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校园)》 清晨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清晨。 6点30的闹钟准时准点响起,单人床上的女生挣扎着起床,呆坐床上缓个叁分钟,机械化的吸着拖鞋套上校服。 夏季款偏运动休闲风,上身白底蓝领的polo衫,下身浅蓝色宽松长裤。 在已有美丑概念的高中部,吐槽校服丑炸天的声音层出不穷,却又几年如一日稳定不变。 “姐姐,吃饭了。” 外头有人敲门,稚嫩的童音。 她规定只准敲叁下,小男孩很听话,叁下落定转身就走,小小的拖鞋底在地面擦出磨耳的噪音。 周青羡,她同父异母的弟弟,6岁小屁孩,天真无邪,小话痨一枚,日常最爱干的事就是跟在她身后,名副其实的小尾巴。 周青瑶并不讨厌他,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毕竟,这个家里她是什么身份,她比谁都清楚。 而这个被捧上天的小皇帝,对外嚣张跋扈,幼儿园就开始欺凌同学,若不是在她跟前乖成鹌鹑,她真有冲动大义灭亲,用502堵上他那张絮絮叨叨的小嘴。 ........... 2009年6月,夏天比平时来的晚一点,但闷热依旧,屋里屋外酷热似火炉,一动全身冒汗。 早餐桌上放着老叁件套,豆浆油条包子。 豆浆油条是冷的,包子素叁鲜馅,几口干完也尝不出油星味,称不上味正,仅限于填饱肚子。 周青瑶习以为常,沉默的坐在小男孩对面,看他笑眯眯的吃着现做的香油小馄饨,骨汤清甜,馄饨一口爆汁。 那是她叫了6年“阿姨”的女人特意为宝贝儿子准备的,每天雷打不动的早起给他准备热食,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也不为过。 贴心的好妈妈,却注定与她无缘。 李慧往她碗里夹了个包子,平时高腔高调的人,只有在有事求人时才会刻意压低,听着温声悦耳。 “你爸这两天是全班,我也要加班,你下课后去幼儿园接下羡羡可以吗?” 周青瑶习惯了这个“任务”,轻“嗯”了声,低头专心啃包子。 小男孩扔下汤勺,汤汁弹到他圆鼓鼓的脸颊上,兴奋的直拍手,“太好了,姐姐来接我,又有冰激凌可以吃了。” “吃你的混沌。”李慧低声训斥,还不忘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污秽。 她瞥向小口喝豆浆的周青瑶,捏着嗓子道:“你姐学习辛苦,你懂事点,别老给她添麻烦。” “我才不是麻烦...”小男孩沮丧垂头,闷闷出声。 女生淡笑不语,唇边捎过一丝苦味,家庭嬉闹的戏码她见过太多,次次都是躲在房间的各个阴暗处,出演不起眼的路人甲。 不参与,亦不评价。 她一口喝光杯里的豆浆,起身把凳子归原。 “我吃好了。” 小屁孩急吼吼的咽下小混沌,烫的小嘴“呼哧”的吐舌头,话都说不清楚,“姐姐,等...我一下。” “砰。” 门很轻的带上。 李慧脸色变了变,阴阳怪气的开腔,“好好吃饭,人家可没把你当亲弟弟对待。” .......... 南方小城进入6月,空气里水分一点点蒸发掉,烈日当头照,颇有几分高温火炙之感。 上学路上,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从一个树荫晃到下一个树荫,厚重的齐刘海下渗出黏糊的热汗,跟胶水似的紧贴头皮,摆脱不掉的黑色头盔。 “臭妞儿。” 背后有人叫她,她没停步,笑着放缓呼吸,光从那蹦跳的脚步声都能猜出来人是谁。 “装聋作哑。” 一个扎高马尾带黑框眼镜的高个姑娘几步冲到她跟前,跟流氓似的轻挑她肉肉的下巴,“小心爷赏你几个糖油粑粑。” 周青瑶热的不想搭话,轻轻推开她,用手狂扇热风,“请爷靠边站,别挡道。” “喂,别走啊....” 被人甩出几步远的胡梦猛追上去,扯住她的书包带子迫她停下,声音拔高了些,“我问你,这次月考考的咋样?” “一般。” “上次你也说一般,结果稳居年级榜二。” 周青瑶被她强拉着,顶着朝阳一通猛晒,削瘦的脸颊晒出两团高原红,她皮肤敏感,天热就容易过敏,夏日烈焰简直是死神般的存在。 她嗓子干的要命,“你也知道是榜二,如果逾越不过榜一,永远只能称作一般。” 胡梦屈指顶了顶眼镜,嫉妒的哼哼,“切,谦虚。” 周青瑶看了眼电子表的时间,挣开她加快步伐。 “快点,要迟到了。” ...... 周青瑶就读的是江州第二实验中学的高一1班,全班不足30人,全校最好的师资力量集中在此,绝对称得上是呵护有佳。 但这学校绝对是个奇葩的存在。 要说学校差劲,人每年都能培养一批重点大学的好苗子。 但除去各年级的两个实验班,余下的全是一水混日子的学生,读书就跟闹着玩似的。 老师们管不住,唯一的要求就是考试必须参加,至少试卷上要写上名字,其它任君发挥。 午休时间,2班的胡梦来找她,相约一起去食堂吃饭。 两人手挽着手走到长廊尽头,从这里往下,靠楼梯的第一间是高二6班,全校最乱的一个班。 听闻班里有很多社会人士,校门口的聚众斗殴事件,多数是这群人引发的恩怨情仇。 下楼梯时,胡梦颤巍巍的挪动步子,勾着她的手臂缠紧,轻声问:“干嘛不走那头?” 这片地域总感觉阴森森的,明明是夏日正午,可周遭的空气如同入了冰窖,连呼吸都在冒寒气。 周青瑶说,“这头离食堂近。” “那我宁可绕远路...” 胡梦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6班就是学校毒瘤,全是些社会底层的小混混,听说好几个班的学生还被抢钱....” 女生声音忽地停了,戛然而止。 ........... 楼梯拐弯处,往下的台阶上坐了几个没穿校服的男生,人手一根烟,轻吸重吐,飘飘然的吞云吐雾。 另两个随意站着,一人靠白墙点烟,一人靠楼梯发呆。 听见脚步声,坐着的几人抬眼看过来,胡梦下意识缩在周青瑶身后。 她是典型的窝里横,其实胆儿特小,这种场合比鬼片还来的惊悚,光见着这些充斥着社会气息的男生她就怕的不行。 靠她最近的是个白毛,漂染的雾白色潮到爆表,生了张二次元的奶油娃娃脸,黑色背心配校裤,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可咧嘴的幅度却又邪恶无比。 “哟,6班来贵宾了。” 他浮夸的弹起身,隔着一个台阶的高度,探头去看躲在周青瑶身后的胡梦,“小妹妹别怕啊,哥哥这么温柔,又不吃人。” 胡梦被那鬼魅的声音吓到,惧怕恶势力的她扯了扯梁青瑶的衣服,声音压到最低,“我...我们还是撤吧..” 周青瑶没答话,目光假装不经意的从靠墙的灰T男生身上一晃而过,强忍着没多瞟几眼,随后不卑不亢的对上白毛的笑颜。 “可以让我们下去吗?”她问。 “当然。” 白毛答的倒是爽快,长臂一挥,坐着的几人听从的起身,让出一条阳光大道。 胡梦埋在她身后不敢睁眼,随着她小心翼翼往下走,结果还没走两步,白毛一脚踩墙上,直接挡住两人去路。 “呼.....” 一大口烟呼到周青瑶脸上,呛的她皱眉咳嗽。 “不懂规矩?” 她抚开空气里呛人的的烟气,只问他:“什么规矩?” 他昂昂下巴,吊儿郎当的,“就刚那小妞说的,6班是毒瘤,最爱是抢钱,你说我要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我们平易近人的对外形象....” 说完,他还特意探头瞄了眼胡梦,笑着问:“你说对吧?” 胡梦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将自己藏进壁缝里,两手死拽着周青瑶的衣摆,衣服都要揪成麻条了。 空气间凝固几秒。 学校楼道很窄,周青瑶的右前方,不足半米的位置,靠墙的男生慢慢收回放空的思绪,往地上弹了弹烟灰。 他咬住烟头猛吸了口,轻纱似的白雾散在空中,男生的脸也逐渐明朗。 粗眉高鼻梁,眉骨很深,单眼皮,眼睛却很大,幽暗的深褐色瞳孔,下颚线略方,轮廓分明。 那时最流行烟花席子等乱七八糟的烫发,还有些恨不得把一整瓶发蜡抹头上,根根直立,竖的跟火箭筒似的。 但他却留着很利索的短寸,两边剃到几乎露头皮的长度,乍一看毫无学生气质,更像成熟的社会青年。 他有着好听的烟嗓,磨砂质感,像是被浓烟熏制而成。 “杨舸,你是吃饱了撑着么?” 话是对白毛说的,视线却扫过背脊挺直的周青瑶。 她感受到那股炙热的注视,垂在身侧的手臂隐隐发僵,狂撞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白毛讶异不止,夸张的笑出声来,“逍爷,没想到你还会怜香惜玉...” 男生没说话,眼皮一抬,那眼神犀利沉郁,光看着都觉压抑。 这时,靠楼梯的白衣少年潇洒的扔了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开口,“别发疯了,赶紧放人走。” 白毛只觉无趣,惋惜的耸了耸肩,并大发慈悲的收了脚。 “行,保护费先欠着,下次一起补。” 虎口脱险的胡梦猛拉周青瑶的校服,后者僵直的身体缓过那股劲,牵着身后的人儿缓慢下移。 “——欢迎下次光临!” 让路的白毛突然疯子似冲她们大吼,随即又癫狂的仰天长笑。 那笑声尖利刺耳,乍一听比恐怖片里的阴冷鬼叫来了更直观。 胡梦被这一系列神操作险些吓哭,全程闭眼走过那条不长的阶梯。 拐弯时,周青瑶忍不住抬头看了眼。 靠墙的男生又往嘴里塞了根烟,拇指滑过,Zippo打火机窜起红光,他侧头点燃,目光轻瞥过来,同她隔空相撞。 周青瑶移开视线,把心往里头藏一点,锅盖头下的小脸持续发烫。 快一年了。 今天是离他最近的一次。 -- Ⓟō⓲ɡν.ⅵΡ 黄昏 高一临近期末考前最后一次月考成绩公布,崭新的红榜贴了半面墙。 胡梦激动的拉着周青瑶去看成绩,后者心里早有数,所以见着自己的名字稳居榜二,连失望郁闷的神色都寻不见,淡然转身,扯着胡梦去小卖部买吃的。 “走,请你吃香肠。” 胡梦长叹一声,作为旁观者比她这个戏中人还来的难过。 “第一是你们班那个学习委员吧?” “恩。” “他什么来头?这么多次考试就没见他掉过榜首。” “不清楚。” 周青瑶语气淡淡的,“总之是我望尘莫及的天赋型,他随便学学,我得熬几个通宵才能赶上。” 胡梦听后拢拉着头,略显惋惜,又倏地想起什么,情绪暴涨,摸了摸她厚重的齐刘海。 “别灰心,指不定他哪次考试前闹肚子,成绩随着厕所一泻千里。” 周青瑶被逗乐了,笑着推搡她的肩,两人边跑边闹,最后手牵手去小卖部买吃的 日影斜沉,一团团深红的火烧云灼烫了天际,炙热而温柔,倾洒整片暖橘色的光晕。 盛夏的黄昏如同心动的少女,透着一丝遮不住的娇羞。 放学时分,学生叁两成群,嬉闹哄笑,陆陆续续走出学校。 周青瑶跟胡梦一路闲聊瞎扯,走到通泰街的十字路口,两人前行的方向一左一右,每天都在这里分别。 胡梦从初中就跟她是好友,清楚她复杂的家世,一听她要去幼儿园,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要当小保姆去接你弟?” “不然呢?” 她干涩的扯开唇,“好歹流着一半相同血液,总不能真不管他。” “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所以你那泼妇后妈才敢骑你脖子上作威作福,把你当保姆使唤。” 周青瑶云淡风轻道:“第一,她不算泼妇,第二,我也不善良。” 她拢了拢仿佛千金重的书包,挥手告别,“走了,明天见。” 胡梦沉默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歪头陷入沉思。 迄今为止,周青瑶是她见过最真实也最清醒的人。 明明干瘦如柴,活的像根被挤开水分的豆芽,摇摇欲坠的强撑起仅存的希望,可那小小的身体却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遇事沉着不慌乱,做事细致认真,也极少见她情绪失控。 她有着远高于同龄人的成熟,可那仿佛一眼看透人世的通透,即使是被迫存在,仍会让人心疼不止 高中放学较晚,等她赶到幼儿园时,小孩子基本都被家长接走了,徒留几个日常留守儿童趴在门栏前苦巴巴的唱儿歌。 “我要你抢我的东西!你再抢试试!” 园内的滑梯旁传来打斗的声音,顺着拔尖的男童音,周青瑶听着耳熟,走过去才发现两个男孩扭打在一起,而将人压在身下的正是她那个爱惹是生非的弟弟。 “周青羡!” 她疾步走过去,小屁孩打的正起劲,被人扯到一边,嘴里还不消停的骂着狠话。 周青瑶低身扶起受害者,被他揍破唇角的小男孩跟拽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紧她的手,从激烈的撕扯中缓过神,抽泣着掉眼泪。 周青羡面红耳赤的挥舞拳头,“你还哭!” “别说了。” 女生面色发红,少见的动了气,她眼神犀利的盯着犯浑的小男孩,“你必须跟人道歉。” “凭什么?” 小家伙不服,气鼓鼓的瞪她,“是他先抢我东西的。” 被揍的小男孩躲在周青瑶身后,抽抽搭搭的说:“那玩具本来就是我的” “你胡说!” 有了周青瑶当靠山,刚还哭哭啼啼的小家伙瞬间有了底气,童言无忌,想什么全说出来了。 “那是我爸爸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你见都没见过,你家也买不起。” 施暴的小屁孩被戳到心上的尖刺,眼圈一红,拖着浅淡哭腔,“你才买不起,看我不揍死你” “好了,别闹了。” 周青瑶被吵的头疼,直接拖着他圆滚滚的身体往外走,他奋力挥动敦实的短臂短腿,一路絮叨着骂人。 拐过那个弯,小家伙嚣张的气焰退了大半,炎炎夏日的威力不可小觑,前后不过几分钟,他热的满头大汗,跟小狗似的吐舌头散热。 周青瑶见他安静了才放开他,动了动酸痛的胳膊。 “闹完了?” 他固执的别过头,“我没闹。” 周青瑶冷静的说他,“别人的东西再喜欢也不能拿,动手打人更是错上加错,再有下次,我就跟爸说,让他来收拾你。” “那东西我才不喜欢。” 周青羡横着眼睛看别处,赌气的撅嘴,“一个破音乐盒,谁稀罕!” 女生微微一愣。 这东西他的确不稀罕,但她却是视若珍宝。 那个冬天,她藏进柜子里的音乐盒被男孩不小心摔坏,她伤心的红了眼眶,不发一言的收起残骸把自己关在房里。 后来,小家伙挨了周爸好一顿揍,整间屋子都是他嚎啕大哭的求饶声。 周青瑶看着小男孩不服气的傲娇样,她胸口淌过温热的暖流,语气也比之前要放轻些许。 “抢来想送给我?” 男孩别扭的点点头。 “可那是别人的东西,再好看我也不能收。“ 她难得温声细语的教育他:“你好好学习,以后自己赚钱了再买来送我。” 小家伙点头如捣蒜,胖手擦掉圆脸上的汗珠,许是见惯了她疏离的一面,几句软话听的眉开眼笑。 孩子的脾气来去无影,没多会又自觉牵着她的手,话夹子似的说个不停 “吱溜”一声,生锈的铁栅门合上。 两人回到家,屋里空无一人。 老城区的房子多为单位房,那是周青瑶奶奶留下的。 房子格局简单,2室一厅,家具充满年代感,光是那张吃饭的餐桌至少有几十年历史,陷进的坑洼宛如月球表面。 屋外墙上的爬藤植物朝四周努力伸展着,枝藤与清冷缠绕在一起,遍布整面墙。 周青瑶熟稔的煮了两碗面,还特意加了金黄焦脆的煎蛋跟嫩绿的小白菜。 “我不要吃葱。” 周青羡用筷子撩拨顶端的葱花,耍少爷脾气。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面,在他开启新一轮高声囔囔时,起身直接收了他的碗。 “挑叁拣四就饿着。” “——姐姐。”小家伙怂了,小胖手扒拉她的手臂。 周青瑶低头看她,“吃不吃?” “吃!” 他气势弱了大半,不敢再有任何意见,一大一小对坐,安静的吃面 晚上约8点左右,伴着开关门的声响,寂静的房间外开始有了人声。 “我的宝贝儿子!” 是周爸的声音。 “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学了些什么,跟爸说说” 屋里沉迷做作业的周青瑶头都没抬,手上奋笔疾书的写着,心境丝毫不受影响。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外头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日常,深厚温情的父子情展露无疑。 不知过了多久,父子间的亲密对话暂告一段落,周爸来到周青瑶的房间。 “扣扣。” 他敷衍的敲了两下门,也不等她出声,径直推门而入。 “瑶瑶。” 她身子顿了一秒,僵硬的回头,那表情要笑不笑的,身子背着光,朦脓的暗色下,看不见她微湿的眼眶。 周爸说话单刀直入,问话万年不变。 “学习怎么样?” “很好。” “平时也要注意休息,别把身子累垮了。” “恩。” “钱不够用跟我说,该花就花,别太省。” “知道了。” 流程化的谈话结束,他例行公事关爱完女儿,带上房门,转头又去找儿子逗趣。 屋外的打闹嬉耍的笑声此起彼伏,她听着刺耳,完全静不下心来。 一道题解了十分钟,最后算出来的答案还是错的。 她索性扔了笔,戴上防噪音的耳机,打开mp3,调到最爱的那首歌,站在小小的窗口观望楼下。 这个mp3是张爷爷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当时也要小几百块,李慧不止一次说过让她往里头下点儿歌,偶尔借给弟弟听会儿。 她很干脆的拒绝了,李慧板着脸别扭好几天,最后还是周爸买了个一模一样的送儿子,这事才算过去。 周青瑶的爸爸周寒生是个朴实憨厚的中年男人,干了半辈子公交车司机,为了养活一家四口早出晚归,同她撞面的次数并不多,关系也算不上多亲密。 但周青瑶知道,他爸心里还是爱她的,只是对比从小陪伴到大的弟弟,多少会有差别。 她能理解,但不愿接受。 小时候她养在乡下外婆家,8岁才回到父母身边,可欢乐的日子没过多久,10岁那年,父母因感情破裂和平离婚,在抚养权选择上,她放弃跟随妈妈去大城市,执意守在爸爸跟奶奶身边,守着这个古旧的老城区,以及温情的邻里关系。 再后来,周爸再婚生子,奶奶同年因病去世,后妈人前温柔体贴,人后尖酸刻薄,但即使如此,周青瑶从未拿受委屈当成幌子,逼他爸左右为难。 人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但她不爱吃糖,也不爱流泪。 在她看来,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只会拉胯本就阴郁的情绪,将你一脚拽进深渊里,你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直至被黑暗势力完全吞没。 有这哭哭啼啼的时间,不如多做一张卷子,多背几个单词 夏夜繁星璀璨,微风泛热。 广场里小孩子们围在一起玩游戏,老人们摇着蒲扇聊天,安宁而祥和。 mp3里正放着杰伦的歌,稻香。 阳光满分的一首歌,每个跳动的音符都在诉说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听到这儿,她低眸笑了声,酸涩的,沉闷的,压抑的寒流从胸前滑开,四散在血脉里。 对她而言,家真是唯一的城堡吗? 她不确定,至少现在的她还领悟不到所谓家庭的温暖,而美满家庭衍生出来的强大治愈力,她大概也不配拥有吧。 自始至终,周青瑶的城堡里就只有她一人。 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 Ⓟō⓲ɡν.ⅵΡ 暗夜 6月中旬的太阳燃烧的太过热烈,教室外的蝉鸣此起彼伏,聒噪烦人,葱郁的大树枝桠疯长,却丝毫挡不住烈阳的暴晒。 下午最后两节是数学课,老师吐字跟念经似的,听得昏昏欲睡。 放学铃声响起,隔壁班的胡梦早早在教室门口等她。 周青瑶背着书包走到她跟前,胡梦拉住她的胳膊,凑近她耳边小声问:“学习委员是哪个?” 她转身去看班里余下的同学,找了一圈,刚要回答说没看见,右肩突然被人从后面轻拍两下,她回头,对上一张文质彬彬的脸。 男生皮肤白净,书生气十足。 “周青瑶。” 她愣了下,“有事吗?” 他扶了扶眼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昨晚做卷子时有道数学题弄不明白,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探讨下。” 周青瑶的话脱口而出,“还有你不会做的题?” 男生脸颊微红,略显羞涩,“我也没那么厉害,不像你,作文总是满分。” “你谦虚了。” 周青瑶足足当了一年的千年老二,初中总是轻松拿第一的她也逐渐适应了新身份。 高一还没分文理科,而这个叫朱韫的学习委员可以理科一分不掉,对物理甚是头疼的周青瑶而言,这人的学习天赋是她遥不可及的。 他等了半响没等到她的回答,急切的自己定时间,“明天自习课可以吗?不会耽误你太久。” 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男生轻舒一口气,满脸遮不住的笑。 周青瑶转身朝另一侧走,刚被人全程忽视的胡雪慢悠悠凑了上来。 “他谁啊?” “就你要找的那个学习委员。” “榜一?” “恩。” 胡梦瞳孔张大,冒着新奇的幽光,“我还以为是个满脸痘痘的书呆子,没想到长得还不错对了,他叫什么?” “朱韫。” “朱瘟?” 胡雪一脸嫌弃,“眉清目秀的男生,名字怎么取的跟养猪大户一样?” 周青瑶莞尔笑了,从裤口袋里摸出一片软化的口香糖,扒开包装纸塞进她嘴里。 “吃你的吧,大爷。” 周青瑶跟胡梦嬉闹着走到校门口,恰好撞见平时不苟言笑的教导处张主任正守在校门口抓现行。 嚣张惯了的白毛今儿运气不好,没出校门就吊儿郎当的叼起烟,飘飘然之际被张主任抓个正着。 白毛拔高音量大声囔囔,活像一大群下水的鸭子放声比音高,周青瑶听的心烦意乱,本想径直穿过去,却被胡梦拉到一旁偷摸看戏。 张主任大概是真的无奈,一句话叹了叁声,“杨舸,出校门也就几步路,你至于这么等不及吗?” “不是我心急,是我的嘴心急。“ 白马咧开唇角,一脸玩味的笑:“张叔,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别总是上纲上线的” 严厉古板的张主任拿这个身份特殊的差生没点办法,又不能像对待其它学生那样发飙体罚,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你就不能懂点事吗?非得把你爸气死不可。” “老头身强体壮心态好,您别操这心了,您死了他都死不了。” “”张主任差点没噎死。 他只能装模作样训了白毛几句,白毛笑眯眯的走出校门,光明正大的拿出烟盒递给身边的祁夏,然后两人吞云吐雾的走远了。 “这人实在是无法无天,我敢打赌,他最后的结局绝对是被乱刀砍死,就像古惑仔里面那样,装逼必遭雷劈” 人前胆小人后吐槽的胡梦喋喋不休的诅咒起白毛,可他身边周青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集中在两人离去的方向。 他们身边缺了一人。 她咬着唇,心隐隐抽动。 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生,又莫名消失好几天了 两日后,周爸终于迎来休息日,他早早接了李慧去医院看望长辈,周青瑶只能变身小保姆去幼儿园接小屁孩放学。 松柏路经过一整天的炙烤,隔着胶鞋底都能感受到烧心的热度。 路旁的梧桐树长得郁郁葱葱、苍翠挺拔,叶子重重迭迭,找不出一丝缝隙,形成大片天然防晒网,微风穿透树缝捎来一丝清凉。 回家的路上,她买了两根冰棍,一人一根,5毛的老冰棍,朴实无华,冰凉带甜,一口能沁进人心底。 一大一小晃悠悠走到西长街路口,前方红灯亮起,她拉着小男孩规矩的站在路边,一辆大货车从眼前窜梭而过,圆硕的车轮卷起大片飞扬的尘土。 “咳咳咳。” 周青瑶下意识侧身躲闪,目光却蔓延至街道的尽头,看着那车来车往,她想了想,带着小孩窜进街道,准备操近路回家。 两人七拐八拐的穿梭在小道里,往前50米,左边就是另一个街口。 她刚要转左,一眼边瞧见辆惹眼的黑色重型机车停在一个酒吧门口。 酒吧的名字叫作“迷离夜”。 那时候刚盛行livehouse这种大型室内演出场所,爱民谣的文艺青年,爱摇滚的狂热年轻人扎堆于此,在江州红极一时。 机车上下来一男人,他取下头盔挂在车上,侧对着她站直。 周青瑶看清那人,愣神半秒。 是他。 她拉住小屁孩藏匿在墙后,摆手示意他保持安静,不许出声,然后自己偷摸摸的暗中窥探。 男生姿态慵懒的动了动脖子,长臂绕到后颈揉了几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没急着点燃,车钥匙随手滑进裤口袋。 他右肩上背着个硕大的乐器包,黄昏的余热在他身上渡了层橙黄色的光晕,同那些没受过社会蹉跎的冷白皮少年不同,他肤色偏深,健康的小麦色更显男人味。 男生身形结实,肩宽腿长,腰身以下全是腿。 他穿着宽大的短T,背后印花是一串黑底烫金的英文。 翻译过来便是。 ——我看不清地狱,因为我来自地狱的终点 “程逍。” 酒吧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里有窜出个穿清凉短裙的女人,性感的低胸款,一蹦胸前两团就波荡跳动。 她的妆很浓,睫毛刷成厚重的蒲扇,耳垂挂着银色大耳圈,咖啡色长波浪扎成高高的马尾,卷曲的发尾随风漾开弧形。 光看妆容,大概20出头了。 女人小步冲跑过来,本想亲昵的挂到他身上,男生却冷淡的用手挡,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勾住男生手臂,仰着头冲他笑。 “你去哪里了?完全找不到人,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男生嘴里咬着烟头,摸了半响没摸到火机,压在心底的躁意涌上来,他直接吐了烟,声音听不出温度。 “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啊” 她黏糊糊的贴紧他的长臂,眼眸流转,柔情似水,“我跟我爸说了,我不去留学了,我以后就在这里陪着你。” “陪我?” 他似听了个笑话,嘴角勾了勾,“你无不无聊?” 男生的话冰冷不留情面,女人脸色一白,笑容凝固些许,“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哄我吗?” “好听的话,得对好看的人说。” 男人悠悠然的看着她,浓眉轻挑,“你看看自己,配么?” 女人似对他的坏脾气习以为常,蹭着他的胳膊撒娇,“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她话里透着几分委屈,柔声细语道:“那晚我真的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我也不知道章思泉他会” “行了。” 男生粗声打断她,显然没耐心听她解释,“姜颖,你知道我不打女人。“ “所以,趁我发火前,你自觉消失吧。” 他动作粗暴的挣开女人的手,完全不在乎她僵硬到受伤的表情,背着乐器包径直走进酒吧 几步之外的周青瑶一不小心看了全场,脑子被空气间沸腾的热焰吸干,小嘴微张,举冰棒的手却离了半米远,湿黏的冰水滑进掌心,滴滴答答的坠向鞋面。 “姐姐,姐姐” 手指被人用力拉扯,她回过神,低头看急切喊她的小男孩。 周青羡指了指她的小白鞋,“你的鞋脏了。” 女生垂眸看着白鞋上沾粘的甜水,凝固后留下几条浅浅的湿痕,没有大片晕染,却成功让小白鞋变得邋遢,不负白净。 正如她埋藏在胸腔里的那颗心一样。 它火热的颤动,被绵密的小针狠扎着,好似在疼,可等你细细回味,那滋味并不是疼,是你遗憾自己还不够格,越不进他的主场,甚至都没丁点资格询问他,为什么不去上课? 只能如现在这般隐秘的藏在暗处,当个可有可无的看客。 然后再欺骗自己,其实这样,也很好了。 她木讷的拿起冰棍咬了口,沁凉清爽。 可嘴里是苦的,尝什么都味如嚼蜡。 -- 勇气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全校集合做操的铃声响起。 头顶刺眼的白光晒的人脑子昏沉,莫名有种被人硬生生脱了层人皮的错觉。 万恶的课间操终于结束,队伍解散后,2班的胡梦脱离班级跑来找她。 周青瑶短发浓密黑亮,似顶了个厚实的毛线帽在头上,她用小手煽风散热,“今天可真热。” “可不是嘛,这天跟神经病似的,一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胡梦笑嘻嘻的勾着她的手臂,说话时眉飞色舞,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还有点时间,去小卖部逛逛,今天我请。” “你发横财了?” “差不多吧,我家送财童子回来了。” “送财童子?” “就我爸,工地头小老板一枚,有事没事就爱扔钱,俗气的要命。” 周青瑶淡笑着,“我怀疑你是在炫耀...” 胡梦比周青瑶高出小半个头,可看着却比她稚嫩不少,说话倒是中气十足,一把拉着她到小卖部门口,“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 “——老板,一条烟十包槟榔。” 老板瞄了眼旁边围成圈的学生,表情略显为难,“这里不让卖烟。” “又不是第一次买,装什么?” 那声音乍一听很尖锐,语调甚是怪异,让人不禁想起动漫片里那略显浮夸的配音。 胡梦闻声看去,脸色煞白,跟见了鬼似的,她条件反射的藏到周青瑶身后,刚那点豪情万丈的气焰熄的有够彻底。 白毛侧目,瞧见身形瘦小的周青瑶,以及躲在她身后闭眼装死的胡梦。 他眼睛澄亮发光,冲身后抛火机玩的程逍笑言:“现在的孩子真乖,都知道上门交保护费了。” 周青瑶抬眼瞧见熟悉的人影,一时间呼吸都静止了,止不住的小鹿乱撞。 .........他回来了。 程逍神色漠然的撇了眼,没出声,身子用力靠着石墙,继续刚才的抛物游戏。 倒是他身边样貌清秀的白T少年忍不住开口,“你差不多得了,别成天欺负小姑娘。” “我他妈欺负谁了?” 白毛起高腔表示不满,随后凶狠的拽出藏在周青瑶身后的胡梦,下巴一扬,嚣张跋扈,“上次是你说的对吧,我6班无恶不作,抢钱第一名。” 胡梦被他圈紧手腕,挣了半天挣不开,她今天又忘带眼镜,看谁都自带滤镜,眼前那个张扬的白毛看着竟比之前少了些骇人的杀气。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声音凶神恶煞的,她吓的直哆嗦,“我....我...” 白毛看她抖的厉害,表情比哭还难看,满意的笑了笑,“这状态不错。“ ”我凶,你怕,这才是抢的精髓所在。” 靠墙的程逍停下手上的动作,冷笑了声,“脑残。” 旁边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周青瑶唯恐事情闹大,小小的身躯挡在胡梦面前,低声致歉,“对不起,是我们失言了。” 白毛一手揪着衣领暴力掀开她,“没你的事,滚开!” 周青瑶实在太瘦了,他随手的推搡直接导致她撞到墙上,又顺着后座力跌坐到干涸的水沟里,白色校服跟白鞋上蹭满了黑灰,样子看着略显狼狈。 “杨舸。” 一直沉默看戏的程逍突然开口,声线很沉,捎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白毛身子一僵,心头还憋着火,不甘愿的甩开胡梦的手。 程逍慢悠悠的收起火机,低身凑近周青瑶,看她幼态的小鼻子小眼,嫩白的小臂擦破了皮,渗出嫣红血丝,可她眼底却连一丝怯意跟委屈都没有。 他的脸靠的那么近,深邃的五官放大很多倍,一点一滴融进她清亮的瞳孔里,她甚至能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声。 盛夏的燥热,远比不过此时内心狂乱的动荡。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生,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好像你一直远观一副画,某天那副画突然近距离出现在你面前,你会诧异惊慌,然后内心涌现出一个声音,好想摸摸看,他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想学人当英雄,得先看清自己的分量。”他低声开口。 周青瑶看着他,“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少。” “不怕死?” “……不。” 程逍愣了下,随后竟展了笑颜,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既然有拿刀的勇气,就要有承受伤痛的准备。” 周青瑶抿了抿唇。 这时,上课预备铃响了。 围观的学生一窝蜂的往教学楼跑,白T少年撑了个懒腰,看向程逍,“走吧。” 白毛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两步,还不忘回身恐吓胆小的胡雪,满脸罪恶的笑。 “保护费,下次接着收。” ........ 课间时间,6班旁边的楼道喧闹依旧,几人围在一团抽烟闲聊。 白毛两手撑着楼梯扶手,半个身子向后仰,身体跟条泥鳅似的滑来滑去,嘴里不知唱歌还是啥,像道士一样念念有词。 清瘦少年离开楼梯走向墙面,拿过程逍手里的火机,随意摩擦几下,看那红艳艳的火光。 “这家伙怎么了,昨晚的酒还没醒?”少年问。 程逍一口烟吸到底,吐出几个梦幻般的烟圈,“你见他正常过么?” 少年抽出一根烟径直往白毛身上扔,他抬抬下巴,调侃的笑:“我说杨大公子,你闹归闹,这些个好学生最好别碰,你爸还指望着这群人增加收入来供你挥霍,你要给人吓傻啦,不是自断财路吗?” “那我不管,这事还真过不去。” 白毛冷哼,不屑一顾,“开口闭口就是流氓地痞,咱6班是掏他们家祖坟了?不说爱抢钱吗,我以后见一次抢一次。” “啧,这该死的班级荣誉感。” 少年笑着劝慰,“不过……对女孩子还是要讲点绅士风度的。” “你说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书呆子?” “放尊重点,人家可是你的衣食父母。” “我衣你大爷...” 他咬牙切齿的扑冲上来,手还没挨着人,少年敏捷的侧身一躲,他硬生生撞上墙,额头重重磕上去。 白毛眼底润着水汽,似困兽的狮子般怒吼,“祁夏,你他妈躲个锤子躲!” 叫祁夏的少年看热闹似的凑近,瞄了眼他微肿的额角,看向身侧抽烟的程逍,“杨公子受重伤了,我们要不趁机给他绑了,再跟校长敲一笔大的。” 程逍把燃烧的烟头按在墙上熄灭,瞧着那炭黑色的小圆点。 “你确定他爸会花钱赎人?” 祁夏秒懂他话里的深意,装模做样摸了摸下巴。 “他爸大概会说,撕票吧,千万别手软....” 白毛恼羞成怒,气的破口大骂。 “滚你丫的。” .......... 江州的夏夜,绝对称的上人间炼狱。 周青瑶的房间没装空调,唯有头顶那个陈旧的吊扇“嘎吱嘎吱”的划着圈,拼了老命绞出一阵湿黏的热风,吹人身上就跟煽风点火似的,一不小心汗流浃背。 做完作业,时间指到10点。 她刚要起身活动下僵硬的手脚,房门被人推开,跑进个胖乎乎的小身影。 “姐姐,吃冰棍。” 他举着手上绿色包装的冰棍递给她,肥嘟嘟的肉脸挂满欣喜的笑,“你最爱的绿色心情。” 1块5的冰激凌,她平时都舍不得买,偶有一次嘴馋买了根啃两口,心满意足的模样被小男孩深深记在心里。 从此之后,只要夏天夜晚周爸带他出去玩耍,回来时必定会吵着周爸买来给她解馋。 绿豆雪糕豆香浓郁,糕体融进嘴里细腻柔滑,会让人短暂忘却夏日的燥热,思绪放空的那几秒,少有的宁静怯意。 周爸进入房间时,一大一小正安静坐在小床上,各啃各的冰棍。 这一幕温情令他心生荡漾,欣慰的笑言:“你这姐姐还是排面足,走哪都不忘给你带吃的。” 周青瑶嗦完最后一口,将木棍扔进垃圾桶里,抬头看了周爸一眼,没答话。 周寒生的视线落在儿子身上,“羡羡,吃完了就出去,我跟姐姐说点事。” “什么秘密,我也要听。”小家伙赖着不肯走。 男人沉眸,眼睛一瞪,父亲的威严尚在,周青羡不情愿的跳下床,挪动圆滚滚的身体,一步叁回头的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父女俩,周青瑶坐在床上,木然的看向窗外,中年男人低头看她,短暂的沉默。 周青瑶仿佛是她妈的缩小版,身形干瘦,娇小玲珑,身高不足160,体重不到90斤。 她在这个家里很少笑,秀气的眉宇间总散着一缕落寞跟忧伤。 他知道她不快乐。 6年前,他跟周青瑶的妈妈和平离婚,后者去北京打拼事业,刚开始每年都会回来看她一两次,给她买一堆花裙子,带她去游乐场玩乐。 可过了两年,女人便彻底消失,除了每月的抚养费照给,连一个关心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周青瑶虽嘴上不说,但看得出来,她很失落,也很伤心。 周寒生慢慢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张崭新的红色纸币夹进书本里。 “这周的生活费。” 然后,他瞅了眼屋外,又多加了一张迭在一起,压低声线道:“这次多加100,买点自己爱吃的。” 她不咸不淡的应,“谢谢。” “早点休息,怕热就来主卧睡,空调房凉快,我打地铺,床让给你们。” “不用。” 周青瑶闷声拒绝,指了指头顶晃悠的吊扇,“有这个足够了。” 周爸轻叹,早知她不会答应,也不做过多强求,出去时带上了房门。 ——嘎吱嘎吱。 破旧的吊扇有些年月,调至最大档也不过隔空瘙痒,起不到一丝解暑散热的作用。 但周青瑶习惯了,她整理好书包,平躺在小床上。 凉席是竹子编制而成,降热性却一般,睡过的地方似被火烧云灼烫过,她翻来覆去的滚出一身热汗。 她索性起身下床,本想穿过客厅去冰箱处找没吃完的西瓜,可刚走到客厅中央,她倏地停住步子,认真听着主卧里传来的阵阵歌声。 稚嫩的男孩拍打小手高声欢场,混合着男女交错的赞美声,叁个声音完美重迭,隔着一扇门都能想象到里头幸福雀跃的温暖画面。 周青瑶收回目光,自觉把耳朵关闭,排除一切挠乱心智的声音。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一瞧。 半边冰西瓜被人挖空,余留些许色泽红亮的汁水。 周青瑶平静的合上冰箱门,抬头望向窗外的那弯皎洁的新月。 月光柔美淡雅,就像妈妈温热的大手,慈爱的抚摸你的头。 闷热的夏夜,她耳边倏地飘过沙哑的男声。 “有拿刀的勇气,就要有承受伤痛的准备。” 周青瑶低头,笑容苦涩。 她没有勇气。 她只有孤独残缺的灵魂,艰难撑起空洞的肉身。 外表看似坚固不催,实则一碰就碎。 -- 甜汤 南方小城夏日升温迅速,一夜之间,气温攀升至35度。 人走在烈日下,完美诠释什么叫作汗如雨下。 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理所当然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青春激昂的广播体操音乐响起,阳光暴晒下的学生们不情不愿的晃动手脚。 倒数第叁节操需要转体向后,这是周青瑶每日最期盼的时刻。 二年6班在她班级的斜后方,男生按身高排列,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寻找最后排的男生背影。 这么多次,从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摆手踢腿,次次都是敷衍的一晃而过。 而他极具代表性的寸头,在一水的稚气男头中格外突出。 他似乎很少穿亮色系,基本都是黑灰白,偶有一次见他穿清新的澄橘色,还是一个月前校足球比赛时的队服。 那是周青瑶第一次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操场跟看台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可她的目光就跟长在他身上一样。 看他迈开长腿在草坪上疾步奔跑,脚下灵活运球,手上指挥队友,轻松吊打其他班。 那日太阳高照,剧烈运动下,男生浑身热汗淋淋,他随意撩起下半截队服煽风散热,略显黝黑的肌肤,腹肌轮廓初显。 周青瑶看的脸一热,侧头望向别处,嘴角禁不住勾起幅度,眼睑下的卧蚕似肉肉的蚕宝宝,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 音乐声过的很快,她还在愣神间,所有人均已转正,唯有她一人盯着某处发呆。 她慌乱的收回视线,身子僵硬的转回原点。 心跳撞的太过激烈,胸腔都快要捅破了。 ......... 临近期末,作业量也翻了个翻。 周青瑶写完最后一张卷子, 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转了转木然的手腕,针扎般的酸疼感融进骨头里,一点点僵硬手心,直到完全麻木。 “瑶瑶。” 屋外有人在叫他,是周爸。 周青瑶不急不慢的收拾好书包,出门时看了眼时间,9点。 直到睡觉前,剩余的时间全是她的欢乐时光。 一个人的,孤独的欢乐。 人刚走到客厅,一股清甜的酒香扑鼻而来,她灰暗的眼眸瞬间亮堂,加快步子走到厨房,看周爸在灶台前忙碌,灶上炖煮了一大锅江州特色甜品,甜酒冲蛋。 甜酒也叫酒酿,其它地方喜欢在里头加汤圆或糯米团子当成主食,但江州更爱拿来做早点跟宵夜。 做法极其简单,一锅水,几大勺自制的酒酿,再打入叁两个搅匀的鸡蛋,等蛋液与酒香合二为一,最后来点睛之笔红糖,一碗香气扑鼻的甜酒冲蛋便大功告成了。 李慧带周青羡去了商场的游乐区,今晚屋里只剩父女两人。 餐桌上,周爸跟周青瑶对立而坐,一人跟前一小碗汤水。 滚烫的甜汤要吹凉才能入口,混着烦心闷热的温度,舌尖似被烈火持续烫伤,后背布满豆大的热汗,短袖湿成半透明状。 周爸抬头看了她眼,“我给你张爷爷留了一份,你吃完送过去,感谢他平时对你的照顾。” 她刚入了一大口,细品那醇香的酒气,支吾的“唔”了声。 一大碗一滴不漏的喝精光,要不是她胃口太小,真恨不得再多来两碗,总感觉胃撑到了饱满值,可心还未得到满足,典型的意犹未尽。 张爷爷是奶奶身前好友,大家同住一个小区,她家是小户型住在前排,10栋之后户型翻了一倍,那是传说中的干部福利,越往后,房子越大越舒适。 张爷爷退休前是副厂长,家境十分优渥,听闻儿子女儿一个老师一个律师,对他也是呵护备至,出了名的孝顺。 但张爷爷这人性子古怪,老伴几年前去世后,不管家里人怎么劝慰,硬是不愿去儿女家掺合,铁了心要独身住在这老房子里。 周青瑶身子瘦小,老一辈留下的容器做工又实在,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吃力的端起那锅糖水小步挪动。 路程不过200米,她仿佛历经千辛才磨蹭到取经之地,夜里黑灯瞎火,老式小区路灯昏沉,时不时还要坏几个,她几乎是一路摸黑走来的。 张爷爷家在四楼,她是卯足吃奶的劲往上爬,等看到4搂的曙光,人也是累的精疲力尽。 “张爷爷?” 她两手端着糖水,空不出手敲门,只能在外轻声细语的喊,整个楼道都回荡着她细软的的叫唤声。 可叫了半天,里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青瑶脑中晃过一个让人窒息的可能性,该不会家里没人吧? 她耐心等了半响,刚准备打退堂鼓时,突然发现大门没关严,门缝里渗出寒气,她清清嗓子,礼貌的知会一声,“张爷爷,我进来了哦。” 目前唯一能支配的只有脚了,她轻轻踢开门,清爽的寒流如春风细雨般抚开她体内的湿热,她感觉自己分秒入了天堂。 屋里空间很大,四室两厅的格局,客厅角落里的柜式空调吹着沁凉的冷风,简直就是令人心神向往的人间蜜地。 周青瑶把手里的容器平稳放在餐桌上,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完全寻不见人影。 她不免疑惑,这么晚了,家里没人,门也没关,他一个孤寡老人能去哪里? 突然,“诓”的一声巨响。 小女生惊住,寻着声音慢慢朝厕所走去。 厕所是推拉门,隔着暗沉的光线能隐约看见里头有人影在晃动。 她耳朵贴门上认真听了片刻,里头时不时传来工具碰撞的声音,以及哗啦哗啦的水声,周青瑶大惊失色,满脑子都是新闻里那些变态入室抢劫,碎尸抛尸的剧情。 天啊! 怎么办怎么办? 周青瑶急的在原地来回转圈圈,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脑子乱成毛线球。 可等她冷静下来,又狐疑的缓缓凑近,小鼻子嗅了嗅,确定没有难闻的血腥味,这才放下心来。 她很轻的敲了两下门,“张爷爷,你在里面吗?” 里头没有回应,只有源源不断的流水声。 周青瑶猫着胆子准备推门一探究竟,但出于对自己本能的保护,她跑到厨房去摸了一把小刀,手心颤抖着握住刀柄放在胸前,一级戒备状态。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拉开推开门,等拉到一半,隐约看见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正背对着她修理水龙头。 他皮肤黝黑,肩膀很宽,健壮手臂使力时,后背的肌肉凸起流畅硬实的线条,有着极具爆发力的美感。 她全身细胞绷紧,一手举着刀,声音提到嗓子眼,“喂。” 水声太大了,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书房的门倏地打开,身后倏地传来张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瑶瑶来了。” “人老了耳朵不好使,我还以为是幻听。” 老人家声音醇厚,气运丹田,厕所里的男人闻声回头。 周青瑶看清那人,整个人木在原地,手上失了力,刀差点滑落下去。 男生见门口举着刀满脸惊愕的小女生,他愣了一秒,眉头紧瞥。 “——你。” 后面的话还没出,手上一松懈,没装好的水龙头“啪”的砸在地上,断裂的水管滋出一大波凉水,将半蹲的男生劈头盖脸的从头浇到脚,牛仔裤完全浸透。 程逍微微合眼,压住想骂人的冲动。 他顶着四溢乱喷的凉水,两手利落的重新安装,这次速度很快,叁两下就卡紧连接处。 他扭紧开关,慢悠悠的起身,在架子上随手扯了条干净毛巾搭在后颈,头顶还在往下滴答的掉水珠。 倚着门的周青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男生已走到她跟前,她的瘦弱在高大强壮的体魄前,脆弱的就像只随手可捏死的蚂蚁。 她迷惘的抬眼,看那清水出芙蓉的男色图,小脸胀的发红。 程逍夺过她手上的小刀,把在掌心颠了两下,锋利的刀刃晃着阴冷的寒光。 他低头,哼笑了声,“拿刀的勇气,你还真不少。” 周青瑶:“..........” ......... 客厅沙发处,张爷爷端着小碗细品周青瑶跋山涉水带来的美味,笑眯眯的评价糖水甜的恰到好处。 可周青瑶脑子里“嗡嗡”的,有太多谜团理不清楚,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始问,又或者,究竟该不该问。 “张爹。” 卧室的门打开,男人换了条宽松的黑色长裤,边走边用毛巾擦干裸露的上半身,“您房间的壁灯坏了一个,我下次来再给换上。” 周青瑶仅瞟一眼,目光触及他胸前的殷红小点,脸腾的烧起来,别过头去再不敢正视。 张爷爷看了眼羞涩的小女生,拧过沙发上的短袖扔他身上,“衣服穿着,像什么样子。” 程逍看向沙发上小小的人儿,顺从他的话套好衣服。 “我走了。” 他打了声招呼,转身欲往大门走。 “等会儿。” 张爷爷叫住他,到底是当了大半辈子领导的人,说话依旧威慑力十足。 “这一大锅我也喝不完,你坐下,帮我消灭两碗再走。” 男生看了眼暗红色汤汁的甜水,他对这种腻人的东西不感兴趣,淡声拒绝,“不喝了,我那还有其他事要忙。” “你忙什么我还不知道,尽瞎忙,一点正事都没有。” 张爷爷不高,微胖,鬓角的发白了些许,看着60出头的模样。 他对待周青瑶慈眉善目,可当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程逍身上,既心疼又无奈,还夹杂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苦闷。 男生受着老人投来的白眼,要笑不笑的,“您批评的都对。” 他长腿走两步便到了门口,手还没摸上门把,身后的张爷爷吊着嗓,阴阳怪气的出声:“你走你走,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来了也是匆匆离开,唉,我这老头子现在是说话不管用咯,也不知道你爷爷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寒心.....“ 程逍正对房门,舌尖滑过下唇,用力顶着下腮帮,随即轻叹了声,妥协的返回沙发处。 “您赢了。” 张爷爷这招屡试不爽,嘚瑟的挑了下眉。 早知程逍这家伙看着凶悍,实则是个软心肠。 早年间他父母出车祸去世,后来一直跟在病重的爷爷身边,自小吃了不少苦。 几年前,他爷爷离世,仅剩的亲人除了那个无恶不作,时不时要进局子捞人的舅舅外,便只有这个从小看他长大的张爷爷了。 一个没有背景的孩子要想在这个城市立足,只能过早进入社会接受现实的锤打,若不是他爷爷的遗愿是要求他把高中读完,估计他这会早就脱离学校,成了正儿八经的社会人。 -- 暴雨 江州的本地菜无辣不欢,程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习惯了重油重辣的口味,对一切跟甜沾边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他勉强尝了一口,反胃感瞬涌,腻的都要吐了。 老人心满意足的喝完一整碗糖水,擦了擦嘴,身子坐正,开始日常训诫:“听说你连着旷课好几天,怎么的,你爷爷的话忘个一干二净了?” 话说到这,一旁的周青瑶没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因为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程逍放下碗,瓷勺啪的一声砸到碗里,他抬眼,瞳孔很深,看着很有穿透力,声音却是毕恭毕敬的。 “我的行踪,果然还是逃不出您的法眼。” 张爷爷傲娇的展露笑颜,“在这小地方混了这么些年,我要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就真白混了。” 程逍沉默片刻,老实回答,“乐队去其它城市巡演,耽误了几天。” 张爷爷老早就知道他在酒吧混,可老一辈思想保守,对这种地方完全无好感,尤其有他那个惹是生非的舅舅在前,更是怕他走错道,步他舅舅的后尘。 “那些花天酒地的场所,你就不能戒了吗?“ 张爷爷叹息着摇头,苦口婆心的劝,“既是在校学生,就该有个学生样,你安心把书读完,我到时想办法给你安排个正经工作,不管赚多赚少,能养活自己,养活老婆孩子足矣,再怎么也比跟着那群纸醉金迷的人瞎混要强。” “正经工作也得是正经人来干。” 程逍扯了下唇,笑容却是干的,“您看我这样,像是靠谱的人么?” 老人家听着这话就觉心酸,目光看向别处,喉间哑出一声长叹。 他是看着那个怯懦瘦小的男孩一步步长成现在这样的。 程逍爷爷去世那天,10多岁的少年精神恍惚的跪在病床前,任谁想带走仙逝的老人他都不许,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击退所有人的善意。 他看似高壮魁梧,无坚不摧,可当你瞧见他手掌上布满的老茧,坚硬成壳,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冬天凌晨4点在批发市场当搬运工的经历。 可能对一部分幸运的人而言,流淌的时间不过是另一种静逸的享受,是你闭眼聆听,放空自己的旋律。 但对大多数不够幸运的人来说,争分夺秒是人生常态,精疲力尽的背后,一笔一划写的是生存。 ………… 张爷爷看着他刚毅黝黑的脸,都快记不清第一次见他时,那个掏出口袋里的糖跟他分享的男孩,咧嘴笑的有多欢。 “人生的路很长,一辈子要面临无数个分岔路口,走正路固然辛苦,但心里踏实,歪路探久了,你会迷失自己,分不清好赖,最后不知不觉坠入歧途。” “一步错步步错,在还能悬崖勒马前尽早清醒过来,等路子走野回不了头了,到时怨不得其它人,万恶之源,还是在你自己身上。” 老人满脸担忧,明知大道理听的人烦,还是没忍住多罗嗦几句。 男生坐姿随意,但并未不屑一顾的打断他的话,安静听完,诚挚的点头。 ”我知道,让您操心了。“ 一旁默默听全场的周青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即使不是同坐一个沙发,也丝毫不影响她此时内心汹涌澎湃的悸动。 她甚至忘了女生该有的矜持,一双月牙弯的眼睛完全长在他身上。 “对了。” 张爷爷不知想起什么,刚还慈爱的训诫,一秒严肃变脸,“上回你考试交白卷是怎么回事?“ 程逍倒也诚实,”不会。“ “一题都不会?” “没认真看过。” 他话说的轻描淡写,老人家被噎的直哆嗦,随手拽过沙发上的抱枕朝他扔去。 “臭小子,平时让你看书不看,哪哪都不会,还有脸在白卷上写名字!” 程逍灵敏接住扔来的“炸弹”,笑了声,“名字会写。” “噗嗤。” 一旁的周青瑶笑弯了眼。 张爷爷气的捂着胸口喘气,视线落到笑成花儿的小女生身上,他面色不禁缓和几分,再看向一脸淡然的程逍,后脑勺扯着疼。 “你说你现在不学无术,以后出社会只能干些底层的体力活,要不就是抱着那什么你他我他的弹棉花,我是怕你到时候连自己都会养不活。” 男生挑起浓眉,“您放心,饿不死。” “我说你就不能学点好的?” 老人家身边就坐着一好学生代表,他骄傲的拍了拍小女生的背,“你学学人瑶瑶,从小到大学习就没让父母操心过,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你又不是比别人差,用心学,没什么学不好的。” 本是默默当透明人的周青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身子绷的僵硬,脸红红的承受程逍散漫的轻瞥。 男生低头,沉默几秒,幽幽道:“我就不是那块料。” “没人是天生干苦活的,寒门也能出学子,我对你有信心,你也别太看轻自己。” 张爷爷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小女生,倏地灵光一闪,“这样,我盛情邀请瑶瑶给你补课,也不让她白忙活,补课费就按市场价算,我老头子给你付,没其他要求,你每周乖乖到我这来报道就行。” “..........” 周青瑶的心一秒冲上嗓子眼,她都不敢出声,害怕一开嗓声音哑了,分分钟暴露自己内心的躁动。 程逍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姑娘,笑言:“您现在骂人都不带脏字了,让低年级的给我补课,这个侮辱够分量。” “怎么,你还嫌人家不够格?” 老人家急的直翻白眼,“你要能把高一的的知识学扎实,我也就谢天谢地了,都不要求你考什么高分,能过及格线顺利拿到毕业证,你爷爷在棺材板里都能笑醒。” “那还是别惊动他老人家了。” 他低声道:“我努力点,下次瞎填几道选择题凑点分。” ——咻。 又一个抱枕精准投射砸他脸上。 “这事就这么定了。” 张爷爷领导当了太多年,习惯发号施令跟做决策,直到拍板才想起还有个当事人在场,他一脸慈祥的看向周青瑶。 “瑶瑶,你看啊,爷爷是这么想的,他呢,从小到大就没认真读过书,光长个不长智,大白纸一张,你就看着往上头填色就行,尽你所能去教,能教多少是多少,不强求。” “还有啊,这事就当是我们的秘密,我不告诉你爸,你给他补课,不仅能自己挣零花钱,还可以温故而知新,双赢的局面。” 他见小姑娘恍惚着不吱声,生怕她觉得别扭,小心翼翼的问:“爷爷这提议,你可以接受吗?” 同一时间,男生灼烫的目光轻飘飘的扫过来,一言不发,却是无声的压迫。 周青瑶犹豫着,她是不是不该这么快答应下来,或者说先认真考虑一下,否则会显得自己不够矜... “可...可以啊。” 矜持是什么? 她现在只知道求之不得四个字怎么写。 ............ “当.......” 客厅古老的铜钟发出低沉浑厚的整点报时音。 周青瑶抬头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张爷爷,我先回家了。” 老人家侧目瞧了眼她干瘦的身子,满眼怜爱的叹道:“早点回去也好,学习再辛苦,也要注意休息,可别累坏了身体。” “我知道了。” 她唇角弯弯,乖巧的应着,起身去端那罐没吃完的甜汤。 小手白嫩细短,乍一看像小孩的手,稍显幼态,纤细的指尖摸到容器边缘的“小耳朵”,轻轻一提。 “——啊!” 周青瑶惊慌的叫着,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手一滑,突然下坠的瓦罐被眼疾手快的程逍接个正着,好在没有砸落。 东西摔坏是小,但张爷爷家这张茶几大概率也会受牵连,追求完美的章爷爷定会当场宣布报废。 她虽不清楚价格,但光是摆放在墙角的花瓶就价值大几千,她实在不敢想这个青瓷花纹的茶几值多少钱。 稳稳托住瓦罐底的程逍也是惊魂未定,不过0.01秒的反应时间,差点就近距离欣赏了场天女散花的好戏。 “拿不动就直说,硬撑就是个病。” 他将罐子放回茶几,斜眼瞥了瞥周青瑶,漫不经心道:“你考虑过后果么?” 周青瑶垂眸,咬住下唇,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被人当面训斥总归是不好受的,况且那人还是自己分外在乎的,更是难受加一等。 “——呼。” 一记强有力的掌风扫过程逍的后脑勺,张爷爷气恼的白他一眼,“没皮没脸了你,小姑娘也欺负?” 程逍身子后仰,两手交错在颈后,仰着头看他们,低沉开嗓,“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看她勇气可嘉,好心提醒一下,社会的险恶。” “你还好意思说。” 张爷爷深吸一口气,刚舒缓不少的情绪又倏地拔至高点,炯炯有神的黑瞳都要瞪出来了,“还不是你这群不学无术的学生带坏了社会风气!” “恩,我的错。” 程逍到不介怀主动认错这件事,这些年他挨骂太多,早已习惯左耳进右耳处,老人家心软嘴狠,归根结底还是为他好,他心里明白。 他站起身,一张僵硬的笑脸对着老人家,“时间不早,我也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周六晚上8点来这上课,别忘了。” “脑子不好,记不住。” “你要敢不来,我亲自去你家绑你。” 他一挑眉,“得。” 在男生潇洒转身前,张爷爷先一步叫住他,“等会。” “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人家看了眼摆着小媳妇苦闷脸的周青瑶,冲程逍昂了昂下巴,“你帮瑶瑶提罐子,顺路送她回家。” 程逍跟周青瑶同时一愣。 “这关我什么事?”男生只觉好笑。 “你不是好心泛滥吗?” 张爷爷轻哼,“那就送佛送到西天,中途别想跑路。” “.........” 程逍低头瞄着瘦成小耗子的姑娘,视线又幽幽的瞥向别处,无奈的合上眼。 然后,人高马大的男生轻松端起黑不溜秋的瓦罐,正要转身,见人儿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不走?” “啊?” 周青瑶如梦初醒,昂头看他高壮挺拔的身影,人还有些恍惚。 “走。” 她应着,心都飘上天了。 -- 性骚扰 老城区的楼道多为声控灯,但因设备过于陈旧,灵敏度不高,声控效果时好时坏,灯光也乍明乍暗。 周青瑶安静的跟在程逍身后,等到了2楼拐弯处,楼道灯再次灭了。 “——咚。” 她咬牙一跺脚,拖鞋底重击地面撞出的剧烈声响在整个楼道里回荡。 前方的男生停步,缓缓回身,抬头望向台阶上那个满脸错愕的小姑娘。 他眉骨很深,五官分外立体,闪烁的黑瞳里蕴着几分疑惑跟惊讶。 大概是没想到这看着弱不禁风的短发女生,一出脚,力量惊人,震慑力十足。 可当他细细回想起不久前那个举着尖刀,猫在厕所外随时保持战斗状态的姑娘,他哼笑了声,又觉新奇。 人不可貌相。 这话是真不假。 高几个台阶的周青瑶被他盯的有些羞涩,慌乱飘忽的小眼神挪向别处,本想故作镇定,可一开嗓声音就开始颤,“灯.....灯灯坏了。” 程逍轻挑眉,低醇的烟嗓捎着笑意,“说清楚,几个灯?” 周青瑶稍愣,一本正经的答,“一个。” 男生勾了下唇,大概是满意她的回答,长腿一迈,转身继续往下走。 被落在后头的小女生呆滞两秒才回过神,吸着拖鞋“踏踏踏”的窜下楼,马不停蹄的追上去,边追还要边安抚那刻强压不住的狂热心脏。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心就没有一秒沉静下来过。 就好似杀红了眼的飞禽猛兽,一旦被诱人的鲜血激活,便一发不可收拾,除了一往无前的冲撞跟暴力血腥的撕扯,毫无撤退可言。 撞破的是她血脉沸腾的胸腔,撕碎的是女生该有的矜持跟内敛。 所以暗恋就是个奇妙的存在。 明面上的云淡风轻,骨子里的惊涛骇浪。 ............... 盛夏的深夜,微风停了,气流间的热源全方位笼罩过来,将人困在炙热燃烧的火球里,多走两步都闷的人喘不上气。 出了楼道,程逍丝毫没有要停下等人的意思,反倒是步子越走越急促,完全忘了还有个同行的小姑娘。 他独身惯了。 不习惯等人,更不习惯别人打乱自己的节奏。 周青瑶的小鸟腿根本抵不过那大长腿变态的移动速度,几乎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她昂头呆看着他高挑健壮的背影,脸颊烫出两团红晕,小口“呼哧”的喘息着,几度想张嘴说话。 “那个.......” 声音小的好似蚊子叫,存在感全无。 周青瑶咬着下唇,心头又急又躁,穿着拖鞋在夏夜开启竞走模式,热浪冲刷下,后背疯狂暴汗,鬓角的短发湿黏成一缕,紧巴巴的贴着下巴。 她索性心一横,伸手想去拽他的衣服下摆,谁知用力过猛,叁指抠住他裤头的松紧处大力一拉,扯出半米远。 “!!!” 前方的人停步,呼吸沉重,后方的人身子一僵,不知所措。 程逍没急着回头,大概也感觉到了此时此刻弥散在四周的尴尬氛围。 “做什么,性骚扰?”他低声问。 性,骚扰? 周青瑶被问红了脸,目光呆滞的看着被她强行拉扯出来的裤头,怎么看怎么像个行为怪异的小变态。 她轻轻吸气,尽量放稳声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走反方向了。” “然后呢?” “恩?” 她一脸懵懂,慢慢悠悠的答,“没......然后了。” 程逍缓缓闭眼,大概是真被她打败了,轻叹了声,“没然后,放手成么?” “哦,对不起。” 周青瑶这才想起自己还跟流氓似的揪着人家裤子不放,“哒”的一声,脱离后腰的裤头瞬间归原。 男生转身,悠悠然的低头看她,目光烫的跟着了火似的,周青瑶心头一荡,可还是克服住内心的羞涩,大胆的昂头去看他。 四目相撞时,周青瑶两手背在身后抠抓,那一瞬都忘了呼吸的节奏。 他是真的很特别。 这种特别无关于颜值的高低,更多的是他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沉郁,冷漠,眼眸却又黑亮的散着光。 她想,他一定是个温暖的人吧。 因为只有温暖,才能拥有那么漂亮的星星眼。 “几栋?”程逍冷不丁开口。 “恩?” “你家,几栋。” “我.....咳咳咳!” 一口气憋太久,出声便呛的猛咳嗽,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她咽咽口水,“3栋。” 程逍零点还有一场演出,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是乐队的排练时间,但现在看来估计是赶不上了。 他一言不发的穿过她往前走,周青瑶忙不迭的跟上去,他的步子迈的轻巧随意,她却追的格外艰难,叁步才能追上他一步。 幽美温和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一前一后,一寛一窄,却又紧密的融合重迭在一起,宛如同根相生的绿色藤蔓。 周青瑶始终保持两步的距离,完全跟随他的节奏向前移动,像一条如影随形的小尾巴。 她低头瞄了眼土到爆的大红色塑料拖鞋,悔的肠子都青了。 刚才出门太急,她就随便套了件皱巴巴的短衣短裤,短发没梳整齐,看着蓬头垢面的,一点青春洋溢的学生朝气都没有,又挫又丑。 要是提前知道今晚会有如此奇妙的偶遇跟独处,她怎么也要洗个澡好好收拾自己。 谁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最自信的一面。 她也不例外。 ........................ 回家的路程并不远,特别前方带队的人走的快,前后不过几分钟便到达3栋楼前。 “我到了。”她一步窜到他跟前,昂着下巴看他。 程逍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她纤细白皙的胳膊,瘦的跟营养不良似的,仿佛自己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的掰断。 他想了想,还是多嘴说了句,“要提不动,我帮你送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周青瑶满眼坚定,虽然打心底想延长跟他难得的独处时间,但她自尊心强,不想一而再再而叁的麻烦他。 程逍沉默几秒,淡声道:“女孩子不要太好强,以后容易吃亏。” 她垂眼,微卷的长睫如羽毛般轻盈,“可自己能干好的事,没必要去麻烦别人。” 示弱的确不是她的长项,她更喜欢自己掌控命运的感觉,踏实,安心。 程逍扯开唇笑了下,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同情心太过泛滥,竟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 明明自己过的一团糟,还在这里闲吃萝卜半操心。 他不在多话,把手上黑不溜秋的瓦罐递到她跟前,“拿稳。” 周青瑶没第一时间伸出手,她后背挺的笔直,背在身后的手指缠绕在一起,撕扯,抠抓。 那双弯弯的月牙眼散着晶亮的幽光,定定的盯着他。 程逍一愣,“怎么,改主意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缓缓的吐出来,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我的名字叫周青瑶,周公的周,青色的青,瑶池的瑶。” 小姑娘神色过于认真,程逍懵了几秒,而后嘴一咧,没忍住笑出声来。 第一次见人介绍自己名字如此郑重其事,专注的像是在教堂里念誓词。 他沉默的看着她,没接话,容器直接塞进她怀里,等确定她接稳了才松手。 小姑娘低头,有些失落,本也没抱期待他会搭理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但在她认知里,正式的认识就该像这样,虽然土了点,但足够真诚。 她缓慢转身,刚迈出一小步,身后的男人低沉开嗓。 “程逍,逍遥的逍。” -- Ⓟо⓲ɡν.ⅵΡ 红豆 周青瑶家住5楼,靠西边那一户。 她两手提着空了内里的瓦罐,的确比出门时要轻松不少,但对于她这种骨干体型来说,依旧是不小的挑战。 叁步一喘爬上五楼,两手没空开门,只能先放下瓦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吱溜”一声,铁栅门拉开个小口子。 不大的客厅里只开了盏小灯,照亮沙发的靠背处。 斑驳的白墙上贴了一整排照片,大多是一家叁口的温馨合照,唯有一张有她的身影。 周爸抱着周青羡,李惠笑容满面的依偎在他左边,周青瑶僵硬的站在他右侧。 这头幸福美满,温情一家人,那头面无表情,违和感十足。 “——哈哈,大马,驾!” 主卧里传来小孩子拍手嘻闹的笑音,童音稚嫩,奶萌奶萌的。 李惠担忧的声音紧跟其后,“你小心点,别摔着儿子.” “在床上玩不碍事,你看他多开心。” 周爸玩的兴头上,笑声不绝入耳,声线也比平时高昂,“大马车即将启动,乘客请坐稳!” 站在客厅中央的周青瑶,默默听完全场,目光低垂看向地面,很用力的咬住下唇。 心似被什么狠厉的扎了下,短暂的疼痛,不致命,但很折磨人。 半响,她平静好情绪,若无其事的走向厨房,将瓦罐放在灶台上。 以她平时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将容器里里外外清洗干净。 但她今天并不想做这件事。 她从冰箱里拿了个透心凉的西红柿,水龙头下随意清洗几下,大口咬下去,酸甜冰凉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慢慢溢出嘴角。 刚那点盘旋在心口的闷气荡然无存。 一个西红柿几口干完,她又用清水洗了把脸,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西晒的房子一到夏天就成了烈焰蒸笼,头顶上的风扇毫无作用,“嘎吱嘎吱”吵的人心烦意乱。 她从书包的暗格里翻出个手掌心大小的本子,纯白素色,看着毫不起眼,封面右下角标了个小小的”3”。 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除了她自己。 拧开台灯,残破的书桌散了一圈柔光,她摊开本子,翻到最后几页,拿出黑笔规规整整的做今天的记录。 6月18日。 张爷爷家:+1。 深夜独处:+1。 最后一个句号落定,她放下笔,两手摸上发烫的脸颊,视线停留在“深夜独处”四个字上,唇角轻抿几下,克制不住的偷笑起来。 程逍,逍遥的逍。 周青瑶当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那低醇诱耳的声线,总有另一番奇妙的滋味。 四舍五入的话,他们也算是相识了,对吗? 她掌心滚烫,捧着脸傻笑了半响,随后将自己的小秘密放进书包里藏好,起身走向窗口。 靠小窗的墙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穿衣镜,那是李惠淘汰下来的物件,美其曰是送给她,实则是收破烂的没看上。 周青瑶也不矫情,欣欣然的收下了。 有,总比没有要好。 她站在镜子前,认真的打量起自己。 厚重的齐刘海下,素面朝天的小脸勉强可称得上清秀,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寻不出一丝勾人的女人味。 周青瑶不禁回想起那天躲在墙后,偷听他跟其它女人的对话,字里行间充斥着剪不断的暧昧。 她不确定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只记得那人五官娇艳,衣着前卫,前凸后翘的身段,特别是胸前那两团呼之欲出的大波浪。 一想到这儿,她低头瞄了眼干瘪的前胸,轻微凸起的小山丘,光从视觉效果来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周青瑶沮丧的叹了口气。 真没法比。 完全是篮球撞上乒乓球的既视感,惨烈至极 两日后,体育课又又又因老师身体不适,改成了自习。 稳居榜一的学习委员近期特别喜欢找她探讨习题,一到自习课就跟她同桌换位置。 周青瑶到不抗拒朱韫,毕竟跟比自己优秀的人切磋学习,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提升自己。 “上次那道题我回家想了想,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法我觉得更简单” 他将滑至鼻尖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纸上奋笔疾书的演算起来,可等自己念念叨叨叙述完整个解题思路,抬头一看,周青瑶正盯着班上最胖的女生发呆。 朱韫轻声提醒,“周青瑶?”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可以长那么大呢?” “嗯?” 他没听清,低头凑近些,“你说什么?” 周青瑶盯着正在桌下偷吃小蛋糕的胖女生,目光汇聚在她胸前高耸的轮廓,大的跟充了气的皮球一样。 她瘪了瘪嘴,表示无法理解。 半响,她长叹一声,困惑之情溢于言表,而后默默收回目光,回到枯燥无味的学习时光。 “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麻烦再说一遍。” 午休时间,胡梦按照惯例来找周青瑶吃饭,两人一路打闹走进食堂。 隔着重重人影,周青瑶竟一眼瞧见角落里大快朵颐的小胖妹,餐盘里的饭菜满满当当的堆了座小山。 周青瑶前思后想,总有些问题想不明白,于是,她选择开口求助身边人。 “你说如果有一株食物,它结出的种子特别特别的小,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胡梦被问的一脸懵,表情略显为难,“我生物勉强及格而已,你确定要问我?” 周青瑶侧头看她,回以坚定的眼神。 在得到学霸的充分信任后,胡梦装模做样的45°仰望天空,故作沉思道:“依我看,要么水分不足,要么营养不够。” 周青瑶暗自思索,表示怀疑,“是这样吗?” “按我爸说的,人得吃饱喝足,才能长的高大壮实。” 周青瑶点头,话糙理不糙。 特别在她扫了一整圈后,发现跟她同类身形的全是清一色的小胸,有的甚至一马平川,还不如她可可爱爱的小山丘喜人。 于是,买饭时,她豪气的舀了一大碗米饭,顺便多买了两大馒头,旁边的胡梦倒吸一口凉气,呼吸颤抖着,简直惊呆了。 “你搞什么,几天没吃饭了?” 周青瑶目光笃定,声音暗自发着狠,视死如归的架势,“你说的对,不吃饱怎么长大。” “” 胡梦严重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这姑娘的食量,打顶就一小碗米饭,多一口都能吐 约十五分钟后,胡梦的担忧很快得到证实。 强行干完一大碗米饭跟一个馒头的周青瑶生生撑到嗓子眼,胡梦一边说她瞎折腾自己,一边扶着她慢吞吞的前行。 路过小卖部旁边的水池,她一听那哗啦啦的流水声便再也忍不住,几步冲过去,弯腰就是一阵狂吐,稀里哗啦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胡梦心急如焚的围着她打转转,听她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就觉难受的紧,急忙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跟纸巾。 等周青瑶将硬塞进胃里的食物吐个干干净净,小脸胀的发紫,眼圈泛红,湿亮水灵。 人好似被剥了层外皮,如释重负,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了。 她接过胡梦递来水漱了漱口,嘴里的苦味消散不少。 胡梦关切的问:“怎么样,好点没?” “嗯,没事。” 胡梦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周青瑶嘴角的水渍,“你可真是能耐,自己什么食量不清楚吗?” 刚经历翻江倒海的周青瑶虚弱的笑了笑,“是我着急了,应该循序渐进才对。” 胡梦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可见她眼圈红红的小可怜样,又觉心疼不止,霸气的勾着她的手臂往小卖部里拉,“走,我们去淘点好吃的。” 两人刚拐进小卖部的门,迎头撞上嚣张跋扈的白毛。 站在他身边的白T少年,瞳孔总是失神状态,看着与世无争的淡漠样。 “——哟,又撞上这俩送钱的孩子了。” 白毛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胡梦也不意外的缩在周青瑶身后当乌龟。 祁夏在白毛上前挑衅的前一秒,伸手扯住他的衣领,慢悠悠道:“杨公子,你现在就剩一张卡度日了,老实点能死吗?” 白毛听得一激灵,忽的记起前几日老头放下的狠话,瞬间怂了。 他清清嗓子,一脸无辜,“我只不过是想找小学妹们谈谈心聊聊天而已” 祁夏看了眼躲在周青瑶身后的胡梦,冷笑了声,“你看人家像愿意跟你聊天的样子?” “不聊就拉倒,本公子还不稀罕呢。” 他索然无味的啧了两声,双手背在身后,吊儿郎当的围着周青瑶跟胡梦转圈,刚要开口说话,程逍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沉默的停在白毛身后。 周青瑶抬眼瞧见来人,呼吸一下紧到嗓子口。 自那晚后,这还是第一次正面遇见他。 他居然破天荒的穿了校服,满身的戾气瞬退,多了几分清新的学生气。 夏季校服薄而清透,服帖的衣料紧黏着他强壮的身体,胸肌凸出浑圆的轮廓,小巧的肉粒硬撑开布料,一左一右分布。 这衣服完全成了摆设,至少在周青瑶眼底已然透明。 她轻轻眨眼,满脑子都是那晚他赤裸上身靠近她时,肩头不断砸落的水滴……缓缓滑过那两颗殷红诱人的小红豆,看着娇艳欲滴的。 周青瑶脸一红,慌张的收回视线,身子不由的燥热起来。 疯了。 她刚在想些什么! ———————— 妈的,憋死我了,lsp回归。 -- Ⓟō⓲ɡν.ⅵΡ 名字 程逍个子很高,比白毛还高出半个头。 他目光淡淡的扫过去,落在周青瑶湿润红亮的眼睛上,很轻的皱了下眉,低头看向白毛,声线粗粝,语气不善。 “拿女孩子撒气,你也就这点能耐。” 白毛:“???” 这什么都还没干,就被莫名扣上一顶高帽,这委屈谁受得了啊? 程逍阴着脸,没耐心听白毛急吼吼的为自己辩解,径直穿过他往前走。 同周青瑶擦肩而过时,小姑娘心一抖,抑制不住的叫出声,“——程。” 语调细柔,喊出一字后,戛然而止。 除程逍外,另外3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新奇又讶异。 周青瑶用力咬住舌头,懊恼自己太冲动,打招呼不分场合,万一被他直接漠视,那场面该有多尴尬,光想想都要钻地缝了。 好在程逍并没有选择扬长而去,而是停在她身边,侧目看了她一眼。 周青瑶感受到那股火热的注视,硬着头皮去探他的眼睛。 那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的她后背一僵。 “名字念完。”他说。 “嗯?” “我的。” 她愣了下,顺从的轻轻咬字,“程、逍。” 他眸底飞速晃过一丝近乎于笑的微光,但面上依旧是冷的,没答她话,略显敷衍的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反应过来的白毛猴急猴急的追上去,扯着嗓子大喊,“逍爷,我他妈真是无辜的” 周青瑶的心跳声原地爆炸,小口喘息着努力平静呼吸。 几步之外,沉默的祁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急不慢的抬步去追前面两人。 等人都消失了,胆小如鼠的胡梦才探出身子,她拍了拍周青瑶的肩,“刚才那人你认识?” “唔。” 她说:“算是吧。” 胡梦扶了下黑框眼镜,一脸正经严肃,“我听别人说,他家全是社会上的小混混,我劝你还是你小心为妙,少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周青瑶胸口烧起一团无名火,她鼓起红脸颊,平时轻言细语的音调都拔高了。 “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凭什么这么随意诽谤别人!” 胡梦听得一楞楞的,难得见这姑娘发火,一秒软了嗓,“我不也是道听途说的吗,你别生气啊” “我回教室了!” 撩下一句气话,周青瑶甩着小胳膊气冲冲的走了。 被遗落的胡梦马不停蹄的追上去,“你慢点,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夕阳西下,染红了天边的晚霞,可黄昏的余光再灼热温柔,依旧抵挡不了散落满世界的孤寂跟虚弱。 程逍走进西长街,路口有家开了很多年的小型超市。 老板是个胖胖的奶奶,爱笑,说话很大声,但性子爽朗,算是另一个看着程逍一路披荆斩棘成长的见证人。 “李奶奶,今儿身体好么?” 老人家坐在柜台里吹风扇,笑着点头,“好的不得了。” 程逍从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矿泉水,又拿了包烟,刚要从校裤口袋里掏钱,奶奶连忙摆手,“上次余下的钱还剩不少,今天就算了。” “我心里有数,您别想诓我。” 他掏出一堆零钱,从里头抽了张10块递给她,“不用找,剩下的算作下次。” 程逍唯恐老人发难,拿了东西转身就走,奶奶从摇椅里直起身,吸着拖鞋追出店外,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嚷嚷,“臭小子,每次都是这么说,下次又下次,你当我人老糊涂了?” 不远处,夜宵摊老板正在街边准备食材,抬头见着程逍,再看了眼超市前气急败坏的李奶奶,他哈哈大笑,肚皮上的肥肉抖叁抖,调侃道:“你这小子又犯浑了。” 程逍笑,没应声。 一旁用竹签穿菜的老板娘趁机说了嘴,“还是人程逍懂事,你看你家儿子被你惯成什么样了?养不教,父之过。” 老板气不打一处来,“我惯的?你摸你良心说说,到底谁惯的?” “猪惯的” 老板跟老板娘喋喋不休的斗嘴,走远的程逍勾唇笑了下,拧开瓶盖狂灌了几口冰水。 他喜欢这条老街的烟火气。 有人情味的地方,才能感受到鲜活的生命力。 人活着,总要有点希望 程逍住在西长街最破的那批老房子里,靠街边的高楼将其遮挡严实,终日潮湿阴暗,不见天日。 他停在3楼左侧,斑驳的木门上印着大片红色油漆,墙上歪歪斜斜几个大字,“欠债还钱!” 其实这事与他无关,但还钱的人却是他。 大多数人的血缘关系是温暖人间的灼灼亮光,可对他而言,仅剩的那点血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藤条,总在他好不容易爬出深渊的那一秒,再次将他狠拉下马。 他心地善良,做不到置之不理,但能力有限,只能尽其所能的去帮。 尽管他心里明白,这是个没有边界的无底洞。 拿出钥匙刚准备开门,手一碰,门竟自动开了。 程逍面色凝重,后牙根咬的紧,闭着眼睛都知道里头进来了什么人。 老房子户型不大,标准的一室一厅。 一个矮小瘦弱,油头满面的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老旧的布艺沙发弹簧装置不牢固,屁股陷下去就是个坑。 那人侧头看他,嬉皮笑脸的打招呼,“哟,逍爷回来了。” 程逍轻轻关上门。 “不是关4个月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那人两手枕着头,悠哉游哉的晃着大头皮鞋,“我表现良好,提前释放。” 程逍没出声,一脸冷色的盯着他。 “对了,忘了感谢你替我交的罚金,还有还高利贷的钱。” 贼眉鼠眼的男人裂着大黄牙,虚伪的笑着:“不亏是我袁二爷的好外甥。” 袁二爷,名号是他自封的,本名袁纶,程逍的亲舅舅。 年轻时就是个小混混,年纪大了成了老混混,吃喝嫖赌抽样样来,偷鸡摸狗是常态,进局子跟进家门一样利索,这片的警察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外人说起他,就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心疼程逍年纪轻轻亲人全走,最后还摊上这样一个舅舅,简直是人间惨案。 程逍淡声道:“你要真感谢我,以后能少给我惹点事么?” 老男人脸色瞬变,强撑起陷进沙发的身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他跟前。 差了一个头的高度,瘦的跟个蚂蚱似的,但嚣张分毫未减。 因为他吃定了程逍,17岁的少年看着魁梧,实则心肠软,再生气也不会跟家人动手。 “逍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袁纶吊儿郎当的抽出根烟叼嘴里,火机点燃,夸张的猛吸几口。 “你当初父母车祸双亡,要不是我爬山涉水带着你来找你爷爷,你这家伙早就饿死了,懂吗?” 程逍冷笑了声,“这些年爷爷帮你赔了多少钱,加上我的那些,还不够?” “救命之恩,哪能用一点点小钱来衡量。” “你现在只就剩我一个亲人了,我要哪天挂了,你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啧啧,想想就凄凉” 他绕过程逍往外走,拉开门,笑眯眯的回头,“所以啊,对你舅舅我好点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亲情是道光,照亮你的心。” “砰。” 门被人很用力的甩上。 屋里终于恢复往日的宁静。 窗外黄昏的柔光消散无踪,暗黑的墨色笼罩了整个城市。 程逍伫立在原地半响未动,他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再轻轻缓缓的吐出来。 然后,他按开客厅的灯,目光看向挂在墙上的爷爷遗像,微微一笑,语气轻松。 “爷爷,我回来了。” 追更:(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屋檐 “迷离夜”酒吧后台休息室,长沙发上横七竖八躺了两个人。 “......唉我说,逍爷这周都迟到第几次了?” 问话的胖子叫汤圆,乐队鼓手,大饼脸水桶腰,在场上挥洒热汗时全身肥肉都在抖。 “你刚没看见姜颖吗?那女的现在阴魂不散的,逍爷八成还在躲她。” 回答的瘦子叫油条,乐队电子琴手,瘦骨如柴,特别有胖子衬托,简直就是根移动电线杆。 汤圆一跃而起,下巴的叁层肉荡起波浪,“所以我说人不要长太帅吧,你看那姜颖,仗着家里有钱对逍爷各种穷追猛打,你见他搭理过么? “明知章思泉跟逍爷是兄弟,还半推半就跟姓章的上床,上完后继续追逍爷,简直不要脸,操他妈的烂货!” “——汤圆,你积点口德能死,一张烂嘴还好意思骂别人。”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走进个酷酷的小姐姐,年纪瞧着比他们长几岁,朋克烟熏,露脐装破洞牛仔裤,标准的摇滚女孩。 她放下贝斯,一屁股坐在化妆台上,抽出根点燃,白雾慢慢淹没她的脸。 “今天排练取消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程逍刚给我发的信息,他今天有事。” “操。” 油条摸摸索索从沙发上爬起来,“我说什么来这,肯定跟那傻逼女的脱不了关....” 话音还未落定,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用脚踹开,少了浓妆加持,清纯装扮的姜颖嫩的好似一朵娇嫩小花,提着嗓子娇滴滴的出声。 “程逍不在吗?” 汤圆跟油条对视一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两人默契的起身往外走,一前一后迅速穿过她身边。 “汤圆哥。” 姜颖柔声叫住他。 “这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她被凶的一愣,眼眶湿润,“我...” “别他妈跟我来这套,也就章思泉脑子不好,这里个个人间清醒,你要发骚去别处浪去。” 汤圆憋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一通逼逼叨叨的骂完,转身潇洒离开。 姜颖假惺惺的咬着唇,睁着大眼望向屋里仅剩的贝斯小姐姐。 “你别看我,程逍的脾气你知道,惹烦他了大家都别好过。” 她从台面跳下来,低身拿过自己的贝斯背上,走至姜颖身侧停步,一口烟深吸进肺里,慢慢吐在她脸上。 “以后你就老实跟着章思泉吧,程逍这么好的人,你真配不上。” ............. 程逍今天没去排练。 出门前接了张爷爷的电话,二话不说迅速往他家赶,迎着稀沥沥的小雨前行,路上还不忘去五金店买了个匹配的灯泡。 “张爹,坏的那个灯已经给你换好了。” “唔...辛苦辛苦。” 老人家吃着他切好的西瓜,细致的切成好入口的小块,他包了满嘴,含含糊糊的道谢。 “要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等会!” 张爷爷不悦的皱眉,“天天来无影去无踪的,陪我老头子聊会天都不乐意了? 程逍笑了下,顺从的坐回沙发上,两腿随意岔开,拿起水杯灌了两口,安静的等他发言。 老人家不急不慢,接连吃了叁块西瓜,甜的眼睛眯起一条细缝。 半响,他吃满意了,目光瞥向程逍,“听说你舅舅放出来了?” 男生脸色稍变,不动神色的抬眼,“您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灵通。” “他那坑就是个无底洞,只会越挖越大,你准备要帮他填一辈子吗?” “那我能怎么办....” 程逍僵硬的扯了下唇角,“他就算是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废物,终究还是舅舅,血缘关系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张爷爷惋惜的摇头,深叹了声,“可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毁了。” “本就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毁不毁的,没啥差别。” 老人最听不得他说丧气话,眼珠子一瞪,“程逍!” 男生站起身,他担心老人身体,凡事都避开雷点,点到为止。 “您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张爷爷轻哼了声,在他后头慢悠悠提醒,“——别忘了周六来补课。” 程逍握门把的手僵住,没回头,只低声道:“一个没救的人,您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跟精力呢?” “早知你没那么听话。” 老人家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悠悠道:“我也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在瞎折腾。” 程逍愣了下,没出声。 “我也是想趁此机会帮瑶瑶一把,那孩子真不容易,不比你活的轻松。” 他回身看向老人,“瑶瑶?” 张爷爷缓缓起身,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他时总透着一丝藏不住的心疼。 “程逍,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人在被迫长大。“ “你以为举目无亲就已经绝望到极致了吗?” 他苦笑着摇头,“不是,是有些人明明还在,却没法当你的保护伞为你遮风避雨。是你小心翼翼的看人眼色,只为给自己争取一个生存的角落。” ”明明不是一个人,却比一个人还要孤立无援。“ 程逍沉默着,脑中倏地晃过那个瘦成人干的小身影,瞧着弱不经风的,感觉一阵风就能给吹跑了。 老人家从柜子里拿了把还未拆封的雨伞,递到他手上,“你坚强善良,为人正直,但内心不够阳光,这点你该跟瑶瑶好好学,如何在夹缝中生存,还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且为之拼尽全力。” 话说到最后,他冲程逍扬唇一笑。 “要不要来,你自己决定。” .......... 夏夜的雨说下就下,从绵绵细雨到大雨倾盆前后不过十分钟。 程逍身材较魁梧,小巧的太阳伞压根挡不住强劲雨势,走到街口,暴雨跟疯了似的往下砸,他只能先停在一家小超市门前避雨。 柜台前的老板香喷喷的吃着麻辣口味虾,他猛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围着货架绕了两圈,停在方便面区域,刚拿起红烧牛肉的看了眼,外头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声。 清脆的踩水声由小到大,听着像是小跑进来的。 外头狂风暴雨,女孩子细柔的嗓音被雨声压至最小。 “成叔叔,能借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声线很软,却字字坚定,程逍眉眼一动,那声音说不出的耳熟。 他探头看去,几步之外,一个穿校服的小女生正背对他站着。 视线一点点下移,扫过她的下半身,小腿肚子往下,裤脚全湿透了,脚上的拖鞋还掉了一个,光裸的小脚丫边缘满是泥沼。 老板像是认识她,见她身上湿的厉害,心疼的拿了包纸巾递过去,“怎么没打伞就跑出来了?淋成这个样子....” “能不能.......借用您的手机。” 她没接纸巾,身子冻的瑟缩起来,嘴里重复着刚才的话。 老板愣了下,拿过桌上的手机递给她,关切的问了句,“怎么了,没出什么大事吧?” 她颤着小手接过,头摇成波浪,转身走至门外,缩在屋檐下的一个角落里。 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她从未主动拨打过。 拨号时指尖不住的抖,每按出一个键,呼吸都要乱几拍,等拨号键按出去,心跳已撞的毫无章法了。 “......嘟......嘟...” 漫长的等待过后,临近挂断时终于接通。 周青瑶的心瞬间提起来,“——妈妈。” “喂,你找谁呀?” 奶声奶气的小萌音,听着不过2.3岁的年纪。 “!” 周青瑶脸色僵白,身子如受雷击般微微发颤,喉间彻底失了声,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喂喂....” 小孩子不耐烦的催促几声,挂断前撒娇似的高声嚷嚷,“妈妈,是个奇怪的电话。” 周青瑶低头,木然的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足足半分钟时间,人是没有意识的,精神恍惚的像个游魂。 她一步一步挪到柜台,将手机递还给老板。 嘴里艰难蹦出叁个字,“谢谢您。” 一转头,强忍许久的眼泪再也崩不住,喷涌似的往下猛坠。 她大步走进暴雨里,任风雨劈头盖脸的砸向自己,泪水跟雨水交融,完美掩饰她此时的脆弱跟无助。 踉踉跄跄走了没多远,她停在一个关闭的小店前,屋檐很窄,破烂的挡雨棚全是漏洞。 天上下大雨,里头落中雨。 她木讷的蹲下,用不够强壮的手臂抱住自己,头深埋在膝盖上,放肆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真的不爱流泪。 被亲生妈妈放了无数次鸽子,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她没哭。 被后妈各种阴阳怪气,明里暗里给她穿小鞋,她没哭。 被周青羡乱翻书柜,在她藏起的第二个秘密本上乱写乱画,她没哭。 甚至在后妈不分青红皂白责怪她推倒弟弟,破口大骂让她滚出这个家时,她依旧没哭。 可现在,她认知中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被现实剪断成碎末渣。 她突然发觉,自己没了坚强下去的意义。 她不过是个16岁的女孩子。 在还不具备能力改变命运的年纪,她能为自己做的,实在太少了。 ........ 豆大的雨水倾泻而下,滴滴答答的冲击着她瘦弱的小身体。 压抑太久,一哭就停不下来,嗓子哑了,眼泪鼻涕还来不及交汇就被雨滴冲散,落进湿漉漉的水泥地上。 后知后觉的,她发现狂乱的雨势慢慢变小了,心里疑惑着,缓满抬起头。 目光所及之处,是她骤然停止的呼吸。 那个给她撑伞的男生,为了不让她淋湿,大半个身体留在伞外,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她满眼呆滞,从这个角度看去,男生高大的身躯像一座雄伟的大山。 好似只要靠近他,温暖人心的安全感就会全方位的包裹住自己。 周青瑶抿紧下唇,眼泪不可控的往下掉,滑过脸颊,汇聚在下巴处,大滴大滴的坠落。 她突然很想扑进他怀里。 尽管她知道,她可能还没有这个资格。 程逍看着眼眶红肿,泪流满面的小姑娘,眉间没来由的一紧,比夜色更浓烈的烟嗓,弯弯绕绕的滑进她耳朵里。 “周青瑶。”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鼻音浓烈,“唔……” 他面色微沉,低声问:“谁欺负你了?” ———— 对手戏得下章了,唉,咋写的这么心酸,两个都心疼,互相取暖吧。 孩子们别催肉,总不能男主莫名其妙推到女主吧,这样毁人设的,哈哈。 -- 水晶鞋 呼啸而过的大风,肆意吹乱她半湿的短发,遮过盈盈泛水的眼睛。 楚楚可怜的,却又倔强的想止住哭腔。 她垂眸看地上,避开他的视线,失魂落魄的摇摇头。 程逍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突然有种在路边捡了只流浪小猫的错觉。 他微微弯腰,声音比刚才轻柔,“那你饿不饿?” 周青瑶瞄了他一眼,委屈的瘪了瘪嘴,空空如也的肚子适时发出一声古怪的巨响。 很明显,她因饥饿跟过度伤心,体能完全跟不上情绪宣泄的力度。 “饿。” 程逍轻笑了声,“吃面条么?” “吃。” 她吸着鼻子,嗓子是哑的。 “自己能站起来?” 周青瑶点头,说可以。 可蹲了半响,双脚麻的根本使不上力,她咬着牙一鼓作气起身,人还没站稳,小腿肚子倏地酸软,身侧的程逍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细细的胳膊,几乎是将人拧起来。 周青瑶大半个身子贴近他强壮的身体,她的呼吸是冷的,而他胸腔灼烫温热,燃着艳丽的火光。 “求助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他扶着她站稳,看她咬出牙印的下唇,叹了声,“至少比逞能要强。” 小姑娘不说话,她情绪还未完全恢复,人恍惚迷离着,仍陷在悲伤绝望的沼泽地里,一点一点努力爬向光明。 他目光扫过她没穿鞋的那只脚,刚一路走来,不知滚过多少碎石玻璃,白嫩的小脚趾被划伤,雨水冲击下,不断有嫣红的血珠渗出来。 “等我一下。” 他把伞递给她,自己转身窜进风雨里,周青瑶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浓密虚白的水汽中,冰凉的手心用力包裹小巧的伞柄。 温度还是热的,他掌心的炙热。 没过多久,他顶着暴风骤雨重新回到她的视线中,走到她跟前,人已淋成落汤鸡,短T湿透,胸腹肌的轮廓贴着布料完美勾勒出来。 周青瑶看的脸一红,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穿着。” 一双淡红色的小兔拖鞋放在地上,可爱稚嫩,怎么看都不像他的喜好。 遮雨棚毫无作用,大雨如注坠落,男生随手摸了摸挂满雨滴的寸头,剔透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至轮廓明晰的下颚,流淌在喉间凸出的软骨处,最后融进衣领。 小姑娘难耐的吞咽两声,小口喘息。 “看我做什么?” 程逍瞪她,“穿鞋。” “哦。” 她如梦初醒,收起不该有的小心思,顺从的换上他买来的新鞋。 拖鞋的鞋底很软,鞋面上的大耳朵兔子笑出两颗门牙,周青瑶眼眉弯起,也跟着傻笑起来。 像不像 灰姑娘的水晶鞋? 程逍带她去了间不起眼的面馆。 装修简陋,没门牌没菜单,嚼着槟榔的老板在门口支起两口锅,没生意时就跟店里的客人聊天,有生意就熟练的打料煮粉面,一两分钟出成品,看着像是专做街坊的老店。 “严叔,两碗酱汁面。” 程逍人高马大的走进店内,本就不大的店面更显局促。 周青瑶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像条隐形的小尾巴。 “程逍来了。” 刚还在细细抿白酒的老板一见男生就笑容满面,视线扫过他身后穿校服的小姑娘,微微一愣,随即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小女朋友?” 周青瑶胸腔一震,呼吸停了几拍。 男生淡淡的否认,“不是。” 秃顶的老板摸了摸光溜溜的头,八卦的笑言:“严叔也是年轻过的人,你们那点小心思,我懂。” 程逍面无表情,“真不是。” “现在不是,以后也可能是。” 老板看向藏在他身后脸颊通红的小姑娘,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往烧开水的锅里扔了足量的面,回头冲程逍说:“话别说太满了,小心日后打脸哦” 两人寻了个小方桌坐下,程逍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才发现全被打湿了。 “严叔,来根烟。” 老板听到呼唤,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走来,一人面前摆上一碗。 “忍几分钟能要你的命?” 话是对程逍说的,视线却落在周青瑶脸上,他笑眯眯的,压低声线道:“抽烟伤身,以后你要看着他点。” “严叔。” 周青瑶低着头,脸羞的要炸了,半天才憋住小小的一句,“我其实我” 可不等她把话说完,店里又来客人了,老板吆喝着安排他们坐下,转身回到灶前。 程逍郁闷的揉了揉额角,只觉好笑,“你这个样子,他不误会才怪。” 她抬头看他,鼻尖上还沾着水滴,小嘴张着想说什么,又默默咽了回去。 “吃吧。” 他抽出一双筷子递给她,然后动手搅和自己那碗面条。 清凉的汤汁与Q弹的面条完美融合,盖的酱汁码,色泽浓郁的酱汁肉光看着就诱人。 “估计明天整条街都知道,我带了个学生妹来吃面。” 周青瑶身子坐直,细声细语的问:“你没带其它女孩子来过吗?” 程逍手上的动作停了。 这问话不仅亲密暧昧,还有一丝丝过界的放肆。 男生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声线很低,“你认为呢?” 其实话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虽是藏在心底许久的疑惑,但如此直白的问出来,总有些尴尬跟不妥。 “我饿了。” 她选择用转移话题来逃避问题。 程逍也不追问,看她用筷子挑起一小撮面送进嘴里,咀嚼的声音很小,跟小兔子吃食一样,不声不响的吞咽进去。 他夹起一大口面,入口前停了一秒,淡声道:“吃饱喝足,日子照过,没什么过不去的。” 专心吃面的小姑娘放下筷子,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被他轻易撩拨起来。 程逍看过去,她狠咬着下唇,隐忍的抽泣两声,眼看又是一场大哭在即。 他头疼的不行,慌乱之际把碗里的几块肉全夹给她。 “肉都给你,别哭了。” “——噗嗤。” 周青瑶控制不住的笑出声,刚漫过头顶的悲伤之情恍然间烟消云散。 她低头继续吃面,嘴角隐着笑,眼睑下的卧蚕弯成漂亮的月牙形。 情绪好了,吃面的速度也跟上来,饿太狠,没多久就干完一碗面条。 等她吃完,程逍下意识去摸烟盒,又倏地想起烟全湿了,他起身往外走。 小姑娘心急的问:“你去哪里?” 他停下,低头看她水盈盈的眼眸,忽闪的冒着光。 “买烟。”他回答。 走出店面,几步窜到对面的小卖部,掏钱时,他的思绪俨然飘飞到天边。 好像哪里不太对。 奇怪的问题,奇怪的答案,可一切又似乎那么理所当然。 他悠悠然的点燃一根,隔着小街看向正对面的面店里,背对他的小姑娘安静的坐着,规规矩矩的在等他。 其实这本不关他的事,他也不该心软的。 可他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街边淋雨,有那么一瞬,就着那朦胧的雨气,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弱小无助,无依无靠。 短短几年时间,他接连失去双亲跟最爱的爷爷,无数个沉寂的夜晚,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看着爷爷的遗像默默流泪。 没人是天生坚强的。 只不过为了生存,被迫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果能无所顾忌的开怀大笑,谁又愿意成天板着脸装阴郁成熟呢? 一根烟很快到底,程逍回到面店,重新坐回她对面。 “吃完了么?” “嗯。” “走吧,送你回家。” 周青瑶沉默了瞬,抬头看他,“我没有家。” 周爸回老家指挥老屋翻修,至少去叁天,她又跟李惠大吵一架,被人言辞恶劣的赶出门。 于她而言,那个家空洞的像个迷宫,她成了没有心跟灵魂的怪物,怎么绕,都绕不出局外人的窘境。 程逍想了想,说:“那送你去张爹那里?” “我这样子去,他肯定会担心的。” 她小心收起眼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况且这个时候,张爷爷应该都睡下了。” 程逍哼笑了声,眼神捎着几分玩味,“怎么,赖上我了?” 小姑娘抿了抿唇,沉默。 “想要我收留你?” 她小脸红了红,还是不说话。 程逍盯着她看了瞬,长叹了声,微微合上眼,似妥协,又似无奈。 “那得给我一个收留你的理由。” “!!!” 周青瑶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呼吸迷乱不止,结结巴巴的说:“张爷爷说让我给你补课所以我是小老师你的老师。” 话说到最后,心虚到声音小的听不见了,“那个,尊师重道” 程逍摸了摸唇角,掩饰自己遮不住的笑意。 “尊师重道” 他稍有兴致的咀嚼这几个字,然后缓缓直起身,“走吧,小老师。” 周青瑶愣了下,“嗯?” 程逍走到她身边,低头凑近她的耳朵,声线很沉,低醇魅惑,“家访时间到了。” —————— 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赤裸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面店,屋外的雨势依旧强劲,雨滴劈里啪啦的往下落。 小小的太阳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的身体,他人高马大站在她身侧,雨伞往她那头倾斜,周青瑶侧头看去,男生裸在雨下的肩头完全湿透了。 “你往里头站一点。”她不忍看他淋雨。 程逍瞥她一眼,要笑不笑的,“然后你就被挤出去了。” 她倒也想得通,“没关系,反正衣服也湿了。” 男生没说话,沉静的看了她半响,移开视线,慢悠悠道,“女孩子还是少淋雨吧。” 周青瑶垂眼,没再说话,唇角勾起小小的幅度,心头有暖流轻轻缓缓的荡过,连带着冰凉的身体也燥热起来。 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从第一次见他,周青瑶就知道了。 他带着她穿梭在熟悉的小街,他腿长走的快,周青瑶穿着拖鞋磨磨蹭蹭的追,不知何时,他放慢了脚步,两人的步调终于一致。 下雨天人流量骤降,严重影响夜宵摊生意,几个店的老板索性休息一天,凑一桌打起麻将。 “程逍回来了。”一大爷见他就高声吆喝。 另一人戏谑:“哟,还带了个小姑娘。” “人都快18了,带姑娘怎么了?合理合法。” “——哈哈哈,还是年轻好!” 几个人边搓麻将边打哈哈,你一言我一语,仿佛他的婚姻大事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程逍没出声回应,只礼貌的点了下头,再转头看周青瑶,下巴低的都快戳到胸口,鼻梁上的水珠顺着鼻尖,滴滴滑落。 他停在小超市前,叮嘱她在门口等他,然后走进超市,买了新的毛巾跟洗漱用品,结账时,李奶奶探头看了眼门前穿校服拖鞋的周青瑶。 她若有所思,低声道:“程逍,小姑娘可不能随便糟蹋啊。” 程逍勾唇笑着,“您真抬举我了,我没那种奇怪癖好。” “那就好。” 老人也是好心提醒他,但心里知道程逍这人懂分寸,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即使在年少轻狂的青春期,他也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 从这里走到他家大约还有100米,沿路的商铺老板全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见着都会跟他家长里短几句,那种淳朴的人情味,热烈而温暖人心。 “给。” 他随手递过来一个口罩,全新的。 周青瑶看了眼,懵然抬头。 程逍侧头瞧过来,同她清亮的目光相撞,“带着,能遮脸红。” “........” 周青瑶气闷的想跺脚,又羞又恼。 他究竟懂不懂? 害羞只是因为他,才不是别人的叁言两语! ........ 两人穿梭在蜿蜒的小巷里,越往里走,路灯越稀少,时不时有小段路浓黑无光。 程逍对这熟,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前方的路,但周青瑶是第一次来,每一步都迈的小心翼翼,生怕踩空摔个狗啃屎。 “拿着伞。” 他淡声开口,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将伞柄塞进她手心。 指尖轻触,燥热而粗粝,那微妙的触感着实撩动人心。 “扯我衣服,跟在我后面走。” 程逍出现在她正前方,壮实的跟一堵黑墙似的,少了雨伞虚晃的遮盖,灌溉而下的大雨倾注在他身上。 天然的冷水澡,水量巨大,持续冲刷。 她咬着唇,隐隐心疼,“你这样....” “快点,前面几步就到了。”他沉声催促。 周青瑶不再纠结,乖乖照做,伸手拉住他衣服下摆,掌心轻轻收拢,跟着他往前走。 她抬头,盯着他魁梧的背影发呆,一股道不明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好似这么拽着他,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人间炼狱,他依旧能挡在她身前,为她披荆斩棘,杀出一条明媚的阳光道。 大约几分钟后,他停在一个单元前。 老式的单元房,看着比周青瑶家还要破旧。 楼道墙面禁不住风霜洗礼,上头全是斑驳的湿痕,浸透而出的水渍在布满黑灰的墙上滑出一道道痕迹。 周青瑶收了伞,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上楼。 他全身湿了彻底,每一步都带出一长串滴滴答答的水珠,走过的路没有一处是干的。 钥匙开了门,程逍按开客厅的小灯,他侧过身,示意周青瑶先进去。 屋里家具装修虽略显残破,但收拾的干净整洁,毫有杂乱之感。 程逍跟在她身后关上门,任小姑娘站在客厅里好奇的四处张望,转身窜进旁边的卧室,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件白色短T。 他停在她跟前,将衣服塞进她手里。 “有点简陋,凑合一下。” 周青瑶轻轻摇头,“这里很好。” 无家可归的小猫咪哪敢有什么奢求,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睡觉,能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多待一小会,她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其它,她想都不敢想。 “你先洗个热水澡,衣服就穿这个,裤子我等会帮你找。” 程逍说话的口吻永远像个长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他先一步走进厕所,开了热水,等水温合适了才探出头叫她,“还不进来?” “哦。” 周青瑶还在晃神,听到他催促,吸着拖鞋往厕所走。 厕所很小,容纳一个人有余,两个人稍挤,他站的靠里头一点,想绕出来,却被小姑娘直愣愣的挡住去路。 他耐着性子等了会儿,挡路的小人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莲蓬头里喷涌的热水激出成片的水气,雾意朦脓,燎原的热气团团包裹住两人的身体。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这小小的厕所里。 稍一遐想,淫靡的画面千千万,一帧比一帧黄暴。 他喉头滚了滚,夜间声音入了磨砂感,沙哑诱人,“不想我出去?” 周青瑶眨了眨眼,下抿的唇角还真有几分不舍之情,不情不愿的侧身让开路。 程逍稳住体内翻涌的气焰,同她擦身而过之际,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拽住他结实的小臂。 他垂眸,盯着那双绞缠在他黝黑长臂上的小手,白嫩柔软。 “恩?” 鼻音蹦出单音节。 “你会在外面吗?”她小声问。 程逍看她水光澄亮的月牙眼,那股止不住的保护欲窜进胸口,火烧火燎的灼心,他想了想,说:“这里很安全。” 她没接话,拽着他的手越缠越紧。 男生轻叹了声,不知不觉的纵容起来,“我在外面。” 周青瑶得到想要的答案,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他的手。 门关上。 她一个人呆站了片刻,而后木讷的开始脱衣裤,全裸状态进到花洒下,温烫的热水洒遍她全身每一处,好似一剂魔法药剂,温柔的修复她被人撕开小口的心脏。 浇灌的热水迷离了她的视野,她伸手去摸架子上的沐浴露,挤压时用力过猛按住一大波,她慌乱的涂抹在身上,多余的沐浴露顺着流淌的清水滑至地面。 抹完一只脚,落定换另一只时,她一脚踩在还未抹开的湿滑液体上,重心不稳,身子后仰撞向冰冷的墙体,再直直坠落。 “咚”的一声,屁股砸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叩叩。” 屋外的人听见动静,敲了两下门,“出什么事了?” 连环撞击下,她瘦小的身体仿佛被人用皮鞭狠抽了几十下,皮开肉绽。 后背跟屁股全是麻的,疼到极致时喉音都哑了。 “周青瑶?”外头的人急促起来。 她咽喉里散开细弱的气音,完全被哗啦啦的水声遮盖。 程逍心急的等了片刻,以为她是晕倒过去了,试探的推了两下门,里头上了锁。 他一咬牙,强壮的身体直接撞开。 “砰!” “..........” 时间在那一瞬停滞,安静无声。 全身赤裸的周青瑶苦着脸坐在地上,条件反射用手遮住胸前凸起的小肉团。 她很瘦,但肌肤如雪,纯白如玉,湿透的短发贴在脑后,露出一双灵动明澈的眼睛,饱满的卧蚕很显幼态,像一只不小心坠入人间的小鹿。 他眼眸晃进红光,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使靠意志力强撑起几分理智,但身体本能的反应还是躲不掉。 很可耻的,完全硬起。 周青瑶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视线从他发红加深的眼眸一点点下移,停在他胯间凸起的一大坨。 实在是,惹眼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程逍微微阖眼,粗声喘息,察觉到她视线所及的位置,后槽牙紧了紧,“你闭眼。” 周青瑶听话的闭上眼,男生屏住呼吸走近,先关了水,然后脱掉上衣低身凑近她,用衣服半罩住她裸露的身体。 就在他纠结下一步该怎么处理之际,装失明的小人倏地睁开眼,同他黑亮的眼眸对上。 呼吸相闻的距离,周青瑶昂着头,一脸困惑。 “为什么你可以看我,而我不行?” —————————— -- 睡不着 厕所里水汽朦胧,闷热烧心。 身体跟心灵的双重暴击下,程逍无意外的又出了一身热汗。 两人靠的那么近,他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小嘴,若稍微燃起丁点禽兽之意,她甚至连反抗的可能都不存在,直接被压着各种生吞活剥。 程逍难耐的深呼吸,眼睛往哪里放都是错的,他索性抬手遮住她的眼,避免目光相撞时,激荡的火光持续吞噬理智。 “闭眼都不会?”尾音开始飘了。 她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固执的想推开,“不。” “再动!” 程逍被撩的小腹发热,硬起的某物迟迟不下,连带着克制力也比平时弱上一大截,几乎是低吼着制住她。 “我要真干出什么事来,有你哭的时候。” 小姑娘似被吓到,乖的不敢再挣扎。 他的长臂从她纤细的肩头轻轻滑过,皮肤细腻的跟婴儿似的,光是触碰都觉心痒不止。 “摔那里了?”程逍问她。 周青瑶许是羞于说出口,很小声的比了个口型。 男生没听清,凑近她耳边,“大声点。” 她羞涩的舔了舔唇角,声音倏地放大十倍,“屁股!” “” 无声的静默缓缓飘过。 程逍足足憋了十几秒没说话,半响,嘴唇碰了碰。 “疼么?” 傻子问的问题。 “疼。” 疯子回的答案。 “” 然后,谁知道该怎么接? 就在两个人僵硬的保持这个姿势,尬的能抠出叁室两厅之际,程逍乱码横行的脑子终于回归正题,他说:“你在这别动”,然后径直起身往外走。 周青瑶裹着他湿透的短T,一想到自己现在整个后背赤条条的暴露在空气中,她既害臊,又觉好笑。 他刚靠近她时,她心跳的实在太快了。 就是那种克制不住的想去触摸他的身体。 硬实成型的肌肉轮廓,十几岁少年本不该有的男人味,他却能很好的消化,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 她胡思乱想之际,卧室里一阵翻箱倒柜的程逍寻了床新的床单过来,故作的淡定的用大床单包裹住她的身体。 然后,将她拦腰抱起。 她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程逍低头看她月牙弯的笑眼,皱了皱眉,“笑什么?” “啊没。” 她才不会告诉他自己现在有多幸福,简直就是白雪公主灰姑娘跟美人鱼相互结合的完美化身。 他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被浅色床单罩住的蝉宝宝又开始不知足了,满屏的心跳声都在怂恿她大胆越轨,于是她不安分的,偷摸摸的伸出两条细白的胳膊。 可还没按照预期勾住他的脖子,挣脱时用力过猛,床单直接滑落至腰间,周青瑶慌了神,抬眸看去,直接对上男人眼底瞬涌的欲念。 少女的娇乳不算大,但精致白嫩的肉团,盈盈泛光的粉豆,并不妨碍它的鲜嫩可口。 程逍前胸剧烈波荡,都要原地冒青烟了。 这还真是磨死人不偿命。 周青瑶脸红的喃喃,“程” “不准说话!” 他简直要疯了。 小姑娘缩缩脖子,不敢再出声,只是象征性的用手臂遮挡住暴露在外的软肉。 程逍将她轻放到床上,很快抽身离开,克制的不多看她一眼。 关门前他撂了句,“穿好衣服再出来。” “恩。” 她终于学乖了 大约十分钟后,程逍把她脱下的校服飞速洗干净晾晒好。 然后,他站在阳台的清洗池旁,盯着那套粉色波点纹的内衣裤陷入沉思。 洗,还是不洗? “那个我自己来吧。” 他一筹莫展之际,身后传来小姑娘细软的声音,他闻声回头,周青瑶套着他的大T恤,衣摆长的可以遮过膝盖,乍一看并没什么不妥。 可问题出在这衣服过于透白轻薄,她胸前的肉团凸起小小的轮廓,甚至连阴户处稀疏的毛发都一览无余。 程逍移开视线,声音粗粝的变了调,“我不是让你” 她垂眸,轻声打断他的话,“没有可以更换的内衣。” 他面色僵硬的阖上眼。 “行了,你去睡吧。‘ 她指着自己粉嫩嫩的内衣裤,“唔那个。” “我洗。” 眼不见为净。 他从来没有何时如现在这般,被人轻而易举逼到万恶的悬崖边,稍有不慎便会坠入进无垠的深渊 夜很深了。 平躺在沙发上的程逍久久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些勾人的淫乱画面。 鼓胀的下体硬了一晚上,实在难受的紧,他摸了根烟叼在嘴里,起身朝厕所走去。 厕所的门锁被他撞坏,大晚上来不及修理,他只能背靠着门,一手夹着烟吞云吐雾,另一手慢慢摸下去,裹着粗硕炙烫的肉器快速撸动起来。 在这昏暗的空间里,他几乎不可控的回想起小姑娘稚嫩的脸,纤白的肩头,柔软的双乳,翘起的粉色乳尖 程逍昂起头,喉头不断吞咽,粗重的喘息。 “——嘶呃!” 到顶时,他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喷射足足十几秒才缓缓停下。 满屋子都是淫靡刺鼻的腥气。 沉静下来的程逍低头看着一地浓稠的灼液,勾唇笑了下,嘲讽的意味。 门拉开,靠墙的小人同他面对面站着,见他出来就小步迎上去。 程逍呼吸停滞几秒,燎原的火气始终盘旋在胸口,自慰只能勉强满足身体需求,却怎么都熄不灭胸腔内沸腾的热焰。 他也不知在气什么,直接选择忽视,阴着脸穿过她往客厅走。 “——程逍。” 周青瑶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没使劲多大力,像小乞丐拉人衣袖乞讨似的。 她手心软糯,冰冰凉凉。 程逍压抑至极,牙关咬的生疼。 说实话,以他出众的外貌跟在音乐上的才华,这几年主动献身的女人不要太多,甚至还有过脱光了赤身裸体勾引他的存在。 可他并不是那种容易被情欲掌握的男人。 但此时此刻,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到他这突然成了笑话。 周青瑶显然还没意识到处境的危险性,等了半响等不到他的回应,另一只小手也摸上来。 “你” “——啊!” 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人已经被他反手抵在墙上,燥热的胸腔欺身压上来,贴的严丝合缝。 程逍将那两只作恶的小手控在掌心,压在她头顶上方。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声音从齿缝间磨砺而出。 周青瑶眨眨眼,诚实的回答:“我睡不着。” “” “所以呢?” 她抬头直视他赤红深沉的眼眸,唇瓣微启,“所以,你可以不可以陪我睡?” —————— 首发:γǔsんǔωǔΜ.cδм(yushuwum.com)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о⓲ɡν.ⅵΡ 认输 屋外的狂风暴雨又开启新一轮的攻势。 燥热的夏夜,床边摇头的风扇吹不出一丝凉爽的风。 周青瑶睡在竹编的凉席上,一翻身,后背汗津津的。 枕头上有他身上的味道,沐浴清香,淡淡烟草,闭着眼就感觉他睡在身边,似乎一抬手,就能碰到他的脸。 “程逍。” 她轻轻出声,唤着打地铺的男生。 “嗯。” 程逍毫无睡意,手枕在脑后,睁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你睡着了吗?” 空气凝固了两秒。 “刚是鬼回的话?” “” 周青瑶抿了下唇,笑着,“我以为我吵醒你了。” 他说:“你吵一晚上了。” 床上的人儿缓缓翻身,朝他的方向挪近些许,屋里没开灯,但只要头探出床边,就能借着窗外的电闪雷鸣的白光偷看他的脸。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刚开始程逍没搭理,直到那小手摸上他的脸。 程逍钳住她的手腕,在她吃痛呼疼时,又无奈的松了手。 “你闹不够么?” 他已经很努力在平静呼吸了。 周青瑶得了便宜还卖乖,手指戳了戳他的肩。 “你为什么愿意收留我?” “不然呢” 程逍语气淡淡的,“让你窝在街边睡大马路?” 周青瑶悄咪咪的展露笑颜,“那,好人一生平安。” 程逍:“” 这好人当的,他肠子都悔青了。 屋里又陷入死寂般的宁静,唯有震耳欲聋的雷雨声相伴入眠。 又过了半响,亢奋的周青瑶重新挪到床边,本想伸手去够他的头,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咕噜咕噜的滚下床。 “啊!啊!” 小姑娘溢出痛苦呻吟,脑子放空的程逍还没晃过神,胸腔一暖,怀里就多了个软绵的小人。 “轰”的一声,白炽的雷电划破天空。 他低头,怀中人儿苦巴巴的抬眼,泪意朦胧的水眸看的他下腹一热。 周青瑶盯着他暗红的眼,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程逍叹了声,咬牙将她扯离自己的身体。 这已经是他绅士风度的顶点了,再多一分逾越他都会疯。 “睡床上去。”命令的口吻。 她好不容易才吃点豆腐,才不会那么听话,“上头热,地上凉快。” 地上铺的凉席并不大,睡他一人勉强,睡两人着实挤得慌。 特别是明知她内里一丝不挂的前提下,身体每一次不经意的碰触,对程逍而言都是自控力的极限挑战。 他索性侧躺,背对她着睡,且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想些纯洁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可那小姑娘像是打定主意要诱他犯罪,沉静没多久,小手又试探着去碰他硬实的背脊。 “程” 后面的声音再也发不出了。 忍到极致的程逍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鼻尖蹭着鼻尖。 “你真以为我是正人君子?”他粗声,夹杂几分警告。 周青瑶眨眨眼,问的诚挚,“你不是吗?” “” 他扯唇笑了下,恨不得拍手叫好。 这还真是,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姑娘。 浑身湿漉漉的窝在屋檐下,哭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兽,前后不过几小时,现在又以半裸姿态各种不怕死的撩拨他。 最后还摆出一张“我相信你”的脸,仿佛动她一根头发都是在亵渎她对你品性的信任。 程逍慢慢合上眼。 这游戏怎么玩都是错的。 他认输了,行了吧。 男生面无表情的起身,弯腰将小小的人儿抱起,一把扔到床上。 这次是真的扔。 人落到床上还会滚上两叁圈的那种。 周青瑶只觉委屈,半撑起身子,揉了揉凌乱的短发,小嘴张着还想说什么。 床边一大团黑影直扑上来,她被死死钉在床上,双眼懵然的看着男人不够明晰的脸。 “睡不睡?”他声音融着欲色。 小人还妄想反抗,“不啊!” 她尖叫起来,“——你摸哪里?” 程逍粗糙的大手已撩开她的衣服下摆,顺着大腿摸上毫无遮挡的屁股,细腻软嫩的臀肉遭人重揉几下,满手的温香软玉。 “我再问一遍,你睡不睡?” 每一个字音都暗自发狠,伴着喉头滑动的声响,指尖揉弄的力度不断加大。 周青瑶吓坏了,全身血液瞬凝,低头认怂,“睡。” 程逍眼眶深红的看着她,压抑的粗喘声不绝入耳,似点燃夜空的花火,将暧昧勾人的气氛直接推上高潮。 可纠结到最后,他还是默默撤了手。 “安静的睡吧,没有下次了。” 小姑娘会错了意,壮着胆子拉住他的衣摆,软腔软调,“你以后不收留我了吗?” 程逍胸腔一颤,低头看她,淡定的扯开她的手,轻按在她胸前。 “你下次再这么不怕死……” 他沙哑出声,冷飕飕的听着骇人。 “我们,总有一个死在床上。” —————— 首发:ΡO18.Oяɡ(po18.org) (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ō⓲ɡν.ⅵΡ 熄火 凌晨4点多,天还没亮,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周青瑶在睡梦中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她疲惫睁眼,隐约瞧见男生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几乎瞬间惊醒,吸着拖鞋忙不迭的追出去。 “——吱溜。” 卧室门开了,正准备关灯出门的程逍闻声回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短发的周青瑶出现在他眼前,懵里懵懂的,看着像是没睡醒。 她声音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明明身体还在跟周公打牌,脑子却已清醒了大半。 程逍轻挑浓眉,恍惚间竟产生一种被老婆追问行踪的错觉。 可他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见到,这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婆? “打工。”他还是回答了。 周青瑶往前走了两步,“我也要去。” 程逍皱眉拒绝,“男人扎堆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周青瑶不死心,“我就在旁边看着,不影响你。” “你少废话,再去睡会,我等下就回来了。” 他打定主意不带她,刚拉开门,身后的周青瑶叁两步追过来,小手缠住他的手臂,准备如法炮制昨晚撒泼打滚那套。 人总是会在对方的各种退让跟容忍中,忘记“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 “我一个人待着害怕。”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装模作样的竖起叁个手指,“我发誓,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程逍扭过头不看她的眼睛,长臂上缠绕的小手,又软又热。 他喉头干涩,垂在身侧的掌心紧握,仿佛那饱满细腻的臀肉还融在指缝间,滑的不可思议。 程逍笑了声,问她:“你当小尾巴当上瘾了?” 周青瑶也不掩饰,轻轻点头,“唔。” “到了那种地方,我没工夫管你,懂么?” 她咬着他的尾音应声,“我就站在角落,不乱动。” 程逍轻叹了声,这小姑娘似乎轻而易举的摸到自己的软骨,所以才敢明目长大的撩拨,肆无忌惮的越轨。 明知自己不该无条件纵容,但每每想说些刺耳的狠话时,他眼前便会不断回放她缩成一小团在雨中放声大哭的场景。 程逍的心思不复杂,他不过是想分一点点的温暖给她,尽管自己拥有的并不多。 “五分钟穿衣刷牙够么?” 她眼眸亮起来,笑容不加掩饰,“2分钟。” 程逍在她飞速跑去厕所刷牙之际,去阳台给她拿了洗干净的内衣裤跟校服,活得跟男保姆一样。 “换上。” 周青瑶甜甜的说了声“谢谢”,跟小精灵似的蹦蹦跳跳的回房换衣服 程逍打工的地方在家附近的大型水果批发市场,每天凌晨5点开始下货,不停歇的忙碌一个半小时,劳务费大概在100—150左右。 他已经雷打不动的干了2年,有时乐队演出到很晚,他就躺沙发上眯一小会,到点准时过来干活,睡眠不足对他而言,早成了常态。 “你见着那个红色铁皮箱没?” “嗯。” “在那等我,哪都别去,乖乖站着。” 周青瑶点头如捣蒜,在外还是听话的,“好。” 程逍虽是干体力活,但他这人爱干净,单手脱了上衣扔向矮小的姑娘,T很大,直接罩过她的头。 她视线倏地被挡,惊得跟无头苍蝇似的胡乱挥动两手,弄了老半天才成功把衣服扒拉下来。 这一系列萌操作直接把程逍逗乐了,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短发。 周青瑶抬头,视线扫过他上半身结实的肌肉,耳根微微发烫。 “那个你小心点,别受伤。” 程逍轻哼,“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她沉默两秒,顺着他的话说:“那我祝你升官发财” “后面那句免了。” 他屈指弹了下她被厚刘海遮盖的额头,声音带笑,“死老婆这种事,得先有了才能咒。” “哦。” 她低头,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程逍。” 不远处的大型货车旁,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高声喊他名字,看那穿金带银的土豪架势,像是老板模样。 “我先去了。” 他跟周青瑶打个招呼,转身朝那头走。 周青瑶紧紧抱着他的衣服,眼眉低垂,笑成一朵绚烂的小红花 同程逍一起干活的,还有叁个叔叔级别的男人,他们或多或少听过有关程逍的事,忍不住对这个坚强善良又苦命的孩子生出几分怜爱来。 搬货期间,黑瘦的秃头叔叔开口调笑,“程逍,那小个子的姑娘是谁啊?” “同学。”他淡声答。 叔叔笑容不减,“这个点带出来的同学,关系不简单吧?” “你这人说话有意思,人两孩子手拉手学习一晚上不可以吗?” 另一个拍着肚皮打哈哈,“哪里学习,床上学习?” “你个老色鬼别把人程逍带坏了,孩子纯洁着呢!” “成年后就是大男人,有些东西早尝试又没坏处。” “所以人家才补课一晚上啊哈哈哈” 这个年纪的老男人普遍爱开黄腔,特别聚成堆时,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好不热闹。 程逍选择性沉默,一声不响的搬货,他知道这些叔叔没坏心,充其量就是口里没味儿,说两句闲话打发时间。 夏季天亮的早,到了6点,货卸了大半,天也开始蒙蒙亮了。 中场休息时间,程逍快步走向那个红色铁皮箱。 谁知他走近才发现,某个小姑娘竟背靠着铁皮箱,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他情不自禁笑出声来,犹豫片刻,抬头拍她的头,“醒醒,别睡了。” “唔” 她困的要命,迷蒙的揉了揉眼,睁眼见到男人,声音透着惺忪睡意,“你结束了吗?” “还有一会儿,很快。” 程逍问她:“你饿不饿,要不去街对面吃个早饭?” 她摇头说不,“我等你一起。‘ “那我饿了,你帮我去买行么?” 她人还没完全苏醒,呆愣的眨了眨眼,“好。” “我手脏,钱在裤带里,你自己拿。” 周青瑶见他上半身持续流淌的热汗,豆大的汗珠如喷泉般滑落,她心里晃过小小的心疼。 小步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的瞧他一眼,他指指左边裤口袋,小姑娘伸出手,试探着一点点摸进去。 指尖无意识贴着他的大腿往下滑,细密的酥麻窜进小腹,程逍皱眉,呼吸有些不稳。 “别乱摸。” 她被吼的一愣,委屈着:“我没有。” 校裤口袋太大,钱又是一堆塞进去的,她小臂深入一截,掏了半天,小手摸索着在口袋里不断蠕动。 程逍的脸色越发僵白,刚想说让她快点,谁知她抓了钱准备抽手离开时,手背倏地碰到一根硬器,滚烫灼手。 她迷惘的皱眉思索,随即扔了钱,好奇的用手指去戳,抬眼问他:“这个,是什么?” “” 程逍都要原地升仙了。 冉冉升起的肉器,在小姑娘无意识的撩拨下持续壮大,强势撑起裤头,满满的一大包。 “摸得爽么?”他咬紧牙,闷着声问。 单纯的傻姑娘还没反应过来。 程逍低头凑近,热气覆上她的耳,“你再摸下去,就得帮我熄火了。” “!!!” 周青瑶终于回了点神,脸红到脖子根,手忙脚乱的撤了手,带出10块钱纸币,拿着钱落荒而逃。 程逍低头,盯着胯间鼓起的巨大轮廓,唇角扬起自嘲的笑。 啧,摸两下就硬了。 丢不丢人? —————— 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扮猪吃老虎 约早上7点一刻,周青瑶回家拿书包。 开门的人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周青羡,许是她一夜未归吓坏这两母子,小家伙拉住她的校服,卑微道歉,“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周青瑶知道自己犯不着跟个幼儿园的小孩置气,但也没心胸开阔到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一言不发的往房间走,等她背上书包出来,厨房里雷打不动给儿子做早饭的李慧出现了。 “瑶瑶。” 长辈般的柔和语调,尾音颤着,歉意满满。 同昨晚趾高气扬说这个家是她的,让周青瑶滚出去的那个女人截然相反。 她背着书包站定,没出声。 李慧也没想到她会在大雨天赌气跑出去,且一晚上没见人,她不敢打电话给周爸,毕竟在他跟前演戏太久,好后妈形象根深蒂固,要知道她把他闺女赶出去,指不定跟她怎么闹。 “你昨晚去哪了?” “同学家。” “哪个同学?” 周青瑶昂头看她,声音很冷,“跟你有关系吗?” 李慧一噎,“我这还不是关心你嘛。” “谢谢,不需要。” 这大概是周青瑶第一次正面硬刚她,没有周爸从中协调关系,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也无需再假模假样的作秀。 周青瑶转身朝门口走,开门之际又倏地停住。 “我爸是不是22号回来?” 李慧愣住,“嗯。” “我这两天住同学那里,你什么都别跟他说,我也不说你大雨天赶我出去这事。” 李慧面露为难,“可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夜宿,我不放心。” 周青瑶侧目瞥了眼静的跟猫似的小屁孩,弯唇一笑,“你管好你儿子就行了,其它跟你无关。” “这个家是你们的,我不过是个外人,没资格占一席之地。” 撂下这话,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里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周青羡缓过神后嚎啕大哭,“妈妈,姐姐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李慧瞪他,叹了口气,“还不是你这个祖宗惹的祸。” 周青瑶一出门就捂着胸口大喘气,心脏蹦跶的都要裂开了。 以前看狗血电视剧时,她总会对那些被恶毒后妈欺负的弱懦女主嗤之以鼻,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滋味远比电视剧来的刺激。 她一路小跑下楼,气喘吁吁的跑向树荫下等她的程逍。 “跑什么?” 程逍见她满头大汗,干瘦的身体背了个沉甸甸的书包,后背都压弯了。 她没答,只催促着:“我们走快一点,要迟到了。” 程逍声音淡淡的,“还早。” 周青瑶昂头看他,“你们6班有迟到的概念吗?” “” 男生瞧她水灵的眼眸,话音带笑,“成绩好了不起么?” “也不是。” 她缩缩脖子,抿嘴笑,“但比不学无术的强点儿。” 程逍挑眉,压住想揉她头的冲动,“得瑟什么?” “这叫嘲讽。” 说完,周青瑶小心翼翼瞄他一眼,见他没生气,仰着被太阳晒红的脸,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她胆子似乎比之前大不少,以前站在他面前弱小的像个鹌鹑,现在多了几分虎胆,还敢正面跟他调笑了。 清晨的阳光不算刺眼,但燥热依旧。 程逍是回家洗过澡的,可顶着太阳没走多会,后背又浸湿了。 离学校差一条街的地方,成片的树荫遮挡下,丝丝微风吹散,人也不似刚才那般心烦气躁。 “程逍。” 她停步,扯了下他的衣摆,男生也跟着收脚,低头看她,“嗯?” “这两天我家没人,我一个人害怕,可以住你家吗?” 程逍听着有意思,舌头顶了下腮帮,“你真把我家当旅馆了?” 她以为他在拒绝,沮丧垂头,满脸失落,“不方便就算了。” 他沉默几秒,笑了,“那得交住宿费,不然我亏了。” 小姑娘眼睛一下亮起来,忙不迭的将裤口袋的一迭纸币掏出,两手捧在他面前,期待的小眼神,“我只有这些了,要是不够,你就发爱心打个学生折。” 她生怕他嫌少,很小声的问:“学生证要吗?” 程逍低头憋着笑,可两秒后直接破功,忍不住抬手揉她的短发,“钱收回去,你真当我黑社会敲诈勒索?” “……长得是挺像。” “” 她见程逍脸一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慌乱补救,“不是小喽喽,是黑老大。” “” 程逍叹了口气,“不会说话就少说。” 她笑眯眯的,手拢了拢书包带子,“那你是答应了吗?” 程逍一脸高深莫测,沉思片刻,“我考虑一下。” “不要考虑了。” 她心急的追上他的步伐,脸颊泛红,鼻尖渗出汗珠,“我可以帮你干活。” 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往嘴里猛灌了两口,抿着唇边水渍,“我不收童工。” 她踮脚凑近他,一本正经的提议,“那我帮你暖床。” “咳咳咳。” 程逍呛一嗓子,水还没咽下就全喷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水,喉头软骨上下滑动,沉声问:“你知道暖床是什么意思吗?” 周青瑶自信点头,一板一眼的答,“就是把你的床捂热。” “用什么捂?” 她停顿一秒,不太确定的问他:“身体?” “” 程逍长叹一声,这下真被她打败了,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好好学习,别成天瞎鸡巴乱想。” 学霸大多都有不耻下问的优良精神,所以在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试图以加快步伐来逃避时,小姑娘执着的追上去。 “鸡巴怎么乱想?” 程逍郁闷的揉了揉额角。 算了,不回答。 这话题再深究下去,真就只能床上手把手教学了。 可问题是,他就一青铜,教个屁啊 高一1班跟高二6班不在同一层,胡梦又对白毛心有余悸,打死都不肯再走那条杀人于无形的楼道。 周青瑶想偷摸摸瞧他一眼的希望落空,再加上课间操时也没见到他,她心一凉,以为他真就考虑考虑,然后消失无影。 放学后,因胡梦值日,所以让周青瑶先走。 她背着书包刚到一楼,学习委员朱韫从后面追上来。 “周周青瑶。” 她侧头看他,脚下步子没停,“有事吗?” “今天放学早,我们要不要去学校旁边的咖啡厅坐坐?” “我们?”周青瑶有点懵。 朱韫脸颊发烫,话带羞涩,“就聊聊学习,不干别的。” 她还是半知不解,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咖啡厅聊学习,静默的看着他,没出声。 “我请客。”他显然会错意了。 两人这一追一赶,没几步就到了校门口,周青瑶还在纠结怎么拒绝,朱韫亦是铁了心等她答复,锲而不舍的追在身后。 她低头走着,刚一转弯,身前倏地出现一堵硬实的肉墙,她敏捷收步,险些撞上去。 一抬头,顿时春暖花开。 程逍满脸冷色,目光从她身上晃过,停在她身后白净清秀的男生脸上。 “你同学?”他在问她。 此刻的周青瑶欣喜的只想蹦上天,那种收不住的小雀跃从体内每一个毛孔往外跳。 刚还垂头丧气的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眼波一转,全世界都是她的了。 她没说话,反倒是被盯得头皮发麻的朱韫先一步败下阵来,他再傻都看得出对方来势汹汹的架势。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这一把软骨头,顶不住人家叁两拳。 “你要有事,那我们下次再约。” 说完都等不及周青瑶答复,转身快步离去。 周青瑶昂头看他,眉目捎着笑意,眼睛弯成小月牙。 “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逍反问,“你说呢?” 小姑娘咬唇,软腔软调,“你这旅馆挺正规,还有接客服务。” “” 程逍顺着她的话揽过她沉甸甸的书包,笑了声:“服务做到位,行李也收了。” 他转身大步朝前走,周青瑶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叽叽喳喳的说话。 “服务员,晚餐是什么?” “空气。” “吃不饱。” 她举手提议,“昨晚那家面店好棒,我还想吃。” 程逍冷哼了声,“白嫖还那么多要求。” 周青瑶倏地停步,程逍疑惑,回身看她。 小姑娘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声线不大,但字字清晰入耳。 “那你昨晚摸了我,难道不算白嫖吗?” 程逍呼吸一滞,黝黑的脸烧起来。 他就纳闷了。 这姑娘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扮猪吃老虎? ________ 追更:ρΘ①㈧cΙτγ.cΘм(po18city.com) -- 温暖 两人再一次踏进面店,锅炉前热出一身湿汗的老板笑着拍响肚皮,端面上来时,意味深长的来回打量他俩。 周青瑶嗦了口面条,小声问程逍:“老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程逍面不改色的往面猛加醋,酸味刺鼻,“你说呢?” “咦,你这么爱吃醋吗?” 她本是随口问的话,可程逍的动作却停了一秒,抬眼看她,眸底晃过一丝幽暗的光。 “我指的是陈醋。”她连忙补救。 程逍笑了,”不然是什么?“ 她脸一红,轻抿唇瓣,默不作声的继续吃面。 结账时,她主动抢着买单,程逍皱眉拒绝,“哪有女生买单的道理。” “那我总不能舔着脸吃你的睡你的吧。” 程逍:“” 老板在一旁哈哈大笑,“没事姑娘,你安心的吃他睡他,他求之不得,心里乐呵着呢。” “严叔!”程逍高声,无语凝咽。 周青瑶趁机摸了张10元纸币递给老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走前方的高大障碍物 两人一前一后在小道上穿梭,程逍提着她的书包大步流星的走,周青瑶在身后屁颠屁颠的追,那画面,还真有几分大人接小孩放学的架势。 快走到他家单元楼下时,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直起身。 那人瘦成人干,笑起来一口烂牙,咬着烟嘴吞云吐雾,不修边幅的样子像极了路边乞丐。 “——程逍。”那人斜眼看过来,准确喊出他的名字。 程逍几乎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条件反射的将周青瑶护在身后。 她不知所云,探出半个头去偷瞄。 那人一脸淫笑,眼神恶心的让人反胃,“哟,还骗了个小姑娘。” 程逍居高临下的看他:“你又来做什么?” “你这说的什么话,舅舅想你了,不能来看看你吗?” “你钱又花光了?”程逍不吃他那套虚假,一阵见血的问。 “你不主动孝敬,那我只能自己上门了。” 说话间,他探头瞄了瞄缩在程逍身后的周青瑶,猥琐的打量她,“小姑娘长得不错,就是瘦了点。” 他挑眉看程逍,“没想到你口味这么淡,喜欢这种飞机坪。” “你嘴里放干净点!”程逍火气冒上来,怒目而视。 他舅舅这种人渣就是个老油条,油盐不进,吓不倒唬不住,烂命一条,空有一身贼胆没处使。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程逍倏地出手按住他的肩,阻止他进一步靠近周青瑶的意图,随后飞快从口袋里掏出200块给他,几乎怒吼:“拿着钱滚。” “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他嫌弃的瞧了眼。 程逍没说话,但那吃人的眼神,俨然到了爆怒边缘。 男人也懂看眼色,不情不愿收了钱,临走时不忘用那淫靡的眼神将周青瑶从头扫到尾。 她被盯得一哆嗦,全身发冷,不寒而栗。 等人晃荡着消失在小路尽头,周青瑶伸手扯了扯程逍的衣服。 他回身,眸色是冷的,怒气未消。 “他是你舅舅吗?” “嗯。” 周青瑶想起他刚掏出的200块,心底小小的难受,那是他大清早卖苦力赚的钱,这么轻易就被人拿走了。 “你为什么要给他钱?”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程逍沉默片刻,泛红的眸色坠入一丝哀怨的暗光,他扯了下唇,淡声道:“就当是花钱买个清净吧。” 她愤愤出声,“可这不公平。” 程逍的视线探向她身后那条昏暗幽深的小路,苦笑了声:“接受不公平,也许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两人回到家,程逍还将她安顿好,便要出门前往酒吧演出,好在今晚是第一场,10点左右可以结束。 “我也想去。” 程逍态度坚决,“酒吧不行。” “为什么?” “好姑娘不该去那种地方。” “那你可以去,我也” 他皱起眉,粗声打断她的话,“这事没商量,我很快就回来,你待在这里认真写作业。” “我唔唔!” 后面的话吞的彻底,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小嘴往外拉,撅起能挂油壶的小鸭嘴巴。 程逍逗得起劲,见她气鼓鼓的瞪他,哼笑了声:“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闹了半响,周青瑶看他心意已决,也听话得不再继续纠缠,只在他出门时提醒他早点回来,她一个人待着害怕。 程逍出门后,周青瑶就搬了个张小板凳在茶几上写作业,可全部做完顺带复习一遍功课,时间才不到9点。 她起身收拾好书包,在不大的房子里瞎转悠了好几圈,本想找点家务事干,可这房子虽破旧,但过分整洁,怎么看都不像个男生独居的屋子。 找了一大圈,终于寻到桶里没及时清洗的衣服,她欣喜不已,总算找到机会证明自己不是个坐吃等死的大米虫了。 小小的阳台上,她戴着mp3,边哼唱着杰伦轻快的情歌,边在水下熟练的搓洗衣服。 她听的太入神,以至于提前回来的程逍开门进来她都不知道。 肩上冷不丁被人拍了拍,她懵然回头,暗黄灯光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型黑影,周青瑶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破口尖叫,被程逍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你这么个叫法,邻居会以为我在强奸。” 他靠的很近,身上酒香浓郁,她抬头看他渗着红血丝的眼,对比平时的淡定自若,多了些许迷离跟涣散。 她挣脱两下,程逍放开她,但人并未退开,保持肌肤相触的距离。 “你喝酒了?” 他低头看她,夜间的沙哑,醉人的烟嗓,“那种场合,总有些避不开的酒要喝。” 周青瑶咬紧唇,胸口闷的难受。 她垂眸,喃喃开口:“程逍,你这样活的累吗?” 他的脑子陷入混沌,大概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触及灵魂深处的问题,沉默半响后,低沉发声。 “累也要活着。” “不委屈?” 他笑了下,“委屈这种事,得有人会心疼才存在。” 周青瑶昂头看他黝黑的脸,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不管说什么,都覆盖不了他眼眸深处的悲凉跟孤独。 “我给你带了冰酿的甜酒冲蛋,喝了能解暑气。” 他先行转身,刚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倏地冰冻住,焦灼燥热的气息瞬间从胸前散开。 扑上来的小姑娘,环在他腰间交错的双手,她柔软的贴近,用尽全力抱紧他。 时间仿佛在那一秒停滞,轻重不一的呼吸声融进空气里,卷着一丝暧昧跟亲密。 “周青瑶。”程逍嗓子哑了。 她猛吸一鼻子,眼眶泛红,身子紧紧贴着他硬实的后背。 “我……我愿意分一点温暖给你,虽然我拥有的也不多,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她哭腔很细,尾音是软的. “以后,我做你的小太阳,你帮我挡风,我来照亮你。” ———— ρΘ1捌м.cΘм -- Ⓟо⓲ɡν.ⅵΡ 可乐 37°的高温暴晒下,顶着烈阳做课间操的学生们个个汗流浃背,怨声载道。 队伍解散后,胡梦一溜烟窜到她身边,神神秘秘的问:“你这两天早上怎么都不见人?” 啊那个我 周青瑶含糊着应,“我想早点来教室自习。” 胡梦投以敬佩的眼神,竖了个大拇指,“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简直不给人活路。” “你也聪明啊,上次月考进了年级前50。”她软声安慰胡梦。 “得了吧,我爸那小老头说期末考必须考进前10,否则暑假带不我去国外玩,现在看基本没戏了。” 周青瑶笑笑,“加油冲一把,什么都有了。” 胡梦挽着她的手摇晃,垂头丧气的哼,“你这是学霸不知凡人苦啊” 两人一路打闹,笑音不停,路过小卖部时,胡梦囔囔着口渴要喝雪碧,非拖着她走向小卖部。 刚走到门前,一眼望去,里头全是排长队买单的学生。 周青瑶怕耽误上课,原想就此作罢,结果刚一转身,小卖部里传来尖利浮夸的男高音。 “唉,就那两个麻溜点给爷过来。” 胡梦没来由的后背一僵,下意识躲到周青瑶身后。 周青瑶踮脚看过去,第二排的货架后冒出一个灰白的头,发色过于打眼,让人难以忽略。 “别别别过去。”小胆的胡梦又开始抖音了。 周青瑶本不想搭理,扭头时意外发现他旁边还有另外两人的身影,程逍标志性的寸头她闭上眼睛都认得出。 “没事,去看看。” 她偷偷抿嘴笑。 刚才课间操没找到人,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 机会稍纵即逝,果断把握才是真理。 两姑娘慢慢吞吞的挪过去,白毛等的烦躁,两手叉腰,一出声就想骂人,“我擦,我说你们” “你安静会,吵得心烦。”程逍淡声打断。 白毛刚燃起的气焰被一盆透心凉的冰水浇熄,立马收声。 他忌惮程逍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其实光看两人出身背景,很难想到白毛这样嚣张自大的人会在程逍跟前服软。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高一时白毛由于太过张扬跋扈,不仅本校同学看不顺眼,连外校都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某日,一群技校的坏学生将他堵在回家路上,群起而攻之。 拳拳上脸,棍棍到肉,就在他被人打得半死之际,路过的程逍认出了他,并出手相救。 为首的那混混认识程逍,开烟时,低眉顺眼的喊了声“逍爷。” 自此后,程逍就成了白毛心中的神,他说一,白毛绝不二话。 “后面那个小妹妹,给哥借点钱如何?”白毛探头看向胡梦,笑容假到让人毛骨悚然。 胡梦缩成一团,捏着嗓子出声,“你要多少?” 白毛听的愣神,大概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你就看着给呗。” “我只有这么多了。”她哆嗦着掏出200人民币。 白毛笑眯眯的接过,“妹妹放心,我一定还。” “不用还了。”胡梦扬声,大写加粗的抗拒。 一旁默默听戏的祁夏侧头看过来,他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幼稚闹腾,“你他妈没完了啊。” 白毛轻咳两声,压低嗓音道:“我家那老头又把我的卡没收了。” “我买单。” “不行。” 白毛原则性巨强,“说了我请,谁都不许跟我抢,不然就是打老子脸。” 祁夏哼笑,转头瞥向一旁的程逍,竟意外发现他正假装不经意的偷瞄某姑娘。 他追着视线看去,脸颊发红的小人亦是羞涩的低头笑。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小纯情。 祁夏看的一脸茫然,程逍是什么人,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最差也得配个身娇肉软的小妖精。 可眼前这个看似发育不良的童头小妹妹,怎么瞧都不像他的喜好。 这两人站在一起,强烈的违和感直接拉开辈分。 白毛不知为何特别喜欢逗胡梦,胆小的胡梦怕他怕的要命,东西都没买就往外逃。 恶劣的白毛笑呵呵的追上去,两人一躲一闹的玩的起劲。 剩余叁人陆续走出小卖部,程逍抬手掀开门帘,衣摆倏地被人从后面拉住。 他停步回头,身后的周青瑶仰着红脸看他。 程逍挑眉,表示询问。 毕竟是在学校,私下各种胆大的周青瑶多少有些收敛,用很小的气音说话,“我想喝可乐。” 程逍愣了两秒,她又悄悄补上一句,“钱忘教室里了。” 他这才听懂她的意思,随手从口袋里抽了张20的纸币给她,低声问:“够么?” “够了。” 她收了钱,假装无意的瞄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在关注他们,然后踮脚凑近他一点,“找零的钱晚上给你可以吗?” 话一出口,暧昧的字音在耳边反复弹跳,撩起一长串激荡人心的粉红气泡,差点没把习惯冷脸的程逍给憋死。 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咳了声,“自己留着。” 周青瑶暗戳戳的抿嘴笑,“那你放学要不要等我?” “逍爷?”不知情的白毛在外头高声催促。 程逍低眸看着拉扯他衣服的小手,明明纯洁到毫无肌肤接触,可那股不知名的热源偏生要往他心窝上猛撞。 好似一闭眼就能回想起交那双错在腰际的小胳膊,柔软无骨的紧黏着他。 还有那句,字正腔圆的“做你的小太阳。” 他不禁暗叹,这还真是,分分钟挑战人的理智极限。 “——逍爷,你掉坑里了?” 白毛突然掀开帘子探头看进来,周青瑶吓得赶紧松了手。 “走吧。” 程逍狠推了他一把,出门前不忘回头看她。 四目相对时,那撩人心扉的小悸动,遮不了藏不住,只能任其发酵膨胀,散着甜腻的香气,在空中荡起涟漪 放学后,胡梦按惯例来找她,她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背着沉如重石的书包窜出校门。 左拐大概20米,报刊亭旁,程逍靠着墙抽烟,安静的等她。 “书包好重。” 周青瑶走到他跟前,拢了拢书包带子,昂头看他,秀气的五官皱成一团。 程逍吸尽最后一口,扔了烟头,自然的接过她递来的书包,笑了声,“还挺会使唤人。” 小姑娘安静的跟在他身后,欢快的踩他阳光下的影子,左蹦右跳,笑成一朵绽放的小白花。 —————— 首发: -- 亲吻 夕阳落幕,蜿蜒小巷又恢复往日的喧闹。 街边宵夜摊的老板们吆喝喧天,见着提书包的程逍跟他身后的小尾巴,大家相视而笑,不再出声调侃他们。 程逍回头看她,“晚上想吃什么?” 周青瑶歪头思索,“你会做饭吗?” “做的不一定能吃。” 一旁烧烤店的老板直接掀他底牌,“小姑娘,你别听他谦虚,他厨艺不错,好歹还在我这帮了半年厨,深得我真传。” 老板娘翻个白眼,一掌拍过去,“就你那厨艺也能跟程逍比,心里没点数?” “咳,给个面子嘛。”老板小声说。 “我给你个屁。” 两人骂骂咧咧的互怼,一旁看戏的周青瑶都被逗笑了,可再一转头,程逍都走出几米远,她迈着腿短呼哧跑过去。 “原来你还在烧烤店干过啊?” 程逍答的平静,“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她探头去看他黝黑的脸,问的诚恳,“累吗?” “不累。” 周青瑶不信,努努嘴,“撒谎。” 程逍侧目看她,低声道:“累也要接受.....” 周青瑶似懂非懂,很多时候都感觉他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有太多深沉跟现实的东西在左右他的情绪。 她现在对他所有的事都好奇的不得了,一开口问就停不下来,追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问。 程逍还算耐心,问话一一作答。 “你喜欢什么颜色?” “都行。” “你喜欢什么水果?” “不挑。” “你喜欢甜粽还是肉粽。” “都不喜欢。” 周青瑶还想问什么,可开口时呼吸停了一秒,害羞又扭捏。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一脸沉静的程逍很轻的挑了下眉,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问题吧?” 周青瑶被盯得心跳加速,用凶巴巴演示羞涩,“不说拉倒。” 程逍沉默不出声,只是那沾染笑意的眼神看的人浑身不自在,周青瑶恐他发现自己藏不住的小红脸,倏地加快步伐往前跑。 男生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衣领,“吃什么菜?” “随便。” “番茄炒蛋?” 她回头看他,“可以啊。” 程逍看她脸上的红晕,低笑了声,“挺好,番茄都省了。” “嗯?” 他屈指在她滚烫的脸颊上轻刮了下,不发一言的往前走。 周青瑶原地呆愣几秒,后知后觉的用小手捂住红光乍现的小脸。 啊啊! 丢死人了。 ........... 盛夏天黑晚,过了7点,世界才慢慢陷进暮色。 程逍住的是老房子,厨房不大,只够容纳他一人,自告奋勇想帮忙的周青瑶被他赶去客厅写作业。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逐一奏响,客厅茶几上做卷子的周青瑶完全静不下心来,没几分钟就要去厨房骚扰下程逍。 厨房空间小,仅一个窗户,空气不对流。 他热的浑身冒汗,索性脱了上衣,肌肉线条流畅,湿汗似一层透明蜜蜡,均匀的涂抹在古铜色的肌肤上。 下身是松垮的蓝色校裤,松紧带下拉,隐约可以瞧见黑色底裤的边缘。 他正弯腰切菜,恍惚间察觉到一股灼热的注视,一回头,短发小姑娘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作业写完了?” 周青瑶胸腔猛震,一秒回神,“没。” “那你偷偷摸摸的在这做什么?” “我哪有偷摸摸?” 她不满的嘟囔,声音越来越小,“就光明正大的....唔....瞄一眼。” 程逍勾唇笑了,冲她招了招手,跟召唤小动物一样,“来帮忙削土豆。” 周青瑶笑的眼眉弯弯,边走近边问:“你不是不让我进厨房吗?” “我说不让,你就不来捣乱了?” “我哪有捣乱....”她抿着唇笑,尾音略带心虚。 厨房里的吊灯是最老式的那种,电线挂着灯泡,外头吹来点风,暗黄的光线也跟着晃悠的灯泡四处飞扬。 处理好的菜扔进热油里,喷香的烟火气窜进鼻尖,周青瑶捂着肚皮,饿得咕咕叫。 程逍递给她一个鲜红的番茄,“到外面啃去。” 结果她刚咬一口,还没走到门前,头顶的灯泡倏地黑了,再看客厅,同样一片漆黑。 周青瑶有些慌乱,“停电了吗?” “嗯。” 程逍在这住的久,早已习惯基础设施时不时短路的骚操作,小窗外的星光渗进来,在空中射出一条光线,刚好打在程逍高挺的鼻梁上。 “那得多久能来电啊?” “这个难说。”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面对面站着。 半响,程逍出声调笑,“你不是小太阳么?照个光我看看。” 小姑娘带点娇嗔的低喃,“我是太阳,又不是灯泡。” 程逍低沉的笑,还没出声回他的话,就见几步之外的周青瑶忽然出现他跟前。 他愣了下,低头看她,“干什么?” “害怕。”小姑娘特有的娇软声线。 程笑喉头一滚,“想我怎么做?”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在黑暗中去寻他低垂的大手,直到……软糯的小手轻轻牵住他的手指。 程逍头皮炸开,“周青瑶!” “我不干别的。”小可怜的语调,总有种酥到骨子里的撒娇味道。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再镇定自若的心也难免会动摇。 程逍用力深呼吸,强行定神,不断给自己洗脑,这不过是一种安抚的手段,仅此而已,不会有更严重的事发..... “..........!!!” 小手试探着摸上他的腹肌,就着湿滑的汗珠一点点划动。 指尖激起的阵阵酥痒窜进脑子里,燎原的火光在胸前烧起一团火。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周青瑶也不例外。 他不抗拒自己的撩拨,她便得瑟的加大力度。 他喘息声沉重,人却始终僵硬不动,就在她的手大胆上滑至硬实的胸肌时,程逍彻底爆了。 他钳住她的手腕把人抵在灶台边,掐着她的腰将她提上灶台,身子压上来,堵的严丝合缝。 窗外的白月光射进来一缕光亮,刚好插过两人之间,涣散的光影,能隐约看清两人的脸。 “......程逍。”她小口喘着,眼眸泛亮。 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扑鼻而来,周青瑶干涩的舔了舔唇,发出细弱的水声。 她早就下定决心要在这宝贵的叁天时间里将他拉下马,当然,成功的信心基本没有,但勇气却多如牛毛。 “你怎么那么不怕死?” 他两手撑着桌角,身子前倾,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小嘴。 “奶奶说,怕死的人没出息。”她学着老人家的口吻回答。 程逍轻叹一声,满眼无奈,即算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她只是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 这种事若是换做其他男人,她早被翻来覆去的啃干净了。 所以就算箭在弦上,他依然在做最后挣扎,“事不过叁,还有下次我.....唔!!” 她缠住他的脖子,小嘴青涩的撞上去,双唇相贴时,他脑子完全宕机。 小姑娘的唇跟他想象中一样,温热,软绵,如水般丝滑。 舌尖涩生生的抵开他坚硬的齿关,唇边残留的番茄汁水滑进去,酸甜可口。 他撑在两侧的大手抠紧桌面,忍的青筋爆起,还在努力让自己平静。 直到.....她两手捧着他的脸,软糯的舌头破开小口滑进去,唇舌绞缠在一起,空气里的水分子持续升温。 他所有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克制力是什么? ……他全忘了。 —————— 过节耽误时间了,来晚了。 孩子们,准备上车。 -- 湿汗。 周青瑶是第一次接吻,生涩又急迫,抱着他的脖子,胡乱啃咬他的嘴唇。 厨房闷热潮湿,热汗淋漓。 他头顶的汗珠滴滴坠落,划过她的脸颊,滚烫的,卷着娇燃的热焰。 前几次她不得其法,舌头伸进去舔了下他的牙齿,程逍重重按着她的腰,喉间很沉的喘了声。 他没推开。 周青瑶胆子大了,搂的更紧,吻的更用力,两腿缠上他的腰,交错盘着他结实的后腰,绝对占有的姿势。 他身上真的好热,胸腔蕴着灼人的炙烫,汗水均匀打湿他赤裸的上身,小手摸上他后背的肌肉,力度软的跟按摩似的。 亲吻间,某物带着蓬勃的朝气猛散升起,存在感十足,硬的像根铁刃,惊人的滚烫。 周青瑶后怕的想躲,却先一步被程逍抱紧腰。 “现在知道怕了?”他抵着她的额头,粗喘不止。 她也在喘,咽了咽口水,“不怕。” 程逍笑了,亲了亲她的小嘴,“怕也晚了。” “啊……唔唔!!” 他一手轻松抱起她,在她叫出声的那秒强势吞没她的声音,腾空的抱姿略显淫靡,却又禁忌感十足。 一路摸黑,唇齿交缠,碰撞出暧昧的水声。 两人的吻技半斤对八两,吻到情浓,程逍忘情的嘶咬她的嘴唇,小姑娘吃痛,难受的锤她一记。 程逍特别吃这套,沉眸咬的更狠,小小软软的唇都要被他亲麻了。 夜晚窜出的胡渣遍布唇边,一亲一舔,一蹭一磨,针扎似的刺激她的皮肤。 她被程逍用力扔在床上,人还没睡稳,他强壮的身覆上来,压的紧实,无处可逃。 卧室的窗户半开,吹来一阵热风,他全身都在冒汗,一滴一滴砸在凉席上。 周青瑶看不清他的眼睛,有些慌。 她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半路被他钳住,大力按在床上。 满屋子都是他粗戾的喘息声。 黑暗中,他摸进她的校服衣摆,掌心的厚茧咯人,贴着她娇嫩的肌肤向上滑动。 她很瘦,腰肢过分纤细,他一只手仿佛就能握紧。 “……周青瑶,你是真不乖。”他声音哑了。 说话间,胸衣的暗扣被他解开,“吧嗒”一声,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前胸一松,他五指覆上去,小小的肉团在他掌心肆意波荡。 ……好热。 他指腹粗糙滚烫,寻着还未动情的乳尖磨砂,轻轻划圈。 陌生的触感直冲头皮,令她害怕又期待,渴望他的抚摸,又胆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被他揉过的那侧娇乳,重的跟灌了水的气球一样。 他压下来亲她的下巴,胡渣刺刺的,另类的酥麻。 吻落在她脖颈,舔她滑落的湿汗,干涸的吮吸她身体的养分。 最后用力啜了口,咬出满意的吻痕,又顺着下巴亲上来,舔她软滑的嘴唇。 她青涩又热情的回应他,吻着吻着两人呼吸又重了。 程逍的动作变得粗暴起来,五指不断缩紧,享受她柔嫩的乳肉。 在他力气重的险些捏爆她时,周青瑶疼的哽咽起来,他察觉到了,放开了她。 “要继续么?”他亲昵的蹭她鼻尖。 周青瑶咬了咬唇,不答反问:“我是不是……很小?” 程逍低沉的笑,喉头一滚,“尝了才知道。” 然后……校服被他掀开一角,他埋头藏进去,窗外的月光刚好照到她胸前凸起的轮廓。 感官外的未知世界,刺激感瞬间达到顶峰。 他张嘴含住一颗乳豆,长且韧的舌头卷着大口吸咬。 舌苔略粗,舔过乳尖儿,激起阵阵瘙痒。 “……唔!”小人两腿微曲,下意识并拢厮磨。 那声音过于撩人,程逍重喘了两声,勉强咽下满嘴甜腻的乳香。 再下口的力度爆了,两边都不啃放过,白嫩娇小的肉团上全是他留下的咬痕。 小巧挺立,柔软如水。 是真甜,也是真的吃不够。 周青瑶偏头靠在枕上,嘴里细碎的哼,下体似有热潮涌动,腿心闭紧,难耐的挤压。 空气里燥热的火焰点燃所有压抑的欲望,他在小姑娘眼眸焕散时离开,拉下领口,亲吻她细细的锁骨。 校服上满是褶皱,他力气大,动作略微粗鲁,一不小心就在她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他舔舔她的耳垂,音色暗哑,“检查过了,不小。” 周青瑶娇羞的抿唇,被湿热的舌头舔的心口麻麻的,搂着他的脖子,再次堵上他的唇。 两具火热的两具交缠,他的理智早就慢慢倾泄在她唇齿间。 大手不自觉的的往下,轻轻分开她的双腿,隔着布料用手指顶弄两下,周青瑶短促的“啊”了声,整个人都软了。 程逍沉沉低喘,喉头不断吞咽,就在大手扯落她的校裤往下拉时…… “啪。” 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 Ⓟō⓲ɡν.ⅵΡ 使坏。(二更) 周青瑶懵了神,程逍尴尬的撤回手。 两人四目相对,愣了半响。 他满脸湿汗,瞳孔因过度隐忍深红发亮,汗水顺着刚硬的下颚滑遍全身凸起的肌肉,光看画面还是赏心悦目的。 身下的小人脸颊潮红,衣服凌乱,被他掀起的衣摆卡在上围,嫩乳上的咬痕模糊可见。 程逍移开视线,轻笑了声,低手将她衣服整理好,在她郁闷瘪嘴时屈指弹弹她的额头。 “小姑娘,梦醒了。” 她没听懂他的话,在他翻身下床之际想拉住他,可他身上全是汗,指尖顺着手臂下滑,情急之下扯住他的裤头。 里头的黑色底裤被拉下一半。 唔…… 臀肉紧实饱满,真的很翘。 程逍彻底无语,回头就见小人盯着自己的下半身两眼冒星光。 他保持这个动作,垂眸看她,话音卷着暧昧,“怎么,直接改生扑了?” “哒。” 她羞涩的松了手。 “你刚摸了我……” 她昂头看他,小脸红扑扑的。 “所以……我也想摸摸你。” 她小声说:“不能吃亏。” 程逍浓眉一挑,忽的低身凑近,少了黑暗的遮挡,他强壮的体魄带着绝对压制力,将她完整的控在两臂间。 “来,我看着你摸。” 他咬定了她没胆碰。 周青瑶眨巴眼,干渴的咽了咽口水,小手抬起,落在他轮廓清晰的胸肌上。 指节细软,沿着肌肉线条一点点下滑,撩到腹肌…… 她停顿一秒,轻咬粉唇,小手探进他高耸未褪的胯间。 指腹轻撩过翘起的头部,程逍皱眉,隐忍的喘了声。 她好奇的打量校裤凸起的轮廓,好……好大一包。 还想往下,程逍突然制住她的手。 “摸爽了么?” “没有。” 她眸光真挚的摇头,“严格来说,你还舔了……唔!” 程逍憋急了直接捂住她的嘴,生怕那张小嘴再说出些面红耳赤的话。 今天到这里,已经有太多的情难自控。 他不后悔。 只是单纯的觉得太快…… 他古板的认知,似乎还停留在任何关系都要循序渐进的阶段。 程逍早熟,尝过世间百味,玩音乐,混夜店,但他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人。 等她安静下来,程逍才放开她,人站在床边,垂眼看她,语气略生硬。 “你身上全是汗,去洗澡。” 周青瑶看透他冷漠深处的害羞,甜甜一笑,“好”。 这次终于听话了。 谁知她赤着双脚走到门口,又忽的回身,闷闷出声:“汗不也是你弄出来的……凶什么?” 程逍噎住。 得。 听话个屁。 ………… 等周青瑶洗完澡出来,程逍已经火速做好饭,顺便将她脱下的校服洗了晒了。 她一如既往穿着他的大T,乖乖坐在茶几边扒饭。 今时不同往日,尝过肉味的男人又怎能不惦记它的香气呢? 她衣服领口大,微微弯腰,程逍的眼睛就不自觉被吸引过去,锁骨下方还有他留下的深红印记。 程逍移开视线,烧的心口发痒,一晚上去了叁次厕所,次次脸色都极难看。 时间指向11点,屋里的灯全熄了。 外头一丝风都没有,只有老式电扇“嘎吱嘎吱”的奏乐。 床上的周青瑶毫无睡意。 明天就要回家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寻什么借口来找他。 他们会不会就这样……只是这样……再也不能往前进一步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难过。 人慢慢挪到床边,探头去看打地铺的他。 然后,一上一下,目光相撞。 “做什么?”他问。 “睡不着。” 程逍叹气,“又想使坏?” “不是的。” 她两手扒着床沿,声音是软的,“我只是想问,你可以陪我睡觉吗?” “只睡觉,我发誓不干别的。” 程逍哼笑,“在厨房你也说不干别的,然后呢?” 周青瑶心虚的反驳,“那不是……唔……你也没忍住嘛。” “…………” 程逍被怼的无话可说。 之前都不知道这姑娘诡辩这么厉害,总之就是道理都让她占了,锅全是他背。 程逍清楚就算自己拒绝她,她也有的是办法往他身边凑,到时候更逃不掉。 他沉默半响,周青瑶以为没戏了,他又突然起身,绕到床的那一边,上床躺好。 床不大,突然多个庞然大物,空间缩小到两人无法避免的肉贴肉。 他很克制的背对着她睡,周青瑶以为他是在无声的拒绝,只拉了下他的衣服,又咬牙松了手。 人可以大胆,但不能倒贴。 自尊心可多可少,但永远都不能全扔掉。 她也赌气背对他着睡,瞪着眼跟自己难受。 床“咯吱”一声响,她腰上忽的揽过男人的长臂,她呼吸颤了下,慢悠悠的在他怀里转身。 程逍大概是在各种挣扎纠结后,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 “真是怕了你。” 他亲了下她的额角,身体很快退开,人平躺,大手握紧她的小手。 “老实睡觉。” 周青瑶抿嘴偷笑,心都要甜化了。 “嗯。” —————— 逍爷已经从众多色批男主中脱颖而出,正人君子一枚,咳咳。 每次都想问,还有孩子在看吗? 首发:ρō18Yù.Vǐρ() -- Ⓟо⓲ɡν.ⅵΡ 盛夏的吻 隔天是周六。 周青瑶睡的天昏地暗,迷糊转醒时,一摸旁边,空无一人。 她瞬间惊醒,晨起的嗓音软绵绵的,“程逍?” 刚开始没人应声,再多喊两声,外头脚步声急促,房间门被推开。 刚洗完澡的程逍全身上下就穿一天深色四角裤,身形健壮,肌肉线条不突兀,成熟的野性美。 “怎么?”他皱眉问。 头顶处还在滴水,水珠滑过硬朗的下颚,欲味十足。 乍一看美男出浴图,她还有些害羞,可一旦小色鬼的心理占据理智,又忍不住多瞄几眼。 “几点了?”她问。 “7点。” “啊!” 她翻身下床,吸着拖鞋哒哒哒的走到他身前,满眼遗憾,“你一个人去的批发市场?” 程逍一愣,“嗯。”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她叉腰生闷气。 “那也得叫的醒才行啊……” 他想到早上扒着他胸口睡觉的“小猫”就好笑,推开又蹭过来,黏人的紧。 “再说,这种事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可我在的时候,你就不是一个人。” 周青瑶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埋怨的小眼神,“天都没亮,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多孤单啊……” 程逍的心被很轻的撩了下,黑瞳泛着柔光,抬手揉她的头。 “知道了。” 他声线很低,却被温暖包裹,“我给你带了凉面,快去刷牙。” 她聋拉着头,不情不愿的往洗手间走。 早餐时间,她搬着小板凳坐在他对面,程逍吃东西很快,几口就干完,悠悠然的点燃一根烟。 周青瑶胃口小,慢慢吞吞咽下面条,抬眼看他。 “我今天就要回家了。” 程逍夹烟的手轻颤了下,不动声色的弹了弹烟灰,“好。” 她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不舍跟失落的深色,可他太擅长隐藏了,光看面色,一点波澜都没有。 周青瑶突然食不知味,剩下那小半碗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吃饱了?”他笑着问。 小姑娘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他,低眉顺眼生闷气,筷子戳着面条瞎转悠。 程逍忽的起身,动作自然的收过打包盒,转身去厨房扔垃圾。 周青瑶还在郁闷,有苦说不出。 她还天真的以为经过昨晚的亲密,他们之间总会有些不一样,但现在看来,不能说毫无差别,只能说越来越糟。 果然,男人都是可以区分开肉体跟灵魂的。 碰了也不代表什么,顶多是雄性荷尔蒙作祟。 就在她各种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男人走到半路,突然别扭的冒出一句。 “想找我,随时可以过来。” 一句话,全世界春暖花开。 周青瑶咧嘴笑的甜,情绪暴雨转多云,跳起来去抢他手里的包装盒。 “我还没吃完呢……” 程逍挑眉,被她炽热的笑容感染,抬手敲了下她的头,“小孩子。” 她打落他的手,指尖顺着他的小臂滑到粗戾的手心,摸到上头密布的厚茧。 像是常年累月的体力工作磨砺出来的,硬的咯手。 “……程逍。” 没来由的,就是特别心疼,鼻子一酸,眼看泪珠就要往下砸。 “憋回去。” 他无语的直想笑,捏了下她的鼻子,“掉下来就不给你吃面了。” 周青瑶小声指控,“你就是黑商。” “哪儿黑了?” 她抬眼看他,“哪里都黑。”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的燥热水分子不断升温,噼里啪啦的冒着火光。 “哪里都黑……” 他低头凑近,声线很低,慢悠悠咬着字音,“你确定看清楚了?” 周青瑶被撩的脸一红,羞恼的打了他一下,锤在胸口的小手被他按住,握在手里揉了揉。 “明明每次喊开船的是你,可下了海又跑了,也不管我会不会淹死……” 她听得一脸懵逼,半天才嚼清他话里的意思。 “我哪有……”娇嗔的调调。 小姑娘抿嘴偷笑,难以言喻的开心。 ……………… 吃完早饭,程逍拧着书包送她回家。 清晨的阳光透着一丝朦胧美,但闷热依旧,两人走出小路,周青瑶出了一头热汗。 “喝水么?”他侧头看她晒得通红的脸。 她点头,“好。” 程逍将她安置在路边,自己走到巷口去买水。 烧烤摊的老板娘恰好采购食材回来,看着乖乖伫立在原地的周青瑶,笑笑着搭讪。 “这不是程逍的小女朋友吗?” 周青瑶刚准备摇头否认,可思绪一绕回昨晚差点成功的水乳交融,她勾起唇,甜美的笑,“您好。” 老板娘见她一人在这,多嘴问了句,“程逍呢?” 她指着路口小超市,“他去买水了。” “程逍对你好吗?”老板娘八卦的眨眼。 周青瑶点头如捣蒜,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让人想珍惜。 老板娘看着远处,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长叹了声:“这孩子我们是看着长大的,什么都好,就是名字没取的差了点。” 她疑惑,“嗯?” “逍遥逍遥,逍遥个屁,小时候父母没了,大了点爷爷没了,剩下个不是人的舅舅,成天惹是生非,害他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一说到这里,正义的老板娘气的双手叉腰,“你是不知道啊,就前几年,上门讨债的砸了好几次家,程逍那时小,被堵在巷子里打的半死不活,要不是我家那口子路过看到,他都不知道有命活到现在没有……” 周青瑶平静的听完,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一直都知道他活着不容易,但从没想过他的人生竟如此波荡起伏,睁眼闭眼全都是地狱。 “哎哟,乖崽你可别哭啊,程逍看见该心疼了。” 老板娘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多了话,懊恼的拍自己头脑,“你看我这张没把门的嘴,一说就没完没了。” 不远处,程逍已经买了水朝这边走来了。 周青瑶强忍泪意,转头冲惊慌的老板娘笑笑,“没事的,阿姨。” 老板娘见她情绪平复好了,又看了眼程逍,骑着单车飞快走远。 他走到她跟前,将水拧开盖递给她,低头看她眼底冒出的水光。 “怎么哭了?” “没有。” 她故作镇定的揉揉眼睛,“进了沙子。” 他信以为真,凑近去看她红亮的眼睛,“闭眼,吹两下就好了。” “已经没事了。” 周青瑶小力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不能靠近,嗅到他的气息就忍不住想抱紧他,心疼他,说好多好多的软话哄他开心。 程逍也没多想,确定她没在哭,抬步先行往前走。 周青瑶跟在身后,低头盯着他晃荡的长臂,脑子还在思考,手已经摸上去,牵住他的两根手指。 他忽的停步,回身看她。 “做什么?” 她眸光真挚,耍赖的口吻,“走不动了。” 程逍看了眼她工整的校服,眉头轻暼,“穿着校服呢……” “穿校服不可以牵手?” “得有学生的样子。”他一本正经的说。 周青瑶气闷,“你要不喜欢,甩开就是了。” “激我?” 他反手牵住她,握紧在手心,笑了下,“偏不上你当。” 然后,美滋滋的周青瑶被程逍牵着走街串巷。 即使两人不说话,但只要感受到他掌心的炽热,她亦是满足到想尖叫的地步。 牵手太过招摇,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程逍放开了她。 “就送到这,回去吧。” 她接过书包,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晚上要到张爷爷家补课,你别忘了。” 程逍眼神有些飘,笑着看她,“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补么?” 她脸一红,“那不算。” 他抬手摸她的头,“好了,快去吧。” 周青瑶闷闷不乐的转身,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刚走两步,她又飞快绕到他跟前。 垫脚,亲吻,动作一气呵成。 可身高悬殊下,昂头都只够到他的下巴。 周青瑶干瞪着眼,有些郁闷,“你就不能低个头吗?” 程逍被凶的一愣,没见过吃豆腐这么理直气壮的姑娘。 “低头的价格得另算。” 她眨眼,小小声,“我只有20块。” 他笑得眉目都是光,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下。 “那就亲个20的。” 舌尖探进小嘴,搅乱了她的呼吸。 炙烫交缠的唇舌,湿糯缠绵,比盛夏的暖风还燥热撩心。 周青瑶轻轻闭上眼。 她是真的……好喜欢他。 —————— 首发: -- 无家可归 送周青瑶回家后,程逍第一时间来到家附近的二手家电铺。 这店开了20多年,老板是个大胡子爷爷,街坊邻居都叫他季爹。 “您这空调怎么卖?” “卖别人1000,卖你600。” 季爹也算看程逍长大,知道他过的多不容易,所以总会忍不住的心疼跟怜惜。 程逍不准备讲价,摸出口袋里所有钱,415。 “空调拿走,先付个定金,钱够了再补。” 说着他从程逍手中抽了两张百元纸币,转头不戏谑他两句。 “谈恋爱最花钱,季爹这不着急,你慢慢存,有了再给。” 程逍一听就知道老人家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一条街就这么大,街坊邻里爱八卦,根本藏不住秘密。 “谢谢您。” 他没否认,也没拒绝老人的好心。 家里还有点存款,不多,但付空调的钱足够了。 程逍够强壮,一个人扛着空调往家走,直接省略请人安装这步骤,他亲身上阵,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装好了。 “滴。” 空调装在房间,制冷模式开启,迎面吹来凉爽的冷风。 他脑子里全是小姑娘热的红扑扑的小脸,像颗熟透的大苹果,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说话也是嗲嗲的惹人疼。 程逍知道自己拥有的很少,但即算苦了自己,也想力所能及给她最好的。 别人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累点没所谓,大不了他多干点活,只要觉得值得,做什么都来劲。 这也是程逍第一次,有了为之努力的目标。 不像以前。 能活着,足矣。 ………… 周青瑶回到家,敷衍的打了声招呼,一头扎进房间。 李慧满腹疑惑,本想拉着她询问两句,但见她抗拒的态度也没敢再多嘴。 那晚赶她出去本就理亏,她不愿提起,李慧当然也识趣不语。 中午时间,周爸回来了。 外头一家叁口热热闹闹团聚,房间里的周青瑶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书桌前,完全没有要参加团圆戏码的意思。 “叩叩。” 有人敲门,两秒后,周爸推门而入。 “这几天在家怎么样?” “很好。” 周爸紧锁的眉眼缓和下来,大概出去这几日,还是有担心过的。 “给你带了最爱吃的叫花鸡。” 周青瑶点头,“好。” 十分钟后,一家人围桌吃饭。 叫花鸡两个肥美的大鸡腿,周青瑶跟周青羡一人一个。 她刚吃了两口,发现小屁孩已经狼吞虎咽的啃完他的那个,眼巴巴盯着她的。 “你要吗?”她难得温情的问一句。 小孩子眼眸澄亮,那个“要”字还没出口,就被李慧两根筷子敲他手,嘴里骂着,“就你贪嘴。” 挨揍的小孩“哇哇”大哭,饭桌又成了熟悉的战场。 假惺惺演戏的李慧,心疼的周爸以及嗷嗷大哭的小孩。 周青瑶突然间觉得很累。 她将鸡腿放进周青羡碗里,起身收好凳子。 “我吃好了。” 然后,她在叁双眼睛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里,静坐在书桌前,听着杰伦的歌平复心情。 良久,她清好作业本,背上书包走出卧室。 客厅没人,她走到厨房,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正在洗碗的李慧跟周爸聊天。 “羡羡9月份就进一年级了,小学生还是有自己的房间比较好,老跟我们睡一块,他也不乐意。” 周爸一听这话就敏感,“你什么意思?家里就两个房间,你让瑶瑶住哪去?” 李慧轻言细语的解释,“你别急,你听我说完,我是这么想的,瑶瑶不是每年都有奖学金吗,我们拿出来给她租个房子,就在学校附近,方便上下学,离我们也近,凡事都好照料。” “你这说的什么话,她还没成年,一个人住外面害怕不说,危险性也高,我不同意。” 李慧见说不通,脾气也上来了,“闺女是宝,儿子就不是宝了?要不是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们周家到你这代就断根了。” “一码归一码,反正这事我不……” “咳咳。” 周青瑶面无表情的咳了两声,另外两人瞬间慌乱了。 特别是李慧,那尴尬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的她一阵恶心反胃。 “我下午去图书馆,晚上在张爷爷家吃饭。” “好,那你注意安全。” 周爸唯恐她听见他们对话,打了个马虎眼把试图这事晃过去。 周青瑶木然的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了。 她一出门,周爸就碎碎念的说李慧,“就你事多。” “我还不是为儿子着想,我哪做错了?” ………… 周青瑶没有去图书馆,炎炎夏日,她顶着大太阳穿街走巷,绕到程逍的住处。 掉漆的门紧闭,她敲了半响没人开门。 大概……出去了吧。 周青瑶有些沮丧,不知为何,虽然知道自己正在朝无家可归的孩子进军,但她一点都不想哭,也哭不出来。 意料之中的事,连惊讶跟伤心都没有。 对李慧而言,不管她多么乖巧不惹事,始终都是影响她家庭美满和谐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了合适时间,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拔掉,再扔到看不见的地方。 下午叁点,阳光最火辣的时刻。 周青瑶背着书包晃到街口,走进小超市准备买水喝。 柜台的老奶奶看她眼熟,摸着头想了半响,“你是那个……上次跟程逍一起的小姑娘?” “您好。”周青瑶礼貌问好。 “来找程逍吗?” “嗯。” 奶奶见她闷闷不乐,笑了声,“他这个点应该不在家,你给他打电话。” 周青瑶清亮的眼眸闪了闪,又低垂着陷入阴霾,“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我有啊。” 老奶奶掏出自己的老年机,翻到程逍的号码递给她,笑眯眯的,“给他打,让他赶紧回来。” 周青瑶咬了咬唇,欣喜又紧张。 拨号时整个呼吸都在颤。 嘟…… 无人接听。 周青瑶沮丧的瘪嘴,本想把手机递回给奶奶,可手机又猛地震起来。 她看到来电显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奶奶。” 听到熟悉的烟嗓,周青瑶的心被什么戳了下,扑腾扑腾的狂跳。 “程逍,是我。” 那头明显愣了下,“你怎么会……” “我来找你,可你不在家,我没钥匙进屋。” 程逍听着小人惨兮兮的平诉,沉默了两秒,“等我十分钟,待在那里别乱跑。” “嗯。”她应声清脆。 挂了电话,她咧嘴笑得很欢,手机递给奶奶,连说几声谢谢。 刚还垂头丧气的失去所有,现在又分分钟拥有了全世界。 约莫五分钟后,程逍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超市门口。 短t被湿汗浸透了,头顶还在淌汗珠,黝黑的脸晒出红光。 周青瑶正在跟奶奶聊天说地,被狂奔过来的程逍拧着书包提起来。 “放开我。” 周青瑶郁闷的挥舞双臂,可身高悬殊下压根打不着他。 “你安静点。” 程逍微皱眉,转头看向笑呵呵的奶奶,那表情严肃的真想接小孩放学的家长。 “打扰您了,我先带她走。” “好好。” 在老人家含笑的注视下,程逍真的拧走气呼呼的小姑娘。 她像个跟屁虫跟在他身后,程逍半路给她买了根冰棍,她热极了,满足的咬着口里的冰凉。 两人进屋,程逍将她的书包扔到沙发下,刚要安排她进房间吹空调。 一转身,周青瑶扑上来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他温柔的摸她的头。 “想抱你。” 程逍挑眉笑了下,“豆腐吃不腻么?早上啃完下午咬。” 周青瑶在他怀里抬起头,总觉得眸底隐隐泛着水光。 “程逍,我好像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他愣了下,更用力的抱紧她,嗓音沙哑,“没事,有我呢。” 她卸下所有的坚强,声音轻飘飘的,“为什么我这么惨,所有人都有爸妈疼,只有我像个没人要的拖油瓶,走哪都遭人嫌。” 他掐了下她的腰,惹她怕痒的躲,“我嫌你了?” “你不准嫌我。” 她吸一鼻子,闷着哭腔,“你要嫌弃我,我就不当你的灯泡了,我每天蹲在角落诅咒你。” 程逍笑得欢,捏了下她的脸,“真舍得?” 她拼命的摇头。 然后,仰着小脸冲他撒娇,“亲我,我的心干涸了,需要养分补给。” 他看着她,眼眸黑沉,大手拖着她的臀一提,将她整个抱起来挂在身上。 “去房里亲,给你补个够。” —————— 我我我……我真的没想开车的…… 逍爷真宠,瑶瑶真嗲,我爱他们。 虐这个事不用急,还没还没,快刀的时候告诉你们一声,提个醒。 首发:po18 -- 流口水 房间里闷热似锅炉。 他满头湿汗,顺着脸颊滑过下颚,被她用指尖抹开,又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脖子去亲他。 “……” 嘴被人堵住,呼吸纠缠。 她刚啃过甜口的冰棒,小嘴冰凉软嫩,滑进来的舌头似欢快的鱼儿,一吸全是甜水。 程逍本想把她放到床上,再去开空调。 谁知小姑娘着急,软乎乎的贴上来,亲两下又遭不住他的吮吸,靠着他肩头哼哼唧唧的娇吟。 “刚不是挺厉害?”程逍蹭了蹭他的额。 小人低眉顺眼的,有些气闷,“总是我先亲你,然后你才被迫回应。” 程逍被逗笑了,弯腰将她放在床上。 凉席滚烫,她后背贴上去火烧火燎,不舒服的皱了下眉。 “滴。” 空调打开,一阵沁凉的冷风抚过她的脸,简直就是沙漠里迟到的冰块,救苦救难的菩萨。 她这才发现空调的踪影,惊喜又疑惑。 “什么时候有的?” 明明今早离开时,斑驳的墙上还空空如也。 他身子覆上来,将小小的人儿控在怀里。 “上午装的,想给你个惊喜。” 周青瑶欣喜的都要翘尾巴了,可转念一想,笑容又淡下来,“这个是不是很贵?电费也是,烧钱如流水……” 她越想越舍不得,小鼻子小眼皱成一团,“要不,不开了吧,你赚钱那么辛苦,我……唔唔!”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的亲吻她。 可亲一下,又别扭的移开唇。 周青瑶瞪大眼,讶异的不知所措。 她两腿缠紧他的腰,身子一转,将他一把压在身下,“我不管,我要加倍亲回来。” 小姑娘两手捧着他的脸,未剃干净的胡须刺痛扎手,可她就是舍不得松手,不断交换方向同他深吻。 空调效果很好,没几分钟,房里凉爽舒适,刚那点闷人的燥热一扫而空。 他呼吸声很重,喉间不断吞咽,将她小嘴的甜腻全吮进身体里。 程逍抱着她半起身,让她以跨坐的姿势紧贴他的身体,单手利索的脱了短T。 女上的姿势总多了几分瞎想的空间,他眸色很深,抬头盯着她稚气清纯的脸。 她穿着吊带长裙,细细的肩带滑落肩头,莹白的肌肤胜似初雪。 淫而不荡,清纯的撩人。 两人对视两秒,又不自禁的亲到一起。 程逍吮着她软糯的小舌,大手摸进散落满床的裙摆,一点点撩起来。 掌心炽热,指腹粗糙,蹭到细腻的肌肤上,层层鸡皮疙瘩瞬涌。 “……程逍。” 她贴在他耳边轻喘,似发情的小猫叫唤。 男人干燥的要喷火了,吻落在她裸露的肩头,近乎啃咬的力度,鼻息温热,洒在她的颈窝跟锁骨处。 “唔……”她昂起脖子,很乖的任他亲吻。 这乖顺的模样显然取悦到男人的征服欲,他一手抚摸她的蝴蝶骨,一手揉着后腰往上,摸到薄薄的裹胸。 他呼吸停下来,抬头看她,迷人的烟嗓勾着魅惑气。 “脱了让我看看?” 周青瑶也是新手,再大胆也会有本能的害羞。 她答不了这话,点头时脸颊通红。 他眼底氤氲情欲的红光,温柔的亲了下她的脸,绽放的裙摆被他一点点收紧,脱衣时,她抿着唇不敢看他眼睛。 她坐在他身上,全身被扒的只剩一件黑色裹胸跟底裤。 “可以继续么?”他稳着呼吸,喘息声沉重。 周青瑶羞的想打他,娇嗔的瞪他一眼,“这种时候,谁会问这种问题?” “我。” 他低笑,摸她通红的小脸,“怕你后悔。” 小姑娘很认真的摇头,身子怯生生的贴上去,在他耳边软着嗓,“你别嫌我小。” “哪里小?”他愣了下。 周青瑶快被他羞死了,可又没法直白的说出来,只能用挺起的小肉团试探着磨蹭他的胸口。 谁知蹭了没两下,小乳尖敏感的翘起,硬硬的扫过他的胸肌,身体过了电般用力颤了下,歪倒在他肩上。 “这么敏感?” 他笑了下,隔着那层轻薄的布料亲上去,寻到那颗凸起的粉豆,他张嘴含住,口腔湿软滚烫,瞬间包裹她的燥热。 “啊……” 绵长的轻吟,是少女诱人的喘息。 程逍咬住一侧乳尖,另一手覆盖上去紧握,指腹撩着顶端画圈,用力按揉。 不算丰满的肉团,但胜在软嫩q弹,似刚出炉的小肉包,尝一口满嘴热烫的肉香。 她两手无力的搭着他的肩头,在被他侵犯时,还不忘抚摸他的肩胛骨,感觉肌肉喷张的线条感。 “程……程逍……” 她害怕他突然的暴力,肉珠都要被他吸麻了,全身痒的好似小虫在爬,难受又渴望。 “唔……啊呜……你咬疼我了。” 娇柔的叮咛,比火烧浇油来的更刺激直观。 他红着眼抬头,看了她两秒,翻身将她压回身下,手撩开她的湿发,哄人的口吻,“瑶瑶不小。” 一声“瑶瑶”叫的她心都软了,光顾着抿嘴傻笑了。 他身体惊人的热烫,跟燃烧的火炉一样酥化她的骨头。 程逍拉下她的裹胸,两团嫩乳在他唇舌间泛起娇艳的红光。 失魂间,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抵上来,带着嚣张的气焰。 底裤很小,布料薄的跟透明似的,轻轻一顶,存在感十足。 “啊……那个……” 他有些故意,看小姑娘娇羞的躲闪,更用力控住她的身体,挺腰重重顶弄微湿的穴口。 “哪个?”他眼眸深红的看她。 周青瑶说不出来,又急又羞,瞪着一双水盈盈的月牙眼。 他声音嘶哑的诱导,“说出来。” 小姑娘移开视线,小脸红的发亮,咬着唇出声,“它好烫……顶到我了。” “想摸摸么?” 他掰正她的脸,拇指抚摸她窄小的下颚,“上次那么大胆,现在怕了?” 她摇头说:“不怕。” 而后又小小声的嘟囔了句,“你别看着我,会羞的……” 程逍勾唇笑了下,还真听话的闭上眼。 周青瑶平稳呼吸,拿出多如牛毛的勇气,伸手摸向他的喉结…… 指尖滑过胸肌跟腹肌,停留在裤头的腰带上。 “吧嗒。” 被打开的禁忌,只属于两个人的水乳交融。 腰带松垮垮的搭落两侧,周青瑶抬眼,确定他没偷看,这才大着胆子摸进裤头…… 滑过浓密扎手的毛发,她似乎碰到一根青劲暴起的肉韧,身子猛颤了下,口舌直发干。 男人的身体明显紧绷,呼吸声都比之前闷沉。 细软的小手包裹上去,一点点缠紧肉器,可那夸张的尺寸明显不是她能拿捏住的。 她细细喘着,直到一寸一寸摸到顶端,圈住硕大的菇头,指尖从细缝间滑过,润了一手湿热的粘液。 “程逍。” 她喉间细细喘着,在男人难耐睁眼看她时,露出一张无辜又淫靡的脸。 “……它流口水了。” —————— 首发:Ρó1⑧ZんAN.℃óм(po18zhan.com) -- 小猫咪 程逍呼吸重喘,头顶还在冒汗,纵使有空调散热,依旧解不了他内心的躁动。 “摸下面一点……”他嗓音哑的没声了。 周青瑶懵里懵懂,他说什么都照做,软若无骨的小手撩过青筋盘旋的肉器,一路摸到低端。 柔软圆润的两个小球,温柔的融化在她手心里。 “好软啊……” 她满眼好奇,抬头想去看,被程逍用力按住肩,整个人钉在床上。 手上揉捏的动作未停,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清不断加重的粗喘声,撩的她耳根发烫。 有喷涌的热源从体内绽放开,流出晶莹的露水,内裤浸湿一大片。 那酥痒漫进骨头里, 她双腿紧闭,难受的磨蹭腿心。 “唔……” 娇吟很细,丝丝入耳。 摸着他粗硕热烫的肉物,满脑子都是一些18禁的交欢画面。 她满脸潮红,下唇咬出牙印,难耐的叮咛。 小穴湿透了。 盈盈流淌的花汁泛滥不止…… 周青瑶的性知识并不匮乏,全来源于家里那些藏在柜子里的淫乱书籍跟杂志,甚至是老式dvd。 每个人都有发泄情绪的方式,而她比较独特。 生理上的刺激,与灵魂共舞的炽热,远高于其它方式带来的冲击感。 她失神的看着天花板,连自己都没发觉喉间溢出的声音有多销魂。 有人扒了她的小内裤,她很乖的没动,感受粗糙手指顺着稀疏的毛发滑进紧闭的腿缝。 “……啊!” 揉搓穴口的力度暴戾急躁,她有些害怕,又不舍推开他。 此时的程逍双眼猩红,俨然忘了温柔是什么,更多的是近乎本能的索取,掠夺。 他想要她,渴望她的身体。 指尖重重一滑,灌满了湿粘热液。 搅出的水声,整个房间都在回荡。 他身体低下来,啃咬她的嘴唇,“哪来这么多水?” 周青瑶全身软了,被他弄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因为你……” “因为我?” 小姑娘脸红红的控诉,“你太坏了。” “……呃。” 他倒吸一口气,真她妈的勾人。 头埋下去,舔弄泛粉光的乳尖儿,他吃不够,越咬越用力。 小姑娘娇羞的推他一记,程逍笑了,吻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好痒。” 小猫咪低吟,想扭身躲,又挡不住他的攻势,在他一寸一寸下移的吻中安静下来,逐渐迷失自我。 “不要,程逍!” 她尖叫起来,两腿被他大力控住,微微掰开一点。 温热的鼻息,抚过两片娇美花瓣,它瑟缩的蠕动,像收汁的鲍鱼,一咬全是肉汁。 小小软软的穴口,粉嫩的让人不舍玷污。 男人喉头滚动,亲上去时,小姑娘捂着嘴闷声哼唧,那声音说不出的禁忌迷乱。 少女的小穴如易碎的玻璃,他不敢太粗暴的舔舐,舌尖轻轻撩拨凸起的阴核。 她身体颤了下,下身喷出一小波水,被他全吸进去。 “真甜……” 他粗声喟叹,双眼盯着流水的穴嘴,深红的溢出血来。 再亲上来,舌尖开始放肆,试探的抵开肉唇插进嫣红的媚肉深处。 她开始抗拒的乱动,被男人叁两下控住,舌尖比手指更软,延伸性很强,能顶到她受不了的位置。 周青瑶带着点哭腔求饶,“好……好麻……不要了。” 他置若罔闻,开始模仿性器进出的姿势用舌头插弄。 “唔啊……” 她全身软成水,舒服的脚趾都卷曲起来,上半身完全弓起,身体的能量全被他的唇舌掌控。 小奶猫舔水喝的声音黏糊又撩人。 周青瑶是第一次体验口交,又是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男人,她真的毫无抵抗力,没多久就高喊着泄了身。 高潮了持续很长时间,喷出的淫液都要被他吸干了。 她眼眸涣散,还在小口喘息,男人俯身上来,亲她的小嘴。 “养分够了么?”他低嗓。 周青瑶羞答答的点头,作恶的小手顺着他的肩头摸下去,被他轻易控住。 “好了。” 他也忍得难受,但冷静下来后,不敢再有过多的放肆跟失控。 程逍亲了下她的鼻尖,扯过旁边的薄毯盖过她全裸的身体。 转身时,周青瑶拉住他。 小姑娘满脸失落,“不继续了吗?” 程逍愣了下,“这么着急?” “嗯。”她诚实点头。 “太快了。” 他很认真的解释,“怕你没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 程逍轻笑,“那你让我再想想?” “不好。” 周青瑶拽着他的手不肯放,表情略显沮丧,“你是不是……害怕负责任?” “我怕什么?” 他嗓音沙哑,却很温柔,“做不做这种事,我都会对你好的。” 她心头被撩了一下,很甜很甜,可郁闷的情绪还在。 “那是因为我身材不够好,让你没有欲望?” 程逍挑眉,“你刚才摸的是假的?” 周青瑶想到那滚烫的触感,脸颊微微发热。 他见她安静下来,顺毛摸她的头,“我去趟厕所。” 她撅着嘴不说话,气闷的打落他的手,将自己藏进毯子里。 程逍无奈起身,盯着那一小坨看了半响。 “——啊!” 他连毯子加人将她抱起,带着她走向洗手间。 五分钟后…… 温水冲刷下,全身赤裸的小姑娘被程逍按在墙上舔胸,大手包着她的手撸动胀大的肉身。 “瑶瑶,再快一点……” 他哑着嗓咬她耳朵,大手罩着她的嫩乳都要揉坏了。 “嘶……真爽。” 最后喷射时,他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性感的吼声听得她面红耳赤,呼吸都在打飘。 从厕所出来后,周青瑶羞的说不出话,见着他就脸红。 程逍低沉的笑。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姑娘,叫的最欢,撩两下就软骨了。 空调房里,她穿着他的衣服睡在他身上,程逍够强壮,足够撑起她瘦小的身子。 她正专注撩拨他未剃干净的胡须,针扎般的疼,又忍不住去触摸。 “晚上想吃什么?” “你。” 她答的不假思索,可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眸,又不禁想起自己在厕所被弄的淫水泛滥,春心萌动的样子。 没出息的要命。 “……路口的煎饼。” “好,我等下去买。” 周青瑶两手捧着他的脸,腻歪的咬他鼻子。 “程逍。” “嗯?” “你是只对我这样,还是其它人也不会拒绝。” 他看她紧张又期待的小眼神,故意逗她,“你找其它人来试试……” “不可以!” 小姑娘当真了,气呼呼的瞪他。 “要换作其它人……” 他捏了下她鼓起的包子脸,“大概那一晚,我就让她自生自灭了。” 她终于得到满意的回答,满心欢喜的奖励他一个吻。 没想到刚贴上就被他用手控住,逼她火热的唇舌交缠。 被亲的迷糊之际,她瘫软在他身上,身体想被掏空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身上的小猫慢慢坠入梦乡,一动她就转醒,他没法,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充当人形肉垫。 程逍两手枕着头,清晰的感受着胸腔正被暖流一点点的填满,充实。 他看着趴在他胸口的小猫,咧嘴笑出声来。 憨憨的,有点傻。 稀里糊涂的活了17年。 今天,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 别骂喵,要怪就怪逍爷太正直………下顿一定上全肉。 追文很辛苦,喵知道,写文很伤脑,喵也知道,那我们就一起坚持吧,这本书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喵保证! 每日一表白,喵比逍爷跟瑶瑶。 -- Ⓟō⓲ɡν.ⅵΡ 老师 夏夜闷热,繁星点点,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 程逍牵着周青瑶在小巷子里穿梭,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叽叽喳喳,程逍宠溺的看她,笑而不语。 两人手拉手晃到张爷爷楼下,程逍松了开她,抬抬下巴,“你先上去,我晚一点再来。” “为什么不能一起去?”她不悦的嘟囔。 程逍捏了下她的脸,“低调点,要被他发现什么,我就成残害祖国花朵的罪魁祸首了。” 小姑娘扑上来抱住他的腰,黏黏糊糊的不愿松手,“你才是祖国花朵。” 他挑眉,“那你是什么?” “农家肥。” 程逍被逗笑了,费了点力气才拉开身上的小八爪鱼。 “好了,农家肥小朋友,你该上去了。” 周青瑶不情不愿的嘟嘴,小嘴撅的都要挂油瓶了。 程逍盯着郁郁寡欢离去的小姑娘,不禁叮嘱两句,“看着楼梯走,别摔着。” 等她消失在楼道,二楼的声控灯亮了,然后听见“啊”的一声惨叫,程逍心一颤,下意识追了上去。 小姑娘跌坐在阶梯上,背对他,看不清脸,程逍低身查看。 “怎么了?伤哪里了?” 她回头,摸摸胸口,幽怨的小眼神,“伤了心。” 程逍抿唇笑了笑,也是无奈,“你这情话还能再土点。” “可你喜欢听啊。” 她又活蹦乱跳的蹦哒起来,高一个台阶,完美弥补身高差。 “程逍,我想跟你一起走。”她扯着他的衣摆软声撒娇。 他实在遭不住她一惊一乍的闹腾,叹了口气,“你赢了。” 她仰着头笑眯眯的,被他牵着往楼上走。 ...... 大门打开。 张爷爷等候多时,看着一高一低的两个小家伙明显愣了下。 “……你们怎么?” “楼下遇上了。” 程逍答的从容不迫,只是在老人家的视觉盲区,小姑娘正拽着他的手指瞎晃悠。 进屋时,程逍低头看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可周青瑶闹上瘾了,在张爷爷去厨房拿水果时,凑上去偷亲了他一下。 “瑶瑶。”他沉声。 “我知道了。” 她低头,闷闷不热的玩手指,“你不愿意,以后不亲你就是。” 厨房传来老人询问的声音,“西瓜还是蜜瓜?” 周青瑶没答话,程逍先搭腔,“西瓜吧。” 他径直起身,“您歇着,我来弄。” 说着就要去厨房帮手,可没有两步他又停下,回头看了眼小姑娘,轻笑了声,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啄了口。 “行了吧?”他眼眉带笑。 周青瑶捂着小红脸,跟吃了蜜枣那般甜腻。 ..... 十分钟后,张爷爷去书房看书,特意将客厅让给他们,关门时还叮嘱程逍认真听课。 门一关,周青瑶一改刚才的腻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记,一脸严肃认真,还真有几分小老师的架势。 “我找老师要了高二的试卷,我都看过了,数学题型不算难,考的知识点也大同小异,现在给你补知识点肯定晚了,但我发现有两个必考的大题,基本上只变化数字,其它都一样,你把算法死记硬背啃下来,至少保证20分,不至于挂零蛋……” 她一鼓作气说了一大堆,可说完后没人吱声,她抬眼看去,程逍一手撑着头,看她的眼神捎着几分玩味。 “你听见我说话没?”某人被盯得脸发烫。 他低声笑,“听见了,老师。” 烟嗓低沉沙哑,“老师”两个字自带欲色。 周青瑶被撩的脸一红,小手摸过去,掐他结实的后腰,“上课期间,不准勾引我。” 他皱眉,有些无辜,“我哪勾引你了?” 她侧头看他,嫣然一笑,“呼吸都在引诱。” 他大手扣紧她的头,强行扭过去,低头凑近她耳边,“老师,是你心术不正才对吧……” 热气全窜进耳道里,酥酥麻麻的瘙痒,她身子轻颤,小脸被撩的通红。 程逍满意的哼笑。 啧,不经撩。 这时,书房的门突然打开,张爷爷出来看看进展,见周青瑶一脸坨红,疑惑道:“是太热了吗?” “啊,不是。” “程逍,你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他心疼的看了眼小姑娘,又埋怨似的瞥了眼程逍,“专心学习,看你把瑶瑶气的……” 程逍背锅背习惯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后续倒是正儿八经的听她说天文。 从小他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一见文字就头疼,逃课去打工已成常态,偶尔心血来潮去上课也是补觉。 要不是答应了去世的爷爷念完高中,以他现在的处境,早就辍学当社会青年了。 结束时,他还真在周青瑶的坚持下把那两题背了下来。 两人收拾东西出门,张爷爷给周青瑶拿了200补课费,她当然不会收,委婉拒绝。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奔着钱来的,无非是想多点时间跟程逍相处。 “瑶瑶,你要不收这钱,就是不给我老头子面子。” 她还在柔声推脱,最后是程逍发话,她才小心翼翼收好纸币。 两人告别张爷爷出了门。 楼道拐弯处,她拉了下他的手指,他很自然的牵住,然后包住整个小手。 ...... 程逍没送到她家楼下,停在街对面,也是担心熟人见着会瞎议论小姑娘。 “回去吧,今天也累了。” 周青瑶恋恋不舍的松了手,“你也回家吗?” “我等下去趟酒吧,有演出。” “哦。” 她总觉得那地方很乱,当然,她并不怀疑程逍,只是害怕他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会沾染复杂的颜色。 手心一凉,多了片崭新的钥匙。 “收好,下次来直接开门进去,我不在就开空调等我,别热着自己。” 周青瑶笑盈盈的收起来,眼眸里流淌着温烫的亮光。 “笔给我。” “嗯?” 他又重复一遍,“笔。” 她不知所云,但还是乖乖照做,从书包里翻出笔递给他。 然后,他在她的书包带子上写了一长串数字。 “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打给我。” 她细声问:“没事就不能打给你吗?” 他勾了下唇,“你在我这里,还有不能干的事?” 周青瑶抿唇笑,重新拉住他的手,越是黏糊越不舍跟他分开。 程逍亲了下她的鼻尖,她不满意的哼哼,他又笑着吻了下她的唇。 “去吧。” 小姑娘欢快的摇着尾巴同他摆手道别,等她完全消失,他才拿出响了一阵的手机,按了接通。 “嗯,就来。” -- 找这个?(二更) 周一早上,全校集会升旗。 周青瑶在队伍里向后张望,见着张扬的白毛跟黑发少年,唯独没见着程逍的身影。 他又没来上课? 周青瑶心头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午休时间,胡梦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周青瑶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走向小卖部。 “周青瑶。” 有人叫她,她慢慢回头,见着朱韫清润的笑脸。 “有事吗?”冷冷淡淡。 男生围着她没话找话,“上周英语测试你拿了满分,好厉害。” 她没什么情绪,敷衍的答,“你不也是满分……” “那不一样,你语文比我多……” 他的话戛然而止,身前突然出现个庞然大物,即算穿着校服,也遮不住呼之欲出的社会气息。 她忽的停步,视线一路从鞋往上挪,见着来人,抑制不住的欣喜。 可目光触及他下巴上的淤青,她又满眼心疼,差点忍不住上手去摸了。 程逍低头看朱韫,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还有什么话要说,一次性说完。” 言下之意,以后最好给我闭嘴。 朱韫看了眼周青瑶,再看向一脸杀气的程逍,傻子才会硬刚,低着头落荒而逃。 路过的同学不约而同投来怪异的注视,到底是在学校,多少还是得收敛点。 程逍将她带到老教学楼的废弃教室。 桌椅歪斜的堆放在一起,头顶的电扇扇出不算凉爽的风,吹起他校服一角,若隐若现的腹肌看的周青瑶口干舌燥。 他回头,见着小姑娘毫不遮掩的火热注视,笑着摸她的头。 “就那么馋我身子?” 她脸红红的舔唇,“馋啊。” 程逍屈指敲她的头,“小色鬼。” 周青瑶扯着他的衣摆,小声喃喃,“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是真不想来。” 他诚实答她的话,淡声道:“但又怕你找不到我,等会胡思乱想什么。” 她心头暖暖的,垫脚去触碰他下颚那一小块淤青。 “你跟人打架了?” “没。” 他轻笑,“摔了一跤。” 她气闷的瞪他,“你少用唬小孩的说辞忽悠我。” 他还是不以为然,“小伤,没大事。” 不知怎的,他越是轻描淡写不当回事,她脑子里越是浮现老板娘说他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场景。 鼻子酸酸的,越想越难受,垂眼就掉下泪来。 “怎么哭了?” 程逍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轻声哄着,“再哭就亲你了。” 她软声抽泣,“那你……呜呜……你亲啊……” 程逍咧嘴笑得欢,真被这小姑娘打败了。 哄了半响,她终于平静下来,低头郁郁寡欢。 “下午我有事,放学不能送你回去了。” 他柔声叮嘱她,“你别乱跑,乖乖回家。” “嗯。” 她还沉静在自己构想的画面中,血肉模糊的程逍缩成一团,被恶人们拳打脚踢的伺候。 他小心翼翼看她的脸,“生气了?” “没有。” 她吸吸鼻子,“我才没那么小气。” 他笑而不语,勾着她的后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好了,来抱会儿。” 程逍拢紧她纤瘦的小身体,感觉一用力就能轻易勒断。 她很乖的的任他抱紧,勒疼了也没出声,直到他低头吻住她,舌头很热,伸进来撩拨两下,她整个呼吸都被点燃。 干燥的手指摸进她的衣摆,磨蹭细腻的肌肤,层层酥麻往骨头里钻…… 良久,他放开她,虚虚抱着。 小姑娘被亲迷糊了,眼眸涣散的仰头看他。 他看的眼热,没忍住亲了下她的脸。 “好乖。” ………… 晚上8点,周青瑶做完作业清书包时,意外发现自己的迷你小本子不见了。 她瞬间慌乱,在家里翻箱倒柜一通找,最后确定,那个一直带在书包里的“秘密本”,是真的不见踪影。 走出房门,家里冷冷清清,周爸应该带着母子去超市游乐场了。 周青瑶马不停蹄的往程逍家里走,因为她想了一圈,大概率是在他家做作业时掉在茶几边了。 她祈祷着程逍还来不及收拾屋子,那小东西正安然的躺在某处等她。 走到路口,她在水果店买了一个黄澄澄的蜜瓜,遮掩自己的目的不纯。 开门的声音很轻,偷摸摸的像个小飞贼。 “吱溜。” 门开了,客厅没开灯。 她松了口气,没在家,还好还好。 谁知道刚关上门,“啪”,灯亮了。 裸着上半身的程逍冷不丁出现在她面前,她后退两步,魂都吓没了。 “你,你在家啊……” 这话乍一听有点怪,那意思听起来像是不希望他在家似的。 他眉头轻挑,“我不应该在家么?” “啊,不是的。” 周青瑶心虚的垂眼,忙不迭的拿出蜜瓜递给他,“我给你买了水果。”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眼,抿了抿唇,“我去切,你在客厅坐会。” “好。”她求之不得。 程逍高大的身躯消失在厨房门口,周青瑶按兵不动,直到听见水龙头的流水声才开始行动。 她猫着腰把茶几翻了个遍,最后甚至跪下来去查看沙发地下…… “找什么?” 身后传来沙哑的男声。 她惊的心一跳,头都没回,吞吞吐吐的回答,“这里挺脏的,我帮你擦……” 他话里带笑,“找这个么?” 周青瑶慢悠悠回头,见他身子倚着墙,指尖晃着她心心念念的小本子。 “!!!” 她脸一白,震惊的话都说不出了。 怎么、会在、他、那里? 完了。 ——————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男朋友 周青瑶故作镇定的起身,不敢看他的眼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唔……好晚了,我回家了。” 说完便马不停蹄的想冲出门外,只是刚握到门把,就被人拽住手腕,死死抵在门板上。 “往哪跑?”他低头看她,嗓音带笑。 周青瑶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刚开始还抱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希望,但那赤裸裸的笑眼,盯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程逍……” 小姑娘放软呼吸,试图蒙混过关,“那个小本子,可以还给我吗?” “这个?” 他故意在她跟前晃晃,勾的人跳起来去抢,可身高悬殊下,跳了半天,抢了个寂寞。 程逍随手翻开一页,微微皱眉,摆出一张困惑脸。 “课间操,楼梯间,小卖部,都标注了1,这是什么意思?” 周青瑶被问的脸一红,稳着气息,拼命眨眼,“就是……记录下每一天的生活。” “哦……” 他抑扬顿挫的飘着尾音,唇角笑意未脱,“那这个张爷爷家,独处,又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唔……” 她越说越乱,脑子糊成一团,想了一万个借口,最后出口成了,“就随便写写。” 程逍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 小姑娘脸红的没法看,低头咬着嘴嘴,又羞又窘。 他弯腰靠近她耳边,吻她透红的耳珠,声音沙哑诱人,俘获人心的魔音。 “喜欢我?” 她心一颤,呼吸在燃烧。 “唔……”细细的蚊子声。 承不承认,也已经暴露了,不如大大方方的面对。 “多久了?” 周青瑶抬头对上他黑亮的眼眸,小脸红扑扑的,“一年多。” 他心头暖的不可思议,瞬间了然于心。 “我就说,这才认识多久,就急不可耐的想扑倒我,原来……早有预谋。” 她闷闷不乐的瘪嘴,“那你不也是……不给我吃豆腐嘛。” “你吃的还少?” 他笑着轻捏她的耳珠,指腹粗糙,揉两下她就全身发热,看他的眼神隐约又不对劲了。 “小流氓。” 程逍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制住那只摸进他后腰的小手,柔软的跟棉花糖似的。 “瑶瑶。” 他眼眸深谙的看着她,话里意味深长,“你脑子这么好,眼光却不怎么……” 后面那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她急吼吼的捂住,郁闷的瞪他一眼。 “你很好很好,不许瞎说。” 程逍拉开她肉乎乎的小爪,亲了下她的手心,温热湿软,过电般的酥麻。 他垂眸,眉眼黯淡下去,声音比之前低沉:“你大概还不了解我的全部,我的父母跟爷爷都不在了,只有一个爱惹事的舅舅,生活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或许……给不了你想要……” “我想要的是你。” 她急切的打断他的话,两手捧着他的下颚,强迫他正视她的眼睛。 真诚而热烈,就像宣誓一样严肃。 “我只想要你,其它的我都不在乎。” 周青瑶清亮的眼眸在发光,每一个字音都很真挚,“我不挑食,什么都吃,没有不良嗜好,只要你疼我,我会很乖很乖,我愿意当你的小尾巴,给你照亮黑暗……” 他嗓子噎住,有些哽咽。 “有了你,我不会再羡慕任何人。” 她忽的抱住他的腰,昂头看他,眼底星光闪烁,“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程逍。” 他低眼看着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声音嘶哑,“你想……想我怎么做?” 周青瑶笑得很甜,一样样细数,“跟我恋爱,跟我结婚,以后生个很可爱的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他扯唇笑了下。 “程惜瑶。” 他侧过头,红了眼圈,“真好听。” “那你……” 她轻轻拉扯他的衣服,一脸忐忑的看他,“你愿意吗?” 他整个人背着光,把自己藏在暗处,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短暂的沉默,勾的她心慌意乱。 “程逍……” 一声轻呼,把他从自己编制的美好幻境中成功拉扯出来。 他低眼看她,唇一咧,笑得像个傻憨憨。 “好。” “啊啊啊啊!” 小姑娘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喜,高声尖叫,兴奋的要原地爆炸了。 她勾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跳,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程逍抱着蹦到她身上的人儿,笑吟吟的冲他撒娇,他的心似被蜜液融化了,捏了捏她的脸。 “这么喜欢我?” “喜欢。” 她亢奋的在他唇上啄了好几下,可大木头还在发愣,一点自觉都没有。 周青瑶嬉笑的戳他的脸颊,“男朋友,亲我。” 程逍懵了两秒,后知后觉的醒过来,笑着按着她的后颈,亲吻她的小嘴,滑入湿软的舌头。 客厅里,交缠的接吻声,水声炽热,撩拨了两个人的心。 ———— 程逍把周青瑶送到家楼下。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可这地方太危险,又不能凑太近尽情撒娇。 “明天我不一定能去学校。”他提前报备。 周青瑶不开心的嘟囔,“恋爱第一天就玩消失,一点诚意都没有。” 程逍被逗笑了,克制的不去摸她的头,“接你放学。” “好。”她一秒阴转晴,笑魇如花。 “上去吧。” 她眨眼,眼眸亮晶晶的,“亲一下。” 程逍戏谑的笑:“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想吃豆腐。” “不行吗?” 周青瑶得瑟的轻哼,“现在合情合理了。” 他看了她半响,煞有其事的挑眉,“我怎么感觉……好像被忽悠了。” “你别想后悔。” 她忽的板脸,语气严肃,“我家拒绝退货。” 然后,她瞧一眼四下无人,垫起脚,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下,转身消失在楼道里。 程逍摸了摸被她亲吻的地方,抿唇笑了下。 夏夜闷热,却抵不过他燥热的心,持续不断的颤动。 ———— 凌晨2点。 某地下拳击赛馆。 这种带赌博性质的比赛是违法的,但利润很高,一场比赛下来,最少2000+。 程逍两年前被一个长辈带上路,闭门练了两个月,练出一身强壮的腱子肉。 他参加比赛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能轻松获得优胜,所以只要他比赛,闻风而来的人能把赛场挤爆了。 程逍当然明白在刀尖上赚钱的风险,所以不到急需用钱的时候,大概率不碰这种东西。 但今晚,他是真的很想赢。 业余比赛,比拼更多的是天赋跟硬实力,这两样程逍都不虚。 教练是他认识的长辈,对他的事了如指掌,他今天临时来个电话说来比赛,教练也是吓一跳。 “你舅舅又欠钱了?” 他坐在长椅上,认真给自己的手腕缠绷带,“没。” “那是怎么?” 教练表示疑惑,“你不说不碰这个了吗?” “想买个……好点的手机。” 教练不信,“你一向都不在乎这些。” “给女朋友。” 他起身,回头冲教练笑了下。 “跟着我,总不能苦了她。” ————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ō⓲ɡν.ⅵΡ 手机 盛夏午后的课,一如既往的枯燥,听得人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纵使是好学生云集的实验班,依旧睡倒一大片。 这时,有人递来小纸条。 周青瑶翻开一看,字迹娟秀,乍一看像女生的风格。 【放学后,一起去图书馆吗?】 落款是朱韫。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内心毫无波动。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后知后觉,那么现在她能确定这男生的小心思。 不讨厌他,但也的的确确无感。 【抱歉,我男朋友不喜欢。】 拒绝之意尤为明显,可那男生还是不死心,纸条再传过来,周青瑶看都没看,直接原路返回。 她不想把时间浪费给没必要的人。 她的爱并不多,只想全留给程逍,一丝一毫都不愿外露。 ………… 夏蝉不间断鸣了一下午,配上清脆的鸟叫声,双重奏乐,听到她耳中,莫名的悦耳动听。 放学后,周青瑶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胡梦不开心的碎碎念,说她这几天神出鬼没见不到人。 她笑着安抚了好一通,最后以一根冰棍的贿赂,逗的胡梦眉开眼笑。 校门口人满为患。 她欢快的前进,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每一步都在空中跳跃,一颗心蹦到外太空。 出门左转,报刊亭。 周青瑶左顾右盼没见着人,心头有些沮丧,以为第一天恋爱他就放鸽子了。 正垂头苦闷之际,突然有人拍她的头,她眼眸忽的亮起来。 可一抬头,看清来人,眼底璀璨星河慢慢被无边暗夜吞没,陷进深渊低谷。 “你……” 一开腔嗓子就哑了,两秒红了眼圈,还没开始说话眼泪就往下面掉。 程逍慌了神,僵硬的给她擦眼泪,“怎么了,哭什么?” 她声音抽抽搭搭的,肩头用力颤动,“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程逍移开视线,心虚的摸摸鼻子,鼻梁上的创可贴尤为显眼。 “摔了一跤。”他淡然的答。 周青瑶呼吸停了一秒,突然仰头嚎啕大哭,“骗子,你骗人。” 这一嚎周围的目光都汇集过来,程逍赶紧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边。 再这么嚎下去,巡逻的警察都要来例行检查了。 毕竟他俩站一起,一个清纯学生,一个社会青年,她哭的泪眼朦胧,他脸上全是淤青伤痕。 这组合怎么看都不像小情侣,说是半路抢劫都不为过。 “瑶瑶乖,别哭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哄着,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才放开她。 “就是参加个比赛,没大事。” 他说的轻描淡写,尽可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周青瑶才不信,一针见血的问他,“什么正规比赛会把人伤成这样?” 程逍沉默了,没继续答她的话。 很多事情在本质上就不能让她知道,从另一层面说,这也是一种保护的方式。 他的世界非黑即灰,他逃不掉,这是命。 但对于周青瑶,他只想把所有的彩色都让给她。 她理应是绽放的花朵,向阳而生,娇艳夺目。而他,心甘情愿用身体跟灵魂去滋补,去呵护。 周青瑶垂眼看地,多看一眼他的脸都觉难受。 刚毅的俊颜上印满青红不一的伤疤,未消肿的地方鼓的老高,唇角也破了,裂开一道瘆人的血口。 程逍安静的看了她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塞进她手里。 “给你买的手机。” 周青瑶一听这话就炸,眼圈更红了,“我不要手机。” 程逍笑着哄,“看看,最新款。” “绝版的我都不要。” 她抬头看他的脸,目光触及之处,胸腔跟被人撕开一样,心疼的不得了,“我不要你受伤。” 程逍轻叹了声,抬手摸她的头,“以后不会了。” “你发誓。”她板着脸,格外严肃。 程逍实在拗不过她,见她眼泪不止,这时她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办。 “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了。” “你要是去了,我一个月不理你。” 程逍愣了下,随即笑起来,亲昵的捏她鼻子,“你舍得么?” 周青瑶心头还有气,打落他的手,把手机塞回他口袋,背着小书包就往前冲。 她腿短,他腿长,她几乎小跑,男人慢悠悠的追上。 到了红绿灯路口,她还卯足劲往前冲,程逍伸手扯住她的书包,将她拉进怀里。 “生我气而已,没必要拿命开玩笑。” 周青瑶还不想搭理他,瘪着嘴不说话。 他知道姑娘只是担心他,弯腰凑近她的脸,好脾气的承诺,“以后真不去了,你信我。” 她别过脸赌气,吸吸鼻子,“你自己不心疼,我心疼。” “……我心疼死了。”尾音透着呜咽,撒娇似的。 程逍挑眉笑,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好了,小朋友,带你去吃东西?” “我不吃,我又不是猪。” “行,那我是。” 她没憋住笑出了声,“猪也挺好,浑身都是宝。”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哄好了小姑娘,两人手牵手晃到小吃街的巷子口。 周青瑶忽的停步,抬头看他,在他肿起的淤青上用力戳一下,他疼的拧紧眉头,倒吸凉气。 她心情更差了,低喃道:“果然很疼。” 程逍一看她眼眸盛着水光,眼看又是大哭在即,慌张的轻声哄。 “不疼,真不疼。” 他抓着她的小手往脸上摸,“你再戳两下试试。” 周青瑶“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气又好笑,略带郁闷的甩开他的手。 “我讨厌你。” 程逍亲一下她的脸,“这样,还讨厌么?” “嗯。” 他笑着将她拉近,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这样呢?” 周青瑶抿嘴笑,甜滋滋的要腻死人了。 她舔舔唇,“不够。” 程逍见巷子口人不多,将小姑娘拉到一侧安静的位置,将她抵在墙上亲吻。 唇刚碰到她的小嘴,她已经急不可耐的伸出小舌头,程逍恶意咬住,轻轻一拉。 她低“唔”了声,双手抱的更紧了,色色的摸他结实的后腰。 唇舌交融,你来我往,火光四溅。 热恋期怎么都亲不够。 她太喜欢他了,喜欢到恨不得24小时黏在他身上。 一吻结束,周青瑶被亲的全身酥软,被他牵出来时,两腿都在打飘。 “怎么,亲两下就不行了?”他侧头看她,笑得几分痞。 周青瑶倒是一点不知羞,愤愤应声,“那其它的,你也不让我干啊……” 程逍无言以对,捏她的脸,“小色坯子。” “那你喜欢吗?”她仰着头,脸红红的。 “秘密。”他一脸正经。 “不行,我想听。” 她蹦蹦跳跳的缠着他,他笑而不语,她闹得更起劲,都快要使出撒泼打滚那套了。 “说一句哄我也好啊……” “程逍……程逍……” 夕阳西下,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个在闹,一个在笑。 ………… 夜间8点,闷热无风。 周青瑶独自一人走到巷子里的手机店,老板是奶奶朋友的儿子,她叫人叔叔。 “刘叔叔,这是新手机,还没开封,您看能退一下,换别的吗?” 中分的男人拿过手机查看,的确是最新款的诺基亚,少说也要3000多。 “你想换哪个?” “最普通的,可以打电话发信息就好。” 男人斟酌片刻,最后还是收了这台手机,给她换了个破旧的二手机,退了2800给她。 周青瑶笑眯眯的接过,连声道谢,将钱塞进信封里,放进书包。 天很热,她给自己买了根老冰棍,边啃边往程逍家的方向走。 她不清楚这么大笔钱是怎么来的,他不愿说,她也懂事不问。 但有一点无须质疑。 这钱,他赚的很辛苦,也很艰难。 她舍不得。 ———— 首发:ρǒ一八sм.cǒм(po18sm.com)) -- 天使。 巷子很黑,巷口的小狗发疯式的朝她大吼大叫。 她吓得一路小跑至程逍家楼下,心颤抖着,惊魂未定。 楼道灯忽明忽暗,叁两飞虫围着裹满黑灰的灯泡转悠,散在地上的的幽光印着朦胧黑点。 四周阴森安静,她两手紧拽着书包,小心翼翼的的往楼上走。 停在他家门口,她刚要掏钥匙,竟意外发现门没关严。 “程逍?” 她低唤着,试探的推门而入。 屋里没开灯,四下无光,走近些,扑鼻而来的酒气差点没熏吐她。 她以为程逍喝醉了,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手摸索着去墙上找开关按钮。 “啪。” 灯亮了。 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吓得呼吸一僵。 回身便撞上张油光满面的脸,卷着一身烘臭的酒气,一口烂牙,笑容猥琐至极。 程逍的……舅舅! “——啊!” “唔!!!” 嘴被人捂住,恶心的烟味窜进她鼻尖,熏的她快要窒息了。 “操你妈,别叫!” 那人恶狠狠的在她耳边出声,满眼猩红,看她的眼神油腻且放荡,视线往下,停留在她微凸的前胸。 “程逍这技术不行啊,摸了这么久还没长大……” 他低头凑近她的脸,浓烈的口臭隔绝一只手都闻得见。 说着另一手去揉她的后腰,周青瑶脑子一麻,瘦小的身躯不知哪来的魄力,一脚猛踹进他裆部。 老男人痛苦的哀嚎了声,她借着他后退的空荡,飞速拉开门想逃,可门刚开了个小口,她短发被人从后揪住。 “妈的,还想跑!” 她一下被控的动弹不得,撕扯头皮的疼意分分钟逼出眼泪,就这么被人生拖硬拽的扯进房里。 “砰!” 门几乎是暴怒甩上的。 她被很用力的扔到沙发上,手里的书包顺势滚到地上。 老男人凑近,踢开碍事的书包。 周青瑶还惦记着书包里的信封,即使身处险境,狼狈至极,可她依旧强撑起疼痛的身体翻下沙发,将书包紧紧抱在怀里。 老男人在外油皮惯了,一见她紧张不自然的神色就觉有猫腻。 他一步步走近,整个人笼罩住昏暗的灯光,笑眯眯的问她,“小妹妹,藏了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小姑娘惊吓过度,全身都在抖。 见她瑟缩着不吱声,男人一秒变脸,眸色阴沉的的低手抢她书包。 “臭婊子,东西给老子!” “不可以!” 她叫的撕心裂肺,眼泪哗哗的滚下来,用尽全身力气拼死护住。 “救命……救……” “啪!” 一大巴掌硬扇过去,扇的她眼冒金星,灌进喉腔的求救声也硬生生憋回去。 她右脸颊红肿充血,火辣辣的发烫,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他硬抢,她就疯狂的用两脚踹他。 可男女力量失衡,她这猫一样的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撕扯间她肩头被人猛踢一脚,钻心的那种疼。 男人也来了脾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一脚凶狠的踹在她腿上,周青瑶吃痛的闷哼,眨眼功夫书包就被抢了。 泪眼朦胧间,男人已经拉开她的书包,见着里头的信封眼眸一亮,那饥渴的样子,宛如吸毒人员寻到可卡因。 他伸手去拿,小腿肚子突然传来一阵恶痛,男人皱眉低哼,低头就见小姑娘死死抱着他的小腿,尖利的牙齿使了力,咬住他的腿不肯放。 他疼的倒吸气,抖腿躲避她的撕咬,可小姑娘就是卯足了劲不让他走。 “操你妈,还不放开!” “那是程逍的,你不能拿!” 她破声尖叫,一想到他辛苦挣得钱要被这人抢去,心疼的跟被人戳烂似的,难受的眼泪不止,双手似藤蔓般越缠越紧。 酒醉的老男人被惹起火,一脚踹在她胸口,她顺着惯力往后一蹴,还不急感受胸口灼烧般的痛感,在他慌乱的拿着书包冲到门口时,小姑娘又勇敢的爬过去,继续缠住他的腿。 “不可以!你不可以带走!” 他彻底疯狂,手脚并用的挣脱她,踹她,打她。 每一次暴击落在身上,身体都要承受一次散架的痛楚。 她太瘦了,如蚂蚁般轻易就能被人掐死。 一下,一下,动作又狠又暴,持续的痛意麻痹神经,她脑子开始迷糊,失神的坠向深渊。 直到……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浑身被汗侵湿,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屋里灯光一闪一闪的,她眼前一片模糊,程逍高大的身躯若隐若现。 周青瑶如释重负,直接晕睡过去。 耳边浅浅奏响男生狂躁的怒吼,老男人被按在地上暴戾锤击,拳拳到肉,他满嘴都是喷出的鲜血,痛苦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有滚烫的体温包裹着自己,她艰难的睁开眼,程逍抱起她往房间走。 他眸色阴翳,戾气未脱。 “……程逍。” 一声虚弱的轻唤,他终于回了点神。 刚进门见到那一幕,他真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条“癞皮狗”被揍的疯言疯语的求饶,一会“好外甥”,一会“臭杂种”…… 程逍跟失了魂一样,不停的挥动拳头,每一拳都有能让人致死的魄力。 直到那人完全没了神志,程逍阴着眸将他强行拖出房子,扔在一楼垃圾堆旁。 “程逍……” 周青瑶似乎清醒几分,嗅到他的气息,人彻底安稳下来,埋进他怀里撒娇似的蹭。 她是真吓坏了。 但好在,一切都没丢。 她欢喜的笑起来,浑然忘了自己满身的淤青伤痕。 程逍暴怒的情绪还未完全平复,开了空调,想让她舒服一点。 她身上很烫,热的像个火球,他掰过她的小脸查看,她害怕被他瞧见肿起的脸颊,不配合的往他怀里藏。 “别动。” 他声音低了些,但温柔依旧。 捏着她小小的下颚轻抬,红肿的右脸暴露在灯光下。 他紧抿唇角,那感觉比心如刀割还要折磨人。 自己小心呵护的姑娘,磕着碰着他都难受,何况是承受如此变态的暴力。 她那么瘦弱,光想想都知道她有多疼。 “疼么?”他小心翼翼的触碰。 周青瑶见他一脸担忧,眉眼弯起,故作不在意的傻笑,“不疼。” 程逍沉默的看她,没吱声,小姑娘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分不清他是不是在生气。 “我……” 后面的话突然中断。 他突然将她扯进怀里,用尽全力的抱紧她。 她身上是真疼,但此刻的心是暖的,就像泡在温泉里,流淌的热水慢慢抚慰她的心灵。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他声音沉闷,自责又懊恼。 “真的不疼。” 她生怕他不信,还添油加醋的解释,“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碍事。” 程逍缓慢抬头,摸了摸她的脸,“身上还有伤么?” “没。”她回答的很快。 程逍眉头拧起,明显不信,作势要脱下她的校服检查。 周青瑶不肯,扭捏着挣脱两下,肩头的淤青撞到他的手,疼的龇牙咧嘴。 他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呼吸沉下,“哪里,我看看。” “不严重,就是蹭了一下。” “瑶瑶。”程逍满脸严肃。 小姑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戳了戳他硬实的肩,话锋一转,“可以帮我拿一下书包吗?” 程逍疑惑的看了她半响,转身出去将她的书包拿进来。 她笑眯眯的接过,从里头拿出自己拼命保护的信封。 “这个,给你的。” 他愣了下,木讷的接过,“什么?” 她笑而不语,看他打开信封,盯着那迭红灿灿的人民币,足足呆滞了几秒。 “手机我退了,换了个小点的,这是剩下的钱,有了这个,你这段时间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程逍看她稚气的笑眼,胸腔被什么戳了下,苦涩又温暖。 他眼眶湿了,别开视线,声音哽咽嘶哑,“瑶瑶,你……” “我才多大,用那么好的手机做什么,能有东西随时联系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轻轻拉着他的手,感受他身体的炽热,“程逍,我知道你疼我,所以才想给我最好的,但外在的东西我真的不在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轻松一点,不用活的那么累,那么艰难。” 程逍垂眸,扯唇笑了声。 那笑里,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愫。 空洞的内心,被棉花似的柔软细腻瞬间填满,那是他不曾有过的温暖跟幸福。 “这就是你拼死都要保护的东西么?” 她点头,甜甜一笑,“嗯。” 程逍很重的叹了声,随即又扬唇一笑,自嘲似的。 “你说,我之前得活的多不堪,老天才会这么垂怜我……” 她眨眼,没听懂。 他眸色柔的滴水,“派了个天使到我身边。” 周青瑶脸一红,喃喃道:“我才没有那么好……” 程逍轻轻抱住她,低音炮的嗓音不管何时都能轻易撩拨她的心。 “瑶瑶。” “唔……” “我余下的人生,只为你而活。” —————— 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足球场 期末考试结束后,暑假模式正式开启。 7月的桑拿天,一出门,翻涌的热浪分分钟把人蒸熟。 周青瑶每天下午背着书包走2公里去图书馆看书,亦或是在程逍休息时,去他家学习。 他暑期很忙,似乎打了无数份工,从早到晚排的满满当当。 具体做什么工作,问他也不说,只知道不见面时晚上给她打电话,嗓音沙哑,尾音都透着疲倦。 偶有一天下午时分,她收到程逍的短信。 ——林大足球场。 她满心欢喜,换上心爱的红色背带裤加白球鞋,拧着可可爱爱的小包准备出门。 “瑶瑶。” 李慧突然叫住她。 她回头,静待下文。 “下午我跟你爸还有羡羡要去南城我妈家,今晚会在那里睡一晚,你自己在家里关好门窗。” 周青瑶眼睛亮了,可仍是压住心头的狂喜,淡定道:“好。” 她转身出门,等到了无人之地,小跳步窜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周青瑶五官偏稚气,月牙眼一笑弯成小船,肌肤白皙,吹弹可破,身子瘦小,配上这校园气息的穿搭,说是初中生都不为过。 林大足球场离她家不远,步行大概2公里,路上她还贴心的买了水,一想到自己能正大光明看他踢球就亢奋不止。 要知道之前,她都是偷偷躲在暗处瞟一眼,瞧得面红耳赤也不敢表露半分。 没想到幻想是好的,可到了现场一看,烧不尽的怒火熏的她面目全非。 足球场很大,围了大半圈的大学生,对比她的稚嫩,人家清一色的细腰大长腿,修身连衣裙,脸上化了精致的妆,连说话都是撒娇的嗲样。 “那个11号不错耶……” “是真帅,身材看着也赞,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我听说经管系的系花都过来了,就冲这个11号……” “他每次来踢球,系花都在啊。” “真的假的?劲爆新闻啊……” “球踢的好,人长得帅,她喜欢也不奇怪,这11号什么都好,就是不脱衣服,看不清他有几块腹肌。” “我天啊,你好色噢……” 周青瑶闷闷听完旁边的几个女生闲聊,不爽的看着穿11号球服的某人。 她暗戳戳的想,以后是不是该给他买个头箍比较保险? 这家伙就算不说话,光凭脸都能招蜂引蝶。 气死她了。 下午太阳很大,他在球场上疯狂追逐,标志寸头在一票发型各异的大学生里分外打眼,再加上刚毅俊朗的五官,完全就是小说里桀骜不驯的帅学长形象。 “滴。” 吹哨声响起,上半场结束。 程逍在球场外找了一圈,终于在人群中寻到那个红衣小姑娘,顶着锅盖头,像极了真人版的樱桃小丸子。 他抿嘴笑了下,自己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傻,又可爱的犯规。 正抬步往那处走,身后的队长叫他,“程逍,你去哪?” 他轻描淡写的答,“女朋友来了,我去一下。” 一句话,后头看戏的几个球员听得惊了,纷纷好奇的探头看过来。 程逍的女朋友…… 那得是什么样的绝色才能配得上他啊。 然后,无数双眼睛随着他的方向移动,直到他停在一个穿背带裤的稚嫩小姑娘面前。 众人惊悚的睁大眼。 其中有一个大胆猜测,“该不会……恋童癖吧?” ………… 程逍看她是眉眼总是带着笑,又柔又宠,见她郁郁寡欢,扯了下她挂油瓶的小嘴。 他嗓音温柔的给她擦汗,“热不热?” 周青瑶暼了眼一旁震惊到五官扭曲的女学生们,顿时挺直腰板,虚荣心爆棚。 “嗯。”软软的撒娇。 “你先去树下躲躲,我结束后再来找你。” 她摇头不从,“想看你踢球。” “那你站远一点,这小身板别被球给踢飞了。” 周青瑶愣了两秒,意识到他在笑她,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程逍笑着摸她头,“个子小,脾气大。” 他顺手拿过她手里的冰水,不一会儿,大半瓶水见底。 在阳光火辣辣的暴晒下,他身上的球服都湿透了,带了件干净的来,原想在她跟前换。 结果刚撩起球衣下摆,旁边那些女生们全都抑制不住的惊呼起来。 周青瑶气不顺,眼疾手快的止住他脱衣服的动作。 “嗯?” 他低头看她,有些不解。 小姑娘脸被晒得泛红光,别扭的哼哼,“不准脱。” 程逍有些诧异,接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旁边一圈双眼冒星光的女大学生,瞬间了然。 “这么小气?”他低笑。 周青瑶到也坦诚,一字一句,“就是这么小气!” “行。” 他妥协似的捏捏她的鼻子,“热死我得了。” 等他返回球场,队长疑惑的看他身上湿黏的球衣,“没换衣服?” 程逍笑了笑,“女朋友不让。” 另一个球员哈哈大笑,“没想到逍爷还是个妻管严……” 所有人都跟着笑,程逍到不在意他们的话,视线看向球场边小小的人儿。 妻管严算什么。 她想要什么,他拼尽全力也要给她。 为她而活的话,从不是说说而已。 结束后,队长约了晚上一起聚餐。 程逍询问她的意愿,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其实她心里更想两个人独处,毕竟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但生活是由很多板块组成的,她不能只参与他的一小部分,然后把其它全排除在外。 喜欢一个人,理应喜欢他的全部。 -- Ⓟō⓲ɡν.ⅵΡ 吃醋(二更) 球队的聚会规模很大,包了个大包厢吃烧烤。 场上不止她一个女生,另外几个全是大学生,其中有一个人真的是肤白貌美,坐在那里不说话,整个人都在发光。 “今天荣幸啊,咱系花都赏脸吃饭了。” 系花。 周青瑶很轻的皱了下眉,耳边还充斥着那些女生八卦的声音。 本是拽着他的手指玩,她郁闷的默默松了手。 程逍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把她的小爪融进掌心,低柔的问她,“怎么了?” 她慢慢摇头,说不出的苦闷。 这时,一侧的队长突然热情的大叫,“玩骰子玩骰子,输了的喝酒。” 程逍低头凑近她耳边,“想玩么?” “我不会。” “没事。” 他就是找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喝酒。” 周青瑶特别认真,“不行,我会坑死你的……” “随便你坑。” 他亲昵的同她咬耳语,桌对面的系花看的脸都白了。 游戏很快开始。 参与只有5个人,其中也包括系花,其它全是看戏的。 周青瑶第一次真不会,骰子都看不懂,程逍言简意赅跟她说明规则,小姑娘脑子好,听懂个七八分,但实战起来人就懵了。 她听人喊“8个6”,弱弱的喊了“10个5”。 “开你。”系花突然说话。 然后,几个骰子逐一打开,她一圈数过来,差了3个。 “喝酒!喝酒!喝酒!” 队长倒了一满杯放到她面前。 周青瑶回头看程逍,他的手本随意搭在她椅子上,见她一脸慌乱,身子前倾,长臂勾住她的腰。 “我帮她喝。” 系花旁边的女生鸡叫一样,“不行,游戏就是游戏,哪有让别人带喝的。” 程逍抬眼,脸色一秒沉下。 队长看气氛不对,忙打哈哈,“就喝一小口,意思一下。” 另一个女生跟着嚷嚷,“玩个游戏,规则还能随时变动吗?” 周青瑶唯恐他为难,自行端起杯子,硬着头皮一口喝下去。 杯子一放,嗓音都大了。 “再来。” 程逍刚还在担心,可见小姑娘一脸严肃,就知道她是认真了。 他身子后仰,抬手摸她的头,满眼宠溺。 几局下来,她渐渐掌握要领,但毕竟第一次玩,经验不足下连喝了两杯,人有些酒醉迷糊,软软的靠在她怀里。 对面的系花也喝了好几杯,两人半斤对半两。 酒过叁巡,玩到差不多了,队长及时喊停。 接下来是全员都能参与的真心话大冒险。 指针转盘,转到谁就是谁。 没曾想第一个就转到系花。 她选的是大冒险。 “去隔壁桌,问个男生要电话号码。” 她喝了酒,脸颊粉若桃花,说话也是嗲的人心坎里。 “我想问的人,就在这张桌上。” 她话说的大胆,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探向程逍。 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好似这事与他无关,他也不在乎。 怀里的小姑娘一秒酒醒,抬头看他。 系花憋了一晚上,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会输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从程逍第一次来这里踢球,她就迷上他了。 可他真的太冷了,特别对女生,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程逍。”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点名道姓的开口,“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吗?” 全场安静下来。 再怎么爱起哄,人家正牌女友在这,她这做法跟硬抢没区别,甚至还有些不妥的放肆。 程逍沉默片刻,缓缓报出个号码,“13758500065。” 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么简单? 唯有周青瑶听得满头雾水,戳他的肩膀,不解地问,“你报我的电话做什么?” 他笑着,“我报自己的,你还不掐死我?” 她被说的不好意思,喃喃道:“我哪有那么凶……”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桌对面的始作俑者脸一阵红一阵白。 几秒后,她起身愤然离场,连带着那几个女生也纷纷追了出去。 这下,包厢终于安宁。 后半场,球队的人还是喝的很开心,程逍酒量不错,一个人喝倒一桌人。 结束时,是他买的单。 两人牵着手晃悠晃悠的走在小巷子里,小姑娘借着酒醉各种吃他豆腐,他低眼警告,她笑嘻嘻的仰着脸笑。 “还笑。” 他将她拉到身前站好,开始秋后算账,“以后我不在,禁止喝酒。” “喔。” 他想了想,又说,“我在也不准喝。” 她嬉皮笑脸的看他,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腰,黏糊糊的像个树袋熊,欢快的摇尾巴。 “如果我今天没来,你会不会给她电话?” 他回答的很快,“不会。” 小姑娘沮丧的垂下眼,“可是,她长得真好看。” 程逍嗅到一股浓烈的醋味,捏了捏她的耳朵,“怎么,吃醋?” “吃。” 她喝了酒说话很慢,但更嗲更甜,“一大缸子醋都被我喝光了,好酸好酸……” 程逍眉眼带笑,“不信我么?” 周青瑶抬头看他,醉迷糊时看这张脸,简直帅的掉渣,也难怪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 “信。” 她苦闷的低喃,“可我就是在想啊……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长了张幼稚的脸,瘦的像个螳螂,胸也小……” 说到这,她更郁闷了,退开身子,用手在胸前夸张比划,“我看那些姐姐,她们都长成这…………样!” 程逍差点笑出声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低身将她抱进怀里。 她被勒疼了,“程逍?” “她们只是她们,长的再好看胸再大,我都没兴趣。” 他嗓音沙沙的,“我只喜欢,我的小太阳。” 周青瑶羞的都要裂开了,整个人恨不得藏进他怀里。 程逍摸摸她的头,“又想听,又害羞。” 她现在兴奋的只想踩着气球上天,在他怀里腻歪的像个小猫咪。 “走吧,送你回家。”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今晚我家里没人,我想跟你睡。” 程逍愣了下,轻挑眉,“是想跟我睡,还是想睡我?” “都想。” 喝了酒的男人,眼眶深红,理智比平时消退大半,每个字都沾染情欲。 “一起洗澡?” 小姑娘眨眨眼,忽的想起一些淫乱的画面,脑子麻麻的,呼吸声很轻。 她垫脚亲了下他的唇,眼眸亮晶晶的。 “好。” ———— 车正朝你们缓缓驶来…… 今天又是爱瑶瑶跟逍爷的一天。 -- 吃逍(上) 拥挤的厕所,温热的水流倾注而下。 程逍上身赤裸,肌肉喷张,被小姑娘按在墙上又摸又亲。 她喝了酒,酒虫上脑,动作比平时急迫,咬着他的唇舌轻吮,小手抹开沐浴露的黏滑,在他肌肉上来回抚摸。 “唔……我帮你……洗澡……” 小姑娘话都说不清,眼眶泛红,像个瞧见猎物的猎人。 他呼吸炙烫,被她青涩的吻技勾的五迷叁道,任她开心心的吃豆腐。 她不够高,垫脚勾着他的脖子,脚尖在湿水里前后颠簸。 他恐她摔倒,手臂缠在她腰后越搂越紧,恨不得将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勒断了。 “……程逍。” 娇吟的喘息声,软的跟流动的水一样,她一出声,他头皮都麻了。 她昂头看他,昏沉的光晕,将他俊朗的五官照的如画般清澈。 真好看。 周青瑶傻乎乎的咧嘴笑,凑上去亲他的下巴,晃悠悠的开口,“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程逍也跟着笑,按着她的小手往下摸,碰到那根火炽的肉物,青筋曼起,突突跳动。 “瑶瑶乖,摸摸它。” 她连害羞躲闪的举动都无,大胆拉下他的内裤,弹出的粗大器身落在她掌心,又热又硬。 周青瑶低眼疑惑,脸颊红红的,却一点羞涩都没有。 指尖滑过柔软浑圆的头部,她眨巴眼懵了几秒,喉头轻轻滚出几个字,“好软……想吃一口……” 程逍呼吸僵住,还没来得及给反应,赤裸的小姑娘乖乖下滑蹲在他跟前。 哗啦啦的水流声,完全掩盖他那声慌乱的“瑶瑶”。 下一秒,他昂头用力靠着墙,皱眉吸气,“……嘶。” 真要命。 那小嘴火热软糯,敏感的头部似被一团刚出锅的棉花糖包围,撩的他后背酥麻,通电般的过瘾。 舌头细致的舔舐海绵体,偶尔牙齿轻磕,勾起千层酸痒,性器在她口里持续胀大,撑的要爆开了。 渐渐的,她有些吃不下了,瞪着水蒙蒙的眼睛看他,浪荡又可怜。 程逍安抚似的摸她的头,轻捏她的下颚抽出器身,拉起半蹲的小青蛙,按在他滚满水珠的胸口。 “这么着急么?”他低笑,揉她软嫩的后腰。 她没皮没脸的点头,“吃了……才安心,免得别人惦记。” 程逍亲了下她的唇,“等会可别哭。” “要是疼,你多亲亲我……” 小姑娘细声嘟囔着,娇羞的贴在他胸前,听他爆炸的心跳声。 他眸色深红的看了她几秒,忽的拖住她的臀往上一提,人型树袋熊紧紧盘在他腰上。 那根着了火的肉刃抵在两人中间,存在感强大到让人没法忽视。 夏夜的厕所闷热燥人,空气在唇舌勾缠间持续升温。 他舌头好热,舔过她肌肤的每一寸,欲火焚身般的折磨。 重迭的两人在温水下狂热接吻,他动作逐渐粗暴强势,掠夺她的呼吸,揉她软滑的臀肉。 周青瑶是典型的有胆撩没胆受,在他疯狂舔弄她的脖子跟锁骨时,她瑟缩的扭头躲了下,被眼眸喷火的程逍用力按住后颈。 “躲什么?” 他嗓音暗哑,又柔又沙,“肉上桌了,想跑么?” 小姑娘柔柔的看了他眼,瞬间乖成小鹌鹑,任他摸之啃之,变着花样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身上的泡沫全冲干净了,他关了水,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出厕所。 去卧室不过几步路,壮硕器物随着起伏的动作不断研磨她的小穴。 滚烫的花汁泛滥成灾,小股小股的喷涌出来,黏糊一片。 她埋在他肩头,被他故意顶弄的两下磨的身子软了。 屋里开了空调,冷风凉爽舒适。 一丝不挂的小姑娘被吹的身体发寒,抱着他炽热的身体不愿撒手。 程逍笑着,本也没准备撤离,他坐在床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冷。”她嗓音娇滴滴的。 他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喉头轻轻滑动,说不出的干涩。 头埋在进她胸前,一手揉着雪白嫩乳,柔软的小肉团格外挺立,指尖一撩拨,瞬间硬的像石子。 他看的几分失神,忽的张嘴含住一颗,她敏感的高昂一声,用力抱着他的头,感受他湿热软柔的口腔,几乎暴戾的啃咬她的乳尖。 “……唔……嗯……” 最后那下咬的太重,小姑娘湿了眼眶,可怜巴巴的看着抬头的男人。 “谁说我家瑶瑶小?” 他凑近舔了口淡粉的肉果,她酥的浑身颤栗。 “一口一个,刚刚好。”他声音哑了。 周青瑶又羞又气,戳他强壮的身体,“…………又不是吃小笼包。” 程逍抿唇笑了下,反身将她压在身下,高大的身体覆上来,她在他的包围下瘦的像个小老鼠。 屋里光很暗,凉席上全是水。 他恐她着凉感冒,身下垫了一床毯子,小姑娘身体暖和了,胆子又回来几分,搂着他的脖子乐呵呵的笑。 “这么开心?” 她点头,笑得很甜,“做梦都想吃你……” “小色鬼。” 他在她脸上咬了口,又低身下去吻她细腻的肌肤,每一寸都用舌头温柔的舔舐,小姑娘很快沉浸在他耐心十足的调情中。 脑子糊糊的,被他分开两腿,滑进粗糙的手指。 干燥的指尖撩起一汪春水,那声音黏糊暧昧,听得她耳根都羞红了。 “好听么?” 他身体压上来,亲她下巴,细碎的撕咬,手上的侵犯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重。 “啊……啊!”她忽的尖叫起来。 一指插入穴口,力度不轻不重。 可她太紧张了,只进了一小节手指就全身绷紧,花穴小似一条肉缝,往里肏寸步难行。 “瑶瑶……” 他嗓音沙哑,哄人似的,“别咬这么紧。” “程逍……” 她眸光泛着湿气,不适的晃着小屁股,喃喃的叫唤,“……我……我那里好痒的……” 程逍沉眸看着身下扭成花蛇的小姑娘,腰肢纤细,胸前全是他吸出来的深红吻痕。 他喉间干涩的要着火了,身体重重覆上来,顶开紧闭的两腿,硬烫半响的肉器顶住穴口。 “……好烫。” 她娇嗔着,被滚烫的源头顶的身子发颤,又在它慢条斯理的研磨下逐渐放软呼吸。 程逍亲吻她的鼻尖,满眼吃人的欲色,“想清楚了么?” 她细弱的答,“……是你,就不用想。” 他足足愣了叁秒,莞尔笑了,低头吻住她唇,轻柔的舔咬。 在她被亲的意乱情迷之际,大手掐着她的细腰,粗壮的头部试探着撑开娇嫩穴瓣,她难受的皱眉“唔”了声。 他不敢动了。 “瑶瑶?” 小姑娘还陷在微醺的酒醉里,身体好似轻飘飘的荡在空中,眼眸涣散着,小嘴细喘。 花瓣似的嫩穴变态的紧致,咬的他后背胀麻。 未知的快感分分钟侵占他的脑子,爆开噼里啪啦的火光。 他粗喘着,哑声问,“疼?” 她摇头,“……不。” “还要继续么?” 他尾音都在抖,能忍住不贯穿已是非人折磨。 周青瑶轻轻眨眼,又胆怯又大胆,“我想要你……” 他粗戾的喘息,微微合眼,似乎还在做最后挣扎。 “……程逍。” 魔音的软声催促,分秒割断那根隐形的绳索。 他呼吸一沉,重重按住她的肩膀,猛地挺腰肏干,一整根插进多汁的小穴。 “啊……啊呜!” 她脸色煞白,钻心的痛感让她一时忘了呼吸,眼角湿了,水光熠熠。 被粗大充实的小穴疼胀痒麻,多重复杂的滋味另她既疼的全身颤抖,又空虚的小手小脚巴紧他的身体。 他保持整根没入的姿势,重喘声不绝入耳,撩的她脑子发热。 “瑶瑶,我是你的了。” ———— 首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ō⓲ɡν.ⅵΡ 吃逍(下) 酒后的感官不及平时敏锐,痛觉在酒精刺激下有所减缓。 可被侵入的身体胀疼酥麻,她难耐的昂头哼唧,小手在他背后胡乱抓弄,挠出几条清晰的红印。 程逍心疼的吻她眼角的泪,耐心等她完全适应,才开始耸腰抽送,动作缓慢且轻柔,充分照顾她的感受。 “瑶瑶……” 他嗓音沙哑,律动时呼吸会加重。 紫黑肉器用力挤磨紧小的内壁,抽插的水声如小泉流水般,暧昧动听。 “唔……好胀……” 她咬着唇细碎的哼,又被他低头吻住唇,温柔的同她交换香津。 渐渐的,她眉间的褶皱舒展开,短暂痛楚过后,骨头缝里流出的瘙痒一点点啃噬她的血肉,咬的体无完肤。 她两手虚虚抱着他,月牙眼清纯又可怜,腔调细软柔弱。 放在此情此景,还真有几分残害小孩子的错觉。 “还疼么?”他蹭她的鼻尖。 她很轻的摇头,完全适应后的小穴,敏感娇嫩,更多的是空虚跟渴求。 “你可以……用力的。” 小姑娘到底还是羞,说完这话就移开视线看别处,脸颊红的发亮。 程逍笑了,亲了亲她的小脸,大手托着她的小翘臀调整角度,微微拔出一半,再慢条斯理的喂进去。 流水的花穴被粗大性器缓慢充实,一寸寸碾平肉壁细小的褶皱。 “……嗯……” 她舒服的长吟一声,被他伺候的舒服极了。 满眼的情欲溢出眼眶,看他的眼神像个吃肉的小妖怪。 “舒服么?”他声音又低又欲。 小姑娘娇羞的点头,心急的晃着小屁股等待他的喂养。 程逍被她急不可耐的模样勾的后腰发痒,慢慢拔出水淋淋的肉物,徒留浑圆的头部戳开穴口。 “程逍……” 她又急又羞,小嘴娇喘着,眸里全是涣散的肉欲。 他低头看她,眸光幽暗深红,沉沉喘了两声,两手掐着她的腰猛地插进去,那力度重的仿佛顶到她嗓子眼。 “……啊嗯!” 太满了。 小姑娘一下没了声,身体狂抖两下,失魂的抬手摸他的脸。 程逍一把按住小手,死死定在床上,呼吸声越来越粗戾。 忍到极致的欲念全数喷洒出来,他遭不住那噬骨的折磨,开始大开大合的肏干起来。 水盈盈的小穴被操的持续流水,素来以冷静自称的程逍彻底疯魔。 小姑娘的娇吟柔到骨子里,融在猫儿舔水似的性器相撞声中,简直比大剂量的春药还诱人犯罪。 他下体不留余力的冲撞,低身咬着她的乳尖儿啃咬,两边都不放过,水火湿亮,全是他咬出的羞人齿印。 程逍被紧密小口吸的丢了魂,握住她细白的两腿缠住腰身,贴着她的耳珠,愉悦的低声喟叹,“……咬的好紧。” 她羞的不行,可还是大胆的回应他,“你也……很好…” 男人勾唇,忽的挺胯送进深处,嗓音魅惑的问,“哪里好?” 小姑娘被撞的呼吸灼热,低喃着,“它好大……唔……堵的我难受……” 他闻言笑得更欢,长臂揽过她的后背两人抱起,她坐在他身上,身子往下一沉,撑的五脏六腑都裂开了。 她两手撑在他肌肉结实的胸口,垂头看他热汗淋漓的俊脸。 好欲。 俯视的角度看的她沉醉,又莫名的亢奋。 体内被塞满的肉器还在疯狂壮大,又胀又麻,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舒爽。 这个姿势插的更深,吸的更用力。 他两手掐着她的臀肉,纤瘦的肩膀随着肉器顶弄的力度上下颤动,通红的眼眸里只有娇喘连连的小姑娘。 换个角度欣赏她纯欲的小脸,视觉刺激瞬间达到顶峰。 “程……唔……程逍……” 他顶的太用力,又凶又狠,寻着她的敏感点持续猛攻。 她每秒都沉浸于天堂跟地狱的交接处。 满足他的同时,也想给自己一个痛快。 “啊啊……呜唔!……” 穴内高潮瞬涌,内壁痉挛抽搐,快感一层层的漫过头顶。 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白光,力气尽失,软趴趴的贴在他胸口小口喘息着,魂儿都在“咿呀”的吟叫声中消散干净。 “不行了?”他温柔的摸她头。 周青瑶抬头亲他下巴,喘过气才回声,撒娇似的,“被你弄的…哼……骨头都散了……” 程逍挑眉,忽的将浑身瘫软的小姑娘抱起,以交合的姿势站在床边。 湿透的小穴还吞着粗硕肉器撕咬,悬空姿势更方便他由下往上的操干。 她很瘦,他够强壮,几乎不费吹飞之力就能抱着她上下抛送。 “这样弄你,好么?” 她埋在他颈边,娇嗔着,“……坏人。” 他低笑了声,刻意在房间里走动,颠簸的步子能从各个角度肏干,没多久她就受不了了,哼哼唧唧的求他。 程逍亲她沾满汗珠的鼻尖,“求也没用,谁叫你这么诱人?” 小姑娘羞涩的搂着他的脖子,抬头时被他咬住唇,她迷糊了几秒,呼吸一散,两人又黏糊糊的亲成一团。 两人体力悬殊较大,她到了叁次,他还没想结束,小人的哭腔越来越清晰。 程逍舍不得她难受,最后关头拔出来,握着她的小手用力撸动几下,压抑嘶吼着,灼白的热液全射在她大腿上。 “……程逍。”累瘫的小猫弱弱召唤。 “我在。” 她心满意足的舔唇,笑眯眯的,“吃到你了……嘿!” 他低头寻到她的小嘴,轻轻一抿,笑了。 “别忘了,对我负责。” ………… 追更:) -- Ⓟō⓲ɡν.ⅵΡ 大流氓。 隔天清晨,程逍请假没去打工。 周青瑶睡得很香,转醒时已过早上7点,床上只有她一人,她以为又错过打工时间,吸着拖鞋飞速出房查看。 客厅小而静逸,洒了满屋明亮的阳光。 厨房陆续传来杯碟碗筷的声音,她心里踏实了,迎着朝阳笑盈盈的撑了个懒腰,全世界温暖如春。 锅炉上烧着水,程逍刚把面条下进去,腰上倏地一热,被软软的小手缠住精壮腰身。 他抿嘴笑了下,头都没回,“醒了?” 周青瑶从他腰间探出头,困惑的问:“你今天没去打工吗?” “怕你起来找不到我,等下气鼓鼓的胀成河豚。” 她娇嗔着,“你才河豚呢” 程逍笑而不语,熟练的往煮面的水里加了小勺盐跟几滴食用油。 小姑娘还没完全清醒,抱了会儿觉得不够,又蹦蹦跳跳的非要挂在他背上。 几分钟后,面熟了,她被人背着去厕所刷牙。 然后 铁骨铮铮的逍爷又宠又无奈,“牙也要我刷?” “不想动” 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出奇的懒,跟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耍赖。 他轻挑眉,“下一步是不是该喂饭了?” “那也不是不行。” 说完她心虚虚的,搂着他的腰撒娇似的摇晃小屁股,“女孩子的清白很重要的,你敢不负责试试?” 逍爷被逗笑了,我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 “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 她仰着脸看他,可爱的月牙眼忽闪着冒光,“你舒服的更多一点” 他默不作声的盯了她几秒,倏地将她抱起放在洗漱池上,手摸进宽大的衣摆,揉着滑腻的臀肉,略带色清的抚摸。 “谁爽的更多,嗯?” 上翘的尾音撩得她胸腔都热起来,一下没了主心骨,勾着他的脖子细弱的喘,“我。” 他揉的用力,粗暴的好似要把两瓣臀肉掰开,熟悉的热流又开始在体内横冲直撞,她软乎乎的靠在他身上,猫吟的叫声,“程逍” “呜疼!” 头上莫名挨了颗爆炒栗子,她捂着额头委委屈屈的看他。 程逍直起身,摆出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小朋友,面要坨了。” “” 能做到半路喊停的男人,自制力得变态成什么样啊?—— 十分钟后,周青瑶坐在他正对面,小口麻利的嗦面。 水亮的双眸怒瞪着他,幽幽怨怨的小眼神里写满了欲求不满。 程逍选择视而不见,只是唇角微微勾起,把自己碗里金黄的荷包蛋夹进她碗里。 “全吃完,别剩。” 她别扭的“哼”了声,最后还是连汤带水一滴不漏的全吃光了。 饭毕,程逍送她回家。 两人分别时,他架不住小姑娘郁闷的失落样,将她拉进无人的楼道,腻腻歪歪的亲到她心花怒放才离开。 周青瑶回到家,一家叁口还没回来,她也不觉失望,反倒窃喜不用编造借口解释自己为何不在家。 她整个上午都在房里做作业,中午自己炒了个蛋炒饭,加了酸菜跟老干妈,最后撒上一把葱花,香气扑鼻而来,吃的一本满足。 直到下午太阳落山,叁人才有说有笑的回家。 周爸推开门,见她在书桌前看书,笑容慈祥,“瑶瑶,羡羡给你买了冰棍。” 周青瑶面无表情,淡定的回了个“哦”,接过冰棒时僵硬的说了声“谢谢”。 他出门后门没关严,周青瑶隐约听见李慧小声嘟囔,“都说了她不爱吃,以后别买了。” “你胡说,姐姐最爱的就是绿色心情。”周青羡提出异议。 李慧被自家儿子气的够呛,“你个小兔崽子,帮她都不帮你亲妈。” “周扒皮!” “你说谁是周扒皮?” 李慧脾气上来,揪着小家伙往房里走,“我今天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房门重甩的声音紧随其后,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腔嚎的整个房子都听得到。 周青瑶面不改色的听完全场,低头一看。 手里的冰棒已经化掉大半了。 —————— 几日后的傍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周青瑶一如既往的话少,听两夫妻眉开眼笑的逗弄小男孩,吃完回房时,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跟着她进来了。 她有些疑惑,“什么事?” 他“嘘”了声,一脸神秘的关上门,转而从短裤口袋里掏出100元多纸币,“这是外婆偷给我的零花钱,我谁都没告诉。” 周青瑶看着递上来的红色纸币,微微皱眉,“给我的?” “嗯!”他点头如捣蒜。 “我不能收。” “为什么?” “因为是你的钱,所以不能收。” 周青羡年纪小,对大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无法理解,以为她是嫌少,单纯的小男孩默默低头,“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的我气,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也不敢了。” 她愣住,没想到平时疯疯癫癫的小家伙心思竟如此敏感细腻。 “那我再多存一点钱,给你买条漂亮的裙子。” 他眼珠子圆溜溜的,童真且真挚,“你已经很久没有买新衣服了” 略显稚气的一句话,分秒直击她的心。 周青瑶扭过头强忍泪意,眼泪都差点逼出来了。 她哽咽道:“暑假作业做完没?” 他很慢的摇头,“没有。” “拿过来,我教你。” 小男孩立马喜笑颜开,很用力的点头,一蹦一跳的出门拿作业。 她看着他圆滚滚离去的背影,低垂眼眸,轻笑了声。 周青瑶,其实你也没那么惨啦。 ———————— 暑假的生活,无聊又欢乐。 无聊来源于家庭和学习,欢乐来源于程逍。 他总是很忙,跟陀螺似的24小时转不停,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但每次都黏糊的像个连体婴儿。 每周六,他们会固定去张爷爷家补课,会在老人家看不见的地方卿卿我我,老人一转头,两人又正襟危坐,分外严肃。 周青瑶也就看着清纯,对程逍可是十足的小色鬼。 趁老人家去超市的功夫,她心急的拉着程逍进厕所,亲亲抱抱举高高后,她全身发软动了情,他眼眶深红,欲念渐深。 程逍粗喘着将她抱上洗漱池,低头埋进她的裙底。 唇舌湿软柔韧,近乎饥渴的舔舐小穴。 小姑娘仰着头,两手扣紧白瓷台边缘,双目失神的看着头顶处的白织光,一圈晃着一圈。 程逍的舌头 好热。 怔仲间,洪水决堤,怒喷他一脸。 小姑娘爽到极致,小声抽泣。 他平静的抹开脸上温热的水渍,细心的给人擦干泛滥的穴口,然后将她抱下来。 转身时,周青瑶不依不饶的黏着他,小手摸着腹肌往下滑。 果然。 肉物胀的发硬。 “程逍。”她昂头,气息还是软的。 他深吸一口气,郁闷出声,“没套。” “上次不也” “不行。” 他板脸时是真的严肃,掐断她所有欲望跟幻想,“你还小,我得保护好你。” 周青瑶见他动真格的,也不敢再造次,柔软的贴着他胸口蹭了蹭。 “你这样难受吗?” “还行。” 她仰着小脸看他,郁郁寡欢,“果然是我魅力不够” 他静静的看着她两秒,倏地笑了声,自行拉下裤链,按着她的小手摸进去,引导她用手解决。 肉贴肉的触感惊人,烫的人心口发痒。 “帮我……硬的要炸了。” 白嫩的耳珠被他咬住,细细的吮舔,燥热全漫进耳道里。 “瑶瑶的手真软,揉得我好爽。” 她小脸一红,那沾满情欲的酥麻低嗓,简直要人命。 ………… 十几分钟后,张爷爷拧着个大西瓜回来了。 一进门就瞥见低头脸红的小姑娘,她双眸湿漉漉的,巴掌大小的脸上红光乍泄,连带着脖子都燃起来。 “你是不是欺负瑶瑶了?” 程逍无辜的举手,“真没有。” 老人家才不信他的鬼话,气哼哼的把西瓜扔给他,程逍精准接住,起身去厨房把西瓜装盘。 过了一会儿,羞急了的小姑娘来了,扯了扯他的衣摆。 他回身看她,“怎么?” 小姑娘突然踮脚在他脖子上狠咬一口,他吃痛的皱了下眉。 周青瑶退开一步,又用力锤了他一记,用黏糊糊的气音骂他,“大流氓。” 说话转身就走,留下逍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到底谁是流氓? —————— 首发:po18.asia(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小尾巴。 老城区的夏夜,宁静而喧闹。 静的是环境,闹的是心境。 周青瑶牵着周青羡走街串巷,小孩子心火旺盛,蹦哒几下汗如雨下。 她见他圆脸颊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抬手给他擦干净,又买了一根冰棍给他解暑。 路过街边的一家服装店,他突然亢奋起来,强拉着她往里走。 老板娘是个年轻姑娘,见着姐弟俩笑容满面。 周青羡人小鬼大,嘴跟抹了蜜一样,“漂亮姐姐你好,请把你们店最好看的裙子拿出来,谢谢。” “噗嗤。” 老板娘笑出声,回头看笑眯眯的周青瑶。 “你喜欢哪种款式?” 她眉眼弯弯,心情愉悦,“我都可以。” “那我帮你挑。” 老板娘给她选了几款清纯的小白裙,上身效果也很好,但小屁孩摇头表示不满意。 “还有其他的吗?” 老板面讶异几秒,暼了眼周青瑶,“小家伙还挺认真。” 她抿嘴,也跟着笑。 晚饭后他生拉硬拽扯她出来,说是有惊喜给她,她刚开始还不解他的神神叨叨,直到走到这家店才知道。 努力存钱的小孩子,看来是财大气粗了。 老板娘把压箱底的都翻了出来,最后一件黑色蕾丝短裙俘获了周青瑶的心。 上半身经典蕾丝款,领口微低,她这小胸也能隐约显出浅浅乳沟,下半身蓬蓬裙,配上两条细白笔直的腿,性感初显。 “有高跟鞋吗?” 周青瑶摇头,“没有。” 老板娘给她拿了双凉鞋,5cm的鞋跟,对初次尝试的女孩子很友好。 穿上后,她整个人气质飙升。 周青瑶一直都是清纯校园路线,毕竟还是个学生,再怎么打扮都遮不住青涩的少女气息。 “真好看。” 老板娘连声称赞,瞧了眼她头盔似的短发,微微皱了下眉,语气难掩惋惜。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全给遮严实了。” 然后,她就自作主张让周青瑶坐在椅子上,热情的给她用卷发棒弄了头发,还顺便上了点淡妆。 大约半小时后,周青瑶整个脱胎换骨,看着镜子里清纯中夹带几分小性感的自己。 好想……给程逍看。 老板娘笑容满面,“你看,多漂亮。” 周青羡在后头兴奋的拍手,“姐姐好美。” 结账时,周青羡非抢着买单,不让他买就滚地耍赖那种,她拗不过他,同意他当一回大款。 回家路上,她一直给程逍发短信,但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的回复。 她将周青羡送到家楼下,“爸问起,你就说我出去找朋友玩了。” 他很乖的点头说好,提着她换下的衣服上楼了。 周青瑶想起中午他给她打电话时,他提到晚上去酒吧的事。 她知道那个地方。 程逍一直将那里视为禁区,不准她出入半步。 她早就心生不满。 凭什么不让她进去? 她也很想……听他唱歌的。 —————— 晚上8点,这家以演出为主的酒吧人满为患。 要换作平常装扮,她铁定会被人拦在门外。 但今天的她非比寻常,虽然高跟鞋穿不习惯,一步叁晃悠,但好歹还是硬着头皮混过了安检。 这是她第一次来酒吧,周遭的一切陌生又好奇,大写加粗的懵。 形形色色的娇媚女生同她擦肩而过,有些就穿个清凉小吊带,一身五颜六色的纹身。 她才知道原来除了耳洞,还能在鼻子,下唇甚至锁骨上打孔。 相比之下,她不是一般的土气,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场内有片很大的空地,挤满了看演出的人,舞台灯光闪烁,射灯在人群上折射出多重色彩,灯红酒绿,热血沸腾。 她跟个木头一样站着,被后面急着进场的退了把,人踉跄着往前一步,幸好被人接住。 一抬头,是一个正装打扮的男人。 “谢谢你。”她轻声开口。 那人见她一脸拘谨,青涩又懵懂,多嘴问了句,“你是来找人,还是来这玩的?” “找人。”她也不拐弯抹角。 “谁?” 周青瑶犹豫两秒,还是问出了口,“你认识……程逍吗?” 那人足足愣了半响,目光清淡的打量她片刻,而后了然的笑了,“你是,小尾巴?” “嗯?” 里头太吵,她没听清,“什么?” 他低头看她,话也问的直接,“你是程逍的小尾巴吗?” 周青瑶被问懵了,可思索了会,又用力点头,“我是。” “那你跟我来……” 他说,“他在休息室。” 一路上,来去的路人都热情的跟男人打招呼。 有人喊“章总”,有人喊“泉哥”。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又忘了在哪里听过,人还在暗自思索,就被带到后台的休息室前。 他慢慢推开门。 沙发上的汤圆正在看色情杂志,吓得一激灵,慌张的跳起来。 屋里就他一人,油条跟贝斯姐姐都不在,程逍也不见踪影。 “程逍呢?”男人问。 汤圆一见是他,晃晃悠悠的坐下,“上台了。” “那行,这小姑娘交给你了。” 他说着,将一脸无措的周青瑶拉进汤圆的视野里,汤圆斜眼暼着,清秀可人,可惜不是他的菜。 他直言不讳,“你知道我喜欢大的,这种太素了。” 男人闻言笑了,“你这话敢当逍爷面说吗?” “这有什么不敢?” 他听着觉得稀奇,“我的喜好他清楚,我……” “程逍的小尾巴。”男人嘴里蹦出几个字。 汤圆瞬间惊悚,瞪着缝大的眯眯眼,夸张的干“嗷”了声。 “卧槽,真的假的?” 他晃着肥嘟嘟的身体跑来,跟小狗认亲一样围着周青瑶转了个圈,摸着肉下巴感慨。 “原来逍爷喜欢这一挂,难怪那些胭脂俗粉他看不上。” 他念念叨叨的夸赞程逍独具一格的好眼光,周青瑶听得尴尬至极。 “别紧张,这家伙是程逍的脑残粉。” “你他妈才脑残粉。” 汤圆年少轻狂,怼人从不客气,“我对逍爷那是盲目的爱,你懂个屁。” 男人习惯了他这态度,叮嘱了两句,就把周青瑶交给他照看了。 “我叫汤圆,就是吃的那个汤圆。” 汤圆笑盈盈的,“小尾巴同学怎么称呼啊?” “周青瑶。” “好名字,一听就是大将之才。” “…………” 什么叫硬吹,她今天是深刻体会了。 “逍爷快上场了,你想听他唱歌吗?” 她双眸冒着光,头都要点断了。 “我带你去。”他挑起一侧眉。 小姑娘喜笑颜开,“谢谢你。” 走向观众席的路上,她小声问身形肥硕的汤圆,“你们为什么叫我小尾巴啊?” 汤圆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舞台下的空地挤满了人,看着比刚才又壮大了一圈。 汤圆将她带到舞台右侧的卡座,他问她喝酒吗,周青瑶本想摇头,可看了一眼周围全是举杯饮酒的人,她也入乡随俗,轻轻点头。 汤圆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但还是没敢给她整烈的,点了杯口感清新的莫吉托。 这时,舞台上的灯光逐渐暗下来。 “程逍!程逍!程逍!” 场下的女生们全疯了,叫声跟动物嚎春一样尖利。 程逍在呼喊声中淡然出场,简单的黑T长裤,追光打在舞台中央,勾勒出一小圈光源,只属于他的世界。 他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单脚踩在地上,大长腿线条感十足。 刺眼的聚光灯下,干净利落的短发,俊朗帅气的脸,耳朵上带了耳钉,又痞又撩。 周青瑶都看呆了,也难怪场下的女人们会如此疯狂。 “《屋檐下》,送给我的小尾巴。” 全场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周青瑶懵的彻底,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只听见他用指尖拨动琴弦,用好听的烟嗓唱着浪漫的情歌。 “ 我从屋檐下走过,救下被遗弃的小鹿。 你总想当我的大树,闹脾气也说着在乎。 你把甜蜜当成治我的药剂,我心甘情愿,没有抵抗的信心。 沦陷的前夕,是你掌心团聚的热气。 你柔软的唇瓣,让人疯狂上瘾。 你好,我的小尾巴。 想把你藏进心里,揉你入怀里。 …………” 他声线沙哑,每个字符包括呼吸都包裹着深情。 周青瑶不知不觉中红了脸。 她垂眼,笑得几分甜。 你好。 我是小尾巴。 —————— 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