 但是，能在满足嘴巴的同时，又能尽可能满足肚子，并让大家节约口袋里的钱，他觉得是件好事。 一句话，钱固然要赚，但是，也要有温度。 这世道，最缺的便是温度。 …… 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喧闹的小店外，又悄悄安静下来。 收拾好，领了今天的工资，兼职的同学带着满足与些许的疲惫撤了，陈远一看账目，挺好，赚的，果然比昨天又多了，近五百块。 关灯，锁门，送徐可幽回宿舍，紧跟着，石岚的电话就来了。 “干嘛？” “不干嘛，查房，看你上床了没！”石岚笑嘻嘻，整个就一闲得淡疼。 陈远便问：“那上还是没上？” “没上，被窝里就姐姐一个人，空虚，寂寞，冷。”石岚笑，花痴一样。 陈远无语：“你就装吧，真要到那份上，你又该哭了。” “不可能，姐姐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才不可能哭！” 石岚兀自嘴硬，说完笑嘻嘻问道：“周末有空没？” “没。”有些事，一次就够了，是以，想都不想，陈远便干净利落给出答案。 石岚呜呜：“不要啊，好歹你也是公司内容总监，平时没空也就罢了，周末来看看，不应该么？ 大不了，大不了不拉着你去逛街就是了嘛！” 这话说得……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内容总监，试用期，月薪就两千一月呢，总不能光拿钱，什么都不干。 况且，原本就打算去一趟的，锤子都准备好了。 便道：“行吧，我看是明天晚上还是后天，到时候给你打电话，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真哒？”石岚姐姐开心坏了，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陈远也很开心，忽然有点希望时间赶紧快进到他把小铁锤加核桃送给石岚的时候。 等回到宿舍，简单洗了洗，便钻进被窝里躺下了。 挺冷的。 集中供暖还没开始，眼下，正是最难捱的时候。 石岚的短信还在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几乎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田舒也在发，不过没那么快，而且聊的，大多是彩铃制作相关的一些事情。 看着时间，感觉妹妹应该下班了，他现在，也算是初步有了能力，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臭丫头还挺开心的。 毕竟也就是十五六岁，孤身在外，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关心，也能让她开心好久。 陈远说起这边的一些事，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结果一扭头，大半夜的，乡下爹妈就被邻居急吼吼叫起来，听电话。 “爸，妈，我哥学坏了！” “他说他做生意，开烧烤店，一天能赚三四百块钱，还让我别打工了，过去跟他混，吃香的，喝辣的！” “还说让我别告诉你们！” “还吹牛说要买房子，把你们都接过去！” “听说那边传销好厉害的，我哥，我哥他会不会……” 越说越吓人。 不光给老家爹妈吓得够呛，自己也吓哭了。 而这个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被出卖的陈远同学，已经在给可幽妹妹发短信了。 陈远：“你好，我叫陈远，可以交个朋友吗？（微笑）” 徐可幽：“好呀，我叫徐可幽，今年十八，你呢？（俏皮）” 陈远：“我呀，你猜！” 徐可幽：“我猜，十六，比我小，叫姐姐，快点。（偷笑）” “……” 还挺不一样的。 现实里，动不动就脸红低头的女孩儿，换个环境，居然还挺会聊。 就是打字有点慢。 这让陈远不由想起一句话，现实我唯唯诺诺，网络我重拳出击。 莫名想笑。 意外的是，忽然苏樱也发短信来了：“够了，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来招惹可幽？” 陈远想了想：“你怎么知道我在招惹可幽？” 苏樱：“废话，我现在在她床上，她就在我旁边！！” 原来如此。 陈远脑补了一下，很快就有真相了，却也没揭穿，回道：“那你还背着她勾搭我？” “滚，谁要勾搭你，渣男！” “我渣你了？” “有关系吗？” “过河拆桥，白天我才辛辛苦苦拉了赞助！” “那是两码事！” “周六步行街的事告诉可幽了？”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厚颜无耻？” “……” 整个就一仙人掌，浑身都是刺。 实在受不了了，陈远便发了一条：“你喜欢我。” 苏樱：“鬼才会喜欢你！” 陈远：“你就是喜欢我。” 苏樱：“你少做梦，就算全世界就剩你一个男的，我也不会喜欢你！” 陈远不理，直接开启复制粘贴模式。 “苏樱喜欢陈远+1。” “苏樱喜欢陈远+2。” “苏樱喜欢陈远+3。” “……” “闭嘴，混蛋，你给我闭嘴！” “+8。” “……” “我说闭嘴啊，无耻渣男，你少做梦了，我死也不会喜欢你的，死也不会！！” “+21。” “……” “你把班长气哭了……” “+35。” “……” “是我啦，大坏蛋，你把小樱子气哭了！！” “啊？” “……” 第58章 你开心就好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这天周五，一觉醒来，陈远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剑气都隐约凌厉了几分。 采购的事情，就交给杨龙徐进了，洗脸刷牙放水，他给徐可幽打电话。 此后不久，两人便在食堂门口碰面。 “小樱子真被气哭啦？”刚照面，陈远便忍不住问道。 徐可幽看了他一眼，幽幽叹了口气，“哭了呢，半夜还做噩梦，哭醒了。” 说完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道：“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负班长了，她人其实很好的。” “那是对你，对我，她就像津门秋冬季节的风一样无情！”陈远瘪瘪嘴，手里比划着。 忽然又压低了声音，凑到女孩耳边问道：“你昨晚抱着那个女暴龙睡的？” 徐可幽点头：“是啊，昨晚她被你气哭了，我就安慰她，哄着哄着，就睡着了，然后，夜里又做噩梦哭醒，我又安慰她，好久才睡。” “哦，这样啊？”陈远脑补了一会，却也没补出什么东西来，便问：“那她跟你说我坏话没？” 徐可幽噗嗤就笑：“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 徐可幽又笑：“肯定说了呀，什么渣男，什么厚颜无耻，什么卑鄙下流，还说让我一定不能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就这？”陈远表示不信，女暴龙那么暴躁，恶毒，才不会只说这么点。 徐可幽脸一红，看了陈远一眼，弱弱道：“还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喜欢脚踏两条船，始乱终弃……” “然后呢？” “没了呀！”徐可幽微微笑，眼神很干净。 陈远这才放下心来，笑着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呀，我就觉得，没那么坏，这个世上，还是有好男生的。” 徐可幽笑，很甜，一双眼，酷似月初天边的新月。 可是，好想知道那个周六下午看到的女孩是谁，男孩，又是不是拿她当可爱的小妹妹…… 陈远哈哈大笑，搂住徐可幽的肩膀：“能这么想就对了。 我跟你讲，千万不要被那些受过创心里有伤的人影响，这世上有没有女暴龙说的那种男人？ 不用说，那肯定是有。 但是，是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那肯定也不是。” “比如说？” “比如说我呀，我就是那种……” 好像不大对。 陈远仔细一看，脸黑了：“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食堂是你开的，还是说，许你背后说人坏话，就不许人听？”苏樱冷着脸，眼眶还是红肿的。 陈远忽然又笑起来：“这是怎么了，眼肿得这么厉害，昨晚做贼啦？” “陈远……”徐可幽小声示意着，又扯了扯陈远的袖子。 苏樱却是霸气，傲然道：“哭了，被你气的，怎么，许你惹我生气，不许我哭？” 说完，抱着徐可幽的胳膊，拉着就往食堂里走，骄傲得如同一只天鹅。 陈远怔了怔，忽然也挺没脾气的。 原本他以为，这种丑事苏樱肯定不会承认，打死都不会承认，却没想到，她这么光棍。 这样一来，反而是没劲了，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都不开心。 等进到食堂，被敲诈多请了一份早餐，就更不开心了。 苏樱却是没事人一样，淡淡说道：“经费奖品都有了，各项活动，也可以开展起来了，我打算下周一召开例会，正式对活动方案进行讨论，你觉得呢？” “你开心就好。”陈远毫无诚意，微笑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可幽妹妹。 这就把可幽妹妹搞得很不好意思，脸一直是红的，嘴稍微张大点都不敢。 也因此，苏樱又来气了，啪的一声筷子拍桌上：“什么叫我开心就好，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你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你脑子里除了那点龌蹉就装不下别的了吗？” 这一发作，顿时周围都往这边看，竖大拇指看笑话的贼多。 陈远一阵无奈：“好歹也是学生会主席，说话注意点好不好？ 什么叫稍微正经一点，我脑子里除了那点龌蹉就装不下别的了？ 我不正经吗？ 我脑子里龌龊？ 我很正经的，我脑子里也没有龌蹉，我纯洁的很。” “是吗？”苏樱嗤笑：“你纯洁，这大概是我出声一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说罢，又重新拿起筷子，“别以为我不拆穿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陈远耸耸肩，“行吧，那我就认真再回答一次，你开心就好！” “你！” “噗！” 感情都白说了。 徐可幽差点喷了，苏樱气得浑身发抖。 陈远无奈道：“你看你看，又来气了，我寻思着，你也不是打气筒啊，怎么就那么多气呢？” “你说呢？”苏樱捏紧的拳头搁在桌上，目光死死瞪着陈远，一副你要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老娘就把碗扣你头上的架势。 陈远悻悻：“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 说完又道：“你也别跟我置气，你应该知道，我不想理这些破事的，你跟林宇，你们俩不论谁的决定，原则上，我都支持。”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苏樱更加来气。 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来气。 可最终，她还是忍了，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而后笑眯眯看着陈远。 陈远眯着眼，拿出手机一看，回了三个字，“算你狠！” 嘴上却满面春风笑着说道：“是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拿了人家的钱，东西，就该对人认真负责，苏主席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仔细考虑。” 其实就是说得好听。 大概率，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意见，也不会考虑，直接赞同。 苏樱也清楚。 只是原本她要的就不是什么承诺，而只是一个听起来过得去的态度。 是以心里的气消了许多。 徐可幽没出声，但是心里好奇得很。 她很想知道苏樱到底发了什么，让陈远一下子就那么“乖”了。 而这个疑问，直到苏樱吃好起身，才趁机悄悄问出来。 陈远便把短信给她看。 “不想我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可幽，你就给我老实点！”by，苏樱。 徐可幽：“……” 陈远噗嗤就笑：“知道我多难了吧？跟男生抢也就罢了，还要跟女生抢，这世道，不给人活路呢……” 第59章 核桃配铁锤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是实习的最后一天，项目，电焊。 也不光是电焊，其实还有气焊。 但是，这个项目是真没东西。 铸造，虽说铝水高温，嘻嘻哈哈一不留神容易出事，可到底还有一堆沙子可以玩。 不知不觉，也能晚上半天。 可电焊气焊，压根儿是没东西玩，就几个凳子，坐一起，讲讲，看看，连车间都不进，连现场演示观摩都没有。 别的学校有没有这个项目，是不是也这样，陈远不知道，他就知道，学校这个项目挺儿戏的。 当然，也能理解。 毕竟不论气还是电，都很危险，一帮什么都不懂，还不知道事大不懂得人命关天的小菜鸟，随便乱碰，风险很大。 也正因此，这天的实习结束得特备早。 才一个多小时，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师，就说可以撤了。 金工实习，就此结束。 有一道作业，写《实习报告》，这个陈远都想好了，小幽儿那么认真，又没那么多屁事，就交给她好了。 大不了回头买几个小笼包，犒劳一下。 这个时候，他准备去市里。 “聚会下午四点才开始呢，这么早过去干嘛？”听陈远要动身，余芊有些诧异。 陈远笑道：“我有事情要办啊，今天要不早点去，下周还要跑。” 余芊想了想，笑道：“那你去忙你的吧，我晚点去，都约好了。” “行，那我先撤，咱们，下午见。” 陈远便又跟徐进打了招呼，先撤了。 没直接走。 临走前，给徐可幽打电话，叫出来，说了要去参加聚会的事情，余芊也去。 这样一来，晚上开店，就只能是她独自负责。 然后，实习报告的事，顺便委托给她。 完事回到宿舍，想想，又特意叮嘱了杨龙一番，让有情况随时打电话通知，这才带着上周末写成，却一直没有去登记版权的词曲，前往版权局登记。 很及时。 因为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太早，以至于，到版权局，才堪堪十一点出头。 刚好工作人员还没下班。 这个时候去主校区，又早了点，便干脆，就近找地方买核桃。 买了一大兜子，直接打车，来到音乐学院。 然后给石岚打电话。 “到了？” “不是，不说今晚或者明后天吗，怎么这就到了？” 接到陈远的电话，石岚挺意外的，又有点惊喜。 陈远看了看买的核桃，笑道：“想你啊，怎么，不希望我这么早来？” “没有啊，我跟舒舒在公司呢，你来得正好，可以帮忙检阅一下这些天的劳动成果。” 石岚姐姐挺开心的。 说完问道：“还记得地方不，要不要姐姐来接你？” 陈远往周围看了看，道：“先不接了吧，我试试看，应该能找到。” “嗯，那好吧，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就挂了。 这边路况也没那么复杂，陈远很快就找到那条街道，走了进去，不多时，便看到石岚笑眯眯冲他招手。 这臭姐姐，还是那么好看。 长发，长腿，漂亮的脸蛋，甜美的笑容，宜喜宜嗔，可咸可甜。 不过，脑子是硬伤…… 想着，便笑着上前，核桃加锤子送上：“呐，送你的，核桃，加一把自制的小锤子。” 石岚的小脑瓜，是真有问题。 接过一看，心花怒放：“还真带了东西啊，都是给姐姐的吗？” “是啊，不过你要跟田舒分享，我也没意见。”陈远微笑着说道。 石岚连连点头：“要分享的，那这个小铁锤呢，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啊？” “是啊，这个东西可宝贵了，这个星期学校金工实习，我花了好几天，就做了这么个东西。 本来我想着放寒假给我爸带回去的，可想到你，还是决定，不带回去了。” 这次倒没有说谎。 对于陈远来说，这小铁锤，确实不一样，毕竟是亲手锉，亲手车，出来的东西。 不出意外，这一生，这样的锤子，不会出现第二把。 而原本，这小铁锤也是要给老陈带回去的。 石岚就很感动：“臭弟弟，干嘛对姐姐这么好？你这样，姐姐会受不了的。” 画风突然就很玛丽苏。 陈远嘴角微翘：“受不了，就嫁给我啊，反正你也没人要。” “谁说的？”石岚顿时又恢复常态，酥胸一挺，傲然道：“喜欢姐姐的人多了去了，别看学院美女如云，姐姐绝对能排进前十，就你，一把小破铁锤，哼哼——” 很是傲娇。 话音刚落，便见不知何时下来的田舒在看着她，满脸无奈。 “舒舒你也下来啦？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也不出声？”吐了吐舌头，石岚弱弱问道。 田舒没好气白了一眼：“不然呢，我要不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去？ 饭菜都要凉了。” “哦！”石岚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窃笑着拉着陈远上楼。 楼上，公司办公大厅，收拾出来的桌上摆着饭菜。 都是送过来的外卖，但还是热的，而且有荤有素，有菜有汤，看着颇为丰盛。 主食，则是米饭馒头。 然后，几个看上去都很年轻，疑似公司员工的人围在一起。 田舒拍了拍手，笑着介绍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就是咱们公司聘请的内容总监，陈远。 咱们最近制作的内容，都直接间接，出自他之手，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 大家鼓掌欢迎，笑着打招呼，问好。 陈远亦笑着回应。 然后，开始吃饭。 气氛很好，似乎都习惯了，老板员工之间没什么隔阂，有说有笑。 就是石岚有点爱心泛滥，老是往他碗里夹菜，生怕他不好意思饿着一样。 为此，也没少被人调侃打趣。 但石岚姐姐不在乎，依然是我行我素。 一句话，姐姐就要给他夹菜，你们爱说说去，反正姐姐也不掉块肉！ 饭后，收拾的任务就交给下面的人了，陈远随石岚田舒走进办公室。 石岚冲了杯咖啡过来，笑嘻嘻说道：“先用姐姐的杯子吧，姐姐不嫌你脏，下次给你买新的。” 陈远瞅了一眼，那满是坏笑的笑脸，着实让人厌恶不起来。 便接了：“谢谢。” “不客气。”石岚笑容越发甜美灿烂，摸了摸陈远的头：“真乖，姐姐就喜欢这种有礼貌的孩子。” 陈远：“……” 田舒：“……” 第60章 要不你去公关一下？ 终究还是没有搭理。 主要是，都知道，这一搭理，这一下午恐怕就报销了。 因为这脑子少根弦的傻白甜臭姐姐，最会的就是无中生有，胡搅蛮缠。 自己冲了杯咖啡，田舒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陈远品着咖啡，笑着说道：“实习结束比预想中要早，正好上周的词曲还没登记版权，下午，主校区又有个聚会，所以干脆就早点过来。” “聚会？”石岚顿时来劲了，明眸闪亮：“要姐姐陪你去不，绝对长脸哦！” 田舒直翻白眼：“别添乱了行不？说正事呢！” “那人家说的也不是歪事啊！”石岚瘪瘪嘴，很是不乐意。 结果田舒一瞪过来，她又笑嘻嘻怂了，要多乖多乖。 紧跟着田舒便问道：“几点动身？” “三点左右吧，聚会四点开始。” 田舒笑着点头：“那还好，还有时间，走吧，过目一下公司这些天的劳动成果。” 说完，便端着咖啡起身，叫上录音棚工作的员工，一起来到录音棚。 很快安静的录音棚便热闹起来一会快板，一会念白，偶尔也夹杂着一些原创曲目，很是欢乐。 而最让人惊喜的，是《起风了》，《错位时空》，都出成品了。 《起风了》，四个版本，他的，田舒的，石岚的，田舒加石岚的。 《错位时空》也一样，虽然只有高潮部分的片段，但也是四个版本。 值得一提的是，得益于他的指点，成品之外，还衍生出了不少纯乐器版本。 比如《起风了》，就有横笛，洞箫，吉他，古筝，钢琴，多个版本。 《错位时空》也一样，借助着音乐学院的人才资源，没花几个钱，录了好多版本。 不好的是，没有二胡，也没有唢呐，感觉，就失了灵魂。 陈远也没太强求。 毕竟这只是开胃菜，其用意，一方面是早点赚钱，尽可能的挖掘商业价值，一方面，算是预热，预告片一样，培养韭菜，提升热度。 真正的大头，是在版权登记完成，完整版出来之后。 那个时候才是镰刀挥舞大肆收割的时候。 见他没什么意见，田舒便道：“要没什么问题，我就安排上架了。” 陈远点头：“上吧，是了，12530那边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12530，也就是后来的咪咕音乐，其主要业务，除了彩铃，还有手机铃声下载，mp3下载，等。 都是收费的。 换句话说，一首歌，一段铃声，变现渠道，不仅仅是彩铃，还包括手机铃声，mp3。 区别在于，彩铃只能通过12530，必须花钱，而手机铃声，mp3，去别处下，可以下载到免费的。 田舒笑着说道：“有的，一些表现好的，网站工作人员看得上的，会安排一些推荐。” 说完又调侃道：“不过那些榜单就别想太多了，前百还行，大公司的地盘，前百可以憧憬一下，前十，难。”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利益的地方，便少不了龌蹉。 一个网站写书，还少不了花钱刷票运营的，更何况，移动彩铃这种只有公司才能上台面的地方？ 所以，运营成本这个东西，很多时候是真实存在的，那些高居榜首的所谓神曲，也未必没有水分。 陈远也乐了：“咱也是大公司啊，要不，运营一下？” 田舒翻白眼：“咱算什么大公司，一个正经的专业歌手都没有好吧！” “就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公司，歌手，明星，一抓一大把，还有各种影视综艺节目资源，咱可比不了。 要论资本，咱这点小钱，对于人家来说也就是毛毛雨，纯运营的话，分分钟拍死。”石岚笑，勉强算是正经了一回。 陈远笑道：“我没说笑啊，运营这个东西，谁也没规定一定要花多少钱，不是吗？” 石岚怔了怔：“你还真想花钱运营啊？” 田舒则道：“确实是没规定，少有少花，多有多花，问题是，咱有这个必要吗？ 咱们别的不说，就主打的两首歌，火起来，只是时间问题吧？” 还是很有信心的。 诚然，不论是《起风了》，还是《错位时空》，可能都比不上《老鼠爱大米》这样的现象级歌曲，但是，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这样一来，运营不运营，其实无所谓。 陈远抿了口咖啡：“话是这么说，可运营一下，可以早点火起来，早点把钱装进口袋，不是么？” “倒也是，那说说吧，具体打算怎么弄？” 运营的好处还是显而易见。 运营，不但可以让不火的变火，同时，能加快火起来的速度，并提高火爆的程度。 尽管之前也没弄过，但田舒并不如何排斥。 石岚便在一旁笑嘻嘻卖弄：“这个我知道，要么线下花钱找一大帮人刷，要么把津门移动负责这块业务的人公关一下。” 顿了顿，又道：“如果有明星，还可以组织发动粉丝群体，让粉丝自发的花钱应援，可惜咱没有。” 挺乐呵。 俨然说的都是别人家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陈远便笑着调侃道：“要不你去公关一下？” “你去，把你送给那边的老阿姨！”石岚瞪眼，扬起拳头，一副再胡说姐姐捶你的样子。 田舒也被逗笑了，道：“行了，别闹，说正经的，陈远，你所谓的运营，应该不是这样吧？” “当然不是，我说的运营，是正经运营。” 运营不是贬义词，正不正经，归根结底，还是看采用什么手段。 花钱刷，公关，喝酒，送礼，这些，自然就不正经，属于钻漏洞，甚至，违法，犯罪。 可正常的打广告，宣传，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通常来说，不正经手段可以花更少的钱，取得更好的效果，所以，便成了一种不良风气，很多人趋之若鹜。 对此，陈远是不屑的。 当然，让他花大价钱去打广告，宣传，那也不可能，因为性价比着实太低。 所以，他真实的想法是，地推…… 第61章 又亲，谁给你的胆子？ “地推？” “什么来的，在地上，这样，用力推？” 石岚姐姐绝对是个宝藏。 什么东西到她嘴里，都能变味儿。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这年头，的确没有出现“地推”这个词。 田舒没好气瞪了一眼，却也没搭理，问陈远道：“说具体一点，地推是怎么个推法？” “地推，很简单，就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推广，就好比网吧，经常有人去发传单，贴海报，宣传游戏，那就是一种地推。” 陈远大致把地推的概念讲了一遍，顺带着，还举了例子。 石岚恍然大悟：“原来这就叫地推，那意思就是，咱们也线下发传单，贴海报，来对咱们的彩铃进行宣传？” 陈远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为了更好的达到效果，我建议，再花点钱，花点心思，组织几场演出。” “演出？” “嗯，演出，地点最好在大学校园，商场，这类人多的地方，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听到现场版的彩铃，从而形成最基础的传播面。” 没有抖音的年代，一首歌想要彻底传播开来，是很不容易的。 这一点，也就那些歌坛天王天后稍微好些，但是，也做不到市场下沉，全民传唱。 也因此，这个年代，歌也好，彩铃也罢，更新换代的速度都没有那么快。 一句话，要么不火，要火，就可以火相当长一段时间。 不像后来，要么不燃，燃就迅速燃烧殆尽。 也因此，这种看似笨重的办法，反而管用，可以有效的助力作品的早期推广。 而只要早期推广成功，形成最基本的传播面，那么后面传播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传播面，也会越来越广。 关键还花不了多少钱。 说完陈远又道：“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场面稍微搞得大点，就能吸引到电视台的关注，等于说，电视台会免费帮忙做宣传。” 这一点跟城市情况有关。 因为津门，是直辖市，地方就那么大，相应的新闻内容量，也少。 却也不那么绝对，因为这种事天生就有成为新闻上电视上报纸的价值，区别只在于报道程度。 换句话说，搞演出，引来电视台，报纸，等媒体助阵，是必然的。 也因此，听完，石岚整个人都呆了。 回过神来，狂喜，抱着陈远就是一口：“真是的呢，太聪明了，不愧是姐姐的臭弟弟，嗯嘛——” 陈远满头黑线，整个人都木了：“想亲我就直说，用得着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吗？ 还有，夸就认真一点，能不能不要带上你自己？你是个什么智商，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就要。” “就要带上自己，就要找理由，有本事，咬我呀！” 石岚才不低头，神气得很。 陈远便如她所愿，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然后这姐姐就捂着被亲的地方，傻了。 等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啊啊啊啊啊，臭弟弟，你死定了！ 居然亲姐姐，居然，又亲姐姐，谁给你的胆子，谁？” “你呀，你自己说的，有本事咬你，我告诉你，我可有本事了，从小就有！” “还说！” “就说，就亲了下脸，又没亲到嘴，你激动个什么劲？” “意思是你还想亲姐姐的嘴咯？” “……” 闹起来了。 不知不觉，石岚便骑到了陈远腿上，凶巴巴捉着陈远的耳朵。 陈远的头发也被她弄得乱糟糟的。 看着这一幕，田舒既羡慕那种率性，又觉得无语，头疼道：“两位，要不，我出去，把地方给你们腾出来？” “啊？”石岚怔了怔，等反应过来，瞬间又满脸通红。 但是，骄傲的石岚姐姐是不会认输的。 明明慌得要死，她还装作没事人一般，调整姿势背靠着陈远坐在陈远腿上。 顺势，又拿了陈远的手，环在她腰上，冲田舒挑衅。 田舒叹了口气，白眼，直接就懒得理了，笑道：“还别说，这想法挺别致的。 这种事，只要搞大点，多搞几次，电视台，日报社，想没动静都难。 尤其咱们还是音乐学院的，可以打音乐学院的招牌，弄点噱头。 这样，再加上传单，海报，效果想不好都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这一场做好，津门市场就成功了，全国市场，也指日可待。” 彩铃，当下来说，并不是全国统一的。 具体到津门，彩铃业务，归津门移动，12530，也是津门12530。 这就意味着，暂时不需要想那么多，打好津门本土战役就行。 而一旦津门本土火起来，自然而然，外省推荐曝光资源也会跟上，全国范围内的热销，指日可待。 因为作为服务提供商，彩铃也好，歌曲mp3也罢，都是可以跨区域上到所在地之外的省份的。 田舒点头表示认可，又问道：“那还有什么别的建议吗，要是没有，我跟岚岚就安排策划了。” 虽然想法略有不及，但是具体执行，很有信心。 因为这一块，她跟石岚都是专业的，既有音乐素养，又有相关组织经验。 也不怕没人。 音乐学院，最不缺的就是人。 陈远琢磨了一会，道：“别的没有，就是建议，把唢呐二胡加上。 尤其唢呐，人多的地方演出，没这个，镇不住，也吸引不到足够多的人。” 田舒一想，也对，虽然对唢呐无感，可不得不承认，乐器流氓不是白叫的。 关键时刻，别的都不好使，没把唢呐，真不行。 便道：“可以，曲目呢，有什么好的建议？” “随便啊，《包青天》，《这一拜》，适合唢呐吹奏的曲子多了去了，然后，主打那两首，也可以来个唢呐版，这方面你们应该比我懂。” 其实彩铃也好，手机铃声也罢，乐器这一块，陈远最看好的，是唢呐。 原因很简单，够骚，够装逼！ 就这两点，就能很好的满足某些人的心理需求。 试想坐在公交车上，那手机一响，“这一拜，生死不改……” 那绝对全场焦点。 回头率拉满。 可惜，作为女生，田舒也好，石岚也罢，好像都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心理。 第62章 第一，也是唯一！ 作品从来不是越多越好。 彩铃也一样。 彩铃，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出一条火爆的，便胜过千条万条。 道理田舒也明白。 是以征求过陈远的意见后，她开始专心的构思，策划，准备把地推搞起来。 石岚也没闲着。 既然要唢呐镇场，新歌又要推出唢呐版的，她便干脆打电话，联系学院里学唢呐的同学。 再一想，唢呐都找了，干脆把二胡也找了吧，这一对难兄难弟，一个常年戴墨镜坐在胡同口，一个累月跟在棺材后头，出场的机会，着实不多。 不过，这人是真不好找。 乐器也是存在鄙视链的。 贵的鄙视便宜的，西洋的鄙视民族的，古典的鄙视流行的。 而这条鄙视链，不论怎么鄙视，二胡，唢呐，都在最底层。 便也因此，即便是在专业的音乐学院，学唢呐的，学二胡的，都稀少。 通常人家问学的什么呀，会什么呀，也不敢说，都说别的。 陈远倒不怎么关心这事。 看石岚忙前忙后，不停打电话，他便好奇问道：“姐，问您个事儿，您学的嘛呀？” 石岚立马警醒起来，眯着眼：“想干嘛？” 陈远直翻白眼：“你觉得能干嘛？” 石岚一想，便呵呵笑：“也对，告诉你也不会怀孕，不过……就不告诉你！” “哦！”陈远秒懂，似笑非笑，双手食指指向石岚：“我知道了，你是吹……” 话还没说完，拳头就过来了，石岚瞪着眼凶巴巴道：“吹你！” 陈远悻悻：“你确定是吹，而不是捶？” “有区别吗？”石岚依旧绷着脸，结果又没绷住，笑了，翻着白眼道：“讨厌鬼，姐姐学的是作曲啦，不过钢琴，吉他，都会一点，然后，还学小提琴。” 听起来蛮厉害的。 学作曲，但是会三种乐器。 说完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学，想学的话，姐姐可以教你哦，不收学费的。” “切——”陈远表示毫无兴趣：“我才不学，学也不找你，更不学什么钢琴吉他小提琴。” “为什么？钢琴吉他小提琴不好吗？”石岚倒也没生气，只是单纯有些好奇。 陈远耸耸肩：“不够骚啊，要学，我就学唢呐，能把棺材板吹飞那种！” “……”石岚头皮发麻，半响，吐槽道：“你这都什么品味，就是二胡，也比唢呐强啊！” 得，新的鄙视链又来了，连二胡唢呐这对难兄难弟，都开始相爱相杀。 陈远也懒得辩：“反正没兴趣，你可以说我没品味，但我觉得，其实是你们没有文化自信。” 石岚想了想，又笑了：“行，唢呐是吧，姐姐记住了，回头就给你找老师。” “真的假的？”陈远好笑，却也没太当回事。 石岚笑道：“当然真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完，又开始到处打电话找人。 结果人还没到，陈远要动身了，不得已，便只好一路送出来。 就挺没劲的。 看着出租车开走，突然间，她就什么都不想干了。 动都不想动。 等回到公司，又开心起来，钻进办公室，拿出小锤子，敲核桃。 田舒瞅了一眼，好笑：“不是吧，别说你不知道陈远送你核桃什么意思啊？” “当然知道，他笑我傻，没脑子呢！”石岚小心翼翼瞧着，笑容甜美，注意力也非常集中。 田舒便乐：“那你还这么开心？” “我当然开心啊！”石岚扬了扬手里的小铁锤，得意洋洋：“看见没，我敢肯定，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亲手做的小铁锤，但是，现在它是我的，哼哼！” 田舒：“……” 忽然有点小羡慕。 忽然发现，这臭女人，好鸡贼。 而这个时候，千里之外的楚州，年过四旬的陈昌明，终于一路辗转，来到省会火车站。 另一边，陈远，也很快在市区理工大学校门口下车。 这地方他还是很熟的。 因为大一过后，大二，大三，大四，三年，他都要在这里度过。 这里，也是青春岁月的终点，直到现在，他依然清晰记得那段荒诞，却又真正无忧无虑的时光里，诸多片段。 之后，少年会迅速老去，不再有梦想，甚至不敢再做梦。 好在作为一名重生者，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是以，感觉还是比较轻松，内心并无恐惧。 也就这个时候，余芊的电话过来了，之后不多久，视线中，男生，女生，一个接一个从公交车上下来。 都是楚州的，十来个，徐进也在其中。 这帮人，记忆中，大一关系都还不错，聚过好几次，寒暑假，也有几个是一起回的。 可随着进入大二，渐渐都有了自己的圈子，关系就慢慢淡了。 到现在，能想起来的画面，能叫出来的名字，寥寥无几。 就是都觉得面熟。 简单认识了一下，一行人步入校园。 气氛还挺融洽的。 隔阂，不是完全没有，但是，并不明显，毕竟，都身在异乡，而这一路过来，坐车，转车，足足近两个小时。 至于他，因为学生会副主席，又自己开店的缘故，其实是很受欢迎的。 尤其女生。 聚会的地点，在学校深处，女生宿舍区外，活动中心一家餐厅。 餐厅外有牌子，对老乡会的举办表示祝贺，对前来参加聚会的老乡，表示欢迎。 负责接待的，是两个女生，先填表，留姓名，联系方式，然后，aa制，每人二十块钱。 完事，就可以入场了。 场子还行，空间宽敞，有用餐区，有舞台，有音响设备。 刚坐下，便又有高年级的老乡过来搭话，都是男的，很豪爽很热情的样子。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少人就开始问着问那，小到具体的学科，大到专业就业前景。 也有人，壮着胆子，去跟那些大二大三大四的女生交流，拉关系，求指点。 总的来说，还是蛮有意思的。 分明没什么意义的事情，此刻看上去，大家都挺认真。 大一的勤学好问，虚心上进，大二大三大四的有求必应，侃侃而谈。 都很入戏。 直到某一刻，有个男生抱着吉他，登上舞台…… 第63章 不变应万变 “好！” “老丁牛吡！” “欢迎丁会长，给咱们带来今天第一个节目！” “……” 男生大四的，个子不是很高，长得也不帅，叫丁盛。 可能真就是所谓的会长吧，上台，便一堆人鼓掌，起哄，大声叫好。 便是女生，也大多好奇而崇拜的投注了目光。 可见，会一种乐器，对于撩妹这种事，的确是有加成了。 同理，妹子会乐器，对于撩汉，应该也有加成。 陈远也不是那么不合群的人，此时此刻，亦没有吝啬掌声，顺带着，还跟着喊了两嗓子。 可随着琴弦拨动，歌声传来，面色又不禁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那旋律，似曾相识。 开头重合度极高，后面，似是而非，但相似度不低。 莫非，这就是周晖那厮的手笔？ 想着，他心里还是有点佩服的，便悄悄拨通了田舒的电话。 田舒正忙着，看到来电，不禁也愣了一下，接通，调侃道：“怎么，不是老乡会吗，还给我打电话？” 陈远：“嘘，仔细听——” 田舒便不再出声，认真听起来。 很快眉头紧锁：“周晖？” 陈远笑：“不是，我们省来的一大哥，大四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田舒眉头皱得更紧：“意思，这首歌，已经传播开了？” 陈远耸耸肩，神色轻松：“应该是，不出意外，版权登记已经完成，甚至，已经成功变现。” 田舒懂了，“我查一下，一会给你回话。” 说完，挂断，转向一旁开着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是连着网的，显示的页面，便是12530津门分站。 只是，不知道歌名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首新歌，并不容易。 可话又说回来，津门本地，拥有sp资质的并不多，就那么几家。 再加上时间范围，以及歌曲风格，上架后应有的表现，就使得搜索难度，大幅度降低。 而事实上，找到耗费的时间比预想中早得多，因为那歌，就在网站页面的新歌推荐上，位置还不错。 仔细确认过，田舒都气笑了，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陈远的电话。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陈远挺意外的，语气却很轻松。 田舒叹道：“可不是，就在网站新歌推荐上，热度还不错，才短短两天，光津门本地，下载量就破三千了。” 两天，三千，乍一看，好像也不怎么样，可实际上，已经很厉害了。 因为这只是津门这个直辖市的数据，且只是一个开始。 按照这样的走势发展下去，一个月，不说多的，五万下载量，绝对没问题。 由此延伸到全国，便是单月百万的惊人下载量。 这是很吓人的。 这意味着，哪怕不大力运营，也有跻身各大主榜前十的潜力。 陈远依然毫无压力：“挺好啊，这意味着，咱们很快要发财了。” “是，咱们很快要发财了。”田舒也笑了，放松的往后靠了靠：“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吧？” “那你打算怎么做？”管是肯定要管的，不过到底田舒是老板，所以，陈远还是决定先听听田舒的意见。 田舒说道：“先跟上架这首歌的公司沟通吧，不行的话，就只能发律师函，走诉讼程序了。” 顿了顿，又道：“这样一来，周晖应该会得到应有的教训，因为他签署的协议，不管分成还是买断，都必然有版权条款。” 这是肯定的。 卖歌，买歌，听起来简单，可实际上，为了保证利益不受损，购买方，必定要求卖方有版权。 而这一条对应的，也必然有违约责任，即违约金。 陈远倒是不关心这个，听完说道：“个人建议，还是不要急着沟通。 咱们可以这样，先去查一查，这首歌的版权，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是在登记审核状态，还是压根儿没登记，又或者，已经因为某种原因，提前通过审核。 如果已经登记，那务必搞清楚，登记的主体是谁，周晖，还是上架这首歌的公司。 至于这首歌，就先放着，就当帮咱们预热了，一切，等到我的版权证书拿到再说。” 田舒想了想：“也好，不过咱们自己的预热彩铃，马上就要上架了，所以很有可能，对方会先警告咱们。” 陈远笑了笑：“没事，不理就是。 周晖那么有心眼的人，应该不会做一锤子买卖，这版权，应该是他自己去登记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一次性被买断了，版权被对方公司使手段提前通过审核了，咱们也可以去告，连版权局一起告。” 问题并不大。 只是，真要出现后面的情况，会比较麻烦。 田舒也笑了：“也对，那就听你的，不变应万变，真要打起官司，咱们也不是好惹的，学院就是后盾。” 很自信。 可见，关键时刻，背后有靠山还是很重要的。 这事一旦闹到法庭上，那么不论如何，音乐学院都不会坐视不理。 毕竟，田舒，石岚，都是学院的学生，两人创办的公司，是学校的成绩，也是学校的骄傲。 而一座学院的影响力，任何时候都不容小觑，尤其这种大师云集的专业院校。 说完，田舒也没挂断，转而笑着问起了老乡会现场的情况。 聊了十多分钟才结束。 一扭头，忽然又吓一跳，拍着心口白眼道：“吓死我了，你干嘛呢躲我身后？” 石岚眯着眼，哼哼：“看你背着我勾搭男人啊！” 田舒莞尔，起身抻了抻腰，“那看得怎么样？” “眼光太次，饥不择食，那么讨厌的家伙都看得上，我鄙视你！”石岚语气幽幽，有点言不由衷。 田舒乐道：“是，我眼光次，饥不择食，你眼光不次，你精挑细选，行了吧？” 说完回到笔记本电脑前，点了一下试听。 石岚顿时就愣了：“这什么情况，咱们好像还没上传吧？” 田舒笑笑，没出声。 石岚听完，便也明白了，气道：“是那个周晖吧？我就知道，果然不是个东西！” 田舒便把获悉这件事的经过说了一遍。 石岚便问道：“那他怎么说？” “不变应万变，一切，等他拿到登记证书再说。” “……” 第64章 这一拜，生死不改…… 天色渐渐暗淡。 都市的灯火，再次辉煌。 舞台上，表演者又换了一位，歌曲，也从陈奕迅的《十年》，换成了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 前面有一段词，大意是，大家离乡背井来到这里，便都是折了翼的天使，希望往后的日子里，可以相互关照，相互扶持。 其实说得挺好的。 有点这个年纪摆脱不掉的理想与文艺。 只是，没什么人买单。 说白了，大多数人，尤其那些大二大三大四的，根本不在乎你说了什么，想表达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他们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 然后，找谁说，找谁表达。 陈远却是不吝啬，大声鼓掌，还叫了声好，于是，便成功带起了掌声与呼声。 而后，歌就唱起来了，“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很经典的一首歌。 唱得也很好，听着颇有感觉。 这让他不禁想起一件事，百度上说，这首歌，创作发行于06年，可现在，才04年。 所以，是蝴蝶效应？ 当然不是。 这首歌，就是06年之前的。 他很肯定，因为，大学四年，他就参加过大一的一次老乡会，他清楚的记得，有人唱这首歌，还在唱之前说了一段话。 忽然余芊笑着问道：“挺忙啊，来参加聚会还有业务，一聊聊那么久。” 说的是之前陈远跟田舒通话的事情。 陈远目光落在舞台上，笑道：“还行吧，怎么样芊姐，要不要上去唱一个？” 余芊想了想，笑：“你去吗？你去我就去，咱俩合唱！” “合唱？行啊，什么歌，我看看我会不会。”陈远答应得很爽快。 反正他也没兴趣跑去跟人搭话，更没兴趣，被人搭话。 余芊想了一会，有点小茫然：“想不到。” 陈远嘴一咧：“纤夫的爱？” “噗——” 旁边徐进喷了，咳得半死。 余芊也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手就是两拳，笑骂道：“你能正经点不，怕笑声不够是吧？” 陈远耸耸肩：“怎么就不正经了？那会电视上天天放呢！” 余芊直翻白眼：“那你自己去吧！” 陈远便罩住徐进：“俊哥，走，芊姐不去，咱俩去。” “滚！” “别介，大不了你唱男的，我唱女的，放心，我不怕丢人！” “……” 几句话下来，余芊都快笑抽了，肚子疼。 徐进也乐得眼镜都快带不住了。 而最终，还是跟余芊一起上了台。 没点《纤夫的爱》，没点《过河》，没点《知心爱人》，也没点，《广岛之恋》。 主要适合男女生合唱，又不至于引起遐想误会的，太特么少了。 瞅了一会，陈远问道：“要不，《铁血丹心》？” “不会粤语啊！” 那就没辙了，陈远便道：“那就随便来一个吧，《相思风雨中》，《天下有情人》，挑一个。” 余芊直翻白眼：“说了不会粤语啊！” 陈远点头：“那就《天下有情人》。” 说完，直接就点了。 然后，余芊就搁那傻笑，因为，这歌她压根儿就不会。 她只是听过。 看她那样，陈远也放弃治疗了，就一个人唱。 这歌一个人是可以唱的，可以起两个不同的调，只是没有那么惊艳。 完事，他也不下台，一个人，把《铁血丹心》唱了，再来个《上海滩》，又一首《倩女幽魂》。 都还蛮正常的。 尽管都是老歌，年代久远，但是，不失为经典，耳熟能详，曾经巨火。 再加上似模似样的粤语唱腔，一时间，居然也压住了餐厅里嬉笑打闹的声音，成功吸引力不少注意力。 至某一刻，皇叔来了。 “下来，陈远你给我下来！” “噗，别唱了，这是干嘛呀，不知道的还以为私人了呢！” “这一拜，忠肝义胆……” “啊，我受不了，别唱了，快别唱了！” “噗，不行了，快别唱了，我肚子疼！” “这一拜，生死不改……” “……” 桃园三结义，《这一拜》。 这歌一出，全场都不好了，哭的哭，笑的笑，连餐厅的工作人员都东倒西歪，大呼受不了。 也因此，都没唱完，陈远就被拖下来了。 几个女生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余芊道：“陈远你干嘛，唱什么不好非得唱这个？” “就是，记得小时候，镇电视台老放这个，都是死了人点的，画面我都记得，老惨了，一堆人披麻戴孝，跟在棺材后头，满天的白色纸钱如雪飘。”同样是今年大一新生的女孩张婷，亦忍不住发声控诉。 陈远瘪瘪嘴：“那我还只是唱，没拿唢呐吹呢，真要吹起来，棺材板不都压不住了？”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有段时间，这尼玛就是给死人点的歌。 小时候，镇上都有电视台，那会，为了增收，为了弥补节目内容上的不足，一应婚丧嫁娶，乃至升学，都可以去电视台点歌，点播电视剧。 那是一段很难忘的时光。 当时的黑白电视，收不到几个台，没什么东西看，所以就特别喜欢暑假。 因为暑假，初中，高中，为了打广告，招收生源，都会在电视台打广告点播电视剧。 就有很多武打片可以看。 也因此，每当有丧事，要么不点，点，必有《这一拜》。 好多年后，他才知道，这尼玛跟丧事半点关系没有，《这一拜》，说的是刘关张，桃源三结义。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晚饭是餐厅提供的，一人一份，有个荷包蛋，有点宫保鸡丁，其它，便都是素菜了。 味道也一般般，只能说，能吃。 这事，要说组织者没赚点，他死都不信。 可要说赚很多，那也不至于，毕竟，一共也就三四十人，总共能收七八百块钱。 饭后，他就没什么兴趣继续呆了，有些大二大三大四觉着没意思的，也开始找理由离场。 便问徐进余芊道：“你们俩怎么说，走，还是再坐会？” 余芊问道：“你要走了吗？” 陈远点头：“走了，没什么意思，我喜欢的，想唱的，你们又不让。” “谁让你喜好那么独特的？”余芊白眼，还是有些受不了。 说完问了问旁边两个女生，最后，站起身来…… 第65章 凭良心说，想不想我？ 以晚了怕赶不到回去的车为由，一行人离开了餐厅。 时间才六点多，但天已经黑透了。 夜风中，绵密如牛毛的细雨扑面而来，如一根根细针，刺痛肌肤，又将神经麻痹。 陈远倒是不怎么冷。 毕竟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千八百块钱。 出来，走了一段，他便问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你请客？”余芊顺势便把球踢了回来。 陈远笑笑：“我请吧，走，北门外有个地锅城，咱看看去。” 说着，便带队朝着目的地进发。 一共是六个人，除了他，徐进，余芊，还有两个女生，一个男生。 也比较合得来，都是曾经处得不错，重生回来依然叫得出名字的。 地方也熟。 微山湖地锅城，环境尚可，好吃不贵，记忆最深的，便是小鸡炖蘑菇。 那也是他头一次知道有道菜，叫小鸡炖蘑菇。 到地方，就坐，简单问了下意见，他便自作主张把菜给点了。 主菜，小鸡炖蘑菇，然后，两份凉菜，素什锦，拌豆腐丝。 主食，则是玉米饼。 然后，又点了几瓶啤酒。 趁着菜还没上，他给徐可幽打电话。 倒不是查岗，主要是，怕小丫头紧张，安抚一下。 完事，又给杨龙打了个电话，叮嘱了一番。 这会凉菜已经上上来了，一盆小鸡炖蘑菇，也倒进中间的地锅，然后，下面点火，锅边，贴玉米饼。 很有意思的吃法。 这种吃饭，南方是见不到的。 那金黄金黄的玉米饼，看着也特别诱人。 陈远端杯，笑道：“来，夜还长，咱们慢慢吃，慢慢喝，真要是回不去，旁边就是网吧，将就一夜。” “我看你是巴不得回不去。”余芊白眼，揭短道：“不信你自己去问，班上有几个不知道你恨不得住在网吧的？” “你看你看，你知道就知道，闷在肚子里不好吗，干嘛非要揭人短呢？” “我乐意，谁让你天天不上课的。”余芊笑骂，还是举起酒杯，然后，笑声中，一起碰了一个。 喝得倒是随意，一句话，能喝喝，不能喝不喝，绝不勉强。 不多久，锅里也咕咚咕咚响起来了，锅盖一揭，香气扑鼻。 陈远笑着招呼道：“来来来，动筷子，玉米饼先别动，估计还没好，咱先吃鸡，蘑菇。” 徐进等人便纷纷下筷子。 张婷尝了一块，笑道：“真挺不错的，鸡肉又嫩又滑，鲜味也很足。” “那是，不然为什么是小鸡呢？小鸡，就是又嫩又滑的，换了老鸡，一两个小时，不一定咬得动。” 陈远笑道，说着，又招呼起徐进，余芊，和一同出来的许婕，吴波。 时间也不是特别长。 主要是，都不是那种特别能喝，又喜欢瞎吹牛的人。 况且还有三个女生。 是以，到七点半，就结束了，一结账，才八十来块钱。 要了发票，刮奖，还刮出五块。 就因为这五块，他在彩票店，花了十块，然后，跟徐进余芊等人一起上车。 忽然石岚打来电话，问在哪，聚会结束了没有，便道：“结束了，现在在回去的车上，怎么，有安排？” 石岚笑道：“有啊，本来想着你要是不回去，就一起出去吃个宵夜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只能是舒舒陪我去。” 陈远想了想，道：“你求我啊，你求我，再叫一声爸爸，我立马下车。” “滚！” “还爸爸，你就是个臭弟弟！ 石岚笑骂，说完深吸一口气，道：“好了，不跟你说了，姐姐要出门了。 听了一晚上的唢呐，再不出去透透气，非得疯掉不可。” 陈远好笑：“那是你不懂得欣赏，行了，去吧，多吃点，回来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到了发个短信。” “知道了，拜拜。” “拜拜。” 通话就此结束。 中间转了一趟车，一个多小时后，进城的一行人，再次回到农村。 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半。 这里没有闪烁的霓虹，来往的车流，人流，有的，只是清冷的街灯，孤寂的街道。 但是，路边烧烤店招牌缠绕的彩灯，还是那么漂亮显眼，烧烤店外面的棚子里，还是那么热闹。 “回来啦？”看到陈远，开心之余，徐可幽又悄悄松了口气。 便连脸上的笑容，在这寒冷的冬夜，亦如绽放的花朵般，清雅迷人了几分。 陈远一边笑着回应周围的招呼，一边说道：“回来了，说，想我不？” “不想。”女孩轻笑，许是夜色的掩盖，也可能，是熟悉了，看上去，她大胆了许多。 陈远满脸鄙视：“骗人，这种话，一看就不是凭良心说的。” 说完，脱下羽绒服，给徐可幽套上，又把笔，账本，接了过来：“再给你一次机会，凭良心说，想不想？” “想！” “一直想，这样可以了吧？快穿回去，冷呢，我穿很厚了！” 面对陈远的霸道，徐可幽还是那样的无力。 却也羞涩，欣喜。 陈远摆手：“厚什么厚，手那么冻，我跟你讲，不许碰我，我最怕冷了。” “那你还把衣服给我穿？”徐可幽瞪着眼，努力气鼓鼓的，又像回了小金鱼。 陈远瞅了瞅，还是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那咱俩交换，你穿我的，我穿你的，可以不？” “不可以，我的小，你穿不上！”徐可幽摇头，还是努力鼓着腮帮子。 只是终究她没能拗得过大魔王，陈远只打了个喷嚏，她就妥协了，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连毛衣，都往陈远身上套。 很艰难。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不穿这件毛衣，我都不知道你脑袋多小，脖子多细……” 穿好，陈远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夸张的模样，俨然脖子勒着绳子挂在梁上。 徐可幽还是被逗笑了，横了一眼，嗔道：“该，谁让你放着舒舒服服的羽绒服不穿，非要跟我换的？” “我那不是心疼你嘛，乖，叫声哥哥来听。”陈远呵呵笑，浑然不知跟来的余芊等人早就肉麻得受不了了。 徐可幽白了一眼，重重的：“哼——” 傲娇！ 却又带着一股子娇憨，些许羞涩，俨然连这个寒夜，都悄悄变得温暖明媚起来。 第66章 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因为是周末，是以，不少本地的同学都回家了。 也正因为是周末，是以，这天晚上的生意，比平时还要好些。 所有准备的食材，都卖完了。 收工打烊，也比平时要晚。 当然，赚的也多。 这天晚上的毛利润，初步计算，破五百了。 眼看着人去楼空，一切又变得安静，清冷，陈远关了灯，锁上门，问道：“上网，我请，去不去？” “去！”杨龙第一个表示赞同。 徐进也学乖了：“必须去，又不要花钱，不去白不去！” 说完，又是一阵莫名其妙而魔性的笑声。 余芊也在，笑着说道：“去吧，长这么大，还没通宵上过网呢！” 说完似笑非笑看了陈远一眼，挽起徐可幽的手：“可幽，一起去吧，很好玩的，可以听歌，可以看电影，还可以上网聊天。” 徐可幽犯怵，红着脸，好半天才道：“那，可以发邮件吗？” “发邮件？”余芊顿时又吃了一惊：“可幽你还会发邮件呢？我都不会。” “我也不会。” “不会。” 杨龙跟徐进都很光棍，表示不会。 而事实上，这种现象，这年头，挺普遍的。 没有qq号，连网络游戏都没玩过的人，也不能指望人家会发邮件。 徐可幽也有点慌，连连摆手：“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也不会，我就是，听宿舍的同学说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所以，就想学。” 这么一说，便都懂了，而后，纷纷看向陈远。 陈远若无其事道：“发邮件有什么好学的，走，今晚，哥哥教你真正好玩的东西。” 说着，便领着队伍进了网吧。 交钱，开机，顺便拿了瓜子，矿泉水，然后五个人，五连坐，杨龙，徐进，余芊，他，徐可幽。 除他以外，四个人里面，也就余芊利索点，有qq，会看电影，听歌。 但是看那打字的速度，说实话，也蛮感人的，基本上可以断定，小菜鸟一只。 是以，还是叫了过来，教一下，怎么申请qq。 申请qq都教了，自然而然，也不在乎再多教一个，发电子邮件。 也就是很多人嘴里的伊妹儿。 因为qq是自带邮箱业务的，尽管当下来说，不温不火，主流都用新浪，次之也是网易。 教完，就分开自己弄。 陈远也不去管，就看着徐可幽操作。 笨笨的。 本来就慌，他这一看，就更慌，肉眼可见的脸红了，肉眼可见的什么都不会了。 陈远呵呵一笑：“没事，慢慢来，没谁生下来就会，我一开始也不会的。” “可你现在都会……”徐可幽垂着头，有点小自卑。 陈远叹道：“所以你才能遇上我啊，我要是不会这些，我要是没有接触到电脑，不说清北，考着武大浙大真没什么问题。” “是吗？”徐可幽好奇看过来。 再仔细一想，貌似也对，这么聪明的人，要不是玩去了，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怎么可能跟她一个学校？ 只是这样一来，她真的就好差劲呢！ 她多努力，才考上二本的，不像有的人，玩着玩着就把自己玩进来了…… 看着女孩垂头丧气，俨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自我否定，陈远摇头：“好啦，别想那么多，当时竞选我不是说了吗，人生是一场长跑，一时的领先，胜负，得失，都算不了什么。 你也别看你现在只是二本，只要努力，四年之后，你完全可以去清华北大读研。” “真的吗？咱们这样的学校，也能考上清华北大的研究生？”徐可幽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连旁边余芊徐进杨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远笑道：“能啊，别说二本，就是三本，上清北读研读博的，都不是没有。 厉害一点的，专科，升本，然后再考去清北，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得清楚自己要什么，并朝着目标方向努力。” 说完，指向屏幕，催促道：“快点，等你呢！” “哦！”徐可幽这才反应过来，好一会，悄声问道：“真可以吗？” “清华北大的研啊！” “可以。”陈远无奈，却也有些想笑，摸了摸女孩的秀发，道：“不过难度会比较高，真想考的话，个人建议，天南大就行了，学校好，难度低。”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却不是石岚，而是苏樱。 “你把可幽带到哪去了？”刚接通苏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一股子火药味。 陈远赶着上游戏，便也没调侃，直言道：“网吧呢，今晚通宵上网，不回去了。” 说完，啪，直接挂断。 结果不出三分钟，苏樱便气势汹汹找了过来。 好在她也没闹，只狠狠瞪了两眼，便开了台机，在附近坐下。 陈远缩了缩脖子，窃笑道：“被吓到没有？” 徐可幽点头，小声道：“吓到了，感觉，有点对不起班长，我应该跟她说一声的。” 陈远笑笑：“真乖，那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提前跟我们打招呼。” “你们？”徐可幽眸光闪动。 陈远笑道：“对啊，我们，因为我跟那个女暴龙，都是真心关心爱护小幽儿的人。” 一句话，说得徐可幽心里满满的，也暖烘烘的。 正好另外一侧的人下机，她便赶紧将苏樱叫了过来。 然后，所有的一切，苏樱都包办了，完全插不进手。 这也就罢了，完事，她还特意加了好友，发来成排的炸弹，带血的匕首，挑衅，嚣张得不行。 陈远摇摇头，便回了一句：“樱啊，难道你没发现，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吗？” 就这么一句。 完事，开启复制粘贴模式，不管苏樱回什么，都是成排的“亲亲”。 而这一仗，终究还是输了。 因为，徐可幽被苏樱拉去玩泡泡堂了，好不容易不玩了，又拉着听歌，看电影，完全不给机会。 更无语的是，师父虽然在线，但是，不是本人，是代练。 “代练……” “或许，这才是赚钱的真正意义吧！” “游戏要想玩得爽，技能，装备，经验，那都是要花钱的。” “是时候去开通一下网银了！” “……” 第67章 老陈驾到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早上。 因为要去农贸市场采购，是以才七点钟，陈远，杨龙，徐进，便先后下机。 徐可幽赶紧跟着起来，脱下穿了一整晚的羽绒服：“等等，把衣服穿上先！” 陈远瞅了一眼，这才发现，女孩身子虽然单薄，可该有的地方，真有，隐藏得不是一般的好。 徐可幽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唰的脸就脸红，却执着得很，非穿不可。 陈远便只好费劲了脱了，换回来，摸了摸那有点凉的脸颊：“那你不许玩了，乖乖回去睡觉，嗯？” 徐可幽缩了缩，目光有些躲闪：“再看一会好不好，还没到时间呢！” 陈远笑，摇头：“不行。” 说完又板着脸对苏樱道：“你也回去睡觉，真是的，女孩子家学什么不好，学人通宵上网？” “要你管！” 苏樱才不惯着，当场就兑了回来。 说完，利索的把两台电脑都关了，拉着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徐可幽走人。 陈远也没理，出来，便跟杨龙徐爽一道推了三轮车，直奔农贸市场。 今晚的生意可能没那么好，但是，该买多少，还买多少。 大不了自己吃。 实在吃不完，天冷，放着也不会坏。 等到这件事搞定，回到宿舍，便该补觉了。 直到这个时候，短信才发过来。 小幽儿：“好了没？” 陈远：“好了^^。” 小幽儿：“冷不冷^^？” 陈远：“冷啊，你呢？” 小幽儿：“我不能，手伸过来，暖暖^^。” 陈远忍不住笑了：“嗯，暖暖，现在好多了，谢谢可幽妹妹。” 小幽儿：“不客气，现在可以睡了没？（俏皮）” 陈远：“可以啊，抱着睡^^。” 小幽儿：“嗯，抱着睡，但是，不许乱动！” 陈远：“要动！” 小幽儿：“不许！” 陈远：“就要！” “……” 就这样，窝在被窝里，聊着一些没营养的短信，傻傻的开心。 直到不再有动静传来，女孩才放下手机，一声轻叹。 徐可幽，你是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可能有女朋友的呢！ 况且，你这么笨，也配不上他呀！ 惆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个时候，陈远已经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美丽的梦，梦里出现了徐可幽，两个人一起在游戏世界打怪，冒险，很开心。 却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变成了苏樱，还，拿刀子戳他。 “醒醒，远哥，醒醒……” 有声音传入脑海，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发现，只是一个梦。 真实情况是，杨龙在叫他。 便打着呵欠道：“怎么了，已经下午了吗？为毛我还是觉得好困？” 杨龙也没什么精神：“困就对了，赶紧接电话，你爸打来的。” “我爸打来的？”陈远这才精神一点，下床，拿起听筒：“喂，爸，什么事啊？” “我到你学校了，你在哪里？” “你到我学校了？不是，这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到我学校了呢，爸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传来的话语，吓陈远一跳。 他本能的以为，自己从一个梦境，掉到另外一个梦境了。 可是一掐大腿，艹，那果真是自己的大腿，疼得呲牙。 市区，理工大学主校区附近，一家小商店里，陈德明一颗心直往下沉。 出事了呀！ 要不然，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不过，还是要沉住气。 听说传销组织里面十分危险，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撕票。 为了儿子的生命安全，他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便道：“天冷了，家里没什么事，正好这边有人喊，让出来打两个月的工，顺道就过来看看。” “有这回事吗？”陈远有点迷糊，绞尽脑汁也想不起。 陈德明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有啊，你在哪呢，你看是你过来接我，还是我过去找你？” 陈远也顾不上多想：“还是我来接你，你够呛能找到。” 果然！ 传销组织是不会那么轻易把窝点暴露的，不出意外，接下来，儿子也不会是一个人过来！ 必定有人陪同，监视！ 想着，陈德明不动声色，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并周围一些比较显眼的店铺。 陈远一脸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爸，你该不会跑到主校区去了吧？” “主校区？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反正这里看上去还不错，周围蛮热闹的。”陈德明说道。 陈远一阵头大，也顾不上多话了，道：“我在分校区，过去得将近两个小时，你带衣服没，要没有，我先让人给你送一件过去。” “没，送衣服就算了，你还是直接过来吧，这点冷，你老子我扛得住。” 陈德明和颜悦色，心里却想着，一会见了把儿子弄进传销的恶人，该怎么打。 是先出拳还是先出腿。 又或者，先找根棍子，找块砖。 完事，要不要把那不省心的狗东西狠狠揍一顿。 陈远压根儿就不知道老爹心里戏这么多。 对他来说，老爹大老远过来，虽然有点突然，但总的来讲，还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叮嘱了一翻，让老爹进学校，在图书馆门口等，他便挂断了电话。 而后，出门，直接打车，往市区赶。 顺便给……田舒打电话。 “你爸来了，在主校区？”田舒也挺意外的，这事，陈远居然给她打电话。 陈远叹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好端端怎么就过来了，你要不忙，就帮忙送件衣服过去，天挺冷的。” 田舒笑道：“忙倒是不忙，毕竟周末，又是这种天，问题是，干嘛找我呢，找岚岚不好吗？” “我倒是想啊，问题是，石岚毛毛躁躁，这种事，交给她，真不放心！”陈远疯狂吐槽。 忽然石岚煞气腾腾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臭弟弟，说谁毛毛躁躁呢？ 姐姐有那么差劲吗，会连送衣服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陈远：“_||” 赶紧纠正，赔笑道：“岚姐我错了，这事还是麻烦您吧，田舒姐那么忙，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太麻烦她。” “这还差不多，主校区图书馆是吧？知道了，这事你甭管了，姐姐会搞定的，你路上慢点，别着急。” 石岚姐姐满意了，信心十足接下任务。 一扭头：“怎么办，讨厌鬼的爸爸的来了，他会不会不喜欢我，他会不会介意我跟臭陈远走得太近……” 好慌。 脸发烫，小心脏扑通扑通。 田舒满头黑线：“难怪不找你，算了，还是我去吧……” 第68章 说，你是不是搞传销了？ 图书馆很好找。 陈昌明进学校，随便问了问，便来到图书馆门口。 却也潜意识的，有点不太敢进去。 于是，就这么吹着，望着。 田舒跟石岚一起打车过来，问了问，很快也来到图书馆附近。 “舒舒你看，是不是？”石岚这个时候越发紧张了，紧紧攥着田舒胳膊。 田舒也被搞得有点紧张，看了一眼：“应该是吧，长得还挺像的。” 说完，深吸一口气，上前，笑道：“叔叔您好，请问，是陈远的父亲吗？” “嗯？”陈昌明怔了一下，定眼一看，心里便有底了。 好漂亮的女娃娃。 不出意外，那狗东西，应该就是这样被迷惑了！ 便若无其事笑道：“是啊，请问你们是？” “哦，我们是陈远的朋友，陈远说您大老远过来，没带衣服，他一时半会又赶不到，让我们帮忙送件衣服过来。” 田舒镇定自若，说完胳膊动了动，示意石岚该表现了。 石岚红着脸，平时活泼跳脱能说会道的女孩，这会害羞的小媳妇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不出话也就罢了，腿都迈不动，仿佛灌了铅一般。 看那样，陈昌明暗叹，难怪那狗东西沦陷了，这我见犹怜的样，是个男人都没法无动于衷啊！ 想着，他忽然又有点恼火。 好好的姑娘家，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做那种违法乱纪毁人前途的勾当？ 关键是，还下不去手。 想了那么久怎么打，眼下看来，全都白瞎了。 不过，他还是沉得住气，笑着说道：“不用不用，叔不冷，那什么，陈远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言下之意，别想老子跟着你们走，那狗东西傻，老子不傻。 不见到人，老子是绝对不可能走的。 压根儿不知道这中年男心里的想法，田舒笑着说道：“怎么会不冷？我们穿这么厚都觉得冷呢，叔你穿得太少了。” 说完横了石岚一眼，还不赶紧的，你要不敢，那我可就上了。 石岚眨眨眼，这才硬着头皮上前，把一件去年买的，没穿两回的宽松羽绒服递上。 “叔，您就先穿上吧，不然冻坏了，等陈远过来，又该跟我们急了。” 好紧张。 声音都发颤了。 便是在自己老爸面前，石岚姐姐都没这么紧张过。 神奇的是，说完，感觉忽然又好了，勇气又回来了，紧张固然还是有一点，但没之前那么厉害。 陈德明一想，穿个衣服，应该穿不出问题，况且，也确实蛮冷的。 便套上了。 感觉还不错。 这衣服，是要比家里过冬的棉衣暖上不少，还轻，舒适。 不过，越是如此，越要保持警惕！ 糖衣炮弹腐蚀人！ 他可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他是来救人的，可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不知其心中所想，田舒笑着说道：“陈远在的分校区，离这边有点远，他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估计得一个多小时，要不，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坐，点点东西，边吃边等吧？” 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陈昌明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呵呵道：“没事，送衣服就够耽误你们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你们破费？ 你们呐，就忙你们的去吧，叔在这里等就好，反正就一个多小时，不是很久。” 闻言，田舒也不好勉强，便道：“那咱们进去等，里面风没那么大，有坐的地方。” 这个还是可以的。 学校的图书馆，避避风而已，应该出不了问题，陈昌明便欣然应允。 感觉这么干坐着也不好，田舒便问道：“叔叔您要不要吃点什么，我们这就去买。” 陈昌明笑着摇头：“不用，你们吃吧，叔不饿。” “那就等等吧，等陈远到了，咱们一起吃顿好的。”石岚满血复活，眉开眼笑。 说完便拿出手机，给陈远打电话，讲了一会，又把手机给陈昌明。 时间就这么过着，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 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以至于陈远过来的时候，三个人，在阅览室，看杂志，看报纸。 “不说来打工的么，行李呢，别说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个人啊！”长出一口气，过来坐下，陈远问道。 陈昌明这会也松了口气。 人见到了，应该是真的，这种场合，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事。 便道：“就带了个人，你呢，一个人来的？” “不然呢？你儿子又不是大老板，出门带保镖。”陈远直翻白眼，说完笑着冲田舒石岚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随后，三人就跟出来了。 田舒石岚还没开口，陈远就被拉到一边，陈昌明严肃道：“臭小子，说老实话，这俩小姑娘干什么的，跟你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啊，她们也是学生，音乐学院的，大二，怎么了？”小陈也不知道老陈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故也没当回事。 陈昌明绷着脸：“你确定？” “确定。”陈远点头，这才隐约回过味来，狐疑道：“爸，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她们只是一般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废话，当然不是我的那样！”见这狗东西不认账，陈昌明终究还是选择了主动挑明：“说，你是不是搞传销了？” “我？搞传销？”陈远都傻了：“不是，爸你得多大的脑洞，才能脑补出这些东西？” “那你要接你妹过来，还要买房子，满嘴大话，还不让告诉我们？”陈昌明虎视眈眈，一副不说清楚，你小子今天别想走的样。 也就是这样，不远处，田舒石岚都有些被吓到了，生怕打起来。 陈远这才明白过来。 果然就是误会了！ 而且这误会，不是一般的大！ “陈悠悠说的吧？黄毛丫头，就是不靠谱，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扭头就把我卖了！”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陈远分外不爽。 陈昌明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好意思怪你妹，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能让人省点心吗？” 陈远头皮发麻：“行行行，我不跟你辩，天冷，也到吃饭的点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好吧？” “……” 第69章 难不成你以为我怕？ 也是怪无语的。 陈远就是做梦都没想到，老陈千里迢迢来找他，是因为，认为他掉入了传销组织。 由此，可见那所谓的打工，也多半是骗人的。 偏偏老陈还深信不疑，连吃个饭，都不答应，生怕误入贼窟。 最后好说歹说，才一路步行，来到学校边上，昨晚才来过的地锅城。 “哥你来啦？” 服务员眼力不错，一眼就认出昨晚在这里吃饭，姐妹们没少议论的小帅哥，是故笑容甜美，格外亲切。 见状，老陈心又悄悄悬了起来，臭小子，似乎对这里很熟，还管他叫哥…… 石岚却是好奇，疑惑道：“这地方你来过？” 陈远笑了笑：“昨天不是老乡会么，没吃好，所以出来就跟几个比较要好的，在这里吃了一顿，味道还不错，也实惠。” 说完笑着对服务员说道：“就上个锅吧，再整两凉菜，三瓶啤酒。” “好的，这边坐，很快就好。” 服务员带领下，很快四人落座，而后，啤酒，凉菜，都上上来。 陈远脱下羽绒服，放一边，笑道：“我跟我爸一人一瓶，你们俩一起喝一瓶，没问题吧？” 石岚赶紧摆手：“有问题，我不喝酒的。” 田舒直翻白眼，杯子重重一搁：“你够了啊，再这样我接你老底了！” 石岚悻悻：“那，就半瓶，不能再多了。” 田舒懒得理了，端杯，起身：“叔叔您好，我叫田舒，是陈远的朋友，欢迎您来到津门。” 石岚也赶紧端杯起身，笑眯眯粘贴了一句。 见陈昌明迟疑，陈远是真头痛：“爸，敬你酒呢，你该不会觉得这也有问题吧？” 倒也是。 周围这么多人，又在学校旁边，酒还是当面开的，应该不存在问题。 想着，陈昌明这才端杯，笑着说道：“谢谢，陈远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叔叔您客气了，陈远没添麻烦，恰恰相反，他帮了我们很多忙呢！”关键时刻，石岚姐姐还是仗义的，没有拆台，落井下石。 田舒亦笑道：“是啊，陈远真帮了我们很多，我们很感谢他的。” 说完问陈远道：“今天周末，反正没什么事，要不，一会到处去转转？” “转啥呀，我昨晚一宿没睡，好不容易才睡着，两小时不到呢，就给我叫醒了。”陈远瞅了老爹一眼，满是不乐意。 石岚窃笑：“又上通宵啦？上网有那么好玩么？” 陈远悻悻，没承认，却也没否认，道：“别扯那些没用的，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爸，认为，我被传销了，洗脑了。 这个问题要不解决，别说出去转，就是这顿饭，他估计都提心吊胆。” “啥，你被传销了，被洗脑了？”石岚果然还是被逗笑了：“不能吧，你确定，不是你传销别人，给别人洗脑？” 田舒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难怪总感觉叔叔有点怪怪的，好像很提防我们，原来是这样。” 说着看向陈昌明，莞尔道：“话说，陈叔叔，您该不会把我跟岚岚当传销组织成员了吧？” “这……” 心里想是一回事，被人当面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陈昌明这会老脸通红，异常尴尬。 这时，小鸡炖蘑菇也上来了，点火，贴玉米饼，盖盖。 陈远笑着谢过，而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乡下邻居家的座机号码。 而后递给老陈。 陈昌明接过，疑惑道：“你买的？” “嗯，二百八，不知多少手的货，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陈远随口说道。 崭新的6288多少钱他不知道，但是感觉，五千应该够了。 他现在，烧烤店赚了两千多，外加申请已到账的无息贷款三千，存款刚好五千出头。 陈昌明看了一眼，没出声，不多久，便起身走开，跟家里说起了这边的情况。 刚走，石岚就笑惨了：“传销啊，哈哈，臭弟弟，你这得多失败啊，居然会被你老爸当传销，还大老远找过来了。” 田舒也在乐：“是蛮有趣的，话说，陈远你都干嘛了，为什么你爸会认为你进传销了？” 陈远也是便秘得很：“我哪知道？我就跟我妹说，别打工了，过来跟我混，顺带着说了有钱之后买房子，把爸妈接过来，然后，就这样了。” “你妹，打工？”顿时石岚田舒又很诧异。 陈远也没细说，耸耸肩：“对啊，家里穷，供不起，况且，我妹也不爱读书，看到书就犯困。” “……” “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我感觉，你家条件应该还过得去才对。”石岚还是没忍住，说道。 田舒亦点头道：“我看着也不像，说话，做事，花钱，感觉，家境应该比我们都好才对。” “快拉倒吧，比你们好，真要比你们好，我早躺平了！”陈远翻白眼。 就这么一会，锅里咕咚咕咚响起来了，陈昌明心疼话费，也没说太多，回到座位上。 服务员把盖揭了，陈远给老爹倒了杯啤酒，笑着说道：“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所以，我就不说了，咱回头，慢慢看。” 顿了顿，又道：“爸你也难得出来一趟，多呆几天，我抽空带你好好转转。” 说完，招呼了一声，直接下筷子。 石岚瞅了一眼，也下筷子，肩膀一耸一耸。 田舒倒是没那么促狭，不过还是满脸忍不住的笑。 陈昌明就很尴尬。 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极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这顿饭，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是以，还是跟着吃了起来。 感觉还是不错的。 难怪有钱了，都喜欢在外面吃。 就是玉米饼，说实话，吃不太习惯。 完事，结账出来，陈远问道：“爸，我打个车，一起到公司看看，没问题吧？” 说完又补充道：“放心，很近的，半个小时，就在市区。” 陈昌明老脸有些挂不住：“我能有什么问题，难不成你以为我怕？” “那我可打车了啊？” “打什么打，不要钱？坐公交！” “……” 第70章 这公司，它是正经公司吧？ 长辈就是长辈。 老陈面前，作为儿子，陈远灰溜溜没什么脾气也就罢了，便连田舒和石岚，因为陈远的缘故，也没什么脾气。 当然，坐个公交车而已，本身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别说陈远了，便是田舒，石岚，也经常乘坐公交车。 速度也不慢，半个小时出头，便到了。 没急着到公司，田舒和石岚带领下，先参观了音乐学院，而后，音乐街，最后，才来到公司。 “田总。” “石总。” “远总。” “……” 今天周六，但公司有人，还都挺忙的，都是为演出的事情在加班。 看着周围的一切，陈昌明有些好奇，道：“这里做什么的，为什么叫你远总？” 陈远压低了声音：“嘘，传销窝点啊，说话小声点。” 话音刚落，后脑勺便挨了一下，陈昌明瞪眼道：“你再皮一个试试？” 陈远便怂了：“做音乐的，我是内容总监……” “内容总监？就你？”陈昌明哼哼，压根儿就不信。 虽然他不懂音乐，也不知道所谓的内容总监，到底是个啥，但是，总监，听起来就很厉害。 由此，他敢肯定，这狗东西骗人。 田舒听着好笑，解释道：“内容总监很简单的，说白了，就是鉴赏能力。 一个人，或许不懂的音乐创作，也没什么太多专业知识，但是，作品好不好，通常都有感觉，能做出判断。 公司让陈远当内容总监，看中的就是他这方面的能力。” 这样说还是比较好理解的。 虽然我不懂音乐，也不会创作，但是，我会听，我能感觉到好，还是不好。 陈昌明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多高级呢，也不过如此！”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不信儿子有多大能耐。 说完又问道：“小田，小石，你们不是学生吗，学生也能开公司？” “可以啊，开公司，跟是不是学生没关系的，而且，学校支持在校大学生创业。”田舒笑着说道。 石岚则道：“是的叔叔，其实我跟舒舒也是刚刚开始，之前，我们还是小工作室呢！ 当时没这么多人，也没这么大的地方，没这么多设备。” 还是有说服力的。 周围的环境，这里的人，看上去，都跟传销那种歪门邪道八竿子打不着。 陈昌明便问陈远：“那你怎么找到这的，你不说分校区离这里很远吗？” “我没找到这啊，我写了一首歌，到版权中心登记，刚好她们俩那天也去登记，一来二去就熟了，就让我来打一份工。”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只是因为陈昌明不懂版权那些，所以解释了一会。 明白过来，陈昌明又问：“那你的学习呢，你来打工，课不上了？” “不会啊，我一般不过来的，也就周末，或者平时有空，这边又需要的时候，才过来看看。”陈远随口说道。 石岚赶忙跟进：“是的陈叔叔，不耽误学习的，虽然音乐制作比较麻烦，但过程陈远都不管，他只负责制作完成后，过来听听，看看行不行。” “这么简单？”陈昌明顿时又觉得有点不靠谱。 陈远道：“是啊，要不是爸你突然过来，还跑错了地方，又怀疑这怀疑那的，我这会还在宿舍睡觉呢！” “所以呢，就凭这个，你要把悠悠接过来，还要买房接我跟你妈？”工作上的事情，陈昌明暂且信了，可陈远说的那些话，他感觉还是天上的牛。 田舒就笑：“陈叔叔你可别小看这个，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少赚钱的，现在来说，一个月二三十万很稳。” “那也是你们的，跟他一个打工的没关系啊！” 公司一个月，别说二三十万，就是两三百万，陈昌明也不觉得奇怪。 因为他不了解公司，在他的知识结构中，公司，都是特别厉害的，赚钱，都是几百万几千万上亿。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么轻松的工作，拿不到几个钱才对。 要不然，这种好事也落不到陈远头上。 田舒笑着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陈远本身也是一名内容创作者啊！ 这个事，您可以这么理解，我们公司呢，是出版社，陈远呢，是出版社请的编辑，而除了编辑这份工作之外，他本身还是一名作家，他写书……” 说彩铃，不好理解，毕竟是新兴事物，陈昌明可能都不知道彩铃是什么。 可作家，写书，出版，按销量拿分成，这个还是好理解的。 听完，陈昌明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也终于知道，那所谓的把妹妹接过来，买房，底气从何而来。 不过他依然不看好。 老一辈根深蒂固的思想，作家，那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写了几篇作文，得了奖，就以作家自诩，那是开玩笑！ 同样，音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搞的，要是唱唱歌，敲个锣，打个鼓，就算搞音乐，那乡下遍地都是，怎么不见人家发财？ 可话又说回来，有这些想法是好的，不论如何，都不该打击，泼冷水，是以，也没说什么。 直到从公司出来，告别田舒，石岚，再度坐上公交车。 “这衣服，你自己买的？” 衣服已经换了，这会，陈昌明穿的是陈远穿来的那件，而石岚之前送的，便顺理成章穿在了陈远身上。 陈远随口道：“公司福利，一千八，没穿两天，你要喜欢，一千拿走。” 说完便挨了一下，陈昌明瞪眼道：“一千八，你真以为你爸没见过世面？” “行行行，你见过，一百八，一百八总可以了吧？”陈远陪着笑，没去揭这个人到中年，却几乎没出过远门的老男人的底。 陈昌明这才熄火，道：“一分钱一分货，这贵的东西是不一样，老家那边，市里都够呛能买到。” 说完问道：“还没问你呢，你在公司当那个什么内容总监，多少钱一月？” “两千。” “多少？两千？”陈昌明吓一哆嗦，差点从座椅上滑下去。 陈远乐道：“是啊，两千，实习期，三个月，转正之后，一万，有半年奖，年终奖。” 这话一说，陈昌明顿时又不淡定了，半响，低声问道：“儿啊，这公司，它是正经公司吧？” “那当然，难不成，你还见过不正经的公司？”陈远好笑。 “那倒没有，问题是，你才刚上大学，实习期就两千，这给得也太高了吧？” 陈昌明还是不信。 倒不是钱太多，主要是，陈远才刚上大学，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然后，那工作给人的感觉，也太轻松了，儿戏一样。 陈远笑道：“可能吧，但是，能给我开两千，就证明，我给公司创造的价值，至少两万，这是铁律。” “……” 第71章 没请你也得给钱！ 一路说着，中途，还转了一趟车，不知不觉，便离开市区。 一开始还好，周围虽然没那么繁华，却也热闹，车水马龙。 至某一刻，道路两边建筑消失，四周渐渐变得荒芜，陈昌明才再度警醒起来。 见状，陈远乐道：“别紧张，传销组织在西边，这边是北边。” “你知道？” “听说过。”陈远老神在在：“其实刚来的时候，我也不乐意。 这地方太荒了，周围跟乡下没什么区别，以至于那会一睁眼，我就在想，是不是要回去复读。” “然后呢？” “然后，我突然发现，这地方其实也蛮好的，清净，好读书，做生意也方便。” 陈远笑呵呵，说起所谓的好读书，丝毫不觉脸红。 陈昌明却敏锐的抓住了重点，诧异道：“你说什么，做生意？” “是啊，做生意，学校支持创业，我一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什么没什么，开个烧烤店，生意应该不错。 所以，就写了一份创业计划书，跟学校申请贷款，开了家烧烤店。 生意挺好的，每天晚上六点开业，到十点结束，上周一开始，到昨天，赚了两千多。” 陈远大致把情况说了说。 陈昌明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确定，你是跟学校贷款，开了家烧烤店？” “是啊，三千块钱，无息贷款，连地方，都是学校给联系协调的，作为交换，我要请学校一些家境困难的同学帮忙，给他们开工资。” “那，真有那么好赚，一个星期，两千多？”陈昌明总觉得这事不靠谱，像是在听人说梦话。 陈远点头：“比想象中好赚，我基本上不管，我请了十多个人，分两班，每天开出去的工资都一百多。” 陈昌明张张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大胆胡闹吧，好像弄成了，赚了不少钱！ 说干得漂亮吧，一来说不出口，二来现在也没法确定到底是真是假！ 好在这个时候，道路两边，又慢慢有了建筑，不多久，便到站，下车。 的确是很荒。 下车的地方还好，广场，高楼，可大马路对面，一眼望去，却是鲜明的时代差。 这个时候他能理解陈远说当初睁眼就像回去复读的想法了。 好不容易从农村跳出来，这一下子，又回到了农村，是个人都受不了！ 好消息是，心里的担忧终究是自己吓自己，这里，的的确确就是校区所在。 没地方可去，陈远领着在学校转了一圈，陈昌明趁机给家里打电话。 也没多说，就说不用担心，一切安好，所谓的传销，根本不存在。 之后，便来到宿舍。 时间，下午三点多，这个时候，宿舍里，杨龙，徐进，都已经起了。 看到父子俩进来，赶紧起身打招呼。 却也只能是打招呼，因为宿舍里什么都没有，连招待客人的水杯都没有。 陈昌明却也不在意，撇开陈远，跟这俩聊起来。 而后，隔壁宿舍同学闻讯过来，也聊。 是真的尬！ 因为明摆着就没什么好聊的！ 思维，眼界，阅历，想法，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只是看那认真专注的样，扭头之际，陈远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眼涩，心酸。 因为，那是那个男人能给他的全部。 他给不了他优渥的家庭环境，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跟周围的同学相处得好一些。 尽管这种努力，其实很多时候卵用没有…… …… 时间就这么来到下午四点多。 陈远其实有些困了，但是，开业之前的准备，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因为今天周六，说不得要早些。 况且，不真正亲眼看到，老陈同志是不会放心的，他不想让他担心。 只是过来的时候，店门上的锁已经开了，推开一看，徐可幽已经在里面。 这都不奇怪，可幽妹妹一向就是这么认真勤快的。 奇怪的是，苏樱居然也在，而且带着手套，拿着菜刀，一本正经在切。 “你怎么也来了，我好像没请你吧？”好奇之下，陈远问道。 苏樱头都不抬：“没请你也得给钱！” 这话实在，跟没摸也要给钱，俨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远耸耸肩：“爸，这是徐可幽，我请的店长，聪明，漂亮，勤快，这是……” 话说一半，还没想好要不要介绍苏樱，徐可幽已经惊呼一声，切到手了。 幸好，听话戴了手套，并没有真的切到手。 “你说你，慌什么，我爸能给你吃了？”不用想，陈远也知道怎么回事，好气之余，又觉好笑。 徐可幽也不敢还嘴，脖子都红了，低声道了句“叔叔好”。 诡异的是，苏樱居然也脸红了，问好之余，看上去，还有些不自在。 “不是吧，小樱子，你也会脸红，还会不好意思？” 太神奇了。 徐可幽的反应，一点都不令人意外，因为她本就是那种性格。 苏樱……真是，不好好调侃一把，都对不起她。 苏樱也确实被调侃到了。 如果只是陈远，她自然不会理会那么多，怎么爽快怎么来。 起手一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是必然的。 可是，当着陈远父亲的面，她还真放肆不起来。 不是因为陈远特殊，而是因为家教，不允许她在同学长辈面前这样放肆。 所以，即便是肺都要气炸，刀都快要收不住，她还是死死的忍着，不发一言。 而最终，还是陈昌明以长辈的身份开口，训了陈远一顿，又和颜悦色问好，才结束这场闹剧。 陈远也没闲着。 来都来了，为了让老陈放心，看到他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便开始前前后后忙碌起来。 切肉。 腌制。 切菜。 串。 该搬的东西往外搬。 认认真真，兢兢业业。 等到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今天的生意，也提前开张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 棚子底下的灯亮了，厂区大门口招牌彩灯也开始绽放光芒。 丝柔绵密的寒雨，还在继续。 过来吃烧烤的，男生，女生，男生加女生，也使得场面迅速热闹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陈远才停下来，往老爹坐的地方，端了一个盛有火红炭火的小烤炉。 第72章 哥你真开店啦？ “怎么样爸，看着还行吧？” 通红的炭火，驱散寒意，为长夜带来温暖。 陈远熟练的把烤制半熟的羊肉串放在火上，然后拿起啤酒，给父亲倒了一杯。 这是陈昌明第一次吃烧烤，因为乡下地方，就没这回事。 没记错的话，这也是爷俩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这样单独坐下，喝酒。 闻言点了点头：“看上去还不错。” 说完压低了声音，问道：“真能赚那么多，一晚上三四百？” 陈远笑着点头：“是啊，主要是这地方比较偏，周围什么都没有。” 顿了顿，又道：“今天星期六，很多本地的同学都回家了，没回家的，昨天很多也吃过，所以生意可能会稍微淡一些。” “那你呢，好像有人叫你陈主席，你当官了？”想了想，陈昌明又问。 陈远嘿了一声：“学生会副主席，团委还兼了一个部长，本来没什么兴趣的，老师非得让我上。” 有点小嘚瑟。 说完指了指不远处跟几个女生坐一起的苏樱：“喏，苏樱，学生会主席，宿舍的杨龙，是外联部部长。” 陈昌明其实不懂这些。 他也没觉得这些学生官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放心了是真的。 因为这意味着，陈远在学校没有乱来，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得到了老师同学们的认可。 便道：“那就好，悠悠打电话回去，说你出事了，学坏了，你妈担心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果然是陈悠悠…… 陈远便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运气不错，晚班还没开始，很快小丫头兴奋的声音传来：“哥，找我干嘛？” “学坏了，传销，你卖得好啊！”陈远翻烤着烤串，直哼哼。 对面愣了一下，很快笑嘻嘻说道：“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什么，到点了，要去上班了，先不聊了，下次……” “闭嘴，爸有话跟你说。”不等说完，陈远直接打断。 小丫头“哦”了一声，便不再出声了，等到老爸的声音传来，又一阵错愕：“爸，你怎么跟我哥在一起，难道你也？” 陈昌明：“……” 满头黑线，好一会才道：“我没事，你哥也没事，我们在吃烧烤。” 陈悠悠没出声，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陈昌明又道：“你哥没有跟你想的那样，他在这边贷款自己开了个烧烤店，能赚点钱，还在一家公司兼职打工，有工资。” 人比较多，臭丫头嘴又不牢，便没具体的说。 陈悠悠也没问，只道：“意思是，我哥没学坏，他真要接我过去？” 陈昌明没答，手机还给陈远。 陈远笑眯眯说道：“是啊，过来吧，过来，我出钱，供你上学。” “我不要！” “不要上学，看到书就脑壳疼，陈远你这是报复！” 陈悠悠顿时就炸了，张牙舞爪恨不得顺着电话爬过来。 不多久，又问道：“哥你真开店啦？” “嗯，烧烤店，我跟爸现在就在吃，怎么样，馋不？” “馋……” “那你过来，天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送我进学校，我才不上当。”陈悠悠又笑，说完，很快就溜了。 陈昌明问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实在不行，可以读艺术，美术音乐什么的，出来怎么样都比打工强。” 串好了，陈远拿给老爸一串，自己又拿起一串。 陈昌明发现还是不错的，烤串，闻着香，吃着更香。 再配上啤酒，那种自在与放松，俨然这些年从未有过。 不过还是说道：“再说吧，你记得悠悠就好，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 陈远莞尔：“你是担心我过不了实习期吧？没事，就算过不了，我也能赚很多钱，对我来说，彩铃销售分成，才是大头，不出意外，到年底，车子，房子，都能买上。” “那你买上再说。”陈昌明根本就不信，真要那么容易，那不到处都是有钱人了？ 陈远耸耸肩，便也不再多说，扭头，叫了一份烤茄子过来。 这一吃，便吃到夜色沉寂，周围渐渐安静。 然后，老陈同志便在宿舍住下了，睡他的床，他则随便睡了一张，反正空床多。 转天一早，食堂吃过早点，老陈同志便打算回了。 陈远好笑：“干嘛那么着急，多玩两天呗，还哪里都没去过呢！” “不了，家里还有事，这大冷的天，也没什么好玩的。”陈昌明笑，不是外面不好，而是，不习惯。 也不想给陈远添麻烦。 陈远想了想，笑道：“也行，那就买两件衣服，顺便给我妈也带两件，再带几盒麻花回去，这样才算来过。” 话音刚落，石岚来电话了。 结束，陈远耸耸肩：“老板来电话了，要带你去购物，吃西餐，不然扣工资，你怎么说？” “不用了吧，晚了就赶不上车了。”陈昌明不太想去。 连儿子，他都不想太麻烦，更何况外人。 陈远笑道：“还是去吧，石岚这个人很不讲道理的，我要不照办，她能一星期不给我好脸色。 况且，回去的车都是下午，时间还早呢，完全来得及。” 就这样，陈昌明再度被带回市里。 陈远取了钱，连同身上的一起，五千多。 石岚这边，也不是一个人，田舒又被拉了壮丁。 “这件不错，叔叔您试试。” 地点，还是商业步行街。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就没逛，直接来到商厦卖衣服的地方。 石岚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很快就拿了件羽绒服，让老陈试穿。 陈昌明整个人都是晕的。 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最便宜都得好几百。 原本他还不信身上陈远这件一千八，现在信了，没准，还不止。 陈远看了看，点头：“眼光不错，爸你试试，合适的话，拿两件，结婚这么多年，我还没见你跟我妈穿过情侣装。” “情什么装，又不是小年轻，不要，要买你自己买！”陈昌明老脸通红。 田舒就乐：“不是小年轻，才更要补上啊，叔叔您还是试试吧，不然这么磨蹭下去，真赶不上成了。” “……” 第73章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拗不过，陈昌明还是试穿了。 其实他觉得，随便哪一件都挺好的，舒服，保暖，还好看。 陈远也是。 只是因为跟着两个女人，所以，注定就快不起来。 不是这不合适，就是那不好。 令人无语的是，试了一圈回来，还是决定选最开始试的那件。 石岚抢着要给钱。 陈远一把拉开：“别闹，我是我爸的儿子，好难得才给他花一次钱，你不能这个权利都给我剥夺了吧？” 石岚眨眨眼：“问题是，你有那么多钱吗？” “别瞧不起人，虽然我不富有，可两件衣服还是买得起的。”陈远瘪瘪嘴，包里摸出一沓钱，数了数，递给收银员。 石岚想了想，笑道：“行吧，就不剥夺你身为儿子应有的权力了，但是，不够别不好意思，我取了钱的。” “是吗？”陈远笑了笑，勾住石岚的肩膀，“石岚姐大气，感谢。” “感谢就不用了，放开你的臭手，女孩子的肩膀不是随便搂的。”石岚窃笑，却也没有挣扎。 陈远乐道：“问题是，你也不是女孩子，而是女汉子啊！” “女汉子？”头一次听，石岚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便一拳搂在陈远肚子上，瞪着眼凶巴巴道：“再说一遍，谁是女汉子？” “我，我是女汉子！”陈远配合的佝偻起腰，一副我好痛，我再也不敢了的样子。 石岚很满意，哼哼：“知道就好。” 说着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给陈远：“呐，一万块，借你的，还得上还，还不上从你工资里扣。” 陈远看了看，乐道：“再多借点呗，我把房子给买了，可以的话，再买辆车。” 石岚噗嗤就笑，一巴掌拍陈远背上：“你就想，还房子，车子，怎么不干脆连老婆孩子一起买了呢？” “因为老婆孩子不用买啊，我这种靠脸就能吃饭的人，老婆一般都是主动准备嫁妆送上门的。”陈远一本正经说道。 石岚便吐了，直喊恶心。 回过头来，又开始看保暖衣。 这个没什么特别的，看品牌，质量，价格，就可以了。 看好，男女式各来两套，便结束购物，就近，参观大教堂。 教堂出来，百货大楼，买了一部手机，国产的，花了两千多。 然后，十八街麻花，买麻花。 完事，本来说去风情街吃西餐的，想想，还是算了，直接到火车站附近，吃包子。 之后，便大包小包，前往火车站。 候车厅是可以进的。 但是站台，送行的人，不能进。 是以，便只能在大厅，挥手送别。 陈远便一直看着，看着老陈回头，看他笑着摆手，看他不出几步，又回头…… 突然便有一股难言的酸涩，与那些年的内疚亏欠，并尚未来得及抓住，便匆匆而逝的时光岁月一起，涌上心头。 破防了…… 石岚眨眨眼，上前，捧起那张脸：“这就哭啦？” 陈远有点烦：“你才哭，放手，别烦我！” “就不放。”石岚哼哼，拥住：“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最多，姐姐的肩膀借你用用。” 陈远：“……” 终究还是被逗笑了：“滚，你才哭吧哭吧不是罪！” “咦，又笑，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你才小狗撒尿！” “……” 就这么闹了一会，一万块钱，还回去八千，出来，陈远坐车返回。 这个时候，他已经负债了。 欠着学校三千块钱贷款，欠着石岚两千，而手里，剩下的，总共不到两千。 好在问题也不大。 学校的三千，距离还款时间还早，石岚的两千，最多十天就能还上，因为公司每个月十号发工资，今天，已经是十月三十。 所以，还是可以浪的。 只可惜，今天星期天，银行不开门，办不了网银，要不然，非得好好氪一笔不可。 …… 暮色昏沉。 当陈远再度下车，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抬头看去，马路对过，街灯已经亮了，清冷如寒星，返校的同学们在细雨中走着，仿佛，在另外一个时空。 这个点，烧烤店也已经开了，缤纷的彩灯如暗夜瀚海中的航标灯，指引着方向，店外被厂房包围的简易棚子，则如同风暴中的避风港，引人入胜。 忽然有歌声传来，隐约还有吉他声伴奏，走近一看，却是店门口棚子底下，有人在唱歌。 熟人，就是周晖。 旋律也挺熟的，《起风了》，不过有点似是而非。 不过，这次他好像不是一个人，而且，吸引了很多人，鼓掌，叫好。 其中就有杨龙。 好奇之下，他便上前拍了拍杨龙肩膀，问道：“什么情况，这是免费驻场帮咱们招揽生意来了？” 杨龙回头一看，乐了：“当然不是，主校区那边来的，追小姑娘呢，不过好像没成功。” 说完又问起了陈远这趟出去的情况。 陈远大致说了说，也没多留，来到徐可幽余芊这边。 今天还是两人一起上，但是今天之后，就要轮班，各自带队了。 业务上，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就是看上去，不老高兴。 尤其徐可幽，小脸臭臭的，好像有人得罪了她一样。 便问道：“怎么了这是，跟人吵架了？” 余芊朝着周晖等人所在的地方努了努嘴：“没吵架，就是这帮人，阴魂不散。” 陈远愣了一下，很快眉头皱起：“意思是，他们是来追可幽的？” 余芊笑而不语。 徐可幽赶紧摆手：“不是啦，跟我没关系，他们，是来追班长的，一直在楼下唱歌，还买了玫瑰花。” “然后呢？”陈远兴致瞬间就起来了。 对他来说，只要不是徐可幽，一切好说，而如果对象是苏樱，就更完美了。 因为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人，周晖不正经，苏樱，欠教育。 徐可幽笑着说道：“然后就这样了啊，从头到尾，班长都没理他们。” “那你又不高兴？”期待中场面并未出现，这让陈远觉得很无趣。 徐可幽又认真起来：“我当然不高兴了，班长那么优秀，人又那么好，追班长，他们凭什么？” “这……” 第74章 相请不如偶遇，来，我敬你！ 陈远顿时语塞。 其实他很想问，苏樱到底哪里优秀，哪里好。 苏樱她优秀吗？ 苏樱她好吗？ 这傻丫头，大概是没见过优秀和好的人吧，她是不是，对优秀，和好，存在某种误解？ 可话又说回来，人这辈子，能有这么个人，可以无理由的便去维护，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是以他也没过分纠结。 只是笑道：“那现在呢，好些了没？” “好些了。”徐可幽笑，又红着脸问：“你爸呢，回去了吗？” “回了，怎么，舍不得？”陈远莞尔，笑着调侃。 “没。”徐可幽低下头，面色又红润了几分，转移话题道：“那个人唱的歌，跟你唱过的好像呢，但是没你唱的好听，歌词好像也不一样。” “是吗？”陈远也没多想，回头往人群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想办法整蛊一下这帮人，怎么样？” “整蛊？” “就是捉弄。” “这样合适吗，他们，好像也没干什么坏事呢！”徐可幽又纠结了。 讨厌归讨厌，可终究心软，善良，她从未想过要把这些人怎么样。 余芊却是来劲了：“那你打算怎么弄，该不会动手吧？” “当然不会，我可是文明人。”说着，让余芊把杨龙叫了过来。 之后不多久，外联部一干兄弟纷纷到场，宿舍里，王献，刘海，等人也都过来了。 看着这么一帮男生，徐可幽本能的有些担忧。 倒不是别的，就是怕陈远乱来，跟周晖等人动手，然后受学校处分。 可她又不敢说，便只能偷偷给苏樱打电话。 “陈远纠集了一帮人，要跟人打架？”苏樱这会已经在自习室了，接到电话，眉头大皱。 徐可幽忧心忡忡：“我也不知道，陈远回来看见那些人在唱歌，问了一下什么情况，我就说了，然后，他就叫了好多男生过来。” 苏樱面色有些怪异：“你是说，他知道有人……追我，所以，叫了人？” “是吧，他说不打架，可我还是担心，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徐可幽眼里，事态极其严重，便也因此，她根本没时间多揣摩苏樱的意思。 苏樱还是答应了，简单嘱咐了几句，收拾东西，准备过来。 这个时候，陈远已经部署好了，道：“有没有问题，要没问题，咱就开始了！” “必须没问题！” “开始吧，早就看这帮逼不爽了！” “远哥你老大，你怎么说，兄弟们怎么干！” “……” 一帮人嘿嘿坏笑，跃跃欲试。 陈远点头，竖起大拇指，也不多话，一人开一瓶，先吹了。 完事，大家伙相视一眼，会心一笑，又一人拎了一瓶，步入场中。 陈远走在最前面，哈哈大笑：“我说谁这么受欢迎呢，原来是周师兄。” 说罢喝了一口，回头道：“哥几个，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大四艺术系的周师兄。” “哦，原来周师兄！” “周师兄头发挺长啊！” “长得也帅！” “怎么的，主校区的女生不好看，满足不了周师兄的胃口，跑到我们分校区来了？” “还别说，这学艺术的就是跟咱不一样，看咱这一个个五大三粗皮糙肉厚，再看看人家，一个打三个没问题啊！” “……” 戏来了。 陈远话音落下，一帮人顺势上前，借着酒劲，开始表演。 演得也还不错。 就围着转，嬉笑怒骂，评头论足，俨然一副电影里寻衅滋事小混混的派头。 再加上的确是有那么几个面相比较凶的，以至于，氛围突变，周围下意识散开，噤声。 周晖等人，自然而然也懵了，有点被吓到，虽然在笑，但很是勉强。 陈远上前，踢了杨龙一脚，笑骂道：“行了行了，别瞎几把扯，师兄们远道而来，别吓着人家。” 说罢，走到最中间，酒瓶伸过去，笑道：“周师兄，这是咱们第二次见了吧？相请不如偶遇，来，我敬你！” “不要了吧，酒这个东西，是真不太会。”周晖脸部肌肉抽了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陈远，他认出来了。 这些天，他心里也没少嘲讽。 他甚至都知道，这次陈远过来不怀好意，没准，就是要灌他。 可即便如此，该怂还是要怂的。 虽然他大四，可他学艺术的，跟来的同学也是学艺术的。 可眼下四周，都特么一群理工男，看着就黑，粗，壮，人还多，不下十个。 陈远也不搞花的，一听不太会，打了个酒嗝，戏来了，板着脸道：“不给面子是吧？” 欢迎刚落，便有人暴躁说道：“远哥，不说关系很好吗，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 “就是，也太装逼了吧，这要换我，一瓶子就磕下去了！”又有人趁势跟进，满脸凶蛮，目若铜铃。 紧跟着王献说道：“别几把瞎扯，赶紧喝，这么多人看着呢，这点面儿都不给，远哥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 “……” 一个一个，轮着上。 连啤酒，都一瓶一瓶帮忙开盖了，嘭嘭嘭嘭摆在周晖等人面前。 一句话，喝不喝，喝就是兄弟，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远哥是要面子的。 哥几个，也都是体面人。 面对逼迫，周晖心中惊惧，面色亦十分难看。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叫张近，却偏偏都称呼远哥。 他只知道，他这会腿发软，鼓足勇气想硬，却怎么也硬不起来。 是以，只能陪着笑脸道：“那就喝点吧，但是，真不能多喝，一会还得坐车回去呢！” 陈远摆手，“怕啥？敞开了喝，咱大院儿里，有的是空床，对吧哥几个？” “对，有的是空床！” “就冲师兄这话，床我让出来了，回头师兄睡我的，我去借宿，够不够意思？” “……” 明着来了。 床已经备下，今天不喝趴了，别想完事。 陈远顺势坐下，搭上周晖肩膀，拿了一瓶啤酒，伸过去，笑道：“行了，都是大老爷们儿，别磨磨唧唧，来，吹一个。” 周晖张了张嘴，心中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这会，他也不是没有掀桌子撕破脸当场离去的冲动。 可是，周围这帮理工男，看着好凶，而且，明显都喝了酒…… 没喝酒可能没事。 这喝了酒，惹不起啊，鬼知道一言不合这帮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是以，纵一肚子火，千般不肯，万般不愿，最终，他还是勉强笑着拿起了一瓶啤酒。 第75章 普通，但很自信 “这样才对嘛！” “来，喝，难得遇上，又这么投缘，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陈远原本还有点担心周晖不上道，不合作，那样，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动粗，动手，或者强行灌酒。 现在却是不用担心了，因为这人跟长得差不多，就是那种有点娘，顺风跳，逆风胆小怕事的。 跟他一道过来的两个男生也差不多，群狼环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反倒是有些女生，桃花迷了眼，恋爱脑发作，仗义执言，愤怒开怼。 但是，没什么卵用。 周晖也没辙。 啤酒都拿起来了，那自然是要喝的。 既然反正都要喝，那何不爷们一点，爽快干脆一点？ 说到底，面子里子，总得留一样。 再一想，不就是喝酒了么？ 撑死就是喝多了，吐了，能怎么着？ 又不是没喝过，没吐过！ 便也豁出去了，故作豪爽道：“说得也是，那就，喝，不醉不归！” 说完，仰脖子就开始。 陈远拍手鼓掌：“看到没，师兄就是师兄，多的我就不说了，今晚，一定陪三位师兄吃好喝好。” 说完又高声招呼道：“肉，菜，但凡有的，只管上，周师兄搞艺术的，有的是钱。” 一句话，周晖差点没给呛死。 是，他不差钱。 的确，他很快就要发了。 可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灌酒也就罢了，形势比人强，他认，大不了就当还债，可还得他掏钱，算什么道理？ 只是，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当面怼出来，他还没那么大的胆。 于是，当苏樱匆匆赶来，便看到一帮人大吃大喝，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当场她脸就黑了。 说好的要打起来呢？ 就算不为她打架，可至少，也不该跟这帮人沆瀣一气吧？ 还是说，她果真就那么招人嫌，就连这种事，陈远都站在对立面，落井下石？ 不过，她还是忍了，深吸一口气，问道：“不说要打起来吗，这是要打起来的样子？” 徐可幽这才惊醒，赶紧低声把情况说了一遍。 苏樱面色顿时又变得古怪起来，满腔的怒火悄悄消散无形：“你是说，他在灌那帮人酒？” “嗯，不但灌酒，还坑钱呢！” “你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吓到了，以为要打架，没想到根本就没有。” “他，就叫了几个男同学，一人喝一瓶，然后拎着酒瓶就过去了，然后，那三个主校区来的男生就开始喝，还得请客，买单。” 说起发生的事情，徐可幽眉飞色舞，美丽的眸子，俨然要溢出星星。 苏樱嘴角微微翘起，却淡淡道：“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那也是为你出头啊，班长，以后不要那么针对他了好不好？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喜欢看到你们见面就吵。”徐可幽微微笑着，趁势劝说。 苏樱哼了一声：“这话你得跟他说，是他老针对我，我可没针对他。” “好，是他针对你，那回头我就跟他说，让他以后都不要再针对你。”徐可幽笑得很甜，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还说没针对，分明一开始就是你针对人家好吗！ 人家没招你没惹你，就给人扣帽子，难怪古人都说，女人，难养！ 苏樱这会也不再说，而是仔细观察起来。 这一观察，便发现，的确就是在灌酒，一帮男生，围着三个人，车轮战，那场面，勾肩搭背，动不动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准备发飙，极其社会。 吃起来还不客气，反正不花自己的钱。 然后，那蓄意找茬整蛊的家伙还光吃，不喝，就在那鼓动，坏得流脓的样子，连她看着都恨得牙痒痒。 却也没来由想笑。 陈远其实也不耐这种事。 眼见都上道了，嘱咐了两句，吃好，喝好，然后一定要陪好，便找借口起身走开了。 看到苏樱不禁又愣了一下，上前，乐道：“你怎么也来了，不怕被缠上脱不了身啊？” 苏樱瞅了一眼，没答，自顾自坐下：“还能喝吗？能喝，就坐下来陪我喝点。” “喝点？” “我，陪你？” 陈远眨眨眼，只以为自己喝多了，幻听，下意识看向徐可幽。 看那样儿，苏樱顿时又来气了，冷冷道：“怎么，陪我喝两杯委屈你了？” “没没没，不委屈，万分荣幸！” 有些女的，是不能招惹的，就跟驴一样，得顺着摸。 是以，陈远果断认怂，跟着坐了下来。 然后，小炭炉上来了，徐可幽亲自端来了串，有荤有素，还亲自开了一瓶啤酒，又拿了杯子过来。 末了，还悄悄眨了眨眼，意思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好好把握哦！ 陈远瞅着好玩，便趁机挠了挠她手心，顿时又搞得她小脸通红，差点喊出声来。 苏樱看在眼里，顿时一股怒气又涌了上来，不过还是忍了，自己倒了一杯，淡淡道：“这杯我的，剩下你的，没问题吧？” 凭什么？陈远很想说。 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改了，笑道：“行啊，主席都开口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苏樱点头，一仰脖子，便喝了一杯，而后，放了两张十块在桌上：“谢谢你帮我出头，这顿，我请，你慢慢吃。” 说完，便起身走了。 陈远整个人都是懵的，等回过神来，顿时有点想骂娘。 恨不得冲上去摁住打一顿。 这个普通的女人，她凭什么那么自信？ 他为她出头了吗？ 根本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好不好！ 郁闷。 突然觉得烤串一点都不香了，酒更不想喝。 徐可幽回来看见，疑惑道：“人呢，刚还在的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陈远耸耸肩：“走了呗！” 说完二十块钱递上：“给她带回去，顺便告诉她，我陈远不差这顿烧烤，也请她下次请客的时候，多点诚意。” 徐可幽眨眨眼，想想，还是接了，小声问道：“生气啦？” “没，就是有点搞不懂，她明明那么普通，为什么就那么自信。”陈远一边烧烤，一边说道。 “普通吗？” “普通啊！” “哪有？明明很优秀好不好！” “就有，一点都不优秀，比我的小幽儿差远了！” “……” 第76章 运营推广 边聊边烤。 等烤得差不多，都叫过来，一起吃。 完事，眼见时间还早，简单交代了一下，陈远便跑到网吧上网，十点多才回。 这个时候，场面依然热闹，还有不少人在吃，在喝，在吹牛，但是，已经没什么活了，基本上就等打烊。 另外，周晖等人已经不在现场。 一问才知道，包括周晖在内，三个人都喝吐了，且已经按照之前的嘱咐，安排在男生宿舍住下。 钱还没少花。 啤酒三件，加上十多个人的烧烤，足足三百多。 然后，宿舍几个哥们儿，外联部那帮兄弟，还都挺高兴。 一句话，爽，下次有这种好事，随叫随到！ 陈远也没太关注这事。 对他来说，这事，也就是碰巧遇上了，顺手整蛊一下，真要说刻意去算计，针对，他还没那么无聊。 况且，就算算计，针对，貌似也不能真把人家怎么样。 是以，相关情况了解过后，他便不理了，开始看账本。 情况也还不错。 今天星期天，回家的，外出访友的，都回来了。 再加上周晖三人适逢其会，贡献了一把，使得今晚的营业额，一举突破了一千五。 毛利润，继前一天三百多之后，再次回升到五百多。 正好也差不多了，便道：“不错，今天就这样，明天开始，正常上，每天一个班，轮着来。” 说完，发工资，收拾，等到人都走完，都收拾好，关灯，锁门。 陈远还是往女生宿舍走了一趟。 天越来越冷了，虽然很快就要开始集中供暖，但是，店里面是享受不到的。 更别提很多时候工作都在殿外，所以，他在考虑，是不是给配上军大衣，或者防寒服。 主要是便宜，一件都要不了一百块钱，不像羽绒服，再怎么便宜，也得两三百。 等回到男生大院这边，还是去看了周晖等人一眼，之后，才回宿舍。 洗了洗，上床，拿出手机，编辑短信：“你猜我今晚看到谁了？” 发送，石岚。 发送，田舒。 很快便有消息回来。 石岚：“谁？难不成太过想念，出现幻觉，看到姐姐了？” 田舒：“谁？” 很不一样，石岚姐姐，还是那么自恋。 陈远也没理，再次编辑：“周晖，这丫又过来追女生了，还带了两个跟班，然后，被我带人给教做人了。” “真的假的？” “怎么教育的，快说说！” “……” 顿时就不困了。 就这个话题，聊了好久，得知周晖三人被灌吐了，这会还躺着，田舒跟石岚都乐得不行。 然后，又聊起了演出，和彩铃上架的事。 …… 时间很快来到早上。 这天一早，田舒，石岚，便开始上架制作好的彩铃。 结果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出来的。 彩铃传上去，得审核，审核通过，才会进入彩铃库，被用户看到，试听，下载。 而除了上架作为彩铃之外，本地铃声，mp3，也考虑到了，都有上架。 因为那些个性化的彩铃，相比之下，其实更适合下载作为本地铃声。 铃声一响，回头率拉满，那才真的符合某些人装逼的需求。 上传之后，便开始考虑演出宣传了。 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真的佛系，什么都不做，除非有官方推荐，否则，再神的曲子，也有可能淹死。 所以，该运营，还得运营。 幸运的是，策略都定好了，不用再耗费脑细胞去思考。 按照既定策略，这次运营，分两个步骤。 其一，组织人手，选址，演出，场面越轰动越好，这样才能快速引动电视台，日报社。 其二，发传单，打广告，一方面为演出造势，一方面，也可以直接把公司的彩铃曲目传播开来。 便是这样两个步骤，看似简单，实际上，工作量巨大。 演出，需要组织人手，排练，需要跟学校汇报，以便有情况的时候好沟通解决，还需要考虑服装，道具，乃至设备运输，吃饭，等诸多问题。 发传单，打广告，为了达到效果，为了获得演出场地，少不得还要去沟通接洽，必要的时候，花点钱，赞助赞助。 这些，陈远都想好了，但是，他就一张嘴，剩下跑断腿的事，他完全不管。 好在事情是同步的，没有必须谁先谁后。 公司，当石岚还忙着组织人手排练的时候，田舒已经跟学院沟通好，并拿到花钱设计印制的传单，海报。 先在学院内部发，张贴。 这个没什么问题，毕竟打过招呼，海报，直接贴就好，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传单，意思意思就行，不用发太多，因为在音乐学院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这种传单意义并不大。 说起来，都是同行。 同行相轻。 承认身边的人优秀，自己不如，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搞定这件事，田舒便亲自带人，开始跑学校。 这是陈远出的主意。 别花钱找营销公司，没用。 营销公司，雇大学生兼职，发传单，也就是所谓的“小蜜蜂”，效果真的不行。 传单发出去，人家看都不看，直接扔了，那算好的。 主要很多时候，因为缺乏有效监督，传单被发的人扔垃圾桶了，也没人知道。 所以，得亲自来。 不过这个亲自来，也不是站在大街上见人就发。 这个亲自来，一方面，是要选定目标群体，另一方面，要学会借力。 目标群体，就是学生，包括大学，大专，职业技术学院，等。 这些学生，关注新事物，接受能力强，有消费能力，本来就是彩铃一大用户群体。 借力，则是借学生会的力。 任何一所大学，哪怕市里最好的天南大，学生会经费也是不充裕的。 拉赞助难的问题，也普遍存在于每一所大学。 这样一来，只要条件谈妥，那么，不论是演出场地，还是张贴宣传海报，散发传单，都会变得很容易。 关键花钱还不会很多。 绝大部分院校，一两千块，绰绰有余，效果，却远不是花钱请人发传单可比。 便在这样一种忙碌中，千里之外，陈昌明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 第77章 财不露白 时间，下午两点多。 地点，楚州，江宁，下面一个小乡镇，残破的公路上。 天气还不错，尽管水杉树的叶子早就枯黄掉得差不多，但阳光普照，气温还维持在十五度以上。 本就偷工减料，还年久失修的公路，俨然已经无可救药了，坑坑洼洼的道上，一辆不知工作了多少年的中巴车，很有节奏的开来。 “来了来了！” “应该就是这躺车了吧？” “再不是，下一趟就差不多天黑了！” “……” 因为提前有说，是以吃过中午饭，杨玉真便过来路边等。 没事一同过来的，还有邻居，和几个队里的女人。 等到车子停下，看到上面下来的人，顿时又纷纷吓一跳。 “我的乖乖，这是干什么了，怎么这么多东西？” “嚯，十八街麻花，这是特产吧？” “老陈，这趟不白去啊，这么多东西，陈远给买的？” “是不是陈远给买的不知道，反正，不是他自己花钱买的，看这保暖衣，看包装就便宜不了！” “还有羽绒服，这么厚实，怎么着也得几百块吧？” “……” 乡下地方，没有秘密。 陈昌明为什么这个时候急匆匆出门，几乎都知道。 纵然有打电话回来说明情况，可心里犯嘀咕是难免的，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愿意相信，固执的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 便因此，当陈昌明下车，光东西就拿了好几趟，俱惊诧莫名。 杨玉真却顾不上那么多，看陈昌明满头大汗，赶紧给他把那厚实的羽绒服给脱了，埋怨道：“穿新也不是这么个穿法吧，看你给热得？” “你懂个屁，你以为我愿意这么捂着？”陈昌明这会舒服了许多，却也没解释，另外一件羽绒服，并四套保暖衣交到杨玉真手上：“说了不买，你儿子非要买。 不过也好，贵是贵了点，但是也真的暖，羽绒服保暖衣这么一穿，再冷都不怕，毛衣都省了。” “真的假的，连毛衣都不用穿？” “老陈你吹牛吧？别欺负我们没见过啊！” “我就不信，拿来，我试试！” “……” 电商刚刚起步，快递还远远没有来到乡下的时候，物资其实是很匮乏的。 这个年代，乡下能看到的东西极其有限，南方，也主要以棉为主，纵然在城里，羽绒也新鲜。 以至于，陈昌明说的话，大家都不信。 结果套上一试，很快就受不了了，热得流汗。 当即试穿的女人便道：“还真是，这么一小会就冒汗了，又特别轻，穿着很舒服，话说这一件不老少钱了吧？” 陈昌明笑了笑：“还行，里面填充的是羽绒，就是鸡鸭鹅身上那种绒毛，很轻，保暖效果很好。” 顿了顿，又道：“这件也不是特别贵，三百多块钱。” “三百多块钱？”旁边的人还没吓到，杨玉真先吓到了。 然后就这么突然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 周围的人便不好再说什么，纷纷劝，之后才问道：“陈远他不是刚上大学吗，他哪有钱买这些，你们给的？” “要是我们给的就好了。 真要是我们给的，打死我都不会同意买，他也没那个胆子买。” 陈昌明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随后，女人们配合的追问下，又很不满意的把儿子在学校贷款创业“乱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杨玉真这会好多了，揉着眼睛笑道：“所以，其实就是咱们自己吓自己，小远他没事，他一直好好的？” “是啊，他好着呢，贷款开店，还在学生会当副主席，请家里困难的同学打工，一天开工资都要开出去一百多。” 陈昌明终究还是没忍住，说起这次的所见所闻，满脸嘚瑟。 最后来了一句：“不过房子我估计没戏，他那小店，也就仗着周围没有，撑死干一年。 就这次看到的情况，撑死能赚个三四万块钱，离房子远着呢！” “那也很不错了啊！” “就是，陈远才多大，一年三四万，还不知足啊？” “够好了，可惜不是我儿子，不然我做梦都要笑醒。” “……” 很微妙。 话都是真心的，但是，却又都悄无声息松了口气，有种也不过如此的释然。 只是没人知道，实际情况，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回到家，关上门，陈昌明便道：“你儿子出息了，开个烧烤店，每天就晚上那么几个小时，纯赚三四百。” “三四百？”杨玉真愣了一下，好一会才算过账来：“怎么会这么多，你不说一年也就三四万吗？这要一天三四百，一年，不得十来万啊？” “我那是说给外面听的，你也信。”陈昌明摇摇头，又道：“这都还不算，他还在人家音乐学院学生开的公司兼职，当什么内容总监，基本上都不用干什么，实习期，一月两千。” “实习期，一月两千？”杨玉真顿时又晕了，等算过账来，发现好像远不如烧烤店赚得多，才好些。 陈昌明也没细说，从羽绒服内口袋里拿出手机：“不是问我为什么老穿着不脱吗？这就是理由。” 杨玉真便也明白了，哪里是穿新，显摆，根本就是为了藏手机。 毕竟，这年头手机还是稀罕货，不管有人偷，明抢的都有。 便问：“这得一两千块吧？” “两千多，接近三千。” 杨玉真：“……” 陈昌明又道：“羽绒服，一件一千三，保暖衣，一套两百九十八。” 杨玉真：“……” 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她完全能理解为什么之前男人不说真话了，因为真话说出去，会吓着人。 然后，难免会有些人拿这些来嚼。 这时陈昌明叹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趟出门，也就花了路费，可买这些东西，足足花了五千多。 要我说，你儿子恐怕不是开玩笑，他是真打算把悠悠接过去，然后，买房子把咱俩也接过去。” “那不行，悠悠过去我没意见，咱俩，还是算了，在家好歹还能种种地，去了，能干什么？ 人都不认识，连个走动的地方都没有！” “我也这么想啊，行了，这些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出去跟人乱说，我去办个卡，回头回个电话，你也说两句！” “……” 第78章 团委震惊 陈远其实也挺忙的。 上午，课堂上，小说正看得起劲，忽然收到短信，周晖三人醒了。 当场他便请假离开课堂，亲自前往探视，结果就一句“欢迎下次再来”，吓得三人脸都绿了。 就看离去时那样，不出意外，有阴影了，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过来。 完事，本打算去上个网，把这一天顺理成章的混过去，周玲，朱亮，又相继打来电话。 饭馆老板娘也来电询问。 再之后，移动营业厅，直接就派人过来了，开始搞活动。 作为签约者，这些事，他都跑不掉。 诚如所料，尽管当时都留了苏樱的电话，也一再声明，苏樱才是学生会老大，但是，几乎都只认他。 便也因此，一刻都不得闲。 “多少？” “三……三千七？” 得到消息，团委，郭涛也吓一跳。 苏樱如实汇报道：“是的，三千七，其中有五百，是他自己赞助的，另外，还有充值卡，购物卡，保温杯等奖品，总价值三千。” 郭涛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好一阵过去，才搓着脸道：“意思是，你们出去，一共拉了六千七的赞助对吧？” “可以这么说，大部分都是陈远拉的，单也是他签的，我们就跟着走了一趟。” 不爽归不爽，可最基本的实事求是，苏樱还是能做到的。 面对郭涛的询问，她没有任何隐瞒。 郭涛苦笑：“那你们也够可以的，六千七，就是主校区也做不到啊！” 说完问道：“那怎么花，有预算没？” 苏樱答道：“准备搞几个活动，包括演讲比赛，篮球赛，广播征文，和元旦晚会。 具体怎么弄，经费怎么花，奖项怎么设置，今晚会上讨论。” 郭涛想了想，点头：“行，干得不错，好好干，回头，把具体的活动实施方案拿一份过来，有什么需要协调帮助的，别不好意思，提出来，系里尽量帮忙解决。” 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学生会，是在团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学生会的成绩，自然而然，也是团委的成绩。 再加上烧烤店带来的工作机会，使得郭涛觉得，开学以来他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让陈远在学生会和团委任职。 苏樱走后，他给陈远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烧烤店经营的情况，没问题，便拨通了团委曲书记办公室的电话。 “曲书记，我，机械系，小郭，您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 “小郭啊，正好，你不来电，我还想问问你呢，你那边那个烧烤店项目，做得怎么样啊？”曲书记笑着问道。 郭涛笑道：“正想跟您说这事儿呢，这边，烧烤店已经开起来了，目前，在店里工作的学生，十多个，基本上都是家庭条件困难的。 烧烤店的经营状况也很好，有盈利，可以长期稳定的维持。” “那工资呢，每个学生，每月大概多少钱，会不会耽误学习？”曲书记兴致顿时也上来了。 诚然，烧烤店没什么可说的，可带来的结果，解决的问题，却是能摆上台面，怎么说都不过分。 郭涛笑着答道：“书记放心，不影响学习，开张的时候我去了，都是晚上开业，六点到十点，最多早点过去几个人，提前差不多一个小时准备。 而且，店里是分两班的，这意味着，每个同学，每个月只要工作十五天，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上自习，学习。” 顿了顿，又道：“待遇也不差，每个班一个店长，日薪三十，五个店员，保底二十，如果有外卖的跑腿费，就让店员们平分。 这样一来，最少，一个月也能拿到三百，生活费绰绰有余。” “那不错啊，不过你说的这个外卖是什么意思，还送外卖？” “外卖，主要是天冷，有人不愿意出来，所以，就提供把烤好的东西送到宿舍的服务，不过送一单，要加一块钱。” “嗯，这想法不错，脑子灵活，天冷，是不乐意出门，要是不变通一下，生意怕是不好做。” “……” 简单的事情，却是越聊越觉得有趣。 然后，郭涛顺势又把出去拉赞助的事情给说了。 不出所料，曲书记也吓一跳：“三千七的经费，价值三千的奖品，我没听错吧？” 郭涛笑着说道：“没听错，刚才小苏来汇报，签的合约我都看过了，就是在校园里布置一些横幅，张贴一些海报。 这会，移动营业厅的人已经过来了，小陈正在张罗，协助开展活动。” “咝，那这就厉害了啊，校学生会一年也就给三千经费，赞助，能拉个一两千就不错了，你们这倒好，就那么大点地方，那么点人，周围环境又不好，居然能拉那么多。 快给我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学生会的成绩，便是系团委的成绩，系团委有成绩，自然而然，校团委，也颜面有光。 便因此，对于曲书记来说，这件事，同样重要，值得关注挖掘。 功课郭涛也提前做过了，当即详细的把情况说了一遍，说到精彩处，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兴奋。 曲书记也十分吃惊。 拉赞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件事情上，扪心自问，就是他自己，也强不到哪去。 可郭涛讲的这些，使得他有种认知被颠覆的感觉。 主要是，思路，策略，完全不一样，听起来，都不像是拉赞助，而是充满机锋的商业谈判。 按照这样的思路，策略，出门拉赞助，完全不必不好意思，也不用低声下气。 完全可以抬头挺胸的告诉商家，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这是双赢。 思忖过后，便赞道：“很好，说实话，我觉得小陈呆在机械系，有点屈才了。 这样，你好好整理一下，把这件事和烧烤店的事，联合提交一份报告上来，咱们争取，把经验推广开来。 另外，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你也是做团委工作的，应该知道，这样出成绩的机会不多。” “好的曲书记，我会尽快组织材料，核实，把报告提交上来。” “……” 第79章 我相信你可以的！ 郭涛从楼里出来，很快便看到校门进来的空地上，支棱起了一个大毡布棚子。 棚子底下，摆着桌椅，有移动营业厅的工作人员，有学生，陈远貌似也在。 上前一问，果然，这棚子就是烧烤店外面那个，临时拆过来用的，移动，也在这里开展优惠办卡活动。 有学生会的同学帮忙发传单，还制作了简易的宣传广告牌。 陈远上前大致说了说情况，一听要组织材料，写报告，顿时又一阵头大：“郭老师，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何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随便汇报汇报，知道一下就好，没必要搞这么麻烦，真的。” 郭涛笑道：“那不行，团委的工作，大多是自上而下，循规蹈矩，很少有独立开展，真正做出亮点的时候，所以，就算我同意，校团委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意思是，必须提交，不提交不行？” 郭涛的说法，陈远其实理解，因为团委的工作就是这样，没存在感，以至于要总结，要做报告的时候，拿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从这个角度说，换了他是团委的领导，老师，必定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可是，真的不想写啊！ 对于出名，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郭涛还是不解人意，笑着点头：“必须提交，不提交不行。” 陈远便知没有余地了，扭头便喊：“可幽，过来。” “哦！”徐可幽才下课，过来帮忙，闻言赶紧一路小跑过来，向郭涛问好，又问陈远什么事。 陈远若无其事道：“团委需要一份宣传材料，关于烧烤店和咱上次外出拉赞助的，这份材料，你来起草，有没有问题？” “有问题……”徐可幽瞄了郭涛一眼，弱弱道。 陈远笑着摆手：“没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相信你可以的，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与锻炼，不懂的，也可以问我嘛！” 三言两语，锅甩得干干净净。 徐可幽咬着唇，目光幽幽，心中哀叹。 好难呢，还两份实习报告没写，现在又要写材料，真会使唤人！ 可转念一想，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而不是别人，还是不由有些小激动，小开心。 看着女孩走开，郭涛不由也好笑：“看着那么小，你这么欺负人家，真的合适吗？” “就是看着小，才要欺负啊，我得想办法锻炼她，让她变得强大起来，这样出去才不会被人欺负。 再说了，秘书处的职责，就是起草文件文书，我是秘书长，她是副秘书长，这事，总不能我亲自来吧？” 陈远叹了口气，那理由，正当得让人没法反驳。 郭涛想了想，也放弃了：“行，你们怎么安排都好，反正，材料要尽快写好，要写出水平。” 说完就撤了。 陈远一看，这会也差不多了，没什么必须要他做的，便打了声招呼，坐车出来，到银行，办网银。 虽然没有网银也可以很快乐，但是，有了网银，就更快乐了。 到时候，不用怎么出门，他也可以花钱，享受发家致富带来的乐趣。 办好，家里的电话也过来了。 “妈，在家还好吧，给你买的衣服看到没有？” “好，衣服都看到了，好是好，就是太贵了！” “没事，钱赚来就是花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条金项链吗，等寒假回来，我给你买！” “……” 新办的卡，用手机打过来的。 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没聊几句，理由，电话费贵。 这使得陈远突然想起，这年头，201电话卡，ic卡，这些，打电话，都是有时间提示的。 过程中，往往会提示已经通话多长时间，然后，还可以查询还剩下多长时间。 曾经他用卡打电话，也很精确，都会赶在分钟到来之前结束。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但的的确确就是这样。 而今倒是不用了，通话结束，他的心情也很不错。 回到学校，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没多久，移动的活动便结束了，他开始指挥，把棚子拆掉，搬回店门口，重新组装。 搞定，今晚营业前的准备，也开始了。 今天晚上，余芊带班，徐进协助，带着人弄，他也没过多理会，帮了会忙，简单嘱咐了两句，到食堂吃饭。 饭后，便直接前往活动中心。 天已经黑了。 整个校园，显得异常安静。 活动中心，会议室里，灯亮着，先一步过来的学生会成员们，议论纷纷。 “听说外联部出去拉赞助了，是不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没看移动的今天都来做活动了么？” “据说拉回来近四千块钱，还有价值三千块的购物卡，充值卡，奖品！” “别据说了，就是拉回来那么多，陈副主席亲自带队，苏主席也去了！” “还是远哥厉害，那家伙，一套一套的，还大方，跟着跑了一趟，也没出什么力，混了一顿麦当劳！” “……” 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只是因为没凑到一起，是以，这个时候才开始广泛议论。 大部分觉得还不错，都是佩服，赞扬，津津乐道。 这样的情况下，林宇就显得十分尴尬。 因为这件事，他完全没有参与，甚至，他是最后一批得到消息的。 这让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每当有人压低声音说话，或有目光看过来，他总觉得是在嘲笑他，说他坏话。 非但如此，受他主管，跟他走得很近的几个部长，也相当压抑。 终究还是有人没忍住，愤愤道：“这也太过分了，都知道，就咱们不知道，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就是，宇哥你也是主席团成员，凭什么苏樱陈远都去了，就你被撇在一边，毫不知情？”又有人打抱不平道。 林宇阴着脸，没出声。 他此刻最需要的，不是这些废话，而是一支烟。 直到人都到齐了，苏樱，陈远，也各自落座，才敲了敲桌子，微笑着开口问道：“会长，听说上周四你们出去拉赞助了，成果斐然，是不是真的？” 一句话，全场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苏樱。 第80章 杀人诛心 苏樱刚坐下，笔本子都没放好，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想想，点头：“真的，上周四，陈远带着外联部的同学出去拉赞助，碰巧得到消息，我就跟着去了一趟。” “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我就说，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 “陈副主席威武，外联部的兄弟们好样的！” “……” 苏樱的亲口确认，使得场面瞬间又热闹起来，一群人大肆赞扬。 林宇终究没能管理好表情，又重重敲了几下，面色阴沉咄咄逼人道：“那为什么我不知道？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就我蒙在鼓里？” 不对劲了。 看出林宇不对，瞬间场面又安静下来，气氛微妙。 苏樱眉头皱了皱：“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我跟陈远串通了，故意排挤你？” “我没这么说。”林宇坐得笔直，他是没有那样说，但他就是那个意思。 苏樱没出声，看向陈远。 陈远正琢磨着，是不是搞个杯子，不然光这么坐着，太难熬了。 见苏樱看过来，不由满脑袋问号：“看我干嘛，跟我有关系吗？” 苏樱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了，淡淡道：“林副主席问，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就他蒙在鼓里！” “哦！”陈远便明白了，看向林宇，奇道：“为什么你要知道，我办事，需要向你请示，还是说，外联部行动，需要经过你的首肯？” 语落，会议室一片嗤笑。 有些人还特别大声，完全不给林宇面子。 林宇面色胀红：“你少血口喷人，我可没这样说。” “可你就这意思，不是吗？”陈远耸耸肩，完全不给面子。 倒不是说他想跟林宇过不去。 说实话，他没兴趣跟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孩一般见识。 但是，太招人烦了，简直莫名其妙。 林宇这时被怼得有些下不来台，梗着脖子道：“那为什么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都知道了吗？”陈远一脸茫然，顿时又是一片哄笑。 不由无奈道：“就算是都知道，这个问题，也得问你自己啊！ 别人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对学生会的事物缺乏投入与关注，你没有很好的跟各部门之间保持沟通？ 要不然，为什么别人都知道你不知道呢，我们又没有大张旗鼓去宣扬。” 杀人诛心。 这次，没人嗤笑了，都是闷笑。 林宇也因此，气得差点吐血。 关键时刻，还是苏樱出来圆场，敲了敲桌子，淡淡道：“好了，这次事件，我们的确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以后我们会注意，也烦请林宇副主席，以后尽量多保持关注，加强跟各部门成员之间的沟通。” 和稀泥来了。 也可以说是，妥协。 这也是日常组织工作中的一种常态，很多时候，为了开展工作，必须得妥协，和稀泥。 当然，林宇也不好受。 苏樱虽然给了他一个台阶，但是，也坐实了，他对本职工作的投入与关注不够。 若非如此，不可能出现别人都知道了，他还后知后觉蒙在鼓里这种情况。 此外，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他再怎么愤怒，据理力争，绝大多数人眼里，依然是他小肚鸡肠，无理取闹。 这使得接下来的一年里，他要想获得真正的认同，难上艰难。 陈远也不管这些，小声对秘书处干事张瑜道：“张瑜，今天的会议记录，你来，记住，别把这段吵架写进去。” 张瑜噗嗤就笑：“知道啦，说得好像我很笨一样！” 话音刚落，苏樱便又敲了敲桌子：“现在，开会，今天的议题，是对即将开展的几项活动，进行讨论。” 很安静。 苏樱一个人说，都在认真听，还有人认真的做记录，写笔记。 而后，第一项讨论开始了。 这是学习部提交的，一份关于举办中文演讲比赛的活动方案。 方案由学习部长何彬陈述，演讲主题，青春、友谊、梦想、奋斗，赛程分初赛，复赛，初赛时间十一月十五号晚上七点，复赛时间十一月三十号晚上七点，经费方面，横幅，礼品，证书，等，合计八百四十元。 陈述完毕，苏樱点了点头：“一项一项来吧，先说主题，这次演讲的主题，青春，友谊，梦想，奋斗，有没有不同意见？” “没有。” “没有。” “……” 还是很民主的，没有搞主席团投票。 基本上也没什么意见。 苏樱看向林宇，林宇道：“没意见，之所以这样设计，就是为了避免主题过于单一，限制发挥。” 苏樱点头，又看向陈远，陈远笑笑：“挺好啊，看似四个独立的主题，其实并不冲突，个人觉得很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主题，青春，友谊，梦想，奋斗，赛制与时间安排呢，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主题确定下来，又问起了时间，赛制，而后，经费，一项一项，仔细征求意见。 都没什么问题。 整个方案，都通过了，不过具体实施，还需要外联部，宣传部，秘书处，多个部门协助。 此外，评委老师，需要学生会和团委出面确定，邀请。 然后，为保证参与度与质量，要求，每个专业，至少派两名选手参赛。 演讲比赛定下来，接下来，便是篮球比赛。 这个情况其实差不多，就是时间，赛制，经费，一样需要多部门合作。 要求，每个专业一支队伍，裁判不用请，直接找一些懂规则的同学担任就行。 方案也顺利通过，因为人多，参与面比较广，所以经费达一千二。 随后，有奖征文，元旦晚会，方案也都顺利通过了。 有奖征文，定主题，一月一次，经费不多，两百，本月主题，“我的大学生活”。 元旦晚会，要求每个专业都出节目，预算也比较高，各种奖项加服装道具租赁等，加起来近一千五。 可能还不够，因为舞台，音响设备，这边都缺。 陈远也没怎么理会这些事，对他来说，甭管什么方案，同意就完事了，反正该他做的他都做了。 会议结束，他把对几个赞助商需要履行的承诺都说了说，又分派了一下任务，便拉着徐可幽进了自习室。 写作业！ 第81章 我昨晚，做梦了？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这天，刚从农贸市场采购回来，餐馆老板娘就打电话过来了。 之后不多久，便在路口碰面。 陈远笑着调侃道：“姐您这可是够积极的啊，我们昨晚上才开完会，把活动流程确定下来，您这就赶着上门了。” 老板娘白了一眼，呵呵笑：“不积极不行啊，一千块钱呢，姐又不像你，嘴一张就有人给钱。 再说了，活动不活动，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不搞活动，宣传照做，传单照发，你说是不？” “倒也是，那姐您的优惠券做好了吗？”陈远笑着点头，又问。 老板娘便拉开包包拉链，拿出一叠巴掌大小，纸张不错，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优惠券，笑道：“呐，特意找地方做的，你看行不行？ 跟你说，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接触这种东西，姐也从没想过，有一天用得上这种东西。” “所以呢，是不是突然就觉得档次上来了？”陈远笑着打趣，顺手接过瞅了瞅，点头：“行，比想象中要好，是我安排人去发，还是姐您自己去？” “还是你安排吧，姐倒是不怕累，就怕发了人家随手就扔掉了。”老板娘笑着说道。 陈远笑道：“也对，那就我来安排吧，回头我让人做个广告牌，指明路线。 这优惠券，就不到处发了，咱限量，以宿舍为单位，每个宿舍，每周，仅限一张，姐您看怎么样？” “每个宿舍，每周，才一张？”老板娘顿时就想不通了，有种被忽悠的感觉。 陈远笑道：“不少了啊，每个宿舍，每周一张，学校一百多个宿舍，一周就一百多张，这样一个月下来，四五百张呢！ 一个月，四五百张，就算只有四分之一去店里消费，咱一张不说太多，就赚二十块，那是不是也两千多了？” 老板娘眼前一亮，这才算过账来。 陈远又道：“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会显得优惠券比较珍贵，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 既然不是随随便便就有，那自然，就不能随随便便扔掉，不去用掉，会觉得亏。 然后，如果是宿舍为单位出动，请客，那这次我请，那次，你得请吧，再下次，又得换人请吧？ 这样，优惠券的使用率是不是就上来了？” 其实都是套路。 类似的套路，后来很常见，现在却不太多见。 而不论常见与否，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自觉不自觉的买单。 老板娘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喜不自胜：“那你一次说完嘛，害得姐差点就误会了！” 说完，却是连走都不往里面走了，直接道别离开。 之后不久，学校里，纯手工制作的简易招牌就竖了起来，优惠券，则交给了苏樱，由她安排人发放。 这个时候，超市的人也来了，朱亮亲自带队。 然后，麦当劳，周玲也如前一天说的那样，带着人和准备的东西过来。 这两边都简单。 广告牌，海报，都是自己找人制作的，直接找地方摆上贴上就行。 甚至于，连活动需要的横幅，都提前准备好了，到时候，只要拉开挂上就好。 优惠券也有。 麦当劳的，是特意定制的专属优惠券，简单粗暴，凭券进店八五折。 超市，也是定制的，不过是阶梯式的，购物满多少，减多少。 其实这些东西都蛮实在的，对于学校的同学来说，是好事。 尤其超市的优惠券，一张，几个人一起用，都买生活用品，会很划算。 也因此，对于超市来说，这次赞助超值，因为无形之中，校园里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就被一网打尽了。 而对于麦当劳来说，把一个原本游离在外的庞大优质消费群体，纳入消费范围，也是一件很赚的事。 陈远也没有厚此薄彼。 同样的限量发券策略，他主动提了出来，区别在于，都是以月为单位，而且，具体到人。 也就是说，两种劵，每人每月一张。 这样一来可以保证优惠券的使用效率，避免泛滥被扔进垃圾桶，同时，可以有效避免过渡消费。 ……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 这个时候，原本有些清冷萧瑟的校园，已经悄悄变得明媚起来。 海报，广告牌，增加了不少亮色，赞助的横幅，业已拉开，跟布告栏张贴出来的活动海报一起，使得校园里的气氛也悄悄火热。 陈远在食堂请朱亮周玲等人吃饭，苏樱徐可幽杨龙都在，为免事后又闹，朱宇也被通知到场。 饭后，田舒打来电话，表示第一场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陈远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没啊，现在，我还在跑院校赞助的事情，现在拿下的，有天南大，理工，广播电视大学，职业技术学院，剩下的，估计还要几天跑。 但是，演出可以开始了，我跟岚岚商量了一下，先从户外开始，就当练习了，等练好了，正好搬进校园。” 田舒把现在的打算详细做了说明。 陈远笑道：“是个不错的想法，那第一场，具体是哪里，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天塔湖，然后周末，不出意外，会连着演至少四场，都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怎么样，有空过来指导一下吗？”田舒笑着说道。 陈远想了想，笑道：“指导就算了，这种事我也不懂，我最多，就是尽量过去看看热闹。” “嗯，你看着安排，顺便说一句，虽然演出还没开始，但是昨天到今天跑学校的效果已经出来了，咱们上传的那些彩铃，振铃，mp3，总下载量，已经突破一万。” “那这算多还是算少？”陈远不是很懂这些数据，便问。 田舒笑道：“当然是多啊，这还没上推荐呢，主打的两首曲子，就已经在人气榜新秀榜榜上有名了。 结合以往的经验来看，本月总下载量，不会低于三十万。” “全国？” “津门。” “好吧，听起来还不错，那，有没有收到警告？”海里的钱终于要上岸了，陈远心情无限好。 田舒笑道：“暂时还没，可能还没注意到吧，也可能，正在准备中。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版权是周晖亲自去登记的，目前，还在审核状态，换句话说，如果打官司，对面输定了！” “那就好，真要有什么内幕，虽然不怕，但是也麻烦。” “是呢，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不然岚岚要吃人了。” 说完，一阵嬉笑打闹中，对面说话的变成了石岚。 “喂，臭弟弟，说，想姐姐了没？” “没。” “不行，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 “_||” “？？？” “想了……” “然后呢？” “然后？我昨晚，做梦了？” “呸，讨厌，你做没做梦，姐姐怎么知道？” “……” 第82章 赶鸭子上架 懂事的女孩，就是不一样。 一阵聊下来，陈远都冒汗了，大冷的天，硬是觉得燥热难耐。 可惜，就是个嘴炮，嘴上比谁都懂，理论知识拉满，实际行动起来，连亲个嘴都不利索，还能脸红半天。 下午就没什么事了。 饭后，一个人在书店猫着白嫖了近一个小时，完事租了两本，顺理成章的，转战网吧。 氪了一笔。 本来是想花钱找代练的，可一想到代练需要耗费的时间，还是默默的，选择了花钱买号。 五百块钱，空有等级，装备，都是商店货。 这样的账号，固然安全上有些风险，有可能会被不讲信誉的玩家找回，但是，总的来说是划算的。 一来省钱。 自己练也好，花钱代练也罢，在这个需要点卡经验还十分难以获得的年代，五百块，换不来这样的等级。 二来省时。 人民币还有东西买不到的时代，这样的等级，哪怕二十四小时在线，不干别的光练级，没有三个月，那也是痴人说梦。 还有一点，那就是，当下游戏里惊喜还比较多，哪怕随便玩，只要人品够坚挺，也是能出奇迹的。 换句话说，可以当成一项投资，稍微运气好点，就能回本小赚那种。 况且，买号时平台提供的资料挺全的，他不但修改了密码，还绑了密保卡，安全性，其实不算低。 至于剩下的，装备，技能，他决定再等等。 主要是都挺贵的，他这会还背着债呢，手里剩下的几个钱，也不足以支撑他一步到位。 …… 一下午就这样度过。 五点，陈远准时下机，来到店里。 店里，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今天的店长，徐可幽。 一问，都还没吃晚饭，再一想，马路对过餐馆的优惠券，好像是今天中午苏樱安排人发放的，便决定去看看情况，顺便叫点吃的回来。 结果到地方一看，又老老实实回来了。 还是食堂吧！ 人太多了，满满的，他都不好意思进去给人添乱！ 不过心情很好。 毕竟这件事是他一手促成的，眼下店里生意红火，不但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更关键的是，可以给人交代，不亏心。 等吃过晚饭，今天晚上的营业，便正式开始了。 他没走，但是，也没管事。 全程，除了偶尔起来走动走动，帮忙拿点东西，便是坐着看书。 有炭炉，时不时，还有烤串拿过来，甚至帮忙烤好送到嘴边那种。 转天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转天上午，第一堂课结束，整个专业，两个班一起，开班会。 一班班长，刘成，个子不高，胖胖的，性格一本正经不是很讨喜，但是很负责，今年二十有一。 二班班长，黄羽，黑黑的，瘦瘦，但是壮实，性格就不说了，反正，当下来说处得不错，年龄是亮点，二十三了，来自广袤的大草原。 辅导员失联，基本上不管事的情况下，班会主持，便是这俩了。 嬉笑喧闹中，两人上台。 环目四顾，黄羽略微有些腼腆的说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吧，现在……” 话还没说完，便有人喊，“不知道”，旋即整个教室一片哄笑。 黄羽摆了摆手：“别……瞎扯，学校举办演讲比赛，篮球比赛，有奖征文，元旦晚会，告示都贴出来了，你们不知道？” “就是，赶紧的，演讲比赛，一个专业至少两人，谁上，说话！”刘成拍了拍桌子，努力提气，顺便抬高了嗓门。 结果也没人响应。 王献笑着调侃道：“别问了，我看你俩就挺好，演讲比赛，就你俩上吧！” “同意，你们俩都是班长，正好一个人代表一个班级！” “没错，放心大胆的去吧，兄弟们都支持你们！” “……” 顿时又热闹起来，一个教室，四五十号人，纷纷起哄。 台上两人便有些尴尬。 黄羽烦躁道：“去去去，别尼玛瞎起哄，我要有那本事，用得着你们说？” 说完又敲了敲桌子：“赶紧的，活动规则都明确说了，参加就有奖，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赶上。” 场面这才稍稍安静了些。 很快有女生笑着说道：“陈远，你去呗，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上，一定行！” “没错，陈远你去吧，你一定可以的！” “远哥，上，咱们专业，就看你了！” “……” 顿时风向又变了，从女生到男生，目光纷纷看过来。 台上刘成和黄羽也不例外。 主要是，没人响应，太尴尬了，这会都不知道怎么下台。 陈远还真没想过这事，闻言吓一跳：“别闹，上什么上，我到时候铁定上评委席的，总不能让我既当裁判又当选手吧？” “也没说不行啊！” “就是，谁说当评委就不能参加比赛了？我们都看好你，去吧，到时候大家一起给你加油！” “虽然你是学生会副主席，要当评委，可同时你也是咱们专业的一员啊，为集体争光，责无旁贷呢！” “没错，远哥你就去吧，你要都不上，都还好意思上，对吧大家伙？” “对，陈远你上，我们就上！” “……” 看来这些天没白混。 虽然课堂上从来不听讲，可在整个专业同学们心目中的威信，非同小可。 陈远有些无语：“不是我矫情，是真不合适啊，再说了，我真要上去了，不是欺负人么？到时候都卖我面子，还怎么保证公平？” “那你就随便讲呗！” “就是，不用讲特别好，随便讲就行，总比没人上去强！” “……” 主要还是女生，穷追不舍。 这个时候，连余芊都叛变了，跳得很。 黄羽适时劝说道：“陈远，你就别推辞了，你要都不上，真没人敢上！” “没错，远哥，你就带个头，你是学生会副主席，更要以身作则，支持学生会举办的活动，不是吗？” 刘成也开始劝说，理由听起来居然像是那么回事。 陈远也不好一直拒绝。 真要一直拒绝，就没法收场了，毕竟，人是肯定要出的，活动，不能不参加。 是以，便道：“我上可以，但是，别以为我上就没事了，最起码还得再来两个。” 第83章 经费审核 最起码，还得再来两个…… 乍一听，似乎还是一样，陈远上不上，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这一次，有人主动请缨了。 余芊鼓足勇气，应声而起：“我去。” 紧随其后，一班团支书，郭倩微笑着站了起来：“实在没人的话，那就算我一个吧！” 总算凑出来了。 两个，一个代表一班，一个代表二班，都是女生。 短暂的安静后，当场便有男生高喊：“芊姐好样的！” 然后又有人怪叫：“倩姐威武！” 接着，便有女生嘲讽道：“那是，你们以为我们跟你们一样，那么多人，却连一个敢站出来的都没有吗？” “就是，三倍的人数，都靠陈远撑门面，你们够可以的。”又有女生笑着补刀。 然后，女拳出击，陈远被当成了武器，压得一众男生抬不起头。 刘成拍了拍桌子：“好了，安静，演讲比赛就这么定了，陈远，郭倩，余芊，接下来，篮球队。 篮球队，以专业为单位，每个专业一支，有没有主动报名的。” “有！” “我来！” “算我一个！” “……” 这次反响不错。 相比之前，算得上是一呼百应。 可实际上，都是女生举手，起哄，教室里笑声四起，乱成一片。 好就好在，也只能起起哄。 很快便有男生自告奋勇：“算我一个。” 紧跟着，最近有些偃旗息鼓，除了上课睡觉鲜少能见到人的薛朝阳也站了起来：“我参加。” 然后，高矮胖瘦，陆陆续续，又有同学站起来。 再然后，又开始起哄，什么叫你上，你就上，扭扭捏捏不像样，一套一套的，像极了军训时夜晚拉歌的场面。 陈远没想上的。 曾经，他也是一名篮球爱好者，毕竟，封闭式的校园里，可以玩的，实在有限。 此外，小学就开始看的《灌篮高手》，使得他心中一直有憧憬。 一度玩得也还不错，一来身高勉强够，二来从小就爬树到处乱窜，运动天赋也不差。 但是，真的很久不玩了。 印象中，大学开始，就很少碰篮球，毕业参加工作后，更是屈指可数。 可一群女生不干，非得让他上，无奈，也只好勉强答应当个替补。 再接下来，便是有奖征文。 这个倒是好说。 不用登台演讲，不用赛场挥汗如雨，只要围绕着本月的主题，“我的大学生活”，写一篇文章，很多人都表示会尝试一下。 毕竟，这也是一个表达自己，展现自己，的绝好机会。 万一就脱颖而出了呢？ 只是随着这一项结束，元旦晚会相关事宜提上议程，场面又再度陷入僵局。 说白了，这年头，多才多艺，学习之余，还上兴趣班的，太少了。 就算是有，大多也不会在这里。 当然，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钦定的“领导班子”，缺乏组织能力，和主动思考能力。 要不然，这事很简单，再不济，可以群策群力，来个大合唱。 且不说唱得怎么样，至少参与度有了，整个集体的凝聚力，也会随之提升。 好在这个担子，终究还是有人主动挑了。 是个叫周兴的男生，会一点，严格来说，都无法判断到底是会还是不会的吉他，报了个歌唱类节目。 曲目很符合当下的潮流，老鼠，爱大米…… 至此，这次班会召开的主要目的，便算是达成了。 但是还没结束。 活动的事情都落实好，开始收班费，每人十块。 怎么花，也想好了，就是去大马路对过的餐馆，聚餐。 毕竟有优惠券。 只是具体时间尚未确定，因为最近去餐馆吃饭的人可能有点多。 …… 班会结束，球就练起来了。 不少女生看热闹，余芊，郭倩，趁机请教，演讲，到底应该注意些什么，要怎么讲才能出彩。 陈远其实也不是很精通这些，不过，指导两个小菜鸟绰绰有余。 是以，练球之余，没少费唇舌。 忽然有电话过来，是苏樱，让过去活动中心一趟，便又离开队伍，前往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办公室里，苏樱在，林宇在，徐可幽，还有几个部门的部长，副部长，都在。 刚进来，苏樱便递上几份经费申请表：“这是学习部，体育部，宣传部，文艺部，四个部门递交的经费申请表，你看看，要是没问题，把字签了。” 这是流程。 如果把学生会当成一家单位，那么某种程度上说，秘书处便相当于财务处。 而一般不论经费申请，还是事后报销，都得财务先行核算，签字。 之后，才能去找更高级的领导。 所以，他现在首先是秘书处处长，申请表，必须他看过，同意，才能继续往下走。 这个也是不能乱的。 千万别以为只要把该签的字签了就行了，事实上，越级去找领导签字，是职场大忌。 字也不可能签得上。 陈远接过看了看，总得来说还不错，奖品大多不需要单独采购的情况下，剩下的，跟之前预算书上提的并无而至。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说道：“其它费用这一项少了，一般来说，这一项要占到整个活动经费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 活动也好，项目也罢，一来不可能考虑得十全十美，二来产品物料市场价格波动常有，所以，都有其它费用，工程上叫不可预见费。 一般超支的，或者没有计划到的，便会从这部分费用里走。 这些，也是陈远为期不长的工作中积累的经验。 看他不像开玩笑，这种问题是，似乎也没理由开玩笑，苏樱便悄悄记住了，道：“那就再加点，但是，花的时候不能随意，该请示要请示。” 陈远自己改着数字，顺手签上名，笑道：“什么请示不请示的，人家话费不要钱啊？ 要我说，只要有正当理由，数额不是特别巨大，发票收据开好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 另外，出门办事，公交车费，正常吃饭，都可以走其它费用。 不过这部分费用，通常大家要先行垫付，到月底才能统一报销。” 第84章 我想体验一下你体验的感觉啊！ 苏樱其实不是很赞同陈远的说法。 什么叫只要有正当理由，且数额不是特别巨大，开好发票收据就能报销？ 还坐车，吃饭，也报销，合着好像不出门办事，就不用吃饭一样！ 可她也清楚，这些东西，她就是没陈远懂。 况且，钱都是陈远拉来的，大家貌似也很高兴，让她反对，她还真没那个底气。 同样觉得不合适的，还有林宇。 但这次他学乖了，苏樱不吭声，他便也不吭声，反正他不吃亏，顺水推舟，让大家都高兴，也不错。 于是，经费申请程序就这么走完了。 这个时候，陈远又再度切换回秘书处处长的身份，出发去取钱。 倒不是说他手里没钱。 事实上，他手里的钱，足够几个部门明确提出的经费需求了。 只不过这种事，到底不好混为一谈，是以，他还是决定跑一趟。 大不了多取一点放着。 情况还不错，主要是，苏樱没有跟着，就他带着徐可幽。 上车，他便笑着说道：“我参加演讲比赛，还有篮球比赛，你呢？” “你还参加演讲比赛？”陈远参加篮球比赛，徐可幽一点不觉得奇怪，毕竟身高摆在那里，还那么爱玩。 就是演讲比赛，说实话，万万没想到。 陈远叹道：“没办法啊，都没人上，只能我带头了。” 徐可幽就笑：“也好啊，你那么会说，一定能得奖的。” 陈远笑而不语：“你呢，你参加什么了，有奖征文？” 徐可幽脸一红：“嗯，感觉，也就这个适合我。” “我猜也是。”陈远笑，又问：“今晚有空没，一起写作业啊？” “嗯，实习报告写好了，就是团委要的材料，还差一点。” 徐可幽微笑着点头，其实她很清楚，陈远既不会写作业，也不喜欢写作业。 陈远所谓的写作业，就是坐在那里看小说，然后，到晚自习结束，送她回宿舍。 陈远笑道：“不着急，慢慢来，后天中午之前给我就好。” 就这么说着，不知不觉，到地方了。 先取钱。 也不多，因为奖品大多不用买，所以，两千块，绰绰有余。 正好这会时间也差不多了，陈远便道：“想吃什么，我请你。” 徐可幽想了想，弱弱道：“饺子好不好，羊肉饺子，好吃呢！” 陈远怔了怔，忽然笑了：“好啊，好久没吃饺子了，就听你的，今天中午，咱们吃饺子。” “嗯，不过是我请你，不许跟我抢！”徐可幽顿时又开心起来，神采飞扬。 而后，两人便来到饺子馆。 还是上次那家。 点好，忽然徐可幽红着脸问道：“当时，你是不是都看见了呀？” 陈远莞尔：“什么？” “就是，我来找工作被拒绝的事情啊！”徐可幽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也是最近几天才开始回忆的，就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不然，也太巧了，她刚从饺子馆出来，陈远就给了她一盒饺子。 陈远还是没忍住，笑道：“看见了啊，当时就觉得，哎呀，这个小女孩好可怜，虽然我家也没钱，但是相比之下，还是幸福多了。” “然后呢？” “然后出来就看见你蹲那了啊，反正我也吃饱了，就送给你，当做好事了。”陈远笑着说道。 又道：“其实当时还挺担心的，一起上车，一起下车，一起过马路，我差点都以为你赖上我了！” “噗嗤！”徐可幽还是笑了：“你就想，一盒饺子就想我跟你走，我才没那么笨。” “那现在呢？”陈远单手托腮，笑眯眯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女孩：“现在我让你跟我走，你会跟我走不？” 一句话，徐可幽瞬间脸红，心跳也骤然加速。 好一阵过去，才缓过来，轻笑道：“走啊，我是跟你来的，自然要跟你回去。” 还挺机灵。 这答案，似是而非。 陈远也只是逗逗，闻言并未深究：“那是肯定的，我既然带你来，就会好好把你带回去，不然女暴龙又该闹了。” 话音落下，饺子也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 徐可幽便从自己碗里往陈远碗里夹，“太多了，我吃不完，你帮我吃几个。” “行了，先吃，吃不完再说。”陈远笑，却也没阻拦，问道：“吃辣吗？” “嗯。” 陈远便拿了两个小碟子，各舀了点油辣子，然后，浇上一点醋：“看来咱俩口味差不多，我也吃辣，不过，还得再加点醋才好。” 说完，又剥起了蒜头。 这个就不劝了，这个，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想当年，他也受不了。 徐可幽却很好奇：“大蒜就这样吃，不辣吗？” “辣啊，不管辣，还容易口臭。”陈远笑着说道。 徐可幽便问：“那你还这样吃？” “因为我跟一般人不一样嘛，况且，我会认真的刷牙！”陈远笑，没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徐可幽想了想，便剥了一颗，咬了一口，然后就受不了了，一张精致的小脸直接变成了表情包，好几个饺子才压下去。 陈远哈哈大笑：“说了一般人吃不了，不信，这下舒服了？” 徐可幽皱了皱鼻子：“谁说的，多辣的辣椒我都能吃，区区一颗大蒜算得了什么？” 说着，很是倔强的把那颗咬过的蒜头给吃掉了。 然后就很难受。 大蒜也辣，但是大蒜的辣，跟辣椒的辣，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辣椒辣，是辣嘴，大蒜辣，是烧心。 看她那么难受，捂着心口都快趴下了，陈远赶紧起身坐到旁边，搂着肩膀，顺势递上汽水：“你说你，又不是别人，那么要强做什么？” 徐可幽勉强笑了笑，没出声，只默默喝了口汽水，然后就这么静静靠着。 好久，才微微笑道：“想体验一下你体验的感觉啊！” “那体验到了没有？” “体验到了，难受，现在我确信了，一般人，吃不了这个，更不会喜欢。”徐可幽眼眶红了。 陈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傻瓜，该理发了呢，难得出来一趟，一会陪我去理个发好不好？” “需要吗，你现在就很好啊，很帅气呢！” “我想更帅气，不行吗？” “呵呵！” “呵呵什么意思？” “呵呵就是……啊，行的意思，我陪你去，我陪你去还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