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尸体就能获得天级奖励》 第一章,往生官 徐河揉着脑袋,睁开眼,缓缓从地上坐起,烛光下,在自己的面前的半高台子上,有一具赤红色,满身剑伤和奇怪鳞甲的尸体。散发着阵阵血腥恶臭, 外面雷声阵阵,屋内潮气阴冷,口鼻中,充斥着血液的腥臭味…… “这是怎么回事……”徐河头脑发胀,一阵杂乱的记忆疯狂充斥进入了自己的脑海。 流民…神教,疫人,饥荒,逃难…… 作为从神教攻陷区逃出来的流民,几年前,前任身体的主人一路逃亡,接受了正道派系的救济…… 可正道派系的土地丢失,粮产下降……流民却是无数,这年头,有个饭碗不容易。 大名鼎鼎的守夜司来到救济营,说要招募往生官,听到官之一字,前身便应了招募,如今,成为了一位往生官。 往生官,便是将疫人身上的异常处理掉,取下其身上有价值的部分,让其重新化作人形的这么一个职位。 说是官,但与权利毫不沾边,唯一称得上权利二字的,大概是最后给这尸体化什么样的殓妆的权利吧? 可今天,半夜的时候,突然送来的这一具尸体,前身还没开始处理,人就已经浑浑噩噩,倒地不起了。 乱世之中,别说饥人饿鬼,连境界不低修炼者都会突然疫化,化作怪物般的疫人,这处理疫人尸体的人,岂能得了善终? 据说几十年前刚爆发疫人的时候,是死囚来处理这种事情,担任这所谓的往生官,但后来,死囚似乎有了其他用处,这些年,也多了一种死刑方式,叫守夜刑,就是送入守夜司。但具体做什么,徐河也不知道。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只负责处理尸体的小人物。 终于,徐河的意识开始稳定,头也不再发昏,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穿越了。 铛…铛…铛…… 屋外,钟声响起,徐河看了一眼守夜司往生间内的灵器日晷,卯时三刻,也就是凌晨六点多的时候,钟声表示,太阳马上就要升起了。 原来,这具尸体已经放了半宿,前身一倒地,到自己醒来,已经是快一夜过去了。 尸体要尽快处理,在守夜司的往生官们中,有个规矩,那便是夜里送来的尸体,不能留到天明,白天的尸体,则不能入夜。若是在夕阳或黎明时送来,则不能让尸体留到之后太阳再升起或者落下。 徐河赶忙拿起手边的刀具,看向前面的尸体。必须要尽快处理了。 这具尸体上半身光着膀子,全身干瘦赤红,两眼瞪得大大的,瞳孔则是黄色,身上有守夜司大人们留下的剑伤。 尸体的四肢上布满了红色鳞甲样的增生,十分坚硬,以其上面并不是很深的刀剑伤痕判断,这东西很硬。就连那些大人的刀剑都未能将其刺穿。 不过这难不倒徐河,徐河手中细刃钻入鳞甲之间,从内部刺入皮肉,轻而易举的将一片鳞甲切下。 这东西,对于守夜司来说,是可变废为宝的,这些东西,统一都要交给守夜司。 放下鳞片,徐河继续动刀。 鳞甲坚固,皮肉可不是如此,徐河一刀一刀,将鳞片取下,手法很快,慢慢的,尸体四肢上的鳞片都被徐河一片片的取下来,眼前的尸体,也彻底没了鳞甲,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刀刀的刀口。 取鳞甲是快,但这尸体,可就不会太好看了。据说,厉害的往生官,可以让刀口细若毛丝,保护尸体原来的面貌。 但,人都死了,切的好又没人给钱,保证送到大人们那里的东西是好的,不就可以了吗? 放下细刃,徐河换了一把稍稍大一点的薄刀,在疫人丹田处的位置切了一刀。 在下面,丹田处已经化作了一个白色包囊,这个包囊便是疫人的病灶,有的包囊会很大,有的包囊会很小,这包囊绝对不能私自切开,就连在战斗中,也不能刺破包囊,否则可能会十分危险。 但具体包囊里是什么,这就要问那些大人们了。 包囊,也是要送到守夜司大人们的手里的。徐河小心翼翼的切开包囊与皮肉的连接,将其取出。 当包囊取下,整个尸体身上的颜色正慢慢褪去,逐渐化作常人模样。 若直接取下病灶,那些鳞甲也会软化,变回正常皮肤差不多的模样,到那时,就没有意义了。 当尸体颜色彻底变回原状,徐河也就基本完成了对尸体的处理,接下来的刀口缝或者不缝,也都没那么重要,至少不一定需要赶在天明以前完成了。 手才刚放下刀,徐河只觉得呼的一下,一阵眩晕和恍惚感袭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里,出现了一本书卷,书卷上写着:往生录。 书页泛着蓝色光芒,缓缓翻开,露出了第一页的空白。 恍惚间,一幅幅画面显现,徐河看到了尸体的生平。 此人生活在京安城,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家中有一父辈传下来的面馆,生活平淡。 到了二十有八的年纪,此人只觉得生活愈发乏味,每天都是煮面,招待客人,吃饭,睡觉,周而复始。 于是,便下定决心修炼,他卖了店面,换了功法灵石,心中期盼自己能有一番作为。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的天赋太差,练了几年,也没什么进展,总是在原地踏步,家里店面也没了。落了个一无所有的下场,终有一日,电闪雷鸣之下,他彻底疯魔,化作疫人,被守夜司官吏发现并斩杀。 到死,他也没能成为那梦寐以求的修炼者。 书页缓缓合上,故事已经记录在书页之上,徐河睁开双眼。手中多出了一瓶丹药。 修为养元丹,通体白色,一瓶五颗,服用后可以直接改善天赋,提高修为。 “往生录,奖励?” 徐河看着丹药,心中惊喜喜悦,原来,每一次将疫人尸体‘超度往生’,就可以获得奖励。 虽然穿越到这个诡异的世界,但往生录却让他有了新的希望。 第二章,予人往生 看着手里的丹药,徐河直接塞进嘴里,一口吞下。 徐河只觉得一股力量涌进身体,冲刷洗涤着丹田经络,略显狂暴,但却滋养着四肢百骸,全身清爽。 他盘坐在原地,拿起算是守夜司福利的一本人人可读的入门级功法运转了起来,这功法算不得高深,但入门简单,易于上手,倒也算不得烂货。 毕竟是守夜司。 只可惜,往生官时常接触疫人尸体,瘴气怨气接触太深,对修行影响极大,别说修行,命都比别人短上太多。 一个时辰左右过去了,晨光透过窗户纸,照的进了屋内。 这让那尸体的惨白更加的显眼了。 药力逐渐消散,徐河站起身来,感受到了那充盈的力量。这一颗,直接让徐河跳过了练体九阶,步入了凝气期,现在的他,已经是彻头彻尾的修炼者了。 “这药,好神奇!” 不过,该送东西了! 原本的话,徐河一定会想办法另谋生路,能不留在这守夜司就不留在这守夜司,有个别的活命的方法,第一件事就是跑! 但现在,他可一点也不想走了,外面疫人不时出现,祸乱百姓,再往外还有拜神教和其他七个教会在肆虐,而这里,堂堂守夜司,联盟朝廷下汇聚最多高手的司处,若论安全,这里可不敢有疫人和神教作乱。 现在的徐河动力十足,必须当好这个往生官。 将鳞片和包囊放入木盘中,徐河把木盘放在尸体旁边,推着停放尸体的轮床,走出了往生殿。 虽说是往生殿,好像大殿一般,可根本就是一小屋,外面有一门匾,写着往生殿三个大字。而在这对面,就是守夜司的衙门。 除了守夜司衙门,周边乃是一条街市,算不得热闹,但也经常是人来人往的。这里面有说头,说是人多的地方阳气旺,可以冲淡一点煞气,故像是徐河这样的往生殿,就分散在这一条街市里。 每当有新的疫人尸体,守夜司的官吏就会将尸体送到像这样的往生殿,说白了,而徐河身后这间往生殿,也就相当于是自家的了。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有时候,有人见了他们这样的往生官,还要调侃着尊称一声殿主呢。 端着木质托盘,徐河一路走出了往生殿,他没必要进守夜司的衙门,在衙门的偏门处,有一窗口,便是这往生官们用来送物品送尸体的地方。 而这时,在衙门附近,徐河就能看到两三位其他的往生官似乎也才刚刚忙完手里的事情,只是大家都很沉默,彼此无言。 这份工作沉重压抑,人们虽然每日相见,可却都是相见无言。 徐河正走着,却突然听到钟声又一次响起。 铛…铛…铛…… 若不是日出日落的时刻但还响起了钟声…那就说明,又有人死了。 果然,徐河背后,不远处隔着几家铺子的另一间往生殿里,已经有几人抬着个担架,把一人抬了出去。 那人脸色惨白,双目充血,身上都是奇怪的伤痕,血肉模糊,像是磨的一样,就好像被人当做抹布在地上反复不停的擦了许久,直到死去。 而另外几位往生官一个个也都是避之不及,眼看着那几人把这往生官抬走。 摇了摇头,徐河推着尸体,到了小窗口,一个老头坐在那里读着书卷。 前身曾就十分羡慕这老头,每天就在这里接接东西,不用接触什么煞气怨气,每天也没什么太忙的事情做,就是喝喝茶看看书,实在是舒服。 但现在,徐河确实一点也不羡慕了。 “刘老,东西。”徐河递过木盘子,那老头看了一眼送来的东西,嗯了一声,接过木盘后,便又开始看书。 徐河通过偏门,继续把尸体送到旁边的停尸间,就算完成了任务, 送了东西,接下来徐河也算清净下来了,体内充盈的力量此时却让他觉得有点饿。 干脆吃个早点吧。 在这里做事的一大好处就是,这里的俸禄虽然不多,但一日三餐终归饿不着你,顿顿饱饭倒是不愁。 在这街市再往东一点,走不出几步,刚好就是一饭馆,早晨也卖包子稀粥,同时兼顾了早点摊的作用。 这里,已经有几位往生官坐着吃东西了。 “我要两个包子,一碗小米粥。”徐河递给饭馆老板五枚铜钱,说道。 这包子,两文一个。 坐了下来,吃着包子,喝了口粥,感觉也还不错,这家的包子味道倒也还行。 随后,徐河便自己一个人自顾自的吃上了东西,算起来,他已经在这做了八年的往生官,再有两年,就能领取那饭本钱,以及一个民籍。 百年来,神教肆虐,正道派系组成的联盟多次溃败,土地资源越来越少,流民人口却是越来越多,资源开始收缩,所以只能限制流民,大部分流民都在救济营,没有民籍,只能做着苦力,或是挖矿,或是修筑防御工事,但却谈不上俸禄,只能在联盟朝廷开设的粥厂里吃点救济粥。 所以,在这里也没什么可不知足的,能不干那苦力,不吃那救济粥,混口饱饭,就已经是万幸,只是命都不长,十年…目前徐河还没听过谁真的挺过了十年。 此时,坐在隔壁桌的几位往生官,却是在交谈。 一中年人喝着粥,说道:“看到刚刚死在屋里的往生官吗?全身都是擦伤,好像被马车拽着跑了十里路?” “我看见了,屋里的墙上地上都是血。”另一人说道。 “那具尸体有点邪乎,我听说是半夜诈尸,然后那人就魔怔了,着了尸体的魔,自己在地上墙上把自己蹭死的,一点声都没出。早上去人的时候,那疫人尸体两只眼睛就盯着那死了的往生官看呢!” 这两人,一位是三号往生官,一位是五号往生官。目前算上徐河,一共九位往生官,而徐河,则是七号。 死的那个,应该是二号。 这个死掉的二号,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补上,至少不会等到明天。 第三章,落入疯魔,死相痛苦 听着这两人的交谈,徐河想起了前身的死,前身做了八年往生官,哪怕没见过这么邪乎的尸体,也是死了,那个二号,好像才干了没几年吧?但具体多久,徐河也不知道了。 但对于这具尸体,徐河开始有点感兴趣了,不过也很担心,若是自己来处理这具尸体,也不知是福是祸。 第二天,徐河听说那具比较邪门的尸体又被守夜司的大人们带走研究了一下,近几天,倒是不会再送到往生殿这里来了。 这几天里,徐河又处理了好几具尸体,尸体的记忆让他对这个世界愈发了解,同时,配合着那一瓶修为养元丹,以及那本破功法,徐河进步神速,现在,他已经到达了炼气期巅峰的修为,再迈一步,就可以踏入化元的级别了。 除此之外,徐河还获得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一些剑术,身法,驭火术,甚至还有一屠户的庖丁解牛之术,这让徐河处理尸体的能力更上了一层楼。 这些手段,基本都是这些人生前想要的东西,即便不是顶尖,那也是这些人认知中,最好的东西了。 只是那具奇怪的尸体已经没消息了,换做前身一定是乐坏了,但现在的徐河,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一天,下午。 “七号徐河!” 徐河刚刚睡醒午觉,就听见外面守夜司的大人在叫。 这位大人叫吴从,专管分配尸体,这叫他,就是有尸体分配到他了。此前一直没有尸体,也是他没有将尸体分配给自己。 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破旧的灰色‘官服’,徐河快步走出房间。心中多少还有点兴奋。 他现在可能是唯一一个听见分配尸体心里还高兴的不得了的往生官了。 “吴大人!”徐河乐呵呵但假装正常的跑到吴从面前,叫道。 而在吴从后面,一张轮床上,正有一具尸体。 吴从看见徐河,手里毛笔在簿子上在相关的尸体后面写上了徐河的名字:“不用怕,这尸体大人们都检查过了,问题不大。” “是那具毕竟诡异的尸体?”徐河直接问道。 “嗯,没什么诡异的,之前是二号自己的问题。”吴从说道。 “昂……”徐河回应了一声,从两位官吏老爷手里拽过了推车。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刚一靠近这尸体,徐河就感觉很不舒服,煞气太重了! 本来,应该是感受不到煞气的,可自从徐河服了那丹药,身体清明干净,对于煞气,就敏感了起来。 随后,徐河便默默的把尸体推进了自己的小殿里。 推到合适的地方,徐河仔细的看了一下。 尸体颜色苍白,满身像是肉瘤一般的肌肉,下半身还穿着一条紫黑色的裤子。 他的脸也是十分臃肿,倒不是尸体腐朽导致的,这具尸体,压根没有腐朽,完全是因为身体的疫化所导致的。 不过,脸上却是白须白眉,胡子很长,就像那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怪。看来,这人应该活了很久,境界也不低。 尸体的全身满是刀伤剑伤,甚至有许多刀剑伤只是一道白印。 尸体的背后,似乎有点发黑,徐河使劲将其翻了过来,从头顶到背后一片焦糊。总感觉,像是被一道极其恐怖的天雷劈了一样。 再把尸体翻回来,从头到尾没什么值钱货,只有丹田处被剖开了,包囊上的连接被切除了一半。 看来,上一次二号刚处理了一半,人就死了。 也不知守夜司的大人们到底研究出了个什么所以然。 徐河拿出刀具,柳叶细刃划过包囊上好似血管般的链接,一刀下去,却没有任何效果。 切不开。 这说明,此人在疫化前,就已经有了不弱的修为,哪怕死了,不运转防御道技,不使用灵气护体,肉身依然坚不可摧。 如此说来,这尸体身上许多白印一般的剑伤刀伤,都是守夜司大人们所出的刀法,却甚至未能刺穿对方的表皮。 徐河握紧了手里的细刃,使劲一割,连接还是断开了。 往生官手里的刀具,都是特制的,否则若是修为高一些,这尸体还能就不处理了不成? 也好在对方已经是一具任人宰割的尸体,否则哪怕运转一点的灵气护体,这手里这刀,都成了废刀。 估计二号在处理这具尸体的时候,也是挺费力的,心神疲乏,更加剧了煞气对他的侵蚀。 半晌后,徐河切下了整个包囊,取下病灶,往生录显现。不同的是,这一次,往生录释放出了阵阵金光。 徐河原以为,这具尸体的主人会是个什么得道高人,可没想到的是,尸体生前竟是刹魔殿的殿主,一位曾经虎视天下。赤裸裸的超级魔头。 只可惜,这刹魔殿在神教降临后,没撑住几十年,也是彻底溃败了下来, 他这个昔日老祖,虽然全身而退,但却没了落脚之地无奈之中,他只能想办法混入正道,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老魔头偷偷摸摸就从自己藏起来的那点家底里找到了一本顶级正道功法,玄黄天道经。 玄黄天道经乃是上古流传,以此为原本而改写出来的顶级功法数不胜数,可偏偏就是这原本,已经残缺了。 先前刹魔殿根本不屑于收藏正道功法,只有玄黄天道经这一本还算入了这魔道的眼。所以,这老魔头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修炼这本残缺功法,希望以自己的经验,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本就是正魔双修,再加之功法残缺,老魔头最终还是走火入魔,化作疫人。 若非功法残缺,他怎会如此? 只要功法完整,哪怕正魔双修,凭借他傲人的天赋和实力,不会压制不住的,临死前,老魔头心有不甘:“天要亡我啊!若非功法残缺,以我的实力天赋,怎会如此?为什么!它偏偏是残缺的!” 这种修为的人化成疫人,可并不好杀,但似乎,徐河也低估了守夜司的实力。 第四章,玄黄天道经 画面中,徐河看到了那最后一场大战,一开始,许多守夜司的大人们根本不是疯魔般的白皮疫人的对手,但后来,却出现了好几位带着无脸面具的人,听其他守夜司大人们口中的言语,似乎被称为什么守夜司无面裁决。 那几位无面裁决实力很强,几人没下几招,这超级老魔头所化成的疫人,就被一道天雷给劈死了。 再往后,自然是送到了这里。 画面消失,书页缓缓合上,归于平静。 徐河睁开眼睛,手里多出了一本书。 《玄黄天道经》 上古功法的全本无残缺,修炼后,可凝聚玄黄天道灵根。 随手一翻书页,大量的信息就涌入徐河的脑海,书本,也消失在了手中。 “嘶……” 徐河只觉得,在自己后脑勺的地方微微一热,一道灵根开始生出了萌芽。 不可思议! 根据往生官们手里的福利功法可以得知,功法分为入体级,入心级,入魂级,入神级,轮脉级和神魄级。 能够凝聚灵根的,至少也是轮脉级起步,这种级别的功法,早就失传了,整个天宿界都没有一本。 这本也不知是神魄还是轮脉,反正徐河觉着,应该挺厉害的。 感受到体内经络中灵气的运转,徐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十分的轻盈。 自己的修为,此刻也与之前的药力彻底结合,化为实质。 轻而易举的,徐河之前的修为完全转化,直接进入了玄黄天道一转三层的境界。 尽管是一转三层,但徐河也能感受到,自己目前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以前,但具体是什么境界,已经搞不清楚了。这一转有九层,而之前的境界名称,每一个境界只有三个小境界,若把第三个小境界修炼圆满,却止步突破前的巅峰层次也算作一个境界的话,那么便有四个小境界。之前的徐河,就在凝气巅峰止步。 看来,玄黄天道经对境界的分割,与实际的境界有很大的差异。 同时,这玄黄天道灵根也在持续的滋养着身体,什么都不做,只凭灵根,修为就已经在缓缓增长了。 果然,那些天生灵根就好的人,修炼就是快,也不知道自己这灵根和他们的灵根比起来,谁更强一些。 收拾思绪,徐河看向那具尸体。 此时,尸体身上的肌肉已经化作正常模样,肤色也不再那般惨白。 缝好了尸体,徐河也就走出了房间,刚一出了往生殿,恰好又看见了分配官吴从。 “哎?处理完了?”吴从看见徐河双手托着木盘,满面红光,十分精神地从往生殿走出来,微微有些惊讶,并在本子上记上了些什么。 徐河远远一看,却是轻易地就看清了上面的字。 ‘七号徐河,疑似体质对煞气不敏感。’ “嗯,处理完了,这尸体前面二号已经处理了一半了,我倒是没怎么费力气。”徐河说着,直接走开了。 这地方,没升职没加薪也不怕被开除,除了会被多分配几具尸体以外,好像也不怕领导给他穿小鞋。 等等……会被多分配几具尸体? 徐河回头看了眼吴从,遏制住了想狠狠踢对方屁股的冲动,先送了包囊。 这人,他早晚要狠狠的得罪一下,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记在小本本上。 半年后… 在这段时间里,徐河得知了很多新的信息,也几乎每天都要处理一具尸体,信息里,最有用的莫过于守夜司了。 守夜司,从一开始是便是联盟朝廷成立,专门用来培养,聚集高手的司处,同时,守夜司也整合接管了之前所有王朝和宗门的兵部和军府的兵权,可以说,是朝廷最高的武力部门。 直到后来,疫人肆虐,这些事自然也就落在了守夜司手里,这才有了这镇守各大城郭的守夜司衙门。 至于超度尸体的成果,这些奖励还是很丰富的,但却没能再获得像是老魔头一样好的奖励。毕竟老魔头那样的家伙,实在少见。 不过,徐河发现了往生录每次翻开,所展现不同光芒的意思。 目前,徐河见到最不同寻常的光芒乃是老魔头的金光,剩下的,徐河已经见过了蓝,绿,白色光。 凭借徐河这段时间的经验,白色的尸体奖励最差,绿色其次,然后就是修为养元丹的蓝色光,而这段时间,徐河遇到的最多的,就是白色和绿色的评级了。 这其中,只有一枚空间比较大的储物戒,一本灵瞳术,一本幻境书,和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灵器丹药。不过没有金银钱财。 这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很平平无奇的,或是吃饭的时候,或者是在赶路的时候,甚至只是睡觉做了个噩梦,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疫人。 虽然有的人是自己作死才成了疫人,但这东西,基本无迹可寻的,就像除了受风或者吃坏东西,有的时候人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生病感冒了一样。 对于这种不是自己作死的,或者没什么修为,只是莫名其妙疫化的尸体,似乎奖励和光芒都还挺一般,但其中也有人一心想要修炼,到死都没什么成就的,每次碰到这种人,往生录就会再给一瓶修为养元丹,这半年来,徐河最大的收获也就是这些修为养元丹了。 依靠这些丹药,徐河也能感觉到自己实力的飞速上涨,现如今,他已经踏入了天道二转一层的阶段,对应外界的境界不知几何,徐河猜测,自己应该还是很弱的。 除了丹药,徐河这几天一到睡觉的时候,就躺在床上运转功法,好像这功法也不用让他拘泥于坐着或者躺着,到后来,徐河干脆练习走路修炼和吃饭修炼,但一直未能成功。 不过自己通过玄黄天道经而凝聚的玄黄天道灵根却是已经彻底成型,现如今,他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煞气,围绕在各个往生殿附近凝而不散,只不过,现在的煞气对他已经彻底没有任何影响了。 玄黄天道经,乃是天道正统,正道鼻祖之一,对于煞,血,怨一类的东西有天然的克制,如同天敌。 第五章,红色品质是什么级别的奖励? 除了这些,在生活上,徐河也重新砌砖,维修了一下自家的灶台,原本的灶台都破了,锅都放不稳。 以徐河的收入,若想吃的好一点,还是要自己做,也好在,徐河前世就比较喜欢做菜,手艺很好,虽然这里局限一点,但并不代表着做不出好吃的菜来。 这一天,徐河还是如同往日,有活干就干活,没活干就摸鱼,俗称,带薪拉屎。 可守夜司却突然出现了一些传言。 徐河所在的地方,乃是京安城 京安城第一高手,京安守夜司的镇守使关临天暂时受调,离开了京安,一时半会回不来。 但在他离开的时候,他的女儿关如君却被人埋伏暗伤。 关如君实力不弱,能伤到她的人也绝非善类。 据说,这件事牵扯出了神教的暗探,而且现在还有多位暗探以及潜藏的神教高手在寻找着关如君,打算趁其虚弱,直接将她挟持或者直接除掉。 但这些,徐河并不打算多去了解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往生官,从九品都不是,说白了,就是叫的好听一点的,专门处理尸体的杂役,管那么多干啥? 时间一晃,又是几天过去。 这天晚上,徐河又收到了一具尸体。怨气煞气很重,往生录缓缓翻起,这一次,显现的却是从未遇见过的红色光芒! 也不知道奖励如何。 死者是宁泰郡人,宁泰郡三年大旱,百姓饥荒逃难,易子而食。 这尸体,生前本是一大户人家的闺女,相貌可人,金枝玉叶,知书达理。未曾吃过什么劳苦,后来应父母媒约,门当户对嫁了一林姓富家商贾做妻子,两人感情很好,恩爱有加,几年后又诞下一女,生活平淡美满。 此女对自己这女儿很是喜爱,她本身就是一知书达理的女子,于是从小便认真教导自己这女儿读书认字,女儿也很是聪慧,最先认的,便是娘亲二字。 可恰逢宁泰郡连年大旱,百姓饥荒逃难,官府开设赈灾粥厂,却喂不饱这千万饥民,饥民冲入城郭,洗劫大户,强闯官府,一片乱世恶景。 此女带着女儿,混在马车队伍里,被连夜送出城外,临行前,夫君承诺她,只要把这边的事务再处理妥当一些,便会与她在临郡会合。 可不料,半路却遇麻匪截杀,此女心思聪慧,换上破布衣,脸上抹土。带着女儿,伪装成乱世饥民,马车被截了,人却活了下来。 可还是那句话,宁泰郡大旱,百姓饥荒逃难,易子而食。 对于一带着孩子的弱女子来说,没有马,想要徒步出郡,难如登天。 手里的银子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里,丢了也就丢了,只是心中庆幸没有遇到谋财害命之事。 很快,背囊藏着仅余下的一点干粮饼子也该吃完了,她只得自己忍饥,先把干粮给那不过五岁的小女儿吃。 沿路上,也听说过易子而食的事情,这让她很是害怕,背囊藏着仅余下的一点干粮饼子被吃光,只是时间问题。 后来,她又听说噩耗,宁泰郡林姓富商,死于非命,那便是她的夫君。若无夫君,这一路行程,都变得毫无意义。 宁泰郡大旱,到了入秋时节,一场暴雨从天而降。 这场晚来的雨并没有给这母女带来任何的好消息。她给娘家通了书信,一直没有回应,怕是凶多吉少。 暴雨中,这对母女只能躲在一荒庙中避雨,她不敢与人交涉,处世经验的匮乏让她不敢与人太过亲近,只怕被人坑害欺骗。 荒庙里,经历了太久折磨的她,骨瘦如柴,饥饿难忍,眼前已经彻底没了希望,心底也已经开始麻木。 她看着和自己一起受苦的女儿,心中痛如刀绞,易子而食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便打算带着女儿一起前往地府,见相公去。 怕女儿临死前,见到的却是最爱的娘亲下手,于是趁女儿熟睡,冒雨走了很久,扯了外面死人的衣服换上,蒙了面,回了荒庙。 她抓起熟睡中的女儿,想要将其掐死,可女儿不知是母亲,只知是遇了歹人,两只小手不停挣扎,哭喊着:“娘亲救我,娘亲救我…” 她想要唤来娘亲救她,但四下,哪可能见到娘亲的身影? 终于,女儿的气止住了,但她的眼泪却止不住了。 见女儿断气,心中难过,突然觉得后悔了,也许挺过这一劫,女儿的人生最终会是幸福美满的呢? 想到这,她的内心痛苦不已,抱着女儿,慌忙跑出破庙,想要寻一郎中,救回女儿。 路上恰逢一游医,她疯了似得求其相助,但时间太晚,早已无力回天。 “人死如灯灭,就是学了神医之术,也救不回来啊。”游医束手无策说道。 她多想救回女儿,可这一句话,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一念疯魔,化作疫人。 此时,她正处宁泰郡的临郡东裕郡,距离她最初要与相公会和的京安城,不到五十里。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仅仅靠着一双脚,就带着女儿走到了这里。 京安城,正是徐河所在的地方。 画面消失,书页缓缓合上,归于平静。 徐河缓缓睁开眼睛,这一次的奖励,却不同寻常地直接出现在了徐河的储物戒里。 《天宿药衍论》神医之术,可成灵丹妙药,探人伤病机理。但不可起死回生。 正当徐河好奇,为什么这一次的奖励没有直接出现在手中的时候,他的身边,忽然响起了声音。 “吴从只说,你对煞气不敏感,可你实际却是怨不入体,邪煞不侵。” 一位白须白眉,身穿白色布衣的老者负手站在屋里,笑眯眯的看着徐河: “有玄黄气,是玄黄道体,与天道相融,确实不容易辨认,估计是当初筛查遗漏了。” 说完,这老者也不见外,直接坐在了徐河新打的竹制摇椅上。 “小伙子,叨扰了啊。”老者笑眯眯的从旁边的茶桌上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毫不见外,只是喝下去的时候,皱了皱眉头:“这茶可是一般。” 第六章,美女收徒 “筛查遗漏?”徐河问道:“你是谁?” 说着话,徐河悄悄运转灵瞳术,却发现这老者气息很强,但身上瘴气凝聚,经脉阻塞,看上去,应该是中了什么人的黑招,受了伤,伤的并不算轻。 “其实,守夜司的望气术只要站在城楼之上,放眼望去,就可知人之体质。”老者不再喝那茶水,说道:“流民也是,现如今,我们需要人才,所以只要是有些天赋的,都会被挑中,得到合适的培养。” “怎么样,小伙子,你可愿跟我修行?我一生还未收过徒弟,收你一个,你便是独门亲传。前途远大。” 可接下来这一幕,却是让老者瞠目结舌。 “多谢前辈了,但修炼一途艰难险苦,杀机四伏,前辈既说晚辈有这抵御煞气的体质,那便还想在这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看这这些尸体,我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生平,感受这人间尘事。等十年期满,有了民籍,好好的生活。”徐河微微拱手,拒绝了对方:“若有一天,悟透了这尘世,我便修炼。” 徐河知道这老者来历不菲,可现在的自己,往生录在手,跟着你,有什么前途? “嗯?”老者实在没想到,徐河居然会拒绝他,难道是,这年轻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小伙子,我姓关,在这京安城,甚至整个东裕郡,我的手段都是最强的,而且还是首徒,第一位关门弟子,这其中的好处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太宝贵了!”老者再一次询问道:“即便如此,这师你都不想拜?” “多谢关前辈了,只是晚辈实在没有这个打算。”徐河说道:“晚辈只想安稳一生,这与您有多少手段无关。” 老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感觉不可思议。 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拒绝了他。 第一次收徒,反倒是这个要当师父的吃了闭门羹。 老者似乎有些气不过,直接说道: “我乃关临天,东裕郡第一高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指便可掌握他人生死,这样你也要拒绝?!” 这一次,徐河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还是拒绝了! 老者整个脑袋都是蒙的,这世界上,真有人不想修炼?为了感悟红尘? “哼!”老者站起身来,两手一背,直接走出了徐河的这间小屋。 可半晌后,这老者竟然还是不服气,一推门,又回来了。 “前辈?”徐河心底已经开始有些反感,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敌意,至少在他的灵瞳术下,没有展露出任何的杀意。但他已经说了,不想拜师,这怎么还没完了呢? 灵瞳术,能看清一切虚无缥缈的东西,望气,望灵,望意。但看不穿实物。 可没想到,老者竟又坐在了那躺椅上,两手在脸颊处一碰,一道光华显现,白须白眉,白色布衣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明眸皓齿,花容月貌的美女子面孔,长发披肩,身形窈窕有致。衣服此刻也化作了红色丝绸的模样。 “我叫关如君。” 女子坐在躺椅上,两腿交叉,双手抱胸,盯着徐河的眼睛,说道:“这面具是守夜司无面裁决的面具,刚刚你看到的,就是它伪装出来的效果。” “正如传闻说的,家父关临天此时不在京安,我已负伤,也有暗探在寻我,一般的去处我肯定不能去,因为一些事也不能离开这京安守夜司。目前只能找地方隐藏起来。我用一些手段,能靠这里的煞气和隐入天道的玄黄气,帮助我隐藏自己的气息。” “所以这段时间里我都会待在这里,等到家父回来,或者是身上的伤势好转,我才会离开。但你也不用担心,白天我有事情要做,只有晚上才会来到这里,不会一直守在这。” “收徒是真心想收你,也会用心教你,你也真会成为我的独门亲传。但如果你不想要这份回报,我也没办法。” 徐河问道:“那关小姐为什么要伪装成老者的模样?” “人们拜师不都喜欢那种童颜鹤发的那种人吗?哪知道碰上你。”关如君说道。 “那如果关小姐需要留在这里那就请自便吧,但也希望不要把玄黄道体的事情说出去,我还是喜欢清净。”徐河说道,他这样说,也是再次侧面表示,自己真的不打算修炼。 “随你便吧。”关如君听完,躺在那躺椅上,不再说话。 徐河自顾自的把尸体送走,也不知道这女人隔着个疫人尸体怎么就能这么自然的交谈的。 也可能,这关如君就斩杀过不少疫人吧。 可当徐河回去,关如君却倒在了地上,连躺椅都翻了。 运转灵瞳术,徐河看到,尤其是她的背部,那股瘴气在关如君的身上已经很重了,看来是敌人的手段发作,同时,关如君的命气也在消散,这样下去,恐怕是要出问题! 这可是一把手领导的闺女,绝对不能死在他这! 徐河赶忙从储物戒里拿出了那本天宿药衍论,两手一翻,其中的内容就尽数进入徐河的脑海。随后将关如君抱到床上。 他动作很快,将关如君扶到面朝下的姿势,趴在床上,一手把脉,另一只手用力一扯,撕开了关如君背后的衣服。 关如君后背的皮肤上,一个黑色的掌印清晰可见,这一掌,应该就是造成关如君受伤的原因。 通过脉象,徐河识海流转,一时间,人体的每一丝肌理,每一次心跳,甚至一缕肌肉的抽动变化,都展现在了徐河的脑海中。 神医之术,探人伤病机理,此时,那股瘴气已经潜移默化的侵蚀进了肺腑,逼近心脉,若不加控制,必会危及性命。 这人的手段有些太过狠辣了,这瘴气不痛不痒,让人毫无知觉的就要侵入心脉,而关如君本人,却只知道自己中了一掌,受了内伤,却不知瘴气已然侵入体内,危及了生命。 事实上,若非灵瞳术,恐怕很少有人能发觉这瘴气的存在了。关如君自己不知道,也属正常。 徐河运转玄黄天道灵根,一股玄黄之气顺着关如君的背脊经络涌入,玄黄之气对于这类东西有天然的克制,但玄黄气对人体也并非有益,毕竟玄黄天道经乃是功法,不是医术,这样做,虽然能消除一些瘴气,但贸然进入关如君的身体,也会对她产生一些损伤。 第七章,给领导的女儿扎针并告诉她,半套一 眼看着暂时控制住了瘴气,徐河便松开关如君,一转身出了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宿药衍论亦是炼丹炼药之术,但要炼丹,成本太高,徐河还没那个条件。 那么,也可以用针。 但还是那句话,针,徐河也没有。 徐河身影一闪,来到了一家医馆,此时郎中已经睡下了,徐河悄悄的进去,从中偷出了一包针具算是借用,随后便折返了回去。 徐河手法精准,频频落针,先是暂时封堵心脉,而后运转天宿药衍论,阵阵能量顺着纤细毫针进入关如君的经络,帮她医治着身体。 最终,瘴气被彻底限制在了一个区域,接下来,只需要时间,等待瘴气一点点消散就好了。虽说完全去除瘴气也不是不能,只是没有药,只靠针和他自身的力量,还是太累了些,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 只是,人能医……这衣服咋办? 看关如君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徐河打算先留针一段时间,顺便封堵一下对方的丹田,好能在对方醒来的时候能够解释清楚,不至于上来就直接要取他性命。 徐河坐到躺椅上,喝了口茶,自己这茶是难喝了些,但它便宜啊。 稍微睡了一下,太阳已经快要升起,徐河便又醒了过来。 虽然天还没亮,但以徐河的经验,这个时间,菜市应该已经有好几家摊位开始摆摊了。 这个世界没有冰箱,今天吃什么,最好今天买,放不太久。 买了些不知名的绿叶菜,几颗皮蛋,和半两肉,便是徐河今天的伙食。 也许修为高真的可以不吃不喝或者少吃少喝,但徐河还是打算该吃吃的,一个人,连吃的乐趣都没了,成天就在这里处理尸体,还有什么意思? 眼看这关如君还不醒,徐河干脆又扎一针,让她再多睡会,这样徐河才能先安心去弄饭了。 皮蛋瘦肉粥,徐河前世很爱吃,先煮上米,记着一定要放一点油,可以让粥看上去好看,也可以没那么寡淡。 肉,皮蛋,和一小点姜丝要备好,把肉先腌制,加入少许盐糖和料酒,用手抓上劲了以后,要放一点水和一些的淀粉,这样的肉在粥里才会又嫩又滑嘴而不是发柴似得碎烂在里面。 等粥煮了一个半小时以后,当然喜欢多煮也可以多等等,不喜欢煮其实半小时就行,这时的米还比较粒粒分明。 随后放入姜丝皮蛋,放入盐,料酒,少一点的胡椒粉和香油,最后再放肉,肉入粥煮个几分钟再加入葱花便可以出锅,味道是非常好的。 带着人间烟火香,徐河端着粥坐到桌前,自顾自的吃起来。 吃了一半,徐河看了一眼还趴在那的关如君,本来他是打算一个人都吃光,然后再让关如君醒过来的,但现在,却有点于心不忍。 又盛了一碗粥,运转药衍术,向其注入了一点能抵抗瘴气的特殊药力,粥此时也变得格外的香。 他拔掉了那根让关如君睡觉的针,拍了拍对方。 关如君缓缓睁开眼,慢慢坐起来,刚想往后面靠,却听到徐河说:“别靠,背后有针。” 关如君清醒了一些,她往背后一摸,霎时间红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你昨晚暗疾发作,我帮你扎了针,才有所缓解。”徐河说道。 “你!”关如君连续往后噌到了床尾,躲出去好远:“我的衣服怎么回事?!” “救命要紧啊。”徐河端着粥,无奈说道:“昨天晚上你心脉受损,失去意识,你自己也应该知道的吧?” 关如君红着脸,捂着衣服,因为背后被撕开的缘故,若是不捂着,很容易会掉下来。 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脉,的确,有受损的迹象,结合昨夜略感疼痛的回忆,似乎确实是突然暗疾发作,才失去意识的。 若是心脉受损,也的确有可能就此丧命了。 感受到背后的那些针,似乎还真就是这一针一针,封住了自己的伤势,不让其继续扩散的。 也就是说,若不是昨晚他下针及时,自己可能还真就生命垂危了。 但看着眼前这家伙,他真有这么厉害? 似是看出对方的疑惑,徐河把粥放在桌上,摊摊手说道:“我之前在老家学了些医术,算是会点东西。” “你…怎么看出来我的问题出在后背的?”关如君红着脸,她倒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只是问道。 按理说,在外面看,是看不出端倪的,你不把人家扒光了,怎知的背后有个黑手印? “先吃点东西吧。”徐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补补元气。” 关如君刚想拒绝,可闻到那粥的香气,还是犹豫了一下:“你总得给我找件衣服啊。” “那得先拔针。”徐河说道:“这针,只能我拔,你来会出问题的。” 他本人是没什么特殊想法的,俗话说,人有病,不能忌医,医生面前,你总不能害羞不配合是不是? 咬了咬嘴唇,关如君点点头,捂着衣服,红着脸背了过来。 徐河暗自运转药衍术,一根根的把针拔掉,一拿下针,关如君也感觉身体比之前轻松不少,似乎自己的暗伤已经有所好转。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河,这人的医术,真有这么神奇? ‘这人可真麻烦。’ 徐河找了件衣服,给对方披上,就自顾自的喝粥去了。 见徐河自己去喝粥了,关如君也不好多开口,自己端起碗,尝了一口。 只觉得这粥,又香又顺,肉粒滑嫩无比,混上皮蛋满口的香。 她并没有分辨出那股来自药衍术的药力,只觉得喝着这碗热粥,真的很让人舒服。 “你很会做饭吗?”关如君忍不住问道。 这手艺,真的很棒了。 “还行。”徐河也懒得多说,只是应了一声。 见到对方不想多说,关如君也就不再说话,默默的喝着粥。 半晌后,喝完了粥,看徐河只是自顾自的看着书,她也就走向门外,随后说道:“这几天晚上…我可能都要来,衣服晚上再还给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给你补些银钱。” “包夜二两,半套一两全套三两。”徐河自顾自说道。 第八章,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半套?全套?”关如君把头发缕到耳后,奇怪问道。 “嗯,包夜只能睡觉,半套管茶不管饭,全套管饭。” “晚上还有吃的?”关如君问道。 “你付得起钱,我当然给你做。”徐河头也不抬的说道。 “好。”关如君说完,便出了门。 今天,徐河的新生意开张了。 半套全套,各种服务都有。 也算能摆脱一点贫穷了。 住一晚二两,一顿饭三两,徐河这也是狮子大开口了,要知道,去吃个包子才不过两文钱而已。这里一两银子约能换一吊半的钱,一千六七百文的样子,就是说,这一顿饭能吃几千个包子了。 反正富婆估计不差钱,愿意出钱,他就收着呗。 就这,徐河都觉得自己童叟无欺。 今日里,徐河把针送了回去,偷偷的在医馆留下了一些银钱当做报偿,又去买了一套针具才回来。 回来后,处理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给出的奖励,乃是一本及其强大的斩神级巅峰道技,天书法字。 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人,不是自然疫化,而是有人施了手段把他变成疫人的。 ………… 关如君此时正在约见守夜司医官。 “不靠丹药,仅凭微针,就能封堵心脉?” 医官思索一下说道: “这种手法不是没有,但一定是对人体对医术下了苦功夫的人……这种人,不能以修为论高低。只是这样的人太过少见了…这样吧,关姑娘,可否让我探一探脉?” 关如君点了点头,伸出手,那医官取出一条帕子,盖在关如君的手腕上,随后诊脉。 一股灵力探着脉络,很快,关如君体内的灵能有了回响。 “心脉受损,但却很好的止住了,而且体内没有任何药力,但却有一股清灵之力。”医官心有成竹的说道:“以针能替药,封堵了伤势蔓延,那么便没错了,关姑娘,医者仁心,此前被他下了针,也确实是为救命,不必误会此等医者。” 听着医官的话,关如君咬了咬嘴唇,轻轻点头:“那便多谢大夫了。” “不妨事,我本就是守夜司医官,应该的。”医官笑了笑,说道“关姑娘,若无其他事的话,那边还有丹药的事情没做完,便先告辞了。” 送走了医官,关如君坐在原地愣了许久,想起了早晨的那碗粥。 “下了苦功夫吗…你离开家之前,应该有很多故事吧?”关如君来到镜子前,褪去衣服,看着后面已经淡化了很多的黑掌印,喃喃道。 此时,在门外。 医官走出一段距离,取出传讯玉佩,向外传递着信息。 “请帮我传话给尊贵的神使,关如君昨夜应该会见了一位精通针法的高明医师,甚至也可能是一位不弱的炼丹师,她今夜或许还会去,在那位医师手里,瘴气都被控制住了,把脉时我留下了一点印记,今夜或可动手,劫持关如君,若见到那医师,应该也可以一并带走……” ……………… 徐河这里,往生录显现。 事情不算复杂,几句话就能说得清。 此人拜了一位散修为师,一同修习的,还有跟了这位散修几十年的几位师兄。 修行没几年后来,师父便卧病在床。一见师父卧病,几位师兄互相推脱,只剩下他这个师弟照顾师父,照顾的不好了,还要被几位师兄骂他照顾不周。 后来,久病在床,这几位师兄就直接没影了,生怕找他们要钱买药。 再后来,这师父死了,留下一些东西,可恰逢此时,这几位同门却又来了。 他们一个个都说自己费尽心思出去筹钱请郎中,可钱是一文没看见,但嘴上却都在骂,说是他照顾的不好,这才出去多久就导致师父病逝。 他们要争抢财产,而这个导致师父病逝的‘罪魁祸首’,当然名正言顺的第一个被排除了。 受了这么大欺负,这小师弟当然不乐意,打又打不过,手里藏着师父的遗嘱,想拿着遗嘱报官。 可其中一位师兄这几年外出,有了出息,据说是加入了守夜司当了个小卒,学了点本事,居然凭借一守夜司术法,偷偷的将他变成了疫人。最后被他的守夜司同僚合力斩杀。 而这师兄,作为最有出息的那个人,为师父复仇的那个孝顺徒弟,自然是分到了那最多的财产。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往生录给了徐河一本字帖,天书法字帖。 习字,自然是要临摹名家字帖,当徐河翻开字帖,里面的一字一句,一笔一划,全都存入到了徐河脑海。 以此法随手书写,便能成天书法字,自带浩然正气,可破虚幻骗局,定人是非,评人善恶,惩治不公。字中自然蕴含书写者的力量,只要实力足够,甚至能以字,招风引雷,降下天罚。亦可护善人性命,保义人周全。 守夜司。 守夜司有一新吏办丧事,名为胡薪,他自幼丧母,三岁丧父,被一散修抚养,当做儿徒。 听说,后有一日,胡薪的师父新收一歹人为徒,那歹人整日惦记师父家产,暗中下药,导致其卧病,并整日守在师父床前,逼其写下遗嘱。 但包括胡薪在内的其他三位师兄弟,都不知师父被歹人下药,只以为师父年老病重,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山中,纷纷外出筹措银钱给师父治病。 胡薪在这段时间,凭借师父教下的一些本事,勉强进了守夜司,正当他打算将这一喜事告知师父时,却听来噩耗。 师父,已被歹人害死。 师兄弟几人赶忙回去查看,果然,师父已经死去多时,必是死在了歹人手里。 师父身边没有别人,自从师父卧病,此人就守在师父床前,现如今,师父死了,不是这歹人所为,难不成还能是天王老子干的? 胡薪满怀孝心,子欲孝而亲不待,师父就这样被人害死,心中,怎能放得下此事? 他与其他两位师弟商讨,但毕竟是同门,不想下死手,只求得歹人不再惦记师父财物,并在师父坟前叩头谢罪就好。 第九章,“能帮我再扎一次针吗?”关如君问 但歹人似乎并无悔过之心,他们师兄弟几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看歹人作祟。不过,苍天有眼,那歹人,竟化作疫人。胡薪身为守夜司官吏,又有满腔的怒火和孝心,当然义不容辞,他寻来几位守夜司同僚,英勇击杀了那歹人化作的疫人,至此,善恶有报。 后来,胡薪的师父迟迟没有下葬,但到今日,乃是黄道吉日,亦是师父死后百天。他这个大徒弟不停解释说自己有苦难言,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迟迟没有给师父下葬,这样下去,岂不落人口舌? 他找到当地小商,据说那商户很是感动胡薪的故事,于是便出钱,帮胡薪把这个百日葬办了下来。 葬礼上,虽是白事,但胡薪并未亏待自己的同僚,都是好酒好肉。 不光如此,似是因为他的孝心,葬礼上,还收到了一份礼物,据说是仙人所赐。 没想到,连仙人都感慨他的孝心。 那是一幅字,那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一股正气凌然之意哪怕是不懂字的文盲,看了也要楞上一愣,大叫一声好字。 这字实在漂亮,而且上面写的东西,也很合胡薪的胃口: 孝悌忠信! ………… 晚上,关如君送回了衣服。徐河闷了一道东坡肉,也算不辜负对方那三两银子。 今日家里也新添了几样新物件。 笔墨纸砚。 不得不说,提笔落笔,一笔一划,都很能让人心静。 他写了很多的字,想挂在墙上,但不管写什么字,都觉得不好。 厚德载物?没意思。 雅室兰香?这都是尸体。 宁静致远也不太好。 思来想去,徐河给墙上挂了个福。 这时财主也来了,徐河虽然管吃管睡,但还是不想管聊天,只是坐在躺椅上看书。 这个世界的百姓,在神教降临前,乃是盛世,生活条件很好,人人都可丰衣足食,但为什么神教降临,生活一落千丈,这事就要后面说了。 此时,东坡肉还差点火候,徐河也不急,只是安静的看书,而关如君,则像个小姑娘似得坐在那里。 沉默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之前,学过医?” “嗯。” “学过写字?” “嗯。” “学过做菜?” “嗯。” “呃…福是今天写的?” “嗯。” 关如君想要打开话题,但如同查户口式的问法,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了。 而徐河只是看着书,稍稍学习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 眼看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关如君咬了咬牙,再次开口道:“能帮我再扎一次针吗?” 徐河抬起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随后说道:“可以。” 此时,黑夜之下,外面屋顶上。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徐河的往生殿附近。 “没错了,印记就在里面,没想到关如君居然想到用煞气掩盖自身气息,怪不得我们寻不到她。” 这两人身穿夜行衣,一高一矮,周身气息略显强横,显然不是一般人许。 “关如君现在伤还没彻底恢复,你我与她境界虽然相差一点,但却不多,医官的消息被我截住了,没别人知道……此时出手,日后再灭医官的口……你可懂得其中的好处?” “我觉得还是先联络神教中人吧,你我贸然出手,若是引起太大的动静,恐有危险。” 两人暗中传音:“你我合力之下,根本不用怕那个关如君,她虽然也有些手段,但身上的伤终究没好,今天动手,十拿九稳,到时候,你我岂不是首功?” “挟持关如君事关重大,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你我对手,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她若想逃,一个人追不上,两个人就能追上了?你我还能合体不成?”矮的那人显然不打算直接出手:“禀报上层,暗中将其包围,才是稳妥之计啊!” “呵呵,你看,这是什么。”而另一人拿出了一个药瓶:“瘴气散,无色无味,关如君此时瘴气还未痊愈,若再受瘴气,定然是跑不远的。” 屋内。 徐河轻轻下针,对关如君淡淡说道:“这一针下去,你会睡上一会,醒来以后,饭菜应该就好了。” 话刚一说完,关如君便沉沉睡去。 屋外两人终于达成一致的意见,刚要靠近往生殿的房檐,神侍教给他们的命术却突然让他们有了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等等!”略高的那人挡住同伴:“我感觉不太好,这屋子里可能有危险!” 矮的那人背对着站在他的背后,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原因无他,此时就有一年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他的前面。 徐河脚踏屋檐,冷静的看着对方。 这年轻人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太普通了…… 但心底里那股来自神教功法的响应却给了这两人一种极其恐怖的预感! 情况不妙! 而且,这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他们身为真灵初阶的高手,而且还修炼了感应极为敏锐的特殊功法,这也才最多感受到一点预感而已? “这年轻人是谁?难道是某个保持了年轻时容貌的老怪?” “真灵中阶,还是高阶?!” “难不成,京安城守夜司,还有另一位隐藏的高手?” 两人全都警惕了起来,如临大敌般的盯着徐河。 “你是什么人?!” 凝气,化元,真元,真灵,心火,神照…… 这两人,有真灵初阶的修为,乃是第四个境界,实力很强,但比关如君还是弱一些的,不会是当初埋伏关如君的那批人。徐河听不到传音,但凭借刚刚感应到的两人神色,以及那瓶瘴毒药粉,也大概能猜出来,这两人应该只是来打探一下情况,突然生出了想要抢功的想法。 但人在徐河这里,徐河也是个讲理的人,既然你出钱是为了安全,那自然没有收钱不办事的道理,多的不帮,至少眼睁睁的看着这俩人出手伤人是不太可能的。 二两睡觉,童叟无欺。 更何况,领导的女儿,万一死在他这里,他还怎么当这往生官? “我,一个守夜司的杂役罢了……”徐河略有自嘲道。 “杂役?”略高那人完全不相信,只觉得徐河在戏弄他们。 第十章,你是守夜司隐藏的高手? 一个杂役,能让他们如此不安,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他们眼前? 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级别,一般修士,想要近身都很困难。 “你是守夜司隐藏的高手?” “到了这个层次,没必要戏耍我们吧!” 略高那人只觉得耻辱。 这定是居高临下的高手,在故意戏弄弱者。 什么杂役,真当他蠢? 徐河也很无奈,往生官说白了不就是杂役吗? 说实话你们都不信,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徐河说道:“我可以当做没看见,毕竟我只是个杂役,懒得管那么多。” 虽然在死者的记忆里,徐河体会过了各种生死,可他还是他,只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做个往生官,最后真的举世无敌之后,就好好的享受生活。 只要自己把关如君的生意完成了,这两人去哪待着跟徐河完全没关系。 这两人对视一眼。 不对劲! 一个守夜司隐藏高手,在发现他们以后,只是说两句话,就要放他们走。 用大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 守夜司何时这么好说话? 要么就是,这人根本不是什么隐藏高手,能发现他们并且悄然出现,不过是有一些手段,让他们感到恐惧,以及一些隐匿或者探查的本领,但并不想真的出手,只想以此吓退对手罢了! 兵不厌诈!他在唬人! 关临天不在,这京安城,哪还有什么高手?! 学些唬人的手段,可比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容易太多了! 两人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既然如此,那自然没有溜走的理由了! 突然间,略高那人反应更快,他从储物戒唤出一把灵器锏,而另一人,则也是迅速跟上,强大的灵能呼啸而上,直奔徐河的心脏刺去。 然而,徐河却是暗自叹了口气。 这年头,活着的人是不是都喜欢作死? 他两手各伸出一指,直接点在了锏尖之上,霎时间,锏光尽散,他们手中的锏在这一刻布满裂纹,随后砰的一下,炸裂开来,将两人的手都炸的血肉模糊。 怎么可能?! 两人不由得看着自己那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掌,这锏,可并非凡物,乃是斩魂级的灵器,强大无比,而对方,只是一指,就能把他们的力量摧毁殆尽,并且轻易的毁掉灵器锏? 这比真灵巅峰的实力还要强了,难不成……是心火强者?! 唬人?唬什么人? 两人的心头,涌起阵阵恐惧。 之前恐惧的预感,根本不是假的! “快走!” 略高那惊了一头的冷汗,他猛地拍了另一人一掌,使其回过神来,随后全速激射遁逃。 略矮那人亦是反应过来,自知不敌,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 能不能活,就看跑不跑得了了! 徐河站在原地,两手背负,这俩人倒是果断,说跑就跑。 但,有那么容易吗? 徐河伸手,凌空写字。 缚。 连续两个金色的缚字,出现在半空,化作流光,飞向二人。 二人只觉得身体愈发沉重,最终,竟是双腿双手,都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捆住了,这力量实在恐怖,仿佛除它以外的任何强大的力量,都会被无情紧固,毫无还手之力。 “不!!” “大人饶命!!” 但这样的吼叫,毫无作用。 徐河单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握,二人无论怎么挣扎,却也是无用功,轻易的就被这股力量拽了回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手段?! “别!别杀我们!” 两人脸色煞白,不停地求饶。 但徐河并没有理会他们。刚刚,可是让他们走来着。 判! 徐河凌空写下一个判字,判字飞入二人体内。 下一个瞬间,一股强烈的力量在二人的体内爆开,他们全身的血管都显露出来,随后,炸成血雾。 此二人,有罪。且罪至死。 徐河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干过啥事,但判字给出的结果不会出错。 虽然闹出了比较大的动静,但此时这附近早已被玄黄气笼罩,任何声音,都是传不出去的。 …… 与此同时,某个地方,两块银白色的牌子瞬间碎裂。 “这二人,死了?!” “按理说,以这两人的实力,关如君哪怕是没有受伤,想要杀他们也是很困难的,更何况,他们还会跑啊!” 黑暗的烛火下,一个身穿白色兜帽长袍的人说道:“难道是关临天回来了?” “没有,后方传来消息,关临天已经被拖住,依然没有回来。” “可问题是,他俩无论怎么说,也是真灵级别的高手了,怎么可能刚刚动身,就被杀了?” “难不成,京安守夜司还有一个隐藏高手?!” “会不会是,他俩以为医官没有上报消息,所以想要直接抢功,结果贸然出手,遇到了一位隐藏高手?”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先低调……” …… 拿到字的胡薪满心欢喜,这字,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有意境。 他把字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总觉得,有了这字,家里也一下子清明了不少。容不得半点污浊垢气。 见此,胡薪也忍不住感叹。果然是仙人赐字,一点垢气都容不得。 当晚,躺在床上,胡薪搂着新娶的媳妇沉沉睡去。 等到了第二天,他再醒来时,看着那字,只觉得比昨天还要喜欢,这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舒服,但心里,却开始心虚了。孝悌忠信,这四个字无论那一个都和他不沾边。 可关键,身边的人都认为他是这么一个人。 在前往守夜司衙门办差的路上,胡薪心中忐忑。 万一,有人看出来他的孝心是假的了呢? 万一,有人看出来,小师弟是他害的了呢? 是不是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他了? 要是有人知道了,会不会告诉仙人? 胡薪心中难安,不停琢磨,都有谁会怀疑他。自己在谁哪留了破绽。 瞧见路上的行人,看谁好像都在怀疑他,是不是这个人,认识他的小师弟,是不是那个人,听他师父说过话,马上就要揭穿他? 第十一章,这下,你们该信我孝顺了吧? 师兄弟几个早就串通好,谁都不会说出去,可谁也保不齐,小师弟照顾师父的时候,没人见过,没跟人说过话啊! 一天下来,胡薪茶饭不思,心中担忧会不会有人在守夜司戳穿他,会不会有一天,所有人都唾弃他是个不孝子。 他越想当那个孝悌忠信的弟子,就越怕有一天谎言会被人揭穿。 今日,在守夜司的时候,有同僚见他奇怪,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然而胡薪却是吓得脸色煞白。 他为什么问我身体不舒服?我刚办完百日葬,不应该问我是不是太伤心吗?怕不是他已经看出了一切! 他会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别人?别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想着这些事的他整日以来都担惊受怕,总觉得这个人不信他了,那个人看出来了。 尤其是上司对他的态度,今天整日以来,上司都未过问他给师父办丧的事,这让他很是害怕,心里总是念叨着,为什么还不问,为什么还不问? 难不成,是已经知道真相了,所以没问? 那是不是说,以后在守夜司,他都没有升迁的机会了?他的人生,都已经毁了? 他在守夜司的上司,乃是一佥事,而他不过是一吏目,人家每天要处理的事太多,谁会在乎你什么时候办丧? 你一个假孝顺,上司不问,不是好事吗? 但他现在琢磨不过来了,等到第二天,这人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原来,这一整晚他都没睡。心里总想着,自己的那几个师弟会不会为了害他,把事情说出来呢?这些事情,在他心里像虫咬一般难受。 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会不会听到自己说梦话?然后把事情告诉别人? 这么想着,他是一夜没敢睡,看媳妇睡着,就把字摘下来当宝贝抱了一整宿。 等早上到了守夜司衙门,胡薪突然发疯,嘴里不停吼着,说自己晚上梦见师父托梦,师父在棺材里手指头被虫咬了,要换新手指头。 然后一咬牙,眼一红。铛的一刀,把自己手指头砍下来了。 这一幕,可把周围人吓坏了。 不过胡薪掉了手指头虽然疼,但心里就好像一根紧绷的弦松开了。 看着几个同僚忙叫医官,胡薪大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舒畅。 我连手指头都不要了,这回,你们该信我孝顺了吧? 可这行为慢慢的,就越来越上瘾。 守夜司让他回家休养,到了第二天,他又开始怀疑邻居会不会怀疑他,经常去的茶馆,那伙计会不会看出什么了? 最终,他还是受不住内心的煎熬。 铛! 又是一刀,这次,是整条小腿。 一条小腿虽然没了,但他就好像吃了什么绝世良药,心中舒畅。 这回,这些人也该信他孝顺了吧? 再后来,守夜司发现了这人可能不对劲,令其辞官,可胡薪却是无所谓。 只要你们信我孝顺就好。 可没过两天,胡薪又坐不住了。 这媳妇看他没了差役,没了一条腿,彻底不干了,忍不住骂街,想要改嫁。 但在胡薪的耳朵里,却成了媳妇看出来他是假孝顺,只是以没腿没饭碗当理由想走。 这可怎么办? 在媳妇面前,铛的一刀,一条胳膊又没了。 这一刀,彻底把媳妇吓跑了。 但胡薪却摊在地上,看着墙上的字,一脸诡异享受般的表情。 这回,你也该信我孝顺了吧? 最后,终有一天,他看向墙上那副字,这仙人,会不会也怀疑他假孝顺? 正当他在那副字前,打算拿刀割喉咙的时候,突然吓出了一脸的冷汗,惊醒了。 这刀下去,命就没了。 他回想起自从拿了这幅画以后,这段时间自己的行为,再想起仙人赐字。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胡薪越想越怕,越想越悔,他对这那副字不停地叩头,不停谢罪,嘴里恳求着,请求仙人宽恕,自己早已是残废一个,还希望能够放过他。 他不停诚恳的认罪,不停的磕头,额头上脸上满是鲜血,他看着那副字,而那字,竟然自己烧掉了。 眼看着字起了火,胡薪大松一口气,心中悔恨不已,若再有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如此不孝了。 可字刚刚烧完,晴天之中,竟有一到惊雷劈下,直接劈在了胡薪的头上,使其灰飞烟灭,只留下了地面上的一堆黑炭。 杀人偿命,报应不爽。他杀害了自己的小师弟,若认错有用,那何时曾有人听过,在公堂之上,只要向判官叩头认错,就可免除杀人的刑罚了? 至于其他…胡薪以为,葬礼上有仙人送了他字,并以这字,作为了他的刑罚,可在其他人看来,这世界哪有什么仙人,葬礼上又哪有人送他字呢?不过都是他一个人的幻想罢了。 这字,仿佛从未出现过,也没人知道,胡薪曾经收到过一副写的很好的字…… 其实徐河也没想到,这字给出来竟有这么恐怖。 若是徐河只给一个判字,或许还好,最多就是像那两个神教暗探一样,爆体而亡呗。关键徐河给出的字,乃是孝悌忠信这四个字,这可就让胡薪倒了霉了。 这字一写出来,就有了灵性,若真是送给孝悌忠信的人,定能保他平安一生。 可给了胡薪,却是这个下场。估计也是胡薪与这四个字完全不沾边,甚至完全成了反义词,让这有了一点灵性的书法字,生了脾气,才有了这么个下场。 其实,除了胡薪,徐河也给了他其他的几个师弟分别一副字。 不过,那几人只是在师父患病时跑了,最多只算不作为,还没到打爹骂娘的程度,也没有对小师弟暗中下招,所以只是受了惩罚,没有丢了性命。比如修为下降,练不出师父的招法了,比如患了腿疾,走不了远路了。以及还有一个彻底不举了。 当惩罚到了,那字也就自己烧掉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面的事了。 现在的徐河,还在炖东坡肉呢。 第十二章,那位高手到底是谁? 说起这东坡肉,乃是一道名菜,肉,一定是五花三层的带皮五花肉。 这肉,一开始一定要用火先烧一下,去掉皮上的毛。一直烧到部分肉皮糊黑,就可以了。但不用担心,这些糊掉的地方只有表面一小层而已,用水洗一洗,刀刮一刮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金黄色的猪皮。 肉,一整块温水下锅焯,一同加入葱姜,花雕酒,或者料酒黄酒也可以,主要是为了去腥。 大概煮个四十分钟也就可以了,具体要看肉能不能轻松的被一筷子扎透,如果能,就代表可以了。 接下来,肉要放凉,可以压上重物让它变成平整的方形。 锅里放小半碗冰糖,徐河这里,刚好是买的到的。 冰糖和水一起煮成棕色,把肉改刀,切成刚刚好的方块,用草绳绑起来,防止在长时间炖煮的情况下散烂开,锅底铺上葱姜,肉皮朝下,这样可以让葱姜香味进到肉里。 接下来放入八角,香叶,放生抽,老抽,一碗花雕酒,和之前弄得冰糖水。 加水后就可以开始闷煮了,先中火一个小时,翻个面再转小火一个小时,长时间的闷煮可以让肉质软烂入味,这样的肉,无论肥肉瘦肉,到嘴里根本不用嚼,用舌头一抿,肉就会在口腔里散开。 肉解开草绳,放入盘中,锅里肉汤收汁,等到变的粘稠,再淋回肉上,这样的肉,又香又好看。 当你把肉,和肉汤一起混着米饭,挖起一大勺送进嘴里,那一刻的幸福感,恐怕没什么比得上了。 拔了关如君背后的针,在饭菜里添了一点药灵气,就可以开饭了。 徐河这一次可是真材实料,这一晚,关如君花掉的钱,足有五两,而他只能含泪赚四两又一千五百多文了。 真是,童叟无欺! 关如君刚一醒来,就感觉全身都舒服了许多。 这针法,真的好神奇! 而当她闻到了那股香气,也忍不住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好吃的? 真的好香! 徐河弄了碗米饭,直接把肉和肉汤一起放在饭上,合着一点清水油菜,放到了桌上。 也不知道隔壁有没有馋哭的小孩。反正看着这关如君,估计要被馋哭了。 混合这药气的东坡肉扣饭格外的香,关如君拿起勺子,送进嘴里,就连眼睛都瞪大了。 真是…唇齿留香! 肉汁混着米饭,再加上入口就会散开的肉块,混在一起,简直不要太香! 这东坡肉,用筷子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不然很容易就会碎掉。不过,若是用勺子,就不用担心了。 “我给你出钱,能不能来我家当厨子?”关如君一脸激动问道,若是以后都吃不到这样的东西,岂不是太亏了? 徐河只是说道:“之前,你扮成关临天找我收徒,我都未能同意,一个厨子,有什么好当的。” 好嘛,又被拒绝了。 关如君倒也不在意,大不了,天天来就是了。 接下来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日子又清闲了下来,徐河彻底踏入了玄黄天道二转三层的修为,进度还算快。徐河估计,目前的自己,怎么着也得有个几百年的道行了吧? 不过除了这些,关如君的暗疾,倒是好了。 虽然暗疾好了,可关如君还是整天都说自己不舒服,然后跑到徐河这里来吃饭,不过既然有钱拿,徐河也就无所谓了。 说起来很有意思的是,这几天,都是徐河睡床,关如君睡地铺,再到后来,关如君干脆不睡了,坐地修炼,看着徐河躺在床上鼾声大作。 直到这一天,关临天回到了京安城,关如君也就没办法乱跑了,到了夜晚,只能乖乖留在家里,徐河,也就彻底清净了下来。 不过这段时间,足足赚了六十多两银子,说起来,现在的徐河也算一个小土豪了。 他在想着,到底要不要用这些钱给自己弄个副业? 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总不能真给人当厨子吧? 和修炼相关的事情又有些太高调,开个医馆好像又没什么意思。 最主要的,谁愿意让干白事的给医病啊!一条龙送走? 更何况,当郎中这工作也太平平无奇了,要干就干点不一样的嘛。 思来想去,徐河也不知道做什么,暂时也就把副业这个事情搁置了下来。 在京安,随着关临天的归来,除了真的安插在朝廷里的,其他的暗探便开始撤出京安,局面,开始稳定了下来,也没人整日里寻找关如君下落了。 但京安可能有一个隐藏高手的事情却逐层的上报,传回了神教的耳朵。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和的墙,暗探也不是只有神教会有,在这过程中,守夜司,也同样截获了消息。 “能毫不费力,无声无响的杀死两位真灵级神教暗探……”关临天两手背负,在屋院门口微微仰头看向远处:“不论如何,至少不是神教的人。李仁德,你觉得此人是何来头?” “属下估计,可能是一位年纪不小,常年隐居的得道高手吧。” 一旁,一位身着白色守夜司官服的年轻人说道: “即便到了如今,也一样有很多隐居山林,或者隐居红尘的高手,同事杀死两位真灵并不算太不可思议,而能够让真灵都没有反抗,无声无息的杀死,那就说明这位高手的实力的确很强。但对于这位高手的名声,我们甚至都从未听过,不过……关大人。” “怎么?”关临天问道。 “这几日里,我一直在追查那两个死掉的神教暗探的气息,虽然藏得很深,但人死,终归有个尸首,哪怕灰飞烟灭,也得有个灰。” 李仁德说道: “所以我这几日一直都在推演寻找,虽然尸体没找到,但却找到了一块金属碎片,乃是神教灵器锏的碎片。上面的气息,与那两个暗探的气息完全符合,而这锏,也定是在那两个暗探临死前碎掉的。因为我已经在上面找到了不属于神教的一股强横的浩然正气的残余力量,这应该是那位高手意外留下来的。” 第十三章,沉睡少女 “不过,哪怕有了这股气息,我们也没寻到这气息对应的人到底是谁,似乎在朝廷,从未登记在案。”李仁德说道:“所以属下认为,这应该是一位闭关许久,最近出关隐居红尘的一位高手,也许是个老怪物还说不定。否则,这么久以来,朝廷不可能连气息都不曾见过。” 听完李仁德的话,关临天沉默了一阵:“这件事,估计神教也快知道了。他们早晚也会找到这股浩然正气的。” “或许,也已经知道了。”李仁德说道:“所以属下觉得,我们应该率先一步,去结识这位老怪物,哪怕不能为朝廷所用,最起码也不会被神教先一步下套。” “你有办法找到这位高手?”关临天问道。 “嗯。”李仁德说道:“虽然这位前辈从来没有露面,但他上次既然出手,那就说明心中还是有杆秤的,若有人作恶,且无人能够阻止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再次出手。” “根据前面传来的消息,神教虽然撤出了不少暗探,但现在还有一位正隐藏在守夜司的卧底,恰好我们可以逼这卧底现身,到时候动静大些,说不定能引得这位前辈现身。” 关临天沉默了一会,随后道:“那就这样办吧。记得准备一份见面礼,算是我们守夜司的诚意,若是能为守夜司招揽一位这样的高手,对我们的帮助可不算小。” 又过了几天,这段时间里,徐河从一个江湖骗子的尸首那获得了一套易容伪装术,从一算命先生那里获得了一套天衍占卜论,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让人不太好受的是,这几天里,又有两位其他的往生官死了。 从这一日起,每当一些煞气尤重的尸体被送到其他往生殿时,徐河便施起幻境,把那些接收到有着较重煞气尸体的往生官统统送进幻境,而那些尸体,则由徐河代为处理。 幻境中的他们,好似处理的尸体,但其实却什么都没做。 这样做,一方面延长了他们的寿命,而另一方面,徐河也充实了自己的收获。 不仅如此,最近守夜司也开始有了些传言,说是关临天再次离开京安,守夜司当中的神教卧底又刚好路出马脚,被逼的浮出水面,恰逢此刻,无人是其对手。 徐河听到这传言时,只觉得奇怪,这样的传言,不光在守夜司内部,就连坊间,都有了相关的言论。 不少人都还说,怕是神教为了这个卧底,要搞出什么大事了。 但,如果关临天真不在,那关如君为什么不来呢?要知道,关如君那段时间就像个狗皮膏药,各种问题不断,好像对徐河什么事都很好奇,然后又很馋,有一天晚上因为公事错过了当天的晚饭,第二天晚上愣是吃了两顿给补了回来。 到现在,关临天不在,这关如君还没来,就不对劲了。 所以徐河估计,关临天不是不在,自己先前出手杀死两位神教暗探的事情,不会没人知道,或许这就是守夜司为了见见自己而设下的套。 虽然徐河也知道守夜司没有恶意,但他也真的没必要去,也不打算露面,就在这里做个往生官挺好。 但,世事总是那么波澜起伏。 徐河最近这段时间,依靠幻境多处理了很多尸体,但在尸体内,发现一个活生生的沉睡少女的事情,就离谱! 这少女被存储在一个戒指里,而这戒指,则被藏在了一具尸体的肚子里。 这少女,乃是五百多年前刹魔殿传下来的至宝。没错,这魔道至宝,是个少女。 刹魔殿原本有一修炼之法,可以依靠交合双修,汲取对方体内的力量,来提升自己的境界。 据刹魔殿五百年前的记载,此少女乃是一顶级炉鼎,五官精致,肤若凝脂,身体软糯,体质极其特殊,哪怕普通人与其交合,也能连升两个境界。 而这少女,在五百年前被魔道所抓,被封印时,不过十七岁而已。 魔禅祖师一直将其封印在戒指里沉睡,想等到自己可以突破神照时,以这少女作为炉鼎,成就突破契机。 可惜,这祖师没能到那一步,就先死了。 而这戒指,则被传给了下一位刹魔殿的殿主,直到神教降临,刹魔殿溃败,炉鼎戒指竟被一无名小卒偷去,藏进肚子里跑了。 到现在,这无名小卒也化成异人了,少女戒指,莫名其妙的就到了徐河的手里。 徐河并非魔道中人,拿到这枚戒指以后,左思右想,总不能把活人继续留戒指里,还是想要找个机会把她放出来,过正常的生活。 不过在此之前,有个问题。 这枚戒指可不止一个人在找,先前刹魔殿殿主修炼玄黄天道经想要转入正道,不打算找戒指了,但刹魔殿的其他人在找啊! 之前被这无名小卒藏肚子里,还真就隐蔽了这戒指中透露出的气机。但这人一化成异人,没有刻意隐藏气机,气机就盖不住了。而且,这些人都掌握了这少女身上的气息,一旦将其放出,定然是能找上来的。 魔道至宝,怎能不叫人眼热? …… 夜。 守夜司,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实力的医官,此刻竟爆发出真灵中级的修为,在关临天不在的情况下,面对守夜司官吏的围杀,丝毫不慌。 但此时,重点不在于他。 时间,距离医官爆发真实实力,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守夜司修士只能以车轮战术强行拖延时间,但并没有直接将其拿下的能力。 而关如君,便成了彻底拖住医官,不让其给守夜司造成伤亡的主力。 “属下觉得…那位高手,可能并不会出手了。”在暗处,李仁德对关临天道:“可能……那位前辈发现了什么?也可能压根对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之前那两位神教暗探意外冲撞了这位前辈才惹来杀身之祸?” 关临天阴沉着,没有发话。 突然,关临天腰间,传讯符阵阵亮起,随后,符纸上显现出了文字。 “前魔道余孽,刹魔殿副殿主聂圣,已经赶往京安城方向,据消息与刹魔殿丢失的至宝炉鼎有关。” 第十四章,你在找我? “魔教余孽?”关临天把传讯符递给李仁德,李仁德拿起之后,微微皱眉:“会不会……” “关大人,我认为,应该立即循着魔道气息,寻过去,那位前辈若真是闭关上百载,未必见得对神教有个清晰的认识,可他修炼浩然正气,对魔教定是难以容忍,所以没有来守夜司,很可能就是奔着魔教余孽去了!” 李仁德一拱手,说道: “属下认为,应该立即处理医官,然后循着魔教气息找去!” …… 在城外,一处山林悬崖之上。 徐河手中拿着那枚戒指,不断催发放大着其中的气息。 吃过之前关如君的亏,这一次,徐河利用之前获得的伪装术,将玄黄气彻底隐匿,伪装成了浩然正气的样子。 既然玄黄气只有关如君知道,而天书法字的浩然正气却不可避免的被外人得知了的话,倒不如全部伪装成浩然正气,在这世间创造一个从来都不存在的人,当其他任何寻找徐河存在的人都走到了错误的方向上,那徐河才真的不会被人发现,能一直好好的当这往生官了。 “小子,你知道你手里拿的那枚戒指,是什么吗?”半空中,一人运转着浮空术,两手抱胸,居高临下的对徐河说道:“是个美女哦,一个让人,尤其是我们这种人,见了都忍不住流口水的美女哦。” “跪着把它双手捧起来交给我,大概能让你只受五百刀凌迟吧哈哈哈哈哈……”很显然,徐河年轻的形象真的很迷惑人,这年头,没个白头发都没人拿你当高手。 你可以童颜,但你不能没有鹤发。 就连守夜司,都很理所当然的觉得杀了那两个神教暗探的,定是一活了很久的老妖怪。 徐河把玩着戒指,并没有说话,现在人还没齐,等人齐了再出手,比较省事。 这年头,喜欢作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更何况,天上那个,根本不是这人的真身。 真身其实在徐河背后,正悄悄靠近,上边那个,又蠢又高调,还放着狠话,其实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 很简单,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得清楚,这戒指先前被人偷了,然后现在就在这年轻人手里,若说这年轻人没什么修为,或者修为很低,显然不可能。 但徐河的年纪,终究还是迷惑了这位魔教余孽,至少让他误以为,自己隐藏的还挺成功。 不过,徐河等的并不是他,根据刹魔殿殿主的记忆,此人乃是刹魔殿圣子,算是弟子一辈修为最强的了,但与那位副殿主聂圣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呢。 可惜,这群魔道中人啊,自从刹魔殿溃败,就没能扭成一股劲,就喜欢彼此坑害。 神识中,徐河感受到,共有五道身影循着戒指气息来到这处山林,一眨眼,就变成了四道。 很显然,那位是被自己先前的同僚给干掉了。 提前杀死竞争对手,与对方实力高低无关,毕竟上一次偷走戒指的,就是一无名小辈。 噗! 那位正在缓缓靠近徐河的圣子,突然被一剑穿心。 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他下意识回头看去,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副…副殿主……” 当圣子咽气,这山林中,竟只剩下这副殿主一人。 即便到了现在,这山林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之间。 然而,当聂圣再看向悬崖之时,徐河早已没了踪影。 “人呢!?”聂圣惊叫出了声,他赶忙感应戒指的存在,但却什么都没感受到。 这怎么回事?! “你在找我吗?”突然间,在聂圣的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聂圣的汗毛都立起来,这人,不光看穿了他的隐匿之法,还直接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一时间,聂圣的背后毛了一身冷汗,但身为副殿主,从弱小时一步步的爬了上来,怎可能连这点经验都没有? 只是出现在身后而已,在此之前,也不是没遇见过! 最后,还不是只有他活下来了?! 他已经得到消息,那个无名小卒成了异人,被守夜司斩杀,戒指,应该是被守夜司拿走了。 而眼前这人,很显然不是关临天,即便是,以关临天的能力,也不可能做出类似于这种甚至让他都看不穿的伪装。 看来,守夜司镇守在京安的,不止关临天一位高手,看来,还是小看了守夜司! 虽然差点被吓到了,但聂圣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到了这种情况,自然是要一打! 咻! 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柄魔剑,卷着阵阵魔气,反手就向徐河劈去 一时间,山林中,狂风大作,魔气激荡。 “给本座死!!” ‘破’徐河随手一个破字,挡在了魔剑之前,下一刻,在聂圣的惊愕之下,魔剑竟应声破碎。 “这怎么可能?!” 就在聂圣惊愕时,徐河抬手,一缕缕浩然正气在手指间萦绕碰撞。 ‘杀。’ 嗡 徐河甚至没有写出判字,只是一个红色的杀字化作流光,射向聂圣。 聂圣心中警惕心大作,急速躲避,别看只是一道小小的红色流光,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道流光,绝对不简单。 可让聂圣感到恐惧的是,这流光,竟躲不开! 甚至任何防御道技,身上的防御法宝所激发的力量都没用,红光毫不费力的,就窜进了他的胸膛。 嘭 聂圣只感觉一股力量在体内瞬间爆发,他气沉丹田,极力压制,没想到,却是一口鲜血喷出。 “嗯,没死?”徐河倒是惊讶了,这样一道杀字,还真就被对方全力给抵挡了下来。不愧是刹魔殿的副殿主。 “呵哈哈哈……”聂圣擦去嘴角鲜血,冷笑说道:“本来,只想拿个炉鼎,没想到,却遇见了这样的高手,但在魔道混迹这么多年,真当我是任人宰割的小雏鸡?算了……你这样的高手,吞了正好啊哈哈哈哈……” 突然,那些一同前来抢夺炉鼎的魔道尸体瞬间干瘪了下来,就像是被抽空了的气球,而聂圣,却在不断的变黑,他的背后,竟然额外长出了四条覆盖着鳞甲的肢体。 第十五章,一剑开山 一时间,天空中电闪雷鸣,以聂圣为中心,恐怖的魔道力量扩散出去,彻底笼罩了这片山林。 这股威压让人心悸难忍,哪怕是寻常修炼者,此刻也定是七窍流血,抽搐不已。 这魔气实在太重,甚至以聂圣为中心,几十米范围内的树木,都悉数融化成了像是血水一样的东西。 “你一会,也会和他们一样啊哈哈哈哈……成为我的养料吧!” 在魔气的波涛汹涌之下,徐河的衣衫咧咧作响,头发向后不断的飞舞着,心中估算着对手的力量。 看着这魔焰滔天的场景,徐河估计,场面这么大,应该……挺厉害的吧? “不光如此,既然已经魔化,那么干脆一步到位,我一会还会屠光京安城,血洗这方圆数百里,让所有生灵,都统统成为我的养料!你修炼浩然正气,想必在内心,早已咬牙切齿了吧哈哈哈……!” 徐河一听,好家伙,这连让他当往生官的机会都没了? 这一下让徐河心里可就不爽了。 没办法,既然一般的手段不管用,还把对方变成了个大怪我,那么现在,就只能用点不一般的手段了。 不管怎么说,徐河也是吃了好多瓶修为养元丹的人,之见徐河从储物戒里唤出一把斩神级灵剑,举过了头顶。 聂圣看到徐河手里的剑,不由得愣了愣。 斩神级的至宝? 今天收益不小啊! 再结合对方的实力,若是能连这样的高手也吸了,然后等一会再去吸了关临天。 加上这把武器,那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不过,聂圣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股大恐怖之感所替代。 徐河体内力量开始运转,他还从未把自己的力量催发到极致,此刻就犹如惊涛骇浪,恐怖的力量在丹田内轰然爆发,那是正统的玄黄天道之气。 玄黄之气涌入长剑,但在外人看来,这却是一股及其恐怖的浩然正气。 徐河举起斩神级长剑,直指天空。一股更加强大,且先天克制魔道的威压降临于世。 一时间,清风呼啸,随后便宛若狂躁的风暴,那股甚至能笼罩山林令人心惊胆战的魔气,此刻竟然消散一空,被这股更加恐怖的力量所取代。 那股魔气,甚至毫无抵抗的能力。 聂圣的心中,不禁生出大恐惧之感。 这剑光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此人,这么年轻,莫不是其实是个驻颜有术的老妖怪? 聂圣的惊愕,并不能减缓对方剑招的凝聚。 “普通一剑。” 徐河神情淡漠,长发飘逸,在皓月之下,轻轻念道: “斩” 随后,聂圣就看见那道剑光,直接向他的头顶落下。 聂圣心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他想躲但让他更加毛骨悚然的是,此时的他,在感受到剑光落下时,根本动弹不得。 这股无与伦比的压制力,彻底限制住了他的行动,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光落下。 以他心火初阶的力量,竟完全形成压制,连躲,都没得躲? 恐怖,无以复加的恐怖! 不是说,这里只有一个关临天有些实力吗? 这股气息…… 难不成……是心火中阶,不,是心火巅峰的强者! 心火巅峰,那可是无比靠近神照的强者,世间顶级的高手,而这里,不过是天宿界偏居一隅的小地方罢了! 轰隆隆!!! 一时间,原本魔焰滔天的黑色怪物,此刻竟宛若砧板上的鱼儿,在这到白色剑光下,被从头到脚的劈成了两半。 这个副殿主到死也没想明白,怎么会在一山林中,遇到这样的高手。 而原本的高山悬崖,也已被从中间劈开,一分为二,化作了一道天堑。 山,都被这一剑劈开了。 “呃……”运转着浮空术,徐河有点懵。 自己的全部实力,加上斩神级灵剑,竟能造成如此恐怖的后果? 算了,就当是试招了,现在的徐河,也算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直观的认识了。 ………… “魔气!关大人,魔气就在前面!”关临天与李仁德两人向着山林飞射而去。 可他们到了的时候,魔气,早已被一阵更强的浩然正气所替代。 “前辈……至于发这么大火吗?”李仁德有些呆愣的看着那已经一分为二的高山,惊愕道。 “难不成…心火巅峰?”一旁的关临天看着这道被剑劈开的天堑,自语道。 “那戒指炉鼎呢?”李仁德看向四周,这里哪还有什么人影? “那个被魔道封印的孩子,你们不必担心。” 突然,四周传来了一阵老态龙钟的声音: “我已收她为徒……” 李仁德听闻一愣,这定是那位高人前辈了。 怪不得! “这位道友,可否出来一见?”一旁,关临天向着虚空问道。 但却没有回应。 怕是走了! “前辈,这是我守夜司的见面礼,希望您能收下!”李仁德赶忙伸出双手,捧着一玉盒,高举过头顶:“前辈刚刚收徒,此乃传道玉碟,能帮您于徒弟传道。” 李仁德说完,一切,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足足过了十几秒,李仁德手中的玉盒便消失不见。 “那便多谢你了。这一颗修为养元丹,就当做回礼吧。” 在李仁德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颗通体白色的修为养元丹。 随后,那声音便消失不见。 “修为养元丹?”李仁德收回手,定睛一看,额头上,便有冷汗留下。 是传说中……服用之后可以直接增长修为的丹药? 若关临天在下一次濒临瓶颈的时候,服下此丹,岂不是能够直接突破? 这礼,送的值啊! …… 回到了自己小屋的徐河,也算是清净了下来。 此时的屋里,比以往,多了一只小黄狗,现在只比巴掌大一些。 是前几天徐河捡的。 见到徐河回来,黄狗不停摇着尾巴,十分高兴。 每次徐河打坐的时候,这狗就喜欢趴在徐河的怀里,这才没几天,就感觉它聪明了许多。 走进屋内,看到被狗咬坏的床垫,徐河发现,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第十六章,魔道至宝 随便给狗喂了点什么,给早就上屉的肉包子起了火,这包子,在徐河决定去铲除魔道余孽之前,就包好了,等事情做完,刚好起火准备吃晚饭。 俗话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今天晚上本来打算给狗也喂包子的,但既然它把徐河的床垫弄坏了,肉包子,自然与它也就无缘了。 这包子,要是做得好吃,那也是一个香。而包子的精髓,自然是这馅。 剁好肉馅,今天的包子里,里面加上了姜水蒜水,一些花椒水,酱油香油,胡椒粉,盐,以及徐河自己做得十三香。 接下来用手往一个方向搅肉馅,等肉馅抓上劲,再放入葱碎。 因为之前放了姜水蒜水,等包子熟了,里面便有许多汤汁,那一口,别提多香了。 等到包子熟了,徐河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拿出了那枚戒指。 激发戒指,里面封印着的人,就可以放出来了。 说起来,对方的年纪,可有五百多岁了,比徐河还要大得多,也是属于祖宗级别的角色了。 徐河打算,把她放出来后,便给她选择,无论是自谋生计也好,又或是怎么样,他都不会干预。 毕竟,能把对方放出来,徐河便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铲除魔教余孽,一方面算是帮这可怜孩子一个忙,毕竟自己的前身的身世也同样算是凄惨。另一方面,也就是想要试试自己的实力究竟几何。到这地方都一年了,自己到底能打几个还不知道呢。 呲呲……咔! 戒指出现了阵阵裂隙,随后,一阵白光释放,化作一人影,落在床上。 果然是一年轻女子,她只穿了一件看上去很旧的草衣,但正如那魔禅祖师所说一样,这少女虽然此刻有些脏兮兮的,但确实五官精致,此时她还没有苏醒,但却能看到双眼闭成一条长长的眼线,皮肤看上去也是嫩嫩的,身体软糯,肤若凝脂。 徐河一手拿着包子,另一只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少女缓缓睁眼,看见徐河,突然很是害怕。她不停的向后退去,嘴里说着:“别…别!” 但此刻,徐河却看到,在少女的手脚上,分别都有一道法印,看来,是限制她的行动的。 只要她动作幅度过大,这些法印,就会直接将其限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见此,徐河站起身来,想要帮其解除法印,可刚一迈步,对方竟直接哭了出来:“别…求求你……” 看来,她也是知道自己这身体是怎么回事的,估计是把徐河当成那魔道中人了。 “要吃包子吗?”徐河坐了回去,问道:“我这的东西,有人花三两银子,才能吃一顿。” “我不吃,求求你放了我…我想回家…爹娘还在等我……”这魔道至宝此时却是委屈的一直哭,向徐河哀求道。 “昂,你的家大概是找不到了。”徐河喝了口粥,咬一口包子:“但想走还是可以的。” 说着,徐河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见此,魔道至宝愣了一下,她看向外面的街道,心里害怕,会不会是魔道的什么阴谋。 “奥对了,走之前我觉得你还是要先把手伸给我。”徐河说道:“那法印留在上面,你一辈子的行动都会受到限制的。” 魔道至宝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她退到墙角,抱着徐河的被子,动也不敢动。 “我不是魔道中人。”徐河说道:“这里不过是一街边小屋,你也不在魔教的范围内。” 魔道至宝有些呆愣,她摸了摸眼泪,探头向外看了看。 夜晚的街道上,略显安静。 魔道至宝见此慌忙的想要站起身,但突然间,手脚上的法印被触动,她的肢体瞬间没了力气,又坐回了床上。 徐河叹了口气,起身在对方的手脚上释放一股玄黄气,玄黄气一遇到这些魔道法印,便瞬间将其驱散。 “好了。”说着,徐河便坐了回去,继续吃着包子。 包子的味道,真的很香。 但魔道至宝惊魂未定,哪有心思想这些,见到法印被驱散,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向房门外走去。 见到徐河真的没有要拦她的意思,她便有些害怕的走出了门外。 徐河并不打算干预对方的行为,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徐河又不是保姆。 可吃着吃着包子,却又听到有人敲门。 一开门,就看见魔道至宝有些害怕的站在门外。 “我…不知道该去哪……” “昂。”徐河说道:“那就先进来吧,等有一天你知道你要去哪的时候,就去哪。” 徐河进了屋,而魔道至宝却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才跨过了门槛。 “这里……真不是刹魔殿的范围?”魔道至宝问道。 “不是。”徐河说道:“有些事也许你很难接受,但其实,距离你上一次醒来,已经过去了五百余年。” “五百年?!”魔道至宝惊讶道。 “我想你也知道,你体质特殊,先前是被魔禅祖师封印,这样才能长久保存,以备用来协助他的突破。” 徐河说道: “可也不知你运气到底好还是不好,魔禅祖师在能突破之前,就死了。你就被当做魔道至宝传了下来,他们都想拿你当做突破的契机。所以幸运的是,你并没有被解除封印,而不幸的是,到今天你终于苏醒,但却已经物是人非,家……应该是找不到了。” 魔道至宝听后,呆愣了好久。 “先吃点东西吧。”徐河递给对方一个包子,说道。 “谢…谢谢。”闻到那股包子香气,其实魔道至宝早就已经很饿了,她拿过包子,狼吞虎咽似的咬下一大口。 鲜浓的肉汁和肉馅在口中释放开来,带着浓浓的香味,混合着发的刚刚好的面皮,是填饱肚子的最好选择。 真的……好好吃! 魔道至宝咀嚼着包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像之前对方说过,他这的东西,要三两银子,才能吃上一顿。 “我…我没有钱……”魔道至宝有些害怕的说道。 第十七章,给薛琳琳的工作 “旺旺!旺!”大黄冲徐河叫着。 “不需要钱。”徐河说道:“就当一分差事吧,我最近打算开一个铺子,你留在这帮我看铺子就可以有一个月半两银子的工钱和一日三餐。” “铺子?”魔道至宝问到。 “嗯,一个测算占卜铺子。”徐河说道:“你只要看铺子就好,有客人来了再叫我就可以。” “奥…”魔道至宝有些呆愣的回应道。 不得不说,这魔道至宝胃口也是不错,一连吃了半屉包子才算吃饱。几次魔道至宝还想给大黄喂点,但又看到徐河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还是没敢喂。 可怜的大黄最终也没能吃到一口包子。 后来,徐河也大致问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原来,她原本只是个普通商户人家的姑娘,时而也给家里帮过忙,只是后来,刹魔殿攻占了那座城池,那魔禅老祖只是站在空中一看,就发现了她,并把她抓了去。 后来,她在刹魔殿的大牢里待了两个多月,就被彻底封印,这期间,也搞清了自己身体的特殊之处,以及为什么抓她。这两个月里,她的生活并不好,总是饥不果腹,不过也因为她的特殊,倒也没像大牢的其他人一样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 “你叫…什么名字?”魔道至宝吃完了包子,很是懂事的把笼屉收好,打算拿去洗。 经过刚刚的交谈,魔道至宝虽然还有些畏首畏尾,但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毕竟,只要有这样的体质,谁又不怕对方是不是在觊觎着什么呢? “徐河。”徐河答道。 “奥…徐河…哥哥?”魔道至宝试探性问道。 “都可以。”徐河拿出茶叶,自己给自己泡茶。 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想喝就喝已经成为了徐河的习惯。 “我…我叫薛琳琳。” “嗯。” 与关如君不同的是,薛琳琳倒是不会因为徐河惜字如金般的回答而感到尴尬。听徐河应了一声,看到了小屋后院的灶台和水井,便到水井边取水洗笼屉。 也不知道为什么,魔道至宝凭空出现时,大黄傻了吧唧的没什么反应,现在倒是来了劲,蹦跶蹦跶的就跟着薛琳琳来到了后院,还以为后院有什么好吃的呢。 洗完了笼屉,薛琳琳抹了抹还有些脏兮兮的脸,略有些脸红,想要洗澡,但心里还是有些怕,最后还是把这想法藏了起来。 “要洗澡的话,灶台边有柴,自己点火烧水在院子里洗吧。浴盆要你自己搬出去。”徐河从屋中的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的干净衣服,放在屋里的浴盆沿上:“这几天你就穿这件吧,等你帮我看铺子赚够了月钱,再去买衣服。” “昂…奥……”薛琳琳有些脸红,心里也有些担心。 眼前这个略有冷漠的人,肯定也是个修炼者,她以前对修炼者是有种很大的向往的,心里也一直都在幻想,会有一个身着白衣的修炼者从天而降把她娶走。 但自从被魔道所捉,她便开始有些怕了,自己的体质,甚至都能帮助魔禅祖师那种人突破,对于这些修炼者来说,他们真的不会想要把自己当做炉鼎吗? 顶级炉鼎这四个字,自从到了刹魔殿,就没有从她的耳边消失过。 但看徐河总是那一副冷漠的样子,薛琳琳一咬嘴唇,就把浴盆给挪了出来,不成想,浴盆刚被挪出来,砰的一声,门就从里面被关上了。 一同被关在外面的,还有不知所措的大黄。 它愣了愣看看薛琳琳,又看了看被关上的屋门,嗷嗷叫了两声,也不知想表达什么意思。 过了几分钟,发现确实没有动静,薛琳琳感觉,对方似乎与那种魔道中人真的不一样,也就开始点柴烧火,准备热水了。 看见薛琳琳烧火,大黄还以为又要做饭,欢呼雀跃了好一会,最终,却只能失望的看一看魔道至宝洗澡。 而徐河。 徐河这人喜欢一码归一码,提供帮助可以,把浴盆和衣服借给你也行。但总不能还得伺候你吧? 洗澡是你自己的事,烧水,搬浴盆,当然也要你自己来。 至于晚饭,徐河已经许诺过对方,一个月给半两银子的工钱虽然不多,但却包含一日三餐,等她有别的去处了,徐河也不拦着。今晚的包子,就算是提前预支的工钱了。 半晌后,薛琳琳洗好澡,换上了一身白衣,虽然有些宽大,但这种衣服,大一些小一些都无所谓的。 洗去了身上尘垢,薛琳琳焕然一新,精致的脸庞,细腻的皮肤,天生一副看上去十分无助,惹人怜惜的模样。 可能这一切,都是这体质带给她的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薛琳琳也知道自己生的好看,之前徐河冷漠,或许是因为刚刚脏兮兮的缘故,所以一进屋,心里也确实有一点小期待,不知徐河会是何反应。 “你睡地上。”徐河指了指柜子:“柜子里有垫子,铺地上就行。” …… 时间一晃过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徐河有些肉疼。 除了大黄越来越能吃,越长越大,越来越符合大黄这个名字外,薛琳琳胃口也实在是不错,不比关如君差,但关如君吃饭,那是送钱来了,可这魔道至宝,真就是要账来了。 而且,徐河左算右算,没算好自己到底应该在哪开这算命铺子更好一些。要么符合自己卦象的好地方已经被人占了,要么可以租用或者买下的地方并不符合自己的要求。所以算命铺子,一直没开起来。 也就是说,薛琳琳这两个月来,都在白吃徐河的东西。 但其实,这只是徐河抠门这么想罢了。薛琳琳又帮徐河洗衣服,又帮徐河刷碗筷,还帮他整理房间,照顾大黄,很多琐事都帮徐河解决了,倒也算不得白吃,说起来,你请个家政还要多少钱呢? 但毕竟时代不同地方不同,这里帮人洗衣洗碗整理房间的,一般都是些下人,赚不得什么钱的。 第十八章,算命铺子 其实,薛琳琳最先前也是想走来着,但自从后来徐河脚踏祥云,带她飞过五州之地,找过一次自己五百年前的家乡,并且发现,除了一些实在难以磨灭的高山流水外,都是一副物是人非的模样后,薛琳琳也就彻底打算留下来了。 两个月的相处下来,薛琳琳发现徐河除了话少一点外,还是很好相处的,对方也并不像魔教那般的凶,也未曾逼迫她吓唬她,也从来没把她当做什么所谓的炉鼎,而且,现在这个世界也不怎么稳定,能有一个安生的地方呆着,就已经不错。 尤其,还是一个可以腾云驾雾的人。 更何况,每天的伙食还这么好吃,出去了,定是没有这般待遇的。 不过,每当有外人拜访,或者有尸体送来,薛琳琳都必须暂时避开,去到院子里。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体质特殊,要是被有些人发现了,不一定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的。 但其实,徐河早就把薛琳琳的气息给封闭住了,别人都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 尸体是真的需要薛琳琳避开,至于有人拜访,他这地方除了关如君,还有谁会拜访? 主要是关如君把这地方当饭馆了,偶尔总是会来吃一顿,然后跟徐河尬聊一番,要是让关如君知道自己屋里又藏了个少女,那还怎么赚这一顿三两银子? 其实徐河也知道,自己这饭馆开的,无非是打个擦边球,这三两银子,三分卖的是饭食,三分卖的陪聊,三分卖的就是色相了…… 至少徐河是这么觉得的。 毕竟,偶尔关如君也会穿的很漂亮,彰显一下胸前丰饶,但自从发现这并不能让徐河有什么额外的反应后,关如君也就放弃了。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有一次,还是引起了关如君疑心。 “这地方有其他女人的味!”关如君有一次看到换下过的徐河的衣服,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非要进徐河的后院。 明明都是男人的衣服,也不知道这娘们到底咋看出来的。 不过,其实关如君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觉得这穿过的衣服有点奇怪,但具体怎么奇怪,也说不上来。 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大黄近期却是有些奇怪,对徐河它总是提不起兴趣,但对薛琳琳和关如君,却是热情得不得了,趁着它还没长的太大,整天不是窝在薛琳琳怀里,就是往关如君身上扑,或许,是要成精了? 后来有一天,徐河的算命铺子终于开了起来,这地选在了哪? 就在徐河的隔壁。 原来的隔壁乃是一中介,就是租赁买卖房屋的中介,生意一直都还可以,因为紧挨着徐河的往生殿,租金都比别同一条街的地方低不少,但终究不是很影响他的中介生意,所以也是一直开了很多年。 但因为当铺老板的母亲病重,需要回老家尽孝,这个中介,也就把自己这地方给转租了出去。 既然离得这么近,徐河便把这里租了下来,找人改成了一个算命铺子,用来当自己的副业。 “徐河哥?”薛琳琳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粉白色新衣,想不到今日徐河竟给她买了衣服。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给我看铺子了,自然不能叫你继续穿我的衣服。”徐河说道:“有人来了,你就叫我,没人的话,就继续打坐,练我之前教给你的东西。” “奥。”薛琳琳拿起衣服,突然看向徐河,好奇问道:“徐河哥,你是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薛琳琳问出了就连关如君都好奇很久的问题。 不过此时的徐河正在给自己的铺子提笔写字,有些专注,一时间没有注意薛琳琳在说什么。 看徐河没有反应,薛琳琳有些脸红,心底里也生出了些坏心思,她就很好奇,徐河到底是不是真的对女人都没兴趣的:“徐河哥,你要是对女人没兴趣,我下次换衣服就不避开你了。” 然而……徐河还是没有反应。 “那我换了啊。”薛琳琳再次说道。 徐河刚写好一个字,左看右看,总感觉却了点神韵。 但这神韵就是不知道缺在了哪。 另一边,薛琳琳叹了口气。 算了,徐河就是这个样子的,最终薛琳琳也没敢就这样换衣服,干脆直接去了新租的隔壁,上第一天的班了。 不过,新铺子开张,让徐河没想到的是,一连三天,都没人来这铺子算上那么一卦。 但薛琳琳的进步速度,却是让徐河有些吃惊。 这姑娘,用两个月的时间,就成功的把玄黄天道经修炼到了一转一层的地步,体内,也凝聚成了玄黄天道灵根。 看来,她这体质的修炼天赋还是可以的, 直到第四天,终于有人来了算命铺子。 一般像这种地方,算一次大概是十文,也有的出名的人,算一次要几十文甚至一两,二两的银子,不过那些,都是给大户人家算命的人了。 至于真的会推演天数的修炼者……那就要以其他方式计价了,不过大多卖的是人情。不过那种人情,可就不是钱能买得到的了。 不过,徐河这里的算命铺子刚开张,还不打算收太高的价格,两文钱,意思意思就可以了,等以后人们知道他算的准,再涨价也不迟。 来的是一中年男子,对方面带苦色,走进了徐河的测算铺子。 此时的薛琳琳刚刚结束修炼,正趴在柜台上面的帘子后面无聊的看着书。 这份工作也很简单,坐在帘子后面,等有人来了,就把徐河叫来就行。 而徐河给别人测算,也是坐在这帘子后的。 一方面,增添一些神秘感,另一方面,徐河不想让太多人都知道,有个往生官在给人算命。 当然了,易容是一种办法,可经常易容也是挺麻烦的,倒不如一个帘子来的干脆简单。 “有人吗?”中年男子进了铺子,问道。 “有,有!”薛琳琳赶忙答道:“我去帮您把先生叫来!” 第十九章,零花钱 这位中年男子穿着富贵,看上去倒是个家境不菲的人,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面露苦色。 薛琳琳透过帘子的缝隙偷偷往外看了一眼,随后马上通过后门,叫来了徐河, 而此时正有些郁闷的徐河一听有人来了这算命的铺子,终于来了兴致,赶忙走了过来。 悄然运转天衍占卜论,徐河隔着帘子,向外看去。 一时间,他的命理命数,都展现在徐河的眼前。 此人富贵之命……但阳寿却只得四十有六,死因乃是急病暴毙。此刻已有疫气缠身,而神魂上,也开始有不安萦绕,估计也是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对,才导致了神魂上的问题。 但很多急病,若能在发病前发现,都还有救回来的机会。若能渡过此劫,自可平安终老。 “这位客人。”徐河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现在应该去看郎中,而不是来算命。” 徐河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开个算命铺子,也不能乱坑钱,这人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对劲,但却没有及时就医,反而跑来算命。 怪不得,命数到了四十六就没了。 那富贵男人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你看出问题来了?” “太好了!” 富贵男人脸上的愁容瞬间瓦解:“我去看大夫,大夫说我这病他治不了了,建议我找个法师!” “???” 徐河是彻底傻了。 感情自己这第一单生意是这么来的? 闹了半天,这人得病了,当医生的治不了,所以就推荐他找人做法? 然而对方则是满脸的希望,恳切的隔着帘子,向徐河说道:“这位……先生!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吗?给我做做法事吧!” 徐河揉了揉太阳穴,哪来的什么做法,他这占卜论,也就占占卜,哪有给人做法治病的法子? 无奈之中,徐河又运转天宿药衍论,探查对方的病理成因。 原来,这人是有血栓堵在了心室里,导致他时常眩晕,四肢麻木和胸闷。 血栓,就是血液在体内结块了,就像平时伤口出血结痂一样。血栓会堵住血管,阻碍血液流通。 尤其是像这人的心脏血栓,若是这血块从心室脱落,进入脑动脉,那就是脑血栓,进了肺,那就是肺栓塞,这都是一旦发生很容易就直要命的毛病。 这要搁前世,那打点溶栓药就行了,放在这,那些郎中还真不大好解决。 叹了口气:“想求解决办法,付两文算命钱,付两文解法的钱。” “您这样的人,竟然只收四文?”那富贵男人惊愕问道。他也不是没听过别的富商请人算命,他以为,这样的先生,怎么不得收个十两八两的,居然只收四文? 徐河心里自有一杆秤,一开始定的什么钱,那就是什么钱,看你有钱就多收,看你没钱就少收,那是劣等小贩才做的事,徐河是不爱做的。 “嗯。”徐河又重复了一遍:“两文是算命的,算你哪出了毛病,另外两文是算解法的,算怎么给你解决这问题。” 四文钱,也就俩包子的价格。 “人各有命,一切自有天数,我虽测算天机,但也敬畏天机。”徐河学着那些算命老道,有模有样的讲道:“所以,我们必须恪守本心,克制物欲,修身养性,才能得到上天恩赐,更好的窥演天地万物。” 虽然说这次只赚了四文,但徐河的想法,是凭着这人的嘴,把自己神算的名声给传播出去。要不然,三天一个客人,他连这看店魔道至宝的人工费都出不起了! 虽在这尘世间,但却不图富贵财锦,只求修身养性,正所谓只傍清水不染尘。那富贵男人听了徐河的话,心中直道,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异士啊! “好!”富贵男人感动的拿出了四枚铜板,放在了帘子前面的桌上。 此时,就这帘子,都是这么的神秘! 然而徐河的嘴角却有些抽抽了。 说要四文,您还真给四文啊! 我要四文,那是我有原则,但您可以没有这原则啊,您可以硬塞啊!争不过你,我才能勉为其难的收下啊! 这种大户,花钱难道就不应该大手大脚一点吗?拿起一沓银票啪就甩别人脸上那种? ‘算了……’徐河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就没有吧,四文也是钱不是? 徐河故作神秘,嘴里念念有词,但谁也不知道他念的是啥,其实徐河也不知道自己念的啥,胡乱一顿嘚嘚罢了。 嘚嘚完了,就好像算完了一样的说道:“你这是血气郁结,心脉堵塞,吃药已经很难办了。” “要论解法……” 徐河口中继续念念有词,手里拿出笔,往早就备好的符纸上写了个几个字,并酝酿起一阵药力,注入进文字之内。 随后,徐河把符纸递给对方:“行善十次,随后把它烧了用灰分三次泡水喝。” 其实,徐河随时只要把药力随着空气让对方吸一吸就好,但思来想去,让对方做做好事也不错。 只要这符在,就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 但这麻烦的方式恰好让对方安心了下来。 早也知道这毛病没那么容易解决,果然,还是要行善,喝符水才行。 中年人接过符纸,乐呵呵的走了出去,而徐河的第一单生意,也就这么结束了。 “这四文就先给你吧,每个月前半两银子的客人都算你的工钱,要是这个月都没什么客人,我再另外补给你。”徐河直接把那四文钱给了薛琳琳,随后便回自己的往生殿了。 说起来,还有具尸体没有处理完呢。 薛琳琳拿过那四文钱,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终于有点零花钱了! 不过,在京安城。 有一少年手持罗盘,正站在一塔顶,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一道只有他看得到的光芒射向了徐河的算命铺子。 “没想到,魔道余孽把这姑娘藏得这么深,连气息都彻底封住了。”少年嘴角微翘:“魔道十恶不赦,这一次,我要英雄救美!” 第二十章,英雄救美? 少年的腰间有把剑,这无论是剑柄还是剑鞘都很是精致漂亮,乃是及其贵重的材料打造,能很好的藏住宝剑的锋芒与剑气。看上去是把价值不菲的灵器剑。 只见他此刻运转力量,咻的一下,纵身射向了那算命小铺。 “没想到,魔道中人此次竟然伪装成了算命先生。”年轻人微微一笑,走进了徐河的算命铺子。 此时的薛琳琳正拿着几缕颜色不一绳子在编一条手串。 突然,那少年直接走了进来,拿起腰间长剑,带着剑鞘拨开了帘子。 当他看到薛琳琳的时候,也有些呆了。 当真如同传说一般好看啊! 然而薛琳琳却是吓了一跳:“这帘子不能拉的!” 刷的一下,薛琳琳把那少年推了出去,又拉回了帘子。 少年也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了过来,心中一阵怒火熊熊升起,没想到,哪怕到了现在,魔道依然如此控制着她! “这位客人,你是要算命吗?”薛琳琳在帘子后面,敬业的问道。 那少年听到薛琳琳的声音,心中侠气怒意难忍,他冷笑道:“算命?呵呵,算!我要算的可多了!” “这么好?”薛琳琳一下有些高兴:“我替你去喊先生!” ‘呵呵?先生?我倒要看看这先生怎么回事!’少年两手抱胸,怀里别着长剑,面容冷峻,心中暗想,自己该如何出这第一剑。 但他回望了一眼门外。这里是闹市,又是守夜司衙门对面,出手很容易伤及平民,也容易招惹到这守夜司。 所以,他便暗中念诀,手印不停变换,打算把这铺子,直接移到城外去。 然而徐河,其实早就感应到了这少年。 徐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少年的胆子,这般的大。 定。 徐河随手凌空写下这一个字,彻底禁锢了周围空间,那少年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这铺子挪走了。 “嗯?”少年废了半天劲,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周围的一切根本毫无反应。 “这位客人,你要算命?”徐河直接走了出来,隔着帘子看向少年,在徐河眼里,这帘子,如同无物。 少年一身青衣,戴着藏蓝色的绑手和绑腿,看上去很是干练。 “好啊,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居然把我的移行法给挡住了。姑娘躲远点!”噌的一下,长剑出鞘,周围闪烁着耀眼的寒光,一瞬间,那帘子直接被绞成了碎屑。而剑芒,直指徐河的面门。 在这一瞬间,徐河眉发皆白,幻化成一老者模样。 所有需要出手的时候,徐河都打算要刻意隐藏自己,自己也不是未曾露出过马脚,上一次弄死那两个神教暗探时,就留下了一些痕迹。还有铲除魔道余孽时,也差一点就被守夜司的人发现了, 现在,自己就在守夜司衙门的对面,自然更是要小心谨慎,幻化成老者模样,那么哪怕被发现了,也并无所谓。毕竟,一个老头有多厉害,和我徐河有什么关系? 叮! 只听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徐河竟然用一指,直接抵住了剑尖。 破。 只见半空中,一道破字浮现,随后,少年的灵器剑上便布满了裂纹。 咔 咔咔。 “我的千林剑!”少年心痛大吼,只见那灵器剑竟在自己的面前彻底破碎,化作一堆碎块,掉落在地。 徐河这人喜欢一码归一码,你先出剑刺我,那我便可以出剑刺你,你想要我命,那我也可以要你的命,没什么不妥。 但另一方面,若人人都如此,那这世界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犯罪,也有未遂一说。 所以,破你一剑,便算是你的惩罚。 “你毁了我的剑!”少年一咬牙,心中愤恨无比。这人,竟然毁了他的剑! 那剑,可是宗门中,师尊赐给他的,珍贵无比,怎会被一击破之? 到现在,少年的心中也萌生了退意。但当他注意到一旁的薛琳琳,顿时便改了主意! 师尊曾说过,修炼者要有狭义之心,哪怕不敌,也该拼死一战! 他的腰间,还有师尊给的保命玉佩,若实在危险,可以直接呼叫师尊! 而且,他也看出来,对方此刻并无战意,这世界上,谁还没个底牌! 他是立志成为最强剑客的男人,怎可自此退却? 更何况,后面就是守夜司衙门! 赌! 他要赌一局,赌的就是对方破剑,乃是用了底牌破剑,根本没有后继之力。 少年啊……如果边上有个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智商就会降为负数,而逞能,将会被无限放大。就连这么明显的浩然正气,此时也已被他忽略。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打赢对方。 他知道,无论如何,这恐怕是一场血战,但他必须打赢!这是剑客的宿命! 不过说起来,这少年也有些许本事,剑被破了,竟将两指并作剑指,手指上灵能喷涌,化作一冰色长剑虚影,威势比上次还要强大许多,少年毫不犹豫,直向徐河劈去。 徐河眉头一皱,这少年,怎么回事? 这一次,徐河是彻底生气了,先前已经给了机会,怎么这人,还继续对他出手? 这是来砸生意来了? 徐河大手一挥,两人直接出现在了城外的山上,下一刻,徐河抬起手掌,往下一压。 轰!!! 少年刚刚出招,可迎来的,却是超出意料的场景变幻,一阵震耳的巨响,他只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震动,一股恐怖的威压由上至下,在轰鸣中,十丈范围内,所有的山石都在一瞬间化作粉末,连地面都往下深深的陷了一层。 这一刻,少年彻底感受到了这股大恐怖,对方,就像是恐怖的中心。 “啊!!!”自己那能量最为凝聚的右手此时变得十分紊乱,他无力控制,那股本属于自己的力量在这一刻就反噬了他自己。 这手,怕是废了。 然而,他只仰头看到,对方好似一掌拍来,少年只得双手交叉,奋力抵挡。 砰! 伴随着巨大的力量,少年失去控制,被砸进了山崖之上。 第二十一章,扰我清净 这一刻,少年真正感受到了恐怖,自己那一剑之威,在这股威压之下,却只像蜉蝣撼树,没有任何的用处。 两者的实力,实在太过悬殊。 然而此时,徐河却是祭出了自己的长剑。一时间,剑芒和锋锐之气席卷着白色的闪电,笼罩了整片天空。 这少年,不明事理,不讲是非,虽一副年轻剑客模样,但心里却都是色胆。从一开始,就不讨徐河的喜欢。 而后,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 徐河这一剑,只瞄准了对方血淋淋的右臂,算是给对方一个教训,人,必须要狠狠的摔一跟头,才知道自己错了! 之所以瞄准右臂,就是因为先前对方已经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这右臂,最多也就拿个勺子了。砍了,给对方的影响最小。 “普通一剑。” 徐河发丝飞舞,在闪烁白色雷电的天空中,淡漠的看下去,随后,一剑落下。 “师尊救命!”少年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白色剑光,仿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心底已经彻底慌了,他连忙捏碎腰间玉佩,请求师尊的援救。 咻! 突然间,一阵青色华光显现,光华后面,一位老者手持神剑,黑蓝色的剑芒汇聚与老者掌中的剑身之上,老者感受到徐河的那股剑气,眉头一皱,面对这来势汹汹的白色剑芒,猛地一斩。 轰轰! 蓝白交错,天地间能量翻涌,宛若恐怖的爆炸,连云层都呈圆形扩散开来。 “好厉害的剑招。是天剑派的招式?”徐河感受到这股力量,似曾相识,他曾在尸体的记忆中遇见过。 “没错,吾乃天剑派三大阁主之一,实在没想到这世上还有道友这等剑修存在。”那位老者周身气势翻涌,挡在少年前面,说道。 “阁下谬误了,我不过是一普通全修者,每一样都只懂一点。”徐河说着,身前,却已经凝聚出了一个气息翻涌的金色大字。 斩。 “全修者?这种人……千年前就灭绝了吧?难不成……?”老者心中一惊,当他看向前面那个金色的斩字,自知此刻不是迟疑时候,他一把将那少年送出去好远,随后手捏剑招。 霎时间,天地变换,深蓝色的气息犹如烟气雾气,不断同化着天地间的灵气化作己用,蔓延天空,借天地之势,指向对手,此刻漫天都是这股剑道之气,伴随着老者一刺,这些气息全部凝聚于那老者恐怖的剑光之中。 聚天地,于一点。 徐河的长剑,劈开了金色的斩字,在白色的剑光中,开始翻涌起阵阵金色气息,其威能的暴涨,不止一星半点。 在这距离京安城已有一段距离的无人区域,两种铺天盖地的能量猛然冲撞。 轰隆隆! 少年已经看傻了眼,这时他也意识到,对方的力量,并非魔道招式,反而是正统的浩然正气。这一次,闯祸了。 徐河玄黄天道经二转三层的力量尽数爆发,天书法字的加持也没有保留,而对方以万物作势,此刻,竟已是不敌。 老者的力量开始溃散。 砰! 老者此刻竟无法挡住徐河的攻击,剩下的余威彻彻底底的冲击了过来,砸在了老者的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老者已经在半空中退出数百米,嘴角,带了鲜血。 他满脸惊愕,不可思议。 如此强大的全修者,剑,不过是对方实力的一种罢了。 “阁下实力强劲,我已认输……”老者看着徐河童颜鹤发的模样,愤愤问道:“只是我不明白,阁下为何为难一个年轻晚辈?” 此时,远方也有人迅速赶来。 “又是那股浩然正气。”关临天与李仁德看着这一片天地间散亦的恐怖能量,眉头直皱:“另一方是……天剑派?” “为难一个晚辈?”徐河说道:“你的徒弟扰我感悟红尘,隐居清修,自起色心妄图掳我徒弟,你说说,换做是你,该当如何?” 老者听后一愣,看向远处少年,少年一脸难堪,只得伏地认罪: “师尊,徒弟早先听说了魔道少女炉鼎依然在魔道手里受苦的传言,难忍心中苦闷,便在魔道旧地找到了她的本源气息,擅自使用了师尊的罗盘,一路寻到这里,误以为前辈乃是魔道中人,于是出手,不小心冒犯了前辈……” 听闻少年的解释,老者一愣。 怎么几天不见,他这弟子就给他惹下了这么大的祸端? 打扰他人清修,此事后果可大可小。 若打断了他人感悟,那十条命怕是都不好赔。 “这种事情,理应把小徒交由阁下治罪。”没办法,对方又是占理,又是浩然正气,老者只能苦着脸向徐河问道:“小徒顽劣,不知叨扰了阁下,只得替小徒赔罪。可我还是想问一问,阁下能否饶他一命?” “无妨。” 让老者没想到的是,徐河,竟然直接答应了。 徐河看向那少年,他本来也没想拿对方怎么着,对方虽然先对自己出手,但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徐河也不至于小气到,非得弄死对方吧? “他扰我清净,我却已废了他的道行,算是受惩处,我也不是睚眦之人,自然可以放了他。” 听到这,老者微微一愣。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弟子,确实,那右手算是受了反噬,怕是不好拿剑了,但终究修为还在,而且这伤,乃是在战斗中自己搞伤的,怨不得别人,怎么能是这么容易就算了事的? 果然,徐河话锋一转,又说道:“但事情,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阁下请说。”老者拱拱手,无奈说道。 徐河看向那少年:“年纪轻轻,也有侠义之心,今天这次放过他,但也不是白白放过的,若他以后一直都能如此光明磊落,保持侠义之心,那我不光不会追究他,还能额外赠与他一翻机缘,可若是不然……那我自然也会收回我今日的宽免。” 听到这,老者看向徐河。 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是这么一个答复。 第二十二章,白须白眉,仙风道骨 “还不快谢恩!”老者立即对自己的徒弟厉声叫道。 这弟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对方都是这样的态度了,你这个做晚辈的,连道谢的话都不知道说? 少年赶忙跪倒在地,诚心道:“多谢前辈!” “阁下。”老者再次看向徐河:“我还有一个问题,您说,我的徒弟起了色心,想掳走阁下的徒弟,小徒的性子我最清楚,虽然有时做事莽撞欠缺思考,但终究不是一个喜欢见色起意的人,怎会想要掳走阁下的徒弟?” “你徒弟要寻找的那个魔道炉鼎,我已经收她为徒。魔道余孽,也早已剿灭。”徐河说道:“你徒弟的目标,就是她。” 老者恍然大悟:“没想到是被阁下收为弟子了,这真乃天下间的一件幸事。” 听到徐河的话,那少年眉头舒展:‘原来她已经被这样的高人收为弟子了吗?也好也好!之前倒是我多虑了。’ 此时,徐河也是看向那少年:“怎么,你对她有什么想法?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试着撮合你们一下。若能与她结为道侣,对修行一途的好处不少啊。” “不了不了!”少年一个激灵,差点都吓麻了,看来前辈依然耿耿于怀,他赶忙说道:“没有没有,晚辈只是侠义之心,误办了错事,没有其他想法,不劳前辈费心!” 看着那少年,徐河心中叹了口气。他可没有说笑,但别人不信啊! 看你那春心萌动的样子吧,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既然如此,徐河也就懒得多管了。 “好吧,既然如此,还希望贵徒将在下清修之处彻底忘掉。”徐河说完,便打算告辞了。他也没太深究对方知道徐河算命铺子的事情,毕竟,哪怕找上门来,也是来找一老头来了,和我徐河有什么关系? “一定!”老者拱手说道。 远处,两道流光袭来,却是关临天和李仁德二人。 半空中,李仁德看清了徐河的长相,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徐河。 白须白眉,仙风道骨,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果然,得道高人!也许是个活了千岁的老怪物也说不定! 而当他再看向对面,却是天剑派的通明阁主。 ‘难不成,他们二人对拼了一招?’看着天空中还未散尽的恐怖余威,再看到略有狼狈的老者,和风轻云淡的徐河,两者的胜负,不言而喻。 关临天看到徐河的模样,也是感到意料之中。仿佛对方,就应该是这幅模样。 不过还未来得及说话,徐河,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俩,又没赶上! “通明阁主。”见此,关临天二人总也不能死追人家,只能作罢,于是便向着那位长老一拱手,说道。 “关镇守!”老者见到关临天,也是一拱手,说道。 接下来他们做什么,就与徐河无关了。他又回到自己的小铺子‘清修’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徐河处理的尸体越来越多,但大多在疫化前都是普通人,很多徐河想知道的,有关这个世界上层的事情都无从得知。 但徐河还是从他们的记忆里,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神教共有七个教会,为首的,则是拜神教,信仰整个神族,认为人都该成为神族的奴仆,而其他六个神教,崇拜的则是神族当中的六个最主要的个体,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六位神灵。 神教中的神侍以及神教的军队,都是一些没有情绪,只会理性思考,整日只知道崇拜神族的人。但除了神侍以外,神教所掌控的地区内,普通人除了要每天祈祷外,倒也还不至于没有情绪。 但也不乏一些情感健全的人,打心底里信奉神族,并且把那些放弃情绪的成为神侍的行为,认作是最大的勇敢。 这种情况,哪怕在京安城,也有出现。 徐河在一具尸体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个地下的教会。但似乎,神教暗探对这些自发形成的地下教会兴趣不大。 这些信徒都是普通人而已,朝廷内部是很难出现这种信徒的。如果朝廷内部有,那就是神教安插的卧底,平日里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就更与这地下教会无缘了。 所以,这些普通信众,甚至从未见过真正的神侍和神教的人,神教对他们也没什么想法。 不过,根据联盟朝廷的发掘,神族,不过就是一个在上古时期被人族击退离开了天宿界的叫做噬心族的异族,只是他们自称神族而已,并非真神。而那些没有情感的神侍,便是噬心族的手段。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虔诚的信仰着神族。认为自己的种群,十分低劣,神族才是最高尚的种族。 对此,徐河嗤之以鼻,若一百个人里有一个坏人,那一百万人里,就有一万坏人。 这种喜欢贬低自己,跪舔外族的人,到哪都有。 不过这种人倒是影响不大,也与徐河无关,徐河没必要给自己平添一事。 但随着徐河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他才知道,原来在神教降临之前,这个世界人们的生活,是真的很好的。 那时候,天下有大大小小上百个不同的势力,或是王朝,或是宗门,彼此竞争,虽然交战无数,但在竞争中,天宿界也是在不断发展。 由于天宿界灵石资源丰富,各种以灵石为能源的灵器,符阵层出不穷,富家子弟甚至还可以乘坐一种以灵石为能源的飞梭出行。 而在四百多年不到五百年前,天宿界为了重建飞升路,找到无法联络的其他三千三百大世界,还曾建造过三十三艘大型飞梭,飞出天宿界,出发寻找外界。 只是这三十三艘飞梭,自从出发后,便杳无音讯了。 那个时代,各大势力彼此竞争,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宗门能多几位修炼天才,他们不得不采用最简单的办法。扩张领土,提高人口。 毕竟,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人数越多,出现修炼天才的概率,就越大。我宗修炼者比你宗修炼者多,或者比你的强,那就是无与伦比的优势。 第二十三章,全修者 但如果你没有办法扩张领土,获得更多的人口时,那么自己生,显而易见就成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那时代,各种辅助种植,由灵能符阵驱动的大型机关灵器层出不穷,粮食,建筑,普通人的生活方面开始有了长足的改善。各种灵器开始下放,温饱,再也不是人口的限制。 但自从神教降临,他们便开始对那些丰厚的灵脉动手,能抢到的,就抢,抢不到的,就直接毁掉。 天宿界的很多灵脉,在神教的特殊手段下,都变成了废灵脉,一时间,天宿界的灵石,愈发短缺,各种灵器没有灵石,自然无法驱动。 后期,灵石便彻底成为了稀缺资源,只能按照天赋分配,尽可能的把灵石用在真正有用的人身上。至于什么灵能机关,大型灵器,想都不要想了。 到现在,之前出生的大量人口对粮食的需求高居不下,而粮食生产方面,则再一次回到了靠牛耕地靠人种植的时代,于是,神教降临天宿界不久后,就引起了几乎席卷整个天宿界的大饥荒和人口锐减,那个时代,遍地都是饿死鬼。 联盟成立,已经百余年,而神教肆虐,都已经快两百年了。似乎时间一长,这个世界的人也就再次习惯了这种贫苦的生活。 时间很快过去…… 上一次找徐河算命的中年人,身上的病已经彻底的好了,为此,还给徐河送过一些糕点点心,倒是让徐河略感欣慰。 不过,徐河的算命生意一直不怎么好,这段时间,也没来过几个客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一个要治病的! 这就搞得徐河心态不太行了,心中好奇,其他的算命师傅,都是怎么招揽生意的呢? 眼看着算命的钱可能抵不过薛琳琳的月钱,虽然月份还没到,但这几文几文的,这个月怕也是凑不够了。没办法,徐河只能自掏腰包,给薛琳琳开支了。 于是,徐河便提前把薛琳琳这个月的月钱结清了,接下来算命赚来的钱,就直接装到徐河的腰包来了。毕竟,一天天算着给了薛琳琳多少文实在也是麻烦,自己又不能再聘请一个账房,倒不如直接结清来的方便一些。 毕竟,头两个月,人家手里一直都没有钱,这做老板的,也不能总让人家身无分文的活着不是?那不成资本家了吗? 薛琳琳拿到月钱,开心的不得了,还送给了徐河一条手串。 原来,在薛琳琳第一次拿到那四文钱时,就拿那四文钱买了几条好看的小绳子,凭着记忆,才编出了一条说是能保平安的手串。 而关如君也再一次来过徐河的往生殿,这一次,她说要暂时离开京安城了,最短,怕也要一年以后再回来了。 对此,徐河痛心疾首。 没人送钱了! 自己的第一个能赚钱的生意,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关如君也看出了徐河的特殊,她总觉得,这个人,或许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的普通人。 尤其是先前给她扎的针,若非有着不弱修为的医道修炼者,怕不是根本扎不出那样的效果。 一个凡人,能靠银针,挡住神教的瘴毒? 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但关如君并没有说穿,也没有询问徐河,只是对徐河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而且,这还是第一个扒过她衣服的人! 多少,关如君心里还是有点小记仇的。 等一年后,她一定要想办法,揭穿他的庐山真面目! 时间回到徐河与天剑派老者交手的那一天。 在守夜司衙门,之前的老者,也就是通明阁主,既然已经到了京安城的范围,自然不会不去守夜司坐坐。 “林阁主,您说,他是一位全修者?”关临天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他真的是从旧时代就诞生了的高手?” “嗯,有这个可能。”老者喝了口守夜司的茶,表情很是享受:“我原以为,他也是一位与我一样的剑修,不过他却说,他不过是一小小的全修者,对剑道只是略懂一二。” “全修者……怕是在神教降临后就全部绝迹了吧?”关临天沉思说道:“要么,就说明,他在神教降临前,就已经闭关,直到这两百年后,才刚刚出关。” “嗯,有这个可能。”老者说道:“先前你们说,他不管神教的卧底危害守夜司,反而去清剿了魔道余孽?” “是的。”李仁德说道:“林阁主,我也一直有这个疑问,如果他是为了自己新收的这个徒弟,或许还有些说得过去,但只要把那炉鼎留在戒指里,魔道就几乎找不到她。” “所以我认为有一种可能,这位前辈闭关太久,不知道神教的威慑,反而是他闭关前,魔道肆虐,而前辈又修炼浩然正气,自然水火不容,结果闭关结束后,魔道依旧肆虐,自然看不过眼,于是才没有管神教的事情,反而先以戒指为诱饵对魔道中人出了手。就连当时一剑开山的场面都能看得出,前辈脾气不小。” “嗯,有这个可能。”林阁主继续喝着茶,而一旁,那少年却是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 “而他放过您的徒弟,甚至还能因为贵徒的侠义之心,许诺一份机缘,这种前辈,宽仁忠信,或许也与他修炼的浩然正气有关。”李仁德自顾自说道。 “嗯,有这个可能。”林阁主放下茶杯,看向屋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林阁主,现在朝廷正处于用人之际,这种人,实乃朝廷所需。最近我们得到了消息,神族信仰者渗透了一位朝廷内的核心人物,在暗中给那人传递消息,不知是谁。而前几天,守夜司的神罚之剑,也突然丢失了。” 李仁德望向林阁主,恳切说道: “若此刻,那位前辈若是愿意加入朝廷,定能帮朝廷给出一臂之力,不知,您可否把前辈所在之处告予我等?” “嗯,有…”林阁主一愣:“我先前曾答应过,不会将我徒弟在哪发现的他和他那弟子,这怎能食言?” 第二十四章,薛琳琳突破 “林阁主,我们会装作意外发生,不会透露是您泄露的,您大可放心。”李仁德诚恳说道。 “你们两个这是在为难老夫啊……”林阁主看向李仁德关临天两人,犹豫说道:“现在守夜司,是非用这位全修者不可了吗?而且,老夫告诉你们他的位置,你们去了,就一定能招揽过来,而不是惹得对方不快吗?” “面对那样的前辈,在下会仔细斟酌,如何开口,不过林阁主所言极是,即便再做斟酌,我们毕竟不了解前辈的脾气,也许就会引得对方不悦。而且林阁主误会了,我们并不是立即去寻找前辈,而是选择一个时机……” 李仁德说道: “或者这样也好,林阁主可以先不必告知我等贵徒到底是在哪遇见前辈,但若朝廷真的到了急需人才的时候,也希望林阁主能与我们尽力寻找前辈。” “也好……”林阁主微微点头:“那么,我们就先打道回府了。” “恭送林阁主。” ……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了。徐河的境界,已经逼近二转九层。 还有几天,就要到了往生官的十年期限,徐河心中也做了决定。等民籍下来,他便通过关如君的关系,继续留在这当往生官。 去年与那个老头的一招对拼,让徐河意识到了自己的实力。 赢,确实是能赢的,但与那老头,最多不过打个四六开。 而那老头,一样也不是天剑派的门主,就是说,即便放在天剑派,他也算不得第一高手。 这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实力的局限。这世界,毕竟天外有天。想要举世无敌,终究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所以,往生官,定然是要一直做下去的。不过有了民籍,他便有了随意通行联盟境内的自由,而不必局限于守夜司这附近的一亩三分地。 除此之外,自己偶尔获得了一些自己用不着的丹药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就会把它交给薛琳琳,若对薛琳琳有用,便让她服下。若她吃了也没什么用的,干脆就喂给了大黄。 结果这段时间,大黄从未修炼功法,但似乎也开始对灵能有了控制的能力,并且,力气也大了很多。 只是这智商……从未改变,要不是徐河在屋子里挂了不破不坏四个法字,保护了家里的物件,否则自己这小屋,早就被大黄给拆了。 不过,随着时间流转,薛琳琳的境界,也在逐步上涨。 从一转一层,到两层三层,再到最后的九层,除了她自己的努力,也有徐河的一些指点,现如今,她也到了突破二转的关口。 徐河没有让她立即突破,而是先厚积薄发,等待机会。 等到薛琳琳突破二转,徐河就不打算让她继续留在这了,这世界这么大,总不能一直给人看算命铺子不是? 后来有一天,徐河把薛琳琳叫来,好好的观察了一翻,把薛琳琳都看的有些脸红时,徐河突然说道:“你能突破了。” 一旦步入二转,那就代表薛琳琳已经有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能力,或者说,已经达到了与先前刹魔殿副殿主的实力,比那老头稍微要弱一点。 到那时,哪怕全世界都知道她就是那个最好的炉鼎,也没人敢乱动心思了。 现在薛琳琳体内的玄黄之气已经到了临界点,算是最好的突破时机。 徐河让她坐到床上,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枚丹药。 那是一枚修为养元丹。 再加上它,定是能够让她顺利突破的。 薛琳琳很信任徐河,她坐到床上,接过丹药,迟疑了很久,最终却只是说道:“谢…谢谢。” “这么久你也没怎么说过谢谢,怎么今天突然就谢谢了?”徐河问道。 “我……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拿我当徒弟看待。也打算等我突破了,就让我走。”薛琳琳犹豫说道:“可是徐河哥……或者师父,我不想走。” “为什么?”徐河坐在那,拿起一本书,喝了口茶,问道。 每当薛琳琳有闲唠的趋势,徐河就会这样坐着,心不在焉的回答。 换做关如君,一般就会比较尴尬,但薛琳琳就从来不会。 “因为……我喜欢你!” 徐河抬头看了一眼薛琳琳,随后答道:“昂。” 对此,薛琳琳并没有感到惊讶。 “徐河哥,我算是你的徒弟吗?”薛琳琳又问道。 “应该算是吧。”徐河喝着茶,看着书,说道。 “那我走之前,能不能送一份礼物作为回报?”薛琳琳接着问道。 “你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吗?”徐河看了她一眼,问道。 薛琳琳坐在床上,咬了咬嘴唇:“我能回报一份修为……我知道我的体质特殊,就连魔禅老祖都可以靠我突破……” “那种情况,是以你为炉鼎,榨取你身体精气才能做到的。”徐河漫不经心的说道:“在不损伤你的前提下,或许能有些好处,但也根本没办法帮别人提高太多。” “就是说,能提高,但只能提高一点点。” “一点点也好啊!”薛琳琳说道:“或者用魔道的方法也行,我不介意的!” 徐河看了薛琳琳一眼,随后说道:“我不需要你这种低劣的方式提高修为。你还是尽快突破吧。” 犹豫了一会,薛琳琳吞下了丹药,开始运转功法。 当薛琳琳闭上眼睛,徐河便站起身来,认真的感受着薛琳琳体内灵能的变化。 这个层级的突破,还是很重要的,一旦马虎,或许就会让薛琳琳遭受反噬,而突破过程中,走火入魔,甚至直接暴毙的,也不是没有,而玄黄天道经,在突破时也并没有比其他的功法更安全。 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徐河还能及时出手,帮助她稳住体内的力量。 不过,薛琳琳的突破很是顺利,而这颗修为养元丹,刚好也帮她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伴随着一声厚重的呼啸,一股强大的来自玄黄气的威压,出现在了往生殿的小屋里。 玄黄天道经二转一层,成了。 徐河带着她 第二十五章,是前辈的徒弟? 薛琳琳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不可思议道:“这就是二转的境界?我跟外人比起来,算厉害吗?” “嗯。”徐河说道:“按照我的经验,这个大概实力能轻易的一打二杀死两个神教暗探,嗯…真灵级别的。” “真灵,厉害吗?”薛琳琳问道。 “嗯…我感觉是不怎么厉害。”徐河说道。 “那更上面的心火境呢?”薛琳琳又问道。 “估计也是上不来台面吧。”徐河说道:“反正我感觉心火境也不厉害。最多也就当个魔道副殿主。听着挺吓人,但其实挺菜的。” “奥…”薛琳琳懵懂点头道。 其实徐河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些境界到底那个厉害。目前来说,他处理过的修为最高,知道的最多的修炼者,也就是那个想要修炼玄黄天道经的老魔头了。而且,徐河看到的都是一幅幅画面,记录的大多是比较重要的时刻,若真把几十年上百年的所有记忆和他的每个想法都展现出来,徐河怕是光看记忆都要看个几十年。 所以,其实到现在,徐河能知道,到了玄黄天道经二转,大概是个很厉害层次,但究竟有多厉害,他也没搞清楚。 感觉着,薛琳琳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的时候,就可以让她走了。 要留,徐河也不愿意了。 毕竟这一年多来,算来算去,自己这算命铺子赚的钱,除去租子,大概也就能抵得上薛琳琳的工钱,根本赚不来什么。 可这算命铺子终究是要赚钱的啊!所以思来想去,徐河还是打算赶走薛琳琳,自己看铺子了。 “我还能再吃一顿晚饭吗?”薛琳琳犹豫半晌,丝毫没有其他修炼者那种突破的喜悦,只是问道。 “锅里有中午剩的。”徐河指了指灶台。 “好。” 第二天,薛琳琳走了。 徐河也不知道她会去那里,就连薛琳琳自己都不知道。 徐河猜想,她大概会先回一趟自己先前的家乡吧。 总之,出去了也不能白出去,总得四处历练一下,拿出点成绩看看。 徐河的往生殿,再一次清净了下来。 直到后来,有一天。徐河听说了一些和关临天有关的事情。 关临天年轻时似乎留下了一些暗疾,一直在暗暗的吞噬他的寿数,现在暗疾复发,应该是时日无多了。 听了这些,徐河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人言可畏,这些事情,也未必就是真的。 哪怕是真的,其实与徐河的关系也不大,哪怕是看在什么大义的份上,守夜司那么大,也肯定是会想办法的,还轮不到他徐河操心。 后来有一天,没有尸体送来,徐河便在算命铺子看店。 前面的帘子也彻底撤下了。 店外,却有三人前来。 是先前的李仁德,天剑派的那个什么阁主,还有那个在与自己的战斗中反噬了右手的那个年轻剑修。 不是说,不会把他清修的地方告诉别人的吗? 徐河放下手里的书,向外面三人问道:“几位有什么要算的吗?可以算凶吉祸福,算寿数财运,算姻缘感情,这都行。” 现在的他,就是年轻的样子,这些人应该认不出的。 “林阁主,你确定就是这里?”李仁德向林阁主问道。 林阁主一扭头,又问向自己那弟子:“金儿,你确定就是这里?” “确定,这地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年轻人说道:“这铺子,就是那前辈开的,我还记得,当初一见到那少女,她就问我算不算命,然后说要叫先生出来,随后那前辈就出来了。” “嗯…”李仁德说道:“那便对了,我想,他应该是前辈的大弟子,而薛琳琳,应该是他的师妹。” “嗯,有这个可能。”林阁主点点头道。 徐河看着这站在门口的三人,有点疑惑。 这仨咋不进来呢?在那叨叨什么呢? “喂,你们进不进来啊?”徐河再次问道。 “林阁主,范少侠,先进去吧。这次,万万不能再冒犯了。”李仁德说道。 三人走进了铺子,李仁德便抬头看到了墙上挂的字。 “明天机,知天命。” 这是徐河给这小铺子添的一点氛围。 但李仁德却是十分惊愕。 ‘这…这字里就有浩然正气!’李仁德在心中惊呼道。 “小友。”李仁德走上前来,问道:“请问,写下这字的人,可在否?请问他是不是小友的师尊?” “怎么了?”徐河问道,徐河自然不能承认那字就是自己写的,对方找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总应该知道一些。 “我们很想见他一面。”李仁德诚恳的说道。 “我必须先知道是什么事,才能去找师尊,我想你们也明白的,没有什么事,做弟子的也不能打扰师尊清修。”见对方不打算说清缘由,徐河只得先顺着他们的想法,然后在询问一下。 听到徐河的答复,李仁德与林阁主对视一眼,显然很是高兴。 这说明,那位长者依然没走,还留在这! 他们没找错! “是这样的。”李仁德说道:“我们曾与小友的师尊有过几面之缘,当时,我,还有守夜司的关临天大人,还送了一样可以帮助传道的东西,想必小友在你师尊传道授业的时候,应该见过。” 徐河点了点头,这东西,的确挺有用,当初就是用它,把各种复杂的东西教给薛琳琳的。 “但现在,关大人他重病在床,急需医治,守夜司想了不少办法,却都未能奏效。”李仁德说道:“我们曾注意到,小友的师尊有一种自能蕴含浩然正气的书写手法,或许对关大人的病情有用。或者我们也想询问一下小友的师尊,会不会还有些手段会给关大人的情况带来好的影响。” 徐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的话,我会告诉师尊。但现在还不能把他请出来。” 李仁德与林阁主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如此也好,那我们便先打道回府了,若是小友的师尊愿意帮助我们,也可用这传讯符与我传讯。” 说这,李仁德拿出一张传讯符,递给了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