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域(SC,1V1,雇佣兵)》 1、“走!灭了他们,把能拣的牌子都拣上!” E国边境旷野。 凌晨两点,是两轮值班军士交替班的时间。端着M4A1的年轻士兵走出营房,去往平日里每天都要站上两个小时的岗哨。 藏在草丛里的几人小队离他不过百米,打头男人鹰隼般凌厉的黑瞳紧盯着他军靴踏在地上的每一步。 男人脸上画着浓厚的迷彩油,看不清本来面目,唯有那双鹰眼在黑夜中放光。他数着步数,身体往前匍匐,身后的人跟着他一点点向前挪动。 借着风声掩护和灌木遮挡,男人最终停到哨兵左后方。 只停留一秒,高壮身子便无声暴起!厚掌捂住哨兵的嘴,另只手中冒着寒光的锐利刀刃瞬间划过他喉咙。热血遽然喷射而出,沙土地面上顷刻间尽是猩红斑点。 男人拖着刚死的尸体,轻放到旁边一堆干枯杂草中,粗糙手指抓住他胸口银光闪闪的牌子,一把拽下,塞到自己战术马甲口袋里。鹰眸阴鸷地看着不远处零星灯火的营房,左手两指竖起向前一弯,身后六人就跟在他身后悄悄潜入营区。 利落下颌紧绷,眉心紧拧压低眼睑,黑色瞳孔里迸发着利剑般的光影。他像是黑夜幽灵,矫健身子无声穿梭在营房四周,待看到同伴高举的手势,立刻抬起胸前挂的乌兹冲锋枪。 “呯呯呯呯!!!!” 一连串的刺耳枪声惊醒睡梦中的士兵们,所有人几乎都衣衫不整的拿起武器往枪声方向冲。 男人开完枪后和其余人飞快撤到营地外的安全区域,待里面士兵冲到广场上后瞬间狠按手中遥控器。 “嘭!嘭!!!” “嘭!!” 叁天震天爆炸声在旷野上响起,橙色高亮火光之后是浓郁灰烟弥散。被炸飞的残肢断臂,伴着烈火焚身人的奔跑惨叫声在眼前,惨烈一幕激发男人狼性,他咬着牙根拍拍坚实胸口,里面的银牌一砸便“咣当”作响。 “走!灭了他们,把能拣的牌子都拣上!” 他喊完这一句,利落上满枪里子弹,振臂一挥冲进火海里。 爆炸给士兵们造成巨大伤亡,离炸点近的那些人身体几乎是瞬时间气化,满地断口烂成肉泥的身体残骸骇人心魂,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或多或少被烧伤。 男人血红着一双眼睛冲进人群里扫射幸存士兵,从还完好的尸体脖子上抻下一个又一个银牌。 突然,他半蹲在地上的身体一滞,瞳孔骤缩,转瞬之间便翻身跃起。 “呯!” 圆头子弹射在他刚刚待过的地面上,留下一个灰白色弹坑,还滚烫的弹壳刚好滚到他脚边,被他横着眉一脚踢飞。 身后几米被炸断半条腿的人脸色惨灰已接近死人,看着男人躲过偷袭噙满了血的牙齿恶狠狠的呲起来,手里枪口随即调转方向指向自己。 男人眸光一凛,在他之前抬起手臂扣动扳机。 “呯!呯!呯!” 连发子弹毫不留情打进半死士兵的右臂里,整个手臂顷刻间染的血红。男人沉着脚步走到士兵面前,抽出小腿上一把匕首果断干脆插进他喉咙! 瞪着大眼死去的人依然咬着牙,男人看也不看他带着怨气的眼。匕首抽出,热烫血液顺着刀刃滴下,他一点不在意脏了刀子,从死人身上随意擦了两把又插回刀鞘。 周边残兵已经清理的差不多,和男人穿着同种作战服的高大黑人压着一个看上去还算整洁的人到他面前。 “你们绑来的人有多少?都在哪?” 常年被硝烟浸污的嗓子声音低哑,却不难听出是个年轻男人。被绑缚成粽子的俘虏双腿颤抖,抬起头看说话人的脸,却只看到满脸墨绿色油彩,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双精亮黑眸。 冲锋枪口顶上他头顶,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多少人?关哪了?说!!” 怒喝让俘虏回神,眼前的形式已经不容他考量,哆哆嗦嗦朝着一个方向转过身。 “那边,不到二百里......人数我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往里送......” 男人绷起唇角冷笑,从旁人身上抽出伞兵刀从俘虏脖子上轻轻滑过。 “如果你敢骗我,这一刀就会真的划下去。然后就会有一根管子插进里面吹气,直到你的皮和肉分开,懂吗?” “懂......不敢。” 俘虏身上冷汗把衣襟都洇透,他连连点头,再也不敢看那双黑眼。 男人将刀递还给队友,收起枪口尚有余热的枪挂回胸前,指挥部下搜遍了所有能找到的银牌,又在营地里放了把火。 身后营房被付之一炬,他扯下头盔,让夜间凉风吹散一头浊气。 鹰眸环视一圈天空,一场单方压制性杀戮结束用的时间不短,东方微明将现。 他满是血肉污泥的粗手指向刚刚俘虏身朝的方向,沉声对着身后道,“那头猪先留着,明晚去那边!” -- 2、也不知这些树在这里屹立了多久,到如今成 一架身披迷彩纹的飞机从E国首都金城起飞直冲云霄。 带着降噪耳机的年轻女孩,极度不适应这种舒适性极差的运输机。震动让她头脑发沉,只能紧抓住旁边固定住的箱子扶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变的更白,指节也更突出。 她透过墨镜暗暗打量身侧的几个士兵。也许是因为每日都在冲锋搏杀,他们每个人都像水泥浇筑一般冷硬,面上也是毫无表情。 虞卿目光只停留几秒,就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飞机下的景致从都市逐渐变成荒地,建筑人烟也越来越稀少。几小时后,把她拉回现实的是剧烈震动的机身。 她摘了阻挡视线的墨镜想努力看清下面的情形,可等飞机停在它自己掀起的漫天黄沙里时,她却开始捂着胸口一阵阵反胃。 离她最近士兵双眼木然,在看到她摘了墨镜的脸庞时怔愣两秒,然后伸手把她从地上扶起,待直升机的声音停止后才拿下她耳朵上的降噪耳机。 “虞小姐,还好吗?” 士兵声音粗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精致而苍白的面容。 女人眼睑低垂,羽扇般的长睫压在略有失神的深邃媚眼上,鼻梁高挺尖翘,一张樱口因为不适而不停翕张。 她缓了一会儿之后朝着怔然的人摆手。 “谢谢,我没事,我们走吧。” 道了谢,把手臂从他手中抽出来,拿过自己箱子。她脚步利索,没几步就走出平坦的水泥地面,踏上坑洼的草地。 被留在原地的士兵恢复了漠然,强健手臂向上一伸,又一挥,身后的人就有序站好成一队,跑步走出操场。 墨城离E国西北部边境不足十公里,刚离了喧闹繁华的金城,墨城内外更显各处草木荒芜,完整的房屋几乎找不出来两间。丰富的油气资源没有为这片寒冷的贫瘠土地带来一丝一毫的希望,反而赋予了十几年不断的战乱。 真正的战区很大,只要有利益纷争的地方都可能有枪炮声。到机场后要前往的是Y国驻军的营地,虽然Y国并没有主动攻击过当地武装,但一路的护送仍然没有掉以轻心。 营地所驻扎的地方算是墨城边缘相对完整的地方,可就是这样,周围的残垣断壁依旧让人心凉。往北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残瓦碎片,墙上和树上满布弹坑,这种荒凉感是新闻照片远不能给予的。 女人的娥眉凝起来,从箱子里拿出相机,拉进镜头按下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张照片。 曾经父母相遇并热爱的地方,现如今却连大地仿佛都是破碎的。 虞卿穿着紧身的长裤和衬衣站在营地前,回头可以遥望到远处刚刚所在的停机坪。 周围的针叶植物大多被炸得只剩光秃树干,有些树身甚至完全碳化。它们大多长得高大,她凝望着黑色枝桠,也不知这些树在这里屹立了多久,到如今成为木炭依然不肯倒下。 高纬度地区向来没有夏季,几乎没有遮挡物的空地上突起一阵风,让她不禁攥起了领口。 “虞小姐,这边走。” 一身迷彩服的士兵小跑到她面前,不容她婉拒就从她手里拉过沉甸甸的箱子,带着她往一处营房里走。 军中少见女人,特别是如此美艳的女人。 连素以作风良好着称的Y国正规军士兵,都忍不住在她路过时候悄悄侧目。 这种注视并不无礼,但却让虞卿不舒服。她默默从腰包里拿出刚放进去的墨镜戴上,随着士兵走进营房。 军队里只有少部分军医是女人,剩下便是负责后勤的几个年长妇女。战区条件艰苦,但所幸她们的住所还算干净。 一个不大的房间里住了十二个人,两两的上下铺拼在一起,能够自由活动的空间少之又少。角落里一张下铺空着,白色的床单被罩上有褶皱,离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气,明显是有人新换上的。 身后士兵早就在她打量周围的时候离开了,硕大行李箱放在离她只有两叁步的地方。 E国冬季严寒,需要后外套过冬,箱子再大也装不了多少东西,还要留出空余位置给相机和录音设备,虞卿带的衣服总共没几件。 “呼——” 风把窗子吹开,外面天空比她刚刚进来时又阴了不少。她过去在夹缝处塞了一张纸之后把窗子关紧,又回来整理自己东西。 宿舍私人空间少的可怜,床下被贴心的留出一半,刚好够放她的行李箱。她抱着手臂看着那个强挤出来的空位,把从金城超市里买的糖倒出来,往每人床上放了一颗。 相机包里放着一家叁口的合影,她刚拿着放上枕边,就想起之前父亲说过的话。 -- ⋎ūщǎйɡsнù.℃òⅯ 3、这些“北极狼”需 “哗——” 男人将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水流顺着健硕的肌肉轮廓和绷起的青筋脉络湿遍赤裸全身。他手往后一伸拿过一块棉布擦拭身体,深蜜色的肌肤上密布伤痕,左肩臂处的狼头刺青张着凶猛獠牙,腿间躺着即使沉睡也依然威武的长龙。 脸上的油彩早就被洗去,露出他本来的模样。 利剑般的眉黑而浓密,鼻梁高挺眼睫狭长。常年在枪林弹雨里求生,让他那双黑灿灿的墨色瞳仁里始终带着冷光。 身后床上的褶皱被单尚留有余温,他习惯做什么事都干净利落,全身冲洗完不超过两分钟,作战服便重新套在身上。枪支弹药是他生命的保障,即便睡着也不能离开身上。 钢板铸成的墙壁坚不可摧,叁层楼高的小房子里所有人都已从睡梦中苏醒。北极狼住的地方是墨城周边极隐蔽之地,少有武装能寻到这里,即使来了,也不会放由他们活着回去。 时值正午,太阳斜着从南方天空照进男人眼里。耳边听不到一点枪声,他往腕子上看了一眼,眼神就移到窗户下方那个泥土房子里。 泥屋子没有任何防护,连门都在之前几人喝酒时被打烂,可男人却从不担心会从里面跑出活着的东西。 俘虏是没有尊严的,泥屋里有一股腥臭和血味混合的难闻味道。那是之前不知道多少人临死前留在那里的排泄物,和他们血管里迸溅出的鲜血。长久积攒下来即使里面没人味道也再挥之不去,站在不大的院子里各处都躲不过这股肮脏气味。 “铎哥。”χyцsんцщё.cóм(xyushuwen.com) 黑皮肤的壮实汉子正蹲在里面给人送饭,见他来了便给他让出一条路。 昨晚抓回来的俘虏今晚还要领路,在他没用前,粮食再宝贵也得喂给他,这些“北极狼”需要他脑子里的信息换更多的利益。 沉铎没往里走,抱着手臂倚靠在残留的门框前。 “吃了饭先去找他们换牌子。” 杜尔听了咧嘴一笑,黑皮肤衬的白牙更白。 “晚上出门前我要好好出去爽爽。” “呵!”男人舔着薄唇,抬腿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荤话。 “小心你连端机枪的劲都被女人吸没了。” 几人开着车奔向Y国营地。 开车的唐尼长了一双碧色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多大,但估计是这几人里最小的,所以总是以沉铎之前提过的“老幺”自称。他车技不错,偷车的技术也不错。就连现在开的这辆吉普车也是前天晚上出去干活的时候,从E国大兵手里偷来的。 活跃于EC两国边境战区的北极狼是营地的老熟人,每一张脸都被所有哨兵熟知,车子一路驶进营地无人阻挡。 “这边请。” 哨兵把他们安置在楼里一处玻璃房间里,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会议室”叁个字。 “当!” 一把挂着链子的银牌团成一个沉重钢球,一下砸到桌面上,还没出门的士兵看着那掺杂着血肉污泥的东西心里一寒,脚下加快几步离开了会议室。 沉铎仰靠上椅背,单薄的椅子仿佛承受不住这沉重的高大身体,一靠上就发出“吱嘎”的叫声。 一名中校走进来,看坐的歪七扭八的几人,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正了正自己身子又立刻恢复面无表情。 男人漆黑眸子一缩,眼神从中校笔挺军服移到面前的铁球上。 “数吧,一个牌子一百美子,现结。” 中校拧着眉,“那么人质呢?” “昨晚炸了C国一个小营房,今晚带着抓了的舌头去救人。把钱结了,明天这个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男人向来不喜欢多和这些正规军讲话,今天说这么多已经是破天荒。中校脸色不甚好看,还是抬抬手叫过两个卫兵来。 “数牌子,结账。” 年轻娇美的姑娘只用了一天就和宿舍里的几人熟识。相比较她们,她的工作显得轻松的多。暂时没有分配采访任务,她午饭后就靠站在操场边,静静看着战区难得宁静的天。 办公楼门口一阵喧杂声,她目光被吸引过去。 一双粗黑的宽大手掌把沉重玻璃门一把推开,其中走出七个穿着作战服的人。他们身上挂着步枪和子弹,小腿上也缠着战术刀,一副时刻都会进行战斗的打扮。 她本就离大门口不远,几人走近之后,身上的煞气便愈发浓重地冲击着这朵娇养花朵。除此之外,她敏感的鼻子还闻到了血腥味,是让她无法忽略的味道。 ————分割线———— 看完留个猪猪鼓励下,么么哒 -- 4、脱了军装之后没有士兵,也没有反动武装, 杜尔几人是几乎除了出任务都会睡在妓院里的人。可妓女历尽千帆,身子沾了不知多少男人,早就没了女人该有的那股劲儿。与她们厮混除了裤裆里的玩意儿动,其他地方哪都不动。 但眼前的女人不同,她玲珑婀娜的身段和不染凡尘的俏脸,看男人看一眼就难以抑制骨子里的兽性。 唐尼手肘戳戳杜尔的前胸,说话声音不大,虞卿离的不远也听不到。 “她要是我的,我可以给Y国白干一年。” “切,干一年的钱能睡多少女人,不值。” 黑人这么说着,眼睛还是不离开她那两条笔直长腿。 男人刚刚点完一根烟,本来没有朝这边看,听两人说话才转过头。 几步之外的年轻女孩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莹莹身影娉婷,精致无缺的白嫩脸蛋微微侧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水亮媚眼也正回看着几人。 她衬衣领口时不时被风吹动,白皙胸口前状如红豆的朱砂痣随风若隐若现。 风大烟燃的快,男人眸光最终落在红痣上,手指被烟火灼了一下,一截长烟灰转瞬被吹落在地。 稍时几人跳上吉普车扬长而去,虞卿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身后的中校走到她身后,也和她一起远望沙土地上的扬尘。 “这些人都是战争机器,只要给钱就会像狗一样为人卖命。” 他想起刚刚那几个人的样子,根本称不上军人。说话语气里带着浓重嘲讽,连看着他们车尾扬起的尘烟都皱起眉。 虞卿不语。 她当然知道雇佣兵,隶属于各个私人军事公司,常年活跃在E国C国边境,靠着战争生存。这些人在国际上名声并不好,不仅是因为他们唯利是图手段残忍,更多的是因为有些安保公司为了多赚钱不惜屠杀平民。 但眼下她没办法对这些人做出什么判定,毕竟他们能出现在这就必然是Y国雇来的。 她抬起上眼睑朝着中校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大门口。 北极狼每一次大任务前都会狂欢享乐一番,这已经变成他们不成文的规定。谁都不会说出口,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任何任务都有可能出现意外,人是血肉之躯,在钢弹和刺刀面前太脆弱,很有可能回不来,所以每次享乐都当成最后一次那般躁动狂放。 墨城里各国都不会攻打的地方是乐神街。脱了军装之后没有士兵,也没有反动武装,只有正值壮年充满欲望的男人们。隶属于不同势力,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的人,也能和平的待在一间酒吧里看台上的脱衣舞娘跳舞。 男人独自一人坐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面前调制过的伏特加多了点淡黄,其性却依然强烈。他抽着烟,黑瞳眯着看兄弟们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与妓女调情,薄唇始终没有印上杯沿。 他们任何人都不会在出任务前喝酒,一个清醒的头脑是保住性命的前提。 突然,他眸光一闪,往嘴里送烟的手停在了半空。 ...... 十几年前虞卿还不懂这乐神街的意思,每每父母带着她路过这里,面对刚认识几个字的女儿的询问,他们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当时她还不懂人事,看着大小店铺门口搔首弄姿的暴露女人,只觉得她们有意思。 而现如今再站到这里,她却不觉得这地狱中的春景有什么意思了。 脖子上挂着微单的美丽女人穿着保守的长衣长裤,脸上没有过多修饰,却让这街上卖价最高的头牌都黯然失色。 但她得体的衣着和外套背后的“Y”字图样,让任何心怀不轨的人都只能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 虞卿无视周围人的眼神,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向乐神街深处走。 墨城所属地区在EC两国中间,曾经拥有丰富的历史文化,街两侧的墙壁上还依稀能看见精美石雕与壁画。只是随着这些精神层的东西被炮火摧毁,所有的文化也都消磨殆尽。 街的拐角处躺着几个瘦小的难民,看上去只有不到十岁。他们的年龄太小,上了战场拿不动机枪,与人肉搏又没有健硕身体。军队不是福利院,不会收留这种光吃不干的人,所以他们只能躺在街角讨要食物,偶尔碰到醉了酒的人还可能被暴打一顿。 她怜悯,却没有上前。 小时候父母对她说过,在街上碰到这种难民,再可怜也不要给他们食物或者钱。其一是因为一旦给了一个,就会有无数人过来讨要,会让自己陷入被围堵的被动。其二是难民人数太多,其他没有得到施舍的人会来抢夺食物,反而会害死他们。 她站在远处拍下几张照片,放大来看却发现上面都是男孩子。他们有些人已经双目失神,苍蝇在幼小身体上肆无忌惮的停留,已然把他们当做死人。 她紧盯住屏幕,手指快速按键,反复翻看照片。 没有女孩。 一个都没有。 虞卿美目微凝,一股酸涩感从心里涌出来。 她转身看向身后长而狭窄的街道。破败,却依然亮着五彩斑斓的灯,喧闹与死气被强行融在一起,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分割线———— 新书太需要珠珠了,请大家收藏的时候随手点个我要评分投一颗,一颗就够,还可以留一颗给其他作者的作品~~ 么么哒给点动力 -- 5、贪婪偷窥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在这一刻有 本该坐在酒吧角落的男人正站在离女人不远的地方,长身靠在满是尘灰的墙体上,双手插着口袋睨她。 霓虹灯箱正好把他多半个身体挡住,只露出双鹰隼般的利眸。 他待的位置相当不错,既能看到悠然伤神的美人,又能看到店里的兄弟们。虞卿在那站了多久,他也就跟着站了多久。 唐尼脸上带着男人的餍足从酒吧里出来,其余几人就跟在他后面。他们见沉铎站在外面并未多想,老大对于这种事从来没有兴趣,放纵着他们玩自己却从来不碰那些妓女。 男人余光瞥到出来的兄弟,伟岸身躯微侧了下,就把街角那道纤细人影完全遮蔽住。 贪婪偷窥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在这一刻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连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不能一同分享。 乌色的唇开合。 “走吧。” 开车的依然是唐尼,他不停说着刚刚那个新入行的妓女有多纯,年纪有多小。除了沉铎之外的人都在起哄喝彩,唯有他听着那些细节攥紧了手掌。 ...... 晚上九点对于墨城来说只是傍晚,天空依然明亮。 乐神街比虞卿记忆里的短了很多,有小半已经荒废。走过最后一个开着门的酒吧,前方是被各式铁杆铁网杂乱交叉封住的岔路。她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记忆中模糊的人影始终看不清脸。 未几她摇摇头收起手中相机放回挎包,开始往回走。 躺在各个酒吧门口的老弱病残让她觉得无望。因战争失去家园的人每天以几何倍上涨,乞讨的人每周都会轮换更新。 小男孩既无法成为军人,又不能出卖肉体,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去。 “呜————” 在她冥想之际,街口方向传来一阵阵发动机的声音,四、五辆皮卡几乎是突然出现在乐神街入口。 “呯!!” 刚刚走出酒吧的壮汉还没有看清身侧来人,左脸上就多出一个汩汩冒血的窟窿。虞卿飞快躲到房子后面,伸手去摸身后的手枪。 酒吧里各国军士被突来的响声惊扰,纷纷端起枪支出来应战。突至的C国反动武装不给人反应机会,没有头盔和防弹衣的士兵大多手持手枪,丝毫不是这些有备而来之人的对手。 “轰!!” 爆炸声和尖叫此起彼伏,笙歌燕舞的天堂瞬变人间地狱,一时间鲜血横流,连人的皮肉都被接连不断的爆炸迸溅到墙上。 离虞卿不过几米的肥胖男人被燃烧瓶烧灼,她能轻而易举的闻到血肉被火烧时发出的臭气,甚至还能听到脂肪燃烧发出的“嗞嗞”油声。 她惊恐的后退,余光里忽地出现一个缓慢移动的身影。她如惊弓之鸟般猛地回头,却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蜷缩着身体靠在她旁边。 瘦小可怜的模样让她恍惚一秒。 来不及多想,也不需要抉择,她艰难抱起孩子,铆足了力量往外跑。 被她突然抱起的孩子眼里掠过惊讶,亮白的齿几乎是瞬间便咬住红唇。他脏兮兮的身体被女人身上发散出的馨香包裹,在她奋力奔跑中不断颤抖。 屠杀者杀光了几乎所有男人,把所有能抓到的女人都放到了皮卡的后斗里。 棕色皮肤的长官站在乐神街中央,满意地欣赏他亲手造成的修罗场。 突然,他眼光一顿,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快要逃离街口的女人面前。 手中军刺染着不知多少人的鲜血,他狞笑着将肮脏的刀伸向她怀中男孩。 虞卿瞬间明了他的意图,一边向后腿,一边将手摸到身后—— “呯!!!” 男人在枪声后倒地,她的手却还没有摸到枪把。街对面的男人不知是哪国士兵,一枪便打中反动武装长官后脑。 她惊慌着朝他点头,抱着孩子离开是非之地。 刚刚开来的车在混战中被打爆了轮胎,已经不可能再开。她把孩子放在两辆车中间,用沾满硝尘的双手捧住他青涩小脸。 长睫随着眸光一同颤抖,连声音都是虚的,“我没有力气了,不能一直抱着你,我拉着你,你要努力跟着我跑,好吗?” 她的确救不了那么多快要饿死的人,但是却不能亲手放弃一个年幼的生命。 男孩听了她的话,恍惚的眼睛骤然明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见状抓过男孩的手,用身子靠着车门。一边悄悄地向旁边一辆轮胎完好的车子移动,一边小心谨慎地打量对面。 “呯!呯呯呯!!!” 被杀了领头的士兵陷入疯狂,另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泄愤一样,朝着刚刚俘虏的女人堆里疯狂开枪。 “啊!!!!!!” 幸免于难的人尖叫着爬离倒下的人身边,生怕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 “轰——” 枪声平息后的死寂没能维持几秒钟,就被车子发动的声音打破。 一辆淡绿色轿车冲过封锁线直挺挺地朝着墨城边缘开去,刚放下枪的武装人员纷纷举起枪朝着车辆射击。 “啪!!” “唔......” 后挡风玻璃被子弹打碎,副驾驶上的男孩随之闷哼一声。 他细弱左肩上的殷红刺痛了虞卿的眼,她把油门狠踩到底,不顾一切地朝着前开。 长官脸上皮肉抽搐,走到被打死的头领身边抽出他手中军刺,指向轿车开走方向。 “追上她!一个都不能跑!” -- ⒴ūщǎйɡsнù.Ⓒōⅿ 6、六年前蒙了尘的记忆 被打的伤痕累累的车子再也承受不住疯狂奔驰,终于在轮毂冒出花光之后停在一处山脚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离营地还有很远,周围的干枯草地和残垣挡不住两个大活人。虞卿犀齿咬紧,用尽全力带着男孩往山边走。 孩子被子弹划伤,没有性命大碍却流了不少血,血液把车子靠椅后背都洇湿。不断滴落的血液不仅会让他脱力,也会成为敌人寻找她们的线索。她扯下自己外套里的衬衣下摆简单包裹住他的伤口,尽量平复自己极度惊恐的心。 “你不能睡,千万不能闭上眼睛,营地里有医生救你。” 山边没有虫鸣,只有呼啸在耳边的风声。漆黑幽暗,能作为光源的只有天上的星月。男孩紧抿着唇,用力睁着眼睛。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值得眷恋,女人努力压制颤抖的声音让他安心,他伸出冰凉的手,握住她同样微凉的指尖。 “漂亮阿姨” 映着月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天空,仿佛下了重大决心。另只小手摸上她腰上手枪,被夜风一吹它显得更加寒凉。 “刚才,我本来是想偷走你的枪的。” 他说的声音极小,却让抚摸着他的柔荑顿住。 “对不起,铁水的雇佣兵说,我如果能拿回一把真正的枪,他们就收我。之前我想在醉汉身上捡,但是他们身边总是有人。” 他越说声音越小,更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小手却贪恋她手心的温度不肯抽出来。 稍时停顿的手重新动作,滑过他嶙峋的手骨,摸上蜡黄的脸。 “我知道了。”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她声音依然柔和,刚才的停顿不是怪他,而是他说话的语气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十六年前蒙了尘的记忆鱼贯眼前,只是那张脸依然隔着一层雾气,始终看不清。 视线回到眼前的稚脸上,孩子依然低垂着眼皮不看她。她抬起他的下颌,纤指搓了搓他脸上的嫩肉。 “别怕,以后不用再偷了。” 得了赦免的男孩身上多了股力量,左臂的伤口仿佛都没有那么疼了。他挣扎着起来不用虞卿再扶他。 “我可以自己走了。” “好抓紧我。” 虞卿拉着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的山地上。身后的汽车声越来越近,路再不好走她们也只敢贴着山体行进。平原之上,这座不高的丘陵是唯一的隐蔽处。 人质们手无寸铁,且都是妇女孩子,看守她们用不了多少兵力。战斗力惊人的“北极狼”们,对付这些守兵不用像前一天晚上那么大费周章,轻而易举便占据上风。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各处都是肉体和大地碰撞的声音。一个装死的士兵趁周围人不备,慌张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往前跑。 他只是普通士兵,不是这些受过特训之人的对手,他需要活着出去向大部队报信。 颤巍巍的身影被正在射击的男人余光捕获,手中HK416突击步枪杀掉面前最后一个人之后瞬间掉转枪口。 看着仓促逃跑的人,男人改变了主意。嘴角勾起残虐笑意,松开扳机,换上榴弹枪。 “嘭!” 大口径子弹直直打上那人身体!火光之后,血肉之躯瞬时四分五裂变成一扬红色血烟,前一秒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不复存在。 其他几个人正迅速清理战场,他只看了那血烟一秒,便再不肯施舍给目光。 凑近一间房舍门口,他健臂抬起伸出一根指头数了数里面的床位,乘以大概房间数量,又转身黑瞳环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人数不对。 从俘虏情报和眼前情况来看,被他们干掉的人只有本来人数的叁分之二,另外叁分之一不知所踪。 他眉心微蹙,沉重步伐走向兄弟中央。 昨晚抓的俘虏半死不活的靠在几人身边,唇被周围燃烧点高温烤的干裂。他面对男人的审问,声音颤抖,慌忙解释。 “他们每晚都出去,每天去的位置只有长官才知道,其余士兵只是跟着去而已。” 沙哑的音色极度难听,他利剑般的眸子审视那双惊慌的眼,几秒后移开视线。 “何光,给Y国人发位置,让他们来这,我们走。” 被关押在房间里的人质不知外面枪炮齐鸣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祈祷。牢房门被踹开时,她们只看到一个浑身血腥气的冷厉男人。 “谁都不要动,会有人救你们。” 男人手中的步枪斜冲着地面,见他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劫后余生的妇女和孩子们纷纷抱头痛哭。 沉铎没有过多停留,把门重新从外面关好。走过刚刚被榴弹炸死那人的位置,从地上捡起残破的牌子,跳上那辆等候在营地门口的车。 ————分割线———— 投个猪猪过年瘦十斤哦~~ -- 7、她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觉得他比刚刚那伙人 两人行进的步伐紧挨着山脚,虞卿手不断滑过右侧石壁,好似只有手掌触碰到那股冰凉才能让她稍微安心。 她从没这么惊恐过,心脏狂跳几欲冲出喉咙。这一刻她深切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死之间。不是演习,更不是游戏,是真真切切的刀枪。 贴着她的小身体浑身冰冷,脚步逐渐虚浮。在受伤下走这么远的路,男孩体力已经达到极限。 “阿姨......我走不动了......” 他声音比刚才还要虚弱,暗夜里虞卿看不清他,然而却能想象到他脸色是如何的苍白。 她心下焦急,却没有办法。战区几乎没有移动信号,卫星电话又在被打坏的车子,当时那种情况根本不容她去拿。 焦急之际,余光里突现的一片光亮让她心跳骤停一秒,紧接着她几乎是瞬间就抱起男孩往前跑。 她奋力狂奔,身后的灯光越来越亮,引擎声也越来越大。蓦地,她眸光一晃,水瞳里漫上喜色。 一直陡峭的山壁在前方变得平缓,山上郁郁葱葱的植物正好可以用做她们的遮挡。 “马上就没事了。” 这些人如此穷追不舍,显然是将长官死去的仇算在了她身上。这些反动武装手段有多残忍她是知道的,绝不会因为是女人和孩子就放过她们。 她放下怀中孩子,软语安慰他,边说着边拉住他的手。 “和我一起上去。” ...... 叁十人的队伍从乐神街出来之后只折损几人,狭窄的后斗里不仅坐着士兵还有被俘虏的女人。她们蒙着眼睛,身体尽量贴在车尾一角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依然免不了被纵欲成瘾的男人调戏。 开到底的车窗里伸出一只黝黑大手,不间断地敲打着车身,直到车停到山脚下才收回。 副官军靴重重踏在沙地上,靴上血泥沾上一层尘土。他抬起一边眼睛,眯着朝黑漆漆的大山看。手中不停,染血的刺刀装上步枪前端,摇晃身体往前拖着走。 刀尖点蹭土地,偶尔磕碰到地上的碎石。金属与石头的碰撞声刺耳,尖头也磨的愈加锋利。 副官打开狼眼手电,朝身后人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小队停住,他蹲下身体仔细查看落叶空隙间的痕迹。 血迹可以包裹住,可是脚印却没有时间掩盖。他看着撇撇嘴,猛地站起来。 “当!!” 刀尖刺入鞋印。 “往这边走!” 狼眼手电光线高亮穿透性亦强,十几把同时照在荒山上,虞卿两人不用回头也能看到的。她带着孩子躲在一处石头与草丛交叉的后面,上面同时有树叶遮挡。 四处乱射的凌乱光线逼近,她把孩子小手放在他嘴上,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另只手和他紧紧拉在一起。 两人在狭窄缝隙里蜷缩着身体,紧并的双腿下是鞋底绑了树叶的脚。刻意留下的脚印通往错误方向,刚刚离近的光线仿佛远了些。 “唔......” 忽地,男孩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随后虞卿感觉到了手背上的异样触感。 几根细如针尖又不似针尖扎人的东西反反复复刺在手背不同位置,这种感觉让她浑身发麻,汗毛顷刻直立。 蜘蛛,个子不小的蜘蛛。 她不敢动,只敢瞪大了眼睛把视线缓慢下移。微弱夜光下,黑底白斑的小生物悠然行走在两只手的连接处。 虞卿虽不懂蜘蛛,却也知道这种花纹代表了剧毒。 “哗!——” 男孩到了隐忍边缘,蓦地放开她的手飞快甩动!干枯小手甩到树叶上,蜘蛛不知所踪,却已经发出不同于自然界的声音。 副官前倾的脚步在这一声后猛地停住,鼠眼随即眯缝起来。 “沙,沙,沙。” 他方向调转,军靴踩在碎叶上,每靠近一步都走的缓慢。 虞卿浑身颤抖,摸到枪的手已然没了知觉,灵眸虚虚闭了闭之后又转为轻轻抽出匕首。 枪声会吸引更多的人过来,虽然她几乎没有打赢面前男人的胜算,但却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一直和她紧握的小手突然松开,下一秒,男孩直直地从另一面冲出阻挡!瘦小身体撞上男人双腿,攻击的力量微不足道。 副官冷笑出声,抓起他一把摔在地上! 军靴在土上一拧,几片落叶瞬时被捻的粉碎,尖利钢刀直冲着男孩身体刺去—— “呃!” 他喉间发出一声闷哼,身子颤抖后动作停滞。狰狞面孔遽然顿住,眼睛睁愣着缓慢低头看向脖子左侧。 一把尖利匕首插上他脖子,唾液混合着血液从他微张嘴角流下。 年轻姑娘第一次杀人,这一刀没有立即取他性命。她心一横,闭着眼拔出尖刀,快速上前一步,双手紧握刀把,直插进他的喉咙! “当!!” 沉重身体倒地瞬间,钢枪磕碰到刚刚藏身的岩石上,发出一声突兀声响。这一声惊动不远处搜山的小队,他们火速朝着这边行进。 集中脚步声在寂静山林间格外清晰,女人灵眸微颤,抖动着下颌后退,把躺在地上的男孩抱起来拥在怀里。 脖颈涓涓冒血的副官让这些亡命之徒暴起,口中骂着含糊不清的话举起手中武器对准她们。 精神极度紧张的女人在此刻搂紧了男孩,心却反而平静下来。 她借着孩子身体掩映,顺利摸到了腰后手枪。 十二发子弹,杀不了二十名暴徒,却可以杀了他们自己以免去被抓走后的侮辱。 她拨开保险,绝望阖上眼睫举起手枪—— “啊!!!!” “有埋伏!!” 耳侧尖叫声后是此起彼伏的重物落地声,在浓郁血腥气中她赶忙睁开眼睛,也移开挡在男孩眼前的手,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一幕:几个人从天而降,弹指间已然划开了几个士兵的喉咙,剩下的人也几乎都被下了武器或者钳制住,毫无反手之力。 惊骇中,一脸墨绿油彩的男人,在割完最后一人的喉管之后瞬间移动到她面前,踢了一脚副官的尸体后轻哼一声。 “呵......” 他音色低沉暗哑。 虞卿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闻到他身上尘土和鲜血混合的味道。 男人身上发散出的凌厉气势骇人,逼的女人不断后退,他却不断靠近她。 女人眸光晃动,身体又开始颤抖。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觉得他比刚刚那伙人更危险。 -- 8、两指随后伸进她微敞衣领夹出一片落叶,指 周围血腥味刺鼻,满地温热尸体的山林气氛诡异。这场战斗没有使用一颗子弹,不明身份的几人战斗力极强,手起刀落凌厉果断又熟练,武装严密的士兵,几乎都是霎那间即被割喉毙命。 士兵手里的狼眼手电筒随着他身体颓败落地,轱辘了几圈之后正好停在男人身后。伟岸身体经强烈背光一照瞬变漆黑剪影,显得他愈发高大迫人。 娇艳脸庞被白光照亮,女人握着枪的手悄悄反转方向,从对着自己的身体换做朝向他。她欲盖弥彰的小动作表现出的防御之态羸弱且可爱,男人感不到丝毫威胁,只让他久违地生出点笑意。 他刚刚就在一旁,刺刀指向男孩时刚准备动手,就看到一直瑟缩的小野猫炸了毛一般疯狂暴起。见得如此,他即刻收了出手的心,用手势止住身侧欲攻击的几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奋力孤注一掷。 男人钢筋铁骨,速度够快,力量也够猛。他矫健身子向前倾着,时刻准备投入战斗的状态,完全能保证她被对手发现的情况下立刻救她于危难,所以,他只想先看看被惹急眼的小东西该如何反击。 隐藏在树影里的女人美目圆睁眼神惊惧,明明惊慌失措到极点,动作却不带一丝犹豫。利刃沾了月光在暗夜中一晃,便狠狠插进对方要害! 他隐在树干上轻摇着头。 只可惜她太过稚涩,匕首插的不够深,否则必能一击致命。 ...... 结束回想,他斜眼睨了眼身后已经斩杀殆尽的人群,宽阔肩背悠然靠上粗壮树身。墨瞳扫过她怀中紧扣的男孩时,眸光不由得凝了下。 “铎哥,人都死了。” 何光说着话到沉铎身边,手里一把银链子被照得闪闪发光,走路磕碰而出的叮当金属声带着回响。 又一个人的蓦然凑近让女人压迫感更强。她喉咙干涩炙烫,鬓角边冷汗直流,樱唇被犀齿咬破都毫无察觉。 “别过来!” 虞卿眉间轻搐着,拿着枪的手臂猛地抬高指着面前两人。 男人扯扯唇角,拍拍何光的手臂示意他离开,自己眉头一挑,带着浅笑慢慢踱步靠近她。 他只觉得小东西有意思,明明吓的身体颤抖眼眦发红,连手中的枪都要抓不稳,却还要装出凶悍的样子怒喝他。 “啊!!” 片刻间,本来两米外的男人飞闪到她面前,巍峨躯体顷刻将光线尽数遮去。大掌一把抓起男孩扔给旁人后钳住她两只手,另只手掌转瞬夺下她手中的枪,“咔咔”几声便将整枪卸成零件。 他勾着唇角,五指张开,手枪零件依次掉在地上。 “想杀我?” 低哑凛冽,比夜风还肃寒的声音。 她惊睁双目,看他飞快分解了枪支,侧头一瞬让她看清他的脸。 冷面裹着厚重油彩,笑得邪肆狂妄,瞳孔黑璨幽深不见底。她记得这双眼睛,是白天见过的雇佣兵头子。 她一下辨不清心中悲喜。 这些人确与Y国有雇佣关系,但她感觉不到一丝善意。 身后是大块的坚硬青石,随着他缓慢迫近,她死命向后躲他,柔软腰肢不断弯折,直至整个娇弱身子都躺倒在石头上,他还是不依不饶的向前压着她。 这种暧昧姿势让她恼怒羞愤,昳丽面容浮上血红。浑身力量都在与之较量,两只腿也在不停踢蹬,却挣脱不开他区区一只手的桎梏。 “别动!” 他攥着她的手虎口一紧,骤发一声低沉闷吼。两指随后伸进她微敞衣领夹出一片落叶,指尖还有意无意地揉蹭她乳沟中微微凸起的赤红朱砂。 肩头暴露在光线中的凶猛狼头让她胆寒,进入禁地的动作,更让早已是强弩之末的女孩彻底脱力。 与他顽抗的双手倏然松开,泛着莹莹水光的澄澈灵眸滑下滴眼泪,随之眼皮便颤抖两下阖上了。 虞卿的忽然昏迷在沉铎意料之外,他黑眸怔然一晃,近乎失措的放开小人儿。 她软软的躺在石头上,身量纤盈柔软宛若无骨。被撕了一半的丝质衬衣挡不住她白皙楚腰,就那么直接露在夜半山风中。 刚才他亲近女人的动作早已引起其余几人的惊讶,只是碍于他一直压在女人身上才没过来看。眼下见他起来,清理完战场的兄弟几人便都围来。 “白天那个女人!?” 营地办公楼前的惊鸿一瞥,让她即使紧闭双目满脸灰尘,也还是被他们一下认出。唐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睁成铜铃的眼滞愣着,眨也不眨地看她凝脂冰肌,最终视线落在暴露的腰身上。 手情不自禁就要摸上去,可刚刚伸出就被眉头紧皱的冷面男人一把打下。 “不能碰她。” 沉铎声音阴冷,他板起脸眼瞳猩红的模样让习惯杀戮的人都胆寒。唐尼瑟瑟的收回手,冲着他嘿嘿直笑。 “不碰,给老大留着,你好不容易看上一个。” 男人挡住他们视线,把她外套两边合在一起拉上,掩藏起满身春色。 -- 9、却居然有人愿意在枪炮之下冒着生命危险救 9、“她是Y国人。” 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她的身份,也划清自己与她之间的界线。 “北极狼”麾下特种佣兵二百余人,家或者女人孩子,每个人总会在其中拥有一样。但沉铎不同,他是一匹孤狼,从不与人亲近,就连和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都若即若离。 晕迷在青石上的娇软身体挺翘圆臀撑起腰身,他单臂轻而易举插进她腰窝一把将人捞起。长腿将往前迈,一直默然的小男孩,却突然跑出来挡到他前面。 刚才那场姿势暧昧的僵持,与失力滑落的玉臂一起宛如慢动作,在他瞳孔里刻下一道道影子。 战区没有小孩子,更不用提难民的孩子。 他从五岁开始就在乐神街偷东西度日,两年来几乎每天都能观赏到几场春事。 大兵们往妓女胸衣里塞几张票子,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跨骑在她身上耸动。相连的下体滴着湿湿嗒嗒的液体,两个人脸上看上去很痛苦却谁也不肯离开对方的身体。 几个偷东西的女孩总是不敢凑到人身边去,后来也都进了酒吧成为雏妓。他偶尔也会看到她们被壮硕男人压在玻璃墙上,瘦小身体像要被挤碎。两个微微凸起的奶子剧烈撞击之下,在玻璃上一贴一贴的。 披着一身破布的老男人躺在墙角下,揉着自己裤裆笑得不怀好意。见他也再看,就指着纵欢的人告诉他那是让男女都能快乐的事。 可他不觉得男女都快乐,最起码那几个小女孩都一直在哭。 他靠偷,靠夺,靠骗才能维持的人生毫无价值,原比荒野上的杂草还廉价。却居然有人愿意在枪炮之下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出来,在枪口下抱住他。 男孩站在高大男人面前尚不到他腰线的高度,这种泰山压顶的感觉让他呼吸艰难。 男人就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没勇气与他对视。 手心里的灰尘被汗液浸湿,手攥住又松开,黏腻的泥水在手中反复搓捻。 踌躇几秒后,他终于下定决心。用相对干净的前襟擦了擦手,虚软跪在地上抱住男人一条腿。 “请,请你们放了她......” 细小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一跪用了他毕生勇气。 这些人出手又快又恨,激怒他们的下场他可以预见——也许是和那些反动分子一样被割喉,亦或者是脑袋上被赋予一个冒着热气的血窟窿。 “抬起头。” 男人终于出声,等待的时间度秒如年。他听话的把头抬起来,却紧紧闭上了眼。 那人画着一脸重油彩,现下又被血雾喷染,又绿又红,看上去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唔......” 冰凉刀尖贴上他下巴,他瓮声哼鸣之后身子一颤,再不敢动。 刺刀开始缓慢移动,滑过他下颌缘,最终停留在太阳穴上,柔嫩小脸被画上一道红印。 “把眼睛睁开。” 第二个命令。 男孩无可奈何地抖动睫毛掀开眼皮,眼前却都是眼泪,根本看不清人。 男人鹰眸窅然,默默打量他。 瘦骨嶙峋的身体,杂乱稀疏的发,干裂出血的唇,和混沌宛若老者的双眼。严重的营养不良,让抓住自己小腿的双手只剩下十根骨头。 他的模样让男人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刺刀瞬间离了他脖子。 “带着他。” 说着身体微微俯下抻起他领口,没等男孩反应就扔给身边的人。 沉铎扛着女人大步离开,男孩看着他们远走在何光手里不安分地乱动。何光被他挣扎的烦了,索性一记手刀削到他颈子上。 男孩眼前一黑,脑袋斜着歪了下去,再也没声响。 “啧。” 何光撇撇嘴,把小人儿往肩上一扔。 “他背女人,我只能背个小崽子。” -- 10、小东西逼急了能杀人,也能在别人房檐下 “啊!” 虞卿在昏睡中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见身上衣服完整,她蓦地放松下来靠回床上。 小孩被她喊叫声吵醒,看到她还在,惺忪睡眼中蹦跃出晶亮的光。 “阿姨?!” 他脖子还酸疼却丝毫顾不得,小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前后仔细将她检查了好几遍。 此时的男孩眉眼笑成弯月,缺了个洞的牙齿呲着,到是真有几分孩童的感觉了。 虞卿尽力扯出一个微笑,“我,咳......” 山风吹了半夜,她嗓子有些干疼,后脑也跟着发沉。清了清嗓子,她握住孩子一只手安抚。 “我没事。” 眸光扫过男孩左臂时微晃。 简陋包扎已经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包裹得当的洁白纱布。她张开双手,手心一尘不染,就连身上的浮土都没了。 满腹狐疑,眼前忽地就出现昨晚那个满脸油彩的男人,就连那股刺鼻味道好像都能闻到。 末了她幅度轻微地摇头,美目流眄自己身处的所在。窗外已然大亮,天空是严寒地区特有的青白色。屋子面积很小,除了床和桌椅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连窗帘都只将将挂着一半。阳台被封死,窗户厚重看样子该是防弹的,一根长木杆钉在两头,上面零散挂着两件男士T恤。 她望着那两件衣服出着神,男孩抽出被她抓着的手,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那衣服。 “北极狼。” 战术马甲左胸上的狼头,便是她刚刚眸光凝视之处。早还在学校时,老师就曾讲过战争中的雇佣兵,铁水和北极狼是当时她印象最深的两个佣兵团。 一个嗜杀成性在国际上臭名昭着,另一个神秘至极,就连具体有多少人,拥有多少武器都是个迷。 虞卿眨了眨又要失神的眼,翘起一边樱唇,玉指捏捏孩子的脸蛋。 “我叫虞卿,你叫什么。” 她拿过小手在他手心描绘,孩子看得直挠头,黧黑的小脸竟变得有点红。 “我不认识字,也没名字......” 他没说实话,只是那平时听惯了,又带着侮辱性的名字,他已经不想再用。 将将写下最后一笔的人滞住,视线从孩子手心慢慢移动到一边,没有焦点就那么呆呆地愣着。 “怎么了......” 孩子因她突然冷凝的神情而紧张,声音低弱到仿佛未了。 “没事,你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人。” 她放下他的手,敛目轻晃,驱散眼前画面。 这孩子不过六七岁,像也只是像而已。大概她认识的那个人,终究没能在这战火中活下来。 ...... 靠立在外墙的男人能清楚听到屋里一言一语,他宽掌几欲捏碎手中玻璃杯,控制不住,忽地便推开了门。 “吱嘎——” 漆皮剥落的木门被打开,男人出现瞬间俊颜复成冷面。 他面容俊朗肤色棕蜜,长眉似剑目光如炬。 洗去一脸黑绿油彩,也没有穿作战服,可虞卿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昨晚与她“举止暧昧”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把水杯递到她面前,目光落在手上。 “谢谢。” 她拿过来一饮而尽。 既然现在还活着,就说明这些人没有要杀她们的想法。 凉泉浸润干哑喉咙。一杯水饮尽,湿润小舌舔掉唇边渗出水珠,也同时润泽双唇。 男人与她咫尺相隔,看着她小巧舌尖在唇上舔过,视线仿然被粘住一般,再移不开一寸。 倏尔芍粉唇瓣被水光浸透,重新恢复饱满柔韧,温温开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他拿回杯子,挑起一边眼眉,说话眼睛只盯着她刚印过唇印的杯沿。 “现在走不了,半路会有人截杀。你不信可以试试,不出十里你身上就会多出最少二十个窟窿。” 他倚靠桌边双腿惬意迭落,大手缓慢转动玻璃杯,用余光留意她一举一动。 两分钟后,女人似是妥协,悠悠站到他面前。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 声音也放缓。 男人能看得出来,她在尽力表示臣服。小东西逼急了能杀人,也能在别人房檐下委曲求全。 心里在笑,面上依然冷峻,还起了玩心。 “过了这两天,但是,你们不能乱跑,我们可不属于Y国政府军。” “当!” 杯子被重重放到桌子上,男人黑瞳漫出冷光,激射向女人水眸。 身边的孩子被吓得哆嗦,虞卿亦是全身震荡。 前面是警告,后面是威胁。他周身凉气欺人,所有命令都不容置喙。 虞卿绝不想惹怒这个男人,虽然现在还算是以礼相待,但她确信,如果她触及他的逆鳞,他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 昨晚在那座无名山上她已经见过他强悍的体能,和超乎寻常的格杀速度,她不想做他手下的亡魂。 身子悄悄向后移了半步,她把脸色发白的男孩抱进怀里。 微阖双目,她低头看了眼仰视她的小孩,与他瞳仁相撞,手还掐了掐他的后背。 “不会的,我们只留在这,在你送我们回去之前。” 孩子得了暗示急忙跟着点头,然后再不敢看他一头埋进女人怀里。 “嗯,带着这小崽子下来吃饭。” 长腿迈出刚走到门口又停住,男人头缓缓转回屋里,勾着一边唇坏笑。 “诶,我只和他们要了救人质的钱,你们一大一小的粮食要单算。” 他动作表情都像个无赖,虞卿看的鼻子重重喷出一口气,抿唇瞥他一眼。 “我知道了。” 先吓她,再逗她。觉得差不多了,才带上门出去。门一关上就听到里面女人小声嘀咕他。 他听了一会儿,心情愉悦。 “吱嘎——” 门再次打开的一瞬间,男人身子一闪利落躲进视线死角,没有丝毫动静,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切都在他监视下。 -- ⋎ūщǎйɡsнù.℃òⅯ 11、“姓沈吧,沈初。 美艳姑娘双唇一开一合,面包接连送入嘴里。也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和几个魁实壮汉在一起太不自在,她吃饭的速度比以往都快。 几个男人撕扯着手中火腿,十几道目光利刃一般扫视她全身。 明眸鸦睫,琼鼻樱唇,还有那双纤润白莹的手。无一不冲击着血气方刚的几人,早就激出一身的难耐欲火。 餐桌前唯一吃的开心是小男孩,虽然只是干面包火腿,却也是他颠沛流离中为数不多的一顿美餐。 桌上高浓度的伏特加散着刺鼻酒精味,只有沉铎才喜欢喝。他每次只饮一杯,从不会醉,却能沾上一身酒香。 他喝了酒,微微抬高下颌头往旁边侧了侧,黑瞳低敛用眼神制止住几人。 佣兵身强体健,拥有比常人更精壮的体魄,也就总有更旺盛的性欲。沉铎从不管他们私生活混乱,但虞卿不是妓女,他无法容忍他们如此直白的眼神。 虞卿屏息垂眸,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他们的视奸,匆匆吃完两块面包,带着孩子跑上楼。 那屋里满是那个男人的气息,现在她倒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安全。 入夜,“北极狼”五人开着一辆车出去寻欢作乐,孤立小楼中只留下沉铎与何光。窗帘拉不严,虞卿在楼上能看到亮着灯的泥屋。 “阿姨。” 卧室角落有些沙土,半小时前虞卿在上面写下一个字。男孩指着那个“初”字小声喊她,黑漆漆的眼睛溢出流光闪烁。 “这真的是我的名字了吗?”χyцsんцщё.cóм(xyushuwen.com) 问了不知几次,虞卿也不烦,过去蹲下揪揪他的小耳朵。 “是的,是你的名字了,初是开始的意思,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嗯”他没听懂,但知道是好话。 又问,“那我姓什么?” 虞卿本想说姓虞,可那个记忆里的模糊影子又出现在眼前,这次不管她如何眨眼晃头都再挥之不去。 清瘦,虚弱,肤色蜡黄,衣衫褴褛,与男孩年纪相仿,也有一双闪亮却空洞的墨色眸子。 忽然,她仿佛触电一般浑身一颤,那少年的轮廓竟脑海中渐渐清晰。他眉眼清秀,却总是漠然,身材颀长纤瘦,却总是伛偻着,就连父亲给他食物,他都一定要用帮自己家干活来换。 “阿姨?我姓什么啊?” 孩子又催促,在她完全忆起之前打断。 她看了看他,细手拂过他眼前,遮住眼睛。 “姓沉吧,沉初。” 大概那少年不在了,就算是做个纪念,也总归比“虞初”好听 院里的泥屋灭了灯,那天抓回来的几个人已经“清理”干净。 男人一身腥气,军靴边缘沾着血气,就这么摇晃着身体回屋。 女人孩子已经睡着,他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平时随意往地板上扔的外套军靴,被轻放在阳台上。 做出这么秀气的动作,男人自己都觉得好笑,可回望床上她恬静睡颜时,眼里还是柔成水。 “沙——” 赤脚踩到沙土,刚想踢到一边,就被上面的纹路吸引。 他夜视能力足以媲美真正的狼,不用俯身便能看清。 不是纹路,是字。 沉初。 “呵”鼻间发出几不可闻的笑声。他缓步走到床前,两臂撑着,整个人悬在她上空。 “还记得我?” 他抱起随了自己姓的小孩,轻声出去送到何光屋里,回来躺到虞卿身侧,虽没有相贴却触手可及。 粗砺大掌在犹豫后轻轻抚上她腰臀玲珑曲线,每游走一寸都小心翼翼,全然不复在战场上厮杀的凌厉果断。 分别时她四岁,他八岁。一别十七年,他早不是当初那个孱弱少年,周身不见任何当年影子,可她却依然花叶柔嫩。 女人脸蛋娇美,与幼年时相比没了婴儿肥,每一处都似精雕细琢。可他一手厚茧不敢摸,只怕碰了就会伤到她无暇雪肤。 未几,他凝住气,从上而下轻扫过浓密长睫,以解心头之痒。 睡梦中的人被惊扰,皱起眉头忽地转过头。 这一下让男人不敢再碰,他趴在床上装睡半天,直到确认她又睡熟了才重新起来。 他又看了一会儿,被她沾上睡意,揽着她腰身也沉沉睡去 小楼以北叁十公里,反动武装两只小队正在疾驰。他们昨夜损失一只精兵队伍,便朝着敌人撤退方向地毯式搜寻。 搜寻线绵延曲折百里,终于锁定这座立于残垣废墟上的砖楼。 他们披星狂飙,势必歼灭这伙野狼。 “嘿!” 头车副驾驶长官举高手臂,对着身后轰鸣车队大声吆喝。 “快点开!我要把他们的尸体挂在营房前面!” -- 12、下一秒,紧抱着她身体挺起,用力越出窗 鹰眼倏张,前一秒还在沉睡的人转瞬清醒。身体从床上躬起朝着窗外,大掌突地捂住女人口鼻。 虞卿惊醒,反射着夜光的凌厉眸子正盯着她,目光阴鸷寒凉。她听不出屋外异动,只觉得贴在她腹部的铁杵滚烫坚硬,隔着外套都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双颊附胭,她轻轻拧着身子,以图脱离他的控制。 男人眉头皱起,鹰眸一瞪她,紧接着视线投向窗外。 墙外一声极轻的铁器摩擦声后,女人终于反应过不对,而男人则是一瞬间骤起,轻易将她柔软娇体抱入怀中,只是片刻就携她冲出房间! “啪!——嘭!!” 铁器落地一刻容不得人反应,爆炸声便轰鸣在耳边!卧房内霎时涌出黑烟滚滚,硝火味呛的女人流出生理眼泪,只能屏住呼吸。 “抓紧我!” 他浑厚暴喝响起,她随即紧闭双目抱抓他雄厚肩膀。 男人单臂抱着她,一脚铆足力量踢向旁边白墙。 “哗啦——”假门瞬间轰倒,他伸手从里面拿出防弹衣套在两人身上,挂上子弹步枪又抄起惯用的那把乌兹冲锋枪。 “当!嘭!!” 又一声爆炸,薄铁院门被手雷炸开,两片铁板被炸黑掀出老远。成排的武装军士贯入小院,将枪口齐齐对准大门。 何光抓着孩子出现在沉铎身后,赤红着眼睛拿起武器就要出去拼命。 “你他妈出去找死吗!?” 沉铎铁臂挡住狂暴的男人,一声怒喝把他唤回现实。 任凭他们钢筋铁骨,拥有最快的行动力和最强的战斗力,也改变不了肉体凡胎的现实。如果只有他们两人还有闯出去的可能,可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小孩,结果只能是殒命。 怀中女人已经被完全吓呆,白润手臂攀着他的脖子一动不动。男人紧了紧臂膀肌肉,将她狠扣在怀里,迅速环顾四周。 正门是不可能走出去的,唯一的可能便是走后面。 “何光!你先走!” 沉铎眸光射向轩窗,何光立刻明了他的意思。带好武器不带一丝犹豫,就带着被打晕的男孩从楼上跳下去。 一阵风从身侧飘过,窗外“咚!”一声重物落地。刚刚还站在旁边的大活人消失地无影无踪。虞卿被男人带着走到窗边,才知晓他要做什么。 “别怕!闭眼抱着我!你死不到我前面!!” 他在她之前开口掷地有声,让人无法怀疑他话里的真诚。虞卿一咬牙搂紧他炙热躯体,头用力埋回他胸前,眼睫紧闭颤抖,紧合的牙关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见她准备好,他薄唇勾起微弧。下一秒,紧抱着她身体挺起,用力越出窗外腾空,耳道霎时灌满呼呼风声。心在这一刻萎做一团,脉搏呼吸都停滞。 “咚!”转瞬之后两人平稳落地,大地都跟着颤抖几下。 虞卿那颗心好似没跟着她一起下来,悬在窗边,和她濒临崩溃的精神一样岌岌可危。 “铎哥!那边走!” 何光上了一辆车冲进旷野。沉铎带着软成一团人上了另一辆车,将她放上驾驶座扔过一把钥匙。 “开车!” 虞卿被他揪起来,双手颤抖,发动车子将油门狠踩到底。 柴油车马力十足,这一下车子直挺挺冲出老远。 “一直往前开,和他走相反方向!” 沉铎语毕打开车顶盖将身体探出,步枪上膛瞄准身后追兵。 “呯!呯!呯!” 扣动扳机弹无虚发,趁敌人慌神之际几个手雷接连扔进对方车斗里。 “轰——轰——!” 碎肢夹带血雾炸出红色烟火,男人杀红了眼,一枪接连一枪,枪枪命中对手眉心。 爆炸声和枪弹声反复响彻天际,震得虞卿耳鸣不断。眼前漆黑一望无际,往哪里开都一样,她不敢停下,死踩着油门向前狂驰。荒原旷野只有满地的砂砾碎石,她看着眼前毫无遮挡物的平地,想着刚才那个男人喊的那声人名,眼中泫然欲泣,视线愈发模糊。 ...... “诶!” 男人唤她一瞬间,早已噙满的眼泪从眼眶中滴落,深蓝色牛仔裤上落上一个个泪点。 他将手中枪杆放在身侧,热烫温度炙烤着她的大腿。她手背抹抹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大口喘着气扯开衣襟,露出油亮的蜜色胸膛。短粗的黑发精湿,汗珠顺着鬓角流过刀削般的下颌。 嗜杀成瘾的男人在刚才的暴虐中舒畅了筋骨,本是白生生的眼球缠着无数血丝,眼光沾了血气后比之前更寒戾。 “嗒——” 见她看他,他舌尖弹了下上牙膛,笑的痞里痞气。 “这金珠子都是吓出来的?胆不挺大吗?捅人那劲儿哪去了?” 她不作声,默默回看一眼,身后已没了光亮。 夜空暗沉压顶,荒野之上这辆吉普车是唯一的光源。 男人见她流着眼泪不回答,心里一拧。大掌接过方向盘,转了个方向。就这样,由她踩着油门,他掌握目的地,最终车子停到一座荒废镇子里。 小镇没有一处完整墙壁,女人下了车,将身子掩进一处只剩一半的残破屋子,转过头去不肯看他。 “你就这么对你救命恩人?” 带着沙粒的赤红手掌在离她面容一寸的地方停住,颤抖两下欲要悻悻落下。可没等他放松,就被她突然转头一把抓住。 男人一愣,在她泪湿双目里看到良多复杂情绪交织。 “你说错了。”女人抓着他的手力度加大,妄想抓疼他粗糙皮肉。 一字一顿,“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 13、狭窄河道隔绝兴衰,一面是生,另一面是 男人变的太多,从羸弱不堪变成如今的铜筋铁骨。可面前皮肤泛着黧黑光泽的成熟男人,却又真的慢慢与十几年前的记忆重合。 “哼——” 她说完最后一句,他被抓着的手腕僵挺住,最终证实她猜想。她一下又气又恼,冷嗤一声,愤然甩开他的手,抱着腿又坐回一边儿不再理他。 战区不是想来便来的地方,多年来,她的父母不只一次作为志愿者回到这片地区,却从来没有找到他的任何信息。 可他们苦苦找寻的人,竟就是北极狼佣兵团中的精英战将,他不可能不知道有人在努力寻找他,只能是故意回避。就连她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见到他,他都不肯说出自己身份,还恐吓要杀了自己。 想到这儿,她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男人始终保持着被她甩开的姿势,直到听到她小声抽泣。 秋风吹走头顶浓云,幽幽露出一道玄月。女人束在脑后的马尾早在奔亡中散开,乌黑长发披散了满肩膀。 她带着月辉制成的华冠,莹白容颜潸然,眼尾上勾的妩媚双目微阖,失落又低迷。既像是陨落人间的天使,又像个被抛弃的瓷娃娃。 冷峻的脸上露出长久未出现过的无奈笑容。他顾盼左右,利落支起身子,打开狼眼手电往一处黑暗里走。 她见他竟然走了,瞬时一口气堵在胸口。身体往墙上撞了撞,故意发出声音给他听,余光留意着他反应。 男人似是没听见,渐行渐远,拐弯进了一处墙角。这周围的房子都没有完好的顶,从虞卿视野将将能看到他手中光线。 沉铎拐过去又走了几步就不再动,她止住哭泣,安静而专心地盯着那道光。 光线停留在某处大约半分钟,之后又重新跃动起来,这次是往回走的。 魁梧黑影步伐沉重越靠越近,他另只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但灯下黑,虞卿什么都看不到。 刺眼光线嬉闹般从她脸上晃过,刺的她紧闭双眸。等强光从她眼前消失,她便感觉到男人已经走回她面前,跟着他同时到的还有一股青草香味。 睁开眼睛轻眨几下,她终于看清他手中之物。 一把马兰花。 男人壮硕的体格和冷峻凌人的气质与紫色娇花全然不搭,他动作有点拘谨,见她没接,又把手往前送了送。 他如此这般不像他的模样才真正像他,虞卿垂眸看着别处,手却慢悠悠地把花接过来。 沉铎看着带露水的紫花轻轻笑了笑,这几天他笑的比之前十几年都多。 其实对于女人突来的小脾气他并不反感,相反有些欢喜。 面对“北极狼”里穷凶极恶的佣兵她臣服顺从,每句话甚至每个动作都经过考虑思量。可面对沉铎她还是虞卿,与多年前没有变化。 “为什么装不认得我。” 她问的瓮声瓮气,一点也没有和人拼命时的豪杰气。 轻咬下唇,还看了眼手中的花。 花色依旧,十几年未曾变过。所幸这处荒废久矣,这花的生命也够顽强,否则她便是跑来这荒寒地带,也再见不到它了。 夜风寒凉,吹的她打了个寒战。吸吸鼻子,身体不自觉往墙角缩了缩。又问,“如果不是我认出你,你还要接着吓我吗?” 男人不回答她的话,脱下外套把小人儿包起来,抱进怀里用体温暖着她,自己则靠在凉墙上。 “虞是虞美人的虞,卿是爱卿的卿。” 所答非所问,却一句话把两人带回久远年代。 ...... 交战区满地饿殍,死人和半死的人交错倒卧在路边。身边的亲人刚刚死去,就有人过来把他们的尸体扔出去统一焚烧,而快死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等自己马上成为其中一员的时候再和他们相见。 那天虞卿手里拿着半个面包,从“安和区”看河对面。 所谓“安和区”,与交战区只隔着一条河,河的这边是各国驻使,河那边千疮百孔几乎要被夷为平地。 难民是没有进入安和区的通行证的。除了女人和有能力打仗的壮年男子,其余人没有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狭窄河道隔绝兴衰,一面是生,另一面是死。 衣衫暴露的年轻姑娘,用身体和守卫士兵交易数日,终于换到一张仅有的通行票。她把可以为之引发争斗的珍贵纸票塞在小男孩身上使劲按了按,毫不犹豫把他推到了闸门前。 到没有战争的安全地方去,给人帮工也好,偷东西也好,怎么都能活下来,可留在这边,只能被饿死或者流弹炸死。 小男孩被推过了闸门,对着那女孩拼命的哭。两只干枯手掌在铁荆棘上使劲抓着,被刺出一道道血痕,女孩却红着眼狠心回头离开再没看他一眼。 -- ⋎ūщǎйɡsнù.Ⓒōⅿ 14、没找到他时,两次觉 豆子般的小人看不懂诀别,见他衣着和躺在街边的人无二致,只以为他哭是饿的。 那时父亲还没告诉她不能给难民送吃的,她看看手里的大面包抿了抿鲜红的小嘴唇,迈着碎步走到男孩身后。 戳戳他的胳膊,他忽地一回头把她吓了一跳。 黑白分明的眼球哭得通红,眼周嫩肉都快他自己擦破了。 她凝视他的黑眼睛,颤巍巍抬起手。新烤的面包松软,色泽金黄,是妈妈才做出来的。虞卿慢慢递过去,男孩看了眼却没接。 “你,不吃吗?” 小姑娘清泉般澄澈的大眼仰望着他,掰下一小块放在自己嘴里。 边吃边说声音含糊不清。 “特别好吃。” 男孩看着她手里的食物,喉咙吞咽艰难摇头,肚子却发出难堪的叫声。 沾着泥灰的深蜜色皮肤从颧骨开始赤红,蔓延到耳根上。 他窘迫无助,羞臊地低下头。 可下一秒,血肉模糊的手却被柔软的小手拉住。 她以为他不喜欢吃,把剩下的面包囫囵吞到嘴里。 “走嘛,我家里有好多好吃的。” 软乎乎的手臂仿佛一折就断,她力气太小拉不动他,有点急地在原地跺脚。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我叫虞卿,虞是虞美人的虞,卿是爱卿的卿,不是坏人,我家就住那——” 小时候的虞卿一扬手,指向隔着几栋建筑的小楼。现在的虞卿一扬手,细软指尖轻轻揉搓娇柔花瓣。 两人眸光相触,瞬间明了刚才长久静默是为哪般。 这一看倒把男人看的清醒几分。 小姑娘不是四岁,眉眼虽没怎么变,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嫣然无方。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俗人,但她美艳到妖冶,没男人会不动心。 自己记挂她那么多年,思念在惊鸿一瞥后就变了味,差点没在救人质的时候让伤兵打到脑袋。 可他不能乱,在这种地方一旦稳不住心神就意味着离败北不远。他也不配乱,自己左臂上的狼头刺青,注定此生不得善终。 姑娘身子比马兰花茎叶更软,哪能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他看着怀里裹着他衣服的人,面容爬上几分阴霾。 粗硕手臂倏地放开她,寒风一下侵透身体,她明眸微滞面露不解,明明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就变了脸。 他裸着上身依然靠在墙上,习惯性的伸手去兜里摸烟。摸到一手空才发现自己没带出来,只得砸吧砸吧薄唇。 “天亮了我送你回营地。”顿了顿,短暂咬了下牙根。“回去吧,别来了,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女人纤长睫毛颤动几下,眸光半敛。 “那你呢?” “我?” 男人长腿一伸,拔出匕首把玩。 “他们找了你很久。” “当!” 刀尖磕在石头上,尖锐一声。 “我一身血,除了打仗杀人什么都不会,除了这儿哪也不去。” 他知道她什么意思,所以把话说绝,尽早断了她所有念想。 虞卿这次眼睛彻底合上,学他那样靠上墙。 寒冷侵入骨髓,致人顿悟。 没找到他时,两次觉得他已经不在人世的感觉,竟都没有现在他就在旁边来的强烈。 ————分割线———— 新年快乐~ -- ⋎ūщǎйɡsнù.℃òⅯ 15、“嗯,我还以为你 虞卿在睡梦中动了动头,便隔着眼皮感受到一片光。 清醒一瞬间,鼻腔被男人身上特有的皮肉味填满。 昨夜逃亡时他出了一身汗,闻起来却并不难闻,相反,荷尔蒙气熏的她香腮逐渐漫上酡红。 她不知道他抱着她从窗口跳出时是什么样,只能凭想象勾绘。但他强劲的身体和迅猛的速度她却知道。 揽着她的手臂粗壮精实,她被紧扣在他赤裸前胸。鼓囊的肌肉韧性十足,即使他睡着,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与之前那个羸弱少年一点都不像,难怪她认不出。 她勾勾樱唇,小脸越来越烫,也开始轻轻动自己的身体。凝眸养他,抬手抚上他侧脸的一刻,男人睁开了墨色的深眸。 眼里黠光闪耀,“摸我干吗?” 女人小动作被发现,瞬间没了昨晚对他置之不理的气势。 小猫收起利爪后变得温润乖巧,尚存睡意的大眼闪过慌乱,刚刚想贴上他脸的手捏起来放下,不自然地搓着自己指甲。 沉铎睡觉很轻,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想知道明明睡醒,也不叫自己的小丫头想干什么,所以才装睡到现在。 不过眼下他有点后悔。 她手心细嫩柔软,该让她摸摸的。 “我,就是想看看你醒了没有。” 谎话没有一点价值,但那不敢看自己的赧然样儿和嘟囔的语气,是她第一次显露出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样子,还是在他面前。 这个收获让他心情大好,搂着她说话痞里痞气,完全不像平日那匹严肃孤狼。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嗯,我还以为你见色起意呢。” 轰隆——这句话落在耳边宛如惊雷一般,女人颜上霞红一直蔓延到脖子。 他说中了,她还真是见色起意。沉铎小时候就清隽,如今成熟后面容变得棱角分明,五官也窅然深邃。 战场厮杀多年,枪炮和鲜血赋予他野性戾气,这些都是虞卿之前二十一年不曾见过的。 大学中不乏追求她的人,那些白条细羸的男人气质与狼性男人完全不同。 她出生在战火连天的土地,难怪接受不了文弱书生。 可她不知道的是,男人从不喜欢开玩笑,更不喜欢与女人挑逗,对她痞坏之至无非也是见色起意。 笑她,也是说自己。 离Y国营地几十公里,油箱里的油在昨夜狂奔中所剩不多,只够将将开到附近小城镇。 从小镇上唯一的加油站加了油,虞卿想买点吃的都没有。 “饿了?这种地方买不到东西吃。” 男人靠在车上给步枪上弹夹,他绷着下颌,速度利落,每一下金属碰撞声都伴着风。 “等会儿再说吧。” 她神色淤凝,无奈看着对她们惶惶避之的原住民。 食物能填饱肚子,钱可能只是废纸。要些人与他们做这笔交易,是不可能的。 衣着整齐的美艳女人,在这战乱之地本就不正常,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强壮佣兵。 本还有几个人的小街道上瞬间清空。青天白日烈日灼阳,突然静谧的诡异。 “走吧。” 男人迈上车,左臂随意搭在车窗上,右臂把着方向盘。 从那个荒镇去Y国的路只有一条,过了这个小镇后就再没有镇甸。 大平原一望无际,轮胎开在沙石路面上的声音有些吵,时不时还崩飞几颗石子。 突然,男人把着方向盘的手遽然绷起青筋,惬意松软的眸子也缩紧。 虞卿感觉到他周身气场瞬间地变化,不自觉顺着他目光看去。 前方两山间夹着过道,她并未发现有什么不正常,可男人却在下一秒急转车头! ————分割线———— 肉会有的,女主会上了他的。 始于颜值忠于床技的爱情故事啊。 快来点珠珠买套套。 -- 16、可这小丫头就是让他有了,还感受的这么 “啊!怎么了!!” 惯性让女人身体骤然倒向窗户,她用力抵着车门才没有让自己撞上去。 男人眉心深拧,脚下油门狠踩到底。 “当!!!” 几乎是他调转方向后一秒,尖头子弹便紧擦着车子侧壁滑过,坚硬车身瞬间被剐出一道深刻伤痕。 “有狙击手!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照着做!” 虞卿听罢慌乱点头,抓紧扶手紧靠着椅背,精神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车子在平原上蛇形行驶,隐藏在山崖上的两个狙击手几枪放空大声怒骂。 “这他妈叫老子怎么打!操!抓住他我要弄死他!”语罢又一枪朝着车子直挺挺射出。那车子像是有意识般,子弹弹射前一刻就侧身灵敏躲开。 “妈的,老子真的要弄死这头野狼!” “唔......” 虞卿右手臂一凉,随后是酸麻疼痛。 7.62毫米子弹刚好打爆颗石头,破碎石渣迸溅进车里,刀刃般划开女人抚着车顶握把的手臂。白皙藕臂瞬间被划出几道血痕,她不敢打扰沉铎开车,闷哼声后收回胳膊隐在身侧。同时撇过头另手捂住自己的嘴,控制不让自己再出声。 发动机巨大轰鸣和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本能轻而易举地将细小声音吞没,但却被男人灵敏听力捕捉。 他从后视镜看着女人因疼痛发白却尽力隐忍的脸,心中怒火狂燃。几道在他身上算不得什么的伤口,到了她身上反而让他感到噬骨的疼。 身后狙击声暂停,沉铎根据经验判断另一侧应该还有追兵。随即方向盘一转,打消了回小镇的念头,将车开到一处荒山脚下。 ...... 前日的小丘陵植被不密集种类也稀少,远比不上面前巍峨高山。虞卿看着满山层迭的深绿针叶,浑身汗毛孔竖起,头皮都发麻。 她手臂只是皮外伤,既不伤筋也不伤骨,苍白面容过半是吓的。只是眼前贯了满目的绿植,让她肤光比雪色更甚罢了。 车子周身伤痕累累,车漆被子弹擦掉大半露出铁皮,各部分零件都濒临极限边缘。沉铎把车子随意弃在山脚,枪支背在身后,走到女人旁边。 粗粝手掌捂上她的眼睛,眼皮一片粗糙温热。 树身漆黑树叶针细绵密的乔木是虞卿儿时的噩梦,这一点沉铎比谁都清楚。他尽力压低了声音哄她,学着像从前那样。 “不怕了,只是树而已。” 硬汉皮囊的温柔并不违和。下一秒,健臂穿过女人腿窝把她打横抱起,轻软躯体盈盈不堪弯折。 这是男人第二次抱女人,第一次这种姿势抱女人。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挫伤她娇嫩身子。 虞卿依然闭着眼,柔荑拢上他脖颈,靠在他怀里吸取他身上尘土气味。 沉铎只当她是吓的不敢睁眼,殊不知她只是怕对上那双墨瞳,便又会不争气的红了脸。 “我们要先待在这里等帮手,我跟着你,不会有事。” 他说着话好像靠近了些,她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体喷在脸上,只是说完又立刻离远了。 亲密一晃。 虞卿轻轻睁开眼,却不和他对视。末了视线落在他锋利的下颚上,说道:“好,你这次不能自己走了。” 抱着她往山上走的人身体僵住,声音微哽,喉结轻动。 用力舔着自己上唇,“不会......” “嗯......” 把头深埋他胸前,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男人外套重新披回她身上。他光裸的前胸后背密布伤痕,却对她已经结痂的小擦伤格外在意。没有可以包扎的干净纱布,他只能任由伤口风干。 女人美目微凝,眼眨也不眨看着他沟壑纵横的身体。小手摸上离他心脏最近的一个圆形疤痕,眼前就倏然出现许多鲜血淋漓的画面。指尖颤抖,只觉得还能摸到这片炽热实属不易。 “没事的,大概一周就好了,倒是你,怎么受这么多伤......” 她声音软软闷闷,知道面前人是谁之后,她再也没办法把他当成凶狠残暴的“北极狼”,自己也再做不出假装强硬的防御姿态。 男人胸前附上温热软肉,身子一顿,捏着她白藕玉臂僵住,听她这么说眉间川字皱的更深。 薄唇紧抿又张开,“你和我能一样吗?你是女人。” 这样无暇的肌肤上不该落下疤痕,她身上有那颗朱砂痣便够了,不需要多出些别的。 “女人怎么了?” “呵!”男人舌尖刮着嘴里腮肉,眼神变得意味不明。“没怎么,女人也能杀人。” 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姑娘还有脸和她置气。他使劲把头转过去,大掌附上额头揉了揉,心里不知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未久后吐出一句,“是我没用,不关你事。” 一开口他自己都惊到。 战场拼杀多年,他手中钢刀不知挑过多少人的心脏,又割下过多少人的头颅。还不算用子弹杀的,拔下的名牌不计其数,何时有过挫败感。 可这小丫头就是让他有了,还感受的这么彻骨。 -- 17、可与她亲密却不让他觉得反感,反而想探 山边森林状态接近原始,这是虞卿第一次来寒冷地带的森林,与南美洲雨林完全不同,却同样另人震撼。 高大乔木树身棕黑,笔直粗壮高耸如云。植被茂密,针叶林为主竟也能将天光遮挡的阴暗。 虞卿阵阵眩晕,她恐惧高大的植物,抓住旁边男人的手臂久久不愿分开。 两个小时前,沉铎用卫星电话联系了何光,得知他和孩子无恙,便告知他自己所在地点。他们接应容易,但身后有追兵,走平原必然会像刚才一样成为远程狙击手的靶子。想平安离开,必须穿过这片森林。 森林中没有路,沉铎微微弓着背,手中匕首划开藤蔓开辟道路,另只手紧揽着她,让她只用看着地便能走。 娇美姑娘与他不同,勇敢是美德,但有所恐惧也可以原谅。他是男人,愿意在这一刻为她担负一切,除了弥补自己内心亏欠,还能满足那点不能为人所知的龌龊心思。 最起码在这片野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也算是这场久别重逢中最大的恩赐。 两人行至深处,天光越发昏暗。虞卿筋疲力竭,头晕目眩身体虚晃,一下靠在男人身上。 沉铎看着她涣散目光和干裂唇瓣心里一揪,迅速将人抱起来环顾四周。 他看看那些树梢,又看看树身与石头上的苔藓,未久改朝着右前方行走。 虞卿靠在他胸口虚闭着眼睛,体力透支和干渴,让她甚至无法开口询问他为何突然换了方向。 “哗——哗——” 水流声音渐渐清晰,空气也越来越潮湿,女人半晕半醒感觉有水滴到自己唇上。 朦胧大眼睁开眨的缓慢,眼前一切都模糊,只看到硬朗的面部轮廓。 “喝点水。” 男人在河里洗去手上尘土,大掌拢起舀了点水送到她嘴边。 女人听话的张开嘴,水流却不听男人的,大多数滴到她白皙面颊上,然后顺着鹅颈流到胸前深沟里。 朱砂痣像颗红色玉珠嵌在她胸前,沉铎突觉嗓子干涩,下一把水一下灌入自己嘴里。 山泉清爽微凉,沁入心肺。 看着女人半张的粉唇,他又含了一口水,鬼使神差地便凑了上去。 虞卿感到温热的软物贴在自己唇上,等水渡到自己嘴里,她才察觉那是那是什么。 登徒子。 她心里嘀咕了一句,却微微笑了笑。喝完水后她恢复些清明,却依然闭着眼睛假装神智不清——她想看看这道貌岸然的人到底会做什么。 ...... 男人似有铁腿铜臂膀,永远不会疲惫,穿行在野林里两个多小时,未见他有一点行动变缓。但这一吻之后,他却开始浑身发软,连轻盈的姑娘都快抱不动了。 从前他对男女情事丝毫没有兴趣,就连兄弟们与女人亲热他在一旁都会不舒服。 可与她亲密却不让他觉得反感,反而想探寻更多。 这是他捧在掌上的人,全身上下也大概哪哪都是甜的。 怀中姑娘陷入酣睡呼吸平稳,浓密长睫挡住眼下。 看着她睡颜,他突起了邪恶的心思,反正周围没人,哪怕知道是玷污圣女纯洁,也还是忍不住那么做了。 ——把人抱好,微微抬高,俯下自己身体,毫不迟疑吻上她胸口那颗红玉珠。 很快,他就不满足于浅尝。解开她两颗扣子,薄唇揉蹭她胸前嫩肉,将所有奶香贪婪地吸进鼻腔。 男人雄性激素旺盛,一天没刮的胡子冒出一截青茬。亲吻酥胸时,正好扎到她两侧肋骨上。 “嗯——” 女人怕痒,没忍住哼出一声。他惊住,面对特种兵突击队都不曾慌张的人突然就乱了。 -- 18、“勾我?你找上是不是?”(二更) 沉铎猛地直起身子,晶黑瞳仁死盯着出声的小人儿,带着一丝侥幸,他希望她是刚刚醒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然而她清澈的眼底却让他彻底绝望了。这小毛丫头分明早就醒了,或者就没睡,反正,自己做了什么她都知道。 “为什么不躲?” 黧黑的脸骤然变得赤红,声音明明发抖却强装冷漠镇定。虞卿低头看了看自己敞开的衬衣,不仅撇撇嘴。 内衣都被他推上去了,居然还和自己这么说话。 见她默默穿衣服,他又问,“为什么不推开我?愿意?” 虞卿滞愣了下,扭过头去想这个问题。 愿意吗?父母找了他十七年,这么多年来他虽没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却从来没消失过。重逢不久,又每次都力挽狂澜救自己于危难中。 她很确定如果没有他,那天在荒山上她就已经死了,即便她能杀了那个副官,也绝对打不过一个队的人。 十几年前是哥哥的人,十几年后完全变了样子,变成个陌生男人。他暴戾,残忍,杀伐残酷。她看着训练有素的反动分子,在他光影般闪动后一齐倒地;他抱着她跳下小楼,一人解决了叁辆车上的追兵。 可就是这样一个极度危险的人,却看着她手臂上的划伤情绪失控。 狼的温柔致命,仅有的柔情大抵都给了她。所以她刚刚没躲开,应该是愿意的。 他面容压迫,近在咫尺,看着慢慢勾起樱花唇的女人一愣。 唇瓣开合,柔软中带着赧然。 “嗯,愿意吧。” 说出的话让他又惊喜又不知所措。女人笑的狡黠,眼尾上挑像个勾人的狐狸精。他本就不擅控制情绪,多年血气浸染更是让他容易爆发。 虞卿没注意男人的眼睛越来越红,她胸前的扣子还剩最后一颗松开的,手刚放上去,就被男人粗糙手掌猛地抓住。 “勾我?你找上是不是?” “啊!!” 她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男人扑在地上。泥土地上都是落叶,这一下并不疼,却被他沉重魁实的身子压得呼吸都困难。 与她面对面的冷屹俊颜被欲念染得通红,白眼球缠了无数红丝线。他的气息太危险,她扭过头去不敢看他,大口喘息汲取着氧气。 可他偏不让她如愿。 大手掰过女人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是荒寒地带的野狼,不管做什么事都像猎食一样,这种事也不例外。 “咔!” 军用皮带钢扣厚实,解开的声音也大,这一下震的虞卿心里一颤。 看着她眼眸慌乱,男人的征服感被满足,刚刚的羞愤好了一点。 他是个破坏欲极重的人,身下女人皮肤皎白不染瑕,眸光颤动楚楚可怜。她模样柔软可欺,又让他勾起点别的心思。 “咻——”皮带倏地抽出,男人拉过她两只手举高绕一圈,又迅速缠上头顶树藤。 她睁大了双目看着他捆上自己的手,没时间反抗更无力反抗。 “你疯——” 话没说话,微张的唇被他野蛮堵住,舌头也顺势滑入她嘴里。不同于喂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亲吻。 带着侵略和掠夺的吻。 刚刚系好的扣子被他单手解开,大手不带迟疑犹豫,胸衣也被重新推上去。她上身一凉,刚才只露出半个的娇乳现在整个暴露在空气中。 “唔......” 她咬了口他的舌尖,听着他的闷哼,她找回一点自尊。 虞卿不是个喜欢受人压制的人,可男人身量比她大出将近一倍,实力又太过悬殊,她占不到上风,只能小小地惩戒他的粗鲁。 可她明显太年轻,不懂男人,特别是不懂狂暴的男人,这个时候咬他无异于是激怒饥饿的野兽,下场只会是被吃的一口都不剩。 果然,男人慢悠悠的抬头,墨瞳注视着她,伸出自己赤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边,留下殷红血迹。下一秒,俯身将头埋在她胸前,用力吸吮白软香乳,两颗红樱桃被他嘬的发红。 “嗯......放开......” 他对她娇呼置之不理,颤抖的身体反而让他吮得更起劲。 女人身材单薄四肢细长,腰肢格外纤弱,他两只手几乎就能环住她的腰。可那两团娇乳却是丰满弹润,形状也发育得浑圆挺拔。 他用胡茬剐蹭她的乳房,白皙皮肉上就画下道道红痕。 “丫头,怎么长的这么好,这么多年都吃什么了?” 他问完不知想起什么,身子忽然顿了顿,再出口声音压低了几分。 “有人碰过你吗?” 唐尼和他说过,女人的奶子是越揉越大的,他没摸过,但见过脱衣舞娘跳舞。虽然因为恶心只看了一眼,但还是能记得,乐神街上身材最辣的脱衣舞娘,也不如身下小丫头美好。 羞愤让虞卿双颊赤红,眼神也氤氲迷离。听他这么问,也想起她在营地那一晚,女军医喀莎和她说过的关于佣兵的事情。 他们私生活混乱,有时一天都不止睡一个女人,大多数时间都宿在窑子里,有自己住的地方都不回。 她心里发酸,吸吸鼻子,“有,可多了。” 沉铎一僵,下颌猛地绷紧,未久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丫头,今天跟了我,你就这辈子只能跟着我了,谁再敢打你注意,我就把他鸡巴剁下来喂狗熊。” ————分割线———— 嗯嗯嗯,男主是比较狂野风格的,温柔和野性兼具。之后的车的话女主都没什么翻身的可能的,男主比较强悍,带点强制感觉的。 喜欢温柔风的,隔壁找霍哥哥~~ -- 19、总之,她像个勾人的狐狸精,勾走他的魂 沉铎言语狠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是介意虞卿有过去,只是蓦然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他噩梦里的画面贯入眼前,那些不停耸动的男人,胯下丑陋东西射出的淫腥液体,还有一身精汗夹在男人中间求欢的少女。 明知与她无关,却还是忍不住去想。 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有男人的需求,可就是用手解决,他也不愿去沾那些妓女。 闭了闭眼睛,努力驱走那些不该想的,只专注看身下的少女。 虞卿是他今生的皎白月光,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以男人的姿态占有她。 他自己也不明白,本是抵触女人的情绪为何会在虞卿身上土崩瓦解。 或许是因为她本心良善,却依然有毫不迟疑杀死敌人的烈性。又或许是因为她样貌美艳,身材热辣,却拥有清灵的眼神。 不管是什么,总之,她像个勾人的狐狸精,勾走他的魂。而狼和狐狸,绝配。 想清楚一切,男人眸光渐沉,再次俯身趴到她胸前,拼命噬咬她两团棉乳。刚才的红痕还没消下去,就有新的源源不断印上来。 “呜——你走开,我不愿意了,走开——” 男人闻言身体僵直突然停住,从她身上缓缓起来。一对白皙如玉的乳房被他啃咬的遍布齿痕,女人一双明眸业已变得雾气昭昭。 舌尖勾绘一圈她小巧耳廓的形状。 “我问过你,你答应我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唯一的善意在少年时都留给她了。她不说愿意,他还能本着心里那点不多的理智远离她,想着她一朵温室安养的花,该继续过平静自由的生活。 可她说了愿意,他便再也压制不住。 与其说是他想问出个答案,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想占有她的心思找个理由。现在理由有了,怎么还能轻易放过。 狼是天生的猎手,只要闻到猎物的味道,就会一路追踪到捕获为止。 战场上练就的铁手动作利落,女人的衣服被他叁两下褪下,白晃晃的胴体晃了他的眼。 他搜肠刮肚去想如何形容她身子的美好,可言语永远不及画面给的丰富,他看着娇软躯体只觉得气血上涌,腿间硕物勃发,几乎要撑破裤子。 他本就裸着上身,健硕肌肉因为强忍欲望紧紧绷着,泛起蜜色油光。 直起腰身快速伸手扯下自己裤子,没了阻挡的硕物瞬间弹出来,耀武扬威地对着她。 虞卿燥红了脸,噙满泪水的眸子只看了他胯间一眼就吓得滞愣住。 她记得小时候是和他一起洗过澡的,只不过那时他才八岁,全然不像现在这么吓人。 柱身粗大紫黑,长龙上盘着条条青筋,浑圆前端有鸭蛋头大,他只要微微侧下身体,晃动的幅度都够可怕。 她刚刚被他舔吸酥胸时泌出的淫液,经这么一吓大半干涸,男人却忍不住,分开她两条腿架在肩膀上就挺着长龙凑上来。 “别,等会儿,不行。” 惊慌让她有些语无伦次,可男人却不听她说,兀自贴近她。 他掰开两片贝肉,看着那比自己小指还细致的穴口,墨瞳深凝。 “呜!......” 下体突地被圆润炙热的硬物抵住,早就没了强硬力气的姑娘骤发一声低呼。 她一点也不了解现在的沉铎,以至于轻易招惹了这头野兽。那句“愿意”是一个开关,他听完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再不听她别的话。 -- 20、“是坏蛋,不过坏蛋现在要干你,留着点 男人用前端不断揉蹭她穴口,龙头被新冒出的春水染得水光莹莹。觉得她足够湿润,亦不想再等,吻住她的嘴就欲将自己往里送。 肉柱死顶着穴口,一个挺腰就将龙头狠狠戳了进去。 “嗯......” 虞卿瞬间皱紧了眉心哼鸣,下体撕裂,腿下意识想脱离他的掌控,可挣扎几下却始终不敌他手腕钳制的力量。 疼痛让人思维迟钝,被堵着嘴又捆着手的女人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委屈,只默默承受他的疯狂挺进。 她的阴道温热而紧致,男人欲根被勒的发疼。她死咬着自己,简单的动作每一寸都入的无比艰难。 没经验的愣头青在地狱和天堂徘徊,感觉碰到什么阻挡也只当是她太紧而他又太大。一分迟疑都没有,就直冲冲地撞破那层脆弱阻碍! “唔!” 这一下不同之前,身下的小人儿突然惊了一般拼命扭动。终于甩开他的唇,她立刻哼唧着哭出声来,娇丽的脸蛋因为疼痛拧在一起,含在眼眶里的清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来。 男人愣了,入了一半的肉茎卡在那里不敢动,不明白她如此是为何。他也不是没见过兄弟的活春宫,可也没见过哪个女人是这个反应。 “沉铎,你!” 虞卿带着哭腔,她没想到,这个在战斗中判断准确思维敏锐的男人,在这件事上竟如此愚笨,居然看不出自己刚刚是气话。她也显然没想到第一次会这么疼,像被铁杵凿开身体,偏偏这人还不懂温柔怜惜。 沾上野兽之后也变成野性,下一秒,她努力直起身子,照着他左肩狼头狠咬一口! 尖利虎牙刺破皮肤,睁愣的男人倒吸口冷气,回了神,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艰难低头去看两人结合处,绷的发白的穴口正往外冒出丝丝鲜血,两道血痕画在女人雪色圆臀上,淫糜非常。 “......” 沉铎抿抿唇,黑瞳中一时间情绪缠乱良多。惊讶之后是惊喜,惊喜之后是整个占有她的满足。 女人被他禁锢住再动不了,身体只能微微颤抖。她双目氤氲怒视他,又可怜兮兮地泪湿满脸,他只看一眼就刺的浑身血脉偾张,激起更强烈的掠夺欲望。 “骗我?不过我高兴!” 男人语罢,眸子一凛,将剩下半根分身重重捅进去直戳花心。 她紧咬着他肩膀的口蓦地放开大叫。 “啊!!!” “傻子!流氓!你就是个坏蛋!” 他勾着唇美滋滋地听她气急败坏的叫骂。享受着她的包裹,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好听。更何况她也没说错,他是坏蛋,是他先趁人之危起了歹心,现在又赖着她怎么也不肯放过了。 “嗯——”男人靠近她,含着她的小耳垂亲了又亲。 “是坏蛋,不过坏蛋现在要干你,留着点劲,等会儿再叫。” 沉铎挑起一边眼眉,黑瞳凝视着她潾潾双眸,腰身向后抽出一点紧接着又大力冲进去。 “嗯,啊!轻点......” 虞卿受不了,身下还在涓涓流血,他的东西太大,把她幽闭的身体撑到极致。他健硕手臂抱着她两条大腿,重戳之后开始在她腿间奋力冲刺,次次到底。她被他撑的发麻,整个甬道几乎都要崩裂。 她身体跟着他不停耸动,眼泪和春水一起,一波接着一波涌出。男人想让她看清自己,粗粝指腹不停擦着她濡湿双眼。 虞卿越是哭嚎哀叫,他越是兴奋,肉根的撞击越是更深更有力。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男人愿意用拔牌子换来的钱找女人睡觉,只因为埋在女人身体里的感觉太蚀骨,而她在自己胯下辗转承欢的征服感,又远不是砍几颗人头可以比的。 “卿卿,卿卿,你都要把我嘬化了。” 男人浑身肌肉鼓囊,古铜色皮肤被汗水浸的锃亮。短黑的粗发精湿,眼神兴奋赤红,不断迸射狼光。 快感从尾椎冲上头顶,被血液染得猩红的肉棍在她身体里快速抽动几乎重影。他咬着槽牙小声骂了句脏话之后,大掌骤然松开她的腿转而擒住她肩膀,紧抱着女人,抵住花心把二十五年的精华都射给了她。 一股股浓精激喷进女人宫口,她快喊哑的嗓子终于变回闷声。 平复未久,她抽噎着动了动自己被捆缚的手,又抬起头撞向男人额头! “咚!” 这一下后沉铎一点没事,反而慢悠悠抬起头眯着眼看她羞愤的小脸,凝睇几秒沉沉发出低笑。 “哈......疼吗?” 他依然塞在她小穴里,堵着鼓胀的小腹不让一滴液体流出。刚刚发泄完的欲根威风不减,大手揉着她额头,腰还恶意地又往前顶了顶。 “为什么骗我?嗯?为什么?” 每说一个重音便往前顶一下。 虞卿垂眸敛目看着他胸腹上的精壮肌肉,粉桃般的眼睛惹人爱怜。 “你睡过多少女人,还敢问我......”她没正面回答,却一句话就让沉铎明白了。 “啧——” 他皱皱鼻子,使劲捂了捂脸,“我睡过多少女人?我就睡过你!” 大掌移开,黑色眼瞳缓缓下移紧盯着严密交合的地方。拇指碾压她阴部小凸起,他刚刚发现偶尔碰到这个地方时她会格外敏感。 刻意的揉蹭让她又泌出花液,和着精液都被死堵在里面排不出去。男人解开捆着她手的皮带扔在一边,把玉臂放在自己脖颈上。 沉声低喝,“抱着我,再来一回!” ————分割线———— 为什么要上山,因为要开车。 太喜欢打野战了,特别是战火连天中啪啪啪,不要太爽 关于收费:完结前只设打赏章,不收费流量低,请爸爸们给个珠珠,谢谢!!! 只求珠!!!么么哒!! -- ⋎ūщǎйɡsнù.℃òⅯ 21、他如此不知疲惫地 两具黑白相间的赤裸身体在林间相缠,已然分不清身上的濡湿因为汗水还是因为溪边潮湿。 男人像头野兽,身体散发的强烈荷尔蒙味道包围着她,在她体内射了两次之后依然精神抖擞,强硬地撞击反而比之前更有力。 女人阴穴被他插的酸麻,不间断地娇吟已经完全是无意识发出。 “我信了放开我吧” 她这次确实信了,他如此不知疲惫地耕耘,大抵真的是壮年憋太久的后果。可她受不住,只能软着嗓子哀求他。 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哪里肯听她的。 薄削的唇在她粉颊上温柔轻吻,下体力度却丝毫不减。 “再受一会儿,让我射完这回。” 小肚子已经被他射的鼓鼓的,阳物从冲破她身子那下开始就再没抽拔出去过。所有的液体都被尽数堵在里面,小腹又酸又涨,他还在不断冲撞。 她搂着他的手臂已经没了力气,软塌塌地挂在他脖子上,柔韧穴道艰难承受他疯狂暴雨似地攻击。 沉铎发现虞卿的身体格外柔软,两条细长玉腿可以轻而易举地拉成一条直线。 他获知这个信息后,便有意将她腰肢和双腿掰成各种形状配合自己。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一字马,可以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粗壮的硕物是怎么穿插在她身体里的。特别是这个姿势入得最深也最敏感,他每一次挺进,她都会抖着身子吟叫。 虞卿从小唱歌就好,声音婉转动听似黄莺,叫起来更是比他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还悦耳。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他听得舒服了,便把着她腿环在他精壮窄腰上。她腿长时间张得大开,胯骨酸疼已经快要没了知觉。 “嗯唔呜呜呜” 虞卿不是喜欢哭的人。可她初承人事,两人性器又差距过大,早就受不住他如此强劲地抽插。 尖叫和抽泣终于发展成大声痛哭,纤长指甲向下,瞬然扎进他肌肉发达的背脊狠命挠抓,划下道道血痕。 男人彻底美了,后背猫挠般的触感只能增添情趣。他轻笑了下,不再折磨她,压着柔软身体发狂似地抽动百余下后遽然喷洒而出。 在她体内塞了两个多小时的巨物剧烈跳动后终于安分下来,依依不舍地抽离她的身体,临了还附赠一记深戳。 天光大亮,青天白日,虞卿不敢相信她居然躺在山林里和男人做了这种事。 羞愤难当,用仅剩的力气捂住了脸,大张的双腿都没劲合上,任由精液混着血丝汩汩流下渗入身下泥土。 男人吃饱喝足大口喘息。捋了把短发,甩着胯间勃大巨物起来,撩起一捧水随意撸洗了两把。 糙痞汉子是不会随身带着纸巾的,但他刚刚看到她的腰包里有。从里面掏出来,就这么光着身子把纸巾沾湿轻柔擦着她狼藉的私处。 精液粘着稀疏的阴毛,上面还挂着不少血丝。穴口红肿,一副被凌虐惨了的模样。 他刚刚消下去一点的欲望又蓦地硬起来,直昂昂地冲着天,涨的火烧火燎。 冰凉纸巾擦在她下体缓解了疼痛,她正放松着,不经意一回头,就看到男人再次苏醒的肉柱。 “你!” 男人看了眼勃发的欲根,扶了扶额头,低声制止她躲闪。 “别动!我不碰你了,真的,不怕。” 下一秒,长臂一捞,一把把人抱起临着小溪,用清凉溪水浣洗她穴道。 丝丝清凉浸润着她,见他没有再次食言,她终于老实躺到他怀里,一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反抗未果,男人一定要为她穿衣服,她也就索性随他去,只是头还倔强地朝一边歪着不肯理他。 贝齿咬着下唇,眼睛和鼻头皆是殷红。 处女的贞洁莫名其妙在这林里给了他,倒也不是后悔,就是这种单方面的压制让她不服气,可偏偏又和对手实力悬殊,毫无翻身的可能。 “生气了?” 沉铎现在越发觉得他与虞卿是绝配。 两人都是内外不一的人,外表冷峻如山不可侵犯,可内心还依然是十几年前的样子未曾变过。 而真正的那一面,这世上只有他们彼此才相互知晓。 这种感觉给的满足感太强,和看着她身体里流出自己的精液一样痛快。 -- ⋎ūщǎйɡsнù.Ⓒōⅿ 22、纤手顺着他饱满的肌 “哼” 她轻轻哼哼算是回应,身下撕痛,被长时间占据的甬道已经适应了包裹他巨大的器物,对于他的离去,疼痛中竟还有种空洞的感觉。 “能动吗?休息会儿,等会儿我背你走。” 得了身子的男人心情很好,平时冰山般冷漠的俊脸扬起温暖笑意,这么一看倒还真有点他年少时的模样。 虞卿紧抿着唇轻轻摇摇头,赤红的脸只敢对着小溪潺潺。 她动不了。 除了身体酸痛,还有稍微一动就从穴道里涌出来的热流。她知道那是刚刚他射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所以她才一直不敢看他,不光是因为生他气,更是因为害羞。 现在只要一看到男人黑璨的眸子,她就想起他在自己身上的疯狂掠夺,不能言说的疼痛也就更甚。 男人看她抿嘴不说话的赧然样起了逗弄她的坏心,从地上捡起外套搭在她身上,遽然将人紧搂进怀里。 这朵花苞刚刚在他身下盛开,他怎么也闻不够她身上的幽香。 “是我太厉害把你干成哑巴了?” 他话音落,女人粉颊迅速灼烧,绵绵细掌“噼啪”拍在他赤裸前胸上,连那对细白莹润的小耳垂都一起红了。 她娇声怒喊,“沉铎!” “嗯——到!”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他快速抓住她两只腕子,目露凶光。 “刚爽完就打我?女人心这么狠毒呢?” 男人装凶的样子也可怕,看她眼眶又发红,他觉得自己逗过了,马上换回温柔语气。 “逗你的,我错了,给你去找点吃的。” 他粗粝手掌在旁边一颗粗壮树身上抹了几下,弄出块相对干净的地方,用自己外套包裹住她身体把人靠上去,又贴着她香腮亲了亲。 “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男人在这片土地上求生多年,对这里的每一片荒漠,每一座山林和每一条河都熟悉不已。在虞卿眼中生得都一样的树木花草,在他看来都是鲜明的指路标。 他摸着刚才辟出小路的边缘,很快便找到食用的野果子。 “沙——” 身后轻微异响,他耳朵一动,魁梧身子顿时停在原地。 余光里有生物缓慢滑行,它鳞片上的曲折花纹能将庞大躯体完美隐藏在枯叶里,可却逃不过男人鹰隼般的眼瞳。 缓缓抽出腰间匕首,亮光闪过男人微眯的眼,然后几乎是瞬间,利刃便飞射进蜿蜒大蛇七寸! 一条成年极北蝰。 极北蝰有毒,毒性虽不强,但被咬上一口却也不是闹着玩的。这种蛇冬眠时间长,按常理来说最近该睡觉了,沉铎想不明白这么大的蛇怎么会现在还在外面晃悠。 剑眉一皱,利落拔下刀子,装着几个刚采的果子一路飞奔。 女人依然靠在刚刚的位置闭眼小憩,她自己喝了两口水,体力已经恢复大半,只是私处还红肿疼痛。听到跑步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睛循声而望。 男人略显紧张的神色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时瞬然放松,长腿一迈,两步到她旁边把果子洗了洗递给她。 “你怎么了?!” 她惊呼出声,迷离的眸光骤然聚焦,没接他手中果子而是突地爬起来半跪在地上。美目慌乱,手攀上他裸露胸膛,避开溅上血迹的地方,小心抚摸。 “你受伤了吗?” 男人疑惑,看着她水眸颤抖睫毛微动,又低头看了眼自己,随后挑起抹笑容。 “不是我的血,刚才宰了条蛇——”慢慢凑近她,“心疼了?” 逗她归逗她,可却看不得她真的伤心。心里满当当的同时,他在她半张的嘴里塞了颗果子转移她注意力。 “尝尝,这片山上最好吃的野果。” 酸甜果肉在齿间崩开,沉铎没骗她,真的很好吃。只是那股酸味从嘴里逐渐散开,渗的心里也发酸。 “你来过这儿?” “嗯。” 男人仰起头,两指夹着一颗果子扔高——稳稳落在嘴里,身体随之躺倒她大腿上搂她窈窕细腰。 “之前我们做任务来过,在这待了一个星期。” 女人咀嚼动作一滞,“那你们睡哪,吃什么?” 他伸起一侧粗硕的手臂落下,“睡地上,这里有蛇有鸟有果子,什么都能吃。” 虞卿不再出声,敛目凝眸兀自想象。 他待在近乎原始的密林里,天为被地为床,不仅有要对付的敌人,还要提防随时可能盘上来的毒蛇和毒虫,处处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纤手顺着他饱满的肌肉轮廓抚摸,摸遍每一处刀伤弹孔。刚刚在林间开路,他身上又多了些树枝藤条刮出的小擦伤。而可以用作抵挡的厚实外套,一开始就被他默默披到自己身上。 眼眶酸涩。 她本就不是爱耍小脾气的人,这么一来那点闷气瞬间烟消云散。 察觉到她不对,男人缓缓从她身上起来,皱着眉用手指抹去她眼里半落不落的眼泪。 “怎么又哭了?” 她声音哽咽,“你这么苦,为什么不去找我们” 大掌滞留在半空中,男人沉沉低笑一声。 “找不到。” 她拂开他的手,眼里波光粼粼,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却不想深究。 “现在找到了,所以要离开吗?” 说完柔荑忽地捂上他的嘴,“别着急回答,我在墨城还要待两个月。” 他闭闭眼,顺势吻上她手心,胡子扎人。 “先让我亲几口。” 不说考虑也不说不考虑,目前这样最好,最起码没回绝她。 -- 23、女人把自己交付给一个男人后心境会突然 他没想过未来,最起码和虞卿重逢之前没想过。 肆意亲吻着她的小耳垂,是喜欢也是逃避。他积仇太多,如果有天放下枪,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过来杀他。 柔软掌心揉搓着他的胸口,他感觉到凉凉湿湿的东西贴上自己。 虞卿拿着张沾了水的纸,正擦着自己身上的蛇血,娇柔面容认真又仔细。这个小心的动作让他心里的冰山蓦地被撞掉了一块,化成一滩温水,再聚不成型。 在乱世中活着他早就习惯了她口中的“苦”,也从未觉得那是苦,反正谁都这么过。和那些长不大就饿死的人来比,他幸运多了。 但面前这小丫头不这么想,当年她心疼自己没饭吃,现在又心疼自己受伤。 女人的手细长纤瘦,沉铎一只手攥起来就能完全握住。他抵住她额头,身子与她紧贴。 情意泛滥,虞卿的脸堪堪染上云霞,他胯间的硬物已经苏醒,隔着厚重的战术裤都能支起个高高的帐篷。 “呵......别害怕,我今天不碰你了。” “嗯......出去之后你要送我回营地吗?” 她说完撇了眼不久前两人躺过的地方,鱼水之欢过后,黄色枯叶上一滩红白相融的血迹格外突兀。 女人把自己交付给一个男人后心境会突然改变,她从前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却体会的深刻。 对他,除了在危险环境中的依赖,更多增了依恋。 想想要和他分开,而他又要去拼命,她心里就堵得难受。 男人同看着那滩血,问她,“不想离开我?” 被他一语道穿心事,她也无心隐藏,轻轻颔首,“也不想你每天这么危险。” 沉铎忽地掰过她的肩膀,黑眸直视她还有些潮湿的大眼,神情不似往常,只有平静温柔。 “滋啦——” 卫星电话发出微弱电流声。他承诺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喉头上下滚动,倏地放开女人身体。 沉铎抱着虞卿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小队里的另外六人带着孩子正等在林子边缘。 男孩看到虞卿被男人抱着,惊大了眼睛,拔腿就朝着他们跑过去。 “阿姨受伤了吗?” 沉铎眼珠一动,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极暧昧。 “算是吧,流血了。” 孩子扫视一圈,没看到虞卿身上有伤,不解地看着两人。 女人赤红着粉腮从他身上跳下来,掐了下他的胳膊引得男人低笑几声。 两人的小动作全落在队员眼里,何光眼睛最毒,虞卿还在沉铎怀里时,他就看出这漂亮的女记者变了。 美目含情,双颊霞粉,看沉铎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平静,两人分明就是做过什么了。 这些人只会打仗,平时活的也糙惯了,说起荤话来根本不在意旁边有女人孩子。他们的肆意打趣让虞卿不自在,她垂着头斜看着一边,却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揽进怀里。 “都别他妈胡说八道了,以后叫嫂子!” 几人被沉铎骂的嘿嘿直笑,齐齐冲着虞卿叫喊。 “嫂子!!!” 虞卿知道这些人都是与沉铎出生入死的兄弟,没什么恶意,抬起头笑了笑,嫣然羞赧的模样惊艳众人。 热闹之后还有正经事做。 沉铎提起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孩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放回地上。走到唐尼身边小声问:“联系过Y国营地了吗?” 唐尼收起一脸不正经的笑,“联系了,知道嫂子没事。” “嗯。”男人突然笑了,这句嫂子叫的他心里舒坦,拍了拍兄弟肩膀,“算你上道,晚上请你喝酒。” ...... 北极狼的住所不止一处,之前的小楼被炸的七零八落不能再住,天色近暮,车子直接开进荒漠边缘一处废镇。 这镇子有水源,建筑大多也都完整,有的开了口的窗户还偶尔往外飘着布单,好像是突然间所有人就一齐蒸发了一样。 “这里荒了叁年了。” 男人从身后抱起她上了一栋叁面都被建筑包围的二层楼。 “屠城?” 女人皱着眉问他,男人平静地看了她眼后点点头。“是佣兵干的。” “铁水。” 樱唇开合吐出两个字,男人一听来了兴趣,伸手扯平床单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压上去吻她鹅颈。 “还知道什么?” “嗯......”她被吻的呼吸急促,檀口半张,伸手去摸他左臂上的狼头刺青。 “还知道,北极狼。” 这是第一次从虞卿口中说出这叁个字,男人停了亲吻抬起头,仅存的微弱天光能让虞卿勉强看清他黑亮的眼睛。 “小丫头,雇佣兵的确不是好人,谁给钱便帮谁打仗,绑架偷袭什么都干,但我没屠杀过平民。”鹰眸望向楼下点着篝火的前院,还能听到他们狂欢的声音。 “他们也没做过。” “嗯,我知道。” 男人闻罢神经一松,继续亲吻女人身体,解开她胸前扣子,发狂啃食也难解自己心头欲火。 直到听到一声小孩子的笑音传到楼上,他才忽然停下。 “诶——”他压近她。 “为什么让沉初随我姓?以为我死了,想给我留个后?” 女人喃喃轻语,“算是吧......” 他看着她目光躲闪,又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我活的好好的,想要儿子你给我生一个不就行了?快点睡觉,明天早晨我给你种一个。” ————分割线———— 这篇真的不想下车。 -- 24、可这次不同往常,没有雇佣合同,也不服 窗外篝火发出的橘光跳跃在男人漆黑眼底。他呼吸平稳,却丝毫不见睡意,等橘光彻底消亡,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确认她睡熟,对着女人沉静睡颜吻了又吻。 迷彩服套在身上,菱角分明的脸莫然,画上黑绿色的油彩,又拿起床下的冲锋枪。 这一切做完都没发出一丝一毫声响,回过头不再看酣睡的女人,沉铎走出房间墨瞳急遽冷凝,瞬时变回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毒狼。 夜幕深邃如同墨染,北极狼的每一次任务都在深夜进行。可这次不同往常,没有雇佣合同,也不服务于任何国家和军队,只源于私心。 C国反动武装报复心极强,虞卿杀了他们的长官,又是平民身份,他们必定要复仇到底,这两天的追杀就是证明。 偷袭不需要所有人都去,郑景明和梁宽被留下保护女人和孩子。其他五人跳上一辆军用吉普车,顺着废城边缘出去,尾灯冷漠森然,照亮的只有尘沙。 “嗒,咔哒——” 男人鹰瞳盯着远处灯火群,单手甩开掉了漆的打火机盖子,指尖一转打燃炙热火苗。 他叼着烟靠近点燃,然后手指抹过焰心,光亮倏然终结。 烟雾扶摇直上,几人分散隐藏在几棵柏树后,蓬松树叶是最好的掩体。 武装分子的驻扎地外有叁道岗哨。看守第一道的两人躺在千米之外,大抵已经开始僵硬。第二道守卫的新鲜尸体被吊在男人身后树上,夜风一起即随风不断摇摆。 “何明跟的,见过她的人都在这了。” “嗯。”男人应了声,仰头突出个烟圈,看着它四散在苍穹。 “一个也不能留。” 反动势力何止一股,一股又不知有多少人。任凭他健壮躯体由钢铁浇筑,也屠不尽所有,只能有计划地杀掉该死的。 要伤她的人,便是该死的。 何光拿着望远镜静观第叁道岗哨,也是营地边的最后一道。 “换了,换人了。” 两岗交替时防御力最羸弱,这个时候最好下手。 距离大约千米,树丛沙坑为天然掩护,五人顺利摸到两名士兵身边。 男人手中钢刀快过他们声带震动,更快过举枪速度。 抬臂如风般转身半周,无声利落割开两人喉管,另手一伸又迅速接下两把将要落地的钢枪。 动作一气呵成,运斤成风。 几人一起作战多年,默契非常。解决完营房外的散兵后,手雷一个接一个扔进营房里。 “嘭!嘭!嘭!!” 手雷接连炸响,震天炸声后冒出滚滚黑烟。几人以房子为掩,分散不同角度,将枪口对准散着黑烟的房门。 这些人不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大多数是民间投靠,战斗力暂且不谈,心理防线就极弱。 慌乱冲出大门的人居然大多都不带武器,解决起来格外顺利。 一个个兵卒倒在他们枪口下,曾奋力追杀女人的长官却穿着士兵的衣服欲要溜走。 男人瞥他一眼。 若利箭般的鹰瞳寒光骤现,反手支撑跳过障碍物动作矫健,在空中一翻稳稳落到他跟前。 下颌绷紧。 “你他妈还跑?!” 语毕,手起刀落,那人惊睁双目身体僵住,崩开的喉咙鲜血喷溅,染了男人一身。 死人倒地尸体磕到什么东西,他余光睨到墙角隐秘的汽油桶。 “呯呯呯!!” 毫无迟疑,冲锋枪一连串射击,汽油桶遽燃大火,突起的火光让其余几人围到他身边。 焚烧是他们惯用的清理方式,烈火会抹去所有痕迹。 确认没有活口之后,几人浑身沾着血迹和硝尘再次消失在黑暗里。 ...... 五人风风火火的进门,上楼的沉重脚步声惊醒了沉睡的女人。 “谢了兄弟们,今天的算我的。” 唐尼抹了把脸上的烟油,手肘撞了撞沉铎前胸,“说什么呢,那帮人炸咱们本来就得有这一遭。”眼睛往房门口一瞥,“快去吧哥,悠着点,那小身板不禁撞。” 男人一笑,拍拍兄弟肩膀,不等他开门,门就径自开了。 女人让开条路让他进来,刚才的对话一字没漏都进了她的耳朵。 玉手要抚上他脊背,被他出声制止。 “别摸,脏,我洗洗。” 那手不听他的,慢慢解下他的头盔和防弹衣。又褪下作战服,只剩下内裤。 “不管了?” 他眼中促狭,却没难为她。卫生间有水,虽然没有热的但他也不在意,进去几下就冲掉身上血迹和烟油。 “你们去了那些人那儿吗?” 男人刚出来,短黑的头发往下滴水,刚找了块布擦身体就听到她这么问自己。 “嗯。” 不愿多说,只淡淡回应一声。转身凝睇她几秒,庞大身子便如山压上她娇香软体。 女人被他几下剥成初生的婴儿,丰硕乳房被大掌抓在手里揉捏,白嫩软肉从他粗厚指缝中挤出。 男人将白团聚拢送入口中吸吮,两只小白兔新添了不少被啃咬后的牙印,可怜兮兮地挤在一起,中间成一道幽然沟隧。 -- 25、能狠厉拼杀又能温柔如水的男人,她为何 男人的世界同他一样刚硬,由冰冷的钢铁枪筒和锋利尖刀堆成。长期握枪的手生着层厚茧,坚硬粗糙如铠甲一般。正因如此,他对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爱不释手,尤其是掌中这对饱满乳房。 “谢谢......” 他冒险杀了那些人,只能是为了她今后在墨城安全,这件事她想的明白。 女人突然出声,男人听闻顿了顿,轻笑一声后狠狠吸了口乳头,惹来她一阵娇吟。 明明没有奶水,把头埋进去却也能闻见股奶腥味。小丫头浑身香甜,不知真的有奶是什么滋味。 “想谢我?光说不行。” 虞卿美目迷茫。 他低笑,稍微抬了抬身体。然后她手被他抓住,牵着往下走放到他腿间。 “啊!” 脸在顷刻间爆红,男人偏偏还抓着她不让她拿开,与她面对面欣赏她的反应。 她第一次摸到男人的性器。 手中硕物坚硬如铁,温度炙热滚烫,连上面突起的血管脉络都能清晰感受到,更不用说奋力跳动的脉搏。 小手勉强能环握一周,她不用经验就知道男人这东西生的天赋异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身下那么小的缝隙,居然真的能放下如此巨物。 女人被他命根子吓的小脸煞白,男人的心理得到极大满足,随着放开小手探进她发了水的下体。 “嗯......别!” 他手指又粗又糙,她刚刚被开发的身体又极其敏感,哆哆嗦嗦在他手指抽动中就泌了一汪春水出来。 男人想想回来时何光对他说的话,觉得差不多了,抽出手指,指尖竟还再往下滴水。 身下憋了一晚上未能满足的巨兽早已勃的高昂,前端冒着晶莹泪珠,直戳戳指上空中。 分开两条玉腿环在腰上,鸭蛋大的龙头抵住穴口,他扶住她后脑抬起她的头,让她清楚看着自己是怎么贯穿她身体的。 “嗯......” 女人闷哼一声。 龙头整个闯入,恢复紧致的谷口被瞬间扩大。她水瞳惊睁,看着骇人巨物一寸寸地推进她身体里直至完全消失。 下体被塞的满当当,虞卿抬眸看着身上的男人,他漆黑的眼睛也正凝视着她。 “喜欢吗?” 他长久吸闻硝烟,声音暗哑低沉,说不上悦耳,却有十足的男人味。 虞卿是不喜扭捏作态的人,特别是在沉铎面前,心里怎么想嘴上便怎么说。 倏而樱唇两边高高翘起,男人俊颜近在咫尺,她微微抬起头就吻上他薄削的唇。 轻柔娇吟。 “喜欢。” 深埋在她体内的人刚刚为了她结束一场厮杀。她见过他战斗时的样子,勇猛非常身姿敏捷,片刻便能取对手性命。 他身上的血气洗不掉,鼻间充斥的都是,但她却不觉得难闻,这是属于他的野性与豪情。 能狠厉拼杀又能温柔如水的男人,她为何不喜欢。 尤其是这温柔还都属于她。 浅吻激发男人兽性,愣了几秒后,他挺动腰腹,埋在女人身体里的巨物开始狠命抽动。 突来的剧烈撞击让她难以招架,细碎的呻吟声从紧咬的樱唇缝隙中溢出。 “叫,叫出来。” “嗯......有人......啊!” 话没说完,男人一个沉重挺身,她还是没忍住叫出声。 “不怕,叫,我喜欢听,好听。” 撞击故意一记重过一记,直到她开始哼唧他才饶过她。 粗大棒身在阴穴里翻搅,每一次都带出鲜红的穴肉。 肉体拍击声越来越大,她只觉得肚子都被他戳麻了,两个巨大的肉球不停打在身下,而他依然在使劲往里顶。 “太深了,嗯......” “不够,我昨天晚上说什么了?” 她被他干的恍惚,已经快要晕过去,怎么也想不起来,迷乱中无措摇头,嘴角含着青丝像个破碎的洋娃娃。 “啊——” 冲撞愈来愈来,锋利的肉刃终于破开柔软宫口,女人挺起身子惊叫,却正好把酥胸送到男人嘴边。 他捧起嚅吸两口,黑硬短发扎在胸窝里胡乱蹭着,落下道道红痕。 肉柱卡在宫口抽动几下,极致紧绷让他头皮发麻。眼球猩红紧咬牙关,热烫种子全都喷洒进子宫。 稍时巨物抽出,宫口紧闭,精液竟一滴都没流出来。她小肚子被灌的鼓囊囊,却排不出去,难受的哼哼。 “我说——” 男人低沉的声音夹带了笑意,“想给我留后,就给你种一个。” ————分割线———— 同胞们,听我一言,我从来不看销售记录的,但是珠珠却能让我牛眼一亮~~ -- 26、男人披荆斩棘漂泊无依的前半生,在她这 男人的嘶吼与女人的呻吟声持续到东方泛明才沉静。 长期夜晚行动,队里的人已经养成白天睡觉的习惯。可今天早晨除了小孩之外没人醒着,在房间里的对着天花板暗骂,实在受不了的到院里用凉水一盆盆的浇着身体败火。 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了半宿的床事,个个下体肿的生疼。也后知后觉的明白,老大不是不想女人,只是之前没看上的。 不过他们想想也就释然了。这漂亮的女记者身段婀娜有致,走起路来裔裔袅袅。一张凝脂面容生的娇艳,上挑的眼尾狐媚惑人,当初只对上一眼便摄人叁分神魂,不怪老大整夜趴在她身上不下来。 可剩他们这些单个的就难熬了。 ...... “唔......” 女人仰起头抓紧床单哼鸣,双腿大张承受他最后一个挺进,虽然已经是今晚无数次,可还是被那股热流烫的哆嗦。 她及腰的长发凌乱的散在床上,微蹙着眉头檀口半张小声啜泣。全身雪白肌肤上尽是红痕,身下的床单被花水和精液完全浸湿。 男人拔出自己抱过她,大手游走在她身体上。从肩膀到小腹,最后停留在前胸浑圆。 “嗯......”她下意识闪躲,身下涌出一股温热白浊。 抽泣的声音好像又大了点,“疼,不来了,受不了......” 男人在黑暗中翘起唇,大掌滑下到她微鼓的小腹上轻轻抚摸。 又擦擦她发红的眼眶,“怎么每回都能肏哭你呢?不哭了。” 笑容逐渐肆意,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身量高壮,是她纤弱身体的两倍不止。他爱死了每次按着小身子奋力冲撞时她的哭声,戳进宫口时的尖叫,还有小手在他肩背上的无力抓挠。 出了胡茬的下巴在圆润肩膀处剐蹭,女人身子缩起来,小脚轻轻踢他。 “身上酸......” 她声音天生柔媚,嘟着嘴有气无力地开口更像撒娇,他心里一动,开始揉捏她身体各处关节。 “嗯......” 未几女人发出小猫一般的嘤咛后沉沉睡去,男人披荆斩棘漂泊无依的前半生,在她这一刻的柔软中找到归宿。转头看了眼寒风呼啸的窗外,用不厚的毯子裹起她,将人抱的紧紧地。 ...... 一室骄阳,虞卿悠悠转醒,一条铁臂在睡梦中横贯她腰间,热烫体温暖的她脸颊发红。 熟睡的男人轻微翘着唇,凌厉五官在曦光中变得柔和。她瞥到他左臂上的刺青,柔夷附上去轻轻抚摸。 这刺青他们每个人都有,可纹路却不甚相同。 “看什么呢?” 声音带着将醒的沙哑,她把手收回去埋进他胸前。 “看你们刺青都不一样,为什么?” “没什么,有个性。” 他说的轻描淡写,重重地把她往怀里按了按。 “今天送你回去。” 怀中的小人儿闻言身子一僵,没过多时他就感觉胸前湿凉。 慌忙抬起她头一看,刚还好好的一双秋瞳已经变得泪眼婆娑,娇俏的脸上更是挂满清泪。 “怎么了?!” 声音都慌张,男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她吸吸鼻子,报复似得把眼泪都蹭他身上。 昨夜那一遭,她以为他不会离开了,没想到他还是要走。 身上他给的余痛还在,突来的委屈止不住,眼泪说来就来了。 瓮声瓮气:“你又要走......” 沉铎愣住,几秒后拳头抵着额头轻笑。 “以为我不要你了?那可不行,说不定你都有我的小狼崽了。” 手故意从她肚子上轻按了按,穴口倏地就涌出一股白浆。 虞卿大眼无辜,神情委屈可怜。他撇撇嘴,看不得,只好把她圈在怀里。 “我得把这身衣服脱了,要不然下半辈子过不好,你先回去,这里不安全。” 温言哄她。 他比谁都不愿意送虞卿走,可是在他身边太危险,他能每天和人拼命,她却不行。他不能,也舍不得。 闻罢男人的话,她心里郁结解开,破涕为笑。 “那我等你。” 侧脸贴到他胸口厚实肌肉上。 “他们也等你。” -- 27、怎么后来就遇到了这么好的小丫头,把他 一列军用吉普车在荒漠上犹如一道长龙,浩浩荡荡开进Y国营地。 瞥见车牌,执勤的士兵迅速跑上前,恭敬打开头车副驾驶车门,请下新来的长官。 周祁年军装笔挺,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一双白手套从金城到墨城这种满是硝尘的地方,竟没染上一丝尘土。 没看那士兵一眼,他微昂着头,几步走进办公楼,带来的两队人紧随其后不敢耽搁。 战区不比和平地带,做所有事情都要争分夺秒。为了节省工时,办公楼和营房都由轻钢一体建成,最高的不过叁层,和金城的军事大楼相比实在寒酸。 周祁年站在办公楼一层“大厅”里,看着简陋的四周微微蹙起眉心,整洁的面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转过身又立刻换回面无表情的脸。 “你,来。” 被指到的中校左右看了看,确认是叫自己,端起手臂跑到他跟前。 “长官!” “虞记者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就能到。” “嗯。”周祁年摆摆手,中校如释重负小跑回原来的位置。 传闻这位年轻的长官并不好相处,眼下看他对这里哪哪都瞧不上的眼神,谁也不想去做他在这里立威的第一把梯子。 遣散众人,周祁年坐在办公室里翘起长腿,身边士兵见势赶忙递上金色滤嘴的香烟——上校长官生活讲究,很多东西都只用特定的,随他而来的车队带的几乎都是他的私人物品。 “哗啦——” 火柴划过点燃烟头,他吸了一口悠悠吐出口白烟,“虞小姐到了之后,我要为她接风压惊。” 指尖细长香烟染着火光,他看着烟雾缭绕忽然就想起那张妩媚的脸蛋,心下一颤,即刻起身,没等后面人跟着就跑到了厨房。 虞卿坐在窗口吹风,咬着一块面包。沉铎打开枪柜黑瞳巡过一周,挑挑捡捡拿了把小点的手枪。 递给她,“你那把枪后坐力大,以后不要用了,拿不稳会飘。” 她接了枪,眼尾一挑,拿在手里转了两圈。“这是看不起我。” “呵......”男人长臂一捞,一条手臂就能完全掌控她的身体。 “你这么瘦,这么小,拼命是男人做的事,你踏实在我身后待着就行了。” 虞卿本来有些不服,一听他这么说瞬间像是被喂了口蜜,舔到心里。樱唇两头也跟着往天上翘,露出两潭沉铎阔别十几年的笑涡。 男人看的入神,手情不自禁放上去。 “你那时候——”他掐掐她脸上的肉,其实也掐不起来什么,尖尖的下颌早就没了婴儿肥。 “那时候是小包子脸,一吃东西嘴一动就像个小金鱼。还不让我说你脸胖,一说就哭,你哭了我就得翻墙跑几公里给你去采花哄你,有时候遇到沙尘天风大,回来的时候花都吹蔫了。” 虞卿听了,也回味起过去。莞尔一笑,他就掐不住了,手指凭空捏着,转而成抚摸。 “可是那天你送我的花我没拿下来。” “没事,你都补偿我了。” 她眼波流动,有些懵懂,当看到他促狭笑意的时候却又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不正经......” 他深沉低语,贪恋掌中温柔。 “我只是太高兴了,怎么就能遇上你呢。” 他本来与那些街头躺着等死的人没有区别,喝醉的大兵可以打他,比他强壮的流民可以赶他,能踏实的睡一晚或者吃顿热饭都是奢求。怎么后来就遇到了这么好的小丫头,把他带回家,现在还愿意把干净的身子给他。 闭了闭眼,他声线比刚才更沙,“好好待两个月,等我忙完我的事。” 又听到他承诺一次,女人眼里闪出星光,倏地抓住他的两根手指,兴奋摇晃。 “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何光的电话打断了,所以你该怪他。” “爸妈一定很高兴能见到你......” 她说完,沉铎一顿,孔武身躯就那么僵住。 他慢慢转过头看天空浓密云层,面容骤然凝固,墨瞳冷寂如寒潭,幽深不见底。 “他们,能接受我这样?” 佣兵在国际上声誉并不好,全世界人都知道他们是见利忘义的杀人机器,哪里有战争他们就会闻着血腥味过去。绑架,暗杀,暴乱,甚至屠杀平民,这些都是佣兵的标签。 他不知道虞卿的父母是否还能接受这样的一个他。 “哐当!” 两人被楼下巨响惊的一震。 院里大铁门被人推开,黑色吉普车停在门口“滴滴”按着喇叭。 “哥!带着嫂子下来!” 何家兄弟俩坐在前排朝着楼里大喊,沉铎神色瞬间恢复如常。 “走吧,不早了。” 虞卿没动,流眄他周身,细手拍掉他小臂上刚刚从枪柜里蹭上的尘土。 “你活着就好,真的。” 沉铎静默半晌,喉结滚动,快速转过头不让她看他已经红了的眼角,手抬了几下才放到她肩膀上,“嗯,走吧。” -- 28、他主导战斗和生死多年,早已经习惯征服 瑰姿艳丽的女人推开车门,她旁边的高壮汉子毫不避讳卫兵的审视,直接把人打横抱下来。 得了哨兵消息的周祈年翘嘴一笑,走到门口借着玻璃门的反光检查一遍自己外形,又弹了弹领口上不存在的灰尘。 神采飞扬的脸在瞥到大门外的时候沉了几沉,眸子里的光也倏然暗淡。 他周遭温度的骤变让几个随行士兵背脊冒出丝丝冷汗,只敢动眼球观察他看的方向,这一看就明白了他情绪突变为何。 餐厅一下午都在为烛光晚餐忙碌,只是这就餐的那位女主角正被一个不修边幅的粗痞男人抱在怀里。 两人还举止亲昵。 天之骄子的势在必得遭到威胁,冷白的下颚缓缓绷起。 “什么人?” 被询问的两个中士有一个站直了身体,回答:“北极狼雇佣兵团的一个小队。” “佣兵?”周祈年皱皱眉,眼里的不满被鄙夷占掉一半。 正规军有信仰,有自己誓死效忠的国家和人民。军校培养出的年轻军官意气风发,他服从命令,却也维护和平,瞧不起这帮无国界无民族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的战争狂徒。 优越感油然而起,为见虞卿带的勋章在胸前发光。 “我不和你进去了。” “嗯,小心坏人。” “我就是坏人。” 温热气体呼在她脸上,依依惜别的男女几乎是脸贴着脸互诉衷肠。 男人嘴角依然带着不羁的笑,痞戾且帅气,浑身上下都饱含男性荷尔蒙的嚣张,虞卿不由得耳根发热。 小时候的沉铎瘦小枯干,很少讲话。眼里总是蒙着一层死气沉沉的灰,天天低着头。父母甚至曾经一度怀疑这个女儿“捡”回家的男孩自闭。 然而现在的他变了,变得高大魁梧如山,浑身紧韧肌肉蕴含着无穷力量,桀骜不驯又野性狂放。 能轻而易举把自己包在怀里极尽温柔索取,又能转身强硬御敌为自己抵挡一切伤害。 “虞卿!” 半开的唇停在离他脸一指宽的地方。 尘沙让周祈年军靴蒙了一层灰,他尽力维持温和的微笑,眼神不曾分给男人半眼,目的是不破坏这场隔了两年的相遇。 浅笑盈盈的姑娘出落的越发动人,褪了青涩后只剩娇艳欲滴,他心思荡漾,更觉得她腰上的大手扎眼。 两个男人的目光碰撞,片刻间即电闪雷鸣。 沉铎同样不满,他是有完全领地意识的人,不是为了虞卿的安全他不会把她送回营地,但这么做不意味着他允许别人觊觎属于他的女人。 随即薄唇贴上她耳垂开合,做轻轻噬咬的动作。半咬半不咬,暧昧非常。 虞卿在心里笑的无奈,她知道沉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她并没阻止。 她了解这个男人,他主导战斗和生死多年,早已经习惯征服一切,他不许一切威胁存在。 她完全相信,如果现在不是在营地门口,他很可能已经用手里那把冲锋枪打爆周祈年的头。 莹白手臂反手摸上他腰身似是安抚,男人咬咬牙遽然搂紧又遽然松开她,淬了冰的墨色眸子紧盯她离开的方向。 虞卿只和热情的军官握了握手,不着声色避开他更进一步的接触。 不用回头她都能感觉到身后那双眼睛里散发的寒意,她樱唇绷着嘴角敛目偷笑,加快步伐赶紧离开他视野。 她不想男人与这些士兵起什么冲突,那样对他并没有好处。 ...... 周祈年只当刚刚两人亲密是无良痞子对美人的骚扰。本来计划好的相遇不那么完美,却依然阻止不了他对晚餐的热情。 虞卿的父亲与周祈年的父亲是故交,答应聚餐完全是出于旧时之情,可她人刚到了食堂顶楼,却被眼前风情惹出几分不快。 墨城偏远,补给运输困难,平日里食堂的餐点供应是远不如金城军部大楼的,她可以理解周祈年贵族出身的讲究,却无法理解他在战地的奢靡。 牛排红酒味同嚼蜡。 她是记者,说话避重就轻引开话题是看家本领,周祈年几次示好都被转移话题。 饭后她婉拒了他要一起“出去散步”的提议,回到自己宿舍。 几天而已。 她抓着床单闻到枕头上的洗发水味,确认自己真的回来了。 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身体上的酸痛时刻提醒她这些都是真的。她眼皮动了动,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沉铎。 ————分割线———— 今日有加更,珠珠好圆润耀眼。●V●兔子一样乖巧懂事看着大家 -- ⋎ūщǎйɡsнù.℃òⅯ 29、他们更像是正规军 会议室遮光帘紧闭,整个房室只亮着投影,闪烁的蓝光打到墙上,头发半黄半白的将军在白幕中端坐,气宇轩昂,威严不容侵犯。 周祁年面色凝重,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精心整理的资料耐心与他分析利弊。 宗旨只有一个,营救人质计划是目前与北极狼的最后一场合作,他希望今后也不要再有合作。他曾见过佣兵劫掠人质屠杀平民,在本质上抵触这些杀人狂。 上将长官一脸平静听他分析利害,等他停住再次恭敬站好,老将军视线扫过他神采奕奕的眼睛,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年轻气盛,吃惯了皇粮的人早就忘了皇粮本身也是抢来的。 略带苍老的声音经话筒电流一传更显得深远沧桑,他每说一句,周祁年眉间的两条褶皱就越深,最后图像消失的时候,他依然盯着墙壁,整张脸都拧结在一起。 “国家的利益是需要军队守护的,但是总有一些军队无法做到的事情需要这些佣兵完成。” 周祁年在心里默默回味这句话,两片唇在研磨中变的嫣红。他不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而是太明白,所以不愿意承认。 国际上的安保组织不受制于国家民族,所涉及服务范围之广让人无法想象,简而言之就是与刀枪有关的什么都做。 他们更像是正规军队的垃圾桶和下水道,所有不堪的龌龊的反人道主义的都可以让他们去做。这也是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好处,可以让他们放开手脚更加无所顾忌,效率也就更高。 既保持了正规军的纪律,又达到了目的,有利无害。 他一直在观察上将长官的微表情,在说到“铁水”丑闻时他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说铁水在国际上的名声太差,Y国不会考虑和他们合作。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让周祁年不满,却无法反驳上司决定。 回到办公室他略显疲态,手机没有信号,可相册里的盈盈少女还是驱使他按亮屏幕。这种落寞与他平时的意气方遒不同,这次是彻彻底底因为昨晚那个拒绝了他所有的女人。 周祁年情窦初开时在学校遇到虞卿,十几岁的东方女孩如同雨中的茉莉般纯净,可那双眼睛又分明狐媚惑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她身上并不抵牾,反而融合的恰当好处。 所以他说不请今日这场和长官的博弈到底是出于什么。只是不管所图为何,他心之所向的明月都不能由他人染指,特别还是那样一个人。 昨夜沉铎几个兄弟听了一晚上的“春曲”,今晚全都由他出钱为他们解决下半身的那点事。 乐神街早已恢复热闹,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前两日的袭击仿佛不存在。脱衣舞娘在舞台上双腿打开,向看客展示自己最私密的部位,跳到最火热的时候硬币和钞票随着叫喊声不断砸到台上。 几个兄弟和妓女寻欢作乐,男人带着孩子坐在酒吧最靠角落的位置。营地里规矩多,沉初最终选择留在沉铎和几个兄弟旁边。男人给他要了点吃的,点了两杯酒,自己喝着一杯黑俄。 这种酒以伏特加为基调,酒精含量高,入口却香甜润滑,轻易就让人放松警惕,在不知不觉间醉倒。 香甜的烈酒。 又甜又辣,像极了虞卿的性格。能偎依在他身上撒娇,骨子里却也是个带刺的。 “尝尝。” 小孩在乐神街晃悠这么久,从来没真的进过一家店铺,有点局促慌张。 沉铎也给他要了一杯酒,虽然没指望他真喝,还是举起杯子朝他挤了挤眼睛。 小孩跟着学他的样子,舔了一小口——这一口舔的他瞬间就拧住小脸伸出舌头不断哈气。 眼神幽怨。 一杯几乎没有调制过的伏特加,酒液透明无杂质,接近纯酒精的纯度,刺的他舌头发麻,一下子没了知觉。 “当——”男人摇着头哈哈大笑,长臂一伸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小孩赶紧举起来一饮而尽。 激动之下他小脸涨红,第一次喝酒的体验并不好。沉铎没有再逗他,眉头一挑示意他外面有人在看他。 沉初喝了两大杯水抹抹晶亮的小红嘴唇,扭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透着玻璃窗对着他这边说话,音乐声叮叮咚咚只能看到他们的口型,事实上就算是没有噪音有玻璃隔着也听不见。 “我能去找他们吗?” “去吧,别丢了。” 男孩撇撇嘴,跳下椅子跑到外面。 沉铎看着他到外面和那几个男孩说了几句话,一边说还时不时看看自己,然后跟着他们一块转过街角。 他也不担心小孩会有危险,毕竟他衣衫整洁,又是跟着他们几个一起来的。这样再有人找麻烦他就直接过去把找事的人干死,虞卿放在他这里的人,就不能出任何闪失。 -- ⋎ūщǎйɡsнù.Ⓒōⅿ 30、他是我爸爸,我还有 手伸进小号迷彩裤的口袋里,掏出几块牛肉干放上几张脏兮兮的小手。几个孩子几乎是立刻就啃咬着包装塞进了嘴里。 真空包装的牦牛肉干其实有点涩嘴,冰凉梆硬除了咸味没有别的味道,并不好吃。可是只要是肉,在这些从出生就没吃到过荤腥的孩子眼里已经是珍宝。 “里面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他买了你吗?” 最小的孩子捏着兜,一边问一边对自己兜里的东西是否要给他做回报犹豫不决。 透过玻璃,黑瞳晶亮的男人正喝着酒看他。他把心沉到肚子里,心想反正他也听不到。 “没买我,我愿意跟着他的。他是我爸爸,我还有妈妈,她很漂亮,也很温柔。” 对这些孤儿来说,这两个称呼比每天都能吃到现烤的面包还稀罕。沾着油泥的小手趴在窗户上盯着那个男人看,想尽力从他脸上找到和男孩的相似之处,只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就被男孩拉走了。 已经贴在嘴唇边的酒杯停住往里倾倒的动作,沉铎慢慢勾起唇,看着男孩炫耀完牛哄哄地离去。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他看的懂唇语,清楚地看到他在说“爸爸妈妈”。 他当初遇到虞卿的时候也是八岁,他们从一开始没有什么不同。 有天他在围栏对面看到自己过去的伙伴,也是这样抱着年幼的虞卿和他说这是自己的妹妹。对于他们而言,家人是宝贵的,更不用说他当时怀抱的,是个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那张可爱的小圆脸慢慢变化成娇俏玉颜,神奇的是他明明没见过虞卿这些年的样子,却能完全想象出她是如何长大的。 女人眼窝深邃,峨眉清远,上挑的眼尾狐媚妖娆,他蓦地想起昨晚她的柔情万种,下身欲望便悄悄萌发。他把手伸到下面由桌子阻挡,隔着裤子安慰了两下自己的兄弟。 没尝过就算了,刚开荤就要素着,他头都要憋炸了。 “啧。” 黑俄喝剩一半,他把高浓度伏特加直接倒在里面,粗略晃了晃仰头畅饮 女军医喀莎是个漂亮的E国人,金发碧眼高鼻梁,和虞卿的东方面孔美的截然不同。 她很喜欢虞卿带来的糖果和化妆品,闲暇之余两人也能在狭窄的宿舍里挤在一张床上,和她谈笑几句。 “小虞,昨天送你回来的是你的恋人吗?” “嗯。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诶——” 姑娘躺靠在白色被子上,闻着被单上虞卿的香水味。 “真是浪漫啊,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在山楂树下等我的人呢。” “滴滴滴——” 大门外有车鸣笛,虞卿很自然想到沉铎,下意识拱起身体看外面。 他们平时为了隐蔽只开黑色或者棕色的防弹车,全身迷彩的军车不会是沉铎的。 她水眸中失落满溢,又很快平静下来。 才一天,她这是在急什么。 军车直接越过岗哨开到办公楼门口,上走下来一个面容白净的男人,一身墨绿军装,看军衔和周祁年该是平级。 “是周长官的副手,好像叫,郑锐,对郑锐,真是比他还要帅啊。” 喀莎趴在窗台上双手扶腮少女怀春,她表情痴迷说的话却不夸张。周祁年虽然有些矫情,可那张脸却生的俊俏。明明戎装披甲该有英武之气,穿在他身上偏偏让他更像个粉面书生。 但这人不同,面容虽也帅气,却帅的阳刚,一身正气与周祁年的气场完全不同。 同是迎接,军中气氛却比昨天好的多,中校甚至能在他面前咧嘴笑笑,还能接过一只他递过来的金嘴香烟,一同尝尝来自繁华都市的味道。 这种相处区别不在于官职,更大程度取决于周祁年出身军门世家,父辈祖辈皆是位高权重。他身上自带傲气,很难与这些不讲究的普通士兵凑在一起。 可郑锐不同,他从前线一路拼上来,肩膀上的每一颗星都是用命换来的。也正是如此,郑锐显得比周祁年随和,行事作风少了他的盛气凌人,也没有狂傲不逊。 所以即便他只是副手,下属对他的态度也要比对周祁年亲近的多。 面和与心和不同。 郑锐随行人员和行李都不多,标准的行军装备。他的办公室在周祁年办公室的斜对面,一路亲和的态度在士兵面前赚足了好感。 他到营房刚好看到窗边拿着相机翻看的女人,她垂着眸子,抬起头正好和他对上眼神。在她身上滞留几秒,郑锐随后低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本来周祁年该是在今天和他一同到墨城上任,只是他向上头反映有重要军情,所以必须提前赶过来处理。 指背抵住口鼻想了一会儿,叫过中校询问了昨天指挥官的日程,恍然明白了他的“重要军情”是什么。 ————分割线———— 善良的人们,么么哒,明天还会开打赏章,大概最后会开满五个,但是不用订购,投珠就行。没,么么 -- 31、上面好像有他的汗水和气味,现在抓在手 男人们生活随意邋遢惯了,虞卿临走前帮他们收拾好的屋子,没过一周就又乱的一塌糊涂。客厅里散落着各种酒瓶子和烟盒,沙发上还摊着几本从妓女胸口掏回来的色情杂志。 只有沉铎睡的那屋,看着还利索些,最起码床上还像个样子。 “哗啦——” 放武器的铁门打开,所有要携带的枪支都装满弹药,子弹夹子铠甲般挂满全身。这种沉重并不是负担,反而更能成为安全感的来源。 一身武装齐全,沉铎单手抱起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熠熠墨瞳和他滴流乱转的小眼珠对视。 另手举起把手枪。 “明天我们有事,会用枪吗?” P365手枪后坐力小,和给虞卿的是同一把。他们平时是不买这种女人枪的,这两把枪是杀了几个大麻贩子缴来的,本来以为就这么放着没用了,没想到还真的有了女人和孩子。 北极狼的行动断然不会带着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也不可能有多余的人手留下来保护他,所以他必须学会自保,这是男人用语言和眼神同时传递给他的信息。 “不会,但是我能学。” “嗯。”男人给手枪上满子弹,小巧枪身在大手上转了一圈递给他。 不算上次在山里,这还是沉初第一次摸到真的枪,毕竟是孩子,眼里倏然冒出火光,兴奋的左右摆弄。 院子有个木桩子,大概是之前的人家用来晾挂衣服的。男人从地上随意拾了块石头,大手往上头一按,那块石头就光凭手劲被硬生生地挤进了死木头里。 带着孩子,走到院外远处能看到那桩子的地方随意站定。 他平时不怎么用手枪,端得住狙击和机枪的铁手铜臂拿着纤巧手枪不很协调。 “枪里有十发子弹,但是你只有一发机会,懂吗?” “呯!” 话音落的同时枪口火光迸现,硝烟瞬间弥散开来,小院里飘落着难闻的火药味。 他速度很快,沉初都觉得他甚至没有瞄准,跑到院子里去看,只见木桩塞上石头的位置赫然一个大洞,早就没了那石头的影子。 这对于身经百战的男人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落在孩子眼里不同。 沉铎长得硬朗,身材也威武壮实,肌肉力量蓬勃。射击时目光坚毅凌厉,长身而立气势如虹,光是站在这里就足以震慑旁人。 他记得那天沉铎是如何在恐怖分子手中救出他们的,灵活游走的身影像是暗夜的幽灵,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动手的,那些人已经全部倒下了。 崇拜终是战胜了对男人的畏惧,小手攀上他摇晃。 “叔叔,你好厉害。” “呵!”男人拎起他往回走,“我厉害什么?这都不会我早死了。” 手枪塞到他手里,大手从他脑袋上胡乱撸了两把。 周祁年和郑锐坐在办公桌两边,两人手边各放着一杯黑咖啡,飘出阵阵醇香。一周前,周祁年的提议被驳回,与北极狼的合作依然正常进行。而这次的行动不同,除了沉铎的小队,还有其他北极狼兵团的小队加入,只因为他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反动武装分子,也是受过精良训练的佣兵。 “铁水的两面派不是一两天了,他们今天能帮着E国打反动分子,明天就能帮着反动分子打E国,反正这帮人只看钱,没必要这么在意。” 郑锐说的轻松,点燃根香烟,又递给周祁年一根,他没接。 “我只是不放心那帮莽汉,小股部队和他们一起去,在他们身后,不会有损失的。” 郑锐笑笑,脑子转的飞快。可周祁年却在他说话前打断他。 “就这一次,让我看看他们是怎么为我们办事的。” 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留下郑锐和半杯咖啡。 周祁年与虞卿见面时间并不多,因为容城的事,特意带了蛋糕过来博美人一笑。 “周上校。” 周祁年不太喜欢这个称呼,赶紧更正她。“你又不是我的士兵,还是叫哥吧。” 可虞卿打定心意要疏远他,“不合规矩。” 他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打开纸盒子,一股香甜的奶油味瞬时充盈嗅觉。虞卿不喜欢吃甜食,被这股味道闻的头晕,却不好意思明说,忍着吃了两口。 “虞卿,容城很危险,比墨城还要危险。那里是一群野蛮人的地盘。”指节不断在裤缝线上敲击,他在心里组织她能接受的语言。“铁水在和C国武装人员合作,我们的部队去那里都是在佣兵之后的,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从金城调个别人过来。” 塑料叉子从手中滑落,虞卿峨眉中心遽然紧蹙。 周祁年虽然滥用职权,却是出于对她的好心,就凭这一点她就无法指责他。真真刺到她心口的,是周祁年口中的“佣兵”。 在E国边境,作战能力能与“铁水”一较高下的,只有“北极狼”这只神秘的佣兵团。虽然现在这叁个字对她来讲并不神秘,但她依然在意他说的话。 “要他们去趟雷吗?” 男人风轻云淡的吃着蛋糕,抬头看到她眼中暗涌,想起一周前那个与她厮磨亲密的男人。 心里泛酸。 “是,这些人不受国际法保护,损失一个佣兵的补偿远不如正规军士兵多。” 他要把那男人说的一文不值,这样才能打击到这轮皎白明月的心。 可惜他显然不了解虞卿。 她拒绝了换人的提议,然后再没说话,安静地看着周祁年吃完蛋糕离开。 门一关上,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席卷了她。宿舍里没有人,喀莎也不在,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孤独让恐惧更浓,她不该让周祁年离开,可他的存在没办法给她任何安全感。 随身的背包里放着沉铎那天给她的卫星电话,这一周她没拿出来过,更没用过。上面好像有他的汗水和气味,现在抓在手里,就像靠住了青山那般踏实。 ————分割线———— 在一起会有点挫折。 会努力加更的。 -- 32、能敲动她漠然心事的人,必定能在任何时 几个男人在做去容城前的最后准备,补给弹药都装上防弹车,饮水和压缩干粮也备好,只待明日一早启程。 “滴——”卫星手机忽然突兀响起,男人看了眼号码,似冰山沉静的脸上突现了点笑意,拿着闪烁的电话跃过唐尼跳进院子。 “诶。” 唐尼被撑了一下,一阵春风就从他身边掠过。 “啧,这是小嫂子吧,我说昨天晚上浴室里腥了吧唧的呢。” 屋里几人荤话连篇,屋外的男人靠着门框听着靡靡之音。 “卿卿。” 沉铎被烟尘浸透的沙哑嗓音在机械声后传到她耳朵里,凝滞在血管里的血液在这一声之后重新流动,冰凉的四肢重新恢复温暖。 “怎么了?” “没事......明天我也去容城。” “你?”男人掏出根烟放在耳朵上夹着,“和他们一起。” 带着疑问的确定,他等着她回答。 “嗯。” “卿儿。”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寒凉空气进入肺里,让人精神振奋。 “容城有个地方,能看到极光,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晚上,我带你去,就是不知道它赏不赏脸。” 女人眼眶发红,开始幻想炫彩漫天的壮丽。 “好,只看天也行。” “傻吧,天有什么好看的。” 一碗温热的糖水打翻在心口窝的位置,这种感觉陌生又充实,她没说一句想他,也没说一句注意安全,可就是很神奇,他这样一个人,十几年只看过惊惧和蔑视的人,居然有个人在惦记他。 沉铎靠在门框上抽了叁根烟才平静下来,风吹不散心口的暖意,根本不冷。 ...... 容城比墨城靠北,再往北走,就是针叶林的终点,然后就是树木不生的苔原。 几辆大车从清晨就出发,几乎封闭的后斗里载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虞卿和几个军医挤在一辆稍小的车里,跟着大部队走。 迷迷糊糊被人叫醒,下车问候她的不再是沙尘,而是萧瑟北风。 和墨城不一样,这里的风像刀子一样快,她的围巾包慢了,细嫩的脸蛋暴露空气中里面就被吹的酡红。一阵更大的风吹过来,她眼睛有点睁不开,赶紧摸口袋里的护目镜。 她戴上眼镜闭了会儿眼,再睁开眼目光流转急促寻找。容城营地只是临时驻扎用,小的可怜,环视一圈很快,根本看不到黑色吉普车的影子。 “小虞,来这边。” 喀莎叫她,手里的杯子冒着热气。她往小楼里走,一步叁回头。 杯中奶茶温热,第一壶热水很宝贵,只有女士才有,不过剩下的人都忙活起来就也快了,毕竟不是来这里享受生活的。 今天的战斗正规军只是看客,可他们依然保持了一场战役之前静默的习惯,仿佛都在不约而同的品味宁静。 品味宁静,也留恋宁静,毕竟能静静的喝杯奶茶都是得有命才能做的事。 “我刚才听中校说——”喀莎靠在虞卿身边,用杯子掩着自己的嘴,说话的时候不停看着左右,声音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他们不会一起来,要去和他们自己的人集合,然后直接到那边去。” “谢谢。” 她是真的感谢,这回她不用拧着头只顾看门口了。 “他们”说的是沉铎几人个,至于“那边”应该就是铁水兵团派来那群人的老巢。 她面上布满愁云,手默默摸上腰间。 腰包里和相机放在一起的东西还有卫星电话,一直开机静音,但是她知道它不会亮,她也不会再打。 这个时候,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关乎生死,任何人都不能分他的心。 她喝了口奶茶,暖着手也暖着思绪。 高寒地区的秋冬季天总是灰色,低沉的压在头顶,让人很容易联想起所有不好的回忆。 可虞卿不想这么想,她觉得沉铎一定是幸运的人,当初能到跑到安和区让她遇见,如今又能在大小战斗中好好的活下来,这大概都是因为他是被上天眷顾的人。所以就算是这次比之前紧张,他也一定能继续平安。 她见过他充满力量的搏击,和手持冲锋枪对敌时的英武豪气,还有那双鹰隼一般的锐利眼眸。 能敲动她漠然心事的人,必定能在任何时刻都能所向披靡。 -- 33、她想他,任凭周祁年把他说的如何不堪, “嘭!——” 爆炸声后紧跟着大量铁片裂碎的声音,在黑夜中震荡不绝。半睡半醒的女人被震的忽然清醒,等她抓紧喀莎的手臂,楼外已经开始厮杀。 一切开始的太突然,大半士兵出去监视北极狼作战,留在营地的普通士兵不足以抵抗突然攻入的敌人。 对方战斗力惊人,像是受过精良训练的特种兵,两个女人躲在角落里慌张瞄着人影晃动的窗外,喀莎在战区待的久,她眼神惊恐,在那群人的胸前看到了闪烁的熊爪标识。 “是,是铁水。” 脸色顷刻间苍白,她对这个佣兵团的恐惧太深,他们屠杀平民也奸淫辱掠,说是佣兵不如说是一帮强盗。 “噗!” 房门蓦地喷溅上一道鲜血,一颗人头悠悠滚进房间。 虞卿强压下心头的恶心,看出那人是白天为她们煮水的士兵。 她美目颤抖紧盯门外那道影子,听着军靴一步步走近,“嗖”一下拔出腰后那把手枪。 ...... 狼团分小队潜入铁水老窝,精密的计划并没有派上多大用场,整个作战过程比他们想象的容易太多。 根本不需要作战,一座空营,留下的几乎都是一些苟延残喘的伤兵残将。 沉铎冲到营房没有开一枪,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冲击,刚刚浴过凛风的身体像又被泼了一盆冰水,从里到外不剩一点温暖。 “你们人呢?” 床上少了半条腿的男人并没得到多少照顾,身形嶙峋面目死灰,他身上的熊爪衣服还穿着,绝对不可能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营地里只有伤兵,唯有一个理由能说明。 他们被遗弃了,做为吸引北极狼的诱饵。一座真正的空营是骗不过对方的,这些人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将死的人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如布帛撕裂。 “Y国营地......” “我操他妈的!”男人在他刚说出“Y国”时,就发疯一般冲出去,他作为这场行动的指挥官,此刻真真像个嗜血的暴徒。 “去Y国营地!” 何明刚刚离他最近,将那伤兵嘴里的话听的明白。他和沉铎一样清楚营地里有谁,一刻不敢耽误,迅速召集人马朝着Y国营地狂奔。 一直跟在狼团后的周祁年拿着望远镜静观远处,眉头突然紧拧,下颚也骤时间绷紧。 “我就说了他们不可信,截杀。” “上校!” 通讯兵急匆匆跑来,将收到的狼团消息仔细念给他。 周祁年听笑了,“不可能,我们的岗哨是干吗吃的。” “可是......”通讯兵紧抿嘴唇,手中的纸张都在颤抖。“我刚刚确实联系不到营地了。” 笑容僵在脸上,几张白纸被他撕的粉碎。 “返程!!!” 狼团的车子极速狂飙,开在最前面的那辆轱辘几乎都要飞起来。男人手中的电话拨了无数次,始终没有人回应。 指尖颤抖,手中的电话似有千斤重。他萎靠在座椅上,铁掌插进黑发里,快要把头发揪烂。 不住催促。 “再快点......” 唐尼虚虚回了下头,想看清沉铎低着的头下面是什么表情。他说话的声音鼻音很重,还带着浓郁的哭腔。 可他觉得他一定是听错了,老大是他们这伙人里办事下手最狠的一个,怎么会掉眼泪。 “不能再快了,车都飘......前面是Y国军队的人!” 唐尼话没说完,视线里出现了一群同样在飞速前进的车队。 吉普车和大车同向行驶,很快就近乎平行。沉铎慢慢抬起头,目光向上,露出那双猩红的眼睛,这是他与周祁年第二次对视。 虞卿用眼神向喀莎示意对面,喀莎心领神会,朝着旁边悄悄挪动身体,也掏出手枪对着门口。 她们打不过佣兵,只能分两个方向尽力击中他的要害。 “咻!” 带着消音器的枪口发出闷响,还不如被击中胸口的男人倒地声音大。两个女人放松的时间不过一秒,外面就集齐更多的脚步声。 走在最前面的指挥官一双皮靴上踩着无数血泥,他搓了搓下巴,高抬起一条手臂往楼里一挥——这些人枪林弹雨里滚过多年,带了消音器的枪声也能准确捕捉位置。 这里的房子窄小,能藏人的地方不多,虞卿开枪后和喀莎两人迅速跑出房间,一个进了储藏间,一个进了医务室。 虞卿躲在狭小的柜子里,听着渗人的脚步声慢慢逼近自己。 她手里的枪还有九发子弹,杀不死这么多人,她也无法保证每枪都能打中,到最后紧要时刻,要留一颗子弹给自己。 两汪清泪在眼眶里打转,羽睫站着泪珠颤抖。 她想他,任凭周祁年把他说的如何不堪,在生死关头她还是只能想起他。 带着刺刀的步枪挨个拨开柜门,当刀尖插进最后一个门把的时候,里面突然直直射出一颗子弹! 铁水的指挥官和沉铎一样,都是拼了命才能活着的人,怎么会如此容易被一个柔弱女人打中。他一把拽过她,在她想开枪自杀前轻松掰开她的腕子。 “啊!” 手腕剧痛,枪和人同时被甩出去。女人头发被冷汗浸湿,大口喘息时围巾滑下,露出那张绝美的脸。 “吁——” 不怀好意的口哨声。指挥官本来想亲自杀她,可这一眼后抬着的步枪又慢慢放下。几步到虞卿面前,两根手指粗鲁地捏起她的脸仔细端详。 历经过情事的女人对男人的这种气息和眼神并不陌生,但不同的是面对沉铎她愿意与他相缠, 面对这男人她只觉得恶心。 “呸!别碰我!” 水眸紧闭一秒,甩开他大手的钳制,她朝他身上啐了一口。她只想激他杀了自己,也好过被他侮辱。可对方显然知道她的用意,不仅不以为然,另只抓着她肩膀的手反而更用力的捏了一下。 “啊——” 女人吃痛,面目纠拧。沾着灰尘的手即刻往她神秘的胸口窝探去,不等她反应躲避,外面一声突来的巨大的爆破声震的房里站着的人顷刻间倒下。 “轰!——” 这声音和之前的爆炸声都不一样,一声之后,营地周围此起彼伏炸响。 “他妈的!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指挥官打晕挣扎的女人,把她软趴趴的身体扛在肩上。 “去看看是他妈什么人!” -- 34、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胆怯的人在发抖,对 楼房面前小广场上尸体遍地,何明蹲下摸了摸一截断臂,在这种天气下还有余温,说明他们来的并不算迟。 铁水的人正沉迷在胜利的喜悦中,冷不防被人攻击,却也在最短时间内稳定了心绪边打边退。 他们的人不多,只能偷袭,正面交战挡不住Y国的大部队,也挡不住这些杀红了眼的北极狼。 地上没有女人的尸体,大部队搜遍也没看到两个女人,这让所有人更加紧张。 盘踞在深山老林太久的男人不会直接杀死女人,但会折腾死她们。 男人面目狰狞眼神猩红,疯狂屠杀他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犹如死神降临,不留余地。手中机枪连冒火光,强大后坐力让枪托连续撞在他钢铁胸肌上。隔着厚重外套,皮肉被磕的赤红淤紫他也毫不在意,手中子弹打光来不及更换弹夹,直接抢过战友的枪继续射击。 “这边也没人!” 他黑瞳怒瞪,本来瞄准对方眉心的红点瞬移到腿上。 “呯!” 被射中的人大声惨叫,一条腿跪跌在地上。往前艰难爬行,留下一串斑驳血痕。 沉铎大掌抓起他的头发,按着头往旁边车门上狠狠砸去。 “说!剩下的人呢!” “不知道......啊!——” 胸前的熊爪徽章被男人一把拔下,插进他虚睁的眼眶将眼球切成两半。 看着他拼命哀嚎,男人冷面如山,是泄愤,也为了震慑他人。捏住他两腮,直直塞进嘴里一颗手雷,毫不留情引爆。 “呜——” 爆炸在骨头里,发出声音是闷的。肉块骨头和血一起爆开红色烟花,甚是好看。火球消失后,整个人被炸得只剩下一条小腿和一只脚。 “剩下的,说吗?” 伤痕累累的俘虏们不敢抬头看他,也不开口。他们不是讲义气,铁水里向来没兄弟情可讲,只是确实不知道其余的人在哪里。而且就算知道也没用,人称毒狼的男人到最后不会放走任何一个和他作对的人。 “铎哥,在这!” 不知是谁的话,让逼训俘虏的男人立刻转头,疯了一样朝着那人指的方向狂奔。 扛着女人的指挥官深知前门出不去,看着外面的弟兄挨个倒下,他带着手下几人悄悄隐蔽在楼外树丛,准备从后门撤退,刚到门口,就和杀红了眼的男人迎面撞上。 “呯呯呯!!!!” 男人的枪法又快又准,移动射击也快过其他所有人。眼见自己只剩单兵,指挥官皱了皱眉,抓紧了身上扛着的人。 女人领口被暴力扯开过,两条带子在空中虚虚晃着,刺疼了男人的眼。 何明几人紧追其后,看着眼前场景冷汗直冒,手里的扳机再不敢扣响。 傻子也知道,让沉铎这么暴虐的根就扛在那人的肩上。 沉铎是如何处理与他对着干的人,北极狼团里的大多数人都见过,谁都不想触及这个定时炸弹,如果不小心伤到那个女人,或者逼急了那人让他杀了她,都是他们无法承担的后果。 “把她给我。” 乌兹冲锋枪射速快,杀伤力也大,就连星条旗下的自由国家,都因忌惮严格打击它的存在。可尽管拿着如何威名赫赫的枪,靠赌靠杀活了半辈子的男人还是不敢拼一把。 是,他不敢,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怂了。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胆怯的人在发抖,对于她,他没办法像对自己一样豁出所有去干。 他的心神不定犯了大忌讳,这个时候表现出对敌人手中人质的重视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被血丝缠绕的黑瞳痛苦纠结,指挥官瞬间就明白了他手里的女人是个了不得的护身符,同时他也看清了来人是谁。 舌头刮刮嘴里的软肉,脸上那道贯通伤早就痊愈,却留下一生难以消磨的疤痕。 男人稳定了心绪,眼神急遽漠然,可是为时已晚。对方笑起来,挑衅地拍了拍女人的臀峰。 “不给,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同为佣兵,大家都不被国际法保护,谁也不会对谁手软,不如趁此机会报一枪之仇。 “别碰她。” 沉铎手中冲锋枪干脆利落上膛,紧接着周围几把枪一起瞄上他眉心。 这些人不是正规军,不讲道义,野路子用惯了,最恨别人拿捏。如果不是那女人是沉铎的人,没人会听他威胁,早就将他打成筛子。 指挥官挑起一边眉毛看了看自己头上的几个红点,厚唇一咧,瞬间扼上女人脖子。 “我掐死她,或者你把枪扔了。” 男人眼中晃过晦暗不明,手一松,冲锋枪开始坠落。 指挥官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注意力完全被即将落地的枪吸引。 千钧一发,枪支离地只剩一寸,男人闪电一般快速倒卧,抄起枪朝着他小腿射出叁枪连发子弹! 指挥官吃痛跪地,柔软身体被男人稳稳接住。 站起来抬起手臂,“呯”第一枪打断他刚刚摸过她的右手。 “呯!”第二枪打到他胯间。 地上的人不断抽搐,痛苦大张着嘴,发出“沙沙”的声音,男人目光阴鸷狠厉,一步步走近,枪口抵住额头开了最后一枪。 “嘭” 红白液体爆开,染红男人胸口的狼头。 ————分割线———— 还有两更,今天我四更,请投颗珠 说好了吃肉,就这么高产。 -- 35、他是禽兽是饿狼,管好自己就行了。(三 周祁年冲到楼后,正好看到沉铎抱着虞卿出来,他怒目而视,卷起军装袖口冲上前去。 “哗——” 感受到敌意,沉铎身后的人与他身后的人瞬间端起枪相对而立,一时间剑拔弩张。 “她是Y国记者,可不是亡命之徒,你不能带走她。” 茎叶柔软的鲜花该装在最名贵的花瓶中欣赏,不能被野狼践踏,更不能与野狼为伍。周祁年暴怒之下不想再顾及合约,手指穿过圆孔扣上扳机。 “嗯......沉铎......” 娇人一声轻叹,让互相指着对方脑袋的两个男人找回几分冷静。她刚刚睁开眼,还没看清眼前一切,下意思的呼唤全凭本能,一开口便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周祁年听的清楚,所有不管不顾的心都动摇,目光倏而黯淡,手臂颓然滑落。 等她看清怀抱她的人是谁,阖上羽睫,两行清泪顷刻间奔涌而出。 炙热体温和寒风潇肃一冰一火裹挟着她的身体,让她真切感到这不是梦。抬起虚弱的手臂,冰凉指尖摸上他赤红眼尾,又摸过硬挺的下颚,轻轻拭去上面的脏污。 “每次看到你都是有好事。”声音虚弱单薄,又扭过头看向失意的男人。 “周上校,喀莎,在,医务室。” 亲密与礼貌不同,与恭敬更不同。 两人的过去不为他人所知,周祁年吸吸鼻子,只当她与相识多年,却还不如个初见的山野匹夫。她一醒喊的便是那人的名字,可他分明也是拼了命冲到这里,手臂被流弹划伤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他都还是“周上校”。 这引以为傲的军衔现在听了只想笑,他不懂自己输在哪,出身名门,世代良将,年轻有为,竟然不如这粗鄙的亡命之徒。 他抬起眼皮睨她一眼,双目蒙灰,面无表情向前抬手。 “继续搜!” 长官不再阻拦即是所有人放行,他们再往外走,一路畅行无阻。 “哥,小嫂子这......” 男人把枪扔给何光,拢顺女人被风吹得零散的长发,像儿时那样紧紧抱着,想要把她按进身体里。 “我不会再把她给别人了。” 脖颈后的疼痛慢慢消散,虞卿一言不发地静靠在男人胸口,享受暴雨之后的宁静。车里有股汗味和烟味混合的味道,不知道是谁弄得,当成他的闻起来都不难闻。 她仰起头,他就把脸凑过去给她。 他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从天而降,像是他给自己读过的睡前故事,一会儿是手持钢剑的王子,一会儿是斩杀恶龙的骑士。 反正什么都行,到最后都是他。 开车的人依然是唐尼,副驾驶坐着梁宽。二十出头的人其实还有股孩子气,放下枪之后与普通青年无异,也有好奇和看热闹的心。两个人好像不经意地看着前方,眼神却总是若有似无地瞥瞥后视镜。偶尔被男人发现偷看,两人也没有被抓包的不安,反正咧嘴笑笑看的更光明正大。 沉铎也不怕,知道他们看还特意亲上虞卿白嫩的香颊炫耀。亲着亲着想起什么,眼珠往下一转,又把她松弛的领口紧了紧。 还好他来的快,那人想做什么还没做。 他活在这种破地方,倒不是在意女人贞洁,只是以虞卿的性子,不等别人说什么,她自己就会毁了自己。 后怕,也后悔,不该相信什么狗屁正规军队,和谁在一起都不如和自己在一起。别人会为了所谓计划放弃她,可他不会,他不顾忌别的,只想自己活的痛快,更想让自己的女人好生生地陪着自己。 他不伟大,舍己为人让自己难受的事,是那些身上挂着一堆勋章的人做的,他是禽兽是饿狼,管好自己就行了。 一路开回暂时住处一个半小时,他再没放开她一下,直到进了屋子不得不换下这身脏兮兮的衣服。 和她重逢之前他都能带着一身泥睡几天,可是现在却舍不得弄脏她纯净的身体半分。 从营地出来后,他原地命令各小队分散各自找地方睡觉。北极狼习惯了鸠占鹊巢,这房子也是别人留下的,不过原主人挺会享受,有间屋子有独立的卫生间,里面甚至还有个泡澡用的大木桶。 兄弟们对大哥向来够意思,纷纷进了别的屋子把这件能调情的屋留给沉铎。 热水是在路上就排算好的,寒天冻地,自己能用凉水冲,但女人顶不住。 几壶开水留了半壶给大家喝,剩下的全都倒进木桶里。沉铎坚持先出去冲自己脸上手上的污泥和血渍,虞卿则悠悠坐在木桶边解开自己衣服。 长发绾成发髻,纤白的小脚绷起,脚尖点了一下水试温度,水面以那一点为中心,向外散着圈圈涟漪。 玉肌凝脂缓缓沉入水中,两条手臂舒缓搭在木桶边缘,鹅颈伸展螓首半抬,高耸乳峰一半埋在水里,一半堪堪露出水面,幽隧乳沟深入水中。 男人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引人入胜的香艳美景。 呼之欲出又欲露不露的那一半引人遐想,更激发人的探索欲,他本就赤着上身,在女人一汪盈盈秋水的注视下,毫不避讳扯下裤子。 沉睡长龙在看到她的那刻就已经苏醒,失去最后一层束缚之后突弹出来,在空气中张扬地晃动。 男人右边肩胸交接的地方青紫,刚想问怎么回事的女人被他脱衣服的动作臊红了脸,敛起眸子看向平静水面,一时慌乱,唇角绷直又松开,唇畔抿出两个梨涡。 他越靠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体温在炙烤。不着寸缕的美人像一盘可口美味,他想吃,就能吃得连渣都不剩。 -- 36、让她的身体记住他的力量,让她的穴道记 男人长腿迈进木桶,从身后抱着她,大手来回抚摸,揉搓每一处嫩肉。 她是怕痒的,几下就让他给痒笑了。 “痒,别揉了......” 她的小声阻拦更像是欲拒还迎,男人不说话,娇言软语让身下的东西翘的更高,也是同时开始在她臀缝中抽动。 水热,那根肉棍更热,两片花瓣被磨开,前端沟壑刺激着敏感的小凸起,她嘴里本来还不满的哼哼瞬间变了味。 刚刚历经惊魂一场,她和他一样急需爱抚,索性转过身,顺从地搭上他的肩膀把自己整个送到他身上。 墨色瞳孔盘结着血丝,却因为她的回应多了些喜意。丰乳依然只露出半个,男人整个人被情欲点燃成一团焦灼火焰,看着那道深沟眸子越加暗沉,大手游走其上,不知餍足的揉捏抓弄,把雪白软肉挤成各种形状。 “唔唔。” 双唇贴合许久唇舌相互吞噬。吻到最激烈,女人快要缺氧,慌忙推开他的身体,却听到男人“嘶——”一声。 “怎么了?” 她眨眨眼驱散眼中水汽,看清她抚的是哪里赶紧慌忙撤开手。 “怎么弄的?”她刚刚就想问,这片大面积的青紫不像是搏斗中被人打的。他不满她走神,一手控制住她两只手,重新吻上她,比上次更猛烈,似是教训她的不专心。 情到浓烈时,她亦是抗拒不了他的力量,逐渐沉沦在他的压制中无法自拔。 盆中的水是隐去她羞耻蜜液最好的掩饰,却逃不过男人手指的探视。 宽大粗糙的指节进入穴道挑拨红润嫩肉,一进一出模仿做爱的动作剐蹭敏感点,每一次都能引起女人全身颤栗。 “啊......嗯......” 素了一周多的男人听不得她这种好似媚药一般的声音,下身越涨越大。撤出手指的瞬间立刻换上自己的东西,抱着她往下压,自己则挺身而入直插到底。 “嗯嗯.....”被恶意封住嘴的人只能哼哼,几天没人探索的地方和初次一样紧致,小穴紧裹着他的命根子,纠缠至死,誓要把里面的精华全都挤出来。 “我操......”他没办法终于放开嘴。 “放松点,咬死我了!” 他极力安抚,手不停摸挲她的后背,又不停说着话。就这么卡了一会儿,她紧张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大物终于能浅浅地在其中抽动。 这几天沉铎和他们学了不少床上的事,往常不屑一顾的骚话现在也能听一会儿,继而牢记在心,只等着和她见面的时候用。 双手扣住她腰肢,几乎整个抓过来,轻松把着上下套动。巨物每抽戳几下便有一下深击花心,她被入的一会儿仰起头尖叫,一会儿颔首低吟,沉浸在他给的欢愉中欲生欲死。 男人抿紧薄唇,一个沉重深入,水花瞬然溅了一地。女人双目惊睁叫出一声,喷涌出的花水顺着柱身嗞嗞往下流。 “没力气了?” 水凉了,他怕冻着她,随手拿起条干净毛巾飞快擦干两人身体,保持着相连的动作站起来往屋里走。 随着男人走路的姿势,肉棍也一下下往里冲击,没有减轻,反而比之前进的更深,也更无章法,无法招架。 她张着嘴吃力承受,轻蹙眉心紧咬下唇露出两颗雪白犀齿。 还没走到床边沉铎就发现了这件事——站着她反应似是更大。来了兴味,也不急着上床了,直接把她抵在墙上,就着她分开的两条腿由胳膊架住,掐住她的腰,操纵腰杆大起大落的狠厉抽动。 几天没在她体内驰骋,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她越叫,他听的越是兴奋,身下撞的也就越狠。大滴汗珠顺着下颌往下流,肉体拍击的声音又快又响,只能看到一道紫色的影子在两人交合处来回晃动。 他喜欢看她因他而氤氲失神的眸子,也喜欢听她被干的无能为力的呻吟。是男人就有破坏欲,她越无力越可怜,他越是想肏坏她,让她的身体记住他的力量,让她的穴道记住他的形状,总之一切都是他的,谁也不能染指。 疲惫的身体经不住大强度的肏干,不久就哆嗦着又泄了一次,她彻底软在他身上,借着他的力气才不至于滑下去。 他托着瘫软的小人放到床上,将她两条腿压到胸前,往前一顶腰,欣赏性器一点点没入她身体中的样子。 “嗯,啊,轻,轻点。” 这个姿势能让刚刚没去那最后一截也都能连根入内,紧接着,一下狠过一下的暴戾冲击撞的她五脏六腑都要碎开,只能开口央求他,却一句完全的话都说不全。 “怎么这么不禁肏呢?” 他硬朗的五官表情浪荡,说的话也骚,这种别样的刺激让她滋出更多润滑,伴着“噗呲噗呲”的水声,身下的床单浸的又湿又黏。 “嗯......” 她被撞的生疼,指甲狠嵌进他胳膊里。 “受不了了,让我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男人笑了,咬着牙笑的。 下一秒倏地直起腰掰开她腿成一字,用他最喜欢的姿势极速抽动百下,深吼一声,压着最深处射出来。 小腹温热,她轻轻动动腿。 “出去......好胀......” “嗯?” 他仰起头皱着眉头喘气,又往前戳了戳,她发出小声哀咛。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鬓角流下,流滴到她白皙胸脯上。她又推了推,他才缓缓抽出自己散着热气的凶器。 檀香味四溢,一室淫糜。 她睁不开眼,只听到他小声的笑,还有那句,“再来一回。” ————分割线———— 因为叁月中旬后有事,所以,更文速度在近期大概会变快。 为了不坑,也为了保证质量基本都是牺牲睡眠熬夜或者很早起在写的 不想赚钱,所以,给点珠珠动力,THANKS...... -- ⋎ūщǎйɡsнù.℃òⅯ 37、猎狼 屋外寒风瑟瑟,屋内春情满溢。年轻男女全身汗水油亮发光,赤裸交迭,享受这份余味。 黑发被汗液几近浸透,成一缕缕贴着女人玉色脸庞,她闭合双眸,呼吸还略显急促,双手搂着他脖子,任由男人捧着她胸前两团丰硕椒乳舔舐。 他仔细又虔诚地吻过每一处,从鹅颈一路绵延向下,肩膀,胸前,小腹,细润雪肌遍印着落梅般的点点红痕。 半晌之后,他止住亲吻,慢慢伸展身体与她面对面。她感觉到他面部的热气,睁开眼就沉进墨黑色的漩涡里。 狂暴的沉铎属于战场,温柔的沉铎只属于她。 “今天怕吗?” “怕怕再见不到爸爸妈妈,怕再见不到,你。”她眼神忽然怔忡,顿住,手又攀上那块淤青,只是轻轻附着,不压任何力气,也没再问什么。 “我不会让你走了,你得陪着我,哪都不许去。” 金城市郊铁水总部。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深夜,最大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几个小时前那场鏖战,让他们损失几支训练精良的小队,指挥官连夜召集中层以上长官。 白亮到扎眼的墙壁,灰色的桌椅,冷淡而死气沉沉。 瓦西尼面前的长桌足有叁米长,两边坐着壮实板硬和这房间同样冷硬的佣兵。 这些人争强好胜,摆弄着手中利刃或子弹头,纷纷宣泄自己的不满。 “要我说!现在就去杀了他们!狼是杀不过熊的!” “当!” 说话的人把一直把玩的尖刀插进桌面入木叁分,瓦西尼瞥了他一眼,扯动僵涩的肌肉,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 那人说的没错,狼是打不过熊的,但狼却有群体意识,相对于铁水这些野熊,他们心更合。 瓦西尼手上拿着张照片,阴沉的蓝眼睛看看众人又看看照片。眼中冒出的烈火,快要把照片里举枪屠杀的男人燃烧成灰。 作为铁水最大的指挥官,这是他刚刚得到的这次行动失败的理由。他看了一会儿,怒从心生。愤怒操使他面部抽搐,粗掌用力一捻,照片瞬间变成碎片。 佣兵不值钱,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过来给他卖命。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在这场行动中死去,还死的毫无尊严。 这是无法估量的损失,都是因为照片里这个叫做毒狼的男人。 “所以要‘猎狼’”。 年前的笔记本屏幕光线被屋内强光完全吞噬,出声之前都注意不到它亮着。画面里只有一道月光,和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它倚靠大棵盆栽,纱帘偶尔被吹到它身上。静止不动,仿佛本就是那空间里的一景。 “嗯?”瓦西尼张开手掌,甩开那些粘在他手掌上的照片碎渣。“猎什么狼?” 黑影终于晃了晃身体,微微呷了口水,似是证明它是有生命的一样。 “毒狼。” “我们需要战争,战争是财富的来源,而Y国妄图终止战争。” “那么——”黑影站起来,朝着窗边走,画面里就没了它。 “你和我这种人,要怎么活下去呢。” ————分割线———— 今天有事,晚了。 -- ⋎ūщǎйɡsнù.Ⓒōⅿ 38、钢铁与云朵的碰撞( 羊毛毯横在腰间,在翻身的时候滑落,露出斑痕累累的雪色肌体。 红梅从耳后一直盛开到小腿,她在睡梦中感觉到寒意,便往旁边的暖炉身上拱。多年生活在不安环境中的人,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时刻保持警惕。虞卿毛绒绒的头刚一拱上他的胸口,沉铎就张开了眼。 昨晚要得狠了,一身赤红牙印彰显那几场性爱的疯狂。放她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她眼眶依然红彤彤的,微微翕动的羽睫有一半被眼泪黏在眼下,樱桃小口张着一点,凑近了还能看到两颗贝齿和微探出来的小巧舌尖。 一副被疼残了的可怜样,但是他爱她这副模样。 特别是刚刚浴过烈火硝烟,又穿过刀锋剑影,就能沉醉在她的温柔里,这种感觉像是身体每块骨头都绷紧,然后又遽然放松一样舒畅。 唇上一阵温软触感,有她熟悉的气息。 她是被吻醒的。 “唔” 之后是晨间和他一同醒来的狰狞性器,紧贴着肌肉结实的小腹,粗硕柱身不停研磨着她的叁角区。 腰被扣住,嘴唇蹭着她耳垂一开一合,“把腿分开。” 昨天她的小肚子又灌满了他的精液,现在成为最好的润滑,长龙顺着小腹下滑,找到自己的归宿。 腰下沉,缓缓钻入她幽然的巢穴,将闭合通道撑开塞满,再次开阔成它的形状。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两颗乳头被他吸了半宿,现在还红肿着。他大发慈悲放过了它,转而亲吻她胸前的朱砂痣。 他记了多年的朱砂痣。 虞卿的身材很瘦,胸乳却丰满,能让他整个头埋进温柔乡闻那股奶香味。 不似昨晚的狂掠,今天男人动作缓慢,用肉柱棱角尽情碾压她穴道里每一寸嫩肉。褶皱刮平又堆积,女人颧骨被他体温炙烤的嫣红,仿似入暮云霞。两手无措地抓着枕头不住摇头,檀口半张不由自主发出难耐娇喘。 “沉,沉铎” “嗯?”凑近她,在她颈窝里勾起坏笑,声调痞里痞气。“怎么了?” 和营地边的地狱罗刹丝毫不沾边,沉铎本质是个坏痞子,所有坏心眼他都有,可能还比别人更多。 虞卿与其他女人不同。既有女子的娇赧,又能拿捏的恰当好处。 她慢悠悠睁开眼,无师自通地明了男人想法。 抓着枕头的手转扶上男人手臂。 女人纤手润白细长,手心手背肤质都是细腻如膏脂。伸直手指,缓缓推进,在他肌肉爆起的粗糙皮肉上反复摩挲。 柔软的触抚像一道电流通到身下,抽动速度骤然变快,他声音也明显变粗。 看清她摸的是哪,问她:“这么喜欢这个纹身?” 他说着话,硕物在她体内一刻不停地抽动。 “啊”她皱着眉头眸光半敛,柔声轻吟,尽力分开腿适应他的索要,小手捏住肩膀缓了会儿说:“是你的都喜欢。” “啊!!” 深重冲撞太突然,她没有准备,美目瞬间惊睁,透亮水瞳里映出男人隐忍俊脸。 其实她根本不用刻意勾引,天生的尤物,用一双眼睛就能勾死人,更何况她还媚到骨子里,一举一动亦都妖娆。 双唇紧密相贴,津液相融合,女人叫声被封在口里,鼻子发出气声的低鸣。 两个沉重的盲袋不停击打女人的会阴,男人虽放过啃咬她的奶头,却没放过她胸前的两块肉。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到最大,将两只椒乳牢牢掌控。或者紧抱住她,用绵软压向他坚硬胸肌,看着它挤成一团圆形,享受钢铁与云朵的碰撞。 屋里没有窗帘,天气是难得的晴天,干燥凉风顺着窗户缝泄进来,瞬间缓解燥热的身体,激烈运动的两人不觉得寒冷只觉得舒爽。 虞卿也将他坚毅脸庞看得更清楚。 男人喉结滚动,黧黑皮肤上析出一层汗珠子,泛着油光锃亮,让他看上去更像是整块金属铸成的。 “卿卿。” “叫我一声。” 他到忍耐边缘,小腹发热,急于倾泻。 “沉铎啊” 一个挺身,前端冲开宫口,白色岩浆激射进子宫。 藕臂垂落,身下的小人儿被射的浑身哆嗦,缓了一夜的精气神在晨间清凉微风中尽数散去。 侧目看窗外,只剩一片曈曚日色。 -- 39、他不是七人里最大的,却是当之无愧的大 躺了一个多小时,两人穿上衣服下楼。 半夜鏖战一场,几人都睡到快中午。只不过没有佳人相伴的单身汉,没人温存,只能用一根烟聊以慰藉。 将将可以算作是客厅的小房间挤了六个大男人,白烟徐徐袅袅,也不知道他们抽了多少烟,一片白茫让人脸都几不可分辨。 虞卿由沉铎拉着她的手走过去,然后他冲她勾起唇边,抬手指了指圆桌上的袋子。 “别抽了都!” 梁宽干哑着吼了一嗓子。 高大的精壮汉子看到男人身后的一点米白色衣服边,忽地从板凳上起来,抽了半截的烟塞进嘴里,吸溜着反手打开窗户。 烟雾倏尔朝着外面散开,没了遮挡,几人都看清沉铎手里抓着的玉柔夷,赶紧掐了烟,对着他们嘿嘿的笑。 这些人活的粗糙惯了,从前没和这种杂志上模特一般的漂亮姑娘说过话。 张嘴比开枪难。 好话不会说,骚话荤话不敢说,这些让人听了就闻风丧胆的战士只能冲着她一个劲儿乐。 灼灼目光在她脸上烧起一把火,强压下心中胆怯,撒娇般使劲攥攥他的手,过去打开他交待过的食物袋子,仔细剥开外皮又拿过瓶矿泉水,分到每个人手上。 容城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荒芜,食物还是那些从墨城带来的压缩干粮和肉干。虞卿不是没吃过这些东西,但都是上学的时候当成零食来吃,现在不得不作为主食,双颊一会儿就嚼的生疼。 “喝点水,尽量多吃点,这里很冷。” 沉铎拧开水瓶送到女人嘴边,甚至那瓶子之前还被他暖了一会。 他第一次在兄弟们面前把话说的如此温和,几个人心中惊异,也感叹,想起点别的,一下变得心不在焉,咀嚼的动作也势驱迟缓。 佣兵集团的地位不再年龄大小,只看自己能力。他不是七人里最大的,却是当之无愧的大哥。 小小年纪便加入北极狼,能拼到现在靠的就是心狠手狠,何时有过这种温顺面孔。 何光和沉铎关系最近,想起虞卿走的那晚大哥说的话,嘴里咸涩的肉干忽然没了味道 铁水的一个佣兵从指挥官房间出来,房里魁梧男人把玩上一个小铁片,神情终于变得悠哉。 在地板上趴了一晚上没敢上床触惹霉头的两个妓女,慢悠悠地爬起来,心跳的频率比打鼓还快,试探着往床上摸。 见瓦西尼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欣喜,争先恐后地爬到他身边,把自己妖娆的身体贴上去。 “嘿嘿。” 他本来稳当靠着床头,却突然耸起肩膀笑了两声。脸上横肉乱晃,嘴角僵直恐怖渗人。 两个刚贴上他的女人身体顿住,被吓得血液瞬凝,都以为是自己的大胆行为惹怒了他,绷起仅有力气一动不敢动。 瓦西尼根本无心在意女人们的反应,不耐烦地抓过一个甩到一边迈下床。 被扔在地上的女人摔青了胳膊,不敢出声,捂着嘴往墙角靠,躲避他的脚步。 他现在只想“猎狼”。 死掉的副手是他的肩臂,也是他的面子。他是铁水的创始人,亦是铁水目前为止唯一的总指挥官,可以不为肩臂而战,但是必须要为自己的脸面讨个说法。 他盯着床。 往前走两步,床上的铁片就开始反光,退回来,就又不闪了。 “啊!!” 他突然拎起一个女人,把反光的狼头徽章“嗖”一下捏到她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吗?” 女人惊恐万状,狼头徽章带血,她只敢看一眼就瞥过目光。 “不,不知道” 她被吓的脚步虚软,任由他提溜着,两排牙齿不住发颤。 蓝眼睛看向窗外整装待发的军队,脖子一歪,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 “一会儿就知道了。” яóцщèňщц.dè -- 40、不知道是因为看过他的强悍,知道他足以 铁水佣兵团以容城为大本营,对这里的片砖片瓦都熟悉,一夜时间,想找到北极狼的临时住所,只需要加多人手搜寻便可。 这件事沉铎也明白,所以昨晚解散大部队时,他交待所有人住的地方不能靠近城区,返程回去的时间也不能超过午后。 从墨城开来的两辆吉普车灌满油,空的油桶被唐尼甩飞出去。枪支弹药满弹上膛,冷森森的靠在座椅后面,虞卿一回头就能看见。 他们车开过的地方勉勉强强算是条公路,两边还有多年前种下的大片防风林,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边际。因为太久没人打理导致树木疯长,密集枝杈和树叶将林内天光几乎全部遮住。 虞卿避开沉铎胸口的伤侧靠着他的胸膛,眸光刚好直照灰色天穹。 一顿饭的时间让早晨那点不多的阳光消弭殆尽。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里的天气,永远浓云敝日,又不像真的阴天那么暗沉,最主要的是她来了些日子,从没下过一滴雨。 男人轻缓摩挲着女人背脊,黑色瞳孔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水镜般晃过沿途风景,逐渐印出山的轮廓。 沉铎眼眉一动,扳过虞卿将她的身体放正,眸子一软,轻柔揉捏她压红了的脸,让她看外面。 一直闭目养神的人这么一动也睁开了眼,两旁的密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墨黑色的几座大山。 “这里偶尔会起雾,不过今天没有。” 他还想说什么,却蓦地停住,神情里的温柔也消失不在。 “呲呲——” 对讲机电流声变大,杜尔混沌不清的焦急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有人!压着山根走!快点!” 开车的何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有配合多年的默契,急转方向盘冲向山根。 沉铎迅速掏出高倍望远镜扭身看后面,眉心深深皱成一个川字。 “四辆车。” 何家兄弟闻言脸色一变,车内气氛瞬间凝重。 军绿色吉普上飘着熊爪旗,显然不是自己人。四辆车就意味着对手来了最少两个队的人。 “杜尔。”男人探身拿过对讲机,眸子暗不见底。 “拿东西靠山下车。” 山虽绵长,但总有到头的时候,再继续开就是给人当标靶,如果对方手里有榴弹枪后果更不堪设想。 男人握紧冲锋枪,看着身后挡风玻璃神色凛然,手却紧握着她。 “千万不要离开我半步。” 力量经由他手温传导进女人四肢百骸,她“嗯”了一声,已经悬空的心骤降回它该在的地方。 她知道后面有人在追,和昨晚那群穷凶极恶的人大概是同一伙人,但现下心境却与当时完全不相同。 那种无助的惊慌失措并没出现,不知道是因为看过他的强悍,知道他足以保护她,还是他手心的温度太热烈,让她忘了害怕。 ...... 这次的目标不是山上,而且山下一片树林。虽然没有防风林严密,但天然植物形态各异,也有其不可替代的好处。 “能上吗?” 男人抬头看了眼大树,又看了眼她。 树身粗糙带杈,并不难上。 “可以。”说着,女人褪下手腕上的皮筋,将披散长发扎成马尾又卷在头后,背包放在身前。 男人几不可查地扯了扯唇,没说话,两手攥在一起送过去。她和他短暂对视一眼,就着这股力量一下攀上树干。 “哗——” 男人紧跟着她上去,树叶被宽大身体蹭的乱晃出声。女人突然紧抓住他,看着远处的瞳孔逐渐缩紧。 -- 41、他闭了闭眼,视线消失前右边看到了自己 这片树林是唯一的藏身地点,虞卿知道铁水的小队会找到这里,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几乎是沉铎稳好身子的下一秒,黑色战靴就出现在他们不久前才走过的地上。 裸露出的地面坚硬而干燥,无法靠脚印寻找踪迹。这些人同他们一样,擅长偷袭和小组作战,一进入树林,就有计划的分散开又不离的太远,枪口刺刀几乎扫过每一片灌木丛,冒着精光的眼瞳雷达般搜寻,亦不放过每个树顶。 男人周身散着凛寒,盯着他们脚步的眸子杀意毕现,抓在树干的手背暗暗用力,爆出高耸青筋。 他们越来越近,沉铎黑瞳凝然锐利,大脑飞快运转。 十四个人,既没有相互靠在一起,距离的位置又能相互支援,杀了一个其他人就会立刻知道,到时候就会变成两组人对一组人的压制性战斗。 眉心紧皱,英眉向上成两把利剑。片刻后,他身体不动,只移动目光,看向隐蔽在树上的其他几人。 交换过眼神,紧抿的唇突然扯平,却不是在笑。 偷袭显然是是最不明智的,可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不只是他,其他人也这么想。可同往常一样,决策显然还是在他手中,所有人的命也在他手中,除此之外还有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一份难得可贵的信任。 他闭了闭眼,视线消失前右边看到了自己的兄弟,左边看到了自己的女人。两片影子不是印在眼里,而是印在心上。 再睁开眼睛,深不见底的寒潭变得清澈透明,伴着他的思绪也逐渐清朗。 一人解决一个,其余的如果分散就各自攻击,如果集合在一起就围攻。 这是在赌,赌他们跳下去的那一刻都能一击致命,更赌把人引开之后,能赢过身体素质和作战能力各方面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 需要信心,和在即使孤注一掷中也绝对强大的心理素质。 蜷缩着身体的女人被男人铁臂箍住,她全神贯注,被他冷不防的拥抱惊到。莹莹秋瞳凝视着他,波光荡漾,他心一动,愿为了这饱含情意的目光赴汤蹈火。 嘴唇紧贴着她的耳廓,把声音降到最小,几乎只能听见气流的声音:“我下去,你留在上面。” 就算,就算是最后他们人少不敌对手,她也能活下来。 这是他的私心,也是最坏的打算。 手臂被反抓,樱唇张了又合上,速度极快,她根本就没思考多少,就顺着他的意点头了。 她不能做他的拦路石,儿女情长不是现在言讲的。 未几,沉铎抬起一只手臂,手比成手枪向下,对着人群表明自己意思。其他人立刻了然,枪慢慢背到身侧,从小腿侧面拔出钢刀放在手里。 腰部有异动,女人的手伸到他身上,拿下一颗手雷握在手里。他瞳孔一缩,下意识要阻止却始终没有动作。然后眼神重回下方,全神贯注地盯着慢慢靠近的猎物。 几个猎物逐渐走近他们自个所在的树下,就和以往一样,在心里默数了叁声,然后瞬间翻身跳下! 铁手死捏住口鼻让对方发不出声音,反射着冷光的冰凉匕首扣上柔软咽喉,也就是转瞬间,手臂端起向外潇洒一扩迅如闪电,鲜血就溅的杂草绯红。 美目惊睁一片骇然,紧盯着他们动作眨也不眨一帧都不敢错过。短短几秒,虞卿全身就附上一层冷汗。 其余人都是成功的,只有唐尼第一刀扎在脖子侧边,那人吃痛奋力挣扎,所幸唐尼狠狠压制住他肩背,第二刀刀尖稳插上喉管一寸,解恨一般将脖子纵向刨开。 “妈的!” 有人大吼了一声,然后抬起枪朝着这边疯狂射击。 “呯呯呯!!!” 叁连发的子弹扫射过几梭子,几人凭借树身掩护毫发无伤,倒是让铁水小队的几人陷入惊慌。 北极狼突然纵身跃下让他们猝不及防,七人瞬间被割喉让本来实力雄厚的小队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现在双方人数持平,沉铎几人又用尸体做盾牌,他们的人只能凑在一起边打边退。 沉铎大喜。 压着对方一人刚露头的树身两边狂扣扳机。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枪管冒烟,重新上膛,抓着快被打烂的死人,炯炯双目杀的血红一片。 “跟!”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分开各自战斗,那样局势是不可控的,很难相互掩护,说不准就有人会死,他想碾碎敌人的尸体,却不想损失一个自己的兄弟。 终于,七面围绕火力覆盖终于让对方有两人失去掩体暴露在枪口下,“轰!——”不知是谁下挂的榴弹炮发射,同时击中两人。 两个前一秒前还在扣动扳机拼死搏杀的人,在一瞬间被炸成尸块,随着橘色光芒爆开四散坠落。 这一下之后北极狼获得了完全控制局势的主动性,向前不断压近解决团抱在一起的五个人, “呯呯!!!” “嘭!——” 虞卿靠在树干上,爆炸引起的巨大烟雾让她睁不开眼,等烟尘散了,密集的枪声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停止。 周遭树丛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或完全或残缺的尸体,她迅速流眄一周,骤松口气,绷到极致的紧张神经急遽放松,差点没掉下去。 没有他们的人,一个都没有。 ————分割线———— 去约个饭,回来十一点多还有一更。 -- 42、他如此野性暴虐之余的温柔总是让她无法 自发的战斗没有牌子可以拔,清理战场主要是为了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确认没了危险,沉铎走到虞卿栖身的那颗树下。 “下来,我接着你。” 虞卿腿脚都是软的,听他这么说,放松了手臂支撑的力气直接就从树上跳下来。 其实说跌下来更合适,树下早已等候的怀抱牢牢把她接住,冒了胡茬的下巴扎她的侧脸,试图把有些木然的小人儿扎醒。 之前是晚上,这次是青天白日,她如此近距离地观看他们作战,还看的这么清楚。看着那些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她甚至能想象出皮肉撕裂和筋脉破碎的声音。 双腿凌空,神游之时突然被男人横抱起,他刚刚结束一场战役,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熟悉的男性气息赫然将她包裹,稳健身体是她安全感的源头,也是她茫然漂泊时的浮木,她抓着,便是抓住整个宇宙最安稳的归宿,除了他的心跳和呼吸就再听不到别的。 他边喘边笑起来,往前走的时候还凑上去非要她亲一口。 男人身上出了不少汗,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体温的滚烫。她也顾不上旁边有人,他如此野性暴虐之余的温柔总是让她无法拒绝,只能沉沦。仰起头亲到他一侧脸颊上,再抿抿唇,嘴里就多了些汗液的咸味。 小巧舌尖露头又溜走,“回去吧。” “嗯,回去,犒劳我。” 虞卿不与他不合时宜的放荡计较,这是单属于他们俩的情调。 他宛如寒潭一般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什么情绪只有她知道,就好像这些年从不曾分开过,这种默契和亲密也让到如今所有的发展都顺理成章。 拿起枪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毒狼,放下枪便是会委屈会无措会采花哄她的大男孩,有血有肉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想大言不惭。 她见过那些冻死或者饿死的人,出于自私的心,她甚至感谢他做了能让他活下来的选择,现在这样最好,等他离开这片土地,就更好。 她乖巧地躺在他怀里,心跳有多快想得也就多远,眼神阴晴变换,直到男人晃晃她的身子把她安放在地上,打开瓶水抵到她芍色唇边,她喝了口才回神。 已经回到藏车的地方。 虞卿秀丽峨眉微蹙,欲语还休。 想了想,到最后还是稳定心神,整理好语言,手坚定地伸进车窗里按住唐尼面前的方向盘。唐尼被突然出现的手弄得一愣,扭头面露不解地看着她,也看着她身后的男人。 问,“不走?” 她摇摇头,其实并没有什么确凿理由,可是还是想说:“他们为什么要来追我们,为什么,直着冲着这里来。” 战斗之后的几人还处在嗜血兴奋的边缘,这种兴奋能让他们注意力只在搏杀,增加胜率,却也能漏掉小细节。 四周很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这句话轻飘飘的,却清楚钻进每人耳朵,似是鸣笛一般陡然惊醒几人。 静下心细想,卫星电话始终带在身上,没有任何其他小队受到攻击的消息,也就是说,遭遇截杀的只有他们。 战胜的喜悦笑容慢慢消失在众人脸上,一股紧张情绪悄悄散开。他们不怕这种突来的战斗,但怕贼惦记,只要被人盯上了,就不会再有消停日子,这才是烦心的重点。 男人“噌”一下点燃打火机,火苗窜出小一寸,叼着根烟斜眯着眼送上去,赤红火星在骨节分明的指头缝里忽明忽暗。 片刻后开口,凌厉眸子直射远方。 “我们去找找他们的车。” 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唐尼变得格外谨慎,他在第一下没杀死那人,就已经自觉给别人拖了后腿。现在急于立功,一双眼睛睁的浑圆,绕着山体仔细巡视。 “那!就他妈在那!” 右前方一大片灌木丛中有个不自然的洞,细小树枝明显都是新折断的,这几座山上没有熊和大型动物,能造成这种大面积伤害的只能是那些穿着“熊爪”衣服的人。 唐尼兴冲冲地将油门踩到底,坚硬车头朝着那个大洞开进去,又压断不少树枝,后面的车紧跟着也进来。 这真是一处天然的停车场,被枝条密集的灌木紧密环绕,上面还有树叶伞盖住头顶,如果不是刚才那个缺口,转多少圈都不会发现这里。 沉铎跳下车,军靴在地上落下沉重步伐,刻不容缓,径直走向熊爪旗子最宽大的那辆吉普。 他看了一眼,俊颜蓦地黯沉,大掌快速拽开迷彩车门,使劲往后一拍。 “当——” 铁器撞击声刺耳,虞卿蹙了蹙眉,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一张被脏手捏的有点脏的纸。 沉铎相信虞卿的话不单纯因为她是她,还以为她思维缜密。而现在手里这张地图证明了女人的猜想,上面画着红叉的地方赫然就是他们昨夜栖身的小屋。 铁水果然是容城的地头蛇,连那么一小片破败的小镇集地图上都有囊括,还清楚标记着镇上障碍物的位置。 从图的精密程度来看,这些人本来是想打一场巷战,但因为他们走的早,制定的计划不的不更改,才导致于吃了大亏。 动动军靴,拍起点尘土盖住上面的血,他把地图传给每个人,看完之后面上皆是冷峻凝然。 虞卿没注意到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注意力完全都在几辆车上,兀自围着它们转圈。 “这” 本来就盯着她的几个人看到她娇颜变色,马上围到她身边。 她削葱指绷直,两个长指甲贴在一起,小心从玻璃和车壁的夹缝夹出一个东西。 众人狐疑地看着她夹出一个烟头,上挑的眼尾越眯越深。 开口询问之前,她忽然扭头看过去,目光扫过众人脸上,将指尖的金色烟蒂放到面前,盯着它一字一句说:“这烟只有在金城才有得买,我爸爸抽过,很贵,周祁年只抽这种烟。” ————分割线———— яóцщèňщц.dè -- 43、都以为她睡着了,却突然感觉胸口隔着背 “不是说是他。” 她解释似得又说了一句,把心中所想尽数托出。 香烟不是毒品,不违禁也不难搞,而且周祈年生在极富足的家庭,虽然性子孤傲,但对待下属却大方的很,别说一盒烟,就是价值不菲的手表都送过人,实在当不得什么证据。 只是在这种特殊的地方出现了特殊的东西,放在一起就很让人在意。 沉铎在看到金色烟蒂伊始就一直静默,半敛着眸子意味不明。 虞卿的话提醒了他。这些人的目标不是“他们”,该就是“他”才对。 以前不是没想到过,只是没想过。他太狂妄,以手段残忍为前提的名声在外终于给他招来了灾祸。 有人看不惯他了。 这种感觉像是猛然置身于冰水中,同头凉到脚。 心中冷嗤,但面上波平如镜,他才过几天好日子,这就开始怕死了。 几人听完她的话之后回到车上,只带走了烟蒂和地图。分成两辆车,驾驶座的唐尼朝着空地按按喇叭,虞卿对这种声音突觉反感,往车上走的时候不自觉压低了眼眉。 男人掐了烟才步步折返。玻璃上糊着一层沙土,关着窗的时候根本看不清窗外,他渐近的颀长身体都被模糊成只剩一个恍惚的影子。 她看着他打开车门,又关上,长腿岔开搭在两边,宽阔肩背放松靠上椅背,单手扯开外套然后强势霸道地一揽,带着她扣到胸口按了按,说道:“小丫头别总皱着眉头。” 她眼睛怔忡一瞬,想抬起头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却被他大掌紧扣住动不了。 “让我抱会儿。” 一句话让她温顺下来,继而柔软手臂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魁梧的躯干。 车子开了很久,久到天边只剩余烬。男人闭目养神,怀中的人许久没动,都以为她睡着了,却突然感觉胸口隔着背心被吻了一下。 初始的温润马上变成湿凉,只此一下,女人就往一边挪了挪头,装着睡得不经意碰到的样子。 男人低着头眸底柔成水,软到极致。也不拆穿她,独自享受饱含爱意的小动作。 虞卿从没对长大后的沉铎说过爱字,但她知道她是爱的,可能就是从目光相对的第一眼开始。他们的感情来的太默契,谁也不用问对方爱不爱或者怎么爱,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只是相守不易。 沉铎之前无所顾忌杀伐太深,她原本以为他离开这圈子后,才会有人来追责他的过往,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沙——” “铎哥。” 唐尼踩刹车的同时回头喊他。 副驾驶没人,放着冰凉的枪筒,他遇事拿枪是下意识的,说完话之后枪已经端在手里了。 离墨城不过还剩几里,漆黑的旷野上却出现一片闪亮车灯。 之前就该是在那里,等到他们凑近了才打开。 “周祈年。” 男人有着一双鹰隼般的利目,凭车前那人的体态就足以分辨他的身份。 这名字由对讲机也传到另一辆车里,一时间每个人脸上都讳莫如深,鸦雀无声,只是齐齐把枪口瞄准周祈年的额头。 周祈年不知自己什么处境,在他们停车后便抬腿朝着这边走过来,身后高亮的车灯清晰照亮他一个人的剪影。 他单独过来的行为让几人迷茫,手中枪管未松,另手又拔出刀子严阵以待。 周祈年慢慢接近,最后到旁边,左右看过两辆车,径直走向沉铎那一辆。 “嗒嗒——” 指节敲击玻璃,“出来,聊聊。” -- 44、还是说,让她放弃无量前途和你缩在这种 周祈年连夜回到墨城,历经半夜的战斗,又受了伤,他的体力严重透支,头回澡都没洗就躺倒在床上。 初出的日光投在他眼皮上,他烦躁地蜷起眉毛翻了个身,刚转过去,又猛地起来拉上了窗帘。 他精神差到极点,却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虞卿被那男人抱走的画面。该是冷静又冷淡的翦曈在看到那男人的时候变得情意绵绵,甚至露出股轻微的小女人矫情。 那是对爱人才有的无所顾忌,对他永远只有疏离的客气。 周上校,周上校,周上校。 这个称呼像钢针一样扎满他全身,枕头几乎被抓破,男人面目纠葛痛苦。 他也大概想明白了那人是谁,那个曾经出现在虞伯远和周昕口中的养子。当初他们撤离边境时与他走失,之后十几年就一直在寻找他。而虞卿来墨城,大抵也是为了他。 自己的父亲曾经也在墨城,对那个所谓养子的事知道的十之八九。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屑,更不甘。 他对虞卿的心意开始只是对伊人的向往,可现在已经逐渐偏离了自己的控制。他爱她的性格,自信潇洒,是女人里少有的洒脱。可也正是这份无拘束,让她和别人相比把爱与不爱分得更清楚,也更不计得失后果。 而很遗憾,他是那个她不爱的。 虞卿有优良的家世和体贴的父母,也有不错的学历和美到妖冶的脸蛋。这样的女人即使不和自己在一起,也不该和生活在阴沟里的人一起堕落。 周祈年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的时候却是一下子惊醒。他趴在床上,窗帘底部偷流进来的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这片白茫让现实与梦境混沌合一,他好像睡着了也在一直反复想这些事,以至于在梦里成了一个可怕循环。 换上一身干净军装,刮了胡子整理好自己,最后阴着一张脸扣上军帽。 他和平常一样倨傲,沉冷,只是人却是一个空壳,等他再清醒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车灯前。 车灯和阳光一样刺眼,他往前走,没回头,脑子里也在想有几把枪正在瞄着自己,直到站在车窗外把那男人叫下来。 “出来,聊聊。” 沉铎凝视他,慢慢挑起一边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他没说话,安抚住怀里的女人,又看了眼唐尼,利落地打开车门下车。跟着周祈年走到一处背坡后面,两个人便是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下车的时候周祈年心疼了一下,转过身目光无定所。虞卿拉男人那一下眼中满是关切和紧张,他在叁人局里扮演那个危险人物,在她安全线以外。 “她回国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和她回去?” 周祈年一身笔挺军服,头发一丝不苟,秀气的脸露出点笑意,声音轻佻。说着眼神斜睨过来,上下打量他。 沉铎身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和大量尘土一起粘在迷彩服上,外套也有几处被刀划开的伤痕。 周祈年微微皱眉。 这样一个状态该是狼狈的,可在沉铎身上丝毫看不出来,配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和魁梧的身材反而只有野性不羁。而且那双漆黑的墨瞳,在暗夜里折射着星光,始终神采奕奕。 他脸上笑容消失,沉着脸又问一遍:“和她回去?她的父母最讨厌的就是战争,你觉得他们还能接受你吗?” “还是说,让她放弃无量前途和你缩在这种地方东躲西藏?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你总有护不住她那天,人不能这么自私。” 周祈年说得难听,但他坚信这就是事实。 沉铎瞳孔紧缩,目光随之颤抖。 “还有事吗?” 周祈年扭头,“没有了。” “嗯,那我走了。”沉铎迈步摸摸口袋,没有烟,只摸到那张脏地图,脚步一顿,“周上校。”周祈年转身看他,“怎么了?” 他捻着口袋,“你想我死吗?” 周祈年一愣,而后压低了眼眶狠狠地望着他,眼里都是愤恨。 “我想你现在就死。” “呵——”沉铎笑出声,继续往回走,手臂伸起来晃了晃,样子随意又放浪。 他背影被车灯照的老长,像表盘上的秒针一样一下下地移动开。 周祈年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回到车里才收了目光。 “痞子。” ————分割线———— 下章有男主略微强制女主的肉,受不了的跳。 -- ⋎ūщǎйɡsнù.℃òⅯ 45、苍凉荒漠里的皎洁 明眸流转,娥眉微斜。虞卿眼神始终紧盯小山坡那道弧度,像是过了许久,眼睛都干涩了,才冒出粗黑短发的一截,然后是他轮廓坚硬的脸,再然后是伟岸身材。 陡然放松。 人的好坏很难界定,有时只是一念之间。她从不妄下定义,就像当初她面对沉铎车尾扬起的沙尘,听着中校的讥讽,并不觉得他们那么不堪。 车门打开,寒风灌入车厢。她猛然扑到他怀里,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斑驳和褴褛,把头埋在他敞开的外套里似撒娇般拱来拱去,红唇偶尔就会亲到他锁骨上。 刚才背坡那块地方旁边是几棵松树,男人在那待了一会儿,身上沾了点儿,细闻就能闻到那股极清淡的松木香。 她眼睛睁的太久,导致眼眦通红,加上她眸子清澈水莹,就像是真的哭过一样。 沉铎看了一眼,目光逐渐迷离,用只有他们俩能听懂的话哄她,“这可没有花啊。”声音很小,也只有他们听的到。 “卿卿。”周祈年走到虞卿那一侧,强迫自己不去看两人亲密无间,露出清朗笑容。 径自拉开车门,在沉铎骤然转冷的眼神下握住虞卿的手。 只握了一秒就被沉铎粗硬的大手猛地甩开。 墨色从眼底散开,眸光阴鸷寒戾。 他可以不理会周祈年对自己的讽刺侮辱,但碰他的女人不行。 周祈年没有真的经过几次实战,论身材和力量都和沉铎相距甚远,这一下差点把他扔出去。他稳了稳身形,怒目而视。 “对不起,他今天很累,你也早点回去吧,昨晚你们都一夜没睡不是吗?”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虞卿不想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不想沉铎腹背受敌,赶忙按住他的大手,投去一眼哀求的目光。 这眼神到沉铎眼里被他解读出别的含义,醋意之下,他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完全失灵,凝视虞卿几秒钟,悠悠躺回去再不看周祈年一眼。 她看着周祈年,“回去吧。” “你呢?!你现在还是Y国记者吧!” 周祈年情绪慢慢失控,虞卿压下眼睫,樱唇轻动。 “祈年哥。” 他怔然,记不清她有多久没这么叫他。 “我会和我爸爸说明这件事,他会理解我,也请你,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不要难为我们。” 她不得不这么说,也是一语双关。 如果今天的截杀不是他做的最好,如果是,她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他可以放沉铎平安。 车外的年轻男人失力,往日精彩飞扬的眼睛充满不甘和颓废。他重重摔上车门,趔趄两步,捂着胸口奔离车前。 车子开回墨城再没有遇到阻拦,可沉铎也再没说一句话,只是抱着她,手伸到她衣服下面揉蹭她腰间的细肉,把那一块揉的发热。他舌尖始终抵着一边牙根,另只手不停在腿上敲着,像是在默数什么的倒计时。 她看了沉初,和东问西问的孩子聊了会儿天道了晚安。洗过澡,套上一件男人的深灰色T恤。 穿在男人身上紧裹的衣服到她身上宽松肥大,大概可以套下她两个,边缘堪堪好盖住翘臀,臀边和大腿那道引人遐想的沟壑,随着她走路的幅度若隐若现。 沉铎靠在外墙上听着屋里的水声已经有一会儿,他赤裸着上身胸口大幅度起伏,墨染的黑眸忽明忽暗,这一路他都挣扎在天使与恶魔之间。 周祈年的存在让他感到不安,那人看着虞卿时眼里有爱慕,还有与她刻意的亲近。可最让他不痛快的,还是虞卿阻止了他动手。 苍凉荒漠里的皎洁月光,是狼夜里唯一的仰望。一生追随,为之肝脑涂地也甘愿。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别人,荒镇露宿那一晚,他推开她那一下的决心,已经用完本就不多的理智,得了那句愿意又得到她的人之后,便再敛不住,今后只剩疯狂了。 那种深埋她身体里被裹挟的勒痛和快感让他沦陷,他病态的痴迷她每一寸皮肤的细腻,每一声因为他发出的情不自禁的哼鸣。 眸子不再闪烁,彻底暗下去,手指重新敲击裤缝,权当暴风雨前的宁静。 几秒之后,他拉开门,金属合页被震的山响。 虞卿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身体明显颤了一下,下意识抓住被子回头。 她两条白瓷般的小腿交错搭在一起,脚趾轻微的蜷起来,胸前的凸点顶着衣服冒出两个尖,一头乌发披散在头上,衬的她肤光胜雪。 “怎么了?” “肏你。” 他说的面不改色,只有她被他直白的话惊得慌张无措,两只手抓在一起很窘迫。 她的反应是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表露出的小女人娇赧,但是被占有欲和不安填满的男人注意不到,只想着她阻止他时的祈求目光。 虞卿确实有些慌。 男人以往也不避讳自己对她的欲望,可今天不同,他的眼神更为赤裸,周身的气场也不似往常。她总觉得今天的他太陌生,重逢以来她见到的都是他温柔的样子,然而现在他却给了自己一种危险的压迫感。 她有种错觉,这才是他。那天在山上时从天而降的他,狙杀叁辆车追兵的他,还有白天偷袭铁水佣兵下手干脆利落的他,才是真的他。 他在她美目惊慌的粼粼闪烁中悠然逼近她,身上那股松木味和泥土味都被洗没了,头发和胸膛皮肤还带着寒凉的潮湿。 单手解开皮带,一把将裤子和内裤一起拉下。没了屏障的硕大阳物弹跳出来,在空气中张牙舞爪地晃了几下。 虞卿不敢看,余光只瞟到点紫色的影子。 他的肉茎和他一样壮实粗硕,乌紫里藏着猩红,青筋虬盘的柱身突突跳动,前端铃口冒出一点透明晶莹,直挺挺地指着天,在灯光下亮闪闪。 面前的女人似是怕了,面色酡红着目光躲闪,低垂而微蹙的眉心显得那么动人可怜。 越是这样他越是兴奋的难以自制。 周祈年说得没错,他自私,而且卑鄙无耻,明知自己不配,自己生活在龙潭虎穴,却还是夺了她的贞洁,现在还妄想她能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 他毫不遮掩眼中狼光,舌尖邪肆舔过牙冠,拿起皮带猛地扑上去,抓起她合在身前的手快速捆缚在床头的柱子上。 “啊——别!” 她惊呼阻止,而他不想听这个字。眸光一沉,拿过干净毛巾,大手捏着两颊瞬时塞进她口里。 “唔唔!” 只能发出哼唧的声音,羞愤让她眼睛又红起来,和在车上时一样。特别是那上挑的眼尾,更显她魅惑妩媚。 她扭动身体拒绝,他大掌转而拽住她领口,眼神一暗手下不带一丝迟疑——“嘶!”胸前凉意袭来,衣服已经被他徒手撕开。 “唔” 两颗圆润丰满的乳房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往下是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和神秘的女性圣地。 他俯身吻吸高翘的奶头,将两颗红樱嚅吸到红肿。同时大力掰开她两条乱动的腿箍在身侧,手指伸进里面不断搅动。 春水蔓延一掌,他含着乳头微微勾唇。 “嗯哼” 女人呼吸声渐快,他再起身时龙头就已经抵上幽口。 男人跪在床上支起身体,抱着她两条腿向上,让她能清楚地看到两人下体。 “你看——” 恶意的让她去看自己是怎么肏她的,他腰下沉往前用力,大物龙头就冲开穴口往里推进。 她眼看着紫红色恶龙缓缓劈开她的身体,把她紧闭的身体撑开填满一分为二。即将到达花心时,他神色忽然一变,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泫然欲泣的眸子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忽然一个又重又快的深顶戳的猝不及防叫出来。 “啊” 身体绷起,嘴里塞着毛巾,她只有非常痛苦才能喊出声音。他一下子沸腾,所有的热量和血液全都往下身冲。在她的裹挟里,他又大了些,穴口像个被拉伸到极致的橡皮圈,仿佛再动一下就要裂开。 “唔!” 男人掐着她腰身按向自己,再往前一个深入,将整个肉棒毫无保留地狠狠塞进去,铃口和宫颈洞口相吻那一刻,他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 “嗯真紧。” 紧致包裹提醒着他对她的占有,不安在一瞬间被驱散不少,眼里狼光兴奋闪耀,紧接着沉重身躯在女人大开的双腿间尽情起落。 潋滟在眸里的莹莹水光终于滑落下来,她两条腿被迫掰成平直线,让那根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出入的感觉更强烈。柔软穴道不堪重负,艰难承受他狂风暴雨般的抽插。 不顾她痛哭流泪,男人红了眼睛,咬着牙发狠挺动。手臂和胸前肌肉高高绷起暴出青筋,被汗液浸的沟壑幽深,突起油光发亮。 不像做爱,倒像是在战场杀人般凶狠。 凶猛恶龙在阴道里研磨,碾开每一寸穴肉又挤压回原形,肉体交合声响彻房间,她不停哼哼哭泣,他竟觉得这种声音格外好听,每次抽出都只剩一点再重重戳进去,还加大了抽动力量。 柔软的小身子禁不住他狂暴肆虐,也禁不住这巨大的快感。她该生气该羞耻,可越是这么想,别样的刺激越大,带来的高潮感越强,最终还是忍不住哭着泄了出来。 身下被他撞击不断的地方已经艳红一片,穴口狼藉,透明淫液被磨成乳白色泡沫,滋滋作响。 “卿卿,别离开我,求你,我不想再活回每天就是等死的时候了。” “让你怀孕好不好,给我生个女儿吧,像你小时候那样的。” 知道她回答不了,他一边挺动一边兀自说着,“我这次一定不缺席,好好看着她长大。” 死按她腰身,皮肤落下大掌的鲜红印子。在她痛吟流泪中,前端破开宫口,滚烫精液瞬时凶猛喷射,一滴不剩全都灌入子宫。 ————分割线———— 男主会霸道会强势会有点不顾她自愿,但不会sm,放心。 之后的肉可能都会有点这样。 下章还有。 -- ⋎ūщǎйɡsнù.Ⓒōⅿ 46、而现在只觉得自己的 旷野上的夜色很壮观,没有城市灯光打扰,也没有高大建筑物的遮蔽,墨蓝浩瀚压顶,一望无垠。这是属于战区的夜晚,墨城,容城,两座破碎不堪的城市同享一片天空,也同享一份短暂宁静。 可是波平如镜的水面下,总有暗潮涌动,所有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切都在暗夜掩映下进行。 瓦西尼坐在灰砖灰墙之间,电脑荧光照着那双浅蓝色眼瞳,他双手压着口鼻,表现出少有的宽容与耐心。 视频那端的人露出一个背影轮廓,旁边依然放着大棵绿植,但与上次不同,画面里只有一些微弱的窸窣声,他好像不便讲话。 脚下火盆里烧着炽红木炭,热气烘上来,烤的眼前景物都波动。他从纸上写下一句话给瓦西尼看过之后就扔进火盆里,把所有对话化为焦灰。 未久,画面上一道白纸晃过,蓝眼睛迸出精光阵阵,随后眼神只盯着桌子上的狼头不挪开。 这狼头徽章他在身上放了两天,上面本来染得斑驳的血迹被蹭的只剩沟壑里才有残存,但凑近了还是有股血味。 血味腥臭,闻多了却会迷恋。他在这伙北极狼身上损失了几只作战力强的小队,这种特种级别的队伍要几年才能完全磨合成,这样的损失完全得不偿失。 脸被打的够疼,也是他创立铁水之后栽得最大的跟头——只不过这笔仇不会拖得太久。 “当!” 狼头倏地甩出去飞钉到门框上,几乎紧擦着站岗士兵的帽檐。士兵被吓得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体,眼睛瞪成铃铛一般目视前方,再不敢有半点走神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皮带换成柔软布条,合在一起的玉腕被分开重新绑在床栏两边。因为撞击的酸麻和疼痛,两只小手不断抓握空气寻求安慰。可是挣扎徒劳,敏感到患得患失的男人不会放过蹂躏她肉体的每一秒,这种无意义的反抗只会诱发他更多狼性。 女人香汗洇湿全身,叁千青丝凌乱地摊在床上,瓷白皮肤散发微弱荧光,像是无辜坠落沼泽的精灵。拿掉毛巾的樱唇被吻得通红,微微张着发出本能地呻吟。 男人不知疲倦,带着某种惩罚的怨气在她身体上发泄着一次又一次。她被做的神志快要不清,双眸氤氲扑朔,恍惚间只能看到他绷着力气的壮硕肩臂,深如渊潭的幽暗眼瞳,紧抿的薄唇,还有鬓角和锋利下颌上挂着的晶莹汗水。 那汗珠偶尔也会随着身体的摆动滴到她前胸。有一滴正好滴在透红的朱砂痣上。他身体一顿,随后更是疯了一般鞭挞她。 不知这个画面怎么就刺激了男人被情欲淬了火的神经。 发狂抽动几下后他猛然拔出自己,两人身体分离时,那“啵”的一声格外明显。粗大性器上沾满她的淫液,水光锃亮,反射着粼粼光波,让房中的淫糜之气瞬间又浓了许多。 女人有些怔然地看他岔着双腿喘气,大大方方给她欣赏单属于她的东西:腿间长龙恶战几个小时不停,除了比初始多了些赤红之外,威风不减,而且好像更大了。 他看她愣了,嘴角悄悄外扩,成就感油然而起。 单手支起上身趴上娇软香体亲吻舔舐,唇舌顺着胸口游弋,亲到腰侧的软肉,又挑逗起圆润可爱的小肚脐。 然后他下移身体到她大腿上,伸出舌头坏意地去舔她的大腿根内侧。虞卿是怕痒的,舌头的触感不似手指那么生硬直白,尖细灵活的舌尖舔舐痒中带麻,像细微电流扫过,她嘴里的叫声不自觉又开始,只是比刚才多添了些隐忍。 女人的腿又细又长,腿型匀称,偏偏又生了一张冷艳的脸,总是风情万种而不自知。据说女人有一双漂亮的腿,比有一对高耸的胸脯和挺翘臀部更能勾起男人的性欲。之前沉铎不知道这话真假,连用手都兴致缺缺,而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命根子一根不够用,真想多长几根,把她肏死或者把自己累死才好。 反正自己的命不能给别人,她捡回来的他,死也得死在她身上。 女人下身的水越流越多把整个床单都快湿透,男人见状上去用舌头勾画她耳朵的轮廓,喘息的空档对她说:“小丫头真是水做的,上面下面一块哭还能流这么多水。”语罢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落下一个红红的牙印。 “嗯!”她身上的牙印不少不差这一个,咬的也不重,却让她惊叫出一声,竟然又泄了一泡水出来。 “呵——给你——” 他邪气地挑起眉,扶着自己进入,毫无阻碍一戳到底。这一下两人都被缓解,几乎是同时吸气轻叹。 她不懂他突然发狂为何,只当是连日鏖战的不快需要抒发。实习悬殊的对决胜负毋庸置疑,她拒绝不了只能乖乖敞着腿 “咚!” 木架子的床不结实,男人身子又太壮实太重,激战许久,一下深撞之后床腿竟被生生晃断了一条。 “呀!” 女人尖叫一声,被男人下意识护住。 断了一条腿的床右下角斜下去一块,他们还保持着相连的姿势,男人一条腿支在地上才稳住两人身体。 慢慢抬起头,他眼眉鼻子都皱在一起,不知从旁边拿过一个什么摔飞泄愤。 “啪!” 嘴里骂声连连。 “我他妈的去地上肏!” ————分割线———— 追更: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47、可是面对他的小丫头,他越来越无法控制 “嗯,嗯......” 带着哭腔的哼声在小屋里经久不绝,床垫被整个拽到地上,床单被春水和精液染的污浊不堪。 两具汗涔涔的身子交迭,上面的黑影不断起伏,下面的则不断颤抖。 没有再被捆起来,却被男人翻过来强迫背对着他。他强有力的臂膀把她禁锢在身下一动不能动,性器在她体内九浅一深地抽动。 她被干狠了,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声音沙哑。平坦的小腹也涨的圆鼓鼓,穴口绷到发麻快没了直觉,只能哀求。 “唔,你,你疯了......我受不住,呜......” 一句话说不全,两行眼泪又流下。 几个小时,她真正见识到了男人的强壮和自己的柔弱,他能一手就把自己轻松压制,又根本不见疲累。 男人听她哭出声,歪了歪头,手背蹭过下颌抹了把汗,掰过她的小脸仔细欣赏。 如精心雕琢般的面容洇满泪痕,双眼通红,卷翘羽睫上挂的尽是细密泪珠,与他对视的眸光让人心生哀怜。 情不自禁吻了吻她湿润的唇,身下加快动作发起最后总攻。 “再求我一次,嗯?” 男人的劣性作祟,他就是想听她被他干的受不了的哭闹求饶。 女人被他突然加快的进攻做懵了,大喘口气抽噎几声:“求,求你了......” “嗯......” 甬道在男人一声低吼后再次被热流充满,而她也在瞬间又被推上一个高峰。 这下之后,她彻底没了支撑的力量,泛着涟漪的灵眸恍然失焦,长睫虚虚颤了两下后身体就彻底软下去。 他拔出自己的东西,甬道里的浆液瞬时似洪水一般涌出来,为一屋子的淫腥气息又添了股浓重的麝香味。 身下的人已经昏沉睡去,斑痕累累的胸口均匀起伏。 他拿纸擦了擦她的身体,然后借着夜光吻上她的唇。 “怎么这么软,不禁折腾。”说着嗤笑一声,不自觉摇摇头,“我恩将仇报,真是混蛋。” 青筋突兀的手臂在枕头上展开,揽着女人的头放上去,蜜色的壮硕胸膛与她羊脂样棉柔酥乳相贴。 他今天失控了,这场掠夺太狠,可是面对他的小丫头,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也太想宣誓主权。 周祈年说的那些话是他心里最深的自卑,提醒着他的卑贱不堪,提醒着他与怀中人天差地别。 墨瞳颤抖,眼皮倏地合上,纠缠的眉心突然尽是痛苦。 嗓音低沉压抑。 “别离开我。” 又一夜未眠的人双目赤红,一个转身,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咖啡杯。 “啪!” 玻璃碎片混杂着已经冰凉的咖啡溅了满地,周祈年烦躁地抹了把脸,睨了眼地上的狼藉,紧箍着眉重重靠回椅子没心情搭理。 心情低落到峡谷里的人是不能从黑夜看到天明的,只因日出那一刻的新生感不仅不会带来希望,反而会更加崩溃。 周祈年亦是如此。 他眨了眨充血的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蓝色滤嘴,是郑锐和他换的。不过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借此抒发。 郑锐跑步结束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对面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说话的人声音干哑滞涩:“进。” 周祈年还坐在椅子上,和他昨天半夜见到的一样,只是现在整个人笼罩在烟气里,都有点看不清表情。 “一夜没回去?” “嗯。” “嗨。”郑锐兀自拿过根烟来点燃,陪着他吞云吐雾。 “为了女人这么颓靡,不值得啊。”紧接着话头一转,“不过啊,你也不是没机会。” 周祈年猩红又暗淡的眼神里划过一抹光。 “怎么?” “你父亲和虞记者的父亲是朋友,你该去找她父亲说说。十几年没见了,再亲的养子也抵不过自己亲生女儿的,更何况他现在是那样的身份,谁会让女儿跟着他每天血雨腥风的。” 郑锐吐出一口烟,饶有深意地看周祈年一眼,让他自己体会,然后转身离开了他办公室。 周祈年又独自坐了一会儿,看着对面办公室里有人在动,拳头握紧又张开循环往复多次,终于咬咬牙冲到对面。 -- 48、我也有英雄梦啊,为什么不爱你呢。(二 虞卿从地上翻了个身,浑身像散架一样疼。虚眯睁开眼睛下意识往旁边看,发现已经没了人。 她扶着半塌的床边坐起来,刚刚坐直身体,身下立刻流出一股温热暖流,肚子稍微用力,就出来的更多。尚带萎靡的双眼在一瞬间忽地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腿间的涓涓白液不停冒出,昨夜的记忆随之潮水般涌入。 男人绷紧的下颌,低沉的嘶吼,粗粝双手的抚摸,还有,无止境的暴戾冲撞。 有些苍白的娇颜在这些画面闪过后倏而转红,像蒙了层雨后初晴的晚霞,晕得眼尾鼻尖一起发热。 紧接着又浮上一层愠色。 这人真是坏到骨子里。 这时她隐约听到点外面的声音,抓起毛毯盖住身体,试着动了动酸胀的关节爬到窗边露出一个头。 这次窗外是真的晴天,不大的小院子里,沉铎正带着小孩打沙袋。 几度的气温,他只穿着一件T恤,额上和鬓角流着津津汗水。坚实的胳膊铆足力量重拳出击,沉重沙袋被打的飞出去,高悬的那根绳子几乎快承受不住断掉,每一下都震得肌肉的轮廓更加清晰,发散着野性暴戾十足。 沉初回了下头,小脸马上挂上笑。 手指着楼上,“叔叔,阿姨在看你。” 上面的虞卿看到自己衣冠不整的样子被人发现,赶紧撤回了脑袋,沉铎回望窗户的时候,就正好看到凌乱发丝闪过。 “过来。”黑瞳继续凝视刚才她出现的地方,招手叫过沉初,大手糊弄一把他的头,“自己打。” 外面脚步由远及近几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女人没回头,依旧躺在地上望着天高云淡。 他刚运动过,身上带着温度炎热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靠近她,隔着点距离都能感觉到。然后她听到细小声音,回过头看他正抓着T恤下摆往上掀。 “你......” 她美目惊睁,失措地护住自己身体,他滞愣一秒,反应过来,道:“我擦擦身上,有汗味。” 男人往毛巾上倒了点凉水,擦了擦自己肩膀胸口,随后岔开腿坐到她身边,一下把她扣到胸前。 温香软玉撞入怀中,毛毯滑落到腰间,露出圆润莹白的肩膀和胸窝。如果没有那些草莓印记,这具身体会更完美。不过他却喜欢,这是他的记号,小丫头浑身都沾着他味道,别人绝对不能再惦记。 脸如火烧的人却在下一秒推开他,不复清冷,也不再装成熟冷静,在自己男人面前只剩任性骄纵。小手攥成拳头,忍着酸痛使劲按着他胸口打他,声音还带着沙哑。 “疯子!坏蛋!” 她骂不出什么别的话,小拳头的力量也不痛不痒。男人身体纹丝不动,举起双手垂着头任由她发泄怒气,直到白皙指节蹭的一片红,他才抓住她柔荑轻揉。 “昨天......”他想说却突然顿住,俊颜窘迫而不自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说自己因为被周祁年戳穿恼羞成怒,还是说怕她离开自己,或者说担心她父母已经不能再接受自己,疯狂的做爱只是单纯的想占有,想让她怀上孩子留下来。 这些都有,但都不能说,每个心思都显得他无比狭隘。 但他不知道,这些小心思早被眼明心亮的姑娘知悉。他的敏感,矛盾,纠结,卑鄙,还有他其实比孩子还脆弱幼稚的内心,这些深藏的秘密,不该属于毒狼的情绪,她都从那双深邃眸子偶尔露出的可怜眼神里看的清楚明白。 童年的伤痕让他成为一个看上去无所畏惧的战神,也成为一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 水瞳流转,她侧过头睨视他一眼。 男人抱着腿蹲坐在一边,高大的身子蜷着做这个动作有些可笑,却让她想起带他回家那天,母亲从餐厨里给他拿出火腿夹在面包里,他那副饿坏了又舍不得吃的样子。 算了,谁叫自己爱上了暴戾的狼人呢,不争不抢不掠夺反而不像他了。 沉铎正垂着眼睫看着地面,忽然,两条柔软胳膊径直缠绕上来,像细藤紧紧缠住他的身体。 毛茸茸的头和他贴在一起,她呼出的气体温吞吞的,声音又棉又软,极致温柔。 “我把自己都给你了,你每天还在乱想什么。” “从那天你在山上把我救出来开始,为我挡去那么多危险,一次次的救我,护着我,我也有英雄梦啊,为什么不爱你呢。” 她懂他患得患失,所以用独属于女人的柔情融化他,也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样子。 沉铎身子僵住,嘴唇微微翕动。有些木然的神情和平时的凌厉精明判若两人。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反复回荡这两句话。 ————分割线———— 十一点多还有一更。 -- 49、嗤笑自己堕落成忠犬,但却也心甘情愿。 “爸他们呢。” 许久之后沉铎才又开口,声音小到只能听到气流声。之前明明是已经叫过爸妈的,现在又觉得别扭。 “你送我回去那天,他们就已经知道我找到你了。” 话音落,手捂住他将开的唇,她佯怒着瞪他,再次露出她的尖牙利爪。 “不许说了,以后也不能再对我,这么凶了” 隐秘位置的胀痛和黏腻让她无法正大光明直视男人的眼睛,目光躲藏到身侧,这种感觉时时刻刻提醒她已经与这个男人密不可分。 他是“坏人”,看着强装硬气的小人儿悄悄勾唇,不让她发现,嘴唇轻轻蠕动,是亲又不像亲的蜻蜓点水般碰她手心。 嗤笑自己堕落成忠犬,但却也心甘情愿。 她感觉到酥麻,手放开他,转而被男人重新抱到怀里。余光里是塌了的床,他表情在一瞬间也变得不自然:“别的事我把你当祖宗供着,这事不行,我肏你没够,每回要是肏不哭你,裤裆里那根东西就白素了这么多年。” 对于这一点男人没得商量,特别是昨晚放纵自己食髓知味之后,他更想每次都肏死她。 “你!” 女人羞愤气恼,拳头又举起,他动作迅速,飞身扼制住她双手把她扑在床垫上。 面面相对,他俊脸绷得线条硬朗,霸道劲头又显露出来,大掌钳着她玲珑下颌掰过来非要她与自己对视。 莹莹目光撩人,似是沼泽般陷进去就出不来。 “别打了,我皮糙肉厚,打不疼。” 说完俯身一把拽开她盖住胸口的毛毯,露出娇香胴体,贪吻上红朱砂。 光天白日,他陶醉在她身体上的神色被她看的一清二楚,粉颊温度又升高几度,只觉得自己呼出的气竟比男人身下那根铁杵还热。 不顾她赤红的脸,他拉过柔荑放在左胸心脏的位置,眼瞳里冰雪消融,语气认真:“给我生个小姑娘吧,真的,就和你小时候一样的,我养得起你们娘俩。” 周祁年藏起自己私心,自我催眠自己只是为了虞卿好。 原定去金城开会的人是郑锐,早晨两人聊过之后就换成周祁年。他此刻有些归心似箭,只想着这种事还是要当面拜访虞伯远。 之前的停机坪目标太大,在接完虞卿之后没两天就换了位置,从营地开车过去路程不到一小时。 接他的直升机已经在机场等着,趁着天色还早,周祁年带着二十人的小队匆匆赶赴机场。 天干物燥,几辆迷彩军车平行奔驰在荒野上,车胎崩开沿途阻挡的沙石,留下一尾黄烟绝尘而去。 周祁年一夜没睡,一成不变的景物很容易让人愣神,直视前方的目光看得太久,眼球酸涩充血,稍微动一动就发疼。 他手背揉揉眼睛,升上车窗准备闭目养神。 电控玻璃关闭那一刻—— “嘭!” 一颗狙击枪子弹精准穿透玻璃,也就是瞬间,左侧驾驶位上人头炸开!向周围迸出一车厢的红白脑浆。在旷野上无拘束而高速行驶的车辆顷刻间失去控制,在原地疯狂打转! 其他几辆车上的士兵见长官遇袭,急忙死踩刹车下来,可脚刚一落地,就被密集的子弹打爆头颅和胸前。 猩红血雾爆裂飞散。 还有来不及下车的士兵,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车子就直接被榴弹枪击中。巨响掺杂橙灰相交的光芒和烟雾消弭之后,只剩还在燃烧的汽车钢架,血肉之躯瞬间化为腥臭尘烟。 接连不断的爆炸和枪火声响彻天际,回音震荡四周。周祁年被惯性狠撞到右侧,身体抵着车门,眼前一切都天旋地转。 ————分割线———— 首发:fυщёńん.cōм(fuwenh.com) -- 50、他太熟悉这个东西,甚至还接过他们手里 专机在机场等候许久,已经过了本来预定时间一小时,上校长官依然没有出现。 建在山背坡的隐蔽机场没有规范的大门,负责守卫机场的队长带人绕周遭几里,都不见车的影子。他深知大事不妙,一把拉下帽子抓在手里,双眼望着茫茫平原。 未久转过头看着随行的通讯兵,紧抿的唇线开合:“出事了,联系军营。” 对手占据制高点有利地形,让战斗变成为一场单方杀戮。 过后,变成焦炭的车架依然燃着熊熊烈火,里面焦尸眼眶成个黑洞暴露出稀烂牙龈,维持着手握方向盘的姿势蜷缩。 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围绕车子散落,杂草和碎石被血液和黄白脑浆洇透,腥味源源不断发出。 惨烈,又让人毛骨悚然。 “咔——!” 轮胎倾斜漂移,几辆迷彩吉普同时刹车,噪音震天回荡。 一排黑色军靴奔跑到翻倒的军车前,每一步都跺着烟尘。 车里有两人,副驾驶的年轻军官口眼紧闭,头顶往下流着涓涓血流,生死不明。后座的军士虚眯双目,但能看到胸口在微弱起伏。 “快!救人!” 郑锐朝着士兵大吼,他们便齐力将人从中拖出来。 “上校!”一名士兵摸了摸他们脉搏,“他们都活着!” 他眉心皱起深深“川”字,挥手招过军医将两人抬上车。 “其余人!一队收遗体,二队搜寻一切线索!” 年轻士兵低着头,依照命令仔细寻找。突然停住脚步,右脚的动作倏变不自然。 是金属的声音,还有不同于石头的触感。 “这!” 当他看清脚下闪闪发光的物体时,双目震颤陡然瞪大,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太熟悉这个东西,甚至还接过他们手里递来的香烟,只是如今它却在战友的断肢旁边躺着。 正在他怔愣之际,身侧伸过一张大手,把他手里的狼头章忽地夺走。 中校在远处看到郑锐脸色阴沉,凑过来打发走了愣神的士兵,同时也睨到了精钢徽章。 “上校,这......” 周祈年是副司令独子,身份非同小可,他出了事,谁都压不住。 郑锐紧握着徽章,骨节发出“咯吱吱”的响声。 “回去报告,收队!” - 男人肆意亲吻过后,强压下提枪上阵的欲望,放了浑身酸疼的人半天生路。 午后宁静祥和,小女人体力不支,吃完饭又昏昏睡去。 男人躺在一侧静静守着她酣然,头枕着手臂,后脑是朦胧日光,整个人的冷硬轮廓被光影柔和包容,窅然眸子盈出的也都是暖意。 即使时有风从窗缝侵进来,也不是他熟悉的刀子那种割得疼,反而有点舒服。 这种惬意又放松的感觉,沉铎记不清多久没有过,却知道所有都是面前弱不禁风的小人儿带给他的。 女人精雕细琢的脸庞如画,挺翘的玲珑鼻头还泛着被滋润过后的楚楚红光。他看软了一颗心,伸出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用指腹点了点她的鼻子,又顺着鼻梁往上走,缓慢描绘她五官。 “嗯,哼......” 大抵是触得她发痒,梦中的小人儿发出点哼哼声,眼球带着鸦羽长睫颤动,不满地撇了撇嘴。 男人眸子一晃,赶紧收回手,等她眉间轻蹙慢慢伸平,才往前蹭蹭身体,靠近她半裸的脊背,从下而上,像是个瘾君子,有些病态似得闻吸她身上的气味。 那是一种轻淡类似花香的清香。他活的糙砺,不认识几种花,也对不上号,只觉得好闻。 这股从她细嫩皮肉里发出的香气,能让他冷静到只能听到二人心跳。 就像丝绸缠绕利器,瞬间平和暴躁筋骨。 ————分割线———— ≧3≦。美丽善良的宝贝们,打赏章不用订购,投点珠珠就行。(☆_☆)(☆_☆)(☆_☆) -- 51、狼头造型张牙舞爪,是狼猎食的姿态。( 从金城紧急起飞的军用运输机开过新机场,兀自停在Y国营地旁边。 一队士兵簇拥着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出来,他一双利眉两边高高翘起,眉心几条沟壑仿佛刀刻一般。 周乔山是周祁年的大堂哥,自己的叔叔听闻独子重伤,当时就被送进了医院。他这次来不仅是作为长官来查明真相,更是作为大哥带着医生前来救治重伤的弟弟。 军营大门前,郑锐带领麾下所有驻防士兵迎接这位中将长官,可周乔山此时无心应对这些场面上的东西,只想快点看到周祁年情况。 病房白墙白床刺人眼球生疼,让人精神更紧绷。 周祁年身上头上都有多处缝合,因为撞击到头部现在依然昏迷。 周乔山进门时乍看一眼:床上的人脸色灰白,头发在手术中刮掉几块,几条蜈蚣似的缝合线趴在裸露头皮上,针脚上还带着干涸了的锈色血渍。 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他意气风发的堂弟。脸色瞬间冷到极致,脑袋飞快转过去,步步靠近一直跟随的郑锐,沉重脚步带着杀意,仿佛迈往末日审判。 “那个幸存军士,醒了吗?” 周乔山向来不喜欢多说废话,极致的愤怒让他声音如同刺骨冰锥,听一耳便叫人汗毛乍起。 郑锐正了身体,目视前方,拿出口袋里安放了几个小时的徽章,双手奉上。 “还没有,但是一名士兵找到了这个。” 精钢狼头历经火淬依然锃亮,周乔山长身立于窗边,只要动动手掌,怒呲的狼牙便激射出一道精光,扫过他布满阴霾的双眼。 狼头造型张牙舞爪,是狼猎食的姿态。它们捕猎时会紧紧盯住猎物,群体包围环形靠近,然后头狼飞身发起攻击要害,其余的再冲上去一齐撕咬。 他想象那画面,直到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郑锐走进房间,“那名军士醒了,只是声带收到损伤,暂时不能说话。” 周乔山听闻转过头去,注视着刚说完话的人,手腕快速扭转将狼头高高抛弃,又端端正正落回手心,手掌用力一抓,筋脉暴起。 ...... 军士病房离周祁年病房相隔叁个房间,周乔山扫一眼床头卡片。 “卓川?” “呃......啊......” 病床上的男人艰难点头,他脸上都是青肿甚至看不清本来模样,喉咙只能发出难听的沙沙声。 “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明白吗?” 周乔山言简意赅直入主题。 刚刚苏醒不久的士兵双眼混沌似是蒙着一层薄纱,听完这话敛目恍惚一瞬,紧接着“啊啊”着点头。 这声音让人听了不舒服,周乔山眉头皱起。 “不需要出声音。” 肩章正对着他的脸,这叫卓川的士兵仿佛突然清醒,眼神虚微下移,随着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徽章平移放到他眼前,“你见到的那些人,左胸都戴着这个吗?” 卓川慢慢点头,每点一下那徽章就被攥得更紧,像是要嵌入皮肉那般紧。 “为首是谁。” 周乔山说完,看到他包裹起来的咽喉,又看看他完好的左手,头向后一倒,对着身后的郑锐道:“给他拿纸笔。” 笔塞进卓川虎口,他似是不惯用左手,手在空中悬了许久都不落下,直到周乔山不耐地催促呵责,才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下两个歪七扭八的大字。 毒狼。 “毒狼......” 周乔山喃喃自语,再不看那纸一眼起身走出去。郑锐紧跟其后,顺手带上房门。 北极狼是E国边境很大的佣兵组织,与Y国一向有合作,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袭击一名Y国的高级将领。这种愚蠢做法不仅会违约使他们丢掉所有的雇佣合同,还会为他们招来灾祸。 周乔山冷面幽沉,陷入深深迷惘中。 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士兵一路行礼,他风驰电掣地闯进屋子,重重落在宽大椅子上。 手刚摸到烟盒,视线就被桌面上反着光的相框吸引了去。 花季少女媞媞浅笑,明眸顾盼生姿与他隔着时空对视。 虞卿?虞青?他记不清具体名字,但是识得人。 她的父亲离开军队前虽是文职,但也与周家人有来往,特别是与他叔叔,当年更是交情匪浅。 照片将放不放时,中校拿着热水壶进来为他斟茶。 茶香盈散满室,气氛突然没那么凝重。他只当周乔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张口为他解释。 “这是虞记者。” 周乔山一愣,“什么?”相框重新拿到眼前翻转过去对着他,“你认识?” “是啊,是这里的战地记者......” 意识到失言,中校立刻止住自己的话,放了杯子想马上离开。 “站住——” 后背被阴凉目光扫视,周围落针可闻,脉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更明显。 身后有股无形压力迫近。 “说,她人呢。” ————分割线———— 元宵佳节,看那珍珠,白白净净,像不像元宵? 十一点加更。(*??*) -- ⋎ūщǎйɡsнù.Ⓒōⅿ 52、她觉得大概男人脑子 楼梯拐角处伫立着一面巨大落地镜,面上落了些浮尘,正照出一袭烟笼倩影。 影子的主人把围巾忘在了容城,她脖子上被种满了鲜艳欲滴的草莓,最上面一颗紧挨着下颌边,光靠领口无法遮挡,只能把连帽衫的绳子勒紧,用以欲盖弥彰。 午饭是男人给她端上来吃的,免去了她的尴尬。可她不能总是待在屋子里憋着,总要出去透气。 再则 想到那些情火灼灼的画面,两颊一热,像是他还在旁边呼着热气,紧跟着就是连自己也不敢直视了。也不知道在躲什么,目光斜到一边去看着别处,不自觉用凉手去敷脸降温。 她觉得大概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精液,要不眼里怎么总是时刻都冒着绿光。只要在屋里,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把她穿好的衣服扒掉,把自己衣服也脱光。脑袋埋在绵柔云朵揉成的酥乳沟壑里,用他短粗黑硬的头发在上面乱蹭。身下壮硕赤红的滚烫硬物一直卡在她臀缝,不曾有一秒停止兴奋跳动,沾得她两个臀瓣上都是湿粘的前精。 沉铎的几个兄弟面上说着体谅大哥刚开荤不易,心里却骂着他是个老色胚,宁可拖个席子躺在院里都不进去。后来实在是总部来了消息,才不得不把男人从温柔乡里拉出来。 临走时,还愤愤地在她脖颈上嘬了几个红印。 她回神走下楼,厅里和院里不见几个大男人,只有沉初一个人在厨房里找东西吃。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饿了?” “嗯,叔叔很忙他们好像有事。” 沉初说着肚子叫了一声应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他越来越像个小孩,八岁男孩该有的腼腆羞赧,在过了几天衣食无忧日子之后一下子全找上来。 “我看看有什么。” 虞卿的扭捏心性只对沉铎,面对沉初,她立马变回温婉大气。没忘了把领口系紧,又拽拽他的小脸,准备上手厨房里的东西。 这房子之前并不常住,除了大米,盐和梆硬的肉干没别的东西。 女人拢起长发。几下束成马尾利落挂在脑后。打了一锅水煮沸,往大锅里倒进些米,把比小孩胳膊还长的锅铲递给他,嘱咐他看着锅,自己走出院子顺着蜿蜒小路小心摸索。 房子后面是废弃的农院,无须走多远,就能采到新鲜野菜。 战区无人管理,叁角形的翠绿叶子疯长,她随意采了点就把外套兜满了,用水洗完后绿叶挂上水珠显得更鲜亮欲滴。 小孩来了这么久,一直跟着他们几个糙汉子吃肉干面包,都是些冷食,眼见着大米吸水膨胀的白胖,还飘出米香味四溢。小手扒着灶台,踮着脚不断往上巴望。 “诶——” 她循声回眸,瞳孔被突然出现的大片蓝紫色撞得颤了两下。 一秒钟后她反应过来,扒开花束,露出男人那深蜜色的刚硬俊脸。他正抿着唇笑,又坏又痞。 知道她现在没空接花,他就带着花背过手一起挪到身后去,然后身体缓慢前倾用自己的脸贴住她的脸轻轻剐蹭。 沉铎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永远强烈,只要他一凑近,就能放大虞卿全身上下所有感观。 无论是他的呼吸,还是睫毛和嘴唇的轻划。 小孩只关注锅,没有发现这对男女间的暧昧。虞卿慌乱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硬邦邦的胸口,别过脸继续干活。 “可以,可以吃饭了,叫他们吧。” 她说话磕绊,脸色绯红成薄暮云霞。而他见了,不仅不离开,反而从背后揽上楚腰,和她贴的更近。 “行——” 低哑嗓音化作细弱电流传遍全身,下一句话更让她心跳加快。 “以后的事会交给何光,我是不是就能每天吃你做的饭了。” 拿着锅铲的手瞬间抓紧,再回过头,清莹宛如浸过露水的秋瞳里已经漫上红雾。 声音哽咽又被压制。 “能去叫他们吧。” “好,今天晚上暖和,奖励你,带你出去走走。” “可以吗?危险吗?” 檀口一开一合,从浅粉到芍红渐变,莹润鲜艳。他看得没忍住,扣住她后脑咬了一口下唇瓣。 “有你男人,哪回伤着你了?” ————分割线———— гΘǔωěnωǔ.dě -- ⋎ūщǎйɡsнù.℃òⅯ 53、她掌控他的理智, 那日容城没见到的极光终究是个遗憾,所幸今日薄暮时分红霞晕满了满穹,让两人执手漫步的背影不至灰白。 没有真正的路,就沿着草甸和碎石的边缘走,无所谓去哪,风景亦是陪衬,只在乎眼前人。 女人重新披散的长发经风织云染,扬起的便是翩然的红色丝线。 有几根无意撞进微张的口中粘在唇角,她正要去摘,手到半路却被男人挡下,两人就这么站在无垠旷野中对立而视。 宛如块上好的羊脂玉料,少女纤纤细指白皙莹润。男人横纹丛生的粗糙大手将其紧紧握住,宽大掌心竟能完全包裹。 黑白分界泾渭清晰,柔软与坚硬在此刻愈加分明。 他眼中燃起的火烈过云霞,她被灼热的眼神盯的不知所措,水眸滢滢流动。 “怎么了” “看看你。” 男人眼皮垂落,半敛着眸光,寻不到丝毫残酷戾气,烟尘浸润的嗓音也柔润尽致。 在她怔然失神之时,突然,他身形一闪,铁臂穿过她腿窝把人轻松横抱胸前。抱紧后还刻意颠了颠,看着她惊慌搂上他脖子才露出蘧色。 走到一处平整地面,碎石也少,男人不拘小节惯了,直接抱着她坐下。他身下沾上一层土,怀中的娇人却被他宽肩阔背仔细护着,连个衣服边都没碰到。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虞卿由他搂着,听着他心跳声,手也环上精壮腰腹。 她体质寒凉,身子又纤细单薄,惯常手冷,刚才抓着她手的时候就不暖,当下又吹了这么久。 他这么想着,抱着她的两条手臂就空出来一条,一左一右握住两只小手。 低垂的眼眉下一刻露出明显懊恼。 果然是凉的,不该带她出来,但答应她的待到日落也不能食言。 她被抱离一点距离,然后他蓦地拉开前襟拉链,抓着她手领进去。 手下偾张的肌肉坚硬紧实彰显力量,该是温暖舒适,也该缓解指尖冰凉,她却虚浮地触着不敢再往里探。 “别!凉——” 以吻缄口,舔舐,一圈圈打转。 又放开,“捂着,老爷们不怕冷。” 她眼前是他刀削般锐利的下颌,看着看着眸光就闪过晶莹流光,抿起唇,漾出绝美笑容。 这种被他疼爱保护的感觉和从前一样,她太依赖。 天色由红变绛,从绀入墨。两人相拥如旧,他承诺终于兑现,起身抱着她往回走。 男人鹰瞳认真看着已经变黑的沙地,怕摔到她,小心躲开一个个障碍。 突地,她一句温声低语,一身钢骨的男人瞬间僵住,停滞不前。 这一声从怀里发出来,还能感受到热气,一直通到心口。 男人喉结动了动继续往前走,回答她。 “我也爱你。” 大掌插进发丝里抵着她后脑,她被强大的压力逼的挺起胸脯奋力喘息。正中下怀,将好把自己妃色的蜜唇送到男人口中。 小舌被狂卷,嚅吸,不复柔和,又带上他一惯的狂暴掠夺。 另手摸过她额头眼尾,又顺着颌缘往下探去,将挺翘椒乳轻松握在手中,用力抓握,乳肉就不断从指缝中流出,印在瓷色的嫩肉上几根指痕鲜明。 生着厚茧的指头不停揉搓前端那一点璎粉,柔嫩细质的娇点根本禁不住他如此专一地亵玩,高高翘起由淡粉涨成通红。她身体随着他动作轻颤,不断哼出可怜但又诱人深入的嘤咛。 舌尖不断舔舐乳肉,又大张开嘴从顶端开始往里含,力量和攻势强大到像是要把整个乳房吞咽。 这是属于他的狂暴,从刚刚在荒地里,他就想要她。 想把自己身下硬的发疼的东西插进她少女的幽谷,翻搅,碾压,听她叫,听她哭,看她陷落在他给的极致欢愉的癫狂边缘。 衣服被暴力扯下,两人皆如同初生婴儿般光裸。 女人冰肌玉骨反射盈盈月光,一双妖娆美目微敛,噙满潋滟泪水,只一翕动睫毛就顺着狐样的眼尾蜿蜒而下。 他从肩窝开始向下游吻,舔舐或亲吻每一块羊脂肌,直至密林中溪水奔涌而出。 拉着脚踝托起小腿架到自己肩上,他喜欢这种原始的交合方式,能面对面,将她或痛苦或陶醉的惑人模样都尽收眼底。 钢铁般强硬的肉刃猩红狰狞,散着灼灼热气在空气中跳动。他沉下身子,不给她任何反应机会,盯着她氤氲的水眸,直接一杆入到最里,然后立刻开始疯狂的肏干。 即使她已经足够湿润,可还是没能受住这突然的袭击。她似是一叶行驶在狂风暴雨中的孤舟,整个人抛起又坠落,被拍击的无依无措。只能死死抓住他努起的坚实脊背,却惹来他更深更重的进攻,不断循环。 她身子被撞散了,会阴被两个巨大囊袋拍的红肿。暴力撑开的穴口撕扯到极限,上面沾着摩擦出的乳色浆浊,又粘又痒。 手凶狠地按着她腰往自己身下按,似是想和她真正的骨血相融。 肉柱前端吻着她最深处,他也吻着她的唇。 她掌控他的理智,他掌控她的身体。到最后,便分不清是谁在主导。 每一次拔出都到穴口,进入又都撞到宫口。棱角尖利的前端穿梭在两个小口间,长龙飞快抽动成一道黑影。 男人欲仙欲死,俊脸紧绷,尾椎骨酥麻。她太紧,他被夹的魂魄都散了一半,快要发疯。 沉醉中只感觉花穴又紧一下,铃口被突地浇上一汪花水。 他败在她的裹吸中,精关失守,精液大股大股淋进子宫深处。 她羽睫颤抖,半张着唇艰难呼吸,承受他的给予。 肉茎终于平静,却堵着那热流恶意不让涌出来。 甚至还扳过她的身体,翻过身侧躺着与她面对面,用大手附上她已经失神恍惚的秋目。 本就不明的光被遮住,然后她就再看不到他俊脸的轮廓。 他勾着唇,不怀好意说着:“就这么睡吧。” 她太疲惫,以至于只听到声音,却没听清到底说的是什么,就坠入黑暗深渊,再出不来了。 -- 54、与他同享这份安静,又独自用纤细背脊与 睡梦中翻了个身,贴在两颊上的青丝滑落铺开在耳边。 手悠然搭到一侧,下意识去抱他胳膊。可触摸下的空荡让她失了安全感,本来深沉而清晰的梦瞬间作烟尘散去,睁开眼睛依然是黑暗,却再也拼不整那些零散画面。 到最后,还是只记得他坚毅紧绷的下颌角,从额头上甩到她胸口的那滴汗水,以及她不停发出的羞人声音,还有身体被极致扩张,分裂成两瓣也要被迫纳入的炙热精血。 门外摸着枪筒的男人似是与她有心灵感应,在她抓空的同时手有停滞,黑瞳静默睨视走廊尽头一会儿,放下整理到一半的枪支弹药,回屋去找她。 “吱——” 他背着光站在门口,身材高大颀长。 光亮让女人一时睁不开眼,她知道是他来了,下意识想让他抱,却忘了是在床上,往前挪两下差点摔下去。 他飞快一步抢在前面扶住她,眼里先是惊吓担心,而后快速染上笑意,又真的震着胸腔笑了两声。 “睡傻了......?”声很小,带着浓郁宠溺意味。横抱她身体放回床上,自己一手掀掉背心也躺上去。 知道他马上要走了,虞卿没能再睡着,也没有说话,更不在意自己刚刚的窘态,只是默默靠在他怀里,与他同享这份安静,又独自用纤细背脊与他紧密贴合,柔和着他的坚硬。 ...... 车门半敞,沉铎迎风眯着眼,远眺总部大门口的戒备森严。 往日他们进来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今天却不同,从入口开始便有人一步不离地紧跟在身边引导,就算他们烦了,嘴里蹦出几句不干不净的难听话,随行的佣兵也只是抽抽脸上的肌肉不予理会。 楼道走廊两侧隔两步便站着个人,严密安防一直通到走廊最深处。 路的尽头灰钢对开大门后,是北极狼总指挥官的指挥室。 身后两名下级佣兵拦住男人身后六人将他们请走,只将沉铎带进房间后就蓦地退了出去。随着铁门重重关合,铁器碰撞的噪声尖锐且刺耳,重击之下,地面仿佛都在跟着震动。 指挥室里不见指挥官,更不见一兵一卒。男人英挺锐利的面部轮廓慢慢绷紧,手摸上胸前微突,一侧牙根紧咬,过于用力让表情扭曲,冷厉如寒霜的面上更显狰狞。 “嘭!” “哗————” 巨大玻璃窗被手雷击成万千细小碎粒和碎渣,在空中极速飞舞旋转,落地前发出最耀眼的水晶光泽。 沉铎用自己的心跳声计算时间,眼眸一翕一合间,身体猛地凌空跃起跳出指挥室,手中枪口灵活转动,将窗外靠得最近的几人瞬间击毙,而后越过装甲车,一头扎进火海。 两把微突紧攥,虎口咧着茧子崩开露出血线,一路躲闪厮杀,直直冲向后门。 另一边,被请到会议室里的几人听到枪声,瞬间从椅子上暴起,门锁被带着怒气的子弹打得稀烂。 杜尔冲出房,抓过一个跑慢了的守卫,一把抵在墙上怒骂。 刚发射过的枪口炎热滚烫,就这么直直戳在那人脸上,除了惨叫,还有皮肉灼烧的腐臭气顷刻间溢出来。 “操你妈的,说,怎么回事!” 沉铎是北极狼里的佼佼者,任谁也不信会有人无缘无故想要他的命。 那人脸上戳着枪,嘴唇张合困难,杜尔见了“啧”一声挪开枪口,颧骨下面便多了个圆环形的创伤。 太他妈臭了。 ...... 在旷野上行车,发动机的轰鸣因着无阻隔能传出老远。 小孩好奇,显然是没想到他们回来的这么快,把男人落的大锁悄悄打开,拉开几不可查的一条缝蹑手蹑脚往外看。 ——这一看吓的他小脸苍白,体如筛糠,拔腿疯狂就往屋里跑。 “阿姨!阿姨!” 虞卿只当是他们回来了,却被小孩光芒推着进了地下室。 “小......” 沾了灰尘的小手捂住她的嘴,眼睛朝一个方向使劲示意她去听。 铁门被打开,静谧半天之后才听到声音。 女人杏目圆睁,眼瞳缩成针尖般大小。 沉铎不会开了门不进来,更不会带这么多人回来。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想起容城的惊魂,长睫不停抖动,额头鬓角也析出汗珠,不由得紧紧抱住孩子。 ————分割线———— 宝宝们,正文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结束了, 连载的比较快的文能求珠的周期本身就比较短, 所以,切莫等养肥。。。作者真的已经很肥了。 (摸了摸自己的肉肉。) -- 55、去他妈的他们的女人!那是他的人,也许 北极狼的指挥官年过半百,人生最后一场战斗中被队友出卖丢了一只眼睛,但从那之后心里却看的更明白。 人情是无意义的,特别是在这吞人骨头渣的地方。 他中意沉铎的年轻,也欣赏他一身傲骨武力惊人,所以各种任务的任命指挥他都愿意让沉铎去做。 但这些都取决于他给自己带来的是利益的前提下。 外面枪炮声齐名,叁层玻璃的隔音窗户被震的不停拍击窗框,他坐在屋子中间,对那些绝望叫喊充耳不闻,仿佛置身事外,只是用仅剩的一只眼球盯着墙上挂表耐心等待。 事到如今,沉铎有没有截杀Y国军官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不寻常的周祈年,他身后的那些人怎么看。 所以就算他欣赏沉铎,也不得不看在那些数额巨大的雇佣合同的份上,把自己的爱将除去,让昨天气势汹汹联系他的Y国军队长官欢心。 一向趋利避害的人只考虑了几秒钟就判了沉铎生死,用以表明一个立场——北极狼佣兵团与此事无关。 只是他明显没想到,断了沉铎后路和手足之后的重兵围猎,竟没拦住这个嗜血狂魔。 他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杀过重重埋伏到他门前,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啊——” 门口守卫叫声只听得一半,就被破片手雷炸开大门的爆破声吞没。 男人以手中肉身为盾靠在背墙躲避气浪,平静的两秒竟惊奇发现肉盾还剩微弱呼吸。 他杀红了眼,绝不能忍手下还有活人。 抬手之间,军刀寒光凛凛一晃而过,守卫被枭首,人头被他阴着脸一脚踢进屋子。 血红人头保持着惊恐的表情悠悠滚动,到最后转了一圈停下。 相较于刚才外面那些人临死前的聒噪,此时这滚动的轨迹更像是慢放,甚至还带着点优雅的仪式感。 男人黧黑面容被鲜血喷溅得血影斑驳,绯色与蜜色混沌相交,整个人越发凸显暴虐狂野。 他双眼血丝满布,紧拧着眉,在人头停止滚动的一刹那,纵身如鬼魅一般闪到指挥官面前,铁手撑的青筋暴起,死死扼住他咽喉。 用力,便迫使他张大嘴发出难听的“啊啊”声,面部也因着痛苦挣扎扭曲。 虎口和手背刚凝固的伤口再次崩开,他像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疼。骨节分明的指明明染着棕红,却依然能清楚看到边缘因用力而发白。 男人揪着指挥官起来,猩红双目紧盯着他眼睛,墨色的曈里杀意毕现。 “你妈的要搞我?” 他说着,牙咬的“咯吱”响,指头间的缝隙随着收缩,指挥官得以维持生息的氧气通道就越来越窄。 五十岁中年人绝不是二十五岁精壮战士的对手,他脸憋的茄紫,眼前仿佛已经看到通向地狱的幽深隧道,可眨眨眼却发现那其实只是男人的漆黑眼瞳。 “为什么?” 沉铎放开一点,给他最后的说话机会。 指挥官懂这动作的意思,他打不过这年轻人,败北的代价就是他的性命。 生活在地狱边缘的人终于要奔赴终点,他表现的却尤为平静。 “谁让你招惹了Y国军队,招惹他们的女人。” 他们的女人。 这句话成功激怒男人,怒火瞬间爆开燃烧至顶。 那明明是他的女人! 黑瞳怒睁,眸光霎时凝成冰刀直射对方,下一秒,一声嗯哼气声和骨头错位声,大掌钳制的脖子被骤然掐断。指挥官后仰着倒在沙发上,脖子扭曲,头颅摇摇欲坠,像是空中漂浮的风筝般不定。 沉铎无心欣赏他的作品,更没留意自己刚刚杀死了边境地带让人闻风丧胆的北极狼指挥官,他脑子里只有刚刚那句拌着血气而沙哑的话。 去他妈的他们的女人!那是他的人,也许已经怀上他小狼崽的人! 这话他听都听不得! “哐——当——” 上好弹夹疯也似的冲出去,手雷开路炸出一溜火花烟尘。 “找!一个女生走不了多远的!” “他回不来了!你们怕什么,冲上去!” 地下室里昏暗密闭,视觉和嗅觉都几乎被剥夺,而听力的灵敏度也在同时被放大。 她虽没听过几次,但也听出来这是那位中校的声音。 当日在操场旁边奚落鄙夷沉铎的校官。 她本来以为是那些“熊爪子”来寻仇,觉得在劫难逃,所以在听到他声音时身体遽然放松一瞬。 然而,也只是一瞬,就又变得比之前还要僵直。 他回不来了? 他是沉铎吧,为什么会回不来了。 本是同胞的军队突然变得敌友不明。恐怖的念头一旦滋生就会控制不住地蔓延,她身体一阵无力,半垂的眸子里被倏然抽走了光影,木然而绝望,再不能灵动。 郑锐站在院里环视一周,仿佛周遭搜寻的士兵在逐渐透明至消失,一切都是静的。最后,他游离的目光,终于穿过人群落到水井边一个玻璃杯上,视线一动,走过去拿起来。 果然是温热的。 -- 56、他是她的无往不胜,亦是她的盖世英雄。 沉初抓着虞卿的胳膊,紧抿嘴唇面色惊慌,朝木桶看了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接着拼命摇头。 虞卿压低了眼眉,无声抱了抱他,然后不等他反应便抓起他的小身体塞到乌木桶里。 从头至尾都是无声的动作像一出哑剧,却没人欣赏这临别的最后一刻。 盖子被封住,木桶里的潮湿腐烂味就朝沉初袭来。 想出去,却不敢发出声音,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刚才外面的人不会寻到这里,虞卿会没事。 可是现实不是奢想,在他摸到木桶湿滑黏腻的内壁时,那层薄薄的铁皮还是被人从外面打开。 “咯噔噔——” 伴着尖锐噪音,漆皮和铁锈也掉下来,在阳光下飞舞、碰撞,扬起雾一样的烟团。 铁门被打开那一瞬间,久违的光明重新回到虞卿眼前。同样的晃眼,让她突然想起清晨时分沉铎打开门时逆光的剪影。 那是日出前最黑暗的时候,他披着光走到她身边,然后,她就被他蓬勃身体所发出的温暖裹挟。 所以那光线即使色调发寒也让她是暖的,是静的,与现在被阳光照着的冰凉截然不同。 虞卿适应眼前光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郑锐,她从未和他有过正面交流,没想到第一次正式的对话是在这地方。 微颔螓首。 “郑长官,对不起,我以为是在容城的那些人。” 郑锐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也打破了他预想的说辞。 他脸上肌肉缓缓绷起,上唇被下唇包住,上下牙轻微摩擦。 快速打量这个女人几眼:她语气恭敬有礼,妩媚多姿的眉眼里却带着隐约别的情绪。 这种情绪与她说出的话背道而驰,不是敌意,更不是仇恨。 是怀疑。 可虞卿始终没有表露任何不妥,这让郑锐一时不知说什么。 他蓦地想起临走时周乔山说的话,对着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视线不移,将头侧过去大喊。 “收队!” 虞卿临走前目光快速扫过身后漆黑的地下室入口,见郑锐夺门而出,没有继续搜查的意思之后松了口气。 她眼里依旧蒙着一层雾气,那是刚刚想起沉铎时涌上的酸涩,可现在她却面无表情地眨眨眼想要刻意隐去这股绯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会是好事。可她也明白,只要和从前一样,她与军队双方就能维持一个平衡的关系。 毕竟她离开的时候并不是叛逃,是经过周祈年的允许。 她不相信沉铎会死,他强悍到不像现世存在的人,他是她的无往不胜,亦是她的盖世英雄。 她要等,要等他回来。 莹莹杏目在低头的瞬间滑下一道光芒,又立刻被手背隐去。 她红了的眼瞥着郑锐,他正打开车门,抬腿蹬进车厢。可那身体却在此刻突然停住,虞卿眼看着他往座椅上放了什么,然后猛地回过头看她。 平衡的天平在倾斜,她藏在身侧的手紧扣,指尖深深陷进手心。 一个转身的功夫,郑锐脸色变得难看,眼里不难看出惶恐,甚至还左右转头看了看周围空旷的原野。 “虞记者,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来我车上坐。” 他说的不容拒绝,身后紧跟的士兵在话音落下后往前迈了一大步,她甚至感觉到他们身上的热气,这让她不得不也跟着往前走。 虞卿身体靠着左侧,郑锐靠着右侧,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驾驶座上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漠然凝视前方,车内气氛凝重,却又安静的恰当好处。 郑锐搭在腿上的手指缓慢摩擦布料,眼神在四周来回漂浮。他透过女人弧度完美的侧脸,远眺茫茫荒野,一切看上去都不经意。 车子行到防风林,虞卿低垂的眼睫忽然动了动。 这林子她熟悉,也记得树木的密集程度足以让里面暗无天日。 最重要的是,这是当初沉铎带她路过的地方。 他们重逢这段日子经历的事不少,但好像永远都是在砍在杀或者在路上,平静的回忆少之又少。 所以那天就算天气不好,一切也再普通不过,她也还是记住了那一眼。 ——男人单手执掌方向盘,偶尔会斜睨着看她一眼。如果正好和她视线碰上,他就挑下眉,然后嘴角勾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再说一句没轻没重的情话。 太想他。 也有点后悔他走的时候没有多抱抱他。 而在远处不见天日的树林里,满脸血污端着狙击枪的男人,正趴在一堆长满苔藓和杂菌的石头和烂木上。 何光他们赶到小楼的时候只找到了沉初,虞卿已经被他们带走。他为了赶在前面,抄了一条有反动武装出没的近路。 一路闯过来,他身上的衣服变得残破。擦伤大多凝固,刀子和子弹刮破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但这些他都不在意,也不重要。那双迸射着寒光的鹰眸只盯着不断靠近的几辆军车。 天寒地冻,鬓角却流下行汗来。 ————分割线———— 我发现一个趣事,就是我醒着的时候基本没人投珠,要睡着才有。 是提醒我要色诱吗。。 求珠!阿里嘎多! -- 57、从心到身体都失控,到最后他成个疯子, 淬了冰的黑瞳里透着树影残迹,四五辆车沿着凹凸不平的土路行驶,堪堪融进那片墨色,把男人目光破开一道口子,然后搅散,更搅得混浊。 脊背僵直了一瞬,随后眼睛眯得更深——他看到虞卿在遥望窗外,还刚好冲着他这边。 沉铎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有感觉她微仰的倾城面容带着哀伤。 虞卿也看不到他,防风林严密,低处也都生满了灌木丛,将他所有踪迹都藏匿住。 但车子就这么走,他们总会在某时某刻,在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时候隔空对视。 扣着扳机的食指是粘的,蹭出分不清是铁锈还是血腥的味道。 沉铎的冷静睿智在看到虞卿那一刻荡然无存,可他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别的,以他的角度,最佳的射击时间最多只有十五秒,十五秒后车子就会驶离,到时候就再造不成什么有价值的伤害。 还剩叁秒。 手指用力蜷缩,剑眉眉尾高高扬起。 还剩两秒。 瞳孔微缩凝神紧盯行驶中的轮胎。 最后一秒——身体微转,指腹按住扳机,射击! “呯!” 子弹卷着飓风直直射进第二辆车子轮胎。车子被击中后紧接着快速旋转几圈,发出尖利嚎叫声平着飞出去。轮胎黑印如一道伤疤般刻在地上,也惊到所有人立刻下车,朝着子弹发出的密林抬起步枪准备应战。 沉铎眼眦几乎瞪裂,白眼球被红血丝缠绕的没有一丝空余。他在最后一刻歪了身子,枪口朝下移了两寸,终究还是没能做到朝着车厢内开枪。 不到不得已,他不想沾上Y国军队的人命,也不想置她于两难和生死边缘。 以往他可以赌,可以拼,可以搏到绝地,但现在不一样,他不能用虞卿的命开任何玩笑,他输不起。 土道上的士兵在骚动,沉铎端着枪朝侧边奔跑,从最近也最不易察觉的地方接近那辆被打飞的车子。 男人一边跑一边抹了把脸,手上的铁锈味和霉味瞬间顶进鼻腔,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到地上。 他的心慌到酸疼,四肢和躯干都在颤抖,就像那天在容城时一样,他离她越远,越无法掌握她,就越无法控制自己。 从心到身体都失控,到最后他成个疯子,只想,也只能朝着她狂奔。 ...... 郑锐是在上车前接到卫星电话知道沉铎逃出生天,不仅逃了,还割了北极狼总指挥官的人头,往里面塞了手雷当做人头炸弹引爆。 佣兵本身就无情面可言,毒狼又是心狠手辣的个中佼佼者,他心里没了底,才拉上虞卿过来坐。 本想着当个保障,却没想到这女人对六亲不认的毒狼如此重要,居然敢为了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和正规军硬干。 郑锐庆幸,也脊背发冷。 如果刚才不是她在,自己很可能已经变成一朵炸开的脑花。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傻子,怔愣不多时,他抓过捂着嘴表情痛苦缠乱的女人就下了车。 刚走两步,幽灵般无声的暴戾男人就从旁边足有两层楼高的巨石上跳下来,直直挡住他们去路。 高大身体挂着一身沉重武装落地,发出“咚!”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手臂举起与肩同宽,冲锋枪口毅然对上郑锐的额头。 “周上校说了我可以带走她,正规军出尔反尔?” 历经多场恶战,他深麦色的皮肤上混杂着各种脏污,双目充血赤红,嗓子被烟尘浸透,比平时还要沙哑几倍。 他只看了郑锐一眼,目光就移到女人的脸上,然后似钢铁那般冷硬无情的人忽然就被赋予了生息。 虞卿刚刚被突然的漂移转的胃里翻江倒海,而这股反胃的感觉车停了也止不住,只顾上不停干呕。 她眼眶被强流出的生理泪水噙满,闪动着潋滟波光,眼前像挡了一条溪的水,听到他的声音,甩甩头才能看清。 看清她的模样,男人齿关紧咬,一双阴鸷的曈像是要瞪出血来。 女人娇艳潸然泪下,瓷白的皮肤沾了眼泪被风吹的通红。 而他只觉得自己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再开口嘴唇就更颤抖。 “她得和我走,放开她。” 士兵们朝着这边缓缓围上来,郑锐余光里挤进一片军绿迷彩,心里就有了底。 “你和部下截杀周长官,还有脸提他?” 说罢挟着女人后退几步,朝着身后大吼:“杀了他!” ————分割线———— 一天没睡太困了,但是不想卡在这里,所以睡两个小时再起来。 大概十二点多见。。。 -- ⋎ūщǎйɡsнù.Ⓒōⅿ 58、“来,别动我的女人 虞卿没来得及欣喜他还活着,就被郑锐的话惊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美目流动鸦睫虚晃,跟着眼前一阵眩晕。稳了稳身体,看着逐渐压过来的人群,她松开掩住口鼻的手侧头瞪着郑锐,眼里有惊诧也有嘲笑。 “你说什么?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杀周祈年!” 女人吼得身体脱力,却无所依靠,只得虚虚回过头与男人对视。 那一片黑深情又纠葛,她一头撞进去就仿佛脱离了当下,然后耳边就再听不到别的声音,看不到别的画面,眼里心里只剩他。 她盈动的明眸被泪水染成桃红,玉容痛苦纠缠,发丝也纷乱地贴在脸上,带着破碎而凄凉的美。 男人的心被眼泪割下无数道创口,那泪水汇成的刀是钝的,陷入心口的每一寸都让他痛得柔肠尽断。 而同时,沉着的黑目里和女人一样显出难得的惊讶——他从容城回来从未离开住所,又到哪里去杀周祈年。 眼眶压低目光闪烁,愤怒中增添几分无奈。 “不是我做的,我最后一次见他那天,是从容城回来的路上,他那时好好的。”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他难得耐心,郑锐却对他的解释置若罔闻,冷嗤一声,身体还在向后退,抓着女人的手也更紧了。 郑锐的小动作被男人尽收眼下。 女人雪色的细弱藕臂上被抓出几道赤红的指印,而大手还在不断用力。他心里一颤,悬空了半秒,连带着原本步步紧逼的脚步也都停住了。 虞卿身体上每一处宛如羊脂白玉的皮肤他都细细品尝过,那么细腻,那么脆弱,怎么禁受的住别人这么暴力亵渎。 他心里乱了,手中的枪也就略微晃了一下,漆黑墨瞳瞬间迸射寒光与杀意,可脚步却再没敢跟上来。 郑锐掀起眼皮看了眼额头上的枪口,嘴角扯了扯,笑里颇有几分得逞的意味。 他的判断是对的,从沉铎出现在这里的这一刻他就知道,只要有手中的女人在,这头狼绝对不会开枪。 如果杀了自己,也许他还能逃走,但带着一个柔弱的女孩是绝对走不掉的。 他一旦有所顾忌,就像是扼住他的咽喉,或像是砍断狼的四肢。看着他努力张口喘气,看着他在地上痛苦挣扎,不管怎样都好,他都没有反抗之力。 任他狂傲凶狠不可一世,也只能凭自己宰割践踏。 恶意从心中晦暗的角度滋生,他尽情享用这一刻让对手痛苦的快感。紧接着,他用眼神示意士兵止步,开口前原本紧捏女人的手松开了一些。 “放下枪,跟我们走,你有没有做,要经过长官判定。” 他在循循引诱,相比较一场硬战,他更希望用不废一兵一卒的“和平”方式来抓住这匹野狼。 “不行!他根本没做!凭什么跟你们走!” 女人瞳孔骤然针缩,歇斯底里的大叫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郑锐的话让她惊醒,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一切都是阴谋。她的男人太强了,强到他的存在威胁了其他势力的利益。 濒临绝望边缘的爆发是惊人的,郑锐都险些没扣住她。他眼中凶光毕露,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飞快从身后拔出手枪抵住她下颚。 “虞记者,你要背叛吗?” 话是对虞卿说的,可眼神却始终不离沉铎的脸。 这就是威胁,只看他怎么选择。 双方僵持,不知过去多久,男人微微挑动眉头,硬挺的面容缓缓抬起,随着薄唇扯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真是瞧得起我,这么大动干戈。” 任谁都抵不过她楚楚霜瞳里的水光盈动,他可以用任何人的命去换她安好,包括自己的。 他想明白了,也就选好了。 说完,不再看眼神悲恸的女人,手臂一转,冲锋枪被抛出去砸到青石上,朝着郑锐张开手,暴露出自己所有。 语气轻佻,“来,别动我的女人。” ————分割线———— 抽奖结果3号凌晨统一公布两天的~~~ -- 59、他的躲闪更像是沉默的告别,这种感觉比 男人的手慢慢转动,那把像是同兄弟一样的枪,和他一样刚硬迅猛,被他轻而易举又不带任何迟疑地撇到一边。砸到石头上,又砸到地上,发出最后的声音。 女人眼睁睁看着孤傲的人扔掉了属于士兵的尊严,然后张开双手,满不在乎地把自己的身体上所有弱点展示给对方。 “唔!” 她挣扎躲闪,眸光虚弱颤抖,热泪便似泉涌般奔流出眼眶。视线逐渐混沌不清,连面前男人从容不迫甚至带着谑笑的面容都融成一片。 但她知道他没看着她,甚至刻意躲避她眼神的逼视。 放下枪就是束手就擒,在战场上,谁都知道佣兵被俘虏后意味着什么。这些人没有国际公约的保护,身后的人也不会为了救他们而出头。别人利用他们,又诋辱他们,到最后的结果只会被这些自诩高于云端的人生生折磨死,更何况这场战役的出发点本就居心不良。 而沉铎知道,他从放开手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她再感受不到他独有的灼热视线。他的躲闪更像是沉默的告别,这种感觉比担心他的安危更绝望,痛也更撕心裂肺。 郑锐摁住不安分的人,扫视沉铎身上一圈,目光掠过小腿上绑的钢刀和腰间别的手雷。 严声命令他:“所有的东西都扔掉。” 这是个游走在沼泽与悬崖边缘生存的危险人物,一生都处在绝地里,习惯了生死博弈,更会借由一切可能扭转战局,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他话音将落,沉铎眼里则露出不耐和不屑。 “啧。” 男人眉毛挑出两道刀锋,绷起下颌缘俊脸微仰着看郑锐,眼里都是鄙夷。他抽出匕首扔到地上,又把手雷丢到草丛里,再问他,“行了吗?可以放开她了吗?” 他从没在战场上受过这种侮辱,更没见过这种怂货。耐心到极限,眼里喷出焦灼火焰,温度足以把所有人焚成灰烬。 毒狼的威名在外,都是真刀真枪堆积又以鲜血浇成的。骨子里散发出的骇人气势,和墨色瞳仁里迸射的寒光不用武器都能镇住他人。郑锐被他视线烧的后脊汗毛乍起,仿佛他才是那个被人胁迫的人。 他稳定了心绪,极快地发现了自己的窘态,隐藏去眼里的忌惮,慢慢低下头审视,未几朝旁边中校歪了歪头。 中校心领神会,但依然不敢以身犯险,谁知道靠近他的时候会不会被他突然拧断了脖子。思考两秒,他停住脚步,将早已准备好的手铐转而递给旁边的年轻士兵。 士兵也恐惧,接过手铐的手都在颤抖,可他是下级军士,身后再没有可以替死的羔羊,只能颤巍巍地走上前,一左一右抓过男人的两只手。 男人全程平静,眼中淡然的离奇,似是被剥夺自由的人不是他,态度更像一个旁观者。 士兵被盯得无措,飞快地拷好他的手,逃也似地离开他的身边。 一切顺利。 中校眼见地长舒口气,可一副手铐当然不够,他在容城是见识过这疯子似的男人是怎么杀人的。为了稳妥,他回到车上拿出两条铁链让人继续捆起男人的手臂和肩背。 沉铎眼睛一眨不眨地任凭他们在自己身上动作,这是几年来他跌得最大的跟头,可为了他的女人,他乐意,自己被她捡回来那天命就是她的了,没什么事是不能干的。 稍时,他盯着郑锐动了下身体,示意自己根本挣不开,“这回可以了?” 郑锐又看他一会儿,似是终于确定他没有威胁性,才开口道:“带走他!” 几个士兵上来扣住男人往车里走,郑锐眼看着他被塞进了车厢,便再没有钳制女人的必要,倏地一下放开她。 虞卿得了自由,呆了不过两秒,随后立刻回过头飞起腿朝着他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你敢挟持我!” 温柔善良源自良好的家教,可她内里依然是军人的女儿,带着天生的傲骨和隐匿的利爪,有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的禁地。 “你居然挟持平民,我要让我爸爸送你上军事法庭!” 虞卿自己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用自己以往最不屑的方式让别人屈服。 可她明白,这是对待郑锐这种人最有效的方法。大多数时候,她更能趋利避害,也能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下虞卿是铆足了力气踢得,郑锐没防备,一下吃痛,不自觉捂着腹部后退了两步,神情也跟着暗淡下来。 是,他的确对这个妖媚的女记者有顾忌,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掐死她了,但是他不能,身世是他的硬伤,他抵不过面前的人,甚至都不敢还手。 嘈杂声惊扰了已经上车的人,沉铎透着斑驳的玻璃看着不远处张牙舞爪的小人儿,又看着她不管不顾地朝自己在的方向跑来。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握紧,没忍住笑出声。 ————分割线———— 梯子过期了,晚了,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微博名字是:白尘不偷懒 可以关注私信要叁篇文章全文的TXT。 看到这里在看到盗版的也不要看了 因为比如炙爱的番外有二十四章之多,盗版根本不全,而且正版全文是免费的= = -- 60、所以从来不是他在保护她,相反她才是他 没由来的笑声低沉沙哑,让押解沉铎的几个士兵头皮发麻,纷纷靠在车厢另一边远离他,眼神里无一不漫着恐惧。 而男人根本没注意到几人间的氛围变化,窅然目光只兀自注视着那道纤长秀丽的小身影。 叆叇天光衬得她肤色愈加皎白,乌黑如水墨渲染过的长发翩然在空中,时不时滑过她殷红眼尾,又坠入裹缚她少女美好的衣领间。 她奔跑的这段路像是条回忆通道,把沉铎带回那段陈旧,却也发着一圈柔光的岁月。 小时候他是来路不明的孩子,即使被军官收养,其他小孩看着他时也总是带着蔑视。当时有个男孩与众不同——他更喜欢出来骂。自己那时懦弱且胆小,当时就想跑回家里躲起来。而四岁的小姑娘却在他转身那一刻攥住他的手,将柔软的力量经由手心传递给他,然后一声不吭的拿起石头往那人脑袋上砸出一个坑。 他的小丫头是个有脾气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那个金黄香软的烤面包开始,这个孱弱纤柔的姑娘,就拼尽全力,一次又一次把他从窘境拉回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从来不是他在保护她,相反她才是他勇敢的来源,他在这片她围成的花园里汲取她给的养分,让自己和她分开这十几年里,在这片残破不堪的土地上,在层层残垣断壁中,穿过炙热火光和硝烟,安然无恙。 虞卿气喘吁吁地跑到车前,带着一股风,然后他回忆中生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就慢慢变了,变成眼前她精致昳丽的模样。 再接着,他就忘却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只顾着看她,只顾着用饱含爱意的眼神深深凝视她。他生怕哪一眼就是最后一眼了,所以他缱绻万千,只想把她五官轮廓和窈窕身姿细细勾画,藏进瞳孔最深的位置,让自己一眨眼便有她的影子。 ...... “请你们让我上去。” 虞卿拉开车门,一名士兵的手下意识横在车门前面,她见了敛起怒意,双手合十,语气倏然变得诚恳哀求。 士兵没有错,他们也只是这场不义之战中的棋子,她无法用对待郑锐的态度对待他们。 “让我陪陪他......”女人微微颔首,贝齿半咬着下唇,美目稍一翕合,晶莹的鲛珠便莹莹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眼眶的桎梏。 挡着她的士兵心中生怜,抬眼见上校愤愤然上了车并未过来阻止,横着的胳膊便不自然地停留在半空中虚晃几下,随后放到一侧把目光投向窗外静默无言。 军用吉普的后斗里无疑是宽敞的,但几位军士只敢贴着一边坐,所以显得有些拥挤。虞卿道过谢,抓住两边把手迈进车厢,直着冲到男人身边伸手抱住他。 这个拥抱隔着几道铁索,异物感让她身子猛地滞住,随着低声啜泣起来。 头是埋在他颈间的,感知甚至比听力还要快,他几乎立刻就感受到了汩汩热流,顺着脖子流进胸口,温热绵绵不绝。 他眉头慢慢皱起,挺了挺胸晃晃身上的小人儿。 “别哭。” “你不该来找我......” 她无力地摇着头,声音像被蒙住,带着浓重鼻音哽咽不清。感觉到他胸口的刻意耸动,她才慢慢抬起头来,然后先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是冰凉的铁锁链,是他身上渗着血的伤口,以及无处不在散发的锈腥气。 他怎么会伤成这样,这些人又怎么能这么对他! 车子发动那一刻,她不可控地疯狂撕扯他身上铁链的锁结,可是徒劳,得到的只有划伤的指尖和破碎出血的指甲。 下唇快要咬出血,从齿缝中痛呼出声:“你疼不疼,疼不疼......” 那白皙的指像是一块玉,那血又像是泪水化开的朱砂,就如她胸口的朱砂痣那样,红的惊心动魄。 血迹晃得男人目光猩红,“不疼,别弄了!”他呵住她,往后挪动身体想要躲开她的手,却被她重新抱住。 她不敢碰疼他的伤口,只虚虚地附在他身上。 扶着他的那双手血淋淋的,几次伸开,又几次抖动着蜷起,可到底没勇气去摸他。 她目光惊恐睁愣,口中喃喃,话不成句,“我去找爸爸,我让他来救你,你没做的事,千万不要认......” 沉铎余光里滑过一辆行进的车,他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郑锐——也在盯着他。 目光相撞,他读懂对方眼里的杀意,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幕幕,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慢慢扯平了唇角,然后闭上眼睛,将黑瞳里的情绪掩藏。 -- ⋎ūщǎйɡsнù.℃òⅯ 61、肤色黧黑,面部线 郑锐对他的态度,让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可无端猜疑让他无法对她言说,在他人掌控之下,稍有不慎就会害了她。 若要以把她置于危险的代价换取自己求生的机会,这种机会他宁可不要。 怀里小人儿抽泣不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上凌乱碎发不断划着他的脖颈。 到墨城之后,虞卿经历太多次危机,有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肯定躲不过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无助。 不是失态,是已经失控。 沉铎从未见过她这样,面色微滞,垂下的羽睫不自觉地缓慢扇动,无措与欣喜各自在心室里膨胀,而后错落交迭。 他身上一道道都是皮外伤,平时大大小小磕碰过无数,惯常到已然无法引起他的注意,连药都不会抹一下。 子弹打进肉里用刀子生生往外挑都一声不吭的钢铁汉子,哪会活得这么细致讲究。 可这丫头讲究,她比他自己都在意自己,会心疼,会摸着他哭,就连他当初在山上被树枝草叶划破点皮都能难受半天。 看久了,不禁在心中呢喃,真是他一个人的小东西,心就是一汪水做的,又柔又软。 车里其他几人得了沉铎的眼刀,纷纷将目光投向窗外,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只供他一人欣赏。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他的小丫头几度失魂,只顾小声哼哼着重复刚刚那几句话,让他不要承认,她会去找爸爸尽快过来。 带血的指尖蹭过他的身体,两人血液在她指上融合。他身子一顿,低头用力吻上她的头顶,“别哭了。”同时又阖上眼睛,薄唇在她发顶纵情碾压,呼出的气流就那么直接喷在她发间。 湿热让她一下子放缓了哭声,抬起头用携了水气的大眼无辜地望着他。 和十几年前的小豆子如出一辙。 不羁惯了的男人是不在乎下一刻如何的,只懂得当下尽欢。 他心下一漾,不顾旁边还有人,用嘴顶了顶她的额头,女人下意识敛目抬起下巴,他邪气笑了一下,就照着暴露在他攻击范围的樱色嫩唇欺上去。 车子直接开到营地中间的操场,周乔山接到郑锐的消息之后站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面色已显不耐。 看到车子停稳,他第一时间凑上去。好奇心在此时超过愤怒,他更想看看这个名镇边境的毒狼长什么样子。 到了营地一切都要公事公办,一个士兵抓起捆缚在沉铎身上的铁链,动作粗暴地把他拽下去。 铁链牵动男人身上多处伤口,裂开了刚刚凝住的脆弱结痂,伤口倏然渗出血迹。偏偏那衣服破开的毛边还不住剐蹭,让已经麻木的痛觉重新恢复意识,泛着钻心的疼。 他瞥了女人一眼,本是藏着星辰的灵动眸子已然绯红一片。不忍心再割她肺腑,咬咬牙没出声,硬生生扛下来。 沉铎被人推搡着往前,走起路来身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声音冰凉刺耳。虞卿不敢侧过头看,眼里的泪还没干就又涌出新的,不断用手背去抹,手上的红锈被眼泪冲刷了大半。 他强忍着怒火,却压不住神情中的暴躁。皱起眉头舌尖痞戾刮过腮肉,狠狠扭动了一下身体脱离士兵的推搡。 “老子他妈的自己会走!” 他槽牙研磨出声,回头看了虞卿一眼之后快速往前走。 路过周乔山旁边,他脚下缓了缓。 与周祈年有几分相似的相貌,只是老了点,丑了点,看着也更招人厌一点。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一瞬间雷电交织。 周乔山仔细看着这个年轻男人,肤色黧黑,面部线条刚硬,眼里透着股匪气,就像个野兽。 “哼” 鼻腔发出的轻哼连站的最近的警卫都几不可闻,他看着男人背影回过头,开始观摩虞卿。 周祈年办公室的那张照片许是她年岁略小些,看着大体还纯净。而真人眉梢眼角簇拥的风情确实妩媚占了上风。 他在看着虞卿,虞卿也在看他。 她没想到来了职位更高的长官,可看到他与周祈年略微相似的脸,心又沉了几分。 他大概是周祈年那个身居高位的哥哥,这样的一个人,会听她给沉铎讲的情吗。 可结果如何她总要一试。 定定心神,扭头朝着逆风的方向阖上眼眸,借助寒意给自己红肿的眼眶降温。未久,她轻呼出口气,往前快走几步,在周乔山离开之前叫住他。 “周大哥,我可以,和您聊聊吗?” ————分割线———— 今天大概会到600珠吧,所以依然叁更哦,下一更晚上七点。 -- 62、“这个养子认的好,能把北极狼的老大脑 “一个马上就要离开佣兵团的人,他根本没有理由去袭击一名合作国的高级将领。” “而且......”虞卿目光缓缓落下去,被迫坠入她现在不想忆起的温柔。往事冲击,她哽了一下喉,忍住强烈鼻音又说:“我这两天都和他在一起,他除了今天去了总部,哪里都没去。” “他们作战时,根本辨不清模样,如果说是徽章,那个徽章每个人都有,根本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他没做,真的没做。” 女人语气坚定,眸光潋滟地看着对面一直安静喝茶的军官。她仔细观察他,想借由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他心中所想,然而他除了眼里的怒意淡了些,怀疑却仍然半分未减。 周乔山静默良久,视线从那张沁着泪露的脸上,和手中转动的茶杯间反复漂移,半晌之后,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你和他是情人?” 虞卿娇体一颤,赤红的眼尾随着挑起来,唇角不自觉绷住。“不是,他是我父亲的养子,当年撤离匆忙,他跑出去玩我父母没能找到他。” 她娓娓道来,声音清朗婉转,话音落了之后,周围便成了出奇的静,连外面士兵操练的声音都被紧锁的加厚玻璃隔绝在外。 室内落针可闻,虞卿微微低着头,看着地砖的花纹,听着两人的呼吸声。而周乔山转动茶杯的手在她说完之后微顿,动作变得滞涩。虽然依旧面不改色,但是内里却已经掀起狂澜。 其实他是有怀疑的,从一进入这间办公室开始就有。但奈何周祁年没醒,他又火气袭人,已经放出去的话总不能自己打脸,所以该做的还是要照着做,他的面子比真相更重要。 可现在不同,他从没想过虞伯远还认过一个干儿子,这就让那男人的地位无形间抬高了不少。有这个身份前提在,这件事就不单是他单方的泄愤,而是要真的调查。 他沉声开口:“这个养子认的好,能把北极狼的老大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他讪笑了下,但也只是笑笑,这消息他听了只是震惊,却不重要。又说道:“查还是要查的,如果确定是他——” 茶杯终于停止旋转安放回桌子上,茶叶黏糊糊的贴了杯壁一片。 杯子像是一个信号,昭示他的退让,但这句话同时也是警告,他话没说完,可后面半句意思很明显。而虞卿也懂得见好就收,她知道绝不能和周乔山站在对立面,只有他认同自己的观点,才能等到父亲过来把沉铎平安的带出来。 虞卿深呼吸一口,头脑里清明不少。 “大哥,我可以联系下我父亲吗?” 她和虞伯远打电话根本不需要经过周乔山的同意,可她与郑锐已经剑拔弩张,此刻急需一个稳定自己地位的方式。 “可以啊。”周乔山混迹官场多年,熟知拉拢势力有多重要,听她这么问,肌肉板的僵直的脸上扯了扯,露出一个强笑的表情,“给令尊带声好。” “一定。”虞卿点点头,“我会和他说您对我和我哥哥的关照。” 说完转身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到倚靠在对面办公室门框上的阴沉男人。她身子顿了一下,立刻又退回到房间里,拿过热水壶给周乔山面前的杯子斟满水再离开。 首都金城,纸醉金迷之都,窗外的霓虹璀璨无法勾起虞伯远的半点兴味,他慢悠悠地挂下电话,成熟而英挺的面容阴沉,周身气势急遽凛然。 一双玉润的手抚上他的肩膀,温雅的妇人看着不过叁十出头,毓秀文静,看丈夫接起电话时还笑眯眯的叫着“宝贝女儿”,挂了电话之后骤成了这副模样,心下不解,只觉得是女儿又做了什么气着他了,赶忙过来抚慰。 “卿卿那脾气还不是随你,人家怎么说来着,将门虎女?” 贵妇人浅笑出声,虞伯远终于有了反应,他抚上妻子的手缓慢磨蹭,眉心却并未开解一丝一毫。 片刻后沉吟。 “是沉铎。” 夫人笑容倏然滞在面上,有点机械地转过头,双唇艰难开合。 “不是找到他了吗?又不回来了吗?”她声音有点颤抖,眼里瞬间聚了水汽,虞伯远见状连忙顺着她的脊背哄她。 “没有,我要去一趟老周那,回来再和你说,好吗?” 羊毛披肩被男人从衣钩上摘下,他刚刚摸到女人指尖的寒凉,不由分说,也不等她再次询问,直径离开家门。 ————分割线———— 怎么办,父母这对脑补出了霸道军官爱上我的故事。 -- ⋎ūщǎйɡsнù.℃òⅯ 63、“给你生一窝。 北地干燥,风总是带着股煞气,傍晚的时候下了点难得的小雨,竟有种被柔和的错觉。本来很有明度的天空忽然青白黯淡,等雨停的时候,像是忽然一下就入夜了。 天空黑的像最浓的墨,连点儿蓝都没有,虞卿坐在宿舍靠窗的那张桌子上,将头高高的仰起来。 黑夜带有浓重的侵略性,把她从昨晚的绚丽回忆里拉出来,整个吞噬,又抛入沉甸甸的现实。 离她几步之遥的门外走廊里煮着一壶开水,水开的鸣叫声打断她的臆想。她低下头,抬起手臂拭去眼中的晶露,从椅子上拿起只厚重的手套,把水灌满暖壶,又从自己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白毛巾放在口袋里。 做好这一切,她才摸向桌上放了许久的衣服。 衣服下面盖着餐盒,摸到盖子那一刻,她平静许久的樱唇终于翘起点弧度。 真好,还是热的。 宿舍离沉铎在的地方只隔了百米,她一手拎着暖壶,另一手把餐盒护在胸口,一路小跑进对面低矮的营房。 “嘶——” 她刚一进去就倒吸口冷气。 太冷了,当初建筑工人住的房子,几乎没有任何保暖措施。 蛾眉凝起,怀里的餐盒抱的更紧。她把从金城带来的香烟分给守卫的军士,对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她进去。 沉铎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流弹和利刃划的破烂不堪的黑色作战服,只是铁链早已被卸掉,取而代之的是腕子上更重更大的手铐。一条连到头顶上的金属凸起,手臂能活动的范围很小。他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因着铁链的局限,只能歪头侧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小憩,脸色是难得一见的苍白,薄削的唇都泛着霜灰。历经几场战斗,又受了伤,任他铁打铜铸,体力也将殆尽。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虞卿一进来看到便是这副光景,刚张开要说话的唇颤抖翕合几下,却又被她咬的通红,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沉铎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犹如天神降临一般,那么傲然,那么强悍,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男人睡觉轻,几乎是她在踏进来那一刻就醒了。他睁开黑亮的眸子,看清眼前风雨欲来的小人儿,朝她微微勾起唇。 “卿卿。”说着就要起来,而对面木然欲泣的人像是刚反应过来,腿软了一般踉跄着扑到他身边拦住他。 “别起来。”故意劝说自己不去看他憔悴的面容,努力微笑压制,“不用起来,我喂你吃饭。” 屋外北风呼啸,带上雨水的潮气后杀伤力更大,透着刺骨的严寒。 女人身上的薄外套几乎被打透,身上也往外散发着汩汩寒气,可从怀中掏出来的大号餐盒放在手边都还能感受到温度。 “什么好吃的?” “米饭,猪排,鸭腿,油菜。” 他笑着问她,她也就强笑着回答,在吃完这顿饭之前,两人都对眼前处境只字不提。不像是在监牢里,倒像是在街角相约见面的恋人,随意聊着晚上吃什么。 虞卿眨了眨沁着冰珠的睫毛,打开盖子,手悬在上面,四指并作一把玉骨小扇,朝他那边扇了两下,把香味都扇到他脸上。 “香吗?” “我媳妇给我带的都好吃。”说完他痞里痞气地靠在她身上,张开嘴。 “啊——” 那句“我媳妇”让虞卿心里一震,脸上顷刻间仿佛野火燎原般赤红热烈。 一勺子塞在他嘴里,“快吃。” 男人一边嚼一边笑,看她臊了,越要凑近去逗她,几次被她拨弄开才老实。 他大概是真的饿了,吃饭也不讲究文雅,几口就没,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带多了,现在倒是觉得不够。 喂给他最后一口,问他:“你够不够啊。” “够,就是不想浪费你带的东西。” “油嘴滑舌” 她擦了擦他嘴,拿出一次性杯子,倒上一杯热水放到旁边的木板上晾着,然后又掏出毛巾,小心翼翼地沾了点热水,指尖一次次轻点着湿润的地方试温度,感觉不烫了才贴到男人脸上。 “别动,我给你擦擦身上。” 葱指抓着毛巾一路下滑,行至他受伤最重的腹部,他下意识要躲开,却被她突然的一声啜泣袭的滞住。 伤口被衣服磨的发红,流着泪的小人儿动作轻柔,擦掉旁边的沙土,又用喀莎给她的纱布尽数封住。 沉铎一时无言,等她抬起头,想笑又觉得实在不合时宜,刚牵起的唇角僵硬着落下。 未久之后,男人动动胳膊,铁链一阵碰撞。 “卿卿,等我回去了,给我生个小小丫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却只想逗她开心。 可没成想,一向不理他这个问题的姑娘忽然就绷足了浑身的力气,像小兽般低吼。 “生!”她垂下目光趴到他腿上,“给你生一窝。” “只要你能出去。” ————分割线———— γúzんǎιщèй.cǒм -- 64、他必须,也只能相信他亲手培养大的女儿 墨城的夜死寂无光,金城的夜便是极尽繁华。 黑色轿车披着夜风冲破黑暗边缘,融进车水马龙,成为路上一道耀眼的光斑。 一路绝尘,人声鼎沸的夜场会所或酒吧舞厅,都入不了男人的眼。虞伯远面容英俊硬朗,岁月只赋予他深沉。 车顶洒下的阴影将他五官封藏一半,却藏不住气宇轩昂。他睨视窗外灯影晃动的一切如尘埃,透过光怪陆离,他只看到残破不堪的墨城,还有十几年前瘦弱少年的影子。 想起女儿的哭声,他搭在手上的双手不自觉紧握。 “再快一点。” 司机跟他多年,最是了解虞伯远的秉性,要让他都催促的事,想必是真的急了,索性狠踩油门,超过几辆车,直直奔着灯火零星的市郊去。 周家的宅子是百年前沿袭下来的,规模庞大气势恢宏,周政得知他要来,先前知会过值班守卫,车子就一路行至正宅门前如入无人之境。 虞伯远身上的大衣带着寒霜,佣人伸出两只手去举过头顶,他迟疑了下之后放在她手里。 “多谢。” 周政得知独子受伤开始就被心病缠绕,从内室听到是老熟人来,便遣了夫人出去。 “进屋子里来吧,我什么德行他都见过。” 周夫人受到接连打击,保养得当的脸上也略显疲态,她听了丈夫的话出去,一眼就看到在外室正中央背着手长身而立的冷峻男人。 场面话是说给场面上的人听的,他们相识几十载,不必刻意逢迎出一副虚伪样子,更不用掩饰,只是略微躬下身子当作问好。 “老周让你进去说。” 虞伯远微微颔首,“谢谢嫂子。” 周政躺在床上,眼神发灰,见虞伯远来了,还是一副如当年般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禁冷嗤一声。 “你活得倒是自在。”他放在被子上的手伸到两边,有些困难地支起身体,靠在床头看着他,眉目间都是倦意。 “乔山联系我了,说本来都抓到人了,又让你那丫头给拦了,现在弄得他不上不下,要面子没面子,要威严没威严。” 虞伯远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他旁边。 “老周,那孩子不会做这种事,你宽限些日子,我已经申请亲自去战区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不能让那孩子当替罪羊,也不能让真的伤了祁年的人逍遥法外。” 虞伯远情真意切,让惯常调侃他的周政都一时失语。他垂下眼皮,看着自己满是枪茧的一双手,张了张口之后突然无声地笑了,笑容里大多是愁苦,说话语气也颇无可奈何。 “老虞,你看看我这双手。”手指说着动了几下,水肿的指节让简单的开合都困难。 “咱们两在一起的时候,我一个人能活活打死几个人,枪法也是除了你没服过别人,可你看看我现在。” 颓唐的落了手放回腿上,望向窗外的漆黑,眼里更是晦暗。 “是人都会变,十几年了。你十几年没见他,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你比我更知道那些佣兵有多可恨。” 虞伯远看着周振肿胀的双手眉心深深紧蹙,一阵沉默。他知道周政一言一句都是发自肺腑,并不是蓄意搪塞,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无言。 他也想过,一个孩子,即使被自己悉心培养过,在战区也很难活下来。能生存到现在,还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佣兵之王,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炼狱。 可他不愿意想那些。 他从女儿绝望的哭声中听出别的意味,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他必须,也只能相信他亲手培养大的女儿,从始至终都没看错那个孩子。 “我愿意,相信他一次,当年我说要带他来金城,让他读书,住大房子,过普通孩子该有的生活,可撤离那天,我到底还是没能把他带走,这件事困扰了我们夫妻俩十七年,就当我为言而无信还他的。” 如鲠在喉,他每一句都说得艰难,一时不查,眼里已经爬上血红。 “唉你个老不死的,还真是我的克星。”周政的手颤抖两下,抬到一半终究还是放下了,在老伙计面前,他虽然和没穿裤子没什么两样,但是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连东西都拿不稳的样子。 虞伯远看向他刚刚伸手的地方,拿过杯子凑到他唇边,上面立着根吸管,不用拿着就能喝到。 清水浸润喉咙,也浸湿起皮的嘴唇。 “不用讨好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得给我个交待。” “会的。” 虞伯远兀自笑笑,“他不仅得给你个交待,也得给我个交待。” ————分割线———— 休息两天,通宵,半夜写东西感觉特别好。 珍珠滴眼液好好用。就跟小马达一样根本不困了。 公布抽奖结果。 (网名都是写在小纸条上真的抽出来的,没抽到的不要心(放)痛(弃)欲(投)绝(珠),只是做个小游戏,(谢谢大家订阅打赏章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全文大结束的时候还会有一次的。) 3.1号:Alinjobsp; 3.2号:猫星人 んαIταǹɡsんцщц.VIρ(haitangshuwu.vip) -- 65、“那天,我在家里肏我老婆。” 周乔山直立在窗前,神色正式姿态谦卑恭敬,对着电话那头连声应对。挂断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大拇指一挑盒盖,甩出一支衔在嘴里用火柴点燃,慢悠悠地吞云吐雾。 周政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他,可以审问毒狼,但不得用刑,他身上有伤也要治。对于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以至于周政说的时候他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抽完一根烟,掀起眼皮,看到床头柜上放的内线电话。 一把抻过来手指飞快按几下,没等他反应,对方几乎是守在旁边一样,是即刻接起的。 周乔山挑起一边眉毛,手拿开距离看了看听筒,终于确认是接通了,说道:“来我住的地方。” 郑锐得了命令是一刻不停地过来的,这一点周乔山最满意,他向来不喜欢拖沓的人。 难得放下架子,手掌拍拍桌前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那人现在怎么样,半天了,有人给送饭吗?” 郑锐一愣,眉心微微蹙了一下,随着调整好神情道:“还没,马上去。” “嗯。”周乔山打开窗子,散了屋里的烟气,一股寒风同时也盈灌进来。郑锐是从楼下自己房间直接上来的,只穿着单衣,风一吹整个上身都被沁得冰凉。 “明天我回趟金城,有两件事,你帮我盯一下。”周乔山依然看着窗外,背对着郑锐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周上校醒了要立刻和我汇报,第二,审那小子的时候不能用刑。” 凉风吹得他面目青白,这才关上窗户转过头来又补了一句,“我看他今天身上伤不少,给他找个军医看看。” 虞伯远马上就要到墨城,到时候看到自己干儿子一身伤,他就算那时候不在,再见了面脸上也不好看。他是个极为看重脸面的人,自然也懂得给别人脸面。 郑锐看着他兀自说话的后脑勺,死命紧绷着才没有让脸塌下去。 周乔山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让他心中郁结,他开始庆幸自己来的时候就有一只手背在身后,这时还可以紧紧攥起来以抒发烦闷。 可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连嘴角的笑容都挂得好好的。 “我明天就去办。” 走出周乔山的房间,反手带上房门,橙色光线消失的那一瞬间,他脸上再也绷不住了,眼眦快瞪出血,强压心头烈火离开了门口,脚步声沉重,在整个楼层里回荡不绝。 “他妈这小子......” 一个值班的军士朝着另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军士努了努嘴,让他回头看。 铁栏杆里秀致灵雅的姑娘,一口口给个不修边幅的糙汉子喂饭,喂完了还仔细给他擦脸又擦身子,末了还萎在他身上呜呜咽咽的哭。他实在看不下去,没忍住,又小声絮叨了一句,“亡命之徒一个,凭什么啊。” 对面的士兵闻言回身看了一眼——正是那个在车上曾经拦住虞卿的人。 他没有战友那么不忿,只因为亲眼看到过。看到过那个弱柳扶风到连外套都撑不起来的女孩,是怎么疯狂地去扯那男人身上的铁索,扯到十指出血也不肯放下。 然后他也只是不说话,默默转回去,眼睛却刚好看外窗外来人。 “嘘!”他身子猛地站直,“来人了!” 牢房用铁栏围成,中校几人将一进来,沉重的脚步声就把偎依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惊得瞬时坐直了身子。 她美目惊睁,小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手中的毛巾都要捏碎,几乎是下意识就挡在沉铎前面。 天已经黑了,不值夜的人都该休息了,他们现在过来,想做什么显而易见。 “别害怕。” 男人有心里准备,什么折磨他都受着,只是看不得她一张惊惶不已的凌乱娇颜。 “你男人没那么容易就死。”他手脱不开控制,想拥抱她未果,反倒牵动得铁链环环碰撞发出刺耳声音。 “来,过来。”他低声唤过她,侧头探过去在她粉颊上印上一吻,而后唇就那么贴在上面,眼前便是她秀挺的琼鼻和不停翕合的长睫。 “丫头。” 她回过头看他,和他鼻子对上鼻子。 “丫头。”他又叫了一声,这是专属于他的称呼,就是总想着能多叫几声。 “你回去吧,早点睡觉。” “好......” 女人声音沙哑,强忍心中念头松开他的胳膊。 走到门口不过两叁米她回了远不止两叁次头。 “虞记者,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去。” 虞卿走过走廊,本来没打算和他说话,听他开口才淡淡瞥过去一个目光,只有目光。 “这不是要回去了。” 说完匆匆离开不愿再看他。 中校年纪不小,可劣性一点不比年轻人少。对上他自卑,嫉妒而又看不惯这些高官子弟;对下他自负,身为正规军军官,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雇佣兵。 望着那道婀娜背影,手指捻了捻下颌迈步进牢房里,叫过士兵搬过把椅子给他,刚坐下就开始发问:“说说吧,那天怎么回事?” “呵——”沉铎伸出舌尖抵住牙根,黑璨的眼仁斜着睨他。“哪天?” “咚!” 听他明知故问,中校顿时横眉立目,手掌攥拳忽地砸到旁边长条案上大吼:“周上校出事那天!” 沉铎这才点点头,眼眸垂下好似真的想了想,未几唇角缓缓牵起,仰起头挑起两侧剑眉狂傲一笑。 “想起来了。”他语气认真,竟真引得中校仔细凑过去听。 “那天,我在家里肏我老婆。” “你他妈!”中校愤怒暴起,一脚踢飞坐着的板凳挥拳相向。男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戏谑目光骤变得阴鸷冰凉。 反正都要动手,他不如死也死的爷们点。 可对面却没给他这样的机会,两边的随行士兵见势赶紧上来拉住暴怒的人,生生将他拉了出去,到走廊外面沉铎听不到的地方还劝他:“您不能动手,上面交待过的......” 暴躁的中年男人镇静不下来,却也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左右甩开钳制他的人,眼神只顾恶狠狠地盯着身后的板房。 -- 66、“我们怕什么?把他放出来,别忘了,我 周乔山第二天就暂离了墨城,他身处高位,长期驻扎在这里并不现实。因着上次在半路发生的截杀时间,他依然从他来的那片停机坪起飞。 郑锐站在直升机不远处,被起飞卷起的气浪刮得眯上眼睛,等那飞机轰鸣着开远了,才恢复清朗,甚至比之前更明亮。 从现在开始,他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所有的人都要服从他的安排。 停机坪离营地两叁百米远,他刚走到门口,一辆黑色吉普车便无声从右后方冲出来,蹭着他军装袖口直着擦过去,全然不将他纳入眼中。 “嘿!” 车子已经开到前面,高壮的黑人男人像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回过头时带着佞笑,幽黑手掌暴起青筋紧握着AK的枪筒,大咧咧地指着他,嘴里还说了句他听不清的话。 郑锐冷眼看着他们开到栅栏门,然后从车里拿出什么东西,朝着栅栏门里面扔。 落在地上是红通通的,守卫军士脸色无一不大变,纷纷躲避。 郑锐眼眉慢慢压低,瞳孔晦涩难辨情绪。 是那日在容城见过的沉铎的手下。 他对这些人颇有忌惮,心下一惊,快走两步过去。看清地上散落的东西时,一惯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都控制不住地抖动。 栅栏和岗哨亭子中间的石灰地上,赫然零落着几块碎肉。肉里夹着的两根半截手指,切口清晰,一看就是砍断的。皮肉边缘皆布着火灼过的痕迹,凑近了就能闻到一股发酸的腐味。 久经沙场的人是不会直接吐出来的,但郑锐还是难掩心里的膈应,用手背抵住了口鼻。 “诶——”梁宽炫耀一般晃了晃手里的一截断臂,手往后一扬便丢了出去,重重落到一个士兵脚下。 “我们老大呢?”说着靠近他,“把他交出来,否则——”手指向门里铺了一地的肉块,“我就让我们指挥官和你说说。” 郑锐不语,沉着脸将靠后的右手悄悄往身后摸去。梁宽利箭般的目光射过去,眼中一凛,瞬间反转手掌露出钢刃直冲他喉咙刺过去! “你!” 郑锐身体骤然顿住,被他动作惊出一身冷汗。那利刃就停在他喉结前几毫米的地方,如果他刚才再躲闪一下,或者对方没有停住,那刃头就会戳进他的皮肉,将他喉咙生生切成两半。 “最好别乱动。” 他甚至不敢对视梁宽那双愤怒的眼睛,目光躲闪,“杀了我你们都走不掉。” 何明胳膊悠悠搭上他肩膀,手指照着他脸上弹了一下,留下一个醒目的红痕。 “我们怕什么?把他放出来,别忘了,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两人僵持在原地,营区里的士兵枪口齐齐瞄准大门口,却无人敢扣动扳机。 “别动手!” 一道纤丽身影从低矮的板房中跑出来,步态急促地越过层层迭迭的士兵,冲到两人中间,将柔荑搭上刀背。 “别动手。” 虞卿紧盯着梁宽,水瞳惶惶颤抖。 梁宽看着女人满是忧虑的双眸,眉头不禁一皱,然后那微弱的力量竟就真的撼动了铁臂。 她不希望发生流血事件,不想这些沉铎出生入死的兄弟受伤或者死去。毕竟,现在还能来救他的人,都是有多难得。 柔声劝慰:“回去吧,他不会有事的。”说着侧了侧身体,转动到只有几人能看到的角度,美目缓缓流动向下,看向自己腰间的卫星电话,继而又环视几人。 梁宽还在睁愣,可何光却已经了然。眼睫半敛转了一圈,即刻上前两步揽回兄弟的身体。 “她说的对,别伤了和气。”然后对着虞卿笑笑,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下,“照顾好大哥啊。” 就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几人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虞卿窅望着被烟尘逐渐埋没的黑色吉普车,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分割线———— 今天晚了,路上太堵。凌晨前后自罚一章。 珠珠哇珠珠,今天四更的。 推荐火狐浏览器,超级快! -- 67、又变成昨天那种平衡的状态,只是这种表 战区驻守的士兵时有人受伤,医务室内外两大间,两侧玻璃橱柜密密麻麻摆满药品,病床在偌大的厅室里横纵有序。 绰约的姑娘从中间穿过,流眄一周目光难掩失落。 是喀莎昨晚对她说起,她才知道有个同周祁年一起的幸存军士。但是缓缓进入厅室,里面除了几个在容城时手臂挂了彩的士兵,一溜绿地站在那里换药,几十张病床都空空如也,根本不见喀莎口中那个“伤到动都不能动”的年轻人。 喀莎正给一个士兵换好纱布,看到虞卿玉立在大厅里眉目紧蹙,便对着他嘱咐了两句,朝着虞卿走过来。 凑在她耳边小声呢语:“卓川在那边病房。”喀莎弯着手指向拐角,“拐过去的单人间,是我领导负责照顾的。” 虞卿点点头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那扇孤立在寂静一隅的米黄色门板。她站前面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然后轻轻推开一个缝—— 金属合页滞涩鸣叫,门打开的速度明显大于她用的力量。她看到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然后是穿着白大褂的金发青年。 “嗨。” “你好。”虞卿刚才并没听到动静,没想到里面有人,怔了怔,在脑子里搜寻着这人的名字。而对面的男人仿佛看出她的窘迫,礼貌地伸出只手。 “我叫莱蒙。” “你想见卓川吗?他刚刚睡下,病人需要休息,很遗憾我不能让你去吵醒他,他状况很差。” 姑娘温尔一笑嫣然若夕,身体凑到门边往里好奇地看了一眼,只看到个影影绰绰的人形轮廓。 眼波婉转流动,垂眸似是失落。 “卓川?我还以为是周上校。” “周上校在那边。”莱蒙冲着另一边指了指, “谢谢。”浅笑的姑娘幽然转身离开,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周祁年的病房。 病床上的周祁年紧阖着双目,长睫密集压于眼底,相比前两日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虞卿坐在他床前,看着沉睡中的男人默然,手中已经被汗液湿透,如果此时张开掌心,定会看到钻石粉末样的闪烁。 周乔山的离开就像是一个开关,这军营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冷凝。 又变成昨天那种平衡的状态,只是这种表面维持的平和比昨天更加岌岌可危。 她手臂探下去抵住大腿,感受口袋中的凸起。 那是何光上午时塞到她手里的小型炸弹,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两人中有一人神色不明就会被人发现异常。所幸,她即便心跳到飞速也坦然接过了那东西。 大概已经在何光手中握了一会儿,壮年男子的体温滚烫,小巧的原型飞盘似的东西被他攥的火热,过到她手里之后很有温度 房间里男女交欢的声音让刚到门口的两个佣兵互相对望一眼,露出个包含深意的猥笑。 他们等了一会儿,故意等在最激烈的当口敲门,几声之后,里面就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瓦西尼在重要关头被打断,一口黄牙快被咬碎。 “真他妈会挑时候!” 他把套子从丑陋的东西上撸下来随便擦了两把,又抻过扔在地上的迷彩裤两腿抬高套进去,一边走一边系。 门外恶趣味被满足的两人已然变回一脸漠然的样子,在平时借他们胆子也不敢做的事情,如今却有仗势可依。 一人讪笑着道:“办公室电脑一直再响。” 男人金黄色的发丝顶在头上被汗湿成泥泞一团,红血丝缠着蓝眼球,显得狰狞可怖,让刚起了兴味的两个人一下子就低下了头,再不敢与他直视。 只好在欲求不满的人没注意到他们脸上的微表情。瓦西尼脸上横肉紧绷,两手分开一左一右,霸道推开他们摇晃着赤膊穿堂而过。 他的恼怒不是因为欲望被憋回去,事实上这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主要还是对于视频那头人的不满。他耐着最后的性子听完那人讲话,胸口米黄色的毛发随呼吸起伏的越来越猛烈。 “够了!你一直在许诺!而我到现在,除了损失了我的兵,什么都没得到!你透支的太多了,该到兑现的时候了!” 瓦西尼狂躁不已,大掌拍击桌面,朝着他暴吼。对面男人身子骤然僵直,末了,他缓缓转过头,平静的目光忽然变得诚恳。 “明晚,最晚明晚,一定。” 这是这位Y国的高级军官第一次和他说出明确的时间节点,瓦西尼听了脸上的愠色稍缓,抬起头挑了挑下巴,目不斜视地拿过一张纸打开,对着摄像头展平。 食指戳戳上面画红点的位置。 “长官。”声调戏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你在视频里的英容,就会发到金城的军事总部给所有人观瞻。” 语毕,不等对方回复,他歪过下巴,大手按住屏幕死死扣上。 面前荧光熄灭,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消失。抚摸叶子的手徒留在半空中,回弹绿叶打在郑锐的脸上,锋利叶边在他下颚画下一个小口子。 他吸了口气,缓缓揉搓着咧开的伤口,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墙上挂钟显示夜里十一点叁十五分,他是个极有时间观念的人,说明天就是明天。 透过黑暗,他瞥了眼楼下的板房后慢慢坐回床边,就那么静静看着表,等这漫长的二十五分钟过去。 ————分割线———— 首发:yùsんùωù.óйΕ(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ūщǎйɡsнù.Ⓒōⅿ 68、“周祈年我动的手, 因周乔山临走时交待过,沉铎腕子上的沉重铁锁被换成象征性的普通手铐,而且只铐住了一只手,铁链的长度也放长不少,不仅能自己吃饭洗澡,还能在屋里走走。 午夜十二点,男人眯着眼睛歪在已经铺上层垫子的床上,混沌的意识里都是小丫头。 像在火车上看窗外,灯光代替不存在的天光落在他虚合的眼皮上,回忆如洪水猛兽贯入眼前。 一会儿是她躺在他身下,被他狠狠贯穿时又痛苦又陶醉的迷人表情,一会儿是被晚霞染红,又被风扬动的发丝,一会儿是她抱着他哭,浑身颤抖。 然后再反应过来,就只看到十根鲜血淋漓的纤细葱指,在空中惘然的张着。 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指缝里涓涓流出的红清晰。 突然听到厚底靴子的沉重脚步声,还以为是回想起哪个兄弟了,直到感受到第二个人的气息才缓缓张开眼。 斜躺的身体倏地坐起来,墨黑色的眼瞳顷刻间锐利,紧盯着来人。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妈的,比周祈年还让人讨厌的人,Y国军队怎么净是些这种货色。 郑锐无视他厌弃的目光,拉过之前被中校踢飞的椅子,暗暗用眼神测量了沉铎腕上铁链的长度,坐到他接触不到的位置。 直至此时,郑锐作为一个自由人,面对这个阶下囚,心底依然有挥之不去的恐惧。这种恐惧不仅因为两人身形和战斗力差距,更源于男人身上过重的杀气,让他即使被链条锁着,也无法让人安心。 两人相视默然,将有什么一触即发,气氛陡然变的紧张诡异。 “虞伯远要来了,这个名字你熟悉吗?当年已经做到参谋长,却为了儿女情长卸甲归田的人。” 郑锐先开了口,而两米外的俊毅男人听到这名字恍然一瞬,紧接着神情骤变得如冰刀一般,身子重重靠回床上。 “继续。”薄唇开合吐出两个字。 “他来了,也许可以救你,也许不能,可一旦不能,虞伯远就会得罪周祈年的父亲,即便他当年身处军部高位,现在离开这么久了,人情又能坚持多久,你想毁了他的前程吗。” 沉铎缓缓点了点头,眼睛闭上又睁开,唇角缓缓扯平后唇畔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笑涡。 “诶?” 他朝着郑锐勾勾指头。 “铁水那蓝眼珠子给了你什么好处?或者你许了他们什么好处?是你代替周祁年,还是和他们合作?” 郑锐瞳孔骤缩,遽然压低了眼眉,眼里闪动着晦涩不明的光。 沉铎坐直了身体,接着说:“这可太难了,你要怎么说服军队里那些老顽固?如果你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就算做到周祈年这个位置能坐的稳吗?”眉梢一挑,“他们可不好骗,而且下手狠。” 话音落下,手掌伸直化作刀锋在空中用力一砍,仿佛便有人头落地,嘴角的笑意更甚。 军装笔挺的男人呼吸逐渐急促,他被人扒光扔在台面上,撕破了所有伪装。 他不服,不忿,怀才不遇,特别是金城调令下来,得知顶头上司是周祈年的时候,一切理智都土崩瓦解。 靠血肉之躯拼搏多年,还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现如今一个手拿把攥可以随之处理的佣兵都拥有强大的背景,叫他怎么甘心。 不甘和嫉妒冲昏头脑,也给了他和野狼挑战的勇气。 他凶相毕露,倏地一下冲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冲到沉铎面前,抓起他的衣领狠狠挥起拳头—— 绷的发白的手骨没能碰到男人分毫,就被他钳制住腕子将手臂掰到郑锐颈后,将人整个转过来轻易扭转战局。 “长官,慢点,别闪了腰。” 字句在齿缝中研磨,文字细腻语气却凶狠。健硕手臂暴起青筋,直着将手中人扔出去。 “咚!” 肉体碰撞栏杆的声音山响,惊动门外执勤的士兵,他们赶忙闯进来,却被仓促起身的长官拦在门外。 “没关系,我不小心滑倒了。” 比起丢人,郑锐更担心疯子一样的男人说什么不该说的。 低劣的谎话谁都不信,但惧于长官快要喷出火光的眼神,士兵们还是悻悻然退了出去。 监牢里又只剩两人,郑锐突然笑起来,眼神却堪堪染上赤红。 晃悠悠地朝他迈进。 “我也许不能,永远只能被压在他身后,但我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退路,必须往下走。就像你说的,他们不好惹,但如果我活不下去,就会带着那父女两一起死。” 手伸到口袋,掏出个蓝色卡片。沉铎定睛一看,是虞卿记者的胸牌。 “怎么样?”男人蹙起眉头,很不满他的手碰着她的照片。 “当——” 银色打火机反射着橙色灯光,郑锐在沉铎注视下,将胸牌靠近火苗点燃起一角,呛人的塑料味瞬间盈满室内。 “你——” 沉铎眉毛拧起来,站起来就要去抢,却被铁链拉得一个趔趄。 他看着卡片烧成漆黑一团,随着火光消暗,眸里的光芒也被一点点抽出。 他记得那张照片,从山上救她回去那天他偷偷在她包里看到过,穿着白色的上衣,笑的很甜。 郑锐看着惘然的男人笑了笑:“不信试试,虞伯远不一定有周祁年那么好命,很可能连营地都到不了。而虞记者这么漂亮,不知道那佣兵头子喜不喜欢。” 男人双拳骤然紧握,双目蓦地合上,紧蹙的眉心和鼻梁不断颤抖。 “行了。” 未久,沉铎松了力气,慢慢睁开眼,目光波平如镜,未见半点纠葛。 绷起下颌手指缓缓解开衣扣,露出深麦色的健硕胸膛。 惯常的潇洒狂傲。 “周祈年我动的手,我看那小子膈应,杀了我吧。” ————分割线———— 开车预警。 -- 69、他是披着子弹踩着钢刀活出来的人,死人 容城是能看到极光的。 昨天电话里沉铎是对她这么说的,所以结束任务之后,他带着她两个人开车到一处寂静的山坡上,停稳了车牵着她的手往下走。 几乎是刚刚跑下山坡,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片亮丽的光晕,虞卿正要激动地喊出声,却猛然发现男人握着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 她迷茫地转身,看到他站在下滑的坡路中间,正笑容温和地遥望她。 他不来吗? 女人疑惑,开始往回走,想要拉他过来,可是任凭她怎么走,两人中间都永远存在那段距离,不缩不减。 她慌了,无助地四处张望,发现身后的光芒业已消失,再回首去看他的时候,刚才还立在那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车子,还有他所倚靠的柏树,都消失了,她随着脚下一空,身体腾起跌入万丈深渊,眼前便只剩一片漆黑。 “啊......” 一声叹息一般的无力叫声,女人从噩梦中惊醒,手一下伸到枕头下面。她发际被汗水浸湿,脸上附着一层湿凉的泪水,面向窗外时闪着晶透的萤光。 虚弱的嘶吼没有吵醒任何人,上铺的喀莎也好好酣睡着。她惊魂未定,伛偻着上身用左手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窝,右手慢悠悠地挪出来,掌心握着卫星电话。 按亮一看,刚刚夜里十二点多。 她睡了没多久,却因为刚才的梦毫无睡意,轻声下了床爬上桌子,探出半个头出去看不远处那排样板房。 寒风把被窝里的温度一下吹散,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就那么安静看着,手指缓缓磨蹭着手机,想象有男人的怀抱庇佑。 突然,一排士兵冲了进去,她目光急遽颤抖,手掌猛地捂住了嘴,可还是挡不住惊呼声从指缝中流出。 “啊!” 手脚不停使唤,慌张穿好衣服,脸上的泪痕来不及擦,冲出门一头扎进凛凛寒夜里。 ...... 这两日虞卿往来监牢多次,值班军士已经不再拦她。她刚跑到走廊里,迎面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被撞的那人纹丝不动,她却被顶的后退两步,等站定了,她才看清眼前人是郑锐。 双手抓握在胸前慌张询问:“他怎么了?!” “他?” 郑锐理了理被她撞乱的衣服,“我想怎么他都可以,毕竟他已经承认了他是截杀周上校的元凶巨恶,就是千刀万剐都行。” 女人艰难蹙起眉心,樱唇快被咬破。 “你说什么?他没有!” 郑锐冷嗤一声不再回答她,大步往前迈,叫过值班军士:“从现在开始到明天!重点看守犯人!任何人不能再进来,违者军法处置!” “虞小姐——”然后他回过头,压低的眼眉里泛着黠光。“珍惜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说完朝着最深处的监房看了一眼,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后转身离开。 身体被抽走力气,虞卿腿一软,跌坐下去的前一秒被旁边的士兵扶住。 “谢谢。”她目光涣散着道谢,声音沙哑无力到自己都陌生。 刚才郑锐话里的意思她听的明白,到明天,那么明天之后呢,明天之后他会怎么样。她使劲晃了晃头,瞳里已经水光潋滟。她不敢再想,手掌半扶半蹭着掠过墙面,踉踉跄跄地往里跑。 男人是斜躺在床边的,听细碎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她来了。 支起身子看着她,眼瞳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 “卿卿?怎么还不睡?” 沉铎胸膛敞着,露出里面大大小小已经结痂的伤口。伤口边缘皱起来,能看到里面新生的嫩肉。虞卿望着他,眼泪一下盈满了眼眶,捂着脸蹲坐在地上大哭。 她从没这么失态过,但现在顾不得许多。 “唔......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和没事人一样,他要杀你啊......” 在这之前,沉铎不是真正的犯人,周乔山临走时的嘱托都是基于他只是有嫌疑。可现在他认罪了,一切就都变了,那些军令顷刻间形同虚设,要杀要罚全凭郑锐做主。 “别哭了。” 他走不到门口,眸色有些失意,只好虚虚地朝她伸出手。 生满了厚茧的粗糙大手悬停在半空中,带着灼热温度等待她。 眼泪无源,是擦不净的。虞卿撑着身子起来,缓缓走了两步后猛地冲进他怀里,双臂像藤蔓一下缠上他,就只想这么合在一起。 大掌依然悬着,怀中的娇香软体不住颤抖,发着虚弱的汗。 他抚上她的脊背摩挲着安抚,利剑般的鹰眸直射门外,看到没人,他压低了嗓子在她耳边问:“丫头,我给你的电话还在吗?” 悲恸欲绝的小人儿没起来,在他怀里点着头,毛乱的发丝蹭在他胸口。 他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咬了咬她的耳垂。 “一会儿回去联系何光。” 怀中人啜泣停滞,身子明显一顿,未几之后哭声继续,只是压制了许多。 抬起头来,湿乎乎的眼睫对着他,带着询问的审视。 “什么?” 沉铎弯唇一笑,像和她亲昵调情那般,在她耳边说了一串话。 他是披着子弹踩着钢刀活出来的人,死人堆里也滚过。可以为了自己的女人死,但有活着的机会也得要。 “听明白了吗?” “嗯......明白。”刚止住不久的哭声又起来,“你要好好活着,活着就行,别让我以后看不到你了。” 女人所有的坚强外壳都被那天的铁链勒的破碎,露出本真娇弱不堪的样子。她情不自禁抚摸他火热的胸口,眼泪沾了他一身。 “诶......”也是笑也是叹息,男人揽住她使劲吻着粉嫩香腮,另只手流连在她小腹久久不愿离去。 “你说这里面有没有我的女儿,嗯?”大掌一卡,从肚子上量了一下,然后又自顾自的说:“我每回都射那么深。” 被他搂着的姑娘涕泪连连,深吸了口气,尽力扯出一个苍凉的笑容。 “那么喜欢女儿?” “嗯。”她脸庞娇俏,惹人怜爱,勾起他的欲念和邪念一起并驾纵横。 ————分割线———— 啊啊啊车下一章,一会儿上。 快结束了,求最后几天的珠~ -- 70、她用紧致缠绕着他的欲根,包容他的一切 沉铎在容城杀死的那个铁水佣兵和他算是老熟人,几年前一次战斗中曾经正面碰上过,那人脸上的贯通伤就是当初自己用枪打的。除此之外,他还知道那人是瓦西尼的得力干将,即便不算二把手,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人。他打断了那人的命根子,相当于打了铁水老大的脸,佣兵最记仇,自己也是,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很。 而郑锐恨透了自己,如果眼神真能做刀用,恐怕他早就被千刀万剐。可就是这样,从始至终面目狰狞的军官都没把手探到身后去摸枪——即便他根本没想反抗。 大概是怕忍不住动手,索性连碰都不碰。 所以当郑锐临出门时说到那句“有会人收拾你”的时候,他一下就明白,自己是被当作了交易的筹码。 用自己的命换铁水的好感,是个好主意,可惜他不想这么轻易就送出去。 男人墨色的眼瞳在昏暗的橙色灯光下辨不清喜怒哀乐,他脑子里想着这些,大掌伸到女人衣服里,在她圆润肩头和细滑脊背不断摩擦。 他指腹和手掌附着一层茧,让这种亲昵的触摸给予的感知更强,特别是她腰后那两个可爱的小圆窝,每次只要手指一搓到那里,她都会伴着一声哼唧身子哆嗦一下。 明天,被冲上沙滩搁浅的鲸鱼将奋力一跃。若天时地利人和都向着他,阎王爷也不屑得收他,他就好好活着,以后离开这是非之地,和他的小丫头过好日子去。但要是有一处与他过不去,他也就认了,只要他们父女平安就好。 男人淡然的像这条命不是他的。 本来也不是他的,是小丫头的。 手掌摩擦得愈发快了,他隔着衣服都能知道她娇嫩的皮肤怕是又给蹭红了。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没放开手。 灯光下,英挺的五官显得越发深邃,眼底那片墨色晕染开,深渊般的眸子也慢慢暗沉。 身下蠢蠢欲动,不是合适的地点也不是合适的时候,可他就是想要她。 有种男人的恶性在作怪。 他不怕死,倒是怕以后怀里的娇人成为别人的。对这种事上,他不大度,更没什么理智,完全被强大的占有欲把持。更何况他还不确定自己种在她肚子里的种子有没有发芽。 他恶劣地想留个孩子给她,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能有个人一辈子栓着她,让她忘不了他。 卑鄙又无耻,可就是控制不住这么想。 “沉铎” 女人和他偎在一起,小声唤他一声,颧骨弥漫上胭脂粉色。 她正坐在一根烧红的铁棍上,也是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又好气又好笑,只觉得这男人真疯,到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 纤手柔若无骨,推他两下,看似愤怒其实还是小心地避开伤口,嗔怪他:“你干嘛呀” “你啊。” 他舔舔嘴唇,邪魅一笑。 ——反正明天要拼命,还不如先交半条命在她身上。 手从衣服里拿出来,捧住盈盈一握的腰肢,她在他手里好像没重量,轻松就提起来放到床上。 小女人静静平躺,一手搭在胸口,头发散在狭窄的床上垂下去,他两手支在她头两侧,仔细欣赏娇美可人的脸蛋。 明眸皓齿,柳眉琼鼻,长睫动情时便会轻轻翕动,显得她眸光妩媚迷离,就像传说中生活在迷雾里的妖怪,她们会放出魔咒,让人看一眼就被迷住,然后心甘情愿的奉上生命再不出来。 真他妈漂亮啊,不愧是自己的女人。 眼神放光,“丫头,把裤子脱了,我怕我脱给你扯坏了。” 他身上穿的是一身士兵送来的迷彩服,里面没穿背心,敞开的外套直接露出肌肉壮硕的前胸和小腹,绷着力量的手臂青色脉络凸起结实有力。强烈的男性荷尔蒙从这具壮实的身体上不断散发出来,让和他对视的小人儿昏昏沉沉就着了他的道,乖乖脱了衣服。 “乖。” 迷彩裤肥大,他直接解开裤链掏出硕大阳物。黑紫色的肉棍竖在黑色丛林中,青筋盘绕,微微上翘。 刚凑上去,他想起什么,脑袋往后歪了歪,余光看看外面走廊,然后把住她两条腿抵在墙角,用身体把她完全挡住,才扶着自己寻到冒着春水的入口顶进去。 青龙瞬间滑进洞中,只留了两个囊袋在外面,前端重重戳到花心深处。 “嗯” “呼——” 两人同时发出喟叹。 “两天没碰你就这么紧呢。” 将女人两手一把控制在头顶,随后腰腹快速挺动。长龙被温热湿润的穴道包裹,棱角不停剐蹭敏感软肉,又深又重,每抽动一次都会带出鲜红穴肉。 他看着她眼神逐渐迷散,湿热的吻便密集落在她脖子上。另一手拉开拉链,推上毛衫和内衣,游到胸口吻吸朱砂痣和两颗红樱桃。 她被吸的面颊酡红,就像被吻肿的乳尖一样红,拼着最后的理智,再难忍也只发出幼兽般的低叫。 粗硬的肉茎在洞中抽动,将穴口撑的快要崩开,随着耸动的动作发出黏腻羞人的汁水交融声。 “嗯轻些” 被填满的感觉太充实,一次一次地猛烈撞击让她五脏六腑都要分离。刚才因为伤心流下的泪水还没干,就附上被入狠了的生理泪水,口里含含糊糊,伴着哼声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完整。 “你,要好好的沉铎,你要,好好的,别留我一个人” 男人身子一滞,拔插中的阴茎停住动作,入了一半留在外面一半,就那么愣了几秒。然后喉结使劲动了动,俯身重重吻上她的唇。 说是吻,更不如说是咬。下一秒,将她带起来,一手抱住她腰肢,一手按住肩膀,发了狠的疯狂抽动。 “丫头,我喜欢死你了,喜欢你,也喜欢肏你,我想肏你一辈子,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肉体拍击的声音在走廊里久久回荡,她用紧致缠绕着他的欲根,包容他的一切,他的恶,他的罪孽,他手上的鲜血,不管是什么,这具柔软的身子都不嫌弃他,都尽数收纳。 她缠得他肉茎发麻,胸口喘息剧烈,呼出的气也越来越重。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鬓角往下流,流过沟壑深邃的肌肉轮廓,蜜色的皮肤泛着金属光泽。 他抓住她狠命将自己送到最深,一下快过一下的沉重抽挞。 终于,身体上的愉悦到达某个临界点超过了悲伤,她终于缴械投降,身子一挺将红樱送入他口中,然后泄了一股花液出来,淋到怒涨的龟头上。随后,男人紧扣住她的腰,伴着一声沉重低吼,将种液全都交给她。 “给你,都给你” ————分割线———— 追更:ρǒ一八sм.cǒм(po18sm.com)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ūщǎйɡsнù.℃òм 71、他也留恋她的依 极其不适合的地方,到底由不得来第二次。 他是发了狠戳开了宫口射的,剧烈喘息平复前还堵了一会儿,等到抽出来的时候,竟一滴也没流出来,只有他自己裤子被她流出的玉液染出一块湿黏斑痕,散发淫糜味道。 “小丫头,不禁折腾。”男人给还没缓过来的小人儿穿好裤子,食指弯曲刮了刮她挺翘的嫣红鼻梁,声线沙哑而宠溺,墨色渊潭里有他餍足后的温柔。 “回去吧。保护好自己,再做别的。” 他只告诉了她郑锐大概会把他送往容城,对铁水只字未提。可他的小丫头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听到容城便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他不提,她就不说,两人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总是伏在她耳侧,呼出的气体又酸又麻,声音也不像声音,更像电流,把刚刚从高潮中平和情绪的人又推上另一个感知巅峰。 她两臂抚着他赤裸的胸膛,瓷白指尖在上面打转,滑过蓬勃有力的肌肉轮廓,含着雾气的霜曈眸里映着蜜棕色皮肤的倒影。 “五分钟,五分钟后我就走。” 让我再在你怀里躺一会儿。 “好。”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他也留恋她的依赖,还有两人相贴时碰撞在一起的心跳。喉头滚动,索性将她紧紧拥住,低头含住半张的妃唇,舌尖试探着往里顶弄,挑出丁香舌含舐。 一举一动都不再疯狂,只剩柔情。 铁栏杆挡不住欢爱的激情声音,顺着走廊全都幽幽传至门口军士的耳朵里。 二十多岁的男人血气方刚,听着听着就红了脸,各自想象那身姿窈窕瘦弱的姑娘,被那样一个魁梧高大的壮实男人禁锢在身下肏干是怎样的光景。 这种想象持续到虞卿从里面出来,他们连和女人那双翦水秋瞳对视都不敢。 北地秋季短暂,凌晨两点多的风一下就能穿透外套,给人凛冬的错觉。 虞卿裹紧了领口往回走,看了眼用作病房的那几间屋。 灯亮着。 她皱皱眉头,就像真的不经意扫过一样,视线没作任何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速度。 身影闪进卫生间,躲在隔间里拇指跃动给两个号码发去信息,而后卫星电话被她彻底切成静音,放在外套内侧的拉链口袋里。手随着作梳子划了两下头发,朝着周祈年的病房走过去。 病房就在楼里不用出门,只是偏居一隅,需要拐几次才能到。 区别于宿舍那边,病房附近不仅灯火通明还格外热闹。几个白大褂的军医和几个穿着迷彩服值班的士兵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就连她离开时安睡的喀莎都睁着尚带睡意的眼睛在其中忙活。 未久,两个士兵从拐角处的病房抬出一个担架,上面鼓着一块,失去生机的人被盖在白单下,任凭别人将肉体随意处理。 “这是?” 见喀莎去洗手消毒,虞卿跟了过去,金发姑娘一见是她来了,一边冲着水一边叹惋。 “是和周上校一起的士兵啊,本来都稳定下来了,凌晨的时候却突然病危,才二十岁,真可惜。” 医生总是对生命有种超出常人的怜惜和尊重,喀莎不停对她讲着这几天卓川的事,还有莱蒙有多么尽心地照顾他,可是依然没有挽留住这条年轻生命。 “喀莎——” 莱蒙朝着洗手池这边探出半个头,看到虞卿也在,冲她笑了下,继续说:“来帮帮我,让这个战士走的体面些。” “好,马上。”金发姑娘擦干双手在虞卿耳边说了句话便离开了,刚刚还熙攘的走廊瞬时间就只剩她自己和两个在病房里消毒打扫的护士。 她眨眨睁得酸涩的眸子,下意识摸了摸左胸口的电话,一刻没迟疑去了周祈年的病房。 男人安静酣睡,胸口轻轻起伏。 虞卿见了深呼吸一口,停滞的心脏又恢复跳动。但身上恶寒未消,可怕的念头让她不敢离开。 她趴在病床上侧着头,眼神瞥上去静静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来。 时光的齿轮生了锈,每一秒都走得艰难滞涩。 头顶的发丝蓦地被什么勾了一下,她猛地起来,水瞳瞪的浑圆。 是周祈年的手在动,将醒的人无意识哼出声音。 “嗯” -- 72、他愿意相信自己爱的人,即使她做的一切 东方天际的蓝越来越浅,彰示黎明将至。 虞卿依旧坐在周祁年床边的椅子上,当察觉天变亮的时候,她沉寂了几个小时的心又开始颤抖。 她一直都知道沉铎是个好赌之人,从当初在楼上抱着她往下跳开始,到那次铁水的追杀,再到现在的生死关头,他都一直在赌。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个从来信奉未雨绸缪的人,有一天也会沾上他的疯,变得这么孤注一掷。 “嘀————” 起床号的声音让她睁愣的双目瞬然盈满纷繁流光,放在床上的手也倏地抓紧了床单。 号声一过,沉铎就会被带走,同时也决定她这场赌局的输赢。 ...... “吱——”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虞卿抬起埋在床上的头揉揉惺忪睡眼,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回身看到莱蒙推着摆满药瓶的推车进来。 他显然是没想到她也在这,眼里的闪过惊愕,但也只是一瞬间,男人便扶着自己的白大褂领口,朝她温和地笑了笑,金黄色的碎发挡住一半目光。 “虞记者在这啊,我要给上校打针换药,可能需要你先出去。”他说着,手下动作不停,低头打开一只针管,抽出瓶子里的药剂。 针头尖端泛着凛凛亮光,莱蒙举着针管,侧身让出一条路给她。 “今天早晨食堂有培根,在这里是很难得的。” “那确实很难得。” 虞卿和他擦身而过,走到门边抬起手臂。 莱蒙紧紧盯着她的手,看到那细长的五指握上门把手,腕子拧动半圈,马上就要打开的时候却突然停住。 手的主人不再继续,反而平静地问他问题:“莱蒙医生,你在墨城多久了?” 他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声线缓缓压低,答道:“快十年了,怎么,对我私生活有兴趣?” 他撩了下头发,一副西方人的轻佻,浅色的眼睛却一寸不移地看着她后脑。 “那资历真是很老了,就和——”她转过来,上挑的眉眼快速掠过他身后的病床。 “就和郑长官差不多呢。” 话音落下,莱蒙脸上的表情僵住。没了微笑掩饰,他眼里的寒意慢慢暴露出来,继而笑容变冷,不复温雅。 “诶。”他叹声气眉心纠结在一起,目光移到手中的针管上,手指向上慢慢推动,针尖便流出两滴清凌的液体。 “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我不聪明。”虞卿摇摇头,看着他身后无声起身的男人,唇畔扬起明媚的笑容。“只是你蠢。” 下一秒,周祁年猛地从身后扑向他,一手攥住他腕子弹飞针管,另一手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唔......” 轻微的气声呼救传不出病房,虞卿飞快拿过小柜上的抹布塞到他嘴里断了他喊叫的念头。 莱蒙金黄色的眸子因惊变而骤然缩紧,看着本该熟睡的人醒来一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他要杀我?” 周祁年大病初愈,刚才那一扑浪费了不少体力。他扒了莱蒙白大褂将他用床单捆好之后,坐在地上倚靠着床腿小声询问。 虞卿锁上门,靠到周祁年身边,看了眼桌上的杯子,从腰包里掏出瓶水给他。 “卓川死了,就在不久前。” 这理由并不足以让人信服,事实上她的怀疑也确实没有依据。她只是在猜,在赌,有幸她猜对了赌对了,救了周祁年也救了自己。 “所以你相信了?沉铎没害过你,他那天和我在一起。”虞卿抱着双腿侧头望着他,星辰般的眸子不停闪烁。 “我知道。”周祁年垂眸未久之后拍拍她的肩膀。他愿意相信自己爱的人,即使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周家时代簪缨,周祁年外表清俊内里却是个暴躁的。他恢复体力后站起身来,套上白大褂,长眼眯缝迸射出森寒,下颚蓦地绷起,一把抓住金色发顶把萎在地上的人抻起来,贴在他耳边低声怒吼:“敢算计我?!” 铁拳在男人脸侧攥起,下一秒狠狠打在莱蒙颧骨上。皮肉底下传来清晰的骨骼破碎声,饶是虞卿和沉铎一起见惯了血腥的,如此近距离欣赏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别打了!” 虞卿拦住周祁年第二拳,在他不解的眼神注视下,捡起地上的针头朝他扬了扬。 -- 73、“诶,你给我只烟,一会儿我保证你活下 针管扎进泛着青色的血管,惊恐挣扎的人很快就没了动静,动手的人和观望的人脸色皆是一变,陷入深深沉默中。 虞卿只觉得没有将周祁年醒来的事公开出去是对的,郑锐八面玲珑竟将不属于作战人员的军医都渗透,这营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只听他的命令。一旦逼急了他,不仅救不了沉铎,还会把两个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雪白被单高高扬起,落在双目圆瞪的男人脸上。任他是谁,变成一滩没有声息的死肉都一样,只成为单子下山样的起伏。 一身白大褂的男人在被单落下的那一刻夺门而出,他戴着军帽,动作太快,快到经过走廊时,来往的零星士兵只看到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边。而紧接着,娇艳的姑娘神色慌张地从里面跑出来,灵动杏目缠绕着血丝,眼尾被揉搓的泛红,发丝随奔跑的动作在空中凌乱飞舞。 她跑到站岗的士兵面前,“快去让他们都过来!” 士兵正在狐疑,就被女人一把抓住了胳膊摇晃,慌乱又催促一遍:“快去,周上校出事了!” 距离她身后十几米的木门随惯性慢慢打开,露出蒙着尸体的被单一角。 两个年轻士兵脑袋里“嗡”的一声,随即一齐朝着大门外办公楼方向飞奔而去。 虞卿擦擦眼睛张望两人背影两秒后跑回病房里将门锁死,而后打开窗户,趁乱从天井偷偷溜到后门一辆等在那里的吉普车上。 周祁年已经脱了白大褂,身上套着一件普通士兵的外套,防风口罩将他面容挡去大半,只漏出额头和眼睛,过后门岗哨的时候稍稍压低帽檐,士兵便不疑有他的放了他们出来。 “往哪走?”开出两百多米,周祁年一把抻下厚重口罩,兀自喘着粗气。 虞卿拿出电话,飞快地在上面按出一串号码,边按边说:“容城,他们去了容城。” 周祁年闻言身子僵直一瞬,英眉深深蹙起来,踩着油门的脚在这一句后放松。 他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和:“你知道容城是什么地方,对吧?” 女人幽幽抬起头,明晰的眸里涌动着光晕。 “我知道对不起,你不用和我到那里,中间有个地方,离机场的直线距离不过叁十里,你可以从那里回金城,也可以等我爸爸,我已经把这里的事告诉他了,他会带” “虞卿。” 周祁年打断她的话,然后方向盘一转,将油门踩到底,朝着容城的方向疾驰。 “你自己知道就行,安全带系好。”前面一马平川,他扭头凝睇女人的脸,平了那眉心的褶皱。 “我帮你一次,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件事。” 女人垂眸敛目瞧向一边,呼出一口浊气,细语应声。 “你说。” “别再叫那该死的周上校了,我从来没觉得这职位这么讨厌过。” 中校慢腾腾地抽着一根烟,将烟雾吐向窗外。夹着烟的两只指头常年被烟雾熏染,附着一层去不掉的蜡黄。 他眼神不经意地瞥向后视镜,发现沉铎正在看他,便从镜子里和他对视。男人眼神凌厉,像是饶有兴味,又带着讽刺审视他。 “你看我干吗?” 他被看的不舒服,歪了歪下巴。 中校今天穿的很周正,平日里不长挂的胸牌也好好戴在脖子上。沉铎眼神从上面掠过一眼,看到他是姓康。 仰头靠上椅背,两边押解的士兵根本拽不住男人两条有力铁臂,只能随他去。 舌尖舔过鲜红薄唇,斜睨着姓康的人,问道:“你有家人吗?” 中校夹着烟头的指头滞住,明显是没想到他会问出一句如此“家常”的话,下意识便答了出来:“妻子和女儿。” 漆黑的眸子闻之闪过一道光。 他也想要个女儿,做梦都想,他会把妻子女儿一起捧在手心上,用命去护她们一辈子。想到这,他突然有点羡慕这人。 沉默几秒钟后,男人眸光投向窗外苍凉荒漠,嘴角勾出隐约笑意, “真好,我也喜欢女儿。” 又说:“诶,你给我只烟,一会儿我保证你活下来,怎么样?” “什么?”中校瞪大了眼,歪着的下巴正回去摇头笑笑,想起周乔山临走时交待的话,还是点燃一根眼塞到男人嘴里。 “行,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人来要我死。” ————分割线———— 追更:んáīτáηɡsんυщυ.мě(haitangshuwu.me) -- ⋎ūщǎйɡsнù.Ⓒōⅿ 74、已经迈出的步子无法 虞伯远申请到边境的批准是在第二天,可凌晨看到女儿发来的消息后他便一刻也坐不住,只想立刻飞身赶赴机场。 “伯远。” 端庄的女人温声轻唤丈夫的名字,穿戴整齐挡在门口。 她素着一张脸,窗外的漆黑显得她胜雪的肤色柔弱苍白,眼底闪动着明暗不定的清凌光影。 “你不能去,在家里,周家的大儿子会和我一起。” 虞伯远皱着眉头穿上大衣,走到门口都能感觉到空气寒凉。他握住周昕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她往里拉。 周昕另只手扒住墙没动,眼里的泪珠悠然而下,柔情似水的声音伴着低哑。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就一个丈夫” “嗒——” 一滴泪落在地板上,周昕始终没哭出声,却赤红了眼睛。 “我就待在营地,第一时间看到你们就行。” 退让却也坚定。 周昕懂得自己的娇弱,但作为母亲和妻子,她有权利担心他们,更有权利知道自己丈夫和女儿的安危。 “唉”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虞伯远捏了捏眉心。 当年能只身闯过枪林弹雨的强悍男人对她眼泪束手无措已经二十多年,她忧思至此,他也不愿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担惊受怕,便只能带着她。 “你们娘俩真是我的冤家。” 坐在头车的军官显露出烦躁,翻过手腕把不停闪烁的电话扣在身侧座椅上,平静的眼神掠过不易察觉的惶恐。 他回头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吉普,而后重重后仰身体阖上眼皮。 “莱蒙医生死在周上校的床上,周上校不知所踪。” 一字一句冲击着他的眼球,他就像是站在高耸入云的断崖边,四周一片惨淡迷茫,稍有不慎坠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周祈年离开了,就意味着他不管有没有证据都已经信不过自己,不仅如此,还连带着整个营地里的人都怀疑。以他强大的背景,很快就会招来周乔山甚至更大的长官来清洗整个战地军营,到时候自己的处境会比在刀尖上行走还艰难。 郑锐紧闭的眼睫颤抖,两股战战。他受够了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应该从一开始就安于现状,不去涉足泥泞沼泽。 可就像他昨夜对那野狼言讲的那样,已经迈出的步子无法收回,身后的桥已经腐烂断掉,他要往前走才能有路,也只剩往前走。 睁开只眼睨着窗外,手指向左前方小片松林的尽头,对前面开车的士兵发号施令。 “过了那往左拐。” “您确定吗?这样会偏离路线。” 他已经失去所有耐心,语气不善地打断,“左拐。” 士兵不敢得罪长官,不再发出异议,身后的车便也都跟着偏离原本的路线。 倚着靠背幽幽假寐的男人被突然地转向摇晃清醒,他睁开眼睛,熠熠黑瞳如锐利刀锋般迅速扫过四周。 一条沙土路从中间劈开,目光窅然投向前方,能看到青山的轮廓若隐若现在迷雾中。 两山夹一路的地势最适合伏击,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居高临下进行单方面屠杀。 可是很显然,晨起雾气昭昭,天公并不作美,绝佳的埋伏地被天然屏障阻挡的严严实实,不仅无法准确射击,还可能因为放空枪成为别人的靶子。 队里的弟兄有绝对的默契和相同的战略眼光。 沉铎确信何光他们不会选择那么愚蠢的地方去折磨眼珠子和浪费子弹,他们现在该是盘踞在树林的某处,等待着这几辆疾驰狂飙的军车,也等着那些熊爪子出现。 ————分割线———— 大概明晚结束,也可能周一。 工作略忙一夜没睡有些短小,晚上补。 感谢看到现在的人,在文章的过渡章节不离不弃。 上次抽奖1号的,Alinjoce小姐姐,看到的话微博私信。 谢谢大家订打赏章(每天比投珠的多?T T)不用订了,投珠就好。 谢谢爸爸们! ps:父母是放番外,还是什么……纠结。 -- 75、沈铎是他们的主心骨,是团队的灵魂,他 “妈的,怎么还不到,是不是没走这?” 穿着迷彩服的壮实汉子涂了满脸油彩,隐在棵柏树后面抓着望远镜扣在眼眶上看,咧着嘴不停怒骂,粗砺手指被冻的通红。 何光抬了抬头盔,寒风便猛地吹进冒着潮热的头顶缝隙,鼻腔里满是松柏清苦,不禁打个寒战。 “不会,那丫头发的消息是铎哥告诉她的。” 他是信得过虞卿的,那女人遇险时能处乱不惊,在郑锐眼皮子底下接过他递过去的炸弹也能面不改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关键的。 她是沉铎看上的女人。那样一个强悍的男人,拥有最强劲的身体和超出凡人的力量,他的女人也绝不会是孬种。 雇佣兵是始终崇尚利益至上的团体,无论是铁水还是北极狼,都不会讲所谓军人道义。受伤的战友可以作为诱饵遗弃,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爱将亦可以随意牺牲。 人命在他们眼中是爆开的血浆,是崩裂虎口下扼住的喉咙,是沾着血的银色牌子,所以只管肆意去取,去掠夺,去杀戮。 无所不用其极。 但他们几个却有不同,沉铎是他们的主心骨,是团队的灵魂,他傲人的战斗力和凝聚力将这些亡命之徒紧紧栓在一起,又灌以人性与情感,让他们没了他之后惶惶不安,以至于能如此不计后果地脱离组织,不惜豁出性命来救他。 ...... 天色阴郁灰白,和渺茫雾气融成混沌一片,看久了整个人便会跌进那虚无缥缈里,心境也跟着漫上一层霜。 何光遥望迷雾,他目光所及之处有限,只能寄希望于拿着望远镜的郑景明。 几人身体贴着冷硬树干,纷纷屏着呼吸,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是生来就在的人形雕塑。 蓦地,郑景明举着望远镜的手动了一下,声音中是喜不自禁地颤抖。 “来了!路是对的!铎哥......” 何光瞬间睁大了双目,一把抢过望远镜放在眼睛上。 望着远处口中念念有词:“我就知道......这疯子就没输过。” 车子飙飞至松柏林,一马平川的路旁突然就多出一个荒废的小镇子。 说是镇子,不如说是几座孤楼,唯一可以称得上规模的,就是钢板围成的仓库样的大房子。 那房子看着脏兮兮,车子开到附近便能闻到一股极其轻微的腐朽气味,周围地上满是斑驳污痕,就连整个墙壁也都附着一层令人作呕的黑色油腻。 ——是一座废弃的大型垃圾回收站,周围的房屋大概也是它衍生出的。 车子照常行驶,隔着一条路,正路过大仓库,只要从左侧车窗看出去,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到上面的污浊,连那细微的气味都能尽数吸入鼻腔。 郑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两秒,然后身体往旁边挪了一点,从后视镜里看自己的脸。 伸手正了正自己的脑子,又挪到离仓库远的那一边。 把眼神瞥开的时候他还特意微眯上眼,仔细看了看开车的士兵。 他一直烦着,所以即使车子开了这么久也依然没看清士兵的正脸。 这是一个极年轻的男人的脸,目视前方认真专注,甚至还带着点稚气未脱。大概是入伍时间不长,又没有能留在金城或其他城市的背景,所以才来到这荒凉之地卖命。 就和他一样。 他蓦然便想起他入伍那天在军旗下发的誓,未几轻轻摇晃着头。 一个与他毫无相关的人,在此时让他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可念头毕竟只是念头,在脑海里从形成到晃走也许连一秒都没有,就被严峻的现实所打败。 兀自想着,侧面忽地亮起一道光,余光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嘭!!!” 一声震天爆破骤然响起!旷野上急遽卷起一阵蘑菇云,几辆车子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地瞬间四散。 -- 76、他透过闪动光斑好像看到了虞卿,然后那 “呲!——!” 烟笼的雾气混入黄沙弥散满天,驾驶员被爆炸声震的下意识快速转动方向盘想躲开这攻击,脚底将刹车狠狠踩到最底。 轮胎遽然间被止住旋转,扯着悲切哀嚎拖出条黑长的粗印,橡胶的碎末都被大力拖行捻碎融进沙土里。 爆炸此起彼伏,橙灰色蘑菇云一时间在四周放肆盛开。 大仓库为巨响暂停间隙冲出二十几个魁实男人。 他们手持步枪,胸前钢铁熊爪折射着炯炯火光,耀动出赤红妖冶的夺命光芒。 冲出仓库瞬间,手中扳机随之扣动,枪口火星一齐爆闪。 AK47威力猛,子弹裹挟着旋风直直飞出,将铁皮厚重的车身毫不留情击穿,又将里面的血肉躯体上钻出一个又一个涓涓满血的稀烂肉洞。 中校抚了抚被撞的发晕的头,另手顶住前挡风玻璃,身体死抵着侧门才将自己稳住。 他紧咬着牙关,艰难转动脖子,用一种极扭曲的体态看向后排角落里两手抓着手铐撕扯的男人。 沉铎紧抿下唇,绷着线条硬朗的下颚线,腕子用力向下弯折用力,铁链已经被他扯得变形。 “你?!” “呯!!” 惊声呼叫只喊出一半,便被耳边一声清脆枪响盖过,后半声染上硝气,哽在喉里再出不来。 刚刚那颗子弹确实有目的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射出,但瞄准的却不是车内叁人任何一人的头颅。 是施害者。 坐在前面的两人四目相触面容怔然,惊睁着铃铛大的眼曈看着咫尺之外被崩得只剩一半大脑的高壮佣兵。 他举枪的手重重垂下砸在身侧,头上不断涌出涓涓血流,黏腻的红色浆汁沾染了一片,把玻璃的透明染成血色的透红,眼里却还依然保留着疯狂逼杀对手的潇洒神情。 随着身体逐渐坠落,他脸上的皮肉也紧蹭着玻璃。似是与它抵死纠缠,又似带着不甘不舍,一滞一滞地往下滑。 中校隔空望向从密林中闪出的几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深刻明白是什么人在那人高举冲锋枪瞄准自己脑袋的时候救了自己。 双手慌乱拢过两把头发,似是要梳清自己凌乱且复杂的心绪。 可他毕竟是在疆场混迹多年的,这次没有再发愣,也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打开已经快被扯碎的手铐。 沉铎伸起双臂自由活动活动充血红肿的腕子,朝着窗外奋战的几人痞戾一笑。而后一把将中校胯间配枪拔出来,毫不犹豫,直接对外弯下粗砺食指。 “呯!” “呯!呯!” 一声枪响便是一朵爆开的脑花,墨瞳见了血便兴奋地漫上携着欲望的赤红。 男人有几日没杀人,腥味溅了一身还觉得不过瘾。 手枪哪有冲锋痛快,子弹还是要一梭子一梭子的打才是老爷们。 这么想着,就从死人身上捡起一把冲锋。健壮身影朝着对面奔跑,矫健利落地躲开敌人射来的子弹,枪口抬起,对准仓库窗子疯狂扫射。 玻璃炸裂迸起成无数碎片的瞬间像是一个慢镜头,明明布满灰尘污迹,却能发出钻石般的耀目光彩。 沉铎突然一个恍惚。 他透过闪动光斑好像看到了虞卿,然后那些晶莹的碎片便真的合成一整幅她的模样。 追更: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77、只求神明能继续保佑他,护他平安周全, 车子静默行驶许久,晨雾好像比之前淡了一些,不管是风,还是太阳,总会吹散它。 “嘭!!!嘭!!” 突然,好似大地都在颤动,斜前方平地炸起声声惊雷,巨大气浪顷刻间震彻原野。 虞卿遥望着远处洁白雾气中倏而升起的灰色硝烟和炽红火焰美目惊愕,鸦羽般的睫不住颤抖。 枪弹无眼,更无情。隔着浊迷白雾,她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沉铎现在怎么样。 士兵们都惧于毒狼名号的威慑,押送他不可能让他手脚自由。如果沉铎被控制住,他还能不能在对方的强攻下护自己平安。 这些她都不知道。 未知的恐惧从肢体四周席卷她,她开始明白,沉铎当初带人闯进容城军营时的暴怒和满目猩红是为何。 那种紧张到躁动不安的情绪,大抵与她当下一般无二。 父亲从小便教育她唯有自己才能主宰自己,所以她从不信神佛。 可眼前越来越大的烟气却让她动摇了。 饶是她前二十一年从未供奉过香火,这一刻她也双手合十在胸前,微仰螓首面朝弱白穹顶,紧阖双目祈求上苍原谅,只求神明能继续保佑他,护他平安周全,护他生命无虞。 ...... 周祈年没想到他们在半路就会动手。 眉心凝成一个川字,紧接着调转方向盘把车稳稳停在一处坡下。 “到了,提前下车,从旁边过去。” 车子目标太大,不能开得太近,只能依靠天然的山坡和树木草丛慢慢迂回过去。 他拿了武器带上车门,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女人,心下有些担心。 柔弱姑娘容貌经天工细琢,美得惊心动魄,始终是他初见时那个裙摆翩然的出尘仙子。 她该被安护在安全舒适的坚固堡垒里,将所有雨雪风霜尽数隔去。而不该在这四周都漫着硝火和血气的战场,让尘土和子弹爆裂的火苗沾染灼烧皎白月光。 周祈年将目光移上手中机枪,仿佛认真观察上面的每道沟壑纹路。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也还是想劝她。 “你留在这里,好吗?位置我发给他们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说完像是觉得不够,又艰难追了一句:“我保证,尽力救他,行吗?” 他有军人的傲骨,也有天生的血性。不管多嫉妒那个男人,多希望他去死,但只要对她立了军令状便会做到。 这是属于正规军的底线。 虞卿闻言,背过身从车后斗里拿出把手枪,备用子弹一道揣进宽大口袋,不让他看自己眼眸中渐渐流出的水光。 周祈年不了解她,她本就是个好事之人,更何况是她男人的事,怎么就能置身事外。 等待会使人慌张,无端猜测更会让她发疯。与其独自煎熬,还不如拼一把,哪怕是最后输了,最起码和他在一起也不算遗憾。 她与沉铎的疯像两颗相近的恒星互相渗透耀光,从来都是半斤八两。 未几樱唇轻动,好像还叹息了一声,又好像没有,只是能确定的是那语气十分坚定,坚定的让周祈年再说不出劝阻的话。 “谢谢你祈年哥,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或者你留下。” 周祈年凝视她几秒后摇摇头,瞥到地上大小不一的碎石块想去拉她的胳膊,可手刚到一半就倏然滞停在半空中。 不上不下,最后食指微微动了动,还是尴尬着徐徐落下。 他在她默然注视中,抻过几个子弹夹背在身上,拿起脖子上挂的望远镜朝远处看了看。 “走吧,我们去那边坡上,下面有个铁皮仓库,那里面出来了叁拨人,应该还有他们的人。” 他指着远处虞卿看不到的地方,放下望远镜,“咔嚓”一声金属磕碰,手下利落上好步枪弹夹,手指紧接着滑过腰间别着的手雷。 “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先炸了他们。” 虞卿不懂战略,但她相信周祈年的安排。周家人虽然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却也是真的有狂傲的本事,实属将帅之才。 听他这么说,就也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只是那眼神一直飘望着一片茫茫,总觉得雾好像又淡了些。 ...... 雾气腾腾将两边以山坡为划分阻隔成一灰一白两个世界。 周祈年刚刚借助爆炸声和密集枪声掩护已经极尽所能把车开到最近,所以其实他们与下面火光四处迸射的交战地离得并不远。 他们身影闪过树丛山坡,快速移动到仓库旁边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上。 离得近了,不用靠望远镜也能将看清战场情形。 尸体残块红白相错,和大片烧焦的草皮沾在一起,堆在沙石瓦砾中,绘成满地斑斓。 一群人纠缠在一起,两边抬起枪口就一定会有一方倒下。 女人流眄四处,在人群中慌张寻找,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端着两把冲锋枪灵活穿过人群朝这边奔跑。 他一边跑一边精准移动射击,几乎只是一瞬间,周身十几米内的人全都齐齐倒地。 女人惊望着他,双手深深抠进泥土里,用力量释放自己的紧张。 她看到男人击倒所有阻挡在他前面的人,然后一刻不停,微转枪头朝着仓库玻璃疯狂扫射。 玻璃瞬间炸开水晶花朵,在第一束阳光照射下泛出流光溢彩。 她看着那些碎片落地,然后抬眸,便一眼望进他深邃而亢奋的黑色眼瞳里。 -- 78、他要安定的生活,要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 太阳一出,白雾几乎是一瞬间便散净了。 面容皙白温婉的年轻姑娘,和满身血泥的魁梧硬汉隔着浓烟滚滚对望。灼灼火焰冒出的滚烫气流让男人的轮廓不断扭曲,五官硬朗的面容也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凉风一吹,她才感觉到脸上已是一片湿凉,对着那高大身影颤抖着下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战场不是他们互诉衷肠的地方,每一秒钟都可能扭转乾坤决定生死,这个道理她明白,所以她强忍冲过去的欲望,将头硬生生压回背坡继续跟着周祁年往前走。 而沉铎更明白,所以他隔空望她一眼,只是一眼之后便立刻回身投入战斗。 那不是幻影,是他的小丫头真的在那里。 孱弱身子匐在山坡上,还穿着昨晚她来找自己时的那件薄外套,任凭寒风大作把她长发吹得凌乱不堪。 他高兴,又担忧。 虞卿不该来这里,她心软又胆小,每次看到他哪怕擦破一点皮都会心疼的落泪。而他却是要靠拼命才能换取这场战争胜利的人,她怎么能看得了。 可他不得不打,瓦西尼必须死,他要安定的生活,要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要以后这世上再没有毒狼,只有沉铎,只有虞卿的沉铎。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晃而过,随后他端着枪慢慢地朝着几个兄弟靠拢,用手势示意他们停在最前面的那辆军车也不能放过。 漆黑眼瞳里不停反射着枪口迸射的火光,像是融进了整片星空那般璀璨,兴奋的神情在虞卿出现之后遽变成疯狂。 任谁都能看出他周身气场的变化,就连藏身在仓库一角的蓝眼睛都不由得前倾了身子,透过铁皮墙破败的一角看着那癫狂男人用强有力的火力压制,肆无忌惮地屠杀他的手下。 “嘶——” 瓦西尼抽了口气,手指用力揉搓着生满胡茬的下巴。 余光瞥到另一侧被打烂的窗户,旁边还有个未能来的及逃走的人的尸体躺在那。 目光倏然暗了几分。 他开始后悔刚才对手下人的交待。 本来只想让他们打伤那男人,让他失去战斗力,然后再由自己亲自杀死。 ——可他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如果刚刚自己跑得不够快,可能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他。同时他也高估了自己手下的战斗力,距离第一声爆炸已经过去八分钟,毒狼穿梭在密集的炸点和流弹中竟如入无人之境般自由,始终毫发无伤。 “来——”看了几秒,他抽着脸上横肉朝着旁边招手,叫来一个手下,又从脚边随意抄起一把枪递给他。 “去杀了他,直接照着头上开枪,千万不要给他反身的机会。” “上校,怎么办!?” 其他几辆车子都受到或多收少的攻击,只有开在前方的头车没有遭到任何火力,年轻士兵不做他想,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平日里素来温和的上校长官为自己带来的福报。 此时他伛偻着身子缩在驾驶舱底部,用车门挡住自己的身体,一动不敢动,唯有那双闪亮的黑眼睛向后望着郑锐,把他当作勇气唯一的来源。 可郑锐没说话,就连眼里的神情都在这一句之后变得扑朔迷离。 “没事,往前开,开到那座房子那——” 在这种情况下,他语气淡漠的离奇,就连眼神也未见慌乱。士兵虽不解也只当他是临危不惧,不加思考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大仓库身后几座零星小房子里的其中一座,距离那些人极近,怕是到不了跟前就会被对方发射的榴弹击中。 他皱着眉头,终于发出疑问:“您,您确定吗?”恐惧让士兵口齿不清,然而下一刻,他的后脑却突然被一个硬邦邦的冰凉物体抵住。 军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不敢回头,只能从后视镜里勉强看到郑锐的下半边脸。 “上......” 话未说完,郑锐缓缓勾起嘴角,他的惊恐,诧异,迷惑,所有情绪都在这一笑后全部终止。 “呯!” 手枪发出的声音掺杂在炮火连天里不值一提,没人发现丝毫端倪,年轻士兵却没能再回过头来,身子便软软倒在座椅上再不动一下,只有头上那个边缘焦灼的血窟窿还冒着涓涓鲜血。 之前的惺惺相惜仿若发生在前世,郑锐忘得一干二净看也不看那尸体一眼,身体蹭到右侧从另一面下了车,目光从杂乱人群中极速游走,却不见那男人的影子。 ————分割线———— 今天完结不了了,不能凑合结束,凌晨还有加更。 筒子们,这两天珠珠可少了,安慰下单纯善良的作者吧。 给我N多番外的动力!! -- ⋎ūщǎйɡsнù.℃òм 79、“你他妈只是个 男人身子一顿,像是感受到目光的重量,目光转而斜睨仓库一眼。下一秒,他揪起在地上抽搐不断的人,枪口抵住他额头,干净利落地补上最后一枪。随后,单手撑起身体腾空而起,瞬间跃过燃烧的车架倚靠在土堆旁边,动作粗鲁地抻过一具不成形的尸体,扒下子弹换上。 他在战场上混迹了太久,光靠猜就能知道瓦西尼一定是乐于手刃他这个仇人的,所以这一战必定也跟着来了。这周围地势平坦,唯一可以藏人的又只有那处巨大的铁皮仓库。 至于周遭的房子,太小,几乎叁个人都能围着房子转一圈,根本放不了几个人手。况且没人不怕死,蓝眼珠子不会自己待在里面。 他左右看看地形,确定了走位,朝着身后几人大吼一声:“给我炸弹!” 无所谓是对谁喊的,听得到的人总会回应。 离得最近的何明听到一脚踢飞面前的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方形小盒子扔给他。 “接着!” 男人长臂一挥,将小型炸弹稳当接在手里,而后身体紧贴着土坡侧面,朝着仓库移动。 视线投向仓库另一侧山坡时,心陡然动了一下。 他的卿卿也在那边,刚刚他明白地看到周祁年带着虞卿迂回到仓库另一面。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舌尖抵住牙槽狠狠吸了口气,手中的枪捏的更紧,目光也更加锐利。 也正是因为虞卿在,他才必须赢。 随后他弯下身子,用燃烧的车框做掩继续往前走,然而刚挪了几步他突然看到有意思的事。 大约十米外,郑锐坐的那辆车正完好无损地停在诸多燃烧物中间,显得有些独树一帜。 Y国的士兵和铁水的佣兵都不会攻击它,所以它就像末日里的诺亚方舟,是这杂乱战场上唯一的避难所。 可这避难所里却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响。 开枪的人很有技巧,他一定是用带着消音器的枪头压着对方的头部或者心脏,这样不仅能一击致命,还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开枪发出的噪音。 在这种嘈杂纷乱的环境中还能谨慎至此,沉铎这一刻突然有点佩服他。 一阵风从郑锐身后一带而过,吹得他领口缝隙里的汗水从燥热瞬间换至寒凉,他还未来得及转过头看清身后人是谁,带着股狭意的低沉男声就兀地开口。 “找谁呢?我?” 两人离得很近,似霜毸般寒凉的声音顷刻间侵透厚重军装,他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阴冷气息冲击着他,双唇颤巍巍碰在一起后呼出口气,冷静了心神让自己没叫出声来。 他打不过这野狼,这点他再不服,心里也有数。 命只有一条,纵然不忿也不能硬拼,只能强装镇静和昨晚一样循循诱导:“别动手,我能放你离开,你还想袭击第二个军官吗?” “可惜了。” 沉铎想起昨晚虞卿声嘶力竭的痛哭,上下牙磨得咯吱作响,快被他自己咬碎。挪动手臂操着枪管在郑锐脸上轻轻滑动,画下一道红色斑迹。 “你他妈只是个叛徒。” 心中禁忌的两个字被人当面叫出来,郑锐瞳孔骤缩,脸上再维持不住假意的平静。 “你!” 与话音同时暴动的是他端起的手臂,坚硬手肘冲着男人柔软腹部就狠狠撞过去。 然而男人只微微侧开身子就轻松躲避,扯了扯嘴角嗤了一声,只用一只手便扣住他,另只手飞快抓过他的胳膊,使劲一掰—— “啊!!!” 骨骼错位筋膜撕裂,手骨被硬生生掰断,向后勾成一个难以置信的弯度。郑锐疼得脸色苍白嘴唇青紫,豆大的汗珠汩汩而下。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这种,活在阴沟里的垃圾没有虞伯远那个护犊子的,你什么都不是” “啧!” 骂他可以,骂他岳父不行。 铁掌说着就要劈下来,可离皮肉只剩半厘米的时候却骤然停滞在半路。 沉铎快速转过头,鹰隼似的锐利眼瞳里突地升起一抹玩味。 铁皮仓库后面悄悄闪出一道黑色人影,蛇形走到一处树后,从树干后面伸出半个头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因为一直在移动,好像还瞄了一会儿。 那人偷偷摸摸地动作被男人尽数纳入眼里,他抻起郑锐半偻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今天看看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分割线———— 番外有的,大概十章左右。 番外狂人。 -- ⋎ūщǎйɡsнù.Ⓒōⅿ 80、在这片边境线上从来 郑锐说的没错,他是生活在阴沟里的垃圾,不见天日,狼狈不堪。可他不是生来就贱的,他有过好日子的权利。 他打仗杀人拔牌子,纵使手段残忍也不过是为了生活,至于一定和谁不共戴天,在和虞卿重遇之前还没遇到过。 只不过现在他有了,瓦西尼和面前这个正龇牙咧嘴的男人成为自己离开佣兵团的绊脚石,让自己的女人绝望痛苦担惊受怕,妄图搅散他和她难得的生活。 骨子里的暴虐又重新支配理智,以往那些曾在这片土地上让人闻风丧胆手段在此刻都觉得犹为不够,他迫不及待想为郑锐量身制定一套刑罚,灭他的魂亦诛他的心。 沉铎带着郑锐的身体稍稍转过一侧,就正好用他整个人挡在枪口和自己中间。 压低眉梢瞥了他一眼,嘴角弯起的弧度是他一贯的匪气,“能看到对面那个蠢货吗?看看他会不会因为你放下枪。” 郑锐手臂处的剧痛久久不散,他虚眯地抬起头看着树边露出一点的人头和枪口,脸上的肌肉颤动几下之后绷起僵硬轮廓,紫灰色的唇艰难扯平,露出一个极讽刺的笑容。 “他们还需要我”ХУцs⒣цщЁЙ.cóм(xyushuwen.com) 闻言,男人挑起锋利眉梢,炯炯目光快速扫过地上的尸体,又看着野地上所剩不多的几个铁水佣兵摇了摇头。 在这片边境线上从来就没有需要,只有当下权衡利弊后的取舍。 而树后那人的枪在看到郑锐后仿佛真的放下一瞬,但那速度极快,快得就像是手臂长时间抬平不堪疲劳重负下的虚晃,只是错觉。 紧接着,那枪又举高了,郑锐随着睁大了满布血丝的眼,一切幻想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呯!” 枪声乍起,对方扣动扳机的档口,男人忽然转身,带着郑锐一起闪到一旁。 “当——” 子弹打在青石上,在石面上炸出一个白点。 沉铎抻着浑身瘫软的人飞快躲到青石后面,任子弹一下下打在身后面上也始终不起波澜。 刚才的路线经由这么一出之后全部暴露在对手眼里,他凝神望向左前方重新算计位置。 倏忽之后,他低头下看了看躺在地上捂着手臂极速喘息的人,刚刚没劈下去那一掌终于重新扬起,下一秒,重重劈在郑锐的脖颈上。 郑锐后颈传来一阵剧痛,随着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歪了下去。 随后,男人又匍匐着身体向前几步抱过一捧杂草胡乱扔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埋起来。 郑锐还不能死,最起码虞伯远来之前还不能。 野地上的人已经清的差不多,满头大汗的唐尼正在他不远处偎在一处土坡后面休养生息。沉铎见了,绷紧多时的下颌蓦地一松,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头砸向他。 “嘿!” 石头将将砸到唐尼的靴子上,他抹了把汗水一笑,几下就翻到沉铎身边,攥起拳头砸在他胸前,没轻没重的一下。 “哥。” 男人喉结滚动,眼里兴奋的赤红在一瞬间变了意味,喉咙里的烟油气不断往鼻腔里翻涌。 “谢了。” 出生入死的兄弟之间不必多说,唐尼见沉铎守着一摊杂草,手扒了两下就知道他叫自己过来是为何。 “走吧哥,我看着他。” 唐尼笑出一口白牙,又追了一句:“正规军真麻烦。” 男人翻身跃过背坡,顺着地势往仓库另一边绕。 树后开枪的人是见过他的,深知他战斗力的骁悍。本就因面对的是毒狼而悬浮的心,此时见男人忽然不见了惊骇得更甚。 他左右张望,生怕毒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仿佛已经感觉到喉管被划开的冰凉。虚幻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捂住脖子,攥着枪身的手心堪堪黏腻,在精神崩溃前一秒朝着仓库慌忙逃窜。 瓦西尼依然坐在仓库的角落里,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慢慢回过头。阴鸷目光带冰,一眼扫过去寒意入骨叁分,刺的那人不禁浑身一颤。 他颤巍巍放下枪,一米八的高个汉子发出极不协调的虚弱声音。 “他,太快了” “唉。” 瓦西尼同样回以轻微的叹息声,却反常的什么都没说,只是摆了摆手。 “去那边吧。” “是!” 那佣兵什么都没想,只顾着享受得了赦免后的舒畅,全然没注意到他转身之后瓦西尼幽幽抬起的手枪。 “嘭——” 周祁年和虞卿刚刚挪到仓库背面距离它最近的地方。她还没来得及揉揉酸麻的腿,就听到仓库中发出的闷响。 “消音器。” 周祁年倏地趴下,同时间也压下她的头,皱起眉心用极小的声音说话,然后把步枪支到坡地上对着仓库一角,撕扯下几块草皮盖在枪身上。 “等下我下去,你留在这里。” 虞卿躺在草里,抚着胸口深深吸口气,将手探进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圆盘似的东西,摊开手掌放到他面前。 姑娘娇嫩唇瓣经奔波显得有些干裂,她舌尖舔过一圈,便又附上水色,樱唇轻轻开合,眼里盈出希冀的光影。 “用这个!” -- 81、他话音落下,她手臂倏地就挡在他前面, 周祁年拿过从手上掂了掂,分量不大,但是从轮廓造型上看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 在容城那天他见过这东西,体积小威力却很大,那疯男人就是用这个炸开了紧闭的大铁门,当时掀起的漫天尘烟像是被飓风席卷过的沙漠,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眼神瞟过下面仓库后身,“我去安上。” “不行!” 仓库铁皮破开的一角时不时就会有端着枪的佣兵闪过,他话音落下,她手臂倏地就挡在他前面,紧紧盯着那一角,温柔杏目里竟闪着和那男人同样的利光。 周祁年眼前一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还是虞卿,未变分毫。 专注的姑娘没注意到周祁年的变化,兀自开口:“给我,你不能去,步枪我打不准,根本不能掩护你。” 周祁年眉间轻蹙,态度暧昧不明,他不反对,却也不把炸弹还给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耳膜被震的发疼发痒,虞卿被她自己的心跳声惊扰的难安,又叫他一声,“祁年哥?” “嗯。”他淡淡应声,身侧掏出电话出来,上面正无声地闪烁着微弱绿光。 瞟过一眼,“他们快到了。” 似是转移话题,下一秒他却从另一侧口袋里拿出个金色的小东西,拿到面前虞卿才看清那是一枚硬币。 此时仓库前身的枪声几乎已经消弭殆尽,周祁年眯起眼睛,两指夹着硬币,蓄力,而后重重对着仓库弹出去。 “嗒——” 硬币落地滚动一圈,持续和无数碎石碰撞摩擦,发出小而异常的声音。 这声音惊动最靠近豁口处的佣兵,他蓦地回过头望向只露出一点的天光,又看了眼已经准备撤退的老大,走向了后门。 前面尸横遍野已是人间炼狱,后门是他们撤离的唯一通道,所幸战斗进行到现在除了刚开始被扫射过一阵,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这里。所以此时后身发出的怪异声音让他很在意,急切想证明这声音只来自于风声。 走出仓库,放眼望去周围和他们刚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刚想回去,转身的空档,身后又是一响。这回他听清楚了,声音就是从那背坡后面传过来的。 以雇佣兵平时的作风,毒狼突然消失,他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跑了。没了对毒狼的恐惧,他每个毛孔里都被重新注入了勇气。 挂在胸前的枪管紧捏在手里,直冲着声音出现的地方缓缓移动。 ...... 虞卿瞥了眼几步外颤动的树丛,屏住一口气翻过身望向湛色苍穹。 几片薄云在天幕上快速飘动,倏然凝成沉铎的脸,她轻轻扇了下羽睫,目光只遮住一半,再睁开就没了他的模样。 鼻腔里充斥的烟尘让她喉咙焦灼,枪声一直都过于密集急促,骤然安静下来后她便立刻失去对时间的感知。刚才隔着火光与他相望之后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爸爸现在到了哪里。 靴子从脚跟到脚尖慢慢放平,和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绵密的沙沙声。金色的短发慢慢从山坡的边缘探出边来,他看到一点白色,快走几步后是仰躺在地上阖着双目的姑娘。 她好像在昏睡,细白如脂的皮肤和线条婉约的轮廓,成为这杂乱肮脏的战场上一抹沉寂而纯净的存在。 虽然最灵动传神的双眼被挡住,但也足以让在山里躲了几个月的人热血沸腾。他不想与别人同享美色,忍住吹口哨的冲动,上前两步将手探向姑娘引人遐想的胸窝。 明明知道是引诱,躲在树丛里的男人还是虎口一紧,骤然咬紧牙关起身跳到他身后,一手飞快扣住他两只手,一手紧捂住他的嘴唇,用力之重,被突然袭击的男人两腮上瞬间附上青紫指印。 “别动。” 女人忽然睁开眼睛,用气声说话,美目里不带半点年轻姑娘该有的畏怯,反而晃着一股狡猾。 狐媚的眼尾微微上翘,她拔出手枪抵住他的胯骨,往上用力一砸,微型炸弹顺势塞进他裤兜里。 又一次警告。 “我说了,别动。” 佣兵搞不懂这两人身份,却被这一下砸得再不敢动一下。他似是颤抖一般迅速点头,眼睛盯紧了她手里的枪,满是惶然。 周祁年几下搜光了他身上所有武器,慢慢撕开外套在他手臂上打了个死结,又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用碎布裹起来,捏开他的下巴狠狠塞进去。 被塞入异物的男人下颚强迫撑开,挂钩绷的生疼,舌头被挤在一角拼命向外顶却不能撼动一丝一毫,也不发不出任何声音。 “往里跑,敢停下我就崩了你,听明白了吗?” 周祁年拍拍他的脸,手掌和石块从内外两侧分别挤压柔软脸颊。佣兵眼里疼得渍出泪来,慌忙撇过头眨眨眼表示臣服。 “滚!” 大掌一推,被绑缚住手的人滚下山坡,然后定了定身体回头看他们一眼,只能继续往前走。 ————分割线———— 我今天才发现,好多作者都是PO和海棠双发的。 嗯嗯,准备把前两本修一下发海棠。。。。。。 -- 82、看到胸口剧烈喘息的男人正拎着软趴趴的 Y国只是E国从属国,从这一点上来讲,墨城出的事很难惊动金城的部队。可今时不同往日,从几个小时前周祁年向周乔山说明郑锐的事情之后,营地里的所有士兵都被他的反叛蒙上一层灰色影子。 所以一架架运输机从金城军用机场起飞,载着大部队向墨城出发,到墨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营地控制起来。 周乔山才走了一天,这里已经变得一片慌乱。 昏迷的长官忽然消失,早晨还好端端为他们换药的军医死在他的病床上。此时周乔山带着大部队回来,所有人都面色迷茫,营区氛围骤然变得紧张。 虞伯远扶着周昕从飞机上下来,一路颠簸让她孱弱的身体直摇晃,他看着她惨白的脸一下蹙紧了眉心,手穿过腿窝将她抱起来往营房里走。 “请问——” 金发碧眼的姑娘身着白大褂从一旁过来,她看出这两人身份不一般,但他们的眉眼模样还是让她很在意。 “是小虞的父母吗?” 她说话带着点异域腔调,虞伯远端详了下面前的姑娘,抱着妻子不便伸出手,朝她点了点头,“是的。” “阿姨是晕机了,来这边吧,小虞的床上东西很全。” 喀莎带着他们往里走,指着角落里的一张床,“那个就是。” 虞伯远把妻子放在床上仔细盖好被子,才转身朝着姑娘伸出手,“谢谢你。” “我和小虞是朋友。”喀莎摆摆手,从壶里倒了杯不太温的水递过去才离开。 枕头被子上都是女儿的气味,周昕忽然就舒服了很多,她一下抓住丈夫的衣角,“伯远,我没事了,去找卿卿。” 大掌落在妻子肩头使劲攥了攥,冒出青茬的苍白下颌压下去,发出的声音在震荡。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 几辆大卡车浩浩荡荡开在黄沙路上,扬起的尘烟让坐在吉普车里的两人几乎看不清窗外。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已经过了周祁年发的第一个定位,可是漫漫荒滩依然不见人迹,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再往前走就是容城的地域,那是雇佣兵的地盘,如果再找不到他们,结果谁也不敢想。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笼罩在车厢里,周乔山时不时看一眼坐在身侧假寐的虞伯远,他的五官和虞卿沉冷的模样刚好对上。 然后他闷闷地叹口气。 “那丫头该吓坏了。” 虞伯远慢慢睁开眼,神色波平如镜。刚要开口,就被对讲机的电流声打断。 两人神情皆是一变,周乔山一把抄起对讲机,“说!” “滋——看到前方有烟尘!” 拳头倏地攥在身侧,齿缝被研磨出声,“加快速度往前开!” 瓦西尼撤退的想法在沉铎消失不见得那一刻荡然无存,他看着满地的血水低声咒骂一声,让旁边的人打电话叫增援。 容城是他的地盘,离这边不过十几里,就算这些人浑身是胆,也受不了车轮战术轮番上。 不耐地催促:“打完了吗?” “打完了,这——” 说话的人刚放下电话,目光不经意往门口一扫,霎时愣在原地。 炸弹的倒计时被虞卿设置成一分钟,刚刚说话的时间大概是叁十秒,她凝神静气,看着那男人连滚带爬地往里走,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瓦西尼听到手下语气不对,同时也听到门口的声音,转过身去脸色大变,骤然起身冲到门口,将堪堪靠近的男人一脚飞踢出去。 边往回跑边大吼:“关上门!” “嘭!!” 门刚刚合上,炸弹便兀然爆响炸出橙灰色火球,承载炸弹的整个人体被瞬间气化,火光闪过后消失化成一缕灰烟。 背坡抵挡了气浪造成的冲击,但却但不住烟尘的弥散,像是又起了一层雾,呛人的火药味让虞卿不住地咳嗽,搀着尘灰的泪水也持续从眼眶里涌出。等再能睁开眼,她只看到铁皮墙上新增的一道人形黑影,还有被炸变型的大铁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神情蓦然暗淡,她不由得抓紧周祁年的胳膊。 “被他们发现了!” 在仓库里的人也并不舒服,靠近墙的一个人被瞬间席卷而来的高温烤的半熟,躺倒在地上全身皮肤变成橙色,已然一动不动。 “我操他妈!” 有几个毫发无伤的人站起来,抄起武器冲出仓库,从叁侧开始地毯式搜寻。 周祁年看着冲出仓库的几人略显慌乱,他身体没好透,从刚醒来到现在水米未进,已经透支了太多体力,他此时绝对打不过五个人,又不敢贸然开枪,唯恐引来更多人。 他低头看了眼抓在他小臂上的皙白柔荑,眼睫抽搐,用另只手握了一下。 松开,声音沙哑。 “你走,我拖他们。” 迷彩外套脱下来披在虞卿身上,不由分说地奋力一推。虞卿被推到低洼处的草丛里,眼看着周祁年拿着枪站起来朝着他们扫射。 他体力不够,迅速不如平时敏捷,一个人难以抵抗五个人的火力,虽然打倒了两个,也极力躲闪,却还是被后面的人一枪打伤左臂,随着闷哼一声侧倒在地上。 “祁年哥!” 杏目惊恐颤抖,带着哭腔,虞卿爬起来弯着身子朝着周祁年的方向挪过去,抱住他绵绵淌血的左臂,从他腰间拔下颗手雷,红着眼扔下去。 “嘭!!!” 他们是分散的,手雷只炸倒一个人,爆炸并没能阻止剩下两人前进,看到虞卿后反而冲的更加起劲。 虞卿抱着面色发白的人往后躲,却始终赶不上他们追上来的速度。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想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枪,可手还没够到,那枪就被冲在最前面的人一脚踢开。 贝齿咬住下唇,破碎的指尖边缘陷进土里。 还有最后一颗手雷。 她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们的眼神,手毫不犹豫地伸向周祁年腰间,想拉开那枚手雷。 手指绝望着触摸上拉环—— “呯!呯呯!!” 突然,一阵枪鸣,她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溅上面前的土地,发出难闻但熟悉的腥味。 她颤着睫毛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胸口剧烈喘息的男人正拎着软趴趴的死人衣领,黑灿灿的眼睛藏在泛着油光的眼皮下,正挑着眉梢望她。 -- 83、现在倒是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用信念去 才半天未见,就恍若隔世。女人有一刻的怔忡,然后就看到他眼里的光。 他就好像是童话里的守护神,专属于她一人,永远会在她需要的时候降临。 手忽地从手雷上移开,绷住力气紧紧抓住衣襟。带着泥土的葱白指尖按在一起缓缓磨蹭,热意从被搓红的指腹中漫出,沁暖微凉的皮肤。 她睁开眼,灵动的双眸中便流过一股清泉,闪着波光粼粼的目光模糊前一刻,她看到男人微扬起头,坚毅的眉峰深蹙在一起,像是遽然放松一般又重重落下。 沉铎的确是放松了,他从仓库边炸响那一刻开始就管不得暴露不暴露,只顾拼命地奔跑。 不过还好他赶上了,天知道在他看到她手已经摸到手雷拉环那一刻有多恐惧。 使劲闭了闭眼,他扔了手里的人,大掌从衣服上抹了两把,迈步朝着她走过去。 “沉铎......” 她悠悠起身,声音如鲠在喉。直到他靠近了,那炙热的体温烤着她的脸颊,她才放纵自己撇开嘴角,鼻间发出轻微的抽气声。 睫毛轻轻一翕动,眼泪便潺潺落下,在脸颊上汇成两股小溪,至尖细的下颌处汇聚,然后落在地上滚动两下变成裹着沙粒的珍珠。 “不怕。” 温香软玉拥入怀中,他低声抚慰惊惧的小丫头,咬了咬一侧牙根,在她粉颊狠亲了一口。 周祈年在她起身前被平稳安靠在树干上,斜侧的身体让他得以看清虞卿脸上所有表情。 从他们相望,到虞卿被那男人拥入怀中不过几秒。讶然到惊喜,不安到放心,良多情绪在姝颜上快速变换。 像在自虐,他看得身体越发无力,嘴角抽动,舌根下忽地就多了股苦味。 从莱蒙进入病房到现在,虞卿从未露出过半分恐惧,行事手段也足够残忍,甚至在最后时刻都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孤勇。 在他都几乎快相信她真的不怕时,这男人忽地出现打破她所有伪装。 她是冷清的雨中茉莉,柔弱花瓣之外有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只有沉铎得以窥见内里真容。 周祈年捂着手臂,释然一般淡淡苦笑。 他对两人的往昔是知悉一二的,现在倒是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用信念去托住了谁的勇敢。 或许是互相的。 他怅然着,忽然被一个大力抻起来。 沉铎扶着他靠到肩膀上,不待他反应便带着他往旁边走。 他拧起眉头,“我自己会走。” 释然和不喜欢这个男人不冲突,周祈年说着就要拂开他的胳膊,却被他一把箍住手腕。 沉铎捏得很有技巧,既能控制住人又不会弄疼他。 “别动,再动胳膊就废了。” 痞戾的语气说的是实话。 周祈年身子一顿,像是认命,任凭他架着挪到背坡的死角。 虞卿扯下袖子几下包住他伤口止血,然后探了探他额头。 佳人酥手微凉。 “你发烧了,先休息一下,爸爸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说完殷殷目光投向背着身子观察仓库的男人。“我得去帮他。” ...... 瓦西尼和剩下几人在仓库里听着外面动静,见枪声已经平静许久却不见人回来,就知道大事不妙。 沉寂中,忽然有人兴奋吼叫:“老大!他们马上到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许久,耳边贴着电话的人突然一声让蓝眼珠抖动,眼神又倏地沁入精光。 经过一场鏖战,那伙野狼和剩下的士兵已经精疲力竭,这时他的人一到无异于胜券在握。 脸上的横肉重新绷起来,拾起把完好无损的枪双手握住,上膛,“走!我们出去!” 前面扬起的烟尘不是周祈年也不是虞卿,而是一辆外壳斑驳的军车。 车子已经冒烟,士兵和中校抬头,看到挂着国旗的几辆大卡车气势恢宏地出现在视野里。那一刻,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着身子一松便从车上跌撞着下来。 “放下枪!停车!” 不明就里的士兵已经举起枪瞄准,但周乔山是认得姓康的中校的,赶紧坐直了身子拍下枪口。 “是自己人!” 虞伯远跟在他身后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中校身边。 不等他们问话,一身狼狈的男人就径自开口。 “郑锐和铁水的佣兵勾结,在半路截杀我们!” 这是那男人赶他出来接人的时候说的,往日不屑一顾的人说得话到如今他却深信不疑。 “我知道,他们怎么样?还多远?” “很近,就在前面。”中校晃了下身体扶住额头,“我出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杀了他们不少人了。” 沉铎。 虞伯远在心中默念,青白的下巴用力,蓦地攥起拳头。“带他们下去休息。” 语毕扬开大衣一角,阔步跑回车上。 压低眉头拿起对讲机,严词厉色地传达命令:“衣服上有狼头标志的人,不许伤他!” ————分割线———— 我想写细致点,不过也是真的到尾声啦。。。 正文结束后会有番外(毕竟还想写肉) 番外结束后,会去补隔壁两部二代的青梅竹马小故事。 娃娃亲爱好者,太喜欢娃娃亲了,最好每部都得有(* ̄3 ̄)╭? -- 84、当寒冷空气夹带着腥气盈满鼻腔,她才后 变型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的一霎那,摇摇欲坠的金属合页终于抖动着掉下来,紧接着整个大门也轰然倒塌。 “当——!!!” 铁器与无数碎石纠缠发出巨大噪音,趴在山坡另一侧的年轻男女离得有段距离,耳朵都被震得生疼。 虞卿张开嘴揉了揉耳窝,释放耳膜压力的同时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蓝顶小房子,然后眼神便晃起涟漪。 男人藏在阳光和阴影的衔接处,坚毅五官显得越发深邃。他凝神静气看着大门倒下而飘出的灰尘四散在空中,俊颜沉着平静。 余光里瞥到她在看他,用极小的气声安慰道:“他不会有事。” 周祁年不是这些人的标靶,见不到了也只会认为他跑了,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寻找。 “好。”虞卿话音将落,忽然,她眸子一紧,身体不自觉往他身上靠了靠,手臂向前伸展露出段羊脂似的玉腕猛地抓住他的胳膊。 “人出来了......”樱色唇瓣被犀齿紧咬,下唇骤然通红。 “没事。”男人握住她的胳膊,把裸露在寒风中的手腕藏进衣袖里,微微躬起身子。 “等在这里。” 瓦西尼是个极狡猾的人,他忌惮北极狼的战斗实力,也忌惮Y国军队所剩的残兵。这种人就算是要出来应战,也定会先派一个替死鬼。 沉铎紧盯住大门口,往前无声匍匐几步停在一颗树后。未几,他眼里闪过一道几不可查的光亮,嘴角缓缓扯得平直。 果然不出他所料,从烟尘散净伊始到现在,只有一个人拿着一把AK出来。这人毫无疑问是出来趟雷的,如果他安全无虞,那佣兵头子才会跟着出来。 那人往前探着走,虚浮的脚步和额头上附着的闪亮汗珠昭示他的恐惧和紧张。等他走到背坡,身体完全被凸起的山坡掩盖那一刻,早已把枪安放在身侧的男人便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叁棱钢刀。 再走近,脚步声已经沙沙落在耳边。沉铎绷起锐利下颌斜过眼神,眼尾压低的幽深眼瞳中杀机毕现,亦倒映着沾了泥土的黑色鞋尖—— 片刻间,高大的身子突地凌空跃起,在半空中飞起一脚蹬过一旁树干,同时扬起手腕扼住那人脖颈,手肘利落外扩,刀尖寒光一闪,叁角钢刀深深插进对方的喉间! 血花四溅,腥甜味弥散。那人圆瞪着眼珠跪下,没等他膝盖着地,就被男人沉着脸一把拎起来轻轻放到地上。 任何声音都有可能暴露位置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在唐尼他们过来之前,他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 虞卿从他身后十几米处看着他无声解决掉了来人,屏了许久呼吸终于重新疏放,当寒冷空气夹带着腥气盈满鼻腔,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心已经洇满晶莹,连袖口的布料都被她攥出已经抻不平的褶皱。 沉铎拔出刀子,新鲜温暖的血流就顺着那人的喉结蜿蜒而下。 没多看一眼,照着他身上还算干净的地方擦了两把刀刃后插回刀鞘,反身冲着双目潋滟通红的小丫头招了招手。 眼里寒戾之气一瞬间消弭,薄削的唇开合勾起不羁笑容,用口型对她说了句:过来。 外面并没听到异常响动,瓦西尼转了转枪管,便闻到手中那股被汗水泡发的铁锈味。 他舔了舔舌尖,觉得这股味道有点恶心。 “走——”基本确定外面没人,但也还是谨慎小心。放弃被推开的大门,带着仅剩的五人从铁皮豁开的一角慢慢往外挪。 小队里的几人几乎是和虞卿一起凑到沉铎身边的,除了唐尼在对面看着半死不活的郑锐和小腿被打伤的梁宽,其余四人都到齐。 五个人,对方不会超过十个。 够了。 男人眉毛缓缓压低,眸光迸射凛然血色,换上周祁年留下的步枪,架着枪口瞄准不断探出人头的铁皮豁口。 当第五个人出来后,小队五人脸上皆露出难以掩饰的蘧然之色。 这对他们是件好事,长时间恶战下来几人体力被消磨不少,又都或轻或重地受了伤。目前两边势均力敌,最起码赢的机会大了些。 紧接着,沉铎伸出骨节分明的左手手心朝下,五指分别张开指向五个方向。 长久的默契让四人一下就明了他的想法,纷纷架起手中枪杆指向豁口。 张开的手指在下一秒骤然闭合,铁拳攥起的刹那,五支步枪同时发射,尖头子弹如海上飓风般直直射进下面五人眉心! “呯!呯呯呯呯!” 头部瞬间受到重创,几人倒地前被子弹带来的巨大抨击撞得机械性地仰起头,惊睁的双眼中蒙了一层砂砾,瞬间失去活人应有的光彩。 “沙——” 沉铎瞬间从瞄准镜前移开身体倾到土坡上,凌厉鹰眼扫过下面一圈。 紧抓着枪管的手骨节用力而发白。 他们没有蓝眼睛。 这时,豁口里有什么一晃而过,男人周身骤时被激发出势不可挡的能量。他倏地提起枪,冲下去前一刻,目不斜视将虞卿推到何光身边。 “我下去,看好她!” ————分割线———— 前两天中奖的小姐姐,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额。 然后完结在即,之前说过的,再抽一波。 3.10和3.11两天抽一个、3.12和3.13两天抽一个、3.14和3.15和3.16叁天抽一个,5000 这篇的番外和青梅竹马番外完了之后就要暂别一段时间了,算是长久陪伴的福利吧 -- ⋎ūщǎйɡsнù.℃òм 85、下一秒,手雷拉 虞卿不知道他脸色突然骤变是为何,但其他几个人却知道。 “小嫂子,和他们在一起,千万别分开!”何光说完和弟弟对看一眼,下一秒毫不犹豫追着沉铎就一起冲了下去,叁个人摸到仓库另外一端往里探。 旁边两个强壮男人同何家兄弟有一样的血性,也想把最后一滴血撒在冲锋的路上。可是碍于虞卿在旁,他们只能拼命压抑着火拼的心耐着性子坐在女人旁边。 她怔然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山坡与天空的交际处,缓慢跌坐在地上。何光对的嘱托她听不到,更像是什么在耳边嗡鸣,灌入耳中的只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羽睫夹着露珠摇摇晃动,带着目光一起飘忽不明。终于,她松开咬着下唇一边的犀齿,问围坐在身边的两个男人:“他们在做什么?” 郑景明眉毛上的汗流到眼睛里激得生疼,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应该还有人。”声音伴着粗气,发红的眼球始终不转离仓库那扇黑黢黢的大门。 “你们听”默然的女人突然绷起身子,她面朝仓库,仓库前正是那条连通墨城和容城的大道。 飘然涣散的眼神在看到远方后瞬息间凝成一股利光。 “是我爸爸!” 西侧地平线上气势恢宏的深绿色车队将漫地黄沙的土路撕裂开来,一分为二,她眼眦用力远眺,便能看到车窗旁漂浮的国旗。 “他们来——”话没说完,她的胳膊却被郑景明紧攥住,刚才眼波平静的男人此刻连鼻梁都蜷起。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不,他们离得太远了,你听到的应该是那些人——” 他指向东方,数量黑色的吉普车正疯狂朝着仓库疾驰 在枪响的那一刻,瓦西尼几乎是瞬间便逃离豁口朝着另一边跑去。 他有些草木皆兵,越来越无法分辨铁皮墙外的细微动静到底是风吹野草,还是真正的脚步声。 粗壮的身子使劲贴着墙,他把眼球斜到最左侧透过杂色的窗户观察外面。 东方那片黑压压的吉普车让他神经松弛一瞬,成为他唯一的倚仗。可是眼下他被困在这座仓库里,身后有埋伏,前面有Y国的士兵,却不能出去和他们汇合。 “嗒!——呲——” 突然,一个东西从豁口里扔进来,金属触碰水泥地面荡出清脆音调,刚好滚到他脚边。男人脸色瞬间一滞,但已经来不及躲避。下一秒,白色烟雾遽然而起,霎时间散漫四璧,将他整个人紧紧围裹在其中。 “哒哒哒——” 这次是真的脚步声,急促而气势汹汹,强烈的压迫感和孤独的绝望,让浪迹疆场多年习惯了刀头舔血的人亦颤了几颤。 “呯呯呯!!!!” 瓦西尼红了眼,手朝着前面徒劳呼扇两下,操控枪杆疯狂扣动扳机,向着前面烟气中扇形扫射,直到弹尽粮绝才肯放下。 子弹平着一排嵌进周遭铁皮里,崩出的弹壳不停掉落在地上。沉铎叁人靠在铁桶后面,任由子弹打到身后铁皮上的震动拍击后背。 枪声将停,沉铎翻到何光身边,手推上弹夹,“他没子弹了,快出去帮忙,他们增援的人来了!” 小组作战最重要的就是齐心和服从命令,何家兄弟俩也在数着放空的枪数,此刻对于沉铎的催促已经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那你自己小心!”何光咬咬牙,使劲捏了下沉铎的肩膀之后和弟弟一起冲出大门。 烟雾弹的力量在偌大的仓库面前显得渺小无力,烟气持续不久就堪堪飘开。 眼前逐渐清澈,不等瓦西尼看清来人到底是不是他在照片上看过的那个地狱罗刹,男人就已经纵身跃过铁皮桶,瞬移般直落在眼前。 沉铎从来不会给人反应的机会,手臂在站稳的下一刻举起,与肩齐平瞬间枪口震发出灼热耀斑,怒气冲冲的子弹直射对方要害! “呯呯呯!!!” “呯!” 瓦西尼快速向后退两步,子弹便从他腹部扫过,挖出一条血肉模糊的沟,鲜血和体液相互掺杂,不停从伤口中喷涌而出。他捂着被打烂的肠肚,满是横肉的脸附上死气灰白,甚至没了叫出来的力气。 这是真正的战争,血肉之躯只有一具,被步枪子弹打中躯干的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丝毫没有重来的可能。 烟雾弹的辛辣依然哽在喉间鼻腔,“当——!”蓝色眼睛虚睁几下,手掌一松,枪管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眼睛还能映出人影,只看到那个浑身野气的狂暴男人站在面前,黑洞洞的枪头又抬起来,准备给他补上最后一枪。 将死之人混沌的蓝色眼珠里最后一次闪过狡黠。 “嘭!!!!!” 下一秒,手雷拉环被拉开,整个仓库瞬时炸出耀目火球!灼热气浪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在铁皮里冲击,整个旷野都在跟着震荡。 ————分割线———— -- 86、赶得上就天涯相伴,赶不上也不算分别。 铁皮横纵之间互相磕碰,剧烈震荡敲击脆弱心壁。爆炸迸出亮度极强的橙色光芒,在青天白日都如此晃眼。 那道橙光从一个亮斑开始,点亮她秋水霜曈,然后似墨入水中般迅速蔓延,最后变成翻滚的浓烟。 门口的几个铁桶被爆炸波及,火星落在满是油污的内里燃起熊熊火焰,不停从云散的灰烟里喷出凶猛火舌。 他还在里面。 只有这一个念头,剩下的再不敢想。 伪装的壳在逐渐破碎,看着火焰跳跃,她竟甩开不知是谁紧抓着她的手,不顾一切地闯进浓烟中。 在仓库里的男人在爆炸前一刻闪开身体,却依然被气流冲荡出去。浑身骨骼被拍击的生疼,灼热气浪炙烤皮肉,用来护住头的左臂瞬时一片泥泞。 刚进来的虞卿被呛得流出眼泪,下意识到硝烟最开始散去的角落,却发现有个人还活着。那人浑身灰泥狼狈不堪,肠子已经外流,不停往前够着一把手枪。 沉铎绝不会引火自焚,这只能是害他涉险的人。 传自父亲的血性被瞬间激发,看着那只努力奋进的手在地上挣扎,将触到枪把时狠狠踩了上去。 上翘的眉眼微眯,下一秒,抬起手臂用枪管磕开对方的嘴——“嘭!” 一声闷响,女人脸上被短暂照亮,随之望向角落的目光一紧。 “沉铎!” 男人躺在仓库一角,她冲过去奋力搬开压住他身体的铁皮将人抱在怀里确认他的心跳,然后柔夷抚上他下颌眉尾顺着坚硬的轮廓游走,一滴合着灰尘的泪水便滴在他眼皮上。 头部的撞击让男人神智渐入恍惚,眼前出现一条遍布火星的路,幽深不见尽头,他就那么一直望着,直到眼皮被什么温热东西裹附。 “卿卿?”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却将将能映出她涕零如雨的脸。 “我在,快,快起来,我们出去。” 双眼惊惧罗织血红,不成句的字从唇缝里挤出,她揽着他的肩背用力去推他,可力量始终不足以拖动高大沉重的身躯。 “快起来!火要烧过来了!” 闻言,他侧头看到汹涌火势,垂眸看她落在自己胸前的手,“别拽了。”身上的伤口和震荡冲击让身体麻痹,而现在的情况不允许等他恢复。 “你带不动我,走吧。” 男人声音不见慌乱,可抚着他脸的手却在颤抖,眼泪又潸然而下。 “不行!你不能不要我!” 她依然拉不动他,歇斯底里的哭喊之后绝望地趴在他胸口哭,赤红眼睑和湿漉漉的睫毛滑过他皮肤,热流涌进领口流过紧实胸腹。 男人忽然扯起唇边,突然觉得什么生死都不重要。他贪恋她的依赖,让她离开是理智,是面对自己救命恩人的良心,可这股携着爱意的温暖让她变得只是虞卿。 他有多自私多卑鄙,多想把皎白无暇的姑娘禁锢在身旁他再清楚不过。可那又怎样,这是属于他的人,他舍不得。 片刻后,闷在胸口的人似是平静些许后又开口,“爸爸......他,已经来了,他会过来的,让我陪着你,我不走......” 赶得上就天涯相伴,赶不上也不算分别。 墨色眼瞳在她说完后悠悠合上,烈火燃起的噼啪声竟突觉得悦耳。 “好,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一切诡秘的心思,那些霸道的独占欲还有卑劣的所有。 知道,也尽数收纳。 空气逐渐炽热,她扒开他前襟,樱唇吮上赤裸胸膛。 “我知道。”手滑下去扣住他粗砺手掌,“谁叫我爱上疯子。” 我们都一样。 铁水的佣兵紧随其后,要跟着进去的何光攥起拳头狠狠砸在地上。 “先过去打!” 这些人不解决掉他们谁也活不了,但以几个人和几十个人打的结果却也谁都知道。 可男人是不能做孬种的,被人一枪打死也好过一辈子窝囊。 西侧的军车与他们几乎同时看到对面的吉普。 黑色吉普车前盖统一贴着白色熊掌,强烈对比冲击眼球。 “先用榴弹轰。” 虞伯远看了周乔山一眼,他越权了,但在女儿的安危面前,他顾不了那些官场上的讲究。 何光几人隐在角落正在攻击,不等他们开枪瞄准,开在最前面的车就被远处射来的一颗榴弹炸的四分五裂只剩车架。 领头的人之前只被告知来清理残兵,突来的攻击打得他措手不及,榴弹铺天盖地砸过来,来不及跑出车子的人被烧死在车厢里,只有小部分人跳车离开,慌不择路下蓦地撞上何光几人的枪口。 对这些人他们有仇恨有愤怒,不顾被震裂的手掌,毫不犹豫斩杀殆尽。 等眼前所有人都倒下,几人已经完全脱力,这时何明往一旁抬了抬眼皮,眼中惊诧一掠,用最后力气抬起枪头。 “等等!” 虞伯远瞥到他们胸前闪烁的狼头止住身后士兵,抬起两只手只身一人靠近。 “我是沉铎的父亲。” 距离已经足够让对方看清他的脸,清白隽朗的中年人完全不同于沉铎的野性,眼尾上挑的眉目倒是和虞卿有几分相似。 但来人没恶意,他们也来不及多想,何明扔了枪,一把抓住他肩膀摇晃,眼球赤红。 “那你快救他们!在仓库里!!” 烈火几乎把仓库大门封死,只能从另一侧撞破铁皮冲进去。 整个仓库像是一个蒸笼,炎热之极,虞伯远和一队士兵进来就觉得呼吸困难。 凝紧的目光透过烟雾焦灼寻找,终于在墙角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的模糊人影。 “快!” 他跑过去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把他带出去!” 男人身量壮实沉重,叁个士兵才勉强把他拖回车上。 “爸爸......” 重见天日,沾了泥灰的脸上闪着晶莹露珠,她对着父亲喊了一声后从他怀里挣扎下来跌撞到沉铎身边抓住他的手。 没有昏暗和烟雾蒙蔽视线,她将他身上的伤口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血淋淋的左臂,皮肤表面只剩一层糜烂的肉。 虞伯远怀里骤然空了,他愣了一秒后叫来军医,视线终于和沉铎刚睁开的眼对上。 隔了十几年的对视。 当年的年轻军官变成沉稳的中年人,瘦弱不堪的男孩亦长成壮硕男人。 沉铎动了动唇,想叫的那个称呼却哽在喉里说不出来。 横穿战场都不曾胆怯的男人这一刻怕了,墨色眼仁忽明忽暗地闪烁不绝。 多年不见,自己眼下却过于狼狈,还连累他的女儿差点陪着自己一起死。 而虞伯远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这让他更焦急,急于知道这位父亲的态度,是否能接受这样一个他,是否能把女儿交给他。 窘迫而心慌,他略抿下唇的样子已然看不出半分杀伐果断,只成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随行的军医扶起他的身体给他包扎伤口,他们便也离得更近了些。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里的差距太大,只有那双坚毅的眸子能和影子重合。 其实虞伯远并没生气,他看得明白想得也清楚,战争没有正义可言,他也参加过战斗,所以从不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是非对错。最起码沉铎现在好好地活着,还能像他曾经一样所向披靡。 可是—— 他看着女儿心疼哭泣的脸,目光下移,又落到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眉骨压低,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可是凭什么拐跑他的女儿,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竟也这么像他。 “爸爸,你别怪他,等他好了再说,行吗?” 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苍白而单调,更何况是两个如此相似的人。 她明白,这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所以摇晃父亲的手臂祈求,声音委屈引人爱怜。 “唉......” 未久,虞伯远叹口气似是妥协,他刮过女儿的嫣红鼻尖,而后在沉铎凝睇下,慢慢蜷起两指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又轻轻擦拭着他脸上油污。 这样一个动作两个成年男人做出来极致怪异,可沉铎却在他手指触上脸那一刻闭上了眼。 眼眶炽热猩红,热气在眼里打转,如果不赶紧遮挡,那藏着的泪怕是会立刻流出来。 这是当初虞伯远和他之间的亲密方式,原来不止他一人记了这么多年。 ————分割线———— 比预想的晚了叁天,十二点前更主线结尾。 战争镜头确实写得太细了,抱歉,嗜血的我啊。。。 所以,明天有肉。 预告番外里也有肉。 谢谢大家!抽奖结果结束之后统一公布! -- 87、也只有她的疯,才能配上他的狂。(两章 “诶!” 周乔山靠虞卿指路,从小房子里带出受伤的弟弟,刚把人安放到车上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 两个黑衣男人互相搀扶从余光里走到眼前,带着和沉铎一样的痞系笑,朝他挑着眉梢,把手里的人扔在他脚边。 “你们的人。” 郑锐两侧脖颈皆是大片青紫,显然不止被打了一次,身上也蹭得一片狼藉。周乔山定了定眼神才看清这人是谁,他确实恨叛徒,但郑锐身上毕竟还穿着他们的军装,就这么被人随意甩在地上,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伸出根指头横在周祁年嘴上,止了他想要说话的想法,看着那两个男人晃晃悠悠的往虞伯远的车上走,瞬时又想起些别的。 这次墨城之行他多少有私心,弄出的动静也有点大。他来之前还担心如果郑锐死无对证,这事会被有心的人拿去利用,眼下看着人依然有口气,心里那点不多的郁结也就瞬间荡然无存。 “把他抬上去。”他坐上车,看看郑锐扭曲的手骨眼里闪过精明,招手叫过一个军医,“给他也看看。” ...... 宽大的卡车后斗被用作临时诊室,飘着阵阵腥甜。梁宽腿上的枪伤并不伤及筋骨,处理起来很快。但沉铎身上的大小刮伤却几乎横遍整个身体,黄绿色迷彩服被不断渗出的血渲染得绯红。特别是被烧伤的左臂尤为严重,大片烧焦的皮肉和衣服沾在一起,每挑开一丝布片纤维都会带下丝丝血肉。 局部麻药只能微弱缓解剧痛,他俊脸用力绷住收紧下颌角,医生每一下动作都使他轻微的鼻梁抽搐。半个小时的漫长煎熬,钻心般的疼痛被生生忍下,咬紧的牙关里始终不曾发出一声。 娇柔姑娘见不得心爱之人受苦,双唇紧紧抿在一起,潋滟的双眸透着可怜楚楚。 痛苦让沉铎恢复些知觉,滞涩地抬起右手抚上泛着水光莹莹的脸。 “不哭了。” 粗糙手掌上的伤口干涸,结痂让他抚摸的触感更明显,安慰也越徒劳。 虞卿的确是比一般女人坚强很多,但两日的紧张战斗和男人殷红的身体已经让她变得无比脆弱,眼下他虚白的脸色只能引来她更强的悲痛,顿了一秒之后,哭得干裂的樱唇再次撇开,随后便是比之前更大的哭声。 沉铎无奈,向虞伯远投向寻求的目光。 “卿卿,过来,不要耽误医生给他治伤。” 虞伯远躬起身子夹住女儿腋窝强行带到自己身边,伸手给她擦着眼泪。 轻声劝她:“不会有事,都是外伤。” 几人的伤已经做完紧急处理,这个与这些北极狼气质完全不相符的男人,正与他们如此和平的坐在一起。车内的气氛很诡谲,幸而有女孩哭声解围,让所有人都不至于太尴尬。 何光之前没看清虞伯远的长相,现下和他面对面,才开始默默打量这个自称沉铎父亲的男人。 眉眼和神情与怀中莺啼不止的娇人如出一辙,两人关系不言而喻。 沉铎的过去是个迷,其实他们每个人都一样。来做雇佣兵的人大多都有难以启齿或者不幸的过去,所以即使大家亲如兄弟,也不会触及对方禁地。 但他知道,一向清心寡欲的男人对这个女记者如此上心,绝不会是因为她美艳到狐媚的样貌,他设想过很多,但终究没想到两人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虞伯远抚着女儿脊背,待她抽噎缓下来之后抬起头,正巧对上何光审视的眼神。 他是亲眼看到这几个年轻男人是如何作战的,一双双沁着血光的眼睛让他想象到沉铎这些年的生活,平静的神色不自觉一软。 “你们可以跟着他去金城。” 他有心收下这些年轻人,他们骁勇善战,而且留在正规部队总比做亡命之徒要好。 这句话一出,包括虞卿在内的所有人都惊住。 他话里的意思对这些颠沛流离的人有多重要,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医生从溃烂的皮肉里夹出最后一块纤维,然后躺在担架上的男人缓缓扭头,眨了眨缠绕着红丝的眼睛。 “谢谢你,爸。” 天色入暮,周昕站在操场上遥望远方地平线,等到双腿酸胀难耐,才在远处看到久违的车队归来。 “卿卿......” 她嘴里念着女儿的名字,抓着大衣领口往门口跑,纤瘦身体带起的风中飘着一股淡淡药香。 车子停稳后虞伯远一眼就看到立在寒风中的袅袅身影,他脸色一沉,放开女儿跳下车,将冻得脸色发白的妻子拥进怀里。 “不是叫你等着!” “我,我坐不住......” 她有些音哑,拂开丈夫的手臂跌撞地朝前走,多日不见的女儿跟在父亲身后被军医扶下车厢和母亲拥在一起,紧接着,是四个士兵抬下来的担架。 那担架近了,她便闻到一股焦灼的腥气,也看清那男人的脸。 “你......” 她抱着女儿愣住,不敢认,也不敢碰,只是滞愣地看着。 埋在记忆深处的草药清香驱使沉铎幽幽睁开眼,他看到眼前满目惶恐的优雅女人,十几年光阴未曾蹉跎她容颜,依然是他记得的模样。 清丽姑娘蹲下身体,十指轻轻在他脸上揉蹭,泠然的声音被尘烟侵浸上沙哑,“妈妈,他是......沉铎。” “我知道......孩子,你长大了,真不容易......” 周昕伸出手抚住沉铎的手背,当年能包裹住的小手如今连一半都拉不住,只是上面都是伤口,几乎快要看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 酸气顺着鼻腔往上冲,眼眶变得发烫,“赶紧进去吧,这里太冷了。” 瞥见女儿焦急怆然的神色,周昕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眼泪不对头,可不等她回头问丈夫,就被大力悬空抱起。 “还知道冷,你的身体能吹风吗?” 她自知理亏,不敢说话,由着丈夫在儿女面前把她抱走。 金城。 养伤一周多的男人已经可以正常活动,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生活的这么安逸过,不会在深夜被突来的炸弹惊醒,也不用随身把枪带在身上提防别人偷袭。 这是另一个世界,窗外是蓝天白云,绿树草坪,建筑整齐有致,还能听到鸟鸣,一点都不见黑色焦炭和破碎瓦砾。这种静不再是危机四伏,倒有点像虞卿前两天对他说过的岁月静好。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趴在窗口朝外望的时候便反着微弱阳光,连带着硬朗的五官都变得没那么凌厉。手臂上的刺青在那次爆炸中被烧的一干二净,除了一身伤疤,就好像之前的十几年都是一场梦,当初他没有离开那座小房子跑到桥对面去找人,而是跟着虞伯远回来并且一直生活在这里。 身侧是一盆开得正盛的茶花,近在咫尺的一抹艳丽引起他的兴趣,他没见过这种花,只觉得好奇,闻到一点香味,便又往前倾了倾身子。 他鼻子刚凑上去,房门就被推开。 “喜欢茶花?” 回到和平城市的姑娘换回一身柔粉色连衣裙,长度刚刚到膝盖,露出两条纤长细白的小腿和精致锁骨。瓷白的肌肤散着一层萤光,朝着他笑起来时弯月般的眼睫里像藏着整片星辰那么耀眼。沉铎这也才知道,平时的虞卿是这个样子,就像偶尔能看到的杂志明星那么美。 不管看几次都会愣神,他闻花幼稚的动作被人发现,耳根堪堪飘上热气。 “没见过,觉得挺好看。”又看了眼她的裙子,“没你好看。” “是不是唐尼他们教你的,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她这么说,两颊却似醉酒一般染上层酡红,确实像极了怒放的娇艳茶花。 “你——”舌尖抵着牙槽邪肆一笑,“小妖精,给我抱抱。” 男人被她羞赧模样撩拨的气血上涌,一把将人放倒压在床上,箍住双手就开始激烈亲吻。 历经一场生死,两人之间有什么在变化,变得比之前更紧密,对情意的表达也更直白。吃了一周素食的男人每天看着肥美羔羊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而取之不得早就憋坏了,不顾自己身上有伤,大手就从领口探进去对着一对娇乳奋力揉捏。 “脱衣服宝贝。” 他喘着粗气解开自己上衣,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姑娘。 她也动了情,却依然带着理智小声拒绝,“你身上有伤......裂了怎么办?” “没事,肏你重要,快脱衣服。” 两人正纠缠着,门外忽然咳嗽一声。 “咳。” 这声音他们熟悉无比,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男人下一秒吓得俊颜失色,险些从床上掉下来。 “卿卿,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找小铎说。” 虞伯远越是装腔作势,他们越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虞卿系好口子,低着头根本不敢和父亲对视,越过他慌忙逃离了房间。 沉铎拿过被子盖住自己蓬勃的下体,嘴角牵动僵硬的脸部肌肉朝着自己的岳父笑了笑。 当初他在牢里真的在等死时没体会到的煎熬滋味,此时全都找到头上。 然而虞伯远只是朝他欲盖弥彰的身下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慢慢坐到他身边。 “别笑了,太难看了,我有正事说。” 随身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到他身上,“郑锐上了军事法庭,他的位置空了,我也需要有人继承我的衣钵。” 儿女木已成舟,那是他们的选择,他毋须置喙也阻拦不了。只是沉铎需要一个正当的身份在这片土地立足,才能成家立业。既然他生来狂野,就不如继续驰骋在疆场上,也不费他出众的军事才能。 沉铎拿着文件看了又看,冠冕堂皇的话他看起来没意思,却躲不过虞伯远的目光审视。 “嗯?”似又问一遍。 其实他没有什么所谓,他之前最大的顾虑就是担心虞伯远和周昕阻止他和虞卿在一起,只要肯把女儿给他,让他再炸一条胳膊都行。 “都行,听爸的。” 随后眼里狼光一现,“我要虞卿。” 虞伯远一愣,倒不是因为他的大胆,的确是因着这话太过熟悉,二十多年前他在周昕的父亲面前也说过和这一模一样的话。 “嗯。” 他答应得出奇爽快,大概是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 “吱——” 门又被推开一条细缝,这次是一大一小两颗脑袋。 虞卿自己不好意思,拉了沉初一起过来。 “外公——” 沉初很懂事,记得虞卿的嘱托,过去缠着虞伯远把人领走,给自己刚认下的一对年轻父母清理出私人空间。 “他答应了。” “嗯?”大眼睛忽闪着看他。 男人又说一遍,“他答应了。” “嗯。”她靠进他怀里,莹莹秋瞳里忽然露出点狡黠。“要是不答应呢?你是不是就自己走了?” 明知道他不会,却还是想逗他,就像刚开始重逢时他吓唬自己一样。 “不会。”他深吸口气扣她进怀里,使劲吻了吻她头顶,语气坚定又狠戾,“不答应我就把你抢走,按到我的狼窝里干一辈子,生一窝小狼崽子,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哼,我就知道。” 她笑了,瞥到他的左臂,想起那个已经不存在的狼头纹身。 果然,野狼就是野狼,永远都改不了骨子里的偏执霸道。 而她就是爱他的血性,也只有她的疯,才能配上他的狂。 ————分割线———— 正文结束,明日上番外,番外有肉有包子。 只有应该还有虞爸爸和周妈妈的番外,没想到这本的副CP是父母吧。。。 那是另一个关于抢老婆的故事。 谢谢支持,珠珠就是动力,可以让我化身马达,这本的番外大概会和炙爱那么多。 感谢某位提供的战争素材,至于为什么将地点定在某寒冷国家,那是因为那里真的在进行分裂战争。 补一句,微博是白尘不偷懒,番外完后会收费可以去微博上 -- ⋎ūщǎйɡsнù.Ⓒōⅿ 番外1、“不过它很想你 那次亲热被虞伯远撞见,之后同时作为岳父和父亲的人曾委婉提及他身上的伤口最好不要运动。虞伯远的威严在他心中盘踞久远,神圣而不可侵。为此沉铎安分了很久,就算是再难受也会顾及家里有人而忍住,直到他身上的伤完全愈合。 夜深人静,只有风吹树叶的轻响。周昕向来体弱多病,吹不得风见不得雨更不能熬夜,一楼最大那间卧房的灯早已熄灭。 虞家的房子是个二层小楼,并不算大,两人的房间一上一下经由旋转楼梯连通,沉铎想去找人抒发情怀自然能靠自己的看家本事躲过那对夫妻监视。 小丫头睡觉不锁门的习惯给了心怀不轨的采花贼可乘之机。男人出门身手利落地翻上楼梯,轻轻打开她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窗帘泄着一条缝,虞卿睡得很沉,身上穿着一条银白色的真丝睡衣,两条腿搭在一起,在月影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淡光。 焦浓墨色从男人眼底漫开,他看着秀色可餐的小女人感觉喉咙发堵,不自觉地吞了吞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赤裸的上身瞬间冒出一层薄汗。 连带着还有下体,裤子已经无法束缚愤怒的巨兽,正从里面顶出一个高大的帐篷宣泄自己的不满。男人冒着绿光的眼神紧盯着熟睡的人,两叁下脱下自己的睡裤和内裤随意扔下爬上床,握上纤细的脚踝,吻过十颗珠玉般的脚趾,然后从脚踝开始顺着线条流畅的小腿轮廓缓缓向上抚摸。 肤质细腻的腿部肌肤和粗糙掌心相蹭,虞卿在梦中眉心不由得皱了一下。 他还不想让她这么快醒来,这一下后,沉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一片漆黑的眼底遍布着淫欲和狡猾。 蕾丝底裤被他小心翼翼的剥下,为了不吵醒她,他脱的动作又轻又慢。身下的龙头流出汩汩晶莹也不在乎,时隔快一个月的情爱,他要把前戏做得极尽难忘。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内裤终于被剥下,男人长臂一伸,轻薄的小布料被轻飘飘地扔到地上。他随着双手按上她两条腿,一左一右地掰开,露出两片肥美多汁的花瓣。 那是少女的私密花园,里面有多少奇珍异草只有他能一探芳泽。这具身体的所有美好与圣洁也都只能由他来掠夺占有,一切都是他的。 强大的占有欲望促使男人身体压下去,健硕的背部肌肉被挤出更深的沟壑,他将头埋进她腿间,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湿润的洞口。 她身子自带馨香,泌出的汁水都香甜可口。他浅尝一口便上瘾,之后只剩忘情的吸吮亲吻。 两片闭合的丰厚唇瓣被舌尖肆意揉捻,花苞经不住摧残被迫盛开成娇丽玫瑰。被侵犯的小女人终于悠悠转醒,当看清身下的男人那一瞬她登时惊住,一时没忍住就惊叫出口。 “啊!你!你在干嘛!” 男人听到她的呼声起身,薄削的唇上还冒着丝丝水光。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扯平嘴角,故意伸出舌尖绕着唇舔了一圈。 舔给她看的。 “宝贝水真多,还这么甜。” 沉铎在床上一贯又痞又赖,他说着话,腿间蓬勃的硕物还在抖动,淫糜非常。虞卿臊红了脸,将头扭过一边去不敢看他,更不敢看那张牙舞爪的青紫肉棍。 “你赶紧回去啊,爸爸妈妈还在呢” “嗯,他都答应把你嫁给我了,怕什么,再说我少肏你了?”说着话两指并拢挑起她秀致下颌,倒真像个登徒子。 真丝睡衣被女人汗湿的手心抓出褶皱,她被他不要脸的话羞的耳根都连带着火红。 娇声怒斥:“臭流氓!滚蛋!” 她踢他一脚,恼怒里带着娇气和羞赧。 突然,他脸色一变,伛偻着身体捂着被她踢到的肚子摊在床脚。 “嗯”鼻子哼哼,发出有些痛苦的声音。 “沉铎?” 虞卿眨眨飘忽不定的眼神回过头,看到他正皱着眉头捂住腹部靠坐在一边,清俊的脸绷着,唇也被紧紧抿住。 她一时慌了,都没仔细想想自己刚刚那一脚力气有多大,能不能踢疼皮糙肉厚的男人,只顾着扑过去到他身边,落进他的彀中。 “怎么了?我踢疼你的伤口了吗?!” 玉润柔荑带着温热体温搭在他身上,刚才还火光滔天的眼睛里此时已经开始晃动波光。 男人心里暗笑,小丫头果然屡逗不爽。他低着头倏地眯起眼睛,狼光从内里迸射,哪还有半点痛苦的意味。 下一秒,男人攥住她的肩头,飞身将她按在身下,以吻缄口,将她未出口的呼喊全数封住。 “唔” 来不及反应的小人儿瞬然被庞大身躯紧紧压制,一瞬间感知全部麻痹,只剩他戳在小腹上的勃大性器是滚烫坚硬的。 “没踢疼。”他终于放开她被吻的红肿的唇,声音低哑又危险。 牵着她的手放到肉根上握住,朝着她耳根最敏感的位置吹着气。 “不过它很想你,想你想得很疼。” ————分割线———— 吃个饭,等下继续。 -- 番外2、只有水乳交融的感觉是真实的,是实实 手在摸上坚挺那一刻,她明明白白感受到上面的炙热,和无数凸起脉络下蓬勃跳动的脉搏。 “嗯”他操控她的小手,在狰狞的肉棒上来回撸动,发出浸着欲望的性感声音,直到两人指缝都沾上黏腻前精。 “是自己脱,还是我来扯?” 带着威胁的目光瞥进她眼里,虞卿身体一颤,乖巧地脱了睡裙,闭上眼睛把自己光溜溜地送到他面前。 听话可以不让他那么激动,两人体形和力量都相距甚远,谁叫她把自己交给这匹野狼,早就注定这一辈子在床上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玉体横陈乖乖躺在眼前,笔直修长的双腿,不堪盈握的楚腰,两团浑圆丰乳上一点朱红,还有那半睁半闭的朦胧眼睫不时颤抖,都像献祭一般等待享用。 他喉头滚动,被她身上的月色光辉晃得目光虚无,只觉得身子不稳,气血翻涌直冲头顶。 双腿再次被掰开,动作比之前要粗鲁的多。被他舔舐出的甘液还未干透,他就着那股子滑腻,将自己缓缓推了进去。 硕大前端破开许久无人涉足的静谧幽谷,像在平静湖面上投下一块巨石一激起千层浪。青紫色的肉根一寸寸向里侵占,埋进粉嫩的贝肉里,明暗对比鲜明,棱角和纹路调动起甬道内每一处嫩肉的触感。 她张开腿,贝齿咬着下唇艰难承受他的进犯,等到前端触碰到宫口那一刻,她不禁蹙起眉头轻吟一声。 “嗯,唔疼” 她太紧了,他又太大,穴口被扯得苍白透明像要被崩裂。他难得进入的这么慢,可她却来不及感叹他的温柔。 下一秒,男人突然发了狠,两臂肌肉青筋怒起,虎口猛一下摁住她胯骨,操动精壮腰肢不顾一切地大开大干。 蛋大的龟头暴戾碾压柔软宫颈,在里面奋力转动,用前端从内里勾画一圈,把穴道内的褶皱都尽数展平。 “啊——” 突然猛烈地攻击让她发出呼声都艰难。他俊颜绷住,紧咬着牙根快速抽动,身下晃着黑色闪电似的影子。感受她紧致的撕咬,听她黄莺鸣啼般的悦耳清音。 女人张着口发出本能的嘤咛,被冲击撞散的叁千青丝散在枕头上,也散在胸前,将玉色雪肌分成一块一块,衬的她更加莹白。 目光忽然晃动之后嘴角慢慢放松扯平,他挑起眉梢,下身动作不断力量不减,手指悠然捻起几根发丝,笑意恶劣地缠上她胸口一端凸起,将不弄疼她,又把小樱桃捆缚的充血红润,看着愈发可爱诱人。 即使平躺都依然挺翘的乳房被他暴力抓在手心,随意揉搓成各种形状,娇嫩的白肉不堪蹂躏,几下就变得殷红。 舌尖随着游走在饱满软肉上,耐心舔舐过每一处,将两团绵软娇乳舔的波光粼粼,可就是不碰那被恶意拘禁的红樱。 纤细发丝扎得她又痒又麻,胸口软肉被啃咬的快没了知觉,可明明不被顾及的娇点才是最需要缓解的地方。 然后,情欲上头的小人儿便被欲望驱使的失去了理智,在冲击上情不自禁地拱起身子迎上去,渴望他给予自己释放快乐的权利。 “嗯痒” “嗯?哪里痒?这里吗?”薄唇微动,粗粝指腹与话音同时扫过乳孔,引起她一阵战栗,竟然就泄了一泡春水出来。 “唔”泪珠沾湿睫毛一下下打在眼下,氤氲眸光萎靡又迷离。 他勾唇一笑,吻了吻她泪津津的小脸后终于含上殷红不堪的小樱桃。然后他听到女人紧接着发出的舒畅呻吟,压低的头笑得更开。 赤裸身体在月光下交缠,在墙上投下暧昧影子。身下的撞击一记深过一记,男人紧实脊背的蜜色肌肤沁满光泽,两个腰窝随动作若隐若现。强烈的男性气息从强壮的身体中不断散出,经两人紧密相连的性器与少女娇香相互交融。 两人一起升上万里云端,又一同堕进深邃海沟,用身体给予对方极致的享受与快乐。 一切都消失,也不再重要,只有水乳交融的感觉是真实的,是实实在在彼此拥有的。 未久,他领着她无所适从的手臂寻到自己脖颈上,双手扣着她的腰肢送向自己,重重抽落百下后撞进宫口肆意喷薄。 ————分割线———— нαǐταиɡsんυщυ.υK -- 番外3、巨大的坚硬像是一柄尖锐肉刃,狠狠钉 “撑得好难受......” 两次的精液满满当当地堵在小腹中出不来,她扭动腰肢,不满地推搡他胸口,手抚上去摸到得却都是汗珠。 他摸了摸她鼓起的小肚子,轻笑着将性器抽离,离开她身体那一刻,两人都清楚听到那羞人而不舍的脆声。 虞卿搓着指尖沾到的汗珠,睁开雾气腾腾的眼,才把他现在的样子看清。 黧黑的脸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特别是额头,夜光一照就显得亮丽晶莹。沉铎生得线条分明轮廓硬朗,豪放又野性,是很阳刚的帅气。 这样的一张脸多了情色后比平时他痞戾不羁的样子多了点欲念,她默默看了会儿,然后嘴角就偷偷勾起来,刚刚退潮的脸就又漫上芍红。 “笑什么呢?” 他本来手臂向后支着身体,说完之后起身躺到她身边,把毯子搭回她腰上。两条腿大咧咧的敞开,还未沉睡的肉根带着她体内的热气,水光油亮地立在半空中,大方给她欣赏自己的壮观。 虞卿缩了缩身体,原本和他紧贴在一起的腰身就分开了点,也刻意不去看他翘着的东西。 他每次都做的狠,整个穴道全麻胀痛,子宫里也不放过,宫口不知道被冲开多少次,她现在看到这根大东西就害怕。 可沉铎偏偏不让她如愿。 坏人看着她不做声地扭过头,薄唇微抿,扯出平直一道。 抓过她的手。 将葱白细润的指放上黑紫色的狰狞肉根,他看着,眼里忽地就燃起团黑色火焰,刚刚想安分下来的命根子就又激动起来。 她感受到他的变化,慌忙抽回手。 “我,我渴了。” 他手指贴上她脸颊,从鬓角画至颌下,然后轻轻掰过来。 “我给你倒。” 反正她跑不了,他不在乎这一分钟的蹉跎。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一杯水一饮而尽后想要去卫生间洗身体,然而他却拉住她,缓缓逼近。 男人倏地抬起她的头,迫使她看着自己,然后眼色一沉,瞬间附身吻上她被润泽的芳唇,吸干上面残留水渍。 疯狂霸道的吻不停,手臂一把将怀中的女人抱起。她突然凌空,双腿慌忙夹上他腰腹,不觉将脆弱的地方都暴露出去。 虞卿房间的两边有两个放东西的小平台,男人带着她坐到飘窗上,扶着两条腿搭在平台上掰成一字平直,然后不等她反应,更不容拒绝,在她盈动水眸的慌张注视下,强压着她把自己又发怒的分身塞进她身体。 巨大的坚硬像是一柄尖锐肉刃,狠狠钉入悬空的绽放花蕊。 突来的充实感让她无措,被掰平的双腿让本就紧致的甬道空间更小,在暴力抽挞下不堪重负,艰难地包裹男性巨大,每次拔出不仅吐出肉根,还将穴道媚肉翻出鲜红一圈。而又伴着她嘤语重重闯入。 他喜欢看她痛苦挣扎和带着哭声的哼鸣,这种像是强奸的感觉让他血脉偾张。小丫头越是这样不堪疼爱,越是可怜,他越想肏得更深更狠,快感便越强烈。 全新的姿势不仅把阴茎裹挟得更紧,他还能借着朦胧月影看清她所有表情。 忘我,沉醉,还有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的叫声,都是因着他。 曈里燃起墨色的滔天火光,将映出的柔弱身影烧成灰烬。 他把着她两条腿站起来,她就下意识环住他的腰,可下一秒却被他从分身上提下来转过去背对着他。 她好像听到男人一声低笑,又好像没有,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危险的前兆。 男人在床上也许都无师自通,他刚才看着窗外露出的一点模糊风景忽然就想起些什么,便勾起他的痞笑,将她身体正着压向玻璃—— “别!!” 察觉他的意图,女人大惊失色想逃开,却比他制住。 说话的热气呼在耳边,“外面是后山。” 随着俊颜一紧,强迫压着她到玻璃上,雪色胸乳瞬间被压成两片白色沙滩,而后他又毫无前兆地闯入。 粗鲁的抽动像是海潮,不断拍打娇躯,白色沙滩也就不停被挤压,一会儿全部摊在玻璃上,一会儿又释放出一点。小身子被入得脆弱无力,哭哭啼啼地趴着,两只小手出了汗,在玻璃上毫无规律的画下一道道指印。 这副模样看得他腰腹一紧,几下重击之后是淋漓尽致的喷射。 他平静一会儿后带着她回到床上,揉了把微凉的胸乳。 “出去......” 她气若游丝,眼睛都睁不开,真的快没命了。 采花贼闻之无声勾唇,“就这么待着,我要女儿,你答应我的一窝,从现在开始生。” ————分割线———— 抽奖结果,17号统一出,都是写纸条抽的,放心很公证。 求珠!还有两更! -- 番外4、桃子是香甜可口又多汁的。(H) 浑身酸疼。 她睁开眼,看到男人安静的睡颜,然后下意识转头往亮光的地方望过去。 飘窗上一片狼藉,窗帘下面沾着斑斑污迹像块抹布一样揉在一起,上面也被拽得变了形。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把细小手印毫无遗漏地投放在地上。 轰—— 一脸迷蒙睡意的女人瞬然清醒,战场一般凌乱的屋子让昨夜的记忆鱼贯眼前。他半夜摸进自己的房间,一夜几乎做遍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空气中的淫腥味竟到现在还没散去。 最重要的是。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挣扎不开,昳丽容貌皱在一起,突然想骂人。 ——那流氓睡着了还死死箍着她,让她想把身体里的东西推出去都困难。 “起来!” 真的恼了。 两根葱指夹住他脸颊,狠狠掐了一下,把黧黑的皮肤都掐出一个红印。餍足后的男人睡得格外香甜,往常一点动静就醒的人吃痛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女人恼怒的小脸。 她颧骨染着云霞,地板折射的光线把脸上的小绒毛照得清晰可见,整个小脸妃底白毛,活像一颗娇艳欲滴的水蜜桃。 桃子是香甜可口又多汁的。 对美色的垂涎反应到下体,晨起的男人最是危险,他倏地就硬了。肉棍在湿暖的通道内充血勃大,刚才还张牙舞爪凶相毕露的小人突然噤了声。 毛绒绒的脑袋钻进他怀里,鼻子抽了两下,再没了刚才的气势。 “怎么不闹了?” 调笑的语气,却带着危险。 他格外百变,前一秒端着枪穿过枪林弹雨,杀伐果断狠厉又残忍;下一秒带着一身血水硝烟把她拥在怀里极尽柔情缱绻;再下一秒脱了衣服就又变回野兽,将攒了二十几年的力气全都发泄在她单薄的身体上也不知怜惜。 她语气软下来,手指在他肌肉坚实的胸口打着转,画出一个小桃心,两只眼瞥上去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不来了......受不了了。” “不是缓了半宿了?” 小丫头继承虞伯远所有的狡猾,太懂得什时候该横什么时候该低头,所以沉铎不信她,也不听。就像他之前自己说的,他什么事都听她的,但肏她这事除外。 翻身压过她,插在她身体里的棍子像根铁杵,她不跟着转都不行。 手探下去照着穴口边缘摸了一把。 湿滑黏腻。 挑着眉梢朝她耳根吹了口气,“我过两天就走了,还不让我多种几回?”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两条腿架起来,操动腰身缓缓抽动。 一夜掠夺之后男人难得温柔,粗大性器的棱角轻轻刮着内肉,碰到敏感点的时候她也情绪失守,紧合的齿缝中漏出细碎的呻吟声,手臂便不自觉缠上他的脖子迎合他的动作。 动情的人双目迷离失神,半张的檀口中含着几根发丝,一头乌发更是被汗水浸的贴在鬓角两侧,极尽娇媚诱惑。 “狐狸精!” 男人咬牙切齿,猩红的肉棍被她好似妖精的模样一刺激,在穴道中突地猛增一圈,然后像是开启了一个动力开关,腰身从浅慢抽动瞬间变成大起大落。 温柔果然还是不适合他,就要抢占才是他的本性。 她双手无所适从的抓挠,在他颈间和后背留下一道道曲折的红色线条。突然一个深顶,那半蜷的手就张开,在空中虚抓一下,然后颤巍巍地抚上他左臂那块新生的粉肉。 嫩肉敏感,被纤指碰上那一刻感知强烈,随着那又酥又麻的触感经由脉络传到全身,汇聚在胯下炽热如炼铁的地方。 他俯下身子抱住她,将人狠狠按向自己,撞击她最敏感的那块肉,又研磨翻搅数下,最后在她耳边发出一声闷哼,和她一起冲上九霄。 “嗯......” 男人喘着粗气,终于大发慈悲抽出自己离开安睡一晚的地方。而她还抓着他的左臂,久久不愿松开。 那里曾经藏着他的过去,现在被烈火灼去,就是新的开始。 “呼——”他呼出口气,把人把进怀里,含了两口樱桃,然后幽幽抬眼望着她。墨色的眼底火焰将熄,又晕上柔色。 “在这里纹一个你吧。”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从上面画了一个女人的侧脸出来。 ————分割线———— 十二点前还有一章。 -- 番外5、男人现在大脑是停转的,有些字已经看 被扩了一晚上的穴道酸疼,即使他离开异物感也久久不能消弭。 有点站不稳。 虞卿走出门用身子抵住墙,羞愤地哼了一声,然后一脚踩在身后的男人脚上。沉铎看出她的窘迫,不仅不气,反而扬起和曦笑容,心情很好地搂过她的腰,不顾她挣扎拍打,就着这个姿势往下走。 一楼,虞伯远不在,小孩的读书声郎朗入耳,厨房里的砂锅炖着粥,飘出阵阵鸡肉和杂米混合的香气。 周昕听到楼梯上有声音,从厨房探出一个头来,身后变出两个橘子瓣,像哄小孩一样塞到他们嘴里。 笑眯眯地问他们:“甜吗?” 橘子汁水甘甜爽口,浸润两人意乱情迷一整晚的干哑喉咙,清香也同时沁入肺腑。 虞卿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甜。” “那洗手吃饭。” 沉铎看着分开各自忙碌的母女,突然觉得被阳光照亮的餐厅有些虚晃,显得如此不真切。眨了眨眼睛,再睁开,眼前的一切还在。不禁勾了勾唇,跟在她身后进了洗手间。 虞卿正在洗手,面前的镜子晃进来一个黑色人影,然后人影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用线条硬朗的下颌揉蹭她的头顶。 他刚刮过胡子,脸上带着好闻的松柏清香。 “后天我就走了。”虞伯远给他的任命书上写着时间,他又要回到那个寸草不生的城市,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他在那里,但同时也拥有金城的家人,还有他最重要的姑娘。 “嗯?每天晚上给我打个电话。” 她转过来,搂上他的脖子,这个亲昵的姿势让他有在做爱的错觉,眼前蓦地出现她一个多小时前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而后怅然若失的表情忽然就变了,变坏,变贪婪。 “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 虞卿抚摸他后脑的短发,开始留恋他身上的体温,丝毫没察觉到沉铎气场的变化,依然沉浸在即将离别的氛围里,谁知下一刻这温情就被打破。 “所以这两天你睡觉别锁门,晚上我去找你。” 随后操动腰身顶她一下,她抬起眼皮,看到的不再是柔情脉脉,而是那副熟悉的恶劣痞笑。 门外是周昕来来回回端盘子的脚步声,小孩闻到饭香也扔了书往这边跑,一门之隔,外面是一个家庭正常的热闹,里面气氛却暧昧粘稠。 男人帅气阳刚,女人娇美阴柔,两人在镜子里对视,两颗头一上一下贴着。 未几,虞卿水眸倏地一眨,从睫毛上漏出几颗星星,轻轻勾起樱润粉唇,颊上便浮出两个小酒窝,美的不可方物。然后在沉铎看得失神之际,她亮出尖牙利齿,快速转身——握住他胯间的肉棍使劲套弄几下,夺门而出! “嘶——” 男人被她弄的一僵,身子没控制住猛然倒向墙壁,俊脸皱成一团。 这是第一次他没防备被猎物逃跑,这种感觉新奇又无奈。 愣了几秒之后他骤松了面部神经,垂眸朝自己身下看了一眼,摇着头沉沉笑了。 “小铎?” 周昕看着两人差不多一起进去,却相隔这么长时间出来,向沉铎投去问询的目光。 “不舒服吗?”周昕觉得他脸色也不太好,职业病上来,“是不是病了?我那里有药。” 他愣住,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生过病,只是眼下确是有个吃药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沉铎离开不到一周之后,金城大幅度降温。虞卿坐在飘窗上向外看,万物凋零的景致倒有几分像墨城。 一片杨树叶从敞开的窗缝里掉到她盘着的腿上,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叶脉清晰纹路明显,就准备留下做树叶书签。 刚一起身,便是一个天旋地转的眩晕。 周昕正好上楼,看到摇摇欲坠的女儿,赶紧过去扶住她。 “怎么了?” 虞卿不似她,很少生病,不过眼下看着女儿脸色着实苍白,心口还是捏了一下。 “没发烧。”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温度正常。“你坐下,我给你号号脉,肯定是在墨城条件太差,把身子都弄亏了。” “不用了!”虞卿突然想到什么,抓紧了胸口衣领,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又放缓声音,“我没事,应该就是,没休息好。” 周昕已经拿出脉枕,不由她拒绝,便牵着她的手放到上面。 手指缓缓滑过玉腕,不多时,她眼神倏地一变,盯住女儿躲闪的眼神。 “卿卿?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就也没多久”虞卿收回手腕,不敢与之对视,但从母亲的反应来看,自己刚才想的就该是没错。 在墨城发生的事太多,沉铎又受伤,她思绪繁乱,已经忘记了自己迟到的生理期,近日的乏力嗜睡只当是因为男人每晚不知分寸的索求。 现在想想那些疯狂的性爱,真是后怕。 不过,也不愧是他的孩子,还真是结实。 “妈?” 见周昕一直看着她不肯移开目光,她知道这事躲不过,提起一口气,晃晃母亲的手臂。 “妈妈?你和爸爸说,让我去墨城好不好?” 那男人已经走了好几日,想念这种东西,一旦有了苗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光靠信号不清的电话根本无法解相思之苦,更何况,她现在就想赶紧见到他。 周昕是看得开的人,收起脉枕把被子给她盖上。 “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 经不住她磨,周昕临走前还是答应了。 母亲一走,虞卿便下床蹑手蹑脚锁上门,从枕头下面拿出卫星电话,点开打头的号码。 手指敲下一行字,然后熄灭屏幕闭上眼,等待铃声乍起那一刻 墨城营地,大病初愈的周上校和顶替郑锐的长官到这里已经第五天,两人同坐一辆车到军营,却彼此间永远隔出一个人的空隙谁也不理谁。大家心里对他是谁都心知肚明,可谁也都不敢说出口。 除此之外,新长官性格暴虐,接踵而至的高强度训练让士兵们苦不堪言。唯一放松的时间就是每天晚饭后,和他们一同训练的魔鬼教官会靠在办公楼后门的墙壁上,打上一根烟时间的电话,回来后就多了点人味,允许他们自由休息。 这天惯常训练,到了晚上那个时间教官的电话却没响起,他们眼见着沉铎脸色越来越沉,然后握着黑屏的卫星电话走回宿舍,许久都不见回来。 沉铎回到宿舍,刚想给小丫头拨过电话,屏幕就兀自亮了。 他眉毛一挑,阴郁的心情散掉一半。 屏幕荧光照亮漆黑如墨的眼瞳,他从上面扫过一眼,下一秒,能稳当端着重型机枪的人差点没能拿住电话。 愣了不知多久,他手指都不停使唤,慌忙回拨过去。 男人现在大脑是停转的,有些字已经看不懂。他必须问问那丫头,什么叫“他的女儿来了。” ————分割线———— 首发:χτfяéé①.cóм(xtfree1.com) -- 番外6、一下子有三个孩子,怎么也该有个女孩 “卿卿?” 电话那头很安静,只有女孩呼吸的声音。 虞卿散着刚刚洗完的长发靠坐在床上,食指绕着一圈发丝转动,认真地想象男人的反应,是不是已经不知所措。 然而事实上,沉铎的反应可以说是目瞪口呆。 “嗯,我在。” 男人那头听闻明显传出放松的呼气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虞卿看不到自己,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红,特别是和电话相触的皮肤,已经滚烫。 虞卿轻轻抚上自己的肚皮,暖色灯光给她整个人添上一层柔和光晕,声调倏然变得温柔:“我有宝宝啦。” 从听到他沉重喘息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不敢问出来,所以善解人意地替他答了。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女儿,也许可能是个不讨喜的男孩,但她现在只想哄着他。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懂他,安稳的生活,家人,妻子,甚至孩子,这些普通人该有的东西,对他来说是多么奢望。 “嗯。”他鼻音变重,“可我现在回不去。”他现在不似从前,过去自然是可以快意潇洒,但现在他有了家人,甚至有了自己的家庭,就有了顾忌,这种牵连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栓住他的自由。 但这种感觉让他欣喜,他愿意为了虞卿,为了自己的女儿和接纳他的虞家人戴上桎梏。 甘之如饴。 女人半晌后笑了,“傻吧,不用你回来,我和爸爸说了,过几天去看你。” “我这?”沉铎红着眼睛从周围扫过视线,平时自己住得无所谓的屋子,现在看出了各种问题。床板太硬,屋子里也冷,就连桌角都是锋利的,一点不圆润,会不会不小心磕碰了娇气的孕妇。 努力压制心中急切想见她的冲动,“你还是别来了,太不安全,从机场过来的路上更是......” 有多少次是在半路上出的事,他话到嘴边觉得不吉利,后半句话喉咙一动吞咽了进去,连说都不敢说出口。 “不会的,何光他们要去容城,容城没有机场,正好可以送我到墨城,他们你还不放心吗?”她顿了顿,发丝在葱指上渐渐勒紧,眼皮耷下去,长睫在灯影下不停翕动。 “还是,你不想我......也不想女儿。” “谁说我不想你!”这话像点燃了他什么,可紧接着语气又马上软下来,“我怕你受罪,也怕自己照顾不好你。” 声音越来越小,刚才还在操场上练兵的硬汉子现在觉得腿发软。 “我就去几天,去看看你就行,让你和孩子打个招呼,妈妈说,多听听你的声音,她出生的时候就会记得哪个是爸爸。” “......” 身体里最柔暖的一处被一只大手忽地攥紧,“爸爸”的称呼让他身躯一震,他已经开始幻想一个和虞卿儿时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留着可爱的娃娃头,包子脸大眼睛,跑到他身边伸出两只小手要他抱的样子。 如果这场景在梦里,怕是真要笑醒了。 他还能说什么,想想她说话时委屈又娇羞的小脸,想想她肚子里自己的骨血,连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小丫头是个有本事的,一句话就推翻自己所有不坚定的理智,让他不得不把所有的私欲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光线下。 男人终于松口,“好,让何光他们送你到我身边,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互道衷肠之后挂了电话,他发现自己手心里早已浸满了汗水。 “呼......” 靠在墙上的身子缓缓滑落了下去,仰头阖上双目,他双手抓着头发长出一口气。 “我有女儿了。” 低声喃语,总觉得不真切。 虞卿说有一个月,他算时间该是在牢房那一次。 “呵......” 空气中安静良久后男人忽然咧开嘴轻笑,平日充盈着血光的眼瞳里只剩一片纯净。 老天爷对他真不错,不仅让他好好活着,还送了个孩子给他。 不管怎么样,他就认为那是个女儿。 肯定的。 沉铎换了一身新的迷彩服,刮了胡子,把自己弄得干净利索,早早地去机场等着她。 他到底没接受何光让在他军营里等的建议,自己的老婆孩子,从机场到墨城营地有一个多小时,他不放心。 还是大型运输机,停稳之后舱门打开,他一眼就看到被几个男人簇拥下来的姑娘,几步跑过去来不及和兄弟打招呼就把女人抱进怀里。 “谢了。” 他冲何光何明兄弟俩一挑眉,眼底都是喜色。 “没事。”顾着沉铎怀里抱着磕碰不得的人,何明砸在他肩膀的拳头很轻,“当叔叔的。” 容城情况比墨城复杂的多,匆匆一见之后何家兄弟不做停留直接从机场去了容城,沉铎带着接来的老婆回军营。 吉普车后座不舒服,他搂着女人坐在他腿上,线条硬朗的下颌埋进她肩窝里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淡香,然后便像饮了杯烈酒一般有点微醺。 “想死我了小丫头。” 他把凉手从自己身上焐热,伸进她层层衣服里,摸上依旧平坦的小腹,轻轻抚摸。一个月的胎儿是摸不到的,可那是他的血脉,作为父亲总能感知到心跳脉搏。 “还有个小小的。” 男人难得说话可爱,她不由得脸一红,又舍不得拍掉他温热的手,只能不住用眼神暗示他前面有人。 这时余光看到后视镜,才看到开车的人原来是那个中校。 中校看到她在看他,冲她咧嘴笑了笑。 “虞记者,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与铁水交战那天中校与他之间发生的一二在沉铎眼里不值一提,他是不会把这种小事和虞卿说的,所以她诧异了一下后也就把中年男人的臣服当作是普通的上下级态度。 长官家属的身份要比战地记者金贵的多,她这次过来不用去挤那可怜兮兮的宿舍,而是直接住进了沉铎的单人间。 她环视一周,房间里整洁干净,擦得锃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玻璃瓶,里面有半瓶水,插着一束还沾着露水的马兰花,一看就是清早出去摘的。 看着看着嘴角就高高翘起来,她斜睨一眼正在认真整理东西的男人,然后慢慢凑过去,想在身后抱住他。 他早就听到了她自认为轻巧的脚步声,在手即将碰到他腰身的时候,他忽然一下转身,眼里精光一闪,把欲偷袭的女人抱进怀里,护着她的肚子直接压到了床上。 一阵温柔厮吻,她脸颊通红冒烟,他额头渗出一层汗,伸手扯开领口,喘着粗气问她:“想不想我?” “想。”双唇虚虚贴合,”每天都想。” 分别不到十天,却恍如隔世,上次见面他们还是两个人,现在已经是一家叁口。 “但是——”她促狭一笑,“前叁个月可不能碰我,妈妈说的。” 男人二十几年几乎没过几天正常人的日子,大多数事情不懂,可他知道听周昕的没错。 “没事,我平时自己在这,都一样。”说着滑下去,耳朵贴在她肚子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有多温柔,又有多不像他。 “会动了告诉我,我要听小姑娘的动静。” 他就这么抱着她,这具身体这么瘦弱,却可以为他孕育血脉,只觉得不可思议。 “几个月前我想都不敢想。”她闻之一顿,听出男人声音里的嘶哑,手随着就扶上他短粗的黑发轻轻抚摸。 他背对着她的眼睛一定是赤红的,眼眶里也一定汪着眼泪。她能想象,但没戳穿,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男人过了许久才起来,眼底已经恢复清明。 “走吧,去吃点东西,你不能饿着。” “好。” 谢谢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沉铎始终觉得这两个字太过于轻飘。虞卿给了他新生,又带给他新生,说什么话都显得单薄,他只能把自己这条命再还给她,守她一辈子,他能做得也就这么多了。 两个月多月的时候周昕陪着虞卿去医院做检查,确定了肚子里是叁个孩子。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毕竟叁胞胎还是太少见了。虞卿惊讶之余还觉得欣喜,一下子有叁个孩子,怎么也该有个女孩圆了他的梦。 消息传遍各处,沉铎压不住心里那股子火,当天晚上穿着背心绕着操场跑了不知多少圈。就连远在容城的几个兄弟都夸老大有本事,不仅枪法准,就连裤裆里的东西射的都准。 从操场上跑圈回来,男人又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掏出卫星电话,看着屏幕上素面朝天却美艳可人的女孩。 已经夜里十一点,这个时间不管他多想她,都不会去打扰她休息。 他又垂眸看了一会儿她的脸,手指不断按亮屏幕。不多时,他开始编辑消息,可输到一半又消掉。 算了,倾诉思念不急于一时,到底他还是忌惮,连短信声音都怕扰了她。 手机拿到面前,不知不觉又勾起唇角,削利的下颚随后缓缓抬起,虔诚吻上照片中樱唇的位置。 低沉嗓音在小屋内回荡。 “你们都晚安。” -- 番外7、“我提前见见她们。”(二合一,H) 胎儿四个多月的时候沉铎终于回了一次金城,是沉初给他开的门,两个月不见小孩胖了不少也高了不少,男人抱起儿子和他顶了顶头,然后进去便闻到一股香浓的鸡汤味。 “这是外婆做的乌鸡汤,可香了,我也每天跟着喝。” 男人捏了捏孩子的小脸。 心想怪不得胖了这么多。 “哒哒哒——”虞卿听到开门声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的高大男人时眼里晃过一抹灵动光影,宽松的睡裙下面已经可以看到鼓起的肚子。 “累吗?”捂住小孩的眼睛,她在他风尘仆仆的脸上印了个湿润的唇印。 “不累。”他抓住她的手使劲亲了一口。 他是真得不累,风餐露宿几天不睡都经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身娇体弱的姑娘所说的不适是什么感觉。 沉初沉浸在一家团圆里,拨开虞卿挡着他的手,也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这里面有几个小妹妹?” “都是小妹妹。”男人将孩子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有你一个儿子就行了。” 别的都多余。 一阵风将最后一丝天光吹散,万籁随即入夜。 人家清白的姑娘被男人从里到外占了个干净,播散的种子也生根发芽,这次有仗势可依,沉铎再不用躲躲藏藏,光明正大地进了虞卿的闺房。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躺在床上听音乐的小人儿,凌厉目光不禁柔和几分。颀长的身子随着就附上去,两臂支在她头侧,仔细看许久不见的人。 精巧的下颌变得更尖细,锁骨也更突出,就连本是平坦的胸骨都显出一道道阶梯似的骨痕。他轻轻抱住她的身体,除了肚子浑圆,这副小身子几乎快成一把骨头。 带着蘧然之色的眸光堪堪云散,凝聚的眉心只剩心疼。 弯起食指轻轻剐蹭她的脸颊,“怎么还这么瘦呢?” 睡裙宽大,只有抚平了才能看到凸起的肚子,可暴露在外面的四肢不仅没显丰腴,反而更纤细了。 “过了五个月就好了,妈妈说过了五个月会胖的。” 四目相望,虞卿用哄小孩的语气哄面前这个魁梧高大的男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过了五个月之后会不会胖,之前早孕的反应,还有叁个孩子的沉重负荷,都让身体吃不消,即使是到了孕中期,她整个人还是很清瘦,不见半点其他孕妇该有的腴态。 可她不想说,不想让每天都游历在战争边缘的男人担心,她是见过他如何拼命的,一个专注清醒的大脑有多重要她太明白。 也不敢开玩笑说是想他想的。 如果她那么说了,凭他的脾气是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回来陪她。 “所以不担心了,好不好?” 女人上挑的温柔语气使气温升高,她指尖轻轻滑过他立体的眉骨和锋利眉尾,明显感觉到他冉冉升起的灼热体温。从健硕身体上散出的温暖不停炙烤着她,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烘得仿佛熟虾那般红。 男人下半身胃口大的惊人,他开荤不久就禁欲,自然是受不了小女人的温言软语,她只用一只手从自己脸上揉摸了几下,下身就高高地鼓起来,把宽大的家居裤顶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巨大帐篷。 她自然感受到他腿间的壮硕勃发,而后十指化作羽毛,从他脸上开始往下游动。 抚过他的眼睛,他便阖上眼睫;抚过高挺的鼻梁,他便屏住呼吸。所有感观都被纤纤玉指阻断,只有耳边皮肉接触的微小声音和彼此心跳声,还有下身烧铁一般滚烫坚硬的肉根突突跳动。 最后,他半张的薄唇也被檀口封住。 这是属于她的柔情暗示,但他依旧不放心。 纠缠的唇舌许久后分开,舌与舌之前拉出一条短暂而晶莹的银丝。男人眼神一暗,用舌尖顺着女人的唇线勾勒描绘,又几次探进去挑动勾引。 未几耐着欲望低声问她:“行吗?” “嗯......没事,医生说孩子很稳定,我身体也很好。” 她也已动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半敛着眸子来不及多想,水光盈盈的唇抿了抿,下一秒,樱唇缓缓贴上他的喉结。唇上的津液与皮肤相触霎那,微凉而湿润,带着温软软的触感。 他被含得身子一抖,瞬间把不安分的人双手按住。 男人眼球倏地变红,她长睫抬起,将自己送入那片幽暗无光的黑色宇宙。 然后她看到深渊,看到漩涡,看到引人无限遐想的漆黑海底,看到那个横行在战乱边境的毒狼,是如何穿越烽烟战火,用自己的血肉给她围起铜墙铁壁,将两人之间的阻隔斩杀殆尽,然后在火焰和地狱的边缘紧紧拥住她。 他紧咬着牙根,看她这副诱人入网的模样,咬着牙根说:“别勾我,我自控力差。”说着几下扒光两人的衣服,捧起一对娇乳吻吸。 孕激素使本来就圆润的乳房变得更加丰硕,他脱掉她内衣的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奶腥味,完全区别与之前她用的香水。而后便幻想那奶味是真的乳汁发出来的,吸得时候也就越加起劲。 “嗯......” 两只手抱着他的头,葱指插进黑发里,浓密又粗硬的发质和他本人一样,随着他不断的左右摇动给她刺激,反复扎着她的手心。 他向下移动身体,小心避开凸起的腹部,来到下面花蜜潺潺的水帘洞口。 几个月未曾探究的花园大概是开出了新的花卉,他吻上去初是觉得甜,听到她一声吟叫后又觉得润。止不住的在心中感叹,之前听过的蜜之上品该是甜润柔滑,大抵就是这味道。 “我提前见见她们。” 沉铎抬起头又回到女人上方,他舔了舔晶亮的唇,眯起眼睛,一下子将自己送进去一半,剩下半段缓缓送入。男人知道自己这东西生的天赋异禀,到最了也还是剩了一截留在外面没敢再进去。 只是这话说得荤,浑身滚烫的人已经红透,他说完后身体里如同烧起一把火,任他掰开双腿拿自己纾解欲望也再不敢望他。 羞赧是小丫头最后的理智,可她挡不住身体的诚实,他的缓慢研磨把她穴内每一处媚肉都研发到极致。特别是丰硕的前端棱角偶尔碰到宫口的时候,每一次碰撞都让她欲仙欲死。 “沉铎......” 她受不住这种九浅一深的折磨,很快就到了高潮。潮水喷出那一刻,她抓紧他的胳膊,指甲陷进他皮肉里,盈动的美目惊睁,脱口而出喊出他的名字。 “嗯!要命!”他紧皱眉头恨恨的喘着粗气,低哑的嗓音被在情海中翻滚之后格外性感。紧接着,他反抓住女人身体,速度猛地提快,但依然控制着外面那一截不进去。 到了最后,他舌尖抵着齿根捏紧她肩头,不甘心一般将攒了几个月的精水泼洒。 “......” 他是不尽兴的,但是为了他的女儿,得忍,而且还要再忍五个月。 槽牙被咬出声音,他身体重重落在床上拳头抵住额头,眼神斜过去睨她。 虞卿汗津津的一张脸正在平复,对他忽然燃起火光的眼色不解。 “丫头。”他抓着她的手放上坚硬性器,上面湿滑的粘液都是她的春水。 “等你生完之后,我要肏你五个小时。” 五个月,五个小时。 没毛病。 ————分割线———— 言出必行。 -- ⋎ūщǎйɡsнù.℃òм 番外8、粉红色的小 男人俊颜紧绷,助跑两步飞身翻过墙头,落定瞬间一刻不停地端着步枪向前奔跑,身子一闪,敏捷地躲过企图阻挡的士兵,然后手中枪口抬起瞄准,火光迸射,正中远处的靶心! 模拟移动的假人轰然倒下,溅起的烟尘朝着四周轰然弥散。 山坡上的训练场地,这次带出来的百十来个年轻士兵分成叁组,他们席地而坐,看着撕开烟雾朝他们走来的男人。 距离容城仓库那件事过去一年,这些士兵几乎都是今年春天进来的新人。这座城市的一切血腥残忍都被埋藏在沙土里,生活在安宁地带的人不知道,就连他们都对墨城的过往知之甚少。 但他们都听那些老兵说过关于一个毒狼的故事,面前这位硬汉教官曾经是如何横行在这片荒漠上,又是如何为了一个女人甘为人下。 皆是满目惊愕。 这个男人如此强悍,整整七次,他们轮番上去阻挡攻击,其中又有各种障碍物,可每次他都能从容应对,确保别人碰不到他的前提下并且精准击中靶心。 而他只是额头上多了些汗水,脸上未见波动,高高绷起的手臂肌肉也不见松软一丝一毫。 男人黑眸扫视过睁愣的人群,“除了注意枪声方向,还不能让对方碰到你们的身体。你们今天拦我,用的是掌,用的是拳,可真的战场上,没人会用肉搏浪费时间。手劈到你们身上的时候,肯定是带着刀刃的,到时候掉的就不是一块皮,而是自己的一条命。” 他拧住眉心,严词厉喝:“明白吗!?” 中气十足的吼声冲破苍穹,士兵们被震得身子一抖,齐齐大喊:“明白!”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诶——” 他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却被周祁年从后面过来打断。 两人来墨城共事将近一年,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所有的工作交流都由康中校代为转达,周祁年如此急匆匆地过来和他说话,还是第一次。 男人放下手里的步枪扔在旁边软垫上后回头淡淡睨他一眼。 “有事?” 领口被倏地抓起来,他皱起鼻梁攥起拳头,可不等反击就被周祁年接下来的话弄得彻底懵住。 “你的电话呢?!卿卿要提前生产!” 连接大脑的电线被剪断,思绪空白之隙竟然被周祁年一个大力推了出去。 没工夫计较这些,他愣了一秒后掏出手机看屏幕,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 “啪!”大掌拍上脑门,脸上尽是愧色,随后他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往外跑,留下周祁年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望着他疯了一般的背影。 “睡一觉就好了,这比我生你的时候轻松多了。” “选择和他在一起就要接受他不能时常陪着你。” “不要多想,等你醒了,孩子出来了,他也回来了,一下子有了叁个宝贝,当爸的不知道有多高兴。” 最担心的明明是周昕,她自己都红着眼圈,推女儿进手术室的路上却还一直说着安慰她的话。 相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有一只突然缩紧,虞卿目光开始盈动,极力压制声音里的颤抖:“没事妈妈,有你们陪我,我又不是小孩,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难免不了失落。沉铎的位置是父母代替不了的,她想念他的怀抱和亲吻,想念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哪怕能过来拉拉她的手,她此时都不会觉得那么慌张不安。 目光慢慢垂下去,最后落在高高鼓起的肚子上。里面的叁个小生命也许感受到母亲对父亲的思念,也开始怀念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所以在腹中不停躁动。 白色的单子被踢得时而就会动一下,也不知道是谁的小手和小脚,和母亲的掌心相触之后还倔强的不肯放下。 然后女人的秋瞳便暖了,也更坚定几分。 放开母亲的手,“一会儿见妈妈。” “一会儿见” 周昕看着大门合上,双手掩住脸默默流泪,指缝里不断漏出细碎的哭声。 “小铎到哪里了?你快问问,别让卿卿出来看不到他。” “已经从机场在往这里赶了。”虞伯远握住妻子的手,把自己手心的温度过给她,语气格外平静。 “这是她自己选的生活,就要有承担未来一切不安定的准备,我相信她有。” 他的女儿有勇气也有魄力,从来潇洒自在,也懂得自己所需。 就和他一样 “哥?你还行吧?” 唐尼是个做情报的好料子,一年前被虞伯远留在金城做他的手下。眼下他刚刚接到失魂落魄的男人,从机场到虞家这一路上,沉铎一句话没说,甚至没有表情,连眼神都木然。 沉铎虽然面上冷,性格也狠厉暴躁,但从不对兄弟这样。唐尼看到他这副模样有点急,玩世不恭的脸都拧成一团。 他只怕人一激动伤及心神,手随着从男人眼前晃了几下。“哥?”见人依然没反应,才忍不住又开口问。 要在平常,他问这话,下一秒不是拳头就是腿的招呼,还是带着急速根本躲不开的那种,可是现在男人却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根本没把他问的话往心里去。 未几,在唐尼不知晃了他多少下之后滞愣的目光终于颤动,然后将身子探到前面。 沉铎的赫赫威名在军中早就传开,他如此沉着一张脸靠近,弄得士兵半个身子都僵掉。 “快点开,再快点。”命令后靠回去,“我没事,只是害怕。” 害怕胆小的姑娘没他陪着会不安,害怕她会出危险,害怕孩子不健康。 怕,什么都怕。 他的确需要发散心情,但却多得说不出口,他之前天地不惧的样子如今荡然无存,瞻前顾后,根本没办法和兄弟说明。 不过幸好唐尼没问。 没敢问,问出来自己也不理解。只是身子僵直一瞬之后盯着自己大哥看了良久,而后终于放弃搜肠刮肚的念头,打开一条窗缝看着窗外夜景。 金城的夏天比墨城炎热很多,车子拐过一个弯之后进到僻静处的医院。 车停稳,男人一刻不停地打开车门往里冲,两边的景物和摆设在他身侧化成一道道或绚丽或暗淡的线条,他根本看不到都是什么,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小丫头。 “妈” 他顺着指引到走廊上,发顶浸满汗水,胸口气喘吁吁。身上还穿着在训练场时的作战服,虽是模拟却也真的搏杀过,此时带着一身硝火味,手掌的骨节上还残留着血痕。 像初见那般窘迫,他从衣服上擦了两把手,却擦出更多的土。 虞伯远像是没看见,“今天突然说要临时手术的,没能提前告诉你。” “”沉铎穿着粗气点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门口。 “叮——————” 声音冗长又略显尖锐,刺的几人心口窝疼。手术中的灯熄灭,前后走出叁个护士,手里分别抱着叁个啼哭不停的婴孩。 男人目光紧缩,周围忽然一片寂静,满目纯白。 他只看到那叁个不停蠕动的小生命在靠近他,是他的骨血。然后头脑阵阵发晕,在他看清那叁张红扑扑的小脸蛋时,脚下一软就跌了下去。 “诶!” 唐尼赶忙扶住他,高壮的身体就连他都扶得艰难。双脚艰难戳着地面,靠着墙壁夹角才稳住身形。 “孩子母亲呢?” 打头的护士循声看到这一身腥气的男人。这是从属于军队的医院,她见的长官不少,却没见过这么野性的。 背脊忽地就起了层寒意,不自然地转过去。 “还在缝合,现在还不能看。” 周昕走过去穿在他们中间,看到自己的叁个小外孙,本就红肿的眼眶再次涌出露珠,挨个滑过孩子的皮肤,只想问他们的性别。 “这都是?” “这是大哥——”左边的护士把怀中婴儿抱给周昕。 “这是二哥——”右边的护士把婴儿抱给虞伯远。 听到他们对话的男人仿佛一下惊醒,见不到老婆见见女儿也是好的,可是他刚刚好像听错了什么。 “他们是什么?” 男人凑过去,两道眉毛错成一上一下,手抬起来在半空中又放下。 他手上沾着血水,不敢触碰纯净的婴儿。 而护士只当父亲的反应是得了儿子过于兴奋,便想给他更大的喜悦感。 随着两个护士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地同时掀开小被子一角——一左一右两只粉红色的小象鼻子跃然出现于眼前,乖巧可爱,正安安静静地各自躺在该在的地方。 似是察觉到父亲注视的目光,还骄傲地抖了抖。 ————分割线———— 小象鼻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巴巴。 -- ⋎ūщǎйɡsнù.Ⓒōⅿ 番外9、“小公主,我喜 小象也是自己的骨肉,是虞卿受苦为他生下来的,他喜欢,感激,也兴奋。 可也有失落,毕竟他一直以为是叁个女儿。 他那么想要一个,和虞卿一样漂亮的小姑娘。 刚出生的男孩显露出父亲的霸道强横,似是不满自己被人嫌弃,又似是不满身体被他人掌控,四条有力的小粗腿在空中不停地踢,带着两只小粉象一起晃动。 男人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又扯平了唇角。 还不如他小手指一半大的东西就敢出来耀武扬威,这是还不知道他老子的有多大。 各种奇怪的念头在脑袋里交缠相撞,初做父亲的男人心跳怦然又不知所措。他目光柔和地看了看两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小东西,然后走过去到最后一个护士身边。 护士怀里还静静躺着一个,比前两个身体都小,看着也更怜人。 他是最小的弟弟,亦是最乖的一个,不哭不闹,也不胡乱蹬来蹬去。 沉铎靠近他,便能看到他皮肤上一层白金色的小绒毛。 看还看不出长的像谁,但粉白色的皮肤是和母亲一般无二。清澈的大眼黑白分明,上面附着两片长而密的睫毛正湿乎乎地眨着,淡粉色的小嘴巴莹润着水光缓慢蠕动。 看到父亲那一刻,嚅吸不断的小嘴忽然张开。 “啊”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他比两个哥哥讨喜的多,和父亲的第一次对视就发出一声奶气的呼唤。 霎时间,男人心室便被暖意盈满。那声音柔软又脆弱,轻薄如溪流潺潺涌进耳中,只觉得婴儿无意识喃喃是他的孩子在叫他。 护士似是知道新晋父亲的顾虑,将婴儿紧密包裹递上去。 “这是小妹妹,您可以抱一下,一会儿还要换抱被的。” 男人将伸出的手滞住,头猛地转过去惊睁着眼睛看向护士。 “你说她是什么?!” 反应过于激烈,护士身体都一抖,紧接着缓了缓音调说得小心翼翼:“是个小女孩。” 惊喜来的太突然。 前两个都是男孩,他就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也是个男孩。一时间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太强,手都忘记收回来,更不敢落下触摸那娇软的小姑娘,只停留在半空中颤抖着无措。 “小铎,抱抱她呀。” 周昕知道他一直想要个女儿,现在有了倒是连碰一下都不敢了。 未久男人缓慢回神,使劲闭了闭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柔若无骨的小生命抱进怀里。 他不会抱孩子,动作僵硬别扭。魁梧健硕的男人本是战场上的王者,可现在却连手中粉雕玉琢的婴儿都快要托不住。 他手上沾着血和沙土,手指弯起又伸平,极力忍住想碰碰那粉嫩脸蛋的念头。 不敢碰,刮伤了怎么办。 这是他的女儿啊,他的小公主,盼了这么久的小姑娘终于来了。 虽然婴儿眉目还不够清晰,但他就是觉得她一定和虞卿小时候一模一样。有白白的皮肤和大大的眼睛,两颊也是肉乎乎,身上还带着清新温吞的奶香气。 他垂下头,将婴儿馨香尽数吸入鼻腔,然后眼底那片寒潭便被这香气融化,眸光里只剩漫开的晶莹。 父女久久对望,小姑娘的呼吸薄弱地吹在男人脸上,惹得他一阵酥痒。接着他蓦地笑了,眼里水光一晃,两片唇瓣研磨几下后便贴上她额头轻吻。 像吻上一条轻纱,又像吻过一片云朵,稚嫩棉柔,软得似是要把两片唇揉开。 然后他闭上被红丝绵密缠绕的眼睛,长叹口气藏起鼻间酸涩,放缓的声线极温润柔和。 “小公主,我喜欢你啊。” ————分割线———— 小象:我们会长大的。 小公主:巴巴只抱我。 昨天谁猜到了有女儿,快快快微博私信我。 晚上还有。 -- 番外10、带着男人所有梦想希冀,他只想把毕 病床边的婴儿床里兄弟俩并排躺在一起,他们虽然还是宝宝,但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定义为男人,骨子里也似遗传了父亲的刚性,根本不在乎被冷落在一旁,自己独自就睡得安稳。 虞卿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眼。 身边小床上四只稚嫩的小手蜷握着,透过婴儿床的栏杆缝隙她能看到一点肉粉。沉初托着下巴坐在婴儿床边守着他们,手扒在床栏上,头一下下地朝下磕着。 还在昏睡时鼻间就嗅到一阵清淡的松柏苦香,她心中瞬然一安,轻轻侧过眸子去。 心念了许久的男人正背身站在窗边,长身将宽阔的落地窗一分为二,将天光挡去不少。 他穿着干净的家居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纱帘柔和了夏日暖阳,照在这对父女身上,安静祥和。 男人有节奏又极舒缓地摇晃,每次他转到虞卿这边时她都能看到他高高挑起的嘴角,光线这时从一侧投下,唇畔的暗影便显得更加深邃。 眼前一幕是静好岁月的恩赐,只觉得这么一辈子真好。 麻药褪了不少,腹上的刀口开始隐隐作痛,她身体也还不能动,只能虚虚地抬起根手指。 “沉铎......” 声音也虚弱嘶哑。 听到呼唤的男人身体顿住,然后缓缓回头,两人视线便揉在一起。 “醒了?” 他说得很小声,抱着女儿走到床边,将小东西安放进她臂弯,而后食指指腹轻轻剥开她两鬓乱发,露出整张苍白容颜。 “是不是开始疼了?” 男人盯着她看一会儿,嘴角笑意淡去眉心随着深深蹙起。 “没事,不疼。”她轻轻晃头垂下眼睫,只想看自己的孩子。 “她是小姑娘吗?” 女人眸光温柔,唇瓣轻轻贴了贴她的小脸。 “是,是你给我生的小姑娘。” 男人闭上眼睛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按,吻住她手心轻声喟叹。等再睁开眼时,便有温泉从眼眶中满溢,开口说话时的炙热气息也由她手心传遍身体。 “我真的有女儿了。” 去年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他就落了一次泪,但那次他忍着没在虞卿面前哭出来。 现在忍不住了。 其实他今天流泪不止一次,抱过叁个柔软的小生命,他过去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脆弱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遇见她之前他什么都没有,遇到她之后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不用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现在还能抱着自己的孩子。 “还是叁个。”眼中的热气久散不去,男人声音都沙哑哽咽。 “嗯——”女人巧笑倩兮,眼眸顾盼生辉,“知道啦,你当爸爸了,那两个也抱过来呀。” 语毕,可见的不止眼眶,连耳根都慢慢红起来,眼皮垂下时竟露出孩提般的羞涩表情,然后松开她的手起身到婴儿床旁。 快得像是逃开的。 昏昏欲睡的沉初彻底醒了,他让开一条路,看着父亲将两个弟弟一手一个抱起来放到床上。 叁个娇小的婴儿摆了一排。 “妹妹太小了。” 虞卿有些感叹,她比两个哥哥小了一圈,细致柔软的发丝光线一照就成透亮的金色,连指甲都是软的。 男人在沉初清醒那一刻已经恢复沉稳模样。闻之一笑,爱怜地戳戳女儿的小脸,“会长大的。” 妹妹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父亲抱着,沉初把两个弟弟前后都看了个遍,也和他们比了小鸡鸡,却到现在连妹妹的正脸都还没看清。 现在她被平放在床上,沉初终于能凑过去得偿所愿。 小姑娘身上的红色褪去,露出雪白底色,一双水亮的眼睛懵懂地睁着,澄澈眼底星光璀璨。 “妹妹真白啊。” 孩子被精致的白瓷娃娃惊住,禁不住一声感叹,想起刚刚看到的,也学着父亲照着她左侧的脸颊亲了上去。 蜻蜓点水一下,唇上是从未有过的温软,然后抬头又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 “也好香啊。”说着冲着白皙的右脸又过去,可这次并不能让他如意,将要碰到的时候后领口突然被一只大手提起。 对上父亲如锅底一般的黑脸。 “去告诉外公外婆,妈妈醒了。” “好!”孩子不疑有他,跳下来小跑出去。 祖孙叁代没有血缘,却意外相似。虞卿知道沉铎心事,抿嘴一笑没戳穿他。 两个男孩被关门声吵醒了也不哭,圆睁着漆黑的瞳仁盯着父母,乖巧可爱。 “取个名字?” 虞卿目光游历在叁张小脸上,未几抬起头问他。 沉铎一愣,他之前取得都是女孩名字,一时竟想不起男孩叫什么。 “让爸来取吧。”又想起刚刚被轰走的小孩,道:“或者沉二,沉叁。”说完自己都笑起来。 沉铎极少开玩笑,这次换成虞卿怔愣,她来不及瞪他,目光投向门外,已经能听到几人急促的脚步声。 小孩叫来了外公外婆,还摇醒了睡在躺椅上的唐尼叔叔。 几人进门的时候就正好看到相偎的两人和床上排成一排的孩子。 周昕过去逗弄几个小外孙,唐尼则绕着床走了一圈。 “哥你真厉害。” 饶是他早就知道虞卿肚子里的是叁胞胎,亲眼见到也远比听说震撼,忽然就满是钦佩。 又问:“取名了吗?” “还没。” 沉铎目光躲闪,在虞伯远面前听荤话让他有些不自在,见虞卿也红了脸,便过去用身体挡在她和几人中间。 手伸到后面和她十指相扣。 “爸来取吧,我没想男孩的名字。” 他说得风轻云淡,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在意暴露自己偏心。然而未几后,他顿了一下,表情倏地变严肃,语调也压低几分,再开口似是经了深思熟虑。 “女儿的名字,叫安安。” 安定,安稳,平安。 带着男人所有梦想希冀,他只想把毕生所愿都给他的宝贝公主。 “安安。” 虞卿喃喃细语,品味这两个字,与沉铎对视一眼后瞬间明了他的意思。然后伸出恢复些力气的手,拨弄一下小姑娘的纤纤长睫。 妃色唇瓣缓缓开合,“沉安安。” 来自母亲的第一个吻印在安安额头,是和父亲吻过的同样的位置。 ————分割线———— 还有,而且也许可能是加长的。 别打赏,只求珠。作者很有钱,就是缺珠。。。 弱弱问一句,如果写一个病态掠夺文,会不会被骂,毕竟这些男主本性都这么温柔。 -- 番外11、温柔的爸爸 虞卿小时候是个磨人的精怪,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前,周昕曾经非常担心一下子来了叁个孩子他们会应接不暇,甚至有过找佣人的打算,但这念头在孩子出生一周后就被打消。 婴儿床就摆在大床的旁边,沉云朗、沉云曜和沉安安叁兄妹醒着,要么玩自己的手,要么踹踹旁边人的腿,反正就是不哭不闹。 他们实在是太乖了,哄起来也容易的很,对虞家人来说,这让大人省心的性格只能是随了他们爸爸。 午后,虞卿靠在床上休息,眼神瞟着窗外萦绕不断的飞虫时不时地移动,地板上折射的光线照得她皮肤莹亮胜雪。 新手妈妈精神相比前几天好了不少,但依然不能下地行走,新手爸爸便担起所有照顾孩子的重任。 拿惯了枪的手包起尿片来一样灵活,周昕只做了一次他就会学会了,念着虞卿身体不好,每天晚上都是他起床好几次去看孩子睡得是否安稳。 虞卿刚喝完一碗周昕端来的药膳鸡汤,不经意的一个回眸,便将男人坐在阳光里的身影深深刻入眼底。 室内温度被调节的正好,睡好吃好的叁个宝宝有无穷的精力,几条小腿在空中蹬来蹬去。男人往前稍微一探身子凑近了看他们,就会有不知是谁的小脚丫踢在他鼻子上。 沉铎摘掉小脚丫,也不恼,只是用生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剐蹭他们的脚心,直到他们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哼哼,才拿着塞回被子勾唇轻笑,然后鸦羽般的睫便随着颤起来,被细细地染上一层微光。 沉铎用额头抵住女儿的动作让虞卿一个恍惚,忽地想起一年前。 去年的八月她才刚毕业不久,正让爸爸帮自己打了申请准备去墨城,对于能不能寻到“哥哥”的这件事还觉得前途渺茫。 甚至,在最初到墨城的时候她还几度认为他已经不在了,所以沉初才姓沉。 在他不见的这十几年里,她曾多次觉得自己会在这战火纷飞的地方再次见到他,但却从未有一次想过自己会爱上他。 而现在,她和他在同一个房间里,玻璃窗旁的小床上整齐地躺着他们的孩子,女儿更像她,儿子更像他,一切都和她当初怀孕时希望的那样。 他的狂野和霸道只留给战场,在儿女面前一身戾气都敛去,和普通的父亲别无二致,会看着他们笑,也会陪着他们玩,甚至还会吃自己女儿的醋。 虞卿看着看着眼睛便弯起来。 没想到居然是个温柔的爸爸。 母乳是不够叁个人分的,坐在在阳光下的男人和他们玩了一会儿后依次喂了他们一遍。 放下东西时,他不经意一瞥,看到女儿正伸着尖细的小舌努力舔嘴角溢出的乳汁。 黑色眼眸震动,高大的男人定在原地,脚步都不能挪动半分。他再没心思刷奶瓶,只顾得把小姑娘抱起来又揉了一阵。 白皙的小脸被揉捏得发红,小姑娘挤了挤一边眼睛,撅起樱桃小口,不停地朝他吐着小泡泡。 男人深蜜色的面容堪堪泛起片酡红,心跳剧烈。 太乖了,太可爱了,太像卿卿了,他的女儿简直是天使 过了满月之后沉铎的假期结束,他必须回到墨城。 这一年他有了虞卿,有了家人有了孩子,这些人压在他身上都是一座座大山。前半生,他为了生存在战场上厮杀,后半生,他为了他们安稳宁静的生活去保卫一方和平。 之前是被逼无奈,现如今是心甘情愿。 “该回去了。” 沉铎换上来时的迷彩服,把帽子扣在头上。他身后站着一排排士兵,重新带上枪的男人倏地就又变回那个严格狠厉的长官。 目光滑过妻子和儿子,最后落在她手中的婴儿车上。 安放叁胞胎的婴儿车尺寸要比普通的车大,身形瘦削的姑娘站在后面推的有些吃力。 他目光一紧,随着就抚上她指节发白的手。 这丫头舍不得自己却不说,就这么死撑着。可越是这样,他越难受,越看不得。 眼皮慢慢垂落,把那双含着情意的眼睛挡去一半,“等那边安定一些,你们来找我?”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定。 女人也知道他是在哄她,把心里那股酸涩强压下去,咬着牙不让它往上涌,而后语气温温地问他,生怕稍一大声就让他听出自己声音里的鼻音。 “还抱抱他们吗?” “抱。” 他声音一贯低哑,此时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那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等等。”出声止住虞卿要把孩子抱起来的动作,解下身上的冲锋枪和腰间的手雷扔给身后的士兵。 墨城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的地方,但那是他的生活,他现在不想让这些浑身铁锈气的东西沾染了纯净的婴儿。 那双大手能凶狠捏断敌人的喉咙,也能温柔抚摸叁兄妹的背脊。听着婴儿的呓语,男人硬挺的面容又缓和下来。 “回家吧,机场不干净,都是粉尘,别呛到他们。”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沉初摇晃着他的胳膊,黑璨的眼神里尽是崇拜。 而后又低下头,声音委屈低落:“我也想去” 他不喜欢虞伯远给他安排的学校,也不喜欢老师讲的那些诗词歌赋。相较于那些文雅的,他更喜欢当初在墨城时的刀光剑影。 沉铎教他用的那把枪,可比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写字有意思多了。 “呵——”男人剑眉一端挑起,笑得痞气。 小孩长高了,可还是轻而易举就被父亲揉了脑袋。 “等几年你毛长齐了,我就给你扔到营地里去,练死你。” 说完把安安递给他,让他好好抱住,自己则一把搂过妻子的肩膀,霸道地将人按到自己肩窝里。 头一歪薄唇凑在她嘴边,带着颜色的荤话就顺着热气流冲到她耳道里。 “等下个月,下个月回来,你得把这么久欠我的肉菜,都给我补上!”语落,他伸出舌尖在她耳根恶意舔了一下。 他身后有一群兵,她身边有小孩,也只能搞点小动作权当做订金。 虞卿身体抖了下,而后唇畔牵起一个明晰的笑容。下一秒,她突然凑上来,大庭广众之下扶住他的后脑,深深吻上那对薄唇。 ————分割线———— ьǐqυɡеоňе.cом -- 番外12、这种渴望足以让男人童年时期都不存 墨城机场只有战机和来往士兵,生硬冷漠,规模与生机皆与金城机场不能比。 可刚一到这里听到飞机轰鸣那一瞬,沉铎的身形还是滞了一下,而后一直揣在裤兜里的手就伸到上面去。 摸了摸唇。 那股温润的触感仿佛一直未散去,他不自禁地想起一个月前那个临别的吻。 他看着风把她发丝吹到脸上,遮住雪肤红唇的一角。然后她浅笑着清亮的眸子,用指尾挽过碎发,紧接着撞进他怀里抵住他后脑,将樱口贴到自己微凉的唇上。 再然后他耳边就静了,在杂乱的机场上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其他。像是进入了一个结界,只有她眼底的星辉和萤火还亮着,只有舌尖她的甘甜是真的。 幸福又激动。 他腼腆的姑娘,在万众瞩目之下毫无顾忌地吻他,尽情抒发情意。这件事被随行的士兵回去在营地里传到现在他也不拦,特别是看到周祁年那张黑脸的时候,他更是痛快。 这种自豪感是无法言说的快乐,像当初沉初在酒吧门外和别人炫耀自己有了爸爸妈妈一样。生活在和平地区的人永远不懂他们的渴望,这种渴望足以让男人童年时期都不存在的幼稚,在二十六岁这一年全爆发出来。 他爱上这种炫耀自己老婆孩子的感觉,出身低贱又如何,他有那么娇美可人的老婆,还一下儿女双全。 跟在他旁边的警卫士兵叫陈岩,是当初在车上拦住虞卿又放行的那个年轻男人。 “上校?该上飞机了。” “嗯?嗯。” 这一声把男人思绪从月前拉回现实,他放下手望向面前的直升机。 眸光倏地一软。 “走,回家。” 这一个月来,他见不到虞卿也见不到孩子,只能经由模糊的照片缓解思念。从墨城机场到金城进场,再到熟悉的大门前,却忽然有点紧张,手心也出了一层湿汗。 近乡情怯。 叁个孩子还那么小他就离开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忘了他。 下车刚站定不过一晃,像有心灵感应似得,里面随即传出一阵婴儿的哼叫。 心被抓住,连带着瞳孔都缩成针细。 是安安。安安每次想要人抱就会这么哼哼。 “乖哦,不哭不哭。” 为了迎接归家的父亲,外婆和妈妈给小公主穿上了红色的小裙子,头上还戴了一圈蝴蝶结。 可平时一向乖巧的孩子眼下却怎么也不肯安分下来,拧着一张小脸涕泪横流,小手不停抓向门外,任凭温柔的母亲怎么哄她都不停。 “是爸爸!”一直趴在床边的沉初眼睛一亮,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门口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只大手按上男孩的脑袋使劲一揉,紧跟着男人底气十足的声音便从他头顶压下来“又高了。” 和小孩隔着几步的地方站着虞卿,本来哭闹的小公主看到爸爸那一刻就瞬间止住哭声。 她长大了不少,灵动的眼睛水光扑朔,睫毛沾着泪珠,湿乎乎地扑着眼下的一块嫩肉,把那块皮肤沾得发红。 “哼......” 小公主撇开嘴轻轻哼唧,向爸爸抬起纤细藕节,隔着空抓挠。 可爱又惹人怜爱的脸,特别是自己的女儿,委屈眼神捏的男人心口疼,也让他所有担心顾忌都消弭。 他放下举高的儿子,过去一把虞卿和孩子都抱起来,用脸上的胡子蹭她们的脸。 两人身体相贴,虞卿感觉到他身体都在抖。 “嗯......她想你了。” 虞卿喘着气,躲开男人的进攻,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虚闭着明眸压制自己。 又说一次:“他们都想你。” 他停下动作,看着妻子和女儿被自己揉蹭红的小脸挑起一边眼眉,身子一转就挡在她和沉初中间, “那你呢?有没有想我,嗯?” 沉铎只有在孩子面前才是正经父亲,面对虞卿只会暴露本性,变回那个坏痞子。 说话也尾音带着暧昧,小公主听不懂,沉初听不到,所有温热都被她耳根尽数吸收又蔓延到身体深处。女人眼前蓦然出现那些抵死缠绵的画面,颊上慢慢染了霞红,柔夷握成粉拳锤他肩头。 “别说了,想了......” 她贴着他胸口,男人的雄性气息里夹着淡淡腥味,不停冲击她嗅觉。 然后她慢慢抬起眼睫,目之所及便只有他颤动的额发和滚动的喉结。 “行——” 调笑的声音倏然低哑,一边喘息胸腔一边震动。 “等晚上。” ————分割线———— 奔波路上半天没开机,谢谢支持呀! 作者也想说,等晚上肉! -- 番外13、大灰狼和小白兔(H) 浴室一片氤氲,玻璃门和墙上的瓷砖都结着一层水汽,一只纤手到上面扶了一把,瓷砖便恢复些透亮,能隐隐约约照出女人玲珑的曲线。 温热水流从头顶落下冲洗身上泡沫。顺着鹅颈流过高耸的胸脯,流进深邃沟壑,最后从小腹徐徐向下蔓延,在腿间的黑色叁角形草丛中汇集成溪。 水流带走泡沫,雪色肌肤重见天日,水光玉润,香艳非常。 她拿下一条毛巾擦着身体,转头就听到开门声。 “嘎达——” 还有拖鞋踩在地毯上的沙软声音。 沉铎把叁个孩子送进外公外婆的房间,迫不及待上楼享用他等了几个月的肉菜。 浴室里水流声潺潺,像羽毛在他心尖上撩弄,又勾着他的视线往里闯。 而后他便妥协了,透过水雾往里看,平静的眸色慢慢燃起炙火。 肉色的影子正在里面晃来晃去,门下面的缝隙里散出一股淡淡的玫瑰味,香气诱人,伴着朦胧身影让人浮想联翩。 他指节扣了两下门,被欲念浸润的声音低哑暗沉,和那深不见底的眸光一样危险。 “卿卿,开门。” 就像在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让我吃掉你。 而现在,大灰狼在门外,小白兔在门里。就是因为只隔着一道玻璃门,所以虞卿想起童年听过的故事,同时也开始心跳加速。 其实她是期待的,他们已经有段时日没亲热。但她也害怕,这男人在床上本就是头饿狼,如今又憋得太久,她真怕自己被做死。 “快开门,再不开我撞了。” “别!” 里面立刻传出她慌张的拒绝,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绷得更甚,露出得逞的笑容。 让狡猾的狐狸变成顺从的小白兔,这种威胁最好用,虞卿知道他有力气,也有胆。 里面的人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提住一口气,慢吞吞过去把手搭在门把手上。 轻轻转开—— “诶!” 只看到他的鞋尖,手臂就瞬间被抓住,惹出措不及防的惊呼。 门堪堪开了一条缝,她刚暴露在男人眼前便被大掌一把抓了去。他手掌宽大浑厚,这一抓控制了她小半截手臂,下一秒,他挤进门里,高大身体将全身湿润的小人儿堵上墙角。 泰山压顶一般,身体被他双臂全面包裹,她被禁锢在这小小的一角,假阖的眼睫不停抖动,铺天盖地都是他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不想给我开门?” 她听着从上方传来的低哑嗓音,只觉得他身上的体温和呼出的气体甚至比刚才的水温还热。然后耳垂一阵麻痒,让她本来就软的身体更无力。 他在舔她的耳垂,耐心而细心的勾勒,从上到下无一处遗漏。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抬起头看着逃避指责的小人儿,轻声一笑之后放开她一点,开始脱衣服。 黑色背心被扔到地上,露出健硕的胸腹肌肉,男人每次回家必然要先洗个澡,所以她又闻到那股苦香,香味虚迷,若有似无。待声音停止后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他赤裸的身体。 腿间的东西在脱离包裹那一刻就弹跳出来,打在她大腿的软肉上。前端盈出的前精划下亮光,而后顺着系带下流,青筋虬结的柱身都附上一道晶莹。 “为什么不开门?”他又问一次。 其实他知道小丫头不过是脸皮薄,可现在他就是想问,既可以享受把她弄得面红耳赤的快感,又能挑答案的毛病来惩罚她增添两人情趣。 果然,她本就被水汽熏得嫣粉的脸慢慢变深,逐渐向赤红转变。 他嘴唇一勾,又起了坏心思。 就替她答:“是不是怕大灰狼?” 闻言的女人在他桎梏下明显一愣,没想到这种事情他们居然也能想到一起。 可男人不给她过多回忆的时间,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托到洗手池上,身体也顺着站进她腿间,将两条白润细长的腿分得大开,露出晶莹满溢的花穴。 两片贝肉在刚才她自己清洗的时候被揉做一团,被里面流出的蜜汁一浸就显得波光粼粼。她被他眨也不眨的直白目光盯得羞了,颤巍巍地想要合起腿,那两片肉便跟着她一同颤抖,像在求人爱怜。 “别看了” 小声的拒绝在情欲上头的男人眼中便是诱敌深入。他身体一向反应快,这事上也不例外。 乱动的腿被制住,手指接着摸上她黏腻的花唇,轻而易举就入了进去。 “唔”男人手指粗硕,上面又有一层厚茧,入进去一瞬间剐蹭着里面嫩肉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抖。 旷久之身过于敏感,她生子之时又是剖腹,阴道的紧致被保护的完好。他光是手指在里面,就能感受到里面嫩肉的层层积压。 手指灵活在里面抠挖几下就快速抽离,带出的春水被均匀抹在她腿根上,实在抹不掉的那些,都被他舔进口中饮下。 腿间的硕物勃发依旧,他凑近她,热气炙烤,整根性器湿漉漉的整装待发。 “宝贝大灰狼来了!” “啊” 粗硕柱身和他唤她的声音一上一下,一个贯穿耳道,一个贯穿下体。 男人的下体比手指要粗得多,刚一进去就被要命的紧致包裹摄掉一半魂。 一直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激烈,他咬了下牙根强忍住精关,把剩下半根也推进去。 有几个月没碰她,他一样敏感,两个人都像是回到一年前的初次。他们也没在房里,而是在那座无名山上,白蒙蒙的天,清凌凌的水,黑土绿树。 他那时带着占有的怒火,硬生生将未经开垦的通道破开,他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和现在一般无二的紧裹,只是那时是有她的初血,现在有她小腹上那条横贯的疤痕。 男人兀自回忆,身下的狰狞肉茎就耸动得更猛烈,她稍微低下头,就能看到一道青紫色的影子在腿间晃动。 那影子出现她便空虚,消失便被填满。 他像个愣头青,也确实是个愣头青,没头没脑地乱撞,把她低吟的声音撞得都变了调还不知收敛。 “肏进去好不好?” 他说完闭了闭眼想起什么,本已经抵住宫口的龙头就退了下去。 “算了。” 她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心头被一阵暖流抚过,在冲击中睁开水眸,向他伸出手臂。 “抱——” 他勾唇一笑,抹了把汗湿的前胸朝她贴了上去。 棱角和宫口契合,像一张小嘴一样紧紧的吸附着龙头上的龟眼,在亲吻中将体液过给对方。 男人的蜜色皮肤和女人雪肌紧密贴合,白皙的乳房被他坚硬胸肌压平,红色凸起前端的乳口处被挤得冒出一点乳白色的浆液。 他感受不到湿润,却闻到一股奶香,刚想起身去看,敏感的如同童子一般的前端就被她蓦地喷出的一股花液浇得失措。 赶在喷薄前一秒,他倏地拔出自己,把精液都射在她洁白的肚皮上。 “嗯”女人长长的松口气,支着身体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他低下头看她,也这才把刚才香味的源头找到。 他憋得难受,第一遍要得急,还没来得及疼爱她胸前的软肉,也让它们好生生地待到了现在。 所以那两个红润的樱桃未经蹂躏依然粉嫩,上面还挂着白色晶露,正在散发着阵阵奶香。 男人舌尖不自觉地舔上下唇,眼里刚刚平息的火焰又燃起来。 可怜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孩子的口粮是什么味道的。 ————分隔线———— TXT是为了方便有的人开PO太慢了,一章一章的很麻烦 微博回复,确实一天只看一两次,但看到绝对会回,不关注也可以要,就是保持平和, 别凶( ?? ﹏ ?? ) 之前我不知道微博可以挂网盘链接,看了某大大微博才知道,一会儿会把TXT弄成网盘链接的。 我做抽奖也只是和大家多点互动,毕竟,打赏章没有内容,可还是有很多人在订购,投珠很难,我朋友也在看都说好难投,可还有那么几个人几乎每天都来投。 无以为报,善意总要回以善意。 沉哥哥和虞美人的故事,可能这两天就完了,之后会上父母的强取豪夺番外。 沉铎个人的番外大概有一万多字,童年和与虞卿初遇,已经写的差不多,到时候会放在微博上~~~(因为和主线关系不大,所以不放这里啦) 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 番外14、他一边和她讲他的梦,一边学着梦里 男人盯着她胸脯看的眼神太直白,像个饿鬼。虞卿下意识捂住了胸,有点黏腻的乳汁就沾到白嫩的胳膊上。 紧盯的猎物被挡住,男人眼里的火光仿佛被风吹过,蓦地晃了一下。然后他一左一右钳住她两条胳膊,毫不费力地拉开,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就当虞卿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的时候,他却拿起花洒调好水温平静地给她冲洗,洗完之后又擦干。 夏末气温骤降,女人身娇体弱比不得粗生的男人,在浴室里一次就够了,剩下的可以去床上。 沉铎给她擦完,在小人儿神色扑朔的时候一把将她扛起平放上床。 他灭了顶灯,只留床头一盏光亮熹微的夜灯,随后眼神往下瞟,正好和她对视。 夜灯颜色昏黄,有些像古时的烛火之光,他望着她的眼睛,看不清神情,只觉得朦胧又深邃。 而他眼里燃着墨色烈焰,将眼神烧的滚烫炙热。 “你去乐神街的时候,我看到你站在街角拿着相机,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孩子。” 他牵起她的手放到面前,在莹润如玉的手背上印下虔诚一吻。 那天他们一天内见了叁次。 第一次在营地里见面的时候,不知多久没失神过的男人被烟头灼了手指。他面上波平如镜,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从没想过,一生竟能碰上两次天使。 当年的失散让他没能再找到虞家人,后来他为了活下来,做了太多上不得台面的事,之后又做了佣兵,即便是知道了虞伯远在找他,他也再没脸回去见他们。 虞伯远是厌恶战争的,他知道,所以选择远离。 可这小丫头就这么生生撞过来了,就因为一丁点的希望,就跑到那个已经整个坏掉的地方来找一个可能早就不存于世的人。 她好像不知道她明媚的脸庞有多危险,站在操场一隅就有多少士兵侧目看她,在乐神街又有多少赤裸裸的目光欲图穿透她身上的衣服,想去看看这具身子是多美的光景。 紧接着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营地里,他猛然想起做过的一个梦。 大概只有十几岁,那时候刚刚开始做雇佣兵,大家都去找妓女泄欲或者开荤,他有时候会一起去喝杯酒,然后要个没人的屋子锁上门,听着那些男女交合的靡靡之音睡去。 他梦到过虞卿,但就那一次。 梦里长大后的她和现在差不多,长着一张极妩媚的脸和玲珑多姿的窈窕身段,星光扑朔的眼里亦是楚楚含情。 她和他相视一笑,然后像条水蛇一样往他坚硬的身体上缠,细腻如脂的皮肤毫无芥蒂地滑蹭过他身上那些丑陋伤疤。 她不嫌弃他,从始至终都不,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细小的小红豆在涨大。 然后他下体的男根变得和魁梧的身体一样硬,他再忍不住地把她按在身下,掰开她两条匀净细长的大腿,红着眼将硬得发疼的东西往里插。 长龙长驱直入,戳到她宫颈的时候龟眼一酥,像过电流一样的酥麻感直接冲到尾椎。 他忘我的抽动,能听到她痛苦的低叫也带出夹着血丝的淫水。那水越流越多将她臀部下面那一块白床单都染红。他看着那一处头顶往外蹿火,身体动得愈来愈烈。 只是恶劣地想让她为他流更多血。 一手按住她不安抓挠的双手按到头顶禁锢,一手抬起她一条腿搭上后脖颈,性器凶猛地撕开她的甬道将她一分为二。 这个姿势让肉茎入的前所未有的深,前端不停吻着宫口的小眼,几次快要撞进去又狠狠抽离,让她持续在高潮中,吟叫的声音便更加高亢婉转。 紧接着,他在她叫得最狠的那一声中破开宫颈,深入到子宫中肏干。宫口比谷口更紧,不仅更爽还将他前端箍的发疼。 他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占有的快感竟如此沉迷。他肆意妄为,不顾她推搡哭闹,将自己送的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重,直到娇弱的姑娘被他干的破碎不堪声音也嘶哑,他才把攒了多年的精华全都射给她。 射出那一刹他醒了。 从床上坐起来时,依然高翘的东西顶着湿润的内裤很不舒服。 “怎么了?......” 见男人的眼睛空洞许久,她伸手在他面前一挡,光线消失霎时他回过神。 面前真实存在的人弥补了他回忆中那股怅然若失,轮廓鲜明的唇勾起一个弧度,随着他俯下身子将性器对准她谷口。 “很久前我做过一个春梦。”鸡蛋大小的前端随着入了进去。 “嗯......” 她侧过头抓着枕头两边,承受他的再次闯入,指头深深陷进去,发出情不自禁的哼声。 开始抽送。 “大概是不到二十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还小。”说完他靠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可却在敞着腿让我肏。” 胯间的昂扬感受着她的吸附,他闭上眼是她梦中满眼水光的可怜样,睁开眼是她双目迷离的失魂样。 不管她怎样,躺在他身下的都是她。 烈焰从眼底蔓延开来,一路烧到心口。随后,他支在两边的双臂肌肉高高努起,蓄足了力量猛烈攻击,次次都撞入她的宫颈。 柔软的阴道紧紧裹缚着发怒的长龙,内肉在冲击中被迫收缩,完全勾出他的形状,把每一条血管,每一道沟壑都深深刻画在穴道里。 他一边和她讲他的梦,一边学着梦里的样子肏弄她。 “我想知道女人里面有多深,就使劲往里探。”说着,他狠狠怼进去全根没入,两个囊袋沉重地拍击她会阴,肉体相合的声音响亮而羞耻,在房间中清晰回荡。 “然后我发现越深你的反应就越大。”他梦里其实并没有这段,只是想逗弄她。 说完阴茎在最深中搅动,前端的棱角揉蹭着敏感的宫颈旋转,撑开媚肉磨开。 女人大惊失色,一下就到了顶,随着花水便临下来。 已经放出过一次的男人已经能稳住,这次他没喷出来,而是继续研磨。 他的讲述相当详尽,像如真实发生过一般。可那明明不存在,所以是她又不是她。 这种刺激就像春药,让所有感觉都更加敏感,她被送上高处之后就没在下来。腾空在天际的感觉虚无缥缈,她像一片云,每次被撞成一团杂乱雾气之后又快速聚拢。 撞开她的青紫色巨兽有形,而她无形。它想捏成什么形状便捏成什么形状,而她只能在它的鞭策下化成水,化成气,终生服从。 一滴汗水从他额头滑落至鬓角,又顺着硬朗锋利的下颌线滴到她白皙的胸口。 龙身的欲望得到些许抒解,他放缓了抽动的速度,遂低下头含上他觊觎已久的红樱。 齿缝露出几个字:“我还梦到吃你的奶。”随后学着婴儿吃奶的动作吸吮。那清甘的乳汁便带着奶香,溢满他的口腔。 他含的时候会偶尔用舌头去舔,每舔一次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抽气。可他魁实身体压着她,躲也躲不开只能用手腕推他。 “别,宝宝不够吃......” “乖,别动,让我好好含一会儿,他们可以吃点奶粉。”他说话时并未完全放开口,发出的声音混沌不清。 又感叹一句,“真甜。” 而后他稍微挪开一点儿,大掌捏住玉润的乳肉,随着乳孔中便喷出一道白色浆液,喷到男人黧黑的皮肤上,反射着暖色的亮光。 这是个奇妙的发现,狡黠和恶趣味霎时间齐头并进,男人找到了新玩法。 他双手抓握两边,交替挤出乳汁喷洒,一道道白光便不停耀出。 那温热的奶汁喷到她胸脯上也不至浪费,他都会将头埋进去,用薄唇吸抿全都吃进肚子里。未几还伸出舌尖舔舔,抬起头向被玩坏的女人露出一个淫糜非常的笑容。 “不够。” 嘴唇在闪闪发光,有她的乳汁亦有他的津液,奶香味充盈在两人四周,熏得人失去所有理智。 他平稳许久的抽戳在这一句后又恢复刚才的暴戾,眼里血色泛滥,掐着她的腰肢狠狠撞向自己。 “继续,做到再有奶就放过你。” ————分割线———— 昨天开始忙了,之后每天更新保证四千字以上,但时间可能不太固定了。 谢谢宝宝们体谅,求珠珠安慰睡不醒的大脑。。。 -- 番外15、哪是求婚,更像是土匪在明抢压寨夫 男人说好的早晚有一天会把欠了几个月的肉补上,说了就不会食言。 乳房上的乳汁早已被舔干净,所有的奶味都被咂摸光,雪白的肉上布满掌印,又被他粗糙的胡茬扎得通红,可他就是不放开那两块可怜的肉。 身下不间断地耸动着,手把着乳峰揉捏,时不时就会按上几下。如果看到前端泌出乳白,他就立刻附上身去衔住那颤抖的红珠子纵情吸吮,将里面所有乳汁一滴不落地尽数吸进口里。 奶香味片刻后就被饥饿的人被吮尽,他牙齿抵住乳头根部咬了咬,又轻轻撕扯,将粉嫩的娇点拉长。 “嗯......别咬......” 尖细齿间的噬咬让她一直平稳的娇喘猛地增高,随后从犀齿的缝隙流出小声的求饶。她半张着檀口轻声低吟,灵动的双眼满是潋滟水色,惹人生怜又叫人欲罢不能。 男人是有狼性的,他这一生始终颠沛流离在战场,整个强壮身体的长成都由鲜血灌溉而成,以狩猎为生。所以即使他回到文明世界,从雇佣兵兵王变成正规军长官,骨血里的狂野和躁动也始终随着他不曾逝去一分一毫。 他眯起狭长的眼睛,下一秒,猛地提起她两条腿环在腰上,抱着她坐起来。坐入让肉棒插得更深,有种快被小腹快被戳破的快感。 她摇晃着头,发丝在空中凌乱飞舞,口中发出无意识的轻唱,声音低回婉转,像是不知名的小调。 男人欣赏着她承欢的模样:面容赤红犹如烈火灼烧,双目迷离失神,胸口不停浮动的同时伴随着剧烈喘息。她喘得越剧烈,夹他夹得也就越紧。 “嘿——” 他喉结蠕动,发出一声低迷的气声,像是在唤她回神。然后温热而湿润的掌心便附上她的手背,再牵着她到小腹上,往下使劲一按—— “啊!” 本就被塞得无一丝缝隙的内里被突来的外力袭击,让可容纳巨物的空间更小。她涣散的眸光瞬然聚焦,不断娇呼出声,而他则恶劣地按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巨物在薄薄肚皮下的抽动。 巨兽在狭窄洞穴中反复穿梭,速度又快又急,犹如一条邪恶长龙,将只有小指宽的穴口撑到发白,紧绷到脆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 他向前冲,她手中就感受到一道凸起,那紧窄的穴壁便被塞满;他向后退,她手中就落空,紧跟着放松的还有被摩擦的炽红发热的穴道。 她低下头艰难往下看,灯影从斜侧后照过来,她借着那光线确实能看到一道影子在小腹上若隐若现。 这男人长了条异于常人的壮硕东西,憋了将近一年的欲火都聚在这一天发泄。 他握着她的腰,手心中冒出的汩汩热气透过皮肤传进她身体里,强烈的热流让她析出一层汗,莹白色的皮肤瞬间赋上一层淡若荧光。 而他高高绷起的胸肌和手臂上也泛着金属的闪耀光泽,又仿佛被她身体照亮,互相映着彼此。 他往下压着她,同时使劲顶弄一下。 “叫我!” “唔......” 这下入得极深,可那锋利的前端却始终不肯冲破堡垒,只在宫颈口碾压,折磨她最敏感的那处。 因着刚才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他怕她没听见,又往上挺一下,似是提醒她要集中精神听他讲话。 “叫我名字!” “沉......铎......嗯......沉铎......” 檀口拼命喘息,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 男人眼神晃动一下,大手向后探,摸到枕头下掏出一个东西,银光一现看不清是什么就被他握住。 她没看到他的小动作,片刻后左手无名指却传来一阵凉爽的触感。 银色戒指做工精致,心形的钻石火彩闪耀,搭在纤细的葱指上几乎挡去了半截指节。她还来不及欣赏,就承受了他又一顶。 “嗯?答应我。” 他的东西还插在她身体里,她一秒不出声,他就狠插一秒,听着她情不自禁的声音暗笑。 哪是求婚,更像是土匪在明抢压寨夫人。 女人在失魂中找回一点理智,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虚弱的脸上动了动唇角。 “我能不答应吗?孩子......孩子都生了叁个了......嗯......轻点......” 他一个狠戳后身子一顿,下一秒眉梢挑起来,凑在她耳边亲了一口,语气霸道,“不能。”然后痞戾一笑,又说:“你答应我了,所以刚才叫错了,叫声老公来听。” “嗯?”不耐地催促。 这次一秒都等不得。 女人半个身子都红了,在他逼视下,终于目光躲闪着张口:“老......老公......” 声音极小,还几乎都是气声,可这一句已经足够让男人满足。 他身下的巨物对这两个字有极大反应,双手倏地攥住两个乳房,腰腹抽送的动作变快,极速穿梭百十来下后猛地抽出,冒着热气的庞然大物瞬间抖动着将炎精射在她小腹和双腿间。 而几乎就在同时,两道白线一闪而过,随后还未平息的男人瞬间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和手下的两团绵软。上面的乳白汁液正滴答答地顺着指缝和乳肉往下流————她居然喷奶了。 “老婆......” “你喷奶了......” 胸口的湿润让女人反应过来,她看着胸乳上的奶汁臊得无所适从,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拉过被子就把自己埋在下面。 然后成个山包的被里传出她低声的哼唧。 “你躲开,别看我......” “呵——”他笑了,跟着钻进去,在一片漆黑中找她的小脸蛋摸,果然是滚烫的。 然后他抱着人滚出被子,狠亲了她一口。稍稍餍足后的男人不再那么危险,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霸道,反而多了几分宠溺。 “那不行,你是我老婆了,我必须天天看着你,直到我们俩老死那一天。” 对于感情这事,他一向贪心,之前没有孤独终老也不可惜。可一旦有了就会狠抓住不放,会想要得更多,少一天他都计较。 这是他的偏执,亦是他的痴狂。 ————分割线———— 史上最那个的求婚。 明天会继续叁更。 然后大概明天这个美女野兽的故事就会彻底结束。 下面开虞伯远和周昕的,温柔一些的强取豪夺。 再然后可能还有个疯批病态的比较强硬那种,明日就揭晓是谁了 这两个我明天会更新文案的,就在这下面写,先写一点= =有人看就写,没人看就写到哪里算哪里。 么么哒!!! -- ⋎ūщǎйɡsнù.℃òм 番外16、百炼钢,绕 喷到她身上和他手上的乳汁都不会浪费,男人的舌头灵活舔舐在各处,将所有琼浆玉液都吸净。 未几他抿抿唇,意犹未尽地躺上她大腿,粗硬的发不停扎着她敏感的嫩肉。 抬眼看了看床头的卡通表,才叁个半小时。 虞卿有感觉他目光在看哪里,看到那时间一颗心立刻提起来。 随后一双水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声音娇滴滴:“我,我疼” 许久未经人事的通道被过渡开垦,娇嫩的穴肉被粗硕的茎身干得不停外翻已然红肿,穴口也泥泞不堪。 她两手抓握在胸前的局促模样可爱撩人,他随着笑起来,黑璨的眼瞳不停闪烁,又痞又贱。 两指抵住美人下颌,缓缓上抬,“我就是看看时间,你怕什么?肏你肏狠了?” 他说话一向无所顾忌,往常她怕是要打他,眼下却累得抬不起手。 说完他抱她起来,“不碰你了。”她身体受不住他如此疯狂的肆虐,自己造的孽自己知道,况且也不能真的把人肏怕了,让他之后几十年的肉吃不香 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两人拥着进入浴缸,沉铎抱着虞卿靠在他身上,用身体做挡,不让她皮肤碰到冰凉的浴缸边,手伸下去给她洗着腿间的细缝和被他抓弄的不忍直视的胸口。 动作轻柔,他在战场上和床上一样暴虐,平时又极尽所能的温和。 他的狂野和柔情她都爱,而他也总是能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是百炼钢,又什么时候该是绕指柔。 心形钻戒在她指间流光溢彩,将盈水秋瞳映出彩虹光芒。 “什么时候买的?” 刚刚没来得及仔细想,但其实戒指戴在她手上那一瞬她是惊讶的。 讶于他有这份心思,讶于他的细心。 他牵起她的手,目光流过她的纤纤玉指。 本来还觉得白色单调,倒让唐尼说准了。 虞卿的手好看,所以戴什么都好看。 “让唐尼买的,他说这边人结婚都要求婚有戒指。” 虽然两人在怀孕伊始就领了证,可那次唐尼去到墨城和他眉飞色舞地说起这些事时他还是觉得欠了她什么。 他能给她的本来就不多,该有的便绝不能少。 “噗——”虞卿滞了一秒,紧接着眼睫弯成一轮月。 “哪有你这么求婚的。” 还一边做一边求。 沉铎眉头一挑,“那该怎么求?” “拿着玫瑰花单膝跪地呀,还要有朋友祝福。”右手在他面前一晃,“然后我答应你再戴戒指。” 她说完之后男人沉默良久,好似在认真思考。 “诶” “我说笑的,真的很好了。” 两条玉臂缠上他脖颈,樱唇靠近耳语一句,然后他便勾起一侧唇角将她抱回房里。 她累极了,躺在他臂弯里呼吸很快平稳,可男人却目光清明,看着投在地板上那一方月光出神。 虞卿推开窗户,略微寒凉的霜飔涌进屋内,带着潮气瞬间吹散一室滞涩的淫糜之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满是褶皱的床单不由得脸一红。 这男人休息一周每晚都像是在讨伐,现在腰还是酸的。 正在胡思乱想,一只肉嘟嘟小手从门缝中探进来,然后是安安和沉初并排的两颗小脑袋。 “妈妈?爸爸在楼下等你。” “知道了。” 虞卿像被人抓了包,不自然地捂捂脸,然后低着头用头发挡住两侧已经酡红的面容跑下楼。 小楼的外面停着一排军车,自从父亲卸任之后,家里许久没来过这么多人。刚刚沉初的语气兴奋,不用想也知道是何光他们来了。 她在客厅里流眄一遭,六个人都在,唯独不见沉铎。 “小嫂子。” 几个人向她齐齐问好,特别是唐尼,眼神瞟过一眼她手上之后笑出一口白牙。 “还挺合适的。” 虞卿垂下眸子,唇畔浮现出笑涡。 “谢谢。” 她铁血性情的男人在某些方面过于单纯,不多的那点心思都是两人在一起后由他们教导来得,就凭这一点她就该感谢。 “咳,客气。” 何光胳膊搭在唐尼肩上,背着虞卿给他一记眼刀,又拉着她一起到后院。 迷茫的女人被几个男人簇拥着,沉初抱着妹妹乐呵呵地跟在后面。 直到围着她的人都散去,她也还是没懂他们要做什么。 “捂好。” 何光瞥了沉初一眼,小孩就眯着眼睛毫不迟疑地捂上妹妹的耳朵。 “哟,还挺怜香惜玉。” 旁边的唐尼看到逗他,他和沉铎待久了也不懂什么叫羞,听到反而觉得自豪。 “我就是喜欢妹妹。” 几个男人一笑,下一秒从腰后掏出手枪,朝着天空齐齐发射。 “呯!” 六把枪的声音是一同响起的,震的虞卿娇躯一震。她下意识往后退,便整个人撞进一个坚硬怀抱里。 是他来了。 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掺杂着松柏清香汩汩汇入鼻腔,亦将她周身包裹,刚才的恐惧和不安瞬然间消失无影。 她定了定心神回过身才把他看清。 一身黑色作战服配军靴包裹着他颀长有形的身材,惯常的配备此时却整洁的不染一尘。 “咳——” 他清了清嗓子,喉结上下滚动,棱角分明的下颌缓缓绷紧。然后那耳根,就在她面前,在他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面前蓦地红了。 虞伯远和周昕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还有她许久不见的喀莎。看着周围这些来自墨城的朋友她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随后眸中水波轻晃,半开的樱口无法抑制地颤动,只静等他下面的话。 “那天” 分不清是声音还是气流,他从身后变出一捧马兰花举到她面前。 敢只身闯敌营的男人,现在要用这花来遮一遮自己的脸。 “诶!大点声啊,没吃饭啊你!” 何明在旁边喊,挨了哥哥一脚。沉铎大脑几乎空白,根本没听到旁边人说什么,只看得到眼前羞涩含笑的姑娘。 “那天晚上,你说我求得不对”他太紧张,以至于语无伦次。 “我不会,也没见过,现在也不知道对不对。花是我早晨去郊外采的,我还是觉得这个比玫瑰适合你。” “所以——”眼眶热得发红,有什么就要奔涌出来。 下一刻他单膝点地,在她面前低下身体。 “现在能正式答应我吗?我什么都想给你。” 只要我有的。 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无措抓狂的样子引得周围几人调笑,可虞卿眼底却泛起旖旎水光。 “傻不傻。” 只不过是玩笑话,就把这么多人从四面八方找来。 这真的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她把戒指褪下来放到他手上,“给我戴上。” 像饮过一杯酒一样,他晕乎乎地被她扶起来,然后接过戒指正式套上她的左手无名指。 “还有呢。” “嗯?” 沉铎有些木然地看她。 虞卿眼中的狡黠几不可查。 算了,他不懂,也已经傻了,还是自己来,反正她从来都是一个怎么想就会怎么做的人。 然后她踮起脚尖拉下他的衣领凑向她。 问道:“这像不像你的霸道?” 随后吻上他的唇。 香甜四溢。 ————分割线———— 晚上番外结束,求珠珠。 -- 番外17、那个钢筋铁骨的男人浴血而生,留给 虞卿最后还是决定不办婚礼。 她本就不是在乎形式的人,当初两人经过枪林弹雨那一遭之后,更是对那些场面上的事不以为意。 但照片还是拍了,并且别具一格,摄影师是沉初,也不专业。 他们站在墨城的荒漠里,站在初夜时的山顶上,站在仓库的残垣废墟里,头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浓密云层,灰暗莫测。 男人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女人一身鱼尾婚纱勾勒她惑人迷乱的身形,将野性与柔美抒发的淋漓尽致。 或是在容城的边缘,他们背靠着松树,他拥着她,两人在画面中偏居一隅,和那孤立在山坡上的树一样化作一道剪影,身后是漫天绚丽的极光。 没有人的婚纱照上有这么多破碎的尘埃和血腥,可他们就是有,这是他们一步步走过的路,有男人的热情和女人的柔情,这比什么都更能让她满足。那个钢筋铁骨的男人浴血而生,留给大漠荒野的是野性,留给她的是温柔。 到后来,沉二沉叁和小公主长大了,那些照片就和他们其他合影放在一起,成为孩子们的特殊奖励,谁表现的好了就拿出来给他们看看,还附送里面的一个故事。 几本相册在床上摊开,不大的屋子坐着一对夫妻和十几岁的少年,少年怀里抱着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床上还坐着两个男孩。 女人靠在男人身上,手指缓缓翻着,仿佛在寻找一条条时空隧道。 身边的叁个小孩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看着妈妈手上的动作,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激动。 然后她眼眸一动,手指便停在一张泛黄的小照片上。 “诶?安安没有和哥哥拍过这张照片呀?” 七岁的小公主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小照片。 “这不是你,是我。” 虞卿指尖戳了戳女儿的小鼻子,眼神里都是慈爱。 也不怪安安会认错,她和自己小时候真的长得一样,沉二沉叁又太像沉铎。 “哼......”沉安安甩开她的手,脸蛋红扑扑,又问:“你们小时候就认识呀?” “对啊,我们小时候就认识。那个时候他八岁,我四岁。他很会照顾人,就像现在照顾你们这么仔细。” 她对着女儿说话,温柔的眸光却始终不离丈夫。 安安听得认真,纤长的睫毛在灯下忽闪。 “那......妈妈那个时候就喜欢爸爸吗?” 小孩子心思单纯,澄澈眼底浅明如清潭,虞卿不想破坏她心底这份美好,便不顾心下赧然将娇颜侧过去道:“喜欢。” “那爸爸也喜欢妈妈吗?” 童言童语天真无忌,可沉铎搂着虞卿的手臂却一紧,有幅度极其轻微的蹭了蹭。 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炙热体温互相融合。然后那薄唇贴着她耳边,温热气流呼在耳后像小手在抓挠。 “不喜欢,我爱她。” ————分割线———— 结束。 其实上一章就结束了, 这是一张全家福,从过去的两个人到现在的一窝。 晚上十二点前更一个小剧场合集,这个故事就彻底结束啦...... -- 小剧场、关于女儿奴 沉铎打开门,迎面飞奔而来的女儿没刹住车,正好撞在他腿上。而后他纹丝未动,柔软的小身体倒是被弹了出去。 “小宝贝——”他抱起摔倒女儿,神色略显慌张地揉着她磕红的脚踝,“疼不疼?” “疼。”声音委屈巴巴。 其实她不疼。 小藕节抬起来举高高,眼眶里的星光扑烁:“爸爸给呼呼就不疼了。” 沉铎一向无原则宠爱她,抱着她的小脚就是一阵吹。 “现在好了吗?” “好了!”语罢,小姑娘满意了,妃色樱桃口高高撅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爸爸!” 沉铎看着女儿走远,揉揉脸上她刚吻过的地方嘴角泛起一阵笑意。 然后进到床上把两个儿子提起来。 “回自己屋里。” 言简意赅。 沉二沉叁明明长得不一样,可惯常无表情的状态却和沉铎一模一样。他们深知自己地位上比不过大哥顶用,下比不过妹妹讨喜,所以在家里惯会伏低做小,见父亲把他们从床上请到地上,就也面不改色地出门。 “爸爸午安。” 又乖巧地把门关上。 然后沉二沉叁转身跑到花园里找到刚才被爸爸呼呼的小公主。 哥哥是关心妹妹的伤的,一人一个脚扒着就看。 五岁的孩子表达方式还不是很清晰,可饶是这样,他们还是被妹妹腿上那块指甲盖小的红印惊到。 沉云朗:“就这个?” 沉云曜:“这也给你吹。” 还以为多大的伤,爸爸刚刚在门外吓得声音都变了。 随后两兄弟开始暗自伤情。 “大哥,大哥都被他扔到军队里去了,我都两个月没看到他了” “好可怜。” “是啊好可怜” 那天,五岁的沉二沉叁捧着妹妹的小脚丫望着天空,看着天空那朵状似蘑菇的云彩,对曾经引以为豪的小象产生了怀疑。 ————分割线———— 额,说好合集的,其实还有一章,一直弄链接还有弄抽奖的小纸条,没来得及写完,明日补上。 微博上百度链接上了,自由下载,截至到今晚的最新更新,之后会加。 然后刚刚有个妹子和我说,她不是内地的,不太用微博,我就觉得是不是还有一些人也不用,所以想了想还是把沉铎的番外发上来。 他番外分两章,童时和初遇/相伴 和主线没什么关系,不喜欢的可以跳过不看哦。 微博今天明天分两天发,但是PO上等明天一起发,想看的可以先去微博~~ 然后就是关于第叁部的芒刺。 哈哈哈,我是个习惯了蜜罐子的人,炙爱我都觉得虐呢,所以它的重点在病态掠夺,虐可以略。 安安和大哥也是很好的,谁青春期没个崇拜的小男生呢哈哈哈 抽奖结果! 一个个写的纸条。 10/11:果酱 12/13:小雨 14/15/16:馥芮白 全凭随机,没抽到的不要放弃投珠 我爱你们所有人。 首发:ρō18Yù.Vǐρ()) -- ⋎ūщǎйɡsнù.Ⓒōⅿ 沈铎·童时 筋疲力尽的少女满脸汗湿,她痛苦的张开口眼尾挤出两行清泪,然后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是是什么?” 她看向旁边的姐妹,投去希冀的目光。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看了眼孩子的下身,露出失望的眼神。 “是个男孩,留吗?” “男孩,男孩”她念着这两个字,孩子的哭声让她心烦意乱,忽然就有点后悔生他下来。 她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留下他只是希望这胎儿是个女孩,等她长大之后能成为这里新的花魁,能供养自己安度晚年。 可他是个男孩,她辛辛苦苦耗费十个月的精力,花光了自己几乎所有的钱,全都白费了。 接生的姐妹几岁就在这条街上,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她捂死过不止一个男孩,见她这模样什么都没说就要抱着孩子往外走。 “等等!”面目苍白的女孩忽然起身,“让我喂他一次。” 姐妹摇着头劝她:“你要是不想要,最好是别喂,会舍不得。” 眼眸下垂,青涩的脸上辨不清喜怒,仍然有她的坚持。“让我喂他一次吧,一会儿,我自己送到后山上去。” 乐神街的后山是禁地,躺满了男婴的尸体,只有生产过后的女人才会抱着被宣判命运的孩子上去。 小姐妹看她一眼,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索性也不再坚持,把孩子递给她就出去了,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怀中的婴儿足月生产,浓密的头发还湿乎乎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只哭了一会儿就不再闹了,躺在她怀里乖乖地和她对望。 她忽地闭上了眼。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再不敢看他的眼睛,撩开衣服给他喂奶。 婴儿乖乖吃着母亲的乳汁,吃饱了就张开嘴,小脚丫轻轻地蹬她,却该碰到母亲的地方碰到了空气。 “你别怪我,谁叫你生在这种地方,谁叫你是个男孩”年轻的母亲一边念叨,从床边抻过一条围巾包裹起孩子,步伐沉重地向后山走。 小身体被放在树下,依然不哭闹,沉月往回走的时候没敢回头看,那地方太黑了,她都不敢久待,但好在他还什么都不懂,不懂黑夜不懂害怕也不懂孤单。 只是不知他看不看得见母亲正在远去。 第二天沉月心神不宁,她住的屋子小的可怜,却有一扇正对着后山的窗户,她一眼就能望到她昨晚走的小路。 同住的姐妹给她端了杯热水进来,往里面放了点难得的红糖。 “别想了,我也扔过一个,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死又舍不得死,活又活不了。” 沉月看着姐妹出去,眼睛被热水熏得发痒发红。 可她没忍住,过了乐神街最热闹的时候,她还是悄悄一个人上山了。 她是听说过这附近是有野狼的,之前有个孩子扔在这,第二天的时候再去看,内脏都被掏没了。 沉月自己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一定要去看看。 去了左不过证明他已经死了,但她又不敢看他万一被狼掏了肚子的样子,所以踌躇到现在才去。她是背着人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掩饰什么,罪恶感还是其他,她辨不清,可明明没任何人指责她。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一个邪恶的念头从脑海中横生。 那小小的身子轻飘飘的,经不住几口,最好让狼都吃掉,连骨头都不要剩下的才好,也断了她的心思,此后再不想。 她往前走,后山虽然看上去近在咫尺,其实离的不近,她走了一会儿,胸口起伏就变得剧烈。 寻到昨天扔孩子的大树下,她没看到那小身子,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增添一抹悲伤。这个与自己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消失了。 “啊” 她半蹲在地上失神,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异响。循着声音过去,她看到昨晚被她扔掉的婴儿好端端地躺在地上,脸上和身上蹭的脏兮兮,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他身边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动物脚印,其中夹杂着不少小脚印。 用来包裹他身体的围巾上有啃咬过的痕迹,却没伤到孩子的皮肉,身上也多了股不知名的动物味道。 沉月听人说过,哺乳期的动物有母性。 这一刻是震撼的,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只母狼,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回来,鬼使神差地便抱起婴儿慌忙逃离。 沉铎没死,他在荒山上活了一晚上,所以沉月留下了他。 原因也许是她被所谓禽兽的母性所感染,也可能是想起这个被她抛弃的人虽然无用,但却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亦或者是什么别的特殊心情,总之,沉铎就这么被留下了。 这件事令人称奇,所有人都知道,就连经常来找沉月的恩客都会拿这事调侃他两句,说他大概是喝过狼奶,所以才每天板着一张脸。 而他不知道自己喝没喝过狼奶,倒是知道他想把那些欺负沉月的人都咬死。可他不敢,他的到来本就让沉月的生活雪上加霜,自己也生得又瘦又小,大概还没到他们面前就被踢飞了。 他虽是不被欢迎的孩子,却也不想给生养自己的人带来麻烦 乐神街每天下午叁四点开始恢复繁华,热闹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将明。 沉铎是跟着沉月的时间睡觉的,晚上大部分时间他都醒着。 沉月在店里只有一间小屋,沉铎就是在那里出生,那间屋子既是卧房又是工作的地方。 有客人来的时候,他需要回避出去。走廊里并不宽敞,男孩那具小小的身体总是靠在偏僻的一角,尽管他已经极力离那门远点,可还是无法避免那些让人羞耻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里面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他知道她过得有多艰难。所以从未怪罪过她把他生在这种地方,更无法觉得那些用来供养他的钱脏。 但是他却恨那些凌辱她,把她当成玩物也把自己叫成野种的人。 那些声音从走廊两边的各个小屋向外扩散,这地方就这么大,他躲不开,更无力改变。然后那些不管是不是沉月的叫声就都充斥在他脑海里,全变成她的,挥不去也忘不了。 他只能紧紧地捂着耳朵,闭上赤红的眼睛缩在墙角,等着漫长的黑夜过去,等待日出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他斜前方的那道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男人搂着沉月出来,她手捏着被暴力扯开的领口,扭过青肿的嘴角侧对着儿子,羞于让他瞧见自己的丑态。 那男人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一个空烟盒,撇了撇嘴后瞥见墙角的男孩,抬起腕子动作随意地向上一扬。 烟盒被抛出去。 “嗒——” 砸到头骨上发出细小的动静,也砸得他清醒。 “嘿!儿子。” 戏谑的语气让沉铎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抬起头却发现他认得这个男人,一个月会来一到两次,每次离开之后沉月身上都会带着伤。 “给我去买包烟。”男人根本没注意男孩看他的眼神,兀自从兜里拿出钱夹扯出张钞票,不等男孩去接那钱,单薄的纸钞就被轻飘飘地扔到地上。 见他没捡,嘬着腮的男人声音多了几分不耐,催促他,“去啊。” 漆黑的眼瞳看向沉月,平静中蓦地燃出一簇火苗。然而还只是星星之火时就被沉月的满目哀求尽数熄灭。几秒之后,他终于敛下灭成死灰的眸子,动作僵滞着蹲下身体捡起那张钱。 那钱的背面被沾上一块口香糖。 男人笑了,拍拍他的脑袋,“真是好儿子。” 他攥紧那张钱,口香糖柔软的形状在他手中反复,这是无法言说的羞耻感。 转身出去,纤瘦的身子跑的飞快。 经常有男人用调笑的语气叫他儿子,他年纪小,但也知道是在羞辱他。 他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可这地方容不得他喜欢不喜欢,给他什么他都得接着,无论别人打他还是骂他,亦或者往他身上吐痰,他都要忍,为了沉月也为了活着。 墨城天干物燥极少下雨,可他刚刚跑出门天上便落下了雨点。 然后那奔跑的身影就突然停下,站在喧闹街道的寂静角落抬起头让雨水拍在稚嫩的脸上。 温热的泪水和微凉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那股冰冷同时缓解了眼里的猩红。 有时候他不明白活着的意思,但所有人都说母亲留下他的命便是恩赐,他也当作恩赐,所以即便每天都很艰难,也在努力活着。 停留片刻后,他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跑。 街尾的小商店亮着黄色的灯,是整条街最明亮的地方,也是他最那是他最终的目的地。 商店是正经营生,虽然也是勉强填饱肚子,但他们却比那些妓女活得体面,平日里腰背也挺的更直。 沉铎是这条风情街上一个独特的存在,商店老板最爱欺负他,可今天进来之后老板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柜台的另一端。 “那种烟,一包。” 钱是正好的,他把钱直接放到柜台上。 老板看他一眼,从货架子上拿下包烟后往里面指了指,脸上眉飞色舞,贴近了他小声道:“看到了没有,Y国军队长官的女儿想吃这边的酥糕,带着满世界找呢,瞧瞧人家的胎是怎么投的。只可惜这地方都快打烂了,会做的人估计早就打死了,没地找去。” 男孩听到他说,从柜台那边看到一抹水粉色。 那颜色娇嫩又鲜艳欲滴,根本不是平时能看到的。他这种无心世事的人也不禁多看了几秒,而后一个发尾有点卷曲的小娃娃头晃过去,穿着白上衣粉纱裙,小孩子跑得快他没看清脸,只是从那么一晃而过的影子里看到小姑娘的皮肤极白。 刚才那老板的话像是在惋惜,看到男孩再看,同时还不忘踩一句,“盯着做什么?羡慕也没用。” 人的恶意是与生俱来的,比善意来的要早的多。 特别是在这种地方,人心都已经腐烂生蛆,全凭恶趣味消遣。 他淡淡瞥了老板一眼之后拿起烟出门,商店里的一切他都没再看。 羡慕的确没用,他也不羡慕。 快步跑回店里,那男人还搂着沉月在门口站着和她亲吻。 沉月嘴角是肿的,每接触一下都生疼,她强忍着疼痛迎合着男人,面部都有些僵硬。 余光瞥到跑进来的沉铎,终于松了口气。 “烟” 终于有脱离男人掌控的正当理由,她推推他,却被男人一把拍在屁股上。 “啪!!” 声音震得男孩一惊,他有点怕,可还是把烟递过去。 纾解欲望被打断,男人不快,一把抢过香烟划过一根火柴。 火柴光亮一闪而过,尚且滚烫的尖头就被有意无意地直接蹭在男孩皮肉上,娇嫩的皮肤瞬间烫出一个破洞。 沉铎脸上轻轻抽搐一下,未几恢复波平如镜的表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侧开身子让出路。 等那男人走了,沉月过去拉起他的手臂。 “疼吗?” 她也知道这是废话,但是又不得不问。 男孩摇摇头,“没事。”而后小手举起来,又在离她脸上一寸的地方停住。 他没问她疼不疼,只是刚刚眼里蓄上的眼泪瞬间决堤。 沉月抱住他那一刻突然觉得当初幸好留下了他,最起码这世上多了个为她哭的人。 ————分割线———— 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 《丝缠》虞伯远×周昕篇1、“叔叔?” “昕儿,你慢点。” 周恒从车上下来,把手递给女儿。 “叫你不用来了,非要跟着来。”他嘴上怪罪着,看着周昕白霜一般的面容却甚是担忧。 “没事的。”少女莞尔一笑,把围巾提上去,“我也能帮帮忙。” Y国的军队有规定,所有的车子都要在门口下车,不能行到里面。大门口离伤员所在的楼还有段不远的距离,没有建筑和树木的遮挡,弱柳依依的姑娘下车时一个趔趄,险些被大风刮倒。 “诶,你看——” 周政靠近火苗的烟停在半路,他眼中一亮,带着扭过虞伯远的头过去看,然后那高高窜起的火苗便蓦地熄灭了。 飒飒凉风把少女的围巾吹开一个边,将本来防护的严严实实的娇颜暴露在空气中。她身子纤弱,肤色带着不正常的白,整个身影被荒芜大漠衬托的无比渺小。 围巾下藏着的是一张清灵秀致的脸,柳眉杏目,檀口泛着淡淡的粉,虞伯远眼神一动,目光便死黏在那匀白如雪的皮肤上久久离不开。 他想起儿时住的那间老房子里祖母挂的美人图。 衣着形态各异,可无一不是盈盈袅袅,楚楚动人。 “很美。” 美好的事物总是诱人探究。 虞伯远很少赞美谁,可今日这句“美”却是发自内心。 未久后他理了理军装,扔了烟蒂掸去身上的烟气大步走向门口。留下周政一个人拿着还未点燃的香烟在原地发愣。 “这他妈......这人是饿了吗?”说着满不在乎地一笑,叫过几个下级军官倚靠在墙上抽烟,可眼神却始终没离了大门口那边。 他倒要看看这狡猾的男人如何诱骗人家冰清玉洁的小白花。 认真帮父亲的姑娘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刚准备拿起药箱,那粗重的把手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提了起来。 “体力活不是女孩子该做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悠远,她回过头,看到的是身子挺拔的军人,他面容英朗俊逸,半垂下去的眼眸里含着隐约笑意。 “谢谢!我自己拿就可以了!”男人气质非凡,她愣了有几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马上低下头。 她刚刚瞟到男人的肩章,是个不小的军官,父亲对她说过,这些军官多半很凶又爱欺凌弱小,能离多远离多远。 所以刚刚那短暂对视时因他出众外形而起的零星之火还未燃起就已熄灭,腼腆的姑娘躲过他目光直视,执拗地从他手里拿过箱子。 “我自己来。” 她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却从后面都能看出她耳根渐红。虞伯远两颊上的笑涡旋转地更深,他一抬手,叫过刚停下的车跟上那单薄的小人儿。 “去和她说,医疗人员可以直接坐车进去。” 得了长官命令的士兵继续往前开,停到女孩身侧请她上车。 士兵的话比无良长官的话要可信的多,第一次来军营的人不疑有他便上了车。 周恒已经走到军营里,他正在耐心清点药品数量,听到身后有车声,下一秒女儿却突然出现在面前。 周昕常年病弱,他原以为她要走一会儿。 “昕儿,这么快。” 她轻轻颔首,想起刚才的俊秀男人脸上一热,声音更小:“他们说医护人员可以直接进来的。” 女孩心思清明,可这拙劣的谎言却骗不了几乎每天往来军营的老医生。他向女儿身后看去,高大军官步伐利落,已经到他们身边,正和他隔着几个人对望。 周家时代行医,周恒内里又是个顽固的,他不喜这些将墨城分裂成一团散沙的军队,他们让无辜平民被战火袭扰流离失所,特别是那些长官,尤为粗俗。 虞伯远眼明心亮,一眼就看出周恒的敌对,他毫不在意地将手插进口袋,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地跟在女孩后面进了病房区。 周政夹着不知是第几根烟站在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好戏。 那老医生被他派去的人支开,几步之外只有年轻姑娘给受伤的士兵在换药,而虎视眈眈的男人站在她身后默默观望,保持着长官的威严始终一言不发。 终于,最后一个士兵拄着拐杖离开,偌大的厅室里只剩他们叁个。 然后虞伯远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便瞟到他那,冷冷地盯着他。 一股寒意渗透周政全身,他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随后扯扯僵硬的唇,趁着女孩低头的时候将双手举到胸口,悻悻然离去。 男人看着他背影,平复了许久的唇终于又牵起,而女孩也似感觉到男人气场的变化,不解地抬起眸子凝睇他。 “上校?” “又没有人,不用这么叫我。”男人这方面的经验都来自已经结婚的周政,他自以为这暗示已经不能称之为暗示,所表露的意思已然足够明显。 可生长在深闺的娇柔女孩比他更无知,她敛起蕴藏着星辰的盈盈秋瞳,似是冥想了一会儿,随后目光又扫过虞伯远轮廓坚毅的脸。 粉白的唇在企盼中张开:“叔叔?” ————分割线———— 开了哦,这是骗你回家的故事,夹杂男人的阴谋。 整体温柔有萌点全篇耍流氓。 文案里的有,大概就这两章。 虞叔叔照镜子:我他妈那么老呢? 请帮我实现2000珠珠的小愿望。 看我的大眼睛。像不像两颗珠子。⊙。⊙ -- 嗨,晚上好。 这是一张请假条,身体不是很舒服,不想草草了事,所以更新推到明天。 刚刚溜了一遍燃域,发现1500字的章节没有3000的章节看起来舒服, 所以实在些,以后的章尽量3000字以上,所以可能不会更这么多章节了,但看上去痛快一丢丢。 然后就是希望后两篇结束的时候珠珠能到2000,也能小蹦一下了~~ 么么求珠珠,漫长的章节需要珠珠,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首发:ρǒ一八sм.cǒм(po18sm.com)) -- ⋎ūщǎйɡsнù.℃òм 2、“就假装我是你 虞伯远翻过一座山跑到一处偏僻的镇子上。 他手臂被流弹划出一条伤痕,黄绿色的迷彩服逐渐洇上鲜血。 眼前的小镇里有人声,他咬了咬牙压住自己的伤口看了一眼。援兵未到,只能顺着边缘往里走。 行至一处屋檐下时,他蓦地停住脚步。 一点温暖的水气飘过来,其中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药味,他一个恍惚就想起月前在营地里见到的清秀女孩,她身上就带着这种独特的香。 可不待他细寻,那香气便断了源头,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有了,又没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香味到底出没出现过。这种感觉在他心口窝抓挠,眼前突然那姑娘圆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叫她叔叔时的样子。 当时那一声叫懵了他,他一瞥惊鸿想收入囊中的女孩,居然叫他叔叔。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随后她又被匆匆赶来的父亲拉走,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只有二十七岁她便消失在大门口。 可后来他夜半无眠时仔细回味,越想越觉得那声“叔叔”叫得别有情趣,情不自禁地想象她要是躺在他身下也能这么叫就好了。 镇外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打断不合时宜的意淫,男人眸子瞬间凛然。手臂扶上墙边飞身跃过去,身体轻轻落在院中。 外面天气是墨城少见的晴好,女孩紧锁了房门,褪去衣服坐在木桶边用脚尖点着水。平静的水面散落着几片刚刚泡开的玫瑰花瓣,丝缕白烟不断向外扩散,在木桶周遭萦绕出一团朦胧雾气。 只披了一层薄雾的少女身姿曼妙,椒乳高耸腰身盈盈,肌肤皙白无暇似羊脂白玉。 那条试水温的腿感知温度合适后便伸了进去,半个身子下沉在水中,只露出皎白的上身。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她舀了一瓢水倒在背上,水顺着娇柔的皮肉曲折而下。玫瑰香气堪堪融进皮肤里,和药气融成别样的诱人香调。 “当——!” 猛然一下撞击声,窗子从外面被推开。紧接着背后吹来一阵风。女孩大惊失色,可还未等她回过头身后就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她闻到一股尘土和血液混合的腥气,还有来自身后人的强大压迫感。 是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这次她是不敢回头了,颤抖的目光紧盯住墙角那抹将自己完全囊括的高大影子,身体一动不敢动。 喉咙吞咽,“你这里是医生的家,快,快出去” 她两条纤弱的手臂护住胸前的丰盈,声音不住发抖。只希望这人尚存良知,能在她说完医生的时候自己主动出去。 可背后的人也和她一般不动,只是看着她身体的眼神越来越向下,已经深入水面,眸色也越来越暗。 她身上有股幽暗的香味,与之前的药香味不同,多了点什么之后更像是催情的媚药,越闻越沉醉。 这是怎样一副美好的身体,不染一瑕的背脊蒙着层雾气,每一条弧线都优美流畅,每一寸皮肤都泛着莹玉光彩。不像是生在战地的,倒像是落在高山顶端的雪,因为质地单纯又无人能涉足而无比纯净水灵。 他刚刚在窗外偷看时就认出她了。 只消一眼。 那天她在营地离去之后他心里一直像被什么提着,只可惜战事紧急,还不等他去寻人便又来了新的任务。 现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能说明他与这小姑娘有缘,就注定了是他的人。 “是我。” 一声之后女孩动了一下,她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双手紧护住胸前转过一点头。 看清身后人。 “虞上校?!” “小点声!”他压低了嗓音手捂住她的嘴,有几分故意,这个动作让两人离的更近,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心跳。 “帮帮我,有人追我。” 男人俊朗的面容透着苍白,左肩的衣服已经被染的猩红,散发阵阵腥甜。 周家世代行医,父亲曾说过医者仁心,更何况眼前人确实是个伤者。 稍时她点点头算是默认,清凌的目光不停晃动。 “我怎么帮你?” 虞伯远的眼神始终盯着她手臂遮挡下的酥乳,听她应允后紧接着将手伸到自己衣领。 解开,嘴角也挑开,只有微蹙的眉毛还能将将遮掩他用心。 “就假装我是你丈夫就行。” 虽然动机不纯,但所说的话却是不假。像那种小股武装都是由流民组成,他们还要依靠这里的人,暂时还不会对平民下手。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少女见他脱衣服一时愣住,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露出大片光裸的胸膛。随着他两臂向后一伸,整个迷彩服连带着里面的背心一起扔到地上。 “你脱衣服做什么?!” 她紧闭上怔愣许久的双目,惶恐地侧过头,瓷白的脸上瞬间起了两团红云一路烧到耳根。 护住胸口的两条纤细手臂本就是勉强遮挡,这么一动更是无意中露出其中一抹淡红,一晃而过却闪了男人的眼。 “假装你丈夫。”他喉结动了几次,声音不复凌然。 “嗒——当!” 下身脱得比上衣快得多,解开腰带扣的声音和衣服落地的声音几乎是紧连着。 周昕一直在发抖,缩着身体偷偷睁开一只眼隔着雾气看他。她看到他把衣服踢到角落用个盆罩住,然后起身,腿间一根红色的长棍高高昂起头随着动作不停晃。 娇小的身体里有什么炸开,半个人都赤红起来。她只觉得这水怎么突然凉了,又觉得烟气不够重根本挡不住她。 “你怎么” 话没说完,水花四溅。木桶原就不大,添了个人进去更显得狭小,要想放下两个人在里面只能彼此紧贴着。 男人的体温比她热,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而且后腰硌着她那一道更是滚烫。 外面确实有不少人来来回回走动,他所有不合理的行为也仿佛都有合理的解释,但是她还是开始后悔,觉得这男人并不像外表这么纯良。 “别动,有人。” 女孩背对着他,他比她高出不少,低下头刚好能把她胸窝的景致一览无余。他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到沟隧,身下的反应愈发强烈,特别是紧贴着她皮肤时的那股绵软触感,让分身又热又硬犹如一块烧铁。 院里跳下不少人,周政循着定位一路闯进来却隔着窗户看到赤裸相拥的两人。 女孩听到院里的动静吓得身体僵直,但男人却极淡定的转过头朝着周政摆摆手。 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这里的人只能是自己人。 周政趁着他转身时把那女孩的脸看清,然后脸上肌肉一抽,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之后带人又翻出小院。 女孩并不知道院里的人已经离开,闭着眼睛睁也不敢睁却感觉到两只有些粗糙的大手一左一右的按住了自己的肩膀。然后顺着手臂一路往下,最后停到自己的手肘上。 她阻止的力量只是螳臂当车,两条胳膊轻而易举被拉开,一对活泼的白兔也脱离控制弹跳出来。 “哼” 胸前的寒凉让她浑身颤抖容颜赩然,她从未在男人面前暴露身体,羞愤之下竟哭了出来。 “走开。” 女孩腕子反过去抓他,尖细的指甲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一道。 虞伯远出身军人世家被管教的极严。以前在军校现在在军队,本来就接触女人不多,现如今倒是被这全身哪哪都撩人的小女孩激起从未有过的叛逆,只想做回出格的。 他没回她的话,将她两手拉到身后禁锢到一处,然后另只手扶上她的细腰慢慢向上游移。 胸前的突起是粉嫩的一个小点,他摸她,娇点便在半空中轻颤,那般惹人爱怜。 然后他的手便滑上去抚上柔软的棉团轻轻揉捏。 女孩吓得再说不出话,绯红的脸上两行清泪涓涓而下。 她确实不敢叫,怕将那些人引进来之后自己更加危险。 棉花团在他手下变换形状,粉色的小肉球也被揉得嫣红一片。女孩头脑发晕之时他终于暂停蹂躏,大手将人提了起来。 “哪个是你房间?” 双目迷离失神的人无法回答他。男人见状扯平了嘴角,抱着她随意走进一间房。 -- 3、没有人比他更坏,他在诱骗单纯的姑娘,用 房间里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香水那般呛人,闻了只觉得回味悠长。 进门的那一刻虞伯远就知道自己走对了,他把一直哆嗦的姑娘放在床上,拉开她挡在脸的手直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男人的眼中燃着火苗,俊脸微微赤红,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欲望。 “你别看我......” 女孩眼红色像兔子,她把头侧过去抓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又顺带给了他一拳。 她居然和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赤裸相对,父亲说的没错,这些军官真都不是好人。 “嘶......”男人刀锋般的下颌仰起,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她推搡的那一下正好碰上他左肩上的伤口,本已经结痂的口子被这么一掀又漫了些血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食指上沾了他的血,羞恼的声音倏然变得有些无措,她伸手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拿出纱布扔给他。 “你擦擦.....” 虞伯远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看女孩手中的纱布,轻轻笑了一下拿过来随意擦了擦。 清理伤口纯粹是不想浪费她的好意,但这点伤他还不在乎,擦过之后两只手臂就毫不在意地支在她头的两边。 女孩眼里含着露水,是刚刚在浴桶里时被他欺负哭的,他夜不能寐时曾经想过她在自己身下落泪的样子,今日难得梦想成真,情不自禁便吻上她的粉颊。 两人身体挨着,男人身下的东西在炙烤着她的小腹。她只觉得男人的眼神越来越灼热,她不敢看,可每次侧过去的头又总会被扳回来。 睫毛不停抖动沾上一片晶莹,她刚抬起的手在快碰到他肩膀时下移了叁寸躲开伤口。 “你快走吧,他们已经走了,回去不要和别人说......你不能恩将仇报。” 周昕的房间上面有个天窗,周政靠在墙根下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女孩话音落下,他便捡起块石头狠狠砸向墙壁。 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当——”一声。 虞伯远身下的姑娘被突然的声音惊到,手臂倏地环上他的脖子,他也顺势贴的更紧,坚硬热烫的龙头就碰上她私处。 “可别动。”沉默了半晌的人终于开口,有意无意地顶着她的身体,“小心他们进来把你抓走,这些人可坏了,他们就会欺负小姑娘,特别是你这么软的。” 没有人比他更坏,他在诱骗单纯的姑娘,用最正当的理由耍流氓。而现在他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逗弄她了,皎白无暇的身子太美好,他想摘下这朵高山雪莲占为己有。 二十岁的姑娘再是一张白纸,也什么都懂了。她感觉到他下体的火热和她紧挨着,不停滑过花瓣和腿根留下一道道黏腻的液体。 这种感觉让她羞愤,此前她对虞伯远的印象只限于那个一本正经的长官,仪表堂堂相貌俊朗,可她没想到那副严肃的外表下居然藏着一个色魔。 “你不要碰我,我要去告诉爸爸!” “嗯?这个我也没办法,男人都是这样的,特别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他说这,身子猛地下沉,尖利的前端便冲破花瓣的庇佑送进去半个头。 “啊,疼!” 女孩惊叫出声,泪水在眼眶里晃动,“我要去,军部告你......” 两条小腿踢在他身上,渺小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男人的身体,反倒把他踢的直笑。他习惯了攻城略地,靠本事吃饭的人根本不把军部放在眼里。 舌尖舔了舔下唇,边笑边点头。“嗯,去吧,我等着。” 周昕已经百分百确定了这男人是故意的,一双杏目倏时睁的得浑圆,“你是无赖,流氓......滚开!咳咳......” 男人眸子一缩,“怎么了?”他拔出刚入了一点的分身把人扶起来拍着她的脊背。 “怎么了?!” 女孩不停咳嗽,玉色的肌肤越发苍白,连淡粉色的唇都失了颜色。 手臂伸向柜子,檀口颤动不停张翕。 “药......” ————分割线———— 回来晚了,有些短小,明日补上。 这两天身子不爽朗,大概几天吧,你们懂得......谢谢体谅! -- 沈铎虞卿·初遇(主线有关,6000+,童年初遇 那个男人又来了。 沉月的伤还没好,她在门口看到那男人的时候手不自觉扶上了门框。 “你,你来啦?” 她说的极不自然,可那男人却没注意到,神色不似往常的悠闲,甚至有点匆忙。他走到女人身边看她一眼,随后也不顾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就往里拉。 沉月是这条街上最漂亮的女人,被抢了人的男人自然是不高兴的,刚想呛声就被旁边的一个女人拉住。 那女人朝他抛了个媚眼两人就心照不宣的搀扶着进了房间。 “丰哥,我外面那个客人——” “别他妈和我说你的客人,我找你有事。” 他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将人一把推在床上却不急着褪去束缚。“诶,你那个儿子,卖给我,怎么样?” 沉月一愣,没好透的嘴角直抽搐,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你聋?”他扯起她的头发,梳得光洁靓丽的黑丝瞬间散了满肩膀。“我说你那小野种卖给我,我给你个好价钱,也省得他吃你的骨头喝你的血,还赚不来一分钱。” 木板床被撞的吱呀响,女人被他揪出眼泪,逃了魔爪靠在墙上喘着气,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不再激起他的暴虐。 “我,我没想过卖他。” 她的确丢过他,也曾恶毒的想过让他被狼吃了才好。可自从她抱他回来,决定留下他后就从未想过要再扔了他。 男人点烟的动作蓦地停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笑,下一秒脸上的横肉突然绷起来,抓住她的头扬起巴掌。 “啪!” 沉月脸上落下五个指印。 “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吗!?” 巴掌不断,她被抽的耳边嗡嗡响,嘴角流出一道蜿蜒的血丝,白眼球都跟着充血。 “别打,别打了......” 气头上的男人根本停不下来,等他打得手疼了,又照着女人头上踢了一脚。 一口浓痰吐在被扯成一团的乱发上。 “两个选择,一,卖给我换点钱,二,我把他带走。” 他扶起刚刚被踢翻的椅子坐上去,骂骂咧咧这椅子不稳当,抽了一根烟之后态度缓和了些。 “这小崽子长得还不错,你可以卖个高价,养他花了也不少钱,你卖了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他平和语气不是因为顾及沉月,而是她店里的老板在这条街上混了多年,不给点面子过不去,要不是因着这个,他那天想起那男孩的时候就该直接过来抢,而不是现在这样和她好声好气的说。 娼女是没尊严的。 这些男人贪恋她们的身体,泄欲之后又像躲脏东西一样把她们扔到一边,临了还要骂上一句贱。 沉月还在耳鸣,她的手在刚刚的抽打中抻到了筋,捂上脸的时候还在颤着。 “唔......” “我不卖他......” 她的手停在半路上,然后忽然想起那天儿子的手也是这般犹豫不决。她几岁就没了父母,在这人世孤苦飘零太久,那种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却没一个和她有关系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回去,也舍不得那种被人当成人看的感觉。 所以这次她声音虚弱,语气却比之前坚定不少。 “不卖......” 灯火通明的商铺里暖灯洋溢着温暖,音乐的声音从窗户和门的夹缝中外溢。 这片土地支离破碎,活在这里的人在苟延残喘。他们生在这里也死在这里,逃不开只能藉由酒精麻痹自己在短暂的醉生梦死中忘记现实,然后不顾一切地向着陆离光影筑造的海市蜃楼狂奔,陷在幻境中无法自拔。 那些光和热却并不能引起男孩眼神的聚焦,他宁可在寒风中伫立,也不想去沾染那暖意分毫。 从那天晚上开始,沉铎不再从门外坐着,而是一到时间就在街上游荡。 他身上的衣服是沉月抽空的时候用她自己的衣服改的,娼女的衣服多是些花花绿绿引人注意的颜色,即使她极力避免艳色,改小了穿到男孩子的身上依然显得不伦不类。 “哗——!!” 一杯水迎头浇下,将乌黑的短发和肩膀浇得精湿。 水珠顺着男孩的眉毛和长睫嘀嗒下流,他虚虚眯起眼睛往上看,看到几个比他高的男孩站在楼梯的上面笑的前仰后合。 楼梯是建在外面的,他们一共四个人,另外叁个人手里还都拿着一杯水。 身子一颤,小嘴抿的青白,他脚下快走几步想赶紧避开他们。 “诶,哪去呀?” 几个人飞快跑下来,个子最高的男孩挡在他面前,接过同伴手里一杯水,稳稳当当扣在他脑袋上。 “别动,可别动啊顶好了,这要是摔了,还不知道你妈怎么还呢。” 日落之后气温微凉,沉铎身上的衣服单薄,被凉水浸湿以后风一吹便浑身冰凉,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蜜色的小脸堪堪变白。 这几个人见他们不让他动他就真的不动了脸上不由得一僵。 没有筋的肉嚼起来会觉得柴,不会反抗的玩物欺负起来会觉得无趣。 又是打头那个人,他把杯子拿下来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放好,然后一把揪起男孩的衣领。 “刚才走那么快干吗啊,这个点儿你回不去吧?” 他眼看着沉铎脸色一变,手下把人提的更高,男孩的眉头已经皱起来。 兴味上头。 “你知道你睡得那张床有多少男人躺过吗?” “哈!”旁边的人照着男孩的头拍了一巴掌,“他知道个屁,老子是谁都不知道,哈哈哈!” 男孩闭上了滴着水的眼睫,两只小手攥在一起却依然一动不动。 “就你会死个脸吗?”一直没下来的那个人突然开口说话,“都让开!” 他在上面解着当做裤带的绳子,下面的几人一下了然他想要做什么,纷纷咧着嘴跑开。 一柱温热的尿从上面撒下来,呲到沉铎的头顶,他眼前被淡黄色的液体淹没,鼻子里都是腥臊的味道。 他大抵还不如一只流浪狗。 紧攥的拳头快要爆发的前一秒他突然想起那天沉月青肿却依然带笑的脸,那拳头就蓦地松开了。 “没劲,怕是个傻子。” 几个人玩闹过后越发觉得他没意思,提上裤子就走了。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抹着脸上的尿液。 刚才那一幕有不少人都看到,他往回走这一路也收获了不少目光,强忍着没哭算是他最后一点能守住的尊严。 沉铎回到店里摸上卫生间的水桶,从里面舀了一碗出来洗脸。 他不怕丢人,倒怕沉月伤心。 “啊!!” 撩水的动作一顿。 是沉月的声音。 他只能想到是那男人又来了,可她却叫的比以往都凄惨。这次他没能忍住,门上的锁头只是摆设,他小小的身子直接冲了进去。 ——屋里衣衫不整的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两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沉月的头发被撕扯得乱糟糟,红肿的皮肉泛着血丝和乱发黏在一起,分不清是口中流出的还是鼻子里流出的。 那男人看到他来了打得更起劲,叫骂的也更兴奋。 刚才松开的拳头又倏地攥起,男孩眼中是刚刚还没散去的血红。 他捡起地上的板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男人的后脑,不知拍了多少下,直到他再也不动才气喘吁吁的停手。 “妈......”他很少这么叫她。 沉月把手放到男人鼻子下面又猛地挪开。 “他,没气了......” “......” 一阵静默。 沉铎本以为自己会恐惧,可确认面前这人已经变一具尸体的时候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赤红的目光也变得平静。 男人的叫声在这里是不正常的,老板很快就跑过来。当他看到一地鲜血的时候差点没站住。 身体摇晃,“这!诶!” 这些来街上玩的男人要么是在各国军中混的不错的,要么就是雇佣兵,他们哪个也惹不起。 “沉月,你和我出来!” 他闭了闭眼,拂袖而去。 他知道这母子俩过的苦,也知道男孩因出身遭人欺凌。可这条路是沉月自己选的没人逼她,他已经仁至义尽,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有些难听话他必须要说。 “这人,一会儿我会扔到后山上去,但是保不准会有别人因为这事来找你麻烦。这孩子你想办法给弄走,不能留在这了。” 一个男孩待在红房子里本身就是祸害,留到八岁已经是极限。 “好......”沉月嗓子眼里一阵腥甜,“我知道了。” 这话不用老板说她也知道,刚刚出来了那么多人看到沉铎打死了那男人,这孩子的确是不能留在这了。 老板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你要实在是舍不得,就想办法给他送到对面去,到了那边不管给人干个什么都能活着。” “你也真算对得起他,何必呢?” 他摇摇头走了,沉月一个人颤巍巍的回屋,屋里的尸体已经被人抬走,只剩下地上一滩血。 “你......”她声音嘶哑,被打坏的嗓子一时好不了。 不知道她下句话要说什么,或者只是想单纯的喊喊他。 可她也再没说什么。 母子俩躺在板床上,窗外没有月光,关了灯之后房间昏暗。两人背对背躺着,沉月不知道沉铎有没有睡着,但她确是毫无睡意。 老板的话她听进去了,河对面是安和区,是一片繁华的小镇,那边的人大多是军人家属,他们过着同和平地带里的人一样的生活。她经常能看到穿着裙子或者背带裤的孩子在房子中间跑,甚至还能闻到阳台上挂晒的被单飘出的皂香气。 只隔着一条河,这边是灰的,那边是彩的。 但是那边是不好去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饿死在这边。通行证只有属于那里的人才有,她们明显不属于那里。 沉铎被送进了一间空屋子,那间屋子原是老板的杂物间,平常老板是断不会给的,可他知道沉月要做什么,也希望沉铎快点走,就也痛快地借给了她。 屋子只有放着床垫子的那个角落属于他,周围依然放着扫把和拖布,常年不住人的房间有股霉味,沉铎进去环视了一周就在那一方床垫上躺下来,小小的身子裹上一条毛毯,显得羸弱不堪。 沉月生得好看也讨人喜欢,她在风月场合混久了自然懂得利用自己天生的优势。从那天开始她屋子开始频繁的进出士兵,有的时候分开进,有的时候一起进,里面的男女声一响就是一天她也不在乎,只为了换一张通行证。 通行证没有富裕的,成年人更不可能过去,她睡了些时日,对着一个士兵千求万求他才把自己的证件掏出来。 “只能是小孩,我就站在闸门边,用完了立刻递给我,要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只有孩子,一个男孩子。” 她下体肿痛,送走了士兵之后穿上衣服就到了杂物间。 “出来。” 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居然已经许多天没好好见过一面。 男孩好像又瘦了一点,她也瘦了一点。 “和我出去。”她拉过他的手,捏到湿润的小掌心。 沉铎被关在杂物间几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母亲憔悴不少。 沉月一路走了很远把沉铎拽到闸门口,直到她从衣兜里拿出那张破破烂烂的纸票他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把通行证按在他身上一把将他推到闸门前,守门的卫兵与她厮混多日,并未计较她手中的票与人不对等,一开闸门就放了人进去。 男孩脚踏过闸门那一刻,她的心静了。 以后她再也没有这个儿子,她不会在想着要分一口饭给他吃,也不会再有人捂着她的脸问她疼不疼,一切都回到八年前的样子,未来不管他是生还是死也都与自己无关。 “走吧,以后我们没关系了。” 沉铎目光一紧,双手紧紧抓住满是荆棘的闸门。 沉月对他虽然总是淡淡的,却从未说过如此决绝的话。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她不要他了,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别走!”柔嫩的皮肉用力绽开一道道血痕。眼泪如泉涌一般涌出来,他哭得撕心裂肺。 他从没这么痛快的哭过,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道红色。 沉铎的哭声在她脑袋里不停冲撞,她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声音没小却反而更大。 “别哭了!”她的吼叫声镇住了痛哭的孩子,他竟真的一下止住哭声。 “你只不过是个野种,拖累了我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我过的不知道有多好!为什么我当初没弄死你!为什么狼没吃了你!” 她歇斯底里的喊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他。 “滚!别再回来!死也死远点!” 那石头落到男孩的身上没什么重量,可却砸掉了他紧扒着门的手。 沉月低下头用发丝遮去自己红肿的双目,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沉铎看着她背影远去,失魂一般垂下眸子。 她脚步虚浮,身体上的疼痛犹在。 没人知道她视野也是混浊的。 到没有战争的安全地方去,给人帮工也好,偷东西也好,怎么都能活下来。 反正,再也别回来! 女人仓皇离开,就在这时,他胳膊给轻轻戳了两下。 他猛地回过头,身后站着个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女孩,淡紫色的连衣裙,发尾略微卷曲的娃娃头,一双大眼水灵透亮。 他突然的动作似是吓了她一跳,她身子明显抖了两下,然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大面包,朝着他递过去。 那只手那么小,还在微微颤抖。 沉铎没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接。尊严这东西他早就没有了,可突然就是不想在这小孩面前伸手。 “你,不吃吗?” 小姑娘清泉般澄澈的大眼仰望着他,掰下一小块放在自己嘴里。 边吃边说声音含糊不清。 “特别好吃。” 他是饿的,从搬出沉月的屋子开始他每天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看着她手里的食物,喉咙吞咽艰难摇头,肚子却发出难堪的叫声。 沾着泥灰的深蜜色皮肤从颧骨开始赤红,蔓延到耳根上。 他已经麻木的灵魂突然间学会窘迫无助,紧接着羞臊地低下头。 他不知道什么叫善意,只觉得这种新奇的感觉会让他脸红。 人在睁愣,下一秒,血肉模糊的手却被柔软的小手拉住。 她以为他不喜欢吃,把剩下的面包囫囵吞到嘴里。 “走嘛,我家里有好多好吃的。” 软乎乎的手臂仿佛一折就断,她力气太小拉不动他,有点急地在原地跺脚。 “我叫虞卿,虞是虞美人的虞,卿是爱卿的卿,不是坏人,我家就住那——” 几栋建筑外的小楼二层窗户上搭着衣服,充满生活气息。即使他步履趑趄,也还是鬼使神差的跟着她走了。 “来,换鞋!这是我爸爸给我买大了的,正好给你!” 小姑娘拿出一双大号的儿童拖鞋给他换上,又领着他到水笼头前。 “洗洗手再吃东西,妈妈说这样就不会得病。”她抓起他的手拿着香皂蹭了几下,躲开他的伤口,揉出一堆灰色的泡泡。 “你要和我一样小点声哦,妈妈在睡午觉,我上次打扰她休息就被爸爸骂了。” “火腿你吃吗?” “曲奇饼?牛奶?” 她拖出一个大盒子。 “这是我的宝箱,你喝这个奶,草莓味的。”小姑娘往盒子上插上吸管塞到他嘴里,眼看着他喝了,圆溜溜的眼珠眯成一条缝。 “好喝吧?你叫什么呀?” 男孩嘬着奶,眼睛还是红的,听她问自己,被咬肿的唇便轻轻动了动。 “沉铎。” “会写吗?” 沉铎点点头。 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真厉害呀,我还写不好名字。” “你的爸妈呢?出来这么久他们会不会说你?我有的时候出去玩久了爸爸就会骂我。” 沉铎羞于说出自己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的事实,也不知道沉月做了什么,只看到她的决绝。 未几淡淡摇头,“没有。” 他半敛着眸子,一只小手忽然附了上来拭去他眼尾的潮湿。 “你别哭啊,我不问了。” 四岁的孩子最悲伤的事莫过于没有爸爸妈妈,虞卿跟着他一同红了眼眶,手却给他擦着眼泪。 小姑娘的善良让他无所适从,这种感觉太陌生以至于赋予他之前从未有过的心情。 他不知道虞美人是什么,也不知道爱卿的卿字怎么写,这让他懊恼,他不可能永远和这个小姑娘在一起,这些柔软都是昙花,他不敢迷恋也不敢奢求,只是太想记住这个小人儿的名字。 “卿卿——你的朋友来了吗?” 小女孩眼睛一亮。“是我爸爸回来了!” 房子不大,从玄关能一眼望到餐厅,虞伯远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他衣衫褴褛,小脸上脏兮兮的,白眼球上的血丝把黑眼球紧密缠绕,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面前摆着喝过的一盒奶,看到虞伯远来了明显有些无措。 沉铎活得现实,他被人驱逐惯了,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不可能会欢迎他。 “我......我马上就走,我不是......”语无伦次,他紧握在两侧的手已经捏出汗来。 “没事,你们坐,我上去看看孩子妈妈。” 虞伯远一眼就看出这男孩是什么人,可对于女儿的善良他从不干涉,无视男孩一身泥泞,他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上楼。 沉铎愣了几秒之后飞快跑到玄关。 “诶!你干嘛去呀?!” 小豆子也跑过来挡在门前面,柔软的小手握着他的胳膊。 “你你你......你没有......”虞卿本想说他没有爸爸妈妈要去哪,可又觉得不礼貌。眼珠转了转换了句话说:“你家里人不在这边你要去哪呀!”她踮起脚把门锁上之后往楼上跑,边跑边回头:“别走!别走呀!等等我!” “嗯?什么男孩?”周昕听丈夫说完,刚问完这一句女儿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爸爸!爸爸。”她过去偎到虞伯远怀里,“爸爸,那个小哥哥好可怜,他没有爸爸妈妈了,也没有东西吃。” “嗯,那怎么办呢?”他点了点女儿的小脸。 作为军人他习惯了冷血,看的多了也不能都管的过来。 “这种难民很多,你不能给他们吃的。给了一个人,剩下的就会上来抢,反而会害了他们,明白吗?” “嗯......可是,我觉得他好厉害,都会写自己的名字......而且,没有爸爸妈妈真的很可怜,都不能像我一样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小脚丫在地上画着圈圈,她边说边偷偷抬起眼皮看自己的父亲。小丫头继承了虞伯远的所有狡猾,她太知道自己的父母爱听什么了。 “好吗爸爸?我一直想要个哥哥。” “妈妈,妈妈也好。” 小东西在两人怀里反复蹭来蹭去,把虞伯远蹭的没办法,只能叹息一声。 “怕了你了。” “留下他吧,他们有很多人都收养孤儿呢。”周昕挽上丈夫的手臂温言软语。女儿的话明显没有妻子的好用,这一句之后男人彻底释然。 “好,带他去洗洗澡换身衣服。” “小哥哥!” 虞卿一抹假意挤出来的眼泪跑到沉铎面前拉他上楼,“你以后就留在这里,给我爸爸妈妈当儿子,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爸爸也很疼人。” 沉铎被拽到楼上时正好和出门的虞伯远对上视线。 他低下头,觉得很尴尬。 “那个......我......” “你叫什么?”虞伯远说着伸出手,“卿卿说你会写名字?写一下看看。” 男孩搓了搓手指,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 “嗯。以后你留在这里,等金城那边再来人的时候我就带你去上户口。”他捏了捏男孩泥泞的小脸。 “去吧,妈妈在放水,先去洗个澡。” 沉铎呆住,目光都跟着晃动。 已经跑到浴室的小丫头已经脱得只剩内裤出来,手里握着一捏就响的那种小鸭子。 小手扒他身上的衣服。 “快来呀,妈妈说我玩的很脏要和你一起洗澡。” ————分割线———— 这章有点长。 有想看小沉铎和小卿卿的吗 下面就只更虞叔叔啦 ^。^长一点的章每天可能就会更的少一点,12这样,短一点的就更多一点,234这样,我是勤快的宝宝呀。 周末愉快~~~~看那珠珠多圆润,和两颗小蛋蛋一样。 -- ⋎ūщǎйɡsнù.Ⓒōⅿ 4、然而他现在也的确不 虞伯远喂周昕吃了药也还是不放心,走到外面拿过两人的衣服穿上之后就抱着人出门。 走到门口正好和归家的周恒撞个正面。 “你!”周恒看清他横抱的女儿,一对眉毛瞬间立起来。 “虞上校!请放下我女儿!”说得是敬语可语气并没有那么客气,他之前答应军队的要求为的不过是救死扶伤,可如果因这个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惦记上他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虞伯远清淡的挑起一边眉梢看了看横眉立目的老医生,却并没有要放下女孩的意思,反而抱的更紧。他打下这么多城池靠的是那股刚性,战争的本质是掠夺,把自己看上的地方抢过来,这一点他参悟的淋漓尽致。 “周医生,我很喜欢她。”男人视线扫过女孩的脸,“所以我要带走她。” “伯远!” 周政走进来,嬉笑的表情变得严肃。 “放开她。” 他不阻止兄弟抢老婆,但是被人发现不行。他们是正规军不是民间武装更不是土匪,传出去不仅虞伯远一个人,连整个Y国军队都会蒙羞。 “爸爸” 双方僵持,男人怀里的姑娘突然开口,她明动的水眸里都是泪水。向来体弱多病的人经不住折腾和恐惧折磨,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声音微弱几不可闻。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那眼泪在虞伯远心里一刺,他这也才发现女孩的脸色格外苍白。 刚刚的强硬瞬间消了一半,手臂的力量便松了一些。 女孩柔软的身子被放到椅子上的瞬间周恒冲过来推开了他。 “周长官,请带着你的战友离开,这里不欢迎他!” 他的女儿一向体弱多病,已经双十的年纪他不是没想过为她找一个能依靠一生的人,但不管怎样都不会是眼前这位面容不善的军官。 这男人一身煞气,与冰清玉洁的姑娘气质完全不符,这种人不会是她的良配。 虞伯远俊颜渐沉,上挑的凤眼慢慢眯起来。周恒忙着为女儿检查身体未曾注意到身后年轻男人的变化,在他爆发前一秒却被周政及时拉住。 周政从营地赶来,穿的是一身军装而并非作战服。他肩膀上的肩章让眸光暗沉的男人眼中倏地恢复几分光亮,他眨了眨眼观望女孩一会儿,见她面色渐安才离开。 从小镇到营地的路有十几里,虞伯远始终静默不语。 周昕激发了他血液里的叛逆,二十多年的压制一旦爆发就会如洪水喷薄一般不可控。 然而他现在也的确不可控,他甚至想在深夜换身衣服去把人抢过来,禁锢在自己身边永远不让她离开。 夜深,四处飘着中药香气的小房子灯火通明。 “只带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姨那里什么都有。” 车子里装着女孩的衣服,老医生动作慌乱,额头上已经浮出一层薄汗。 从虞伯远和周政离开小院之后周恒便开始坐立不安,他不怕自己得罪了两位军官之后前途缥缈,倒是对男人临走时那阴鸷的眼神颇为忌惮。 他太了解这些军队,也听说过虞伯远。就是这人攻下了墨城,让本来平和的家园生灵涂炭。他也见过被他们审讯过的俘虏,不管多硬的嘴,到那男人手里总会被撬开。 英俊温和只是表象,虞伯远的本质阴险狡诈,女儿被这种人惦记上绝不是什么好事。 想通了这些他便一刻也坐不住,连夜就要将她送走。 “昕儿,好好在那待着别回来,那种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 周昕听了父亲的话目光有些怔忡,她下身被他突然戳的那一下许是有些撕裂,几个小时过去还在隐隐作痛。 他那时大抵是想要了自己的,驰骋疆场的男人惯会抢掠,他说着喜欢她便势在必得,要不顾她意愿的强行夺取。 犀齿轻轻咬住下唇,白润如凝霜的颊上像妆饰了一层胭脂。 周恒在里面忙活搬东西,她余光瞥到一眼,站直了因为疼痛而有些弯曲的脊背。 这这件她是不敢和父亲说的,也不能说。如果被他知道了怕是要去找那男人拼命,年迈的父亲绝对敌不过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更何况他还掌管着这片土地的生死。 “来,小心点,这里黑别摔了。” 周恒打着一盏小灯照着地面为女儿引路。女孩上车前回望了一眼家门,又将如渊潭般的目光投向荒漠深处。 昏暗深远没有尽头。 “走吧。” 她坐上车,只希望再别见到那个男人。 ————分割线———— 这章短,凌晨还有一更。 答悠夜的问题:后面两片是燃域衍生出来的,因为每篇都不会超过十万字所以就不另开了,当成番外也一样~因为他们里面会有很多因果的剧情。 就是祖孙叁代^。^ 至于双洁这个问题,那是必须双洁的,这个可以肯定只要涉及到有CP的就是双洁,私生活比较乱的始终都打光棍(我的文里)。 我看到过一些说黑道或者雇佣兵不能是CHU什么的,这个我也挺无语,不兴人家洁身自好吗~为什么女主就必须干净男主就可以随便。 所以宝宝们放心哦,永远双洁哈哈哈 -- 5、等这次回来,她就是跑到天边去他也要找到 周昕的阿姨是她母亲的妹妹,他们夫妻俩带着儿子住在容城的边缘小镇,那里受到的战火侵蚀不多,无论是城市还是城镇都比墨城要完整。 车子是过了凌晨之后才开走的,等到了镇外天已然大亮。周昕迷蒙间听到喧闹的人声,睁开眼向外望去居然看到集市。 “爸爸,这里好热闹。” “嗯。”周恒解下安全带,眼下是一片乌青。他应和着女儿,目光却始终没有分给那集市一眼,只兀自盯着右手边那扇橙黄色的木门。 妻子去世后他们还算得上亲戚的也只有贺婷这一家,近年来他帮衬他们不少,这次不得已把女儿送过来也只是解眼下燃眉之急,只求一方清静之地庇佑不谙世事的姑娘。 那男人掠夺成性,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他捧在手心娇养的女儿被那种人糟蹋。 像是听到门外的车声一样,那扇大门在他们车子停稳不久之后便从里面打开,一个妇人端着水盆出来。 “姐夫?” 贺婷看清了车里的人有点惊讶,她是昨天晚上接到周恒电话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现在门口。 “这么早。” 早集还没散人就来了,可不是这么早。 她也是一夜未眠,眉眼里透出的疲倦不比周恒少。战时粮食紧张,他们夫妻昨晚冷战了一夜,丈夫是真不希望家里来个大活人的。 “姐夫......”她看着周恒从车子的后斗里搬出两袋米面和一包腊肉干,又从前座提出一大桶黄澄澄的油,眼里倏地掠过一道亮光。 倒不是她贪婪,只是有这些东西她多少能和丈夫交待,他们自己家里也有个孩子,总不能让周昕在这里白住。 周恒知道贺婷的顾虑,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想把女儿送走。他把东西搬到院里的时候还把钱夹里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她。 “应该够她的开销,等这阵过了我就带她走。” 周恒摸摸女儿的脸,嶙峋的手骨堪堪落下。周昕目送父亲离开之后转身向阿姨露出一个灿然的微笑。 “阿姨。” “走,先进屋。” 贺婷关上门之前往外张望了一眼,用身体挡住面容清雅的周昕,然后把她领进屋里。 在这种地方长得漂亮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是个气质如此瑰丽娇人的女孩。 姨夫正在里面陪着儿子,本来有些不喜的心情被周恒带走的东西全都冲散,脸上也蒙了几层笑意。 “昕儿,你住小呈的屋子。”贺婷收拾着床上男孩散落的衣物,从柜子里拿出张洗的发白的干净单子换上。 又说:“千万别出去。” “嗯。”周昕低声应着,等贺婷出去之后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板药抠下两颗放在嘴里之后去找水。 只有凉的。 迟疑不过一秒之后她仰起头喝了几口将药片送下。 容城比墨城还冷,那股冰凉激的她胸口生疼,黛眉忍不住蹙起来。 “呯呯呯!!” 虞伯远站在训练场上长身而立,手中枪口的火光不停闪烁,枪枪都命中靶心。 他是个有想法便会很快付诸行动的人,那天晚上那么想了之后第二天晚上就摸到了周昕的家里。 可人面不知何处去,只剩空气中那股惑人的香气犹在。 “行了。”周政拿了他手里的枪,把硬朗的手臂压下去,“靶子都烂了,我有正事和你说。” 虞伯远锐利的目光缓和几分,他松了松眉头坐到周政身边。 “怎么了?” “上次被咱们从墨城打跑的雇佣兵跑到了容城,那边可比这边繁荣。” 周政话里的意思他明白,被打的屁滚尿流的人跑到容城去无非是为了劫夺平民。而周政一直想要容城那块地,眼下却是个好机会,替容城民众安定下来,得了民心才能统治。 未几他靠上身后的小沙丘,浸满星辉的狭长眼眸望着头顶一方灰压压的天。 “什么时候去?” “根据线人说,明晚。” 虞伯远闭上眼睛想起那个病容苍白引人怜爱的姑娘,猛地从沙丘上起来,夺过刚刚被拿走的枪对着靶子又是几枪。 松散的目光在枪声后再次聚焦,等这次回来,她就是跑到天边去他也要找到她把人带回来。 -- 6、他承认自己是流氓,可那副楚楚盈盈的病美 天入迟暮,夜风吹得窗棂一直不停的响。 周昕是要常年喝中药汤调理身子的。阿姨家没有这样的条件,药都是父亲熬好了之后用无数小塑料罐装起来,喝的时候只需要用热水烫烫。 她怕姨夫介意,喝药的时候特意掩上了半开的房门。 她到容城已经两天,这两天的时间,本还有些喧闹的容城事态急转直下,突然占领这里的雇佣兵受雇于反动武装,他们每天都在附近几个小镇里来回游荡。这些人大概是有雇佣条款,他们虽然不闯入紧闭的民宅,但遇到来不及躲避的年轻女人和孩子却也会直接拉走,没一个人回来过。 紧张的气氛在镇上蔓延开来,即便是路上看不到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出门。 周昕想起昨晚听到的惨叫声一阵心慌,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候大家都选择了淡漠,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帮帮那可怜的女人。 她喉咙里一阵恶心,眉头深深的拧起来,分不清是苦的还是烦的。喝完了药汤,又把塑料罐直接扣死塞回箱子里不去讨嫌。 姨夫对弱柳扶风的自己其实并不友好,这件事她在从这里吃第一顿饭时就发现了。她有点想回家,可外面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离开。 “哐当!——” 铁质的大门从外面被撞了一下,薄铁皮中心瞬间现出一个内弯的弧度。 院子里的叁个大人心一下提到喉咙,几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门那处。 外面有人骂骂咧咧的说话,像是喝醉了,又像是在单纯的发怒。隔着门辨不清他具体身份,可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如此张狂的人绝对不会是平民百姓。 “他们,不会进来的。” “不会进来吧......” 贺婷声音渐轻,她说的极不自信。这些人本就是一些狂徒,他们到底会不会遵守协议不闯入民宅,这谁都说不准。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确实越来越远,她才蓦地松力,然后抱起才几岁大的小呈,两行热泪低落在孩子头上。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杂乱的一头发也感知不到泪水,依然静静窝在母亲怀里玩着玩具。 “诶,过来。” 男人朝着妻子摆手然后将她拉到屋子,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又把孩子抱下去放到地上。 “去,出去玩。” 他目光扫过对面的屋子,把房门轻轻合上。 “姐姐。” 小呈捏着一个沾了土的玩具放到周昕面前,“我不小心弄脏了够不到龙头,你能给我洗洗吗?” 周昕是不好碰凉水的,可孩子澄澈的眼底让她无法拒绝。随后她轻轻牵动嘴角接过玩具,说道:“好。” 小呈见她答应了很高兴,自己跑到一边去玩。孩子的单纯让她觉得心里一松,连带着精神都没刚才那么紧张。 水龙头在院里,离着主屋是最近的,她仔细地洗着沙包,将屋内夫妻俩人的窃窃私语听进去大半。 “啪。” 塑料玩具掉在水盆里,溅起好大一束水花,她头脑一阵眩晕。 女孩一口气分了几次断断续续的呼出,她把惊叫埋在指缝里小心翼翼地不让声音外泄。她听到了阿姨的小声哭泣还有姨夫的低声责骂,之后耳边便只剩沉重低鸣再入不进别的声音。 “姐姐?” 小呈跑到她身边,“洗好了?” “嗯。”黑暗掩盖住她苍白的嘴唇不停颤抖翕动的睫毛,女孩拿过抹布擦了两下冻得通红的指节将玩具递给他,尽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和刚才一般无二。 “给,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落荒而逃。 周昕回到小屋里关上门锁,小心控制不让铁器相撞发出声音。时间不等人,她搓了搓冰冷麻木的手,从箱子里拿出临出门时父亲塞给她的钱放在衣服内兜里,又拿上一件厚厚的外套,然后爬上桌子推开那扇用来透气的小窗户,纤瘦的身体就从里面钻了出去。 女孩从温暖的屋子里跳出来的瞬间身体便被寒风打透,她张着嘴喘息强压下想咳嗽的欲望向身后惶恐张望,见没人发现她跑出来后松了口气,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披上厚外套冲进了漆黑的荒漠中。 周昕往上提了提围巾挡住自己泪雨潸潸的脸,那股温暖便暂时缓解了脸上刀割般的疼痛。她将手缩回衣服里,沁着清泪的双目看着一望无际的黑一阵绝望。 她甚至有些生父亲的气,把她送到这里寄人篱下不说还要被人算计。 那黑暗几乎要把她吞噬,仿佛不管她往是偏左还是偏右都走不到天明。她好像已经走了很久,身后小镇的灯光早已看不到,可又觉得自己走的还不够远,生怕他们过来抓住自己然后卖掉。 体弱的姑娘的力量将要耗尽,她逐渐涣散的视野里出现一点灯光,可那光线却像催命符一样抽走她最后的力量。 “嗯......” 她微张着檀口轻声嘤咛,睫毛缓慢眨了几下后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恍然的双眸只能看到一个个人影在向她靠近。 “别过来......别,别卖我......” 女孩声音细弱带着委屈的哭腔,让几名小心行进的士兵愣住。 松树下萎靡着的人身材纤小瘦弱,一张小脸苍白瘦削,说话娇媚柔软,分明是个小姑娘。 周政许久没听到枪声,就知道一定不是敌人。他从车窗里伸出一条胳膊搭在外面,喊过前去查看情况的一个士兵。 “什么人?” “是个女孩。” “女孩?”周政唇齿研磨这两个字,“难民吧,不用管她,继续往前开。” 车队重新发动,从头车开始慢慢开过女孩身边。坐在周政身边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路望着窗外出神,一直平静似一潭死水的眸子却在看到树下那一团乱糟糟的发时突然遽缩。 “停车!” 从离开墨城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人突然一声暴吼,前面开车的士兵被这一声吓到慌忙踩了刹车,几人的身体同时向前冲。 虞伯远听不见身后周政的叫喊,径直冲向那萎缩在树下的小身体。黑色如墨染,面目似脂玉,他就着车灯的光线看了一眼便疯了。 除了那个娇柔伊人的小姑娘,他想不到还有谁能生的这般标致。 周昕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觉得有人来了又走了。她在冷夜中走了太久,又在寒风凛冽的荒地里躺了一会儿,气息慢慢开始微弱,在她想放弃挣扎把眼睛阖上的时候却突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从刚见面就知道女孩身体差,她身上带着的草药香气和瓷白的皮肤都在诉说她的柔弱。他不知道这小姑娘是怎么到这的,也不知道她究竟自己一个人在这昏天黑地中走了多久。只知道他把她女孩抱进怀里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她身上的热量,就连半张的檀口中呼出的气流都变得缓慢低弱。 他第一次感觉到无措紧张,眼眦瞬时染上赤红,抱着她往回走的时候双臂不停颤抖。 “别睡,忍一会儿,马上就暖和了。” 女孩迷蒙中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听过,用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双略显慌乱的墨色明眸。 他抱着她回到车上,脱掉自己的大衣把她整个人裹起来,向她颈窝哈着热气。 “好冷......” 周昕皱着眉头痛苦地哼哼,她已经失神,不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只顾着向他散发着热气的胸口靠近。 虞伯远一愣,随着解开自己的军装扣子又扯开衬衣,把她冻僵的小脸贴到温热胸前暖着她。 冰凉入骨的感觉刺得他皱起眉头。 他仰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由着那两只小手也伸了进来,在他身上不停乱摸。 “好点了吗?” 怀中的小人儿轻轻的点头,粉白的唇瓣轻轻喃动。 “嗯......” 她小小的一团身子缩在男人宽大的怀里紧闭着眼睛,小巧的鼻尖吸了吸,玉白的脸蛋上开始漫上柔粉。 呢喃的像只受伤的小奶猫。 男人看得眸子一柔,眼皮缓缓下垂,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浅影。 虞伯远见小姑娘两次,一次不理他,一次怕他,没有一次能如此安生的让他端详一会儿。就连他上次想强要她的想法都被她突然发病打断。 他承认自己是流氓,可那副楚楚盈盈的病美人姿态实在叫他欲罢不能。 他依恋她娇弱无力的身子和白皙清瘦的面容,还有她光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美背和胸口的一点梅红。 那天他是入了一点的,她是那么湿润紧致,像是被含苞待放的花朵包裹,那花瓣上还带着清醇露珠。当时只要再多给他一会儿,他就能彻底占了她的身子。 可惜。 柔和的眸光逐渐暗沉,安静温然的小脸让他欲望萌生。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来日方长。 虞伯远看了她良久,直到她和他紧贴的皮肤恢复温暖,呼吸也平稳,他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滑过。 “这可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再也不会让你跑了。” 男人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吻上那张微张的嫩唇,淡粉色的唇瓣莹润无暇,被他完全含进口中品尝。 他攻过无数座城亦指挥过无数战争,可就唯独这一座城,他是非入不可。 -- ⋎ūщǎйɡsнù.℃òм 7、我想要你。 周政压下心中惊讶,从虞伯远抱着女孩上车开始就偷偷往后瞟,只在想这医生的女儿和他的确是有缘分,说不定真是像他本人说的,注定了是他的人。 虞伯远抱着女孩上楼时还袒露着胸怀,把人放在床上后更是直接褪去了两人的衣服。 这次他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让她尽管恢复体温。 军绿色的棉被铺开把赤身裸体的两人包裹在内,周昕身上依然是凉的,特别是一双小脚在车上的时候离的最远,此时也最冷。 男人微抿薄唇,把她两只脚握在手里之后还觉得不够,又用大腿夹住过给她热量。 “嗯” 她轻轻哼出一声,然后仰起一直蜷在他胸口的头眼睛虚虚睁开一条缝眨了眨,刚才还粉扑扑的脸上已经红的犹如烈火燃烧。 身子薄弱的人吹不得风,身强力壮的男人多少年没病过,等摸到她滚烫额头才反应过来是发烧了。 他深拧着眉心,本来只是心疼焦急的心里突起了一股无名火。穿上外衣去医务室给她拿了药用温水送下去,又打来一盆凉水给她反复擦额头,折腾到后半夜烧热才消退。 被子里的清香温暖馨柔,男人身上的温度给人安全感。女孩在睡梦中偶尔呓语几句,说得什么他也听不清,只是觉得她带着鼻间哼哼又嘟着嘴巴缓慢蠕动的样子可爱。 她睡了一夜,上午天光大亮时被光线惊醒。高烧初愈的人头还有些疼,轻轻转动着身体半坐起来,胸前的丰盈便和男人同样光裸的皮肉相蹭。χ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虞伯远瞬间醒了,惊了春梦又陷进现实中的温柔乡。 温香软玉在怀一晚只能看不能碰的人本就在强忍欲望,胸口冷不防被她这么一刮身子竟瞬然僵住。而恢复了神志的女孩也终于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她睫毛颤了几下之后继而睁开眼睛,看到一片淡蜜色的胸膛和突出的锁骨,然后她抬起头,便是男人英朗俊挺的五官。 那双眼睛里燃着幽暗的冥火,和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是他? 她看清了男人是谁,紧接着发现两人居然像那天一样在被窝里一丝不挂,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身下的东西正戳在自己的小腹上。 “啊!” 女孩叫声沙哑无力,她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脱离不了他的桎梏。 “别动!”他低声呵责,“你烧刚退,还想生病吗?” 虞伯远说完缓了缓语气,把瞬间停止挣扎的小人儿重新揽回怀里。她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胸口,酥痒的感觉直接传到下体,让那根东西比刚才更硬。 男人在心里苦笑自己控制不住的反应,但也怕她再害怕,腰便稍稍后退一点不再贴着她。 “为什么一个人跑到那里去?要是我没有路过那,你的小命就没了知道吗?” 怀中的小人儿惊慌过后也想明白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转而发出沉沉的抽噎。 “我我害怕想回家” 姨夫断定自己的父亲活不到墨城就会被佣兵杀死,或者是即便活下来也不会来这种混乱的地方找她,所以才和阿姨说要把她卖给那些人,而贺婷听了也只是不停的哭,却始终没说一句反对的话。 明明父亲之前对他们那么好,她能理解战乱时期人情的薄凉,却无法接受这种刻意的出卖。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拿过床边刚刚晾上的温水给她。 “喝一点,嗓子都沙了。” 女孩端过杯子乖乖喝水,起来的时候还不往用被子遮住自己胸前的春景。 他被她的小动作弄得不禁一笑。 这小姑娘真是单纯的可爱,她身上自己还有哪没看过,每一寸皮肤都在她半昏半睡间被他摸索了一遍,要不是念着她生病,他早就提枪上阵了,根本等不到现在。 可这话他现在是不会说的,她肯让他抱着她就说明对自己放松了警惕,好不容易卸下的心防不能这么功亏一篑。 她放下水杯,怯怯地看着他的侧脸。 他下巴上出了点青色的胡茬,颌骨是刀削般的锋利,察觉到她的视线之后他转过脸去回看她,她眼前便是他淡红色的唇。 那唇边本来是翘着一点的,像是一眼看透她心里之后慢慢扯平。 她看到他喉结在滚动,而后又贴近她,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抵在一起,上面的绒毛互相揉蹭着,有一种缠绵的错觉。 “你为什么到那去?嗯?” 这个问题虞伯远必须问清楚,他这两天一直守在她家门口,没看到她也没看到周恒。这两个人像是凭空消失,而且是在他去过那里之后的第二天。 他必须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在躲他。 “躲我?是吗?” 女孩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颤,他眼里便倏然暗淡几分。 他猜对了,刚才问她的时候就像是在自我凌迟,现在得了答案只能是更失落。 柔润的掌心抚上他肌肉强劲的手臂,“对,对不起我不是,我想回家,行吗?” 周昕不知道怎么说,确实是爸爸为了避开他才送她走,可后来发生的事却与他无关。 虞伯远摇摇头,低垂的眉眼掩饰住他的神情。 “你家里没人,城边那么乱你确实要自己一个人待在那?” 况且我也不会放你走。 水瞳里遽然荡起波澜,她手下开始用力,“没人?我爸爸” 已经两天了,如果他还是没回去,结果她不敢想。 眼泪冲出眼眶潺潺而下,男人因失意短暂的失了判断力和理智,他极度敏感,只觉得她的眼泪是因为不想见到自己而流。狭长的眼睫缓缓眯上,晶亮的瞳孔中迸射出危险的利光。下一秒,沉重的身体压上柔软素玉,扳过精致的小脸和她对视,然后在她惊睁的目光下狠狠吻上妃唇。 他一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臂控制在头顶,另一只手握住娇乳蹂躏。无视她惶恐不安的露水秋瞳,泄愤一般在她口中噬咬,掠尽每一滴蜜液,粉嫩的唇瓣被吮得红肿可怜。 她鼻腔里不住哼鸣,那点轻微的声音入了男人的耳朵里婉转怜人。 “留在这儿,你也不能一个人生活。” 这不是威胁。 周昕听罢,浓密的眼睫缓缓阖上,两股清泪就蜿蜒流入脖颈。 她撞着胆子推推身上的男人。 “我的衣服,给我” “不行。”他分开她两条腿挂在自己腰上,“我想要你。” ————分割线———— 发文验证码刷不出来 如果我哪天坑了就永别了 DAYE的气死我了 -- 沈铎虞卿·相伴(主线有关,3000+) “吱——” 沉铎睡觉很轻,他本来是朝着窗户睡的,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之后便扭过头去,看到穿着娃娃睡裙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她打着赤脚,十个圆润的脚趾向里蜷缩,怀里抱着兔子玩偶,脸上泪津津的。 她看到沉铎醒了,撇着嘴喊他。 “小哥哥......呜......” 豆大的珠子滚下来,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虞卿那天求父母收养他的时候曾说过自己想要一个哥哥,可事实上沉铎真的在虞家住下之后,她从来没有叫过他哥哥,有什么诉求的时候都只是叫他“小哥哥”。 粉白的脸蛋沁上泪水之后被月光照耀得晶莹剔透,沉铎一颗心被柔软的哭声揪起来,余光瞥到窗帘上摇曳的树影后瞬间起床走到门边,把哭得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抱进屋子。 今晚是难得的晴好月圆,抛却满地疮痍夜幕中景致可赏,却也照得那些枝叶树桠张牙舞爪。 虞卿怕高大的树木,那些树影奇形怪状,小孩子丰富的想象力更徒增她的恐惧。但虞伯远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连个树都要怕的,在父母那里要不来的安慰她只能求助于沉铎。 “怕了?” “嗯......” 小姑娘泪湿的小脸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张了个哈欠。 “啊......我好困,但是不敢睡......” 男孩偷偷笑了一下,伸出手拭去她眼里的泪珠,又捂住她的眼睛,另只抱着她的手从上而下轻轻抚摸脊背。 “不怕,我会陪着你。” “你真好,比爸爸好多了,他就怕我耽误妈妈睡觉,一点都不爱我。” 男孩一愣。 他之前从没听过爱这个词,可小姑娘嘴里倒是常说。 薄薄的嘴唇不自然地抿了下。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在睡。” 他话音落下不久,怀里那颗小脑袋就在磕了。 “好,我已经睡了......” 沉铎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两个小孩只有靠在一起才能躺在上面。 男孩的手拍着小姑娘的背,她本就困极了,心里一踏实下来很快就睡着,然后一条小腿就搭上他的腰。 沉铎被她这么一弄彻底没了睡意,一双乌黑的眼睛反复打量着精致的娃娃。 周昕之前教他写字,他第一个想学的就是卿,可是他当时不好意思,愣是忍着学了好几个字之后才问妹妹的卿字怎么写。 现在他看着安睡在他怀里的虞卿倒是有点后悔,他当时怎么就没好意思说呢,要是第一个学的是卿字就好了,这样他之前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后来又会写她的名字,两个人就这么挨在一起多好。 “小哥哥......我怕......” 粉嫩的小嘴突然蠕动发出一声呓语,打破男孩所有怅然的心情。 虞卿让他见到了善良,他被那些不知因何而起的恶意侵袭长大,已经对人性彻底失望,可这个玉粉团一样的娃娃却把他从地狱带回人间。 他也喜欢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会让他暂时忘了他的曾经是如何的不堪。 沉铎亲了亲她的脸颊,又闻了闻她身上的奶香气,将人抱得更紧。 他是嫖客与娼妇一夜风流后的产物,血液里就带着肮脏低贱,本就不该出生。 虞家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他的身份并不难知晓。这段话不知从谁口里传出又被肆意流传。 沉铎是知道的。 他站在门里听着门外的声音,痛苦地用手抓着头发。 那些人绘声绘色地说着他如何被人殴打又如何被人侮辱。 他知道周昕和他的小丫头也听到了,之前被人当头淋尿或者跪在大街上扇耳光的时候他都没觉得这么屈辱。 可现在被虞卿听到他受不了。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过去,怕她也瞧不起自己,即使知道她现在还听不懂也不想承担这种风险。 有了她的依赖之后就戒不掉了,他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欲念成狂,极度的痛苦让他面目纠缠,头皮快要抓出血。 “沉铎?” 虞卿走下来,站在楼梯的第叁个台阶上皱着眉头看他。她的确听到了外面的人讲话,虽然没听懂,却也知道是不好的话。 “卿卿。” 男孩眼中通红,他过去把小孩抱起来,眼泪全都浸在她衣服上。 “别听。” “我没听呀,刚醒,你要出去吗,我也去。” 沉铎原本是要出去,可现在他只想抱着小姑娘。 他摇摇头,“不去,我陪你玩。” 包子脸被他挤的嘟起来,虞卿开始小声哼哼,“我不会跑的,你抱得我脸疼。” “呵......”沉铎突然笑了,他抹了把眼睛放开她看着嫣红一片的小脸,“哥哥错了。”然后蹲在地上回过身,“背你,赔礼道歉。” 小姑娘最喜欢别人背,乐滋滋地趴上去。 “你最好,我最喜欢你了。” 背上柔软温暖,软糯的声音潺潺入耳,刚刚那种疯狂猜测的不安消失大半。刚刚那种疯狂猜测的不安消失大半。沉铎背着她上楼,她的小腿两条兴奋地不停乱蹬,他小心避开障碍,生怕什么东西磕了她。 沉铎原本以为只有河对岸才有那些不知因何而起的恶意,而当他终于白天走出家门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光鲜亮丽的人也有。 昨晚他们出去散步时他看到一堆蓝紫色的花,像极了他们相遇那天虞卿穿的裙子,他跑过去摘了一些过来小姑娘竟意外的喜欢。 可那些花茎叶柔软,小孩子又不懂爱护,只过了一夜就蔫了。 虞卿有点失落,把半干花让妈妈全都挂在屋里最高的地方风干。 “沉铎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小脸皱成一团,“哼......” 小丫头是他的宝贝,沉铎看不了她失望,更没想到自己随手摘的一把花能让她那么喜欢。 他看了一眼窗外,晨起光亮正足,平时他不敢在白天出去,可现在虞卿撇着嘴很不开心,他想要她笑,想看她的小酒窝。 所以他要试试。 之前不都过来了,反正他的卿卿不会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他开门走了出去,清晨空气中带着股青草味,这还是他头回在早晨出门,他深吸一口气,肺里便都是凉的。 远处几个男孩看到虞家开门好奇的围过去。 “他怎么又出来了。”说着夸张的扭来扭去,“妓女的孩子。” 沉铎听到了他们的话却想装着没听见继续走,平时傍晚出来的时候也偶尔会碰到他们,只是今天里面多了个不认识的孩子。 那男孩睨视了他几秒,刻意晃了晃手里的玩具。一边晃一边走,到他面前才停下。 斜眼看他。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快滚蛋吧,你这种人怎么还活着?那边的人都不要脸吗?” 沉铎慢慢侧过头,背在身后的双手抓握在一起,面对侮辱男孩惯常不敢反驳,他是恨的,也想狠狠地揍他们,可他过去怕给沉月惹麻烦,现在怕给小姑娘惹麻烦。 他不能。 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可这些人就是不放过他,要来一次次的提醒那些他不愿意也不能选择的过去。 他想转身回去,只觉得自己最近越发脆弱。 “你是谁家的!” 沉铎刚走了一步,里面的小姑娘便冲出来拉住他的手。 “干吗欺负我哥哥!” 小姑娘奶声奶气,脸上的两团肉都拧起来也毫无震慑力。 那男孩摆弄着手里的玩具根本不把小孩看在眼里,“哟,你哥哥吖,他可是个坏种,你可别认错了。” 虞卿眼里冒火,松开了沉铎的手,颤巍巍地搬起大门旁边一块砖头砸向他。 “啊!” 砖头是扔上去的,把那男孩脑门砸出一块血肉模糊的皮。 几岁的孩子被砸傻了,指缝里鲜血汩汩而出,他看到自己手上的红色吓得哭着跑回了家。 “还不走!” 虞卿又搬起一块,“打死你们!” 剩下的人瞬间鸟兽散,只剩他们两个站在门口。 “你不要怕他们,爸爸说了,不能惯着坏人,他们不服就打服他们!” 小姑娘气喘吁吁,手上还沾着砖头的碎渣。 稚嫩的小手被擦破一点皮,男孩拿过来小心地吹了两下眼眶发热。 这么一个娇嫩的小人儿,居然会挡在他身前为了他和别人吵架。 嗓子低哑,“是我太笨了。” “不笨,以后我会保护你。” “嗯。”沉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落泪,背对着她蹲下,“上来,带你去采花。” 虞伯远每天回来的越来越晚,脸色也越来越差。 “我辛苦打下的城市凭什么放弃!” “啪!” 玻璃杯碎在地上,两个门外的孩子吓了一跳。周昕过去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关上门,把男人呵骂的声音全都挡在里面。 城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自那日虞伯远发脾气开始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回来。就连安和区里,每天也是大批巡逻的士兵。 “小哥哥......” 一声呼唤把沉铎从窗外紧张的气氛中唤回,虞卿把手伸到他面前。 “烫的,疼。” 细嫩的食指被烫的红肿,他一阵心疼,抓起来吹了半天。然后余光就瞟到花盆里那束已经干了的花。 他已经一周没出去了。 “乖,上去睡午觉好吗?” 沉铎抱起她往楼上走,这一年小姑娘长大了不少,也变沉了。 “那你去哪。” 被放上床的小人儿看他要离开抓住他的一截手指,明亮的眼里灵光扑闪。 “就去楼下待一会儿,你先睡,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真的,我自己会怕,你一定要回来。” “嗯。”漆黑的眼瞳里映着她的小脸,“一定。” 虞卿乖乖躺回床上,沉铎冲她温柔一笑之后慢慢关上门。 门缝越来越窄,他眼神始终不离床上,光亮消失的前一刻他还看到小姑娘在和他挥手。 他手上还有她的温度。 沉铎低下头吻了吻被她握过的左手,轻声缓步下了楼梯。 他当然会回来,他的卿卿还在等他。 “卿卿!” 沉铎从床上坐起来,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慌张地抹去头上的汗水之后把手伸到旁边。 “怎么了?” 女人睡声沙哑,她坐起来抱住丈夫,光裸的身子露出来一半。 她还在。 沉铎一下子泄力,沉重的身体带着她倒回床上。 那是他二十年挥之不去的噩梦,那天他出去给她摘花,天上突然飞满了飞机,然后就是不停的轰炸。 他昏了过去,醒来之后被一群难民围到河的另一边。 人潮拥挤,他过不去,也找不到自己的小姑娘,那天答应她的会回去终究没兑现。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走。”他带着泣音,胸口痛苦地起伏。 不该错过你的成长,不该和你分开这么多年。 怀中的女人和当年一样柔软一样聪慧,她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轻轻摇头,胸前的汹涌和他坚硬的胸肌紧贴。 “没关系,你回来了,虽然晚了点,但是我原谅你。” 手放在他眼睛上,捂住他的视线。 “不怕,我会陪着你。”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男人一愣,未久后身体松散下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虞卿能看到他嘴角正在微微翘起。 如果你怕了,没关系,这次换我来守着你。 樱唇缓缓贴到他脸上,印上一个无比温柔的唇印。 “晚安。” 那天晚上你偷亲了我,现在也一并还给你。 ————分割线———— 结束啦。 结尾想虐来着没虐,还是该有一个好的结局。 虞叔叔的不会很长, 他的结束了就是沉初的强取豪夺 再次避雷,他是疯的,偏激疯狂不择手段, 到时候不要喷 -- 8、她总归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座冰冷的城池 女孩美目圆瞪,眼眶里水光扑朔,脸上也淌着两条晶莹的丝线。他身下的东西和自己紧密相邻,她能想象到有多火热,仅仅是热气就熏的她无所遁形。 她对面前这个男人充满了恐惧,他身上的侵略性是她之前从不曾见过的。而现在,他的气势铺天盖地将她席卷,她鼻间都是他身上的气味,身体也和他相贴,她慌了乱了,情急之下选了最不明智的做法。 “求你了......” 她选了求他。 小女孩不懂男人,不知道她泪眼楚楚盈波的软糯求饶有多诱人,特别是虞伯远这带兵打仗的军人,他虽然不粗野,甚至有些温柔,但毕竟每日横穿的是战场,披的也是刀光剑影的风。 他周围的一切都是刚硬的,自己亦是钢铁铸就。从没见过如此柔软可欺的小东西,所以才会一眼就贪恋上。 “你好了,昨天我给你试过温度。” 她两条小腿挂在他腰上,两个膝盖合在一起的壁垒羸弱不堪,男人一只手就能轻松分开。 对他这种将才来说,征服一个女人和攻城略地没有什么区别,喜欢就变成自己的,时间长了自然会乖乖留在自己身边。 “别看......” 明艳春光外溢,她想去挡可是手被紧紧地抓着,双颊羞怒的通红,两条腿不停乱蹬。 可他不给她挣脱牢笼的几乎,瞬间挤进她腿间,低垂着眸子欣赏她丰润肥美的少女私处。 两片花瓣红粉可人,随着她呼吸湿哒哒地颤抖,小的难以置信的谷口时隐时现。被欲望浸透的双眼霎时变得混浊,深邃宛如海底深渊。 他俯下身体压下自己的坚硬对着她的私处研磨。前精和被刮蹭出来的淫水掺在一起搅成浓郁白浆,龙头每次一翘起来还留恋一般拉出黏腻的丝线。 “昕儿?” 他那天听到周恒这么叫她。 “昕儿......”又一声,尾音是满足的长叹,她的穴口紧致湿润,每次他稍微抵住用力的时候都会用力的裹吸。 这次他抵住没松开,被研磨开的谷口不停蠕动翕张,蜜液从中潺潺而下。 “嗯......” 他往里用力,身下的人在低低的嘶叫,清秀的容颜纠结在一起,被他扣在一起的双手用力挠抓在他手背上刻下几道鲜艳的伤口。 “昕儿,我很喜欢你,从那天见到你就喜欢。” 身下被持续撕扯,紧窄的穴口慢慢撑开几乎快被绷裂。他变得不温柔,还有些野蛮,任凭她哭闹拒绝胯间的硬铁依然狠狠地往里推进。 女孩听到他的话睁开闭了许久的眼睛,她眼中朦胧,两人目光相碰的时候他又入了一点,然后那纤长的眼睫便痛的不断颤抖。 “唔......”她眼底一片赤红,惊慌的神色被恨意取代。 “我,永远不会喜欢你,不会喜欢强奸犯。” 她从没喜欢上过谁,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个什么滋味,但她知道她不会恋上一个不顾她意愿死命掠夺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是她的良人。 “虞伯远,我会恨你。”周昕的神情坚定,她紧抿下唇强压下泪意奋力挺起身体咬上他的唇。 犀齿磕破皮肉,鲜血漫出的瞬间两人嘴里散满腥甜。 虞伯远没躲也没出声,就那么放任着她咬。 未几之后她放开,凌乱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眼底和双唇皆是血红。唇角的一滴鲜血顺着唇缝向下流淌,蜿蜒痕迹把雪色肌肤割得破碎,就像是来自冥界的少女。 那是他的血。 竟能将她的唇染的如此好看。 那层象征纯洁的处女膜就在前面,他甚至已经感受到它脆弱的弹性,往前轻轻用力就能戳破。 可他停住了。 虞伯远舔了舔被咬破的下唇,带着余血吻了吻她的脸蛋。 他没在继续,而是抽出勃发的欲望起身放开了她,还从衣柜里拿出了她的衣服放在床上。 衬衣扣子一个个系上,他始终没回头看一眼那潸然满面的小人儿。 他怕看了又忍不住想要她,也怕看到她眼里带着恨意的滔天怒火。 虞伯远有些怅然,他从小熟读兵书,善于观测敌情和统兵作战,在战场上分析战局从没输过的人却根本不懂女人。 他的计谋和一贯的强硬到了周昕身上全都失灵。 等到她咬上自己那一口他才明白,她总归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座冰冷的城池,始终无法用武力征服,只能等她心悦诚服。 男人下唇的伤口是娇柔姑娘所能尽的最大程度的反击,已经用光她所有勇气。她睁愣着目光看着男人起来,没有发火也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穿着衣服。 她把身体蒙到被子里飞快的穿好衣服之后发现他已经站到窗边。 虞伯远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外吐着烟气,对刚才两人的亲密只字不提。 他下身还支着一个高耸的帐篷,那里的粗硕周昕是感受过的,她被他侵入过的下体还留着撕裂般的疼,所以即便是隔着一层裤子,她也垂下眼去不敢看。 “饿了吗?”他把烟头扔到窗外关上窗子,回过头之后又说:“怪我,忘了你还没吃东西。” 他披上军装外套下楼,留下怔忡的女孩一个人在屋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端了一个托盘,解开盖子是两份热气腾腾的饭菜。 热水烫过筷子递给她一双,“这里条件不好,存粮也不如墨城的军营,肉食每人都有额定配比。” 说着自然地把自己碗里的鸡翅夹到她碗里。 “不腻,你病了,要多吃点。” 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把所有的话提前堵回去。 女孩确实也饿了,她看了看碗里又看看男人,突然的温柔让她不知道如何拒绝,也就收下他的好意。 虞伯远始终没看她,余光却一直注视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吃了,他被手掌挡住的嘴角微微弯起来,弧度就和他的凤眼一样翘。 强攻不行就怀柔,他总有办法摘下这朵花。 ————分割线———— 今天也是狡猾的虞叔叔, 求珠珠做肉资 调查一下,你们是希望我一章长一点每天一更,还是喜欢短一点更的次数多一点。 -- 9、如果就算是结果终究无法挽回,她也一定会 容城的铁水私密指挥所人去楼空,之前安插在佣兵里的内应被人剖了肚子插在广场的一柄长刀上,两只眼珠被掏出来成了两个血窟窿。 周政脸色不好,在看到后场的时候更是阴沉的厉害。 “伯远。” 他喊过站在旗杆下的男人,伸手指向后场。 虞伯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不由得眼眸一震。 那黑车他认识,是之前周恒来军营的时候经常开的车。车门上的血迹斑驳明显是喷溅出来的,驾驶位上的玻璃也被打破成蛛网状,容城风大,这车不知停了几天,布制的车座上都是黄沙。 他把车门拽开从,从驾驶舱里拎出一个银色的药箱,上面有被刀砍过的伤痕,虞伯远锋利的下颌缓缓抬起,幽暗的眸子里难辨悲喜。 周恒不可能在佣兵手里活下来,那些人心狠手辣,广场上被虐杀的人才是他们的作风。 他用力顶起一边腮肉,槽牙快被他自己咬碎。 这是他到边境这几年来吃的最大的亏,而同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周昕说明。 女孩弱柳扶风身子孱弱,若是知道自己失去唯一的亲人还不知道会怎样。 “容城不会太平了。” 虞伯远和周政坐在一辆车上,纵然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一路上依旧相对无言。 “嗯。” 这一刻虞伯远有些心虚,他大概是色令智昏。这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那张皙白动人的娇颜,竟一点没想容城的事。 他轻咳了一声,手伸到旁边去抚上银色的药箱,用掌心将上面的尘土和血迹尽数擦去。 周昕在床上躺了两天,每天过来给她送饭的人都是虞伯远。这两天两人之前的气氛有所缓和,有时候也能聊上几句天。 可他却再不提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亲密,虽然两个人还睡在一张床上,可除了每晚一定要拥着她睡觉之外再没做过什么。 “叩叩” 是敲门声,周昕有点意外。 虞伯远从不敲门。 “请进。” 是个士兵,端着饭菜和熬好的汤药。 这中药汤她喝了多年,一闻就是她平时喝的那种。 “请问......这个是哪来的。” 士兵把中药碗放进凉水里冰上,答道:“是虞长官叫人从墨城取来的。” 女孩一张容颜素着,气质温婉清秀可人,柔声道谢之后用手探了探水盆的温度,已经被热碗晕成一盆温水了。 送饭的士兵是用不着为她想这种主意的,能这么细心的也只有那个男人。 每天晚上休息之前他都会把门窗锁死,被褥也又加了两床,就连早晨他出门早也没吵醒过自己。 而现在,从这里到她家开车往返要半天,他竟还把她喝的药取来了。 不停咀嚼的唇慢慢抻平。 最起码这一刻她觉得他要是不耍流氓,其实人也还不算坏。 周昕穿上外套打开一点窗户伸出一只手,感觉到温度不算凉便把窗子全打开,向外散着屋里的药气。 她又想爸爸了,从刚才喝下药的那一刻就开始想。 那天离开家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一点不高兴的,所以父亲临走时和她打招呼她并没有好好理,现在想起来却有些后悔。 “怎么在吹风?”虞伯远皱着眉毛关上窗子,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到她身上后将人抱到床上。 他扯开被子把女孩的脚盖住,温热的掌心把指尖发凉的手握住不住的哈气。 “手冻得这么凉,再吹病了怎么办。” 女孩的素手在男人大掌包裹下堪堪红润,他才抬起头仔细看一天不见的姑娘。 她眼里有星光在闪动,那光芒颤巍巍的就快要掉下来。 “怎么了?” “虞......伯远。”她喉咙哽住,仰起头让眼泪缩叻回去。 “谢谢你......还有,你派人去我家的时候,看到我爸爸了吗?他......” 男人身子明显地一顿,眼里瞬间难分阴晴。他静默地看了她很久,然后起身把衣服挂在柜子里。 “暂时还没有,他可能去哪里出诊了。” 这是虞伯远第一次在她面前顾左右而言他,她在男人的眼里看出躲闪,随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男人一手扶在柜门上,看了看她紧抓着自己的柔荑,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然后那上翘的凤眼便慢慢地敛下去挡住了一半眼瞳。 “回去躺着,好吗?你身体还没好透。”他抱着人回到床上不顾她反对把头按进自己怀里,长出口气之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只过了两分钟便有人提了一个箱子过来。 女孩瞳孔一紧,从那箱子进门起眼神就死死的黏在上面不曾离开。 “走吧。” 虞伯远打发走了士兵,把箱子放到她面前。 她愣住,双手颤抖着抚上药箱。 药箱还是她熟悉的那个药箱,只不过上面添了不少新的划痕,最深的一条痕迹把铁皮都掀起来,沟壑里还藏着沙土和一些漆黑的东西。 父亲热爱自己的职业,也惯爱干净,是从来不会把药箱弄成这样的。 泪水瞬间在眼眶中充盈,轻轻一眨便能落下来。 “怎么了......” 声若蚊蝇,她猛地一转头,两滴滚烫的鲛珠就甩在男人赤裸的手腕上。 男人长长的叹息,他见惯了生死,对这种事情看的再淡然不过,可对于女孩来说不同,她过于娇柔,惹得杀伐果断的自己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良久。 她洇湿的眼底被他擦了又擦,直到泛红的时候他才说:“昕儿,听我说,你不许激动?” “你说......” 他闭了闭眼接着说:“这是,在......容城里面我们发现了一个佣兵的指挥所,里面停着你父亲的车,这箱子当时在车上。” “这并不绝对说明什么,他可能逃到什么地方,就像你那天晚上在荒地里一样没有办法联系你......”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语无伦次。 “所以你不要激动行吗?” 他眼眶发红手压在女孩胸口,她的神情已经怔然空洞,眼泪汩汩而落,紧接着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跌坐在地上。 天色漆黑如墨,是绝望的深沉,像要把人吸进去。 她不知道还不能见到爸爸。 如果她早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就算是结果终究无法挽回,她也一定会好好的和他告别,而不是到终了都带着遗憾。 -- 10、“嗯,那等你好了在这样。” 等在外面的士兵面色冰冷凝滞,房间里是一阵啜泣哀鸣。 “呜” 眼泪奔涌,女孩哭得娇颜赤红滚烫,她抱着药箱不肯撒手,细润指节被挤得发白。 “爸爸我要找,爸爸不能让他一个人” 她心痛到抽搐,说话断续不成句。 药箱从外面拿进来是冷的,虞伯远皱起眉头把药箱夺走把浑身颤抖的姑娘拥进怀里。 “你哪也不能去。” 黑色的眼瞳窅远深邃,他凝视着夜空,把黑夜的幽暗都吸进眼中。 墨城的外围包括容城之前的繁华都只是维持在表面的假象,从他们和反叛武装在容城交火的那一刻,这本就岌岌可危的平和就已经被打破。 怀中人颤抖不已,他看过太多生离死别,也懂那种切肤之痛久了就会裂到心里,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怎么生活,你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做?我在后面见到不少他们抓来的女人的孩子,你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吗?” “周昕。” 他变得异常严肃,拇指拭过她的泪眼朦胧,捧着她的脸和他对视。 女孩一双泪眼混沌,男人突然的正色让她迷茫。 “女人,孩子,老人。永远都是战争的牺牲品,一个家庭,所有的男人出去扛枪打仗,也根本换不回一家人的安定。你自己活不了,必须跟着我。” 虞伯远从未用这么正式的语气同她说过话,这样的他显得陌生,又或者他们本来就陌生。她根本不了解他,也不了解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周昕有点委屈,虞伯远也知道她委屈。一个为父亲难过女儿本不该被这样打击,可这是战地,本就不该有和平地区的人一样的活法。 他眼底逐渐被血色包围,喉头滚动,像是在强压心中的情绪。 又说,“那不是你该知道的,更不是你该经历的,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手心上。” “学着接受其他人对你的好,比如我。” 女孩哭得浑身瘫软,他趁机把她抱上床,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 这一刻的周昕是需要怀抱的,她没推开他反而抓得更紧,甚至有些依恋他赤诚的温热 “昕儿,你看。” 周昕悠然转醒,她眼神还惺忪着,看到只穿了一条内裤的男人站在窗边,晨光投了一抹照亮他清隽五官。 虞伯远淡然的神色突然变得温和,他拉开窗帘,窗外是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 “今天是晴天。” “笑一笑,好吗?” 他从桌子上的空隙里拿起一杯红糖水递给她,周昕喝了一口,入口是温的,想来是早就晾在那了。 屋里的一张桌子自从周昕住进来后就开始变得拥挤,上面摆满了虞伯远给她带回来的小东西,特别是告诉她父亲的事情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找理由哄她。 特别是刚开始那几天自己食不下咽,他还想喂自己吃饭。 周昕不是铁石心肠,也从不认为虞伯远的温柔是假意。以他的身份地位,想得到一个女人并不需要这么费尽心机。 她眯了眯眼,有点想笑又忍住了,只觉得糖水觉得很甜。 “还疼吗?” 琢磨自己小心思的女孩被他问得一愣,紧接着娇颜漫上两块胭脂红。 水眸流转波动,“已经快好了,明天明天就不用了。” 虞伯远手揉上她的肚子,“明天就好了?”眼里的笑影变得不怀好意也不去遮掩。 “咳。”清清嗓子。“你好了,我又要难受了。” “你,你又不正经。”周昕放下杯子转过身去不看他。 这一个月男人对她安分守己,她都忘了他本来是个什么人。 虞伯远乐见她的羞赧,手臂环上盈盈腰身,唇在她耳边流连,另手缓缓从她衣服下摆里探进去。 轰—— 熊熊烈火在周昕脸上燃起,她耳根和鼻尖都红了,偏偏正对着的镜子里还正好能看到两人的样子,而他故意扳着她的身体,想避都避不开。 “你这样我肚子,肚子会疼。” 杏目瞥到一边,眼神慌张逃窜。 “嗯?”那贴着她耳根的唇里伸出舌尖来在刚刚轻吻的地方舔了舔。 触感温暖湿滑,那股痒意一直往心里钻。 小身子在颤,他明眸里的坏意更甚,一双狐狸眼快要挑上天。 “嗯,那等你好了在这样。” 这种暧昧的揉蹭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间不复自然。他被内裤包裹住的欲望勃发,正好戳在她后腰上轻轻顶弄。 虞伯远安分一个月只是想让谨慎的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单纯的因色起意,他喜欢她也愿意学着尊重。现在他是觉得差不多,这小姑娘已经快被自己的温柔俘获。所以他在暗示,等这几天一过自己就会把她吃掉。 “我还没睡醒!再睡一会” 两只小手噼啪拍在他身上,被极度的羞臊惊得无所适从的女孩把身体埋进被子做起了缩头乌龟。 自己对他的情绪变了,不再反感他的刻意亲近。 “哼”她捂住脸,想也不敢想。 被偷偷掀开的一角里有两道光影晃动,虞伯远假装没看到,笑了笑起身穿衣服。 ————分割线———— 首发:yцsんцЩU.νīρ(ΡO18.Oяɡ(po18.org))) -- 11、用温柔侵袭她,等到她离不开的时候自然 周昕的生理期走了,虞伯远也走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 刚一开始发现自己这种心情的时候她不知所措,事情好像朝着她没有预期到的方向发展,又好像她一开始就无法控制。 虞伯远给了自己想要的尊重和自由,他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她喜欢细节便从小事上细致入微,就连她的身体状况他好像都比她要早知道。 美目流眄一遭,最后目光停留在淡粉色的床单上。 这屋里多了不少女性的东西,变得不像一个冷硬军人的房间。虞伯远倒是个不大男子主义的人,因为她一句床单不好看的戏言竟给她弄了一套这么粉嫩的床单,他也确实是直了点,就连自己在家里都还没用过粉色。 “傻......”话音将落她紧跟着笑起来,一个人在屋里没头没脑的笑,自己也不知道这句傻是说谁的。 “到底是熟读兵书的人,就知道我吃软不吃硬。” 用温柔侵袭她,等到她离不开的时候自然进入他的圈套。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纤纤玉指戳上他的军装,掠过一件件徽章。 周昕想明白这些的时候是虞伯远走之后的第叁天中午,依然是晴天,她照着他说的披上厚外套开窗换气。 双层的窗子隔音好,她打开窗户之后才发现下面人流往来急促喧闹。一个多月来军营里从没这么杂乱过,担架一个接着一个抬进楼里,她从斜上方都能看到白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红。 穿好衣服下楼,她直接跟着人流走进医务室里。 文弱的姑娘身量纤纤,她一袭皎白长衣脸庞清素,站在粗壮的士兵里格外显眼。周昕头次没有虞伯远陪着自己出来,尽管军队里早就知道有这么个特殊的女人在,当真看清她昳丽容貌时还是纷纷惊叹。 “周团长——”她一眼看到站在大厅角落里的男人,左右观望却不见虞伯远回来。 眉心轻轻蹙起又展平。 周政看到来人是谁眼里惊讶一闪,“怎么出来了?” 周昕算是虞伯远半抢来的,他唯恐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影响了朋友的仕途,就连问话前还特意将旁边两个中将遣开。 “我能帮你们吗?我也跟着我......”她顿了一下,“跟着我爸爸学了多年医术。” 周政略显迟疑,他有一个月没见到周昕。记忆里的病容倒是被虞伯远养的红润了不少,看上去也没有被抢来之后的苦大仇深。 粗糙指腹磨蹭裤缝,“谢谢,你去处理外伤就可以。” “好。” 女孩唇角笑意明朗,得了周政的允诺之后她脱去外套穿上一件挂在墙上的白色大褂。 纯净素然的颜色映成眼中星光。 救死扶伤是医生天职,就算是父亲不在她也要传承下去。 周昕趴在药房门口的小桌子上睡着了。 虞伯远穿着军靴步伐沉重,走到她身边竟没吵醒她。 “昕儿?” 他手上沾着尘土和血泥,女孩身上的白大褂那么无暇他不忍玷染,只轻轻地唤着她。 “嗯......嗯?你回来了?” 周昕睁开眼先是一个边缘重迭的轮廓,然后才逐渐看清他的人。 眼神从空洞至明晰,紧接着蘧然之色外溢难掩。 虞伯远走了十天杳无音信,她每天都有意无意地跑到门口数次远眺,随着他离开的时间越长她去的越勤快,看得时间也越来越长。 可每次除了寂静的黄沙,什么都没有。 男人身上的血腥气唤她回神,她抿了抿唇站起身瞬间拧住了眉心。 “怎么过来当起医生了。”见她面色还不错,虞伯远也不想打击她的信仰,“我一进来还在想,哪来的这么漂亮的军医。” 他说话的时候背对着她倒水,没看到她已经蹙起的黛眉。 “哪里伤到了?” 后背附上两只小手轻轻摸索,他身体一僵,那力量柔和到碰到伤口的时候竟也不疼。 最终玉指停留在一处。 “脱衣服,给我看看。” 周昕现在无比感谢身上的白大褂,医生的身份能完美掩去她良多难以启齿的羞人心绪,让一切关心都变得顺理成章。 “已经没事了,周医生要给我换药吗?” 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虞伯远转身抱住她,仗着高出她不少的身高越过她头顶向外面等他的下属投去视线。 示意他们快点走。 “嗯。”周昕已经红了脸,幸好有刚刚睡醒这个名头还能强加解释,她慌忙背过身去温度相对低的手捂了捂脸,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小而隐蔽,其实都被男人从玻璃的倒影上看见,她连闭眼皱眉的可爱鬼脸都瞧得一清二楚。 可虞伯远是不会说的,小乌龟好不容易出壳,他不能把她给顶回去。 既然她想玩医生和病人的角色扮演他就陪她玩,她一本正经自己就也和她一起道貌岸然。 看着双颊酡红的小姑娘明明心慌意乱却又认真给自己配药,他硬朗的面容缓缓抬起,闭眼假寐靠上椅背等着他的小姑娘来侍奉。 他舔了舔下唇,当初被她咬伤的地方早已痊愈,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一个比唇色略浅的疤痕。虞伯远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个伤疤,又有些庆幸当初周昕咬醒了他。 女人的真心倾许可比用武力去征服的成就感强多了。 ————分割线———— 老规矩,凌晨吃肉。 虞叔叔是流氓,而且是个心机婊 所以晚上车速快,自备安全带。 有人看还是先码完......珠珠是动力,来给我推上读者推下本书用自己(不露脸,丑)做封面 -- 12、叫叔叔(初夜,H)二合一章 他握住她已经伸到他领口的手移到自己唇上。 男人哪里都刚硬,唯独一双薄唇柔软。他开口说话,高跷的唇珠在她手臂上摩擦。 “这里冷,回去再脱。” 回去都脱了,一次性给你看个够。 后半句真心话含在舌根下面不敢说。“回卧室吧。” 脸皮薄的姑娘总是要有合适的理由才能顺坡下,虞伯远韬光养晦了这么久,不介意最后冠冕堂皇一把。 他看了周围一圈,周昕的目光就也跟着他转了一圈。 这里确实很冷,老狐狸这个理由选的不错。女孩放下戒备认真拿了药箱上楼,关上门之后又凑过去耐心给他解衣服。 男人伸开手臂看着她动作,眸色在她解到第叁颗扣子的时候渐渐转深,等她褪掉他上衣露出光裸的背脊的时候,那双眼眸的深处已经墨色翻涌。 边缘发灰的纱布被她拆下,男人右边肩背被弹片划伤的口子又深又长,血红的边缘翻卷起来一眼就能看到深处的嫩肉。 远山眉在眉心处堆积,周昕盯了几秒,眼神便开始明暗扑朔。 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他的身份有多危险,也意识到自己的安逸究竟有多来之不易。 沾着碘伏的纱布轻轻擦过他的伤口,临时包扎并不干净,创面已经有一点化脓。她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脓水又敷上药,最后换上新的绷带。 换下来的纱布扔到垃圾桶里,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垂着眸子说话:“一会儿你洗澡的时候,不要沾水。” “好。” 虞伯远看出她不高兴却不知道为何,本来想逗弄她陪着一起洗澡的心思瞬间没了。 他声音有点低沉,但心事重重的人没发现,更没发现他肥大军裤下面的汹涌勃发。 虞伯远一脚刚迈进浴室就顿在原地,眸子轻动,食指抹过鼻子下面,“我去找一趟周政。” 周昕点点头,只当是有什么要紧事。 走出房间的虞伯远脚步轻快,平时不苟言笑的人嘴角弧度压制不住,敲响周政房门的时候还抱着双臂倚靠在门边,姿态妖孽。 “怎么了?春天到了?” 周政正和老婆儿子通话,被打断了心情不好。知道虞伯远有肉吃不到便摇晃着亮着屏幕的手机取笑他。 “那个,你这有吧?” 手伸到脸前,拇指和食指分开几厘米的距离给他看。 周政皱皱眉,“哪个?” 狐狸眼上挑,“上次你老婆来的时候你去外面买的那个。” 门里的人盯他几秒关上门,等过了一会儿门在开的时候递出来一个盒子。 “还有七个。” “谢谢。” 门关上,里面又是卿卿我我的声音,虞伯远挑挑眉,把盒子一扔又稳稳接住。 七个。 有点少啊 虞伯远站在浴室里快速冲了一遍身体,腿间的东西比他急,凉水冲都没能消减下去。 他刚想穿上睡裤突然想起什么。 领兵打仗的男人到了兵临城下的关头心里却有点没底。 手慢慢滑下去握住青紫色的巨兽缓缓撸动。 他一会儿不能在小姑娘面前丢脸。 “嗒。” 浴室灯被关上,整个屋里就剩床头一盏黄色的台灯,周昕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只以为是他动作不便才去了那么久。 “睡,睡觉吗?” 她见虞伯远坐上床并且神色不善,慌忙关了灯钻进被窝。 听觉在黑暗中变得异常敏感,就当快要放心睡觉的时候男人突然压上来。 深吸一口气。 “周医生,我病了,能给我治治吗?” 埋在枕头下的脸瞬间血红,瓮声瓮气问他:“什么病” “呵。”他笑了,抓着她的手下去放到腿间等着欣赏她下一秒的反应,“这里肿,怎么消。” 周昕浑身毛孔都炸起来,被他紧按住的手下巨物青筋脉络突出,脉搏正在蓬勃跳动。 “你”鼻子哼出气声,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他慢慢脱下她的衣服,虽然没多配合,但也没有遭到什么抵抗。 虞伯远在黑暗中笑得无声又灿烂。 小姑娘这就是答应了,只是还顾着最后的面子。但是为了成就自己,他可以从头到尾都做那个不要脸的人。 他吻上她的唇,封住她所有的小声哼哼之后分开她双腿在花瓣上碾蹭,每次蹭到上面的时候都用舒张的铃口吸住已经充血的赤豆挑拨。每拨弄她一下都伴着她身体的瑟缩和一声哼鸣。 男人感觉到前端的湿润,花水涓涓聚流打湿半条龙茎,他不用摸就知道差不多了,便从旁边变出一个东西。 小人儿吸吸鼻子,他起身的一瞬间寒凉汩汩汇入胸口,她捂住光裸的身体睁开婆娑的泪眼看他。 视线模糊,她擦了擦浸着露水的睫毛看到他撕开一个东西放到身下。 眼里的光亮忽地被抽走大半。 “你怎么有这个?” 虞伯远刚摸索着戴好避孕套就被她问愣了,一秒钟后他明白过来她声音里那点怒意是为何。 “我找周政要的,他和他老婆的。” “周医生。”他还在逗她。“这里肿得发疼,是不是因为在部队里当和尚当久了。” “嗯?你给治治?” 他像平时亲昵那般含上她的耳垂,上面有多温柔的亲吻,下面就有多凶狠进攻。 他是要主动到底的人,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狰狞暴怒长龙狠狠破开穴口长驱直入,一下就将前端整个送进去。 “啊” 周昕病体娇柔,连带着泣声的呻吟都那么低沉无力。紧闭的穴口在一瞬间被撑开,还未触及到那层屏障她就疼出泪水。 微凉的眼眶又被炽热填满,她身下也一点点被推满。 虞伯远开始庆幸自己未雨绸缪先解决了一次,要不然当下非被立刻夹出来不可。 处女的甬道太紧,刚才的疼是装的,现在确实被夹得生疼。 他被夹得倒吸一口气,上次他就是进到这里,差点没被她夹断。 强撑着笑了一下,“周医生?放松,这回是真疼。” “呜”她小声的哭,从被子里露出湿漉漉的眼睛,“别叫,别叫那个了” 又入了一点,棱角尖锐的前端抵住那层薄膜。 “行,那你叫我什么?” 周昕喊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这种距离感让他很不喜欢。 腰腹用力,她疼得娇颜紧皱,“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舔舔嘴,“叫声叔叔来听。” 抓上她的胸脯反复揉捏,语气倏然变得危险。 “快。”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怯怯叫了声:“叔叔” 心愿得偿,他多少次自我纾解的时候都幻想着她在身下叫叔叔。 “乖,叔叔疼你。”一个吻印到唇上权当奖励,下一秒锋利前端刺破屏障直捣黄龙。 “唔呜呜” 哭声从齿缝里溢出又被男人尽数吞下去。享受到全面紧致的人一路酥麻到头顶,漆黑的眸底烈焰燃烧着女孩的倒影,他耸动腰腹在狭窄的处女地中攻城略地,唇舌又与她相包裹温柔缠绵。 周昕双眸泫然绯红,身体被他撞击得摇摆不定,唯一可以宣泄的檀口又被他恶意堵住。 两股暗红色血迹顺着腿根流下洇进床单里,那股腥甜味提醒了男人放过她的小舌起身去看。 他蓦然想起那天她咬伤他时沾在嘴上的血,那时他觉得那烈焰般的红唇是最美的,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朵经自己采摘的贞洁之花比那还要美。 幽深穴道整条撕开,穴口被巨大肉茎撑的发白,里面已经完全塞满可他还是不知足一般往里挺,甚至想把不停拍击在下面的囊袋都入进来。 鲜红色的穴肉被干的外翻,不停吞吐缠着血丝的青紫巨兽,一股股花水随着他的抽动被搅成白色泡沫挂在耻毛,然后肉体的拍击声中就又多了点水声。 “疼,慢一点。” 饿了太久的人根本不停她哭着求饶反而肏得更起劲,入到最深的地方她一声惊叫,眼泪顺着面颊和男人的汗水一起滴落到床单上,指甲也陷进他肌肉蓬勃的手臂上压下点点红痕。 虞伯远盯着两人的交合处眼球里血色堪堪蔓延。 “昕儿,叫叔叔,多叫几声就不疼了。” 她摇晃着头哭泣,“骗人” 他低吼一声:“叫!”同时伴随一记深戳,险些破开脆弱宫口。 “啊!”她的呻吟在一瞬间变调,手抓得更紧,闷声喃语:“叔叔,叔叔” 男人眼睛骤然紧闭,一道白光在眼眸合上前一瞬急遽闪过。 他大口喘息一会儿,未几低头吻了吻她微凉的唇拔出依然高昂有力的分身。离开她身体那一刻她又抽搐一下,哭声和眼泪一直不断。 ————分割线———— 追更:yцsんцЩU.νīρ(ΡO18.Oяɡ(po18.org))vip (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ūщǎйɡsнù.Ⓒōм 13、若说她之前是在赌 虞伯远靠在床头打了电话,在管理伙食的士兵过来送饭之前,周昕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起来把地上用过的四个小雨伞藏进垃圾桶的深处,然后又打开窗户散去屋子里的浊气。 光亮涌入室内,床上那块刺目的暗红被照亮。男人一挑眉,想起她刚才扶着腰也要把犯罪证据藏起来的样子,骤然止住想逗弄她的心思,用被子将那朵梅花盖住。 周昕闭上眼睛贪婪着闻着清新空气,半晌后回头看一脸惬意的男人,他容光焕发精神饱满,根本没有折腾了一夜的样子。 只是他还一丝不挂,腿间的硕物也和他一起苏醒,那是一根青紫相接长相骇人的庞然大物,直冲天际紧贴着他的小腹。 她第一次把这东西看清,私密部位的疼痛在骇然后变得更甚。小脸霎时间变得无措,眸光也开始躲闪。 “你快起来,一会儿来人了” “嗯过来。” 他的声音和昨夜一样沙哑,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身体,又想起昨夜的纠缠。 女孩坐在床边,被浅笑的男人搂进怀里。他露出大片光裸的胸膛,肌肉蓬勃而健硕。紧紧箍着她的时候那股强韧便和她柔软的皮肤相积压,铺天盖地都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他头倒在她胸窝里,新出的胡茬蹭着她的锁骨。 “昕儿,我好高兴。”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肖想了她这么久,终于得到了。 皙白的肌肤被他蹭出几道淡红,他又低头吻上那些痕迹。 “等容城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回金城办婚礼好吗? 怀中身体一滞,两条纤细的手臂慢慢地环上了他的腰。 虞伯远微微挑起唇边,在她肩头锁骨上留恋的唇慢慢滑上去和她接吻。 他深知女孩的踌躇犹豫,昨晚的一夜缠绵不知是她下了多大勇气。他不是孟浪公子,虽然是有些哄骗的成分,但从没想过始乱终弃。 周昕没有阖紧的眼睫在不断颤动,目光也一直虚晃。 这个男人最善于洞察人心,知道她自从父亲那件事之后并没有什么安全感,两人有了夫妻之实的第二天就说着要娶她。 若说她之前是在赌他的真诚,现在只觉得自己赌对了。 这吻温柔绵长又极致清浅,未久后她仰起头,两边香腮上附着了两片赤色云霞。 “好”这个话题让她赧然无措,都不敢抬眼去看那双含笑的清眸。 “快穿衣服呀,人都快来了。” “嗯。我求婚不正式,你可以保留姿态,但等我准备好了的时候可不许拒绝我。” 外面走廊里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就着这最后的几秒钟把人压在床上亲了个浑身赤红。 兄弟二人分坐在办公桌两侧,雪白色的桌面把明亮灯光反射到两人脸上,给本来就凝重的面容又多加了几分肃寒。 烟雾从两人指节间徐徐升起散满小屋,良久之后虞伯远过去拍拍周政的肩膀,掐灭烟头回到自己住处。 他从左侧楼梯上楼,迎面碰上刚从医务室里回来的周昕,她手里提着两个餐盒,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两人在宿舍门口一左一右相遇,女孩向他吐了吐舌头,手臂压上他的后颈把自己的唇送上去。 “开门呀。” “还不是看你看傻了。” 虞伯远打开门两人进去,看着周昕在一边打开餐盒脸上浮出笑意。 “要开战了吗?” 周昕吃完最后一口饭,有些小心地询问他。 “嗯。”虞伯远擦擦嘴,营地里每个人都知道,这种事瞒不住已经成为军医的周昕。 “后天,我送你回墨城。”他捏了捏女孩的脸颊,几个月被他养的多了点肉出来。 周昕咬着筷子,想起她第一次冲进医务室里闻到得血腥味,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她干呕了一下,倒是把一直默然的男人弄笑了。 他歪着头低下身体从下面看她垂着的头,狭长的凤眼眯成一条缝。 “你怎么了,不能吧?” 周昕身体不好,他从没想过要和她生孩子,措施也一直做得到位。 犹如烈火燎原,精致娇颜被火烧的嫣红炙热,短暂忘了要分别的酸涩。她推了他一下,他马上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的姿势。 锋利的下颌缘笑得紧绷。 “周医生,别杀我,我只是阐述事实。” “事实个鬼!当然不会!” 周昕冲到他怀里打他,他把下巴戳在她头顶,垂眸敛目看着气喘吁吁的小人儿,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 ————分割线———— 沉铎:“你们不要孩子?这怎么行?” 大概后天结束虞叔叔吧,我太忙了这些天更新时间不是很固定 但是晚上都会更。 还有啊,安安那个文重点就强取,虐,额,我不会写虐呀。 -- 14、“我过些天回来,看你能不能给我个好消 墨城比容城天暖,车子一进入墨城境内虞伯远就打开窗户,阳光和夹着青草味的空气便从缝隙吹进封闭的车厢里。 躺在男人腿上酣睡的女孩身体随着车子行进而颠簸,那一缕阳光正好照到她姣好的面容上。纤长浓密的羽睫被蒙上一层带着柔光的金色,在眼下投出一片悠长的影子。 她眉头皱了皱,似是被打扰后的不满,鼻子里传出小声的哼哼。 虞伯远轻轻挑唇,把手掌放在她眼睛前面挡住光线,过不多时那紧蹙的眉头就散了。 他原是想将她送回金城的,可战事吃紧他已经来不及离开,只能送到相对稳定的墨城让她暂闭风头。 “昕儿,先醒醒。” 迷蒙的女孩被他拉起来,她眯着一双大眼目光投向窗外,看到那片树木之间密不透风的防风林。 “快到了,落一落汗,要不然下车要着凉的。” 虞伯远的声音温柔低沉,她点点头,任由他用纸巾擦着她头顶闪烁的细密汗珠。 “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他欲落下的手被女人攥住,她领着那只粗糙的手掌贴到自己脸上轻轻蹭着。刚才她睡觉时是贴靠在他身上的,虞伯远的军装上总有一股隐约的烟味,要凑近了闻才有。他们在一起几个月,不知何时那股味道已经成为她安全感的来源。 她面上的小绒毛在他掌心骚弄,虞伯远眼光一动把人搂到怀里。 “明天我就要回去。” 墨色的眼眸微微暗沉。 其实本来打算的是当天往返,就这一天还是他和周政要出来的。 “好,注意安全。” 周昕不是会任性的人,也明白她的安逸尽是他征战沙场的成绩。他不说,她也知道他身上的使命。 她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摸着之前她曾经为他换过药的那道伤疤。那只是男人疤痕的其中一处,却是她唯一亲眼见到的触目惊心。 周昕摸了许久,虞伯远也懂她的意思,恐怕她摸着摸着就像平时那样哭了,赶紧把她手拿下来保证。 “没事,多少年了,我命硬着呢。” “嗯”她吸了一口男人身上的烟气,像只小奶猫一样窝在他怀里贪恋温暖 男人浑身肌肉紧实坚韧,女人身子娇柔似稚嫩花枝。两具年轻的赤裸身体在床上翻滚许久,濡湿的汗液彼此相融。 换了一个新的地方,感觉像是第一次那般刺激。 虞伯远一抬手,要去拿刚才放进床头的小薄片。 手腕被女人抓住,“别,别用了吧。” 她手心里汗湿一片,目光在他的审视下不停躲闪。 “不是报告批了吗?就,你年纪也不小,我们可以要个孩子” 在Y国军中,报告比结婚手续还重要,有了那张纸两人就是名义上的夫妻。这话周昕早就想说,只是碍于脸皮薄一直没说出口。 “你可别勾我。”他操动精壮的窄腰,用长龙巨兽顶弄着她的门户。 他只在她经期前几天才会找一两天不用措施,那股滋味是带着一层隔膜比不了的,她这么说他便蠢蠢欲动,可最后理智还是压制住他想放纵的心。 “我不喜欢小孩,两个人就挺好。” “不是”周昕被他顶弄的身体发软,却不肯松开抓着他的手。 “你是担心我身体我知道。但是,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好,没关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只剩樱口在张合。 “你说什么?”压近她,“再说一次。” “不说了。” 女孩面目赤红如烧云,她抱住他的脖子企图用这种方式逃离他的逼视。 “呵”男人笑起来,低沉的笑声就在她耳边。 小塑料片被放下,戳在穴口的猛兽挺进她的身体。女孩闷哼一声后把两条腿分得更开,承受他一记强过一记的撞击。 “你喜欢我,想给我生孩子?”他吻着她的耳后,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重重顶上花心。本来还能压制住的欲望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变得不可控,他受不了她樱唇轻动着说喜欢他的赧然羞臊,能得到腼腆姑娘一句说出口的喜欢只有他才知道究竟有多不易。 “嗯,轻点”她一双美目浸透了露水,湿乎乎的睫毛和发丝一起颤抖。 “我的射击成绩是军校同期里最好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很准。”他耸动着腰肢,两臂和背脊的肌肉用力挤出道道深沟。 她纤弱的身体包裹着男人的壮硕,两只圆润皎白如脂玉一般的香肩被他大掌捏在手中不停按向他的身体。妃色的红唇在大力冲击下不停翕张,低弱的吟叫声零散破碎。 “是不是。”他直起身体欣赏两人的交汇处。 周昕下面的毛发稀疏,私处皮肤粉白可人。两片丰唇被浑圆粗壮的长龙排挤到两边,他冲进去便被撑成乳白色,拔出来便带出肉粉,反正不管如何,只要是他折腾的他都爱。 女孩全身上下都是柔软的,她的病态美像毒品,碰一口就戒不掉,他喜欢也愿意沉沦。 “嗯” 她不回答他就使劲用前端研磨她最敏感的那一处,到最后她没办法,只能含着一缕乱发答应。 柔弱承欢的迷离让男人发狂。他快速抽动几十下,伴着一声低哑吼叫将种液都灌进她子宫。 甬道被填满,女孩轻轻哼唧,十指在他背上反复抓挠。他在里面堵了良久之后才拔出来,颤抖的前端在床单上滴下点点白浊。 他还低喘不断,一滴汗珠流过下颌缘。 呼出一口气后弯起唇边,她在夜里看到他反光的眼瞳,狡猾又促狭。 “我过些天回来,看你能不能给我个好消息。” ————分割线———— 首发:) -- 15、这人身上没有他的味道,所以即便是离自 一身素色衣裙的女孩站在营地附近看着一辆辆运送伤员的车开进军队,她套在外面的白大褂肥大宽松,风一吹就像一个巨大的罩子在晃动,将整个娇弱躯体衬托得越发纤细。 她呆立在那里许久,犀齿将妃色下唇咬得血红仿佛涂饰了层胭脂,绝美容颜被寒风蹂躏的苍白不堪也不肯离去。 这半个月她接不到虞伯远的电话,没有他一点音讯,当初说得十天半月已经到了最远期限。 十五天。 前五天她过得还算轻松,过了十天之后简直是如坐针毡。他挂满勋章的那件军装当时她执意要从容城带回来,现在也不知道那天的任性坚持是好还是不好。 那衣服她每晚都在抚摸拥抱,可第二天她兴冲冲跑到大门口的时候,一切如故,他依然没回来。 不。 那清远缥缈的远山眉蹙起来,凝望孤漠的目光瞬然又远了几分。 并不是没变化。 伤员越来越多,这只能说明战争在从北到南推近,而且形势并不容乐观。 可周昕在谁的嘴里都问不出实话。 她和他们一样又不一样,她是长官夫人,这些人守口如瓶必然是虞伯远授意的。 周昕见过他在训练场上射击时的英姿飒爽,也见过他同人格斗时的敏捷身姿,便是这样他的谨慎小心就越让她沉沦。 “这个人啊......” 她情不自禁念出心里话,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浩然而来的车队。 “伯远......” 只是瞬息之间,明晰清亮的眼里便蒙上朦胧雾气,她抓住领口的衣服奔过去,泛着涟漪的潋滟眸子不断在人群中寻找。 “周团长!” 惊呼让周政刚刚开了车门的手一滞,当他看清远处那个不停奔跑的孱弱身影时抓着门把的大手骤然用力。 “周团长。” 周昕在门口站了太久,除了一双被咬红的唇,娇颜已然尽无血色。 周政青白的指节蓦地松开,一把拽下头上的帽子。 “弟妹。” 女孩柔夷紧握在胸前,她手心和指腹皆是湿黏的,将绣花精致的衣领捏的褶皱不堪。 眼光在他身后不断闪烁。 “伯远,伯远呢......” 杏目怔忡地望他,周政左右看了看四周,而后眼神瞟到办公楼。 从这一眼开始周昕的心开始渐渐下沉,她脚步虚浮踉跄,就连格外在乎礼仪的周政都忍不住拉了她一下。 搬过把椅子给她。 “伯远......”一声极其微弱的轻咳,周政就着这个时间开始组织语言。 “他还在容城。”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女孩的眼神锐利犹如摄魂。 她是不谙世事的深闺少女,可单纯不意味着她傻。如果只是在容城,这话在大门口就能说,根本就不用来办公室里。 而且——目光滚动,移到周政的手上。 而且还为她倒了一杯她根本不会喝的水。 “周大哥。” “您有话直说吧,我,什么都能听。” 他手刚离开杯子,一时觉得这动作有些僵硬,不由得在空中握了几下。 周政并不是个细腻的人,他心思粗糙,能理解兄弟离开时的嘱托,但却不能游刃有余地表演。刚才的吞吐犹豫耗尽了他耐力,此时只想一吐为快。 “伯远在队伍被当地的反叛军围了,他们不是普通的民间武装,有良好的武器配备也受过良好训练。”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他觉得聪慧的周昕可以明白。 事实上周昕确实明白了,明白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僵在椅子上。那双木然恍惚的眼里泪光扑朔,周政眼看着她深吸了口气才止住泪水下流。 “弟妹?”周政身边的人都是铁打的士兵,本还觉得虞伯远的叮嘱是多余,可眼下周昕的脸色愈发惨白,他只觉得自己不该在一切还有变数时对她算盘托出实情。 周政抓了抓后脑,想带她去医务室又不知道从哪下手,他愣了几秒之后跑到外面叫过两个女军医来把女孩抬到医务室。 “你别想太多,大部队已经过去增援了,他肯定没事!” 周昕在担架上虚虚地点着头,眩晕让眼前的高大男人成个恍惚的影子,看着有些像虞伯远,但又绝对不是。 她就是看不到,也不会认错他。 这人身上没有他的味道,所以即便是离自己这么近,那一颗心也还是悬着。 ————分割线———— 要是写成长篇好适合be吖。。。 晚上加长,太忙了…(?╯?╰?)=3求珠安慰少女之心。 明日完结后天开沉初沉安安 (他们不虐什么,程度参考炙爱。) -- 16、有名有实 军人永远不能放弃,也只能和自己守护的这片土地同生共死。 苍老的声音苍劲有力,从身体里向外翻涌。半昏半醒的男人半阖的眼前闪过一道人影之后猛地从地上起来。 被人肉炸弹炸过的临时指挥所凌乱破碎,虞伯远借着一块铁板掩住身体,但还是挡不住气浪的冲击。 他眨了眨眼,视野里是一片血红。模糊带来的恐惧让他有一瞬的无措,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眩晕。直到手扶上额头他才发现那是从头上涓涓而下的鲜血。 “快起来!” 虞伯远手臂撑起身体,破开的迷彩军裤被弹片划伤洇得黏湿鲜红、他挨个抓过还有呼吸的几个人冲到后面——一向狡兔叁窟人在围堵最薄弱的点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绑上。” 他飞快拿过几个炸弹递给几人,又抻过之前抓来的俘虏。 “上校,这——” 一人迟疑,他吞了下喉头,干涩的喉咙早就没有津液可以润滑,辛辣的痛感让他浸满了灰尘的眼底充血红肿,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亦显得更锋利尖锐。 他们是帝国的正规军,人肉炸弹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是雇佣兵才会做的。 虞伯远看出他的迟疑,绑好了手里的人之后便又抓过他身边的俘虏和炸弹飞快绑上。 “现在不是保持纯净的时候,他来炸你而你不反击,不是国际道义,而是——” 动作不断的男人突然噤声,最后一下绑好,他眼眸迷起和周围几人使了个眼色后点燃引线,然后在心中默数叁秒。 叁秒之后,被五花大绑的几个人被同时踢出去。 惊恐的人像无头苍蝇般乱撞奔跑,有的被打死,有的跑进自己的阵营中心。 片刻后,绝望的眼神被强烈火光烧灼湮灭,伴着几声强烈爆炸,前一秒活生生的人转瞬间或气化或变成断肢断臂散落了一地。 虞伯远看准对方慌乱的时机带着几人跳上车冲出包围圈。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刚才质疑他命令的军士,年轻男人面上依稀可见叁分青稚,眼神依然怔愣无光。 虞伯远抿了抿唇,紧抓着方向盘眼光投向前方荒野。 父亲说得那句话他一直奉为人生信条,但有勇气牺牲不等于自杀,遵守国际公约也不影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的昕儿还在等他,那么身娇体弱的姑娘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丈夫。 虞伯远从后视镜中与年轻士兵对视几秒,下颌慢慢紧绷,幽暗的眼眸里始终燃着明暗相交的墨色烈火。 但他仍然尊重只经历过几场战争的年轻士兵,还有他仍然纯净的灵魂。所以刚才后面的话他止住了没说。 后面两个字,是愚蠢 墨染天穹,车子孤零零在旷野上行进,他们中途换了一辆车,刻意摆放的车辆把追兵引向另一个方向。 离墨城不过百里的的废弃小镇上有几栋黑漆漆的孤楼,虞伯远一直假寐虚闭的眼睛里滑过一道高亮,随后他倏然睁开眼。 “停车!” 车是几人轮换来开的,他坐在副驾驶,手搭在开车士兵的肩上,头却扭也不扭地看着刚才那方向。 士兵顺着他目光将车停到一栋楼前,随后几人纷纷退开摆出战斗队形,压着枪掩护一手已经搭上把手的虞伯远。 他沉下呼吸慢慢转动门把手。 这里面是有人的,而且他确定那人也看到了他们。他不能冒着被人知道大本营的风险放过这危险因素执意前进。 “呯!” 男人开门的须臾之间,屋内一角火光一瞬,一颗手枪弹从里面直直射出。 开枪的人并不熟练,甚至犹犹豫豫。他错失了最好的攻击时机,虞伯远身子一侧轻松躲过,那子弹便将木门打爆迸开迷乱烟尘。 火星暴露他的位置,不容他开第二枪,虞伯远已经冲到他面前捏住他的手腕。 手指用力一捏。那人手掌的大筋被捏住,他大叫一声后撒开了手,手枪稳稳落在虞伯远手中。 “你们” 他愣住,手中的力量紧接着松了松。 这声音他很熟悉,曾严词厉色警告他离自己的宝贝女儿远点。 “周恒??!” 这名字他叫的心虚,慌忙将人带到光亮的地方。 老医生面色灰白惨淡,鼻梁上的眼镜不知所踪。脸上和脖颈处都有明显的青紫,身体上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霉烂气味。 也不知他这副模样已经漂泊了多久。 周恒借着月光也看清了挟持他的人到底是谁。他一时激动反抓住虞伯远的手:“快走,他们还会回来。” “呯!!呯!!!” 房子侧面冲出来的一个人像是孤注一掷般冲到前面用手枪拼命点射,周恒离得最近,眼看着子弹冲他飞来,他身体像是僵住,下一秒虞伯远抱着他一转,带着旋风的滚烫子弹瞬间冲破薄弱皮肤打进鼓囊囊的肌肉里。 来不及多说,也顾不得自己肩臂上的枪伤,虞伯远一枪打死那人背起周恒飞跑回车上。 “虞长官” “没事。” 虞伯远绷着下颌扯下袖子系在胳膊上,封住他所有要说的话。 周恒静默了良久,然后慢慢开口:“虞长官,我的,女儿在容城” 他满头虚汗,嘴唇在颤抖,看着虞伯远的时候木然灰暗的眼里慢慢灌入少许清然。 虞伯远忍着伤口的剧痛缓缓仰起头,舌尖刮过嘴里腮肉,头顶投下的阴影将他面容挡去一半。 倏而,他被星光打亮的喉结动了动。 “周昕在墨城军营。” 依旧看不出神色,又说:“她嫁给我了。” 前一句是天堂,他的女儿依然安好。可后一句却把他打入地狱。 混沌的老眼怔愣,“你们?” 男人笑了,他疼出津津汗液的脸上都是烟油和尘土,即便是身体往前倾着也能遮挡表情。 薄唇抿了许久后慢慢张开:“有名有实。” 周政咬着牙根站在桌子前面,他手掌戳在冰冷的桌面已经许久,刚才被他大力咬破的唇边溢出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 他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电话,目光不觉瞟到宿舍那边。 叁楼中间有一盏亮着暖色灯光的屋子在一片冷白光中尤为扎眼,也让周政一眼就找到哪间是虞伯远的屋子。 现在该是周昕的屋子才对。 虞伯远联系不上已有叁天,下午增援部队赶到的时候除了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指挥部之外什么都没找到。 他闭了闭眼。 此时的眩晕不止是失去战友的悲恸,更有无法言说的纠葛。 他叫了两个军医一同走到周昕房间门口。 “你敲。”他连手都不想抬。 军医是和周昕熟识的人,抛去她另一层身份也算是同僚。 年轻医生听从长官的话,手指粗硕的关节敲在木门上轻轻磕了几下。 门从里面打开,周昕探出一个头,又两天不见她瞧着仿佛比上次还清瘦了一些。 “怎么了,周——团长。”周昕睨到旁边的医生,那声大哥就变成团长。 周政抬了抬脚尖呼出口气,左右看了看空荡的走廊。 “伯远” 周昕瞳孔骤缩成针头大小,下一秒她瞳里光影错焦失神,身体慢慢滑了下去。 ————分割线———— 开个玩笑,怎么会BE 再给虞叔叔投两天猪猪吧,后天会上沉初和沉安安的,他们的比这个要长一些 然后我看有人关注虐不虐的,不虐的,荧光笔涂的强取豪夺。 那个要是写到一半看的人少的话可能会中途停掉,然后再开别的故事~ 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 17、“喜欢他,爱他,都是。” 周昕躺在单人病床上注视着天花板不敢移开,神色漠然又平和。右边是空旷房间,左边是浓墨晕染的苍夜,哪个都让她浮想联翩。 交握在胸前的指节微微用力,边缘像是有股雾气的苍白。 她不敢看旁边,带着潮气的睫毛垂下挡住泛红的眼底直至将晦暗的瞳色完全遮挡。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情,不能再想起别的。 “吃一点?” 她思绪纷飞的心思突然中断,沉浸在过去太久之后被男人的声音拉回残忍现实,她竟没发现周政是什么时候来的。 “好......谢谢大哥。” 周昕听话地拿起饭菜吃光,连平时最不喜欢的牛奶都喝了。 周政见她如此平静有些诧异,他目光不自觉瞟过女孩的小腹,紧接着也就想明白了。 虞伯远是她的爱人也是恩人,即便是现在他很可能不在人世,他最后的血脉也得留下。 “周——当!” 铁器倒塌的声音让她的话被迫终止,巨大噪声之后是外面长久不绝的喧闹。 夜晚的军营多是宁静的,这种嘈杂声不自然。周政看了眼周昕之后皱起眉头拔出配枪冲出门。 他和一身血污的男人撞在一起,男人被他撞疼了伤口,仰起头沉声哼了一声。 “你——” “他们没打死我,你非撞死我不可。” 他声音不大,却被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姑娘听得一清二楚。 娇嫩指腹被她揉捏得赤红发热,刚刚止住不久的泪又在她不查之间掉下来。这音色她怎么会忘,白天领兵作战的人是他,夜晚与她耳鬓厮磨的人也是他。 她听了那么久,怎么会听错。 “伯远!”她跑出房间越过周恒,也全都无视虞伯远身后的人,直直到他面前。 圆睁的美目惊诧万分,她流眄他周身,平滑的眉心逐渐皱起山丘。 他身上的绿色迷彩服破败不堪,每一条划破的边缘都被鲜血浸透,头上的血液干涸成棕黑色斑驳,左肩背处还有被灼烧过的弹孔。 两只凝脂白玉般的纤软柔荑在他身体上方悬空游动,明明刚才还想过如果还能见到他一定要抱他吻他,可现在人就在触手可及竟不敢碰他分毫。 “你,你伤到哪了?我去给你上药。”她说话时樱唇在颤抖,眼中的昭昭雾气在下一秒被男人拭掉。 “没事,小伤。”他抬起颓白的面容侧了侧身体,用自己完好的左臂抱着人进到医务室里。 女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柜子里拿药,皙白的皮肤被她自己擦的通红。 “换个人来。”虞伯远握住周昕的手腕,“你别看。” “可是我......”她说着,又扑簌下两滴泪。虞伯远胳膊上是枪伤,身上也有多处被弹片划伤的痕迹。她混乱的神志确实不适合进行精密操作,未几之后理智胜过了坚持,她紧抓着急救箱的手松开,由着旁人把她拉走。 周政看到屋门开合了几次之后才犹豫不决地关上,直到它再没打开他才坐到虞伯远身边。 “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早呢。” 周政看了看他苍白却依然狡猾的俊脸眼光一动,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至于那事,还是留给他们夫妻两独处的时候自己去说,算是兄弟死里逃生后的惊喜,他个外人少掺和。 周昕被人拉进周恒休息的房间,眼前活生生的父亲比虞伯远的出现还让她震惊。她身子一晃差点没倒下去,抱住父亲的身体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魂魄在地狱天堂徘徊几回,两次失而复得让她无法保持长官夫人该有的端庄冷静。 “爸爸......这么久你去哪了......” 周恒瘦了不少,身上的霉味飘得小屋里都是,整个人颓丧又邋遢。他不想再引得身体孱弱的女儿悲恸,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之后便将话题引开。 周昕知晓父亲心思,她再问也问不出别的,父女俩之间便突然静默。 最后还是周恒先开口:“你和虞伯远?......” “我嫁给他了,他对我很好......” 周恒看着女儿的精致娇颜,她脸色虽然不好,但确实看着比之前病态的瘦弱要丰腴了几分。抛开虞伯远的身份不谈,在自己被人抓走之后周昕一个人确实无法在战地活下来,可他还是担心,女儿嫁给他只是为了报恩而不是真的倾心于他。 浑浊双眼向外面瞟了几眼后抓住女儿的腕子,“昕儿,你和爸爸说,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 女孩低头看着那只嶙峋苍老的手,语气突然柔软下来。 “喜欢他,爱他,都是。” 女儿的直白让周恒一时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也只陪着她一同看着窗外夜色。 虞伯远靠在门外的墙上听着里面两人对话,嘴角和眼尾翘得一样高。 让周恒先来这里治伤是他刻意的,让人带周昕过来和父亲见面也是故意的。只要他的昕儿在,他什么都不用说就能堵了周恒的嘴。 然后他从玻璃的反光上看到病床上的周恒缓缓起身拍着女儿的脊背。老医生是贴着女儿耳边说话的,声音太小他听不清。但放下手之后他看到周恒笑了笑,随着他也笑了笑,身子一隐消失在走廊尽头。 ————分割线———— 撒糖预警。 请投珠。 -- ⋎ūщǎйɡsнù.℃òм 18、爸爸 眉目清秀的女孩停住哭声许久,眼角的殷红被冷气冰得渐渐淡了。 她打了盆热水,仔细地擦着父亲的手脸,直到虞伯远从门口进来她平静的眼底才泛起几层波澜。 虞伯远身后跟着的两个士兵端着两个大盘子放在桌子上快速离开。 他看着士兵慌忙离去的背影,将屋门轻轻落了锁。如果不是受伤的手臂拿不了重物,他是不会允许让旁人过来撞破一家团圆的温情。 特别是他向岳父献媚的嘴脸大抵有悖于自己平时的形象,不适合让士兵们看到。 “爸爸,好些了吗?”虞伯远坐在周恒床边,修理了胡茬和血泥的俊颜朗逸俊秀,眼神反复扫过他脸上的几块青肿。 周昕正在摆碗筷的手滞住,周恒的神色也在他这一声呼唤后变得有些无措。那张青紫交错的脸上忽地不停变换蓝绿,连带着目光都开始躲闪。 虞伯远叫的越自然,他越是不舒服。他总是觉得着面容隽秀气质清朗的年轻男人清可见底的眸子里总是不经意透出股狡猾,并不像他一眼看上去的纯良。 可明明人家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真诚,还在荒废镇子的边缘救了自己的老命。 “嗯?爸爸?” 虞伯远见周恒持续睁愣,拿起一个鸡蛋磕开剥好,在他面前晃了晃。 周恒接过鸡蛋,对着他扯了下脸皮,脸部肌肉僵硬肿胀让极力摆出的笑容像在抽搐。周昕看着父亲的慌乱样子突然觉得好笑,可是眼下氛围实在不适合她笑出声,只得拼命压下弯起的嘴角低头安静的吃东西。 “谢谢谢啊”⒳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虞伯远特意吩咐人做的病号餐周恒吃得味如嚼蜡,其实他不怎么有胃口,但在女婿充满诚意的眼神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几碗饭都吃光。 “爸爸,您够吗?我再叫人给您端两碗?” “不用!不用了!”周恒打了一个饱嗝,面上肉眼可见的开始泛红,朝着女儿不停地使着眼色。 “伯远。”周昕挽住虞伯远没受伤的手臂,“爸爸吃多了,我们先走吧,让他消消食。” 女孩温婉恬静地轻声唤他。 没有人比她再懂自己的父亲,之前他对虞伯远的态度过于恶劣,还一度想送她离开避开恶魔魔爪。此时她和恶魔的关系已经不可逆,他自己又被人救了躺在人家的地盘里,一张老脸一时挂不住,只想躲个清静。 虞伯远先也在感叹岳父的饭量,听妻子这么说就懂了。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腕站起来,微微向着周恒低了低头。 “那我们先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病房,周恒才算是彻底松了筋骨。他正气浩然一生,平日里行事也是谨慎再叁,极少做出让自己窘迫失态的事情。可当初他的阻拦是真的,恶意揣摩也是真的,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依然不服气女儿委身一个军人。 可是在小镇边缘那一枪是真真打在虞伯远身上的,从那人开枪到子弹冲破皮肉不过弹指之间,根本容不得人思考那男人就用血肉之躯护住了他,若说虞伯远对周昕不好,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唉嗝——” 简陋的宿舍因为有周昕而有了生活的气息,不再像从前他孤身一人那样生冷刻板。 虞伯远从进了门开始就坐在床上,看着女人为自己端茶倒水,享受着有妻子服侍的殊荣。 黄色灯光照的男人眉梢眼角尽是柔和,可慢慢地,温柔里渐渐倾注了些别的情绪。 说焦急,没到那个份上,说蠢蠢欲动更为贴切。 从刚刚在路上他就看出周昕有话要说,可他不知是什么事。周昕越是一门心思地忙自己手里的事他便越是觉得这等待漫长。 这小女人像是在酝酿什么大事,把他胃口吊的足足的,却始终一言不发。 后来还是他先投降。 虞伯远从床上突地站起来,拦住周昕腰身,薄唇贴到她耳畔。 “有话说?快说。” 周昕莞尔一笑,转身藏进男人怀里,他擦过身子也换了衣服,之前那一身的腥气已经闻不出来,她拥住他的身体便渡了些馨香给他。 “你临走前一天晚上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虞伯远怔然一瞬,时空在脑海里穿梭几遍后紧接着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娇滴滴的小人。 这一眼让他眼光晃动瞳孔急遽收缩。 女孩赧然羞涩的娇俏容颜基本证实了他的猜想,能百步穿杨的射手怎么会对自己的种子没信心。 可是他手在抖,温热的掌心一下下的贴着她的后脊。声音竟也染上一点不确切。 “你有孩子了?” ————分割线———— 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 19、要怪就怪当初那阵风,好巧不巧吹掉挡住 屋外狂风拍击窗棂,屋里是男人小声的低语。 女人好像饮了二两清酒,脸上两团酡红挂得时间不短。她推不开趴在她肚皮上方悬空的男人,实在是烦了才掐起他脸上一块肉。 “虞叔叔,你有完没完,他还是个豆子!压根听不到你说话。” 这称呼自那一晚开始就成了两人打闹时的戏称,平时这么叫的时候他不管在干吗都会过来捏捏她的鼻尖,可眼下他却纹丝不动,眼睛还是垂着只看她肚子。 虞伯远深吸口气,他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稚嫩可爱的婴儿在向他张手求抱。所以只觉得她小手的力量娇软柔弱,皮肉都捏红了也不躁。 “昕儿,我真高兴,要不是身上有伤我真想去外面跑两圈。” 男人少有的孩子气显露出来,说完后又闭了闭眼,咬着后牙根。“我怎么就偏偏现在受伤了呢,连抱你起来都不行。” 说到伤,周昕眸子暗沉半分,眼中柔情化作涓涓细流都涌进他眼里。 四目相对,她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刚才父亲在病房里把他们相遇之后的事都对她说了。 虞伯远身上的伤口大都是皮外伤,只有肩膀那一枪是实打实的子弹嵌进肌肉里的。 她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还听到两个正在吃饭的军医闲话幸好打中他的只是手枪弹,如果是大口径步枪弹,中枪这么久不处理这条胳膊怕是就废了。 美目流转到他缠着绷带的肩上,“谢谢你。” 感谢轻于鸿毛,不足以消除男人身体所受的痛苦,只让浅吻着她手心的男人稍稍顿了顿。 只是一瞬,他又继续亲吻,唇的触碰比刚刚还要轻软。 “他是你爸爸,应该的。” 虞伯远是个极务实又极现实的人,他在战地待久了更是如此,从来没有多余的同情,对于周恒只是因为他是周昕的父亲他才会舍身相救。 这一枪倒是也好,周恒为人古朴刻板,这么一来也让他觉得自己有恩于他,再不服不忿自己半哄半骗走他的宝贝女儿也得接受现实。 所以在车上他说出那句有名有实的时候就比喊周恒名字那一声多了底气。 “他认可我就行。” 周昕听闻媞媞浅笑,直道他傻。 “孩子都有了,他能说什么呀?” “不一样。” 他抬起身子躺到她身边,抚上她的脸顺着圆润的弧线向下摩挲,最后停在她胸口上。 墨色的眼瞳也移到她眼里。 “不一样啊。” 他始终记得他想强要她那天她悲恨的眼神。 也始终记得他当时悟出的那句话。 女人不是城池也不是对手,最愚蠢的方式就是妄图武力索取。而外表弱不禁风的周昕实则内秀,想得到心只能尊重和爱护。所以对于周恒的认可,他看得比天还重。他不愿他的姑娘夹在父亲和他中间左右两难。 如果非要把他们之间比作一场战役的话,虞伯远倒是愿意做那个最先投降的人。 事实上他也确实那么做了,谁叫他是男人,谁叫他从看清她面容那一刻便色令智昏。 要怪就怪当初那阵风,好巧不巧吹掉挡住她娇颜的围巾。 周昕不知道他心里酿出的良多碎碎念,只看到他上挑的嘴角慢慢抻平。 “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嗯?”周昕搭上他的手,和他迭在一起感受皮肤下的新生。 “不知道,但是他从来不闹我。” “不闹就行,我的孩子要自律,任性不行。” 男人的表情略显得意,周昕刚刚也猜想过他将来大概会是个严父。 问他,“那要是女孩呢?” “女孩?”唇齿研磨,“女孩也不能娇气。” 她就等他这句话,悄悄笑了下之后粉嫩樱唇撅起来,声音娇软又委屈。 “我,我就娇气......” 她的确娇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昕儿?” 他以为她真不高兴了,略显一丝慌乱。 “你和她不一样,你有我,她就不一定能找到像她爸爸这么好的男人了。” “噗——”周昕没绷住笑出来,“你怎么这样,就怕真生了女儿我就排到第二了。” “不会。” 一句玩笑话让他皱起眉头,他极少这么认真,认真到她才扬起的笑容瞬间凝在嘴角。 被他突然欺上来的吻封住。 稍时之后他放开她,不深入的吻也不激发情欲,只是单纯地想表示他的不满。 “她以后自然会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另一半。可你和我才是夫妻一体,我会用一切去爱他,无论男女,但他始终不能代替你的位置。” 虞伯远在某些事上像个小孩,得不到反馈便会一直盯着她。 周昕脸在发烧,她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能引出他这么大反应。 如此赤裸的表白让内敛的姑娘不自觉抓紧了衣衫的下摆,良久后才开口。 她看了男人一眼又飞快瞥开目光。 “我知道了,你最好。” “嗯。” 他阖下眼皮亲她一口。 果然奖励的吻比刚才的绵长。 -- 20、“就是那双眼睛,好像和我一样。”(小 周昕考虑到爸爸刚刚脱险,连有女婿的事情还尚且不能接受,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还是等到一周之后,自己出现害喜的反应才让父亲看出来。 望闻问切是医生的看家本领。 浑浑噩噩多日的颓废老头眼里冒出足以燎原的火星,他的反应出乎做女儿的预料,二十岁的姑娘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父亲,周家多少年没出过什么喜事,这孩子倒是比那姓虞的小子让他来的欢喜。 “山楂,桂圆,一切活血的东西都不能吃——” 之前他们住的镇子已经不在安全,周恒穿的衣服是虞伯远亲自从家里拿回来的,一起带来的还有他的备用眼镜。厚厚的一层戴在周恒脸上,让他看上去像个夫子。 他右手执笔认真书写,蝇头小楷字迹隽秀洋洋洒洒码上几页孕期注意事项。边写边念念有词,饶是周昕性格沉静乖巧都坐不住,借着给虞伯远送饭的名头跑出了他的病房。 初次做父亲的男人身上有取之不尽的活力,周昕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黑色训练服站在训练场地上,手里端握的机枪枪口冒着热气。 “诶——”周政朝着他身后努努嘴,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枪就扔在了草甸上。 眉心蹙起的时候还不忘看看两边的人,小心思一下就让旁边冷笑的兄弟看到。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不容女人分说,他蹲下身子用健硕双臂环住她的腿,然后举起来抱着走。 训练场上的士兵们得了周政暗令纷纷吵闹起哄,连脑袋上的帽子都跟着扔飞起来。脸皮薄的姑娘一股热火瞬间从脸上烧到耳根,趴在男人背上两只面团一般绵软的小拳头不停捶打他。 “都是人!” 女人羞恼,抱着老婆的人却乐得自在。虞伯远喜欢这么扛着她走,就像土匪头子带着自己的压寨夫人。 “没事,让他们羡慕去。” 男人的幼稚病又犯了,特别是她怀孕之后,每天晚上必须带着她在营地里溜一圈,手还必须扶着她还没显怀的肚子。 “你......做长官的这样好吗?” “不怕——”他两个台阶并做一个迈上楼,随便洗了洗手把人按在床上就亲,“背我老婆,不丢人。” 虞卿出生在四月中旬,那天栽在医院门口的那棵樱花树一夜之间花开了满枝头,等到他迷蒙之中看到窗外曈曚天色的时候,余光也瞥到一树兀自开放的粉色小花。 春风柔和格外怜惜初放的芳华,轻抚过后没带走一片花瓣。 他也算放下心。 妻子在门里痛苦的哼叫,那声音撕的他神志不清醒。他垂着眸子倚靠着墙,心口已经禁不住任何捶打。 “长官。” 他过于睁愣,竟然没注意到护士出来。 周昕胎像不稳,住在医院里已经有一个多月,几个年轻的护士私下都说那女人好命,虞长官年轻有为又气质不凡,最重要是这样的一个人竟能把妻子放在手心里疼。 这护士是过来帮忙的,第一次看到这俊朗男人如此颓落,此前只觉得那些传言夸张,现在倒是只看了一眼就信了。 “长官,恭喜您。” 粉红色的婴儿被包在被子里,初次见识到外面世界的小家伙惶恐不安,在包被中不停扭动小身子。 虞伯远突然觉得不真切,又不知怎么想起刚刚的一树繁花。 “女孩吗?” 这次轮到护士惊诧。 “是,是女孩,您猜的真准。” 男人接过孩子,他刚才站在窗户口半天,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凉气,压制住想亲吻女儿的欲望将她递给岳父。 “我可以去看看孩子母亲吗?” “可以。”护士将门轻轻推开一角,透过门缝虞伯远看到里面还有个门。 他换了衣服走进去,看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周昕。 “昕儿?” 她还没睡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循声转过头。 “伯远......她是个小姑娘。” 女人喊了一天嗓子已经沙哑干涸,毓秀精致的脸上苍白如玉,连唇上那点粉色都被消耗尽了。 虞伯远坐到她的手边握住她的手才发现细弱的指尖也是冰凉的。 “......” “嗯......” 一向巧言令色的男人现在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双颊和眼底同时发红,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浓重的鼻音。 “辛苦了,我喜欢她,长得很像你,以后一定也漂亮。” “呵......傻......”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能看得出来像谁,周昕知道他在哄她,可还是往圈套里跳。 “就是。”他又说,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 “就是那双眼睛,好像和我一样。” ————分割线———— 让我再撒几章糖,会有小铎铎和小卿卿,然后就去写秦厉衡和童养媳的,还有霍甜甜欺压黑道大少爷的番外~~ 我太喜欢娃娃亲了 芒刺,已经开了,文案下面有连接。 -- ⋎ūщǎйɡsнù.Ⓒōм 21、老骗子 午后虞伯远在小憩,他睡觉轻,在眼前蒙上那阵温润触感前就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可他没动,就那么静等着她把手附上来。 周昕感觉到他在眨眼,就知道他已经醒了再装睡。 “醒啦?” 她一脸浅笑,眸里掠过窗外的云影。 “嗯”男人声音里还有倦意,他前一秒还眯着眼睛,下一年猛地从床上起来,有力的双臂张开把来不及反应的人拥进怀里。 “小坏蛋,干吗吵叔叔睡觉。” “想让叔叔疼你?可是叔叔怕你疼啊怎么办。” 周昕被他禁锢着动不了,蜷缩着身体恨恨地咬了咬牙。 满脑子都是他老不正经,当了爸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流氓范儿。 平时在女儿和爸爸面前的一本正经都是装的。 “老骗子!” “嗯?”男人挑起一边眼眉。 他是比周昕大了几岁,但还不至于老。 然后眼神瞟到门口去,见门关着,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奸笑。 他把和他拗着力的人撒开,在光天化日之下抻下家居裤放出和他一样刚睡醒的“小叔叔”。 念念有词。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老?不老啊。”说着挥了两下,示威似的。 周昕脸蹭一下就红了。 “你干嘛呀,白天呢!” 虞伯远有点委屈,就是不肯把东西塞回去。 “晚上也不行啊,你生理期怎么那么多天。” “你还说!还说!我一个月就这几天能休息,哪天晚上你少折腾了!!” 手掌打在他身上,周昕鼻头都是红的。虞伯远知道她是真羞了,也顾及着外面的两兄妹,他终于把身下怒张的长龙放回去。 女人柔夷娇软,他一手便能完全掌控。 “好了,我错了,别让孩子们听见。” 他刚闹完,现在倒装得开始教训人,眼见着妻子不高兴了他又赶紧贴上去哄人。 其实周昕是喜欢他这样的,毕竟一身正气的虞伯远私下嘴贱心黑,这世上除了她再无第二人知晓 虞卿,字樱。 因为出生那天一夜之间樱花盛开,所以虞伯远微她取名为虞樱。 他是个铁血汉子,只觉得花与女孩相配。可周恒不却不这么想。 “叫什么鱼鹰,那是我们老家逮鱼的鸟。” 所以后来虞樱改做虞卿,说好的字也在外公日复一日的洗脑中作罢。 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樱花树下怀抱着刚满周岁的婴儿,想起那个只叫了两天的名字蓦地笑了。 他抬头看到刚从门里出来的妻子,眼中的笑意从清朗变至温柔。 “昕儿——” 去年卿卿出生这天正是樱花开的时候,从医院回来之后虞伯远就从外面移了两棵樱花树到院子里。 虞卿在爸爸怀里不老实,才一岁的孩子刚被剃了小光头,加上蛮横无良与父亲如出一辙的性子纯像个小男孩。 可是下一秒张狂的小手突然停住。 她看到了新奇的玩意儿。 她见过天上往下掉东西。大多数时候是和平时妈妈给她喝的水一样,只有几次是冰冰凉凉的,像冰棒尝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 虞卿手脚并用想抓住在空中飞舞的花瓣,她必须要尝尝,这粉粉嫩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看起来软软得,怎么能有比本宝宝还娇嫩的东西呐。 “诶,你看。” 虞伯远把婴儿转过去给她看。 虞卿小巧的鼻头上蓦然落了一片心形花瓣。从落下那一刻开始她就一动不敢动,生怕它跑了。两道清澈水灵的目光聚在鼻间上,从旁边看像是斗鸡眼。 “她干吗呐?” 周昕也被逗笑。她靠到丈夫身边,伸出一根手指一弹,那片花瓣就掉了。小姑娘大概是吸到了花粉,还没来得及和妈妈理论,就被突来的一个喷嚏惊得竖起了汗毛。 ————分割线———— zyúzんǎīщú.coм -- 22、“我就知道我一定是爸爸亲生的。” 每到一年入秋的时候周昕就容易生病,这年也不例外,立秋刚过周昕就病倒在床上,每天一日叁餐都要虞伯远送进来吃,自己下楼都很困难。 “对不起。” “嗯?” 周昕喝完男人送到嘴里的一口粥,突然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道歉,顿时睁大了清灵的双眼,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 她发出疑问的声音,怕他没听见又追问一句:“道歉干吗?” 虞伯远的眼神有点灰暗,他瞥着在院子玩闹的两个孩子,最后目光定在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身上。 “不该要她,要是没有她,你的身体不会这么差。” 周昕怀虞卿到八个月的时候就住进医院保胎,他从那时开始就后悔要这个孩子,也怪自己明知她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还让她怀孕。 周昕循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正好看到虞卿窜到沉铎背上。虞伯远向来对女儿严厉不宠爱,她有点哑然,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能不能不总嫌弃她,我辛辛苦苦生的。” “就是因为你辛辛苦苦生的,我才那么惯着她。” 男人忘了刚刚自己是怎么把过来找妈妈的小姑娘轰到外面去,拿起勺子又准备喂她一口,女人刚张开嘴去接他却把那勺子又移走。 放到自己嘴里尝了尝。 “有点凉了,给你热热再吃。” 不等她说话他就端了盘子出去,留给她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 “这傻东西。” 女人抿嘴偷笑,明艳的脸上都是蘧然笑意。 别人都说虞长官有多睿智,打起仗来又有多骁勇,可在她眼里从没见到过他那副样子,在她面前七分幼稚两份狡猾,剩下那一分,就是傻了 虞卿和沉铎跑进来,两个孩子玩的饿了,把心思打到爸爸特意为妈妈熬的滋补粥上。那砂锅里飘出一股鸡肉的的香味,只是摆放的高,要沉铎抱着虞卿才能够到。 他们俩刚刚摞起来盛了一勺,就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沉铎怕摔了小妹妹,不敢过快移动身体,等到虞伯远站到面前还是那么干巴巴的举着她。 叁个人六只眼睛的视线在空中乱飞。 “” “爸爸——” 虞卿是个聪慧的小人,审时度势先过去撒娇。 “爸爸,我和小哥哥饿了。” 虞伯远看着垂着眸子一脸忧郁的女儿,突然想起刚才妻子说的那句话。 狭长的眼睫上翻看了一眼天花板。自己是对女儿多不好,才能因为一碗粥把孩子弄得如此委屈。 “嗯,热热再吃。”他大掌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系上围裙开了。 “爸爸真好。”一双小手抱住自己的腰,他刚刚勾起唇角就被女儿的下一句惊得愣在原地。 “我就知道我一定是爸爸亲生的。” 男人脸在抽搐,一顿一顿地转过来,问她:“谁说你不是我亲生的。” 小女孩眼珠一转,“外公呀,他说我是你在外面捡来的。”小脑袋垂下去,不见一点失落倒有些得意:“然后我说,那爸爸运气还真好,墨城这么大——”两只小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圈接着说:“你居然能捡到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好事。” 语罢,虞卿和沉铎一人端起一碗粥喝,有点凉也不嫌。 虞伯远气的直咬牙,当着孩子的面不好发作,恨恨的转回去一把瓷勺在粥里来回翻搅。 周昕被她宠的像公主,周恒临离开墨城之前还说女儿的性子比之前在自己家里的时候还要任性,还警告虞伯远再这么惯她下去早晚有一天反了她。 当时他表现得倒是无所谓,自己宠出来的老婆,就愿意惯着她。可他实在没想到那老头子居然是个做高级间谍的料,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实际两面挑拨,不就是知道自己骗了他女儿回家么,至于吗。 太过分了。 接着他抬眼看了眼日历,突然想起明天是那老头归家的日子。 咬牙切齿,“卿卿,小铎——” 他叫过两个孩子,往男孩手里塞了一把钱。 “去买点腊肉回来。” 那老东西喜欢吃。 然后他心情突然好多了,重新爬上脸的笑容也变得骄傲。对着镜子一拢额发,露出光洁的脑门。 自己果然还是硬气啊。 ————分割线———— 追更:po18free.) -- 23、原本以为自己能护住一座破碎的城,可到 深夜,一辆车子开过颓乱的残破瓦砾又通过那道外人梦寐以求的闸门进入安和区,直径停到那栋二层小楼前面。 男人早在军营里就脱了沾满泥沙的迷彩服,认真洗过身上之后换上一身颜色接近墨色的军装。 他一直紧拧的眉心在车子挺稳的刹那松懈,棱角分明的脸上慢慢露出笑意。 小楼二层的一篇窗户燃着暖色灯光照亮夜归人的路,已经夜里一点,他的昕儿还在等他。 虞伯远轻声上楼,周昕听到开门声那一瞬间立刻从床上起来。 她知道他今天一定是有事才会回来这么晚,一双盈水的眸子在他身上来回瞧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确认没有之后她神色一松,才接过他手中的外套,“怎么这么晚呢?我给你留了饭,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不饿,不是叫你不用等了。” 他说完之后周昕撇撇嘴。 只觉得这男人明明都要笑成一朵花,还非要嘴硬。 可话不能这么说,虞叔叔要面子。 “是是是。”女人端过一杯热茶递过去,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我没你睡不着。” “......” 醇香的茉莉茶入口没了滋味,倒是周昕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让他觉得迷醉好闻。 毕竟当初就是先爱上了她这副模样,才开始惦记的人家身子。 然后周昕眼瞧着他喉结动了动,又把茶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许诺,“以后不会这么晚了。” _ 虞伯远坐在办公室里,得知安和区被轰炸的那一刻他像疯子一样冲出军营,回到家里时只在楼梯下面的夹角找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母女二人。 “小铎呢?” 看到妻女无恙他松了口气,可是又不对,周昕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不管男孩的死活。 泪湿满脸的女人抱着孩子扑到男人怀里,目光惊惧颤抖。 “他出去了,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 手上一片黏腻濡湿的触感,虞伯远低下头的瞬间鼻梁狠狠地蜷起来。 女人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两只手也都是泥土和已经干涸发棕的血液。 “怎么弄的?!” 周昕再回答不了他的话,口中不断喃喃着找不到他。 “爸爸,小哥哥不见了,妈妈出去也没找到,他说他会回来的。” 小姑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仰着头却硬生生的没让泪珠掉下来。 虞伯远扶着妻子躺下,猩红目光投向远处残砖碎片。 “陪着妈妈,柜子里有药。” 他说完叫过两个随行的士兵,大步流星离开家门。 虞卿躺在妈妈身边,抱过那个装着干花的花瓶,目光怔然地望着乌云压顶,最后竟然沉沉睡去。等她在醒过来时是听到了父母说话的声音,她抱着花瓶慢慢走到客厅,看到妈妈在掩面哭泣,爸爸坐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 小女孩没看到父亲的表情,只看到他肩膀在颤抖。 虞伯远察觉到女儿在看他,朝着她伸出只手,“卿卿,过来。” 虞卿爬上沙发,温润的小手捧住爸爸的脸问他:“小哥哥呢?” 男人闭了闭眼,试图隐去眼中猩红。 “他......我们过几天要去一个别的地方。” “那我的朋友们怎么办......” “你还会有新的朋友,新的故事。” 女孩目光倏然暗淡,神色里多了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哀伤情绪。 “那小哥哥呢,他说会回来的,他答应我的以后每天晚上都会陪我睡觉,给我讲故事。” 刚才没掉下来的眼泪扑簌簌落下,虞卿吸着鼻子扭动着身体,她的动作太大,不小心便把怀中干花撞坏一个尖。 已经风干成墨兰色的干硬花瓣落在地上变成粉末,女孩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恐慌。 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能为力,紧接着突然哭起来,两只小手在地上拼命揉擦想捏起那些花粉。 虞伯远兀自抱着哭到失神的妻子,没拦她也没劝她。 他找遍了方圆十几里也没有找到沉铎踪影,可这话他无法对女儿言说。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场分别,也可能是诀别,她要接受,要自己消化,因为以后还会有更多。他可以安慰痛哭的妻子,却不会安慰失落的女儿。他只能陪伴妻子一生却无法陪伴女儿一生,别人也帮不得她,她必须坚强。 但他终归是怜惜自己的孩子的。未久之后他把女孩柔软的身体提起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拭去她挂在长睫上的雨露。 “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找他,好吗?” _ 他们叁天之后的清晨离开,天色刚刚微微亮,家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前一天被装上大卡车,只留了一张床。 周昕是个念旧的人,看着空了的屋子不住叹气,整夜未眠。 她眼下一片淡青色痕迹,姣美的脸蛋尽是疲态。 虞伯远不说她也明白,这叁天他一直寻找沉铎下落,甚至去看了那些被炸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只为了要一个结果。 可是没有结果。 “伯远。”女人凝望着她住了里面的小楼,想着它可能马上就要被移为平地,心中不禁发酸,眼波也开始轻颤。 “你要注意安全。” 男人摇摇头,他嘴角抻平却不是在笑。“不用,我和你们一起走。” “什,什么?你说什么?”女人美目惊睁,本来将坠的泪含在眼里,一双秋瞳波光粼粼。 她太自责沉铎的事,也为即将远去的家园伤神,全然没注意到平日里几乎只穿军装的丈夫身着了一身黑色风衣。 “伯远......” 虞伯远前途无量,周昕断然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放弃。 “伯远,你不用这样,我可以等你,你不用放弃你的前途。” 男人摇摇头,深沉眸光里平静无波澜,他抱起女儿,又把她拥进怀里。 “不重要了,去做别的也一样。我之前那么自傲,原本以为自己能护住一座破碎的城,可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 “我不能再让你们每天生活在可能失去我的折磨里,每天都体会那种下一秒未知的不安。” 他话音落下那一刻她回抱住他的身体,两行清泪涓涓而下。 她是自私的,当然愿意自己的丈夫远离战火,却也连累深爱她的男人同她一起自私。 可她就是不想反驳,父亲当年的“死亡”和那天沉铎不见的恐慌她不想再尝到。 谁叫他把她宠坏了,父亲说的没错,总有一天她会被他惯得无法无天。 “谢谢你伯远,谢谢你......” “别谢。”他一如当年一样虔诚,“你把一生交给我,我本来就是该对你,再好一些。” ————分割线———— 第二部《丝缠》结束了,大概四万五千字。 这个故事叁观好正啊,虞叔叔外表硬汉内心一点不大男子,知道自我反思自我检讨改正也会替昕儿着想。 (?????????)今天看到有微博说我码字机......还真是,丝缠写了十二天中间还加着一万叁的沉铎番外。 这几天太忙了,更的有点少,今天晚上开始更芒刺,比那个号快一章~~~ 珠珠这个东西,最近很难投,大家随缘,网好的时候投一颗不好就不要投了。只要别让作者单机就行。 -- 《芒刺》沈初×沈安安篇1、他想掰了那狗东西 闷声过后,满脸油彩的男人吐了嘴里一直嚼着的口香糖。他没看一眼极远处那朵因他而炸开的脑花,从潜伏了几天的碎石堆里翻身下来后直接钻进身后的林子里。 “快走。” 沉初越过密林走到一辆车旁边把狙击枪扔到后座,自己坐上副驾驶。 他没去军营,车子直接把他送到墨城机场。 心烦意乱。 离妹妹的生日还有两天,日子越近他越是不安,到了最后他横穿那片林子的时候,偶尔透过树叶照到地上的光线都能惊扰他,他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从那片光影里看到那张娇丽玉颜。 锋利的眸光逐渐向四周散开,等他神色再恢复如常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家里客厅。 “小初?你怎么脸都没洗。” “妈。”壮年男人在林子里萎了叁天,身上一股树叶草皮味。他刚喊完,女人身后就出现一个和他同样高大壮硕的男人,便又喊了一声:“爸。” 被他称为父母的夫妻俩看上去年岁竟与他相仿,特别是那女人,脸庞妩媚莹润,岁月没带走她半分精致。 他搓掉一手泥沙,“着急回来,安安他们不是要过生日了。” 沉初只要离开了战场扔掉手中的机枪,他就从那个特种兵王变回一个普通人家的好哥哥,对弟妹也总是温和。 沉铎过来拍拍大儿子的肩膀,打量他和自己当初别无二致的一身狼狈装束。 “去洗个澡。” 家里的氛围一切如常,他的房间和沉安安的房间都在叁层,只不过一东一西,中间还隔着沉二沉叁的房间。 上楼梯之后的第一间就是安安的屋子,那扇门紧闭着,里面安安静静没一丝声音。他抬起手想推门进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布条一样的衣服就打消了这想法,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洗澡。 ...... “谢谢你,去我家里坐一会儿吧。” 一袭白色长裙女孩背靠几盆滴水绿植,手指在绕着一绺发丝,清亮眼眸浅笑莹莹地注视着对面的少年,左边的嘴角挂着一个笑涡。 “不了,后天和其他人一起来,给......”清秀的男孩顿了顿后低下头眼神不自然地瞟向一边。“给你们过生日。” 越是欲盖弥彰的说法越让两人心跳加速,两张年轻稚涩的脸慢慢爬上微红。 “那,我等你。”女孩十指相握,手心已经洇出不少汗水,两个人还在高中时就彼此倾心,到了她成人礼那天是该有个结果。 沉安安是豁达通透的女孩,所以她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庄野的面容变得更红,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猛地向前一步抱住肖想了叁年却连她指尖都不敢轻易碰触的人。 “好。” 安安没推开他,两个人在爬满藤萝的长廊边抱了一会儿之后庄野才不舍地离开,而安安直到那车子没了影子才进屋。 一身潮气的男人短粗的发上还挂着细密水珠,他赤着上身紧握着两只铁拳,肌肉脉络因为用力而凸起,太阳穴都绷起几道狰狞的青筋。 那辆白色的车子并不是沉家的,起初他并没在意。后来他透过玻璃看到影子的那一瞬还以为那人是云朗,同样的黑衣白裤文质彬彬,和虞伯远年轻时照片里的俊朗气质不差分毫。 可只消一眼他就知道不是。 那人比起云朗来要矮一些,比云朗的肤色黑,比云曜的肤色白,看上去清秀不假眉眼间却没有军人世家的硬朗之气。 沉初的粗粝手指捻着下颌,眼睛慢慢眯缝起来挡住眼里的阴鸷狠厉,舌尖一下下刮着尖利的下牙。 少女下车的时候被那小子牵了一下手,她洁白的裙摆和墨色长发被晚风垂的轻动,裙子包裹不到的地方是她纤长笔直的四肢。 他还能看到她的侧脸轮廓,她在对着那个男孩笑。 “啪!!!”手边的什么东西被他扔出去,眼底漫上一层猩红。 那人抱了她。 她没躲。 他想掰了那狗东西的浑身骨头,让他像个蛆虫一样在地上爬。 指甲陷入掌心竟抠出几块新鲜血肉,他无法抑制身体里有什么要冲出来的躁动,高大的身体颓然倒塌在地,蜜色皮肤不断蔓下汗珠。 -- 2、沈安安是他的良药,让他疯狂亦能压制他的 “叩叩。” “大哥?” 自己一进家门母亲就告诉她大哥回来了。叁个哥哥里与安安平时最亲的就是沉初,听到许久不见的人归家小姑娘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几步就窜到沉初房门前。 她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只听到像是喘息一样的气声。 屋里的男人正赤红着一双眼睛神色木然地往嘴里塞着药片,瓶子里的红色药片被他刚才盛怒之下摔的满地都是。他有许久没吃这药,手边也没有水,男人一贯粗鲁暴躁,直接把整片药咬碎吞咽下去。 红白相间的药渣沾在薄削唇瓣上,他喉咙动到一半停住。 是安安。 这不是他吃的第一片药,不知道是药效过了还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 将熄的火焰又点燃。 沉初强忍着没说话。 他要做一个称职的哥哥,祝福她的青春岁月终于有所寄托,希望她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份爱情。 他将药片一片片捡起来装回药盒里,放到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然后起身去开门。 其实他现在和她见面极其容易暴露自己又开始发病的事实,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放走特意来找他的姑娘。 门缝越来越大,女孩俊秀伶俐的脸一点点出现在他眼前。在他们面对面的那一刻,沉初绝望恐慌的眼神瞬间恢复温和。 “大哥!” 女孩清灵的目光在颤动,藕节一般的手臂环住男人粗硕肩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沉初拢起女孩脑后的一缕头发从发根轻轻梳至发尾。她的头发纤软细致,缠在粗糙指节上轻柔的仿若无物,他想起刚才那个少男少女的拥抱,又想想自己走了这么久,情不自禁抱上她,用极其微弱的动作扭过头细嗅她发间清香。 长大之后他能拥抱沉安安的机会不多,只有他好久没回家之后才能有和她如此亲昵的理由。然而源于兄妹关系的拥抱并不能维持太久,他只拥了她几秒之后就松开。 手掌离开她肩膀的时候是留恋的,他私心很想再长一些,特别是看到她对着那个男孩笑得时候。可他不能,时间越是长他就越是心虚,所以只能拼命珍惜他每一秒的拥抱。 那种烈火灼心的吞噬比他在边境做任务的时候还要难熬。 这个拥抱和刚才庄野的不同,来自于哥哥的爱意并不会让沉安安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她很平和也不设防,和儿时撒着娇蜷在他怀里睡觉一样。 “大哥,最近累吗?” 女孩一双轻巧美目寻遍他前胸后背所有裸露皮肤,在确定只有几处不大的新增伤痕之后略微松了口气,可眼神里依然还有止不住的心疼。 “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和爸爸一样,他总是受伤。” 沉初笑笑,借势重新揽住她一边肩膀。 “军人有自己的使命,以后云朗和云曜也一样。” 沉安安是他的良药,让他疯狂亦能压制他的狂躁。最起码两人身体紧密相贴时他心是静的,还能想起他刚才赶时间去拿回来的礼物。 精致小巧的红宝石项链静躺在男人粗糙而横纹密布的掌心。他粗大的指头可以拿枪可以拿刀,捏起细致的小物来却费了点功夫。 “生日快乐,十八岁了。” 不等小姑娘反应他就给她带上,手指触摸到她细腻柔滑的皮肉时也只能拼命压制心中悸动。 “好看。” 白皙锁骨间滴了一颗血珠。红色更耀眼,白色更纯洁。 “谢谢大哥。” “别谢,你的毕业典礼我都没能赶上。” 红宝石寓意热烈爱恋,他想让她清楚又不想,“看着好看,只当补偿你。” “没事,你那么忙能回来就很好了。”安安靠在哥哥怀里,拿起手机照着自己的脖子。”“我的生日真好,是金城最暖和的时候,可以穿好看的衣服配项链。”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卷曲的刘海儿一颤一颤的,沉初眼里多了几分柔情,在她抬起头时又恢复成哥哥的温和。 他的所有龌龊心思只能掩盖在纯良和善的外表下不能得见天日 -- 3、他想把裤子里已经硬到爆炸的东西插进她的 沉云朗沉云曜十六岁那年便被父亲扔到军校,从那之后两年很少回家。沉安安的成人礼也是他们的,后天就是生日宴,对兄弟二人向来手段残酷的父亲前几天才敕令他们今日返家。 两兄弟长得很像,但气质装束完全不同,一个面容清白冷峻,一身素净的黑衣白裤,另一个肤色被晒的黧黑如焦蜜,穿着迷彩服走路摇晃身体动作大大咧咧,半敞的前胸前有个狼头纹身,就和父亲当年的那个差不多。 弟弟长大了,成年男人见面只需要拍拍肩膀,可沉安安许久不见两个孪生哥哥,从楼上看来就冲过去抱住他们。 再冷厉的少年在自己妹妹面前也卸下伪装,叁个人抱成一团,客厅里乱倏然变得乱哄哄一片。 沉初几不可查地蹙眉,他是不喜欢安安和同辈人如此亲密的,可他不敢言说,毕竟他才刚刚和她亲密了一番。 可他想要的不止这些,他想要她独一无二的对待。 男人垂下眼皮点燃一根烟站到窗边,尽量不去听他们兄妹团聚的声音。 安安从出生起就是家里的公主,她永远是叁人中的主角,几乎拥有父亲所有的偏爱。夜晚所有人的睡下的时候,从没进过厨房的老父亲拉着妻子在厨房忙活许久,就是为了亲自给女儿烤一个成年的生日蛋糕。 这给别有用心的人提供了可乘之机,楼梯夹脚处站着的男人淡淡望了一眼厨房之后走进沉安安的房间。 自从妹妹成年之后父亲就有意无意的暗示过他不许在随意进她的房间。自己的父亲征战沙场半生阅人无数,自己那些自以为完美的隐藏大概早就被他看透,也许只是念着过去的事,他不说,自己也能掌握分寸,大家都在极力去维护平和。 可这种小心维持的平和在今天那个拥抱之后已经动摇。 小姑娘正在酣睡,丝质的轻薄睡衣之下是她玲珑起伏的身段。两条纤长莹润的玉腿搭在一起,楚腰盈盈胸乳娇软,皮肤被清淡月色漾起层细密珠光。 他又想起白天那个少年,两年来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的安安已经长大,她葳蕤娇俏的容貌和婀娜有致的亭亭身段为她招来了不少倾慕者这些他都知道,可这是第一次他亲眼看见她冲那人莞尔微笑。 积压许久的情绪再次燃暴,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沉初看着看着暗了眼睛,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慢慢摸索上冰肌玉骨,最后停留在她睡裙的边缘。 她臀峰高翘,露出的洁白底裤封印着少女的美好,他像个瘾君子那般俯下上身吸食她的体香。 男人在隐忍,身上的肌肉绷得酸疼。 他的安安天生就这般馨香柔软,那股香味从女孩皮肉里散出来,像栀子又像茉莉,纯净高远,以清雅就能胜过所有妖冶。 他继续往上,手悬在她胸口上面,不敢去触摸高耸波澜。 男人眸子暗到深不见底,手掌在蓄力却始终没能落下。 他怕摸下去就忍不住想要占有她。 他以性命守护她多年,从她少女姿态初现时她就不仅仅是妹妹了。 他想把裤子里已经硬到爆炸的东西插进她的身体,翻滚碾压,玷污她纯洁的阴道和子宫,在那里尽情播撒自己的种子。他想把她锁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每天不停的肏她,肏得她哭肏到她下不了床,肏大她的肚子,把她捆在床上让她一个接着一个给自己生孩子。 这些他都想! 眼眉颤抖,手掌突地挪开抓到床单上,尖锐的力道快要把那一处抓破。 强烈的男人气息惊扰了梦中的女孩,安安揉揉眼睛,只愣了一秒之后就过去抱住沉初的肩背。 “大哥?” 男人身体比平时僵直,所幸有雄壮的肌肉做掩盖。 黑暗中她看不到沉初猩红炙热的眼底,多年的陪伴让她认定了这是她的哥哥,与云朗云曜无分别,所以对他的深夜突访丝毫不怀疑。 沉初垂下眸子便看到她幽暗的胸窝,两个娇点藏在旁边若隐若现。 舔掉唇角的津液,他拿过遥控器关了空调。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空调开这么低,会感冒。” 他从前也会这么做,这个理由天衣无缝,完美遮掩他动机不良的入侵,也让妹妹忘记他是个二十七岁的壮年男人。 沉初揽着安安躺倒,用手挡了下她的眼睛。 “睡觉,你睡了我再走。” “嗯。”安安乖乖答应,睡意未消的她不一会儿呼吸就恢复平稳。 他眼底的热气从始至终都没消减,反而因为身体的紧贴变得更加热烈。 他左臂拥着她,戴了十多年的手套终于被摘掉。流进室内的一抹月光正好照在他左手上,本该是小指的位置空荡荡。 -- 4、他要忍住,才能把小姑娘带入圈套成为自己 “大,大哥......” 面色潮红的女孩躺在壮实男人的身下,浓密的发丝凌乱散落在头的两侧。 她两条腿环在男人腰上,腿心有根粗硕的影子来回晃动。 男人脑门蒙着一层细密汗珠,一下比一下入的重,她脆弱的身体也随着他撞击的频率不停剧烈摇摆。 “再叫大点声。” 他说完这话女孩本来虚张的口反而闭上,摇着头再也不肯出声音。 男人迷醉的眼神里突起一丝玩味,他把住女孩两条腿举高,身体换了个角度向下戳。 “啊......” 终于把她撞出声来,他达到了目的也不肯放过她,身下动得更快,直至宣泄在她身体里。 “嗯......” 男人从梦中醒来,温香暖玉不见。他握住床头柜上的半杯水脚步踉跄到窗边。 几乎是撞过去的。 窗外还是一片黑,只有东方出了一道白光。 那道白色在绀墨的天穹上显得极不和谐,打破本来的宁静,周围的一切也在日出开始之后变得嘈杂烦乱。 沉初闭了闭眼,不再看窗外,连开窗透气的想法都没了。 这里不像墨城终年不见阳光。金城的太阳出来之后就会越升越高,目之所及也会越来越亮。 都是变数。 沉初喝光了杯里的水,始终阖着眼皮回响刚才那个梦。 多想那是真的。 那种悸动又开始了。 他目光瞟到柜子最下面一层抽屉,那里放着能抑制他冲动的药。 手掌不住颤抖,在触到把手时却停住。 良久,那手一顿一顿地垂下去,眸色也逐渐暗淡。 他换下潮湿的内裤进到安安房间里,轻轻拢着她的头发把人叫醒。 沉初之前也会很早过来找她,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女孩刚醒,也根本没注意到哥哥眼眸里的暗沉。 “怎么了大哥?还早啊。” 沉安安睡声沙哑嘟着粉唇小声呢喃。 沉初看着那张蠕动的嘴想起能力她无措嘶喊时的动人模样,不由动了动喉头。 他要忍住,才能把小姑娘带入圈套成为自己的禁脔。 “想不想去军队里待几天?” 沉安安听闻睁大了眼,“可以吗?” 她是听着父母的故事长大的,从心底向往那个战火硝烟的世界。可父亲太宝贝她,就连争取到自己上下学的权利都很难,又怎么会让她去墨城。 女孩目光闪烁,食指捏住睡裙的一角揉搓着。 “想去就和爸爸说,哪次你说什么他不答应了?” 大哥的话勾起女孩的心瘾,她也想像几个哥哥一样过的自由一些。 “好......” “我去说,就当他送我的成人礼。”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沉初把门关好,光亮消失那一刻他高高挑起唇,从没觉得这么惬意过。 低下头眼中寒光迸射。 怂恿她去墨城军营,不是父亲送她的成人礼,是自己想让她成人。 ...... 沉铎禁不住女儿软磨硬泡,光是她用温吞吞的声音哼唧他都受不了。 “让她去吧,多大了你还管她。” 虞卿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无原则宠爱沉安安,但在几个儿子面前他必须端住他父亲的威严。 沉铎已经妥协,只需要这一个台阶。 得了应允的女孩搂着父亲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口。 “我,我想明天就去......” 又亲了一口。 “好吗爸爸,我快开学了。” “嗯......” 来自女儿的吻清冽甘甜,他从来看不得女儿失意。 只说:“你要跟在你大哥身边,绝对不能乱跑。” “爸——”一直默然不语的男人突然开口,眼里充满温润笑意,“我会好好看着她。”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看着她。 沉安安走在前面,背影绰约摇曳。她右后边是紧跟着她的庄野还有几个同学。 沉二和沉叁早早进了军校,和这些同学两年没来往难免生疏,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打了招呼就去了后院,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沉安安和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 “安安,生日快乐。” 庄野是最后拿出礼物的,他从未向女孩表露过心意,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悄悄红了耳根。 与自己暧昧叁年的男生就站在对面,眼中和她一样,明明含情又拼命躲闪。 她接礼物的姿势都变得不那么自然。 沉初和他们隔着一扇落地窗,墙外是冷清,墙里是热闹。 他看着女孩酣红着一张娇柔面容,接礼物的时候神色羞赧,连眸光都瞥到旁边去不敢看那人。 烟雾缭绕在他指尖,那根烟更像是他站在外面凌迟自己的借口和掩饰,从点燃以后就从未被临幸,最后变成一堆失意的烟灰。 -- ⋎ūщǎйɡsнù.℃òм 5、“不是——给我 少男少女的打打闹闹结束在晚上十点,安安送几个同学到大门口,所有人都上车之后唯独庄野留了下来。 女孩一只脚的脚尖踮着地面,装作不经意地低着头看脚下,余光却始终留意着男孩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他会留下来,一个晚上她一直在等现在。 十八岁的男孩在情事上一片空白,沉安安是他青春懵懂时最初的冲动。她倾城的姿色或是温婉的性格,都是他整个青葱岁月的梦想。 “安安安”庄野嘴唇发抖,手抬起来又放下,大脑里还一直走神。时而想起他们同桌这叁年偶尔肢体相触时的心动,时而想起前天晚上他抱着她的感觉。 那天他抱完她回去之后身体都是软的。 “我能这么叫你吗?” “嗯。”沉安安秋眸盈动,应下之后樱唇的嘴角稍稍翘了一点。 这抹极浅极淡的笑容给了庄野莫大勇气,他想起电视里看的镜头,一只手猛地抵在墙上。 “我喜欢你,从高一开学的时候就很喜欢” “嗯,我知道。” 沉安安依旧不抬头,只是戳在地上那只脚用的力量更大。 “那我们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吗?” 庄野伸出手摘下女孩头上的一片紫藤花瓣,因为沾了她的发香他握在手里久久不肯丢掉。⒳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他问的小心翼翼,黑白分明的眼仁在不停晃动。 “不是——给我滚她远点!” 他用尽全身力气抵在墙上的手被一只粗糙的黧黑大掌轻易抬起挪开,同时还有男人冷厉的喝声。 “诶——”庄野不算矮也不算瘦弱,却被男人扔了一个趔趄。 身边的女孩被瞬间拉走,当他看清眼前人的时候突然止住了发作的心。 不止是因为来人是沉安安的大哥,还因为男人阴鸷狠厉的眸光。 他从刚才起就有种错觉,甚至算不上错觉。 从他进到沉家门之后一直有一道尖锐的目光在盯着他看。安安的父亲即便是不喜欢女儿交男友到最后也还是被理智把持住,可那眼神的主人不同,那是真切的恨意。 他总感觉这高大魁梧的壮年男人想要杀了他。 瘦小纤弱的女孩被男人一手掌控着,粗大的手指关节几乎捏住女孩整个肩臂,白皙的皮肤已经可以看出边缘泛红。 庄野眸子一震,那一刻他竟觉得她危险。 一个让他恐惧又荒诞的念头生成,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下一秒他飞身扑过去拉住女孩的手想把她拽回身边。 可是十八岁的少年哪里是久经沙场的成年男人对手。沉初眯起狭长的眼,下颌忽地绷紧,反抓住男孩的手腕使劲一拧—— “啊!!” 庄野和沉安安同时大叫了一声,男孩脸色瞬间煞白。他身体不停抽搐挣扎,可就是挣脱不开男人的手。 沉初烦躁又愤怒,这种男生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可安安却喜欢他,难道她就是喜欢这种白条鸡! 他另只手钳制住躁动不安的女孩,手掌继续用力。 男人幽暗眼瞳中杀机尽现,他只想弄死这男孩,在安安面前弄死他。 “大哥,你别冲动!” 还在院子里的沉云朗听到声音跑过来使劲掰开了哥哥的手。 沉云朗皱着眉毛扯开两人,他眼看着沉初面色渐渐殷红一颗心登时悬起来。 安安忘记了,可他还记得。 大哥视安安如命,任何与她有关的威胁都可能变成让他发病的诱因,他不敢耽误,看了眼庄野的手腕之后赶紧拉着他离开。 庄野被沉云朗拽走,他一步叁回头看那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的姑娘。她纤长的身材在男人身前显得那么娇小脆弱,一双美目还扑朔着迷离氤氲。 “云朗!” 庄野甩开他的手,沉云朗倏地挡在他身前。 “你不能过去,我大哥和我爸一样,比较宠我妹妹,我替他和你道歉,但是你不能过去。” 从小被父亲练大的少年白衬衣下藏着一身壮硕肌肉,庄野知道自己不可能闯过去。未久之后他叹了口气,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他刚才抵着墙面时太过紧张,此时张开手才发现自己手心的细小伤口。 庄野从里面掸出灰尘,自虐一般碾压伤口。 “云朗,我们也做过一年同学”细微的疼痛根本不能让他从刚才的震惊中抽回理智,另只手撕扯的更厉害,直至伤口滴下鲜血。 “你大哥不正常。” 沉云朗蹙着眉心看着眼冒红光的少年离去。 沉初确实不正常,这是沉家的秘密。他眉心紧拧只是以为庄野猜到这件事,却没想到少年眼里的疼痛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这怪不得他,大哥向来成熟稳重,即便是经过那件事之后他也依然关心爱护他们。所以今天大哥的疯狂在他眼里只当是哥哥疼惜妹妹,想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沉云朗慢慢回到门口,刚才差点酿成世故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下意识看向楼上,只有安安那间房间的灯亮着。 -- 6、“你的身体——你的心,我他妈都要!”( 夜晚,金城机场灯火明亮。身材颀长壮硕的男人一身黑裤黑T,肌肉筋脉清晰的手臂上抱着软趴趴的女孩。 身为特种大队的最高长官,在什么时候他都能要来一架飞往墨城的飞机。可今时不同于往日,平时沉稳内敛的男人俊脸紧绷,不再波澜不惊而是泛着几分急躁。 驾驶员被男人催促上飞机,他回头看了眼两人,只一眼检查设备的手就滞在半空。 男人和女孩一刚一柔又一黑一白。沉家男人天生自带狼性,后天历久厮杀又不羁狂放。而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女孩看上去娇软无力,从黑发荡漾出的缝隙中还能看出女孩容貌娇美年岁不大。 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太违和。 飞行员只看了几秒便引起男人注意,他冰刀般寒冷尖锐的眸光直射到年轻士兵眼底,士兵被那黑瞳里的阴冷逼视的无处可逃,重新恢复手下动作,用工作掩饰自己的慌张。 几乎是瞬间便止住了探究的心思。 他知道沉家人,就连还不大的那两个儿子都横行军中,沉初的阴冷气场更是让他不敢好奇。 飞机起飞那一刻沉初将怀中少女紧紧拥住,窗外城市光斑随着升空而渐弱渐淡,空旷已久的心室开始被她身上的温度慢慢填满。 他明明隔天就有正大光明带走她的理由,却偏偏铤而走险。 那男孩离开后,沉安安甩开他的手臂想要跑回家里,那一瞬他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目眦欲裂。 安安从没这样忤逆过他。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抱着昏迷的女孩站在机场上。 他已经无法放任她对着别人笑了。 那瓶红色药丸被他同几串藤萝一起化在烈火里。他等不了,一刻都等不及。 这是他的安安,他的公主,他呵护一生的珍宝。从现在开始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可以拥有这副羡煞旁人的美好身体,夺走她的贞操掠尽她的所有。 飞机只停在墨城机场,沉初抱着人上了一辆车之后开进黑暗的旷野里绝尘离去。 他不能再回军营,临走时打开的房间灯只能拖一晚上,天一亮父母就会发现他们不在,紧接着发现手机也联系不上,父亲也会立刻就知道是他带走了安安。 “嘶——” 车子停到一个小城边上,沉初没有再往里开,直接抱着女孩走进一家民宅。 屋里长久未住人,家具大多都落了灰,但各种用具摆放还算整洁。沉初掀开蒙在床上的白单将女孩安放上去,即将转身那一刻他又回过头来盯住沉睡的安安。 “咔。” 他掏出钥匙打开一扇上锁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又小心地捏起女孩的一只手腕拷在床头上。 “安安......” 是呼唤也是低吟。 “我不能放你走,别怪我。” 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就在他眼下,男人看得颜色越发昏暗幽深,手指情不自禁解开她领口的扣子探进去。 “嗯......”他眯起目光神情陷入痴醉,一声喟叹后推开胸衣,附上那梦寐以求的柔软轻轻抚摸揉动。 沉安安的连衣裙扣子直接连到腰间,他轻轻勾起唇角,毫不迟疑地扯掉她的衣服,露出馨香胴体。 玉体横陈眼前,皎白如月光的年轻身体让他欲念丛生。抓在她胸口的手开始顺着婀娜轮廓向下探索想要寻求更多香艳,滑过盈盈一握的腰肢和丰硕的臀边,又滑过弧线优美的两条长腿,连那十颗莹润如玉的可爱脚趾都尽数摸了一遍,最后回到腰间的白色底裤那里便再不想移开。 黑暗中的瞳孔在熠熠放光。他守护半生的女孩,痴想两年的身体。竟不知衣服包裹下的娇体发育的如此美好。 沉初抬起下颌,绷紧的颌线暴露他的紧张,他头顶的发间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忽然觉得燥热难耐。 “啧......” 男人身上的臭汗不好闻,他紧咬着牙根抓住衣服的下摆一把掀开露出精实壮硕的胸脯,紧着着,没一丝犹豫,双手抓住沉安安内裤两边用力一撕——最后的遮挡便瞬间碎成两块破布被随意丢弃到地上。 他急于欣赏她私密风景,却被这赤身裸体巨大的冲击弄的头昏脑涨。他仰起头轻动几下喉头,勉强平稳心神后猛地掰开她双腿,只向她腿间看了一眼眼眶便立刻充血赤红。 少女私处洁白如玉没有一根杂毛,两片粉嫩纤薄的贝肉软软地贴着,随着她呼吸的节奏轻轻颤抖。两片贝唇之下是湿润柔软的内肉,还有隐约可见的入口。 这是他第一次窥见她私处的美丽,猩红双目倏地燃起墨色烈焰,两道灼热目光从上到下不停烧灼少女身体,昏睡中的女孩鼻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淡淡嘤咛,他目光一晃,铁手紧箍住她的大敞的双腿,另只手伸出一根指头摸到两片贝肉上抚摸几下又寻到她入口探进出揉按。 沉初只有小时候看过别人交合,他不知道女人的那层膜到底生在哪,所以手指只敢在浅处清浅抽动,不敢再向里深入。 她的那层膜是要破的,但得用自己身下这根发怒的东西来破。 粗硕的手指给紧窄的入口带来撕扯般的疼痛,昏睡中的女孩鼻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 “唔......” 男人身体猛地顿住,他紧抿着下唇,深埋在她腿间的头慢慢抬起,然后对上少女悠然转醒后的怔然双目。 “大哥!” 沉安安先看清他的脸后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她美目圆睁瞳孔骤然缩紧,神色从迷离瞬间转为震惊。 “大哥......你!” “啊!”她挣扎着起身想要逃走,直到身体被扯住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一只手被拷在了床头。 白皙的手腕被磕碰得红肿,沉初皱起眉将她拉回来再次平放到床上,随后整个沉重的身子也附了上去。 “疼吗?” 身量纤纤的姑娘不是壮年男人的对手,只能乖乖任由他压着给自己揉捏手腕。 “大哥......这是哪,你怎么了?”女孩被吓得娇颜失色,一双水唇不停颤抖张翕。 “这是墨城。”沉初一转头,晶黑的眸子反射出窗外亮光。 这样的男人让沉安安觉得无比陌生,明明一脸冷漠,眼底的炙热却像燃着烈火。 “大哥......”她将头侧过去不想看他的眼睛,“我不想来墨城了,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去吧......” 她声音带着哭腔,沉初眉头一皱,伸出两指捏住她的下颌用力扳过来。 雪白柔嫩的皮肤禁不住粗暴对待,霎时间便被他粗糙的指腹捏红。他听到女孩不适的哼哼也依然紧捏着不撒手。 眼中没了平日里的温和可亲,只剩赤红狰狞。“你不能走,我要你。” 男人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他只要藏在黑暗的边缘她便看不清他的神色,更何况她噙满泪水的视线早就模糊一片。 “啊!!” 他舌尖刮过腮肉,手掌突地抓住她一边娇乳,惹来女孩一声惊呼。 “你的身体——你的心,我他妈都要!” ————分割线———— 下章强J,受不了退不要骂作者。 -- 7、“你是我的人了。”(初夜,H,强制,不 沉安安摇晃着头,檀口中含着凌乱的发丝。 沉初在军中是杀伐果断的残忍将士,可在家里对着家人特别是对她的时候却永远温良。 这样冷漠狂躁的大哥明明该是陌生的,可刚才他的眼神却又那么熟悉。她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如果是梦里,那这个梦该有多真实,连他眼中赤红的血丝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沉初睨视她另只自由的手臂,又拿出一副手铐禁锢在床头。 他扬起坚毅俊朗的脸,半眯着眼睛,指腹轻轻扫过女孩惊惧惶恐的面容,感受她犹如天工巧匠精制的完美轮廓。 沉安安目光澄澈,他可惜如此销魂的尤物,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诱人。然后他悠然地把手按到自己的腰带上,“嗒”一声解开腰带扣,女孩的瞳孔也伴着这声清脆声响而急遽收缩。 沉安安美目圆睁,双唇颤抖着忘了呼喊,男人紧紧绷着刀削般凌厉的下颌,面无表情地抽出腰带一把扔到地上。 黑色长裤坠落到洁白床单,子弹内裤艰难包裹着勃发的巨物已经渗出前精,把前面染湿了一块。她能感觉到男人在逼近,还有越来越灼热的欲火和更加炙热的下体。 她不小了,母亲生性潇洒随性,从来不避讳告诉她男女之事,也从不禁止她喜欢别人,所以她什么都明白。 “我。是你妹妹。”正是因为明白才不能悖逆伦理纲常。 沉初看着女孩惊慌窘迫的模样突然有种被满足的感觉。 他求之不得太久,以至于分不清这病态到底是当初带给他的还是遇上她自己本来就会发疯。 沉初像饮了一坛烈酒,酣红爬上两颊和眼眉,一边嘴角轻轻上翘,笑意不入眼中,只有冷酷和占有前的决绝。 “啊!” 他一把拽下内裤,硕物瞬间弹跳出来。沉安安只看到一个黑紫的影子在空中一晃而过,她来不及看清它也不敢看清它,惊叫一声扭过头,手上的镣铐和床头不停磕碰。 “你,你,你穿上!” 这人是大哥,是她的亲哥哥,她们怎么能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大哥!你疯了!!!我是你亲妹妹!!!” 眼泪发疼,心口亦是。 墨色发丝堆了满头,沉安安拼命抽出双腿护住裸露身体,喊得歇斯底里。 男人摇摇头笑得邪肆,他摘下严丝合缝的假手套,露出只有四指的左手。 “不是。”他趴下身体,用断了指的那只手抓住白皙的乳房揉捏,又含住一边吸吮。 他吻得生涩,女孩口中的悲泣被他舌尖挑逗的断断续续。 淡灰色的天花板逐渐模糊在视野里,她虚弱地眨眨眼,忍不住发出让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声音。 她不明白为什么疼爱她的大哥会变成这样。 “大哥......你怎么了,我是安安,我害怕。” 沉初突然顿住,他猛地松开被他舔舐得通红的小巧乳头,痛苦地抓住头发。 我害怕。 我,害怕。 当初她也是柔柔软软地躺在他怀里,眼睛被泪水泡的肿胀绯红也不敢哭出声来,只是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我害怕。 “安安......安安......”男人轻喊她的名字,唇角已经渗出血丝。 “我不想伤害你。”他只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的操守,他怎么能看着她爱上别人。这比剁了他的手指,用沾了凉水的皮鞭抽他几天更难忍。 可是,他那时说得记住他,她却忘了。 因为忘了所以她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因为他记得所以徘徊在那天十几年未能出来。 男人身子后退了一些,女孩怔愣的双目注入少许光彩。 “大哥,我们回去好吗?爸爸妈妈他们一定很担心我们,还有二哥叁哥,他们很尊重你,庄野昨天也不是故意——” “庄野?” 沉初打断她的话,倏地咬住牙槽品味这个名字。他越是静默不语,咬牙的声音就越是大。 失神迷乱的曈光在淡淡轻笑急遽收紧,他再次压下身体,比刚才贴得更近。 他刚才确实是打算放过她了,就算自己生活在地狱中一辈子,他也还是不愿墨染她整齐的白羽。 “那小崽子叫庄野?我昨天本来是打算杀了他的。” 语落瞬间男人目光变得阴鸷毒辣,大掌按住她双腿,眸色幽深寒光一掠,腰腹挺身锋利前端瞬间刺入柔软甬道! “啊!!——” 肉刃破开少女禁地,撕开她依旧滞涩的身体。女孩疼得躬起身子僵直悬空,脸色霎时血色尽失。 除了刚才他挖掘出的一点密液之外没有任何润滑,她只看到不停跳动的恐怖肉根抵在她腿间,还来不及反应就直挺挺冲进自己身体里半根。 “疼,好疼......唔......妈妈......嗯——” 男人欲根被紧致包裹,他被含住的仿佛置身天堂享受着极度欢愉,而另一半孤单流落在外无人悲悯。他不听她语无伦次的哭闹,也不懂如何取悦女人,只知道将自己女人腕子般粗细的巨大器物狠狠插进去,找到它的归宿,与他肖想多时的少女完全灵体合一。 “嗯——” 被他强行破了身子的女孩娇颜扭曲紧咬贝唇,两个细白的腕子被手铐勒到红肿破皮。 她依然绷着身体,眼睁睁看着那根庞然大物残忍撕开自己的身体然后完全消失在身下。那阵尖刀利刃插入脏器一般的痛感让她神色木然恍惚,她想起昨晚在紫藤萝下和她表白的白衣少年,鼻腔涌上酸气,眼前的雾气渐渐浓烈,直至她看不清男人那张淡然含笑的脸。 “安安,我的小公主。” 他一刻都等不及,压下敏感的射意不待她适应便缓缓动起腰身。 沉初不知道触碰到那层膜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女孩甬道里逐渐湿润粘滑。 他抽出巨物,带出处子血汩汩流出,像小溪一样流过白皙皮肉渗在青色床单上。 沉安安面容憔悴苍白,只不过短短一会儿剧痛已经让她失了挣扎的力气。两只手无力地抓挠,淡粉色的唇亦无意识地蠕动。 她流的血很多,多到染红她身下一片,也分不清是初血还是甬道撕破的血,只是那刺眼的红同样能振奋男人的神经。 沉初的白眼仁被血色印染成入暮云霞,他咬着牙根开始抽动臀部,每一次都将粗硕男根拔出只剩龙头又重重撞回她花蕊,试图撞开脆弱的宫口。 “安安,你是我的人了。” 一记深入。 “别在想庄野,不许想他。” ————分割线———— 嗯......这个号会早更。 -- ⋎ūщǎйɡsнù.Ⓒōм 8、“大哥,把安安带 “安安怎么还不下来。” “啧,大哥也没下来啊。” 沉云曜扯开领口露出半个胸脯,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还踩在哥哥的椅子腿上。 “坐好了!” 沉铎看不惯沉叁一身的痞子气,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像个流氓!” 第二掌刚抬起来就被男孩灵活躲过,沉叁靠在墙边故意从兜里摸出根烟来点上。蜜色皮肤上五官深邃立体,一双漆黑眼仁像极了沉铎当年。 他冲着父亲挑挑眉毛说道:“儿子随老子。” 沉云朗有心事,醒的比平时晚,等他下楼看到客厅里只有叁个人的时候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昨天晚上庄野的话他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大哥不对劲,可又不想承认,就这么一直耗到了早晨。 沉云朗瞟到桌子上,算上自己叁副餐具干干净净放在桌子上没人用过,心里那股不安便渐渐增强。然后他转身返回楼上直接打开了妹妹的房门,里面果真没人。 沉安安素来喜欢干净,床上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而且顶上的吊灯还亮着。 云朗感觉头皮发麻,又赶紧跑到大哥的房间,里面一样空空如也。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有什么在脑袋里炸开。少年身形一晃靠在墙上,他耳边又想起庄野那些话,那些被他忽视的警告,浑浑噩噩冲下楼去。 除了安安之外的沉家人都知道沉初的事情,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怜惜他爱护他,就连两个亲生儿子都被比下去。 “爸!” 沉云朗白皙的脸上蒙着一层汗珠,“大哥,把安安带走了。” 男人肩背和双臂怒起高高鼓包,从轮廓上看像是山的脊梁。强忍多年的男人一开荤就只顾无节制的索取,他在女孩身体里泄出叁次依然不知餍足,坚挺梆硬的肉棍从破开她身体那一刻就没离开过她的穴道。 女孩的谷口已经不再流血,身下那片鲜红也慢慢变成绛色。她两个手腕随男人动作不停在坚硬锋利的手铐上磨蹭,娇嫩细致的皮肤已经擦破,澄黄透明的体液伴着血丝一同从擦伤涌出。 沉初十年前就被父亲扔到特种部队里历练,钢筋铁打的身体坚韧无比,粗硕的性器在她体内翻涌搅动次次都撞进最深处亲吻花核,把禁受不住折磨的稚嫩穴肉反复翻出又连带着阴唇一同戳进去。女孩闭着眼睛不再反抗,只有微张的唇瓣在他每次顶弄到宫口的时候才发出几声本能的沙哑呻吟。 将近四个小时的疯狂性爱让男人汗流浃背,他稍稍顿了顿身体,长臂一捞抻过刚刚扔在床尾的背心胡乱擦了两把额头和脖子,又甩了几下肌肉坚实的背后,最后把湿淋淋的背心扔出老远。 他丝毫不觉得累,停了一会儿之后反而又被身下她紧致的撕咬箍的喘不过气。 “怎么永远这么紧?” 沉初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学着别人那样说骚话。事实上他连脏话都很少说,可却莫名觉得过瘾,一句之后还有十句八句跟着,只要是对着沉安安,一边干她一边说什么都是好的。 “安安安安?” 身下的女孩机械一般耸动,他停下便也跟着停下。 沉初有些慌乱,他猛地拔出自己,双手摸过她的身体。 墨城的天气远没有金城暖和,女孩在冷气中暴露了几个小时的胴体色如白霜,已经几乎快没有温度。 “安安” 沉安安的昏迷让男人从疯狂中惊醒,他这才注意到床上那早就变成一朵干枯玫瑰的血花,点点白浊像是花蕊,兀自在雪白的床单上妖冶绽放。 沉初解下安安手上的手铐,又看到血肉模糊了一圈的纤细手腕。 墨色双目颤抖慌乱,他似是在回忆刚才。等眼光恢复死寂那一刻,幽暗如深渊的眸子才彻底清明。 那些不清醒的画面鱼贯眼前,他睁愣着,看着满床的狼藉。 “啪——!” 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硬生生吐出一口血痰。 ————分割线———— 首发:danmeib.) -- 9、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毫无芥蒂地把他当作 男人手臂把男医生挡在外面,朝旁边的女医生扬了扬下巴。 女医生见状马上进屋一刻也不蹉跎。 在边境这种混乱的地方,一身戾气又目色猩红阴鸷的壮年男人是得罪不起的。 医生为昏迷的女孩处理着红肿破裂的下体,余光不停监视旁边男人的一举一动。她并不是故意走神,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太危险,而且这小女孩的身体上的斑斑青紫和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私处大抵也是拜这男人所赐。 “她怎么样?” 医生身体一抖,手中的棉签也跟着晃了一下戳疼了沉安安的伤口,她发出一声轻盈呓语,然后睫毛虚虚颤动着睁开了眼。 男人瞳孔一紧,长腿一迈到她跟前,抓住她安放在身侧的手贴在脸上。 “安安?” 被他掌控中的纤纤柔荑苍白微凉,少女水眸中失神空洞,暗淡的仿佛已经反射不出影子。他越来越慌张,可沉安安并没回答他,对他惊颤失措的目光也视而不见,又慢慢阖上了眼睫。 也许是还没真的醒来,也许是不想理他。 沉初有些害怕,只当她是还没睡醒,却再也不肯放开她的手,连一步都不想离开。 医生看了眼女孩微微发鼓的肚子,拿了根干净的棉签伸到她身体里轻轻积压。大量白浊的男精掺着红丝一同涌出,霎时间封闭的诊室中便弥散开一股膻腥味。 “别弄!” 沉初剑眉深拧,他忽地抓住了医生的手腕。她感觉到来自男人的强大力量,然后女医生抬起头,撞入眼中的是男人有些愤怒的眼神。 “不许弄出去。” 他不能真的囚禁她一辈子,沉安安虽然温尔淑婉,但也毕竟是沉铎的女儿,她不是那种会认命的人,只要她的心一天不在他这里就会想一天的办法逃离禁锢。他要和她有个羁绊,最好的办法就是生个孩子。 装睡的少女听到男人的话睫毛轻轻晃了一下,但她依然没动,等着医生为她处理好伤口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绯色在眼底氤氲化开,渐染了整片清眸。 “沉初。” 男人揉蹭她手心的脸滞住,墨色的眸光从她锁骨中心那一点鸽血红缓慢移到她的瞳底。 这个过程相当漫长,他做了为人所不齿的事,一时间无法和沉安安的清灵眼神对视。而且她叫了自己名字,这十八来年她总是亲昵的叫自己大哥,从未叫过名字。 这让他目光倏然变得复杂纠缠。 兄妹关系能让他近水楼台又掩人耳目地接近这轮九天明月,可也让他们之间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现在他抢占了她的身体又得到了一个新的称呼,却有些患得患失。 “给我端杯水。” 她声音依然沙哑,目光也平淡得看不出情绪。但她没抽开自己握着她的手,就大概是还没有那么厌恶自己。 沉初朝她扯了扯嘴角,再没有刚才的冷厉,起身出门到外面去乖乖接水。 那门关上的一瞬间,沉安安握紧了刚才他抓过自己的那只手,然后慢慢伸到自己裙子的侧兜里。 如果没有被甩掉的话,她的耳环应该还在这里。那是她昨天生日的时候戴的,后来因为觉得太重就放在了口袋里。 接着她眼光一亮。 果然还在。 沉安安把耳环掏出来,手心向上端送到医生面前。 钻石火彩闪亮耀眼,在女医生脸上投射出零碎断续的五彩光斑,她也是女人,不禁吞了口唾液下去,而后用探寻的眼神看着女孩。 “想要吗?”沉安安压低了声音问她,刚才晦暗的眼神仿佛属于别人,此时只放着旖旎柔光。语毕她歪了歪掌心,流光溢彩便从医生脸上滑过落在旁边的灰墙上。 “给我找避孕药,这个就是你的。”女孩垂眸,半遮住目光,水灵灵的瞳孔里多了些复杂。又追了一句:“事后的,日常的,我都要。” 她无法与军中的王牌特种兵较量,他是民间武装势力和反抗军的噩梦,又继承了沉铎的偏执和掌控的欲望,自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可那种程度的索取早晚会让她怀孕,他也似乎有意让自己怀孕。她不知道向来平和的大哥是怎么了,可最起码,她要保护好自己。 绝对不能怀上这种违背人伦纲常的孩子。 ...... 沉初等了一会儿温水,端进来的时候沉安安已经躺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她面色比刚才好了一些,正在漠然的看着窗外初生的日色。 女医生和他擦身而过,她听到不同于女人的沉重脚步声才回头。 “安安——” 沉安安目光始终盯着他手里的水,她不再同他讲话,只是接过水杯来一饮而尽。 小药片藏在舌根下有一会儿,苦涩已然堪堪在口中化开,清水一冲更是浸满了整个口腔。 她是被父母娇惯大的公主,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 一口苦水顺着喉咙流到身体里,后知后觉的痛苦占据所有情绪。 折磨她的人是爱护她半辈子的哥哥,她该恨他,恨他抢夺自己少女的美梦。可她每次只要一咬起牙根便想起这些年的呵护。 她动了动僵直的身体,腿间就流出一股温暖液体。 这让她更不敢和他对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毫无芥蒂地把他当作哥哥了。 她暗暗用力,紧捏着玻璃杯的手指边缘从柔白突晕成一抹残雪。 ————分割线———— 是不是有些人无法接受这种带点嗯嗯嗯不是两情相悦的? 不能接受告诉我 -- 10、佛家八苦之一就是求不得,六根清净之人 “沉初。” 沉安安的裙角在飞扬,沉初在锁车,她背对着他站,两人之间隔着两米的距离,可她没想过要逃跑。 听到她喊自己男人停下动作回过头,黑漆漆的目光停留在她不停浮动的裙子上,身子倚靠上车门,安静等着她下句。 迎风飞舞的裙摆让他浮想联翩,他现在是冷静的,却不自觉又想起她对着庄野的一张笑脸,然后那双幽深的瞳仁就倏然暗淡,温度也骤降至冰点。 他知道安安的痛苦,以后也会有很多人理解她的痛苦来咒骂自己,可他不甘心,为什么她忘了自己,又没人来体谅他当初是如何的求而不得。 沉安安唤完他之后良久才重新开口,女孩的肩膀耸起来,肿痛的喉咙在被水滋润过后恢复少许清泠。 声音是他熟悉的,只是少了亲密。 “你送我回去吧,我就说是我任性让你带我出来的,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爸爸。” 男人闻之不为所动,只是用视线作画笔描绘她的周身轮廓,那些流畅的线条生的那么完美,勾勒出少女翩然的美好身形。 他身体忽然有了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可耻又兴奋,深邃的眼里附上一层欲念的精光,将刚才的灰暗照亮,也把光花引燃。 只可惜他这几天不能再碰她,所以这种突起的欲望只能深藏在腰腹之下。 可是还是忍不住过去抱她,哪怕是折磨自己也要和她贴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走,你要一直陪着我。” 温暖的热气喷在她耳后,高大的身体将她完全包裹。 她身子僵住,慢慢回过头。 刚才肩膀的耸动是她压下了眼里的泪水,但转身的一瞬间却还是甩了出来。 “沉初,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吗?” 沉初,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吗? 男人停留在她小腹上温柔揉蹭的手停住,指尖慢慢变得苍白。 一股热流从甬道里汩汩流出,顺着内裤的边缘蜿蜒而下最终到她膝盖的回弯。沉安安看着他忽然安静,接着一下扛起她跑回屋里。 “啊!——” 他的速度极快,惊呼将落她身体就被重新放回床上。 膻味,又是那股膻味,刚刚在外面还不觉得有味道,密不透风的房间将这种味道无限扩大。 沉安安从没闻过这种味道,不由得皱起了鼻子,又问他一遍:“你对得起爸妈吗?” 她从来都知道大哥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但是从小包括外公外婆在内都在教导她和两个同胞哥哥要善待大哥。父亲对儿子并没有什么耐心,他经常因为云朗云曜的调皮而揍他们,却从没碰过沉初一下。 “你这不是知道吗?我只是妈从街上捡回来的,所以我们不算乱伦。” 他扣住她两只手,沉重的身体悬在她上空,然后越靠越近慢慢含上她的唇。 蜻蜓点水般一个浅吻,不多做停留,也怕自己忍不住。 沉初避开她问题的重点又回答的云淡风轻,让沉安安微微怔然。然后他抬起头看到她迷茫的双眼,又摸到她手是凉的,便支起身子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自己靠上冰凉的墙壁。 以后要如何面对沉铎和虞卿,这个问题从昨晚他进入她身体那一刻就想到了。 父亲疼爱女儿,如果知道自己强迫了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结果肯定不是逐出家门那么简单,在军队里除他的名也是小事,大概会直接杀了自己。 “安安,你以前你很喜欢我,还说长大之后要嫁给我。” 他靠在墙上,后脑上短粗的黑发被反复积压。 男人手伸到裤子口袋里去摸烟,余光瞥到女孩蜷缩的脚趾之后止住了想抽烟的心思,只把目光投到头顶那一方小窗户上。 任谁都说他意气风发,有不错的出身和大好的未来。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像夹在头和墙中间的碎发一样被磨蹭碾压,时常看着她甜甜的叫上一声“大哥”,或者扑过来给许久未回家的自己一个吻,然后又如同翩然的蝶一样从他身边溜走,只留了他满手鳞片。 佛家八苦之一就是求不得,六根清净之人都参不透,更何况他个俗人。 沉初说完之后沉安安确实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想过,可是并未想起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似是感觉到她的质疑,他悠悠转回来,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我对不起爸妈,我是混蛋。” 从他开始对她存了别的心思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不住爸妈了,他也的确是个混蛋。 这句话点燃了沉安安心中的暗火,水色的眸子里有血红氤氲开来,她忍住身体的疼痛冲过去,高高地抬起手—— 战场上为王的男人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欣然接受她给予的所有,美酒还是鸩酒他都能饮得心甘情愿。可预料之中的耳光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睁开眼,看到使劲屏住气不肯哭出声的女孩高举着手臂停在半空,娇俏的小脸肤色憋得殷红。泪珠从眼尾滑下,顺着她脸侧的弧线一直流到鹅颈上。然后那片红慢慢蔓延到耳根,缓缓阖上的羽睫在眼下投上一抹灰色暗影。 沉安安还是没打下去。 他闭上眼睛那一刻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昏迷时做的一个梦。 那是声音还有些青稚的沉初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说不要忘了他,周围几乎是全黑的,只有一道细微的光线从一侧射进来,正好打亮少年的半张脸。她的小身子缩在少年怀里,她看了一眼地上,自己是悬空的,离地面还有那么远。而后她再抬起头时他的脸就变了,最终变成了庄野的。他站在紫藤萝花架下面拾起一串残花,微笑着递给她,又擦了擦积聚在她睫毛上的晨露。 眼中的雾气散开,她和梦里一样垂下头,一左一右抓上男人两条手臂,照着他胸口狠狠咬上去。 ————分割线———— 这篇文和我之前的风格相差太大了,有些小问题回答一下~ 首先,沉初本性是好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会慢慢揭晓的,他是爱安安的。 然后他们两个在一起其实并不难,只要安安想明白这件事。她其实并不讨厌沉初,只是因为他是哥哥,所以下意识避开注入男女感情。 假虐实宠。 但是,他会被沉哥打到虞美人都不认得他,这很有可能。 心(ha)疼(ha) yцzんαīщěǹ.coм -- 11、她心境无法瞬间转换,他曾经的好也无法 沉初一声不坑地由着她咬。 沉安安尖利犀齿深深陷进他健壮胸肌,血锈味从她唇齿间慢慢弥散开,越来越深随之越来越重。女孩始终没听到他出声,就连本能的颤动都没有,只有男人仰着头紧闭着双眼享受着和她的亲密。 哪怕这亲密以血肉为代价。 一直哭不停的人反而是沉安安,她从流泪到抽泣,最后到松开他的皮肉嚎啕大哭。 被她咬过的地方鲜红一片。她视野是模糊的,怎么眨眼都无法胜过流泪的速度。她只能看到沉初蜜色的紧韧前胸上那块突兀的颜色,她手按住两边,还多了一道往下流。 她一怔,身体瘫倒在床上。 天花板颜色灰白无光,越是靠近天窗越是无法把光亮带到离它最近的地方。 “你......” 还没复原的嗓子彻底哑掉,让她下半句哽在喉里的不是火烧般的痛而是男人微微上挑的唇。 诧异,彷徨。 他怎么还笑的出来。 沉初是疼她的。 小时候虽然父母和外婆宠爱她,可外公却从来都是有分寸的教育孩子。她所有古灵精怪的坏点子每次惹出事都是他替自己受过。 实在骗不过去沉初就会在外公举起腰带的时候趴到她身上,任凭每一下击打都重重抽上他薄弱背脊也绝不挪开一下。 她下体撕痛,属于他的液体不断从穴口流出。沉安安是恨他的,他强占自己的身体和青春。可若是让她一下和他从亲密兄妹变得仇人也不现实,她心境无法瞬间转换,他曾经的好也无法抵消,就连现在衣服还是披在自己身上。 所以沉安安也一并恨上自己,恨自己的恨意如此不坚定,看着他胸口的伤口竟有不该有的内疚。 沉初缓缓睁开眼去看她,将她眼中波动的水光收进自己眼底。他真的好想接着要她,腿间的硕物无处安放,即使她已经成为自己的人也还是恐慌,只有在她身体里的时候才能找到活着的实感。 而她愤恨又悲伤的目光中恍然又多了些别的,男人用了几秒钟才看懂,似是不敢相信地闪动着黑瞳又开口问询:“你还心疼我?” 他问得心虚,毕竟他刚刚没心疼她。汹涌的欲火和滔天的妒火烧尽十多年的“看似”理智,让他无法再继续表演。他一切怜悯都在她盈盈波光的泪眼中溃不成军,只顾着夺取。 “你——想多了。” 她撇过头去,侧脸轮廓流畅唯美。她的唇色极白,几乎和瓷色的面容边缘混淆。唯有上下唇相合的位置被男人血色染成耀目的绛红。 男人动了动唇,不知做了什么幻想之后身体和她一同颓然下去,随后紧紧拥住她,头缩进她颈窝用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锁骨。 他鼻尖带着汗湿,让揉蹭的感知增大。 沉安安本来想说让他去死,话到嘴边忍住了。 她虚眨了下眼,才发现她无论怎么叫他名字都不能忘记那十几年的爱护。 这次真的决定再不把他当成大哥了。 机场一天之内迎接了两位急匆匆的军官。第一位是刚刚升了上校不久的特种部队队长,而这第二位则是只屈居于一人之下的副司令官。 副司令举家而来,行动比他的长子还要急,沉铎从驾驶位拽出年轻军士自己坐上去,载着妻子和两个儿子朝着营地狂飙。 “我要杀了他。” 好像在说我要喝水那么平静,唯有那双猩红的眼睛暴露出他的紧张和愤怒。 沉铎后悔,当初就不该把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女儿身边。他的安安,他的宝贝,从小就被全家人娇宠在高阁,现在一定是吓坏了。 身边的女人将车窗打开一条缝,眼中的热气被凉风吹淡。 “他会不会,对安安......” 虞卿吞咽喉头,风便不足以降下眼眶中盘踞的愈来愈烈的高温,索性投降似得闭上眼。 漫长的等待过后,等到她几乎觉得丈夫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会。” 男人双唇挤作一团,槽牙被他咬得山响,那股骨骼相锉的渗人声音让所有人呼吸都变得更静。 他与沉初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两人同样是战地的蛆虫,想活下去就要不停争抢,无所不用其极。而这看似强硬又百毒不侵的外表下是比任何人都渴望关怀的内心,总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些隐蔽而又无法消弭的自卑去反复证明,去张扬自己有的东西来填补空洞。就像当初他炫耀妹妹,沉初炫耀父母一样。 他们太像,连对女人的占有欲都那么像。如果虞卿在那山上没有应他的话,他早晚也会亮出恶魔的利爪,成为一个只顾吞噬的猛兽,用女人的柔软安抚自己。 作为男人他理解,可作为父亲却不能原谅。 ————分割线———— 这篇文看得人多吗?(っ﹏) .?让我看看还在的人的小手,评论就ok o(′^`)o免费作品其实要珠没什么用,但是珠确实是唯一动力,也是增加曝光量的唯一手段。纠结又失意。也想过坑掉,但是每天还有那几个一直在的人。 (要不我收费?) 开玩笑,很多人不好充值。 所以准备今天坑掉。拜拜。 -- 12、“我不会放你走,你也不要想着逃跑。等 车子在营地门口只做了减速便直开到指挥所楼前,一路都缄默不言的两兄弟先于父亲下了车。 沉云曜想往里冲,被哥哥一把拉下。 “别急,里面不会有人。” 他甩开沉云朗的手,正了正自己被抓歪的袖口,“我知道,大哥又不傻。” 沉云朗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沉云曜,可男孩依然唤沉初“大哥”。 他与二哥和父母想法都不同,大哥与小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一家人亲上加亲总比昨天那个小白脸好。沉家的男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从小崇拜父亲和外公,看不惯文弱书生,就算是沉家的女儿也不能嫁个一吹就倒的人。 云曜晃着身体往里走,从正对面的门里出来一个人正好和他碰上。 萧远南是沉初的副手,从几个小时前接到长官的电话开始这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就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 “萧大哥——知道我大哥哪去了吗?” “不知道。”萧远南是真的不知道,“他根本没来军营。” 他刚说完便听到一阵急促脚步。 沉铎揽着眼睑微红的妻子,看到萧远南那一刻眼里快迸出火来。 “从现在开始,撤掉沉初一切职务,全城通缉他。” 他要弄死这个混蛋。 女孩动了动僵麻的身体紧接着睁开眼睛。 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 手铐和床头栏杆在撞击,她看着眼自己又被锁住的手腕,比之前多了条毛巾,不至于划伤细弱的皮肉。 她慢慢垂下眸子,失去自由已经足够痛苦,偏偏她还没有反抗的能力。 女孩在怔愣,头顶那一方光明她太向往,偶尔飞过一只鸟都能惹出她新的泪水浸热眼眶。 被光线打量的尘埃让颓靡的女孩神往,甚至没注意到沉初什么时候回来的。 房间幽暗,只有一道光照着女孩,她微微仰着头,睫毛和头顶的青发蒙着一层淡淡的银色,那双惑人迷乱的清瞳晶莹剔透,闪着琥珀的亮泽。 沉初一阵恍惚,声音沉了几分, “安安,吃东西。” 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拿着几个面包和火腿。 “我要回家。” 沉安安抹掉眼泪扭过头冲着墙,看也不看他。男人的手动作停滞两秒之后放下东西到她身边,然后她感觉到他手掌捏住自己的肩膀,紧接着又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气声。 “绝食?” 男人此刻的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 像是嘲弄。 沉安安抓紧了手狠狠推了他一下,沉初身体纹丝不动,反而在她将要收回手的时候抱上去。 “吃饭,不吃我就上你。” 他手从女孩肩膀上开始往下滑到她小腹上温柔抚摸,说出口的话却让她心凉。 “我不会放你走,你也不要想着逃跑。等你生了我的孩子自然会带你回家。” “你说什么?!” 女孩水眸睁大,目光因惊惧而颤抖。她虽然猜到他的目的,可当他真的亲口说出的时候还是让她恐慌。 “不行!我还小,你不能这样!” “大哥,大哥,你让我走......” 前一秒还满脸愤怒的人,下一秒又哭起来,那些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在男人肩膀上,沉初叹口气,抬起她的小脸耐心地为她拭去眼泪。 他没有多喜欢孩子,只是想有个和她的羁绊。 “你乖,这几天我不碰你。” 沉安安最后还是选了吃东西,她不能真的把自己饿死。 她咬了一口面包,另只手一直塞在衣兜里捏着那个在诊所带回来的小纸包。这是目前唯一能让她心安的东西,里面放着十五片避孕药,能让她暂时怀不上孩子,但必须在半个月之内离开他。 “你别害怕。” 面容妍丽的温雅女人把怒气冲冲的丈夫按在椅子上,示意他不要再讲话,对面可怜兮兮的女医生已经吓白了脸。 “那个男人,看着很可怕,就像......” 女医生说完不自觉睨了一眼对面冷峻如山的男人,随后用口型告诉虞卿,“有点像这位长官。” 紧接着她把目光转到桌子上,“他抱进来的女孩长得很漂亮,他好像强奸了她,他们进来的时候,那女孩的下身一直在流血。” “嘭!” 男人的槽牙快被咬碎,他抓起旁边的笔筒大力摔出去,力量之大把墙上的瓷砖都砸出蛛网似的裂缝。 女人咬住下唇,“云朗,和你爸爸出去抽根烟。” 两兄弟一起才将父亲拖走,虞卿看着他们的背影抓紧了衣边,“你继续说。” “然后——”她依旧看着桌上的钻石耳环,“然后她用这个和我换了紧急避孕药,还有半个月的避孕药。” 她又想起什么,抬起头和女人对视,愣了几秒。“她好像,叫那个男人大哥?!” ————分割线———— 愚人节快乐,怎么会坑呢。 凌晨有叁更。 -- ⋎ūщǎйɡsнù.℃òм 13、他看过出尘的仙 沉初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目光便阴沉了几分,紧接着默不作声地继续把热水倒进水桶里。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家里人果然已经发现自己劫走了安安,现在所有人都来了墨城军营找他。父亲也第一时间撤了自己的职还要不遗余力地全程抓捕自己。 萧远南在卫生间里防备着外面两个监视他的男孩偷着给沉初发了消息,第一条发出之后他捻着下颚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本来说可以就地击毙,刚说完后又立刻改了口说不能伤人必须带回来见他。” 副司令并未明说具体情况,但萧远南心里却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沉初每次出任务之前左胸口袋里离着心脏最近的地方都会带着一个蚕丝手帕,里面裹着细软微黄的少女头发,那是他不能言说的幻梦,是那个铁汉最后的柔肠。 那头沉初刚刚把电话扣回去就又震了一下,他翻过来瞥到上面的那一瞬目光恍惚失神,黏在上面久久挪不开。 沉安安察觉到他气场微妙的变化,莹莹秋瞳轻轻晃动几许之后停留在他坚毅的俊颜上。 她头顶那道光线行至一侧,被一块破半残的铁网切割得破碎零落,在女孩脸上形成诡异妖冶的花纹。 沉初了眨酸涩微红的眼放下手机,过去握住女孩两只脚按在水里。 “这里比金城要冷的多,天快黑了,你泡一泡脚暖暖身体,晚上我抱着你睡。” 细白绵软如脂玉一般的小脚被他粗糙的大掌握住,轻轻揉按着她的穴位为她解乏。他就像个丈夫照顾妻子那般自然,明明昨天还是和她保持安全距离的哥哥,今天就变成亲密无间的情侣。 沉安安不会知道沉初私下幻想过多少次,如今才能做的如此熟练。⒳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她又想起小时候他背着自己玩的时候,语气就稍稍缓和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 女孩本意只想探听位置,可正在给她捏着脚心的男人听到她说话脸色显出些微喜色。只为妹妹总算主动理他了,还与回家这件事无关。 “一个没什么名字的小镇子,之前做任务的时候来过。”又补了一句,“本来是废弃的房子,我整理的。” 沉安安才开始环顾四周。她眼眸流转一圈,这屋子虽然小,但是却干净整洁,里面的用具也是一应俱全,甚至连女人的内衣都有。 她用极小的动作将手往上挪动一寸,隔着裙子摸到男人帮自己穿上的内衣边缘,心里突起种莫名的想法。 这到底是他为了绑架自己的良苦准备,还是他本来就经常带女人过来鬼混。 贝齿咬住下唇,早已恢复成妃色的唇瓣被啃咬的通红,连带着一同热起来的还有平静许久的目光。 不管是那种结果她都无法接受。 如果是第一种,她会恐惧他的用心筹谋。如果是第二种,他都玩了那么多女人还来毁自己清白,这更无法原谅。 “沉初——”她食指磨蹭着内裤的边缘,食指的锋利指甲和拇指的柔软指腹隔着一层薄薄布料互相深刻。 “你这里到底住过多少女人,还是你早就想当禽兽。” “嗯?”男人选择性屏蔽掉第二句曲解了女孩的意思,又或者是故意曲解。他擦干了她的脚,不慌不忙躺到床上将安安的小身子拥进自己臂弯,用高大的身子环住她。 长睫打在眼下,他享受着这种企盼许久的内心安宁。 “没有过女人。”早就想当禽兽却是真的。他看过出尘的仙子,那些庸脂俗粉便再入不得眼。说完,男人解开她胸前的扣子迷恋又痴缠地吻着那道幽深沟壑,湿润的舌尖在白软的乳肉上面画出连绵而湿润的圈。 “就你。” 没开荤之前的幻想不敌埋在她身体里万分之一的舒爽,可自己造的孽还要自己来还,小姑娘的身体最少两天才能恢复好。 就当沉安安认命他再来一次的时候,落在她胸口的热气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空气侵蚀的冰冷。 ——男人为自己系上了扣子,喉结被欲念驱逐的不断急促滚动。 两辆黑色皮卡在狂野上疾驰,凹凸不平的土路把里面的几个人颠得左右摇晃。 沉家两兄弟和萧远南在路上已经不间断行驶叁天。墨城由一个个不成规模的小镇组成,大而散乱,彼此之间离得都不近,他们从这里到那里轮换开车一直未停。 沉云朗的心一天比一天悬得更高,他冷峻如霜飔的沉静外表快要绷不住,站在瑟瑟凉风中背脊竟然生出些汗。 他脱了外套扔在车上拿了瓶水一饮而尽。 找不到妹妹不仅父亲饶不了他们,他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 沉云朗无数次想起那天晚上安安望着他时那双灵逸秀雅又泫然欲泣的殷红水眸,只恨自己当时太过于相信大哥是个正人君子,才会害了妹妹。 他们按照地图找,面前的镇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沉云朗少年气盛又憋着一口闷气,看着几栋零星破败的房子怒气突升至头顶,愤然将手中的瓶子扔的老远。 “萧大哥。”少年眸色骤染红绯,“你们真的来过这吗?” 萧远南一条腿刚落在地上,他看了眼快要到隐忍边缘的年轻男人,平静地下车点上一根烟。 他们来是来过这,但是沉初不在这。他带着他们绕了大半个墨城,唯独避开了沉初可能在的那个地方。 沉云朗发怒的样子是很吓人,但他还差点火候,萧远南身为沉初的副手一样久经沙场,应付两个小孩子还是游刃有余。 “来过,别急。”他朝里面指了指,“墨城就是这样的,有没有人住的地方都这么破,人都在将就活着,你们大哥也很不容易,这些年这片土地已经安宁多了。” 他说完转过身去,用手中的烟气作掩护在卫星电话的键盘上快速打下一行字,就像不经意看了眼时间那么快。 踩灭了烟头,“我们进去看看,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 ————分割线———— 吃肉预警,依然强制。 这篇的肉永远都是男主强制,前期是单纯强制,后期是有情趣的强制, 反正女主翻身不可能的 沉家叁代男人都是霸道的主~ -- 14、可他的柔情实实在在,让她竟没预想的那 叁天,沉安安几乎每天躺在床上等他来照料。身体好的差不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越来越觉得沉初看他的眼色发暗。 男人已经带她从女孩过渡成女人,她尝过情事的身体一下开明,渐渐也明白那是属于男性的欲火。 可这两天他却没碰自己一下,一切就和之前一样,甚至比之前照拂更无微不至。沉初将她供养在手心上,他仿佛还是那个温雅疼人的大哥,那天晚上的肢体相缠只是一场梦。 “冷吗?” 沉初的声音让她思绪脱离陈旧斑驳的禁锢逃回当下。 男人看着她交迭在一起的脚以为她冷了,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心。 他长身立在外屋的窗边,半个人都藏在阴影里。从沉安安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连他棱角分明的硬朗下颌和围绕着他徐徐升腾的烟雾。 他掐了烟掸掸自己身上的烟气走过去,刚要坐到她身边又折返到水池边漱口。 一切都做完之后他才重新回来,解开自己的外套露出温热前胸将人拥进怀里,又抓起她两只手把微微泛凉的指尖带着到自己颈后,直接放进衣服和背脊的夹缝中。 沉安安咬了咬唇,侧过头用睫毛挡住一半视线,故意让自己继续想他的不好,把他的关照全都视而不见。 可他的柔情实实在在,让她竟没预想的那么恨他。 他怎么能再做了那种事之后还能对她这么温柔,就像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人一样。 她两边玉润香颊上逐渐蔓延开的醉红让他心情很好。沉初低下头抬起眼皮从下面去迎她目光。 他微微挑着一侧唇角,女孩躲藏,后退,都无法逃脱他强大的控制。最后不得已,她选择闭上眼睛,将那热烈浓情拒之门外。 寒冷中的温暖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空气中的温度也从男人过来之后开始慢慢升高。安静许久的女孩开始胡思乱想,到她终于坐不住,抽出手来坐到一边。 “你不用这样。” “安安。” 男人声线平稳音色低沉,他有时候宁可妹妹咬他一口,都不愿意真的和她生分。 他没追过女生,弄不懂女孩的心思。他擅长穿越硝烟炮火,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忘了别人重新喜欢自己。 “我烧了几壶热水,给你泡泡澡吧。” 不等女孩拒绝,他抱起她的小身子到旁边的隔间里,眼中毫无波澜地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木桶里飘出的水气把周围氤氲成一片杂色,朦朦胧胧像是蒙了一层月影柔纱。那些烟气似水波一般漂浮,少女的皮肤便成了白色沙滩,由着那些波澜起伏。 沉初看着坐在云里静若幽兰的小人儿浮想联翩。 外公说过,女人心软,只要你用温情暖着她,她早晚有天离不开你。 可他这么做了两年全然无用。 他与外公不同,虞伯远和周昕本身是两个陌生人,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与父母也不同,他们分别十几年,彼此没有参与对方成长,再相遇是两个全新的人。 大概自己与她相伴多年是幸也不幸 沉初说洗澡,便只是在洗澡。沉安安坐在一团逐渐晕开的云雾里,斜着眼将眸光瞥向一边,任由他拂过自己身体每一处柔软,侵尽所有美好。 等水凉了雾气也消散的时候男人起身出去。在他合上门那一刻呆滞许久的女孩眼中掠过精光,她伸出手在桶边蹭了蹭水珠,伸到口袋里掏出纸包里的一片药干咽下去,紧接着男人打开门,看到的还是神色默然暗淡的人。 他把她抱到床上,居高临下地仰着头看了一会儿,而后两手抓住衣服下摆掀起,两臂相交时壮硕胸肌挤在一处高高绷起,小腹处的纵横沟壑叫嚣力量。 然后他反手抽出腰带释放出早就抬头的欲望,就那么跪在床上盯着她看。 女孩脸上犹如烈焰燃烧,上次她没看清,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到成年男性的性器。只一眼就吓得她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脸颊上的两抹红云在他视线压迫下泄洪一般向周遭迅速扩散。她像被放到火上炙烤,手足无措又面目窘迫。 “你干吗” 小声嘤咛,催人想听更多。 她刚刚吃药只是每日照常吃,并没想到他会碰她,可眼下与他赤身裸体相望却比真的做那种事还让她羞愤。 男人慢慢呼出口气,他面容平静,唯有燃着赤焰的眸子和身下不停跳动的长龙暴露他狂躁心情。然后他慢慢扯平了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透着冰冷阴沉。 紧绷的唇线在前端冒出晶莹那一刻松开,他看了眼自己怒涨的欲望,缓缓吐出两个字。 “干你。”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 15、男人在床上哪有什么良知。(H) “呜......”她倏地绷起身体,眼里瞬时泛起涟漪。 男人一根手指猝不及防地伸到她身下,从穴口轻探了进去。 少女幽香静谧的幽谷已然恢复紧致,连他一根手指都吃得艰难。 “不行——”她抬起手来想挡住他,可是刚刚一动就被他迅速抓住两只手腕紧紧控制住。 那只在她身下的手还在慢慢往里入。紧密穴口被塞进异物,一寸寸扩开紧贴在一起的穴肉。 沉初手指上有一层薄茧,就算是有这层铠甲做抵挡也禁不住穴道收缩带来的那股缠绵黏腻的痒。 那天在她身体里驰骋的快感让他记忆犹新,就是这紧韧的穴壁夹得他的命根飘飘欲仙。 他整根手指在里面揉捻抠挖带出涓涓春水,同时也勾得自己胯间巨物怒涨硬挺,青绿色的血管充血在茎身上盘踞,筋脉跳动形状狰狞,像是一块紫红色的烧铁一样伫立着。随着铃口翕动而不时冒出前精。 女孩又羞又愤,唯一能主动阻挡的双手被他桎梏在头顶,她左右摇晃着头,眼尾便有一道纤长曲折的晶灿绵延过瓷色肌肤。 她闭上眼睛将头侧到不能再侧埋在枕头里,该是愤怒羞恼的心情却被身体控制不了的快感击溃。 从他指尖摸过敏感点而发的惬意顺着经络传遍全身。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一根手指就把惊慌的女孩送上情爱高潮。 她从云端睨视侍弄她的男人。 “啊,别,别弄了......” 这种感觉很奇异,她从未有过,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下正在向外漫出汁水。她还能听到男人手指拨弄的水声,自己也情不自禁发出羞人的声音。 “沉初!你滚蛋!” 沉安安气急了,恼羞成怒又想咬他。可沉初却不给她机会,直接照着温软鲜嫩的妃唇吻了上去。 她被吻得快要缺氧,连间隔的呼吸都成奢望。眼前划过一道光,男人起身看着眼眸虚离的女孩笑了笑,抽出手指抵上早已膨胀到极致的龙头。 硕大前端饱满圆润,沟壑纵横鲜明突兀。沉安安涣散眸光慢慢汇聚,她感觉到变化,那暴涨的凶器正紧贴着自己,带着灼热的温度熨烫少女私密。 “别——!” 那巨物往里顶进半个头,女孩迷蒙的双目便瞬间瞪得浑圆。 “别,很疼......” 初夜的痛苦像是梦魇一样挥之不去。他低沉的吼叫,鬓角滑落的汗水,还有如同利刃一样不停穿刺她身体的蓬勃硕物。 现在他又要用那恐怖狰狞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女孩一阵委屈,低低哭出声。 沉初吸吻着散落在她脸上的稀碎晶石,目光移到他抓着的腕子上。 沉安安生得像母亲,四肢纤长细致,不仅面容娇丽动人,就连这双手都玉润洁白,手腕更是纤细如婴儿。 他曈光颤抖一瞬,手将要摸到铁铐前一刻方向偏转去拿了一条半湿的毛巾,把她两只手捆住放在自己脖颈后,就像她在抱着他。然后又在她后臀下面垫上枕头,让女孩阴户高高抬起,方便他进入。 往常最惹人怜惜的哭声失去改变现实的魔力,男人与刚刚判若两人。他平时能对她有多温柔,照顾有多无微不至,在床上就有多残忍。 他扶着她两个肩膀一寸寸将自己送进入。龙头顶到花心那一刻身下的小女孩发出惊叫,紧接着低泣变成哭喊。她高高地仰着头,头顶快要贴住枕头,眼泪顺着额头流进发底,艰难承受他的壮硕,和一下快过一下,一记重过一记的袭击。 “呜......” 女孩的哭声让男人眼珠瞬间赤红,痛苦声音宛如天籁,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冲荡。 “大哥,大哥,我疼。” 男人听到她叫自己身子僵直片刻,她被迫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指不断抓挠,尖利的指甲嵌进他皮肉。 “嘶——”他吸了口气,锋利下颌绷得犹如刀削,被裹挟的舒爽和后颈的疼痛齐头并进。 他又听到安安叫他大哥,没有人比沉初更知道这是她妄图唤醒自己良知的做法。 可她想错了,男人在床上哪有什么良知,恐怕满脑子都是想着把自己的女人干死。 安安的泪水没能换来疼惜,只惹来他更嚣张的疯狂。壮硕的男根在那一声后开始在她体内肆意蹂躏,比之前的抽戳更狠厉。他紧咬着牙根,醉红如血的眸子和他身下的长龙一样凶狠暴虐。每一处突起的青筋和茎身的纹路都碾压着她,把青涩稚嫩的穴道填成他的形状。 只有插在她身体里他才能安心,才能忘了她对着别人笑,才能不去想她心甘情愿接受别人的怀抱。 “啊!!” 他突然一个暴击,失神许久的女孩再一下大张檀口大喊,霜雪般的肌肤上被汗液浸出密集荧莹光,温婉平和极尽阴柔,像一颗刚刚被扒开蚌壳取出的晶莹珍珠。 这一下又深又重,几乎要撞开她的宫口,年纪尚小的姑娘禁不住这种刺激,颤抖着身体泄出情爱中第一股阴精。 暖液浇顶,有些还顺着铃口流进去骚弄。男人同样初尝人事,她收缩穴道的拥挤让他全身都快要破解,欲根被吸得又酸又疼。 他咬了咬牙,紧绷着唇角,在她又一次遽缩后抱紧她。 两人紧紧相拥,汗津津的皮肉贴合将体温和气味尽数融合。 “安安。” 他的曈是深沉的黑,即使纵身情念中依然暗不见底。 她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光便落进墨色深渊。 “张嘴。” 沉安安恍惚中真的张开樱口。沉初眼中略显怔然,他讶于她的乖巧,牵起一侧嘴角勾上伶俐舌尖品尝香蜜。 身下撞击愈演愈烈,终于在女孩的舌有了回应那一刻爆发激烈。 岩浆滚烫又来势汹涌,颤抖持续许久才停下。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同到高潮,逐渐清醒过来的沉安安面色鲜红滴血,一双兔子眼来回晃动。 ————分割线———— 好困,晚安,大晚上上车太不地道了~~ -- ⋎ūщǎйɡsнù.Ⓒōм 16、她怎么给忘了,不 沉安安不敢看他,她震惊于自己刚刚的主动里,为身体的反应而羞耻难耐,甚至忘了男人的分身还紧紧塞在她穴道里。 她从来不是矫情的人,却把十八年来积累的所有羞赧全都积聚在这几天爆发。 身上的男人看到她玉颜酡红心情极好,女孩从她半敛的眸子里露出属于女人的娇媚,和那天她望着庄野时一样。 就算只有一点,也被他锐利眼光捕捉到。 然后他紧绷着的面容便慢慢松下去,下垂的眉眼让锋利棱角都变柔和。 微光照得他唇线清晰,连上挑的弧度“别羞,安安又不是小女孩了。” 这种安慰只会让她更羞也更气。 屋子里只有天窗的一点亮光缓慢流淌,幽暗让空气更静谧,心跳声也堪堪清晰。 不对。 沉安安倏地睁大了眼。 不止心跳,还有男人粗重的呼吸。 见他许久不出声,她开始慌乱,把头发侧在一边挡住眼尾斜着眼偷看,刚好看到他垂眸微笑的样子。 沉初长得算不上秀气,更不文雅。他五官硬朗,面容轮廓分明,男性气息十足,气质更是被战火练就的冷峻屹然。 他是沉家的长子,平日里稳重又不苟言笑,极少笑得这么温良。 她虚虚眯了眯眼睛,忽然记起沉初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少年清朗如曦,眉眼也不像现在这么寒戾阴鸷。外公家门口有棵母亲出生后种下的樱花树,每到樱花开的时候他都会抱着自己站在树下,等她扬着小脑袋眉飞色舞地挑完一朵“长得最好看但是没有安安好看”的花,他才爬上树摘下来给她。 忽然,心形花瓣脱离花心,在回忆中四分五裂,画面也像一面镜子,被打碎,然后细化成烟尘。 她搂住男人脖子的手交缠,正好摸到他蓬勃有力的脉搏。 瞳孔在黑暗中收缩,眼前愈加幽暗。 她怎么给忘了,不只庄野,当年沉初也是穿过白衬衣的 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她在沉初视线回到她脸上时重新挪开目光。 沉初专注于两人水乳交融后的暧昧气氛中,全然不知道小人儿在偷看自己。 墨城天寒,从沉初儿时就是,但他的身体却永远炎热,只要接近了她就能将女孩娇颜炙烤得如同醉酒一样酡红。 “大哥” 她思绪依然混乱,身体的酸胀让她想起两人尴尬的处境,不查之下又叫了他大哥。 “很涨” 犀齿咬住下唇一角,红与白的界泾渭分明。她目光楚楚无依,白皙的腰腹上几道鲜红指印边缘已经模糊,但从中依然能看出夹带着点点淤紫。 他还深埋在她身体里。娇柔无力的呼唤让他身躯一阵战栗,还未平息的龙头又有了雄起的态势,仿佛又进得深了些,却在将要戳到宫口前一刻突然抽出—— “嗯” 两人性器分离时发出难堪而羞人的一声,像是穴口不满即将到来的空虚而极力挽留,同时还伴着她小奶猫一样的嘤咛。 沉初拨开凌乱的碎发,从檀口中又拾出一缕,捏了捏她湿黏的小脸。 沉安安兀自神游,直到浸了热水的湿毛巾贴在脸上,擦掉汗液和嘴角津液,又把她身上也擦了一遍,最后是腿间被抽挞得嫣红的两片烈焰红唇。 男人的阳精全都灌到女孩稚涩的子宫里,小肚子被射得有些鼓。他眸色一软,摸了摸雪白的肚皮,看了眼她身下的枕头。 被垫了枕头的后臀高高抬起,身下只有透明的淫液。 还好,一滴都没流出来。 他的种子不能浪费,要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小姑娘的娇赧也不能浪费,他要榨取干净她脸上每一丝红晕。 男人把着她的手附到自己腿间,看着她白皙而纤细的手指和粗硕狰狞的黑紫长龙成鲜明对比,慢慢勾起了薄唇。 刚刚偃旗息鼓的肉茎在她柔软指腹的抚触下再次抬头,沉安安从手心握住那一刻身体便是僵的。她不敢用力,一想到手下的东西刚刚在自己身体里进入过就一阵躁动。 看到和摸到的感觉完全不同,男人这东西都这么硕大吗,她没叫过成年男性的性器无法对比, 沉初大概也是为自己清理过,上面没有丝毫让人感到不适的濡湿黏稠,倒是很光滑。 特别是被他带着到前端的时候,就像抹过水面那般滑腻,完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会有如此柔软的地方。 沉安安突然起了好奇心,她装着转头,眼神却向后瞟,终于有一点目光落到上面。 ——然后连眼睛都要赶紧逃开。 -- 17、反正是他要抱的,又不是她求他的。 沉云朗不喜欢烟的味道,沉云曜也知道哥哥不喜欢,一边掏着烟一边走到旁边,两个指头拎出火机来点燃。 刚刚叼着烟卷送上去,点头离火苗还有半厘米的时候蓦地停住。 他瞪大了眼睛跳过篱笆墙,后面休息的几人纷纷跟着一起跳过去。 “怎么了?!” 沉云朗以为他发现了大哥或者安安,两步窜到弟弟身边,却看着他从杂草和碎石堆里扒出一个东西。 沉云曜往手心吹了几口气,那东西便露出善良耀目的光彩。 是个手链,还是钻石的。 他送到哥哥面前,沉云朗看了看摇摇头,刚刚提到云霄的心情瞬间坠落谷底。有了希望又突然失去,比一开始就没有还让少年难以接受。 “不是她的。” 不是沉安安的东西,但是却是属于女人的东西。 看着失魂落魄的二哥沉云曜有些自责,他本想扔了手链,最后想了想却鬼使神差的放到兜里。 “二哥。”他看着坐在旁边山坡上的萧远南,面色急遽阴沉,眼睛一眨不眨,眉骨渐渐压低。 “我们分开走,你跟着那孙子,我自己走。” 萧远南在带着他们看风景,傻子都看得出来。沉云朗从失落中回神,自责和恐慌比之前更甚。他看着弟弟朝他伸出手,手心上放着另一辆车的钥匙。 他接过钥匙,沉云曜嘴里叼着没点燃的香烟往前晃悠了几步,在手拉上车门那一刻忽然顿住,就那么扶着把手不再动。 而后少年回过头看哥哥,沉云朗依然站在风口纹丝未动,他迎面朝着风,额发都被零散地吹到两边。大概是风太大,从远处看得也不真切,总觉得他眼睑再发红。 沉云曜长臂一展,终于拉开车门上了车。 不像他平时的作风,这次车子缓缓往前走,开到哥哥身边停下。 他看了云朗一眼,捂了捂脸,咬着牙根嘴唇嘬出声来。 还真哭了,多大了。 “二哥,这事和你没关系,大哥有心带走安安,咱们俩挡在前面也能让他给打趴下,该把人弄走还是弄走。” 说完他一脚油门出去,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沉安安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天黑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正好躺在沉初的怀里,而他人已经醒了,漆黑的眼珠正注视着她,一只手掌也附在她一边胸乳上。 “......” 这姿势让她觉得不适且尴尬,一定是因为昨晚太冷,她才在梦中寻找热源。 “过河拆桥?” 男人见她转身离开自己,赌气一般把她细弱无骨的小身子缩在床边,雪白的皮肤就那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搭在上面那条胳膊的侧面眼见地竖起一层小细毛,在空中兀自呆立着,紧接着她身体也跟着抖两下,虽然她掩饰的极好,还是被观察力敏锐的男人捕捉。 沉初知道小姑娘在和自己闹气。他有感觉两人的关系在逐渐发生微妙变化,不管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哥哥,疼了她半生让她无法一下子真得恨上自己,还是因为两人已经发生了身体关系,这她来说变已经不一样。 可不管怎样,安安对自己的敌意在减少是事实,虽然这个过程缓慢,但总归是再变。 所以他没问她冷不冷,也没问她要不要抱,而是自己主动凑了过去,把已经沾上凉气的小身体重新拥入臂弯,用温热的胸膛暖着她。 “不用——不冷。” 她又被温热裹挟,从寒冬瞬然入了盛夏。两人赤裸的肌肤相贴合,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热量送给她,自己吸收她的寒冷。 这种关心让女孩慌张无所依,只能推开他。 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一个保持姿态,那么另一个一定要舍掉脸面。沉初勾勾嘴角把人转了一圈和她面对面,手抱得比之前还紧。 “你生气就继续咬我。”他把胸膛露给她,还带着头按了按。 “别冻坏你自己,我虽然讨厌又不要脸,但当暖炉总是还行的。” 沉安安垂下眼皮,浓密睫毛划过他胸口,唇边正好是那天她咬伤的位置,已经结了一层棕色的痂,在他满身的伤疤上并不明显,却和她樱口的形状刚好吻合。 “我嫌牙疼。” 她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反正是他要抱的,又不是她求他的。 ————分割线———— 晚上还有一更,这两天出去玩,有点忙,但尽量节日叁更~~~ -- 18、我只是太爱你了(三更) 白色的浊液顺着大腿内侧下流,沉安安低头看着滴在地上的液体,又闻到那种腥味。几天过去她已经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他每晚都会射在她身体里的,而且每次做的时候都把她腰身垫起来,让那些精液一滴也流不出去。在里面一存就是一晚上,第二天站起来的时候才会排出稀稀拉拉的液体。 女孩轻轻蹙起眉,清秀的脸上泛起愁容。避孕药已经吃了一半,可男人依旧每晚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又把她箍在怀里,她没有半点逃脱的可能,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怀上孩子。 “安安——” 沉初提着水桶出来,沉安安便进到内间去洗澡,她脱了外衣,红着脸把手指伸进去抠出残余的精液,木桶里的水正在身后冒着徐徐白气。 只要不在床上,沉初就还是那个温柔又关怀备至的大哥。他每天都会拿回不少干木头,在中午最暖和的时候烧上一大锅热水给她洗澡,然后又耐心地把她挑食不愿意吃的东西吃掉。 沉安安看不懂他,这人的身体里同时封印着天使恶魔,平时又多温柔,在男女情事上就有多凶狠。以前沉初只是大哥,她看不到他另一面,现在知道了只觉得自己应接不暇。 壮年男人的索要太频繁,恨不得每天都埋在她身体里。紧窄的穴道常被他撑得只剩薄薄一层,像被拉伸到极致的皮筋,好像再张开哪怕一点都会爆裂。现在就算他不在都会有种虚拟的充盈,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沉安安羞怒而慌张。 她余光睨到门外高大昏暗的影子,他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像是在等她。 “呼......” 她朝着旁边吹口气,伸手拭去镜子上的水汽,又在上面划着不规则的道道。被擦干的镜面很快又聚了一层雾,玉颜轮廓倏然朦胧,娇俏明媚的眉眼都化在水雾里。 水汽终于聚不起来。 女孩玉臂长伸,往后一划拿过毛巾裹住身体。 门外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她细细擦干每一处,浸过水珠的肌肤像是玉一样的凝脂,微微泛着一层珠光,随着她身体的摆动不停变化光亮。 安安套上裙子,习惯性地伸向口袋摸了摸,脸色越来越冷凝。 “你在找这个吗?” 本该在屋里的男人突现在门口。门是半掩的,只开了平时的叁分之一大。在他出声那一刻安安浑身血液几乎都凝固了,机械地转过去。 男人高大壮硕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他大半身子是背对着她的,只能看到粗黑的短发和露出一点的黧黑皮肤。 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有点起毛的白色小纸包。 那是她那天用一副钻石耳环换来的避孕药,现在却出现不该在的地方。 “是。” 沉安安闭了闭眼,提到嗓子眼的心反而在承认之后放下。 既然已经被发现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什么结果她都接受。 两人僵持许久,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已经略有缓和的气氛在此时紧张到极点。女孩已经做好承受他爆发的心理准备,可站了许久之后也不见男人有动静。 她紧闭了许久的双目重新睁开,久别重逢的光亮让她有一刹那的不适应,刚睁开的眼又阖上。 然后她闻到熟悉的气息,紧接着便是眼皮上的一阵温暖触抚。 沉初已经无声无息走到她面前,白色纸包被他大掌紧紧握着,他抬起另一只手挡在安安眼前。 “刺眼,我们回屋。” 屋里幽暗昏沉,不至于刺疼她的眼睛。 女孩身体微微前倾,他的态度让她愕然。下一秒,男人牵起她蜷在一起的手慢慢掰开,揉蹭着几道被指甲抓住来的红印,之后拉着呆愣的人回到屋里才把手拿走。 她坐着的地方是那扇天窗刚好能照到的位置,冷白色光影投到上面只有歪歪斜斜一方,一路更是照亮良多尘埃。那些细小的尘土和纤维在空中来回起伏,给空寂的房间增添一抹诡谲喧闹。 而沉初则坐在阴影里,完全置身光线之外,和他刚刚站在隔间门口时一样看不清表情。 他缓缓抬起手,把纸包托上来,送到她面前也送到光明下。 “安安。” “我是不是,让你很恨我。” 沉安安面容天真纯良,内里却有虞卿的飒爽和沉铎的锋利。沉初也知道她不会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可看到这药的那一刻他心里还是震动了一会儿。 他看着妹妹,试图从那张霜白浸露的娇颜上看出点儿什么。 “你不能这么自私。” 女孩眼圈发红,“我还小,不想生孩子。你不能替我做自己未来的决定,不公平......” “如果没有那个男孩呢?没有庄野呢?” 男人同样红了眸子,比她红得更甚。 那个拥抱在他心里已经形成一个死结,不仅让他嫉妒疯长亦另他发狂。他急于想知道答案,双手遽然握住女孩的肩膀摇晃。 “说啊,如果没有他呢?” 沉初的眼神像要杀人,整个黑眼球都被红血丝包围。她怕这个样子的他,又怕他真的杀了庄野,只能摇着头,“不会,我永远只会当你是哥哥,可现在,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手掌颓然的落下,沉安安听到他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我只是太爱你了......” 越不想伤她到最后还是伤了她。 他大概是真的错了。 ————分割线———— 沉一不反思自己安安是不会原谅他的。毕竟是沉哥的女儿,主心骨可强了~ -- 19、老婆和女儿是他的命根子,他本来什么都 “怎么回来了?” 萧远南一路看着窗外愣神,直到瞥到少年目视前方的阴鸷目光时才定睛仔细看窗外。 沉云朗不说话,在他话音将落时脚底又多用了几分力。 只是泄愤。 车身猛地向前冲,车上其余几人的身体也跟着前倾。 萧远南压低了眼眉,不动声色地撇过头拿出电话放在身侧,用身体做遮挡把所有的信息和通话记录都删掉。 当然只限于沉初离开之后的。 营地门口站岗的士兵看到远处过来的车子瞪大了眼,快跑向闸门口开门。坐在沉初办公室里的男人听到刹车声那一瞬间猛地起身,把身边的妻子吓了一跳。 “爸——” 少年大步流星跨进门里,身后紧跟着垂着头的萧远南。 沉云朗虽然骄傲,但也知道自己镇不住在疆场多年的长官。没有准确的信息,要在茫茫荒漠中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沉初是父亲亲自培养出来的人,大哥不想让他们找到他就是把墨城翻个底朝天都没用。 沉铎看到儿子气到变型的俊脸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摆摆手让沉云朗出去,门关上那一刻他攥起拳头遽然砸向桌面。 “咚!!”一声巨响之后平整的玻璃四分五裂,炸开几层冰花。 萧远南身子一抖,看也不敢看他。 沉铎的女儿在家里受宠,这件事几乎所有算是军官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把叁个儿子小小年纪就扔到军队里,却把女儿放在心尖上碰一下都心疼。 这次沉初碰到自己父亲的逆鳞,传出去沉家名声尽毁。 他低着头,迷彩帽子挡住眼睫,但还是不敢有大动作,只敢轻轻抿唇。 自己这次算是包庇不了他了。 ...... 沉铎眉间鼻梁都在抽搐,牙齿相磨下颌绷得僵直。 他曾经做过雇佣兵,多少次都是靠兄弟义气活下来,他本心是佩服萧远南的。在上司压顶的当下还能帮着沉初来扛可见这个人的仗义。 可他无法接受,他的女儿正被人夺取自由。他也只是强绷着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把这一拳砸在萧远南身上。 鲜血顺着指节汇入碎片缝隙里画出一幅诡异图案。虞卿倒吸口气,使劲抬起他的手用纸巾小心摘掉伤口上的碎玻璃渣。 “人在哪?” 碎片嵌入皮肉,该是每碰一下都钻心的疼。可男人面无表情,兀自睨视对面的年轻人。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大不了老子回去做我的土匪。” 萧远南终归是不了解沉铎,他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声脸面,更不在乎什么官职。他的人生是虞卿给的,老婆和女儿是他的命根子,他本来什么都没有,有了她们才什么都有。 他宁可回到乐神街去让人淋一头的尿,也绝对不能没有她们。 “啪!” 手枪拍在桌子上,上面的保险已经打开。 沉铎驰骋这片地界多年,萧远南怕他绝不止因为这一拳和这把枪。那是根深蒂固的恐惧,不是两个黄毛小子可以相比。 他咽下一口唾液,“在墨城边的一个镇子。” 一张地图扔过来,男人声音冰冷蚀骨:“画。” 萧远南拿起支笔,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画了一个红圈。 圆圈刚刚勾上地图便被抢走,男人拿着地图,伤口还在闪着晶碎光亮。 他看着那个红色的圆圈眼里迸出火光。 “好小子,真是我的好儿子。” 纤手伸长,再伸长,五指绷着力量缓慢张开成一朵花冠,直到绷出一个圆弧才停止用力。 这是沉初第一次没有绑她,两只玉色柔荑难得自由,但也随之找不到归宿。在颠簸许久之后安安终于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妄图当作可以依靠的浮木来释放自己艰难承受的痛苦。 肉体相迭,她娇小的身子每次迎接他的冲击都被压得喘不过气。墨色长河从头顶的源头开始向四面八方流淌,散落得枕头上和床头都是。即便知道她的主动迎合是女人下意识反应,沉初也还是控制不住兴奋。 “安安,你能不能也爱我。” 他停住抽动,粗硕的长龙在里面一半留在外面一半,从上面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上面暴起的青筋却依稀可见轮廓。 男人看了一眼两人交合的地方,穴口正全力容纳他的肉根,边缘一圈绕着层奶白色泡沫,他的耻毛也一起沾着。 女孩有感觉到目光的重量,含着他的幽口便在他注视下轻轻收缩。 “嗯......” 他闷哼一声,将另一半也送进去。 这场情爱来的莫名其妙,她听到男人低泣,眼下也淌着湿热的清泪。然后他就看着她开始脱衣服。 自己是一丝不挂的,他没有任何前戏,抱住她的身体缓缓蹭了几下就送了进来。 身体相拥的姿势很亲密,乳尖在抽动中摇晃,每次都能蹭到他的前胸。不须几下小樱桃就被磨蹭的挺立起来,粉色樱桃也熟透成红樱桃。 她跟着大口喘息,激荡中不经意落到唇上一滴汗水。 舌尖下意识舔舐唇边,却发现这滴汗不仅咸,更苦。 不是汗。 她睁开眼睛,越是背着光的白天就越无法把他看清,只能听到他粗喘中夹杂的泣声。 “嗯......你......哭什么。” 字句从齿缝中流出,零碎弥散。 占尽了便宜的人是他,他哭什么。 他抽口气,哭声越发清明。 “我错了,可我忍不住......” 不知这句话触到了他什么,他身下动得愈发快了,动作像是重影,拍击的声音也一下大过一下。 沉安安已经很熟悉他的身体和反应,她无法拒绝也无力拒绝他给自己的东西,只能尽量张开腿放宽甬道适应他好像又膨大了一圈的分身,皱着眉头紧抿住下唇准备承受那股热流。 “嗯!” 他却让她准备都白费。 在爆发前一刻男人拔出自己,铃口开合数下之后把带着他体温的汁液都泄在女孩肚皮上。 ————分割线———— 一顿揍是免不了的。 知道大家着急,我失眠,正好连夜赶工了,这篇文突破下自己,可能和以往的单纯甜文不一样。 但是已知我不会写捣乱感情的男女配,(高洁党没办法)有男女配也不会是坏人 安安会爱上沉疯子~~之后会甜到发腻。 大概十万字吧,也可能十二万字,相信我的速度哈哈哈 -- 20、他忍住锁起她的冲动,几乎是走一步一回 为她擦身体的毛巾和往常一样是被热水泡过的,比她沾了凉气的肚子还要更暖一点,擦在身上的时候温暖渗透皮肤进入体内。 沉初为安安穿好衣服,在床尾的黑暗里坐了很久才挪回她身边。像一只猫一样在她肩膀和颈窝处轻轻地蹭。 高挺鼻梁上生着细微绒毛,他每动一下都勾起轻麻酥痒。 “安安......”男人离得很近,近到一开口说话干涸起皮的嘴唇都能刮到她细嫩柔软的颈肉。喊了几声之后白皙的鹅颈有点发红。 “吃东西吗?” 沉初哪里变了。 那袋避孕药被发现不仅没带来沉安安预期的后果,反而让沉初变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那样委屈可怜。 愤怒,疯狂和更加残暴的侵夺都没有,只有他含着泪珠的失落眼神。 安安瞳光有些失神怔忡。 她从小被父亲护在家里,从没有亲眼见过别人口中的大哥是怎样英雄无畏又杀伐狠厉,但无论如何她都觉得不会是眼下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们的身份对调,她不再是一个没有任何主动性的阶下囚,男人开始有意讨好她。虽然他性子直,在对待女孩的方面也没有任何情商,但从离开她身体那一刻他就学着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就连现在问她吃不吃东西都要思量好久,语气也放到最柔。 “咕——” 她是想说她不饿的,可是出声的肚子出卖了她。 沉安安低下头,两边颧骨比刚刚沉浸在欲念中时还要酣红,眼皮也垂下去盯住自己蜷缩在一起的脚趾。 越缩越紧,直到离开光明,做个缩头乌龟掩盖自己窘迫心事。 如果是平时在家里的时候,沉初怎么也会笑笑再去给她做饭或者是买点什么,可这时他没说任何话,就当没听见一样起床,从墙上的挂钩上拿下自己外套给女孩披上。 她下意识要避开,他却把外套使劲按在她身上,语气有点哀求。“我要出去,这里越来越冷了,你穿好,再盖好被子。”然后主动带着她的手穿过衣袖。 男人穿起来将将能系上口子的外套到了她瘦小的身体上肥大臃肿,像是穿了一件戏服,两只手都露不出来。 沉安安看着折下去的衣袖,支起手肘带着多余的袖口在空中旋了一圈,真和唱戏甩袖口一样。 沉初终于露出点笑意,但很快又被平静替代。他给她卷好袖子,把小手拉出来送到唇边吻了几秒之后恋恋不舍地放下离开。 安安靠在床头看着他走到外屋打开门,颀长挺拔的俊逸身材迎着天光拉出一道斜长又昏暗的影子,即使边缘毛躁,却连他手臂肌肉的挺括线条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忍住锁起她的冲动,几乎是走一步一回头,生怕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她跑了一样。 随着门再次合上,光线消失影子也消失。沉安安算着他人大概也正在外面走路,等走远了就越走越快,离房子也越来越远。 女孩突然有点冷,她抓紧了外套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烟草味,淡淡的不易察觉,只在她鼻子靠近厚外套的时候才能隐约闻到一点。 烟味和男人身上的气味相迭的一种独特味道,他每次在自己身上纵情时都会经汗液渗透到自己身体里的味道。 沉初经常抽烟,但从不在她面前抽,每次烟瘾犯了都只是去外屋把窗户打开一个缝。燃烧的烟头和吐出的白烟总是对着外面,偶尔回流的烟雾也都被玻璃挡住。 激情之后的困意在闻到烟味的时候席卷而来。她不知怎么身子突然松了,抱着外套沉沉睡去。 离他们住的房子大约车程半个小时的地方有个小集市,沉初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一次。 生活在战区的人也要活着,他们总是尽量去遗忘身处环境的混乱与不安,努力去过正常的生活。 这些小镇集上不管是卖家还是买主,都是那些抱着生活希望的人。他们有时用钱换物,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用物换物,像沉初这样来了就大方给钱的人并不多。 路边有些稀稀拉拉的人,他们开着自己的小车,东西不会摆在地上,更不会叫卖。这样一个集市格外安静,显得诡异非常。 集市会尽量选择“相对安全”的地方,但也只是相对,在墨城没有绝对安全,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会立刻逃跑。 男人和往常一样买了食物,对面低着头的苍老女人脸被围巾包得只剩一双眼睛,朝他伸出五根瘦巴巴的干瘪手指。 好像是个哑巴。 沉初递过钱,没有接她找回来的破烂毛票,兀自拿了东西上车。刚刚把车开出去就看到前面路段好像刮起了沙尘暴。 黄色的沙尘被车胎卷起来抛到高处却不甘心随意落下。它们在空中翻卷沉浮,彼此之间激烈碰撞,最终还是飘到车厢里被踩在脚底,或者填了那些枪管上的沟壑。 男人深深蹙起眉头,他反应极快,在看到扬尘的第一时间便把车开到旁边隐在林子里,两道鹰隼般锐利的眸光看着越开越近的两辆车。 是一些流民组成的小股武装,本质就是土匪。这些人对疯狂逃窜的商贩看上去并不敢兴趣,他们皮卡车的后斗里每辆都装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孩, 沉初眯成一条直线的眼睛在瞟到车斗里时刹那间掠过无法掩饰的慌乱,视线在车子经过他面前时来回晃动。 生怕那上面有他熟悉的脸。 一共七个女孩,还好一个都没有。 沉初算是稳了心神,从恐惧无措的男人瞬间变回冷面铁血的特种兵队长。他从后座里拖出步枪,耐心等到两辆车不在同一条直线上时照着车子的后轮开了两枪。 “呯呯!!!——” 第一枪击中头车的右后轮,第二枪击中左后轮。 全速前进的轮胎被猝不及防的击中,瞬间开始在原地飞速打转又拖出去老远!橡胶摩擦的声音高频振动,刺耳又惊悚。胎面和地面交汇处温度不断升高,整个轮胎像是要融化,难闻的气味从中汩汩而出愈来愈浓。 车上的女孩被巨变惊到,纷纷扯开嗓子尖叫。 待车身止住拖行,轮胎已经几乎都磨掉一半花纹,正往外散着一股白烟。沉初看准他们慌乱的档口冲过去,压住枪口朝着车厢内扫射。 “呯呯呯!!!!” 枪口火星爆闪,男人压低了眉骨睨视一朵朵新开的血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又仔细检查完每个人的脉搏皆是死寂后才把那些女孩从后车拽下来依次松绑。 一个女孩目光慌张无措,嘴张了几次又合上。最后她看着男人给她们解开绳子之后并没做什么越矩的事才下定决心开口。 “那个......大哥......” 这只是年轻女孩叫成年男性的礼貌称呼,却让沉初身子一震,头猛地转过头盯着她。目光里残留着屠杀过后的兴奋血光,目眦瞪得猩红欲裂。 他不满意她的叫法,表情瞬间不耐。 “说。” 有话就说,但这个世界上能这么叫他的女孩只能是沉安安。 女孩开始后悔和他讲话,但良知让她必须向他求救。 “西宁镇,他们刚刚说西宁镇也去了一批人。” “什么?!”沉初遽然靠近,眼眶快要拦不住几欲冲出桎梏的烈火。 他们栖身的小镇就叫西宁镇。 男人跳上车子直着窜出去,留在原地的小姑娘好久才哆嗦一下坐在地上。 ————分割线———— 沉一就是情商低,不出意外,之后就开始甜了~~ 意想不到的人出现预警。 -- 21、可她要试试,坐以待毙不是沈安安。(三 沉安安睡眠一向清浅,在门外出现第一声响动的时候她就醒了。只以为是沉初回来了,所以一直闭着眼假寐,等着男人进来。 “当!——” 几秒钟后,铁门被砸出一声巨响,蜷缩在被窝里的女孩紧跟着浑身一颤,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不是沉初。 他不会砸门,更不会如此粗鲁地惊扰她。 这个认知让她睡眼朦胧的目光倏然清明又急遽惊惧万状。沉安安下了床刚要钻到柜子里,余光忽然瞥到散乱了一床的被子,又抻起两角抖了抖,让温度尽快散掉。 感觉到床褥变凉之后她把被子随意迭了两下放到床边自己钻到柜子里。而也几乎是同时间,大门从外面被撞开,一阵零碎又沉重的脚步快步走进屋里。 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听到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在翻箱倒柜的声音。 沉安安慢慢凝起眼眉,她躲在衣服里,视野中睨到一点光亮,循着过去正好是柜门的金属合页。年久失修的柜子封闭并不严实,她也得以能窥见那两人真容。 她眼中的恐惧愈发浓重。 也许是沉初之前生过火的余烬,又或者是他倒出去的水引来了他们。不管怎样,这些人是认定了这里有人。他们仔细搜寻每一处,放碗筷的小橱子都不放过,早晚会找到她这里。 “我就说这里绝对有女人。” 第一个进门的男人黑黑瘦瘦,他从一个抽屉里抻出一块白色大小如手绢一般的布扬起来在半空中摇晃,和自己的伙伴炫耀他的成果,然后又放到鼻子上贪婪的吸着上面并不存在的味道,兀自幻想这女人该有多美,皮肤有多白,奶子多大腿又有多长。 “是我先要来这的。” 第二个男人瞥他一眼,想抢过那片薄步手却扑了空。 衣柜里的沉安安努力平稳呼吸,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听到他们说话才又艰难转过头。睨到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居然是自己前两天穿过的内裤。 这里水冷,她被沉初带到这里之后不管是内衣还是外套都是他为自己洗,现在拿在别人手里只觉得想吐。 可她还没吃饭,吐也吐不出什么,只能伸平五指缓慢抚着自己前胸,顺到下面的时候却忽然停住。 这衣服是沉初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他的,烟在,家里的两把钥匙在,就连手枪都在。 混迹沙场半生的男人是不把手枪放在眼里的,摆在口袋里也只是随手一放,可能都忘了它的存在,现在正好给她派上用场。 那两人身上没有背着长枪,手枪也别在腰后。也许是因为抢劫的只是民宅,所以他们格外漫不经心,像是知道平民手无寸铁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樱色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她全身血液都因恐惧而凝固,皙白面容在看到他们靠近衣柜时失去最后一抹血色。缓缓拔出枪的手指尖冰凉色如死灰。 沉家孩子的枪法都是小时候父亲和外公亲自教的,沉铎从来舍不得对她严厉,所以她的枪法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烂。 可她要试试,坐以待毙不是沉安安 心跳如擂鼓,柜门把手已经被外面的男人抓住,门打开的过程在她眼中被放得极慢,她藏在一堆生了霉味的衣服里,只露出两只细藕节一样的胳膊,十指紧握着枪身,在看到人脸那一刻骤然射出第一枪! “呯!” 紧接着第二枪。 “呯!!” 打头的男人鼻梁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中间一个汹涌淌血的窟窿。后面的男人是第一声枪响的瞬间瞬间转身冲过来的。后坐力震得她娇手发麻,两只手的骨骼都在震颤。所以第二枪她没打正,只打到他肩膀上。 男人吃痛龇牙咧嘴地把手伸到身后,女孩红了眼,迅速对准他左侧太阳穴打了第叁枪。 “呯!!” 屋里终于安静,再听不到两人意淫的淫言秽语。 沉安安两只手交替在身侧屈伸,一边动一边从衣柜里爬出来往外跑。 “有人!” 听到声音的女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她就知道绝对不会只来了两个人,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小镇杂乱的道路和错落复杂的建筑物成了她最好屏障。 她跑了一会儿靠在墙边,喘息了一会儿暗自庆幸沉初给自己穿上了这件外套,也庆幸这里面有枪。 “吱” 沉安安擦汗的手僵住,呼吸也突然屏住。 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又好像没有。过了几秒周围没什么情况,她才确定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就在这时,身侧半米处的一扇暗门已经打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从门缝里伸出一只玉白莹润的细手。 那只手指节修长,皮肤饱满红润而细腻,五个粉红透明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女孩的手。 沉安安终于发现不对,她猛地一回头,也看到那手。美目骤缩成针尖般大小,刚要逃跑,那只手就忽然张开五指抓住她的手臂将人带了进去。 一队人跑进蜿蜒小径,尖利刺刀在地上磕出一个个白点。刚刚女孩待过的地方空无一人,四周一片寂静。 领队的男人骂了一句,叫嚷着离开门口。沉安安惊魂未定,一顿一顿地垂下眼皮盯住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 ⋎ūщǎйɡsнù.Ⓒōм 22、她嘴角又露出甜美 “唔” “别出声!” 沉安安刚哼出一声,身后的女孩便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吼。她立刻绷紧身体,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脚步消失几分钟后不再响起,那女孩才放开捂住她的手,长舒口气靠在门边。 安安美目瞪得浑圆,终于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登时一惊,一双交握在胸前的手都捏得更紧了。 这女孩竟看着比她还要小一点。面容生得柔美昳丽,皮肤雪白莹亮,红唇琼鼻,长发高卷在脑后显得清爽利落。最让人深刻的就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又异常晶亮。 在这种地方出现如此精致秀丽的姑娘是不正常的。沉安安一时想不通这女孩的来历,但她没有恶意这点自己倒是可以确认,便跟着松下僵直许久的身体一同靠在墙上。 而那女孩明显也在打量她。 她往安安身边拖了把干净椅子,自己坐上另外一把。 晶黑闪耀的大眼睛在沉安安身上来回走了几圈,然后那芍粉色的樱花唇两头便高高的翘起。 “你真漂亮呀。” 被如此精致秀丽的小姑娘夸奖,沉安安有点脸热,不自然地用手背贴了贴脸,一边缓解脸上的温度一边说:“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我叫——” “当——当——!!”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两人交谈被远处铁器撞击的声音打断,沉安安刚刚平静的一颗心猛地揪起来。 那些人根本没走,又或者去而复返。 她仰起精巧尖细的下颌轻蹙眉头,视线循着声音投向院墙边缘。那些钢铁碰撞离她们越来越近,自己杀了他们的两个人,看来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 眼中光芒被不安抽走几分,垂着眼眸静默未几之后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 她还不知道这女孩的名字,人家就救了自己一命,可是现在却要害得她一起身陷险境。 美目晃动,眼神惶然失焦,却不是吓得,而是自责。 “我刚刚杀了他们两个人,他们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我给你惹麻烦了。” 强烈的愧疚感让她眼眶发红,眉头比刚刚蹙得更紧,贝齿一下下咬着下唇,把淡粉唇瓣磕得鲜红。 可对面的姑娘没露出一点害怕的样子,眼底依然平静无波澜,脸上笑意也不减。看到她自责的要哭反而略微愕然,紧接着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眉梢一挑目光瞥向墙外,又俯身拾起石沿上的背包,再重新抬起眼皮时那双漆黑如夜的璀璨眼瞳里竟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具体多少人。”女孩压低了声线问她。 “六个,我看到的只有六个。” “好——”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个手雷递给她,“这个,这么用。” “我会的。”沉安安在上面比划了一下,女孩便微微一笑不再教她。 “等下我们要冲出去,不管怎么样,后面的人都要跟着前面的人跑,千万不能散开。” 女孩话音将落就快速移动到门边,伸手将门轻轻推开一个缝。她看了眼沉安安,对方冲她重重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两人便在瞬间后一起冲了出去。 而几乎是同时间,女孩手里的手雷远远扔出去,在刚刚两人待过的荒废院落里炸开一朵橙黑色的火云。 巨大的爆炸声惊扰到分散搜寻的男人,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汇涌,端着枪直直冲进小院。 “扔,都扔进去!” 藏在转角后面的女孩突然叫了一声,沉安安甚至没看清她动作,刚还在手里的两颗手雷片刻间便顺着墙头飞了进去。 她咬咬牙,紧随着也把自己的手雷扔进院里。 “嘭!!!嘭!嘭!!!” 一串爆炸声里夹杂着几乎不间断的男人嚎叫,和泥土崩裂还有石块震碎的声音交错纷杂。女孩似乎很享受这种死亡交响乐,她有目光有些赤红,倏地跑到院落围墙外,双脚飞速瞪过两边墙壁,借着力量几步飞身上墙头,动作利落地掏出藏在外套下的手枪照着院里没被炸死的男人身上补枪。 薄铁门被炸开一个口子,有个男人瞄到生机,死灰般的脸上现出不协调的喜色,捂着被弹片炸得血肉模糊的左臂就要冲出大门。 这人脚上似乎也受了伤,跑的一瘸一拐。半蹲在墙头的女孩余光里瞥到一边黑色,刚要掉掉转枪头那边枪声就响了。 “呯!” 子弹裹着滚烫热风旋转直着射进后脑。 那人在奔跑中死去,保持着向前的惯性面朝下倒在地上。 女孩看着安安冒出淡淡硝烟的枪口挑起眉梢,她嘴角又露出甜美温良的笑容,下一刻却扣响扳机,对准院里还有呼吸的人开出最后一枪。 -- ⋎ūщǎйɡsнù.℃òм 23、“我叫秦雨沐, “呯!!” 这一枪女孩瞄的是男人的右眼,枪响之后前一秒还惊慌恐惧的神情在下一秒变成一个暗红色的血窟窿。混沌的眼珠炸出扇形红雾,鲜血和澄澈体液相融,在男人灰白的脸上画下两道双色花纹。 然后女孩一侧嘴角轻轻勾起,她站起来落下眼皮,居高临下俯视自己亲手织染的血色溪流。接着跳下墙头,没再多看那些蜿蜒曲折一眼,只是从尸体堆里捡起还能用的武器背到身上。又从被炸烂的门洞里钻出去,睨视神色带着惊异和探究的人轻笑。 沉家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从小母亲也从不反对女孩玩弄刀枪,沉安安虽然外表纤柔但胆子却真的不算小。 可即便是自己什么都见过,面前的女孩依旧让她很讶然,特别是刚刚她蹲在墙头射击的时候,目光沉稳冷静,不像在看炼狱场,倒像是在惬意欣赏风景。稳重,却又燃着兴奋快意的火光。 “你是什么人?” 沉安安目光闪烁盈动,她和那双清凌的眼瞳对视,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和善,说话的时候还扯出一个坚硬的笑容。 女孩认真地凝视她几秒,随后忽然捂着肚子笑起来。 “哈哈姐姐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像是要哭一样。” 女孩像是知道她想法,扬起头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而后快速流眄一周,拉着沉安安的手往自己藏车的地方走。 “我是好人,这里不能久待,我们要赶紧离开,再来几个人的话我可没东西打他们了。”⒳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沉安安也知道自己刚才笑得丑,被她刚才的话逗得真笑起来,樱唇高高挑起,八颗莹玉的牙齿发亮。 她任由女孩拉着自己往前走,可却总是不经意频频回眸向镇子的深处望,嘴角的笑容也慢慢凝住。 眸光寻找一周后落在一处,那座蓝顶房子是自己住了些天的地方,也不知道沉初什么时候会回来,里面被那两个死人翻乱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尸体也还留在地上。 “怎么了?” 女孩边走边回头,发觉她的异常。 安安摇摇头收回眼神,“我的”稍微停顿,“大哥出去了还没回来。” 这句大哥叫的格外艰难,她从禁锢自己的牢笼出来应该第一时间去找爸爸,这种担心的情绪本不该有,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不能也不想真的把那个不久前还在黯然落泪的男人自己扔在荒山野地里。 就算,就算是为着这十几年的关爱照顾,她也得把他带回去。而且他看上去好像不正常,情绪仿佛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指甲陷入手心,轻微的痛感让杂乱不清的思绪断线,也终止她心中的天人交战。 一切不舍大概都是做了十几年兄妹的感情。 身边女孩听了所有若思,沉安安再抬眼,她已经从一堆灌木丛的乱树枝里刨出一辆越野车。 “我们要先走,这里很危险,刚刚那些人很蠢,可再多一点也应付不了。”女孩坐到驾驶位,纤纤玉手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 “走吧,他想找你自然会找到。” 失魂落魄的人看了眼她搭在座位上的手,眸光在下一刻忽然聚焦。 这女孩说得是对的,况且自己不能再连累她。 沉安安转头又看了那房子一眼,刚准备钻进车里便瞥到一抹红。 是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沾了灰尘的车窗正朦朦胧胧地映着自己的倒影,那颗红宝石正像血泪一样滴在锁骨中间。 她眉心轻轻一蹙,摘下项链挂在车子旁边的树上,紧接着上了车。 女孩发动车子,然后她接着刚才沉安安的问题,没回答自己是什么人,像是身份不重要,倒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野地上开车很自由,她不用紧盯着前面的路,便扭头看了安安一眼,巧笑嫣然明媚。 “我叫秦雨沐,下雨的雨,沐浴的沐。”她介绍的很朴实,说完还朝着沉安安挤了挤眼睛。 女孩眼下的古灵精怪倒是有了几分小姑娘模样,全然没有刚刚杀人时的阴狠。 沉安安敛去眼中失意抿了抿嘴,一双清灵娇美的眸子眯成一轮弯月。 “我叫沉安安,安宁的安。” γúzんǎιщèй.cǒм -- 24、如果留着他的命,他就离开沈家断了自己 男人鬓角往下淌着汗水,晶莹曲折的一道亮丝线顺着青筋暴起的脖子流进领口。他怒视前方的眼瞳充血红肿,灼热的温度快要把视线烤化,连不存在的地平线都趋向模糊。 他将油门踩到底,只觉得身体越发滚烫燥热。 就在不久之前,他听到了隐约爆炸声。旷野平原广袤无际,仅有的几栋高大建筑全都毁于战火之中。几乎没有遮挡,只要有大的动静便会震彻大地,声音也会传得老远。 爆炸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那声音出现在他正前方就不正常。 他这一路本已经做了决定,只在与他心尖上的姑娘温存最后一天,之后就把她平安送回军营里。至于他自己,父母要杀要打随他们,如果留着他的命,他就离开沉家断了自己的念头,让安安从此平安顺遂,过她自己想要的人生,不用再见他,也不用被他这个神经病打扰。 如果父亲真的想杀了他也好,否则天地这么大,没有他的小姑娘,早晚也活不下去。 沉初一路胡思乱想,当真的回到小院前看到被暴力撞开的铁门时大脑却突然空了。 他对血的味道很敏感,隔着一个院落都能闻到里面新鲜的血腥气。跟着他脚下的步子就变得虚浮,直到看到地上那两丛被血液染红的尸体并不属于他的安安。 爆红的双目狰狞颓丧,他踩上一颗尸体的人头喊着她的名字,“安安!” 怒吼在屋里回荡,大门开着,往日昏暗的小屋里被从未有过的明亮侵占。这光线让熟悉的家具物品变的陌生,它们本该是安静柔和的,此时却亮的扎眼。 沉初不喜欢亮的地方,他闭上眼睛抓着头发,痛苦的泪水汩汩而下。 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这里没有安安。 男人疯狂地夺门而出,从后备箱里拿出冲锋枪上膛,在小镇里来回奔跑寻找。眼底的红色迅速蔓延,除了红便是黑,连瞳孔里都燃着气势汹汹的火焰。 他跑到镇子另一侧的边缘,刚要跑进一条没进过的街道,本是飞快移动的身体却突然停住。 余光里有一道红色亮光,他心中有几分猜想却不敢确定,慌忙回过头照着刚刚的方向寻望。 ——不远处的一束干枯枝桠上果然挂着他送给安安的项链,像是一片荒黄中的孤独星辰,独自晶莹闪耀。 沉初走过去摘下项链握在手里,宝石在风中待久了早就没了女孩身上的温度,但他那么握着,仿佛就和她贴在一起。 怅然良久后他低下头,才发现脚下有一道清晰的轮胎印,直直通向荒漠深处。 “应该是要下雨了。” 秦雨沐双手扶着方向盘,压低了头朝着头顶的天上瞄了一眼,又说:“我来这半个月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里下雨。” 她的语气听不出高兴,倒是脸色有点发白。 天色肉眼可见地暗下来,她们一路开过来本还算惬意,现在却只觉得乌云压顶有些恐怖。特别是在荒郊野外,就像要被压在天地之间一样。 “安安——”秦雨沐一个哆嗦,连唤她的声音都点虚。“我有点害怕。” 两人一路上聊得已经很熟,沉安安眼下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女孩轻轻勾起唇,而后左手附上她的右手柔声安慰她,“没事,只是下雨了而已,等雨停了天还会亮,我们找个房子先躲一躲。” 说完她左右看了看,右前方黑暗里刚好有一片轮廓模糊的建筑物。 纤手一指,“往那里开,我们去那待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 秦雨沐大概是真的怕黑,根本没有任何异议立刻转动方向盘朝着她指的位置走,连开车的手都有些发抖。沉安安看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叹了口气,只庆幸这是在野地里。 ...... 眼前这片建筑群很小,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栋房子。秦雨沐是个很谨慎的人,即便心中有对黑暗的恐惧,也要强忍着找个树丛把车子藏进去。剩沉安安一个人在一栋相对完整的房子前面站着等她,动作轻缓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嗒——哗——” 沉安安猛地顿住,收回脚警惕地盯着发出声音的拐角处。 她刚刚的确是踢飞了一块石头,可是那第二种声音却并不是她发出来的。 “什么人!?”她往后挪了几步,飞快掏出枪指着那里,手指的边缘青白骤起。 秦雨沐听到她的声音美目一滞,抄起刚刚缴获的步枪,身姿矫健地凌空跃起瞬间翻过车身朝着这边跑过来,也对着转角问道:“怎么了?” “有人。” 女孩盯着那里目光移也不移,拇指轻轻拨开保险,随后又喊了一声。 “出来!” “沙沙——” 转角后面的人似乎是被这一声吓到,身体又蹭到不知是树叶还是墙的东西。 身边的秦雨沐就要冲过去,却被沉安安突地伸出一条胳膊拦住。 “别!”她握住她的枪身,慢慢压下去,“不会是他们。” 她自己并不算多机警,如果是那些武装分子,根本等不到她先发现,对方就会先打死她们。 “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 沉安安为了表示诚意,还把枪放在地上,特意发出一声铁器撞击声。 墙角那边的人在她放下武器之后果然有反应,开始慢慢往外挪。 缺口参差不齐的墙边先是出现一头雪白的头发,而后是几乎同样纯白的额头和一双浅粉色瞳孔的眸子。 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们,白色的长睫不停翕动。 ————分割线———— 兔子精。 -- 25、“安安......是安稳的安吧。” 沉安安和秦雨沐对视一眼,两人清可见底的眸子里都是藏不住的惊讶。而且在这种地方见到小孩的讶异已经被小姑娘独特的面容盖过。 紧接着那孩子在她们逼视下走出来,怯生生地举起两只手伸过头顶。她张开的一只掌心挂着污泥,浑浊厚重的几块。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生活在动荡不安的地方已经是不幸,她举手投降的姿势更刺痛沉安安的心。她两步迈到小姑娘面前,仔细端详这张惨白的小脸。 看着不过十二叁岁,瘦弱纤细的身子上穿的衣服很陈旧,上面挂着几个颜色相近的补丁。缝补衣服的人手艺应该是不错,看上去竟然不怎么违和。她身上也很干净,丝毫没有难民身上该有的脏污和难闻气味。 小孩似乎是恐惧于她的注视,粉色的眼瞳躲闪扑朔,小身体缓缓蜷缩起来蹲在地上,只是那两只手始终没放下。 “别杀我。”她声音软糯温润带着赴死前的哭腔,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嘤咛。“我卖不了多少钱,你们放了我吧。” 可怜娇小的孩子让同样是女人的两个姑娘生怜,特别是沉安安,如果早知道是个这么小的女娃娃,她刚刚就不厉声恫吓了。 “不杀你,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想过来避避雨,你家里人在附近吗?”沉安安压下她的两只小手,又把她揽在怀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是个温柔的大姐姐。 四周的风比刚才刮的更大,秦雨沐抬起头看了眼愈加黑暗的天和旁边枝干张扬的树木止不住发抖。她睨视这孩子不知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之后转身往停车的位置跑,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个纸袋子,里面发散着淡淡的奶香。 “给。”她把纸袋递到女孩面前,见她只是看着却不接,又从里面掰下一小块面包塞到自己嘴里吃给她看,“很好吃的,没有毒。” 小女孩心事被人戳穿,她赧然地低下了头,然后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抱住纸袋,小心谨慎不肯触碰到靠近食物的边缘。 沉安安有些讪然,温柔攻势果然不如食物管用。 “谢谢......我家就在那边——”她朝着后面扬起下巴,目光霎时变得温暖,“和我走吧,月奶奶人很好,她收留了我们,也会留你们到雨停的。” 这里房子并不多,秦雨沐和沉安安跟着她拐到一栋外表破旧的房子,小女孩轻轻敲了敲门,几秒种后里面就传出轻盈的脚步声。 那扇门被泄开一条缝,一个比她还小的男孩正踩着一个板凳站在里面。 他先是看到女孩手里的面包,小豆眼里倏然漾出波光,随后才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大姐姐。 男孩被突现的二人惊扰,慌忙跳下椅子往屋里跑,他的脚好像有问题,跑到一半被地上突出的石头绊了一脚险些摔倒。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男孩听到门响的瞬间便看也不看前面地冲进去,肉体相撞,好像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没事啊,不怕。” 门里的暗影里确实站着一个成年人,她的背有点弯,声音也略微苍老,听起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显然也看到了站在院里的两个年轻姑娘,然后那影子便慢慢挪动,一张沧桑又有些憔悴的脸披着暗淡天光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照着两个毓秀细致的姑娘看了一会儿,混沌的目光突地晃了一下。 “进来吧。” 像是在招呼她们,又像是在招呼她们身边的小女孩。不管是不是,两个人还是跟着小孩后面一起进屋。 沉安安看到她混沌的眼神含着诸多复杂情绪,只觉得这老妇人是真的奇怪,在这种地方家里突然出现两个活生生的大人不仅什么都没问,还像没事人一样。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两人选择,只是下意识感觉这老人不会是坏人,更何况她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又不能在暴雨天气里站在外面,还不知会遇到什么。 一见如故的两个姑娘心事相同,她们硬着头皮往里走,进去之后才惊讶发现这不大的两间屋子里竟藏着十几个孩子,从两叁岁到十多岁的都有。他们从两边的屋子里探出半个头,像刚刚小女孩那样巴望她们。 许是太久没见过生人了,他们好奇也害羞,只要她们俩有谁看过去,目光就会成潮涌,把这些小沙子挨个抚平。 老妇人像是刚才已经打量够她们的模样了,眼下再不看她们哪个一眼,只是弯下腰伸出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滑过小姑娘白皙的脸蛋与她亲昵,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分了十几份给那些孩子,最后留下两盒牛奶给她们。 “谢谢,那里有床,你们自便吧。”她指了指角落那张勉强能称得上床榻的木板,抱着最小的孩子进了内屋。 “来吧,奶奶把她的床让给你们了。” 小姑娘领着她们坐到床板上,之前盯着她们的孩子注意力都被食物吸引走,不用背负那么多眼神的重量沉安安觉得轻松很多,她看着小姑娘嘴巴一撅一撅,两腮高高的鼓着像小仓鼠一样往嘴里塞面包,最后剩下半块像是在犹豫,两片白生生的唇紧抿着,空咽了几下之后还是迈着小碎步蹭到了屋里。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雨沐轻轻蹙起眉心,她碰了碰沉安安的手,目光移到桌上的牛奶盒上。女孩立刻心领神会,拿起两盒牛奶进去。 祖孙两人正在推让,老人瞥见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之后目光瞬间怔忡,就连身子都僵在了床上。 她的凝视带着不同寻常的温度,这一下之后沉安安终于确定了刚才的不安不是她的幻觉。她放下牛奶刚想出去,却被那苍老的声音叫住。 “姑娘——” 可能是和孩子待久了,她的声音里有股诱哄的意味,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即便心里再不情愿沉安安也还是坐到她床边。 少女眸光半敛,眼神落在地上一道砖缝里躲避老人睨视。她眉目清秀如画,眼底澄澈毫无杂质,十只交叉在一起的玉指如削葱,一看就是娇养大的孩子。 老人张了张口,“你们真是好人,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原来只是因为看到食物之后的惊喜,沉安安倏然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之前是多想了。这老人慈眉善目,又收养了这么多孩子,怎么也不像个坏人。 未几之后她抬起眼睫,“我叫沉安安,她叫秦雨沐。” 这次换老人默然,许久之后才念着她的名字,“安安......是安稳的安吧。” ————分割线———— 明天叁更~ 两人会见面的 因为这是阶段性的最后一篇文了,所以会是很圆满的结局放心啦~~ 谢谢投喂~~ -- 26、顾及着他救了自己,这个拥抱她没躲。( 沉云曜将车熄了火靠在一处勉强算是路边的平缓地方,自己倚在椅背上回手从后座上抻过一件外套裹紧身体。 年轻的小伙子爱耍彪,中午最热的时候他把上衣脱了个干净,此时下了雨倒觉得有点冷。幸好旁边没人,要不还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冷了。 他看了一会儿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掏出卫星电话看了一眼屏幕,紧跟着微挑眉头,用大拇指蹭过上面杂乱模糊的指纹,确认确实没有一条信息之后有些惊讶,随即又立刻释然,满不在乎地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抽。 他打火的姿势还不怎么熟练,车里也没什么光线,按了两下才点燃。叼着烟卷送过去,吐出第一口烟气的时候他眯起漆黑如墨的眼睛,悠悠然看着远处绵延欺负的山丘冥想。 嗤笑一声,“下这么大雨也不问问我,老子真他妈是抱来的。” 说是这么说,也没真的往心里去,只是可怜自己给他们找了几天宝贝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句慰问都没有。 “叮——” 讯息提示音让他浑身一震,赶紧把刚才随意扔到身后的电话捡回来。哟,还真是他老子发来的消息。 少年斜着眼眉看过上面那些强装严厉的话,薄削的红唇慢慢勾起来,然后随意回了一句不用你管,喜滋滋地发动车子朝着极远处那些小房子的轮廓开过去。 沉铎和虞卿朝着萧远南在地图上画的那个圈走,速度快得几个轱辘像是要飞出去。虞卿在后面左摇右晃,勉强扶住儿子才稳定了身子。 “你慢点。”纤手从后面游过去搭上男人的肩膀轻轻安抚,“就快到了,不要开过。” “不,已经到了。”沉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过去和妻子相握。两人皮肤相触的瞬间女人目光恍然,颤动着下移盯住那只手。 他的手掌如此冰冷,除了多年前他在郑锐手中救下自己那次之外还没有这样过。 “别怕,安安肯定没事......” 这种话也只有她敢说,女人的柔声抚慰确实起了作用,他紧皱的眉心松了一点,车子行进的速度眼见慢了下来。男人轻轻嗯了一声之后把车停在一边,在妻子下车时前先行过去给她打开车门,褪下外套搭在她头上,整个动作连贯熟练又自然,然后回头看了沉二一眼:“进去找!” 这镇子不大,沉云朗在里面跑了几圈就找到一座几乎被炸烂的院子,屋里的所有用具上积得都是尘土,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痕迹。 他这几天扑空的时候不少,已经没了刚开始的恼怒和愤恨。摸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往前走,终于停到之前沉初和安安住过的小院前面。 “爸。” 少年叫过父亲用眼神示意他往里面看。这镇子好像被洗劫过,只有两栋大门不整又有打斗痕迹的屋子。 男人睨视屋门未几,锐利眸光又掠过院里晾晒的女孩裙子,一反刚刚的焦急揽着妻子慢慢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两具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而面对这个结果谁都不惊讶。 沉初不是傻子,不可能被人打了还留在这等着援兵来寻仇。 “爸,那边有几道胎印。”少年消失了一会儿之后重新回到父母面前,他的白衬衣被雨水淋的精湿,俊朗的面容冷得发着青白。 沉铎跟着他走出院子脚步一顿又叫住他,乌黑的眼瞳睨视自己的儿子。 “等会。”男人从车里抻出一件衣服扔给他,“穿上。” 少年略有睁愣,严父的关爱来之不易,他接过衣服低下头,被雨水浸润的眼尾有些发红。 男人走到沉云朗发现胎印的地方。他们来的快,雨下的时间也不久,还没有把痕迹全部抹去,只把轮廓边缘晕染得轻微模糊。 “沿着胎印,快点走。” 沉铎又变得激动,这次是因为这雨越下越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又失了踪迹。女儿的消息来之不易,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她,更想按着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暴打一顿,再一枪崩了他。 小屋子破败残旧,有几处地方往下滴着雨水。老妇人拿着几个花色各异的瓷碗放到地上接水。水积得渐渐多了之后再有新的水珠落下来便会发出泠然的清音,这种声音不同于两个姑娘在繁华都市听到的音乐,却能带来难得的平静。 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围坐在屋子里,或是盯着檐上交替的雨滴,或者看着不断吟唱的瓷碗。这些孩子还很小,却都没有享受过应有的童年,一双双本该灵动的眼睛漠然而冷淡。 秦雨沐蓦然靠近沉安安。 “安安,这老奶奶好像很喜欢你。” 她在想着不该想的人,答的漫不经心。 “是因为你给了她们吃的。” 秦雨沐从小被父亲教导的很会揣摩人心,她轻微摇摇头,在人家的地盘上讨论这个问题不太好,也就不再往下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得久便有了心理暗示,她总能从老人被乱发遮住一半的眼睛里看出熟悉的影子。 她眨眨眼睛,想要祛掉眼里的乱象。 秦雨沐每次出来玩都习惯睡在不同的地方,车上也会备很多禁放的食物。刚刚为了讨孩子欢心只拿出了一袋,还是沉安安说到吃的她才想起来。现在看到这些孩子如此困苦,就又生了恻隐之心。 身边的女孩昏昏欲睡,姑娘打消了让她陪着自己去的想法,脱下外套顶在头上走进了雨里。 ...... 望山跑死马,沉云曜看着那片房子离的不远,可真开起来却有段距离。刚才身上那股子凉劲被心火驱散,整个人只剩浑身燥热。 他脱了外套扔回原来的位置,露出已现成熟坚韧的壮实胸脯。 少年两道剑眉深深蹙起,早知道这么远,他就找个地方睡在车里了。 ...... 普通的电话到了墨城只能当成表用。秦雨沐睨了眼电量不多的手机,之前还觉得是乌云让天色晦暗,现在看来时间也确实是不早。 四周越来越黑,她藏车的地方是一片茂密树丛,隐蔽性是好,可里面更是没有一点亮光,漆黑的像是要把人吞噬, 她恐惧这种雨夜的黑,几次退缩又都在心里败给那块互相谦让着不肯吃的面包。 用来遮挡车子的树枝已经被雨浇得通体湿滑,上面的浮土也被冲洗干净。她往下摘了几个枝杈,正准备打开车门。 她弯下腰的瞬间,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白光从她视野里横着滑过,最后定在右侧一处跳跃着熄灭。 光线来得很快,像一把锋利钢刃割破黑布,比幽暗静谧的黑夜更恐怖。她顾不得对黑暗的忌惮,身子轻巧一跃跳到树丛里藏起来,朝着刚才射出光线的大致方向寻找人迹。 沉云曜有和大哥父亲同样的习惯,在他不确定这地方绝对安全的时候不会贸然把车直接开到最里面。这次他依旧停在离镇子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为了不惊动有可能存在的威胁,冒着雨也要把这段路走过去。 他刚才焦急的时候出了不少汗,此时不觉得寒风萧瑟雨水刺骨,只感觉这股凉意冲掉身上湿汗来得淋漓痛快。 天地只剩最后一点荧光,他借着这缕残存的微弱光线警惕查看四周,也扫过漆黑树丛,却没发现里面藏着伺机而动的人。 大雨抹去痕迹,也能隐藏人的声息。等他快要蹭到树叶那么近才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女孩从树丛猛地凌空而起,顷刻间周身伴着叶片飞舞飘散,在最高处飞起一条腿直直地朝着他脖子踢过去。 沉云曜是被父亲狠练过的人,女孩这一脚踢的狠,所幸他反应也快,一阵飓风扑向脸面的刹那他飞快闪身,那绷直的脚尖几乎是在他眼前滑过。 “走夜路真他妈遇鬼了!” 沉云曜骂了一句,他只看到一个细长人影,还没把是男是女看清,对方就又飞过来一脚。 这下把少年打恼了。他手臂挡了一下紧接着反击,可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厉害,几招下来居然没让他找到破绽。 “啊!” 秦雨沐刚要去抓他领口时忽然惨叫一声,她大概是踩到了湿滑的落叶,这一下动作太大,竟然双腿一劈平开在地上。 女声将沉云曜惊得愣住,他一时间忘了躲闪,被她一头撞在胯间—— “啊!!!” 比她刚刚叫声还惨的声音,紧连着的两声惨叫也撕破寂静,惊动了小屋里面的人。 沉安安瞬间清醒,她抚住老人孩子自己拔出抢奔向雨里。 秦雨沐只觉得自己运气好,居然撞到男人要害,在他痛苦呻吟的空档她快速起身,凌厉掌锋狠狠劈向他后颈! 下一秒,沉云曜忽然停住所有动作,软趴趴倒在地上。她刚想照着他脑袋来上一枪就被在雨中奔跑的女孩喊住—— “别杀他!” 同胞哥哥的声音沉安安当然熟悉,即便是觉得不敢相信也还是要看过是不是他本人才能安心。 一身狼狈雨水的女孩跑到他们面前跪下身体,两只手无措地在少年身上摸来摸去。 “灯,灯。” 秦雨沐有些慌乱,赶紧拿出手机往他身上照。 沉云曜赤着上身,搭在肩头的外套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知所踪,屏幕亮起那一刻,胸口的狼头纹身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叁哥!”沉安安惊呼一声,泪水瞬间潺潺而下,她顶着被淋成一缕缕的黑发趴到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秦雨沐目光躲闪把枪藏到后身,拿了吃的和安安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少年沉重的身体,艰难往小屋里走。 “我不是故意的,他穿着和那些人差不多的衣服,我还以为他是......” 沉安安泪眼模糊,到了小院里才将哥哥身上穿的迷彩服看清。她摇摇头,“不怪你,你又不认识他。”又对双手扶在门框上的老人说:“老奶奶,我哥哥受伤了,能不能,给他烧点热水,我想给他擦擦身上。” 那老人不动,也不接秦雨沐递过来的食物,兀自有些痴愣地睨视着紧阖双目的男孩,伸出只手又无力落下。 干涸的唇缓缓开合,“你还有哥哥啊。” 这似乎不是她该关注的地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刻往里屋走。 “我刚才睡着了,有点不清醒。行,怎么不行。” 老人离开小屋,同时也带走了被惊扰到的几个孩子。 片刻后屋中只剩下她们叁人,秦雨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擦拭着沉云曜脸上的雨水。 “没想到你也有哥哥。” “嗯,我有叁......两个哥哥呢,我们是叁胞胎。” “当!——” 内屋里有铁器掉在地上,随后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还有两个孩子出来拿抹布。这小插曲无人在意,待冒着白气的热水端过来,秦雨沐出于自责主动请缨代替沉安安为昏迷的少年擦掉脸上和手臂上的污泥,露出一张俊俏清隽的脸。 水气徐徐,周围开始重新恢复死寂。秦雨沐水眸轻动,目光滑过少年高挺的鼻梁和锋利下颌。 “他应该很快就会醒,我......我刚才其实没什么力气了......” 她又想起刚才磕他那一下,脸上的笑容不复自然。 “嗯......”细微的呻吟声打断两个女孩交谈。沉云曜紧阖的双目在她们凝视下慢慢睁开一道缝,他先看清的是妹妹,下意识觉得自己还没有清醒,大抵是思虑过甚才会在迷蒙之际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而后他眸光颤动几下,才看到旁边面容娇丽秀美的小姑娘。 “你?”他声音带着疲倦的沙哑,远没有刚才吼叫的时候清晰。 沉云曜认出她的身形,打自己的人应该就是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以为你是坏人。” 秦大小姐虽然任性孤傲,却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况且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本来就不认识他。 “你打晕我就算了,老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就差点让你废了。” “我——” “叁哥,你不认识我了?” 听到妹妹呼唤,沉云曜才愣愣地转过头,赤红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面前的人居然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猛地抓住她两边肩膀,“我们找了你好多天了!你怎么会在这,大哥呢?!” 与哥哥相逢的喜悦在瞬间消弭,女孩脸上的蘧色正在慢慢淡去。 她想起沉初,事实上这一天她都在想沉初。 自己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她也说不清,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人不可能再是兄妹。而且时至眼下,她都无法再准确复刻自己把项链挂在树杈上时的心情,也无法理解此时他没来找自己的失落。 这种失落不该有,也很危险。 如果他没有给自己那些致命的温柔和细心照拂,她现在应该乐得和他诀别。 可总归还是乱了心神。 她半敛下盈动的眸光不再回答哥哥的问题,兀自起身走到窗前。 大概是他根本没看到自己留下的项链,或者是没发现自己的提示,又或者是看到了没来。 总之,他大概真的没来。 “安安?” 沉云曜头还有些疼,他站起来的时候秦雨沐下意识去扶他,两人搀扶着到窗边,却看到沉安安的眼里滑过宛如一道流星的光芒。 紧跟着沉云曜眸光汇聚,眼神猛地转向窗外。 “是大哥?” “应该是他。” 阴霾瞬然消失过半,沉安安来不及细想就要出去。 “别动!” 秦雨沐拉住兄妹二人,指着外面的光亮,“你们大哥有几个人?” 当局者经提醒才反应过来,沉云曜背后忽地渗出层冷汗。 大哥当然只有一个人。 “留在这。” 他灭了那盏昏暗的小灯,瞥到墙角的步枪拿起来靠在门边,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些人好像是无差别的进房子,应该只是为了拿东西,可这里房子并不多,早晚会找到这儿。 “八个人左右。” 他仔细分辨脚步,又掂了掂腰包里的两个手雷。硬打是打不过的,但总得赌一赌。 “会用枪吧?” 秦雨沐一直和他贴着,沉云曜突然转过来,那薄薄的唇便蹭过她耳根。 “会。” 紧急关头无暇顾及别的,她接过步枪利落上膛,“这枪还是我在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哟。”沉云曜轻轻吹了个流氓哨,舌尖舔过嘴角勾出个不合时宜的痞笑。“就知道你是条汉子,等会儿我出去,你就照着人堆里放枪,瞄准点,要是老子命不好你就把我妹妹带出去,你打我的事就算了,怎么样?” 少年说的云淡风轻,沉家男人惯爱赌博,这次他还是要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不怂,别的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叁哥......” 沉安安听懂他要做什么,两只手死死抓住哥哥的衣袖不撒开。 突然,院落外面响起一连串的枪鸣。 “呯!呯呯!!” 声音离得极近,惊醒在里屋睡觉的孩子,老人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紧紧抱住满头白发的女孩。 “是爸来了?!” 叁人张着嘴缓解耳膜压力,少年咬了咬牙,墨色瞳孔被火光闪得忽明忽暗。 “当!——”薄弱的院门被撞开,两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院里。少年紧跟着眸光一凛,夺过女孩手里的枪探出去。 “呯!!”可有人开枪的速度比他还快,飓风般迅猛的子弹穿破人的皮肉,片刻间便只剩一个人还立着。 那人也慌了,朝着门外拼命扫射,枪口橙光不断闪烁,却除了土墙和铁门外什么都没打到。 沉云曜知道外面有个人,虽然分不清是敌是友,还是从背后一枪打在那人脊椎上。 万物骤然归静,他一直紧盯着门外,手心汗液浸湿铁器散出锈味,鬓角也渗出潮湿。 片刻之后,漆黑门洞里烟尘弥漫,勾勒出个隐约人影,他攥着枪杆的力度不由得又重了几分。 知觉告诉他这人比刚刚死去的这些人都危险。 男人在靠近,他颀长身体冲破尘埃已经站到院里,脚下就是那两具新鲜尸体。 可他看也不想看自己杀死的人,身体略微摇晃像在张望。 “安安?是你吗?” 他声音发虚,带着清淡哭腔。 这一声后屋里的兄妹俩一同怔然,沉云曜倏地放下枪,沉安安全身力量一瞬间泄掉,巨大的惊恐让她脸上残留的泪迹凉透,此刻又有新的涌出来,一片温热。 “大哥?” 她轻唤一声便让男人顿住,下一秒冲进屋里。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也能准确地扶起坐在地上的小人儿。 “安安,我就知道你没事。” 男人仓惶之下杀人没来得及检查战场,门外半死不活的人颤抖着拿起枪对着门里,什么都看不到也无法瞄准,开枪权当做最后的泄愤。 “嘭!” 子弹朝着门口的女孩射过来,失而复得的男人在流泪失神,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已经能听到气流撕裂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前面,灼热滚烫的子弹片刻后穿过他肌肉结实紧绷的左臂,挖出一个深邃的血洞。 “大哥!” 女孩感觉到温暖的液体流过胸前手臂,这一刻她忽然慌张,她忘了一切,只想起他转身护住自己的动作。 这点伤对沉初来说不算什么,相比之下他更在乎听到她焦急的语气。 “你伤哪了?” “只是胳膊而已。”他说完忽而有点失落,庆幸有昏暗做掩饰。 心中隐隐升起的恶意让他开始埋怨刚才那人打的不准,也怪自己站的位置不对。 若是这一枪打死自己该多好,既不用忍受别离之苦,又能让安安永远记住自己。 沉云曜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在他中枪后就冲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安安。”他用右臂抱住她,“让我抱一会儿你。” “嗯......” 见她应允,男人偷偷牵起一侧嘴角,得寸进尺地吻上她粉嫩的香颊。 一股电流从唇落下的地方通到身体深处。 顾及着他救了自己,这个拥抱她没躲。 ...... 地上的胎印有好几道,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沉铎听着前方的声音,催促儿子再快点。 如果他所料不错,目的地应该热闹的很。 最起码那狼崽子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肯定是在的。 想到安安,他不自觉抱紧了怀中的虞卿,另只手已经摸向放在身后的钢棍。 锋利的下颌绷起,槽牙磨蹭出声。 那女医生说的话每天都在他心里重播好几遍,这根棍子可是他特意为了小崽子从地库里拿出来的。 ————分割线———— 相当于四更的一章, 没能收住,所以昨天微博报的叁个更新时间不准了,因为已经一起更了?(`?′)? 晚上可能有加更,也可能没有哈哈哈。 期待的挨揍剧情要来了。 沉哥想得没错,前面的确是热闹。 -- 27、她舍不得(3500+,二合一,二更) “啧!” 少年满身流气,健硕身子披着浓密雨帘,一脚踩在男人头上。 “命还挺结实。” 他说话,手冲着黑影喉骨的位置伸过去,一声骨骼错位的声音之后那人呻吟戛然而止。 秦雨沐默默站在他身后,在声音消失未久打开手机上的电筒,照着周围检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灯光闪了一下之后常亮,正好照在沉云曜身上,冷白色的光照亮他肌肉蓬勃凸起的上身。十八岁的年纪本该是正处在男孩和男人的交际,可沉云曜从小好动,进了军校之后又被父亲亲自操练,身体远不像平常男生那样干瘪瘦小,反而比有些成年男人还壮实,筋脉暴起的手臂更是彰显男性力量。 秦大小姐受家里男人影响,从小就有浓厚的英雄情结,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打家劫舍做个活土匪。她性格嚣张跋扈又狂傲,和秦熠如出一辙,怎么也看不上平日里围着她的一群温润少年,觉得无聊透顶,眼下却对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少年动了心。 她低下头想了想,女儿果然还是像爸爸。 沉云曜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被猝不及防的光线一照瞳孔激缩成针尖大小,他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一圈少女身形的轮廓。这种将现未现的美却引得他更想掀开神秘柔纱。 他抬起一直手臂抵挡光线想把她看仔细,这么一用力却让秦雨沐更好地看清了他身体线条。 “诶——”她喊他,少年听到另一边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关上,眼疼。” 秦雨沐是舍不得关的,她挑唇笑笑,只是把灯光移到下面照着湿淋淋的地面,眼眸中的潋滟水光荡起圈圈涟漪,时不时耀出柔情的波光。 “怎么了?” 刚才她是在叫他的,叫了又不说话。沉云曜不喜欢和小姑娘玩游戏,眨了几下眼后终于把她看清。 漫反射的柔和光影映亮女孩媞媞娇颜,她正笑靥如花望着自己,全然没有刚才打架时的凶狠暴力。 沉云曜遗传了父亲狼性的凶残,懂事起就爱打架,即便样貌生的俊俏周围女孩也没有一个愿意理他。后来进了军校更是看不到半个女人影子,此时女孩笑貌暖如春阳,眼神里还带着别样的女儿家温柔,他看得心神荡漾,像是有柳絮飞进心里抓挠,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痒。 秦雨沐除了那双晶亮的墨色眼瞳之外长得都像母亲,她只要想柔情似水,便能藏匿起狂热的内心。 “我叫秦雨沐。”她指指天上,“就是这个雨。” 少年没得东西可以指,便徒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圈。 “沉云曜,太阳那个曜。” 女孩目光一晃,只觉得两人名字怕是父母对着取得,怪不得一见面就打起来。 她是爽朗快意的人,又问他:“有女朋友吗?” “啊。”他摇晃着头,哪去找女朋友,除了外婆母亲和妹妹,别的女人都嫌他得不行。“没有。” 沉云曜毫不在意自己空白情史,兀自回忆刚才她搀着自己时偶尔触碰到的柔软,根本没听到她下一句说什么。 对面的女孩在听到他下意识的回答之后嘴角挑的更高,两个人之间明明隔着几步远他都能清晰地看到她唇边的两个浅薄的笑涡,就那么旋转在皙白如玉的脸上。 “那好——”秦雨沐压低眼眉突然靠近,清灵水眸中透出狡黠光亮。 因她的凑近,少年深蜜色的俊脸倏地漫上一层粉霞,胸前的狼头纹身不断起伏。小姑娘古灵精怪,她眼看着他羞了更想逗他。 两根玉指拧成麻花,伸到沉云曜眼前,让他视线跟着在空中捻了几下后捏上他的下巴,又缓缓勾过早就用力绷起多时的锋利下颌缘。 “那你就是我的了。”她笑得傲然秀美,飒爽和娇柔并存。 他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丫头给调戏了。 沉云曜看着面前笑得张扬明媚的姑娘,体内潜藏的叛逆被激起。他呼出口气,末尾还嗤笑了一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血丝盘结,狠狠咬了下牙手掌猛地按住女孩后脑,照着她的樱口就欺上去。 “唔” 秦雨沐瞪大了眼,她也没想到自己的挑衅能挑拨起他疯狂。少年吻得毫无技巧甚至带着怒气,最用力的时候吸的她舌根都有些发疼。 半晌之后他松开她,连唇上残留的津液都不放过,舌尖转了一圈,表情邪肆浪荡,将她所有甘甜全数吃下去。 “别和老爷们逞能,懂了?” 又压近她耳边,装着语气凶狠:“我是太阳你是小雨点,稍不留神就给你晒,干,了。” 倒数第二个词他咬得音不对,也许是故意的,饶是秦大小姐脸上都发烫。 两人在雨里分开,准备回到小屋里。 “云曜。” 沉云曜脚步一顿,把走出去的女孩又拽了回来。凭空出现的声音他很熟悉,养育自己多年,严厉和慈爱都刻在骨子里,是怎么都不能忘的。父亲音色冷厉中略带几分锋利,自己刚才强吻小姑娘的样子怕是都叫他看见了。 “爸。” 他身后站了一排人,别的大多都不怎么脸熟,但是站在前面的却是自己的父母和同胞哥哥。 都看到了反倒让他一身轻松。 沉云曜索性潇洒地抱过小姑娘搂在怀里,示威一般低下头在她额角印上一个缠绵的吻,边亲还边看着自己父亲提醒他。 “爸,大哥和小妹在里面。” 沉铎气到极致脸色青黑中透着紫气,脚下步伐沉重有力,到儿子身边斜睨他一眼,视线又慢慢落在旁边女孩的身上。 “叔叔好呀。”那女孩朝着他和身后的家人莞尔一笑彬彬大方,看样子不是被强迫的。 他已经对这种事够了,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会打死。 男人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也微微颔首。他从不干涉儿女感情,就连当初女儿在门口与庄野拥抱的事情他也知道,他只是不能接受强迫,不是两情相悦的感情是双方的灾难,女人天生柔弱,理应得到男人的尊重。 沉铎走过沉云曜身边,看着有个缺口的大门向后伸出手。 “给我——” 沉叁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什么,只看到父亲说完话紧跟着二哥从身后拿出一个将近一人长的铁棒,面无表情交到他手里。 “爸,大哥受伤了。” 少年外粗内细,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妹妹变了。 沉铎不为所动,目光愈加阴沉,他看了眼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就那么盯着不动,直至沉云曜终于受不了他的逼视悻悻地落下手。 屋里的小灯被重新点燃,他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里面相拥在一起的年轻男女。 娇小的女孩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男人左臂上有个漆黑的血窟窿,鲜血从中涓涓二出浸湿两人衣襟。 黑夜赋予的浓墨汩汩汇入他眼底,沉铎慢慢走出阴影站到院里。他的脚步很重,在静夜中格外清晰,一下下响是敲在每个人心头。 拥抱的儿女和屋里的老人都被惊动。 女孩目光惊慌,她仓促看了男人一眼。他却神色平静,搂着她肩膀的手不急不躁地攀上细腻脸蛋摩擦。 男人指腹糙粝,生着一层茧。 “安安,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他声音不算小,无视父亲也惹怒父亲。 不等女孩回答,院里的高大男人猛地冲到他们身边,抓住沉初衣领照着左脸狠狠打了一拳,又弯起膝盖踢向他的腹部,最后使劲丢了出去—— 这两下是铆足了力量打的,相碰的瞬间筋骨破裂,声音让女孩毛骨悚然。 “爸!大”求情的话咽了一半,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苦涩滋味流嘴里。 她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为沉初求情他怕是会更生气。也恨自己不争气,明明这个男人强迫了她,却到底还是有了已经变质的感情。 两片唇被泪水浸透,不住的喃喃。 “他受伤了” 被大力甩出去的男人身体撞在墙上慢慢滑下去,他捂住被狠踢了一脚的肚子,身子落地的一霎那吐出一口血。靠在墙角张着嘴大口喘气,齿缝里都是鲜血,用力便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爸咳咳”他咳了几声之后突然笑起来,血液不断飞溅。面上是和笑声极不符的扭曲狰狞,俊挺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安安是我的命,你杀了我,也没用” 沉铎眯上眼睛,阴鸷目光缓慢流泄。 沉初在向他示威,提醒自己女儿已经是他的人,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事实。 “沉云朗!” 少年像是早就等在外面,听到父亲呼唤立刻跑进来。他扫视一眼墙角面色痛苦纠缠的男人神色漠然,仿佛他早就不把那人当大哥,陌生而充满敌意的眼神让两人更像仇人。 沉初目光怔忡一瞬又随即释然。 他当然失落,可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的安安能记得他。 “带你妹妹出去。” 父亲的声音清冷,像是给他判了死刑。 沉初喉结滚动,深远眸光投向一边泪雨潸然的女孩。她咬着下唇站在那里多时,水光扑朔的眼里大概是有几分心疼的。 “安安。” 他唤她,向她伸出一只手,染着血棕色的几根指尖在空中虚浮颤抖,缓慢转过来掌心向上。 “安安” 旁边的沉铎已经握紧手里的钢棍,沉初看也没看。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做了沉铎快二十年的儿子,他懂这个男人,想杀的人便不会放过。 他们甚至比亲生父子还相像,同样的暴虐,疯狂,狠戾,还有强大的占有欲破坏欲。 沉初眼里的光芒在沉安安的迟疑中慢慢晦暗,刚才的温情拥抱仿佛只是泡沫,是一簇虚无的幻想,等到那些脆弱而短暂的生命终止之时,也就是自己梦醒的时候。 枪口和钢棍不足为惧,她的疏离才让他真得魂飞魄散。 沉安安看着那颤抖的指尖抬了一下,像是他最后的力量,也是满月当晚之后的圆满。之后颓然落下,就快要触及到地面。 她终于过去握住。 “你快和我道歉” 她已经不敢看暴怒的父亲,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控制。她的确恨过他想他去死,可现在父亲真要杀了他的时候自己却舍不得。 是,她舍不得,这叁个字从她在小镇边缘留下项链那一刻就开始反复描绘,可即便是在空无一人的心里她都不敢说出来。 “对不起。” “但是我不后悔。” 他永远不肯在这件事上低头,就算是杀了他也一样。 沉云朗一把扛起妹妹,不顾她的哭闹将她带出去。沉铎也遣散了旁人,指着他。 “跪下。” 首发:ρò㈠㈧ě.νǐρ(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28、本就是一脚踏入深渊的人,她身为绽放在 那扇通往里屋的房门紧闭,老人在门的另一侧用满是褶皱的双手捂着脸,两行浑浊泪水浸入干枯指缝,也顺着皮肤的褶皱向下流淌。 从她看到沉安安第一眼就觉得她熟悉。那双明晰灵动的大眼睛和自己年轻的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她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有两个同胞哥哥,那男孩昏迷的时候她远远地瞧见了他的眉眼,睡着都能从上面看出沉铎的影子。 多好,她的儿子不仅活了下来,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回她不用再想着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者会不会孤单。 眼泪滴到小女孩额头上,她眨眨粉红色的眼珠,伸手抹掉几处湿润温暖。 “月奶奶。” 女孩小声叫着老人,软糯里夹杂着奶音,白芍般的皮肤耀着荧光。 她刚想问问奶奶为什么哭,就被老人一把捂住了嘴。 “小兔,从现在开始,就叫奶奶。”她身子不住颤抖,手臂又紧了几分。苍老的声音沙哑干涸,和她的人一样狼狈破败,像一滩耗尽了最后一滴水的泥潭。 她拢了拢花白的发,又对着其他孩子也这么嘱咐。 虽然在他心里她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也不能冒这种风险。 沉月早就听说过以前管理这片土地的人和自己的孩子同名,只是她却从来不敢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她曾经的儿子已经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小男孩,他已是个成熟的中年人,还能有机会教育自己的孩子。 外面站着他漂亮的妻子,她看到了,还有叁个已经长大的孙子孙女,她也看到了。 这就可以了。 沉月不会去打扰他,她永远无法释怀当初扔向他的那块石头,而且如今她们云泥之别,他高高在上,有为之骄傲的一切,而她现在只是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不仅如此,同时还是下作的妓女。沉铎现在的身份不需要也不能有这种出身的母亲为他抹黑。她的存在就像一颗毒瘤,迟早会腐蚀掉他的生活。 “小兔,一会儿如果刚才那两个姐姐想进来,你就过去和她们说我身体不舒服睡下了,不要让她们进来。” 她太喜欢沉安安了,只是高低之间隔着鸿沟不能逾越。这未来是当初她在街上时就选好的,却怕女孩来了她会忍不住想抱抱她。 沉初左脸高高肿起来,红里夹带着丝丝青紫,嘴角那串血丝一直淌到前胸。 “咳咳......” “跪下。”又重复一遍。 沉铎转动手腕,钢棍便在石灰地上碾出一道白印。沉初盯着那道痕迹眼底清淡冷漠,在来势汹汹的父亲面前始终未起半分波澜。 这是他们从小熟悉的家法,沉铎虽然早就不再是佣兵,本质却还是那头暴虐凶残的野狼。他的耐心只积攒下来留给妻子女儿,叁兄弟从小经历的最多的恐怕就是挨打。 可他也知道,每次父亲再生气也只用一分力,成年之后他再没见过这东西。 时隔多年之后重逢是因为他忘恩负义糟蹋恩人的亲生女儿,父亲盯着他的黑瞳充血炽热,他几步之外都能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滔天怒火。 沉初和父亲一样是披着战场血衣厮杀出来的铁汉,除了沉安安之外就不会再有任何事让他觉得恐慌。 他嘴角笑意仍在,女孩离开之后他格外留恋指尖上她的余温。即使这主动不是出于她本心一次主动,他吻上手指,薄唇研磨净她遗留的馨香,又仰起头看了眼发黑的屋顶。 他们之前住的房间和这里一样幽暗,只有头顶那扇天窗能在白天时漏进来一缕光。安安总是坐在一方明亮里愣神,有时会仰着头,有时会垂着眼睫,每个角度都美得无懈可击。 沉铎给了他尊重,让他兀自畅想。未久后他用右臂撑起身体蹭着墙壁起身跪在地上,单手解开自己的衣扣脱掉上衣,露出疤痕密布的精壮胸脯和带着枪伤的手臂。 男人在父亲面前低下头,从家里带走安安已经十几天,从闯进她身体那一刻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沉铎瞥到他流血的左臂,血迹已经流到手上,鲜红和暗红相交,残留的四根手指撼动他目光。 墨色里倏地附着上猩红,大掌猛地钳住他的下巴。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该反抗的人面上波平如镜,该坦然用刑的人却心有不甘。 可谁都知道沉初不会反抗,即便自己与父亲已经势均力敌,他也不会还一下手。 “没有。” 沉初抬起头,也看到了父亲的视线落在哪里,自己跟着转过左手,片刻后又转回去不再看它。 他当初替下安安是自己心甘情愿,从没觉得谁欠了他。 说完下一秒,沉铎眉心抽搐两下,高高举起手中的钢棍发狠砸在他背脊上。 这种恨出于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大概是恨铁不成钢。 蜜色皮肉瞬间被铁器打得皮开肉绽,中间高高鼓起一条,两边被大力撕扯裂开,伤口狰狞恐怖。 男人牙关紧咬一声不吭,五官皱在一起,脸色骤然通红滚烫。 本就是一脚踏入深渊的人,她身为绽放在头顶之上的花,足以让浑身泥泞的自己痴迷仰望。 他是混蛋,他死有余辜,但是值得。 抓着围栏的女孩隔着墙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她不住猜想画面,身子一软倒在母亲怀里,滞愣的双目里沁着泪珠,墨色发丝不断摇晃。 “妈妈,让他走就行了,我们不要再见到他就可以了......” “安安。”虞卿抱住女儿,看了眼在旁边已经快动起手来的两个儿子并不阻止,“他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道理她都懂,从小家人就教她不要做无谓的善良,可就是忍不住。 她咬着指尖,粉润的指甲被咬得鲜红。 “乖......”虞卿安慰她,眼神始终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沉铎不会真的杀了他,就算沉初不再是儿子,也是和他一样的人。他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该互相理解的两个人,外表明明刚硬生冷像个铁块,内心却无比脆弱,灵魂必须有可以安放的归宿才能生存。 虞卿看过沉铎所有破碎的不堪,当年他是如何从底层艰难生存,自然也懂沉初的摇晃不安。 但沉铎的身份不再是掠夺者而是父亲,安安是他拥抱新生活的寄托。家里男人一贯霸道偏执,这股血脉大抵来源于虞伯远。当他自己离开之前的立场就必须泄掉这股愤怒才能给放沉初生路一个理由。 ...... 钢棍一下下打在男人胸前脊背,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他面色由红转白,额头上,脸上,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每动一下都会往下滴落一股。久而久之,地上就不仅仅只有飞溅出的血花,还夹杂着深灰斑点。 他的上身血肉模糊,肩膀和脖颈处的汗水随着他呼吸频率汇成溪流,几乎全都侵进裂开的皮肤里,每滑过一滴都带来盐水浇过伤口般的难捱痛苦。 “嗯......”他终于出了一声,声音清浅几不可闻却被执行家法的人听到。 不是疼极了他绝不会出声,这点沉铎知道。 锋利的上下唇摩擦开合,他头上附着同样的汗水,连眼尾都红得一致。 “你后悔了吗?” 沉铎举起枪逼他,保险缓缓拉开。 只要听到一句后悔,他就最后一次以父亲的身份饶了他,让他滚出沉家从此再无瓜葛。 “说。” “呃......”他喉结滚动,掀开湿粘的眼皮睨到漆黑枪口。 竟把头往前凑了凑。 “不......我爱安安......她已经是我的了......”男人身子虚晃,眸光已经开始涣散,却依然不肯说一句软话。 他可以认输,可以认怂,但关于小姑娘的事绝不退让。 眼尾的赤红霎时冲暴整个眼球,沉铎枪口抵住他额头,食指已经搭上扳机开始用力。 “你他妈找死!!” 眉心颤抖得更甚,却在按下去前一刻扔飞手枪挥起钢棍打在他身上! 这一下比之前的每一下力量都重。 “噗——” 跪在地上的男人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身子前倾猛地喷出一口血。脖子缓缓扭向窗外,逐渐弥散的瞳光流动寻找。 只可惜外面太黑了,他连安安的影子都看不到。 “谢谢你,爸......” 他目光在下一秒失去焦点,高大的身体颓然崩塌在地。意识消失前他仿佛看到沉云曜冲了进来,又好像是沉云朗,他没能看清,因为那都不是安安。 “大哥——!爸,你怎么能真杀他!他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沉云曜从未这么和父亲讲话,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身血红,他看得全身都在发抖,马上伸出根手指放在沉初人中上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只是身上白如死灰和冰凉的温度实在像个死人。 “帮我抬人!”沉云曜和二哥打了一架才进来屋子,他冲着身后喊人,几个士兵一起把男人沉重的身子抬出去,走到哪里身下的血便滴到哪里。 沉安安挪到门边看着面色苍白的男人被抬出来,那些红色的印记边缘残次不齐,一道道刻在他身上触目惊心。上午还与自己身体亲密的人几乎已无生息,嘴角还挂着已经变成棕红的血丝。 一个士兵脚下一滑,男人身子就跟着歪了歪,斜开的口袋里紧跟着划出一道红白相间的光。 女孩弯腰捡起来,眼中鲛泪把宝石和银链的光彩氤氲成一团光怪陆离。她摘下这条项链半天,就觉得恍如隔世那么长。 ————分割线———— 下面还是高能。 这几章好爽,停不下来。 -- 29、有些不该有又控制不住的感情在这一天中 他人已经快被抬到门外的时候沉安安才堪堪回神。 她拔起沉重的双腿跑过去,脚下都是他滴下的血。 女孩不敢碰他,也不敢问,连探他的鼻息都没勇气,就那么颤巍巍地跟在他身边走。手里攥着他送的项链,那条银色的链子在摇晃,比她心情还慌乱。 “大哥,大哥......” 她轻轻喊他几声,男人紧闭着口眼毫无回应。他从来不会不理自己,也永远都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后。 可他现在怎么不回答了,他真的死了吗。 沉初裸露在外的身体褪尽血色,恐惧念头疯长侵蚀女孩理智。她眉心抽搐一般颤动,用尽所有勇气才弯下腰悬在他身上,微凉指尖小心躲开所有伤口抚摸皮肤,竟然比她还要冰凉。 最后才摸到脉搏。 惊睁的美目瞬息之间阖上,他的脉搏依然跳动。 失而复得让她在一瞬间忘乎所以,不知是什么冲动,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也许是回忆起那些亲密,她没控制住自己,竟然又压低身子贴上他苍白的嘴唇。 算不得吻,带着一股淤血的腥味,极清浅的一下却贴了很久,直到有人在身后拍自己,她才僵硬地起身转头。 “叁哥......” 沉云曜身边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男人,再后面才是秦雨沐。怔忡眸光在瞥到药箱的时候一晃,她不敢耽搁,急忙让开位置让医生进去。 “你和大哥的事等他好了再说,先进去和爸妈还有那神经病说句话。” “那神经病”说的是沉云朗,刚才在门外他是用了全身力气去阻拦自己,这个时候兄弟二人不站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眼瞎,管人家两人的闲事做什么。 他自然也生大哥的气,自己的妹妹怎么能不心疼。可是父亲已经大动肝火,这时就必须有人站在他对面和他抗争,给他找台阶救大哥一条命。 “好。” 她留在这里只会耽误医生给他治伤。 沉安安从来没有怨怼父亲,他那么宝贝自己,能想到该是有多疯狂地找她。父母和两个哥哥不说也能看出面容的憔悴,可她心里已经乱了,有些不该有又控制不住的感情在这一天中疯长一发不可收拾。潮汐已经漫上沙滩,只想贪心的把两边都保全。 她往回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脱下外套放到沉初身边。 “您一定要治好他,这里很冷,还下着雨,包扎完之后麻烦给他盖上。” 女孩语气平淡,又握了握沉初的手才离开。一直在身边观望的沉云曜有些担心,他刚想跟上去手就被身后的温暖柔软抓住。 “别去。” 温软的手属于秦雨沐。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你只是哥哥,就算是父母都不能陪她一辈子,有些事情总要自己消化。” 他朝向前方的目色微诧。在自己的意识里,十几岁的姑娘不该这样老成,最起码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沉云曜慢慢转过身睨视他刚交的女朋友。 “呵......”突然笑了。他们真是两个神奇的人,明明只知道对方名字,又认识只有两个多小时,居然就能在一起接吻。 眼见着大哥身上的血止住,他也有心情说点玩笑话,就问她:“诶,你会不会后悔啊。” “不会啊。”秦雨沐背过手左右看看,毫不在意周围人有意无意地探究,兀自踮起脚尖碰上他下巴。少年一天没刮的胡子已经探出一点尖,扎得少女粉唇刺痒。 她是个很懂情调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情让他肾上腺素飙升。 “我爸爸——”她顿了顿,“只看了我妈妈一眼就爱上她了。” “然后呢?”这是他第一次了解有关于她的事,迫切想知道更多。 “然后他就把她抢回来了呀,我外公和舅舅刚开始不同意但后来有了我哥哥也不得不妥协,十年之后又有了我。”秦雨沐说完抚上他胸口的纹身抚摸,借着车灯的亮光她终于能把图案整个看清。 狼头张牙舞爪,像极了少年狂妄。 “所以你要小心,秦家人好抢。” “行,知道了。” 女孩力气终究是敌不过他,沉云曜两下就把她按进车里。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车厢里昏暗,狭窄的后座上两人紧紧挤在一起,少年眼仁反射冷光在夜里散着狼性的幽蓝,他好像在咬牙,脸越贴越近。 “沉家人好战,就不怕你这种辣的。” 有医生随行一点也不奇怪,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这是虞卿每次有事出门时都会带的。 她站在角落,看着来往整理东西的人匆忙反复,自己却怎么也入不进热闹里。 虞卿同样愤怒,但也没想真的要了他一条命。女儿的眼神她看在眼里,和自己当年如出一辙。所以她没阻止沉铎也没阻止两个大打出手的儿子,随着他们去争。 屋里男人贴着墙边滑坐在地上,他难得在外人面前现出失意。虞卿眸光随着他滑下的动作一紧,进到屋里和他抱在一起。 “老公。” “爸妈——” 不等虞卿安慰丈夫,女儿已经站在门口,潋滟双眸殷红被泪水浸泡的有些肿。 “爸爸,地上凉,快起来。” 沉铎只顾着发泄愤怒,还没来的及抱抱自己的女儿。 “安安。”他声音嘶哑,褪去红潮的脸上疲惫又颓废。“让我看看你。” 沉安安凑到父亲面前,他凝视女儿两秒突然愣住,然后眸子里闪动这意味不明的光影。 伸出大拇指轻轻蹭了蹭她唇角。 “有血。” 女孩身子微滞,眼神便开始躲闪。血应该是刚才她亲吻沉初时蹭上的。 那血的颜色发暗,已经是棕红色,沉铎一眼就看出这是谁的血。他闭了闭眼,突然想起女儿出生那天虞卿说的话。 心里想着竟然念出口。 “没血缘的祖孙叁代居然如此像啊。” 好像是这么一句。 “当——!” 虞卿刚扶起丈夫,沉安安刚扶起父亲,内屋就发出一声巨大噪音,什么坚硬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惊恐,难过,忧虑各种心情搅得女孩心思繁乱,听到声音才想起里面的老人和孩子们。 “爸爸,里面有个老人,还有很多小孩,他们都是孤儿......” 经历过战火和饥饿的善良来之不易,沉安安动了恻隐之心,就算是为了回报老人的收留。 她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月奶奶?开开门。” 里面有清晰的脚步声急促而慌张,女孩狐疑,又敲了敲门,却始终不见打开。 沉铎听到她呼喊的名字猛地抬起头,未几又摇摇头放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臆想。 -- ⋎ūщǎйɡsнù.Ⓒōм 30、谢谢你,还活着。 里面那么多人没理由不过来开门,更没理由不应门,特别是刚刚那声东西倒塌的声音让她很在意,手已经放到漆皮斑驳的把手上。 还不等她动力扭动,门就从里面开了,不见老人,只露出来一个小小的白色脑袋。 还是那个像是小兔子一样的姑娘。 “大姐姐。” 小姑娘粉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清浅,她瞥到女孩身后一身冷峻气质又面色不善的父子两,尽管不是对她,还是吓得浑身颤抖着低下头。 白发的发丝泛着鹅黄色的光,声音都在发抖。 “大姐姐,奶奶,奶奶她累了要睡觉” 她的声音是娃娃音,清甜软糯,听上去像在撒娇。沉安安知道可能是二哥和父亲吓到了她,便亲昵地捏捏她的小脸,尽量放缓语气。“是不舒服吗?我去看看。” 沉安安越过小姑娘头顶往里看,床上确实躺着个大人,屋里地上歪歪斜斜倒着一个铁皮桶,杂物散了一地,几个孩子正在拣。 “是不舒服吗?”水眸波光盈动,沉安安莫名对这个老人有些好感,可奈何小姑娘就是挡在门口,到最后甚至急得快哭出来也不肯让她进去,只是拼命摇头。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奶奶说了她不想见你了!你快走吧!不要让她着急,她身子骨不好的” 秦雨沐和沉云曜在这时走进院里,男孩睨到里面的哥哥,两人刚刚才动过手,此时去心平气和的面对面他觉得尴尬,索性站在院里抽烟。 “那我过去了。” 她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进屋之前还被臭流氓捏了一下屁股。 然后又是一句流氓话,“等过几天,老子一定睡你。” 沉叁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他一点不在乎屋里的家人能不能听到,只想着刚才在车上燥得难受的那股子邪火,不是车上地方小他现在就办了她。 沉安安就和他们几步之遥,秦雨沐瞪他一眼理了理耳边被蹭乱的发丝,走到她旁边把手探进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那我可以进去吗?” “也不行求求你们了走吧” “好。”秦雨沐语气格外温和,下一秒却突然变了脸,对着旁边的女孩大喊:“安安,你怎么了!” 沉安安一脸茫然,她什么事也没有。 外面抽烟的少年以为妹妹出了什么事,暂时放下和哥哥的尴尬闯了进来。所有人都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娇丽的姑娘却在喊完这一声之后悄悄勾起唇角,目光狡黠地看着门里。 床上的人影动了,跑出来的速度竟然一点不比沉云曜慢。 从刚才她就觉得这老人不对头,身为两个不速之客,她居然从那眼神里看出亲人般的怜爱。 沉月是一直听着门外动静,她听到儿子和他妻子的对话,也听到她懂事的孙女孙子的声音。一直死忍着想出去的念头,却被这一声叫喊惊得破功。 沉安安看着便是个身体娇弱的姑娘,刚才又哭了那么久难免伤身。她顾不得许多,只想赶紧出来看看女孩怎么了。 暗红色的围巾被幽暗染成墨色,挡住沉月半边脸,只露着一双红肿浑浊的眼睛。外屋站着儿子全家人一个不落,她突然有些窘迫。 “安小姑娘,没事吧。” 她出来之后并没有人有什么反应,沉月眼皮一顿一顿地垂下去,又庆幸又失落。 大概她是想多了,沉铎与她叁十多年未见,他怎么还会记得那个用石头砸他抛弃他的女人。 “没事的,您” 暗淡的灯光映在女孩清丽眉眼里跳跃出夺目的光彩,她美目流动,两片唇瓣刚刚分离,身后就靠上来一个人。 是父亲,他一左一右松开妻子和儿子的手,也越过女儿,到老人面前伸出手。 沉月下意识要躲,却被秦雨沐牢牢抓住。 粗粝手掌放在围巾上,慢慢抻下去。 沉安安粉唇半张着,她看到红色又在父亲眼底漫开,他锋利的眉尾垂下去,下唇也抿着,与刚才怒发冲冠不同,竟是有点委屈。 从她记事起到现在听过太多关于父亲的事,他有多英雄多强悍,又是怎么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带着母亲两个人穿越战火。 不管是什么样的形象都无法和委屈沾边。 这样的沉铎她陌生,沉月却熟悉。 在闸门前分别那天,他就是这样哭着用眼神追逐自己,一双还稚嫩的小手抓着满是铁刺的围挡,在后面喊了几声妈。 可她并不听他的,骂他又砸他。 他叫自己妈妈的时候屈指可数,这么多年她每天晚上想起他的时总是要拼命搜刮才能从记忆深处找出那么几声来听,可时间久了声音就慢慢淡了,男孩的小脸也渐渐轮廓不明。 围巾被拽到胸口露出她整张脸,也露出脖子上的点点伤疤。那是当初被沉铎杀死的男人用烟头烫的,她年轻时的皮肤娇嫩,又经常被折磨,疤痕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消失。 沉月感受到他目光的悲怆,不敢和他对视,垂着眼皮看着地下。 变了。 漫长岁月的困苦让她比自己幻想过的样子还憔悴,他记忆中母亲的脸是娇丽秀美的,她是那条街上最漂亮的姑娘。安安长得和他并不像,大部分像虞卿,可唯独那双眼睛没有虞卿的狐媚,是另一种妖娆,在这个家里独一无二,只有他知道那源于沉月。 只有这些疤痕没变,是他的母亲。 男人的手滑落,他往后退了半步,下一秒,膝盖弯曲跪在老人面前。 屋内的所有人都瞬间愕然,离门口最近的云曜快速关了门挡住外面人的视线,只把家人封在里面。 “爸——”他半句话被母亲拦在嘴里,虞卿怎么会看不出丈夫的异常,想起他们初遇那天的经过和外面的流言,虽然沉铎从没对她明说过什么,可再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他的来历。 “妈” 他并不理会儿子,或者说根本没听到他叫自己,只兀自对着面前的老人喊出阔别叁十几年的称呼。 他是做了父亲的人,虽然严厉却也爱着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安安被沉初劫走的这些天,他心疼女儿,对沉初却是恨里也带着割舍不掉的感情。当初他不懂母亲的决绝,但这么多年过去,该想明白的早就明白了。 能见到虞卿的那张通行证她是如何换来的,又是怎么把他送过去努力想让他活下来。这些他不愿意想起的东西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没有这些就没有他。 “妈。” 他又喊了一声,接着低下头,看到沉月面前的地上几个新添的深色圆点。 是泪痕。 然后再控制不住,双手按在两侧俯下身子,头缓缓磕在地上。 “谢谢你当初把我捡回来又把我养大。” 沉月捂着嘴双目惊睁,喉咙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奢想过沉铎没死,可能在某个地方生活,但却从没幻想过两人重逢,他还肯原谅抛弃自己的母亲。 男人直起身子紧接着又下去。 “谢谢你送我过去让我见到卿卿。” 他额头被粗糙地面蹭的有些发红。 第叁下磕到地上沉月听到骨骼的闷声,她下意识拽住他的胳膊。 “谢谢你,还活着。” 还能让我再见到你,偿还所有曾经的不理解和怨恨。 沉月终于哭出声,她不知所措,又想起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怎么叫过他的名字。 沉铎懂母亲的困窘,他站起来,当年需要仰望的女人现在只到自己胸前,他把母亲拥进怀里,那样的瘦小嶙峋。 沉月从没想过奢望真的成真,她的儿子就在这里,不仅好好活着,还长得这么结实。她回抱住他感受灼热体温,眼泪就浸在军服上。 “孩子” 母亲在哭嚎,儿子在流泪。叁兄妹被巨大的震撼惊得呆在原地。 不仅是因为突然多出的奶奶,还有钢筋铁骨的父亲居然哭了, “去叫奶奶。” 沉安安是第一个遇到沉月的,虞卿看出老人喜欢她。她推了推呆若木鸡的女儿,女孩猛地回过头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听话的走过去。 “奶,奶奶”刚才叫的顺畅的称呼在少了一个字之后变得磕绊,沉月从儿子怀里探出头,这不同于之前的感觉让她面上不自在。 “诶” 内屋探出许多颗小脑袋,他们迭着挤着,眼里都有点惶恐,最后还是那只小兔子走了出去,雪白的小手抻了抻沉月的衣角。 她大概懂了这个看上去很凶的叔叔是奶奶的儿子,漂亮的姐姐也叫她奶奶。 “奶奶,你还要我们吗?” 小孩子的担心很直白,这两间破旧的小屋子是他们的乐园,是乱世中的诺亚方舟,他们舍不得失去。 小姑娘白皮肤红眼睛,鼻子嘴巴却长得很小,看着真像一只兔子,特别是她脸上还淌着两行泪水,都是对老人的不舍。 “怎么能不要呢。” 沉月没想过要离开他们,她收养这些孤儿的初心无非是为了偿还自己内心的罪责,却也不会因为找到了儿子就抛弃他们。 沉云朗打开屋门出去叫过几个人过来帮忙,把这些孩子都带出去,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拉住一个人小声问他:“他怎么样?” “已经包扎好了。” 那人表情平静,看着就是没有生命危险。 他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表露,又嘱咐他一句,“别说我问过。” 同胞兄弟心意相通,他也知道沉二心中所想,但是总有个人要做恶人。 孩子们被一个个带上车,剩浑身雪白的小女孩紧紧贴在沉月身边只露出半边脸,不肯让任何人碰她。 “小兔胆子小。” 沉月摸着她的小脸蛋,蹭掉上面的泪水。 还真叫小兔。 所有人心里一起这么想。 虞卿蹲到小孩面前。 “和奶奶阿姨还有两个姐姐一起走好吗?”她特意强调了女性,小女孩听完果然放下几分戒备把另外半张脸从沉月裤边蹭出来。 “你几岁?” “十二” “大孩子了,阿姨和姐姐抱不动你,奶奶年纪也大了,让这个哥哥抱你好吗?” 虞卿回头过把手指向云朗。沉二看上去比沉叁温良的多。 少年听从母亲吩咐到小姑娘面前,她的红眼睛盯了他几秒钟,又落到他张开的手掌上。 然后朝他伸出两条藕细的胳膊—— 沉云朗抱起小孩掂了掂。她个子又矮身体又瘦,放在手臂上几乎没什么重量。小姑娘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地面,她第一次站得这么高,胆怯让两只手臂猛地环住男孩的脖子,粉色眸子也阖上。 ————分割线———— 我不能再组CP了感觉要冲着100字去了。 昨天病了,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还是被先生敕令禁足一周明天大概就是中午十二点更新了,囧时间真的多了起来。 -- 31、“好,那你天天骂我,我就天天对你好, 沉铎不给沉月反应的机会,就把所有的孩子带上车拉走。 沉安安流眄周围一遭,站在几辆车中间踌躇,父亲刚见到自己的母亲无暇顾及自己,身体便慢慢向沉初待的那辆车上蹭过去。 她透着玻璃隐约看到一条线的影子,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他在输液。两排后座放平,男人高大魁梧的身体躺在上面并没有多宽敞,他身上搭着几个外套,里面有一件是沉云朗的。 “大哥......” 就算知道他不会回答也还是想叫叫他。 她自己也没想到爸爸下手这么狠,偏偏这男人还死咬着不肯认错。 “安安。”秦雨沐走到她身后,“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 这两个字让沉安安目色略显怔忡,秦雨沐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哪来的我们。但很快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叁哥从人家姑娘身后偷偷搂上来,旁若无人地与她亲密。 “......” 沉安安并未看到同胞哥哥在大门口示爱的一幕,当下更加迷茫,倒是秦雨沐大方利落。 “他长得不错,身手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抗揍,我看上他了。” 女孩挑着眉毛,笑得风情万种又透着英姿飒爽。“我这个人啊,就是这样,喜欢就会要,不试试怎么知道对不对?遗憾从来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也绝对不会因为什么放弃。” 阳光穿透薄雾,迷惘在第一束光线投下来的那一刻渐渐散去。身上的包袱卸在女孩绝美的笑容里。沉安安突然释然很多,嘴角也噙上一丝笑容。 “祝福你们......” 秦雨沐是心如明镜的姑娘,所以刚才她逼出沉月,现在又对自己坦然少女心事,还如此云淡风轻。 “谢谢。”她朝面前一见如故的姑娘伸出手,笑意比刚刚更浓。“欢迎你做我嫂子,认识一天帮了我两次。” 她眼神明动剔透,像一块黑色晶石在暗夜中散发幽光。女孩重音落在两次上,这是只有她们才能读懂的暗语,然后她又把目光飘向哥哥身后,秦雨沐的车被重新扒了出来,比其余的车看着都宽敞。 但是她要留在这,和沉初挤在一起。 “我和大哥一起走,你们先走吧,军营见。” 沉安安拉上沉初的手,男人盖着不少衣服,手心已经恢复些温度,但还是不如之前热烈。 “拜拜。” 车门已经关上,她用口型和外面的两人告别。 秦雨沐大概是一团火,可以肆意烧的旺盛。但沉安安也不是冷的,她也有母亲的潇洒任性,只是两人有个错误的开始,让她不像秦雨沐那么心无旁骛,不得不犹豫琢磨。 沉云曜本来是带着女朋友来邀妹妹同行的,可见她钻回车里躺到大哥身边直到车子慢慢开走,秦雨沐都不再说什么,反而微笑看着他们走远。 男人再聪明也始终不是女人,搞不懂女人的小心思。 见他皱着眉头看自己,秦雨沐踮起脚像刚才摸小兔那样摸了摸他的头,视线一直落在他眼里。 她不想站在这里和蠢木头聊女孩私事,也是转移话题,“扎手,就不能留长点吗?” “呵!”少年嗤笑一声上钩,弯腰手臂瞬间穿过她腿窝公主抱着她往前走。路过二哥的时候朝着他一挑眉,“真沉。” 女孩身体纤若无骨一点不沉,他只是想和抱着小孩哥哥炫耀。 可沉云朗向来冷若冰霜,对弟弟的挑衅看也不看,兀自拍着孩子的背脊像安慰婴儿一样安抚。 “别哭,奶奶只是身体不舒服要让医生检查。”弟弟抱着人离开后他声音一顿,“她不会不要你的。” 小兔是有白化病的孩子,与众不同的外貌和疾病带来的身体不适让她心思比其他孩子都敏感,也更怕被再一次遗弃。 这些都是沉月交待的,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孙子还不熟,说的时候小心翼翼一边观察他的反应,生怕自己事多惹恼了他。 沉云曜其实不喜欢小孩子,更讨厌麻烦的小女孩,对妹妹是他为数不多的耐心,眼下柔声细语对着小女孩说话无非是怕沉月多想。 对于沉月的谨慎仔细少年心里并不是滋味,他性子冷淡孤傲,虽然很难对人产生什么感情,但是却格外看重家人。就算一切都为了父亲,他也不愿意让沉月难堪。 刚才他说话的时候小兔子抬起头偷偷看着他,在他低头去看她时又猛地缩了回去。 没见过什么生人的孩子比含羞草还胆小,目光一扫就会用叶片挡住自己。 “嗯......”小姑娘窝在他肩窝里哼出一声软绵绵的气声,温暖就呼呼地扑在他脖子上。随后他抱着人走向一辆车把她放在后座,自己坐上副驾驶。 开车前一秒他不经意扫了一眼后视镜,眉头跟着一皱,手就按住士兵刚放上方向盘的手。 “请等等。” 即使是沉铎的儿子,沉云朗也何时何地都礼貌得体。 小姑娘一个人坐在后面,或者说是缩在后面。双手抱着腿,目光不断飘忽闪烁神色复杂。内里多少有点孩子的好奇心,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许是没坐过车,又许是第一次身边没有熟人感到恐慌,她局促不安又不敢提,两只环抱着腿的小手紧紧捏握在一起。 本是有些狭窄的后座在放上她的小身子之后显得格外宽敞,也更显得她整个人可怜弱小。 那么白,那么小一只。 他摇着头下车,习惯性整理被女孩抓住褶皱的衬衣领口,随后拉开车门坐到她身边。 “你随奶奶姓吗?” 她不明白少年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睁着眼睛木然点头。 “嗯。”他耐心到了顶点有点不耐,如果不是顾念沉月他根本不想管她。“姓沉就不要这么胆怯。” 不要给沉家丢人。 墨城军营。 东方现出微微亮光,这一夜沉安安过得心惊胆战,她为男人擦去脸上的浮土之后守了一会儿,实在挺不住才躺到他旁边的床上。 沉初身上的伤主要在后背,被抬上来的时候只能趴着,伤口还透过纱布不断渗出血丝。 她又困又累却没有睡意,他通红的伤口刺眼,人一时不醒过来就无法安心,在床上辗转一会儿之后她烦躁起身,瞥见男人头上的汗水。 之前的水盆已经冷了,她端着盆子出去准备弄一点热水来给他擦汗。 虞卿安顿好沉月,见她面色颓黄就罢了和她聊天的打算,向后退了几步走出了房间。 对门的病室几乎和她同时推开门。 沉安安一直待在屋里不觉得有什么,出来和母亲撞上才让她感到有点脸热。 “妈妈。” 虞卿从头到脚打量着她,“安安,来。”她伸手让女儿离她近一些。 她知道沉安安一直在沉初的病房里,也正要去找她。 “那边——”虞卿指指拐角的一个小门。“喀莎阿姨在那个屋子,她本来在金城,这次正好跟着一起来了,去见见她?” 沉安安看着母亲请求的眼神,蓦地咬住下唇。 她一下明白母亲的意图,是要自己去做那种检查。 “我......我没有......”女孩顿了顿,火热一路燃烧到耳根,目光逃离至身侧躲藏。“我吃过药了......不会有。” 这个话题羞耻又禁忌,如果不是对着母亲换个人她都绝对不会说的。 见女儿知晓自己意思虞卿便也坦然,“还是去验一下放心。” 她拉着女孩往喀莎的屋里走。漂亮的异国女人衣冠整齐的待在里面,一看就是在等人。喀莎一句多余的也不提,和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说着话就用橡皮条勒住她的胳膊,拿出一根针管出来取血。 “回去吧,你也累了。” 一切都那么自然,喀莎还不知道母女两个已经挑明,还在维护女孩的自尊。 沉安安感念她的善意,冲着女人点点头,得了母亲的允许之后离开,回去继续接水。 白毛巾浸泡在热水里瞬间绽开花,她捞出来拧干还冒着徐徐白气。 女孩为男人擦着汗湿的额头和脖子,蓦然想起他每次照顾自己的样子。 她拿着毛巾的手僵在男人身上,目光却一寸寸地落下去。直到她听到一声清浅的咛叹,才猛地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眼神不住瑟瑟。 “大哥?”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他面色依然憔悴苍白,想要动却被女孩按住。 “别动,不能动,伤口会裂开。”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男人昏睡许久的眸光混沌,用力眨了几下才看清那张泫然欲泣的娇颜。 “安安......咳......”红肿声带发出的声音嘶哑,本来平静的眼睛也被咳得开始泛红。 男人摇摇头,“别哭,我活该......” 他是想激父亲杀了自己的,最起码能让她记住自他,可现在看到她怜惜自己的模样又舍不得了。 情绪总是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易转变,他不坚定的心开始飘摇。 心爱的姑娘在为自己哭,这种感觉多好,要是不活了怎么还能体会到。 男人强忍身上的疼伸出手蹭掉她脸上悬挂的泪珠,被她把住老老实实放回去。 “为什么不和爸爸道歉。”这个问题她想了太多次,只想听他亲口回答。 “你喜欢我吗?” 沉初答非所问。 她抛出个问题给他,他也回了她一个问题,还是难题。 安安的眼神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晃动剧烈,连与他对视都不再敢。 “嗯?” 她有点恼,她没逼问他,他却依依不饶。 “不喜欢。” 她说不喜欢,还说得愤然,沉初却笑了。 他太了解这个姑娘,从她嘴里回答出来的答案只能是“不喜欢”,但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确是羞恼的,和之前说同样的话时完全不一样。 “嗯,所以我不会道歉。让他打死我给你出气,多好。” “解气了吗?另外半条命也可以给你。” “我不要!”沉安安变成一只凶猛小豹子,快要咬上他。“反正我不会原谅你。” 原谅他当然没那么容易,她也只是试着放下。 男人笑了,闭上眼睛动了动喉结。 “好,那你天天骂我,我就天天对你好,行吗?” ————分割线———— 没结束。 沉叁感情有,然后还有沉一的病。 安安心结一半,最后还有高能完全解开。 解释下兔子,她原型是白化病人,其实有改动,然后他们两个现在绝对谁也不喜欢谁,等几年再说吧。 这叁个其实是沉铎性格的分裂。 沉一平静下偏执,沉二温良下阴险,沉叁就是痞子。(痞子好啊) -- 32、妻子对丈夫。(3000+) 32、 沉安安现在是不敢想以后的,她又低下头,刚才因为羞恼赤红的脸颊温度慢慢降下去。 她内心依然有个结,一切从不平等开始的感情恐怕都有个结,不那么容易消磨。而且沉初时冷时热,他发狂强要自己的时候和事后的温良纯真判若两人,让她摸不透他。 他能撕裂她的身体,又能温柔地亲吻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岩浆般滚烫的情欲与她纠缠之后又在寒夜里拥抱,把全身温度毫不吝惜的给自己。 凶狠之后就是柔情,让她刚想认真恨他便沦陷。 多年的记忆全都涌到眼前,偏偏沉初在这时用力支起身子,忍着疼痛抓住她的一只胳膊。 “安安。” 他看到她眼里忽然黯淡,虽然只有一下,但处于劣势的人总能敏感察觉对方所有变化。能因为她一个笑容欢欣雀跃,也能因为她轻轻蹙一下眉头而紧张,反复推敲原因,然后拼命的假设,推翻,再假设再推翻。 可自己得出的解释怎么能和她亲口说的相比,他卑微又渺小,不管想出多少理由都不肯相信自己。直到把自己逼进一个四面八方都是墙的死胡同里,每纠结一分墙头就高一寸,到最后他倒卧在自己亲手筑造的困扰里衰软无力爬也爬不出去。 男人突然地触碰撞破那些画面,她眨眨眼回到当下,刻意不去想,尽量不再影响他情绪。 “你别起来。” “安安。”男人又唤她一声,眼神轻晃。他的左臂上有枪伤,只能用右手抓着她,却死按着不肯放开,“别这样,我错了。” 他半跪在床上,在父亲面前死也不肯认错的男人低下头,像个慌张无措的孩子。 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毕竟即使伤害不是本意,创口造成也再难愈合。 这一刻沉初恍惚成个少年,不由自主地想把左手抬起来送到她面前。 男人眉心轻微抽搐,肩臂疼痛让他眼中得以清明,手又慢慢缩回被子里。 沉云朗站在门口多时,在沉初要抬起手来那一瞬间他眸子一紧差点没忍住冲进去。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手搭在门把上犹豫再叁又转身离开。 他其实是想来看看大哥的,见人还有力气讨女人欢心就是没事,自然也就不用他乱操心。 “怎么了?”她视线在男人脸上来回扫动。 “没事。”他握紧拳头,“只是有点疼。” “我去给你叫医生来。” 她直起身要出去,可他不放手。 “让我抱抱你就行。” “不行”像是看不得他失落,又追了一句:“你有伤。” “前面没事。”他朝她抬起手,她不靠近他怀里就一直伸着,满是伤痕的手臂肌肉紧绷,眼看他眉心蹙的越来越深她终于忍不住,身体挪了回去。 “就一会儿。” 男人确实是在强撑,他缓了缓力气才抱住她。少女的体香是他每天沉沦数次的春药,可他身体现在不允许沉沦,只能用薄唇在她耳垂上轻轻剐蹭。 “沉初——”他的气息危险,她语气里带着快要发怒前的急躁,面色也赩然。 男人顿住,被她的警告抚平了毛儿,再之后就只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她什么都不再做。 从前她在自己面前只会是个乖巧的妹妹,即使自己有什么惹她不高兴了也只会隐忍不发,从不任性使气。本该是拿出来夸赞的一点却是他最不喜的。 这种尊重来自于晚辈对长辈,他年长她九岁,两人之间确实隔着一道长沟,她对自己和对云朗云曜都不同。 可是刚才变了,她使性子的模样分明是一个女人在向自己的男人生气,像是妻子对丈夫。 这种幻想取悦了他自己,情绪又一次因为她的细微变化而被影响。 他的确是疯的,舍不得这剂良药。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身下,主动张开双腿把自己的秘境奉献给他。 沉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天不出声,低着头也看不出来表情,安安还以为他又不舒服。 “又疼了?” 她不敢乱动怕碰到他伤口,只微侧过一点头,视野里闯入他一点发丝。 女孩刚刚的恼火更多是担心他的伤。她是在窗外亲耳听到那些声音的,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父亲下了狠手,现在想起心口还会酸疼。她有点怨他不该有的强硬,竟然毫不在意自己身体,但想起手臂那一处又怨不起来。 子弹发射那么快的时间,如果不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来不及挡上来。 她又乱了心神,瞥见他唇干着就去倒了杯温水。 “拿不动。” 几秒钟前还死命抱着自己的男人突然说自己拿不动,又忽地变回刚醒来时的衰落样子,眼神委屈。 沉安安分不清他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可他确实一身伤,只能妥协送到他唇边。 沉初是不知足的人,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太多。 他凝视着她的樱花唇眼神发痴迷。那里触感柔软湿润,有取之不尽的甘甜汁液,比平淡无奇的白水要有趣的多。 “喝啊。”女孩见他不动催促。 他抿抿唇敷衍一般喝了两口,依然盯着那一处望梅止渴。 沉安安看着他喉结滚动,没注意到他迷暗的眼睛,手伸到衣兜里掏出项链,攥着手掌到后面,在他面前展开。 白芍玉掌衬着红宝石,鸽子血突出的更耀眼。 “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留的这个。”她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看到他出现。眼泛潮红,但如果不是分别,她也意识不到自己在惦念他。 “昨天你走了之后,屋里闯进来两个人,我躲在柜子里,摸到你口袋里的手枪。” 男人止住意淫绷起颌线。 “我看到了,不该留你自己,之后不会了。”他又抱上她,手臂在用力,她清丽眸子随着他一同紧缩,撑开胳膊不让他使劲抱自己。 天色已经完全清明,她就着这股力量回头。目光缓慢流动过那些藏在纱布下,只露出一半的或长或圆的疤痕。 她想重新戴上项链。 “别动。”男人捏住她手腕,用唇轻轻抿住链子一端抻起来。 他的唇形像山峦起伏,轮廓鲜明,只衔了一下就落到自己身上。他捏起项链收起来,动作略显僵硬。“等我好了给你戴。” 他在战场上待久了,行事粗糙随性,但对某些事却也有自己的执着。 比如对于她,总希望把一切都做到最圆满。 其实他还买了一个戒指,只希望下次能一起戴上 沉月睡了半天,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虞卿正在旁边巧笑盈盈地看着她,不知道在窗边坐了多久。沉月是不习惯被人注视的,视线落在脸上的感觉多少有点烧灼,她抓着被单的手渗出汗液。 “妈,你醒了?” “你辛苦你了。” 她对现在的儿子都是陌生的,更不用说突然多出来的儿媳妇。虞卿的善意让她无所适从,特别是那句称呼,那么自然,倒是让她连应都不敢应。 只能转移话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虞卿垂下眼睫,“他八岁那年。”紧接着又说:“都过去了,有些事情也要朝前看,今后的生活就当是您为他操劳半生的福报。” 沉月半张着口愣住,她低下头之前从那双上挑的媚眼里看到清明澄澈。 “谢谢。” “爱孩子的母亲永远没有错。”虞卿扶上她干瘪的手背,一滴热泪砸到她手上 白天的医务室走廊也幽暗,这里几乎是全天开着灯。男人长身而立在两个病房中间的走廊上,头顶着惨白灯光,将脸上照出一片暗影。 虞卿和他分开不过一会儿,说先来的人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本来还有几个人来往的走廊因他变得空无一人。 即便远离边境他也还是那个披着雄风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用气势迫人。 他似是听到两边动静,多年养成的机敏让他立刻抬起头,深邃的五官便慢慢暴露在光线下。 两边的声音他都在听。给沉月的那一跪几乎耗费他所有勇气,他有些惧怕面对母亲的憔悴,此时只能走向另一扇门。 年轻男女坐在床边身体相拥,男人宽阔肩臂包揽女孩娇小纤柔的身子,嘴唇贴着她耳朵,好像在说话又好像在亲吻。 反正很是亲密。 沉铎一进来第一眼便只看到沉初,女儿被他挡了个严实。 这里的门质量并不好,只要有轻微撼动就会发声。他们当然听到有人进来,沉安安下意识要逃开却被他扣住动不了。 她怕人听清,和他小声抗议,看在老父亲眼中却像打情骂俏。 沉初只以为是护士早晨来换药,根本没在意,直到他迫近才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寒意。 他猛地回头,撞进眼里的便是父亲面容不善的模样。 沉铎俯视着他,墨色瞳仁寒沉如冰。 沉初脸上青肿未消,他只是在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有精神,不想在安安面前显出脆弱。 但看到父亲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目色瞬间一紧,手臂接着就松了。 “爸” ————分割线———— 沉二不会在开坑就是提一下,沉叁也只是穿插有。 我是不是文章写的比文案温柔太多? 好不容易有点病态也总想找点正当理由 首发:fùωеňωù.ме(fuwenwu.me) 还有一波高潮,两人会好好在一起的,也会加快剧情的~ -- 33、“我本来是想阉了你的。”(3300+,搞事 两道目光似利剑,将两人身上皮肤划开暴露内里,尖利的钢锋还时不时刺进眼睛。 父亲的眼中带着沉安安读不懂的情绪,和昨日的愤怒大相径庭,反倒有种重新审视男人的错觉。 过去是儿子,现在换了个角度总要再认识一次。 沉初喊了一声对方并没回应,沉铎眼神转了几圈就定在女儿身上。 明明没做什么又像做了什么,小姑娘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像是小孩子偷吃零食被发现,潜意识想要寻求庇护。两根白玉指顺着他手背上去就捏住男人衣角,碰到皮肉时又谨慎在意,只怕碰疼了他。 沉初感觉到她在拉扯自己,同时还有属于女人的依赖。 有股热流冲进他心里,几乎是瞬时就反手抓住她。 刚刚放开她并不是担心父亲会再对自己怎样,只是怕她在父亲面前和自己亲密会窘迫羞臊。 他不像沉云曜那般肆意妄为敢和父亲叫板,也不像他活的那么自信潇洒。自己始终是虞卿在街上捡回来的孩子,所以这么多年他听话懂事,极少违逆。 但沉安安是与众不同的,她轻易就能打乱自己坚持。在心里的分量越重,他就越不可压抑内心的邪恶念头,做出来的过份事就会越多。 那天在小屋了他曾发誓要尊重她,给她一切平等自由的权利。 可这是她主动要抓上自己的,就不能再放开了。 少女手指细腻,牵动的力量极小却足以撼动肩臂肌肉雄厚蓬勃的男人。他重新敞开怀抱拥住她,在父亲面前宣誓主权。 “安安。”身子紧贴的男女有碍观瞻。沉铎始终不看沉初,兀自盯着自己的女儿,“你先出去。” 他们各自都干待在原地良久,特别是突然闯进来打扰两人的不速之客,眸色从墨入冰,寒霜之气又慢慢弥散,让女孩坐立不安。 所以这次不等沉安安回应,沉初就主动开口:“先出去吧,一会儿再进来。” 他低下头便能看到少女低垂的眼睫,还有两颊上不知何时妆饰的桃花胭脂。 大拇指指腹还按在她肩膀上,他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揉蹭。女孩感觉到他在自己皮肉上摩擦出来的温暖,仿佛深刻肌理也能感知,还有语气里的柔情和袒护。 这种包裹不同于父母家人,让她有回到那个小屋里的错觉。就好像周围还是黑的,只亮着头顶那一方色泽浅淡的天空。光线将将能照亮他脑后短粗黑硬的头发,隐约泛着层白霜似的浮光。他背对着窗户的眼睛本该是黑暗幽深的,但她却总是能在里面看到一片隐暗的火光。 表面如同灰烬一般沉寂,内里包含着足以摧毁天地的狂热。 她视线左右摇摆想要掩饰内心恍然,那些事已经不能再想的,否则怕是要在父亲面前失态。 “嗯。” 她小声咛语,又凝睇父亲。 “爸爸,别再打他了。”沉安安温语求饶。沉铎宠了女儿半辈子,昨天她哭得痛彻心扉已经够让他心疼,今天怎么也不想再看到那长睫上沁着晶莹鲛珠。 他清清嗓子尾音低沉算是应下,转眼瞟向对面房间,“去看看奶奶吧,她已经醒了。她很喜欢你。” 沉家男人都不擅于表达情感。而且他再如何回首也回不去当年八岁时的那般心境。当他想起一切都坦然的时候也就是一切都放下的时候,所以也只能依靠妻子和女儿同母亲重新建立亲情。 沉铎是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不会再动手就不会。再则沉安安很喜欢沉月,听说她醒了便立刻起身要去看她。 鹅黄色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姿势飘然,露出两条细长笔直的腿。衣服是回到营地之后换的,沉铎身在军中见惯了沉稳,他生活中的所有娇嫩色泽都是小姑娘给的。 修身连衣裙勾勒出她的盈盈腰身,他情不自禁抬了抬身子,想将她倩影完全照进眼里。 蝴蝶飞到门口之后又落在一处回眸看着屋里两个男人。 动动嘴让唇角放松露出一个微笑又翩然飞走。 “爸。” 房门关严,沉初又喊他一声,挺着虚弱无力的身体下床。 他和沉铎身高差不多,当年仰视的男人如今同自己齐平。可他是采了人家女儿清白之身的罪人,自然不能如此理直气壮。沉初动了动喉结,看了看父亲慢慢跪在地上。 眼神从跪下那一刻开始就寸寸下滑,只盯到地面,并没发现自从女儿出门去开始就平静下来的目光。 “起来吧。” 父亲语气太过平静,竟让沉初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他如果打自己骂自己,倒是可以一直保持硬气死不松口。他就是想要安安,从她十几岁少女身材初现玲珑姿态开始他就觊觎旖旎风光,渴望她的冰肌玉骨。直到要了她才知道那种温软包裹坚硬的感觉有多痛快淋漓。 越是刚强如铁的男人越需要女人的柔情软化,只有绕指丝柔才能释放他无处可匿的狂暴。 “我要安安,不给她你就杀了我吧。” 他不肯起来,生怕父亲下一句说出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话。 “呵......”沉铎双手插进口袋,漆黑的眼仁里寒光一晃,弯下腰身睨视他。“你不是已经干了混蛋事吗?” 双眸望向窗外,贴在他耳边,锋利的双唇碾蹭,“我本来是想阉了你的。” 沉初浑身猛地一抖,又听到他说:“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东西?不如我帮你清静清静。” “......” 沉初不说话,头上泌出一层浮汗。 他当年来到墨城接替的是沉铎的位置,行事手段残忍暴虐,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面前的男人是他童年起便仰视崇拜的对象,自己开枪或是格杀都尽数来自于他的教导。所以不管自己变成什么人,都依然有股原始的恐惧。 “起来。”沉铎看着他流汗,甚至手都开始往中间移动。“刚才不是挺他妈厉害吗?还敢亲她。” “爸。” 这又是个涉及安安的问题,怕也要直言不讳,他心一横手捂上胯间挡住,这也是他不能松开的地方。 “当年外公就没这么难为你。” 干咽几下,“因为他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这是继他带走安安之后第二次忤逆自己。 “起来!” 沉铎不愿意看他斜着眼又捂着裆的样子,忍住没踢他一脚吼着:“舍不得那根东西就起来!” 秦雨沐是这里的特殊客人,她有点好奇的在营地里转悠。 她听力极佳,早就听到身后慢慢接近的脚步,就是装着不知道,兀自靠在单杠边上坐下。 沉二沉叁去给那些孩子买用的东西,车子刚一开进门沉云曜就看到操场边上那一抹高挑倩丽的身影。 少年心神荡漾,催着哥哥往前开,沉云朗却从后视镜里瞟了眼弟弟之后自己下车,长腿一迈几步就消失在楼里。 “不懂风情,沉家打光棍到最后的绝对是你。” 他说完也下了车,迈着轻巧的步子朝着秦雨沐走过去。 女孩好像格外怕冷,早晨的时候他就抻了一件自己的红外套给她。她当时只是看了看没说话,他还以为她不想穿。 可眼下那件暗红色外套就穿在她身上,翘起的领口挡住一点颌线,红白交错衬得她肤光胜雪。 秦雨沐是个很两面的人,她打起架来速度力量都不输男人,可安静待在一处的时候又恬静的像个邻家少女,特别是那张清纯素雅的脸。 母亲和妹妹的长相多少带着点惑人的妖冶,可她却是完全与魅惑不沾边的清丽。 他越走越近,女孩靠在单杠上听着他脚步,嘴边缓缓挑高。 秦雨沐的唇两边天生高跷,稍微笑起来就会像一只狡猾的小猫。 “嘿!” 沉云曜的所谓情趣,大概就是冲过去吓唬一下再一巴掌拍在女孩肩膀上。 这句话是沉云朗站在顶楼窗户前心里说的。 幸好这人是秦雨沐,不等他拍上她女孩先一步回身把住他的肩膀。少年没想到自己被发现,瞬间睁愣和她对视,然后女孩狡黠一笑,双手用力扳过他身体,两人在一下秒位置调换,将少年完美压在身下。 “吓我?” 沉云曜的惊讶没维持多久,转眼就变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扬起下颌眯上眼睛,视线缓慢勾勒女孩面容。 就觉得她笑的太狂妄,得给她点颜色看看,要不自己以后没地位。 废话不多说,按住她后脑就开始亲吻。 两人亲的如火如荼,衣服都被扯掉一半。不远处就是训练的士兵,余光都能瞥见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纷纷吞咽着口水浑身燥热。 总有更难耐的人。 愣头小子不会像老男人一样瞻前顾后,只知道想要便要。他用身下顶顶她,沾着两人津液的唇靠近她耳边。 “什么时候给我上?” 还舔了一口。 秦雨沐从腰间掏出一个牌子放在他手里,不等他举起来看清就捏住他几个指头合上。 这种质地的东西他没摸过,表面被打磨的很光滑,像是玉石又没有那么冰凉,声音也不清脆。 “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家了,你去找我。” 女孩盯着他的黑眼睛,“如果你不找也行,就当留个纪念给你,当是我初吻喂狗了。” 沉云曜皱着眉头起来,刚要分辨就听到身后一群人急促走路的脚步声。 这伙人走得急促,冲着他过来,领头的人是萧远南。他紧蹙着眉头,锋利眉尾快要挑上天。 萧远南到最后几乎是跑过来的,站到他面前看了眼他怀中的女孩,像是在犹豫。几秒之后眼见他咬咬牙,紧合的右手跟着张开。 沉云曜看清他手掌中心静躺的小盒子,瞳孔瞬然骤缩眼眸震荡。一个挺身从地上跳起来一把夺过。 这盒子他是不会忘得。 人的尾指有叁截骨头,当年曾经连着收到过两个。这该是那最后一个。 他狠狠闭了闭眼,指尖颤抖快要拿不住,颤巍巍地打开盖子—— “哒——” 开合处时间太久生了锈,里面赫然躺着一截淡黄色的干骨。 ————分割线———— 高潮来了,搞事情。 这个结束了就真的结束了~ -- 34、这话只有沈家兄弟明白,这个他是沈初, 自己的父亲年轻时孤身一人,天地为家的流浪。没有后顾之忧的人做事毫无顾忌,他树敌太多,想让他死的人更多。 可他强悍的战斗力和闻风丧胆的威名让人忌惮,只能把手伸向他的家人。 “嗒——” 沉云曜盯了一会儿又扣上盒子。 盒盖合上的瞬间双目也紧闭,盖住从眼尾开始漫上的赤色潮汐。 这是秦雨沐看到的完全不同于第一印象的少年。他年少轻狂又自由随性,俘获她少女芳心的俊逸眉眼总是轻挑,根本不该是一副震惊到极致的模样。 惊诧之后是失意,还有紧张和愤怒同时交缠的复杂情绪,他贴在一侧手猛地攥起来,骨节大力开合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哪来的?”他扯开领口,露出突起的锁骨。 “你们刚刚开回来的车上。” 少年顺着萧远南手指的方向看,旗杆旁边只停着他们买东西开的那辆车。 在这种互相算计的地方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用完的车子别人再用之前都会例行检查车况。 他的手指在盒盖摩挲,上面凸起的纹路顺着脉络在心里篆刻。目光温度骤降至冰点,萧远南一个恍惚有种看到沉铎的错觉。 “云曜。” 女孩轻声唤他,她一眼看穿他心里乱了,眼里汩汩而出的寒气更像是掩饰自己不安。 声音也柔了几分。 “是什么大事吗?” 沉云曜回头对上女孩晶莹的黑眼,映出天光不断晃着星影,鬓角的一缕青丝被风扬起轻轻贴在她唇边,又含进口里。 像是冲破灰暗厚重云层的一束光,又像是夜晚海边的蓝眼泪。容貌清纯的姑娘偶尔露出的妩媚撩人心弦,难得到让人失神。 他身子一顿,上前抱住她。 “是。” 秦雨沐眉头轻挑,有点惊讶,她好像听到哽咽。 少年眸子通红,使劲闭了闭,“你走的话我就不能去送你了,等着我找你去。” “我,明天走。” “好......” 秦雨沐知道他还有事,既然他不说的自己也不问。抱了一下后两人分开,倩影缓缓走远回到房间里没再出来。 沉云曜一路目送她离开,和萧远南说:“一起去找我爸吧。” 他和云朗只出去了一会儿,期间两个人一起下车也只有一次。 少年想到这里眸子愈加深沉,窅然目光投向天地相交处模糊的那一道线。 病房里父子俩分坐在两张床上,沉安安看完沉月和一群小孩之后跑进来,一手还牵着一只洁白如雪的小细手。她年纪小又单纯,有些高兴事就能让她忘了旁的,再飘回来脚步轻巧,和父亲打了招呼就直着坐到男人身边。 沉铎的态度取决于女儿的态度,他瞥了眼春心萌动的男人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他可以为了女儿饶了沉初,但永远不能原谅他。安安年岁小,和年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想的完全不同,有些分寸必须有。 “我在盯着你。” 凌厉黑眸扫过他,屋里有个真正的小孩子在左右张望,她还太小,有些话不该让她听到。 “我走了。” 他又轻轻拢着女儿的鬓发,细软的触感让他忽地想起她初生那天。 第一次摸到她柔软胎发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虞卿在身后的病床上昏睡,她那时还没有名字,自己抱着她站在窗前摇晃。 她冷不丁哼了一声便惊得他不敢再动。以为自己把娇嫩的婴儿弄疼了,身体一僵,紧跟着手掌滑动,生着茧子的指腹就那么碰到她的后脑。 他的手拿惯了枪,从没碰过这么软的小东西。纤细发丝挨上粗糙坚硬的手掌没有一点感觉,他小心抬起一点才确认真的在抚着她。 “爸爸?” 女孩呼唤怔然的父亲,男人眼里都是失落和无法言说的烦闷。 “累了就去休息,不要熬自己。” 不要为了个混蛋累坏自己。 沉铎和来换药的护士擦身而过。小孩胆小,惧怕血淋淋的场景,躲在门后面不敢看。 医用剪刀剪开绷带,纱布掀起来的瞬间女孩瞳孔微缩,身体发瑟。 渗出的组织液已经把糜烂的肉和纱布粘在一起,边缘褶皱发着死白,中间又红的渗人。 她蓦然回忆起他昨天的模样,娇颜上便像附了月光一样惨白。 “您轻点,他会疼。” 护士瞟了眼满目潋滟的娇媚女孩,这两个人她都惹不起,动作便轻了些。 男人征战沙场大小受伤无数,几乎每次身边都没有家人。被人心疼还是头一回,这种感觉新鲜舒爽,心里被一下子填满。 好不容易等到护士离开,门刚关上他就绷起肌肉偾张的壮硕手臂把撅着小嘴的姑娘揽进怀里。 纤瘦的身子撞进胸口仿若无物。 “不高兴?” 柳叶眉始终皱在一起,和她进来时的笑靥如花比完全变了张脸。 “你别再惹爸爸生气了。” 言下之意也是不要再欺负她。 “不行。”他拒绝的干脆果断,眼里露出两分恍然叁分凶恶,大掌猛地抓上她胸口的柔软揉捏,“那事不行!” 父亲不在大哥的办公室就一定在病房,沉云曜赶到门口正好看到他出来。同时过来的还有一直在楼上监视他的二哥。 走廊里来往人多,他不敢拿出东西恐生混乱,只说有事要去办公室说。 沉铎睨他一眼,目光又移到身后的萧远南身上。 “直接说吧。” 手边就是一间空病房,沉铎扬手推开。 “说!” 这么大张旗鼓来找自己,不是大事不会这样。 沉云曜被吼得浑身一震,喉咙吞咽几下,从兜里掏出盒子。 男人鹰眼圆瞪,顷刻间眼神激变,利落下颌狠狠绷起锋利的刃,槽牙摩擦,飞起一脚踢翻病床。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突然暴怒吓坏了众人,连呼吸都尽量控制不去惹他。 他平复未几,围绕几人转一圈,脚步沉重,猩红目光挨个扫过他们。 “先不要告诉他。” 这话只有沉家兄弟明白,这个他是沉初,这里有他所有的噩梦。 ————分割线———— 预告晚上有沉叁的肉。 然后有小虐。珍惜这章的温情~ -- 35、“老子今天就强奸了,喊吧!”(副CP沈 只属于父子叁人的局摆在操场边上。黑夜风高,旗杆旁边的一盏灯刚好照着席地而坐的叁个人,也照着满地的酒瓶。 因为那个意外得到的盒子,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并不愉快,甚至要背着沉初和安安才能进行。 灯光在他们身后投出很长的影子,周围太黑了,光线又太弱,迷暗到影子的边缘都参差不齐。 两个男孩已经长得和父亲差不多高,身形也初现成人模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和父亲喝酒,最后一个空酒瓶滚出去的时候沉铎抬起头接着微光仔细睨视他们。 沉二沉叁越长越像自己,小时候和虞卿相似的那股子灵气随着年龄渐长越发少了。特别是沉云曜还学会了抽烟,他叼着烟卷靠近火苗的时候真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就不告诉大哥了吗?” “告诉。” 沉铎伸出两只手指朝着沉云曜勾了勾,少年便递过去一支,还贴心的点上。沉云朗不喜欢烟味,往上风口挪了挪。 男人仰头卷起舌头吐出一个烟圈,看着那团白色扑进夜幕里消散无踪。 “等他好了再说。” “爸。”沉云朗回过身,衬衣领口被夜风吹得微微颤抖,清冷灯光照亮少年一半俊脸,和月光一样冷白。 “到底是谁这么恨你。” 他当年看到一身血的大哥时就想问,可是那时候自己还太小,父亲只是大掌拍拍自己肩膀然后离开,从不对自己言讲。 少年眼眸带着探究和疑惑,男人像是猜到他会这么问,扔了烟蒂靠在身后的台阶上。 “我做过雇佣兵,这事你们应该都知道。” 兄弟二人默认。虽然他没亲口说过,但是经常往来家里的他的几个兄弟却提过。 “我为了救你们妈妈,把总部打的稀巴烂,然后割下了老大的脑袋塞了颗手雷进去炸开了大门。” “他的头很大,炸出来的东西也很多。” 对沉铎来说,杀戮是享受,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到如今回忆起来还能让他浑身血脉偾张。 瞳孔亦从深处开始暗涌,逐渐染得血红。 “可是杀伐过重,该还的早晚要还。”沉云朗收回投向漆黑荒漠深处的目光看向父亲,“对吗?” “对。”男人嘴上尚存酒液,薄削的红唇晶亮。听完儿子这么说也不恼,反而高挑着两边笑起来。 “对我自己来说是赢了,能活着,能救自己老婆。但对于那些人来说,就是毁了他们能勉强继续生活的唯一一条路。” “你大哥昨天想激我杀了他,但是我忍住了。我这辈子很少在这种事情上忍,上一次也是为了老婆。” 他使劲闭上眼,笑容霎那间弥散殆尽,挺拔的鼻梁中间蜷缩起深深褶皱。 “不止是因为安安,还因为我对不起他。” 父子酒局在压抑中开始,最终又在静默中结束。 末了的时候虞卿来了,带走了微醺的丈夫,并叮嘱两个孩子早点休息。 沉铎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回身朝着沉云曜抬起两根手指。 “来。” 少年上到父亲跟前,那双和自己九分相似的犀利黑瞳因为酒精目光有些涣散。而就是这股散漫随性让父子两人更像。 “那个姑娘,人家爸妈还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不要睡她。” 男人贴着他耳朵讲话,音量又放到最低。虞卿只能听到像是低哑叹气一样的声音,再追问他们说了什么男人便死活不再开口。 望着父亲离开,沉云朗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准备走。 “走吗?” “你走吧,我今天不回去了。”说话的时候目光看着一处亮着灯的窗户。整片的灯光化作一根根纤细如发的针,持续又反复地扎着心口,隔着玻璃都能闻到里面的香味。 父亲不说还好,一说倒是提醒他了。今天白天女孩的提议他并没有接受,只是无奈被打断。酒意上头,少年浅棕色的俊颜挂上两团烧云,往上烧到顶,往下烧火苗都聚在腿间。 涨得难受。 但是这事瞒不住孪生哥哥,毕竟两个人住一个房间。 二哥该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活得无欲无求。 “那有什么意思?有那个力气放在女人身上,不如干点有用的。” 男孩不管他说什么,只想把心里这股邪火灭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摆摆手,留给哥哥一个晃晃悠悠的背影。 “好好睡觉,明天早晨我告诉你感受。” 女孩刚刚洗完澡,细白如玉的脸颊上染着桃粉,一双灵眸清凌明净,像一颗刚采摘不久还带着露水的蜜桃。 这里没有吹风机,她勉强擦干头发之后靠在枕头上摆弄着几乎没信号的手机。 然后便听到敲门声。 “是谁?” 这个时候来的人除了沉安安之外应该不会有别人。她这么想着,心里的防备就消没了大半。边问边过去开门,全然没在意自己的睡裙单薄的几乎透亮,也仅仅盖住只一个屁股,两条纤长匀称的腿随着走路一晃一晃,发散着淡淡微光。 “吱——” 沉云曜是靠在门框上的,冷白光线一点点照凉他清俊脸庞,本来带着促狭笑意的眸子在门打开的一瞬蓦然怔住,整个人顷刻间凝成一块石雕。 “你?”水亮的眼瞳一转向他身后寻找着,“安安呢?” “她不来我就不能来了?明天就走了还不能来看看你?” 女孩拢着鬓角碎发收回寻视的目光,“不是,你不是忙吗。这么晚了干吗?”她闻了闻他身上问他:“你喝酒了?” 她凑近,体香便跟着凑近,远离体香便也跟着远离。 味道无实物,却能狠命抓挠。性感惑人而不自知,偏偏眼神还清澈见底。 他动了动喉结,想大叫,也想骂人。 她是不知道自己多诱人。可来自他血脉里的强势霸道不允许自己浪费时间聊天,只想用行动让她明白。 他突然抓住她两边肩膀,使劲把人推进去,自己也紧跟着挤进来。 刚才他人脸半阴半阳,到了灯光下彻底看清才发现眼睛里的血丝,还有被酒液浸泡许久的艳丽唇峰。 最重要的是身下肿的那一块,高的惊人。 傻子也知道他想干什么,况且秦雨沐不是傻子。 “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想睡我?等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我不是吃亏了?” 少年盯着她的眼睛,她声音有点委屈,却看不出半分恐慌。手伸到迷彩服的口袋里拿出东西攥着拳头挪到她眼前。 “这个——” 象牙牌子露出来,上面刻着阴文的秦字。 “我二哥知道这个,我外公也知道。” “只怕你不要我,我们家可没那么多钱。” “傻......啊!” 她一个字都没说完就被云曜扛起来一把扔在床上。 小身子摔在硬板床上震得她浑身发麻,刚要起来就被一具沉重身体压上来。 “沉云曜!” 她胸前一凉,薄透的真丝睡衣被褪下来,只剩一个底裤还留在身上。 “到!”他应着手底动作不停,绿背心和迷彩裤两下就拽下来扔到地上,露出结实的前胸肩臂,肌肉轮廓鲜明,耀着铜色薄光。 “我都没答应。”她捂着胸,难得红了脸。 “你答应了,不答应你不会给我这个。”他瞥向地上,迷彩裤口袋的边缘里还能看到半片象牙。 女孩平时为了在战地行动方便,头发都是高高顶在头上的,这还是他头回看到她披散长发,半干不干的发丝有些纠缠又不繁乱,被他一推就四处散落。 她还用手压着胸脯,雪白的软肉被压瘪,指缝中能窥见一点樱桃的真容。长睫轻颤,秋眸不断闪烁晶莹。 他忍不住了,眼底打翻墨滩。抓住她两条胳膊猛地拉开,终于得以见到庐山真面目。 除了小时候吃奶,他还没见过真正的女人胸乳。之前在电影里看到那些大多数乌黑干瘪,可她的不同,小小的两颗像是抛光的玉珠,水光娇红,已经不能再去形容她的美好。 没忍住就含了上去。 “嗯......”她小声嘤咛一声,僵硬的身体也就慢慢化成一潭春水,温软又绵柔。 男人似乎天生喜爱代表女人母性的地方,少年像个婴儿般吸吮,两边都不放过。没用多久两颗珠子就从淡粉色变得殷红滴血,也挺立了起来。 他起身一阵窸窣,渐入情欲的女孩半眯着眼睛去看他。只见他手忙脚乱脱去二人最后一层屏障,从头到尾也没问过自己愿不愿意,凭主观臆断就要挺着胯间的东西顶上来。 “别动!” 她打起几分理智伸出双臂揽上他脖子。 “你敢碰我,我就喊强奸。” 这么说着却用细腻的手臂皮肤与他磨蹭,舌尖还舔过唇边,清丽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妩媚。 她不喜欢矫情,沉云曜说的对,她是愿意的。但秦大小姐偏偏喜欢这种情调,即便是第一次也想玩。 “嗯?还敢吗?” 女孩分开两条腿,一左一右勾住他的精壮腰肢,将自己私处暴露给他。 沉云曜眼神慢慢挪下去,欣赏藏在她腿间的葳蕤风景。 饱满的阴部中间搭着两片贝肉,那两片肉小极了,能见到里面缩得几乎看不到的隧道入口。稀稀拉拉的几根灰黑色毛发根本挡不住春色,她身子敏感,刚刚情动,蜜液正从缝隙里往外流淌。 沉云曜只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两年前第一次跟着父亲和大哥去真正的战场时都没有这么激动。身下紫粉色的器物忽地又大了一圈,前端的晶亮和她春水汪出的银丝交相辉映。 “敢——”他咬着牙根,眼里迸出一股狠劲。 “老子今天就强奸了,喊吧!”男孩说完话把着自己命根子抵住她入口,沉下腰腹往里狠狠一顶直接送进去整个头。 “啊!” 前一秒还在和他调情的女孩眉头紧皱,痛得瞬间变了脸色,手臂倏地收紧,尖利的指尖陷进他后颈的皮肉里。 在兴头上的人感觉不到疼痛,也毫无经验,不等她适应就继续往里追加一个深顶,整根直着戳到花心。 身下的姑娘痛白了脸,这一下太突然,她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整个填满。 “晤......很疼......” 少年享受这种被从四面八方全面裹挟的湿软温润,处女的紧致咬的他命根子疼,可就是舍不得拔出来。听到她喊疼才低下头看她。 娇颜上的桃粉已经弥散,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上一层细密如晶粉般的汗珠。 他感觉到自己顶着什么,看着她面容痛苦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却不曾想不仅没能缓解反而让她叫得更大声。 “别动!疼,别动......” 沉云曜头遭体会到什么叫做进退两难,怒涨的欲根就那么入在她身体里,只剩刚才自己抽拔出来的一点在外面。 他不敢再动,低下头看着两人相合的毫无缝隙的下体,露出的那一截染着几丝红线,连他的发毛上沾得也都是。 “你好像流血了。” 他手指点了一点凑到眼前捻了捻,红色液体揉搓几下之后就变成棕色。 “真是血。” “啪啪!啪!” 抱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拿下来乱拍在他前胸和手臂上,打出一张张五指印。 “废话!有你这么弄的吗疼死我了!” 女孩怒发冲冠,眼里被疼出的生理泪水莹光璀璨。 他越发觉得她可爱,便压低身子把脖子送过去。 “搂上,我喜欢你那么抱着我,有种别的事满足不了的成就感。” 身体的贴合让她比刚才更喜欢他的强迫霸道,乖乖搂上他脖子,又轻轻动了动屁股示意他自己可以继续。 “好了?” “还是疼,但是可以忍。”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着他脖子的力量抬起上半身吻上他耳根。 吹了口热气,“好像我说停你就会停一样。” “切——”少年一声嗤笑,耳根的酥痒传到全身。他扭过头就是她的唇,张开嘴含住品尝,她身上每一处都有不同的蜜香。 吻了未久之后他放开她,把人重新放回床上,将刚拔出那一点分身又挤回去。 一个被包裹,一个被填满,两人同时长叹。 “不会。”爽到骨子里的人才皱着眉头回答她,声音被欲火烧的干裂沙哑。 “今天是强奸,忍着点吧。” ————分割线———— 明日继续高能。因为大哥和公主身体不好,所以先让沉叁吃肉吧。 说一下哦,大小姐是好人,老秦也是好人,从来不敢杀人越货的勾当(才怪) 但是这个真的和他们没关系,之前就想给沉叁小流氓的人设安排个媳妇 后来看到评论有说想让老秦和沉哥见面的,我就想不如让老秦生个闺女给他,这样还能让他们交流一下。 然后大小姐和小公主是完全不一样的家庭待遇,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是妻奴,所以她的处境只比哥哥强一点而已。 -- ⋎ūщǎйɡsнù.Ⓒōм 36、“还想要我吗?” “死流氓” 女孩骂他,四肢缠他缠得更紧。 “我是流氓,那你还给流氓肏?” 他对着她喃喃不休的小嘴吻上去,她的缠绕让他感觉到依赖,这种感觉让刚刚成为男人的沉云曜感觉很新奇,又很满足。 “抱紧,带你起来。” 少年起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让两人贴的更紧,也让女孩不得已把腿张得更开,双腿几乎扯平成一条直线。 带着一个成人重量的身体绷着力量,一块块怒涨凸起的肌肉和她胸前柔软相撞。她忍不住低下头看他的身子。 鼓胀壮硕的胸腹肌肉上青筋暴起,被汗液浸润得油光锃亮。下体相连处粗壮的男物不停抽动,沾着她的初血,快得只能看到一个快要重迭的影子,每一次抽拔都带出镶嵌着淡红的汁水。 如此雄性气质勃发的一幕让女孩面容骤染红云,少年身体向外散发着新鲜热烈的男性气息,他年纪尚轻,不懂得控制自己的热情,欲望火热又激烈,只顾在她身上索取。 包裹她的荷尔蒙在周围炸裂,她受不了这种情欲燃烧的画面,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渐渐用力,微张着小口在他耳边嘤咛。 偏偏他又感觉到她在看哪里,跟着她视线一同看到影子晃动的片刻便起了坏心思。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他一反常态开始极轻极浅的抽动,大概维持了十几下,而后眼中利光一闪,抓住她的柳腰狠狠按向下面。 “啊!” 她恍惚间看到他神色的突变,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或者说根本跑不了。锋利的前端下一秒深深嵌进花心里,还想继续朝前。 “沉云曜,混蛋!” 这活土匪一点也不怜惜自己初经人事。秦雨沐也恼了,忍着剧痛猛地缩紧甬道,狠夹他的欲根。 “嘶” 少年敏感的神经被触动,闷哼一声咬住牙根又倏地皱起眉,肉根跳动两下在她身体深处喷出热烫的浓浆。 从刚探进一个头的时候他就想射,她的紧致要人命,几乎快要把他铰断,勉强了几分钟已经是极限。 感觉到暖流的女孩慢慢低下仰起的头与他对视,两人喘着气默默无言,还相连的身体彼此交流对方跳动的脉搏。 “出去。”她动动身体,一阵酸麻。“嗯我要洗掉。” “嗯?洗什么?” 沉云曜刚刚发泄完的欲根威风不减,他笑得恶劣,问完同时使劲往上一顶,又引来她一声惊叫。 “啊!”她是不服输的,这一下缓过来重新面对他时嘴角已经挂上往日里自信高傲的笑容。 她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含住他的耳垂,他身体随之猛地一抖,她便找回几分面子,声音也媚得更诱人。 “云曜,还想要我吗?” 像是吸食男人精血的妖精,她唤他一声,灵巧的舌尖便往下游移一寸。他脖子上的皮肉也不知道哪几块那么幸运能得到她湿腻的爱抚,剩下的便只能感受余韵。 她看到少年喉咙上的凸起,兴味使然便含了上去。 “嘶——”他吸了口气,她好像碰到了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感觉从含上那一刻开始,他的呼吸就越发急促,身体里包着的肉茎也猛地大了一圈。 她顿住,眼神一寸寸地往上滑动,撞进他眸里的时候那片渊潭已经暗得如同幽冥。 “忍不住了?嗯?还能来吗?” “秦雨沐。”他突然笑了,眼神却比刚才还狠厉,“你是找死啊。” 身体重新被放倒,这次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就开始挺动腰胯鞭挞。 没有破身的疼痛,反而从甬道深处涌出一种渴望。 她是从不吝惜表达自己爱意的人,也从不矫情。望着身上眼冒蓝光的少年,两只娇手抚过他胸口的纹身,抬起身子吻上一颗狼的獠牙。 像与第二个他亲吻,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 “我就喜欢你,像个疯子一样。” 这句话像个开关,起初还顾及她受不住而温柔挺进的人下一秒发起狂来,每一下都戳到最深处。 许久之后她的呼吸逐渐乱了,张开嘴想要寻找更多氧气,却被他恶意封住。 两人吻得意乱情迷,她几乎快要缺氧,才推推他的肩膀。 少年放开口,舌尖却不舍地停留。“明天别走,嗯?” 他刚尝到味道,怎么也不想现在放人走。 “等我这边的事情完了,和你一起回去。” 眼下之意,再给我弄几天。 “嗯要是”她被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要是我爸也打你呢,你的小命就没了。” “不怕,给他打,我比我大哥抗揍。”紧接着他眼珠一转,在她刚才的话里挑刺,“我小?我哪小?” 说完猛地一个深入,将她还没说出口的说撞碎,自己也被她突然骤缩的甬道夹得飞身上天,抵住深处射出一股股阳精。 秦雨沐这次是真的没了力气,躺在床上阖着眸子大口喘息,丰硕的胸脯不断起伏。 他看着白嫩的汹涌波涛又要来感觉,可是舍不得再折腾她了,便赶紧拔出自己分身。 没了东西堵着,白色浆液像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殷红渗进白单里。她轻哼了一声,分离的瞬间谷口像是在留恋,还夹了夹他的圆头。 他抱着人到洗手间里清洗,又抱着回到床上。 “不走了吗?睡在这里方便吗?” “方便。” 他关了灯钻进被窝抱着她,“抱自己女人睡觉有什么不方便。” “嗯。” 她应了一声闭上眼,黑暗里看不见笑意。 ————分割线———— 明天会上沉一的肉 为可怜的沉二点一炷香,这么多孩子势必有人会被无良作者遗忘。 PS:写这段总想起他们出生那天的小粉象,小象长大了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几天换季,本人是个病秧子,风一吹就发烧今天又病了,现在每天更新属于身残志坚 -- ⋎ūщǎйɡsнù.℃òм 37、你还记得,他的 少年睁开眼睛,怀中头发乱蓬蓬的小脑袋还在酣睡,整个身体陷在他怀里,露出毯子外的瓷白细腻的肌肤上遍布星星点点的殷红吻痕。 昨晚相缠的肉体和关于她水嫩紧致穴道的记忆一下子泉涌上头,让食髓知味的人猛地清醒。一双精明黑亮的眸子不住打量着沉睡的女孩,从她挺巧精致的鼻子,到紧阖的浓密眼睫,最后落在她微微嘟起的粉唇上。 “嗯” 在睡梦中被亲吻,她蹙着眉轻哼一声,然后抱他抱得更紧。 清浅的闷哼和下意识的拥抱灌满他胸口,下体堪堪抬头,刚想饿虎扑食便被敲门声打断兴致。 “谁呀?” 刚醒过来的人完全忘了他还在秦雨沐房间里,一个女孩独自居住的房间是不该发出男人的声音的。 他喊完之后站在门外的沉安安一愣,刚要再敲门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最后磕绊着放下去。 女孩轻轻嗓子,自己先红了脸,“叁哥,是你在里面吗?” 妹妹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他猛地起身,也带起了怀里的姑娘。 秦雨沐也听到外面的动静,动动浑身酸疼的身体就想起来告诉沉安安自己想再多睡一会儿今天不准备走了。 不等她动作,男孩一把压住她的身体。 “哪去?不是说不走了?”⒳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不走,我去告诉她我不走啊。” “不用。”他内裤穿上内裤又套上裤子,“这时候怎么能让你出去。” 男人不就是该挡在女人前面才对。 房门打开,沉安安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明明做坏事的人不是她,可她却比当事人还不好意思。 “叁哥,雨沐她,还走吗?” 她毕竟已经有过情事,瞥到哥哥脖子上乌紫的吻痕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走了。” 女孩讪讪地离开,刚走几步又被哥哥喊住,“诶。” 她回过头,“怎么了?” “好好陪着大哥,别让他出门。” 沉安安目色怔然,她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门。 大哥伤的这么重,还能去哪 男人的身体恢复能力惊人,一周左右身上结痂的伤口大部分已经褪掉,露出鲜红的新肉。 新生的嫩肉格外娇软敏感,每天女孩为他擦拭身体时都一再小心,尽量不让毛巾蹭到。 “这里好像越来越冷了。” 她收了水盆和毛巾站在床边,翦水秋瞳莹莹流动倒映着天光。她说完之后没人回应,身后却蓦然靠近一面暖墙。 女孩心头一紧,没躲闪,身体在一下秒直接被拥进温热的怀抱里。 “现在还冷吗?” 他声音如同清醑,薄唇吐出的暖气在她耳边萦绕。沉初比她高出许多,低下头先入眼的是她发顶那道白生生的中分线,然后才是她莹白发光的额头。 “嗯?还冷吗?”他又问了一遍,边说边侧过头看她。 女孩默不作声,嘴角却抿着偷笑,发现他在看她才立刻止住笑容,当成从来都波澜未起那样睨视着万里高空。 她故意遮掩的样子太明显,回答不回答已经不重要了。他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下颌贴在她头顶上和她一起望着外面。 只想这种安然静好的样子能再久一点。 沉安安在病房里陪着他已经几天没有出门,亲昵到超出兄妹关系的行为他还是会做,每次都正好在她生气之前止住,久而久之她也变得不是很反感。 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人关系是回不到从前的,只是在那间幽暗小屋里发生的一切谁都不去提起,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做过了就被封印住,清醒又觉得不清晰。不是刻意的,只觉得那些不重要了,人总要朝前看。 也许是那扇天窗探出去的那一抹灰白天空太令人向往,是黑暗中的唯一光亮,让她舍不得让它染了尘埃。总归现在沉初变回那个温柔的大哥,爱护也是发自心底的,这就够了。 从把项链挂到树杈上那一刻,沉安安就不再是过去的沉安安 护士敲敲门推着车进来送药,沉初原本是抱着女孩的,瞥到那一把花花绿绿药片的霎那眼神一动,柔情堪堪散去,在变得冷漠刺骨之前转过她身体。 尽量维持温柔不让她看出端倪,“去接点热水,好吗?” 打发走了妹妹,他目光倏然阴冷,化作两道刺骨冰箭射入护士的眼里。 “这个药之前没有。” 他捏起两片红色药丸。 “是。”女护士手里发抖,“是刚刚副司令让我拿给您的。” 男人听闻目光稍缓,这药片和他在金城家里打翻的很像,但谨慎让他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沉铎走进来挡在他和护士中间。 “吃掉,别再伤害她了,你想让她和你一样吗?” 你想让她,和你一样吗? “不想。” 沉初有过犹豫,可听完这句之后一刻不停把药片塞进嘴里吞下。 红色药片化开,在嘴角沾上血一样的炽烈。 “你先走吧。” 得了赦免令的护士推着药车离开,她关门的一瞬间沉初看到外面两道倩丽婀娜的身影正要离开。 他垂下眸子,被挡住一半的眼瞳有些暗淡。紧接着他站起来正身而立,身姿是军人的挺拔,俨然一副下属对顶头上司的姿态。 “您说吧。” 沉安安出去接个水不需要那么久,刚刚在外面陪着她的人是沉叁喜欢的那个姑娘。支走了她,自己又亲自过来,绝对不可能是看着自己吃药那么简单。 对于沉初的谨慎和精明沉铎一点都不意外,他是自己亲手教养大的孩子,比两个亲生儿子付出的心力更多。 眼睛不离他,头微微转过去对着门外说:“进来。” 在外面的几个人像是早就等着这句话,低沉的嗓音将落他们叁个就走了进来。 萧远南身后跟着沉云朗和沉云曜,叁人面色并不好。沉云朗看了父亲一眼之后缓缓拿出背在身后的手在男人面前摊开。 “哪来的!” 男人目光骤然缩紧,一把抢过盒子打开。 被秦雨沐带离门外的女孩刚走出去几步便听到男人发疯一般的嘶吼,她猛地顿住身子,没有一丝犹豫地跑回病房里。 秦雨沐居然没拉住她,跺了跺脚也追着她一同过去。 “大哥!” 沉初抱着头缩在墙角,他听到熟悉的女声唤他,慢慢抬起头,眼里已经密布血色,绯红迅速蔓延。 他朝她伸出手,女孩看到他身体在发抖,连带着唇色都发着苍白。 “安安,过来,来我这里,别怕。” 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有种魔力,女孩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疼。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拽住。 抓住她的人是沉云朗,她盯着二哥的眼睛,抓住衣服的另一端,将布料缓缓抽了出来。 粉唇微动:“没事。” 继续走到男人身边拉住那只抬了许久的手。 “安安”他将她抱进怀里,不顾对面有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或者说他根本看不见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吻上她的脸蛋,手掌钻进她的外套里握住纤柔肩膀揉搓。 他的动作亲昵而不色情,更像是安慰。安安听着他呼吸越发粗重,最后竟然低低地哭出来。 “别怕,你别怕”他头埋在她颈里,一滴滴滚烫的热流顺着女孩鹅颈向下蔓延,落进胸窝里那么温热湿润,像极了他每晚绵长的吻。 沉安安一怔,这话不该她来说吗? 而他好似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听不到她温言软语的劝慰,继续自说自话。 “别怕,一会儿我会出去,你闭上眼睛不要看,等爸爸来找你。” 他说话的语气像个慌张又无措的孩子,沉安安一阵恍惚,觉得这场面莫名熟悉,在记忆中搜索一周却又不曾真的经历过。 “你怎么了?” 她肩膀上的泪水越来越多,不停的安慰都无法让男人镇定下来,无奈最后她向默然不语的父亲和哥哥投去哀求的目光。 “他到底怎么了?” 几人面容不见任何惊诧之色,而她美目惊睁,眸光凌乱慌张。 “他本来就是这样。” 沉云朗说完朝着外面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可沉安安觉得这不对,父亲是最讨厌大哥与自己亲热的,每次如果正巧碰到少不聊一顿冷言冷语的挖苦。可是今天是怎么了,他这么抱着自己父亲都始终平静,就连二哥都不说什么。 她被狠狠地抱着起不来,男人的吻不停落在她颈间。直到虞卿从外面进来给他打了一针,那紧抱着她的手臂才慢慢松下去。 “大哥?” 颤抖不安的水眸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虞卿从地上拉起她。 “没事,他只是睡着了。”又看了丈夫一眼,“告诉她吧,她不是小孩子了,你没办法当她一辈子的保护伞。” 沉铎张开的嘴又合上,他看着叁个年轻男人把沉初抬上床后大口呼吸,又瞥到女儿和他紧握的手。似是妥协,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他的默然也带走了其他人,房间里最终只剩下昏睡不醒的男人和母女俩。 嚣杂不已的房间瞬间安静,精到落针可闻。沉安安突然开始不安,抓着男人的手边缘开始泛白。 “安安。”虞卿捡起掉在地上的盒子,又抬起沉初的左手到女儿面前。 眼睫慢慢垂下去盯住他断指的位置,“你还记得,他的这根手指吗?”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 38、“如果你是因为病了无法控制自己,那么 那年沉安安七岁,沉初十六岁。 第一次来墨城的小姑娘对一切都好奇,特别是父亲曾经摘给过母亲的马兰花。她循着每次故事里的记忆溜出去寻找,却没能在天黑之前回来。 长在都市里的孩子是不懂得在荒漠中分辨方向的,她没找到蓝色的小花,也没找到方向。 她在野地里走了很久,直到夜将天空晕染成墨色,她终于不敢再前进,幼小的身子缩在一颗松树下发抖。 先找到她的人是沉初,当时还是少年的他带着小女孩在夜里行走寻找家的方向,最后却碰到了不该遇见的人。 沉初当年复述到这里就断了,他面目苍白似雪,痛苦地抱着头,面目纠结着拼命抗拒。他们不忍心,便没有再问。 在这种地方丢了孩子,很可能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他们。想报复沉家的人太多,当年虞卿跟着沉铎一路奔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天是安稳的。 沉铎无法接受自己的人生让儿女重新过一遍,像是疯了一样派人在墨城全程搜索,终于在一间破旧民房的衣柜里找到了已经昏睡过去的安安,她躺在夹层里,隐秘僻静,就连他们都差点忽略这个所在。 但却始终找不到沉初。 疯狂搜寻一周之后,就当所有人都觉得沉初已经死了,营地门口忽然出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不是沉初,却在他身上的锦盒里找到了一根带着指甲的手指尖。 指尖戳进男人心口最柔软那一块,所有的屏障都变得脆弱不堪。 沉铎忽地想起什么,带着人跑到当年被炸得几乎成危房的垃圾站找到奄奄一息的沉初。 少年昏迷不醒,赤裸的上身密布刀口鞭痕。身底铺着的破旧毯子几乎被血液全部洇湿,左手指尾的小指被刀子齐齐斩断。 让沉铎暴起发疯的是他肚子上摆放的锦盒,包装精美花纹精致细腻的礼物,里面装着男孩的一截手指,并写着生日快乐。 他的生日不是那天,那天只是他重获新生的日子。 ...... “把你带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发烧,等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虞卿睨了眼昏睡中的男人,眉心还挂着淡淡川痕。 “也不和他那么亲了。” 沉安安一时哑然,这些全部来自他们的推测和沉初偶尔清醒时的描绘,可她却丝毫不记得童年里居然有过这么血腥的一段。 就像是别人的记忆那般陌生,她也丝毫体会不到所有人的绝望和痛苦。 按照母亲的意思,那些人当时想抓的是沉铎的宝贝女儿,而不是一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养子。可他却把自己藏在了隔板里,跑出去代替自己经受了那些毒打和折磨。他们赶到的时候,他的伤口上除了已经析出颗粒的盐渣,还有不停噬咬的蚂蚁。 有些已经钻进破损的皮肉,光是挑出来都能让他再禁受一次痛苦。但他却一直在半清醒半迷离之间喊着去找安安,安安一个人会怕。 直到父亲将酣睡的自己抱来,塞进他手心里一只小手,他才彻底平静下来。 而他自己整个人浑身苍白冰冷,四肢都是精巧的伤口,既能控制流血的速度不至于让他那么快死去,又能几乎放光他全身血液。 再晚一步怕是就救不回来了。 可他还是只想着沉安安。 光是听到就足以让她毛骨悚然,她抓着男人的手已经寒凉如霜飔,不知道是不是当初他也是这般光景。 可心疼中还有一丝略微的放松,即使这种情绪极度卑劣却还是挡不住它发酵。 她无法控制地爱上他无微不至的温柔,可最过不去的心结就是沉初疯狂到近乎病态的强迫,那是她午夜梦回都不愿记起的痛苦回忆。 可她从没想过他是病了。 沉安安把母亲的这些话串成一整个画面,陌生的像一部新上映的电影,却也在看了一眼之后就被触动。 她之前始终介怀沉初对她的恶意伤害,明明知道她会怕,她在哭,却还是残忍地掠夺走少女的纯洁满足自己的欲望。 但如果换做她自己呢,大抵也会失去理智。 看着亲手守护大的女孩喜欢上其他人,和那个人在自己面前亲昵,她可能会更加疯狂。 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是没有资格评价任何当事人的。 特别是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更没有资格指责他这么多年受的心理折磨该还是不该,至于或者不至于。当年他毕竟只有十六岁,只要他自己过不去的坎,就都是应该的,其他人无权替他定夺。 就像她会舍不得他的柔情呵护,也恨他的凶狠掠夺。 他绑走自己也许是执念过重,又或者是心有不甘。无论怎样,母亲没有理由骗她,虽然在记忆里被封印,也改变不了切实存在的事实。 虞卿是什么时候离开病房的沉安安已经不记得了,她好像对自己说了话,又好像没说。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厨房去炖了粥又跑回来。 也不知怎么了,自己最近的记忆总是很不好,大多数时间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就比如现在,她坐在这里,总是会偶尔分不清自己是在墨城还是金城。 有时候她会怀念过去那个只是大哥的沉初,可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现在让自己回到当时,大哥并没有对自己产生除兄妹之外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亲密又有分寸。 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可能很快就会有女朋友,他们会亲昵,会亲吻甚至会做爱,所有给她的柔情都会给到别的女人,对她做过的事情也会对别人做。 试问她愿意吗? 不愿意,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嫉妒。 看吧,她自己都不能免俗,怎么要求别人呢。 沉初还没醒,一道红光蓦地打在她眼尾,她看了眼窗外,目光微怔。 阴了一天的傍晚竟出了阳光,虽然是夕阳,但也足够难得,特别是赤色染了云霞万里,整个西方天际已经一片绯红。 佳人娇颜也附着淡淡的胭脂色,连水波莹莹的眼眸中都反射着赤霞。良久之后她转过头去看着沉睡的男人,他在睡梦中冷不防地皱了下眉,紧接着长睫翕动几下,墨色的眼瞳便缓缓睁开。 两人对视,沉安安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彻底清醒,伸出手掌准备到他面前晃一晃,却被他猛地一把抓紧手心。 反复揉按。他的体温和其他人的不同,温暖中带着别样的情愫,特别是他刚醒,温度比平时还灼热。 “安安。”他嗓音沙哑,倦意浓厚。“哭什么?” 女孩一愣,另只手动作滞涩地抚上侧脸才发现已经是潮湿的。 “妈妈,她,都和我说了。” 男人揉捏她手掌的手倏然停住,眼中的灵光慢慢流逝,直至一片漆黑。 “你好好吃药就不会有事了,我陪着你,好吗?” 有几滴眼泪在她说话的时候不可控地奔涌出眼眶的桎梏,有的滴在他身上,还有一颗落在嘴角。她一开口便跟着流进嘴里,泪水咸涩,激得她流下更多的眼泪,男人的面容都模糊氤氲。 “沉安安。” 他从来不会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声音也不会这么正式到淡漠。这种疏离的陌生让她有些茫然,晃着涟漪的泪眼望向他混沌成雾的脸, “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可怜我?”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牙根几乎快被咬碎,紧握的拳头骨节在彼此凶狠研磨。 声音是颤抖的,他之前只想要她陪着自己,可现在越发觉得不足,更想要她心甘情愿的陪着自己。所以即便是胆怯恐惧,无法承受不能接受的答案,他也还是要问出来,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安安?回答我,求求你。” 她擦掉泪水,把眼尾擦出迷乱的殷红。眼前清明之后她竟发现男人眼中也是噙着泪的。 “真的,是真的。” “如果你是因为病了无法控制自己,那么我会试着原谅你,给你一个重新变好的机会。” 女孩吻上他的眼睛,妃唇轻轻抿掉泪水,未几之后又说:“但是你不可以再对我那么凶,我不会爱上对我不好的人。” “不会的!”男人突然坐直了身体,擦着眼泪像个焦急向大人表态的小孩。 “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他咬着嘴唇,眼泪汩汩而落,“如果控制不住你就打我,你打死我都行!” “还有......别再理那个庄野了,他又给你打电话。” 他的话让沉安安一愣,才想起前两天的晚上,庄野电话打到了叁哥的手机上。 沉云曜从始至终都看不上单薄少年,也不知说了什么来刺激他,他声音竟显得心虚,最后只是说了很喜欢她,希望她以后能生活的很幸福。而她本来预想的激动也全都没有,无比心平气和的听完了他的话。 还是有些变了,她的未来都和面前这个男人密不可分。对于庄野,以后只会是同学。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也不会再给别人希望。 “傻子......” 女孩叹了口气之后轻声笑起来,她眼睫上还沾着泪珠,嘴边却旋起两个笑涡。 双手顺着他的腰身往上抚摸。贴身的T恤包裹着肌肉发达有力的身体,血气的蓬勃和筋脉的跳跃顺着手心传至心口窝,强烈的男人气息冲到她鼻腔里,让她不由得闭了闭眼。 慢慢把衣服推上去,摸到他光裸的皮肤时眼睛才重新慢慢睁开。 他深蜜色的肌肉上泛着莹亮色泽,密布狰狞的白色疤痕,之前她只以为这是战场上刀尖无情,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谢谢你。” 她说完又觉得感谢太过于轻浮,轻于鸿毛更比泡沫还脆弱。 “别回答我了,我怎么好意思对你说谢谢呢。” 沉安安抬起头瞟向床头的砂锅,手凑过去一摸还是热的。 “我给你煲了粥,你要喝一点吗?” 她脸有点红,分不清是热的还是被光线照的。 这么说也是为了转移话题,她就趴在他身上,哪能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变化。 “喝。”他就当没感觉自己身下鼓起的包,瞥了一眼白瓷碗。 “喂我。” ————分隔线———— 下章上肉。 没结束哦,那个手指头不是白出现的,安安也得自己想起来。 -- ⋎ūщǎйɡsнù.℃òм 39、玉体横陈,馨香 这是女孩第一次向男人表示情意,对于他来说只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切,迫不及待地想行使自己的新权利。 放着他手指的盒子早就被人拿走,在房间里已经找不出半分踪迹,可他却开始庆幸,甚至有些感念。 虽然他从未想过用自己的付出当作道德绑架的筹码,但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欣慰。 他的小姑娘可以看到他,眼里不再有别的男人。 “安安,喂我。” 火红的霞光已经完全散去,天空经过这么一遭火烧之后又熄灭。灰烬是淡灰色的,慢慢渐入绀蓝,没有光线普照的大地瞬间变得混沌不明。 从天亮到天黑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耳边一切关于生的喧闹嘈杂都会在阳光落幕之后彻底终结。 太静了,静得她想装没听见他撒娇的话都不行。偏偏他还用携着水珠的眼睛望着自己。 也不知道他带的那些兵看到老大这副模样会是什么心境,到底还能不能听他的命令冲锋陷阵了。 安放在小案子上的白瓷碗也褪去红晕恢复成本身的皎白,反射着淡淡青光。 这副碗筷是她早就拿上来的,其实粥也没有熬多久,只怕他醒了之后找不到她惊慌。⒳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沉初现下在她眼里更像个小孩子,两人身份对调,她要小心翼翼哄着才能呵护他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灵。 这些碎碎念没能耽误她手下的动作,玉手托起碗盛了粥,又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 “下面好像有点糊。”她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皮去刻意不看他。 他一口含住勺子把粥吃掉,果然有股淡淡的清糊味道漫开口腔。 “笑什么?” 她偷偷抬起眼皮,正好看到男人在抿嘴偷笑。 他闭上眼睛又挑起眉梢,好似在回忆。 “想起我二十岁那年回家,你给我烤的生日蛋糕。” 沉初对亲生父母的印象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再然后就是在那条糜烂的街上游荡。他本来没有生日,遇到父母那天不仅给了他新的名字,还成了他的生日。 “也是糊的,都成黑炭了,只有上面后添那歪歪斜斜的几个用果酱写的字,勉强还能看。” “呵”他舔了舔下唇,“你还问我,想不想我的亲生父母。” “没想过,想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 男人低着头,七年前摸着她小脑袋没能回答出来的话,现在说了出来。 “我倒是真的很像爸爸。” 他薄唇线条明朗清晰,泛着健康的粉红。这几天在她精心照料下身体恢复的很好,安安靠近他时已经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汩汩向外扩散的温热。 和从前一样,彰显他生命力的蓬勃。她不禁寻找热源贴上去,侧耳聆听他的心跳声。 对于沉初像沉铎这件事,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云朗为人冷静,云曜太暴躁,但无论是哪种性格,内里都是自信张扬的。他们的自信源于安定的童年和优渥的生活,从来不需要为什么担心,有父亲和外公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有人给他们托底。 唯有沉初是不同的存在,他自卑而缺乏安全感,即使沉家人对他视如己出,他也始终都把自己排在叁兄妹身后,这种持续的不安只能凭靠着别人给自己给养。 而他的力量来源是沉安安。 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当时没有多余的想法却也被私心牵引,第一句话便教她喊大哥。 她也果然是喊了,还每天跟在他身后成个小尾巴。而他也乐得带着她,给她换尿布,哄她睡觉再讲一个幼稚但是她爱听的故事。 女孩感觉到他心跳加快,再抬起头去看他,男人的下颌角已经绷得锐利如钢锋。 “怎么了?” 她打断他的回忆,一个恍惚记忆里的小羊角辫已经变成叁千如瀑般的秀丽青丝。他手插进她发间抚摸柔顺,深吸一口清香浸入心脾。 “长大了,可是还是笨。” 沉安安瞬间撇起了嘴,她知道大哥在说自己把粥烧糊的事情。 “那你别吃了,反正不好吃。” 男人一把抓住她想要撤开手,带着她又舀了一勺喂到自己嘴里。 “好吃,只要是你做的就好吃。” “喂我吃完,让我享受一下有妹妹关心的感觉。” 到最后,经不住他花言巧语,她就那么酡红着香腮一勺勺地喂了他两碗粥。 末了她收了东西再回来,人站在门口却没进去。 “早点休息吧,天都黑了,听爸爸说,过两天要让你回去做正事了” 当初大发雷霆撤了他的职,可现在两人木已成舟,就算是不顾父子情面,沉铎怎么也不会真的断了他的前程。 沉初看着小姑娘捏着衣边站在门口,另只手还紧捏着门把,一副随时要走的姿态。 蓦地笑了笑,双腿缓缓放到地上穿上鞋,然后猛地冲到门边把人带进来! “我睡了,那你呢?” “我”他身下的东西几乎是瞬间抬起头,男人个子高,翘头的分身直着杵上她小腹,让她没能再继续往下说。 随着她的心跳加快,他又说:“我想要。” 抱着她回到床上,反手拉上窗帘,房间里便最后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行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情事上询问她,黑瞳散着熠熠眸光。 沉安安没说话,可沉初却铁了心一定要等到她松口,真像他之前说的,再也不逼迫她了。 他浑身紧绷着力气,下身快要憋到爆炸也不动一下。 “安安”他声音有点委屈,见她还是不表态,默默从她身上下来缩到床尾双臂环抱着膝盖,像一只被遗弃在雨中的小杂狗。 “不给就算了,我可以忍得。” 女孩身子僵了半天,然后慢慢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男人余光里看到她在动作,转过头去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脱了毛线的开衫,露出两条雪白莹亮的胳膊,接着悠然地褪掉长裙和内衣。 在床上躺平,献祭一般,玉体横陈,馨香四溢。 沉初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将满城春色尽收眼底。 瞳孔激缩成针头大小,“安安?” “做吧。”她羞的浑身滚烫,他的视线更是热烈,快要烧遍自己全身。 到不得已还是抻过被子盖住前胸的娇点,“脱衣服呀,你不想要我了吗?” 你不想要我了吗? 怎么会不想,他都快憋炸了。 只是没想到他的小姑娘居然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会在他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 他叁两下扯了自己的衣服,饿虎扑食一般压到她身上,两只手刻不容缓地抓上两团丰盈胸乳疯狂揉捏。 她这个地方好像比之前大了一些,捏起来也更有手感。被他灌溉过之后各处都多了一丝女人的风韵,不再像从前一样干瘪稚嫩。 霜色乳肉被捏成各种形状,前端的小凸起在爱抚之下悄悄挺立起来。 男人发现了她的变化,瞬间低头含上去吮吸。 “啊大哥” 现在叫大哥无非是催情的,只有他知道她的身体有多敏感,身下的水流潺潺一点都不奇怪,他忙里得空在她洞口处抹了一把,都是黏腻的湿滑。 他的经验太少,理论知识也不多。但就是懂得怎么做,他现在也顾不上调情,只想把身下坚硬的东西立刻插进去纾解欲望。 冒着晶莹的前端在她小腹上蹭出道道亮光,临分别的时候还拉出一条银丝。 两人唇舌交缠,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柔软湿润的手心下是他高高绷起的肌肉,每一寸坚硬都穿透她的皮肤传达到身体中,不断叫嚣男性的力量。 “嗯” 吻得意乱情迷之际,他挺动腰腹刺进她的身体。 她皱着眉头水眸眯成一条线,视线里是空旷的天花板和他不停颤动短粗的发尾,下体双腿开到最大接受他硬挺的入侵。 许久没有得到包容的灵魂在她娇小稚嫩的甬道里找到归属,隐暗的火苗忽地燃起,一路烧上头顶。他浑身一震,随后一刻不停地开始抽动腰身。 他吻着她不放开,盯着她纠结在一起的脸蛋,将她细密的呻吟当作蜜糖吞食,四肢箍住她的身子一次次向内里深探。 蓦地,从最深处冒出一股花液淋在头上,他突然一下深顶,铃口便触及到最深处的另一张小嘴。他很想不管不顾的撞进去,但是理智最终还是控制住欲望。 舍不得却也抱着遗憾,所以前端化作锐利刀锋一直在那一处研磨碾压,让他封得再紧的口里也开始有零碎的低吟从缝隙中钻出来。 “大哥轻一点受不了” 多忠犬的男人在床上都绝对不听女人的求饶。她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反倒激起他的叛逆心。 想把她弄脏,弄坏,让她生孩子的恶劣心思渐长。她被入的狠了,低低的哼鸣中开始夹上瓮声瓮气的小声哭泣。 他是最喜欢安安在床上哭的。 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姑娘,好不容易求来的真心,他怎么能轻易放过第一次真正的身心合一。 男人低下头睨视她半张着口吸气的样子,一双大眼里被欺负的蒙上水汽,口里时不时轻哼出一声,可怜又诱人。 “不哭,乖,忍着,我给你的,都要好好受着。”他黑色的眼睛放着光彩,用极致温柔地声音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劝着她,却在说最后一个字的同时狠狠一撞,又引出她一声高亢的喊叫。 “啊!别这样。” 可他不听,身下的动作不但不见轻反而更重了。 肉体拍击地声音听得女孩心惊肉跳,红得不能再红的身体好似火山岩浆般灼热滚烫,一双眼睛紧闭着,看也不敢看他充满情欲和火光的热烈眸子。 他像个机器一般不知疲倦地动了许久,她泄出一股股花液冲刷他的分身。 情欲的气味和男人身上滴下的汗液混合着少女体香充斥在房间里,女孩被送上九重天又被推入无间地狱。 冷如霜,热似火,地狱天堂都是他给的。 他动得更快,喘息的声音也更加粗重急促。她恍然看到窗帘被风吹开一角,像某种蝴蝶蹁跹的翅膀,然后听到男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问她。 “射进去行吗?” ρó㈠8χsω.cóм -- 40、那些成全和祝福都是圣人做的,而他是个 他问完之后动作变得更快,女孩稍显凌乱的发丝被他冲撞的不停摇晃,分成一缕一缕地慢慢向着床下散落。 艰难透过窗帘的昏暗夜光从一侧照得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越发立体深邃。 他全身均匀地密布着一层细密汗珠,灼热的体温让汗珠丝毫不受寒凉影响,暴露在空气中许久也依然炎热。 他在忍耐,只想等着她开口应下他。 可沉安安就是抿着唇静默不语,她被他的迅猛攻击撞得无所适从,低沉零碎的呻吟声不停从齿间唇缝溢出。两只搂着他脖颈的手不安地颤抖,尖利的指尖不停刺进皮肉。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浅明净,让人很容易便联想到一切干净纯粹的东西。 是被阳光照亮的静谧祥和的山野,其间穿过几棵树丛涓涓流淌的小溪;或者外公家门前那棵与母亲同岁的樱花树,每年四月起的第一阵暖风,吹过的同时也不留遗憾地拥抱第一片落英。 反正只要是她,只要她的美都属于自己,便什么都是好的。 她不开口,可是却在目光一紧后移动两条腿。本来只是虚虚搭在他腰上左右摇晃的双腿下一秒突然用力,将他再一次贴向自己。 “嗯......” 女孩环住男人的脖子,鼻间发出一声分不清是哼鸣还是回应的声音。 但是她确实抱自己更近,他被突来的幸福冲得天旋地转,紧紧绷起刀削的下颌,凶狠挺动百下之后将灼热的液体尽数喷薄在她体内。 沉初是压到最深射的,铃口翕张的时候还在吸吮她的宫口。那种酥麻和畅快淋漓的极限舒爽让两人同时喟叹,赤裸的胸口刚硬和柔软互相揉搓,难舍难分。 末了他缓缓低下头,并不急着退出来,而是从床头拿下一个枕头垫在她屁股下面抬高下体,然后才慢慢抽出自己。 仿佛带着留恋和不舍,紧致的穴口被蹂躏许久之后一时还合不上,一个漆黑的孔洞延伸到里面,随着她呼吸的频率不断轻微开合。边缘沾着一圈白色浆液,是反复翻搅她蜜汁之后的成果。因为下体被垫高,射进去的精液没有一滴流出来。他只看着一眼便觉得刚刚发泄完的欲火又开始燃烧,连带着身下的东西也跟着有了反应。 他自私而又敏感,即便是她现在心甘情愿地躺在自己身下也还是会担心。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窥探她的人太多,所以怎么能放过她亲口答应自己的好机会。他早就不止一次幻想过她能给自己生个孩子,这样就算以后她后悔了也没关系,只要两人有了羁绊,她就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那些成全和祝福都是圣人做的,而他是个俗人,不懂那些自命清高。只知道喜欢便占有,不是自己的也要夺过来。只有妹妹陪在自己身边,他的生命才完整。 他也好不容易才能活一次,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沉安安刚刚艰难起身,就看到他胯间的东西猛地跳了一下,本来已经消减的雄风便再次勃发。而男人的眼神也在短暂清明之后继而浑浊发暗,大掌抻过自己一条腿就又欺身上来。 她小声拒绝,却像欲拒还迎。 “不要了......我的腰有点酸......” 可他哪里肯罢休。 “刚刚宝贝不是很舒服吗?都要把我淹死了。” 他往前顶了顶身体,特意露出淌着水的大腿根给她看。 那里波光粼粼,反射天光化作一道道银色丝线。这些都是她在纵情鱼水情欢时落下的“罪证”,她只看了一眼就瞥开目光,不禁捂住滚烫炽热的脸,绝对不敢和那双带着黠光的鹰眸对视。 像是一根火柴扔进干草堆里,火势凶猛而起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这次烧的是两人全身,女孩是羞的,男人是被欲念扰的。 “乖,躺好,张开腿就好。”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和刚才一样温柔。凶猛铁汉的柔软唯一又专情,只对一人。她当初就是中了他的圈套陷进去便出不来,如今更是无法抵挡。 最终还是败在那片漆黑深海里沉沦。 她在他含情脉脉的温热眼神中重新慢慢放平身子,把满身鲜美的嫩肉送给饥饿的猛兽品尝。 沉初眼里冒出狼光,她刚刚经过一次疼爱,眼里水光氤氲薄雾昭昭,一张樱口无力地翕动,一对椒乳还在微微起伏,比刚才的娇羞赧然还更撩人心弦。 “真乖。” 他薄唇高挑,眼里涌起墨色烟云。语罢吻上女孩的眼睛,她睫毛尚带着咸涩的湿润,刚刚被他入的最狠的时候好像是哭出来了。 这股咸味让他神清气爽,在欢爱时,没有什么能比她在他身下承欢委屈出的眼泪更能填满他空洞心房。 男人睨视她几秒,往下移动挑开紧扣的牙关,动作灵巧地勾住她舌尖缠绵。他不到二十岁便在战场上,做任何事都像攻城略地。她被吻得呼吸越发艰难沉重,神情也越来越涣散,在好不容易逃脱的空闲喊了一声。 沉初动作猛地停顿。 “你说什么? 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 她快要缺氧,安静的房间在混乱中仿佛生出嘈杂,在张口猛吸几口空气之后耳边的噪声才慢慢淡去。 “我说。” 妃唇轻动,沾着两人相融的津液。 “喜欢你。” 然后她眼见着男人俊颜堪堪变红,像饮过几杯清酒,连目光都迷离失神。 这样的沉初难得一见,她正痴望着,花心被猝不及防地深顶了一下。 “唔......轻点儿......” 身体远比嘴巴诚实,这一下触及到她最敏感的位置,不可控地泄出一汪露水洇湿蘑菇的伞盖。 透明的汁水在反复研磨之下乳化成白色粘稠的浆液,紧密黏合在两人相交处。男人茂密丛林和她被揉蹭的鲜红的唇瓣也附着着一层乳白。 “我也......” 他闭了闭眼,突然停住的话像是在掩盖声音中的哽咽。她这一句表白足够将他带上顶峰,紧接着他身体快速抽动数下,比刚才更加炽烈的热流便带着浓情涌进她身体深处。 男人趴在她颈侧喘息,微凉的唇吻了吻汗津津的肌肤。 嘴唇在蠕动,剐蹭着她的细腻,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我也很爱你......” ————分割线———— 晚上十一点还有。 我这几天病入膏肓了,说话都费劲,更新时间,可能是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一点,也可能是晚上十八点半和晚上十一点。 -- 41、他可以无比坚硬钢强,也能柔情似水只为 沉安安翻了个身,手下意识往旁边去抱男人的胳膊,却只摸到一片暖洋洋的余温。 她倏然转醒,身边空出来的那一块床单上都是他睡过的褶皱,可是却不见人。 门窗紧闭,屋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膻腥味,她支起身子腿心就涌出一股温暖的热流。 然后那味道便又重了些。 她脸一红,对着垫在身下的针头皱了皱鼻子,小声骂了男人一句之后看向身侧的亮光。 窗帘还没拉开,只从边角透出曈曚阴柔的天色,在地上拖出一片漫长而混沌的白色光影。她看了那光线一眼便被晃得闭上了眼睛,手收回来的时候轻轻扬了扬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杯子。 “啪!——” 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破碎的晶莹碎片不停晃动反射莹亮光泽。在隔壁水房洗漱的男人听到一点动静连忙进来,脸上的泡沫还没擦净。 “不要动!” 女孩刚刚把脚放进拖鞋里,弯下腰想捡起玻璃碎片,便被冲进来的男人急匆匆拦住。 “别动,上去。” 他眉心紧蹙,挡住她的手,看着她从新躺好才捡起大块玻璃,又用扫把扫净,确认干净之后才让她下床。 “好好穿着鞋,太小的碎片我可能会看不见,不要扎到脚。” 他脸上还刮着泡沫,看上去有些滑稽。睡眼朦胧的姑娘揉了揉眼睛,伸出食指从他下巴上一抹,带着一点绵密到他眼前给他看。 “像个老头。” 男人挑挑眉,不置可否,格外享受这种晨间情侣亲昵的感觉。 “还疼吗?”他揉着她的腰,声线低沉暧昧,和昨晚在她耳边呼吸时一样。“我抱你过去?” “嗯”男人的身体颀长壮实,她娇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就很有安全感。女孩就着他的力量搂住他脖子,两条腿环住他精壮的腰身,任由他抱着自己到水房。 大清早医务室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就算是哪个不长眼的过来看到也只会跑掉。 两人无人打扰,路程只有几步却走得很慢,就这么一路缠绵着走过隔挡的墙壁到另一侧。男人大手擦掉水台上的水滴把她放上去,递给她装满水的纸杯。 她洗漱好之后回过头,见他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和位置站在床边的晨光里,连下巴上沾得泡沫也不清理。 “怎么不洗?” 他低下头,吸了吸鼻子看着剃刀。 “你给我刮。”又像怕她不依似得,“要不就不刮了,扎你。” 沉初撒起娇来和他本人高大威猛的外形极不相符,却有无法阻挡的杀伤力。特别是他低垂着眼眉看向一边的时候,那嘴还轻轻嘟着。 这种情趣让沉安安莫名欢喜,只因为这样的沉初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他可以无比坚硬钢强,也能柔情似水只为她一人而流。 “呵”她想起他从前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笑起来。 “好,给我。” 便从男人手里接过剃刀,动作生疏又谨慎小心地为他刮胡子。 “疼了要说,我没做过。” “好。” 他眯起眼睛,嘴角带着掩也掩饰不住的微笑,舌头顶起下巴上的软肉方便她动作。其实刚刚自己清理的已经差不多,只是想和她继续温存一会儿。 所幸沉安安天赋异禀,加上万分仔细,到末了也没有划破他俊俏的皮囊。 温毛巾轻轻擦拭光洁的下颌,女孩眼神一转,透出古灵精怪的光。 “大哥。”她朝他勾勾手指。 “嗯?” 他凑过去的瞬间,粉唇蓦地贴上去。 极轻极浅的一个吻,让前一秒还洋洋得意的人突然愣住。她得逞之后便从他臂弯里逃走,跑到门口还朝他俏皮一笑。 “拜拜,我去吃早餐。” 等那道旖旎身影一晃消失在门口,男人才睁愣着目光摸上自己的下巴,高大的身子久久呆立在原地。 她像个在林间蹦跳的小鹿,灵巧躲过猎人的枪口后逃脱,徒留一地零碎的脚印和回忆余温的人,不断怅惘于猎物逃脱指缝 沉初换下睡衣睡裤穿上一身迷彩服,这是他伤好之后第一次出门,站到自己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现在他还是戴罪之身,办公室也被人征用,等到里面应声之后他走进去,在办公桌前站的笔直。 桌子上放着他官复原职的批文,他眼睛一瞟就看到了上面的小字。 沉铎背对着他抽着烟,等他指尖的烟气散尽了,才用长腿一蹬地面转过椅子来看着他。 沉初刚刚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转过来才发现他手里捧着那个盒子。 拳头蓦地握紧。 他的小动作无一遗漏地入了沉铎的眼,他在克制,拳头努力开合几下之后慢慢松了下去。 只是想起她,自己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肯原谅自己的安安,就算是为了她也要忍住。 他眼尾发红,目光寸寸上移望向父亲。 “您有什么指示?” 沉铎摇摇头,“我没有指示,你必须解决这件事,否则以后它都会是你心里的一个定时炸弹,也会横贯在你们两个人之间。” 男人闻言垂下眸子,半阖的眼眸光彩慢慢消逝。 这不是威胁,是切实存在的事实。已经过去十一年这东西还能塞到云朗和云曜的车里,就说明盯着沉家的眼睛这么多年都还在,视线后面的人知晓他的心病,这次不仅是他和父亲,还有两个弟弟,最重要的是安安也可能会再有危险。 什么他都可以忍,但关于沉安安的事情半点都不能懈怠。 他默默离开,听到后面父亲又开口:“是我的债,你替我还了。” “没事。”他脚下一顿,“父债子还,应该的。” 跟着沉月一起被接回来的孩子基本都送到了金城的孤儿院,只有小兔那天一直死死抓着沉月的手不肯离开。 她是沉月捡回来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也舍不得,祖孙俩抱头哭了一会儿之后虞卿做主把小兔留了下来,就当作沉家的孩子养大。 秦雨沐那天没走,之后就留在了沉云曜身边。这对情侣的相逢与众不同,女孩枪法和格斗了得,只要不是帮着沉安安照顾沉月,其余时间都会在训练场上练拳脚,比那些特种兵身手还要好,时常把跟在身边的小白兔看得目瞪口呆。 “雨沐姐姐。” 在她休息的空闲,小孩过去抻了抻她的衣袖。 “我想回去” 小兔眨眨粉色的眼睛,一双小手背在后面,身体不停地左右摇晃,瘦弱的身体像一棵在风中飘摇的小草。 靶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她稀奇的面容不停引起周围人的探究,那些眼神虽然没有恶意却也刺得她浑身不舒服。 “可以吗?我有点害怕” 小姑娘声音软糯甜柔,好似一块柔软的棉花糖,入耳绵长隽永。秦雨沐不由得眯了眯水亮的大眼,宠溺地揉揉她头上的白毛。 “回去吧,不要跑远。” “嗯!” 小兔兴奋地点点头转身往回跑,忘乎所以地跑了没几步就撞上一个人的大腿。 那人身材高挑,像一面人墙,把刚刚过他腰线的小孩顶得飞出去。 软软的小身体落在草地上,不疼,却沾了满身的草屑。 她揉着后腰站起来,面前蓦然出现一只白皙的大手。 “赶着去投胎?” 清冽甘甜,是她很熟悉的声音。小姑娘抬起头,沉云朗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挡去头顶大半的天光。 她认出这是那天抱她回来的哥哥,他清隽朗逸的面容背靠光线,只能看到隐约的五官轮廓笔挺硬朗,看不出是喜是怒。 “没有对不起。”她没抓那只手,慌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 对沉家的男人她有种莫名的恐惧,不管是沉叔叔还是几个让他叫哥哥的男人,他们个个长的凶猛冷峻,像是故事里的野兽或者什么坏人,怎么也不像阿姨和姐姐看着和善。 沉云朗不知道小姑娘心里的碎碎念,蓦地直起腰身向周围看了看。 他指指大门,“想不想出去看看。” 小孩瞪大了眼睛,粉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的面容。“可以吗?” 她之前一直是想去哪里去哪里的,可来了这里之后真的像在坐牢,除了被围起来这一块地方哪也去不了。 “能吗?”她又问了一句,眼神里待着期待。 他本来没想理这小孩,只想逗逗她,现在却不忍心看着那眼神里的希望落空。 “嗯,我要去买点东西,你跟着我吗?” “要的要的,我要去!” 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模样少年心里淡淡嗤了一声。 小孩就是小孩,真好哄。 带着她往外走不忘轻蹙着眉心嘱咐一句,“你要听话,不要吵不要闹,我不喜欢哄小孩子。” 他腿长走得又快,后面的小孩个子矮,好几步才能赶上他一步。 沉云朗在前面走,起初根本没注意到她越来越远,见她半天不说话才回过头看她一眼,发现人已经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了。 “快跑。” 他朝着小兔招招手,“慢了就不带你去了。” 小孩听闻白皙的小脸一拧,撅起小嘴使劲往他这边跑,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到他旁边。 仰着头看他,大眼睛不停晃动,额头上渗出一层亮晶晶的汗水。 “我跟上了,别不带我。” 少年轻轻挑起唇,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又拭去她额上的汗水。 “嗯,乖,这才是好孩子。” ————分割线———— 追更:χyцsんцщц⑦.cΘм(xyushuwu7.com)) -- 42、“你要知道,现在只要是沈家人,就会有 小孩子体力不如成年人,只是跟在他身后当个小尾巴就足够耗费她全身力气,回程的时候倒在副驾驶座位上就睡了过去。 士兵们基本上都会抽烟,车厢里也总弥漫着一股烟味。沉云朗不喜欢这股味道,他每次自己开车出来车窗都会泄开一条缝替换车内的浑浊空气。 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风撩拨起几根白色发丝,洁白如雪精灵,轻盈如蝉翼,不断在空中清扬飞舞,时不时拂过同样莹亮晶白的小脸。 安全带几乎勒不住她薄弱的小身体,沉云朗瞥到她随着车子行进的惯性越来越倾倒,直到完全躺倒在座椅上才微微蹙了蹙眉。 靠边停下,他关了车窗,又摆正她的身体不让小脑袋磕到车门上。 小姑娘睡觉轻,被这么一摆弄,如同附着一层寒霜的睫毛颤了颤,粉宝石般盈透清亮的眼睛便缓缓睁开。 又是映着他的脸。 “哥哥。” 小孩揉揉眼睛,疲倦打乱平日里泠然的娃娃音。 “不走了吗?” 她闪着目光左右摇晃脑袋张望,当看到四周都是荒地心下一凛,又在瞥到他漠然冰冷的瞳孔时眼神都变得颤抖不安。 受惊的小兔子缩在座椅和车门的夹角里,四肢蜷在一起,犹犹豫豫地探过去一只小手拉住他衬衣的袖口。 轻轻拉扯,声音带上哭腔。 “哥哥......你要扔掉我吗?” 抱着自己的手臂挡住一半惊慌失措的眼睛,见他不动也不回答便低低地哭了起来,又像怕惹恼他,还要拼命压抑哭声。 最后都哽在喉咙里,只有瘦小的身子不断抖动。 自由的诱惑力让她短暂忘记了恐惧。 让她叫大哥的那个男人和她并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在她去找安安姐姐的时候平淡地问个好,不冷不暖,除了长得吓人。叫叁哥那个人每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每次看到她都会把她的白毛揉乱。对于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胸口那张牙舞爪的纹身,每当他赤着上身在巡场场上和人厮打的时候她都不敢抬头看。 但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脾气秉性,她也寻得一种和他们相处的正确方式。 只是。 唯独二哥摸不透。 抱她回来那天的白衣少年明明那么和蔼,可是之后看她的眼神却总是冷冰冰的。 她有点后悔,不该跟着他出来。 也有点想奶奶,这里虽然衣食不愁,但到底不如那个小屋里自在。 小女孩大概是从小被人欺负惯了,太敏感又太胆小,让沉云朗一时默然。他是觉得自己有些冷淡,这个时候应该哄哄她,却又不知道怎么红。 思索未久,他伸出只手拎起她的后领,接触的瞬间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震。 “我干吗扔你。” “那,也别卖了我,我不值钱的.....” 小孩的头被他揪出来,不得不和他面对面。两颗晶莹至纯的宝石汪着一潭清泉,从粉色变成赤红,两排浓密的白色羽睫被露水浸透,每眨动一下都湿漉漉地打在眼下,最后把皮肤都抹成暮晚云霞。 “坐好。” 少年松开她的衣领,脸黑到极致。“我卖你做什么,瘦得像个萝卜,能卖多少钱。”他着实不会哄人,又看小姑娘扭过头去悄悄撅起嘴巴。 一边发动车子又说:“接着睡吧,到了我叫你。” 看到他重新发动车子,小孩的眼神可见的松弛下来,也许是太累,没一会儿还真的睡觉了。 平原上开车不需要那么集中注意力,他瞥到她又逐渐平静的小脸有些哑然失笑。单手握着方向盘,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倒下去。 车子在这一刻后开得缓慢而平稳,进了营地里之后值班的士兵刚要过来开车门就被沉云朗一个手势制止。 “不用。” 用口型小声告诉他,等人离开之后轻轻擦掉她头上出的那层浮汗。然后小心翼翼脱了自己的外套包住小姑娘瘦弱的身体将人抱出来,一路抱进沉月的房间。 自从和沉月重逢之后,沉家便多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午饭必须要在沉月的房间里吃。 正值中午,沉月的小屋里挤满了人,看到沉云朗抱着睡着的孩子进来都纷纷让开一条路。 “这是去哪了?” 小姑娘被安放在床上,睡得安慰惬意。 “带她出去转了转,把孩子憋坏了。” 他拿起一副干净碗筷,瞥到角落里和大哥两个人偎在一起的妹妹。 “安安。”少年看了眼孩子,又把目光落到妹妹身上。“你如果出门的话,也带着她一起去。” 低下头沉思片刻之后他摇摇头。 “这孩子好像不太喜欢我。” 沉家人除了沉初是一开始就要留在墨城,其余所有人早晚都要离开这里。 特别是沉月,她身子不好,年轻时攒下的钱都被这些她收养的孤儿耗尽,百病缠身的身体需要一个平静安稳的地方好好调养。 离开的日期定在叁日之后,这是最后一次父子四人比试枪法。 沉家男人各个生得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硬挺,几个人长身而立在一马平川的训练场上犹如几阻高墙。 连着放着几枪之后沉初凑到沉云朗身边。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紧盯着远处,“你那天出去,有人跟着吗?” 少年身体一顿,“什么?” 男人斜睨他一眼,“你要知道,现在只要是沉家人,就会有眼睛盯着。” 少年一阵静默,扣着扳机的手用力。 “呯呯呯!” 枪口火光爆闪,一长串枪声惊扰在场地外观望的几个女人。 ————分割线———— 搞事情倒计时~ -- 43、他也的确是热,身体里明明都是干柴,她 看似毫无章法的杂乱几枪却每一枪都打在靶心上。 少年突起的怒火像是发泄,他将手枪里的子弹打光还兀自抬着手臂,枪口冒着阵阵白色霏靡的硝烟。 沉初没有再和弟弟说一句话,转身默默离开训练场。走下山坡单手支在石头上敏捷跳过围栏边缘,把闻声而来的姑娘拥入怀中。 长时间圆睁的双目有些发红。 “我下午有点事,回来的会比较晚,自己早点休息。”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避讳身后不远处的父亲和旁边的其他人。 男人的身体完全复原,已经不需要住在病房里。他每天晚上在外面熄灯之后都会溜进沉安安的房间,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他也没想瞒着,安安是他的人,家里人总要适应他们关系的变化。 女孩不知道他说的有事是什么事,只以为他有什么任务。当下目光一动,也顺势抱上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胸前。 轻声喃语。 “我知道了。” 男人有自己的使命,他不可能永远陪着自己。 她抓着他手蓦地紧了紧,手心悄然渗出一丝湿汗。 “注意安全。” 她的依赖化作温暖洋流丝丝汇入他胸口,身后的钢枪都不在那么冷硬。 未几他动了下喉结,低头吻上她发顶。 “遵命。” 夜深,沉安安独自一个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关灯之前她特意没拉窗帘,让夜光能毫无遗漏地汩汩而入室内。可也就是这些光亮让空气变得格外嘈杂,她无心睡眠,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薄云飘散露出半个月亮,一缕皎光照在女孩皙白如脂的侧脸上。突来的明亮让她眼眸轻颤泛起涟漪,她转过身,朝着窗外望了一眼,下一秒猛地起身趴到窗台上。 水亮的眸子被月光打亮,倒映着天与地的轮廓。 营地里是灯火通明的,显得四周安静的荒原更加幽黑寂寥。因着淡薄的月光,将将能把远处连绵的山脉画出一个剪影。 沉安安看着那些像是水墨晕染的流畅线条,突然想起他一个人在墨城已经很多年,也不晓得是不是每次出去都是这么晚也不能回来。 不知道他在哪里,那些漆黑的山上是否有他的脚步曾经涉足,或者是在荒漠里的哪个角落,也同她一起看着难得一见的月亮。 “吱——” 她推开门,金属合页浅唱低吟。 除了执勤的士兵该是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白天人来人往繁忙的营地静谧非常。她披着男人厚实的外套,本来只能到他胯间,却可以盖到她小腿。 纤瘦的身子裹在肥大的衣服里,站在岗哨旁边向外面张望。 不知站了多久,脚腕都开始泛酸的时候终于在极远处瞥到一抹淡淡的亮光。 一排车子卷着尘烟开进营区,带起的风扬动她长发在半空中浮动几缕,沾在两头高高翘起的唇上。 “大哥——” 她在阴影里,那是一片足以掩盖住她整个身体的隐秘角落,所以当她开口喊他第一句的时候,正在从车里往外拖机枪的男人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夜已经很深了,他明显没想到本该睡下的小丫头会出现在这里。她从阴影里慢慢走出,媞媞浅笑地望着自己。 他手一顿,差点没把枪扔在地上。身边的萧远南扶住他,手肘碰碰他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 “老大,还能站稳吗?” 他们的关系人尽皆知,可在明面上却都依然称他们为兄妹。 “哥——”她又唤他一声,这第二句带着撒娇的意味。 沉安安在他身体发僵的时候冲过来,正在睁愣的人来不及阻止,温香软玉便在下一秒入怀。 “安安——我身上脏。” 他在地上趴了很久,身上都是土和草枝,还有后来飞溅上去的血,可她却直着扑上来抱住自己。 “没事,回去洗洗就好了。” 小姑娘一句话打消他所有阻拦的念头。他从下午还没离开营地的时候就开始想念她,品尝过她的味道之后便一秒钟也不想分开,有时真想做个逃兵,带着她一走了之。 他闭了闭眼,回抱住她的身体。 什么都是虚的假的,只有他的安安是真的。 每次她主动他都无法控制自己,手里的枪一甩扔给萧远南,片刻间便把人拦腰扛起来,也不在乎身后那群坏小子起哄的声音,直接把人扛回去扔进浴室,不等她反应惊叫就把两人全身衣服扒光。 她被剥成一块白生生的米团,飘散出的香味像一只小手挠抓他心口最敏感那一块,挑逗饥饿的人将她吞吃入腹。 男人眼睛泛着绿光,看着她发光的白皙身子舔了舔下唇。 “不是让你睡觉?” 言外之意是为什么不睡觉,反而在这里勾引我。 沉安安越来越喜欢他因她情欲上头而失控的猩红眼角还有轻微咬着的牙槽,她心一横,柔荑缓缓抚上他的下巴。 那里冒出点淡青色的胡茬,扎在她手心里酥痒酸疼。 水光潋滟的秋瞳轻眨几下,长睫每一下扇动都带着一股电流。 “等你啊。” 她小巧的舌尖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缓缓探出头来,带着晶莹的亮泽蜜露舔舐唇边,一闪一闪地耀着男人的眼。 他浑身肌肉瞬间紧绷,体温犹如燎原烈火,所有神志都融化在这一抹光亮里。 “哗!——” 男人举起一旁的水桶,把一整桶水泼在自己身上。他扬起锋利的下颌,眯着眼睛看她,水滴从他额发下流,流过眉梢,又从长睫的尾角落下。 最后滑过胸口凹凸起伏纹理分明的块状肌肉向坚实的小腹蔓延,肌肤的油脂挽留了一部分水流在他身上,密着附着一层珠子,像刚刚泌出的汗液一般。 他也的确是热,身体里明明都是干柴,她还非要用那几个让人心痒的字来点燃。 沉安安看到他眼瞳在冷水浇头后变得暗无天日,余光又瞥到他身体的变化,后知后觉地开始恐惧。 “我我困了,要睡了。” 她抻过一条毛巾擦干被溅上的水珠,挡住胸前的绵软想跑出去。 门口已经近在咫尺,却猛地被男人一把拉回来。 “哪去?” 他眼中射出锋利的光,如同一把冒着凛凛森寒的钢刀在她周身来回游走。 “睡觉” 她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直到变成吹气一样的闷哼。 他猛地靠近她,身下的东西一下塞进她股缝摩擦。 “啊!”她惊叫一声,想跑腕子却被狠狠的抓住。 “啧,小骗子。” 他研磨几下便感觉到她湿润的溢出,不由得戏谑她一句,手向下握住自己坚硬的硕大寻找桃花源的入口。 前端抵住不停蠕动的小口,调整姿势,一鼓作气,借着花液润滑直接一冲到底。 “啊” 女孩闭着眼睛仰头哀吟一声,紧皱的眉心不停颤抖。 “扶好。” 他牵着她的手抚到门框上,“别给你撞飞了。” ————分割线———— 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 ⋎ūщǎйɡsнù.Ⓒōм 44、不像在做爱,反而 月光在墙上投出一处皎洁,其余四处幽暗漆黑,唯有卫生间虚掩着的门缝里往外泄出几丝不断晃动得光亮。 男人穿梭在她体内,灵魂深处蓦然闪现一串火花,今晚的事情便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强迫性在他脑海里放映。 屋里的空气寒凉到可以瞬间让人外露的皮肉汗毛直立。就是这种微凉的氛围,生生让两人灼热的喘息和皮肤间的磨蹭焐热,洗手台前的镜子上也被晕上一层白雾。 “沉初”安安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身,随他耸动的动作一次次被顶起,微仰着玲珑的下颌,发丝不停凌乱地左右摇晃。 她慌乱无措之际下意识喊出他的名字,喊完后贝齿便忽地紧咬住下唇,鲜红的唇瓣被啃咬到发白也不肯松开。 本来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他突然加重的力度硬是让后面的话断在舌根,到最后,连想说什么都忘了,只剩低沉零落的呜咽还能从唇缝中溢出。 他今晚要的比平时都狠,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后发了狂,每一下都深重地戳到最柔软的地方。两人身体敏感的内里在互相研磨,或者说折磨。不像在做爱,反而像是在寻求救赎。 她大抵见识到了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是何等凶残,尚且青稚的身体经受不住他疯狂攻击,她眼里渗出清莹的泪水,顺着弧度完美的侧脸缓慢向下流淌,妆出两条银丝线。 “叫哥哥——”两条腿无力地勾着他的后腰,他看那两条泪丝越拉越,眼神猛地一凛,紧绷着下颌线,手掌按住她的腰不动。使劲顶弄一下,她便发出一声轻咛的哼鸣,尖利如兽爪般的指甲也刺进他皮肤里。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沉初不喜欢她在亲密时叫自己的名字,那让他很容易联想到她对自己生疏又忌惮的日子。他眼里的光亮在渐渐消散,小腹肌肉用力绷得沟壑分明,身子加快力度和速度,逼迫她改口。 男人坚硬的胸肌不停积压她胸前两块柔棉,高耸山峰压成平地,分散摊在四边。她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尾挂着几滴晶莹鲛珠,身下的地上淅淅沥沥滴的都是黏滑汁液,身体虚虚地挂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终于松口妥协。 “哥哥” 女孩失神又迷乱的目光让他瞳孔舒张,他爱极了她因他而迷醉的模样,狠咬了下牙槽,情不自禁低头含住两片唇瓣吸吻,手掌伸向一侧的镜子贴上去,水汽上骤然印上一个厚重掌印。 “安安,你看——”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循着男人低沉声线的朝向望过去。 在她睁开眼睛前一秒他大手一挥抹掉镜子上的一片水雾,里面赫然映出身体相交的两人。 女人身段纤莹,面容娇丽精致,似雪般莹亮的肌肤散发着淡淡凝辉。男人身材孔武有力,五官硬挺俊朗。黧黑的手臂肌肉暴起,雄壮有力的前胸上沾着一层晶亮的汗液。 黑白相交刚柔相缠,唯有两颊上晕染的赤红相同。 同样痴迷如醉,又同样被对方的体温炙烤,是水乳交融中纠缠出的热量。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太强悍,特别是每次贴近自己时,身上蓄力而高高绷起的肌肉和鬓角处坠落的汗珠。 沉安安只看了一眼便羞得把头埋进他颈窝。 “怎么了?怎么不看?” 他一字一顿,每说一个字就用力上顶一下,男人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挂着一个成年女孩在身上耸动许久都不见丝毫疲怠。 “不要不要看” 那画面的刺激性太强,那一眼之后娇颜上的烈火一路烧灼,大半个身子都像是落日前最后一道夕光那般殷红滚烫。 男人劣性被撩拨起,仿佛浇不灭的真火,任由她上下一起流多少水都无法阻挡他恶劣的心。 他斜睨了一眼她身后,从手边的架子上抻了自己的背心过来铺在洗手台上,再抱着人坐上去,离那面镜子更近,连她胸前红樱的颤动都能一下不落的尽收眼底。 接着便是一阵凶狠耸动。 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任何预兆,每一下都入到最深,然后从镜子里看她紧闭着双目咬着唇艰难忍耐,想叫又不敢叫得大声的纠结面容。 “大哥”她低声求饶,讨好一般送上自己的唇。 他却并不着急亲吻,只是贴着她耳边边动边诱导。 “看一眼,乖,我想看你。” 她不是经不住诱惑,只是经不住他身下的凶狠动作。僵持不过几秒之后,她终于全盘认输,睁开湿润的水眸从镜子里和他对视,目光极其不坚定地来回躲闪,眼角还带着痛苦过后的绯红。 羞涩让她不自觉地夹紧身体,将男人夹得生疼。 “嘶” 欢爱中的对望,她可怜无助的眼神,还有檀口中急促娇弱的喘息,这些本就足够让他震撼,她又给他猝不及防的一击。 男人深深蹙起眉头吸了口气,被她吸得一下子泄了出来。 感觉到他喷薄的灼热,女孩轻轻眨了眨眼。 眸子里水光潋滟,浸着委屈的泪珠。 “进去吧,好累,好冷” 只要不是在情事上,任何时候男人都依她。 他抽出分身清洗两人下体又抱着人到床上躺下。 月光已经从墙上移动到床边,正好照亮女孩半个洁白胴体。男人眼眸一软,反射的月光都格外柔和。抻过毯子给她盖上,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 “睡吧。” 安安乖乖把头埋进他胸前,听他蓬勃的心跳声。沉初身上独特的男性气味环绕在四周,她一阵心安,在他话音落了没多久呼吸就慢慢平稳,偶尔颤动一下的睫毛也回归宁静。 沉初的手仍旧抚着她的身体,不知又躺了多久,在女孩已经睡深睡熟之后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穿好衣服脚步轻巧的离开屋子。 -- 45、我那次出来没有整理好屋子,等你回来了 男人走出宿舍楼的大门,将目光投向对面那排低矮的小房子。随后眼里刚刚因她而升起的温度便堪堪散去,一脚踏进门槛时已经恢复成惯常的冰冷。 风吹的窗户不停拍打窗棂,惨白的月光照亮男人的侧脸。一明一暗,隐藏在阴影下的面容寻不到一点在女孩面前的温润,变得愈加阴森寒凉。 他走得越近,里面的哼叫声便越清晰,直到那个已经变得红彤彤的人完全出现在他面前,周围空气已经被叫声填满。 男人抬起眼皮看上头顶天花板,视线从左到右缓慢滑过。 这间牢房是当初关过父亲的地方,可这个人的待遇明显没有他好。空气里尽是烧焦的人皮味和血液混合的味道。这种味道带着一股死人气,焦臭难闻。又因为活人尚且存留体温,让味道能传得更深更远,经久不散。 他寻找臭味的根源,目光最终落在左边那人的大腿上。 左腿膝盖上面被烫出一个大洞,烧焦的烂肉和已经变成焦炭的布料粘在一起分辨不出。萧远南手里还拿着滚烫赤红的烙铁把玩,见他喊叫的声音小了又悠闲地贴上他另一条腿。 皮肉瞬间被烤焦,冒出的白气正是味道的源头。 那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呼吸极其微弱,只有喉咙里反复得低吼声还证明他活着。两只手被高高吊起来,尖利的铁钩横穿肩胛骨把人死死钉在墙上,他每机械性的抽搐一下剧痛就会从铁钩边缘向外扩散,跟着引出无法控制且程度更大的挣扎,痛苦循环,只要他不被放下来就一秒钟不得解脱。 男人瞥了一眼,神色漠然。萧远南瞥见他微敞的胸口还带着汗水不禁笑了笑,递过手中的鞭子过去给他,手肘还搭上他的肩膀说着他们刚刚该是有多激烈。 兄弟二人轻松聊天的背景是鲜血淋漓的刑房,让这画面显得格外诡谲。 萧远南递给沉初的鞭子上缠着不少边缘锋利的小铁片,这些小铁片每一次抽打在人的身上都会带下一块连着肉的皮肤,据说如果是技术好的人,长久抽下去甚至可以把人活剐成一副骨架。 男人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当年这些人就是用这个生生削下他身体上的皮肉,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沉初蓦地咬住牙根,手掌猛然抓起那人的后脑勺上的一块头发。许是身上的疼痛太多,那人被扯起头皮一时并没有太大反应,却在看清男人面容的瞬间眼神四溢出恐慌。 他额头上破了一个洞,从中流下的血液已经干在眼球里,看什么都是一片猩红,将男人冷峻冰冷的面容浸染得狰狞可怖。他慌张得摇着头,为避免他们自杀,两个人嘴里都被塞上东西,再恐惧也只能发出呜呜地哼叫。 他圆睁着眼瞳,看着沉初将花纹精美别致的锦盒放到他眼前。 “告诉我给你这个东西的人在哪,可以就点头。”目光锋利如钢刃般凌迟人的神志,他盯了那人几秒,而后缓缓敛起眼皮,垂下眸子看着手里的钢鞭。 “或者,我一直想试试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把人片成骨头架子,最起码两千刀以内是不能死的。”他轻轻勾起一边唇,却丝毫看不出是在笑。 “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说完,他瞳孔一紧,手臂高高扬起,下一秒狠狠抽在那人身上。 “唔......!” 钢鞭带走一道新鲜肉丝,停止晃动的锋利的铁片上滴着殷红的的血液,仿佛还冒着热气。被挂在墙上的人身体猛地一震,钢钉牵动引起更大的疼痛,他太阳穴青筋高高暴起,黏浊肮脏的汗水顺着头顶下流,眼神已经混沌失焦。 “嗯?还有一千九百九十九下,说吗?” 男人的薄唇鲜红,说完舌尖轻轻舔舐着下唇,津液将唇瓣浸得水润锃亮。 “嗯......” 那人面目青白发紫,汗水把头发粘在皮肤上,伤口都被泡得发白。他虚虚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像是颤抖一般轻轻点头。 沉初勾起唇,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脸,转身掏出一根烟从放着烙铁的炉子边点燃抽了几口,之后若无其事的在水房里擦了身体回到自己房间。 沉安安还在酣睡,她好像有感觉身边的变化,在梦中微微蹙了蹙眉。 她极小的动作让男人不敢再动,他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极慢地低下头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擦过身体之后已经没有半分在下面沾上的气味,可他依旧觉得心虚,不由得离她远了些。可是小姑娘像是不想放过热源消失一样,他退一寸她便进一寸,最后男人整个身子贴着床铺的边缘,她还死死抱着他不松开。 沉初有些无奈地摇着头,眼里都是宠溺。他都怀疑她是故意的,可她的确还在沉睡没醒来。 这种依赖是潜意识里的,想明白这一点他心情忽然好了很多,连刚刚对那股味道的反感都在一瞬间忘的一干二净,也在闭上眼睛前一刻回揽上她的肩膀。 沉安安早晨醒来的时候沉初已经离开,她洗漱完之后换上一条米白色的毛线裙,刚准备去摘自己外套的手走到一半改了方向,转而去拿男人的外套。 沉初的每件上衣都能当成她的大衣穿,而且上面带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烟草和汗液混合的香味,像他随时随地都拥着自己。 她套着肥大的外衣一路小跑到外面,找了一圈都不见他人,却在操场边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 纤白的指节捏在一起,最后视线飘到路尽头那片小房子上。 沉安安当然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只是之前从没有过当下这么强烈的好奇心,她往前探了几步,靠的越近,越能听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野兽低吼一样的呻吟,不由得眼光萌动,脚步走的更快。 这里是营地的牢房,内里相当简陋,没有经过粉刷的墙壁上裸露着石灰的本色。一般情况下这个地方平时是无人涉足的,她对着门口两个值班的卫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踱步进狭窄的厅室。 这排房子只有一面,一条走廊横贯前后,走廊左边是窗户,右边是一个个单独的小房间。说是房间,其实除了每间之间有隔墙之外,和走廊相邻的地方都只有铁栏杆做隔断。 她往里走,便闻到一股熟悉的烟味,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比烟气更浓重的血腥气。这种味道让她有些反胃,闻了一下就用手掩住了口鼻。 小监房里除了墙上那个人之外只有沉初自己,他坐在一把接缝有些锈迹的椅子上抽着烟,眼神里带着病态的赤红,另只手拿着叁棱军刀在墙壁上磕碰。 高大的身体和周围的一切极其不协调,上身的黑色T恤也被一身强壮的肌肉撑得紧绷。 这不是昨晚那间屋子,人也不是那个人,唯一相同的之后两人同样的惨状。 沉安安抚上冰凉的铁杆,他像是听到什么声音,又像是有心灵感应,头一顿顿地回过去,一眼便撞进那汪清浅的溪水中。 “安安?你怎么来了。” 他眼里的狠厉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有些慌忙的起身试图用身体挡住身后的另类风景。 可女孩却像视而不见那样抱住他的胳膊左右摇晃,嘴角的笑容未减反而挑得更高。 “找你来吃早饭啊。” 女孩极快地像后瞟了一眼,拖着他离开房子。 她刚刚清楚的看到他晦暗的神情,直到那排房子在身后越来越远,才颤抖着声音从身后抱住他。 “不要生气,不要为他们生气。” “不生气。”他吞咽着喉咙,反身抱住她。 “那这些人,他们是要去做什么,你也要走对吗?” 她指着操场边,眼神竟比看到刑房时还慌张。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他挡住她探究的眼神,“只是去一趟容城,很快就会回来。” 他感觉到抓着他手臂的小手在用力收紧,又在手指几乎快要嵌进他皮肉的时候蓦然失力。 “好......我那次出来没有整理好屋子,等你回来了,我们要去看看。” ————分割线———— 这个周末可能完结不了了...... 最后的高潮要来了哈哈哈你们还想看谁的肉吗 -- 46、她也可以像母亲对待父亲那样,接受一个 沉安安想起被自己杀死的那两个人,心里突然一阵膈应。 “也不知道......会不会烂在里面。” 玲珑精巧的小鼻子在说完后就蜷在一起,仿佛已经闻到了阵阵尸臭。 “不会。”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边说边捂住她的手,感觉到指尖微凉那一刻眼中的情绪略有不自然,剑眉也缓缓轻蹙起来。是不高兴,也是转移话题,目光来回从头到脚地打量她。 “冷了吧?” 小姑娘穿的不多,毛线裙和靴子中间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在一群铜筋铁骨的男人中间显得格外柔软。 他抓紧她的衣领,将胸口露出丁点迷人光景的胸脯挡住,又把人裹成一个粽子打横抱起来,用胸口的温度暖着她。 “要不是你的外套,我连穿都不穿。” 她窝在他怀里轻轻地哼唧,吐出的热气像是羽毛上的丝绒一样反复轻挠。 沉安安小孩子心性,相对于温度而言更喜欢轻薄漂亮,换做以前她这么穿沉初作为大哥定是要骂她,可是眼下他却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反倒没控制住自己勾起了唇角。 过去她是妹妹,他是长辈,可现如今他们是男女朋友。他可以接受她的小任性,也不需要她改变,这样将将好,只待自己包容。 而且她刚刚那句话矫情里带着女人的娇赧,一下子便填饱他的心,也封住他想问责的口。 “好,那就不穿,冷了我就抱着你。” 你尽管任性,我就尽管惯着你。 他蓦然一笑,下颌缘绷出一道锋利的线,沉安安抬起头看到他在偷笑,便伸出两根手指揉搓着他下巴上新生的胡茬。 她的指腹柔软,男人的胡子尖利,抹了几下皙白滑腻的肌肤就被扎的有些发红。然后她轻声笑着和他耳语,没多久就走到沉月的房间门口。 小兔正站在门口和秦雨沐说话,小孩子听到脚步声音就蹦过来,将两人的亲昵一览无余。 “安安姐。”她还不懂男女之事,一双粉色的大眼睛睁愣着眨了几下。回忆起昨天雨沐姐姐和她说的话,指着两人问道。 “你们在亲亲吗?” 沉安安僵住,片刻后从男人怀里跳下来,面色赤红如血,她顾不得回答孩子的话,逃跑似得冲进奶奶的房间。 小孩挑起一边眉毛看着瞬间安静的几个大人,身后蓦然有温暖凑近。 手里下一秒多了个剥了一半的鸡蛋,她茫然地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沉云朗脸色有点黑,他站在走廊中间,手里沾着一点鸡蛋皮的碎屑。 “吃饭,不该看的不要看。” 大手敲在她头顶磨出静电,离开的时候飞起几根白色的细毛。 小兔童言无忌,沉安安是带着被人撞见的羞赧跑进来的,她在屋里待了许久之后一脸的嫣粉才堪堪消散。 沉月的身体上都是旧疾,大多数时间都要躺在床上。她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几个晚年得来的孙子孙女聚在自己身边。 特别是沉安安,她乖巧懂事,模样又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他们呢?”老人刚才还听到不少人的声音,现在却不见人。嶙峋的手掌撑起半个身体向门口张望。 沉安安的目光轻晃,想起刚才在外面的事,双颊上又像涂了层胭脂一样附上樱色。 “在外面。” 她刚说完,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知道她怕羞,沉初进来的时候特意挡在她和几人中间,隔断他们之间的视线。 然后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下午我们就走了。” 她的手一顿,汤匙差点掉在碗里。 “这么快吗?你们?”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平日里总是穿着白衬衣的二哥也换上了一身迷彩服。 眼神倏然暗淡下去,怕沉月看出端倪,她把粥碗递给秦雨沐,牵起男人的手走了出去。 走廊空无一人,周围的房间也本来就是空的,最适合两人说私密的话。 “晚上能回来吗?” 她藏在鞋里的脚趾用力蜷缩,抠挖着鞋底。许是觉得自己问的不现实,紧接着又追了一句:“明天晚上能回来吗?” 男人垂下眼皮看着她颤抖的眼睫,心被刺了一下。 唇开合之下之后才说:“我尽量。” 沉安安深蹙的眉心骤然失力。 他这么说,便是一定不能的意思,只是他不愿意让她失望,或者是习惯了用安慰的口吻和她说话。 “我曾经听爸爸和妈妈说。”她顿了顿,目光顺着他被背心勾勒得纵横交错的腹肌开始缓慢上移,莹莹视线的终点是男人蕴藏着整片墨色海洋的眼睛,她看了一会儿,里面便掀起风云。 狂风骤雨是船只的坟墓,而她是汪洋里的一叶孤舟。 她眨了眨开始混沌迷乱的眸光,“对敌人心存慈悲,不是善良,是愚蠢。”拉过他的手展开掌心,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又十指交叉握紧。 这些话她必须要说,刚刚她闯进牢房时男人眼里有明显的慌张。她不愿意自己的存在成为他的绊脚石,她也可以像母亲对待父亲那样,接受一个全部而完整的他。 “所以你不用觉得我会害怕,我根本不会,而且你也没错。” 她目光扫过男人的左手指尾,最后几个字说的愤然。 沉家的孩子虽然长在和平地带,可根却始终不离炮火硝烟。他们血脉里生来带着狠厉果决,根本不会服从于任何伤害自己的人或事。 沉初紧拧的眉头在她说完之后松开。 小姑娘冰雪聪明,连自己眼神中细微的变化都能尽数捕捉。仅仅是怕他多心,就如此正式的为自己上了一课。 他靠上墙壁,看着宽大外套下的小身体,还有那张明皙澄净的小脸,默然几秒之后猛地扑过去将人抱进怀里。 明天就是她们之前顶好要启程的日子,可沉初他们走了两天都没回来。 沉安安坐在操场边看着空了一半的军营叹气,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晃动。 小兔子正在低着头踢石子,突然出现的朦胧日光照得她眼睛睁不开,身子一晃差点没倒在地上。 “还好吗?” 沉安安扶住她的身体,孩子摇摇头,五指并拢挡在眉毛上目光投向大门口。 “想出去?” “嗯......” 小姑娘低着头小声喃哼。她极少提要求,即便是有人问了也只是答应或者摇头。 沉安安忽然想起二哥之前说的话,有点心疼这个小姑娘。 “那下午雨沐姐姐出去的时候一起带上你好吗?” “真的吗?”她眼睛亮起来,像一块粉宝石不停闪动。 小兔看看周围,确认离她们最近的人也听不到说话才朝着安安招招小手。 “雨沐姐姐真的有小宝宝了吗?” “对啊。”沉安安紧贴着她的小脸,想起这件事冷凝的表情终于融化,双目弯成明月,樱唇两头翘起来。 “但是不要和别人说,等叁哥回来给他个惊喜。” -- ⋎ūщǎйɡsнù.℃òм 47、一幕幕泛黄而破 车轮转动扬起尘沙,开过砂砾斑驳的土地投上一道淡淡的灰色阴影。 两大一小叁个女孩坐在后排,小孩在两人中间,出了阳光的天气在这里实属难得,但对她来说却并不友好。她脆弱的虹膜不停翕合,小手挡住眼睛,暴露在外的皮肤甚至有了灼伤的痕迹。 秦雨沐拿出自己的墨镜给她带上,又把她身体往后藏了藏,完全挡在两人之间。 小兔大抵是没有见过墨镜,对这东西好奇,自从给到她手里便不再强忍不适向外张望,开始研究起眼镜。见孩子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走,沉安安抿了抿唇,眼神在车厢里流动一周,焦点却始终不离她的小腹。 “你到底要去见什么人啊?” 一直神神秘秘的女孩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安安脸上。 “其实”她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哥哥来了。” 沉安安听完蓦地瞪大了眼睛,在她张口出声前一刻秦雨沐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声音惊扰一边摆弄墨镜的小孩,秦雨沐另只手压下她的小脑袋,身体凑近了沉安安,只把话说给她听。 “别急别急,是我这次出来的太久了我哥才来找我的,而且这次只有他来了,我父母也不在,见你爸妈觉得不太正式。” 女孩香腮弥漫上两团红云,很快那红云又飘散开来,融化得整个脸上都是。⒳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沉安安惊睁的眸子堪堪平和,眼神一寸寸地落下去。 她明白秦雨沐的意思。 这姑娘看上去自由洒脱内里却心思细腻。秦家家大业大,即便她的哥哥已经独当一面,但也终归是晚辈,她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父母觉得受到轻视。 可是依旧不放心自家哥哥,毕竟没有哪家的父母能放心女儿嫁给一个才认识不久的混小子。如果是稳重的二哥还好,叁哥恐怕就 她咽了口唾液下去,手轻轻放到女孩小腹上抚摸。 一边远山眉眉尾轻挑,边缘被阳光照射尘埃化成的昭昭雾气揉进发里,笑容倏然变得僵硬。 “你哥哥的脾气,还好吧?”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沉初那一身血淋淋的伤口,身子不禁一抖。 “不用担心。”秦雨沐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爸和我哥自己都亏着心呢,不会打他的。” 说完不知想起什么,那双清纯可人的水瞳忽地弯起来,望向孤漠里的目光窅然深远。 摇着头笑了。 “而且我哥哥和你大哥也许还能做一对朋友。” “毕竟他自己当初也被我叔叔打的挺惨的。” 经过一片树林后车子拐进一个岔路,这条小岔路本就很窄,偏偏两边还堆放着许多像是装垃圾的破袋子,将只够两辆车子错开的小路堵的几乎水泄不通,大概只有下了车才能从满地凌乱中侧身而过。 秦雨沐近两天嗜睡,车子摇晃让她生出几分不适,混沌中手不自觉抚上胸口顺气。 然而安逸不久,本来已经阖上的双目在一个急刹车后猛地睁开。 “呯呯呯呯呯!!!!!” 两人来不及询问一句话,便被一阵机枪的连续射击惊到。一梭子机枪弹的威力震天,巨大声响仿佛炸在耳边。她们耳膜被震得生疼,硝烟味也在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沉安安下意识把秦雨沐扑倒在身下,她眨了眨纤长的羽睫抖落浮尘,枪声停止的顷刻间便拉着两人跑进旁边的狭窄巷子。 前面稍显宽敞的路上横着几辆黑色的大车,将路从中间一截两半。她们能听到那边的脚步声,却看不到人。 叁人萎在一处坍塌了一半的墙角,安安最靠外,她皱了皱眉,从衣服内兜里掏出小镜子探到前面。缓缓调整角度,镜面赫然映出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啊”她吸了口气,在失口喊出声音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些人是和秦雨沐初遇那天的暴徒,他们都是些亡命天涯之人,看来这次的目标是这个镇子。 小兔年纪尚小,被这么一吓直接哭了出来。眼眶里含着泪水,在粉色的晶眸上不断扑朔闪动。但她还绷着最后的理智知道自己不能出声,也学着沉安安的样子捂着自己的嘴,白皙的小脸上因过度用力而印上五个指印,清秀的面容都在哭泣中渐渐扭曲。 “不要哭不会有事。” 沉安安额头上渗出一层清凌的汗液,沾了一点阳光便粼粼闪烁不停,像是白色海滩上最纯净的晶沙。 她用极小的声音安慰孩子,可她自己身体都在打颤,这种安慰实在没有什么价值。 秦雨沐余光里瞥到一抹暗淡的红,眼里便倏然掠过一道精光。 “这边。” 她贴在沉安安耳畔低语,两人手拉手向身后的民宅移动。 民宅的大门从前大概是正红色的,只是上面的红漆在岁月的风化侵蚀中已经斑驳不堪,完全想象不出它原本的样子。 这些小细节并不重要,秦雨沐只看了一眼也没有放在心上。她抱着孩子往里走,可另只手却怎么也无法拉动沉安安。 秦雨沐眼神急遽锋利,她眸光射向大门催促沉安安赶紧进去。可木然的女然依旧紧盯着那扇门,好似被施了什么巫婆的诅咒,整个人在一瞬间被石化成像。 女孩瞳孔翕动,纹理是如年轮一般的印记。一幕幕泛黄而破败的画面逐渐连成残缺不全的记忆线,就像是过了多年已经模糊不清的照片,那些人脸不断冲击她的大脑。 她有多拼命回忆,那些斑驳而又颓乱的黑白影响就有多闪烁。 最后她跪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眼睛虚虚眯起来,透过浓密纤长的睫,她看到秦雨沐慌张失措的脸。 ————分割线———— 大小姐这个,只是为了让秦爷吃瘪而已,也为了联动一下。 秦少爷来了秦爷就不远了…… 我发誓,绝对不再开坑了。 这个完了就写黑道文去。 再写真的要奔着一百万字去了。 -- 48、“安安,你要记得我,等你长大了也不要 眼前一片漆黑,沉安安在面前晃动了一下手,几乎以为自己失去了视力。 她有些慌乱地转动身体,终于在大约是靠近身后的位置看到了一点星星点点的光亮。她松了口气,朝着那些光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两扇门。 那两扇门的门缝四周透出白色光线,看上去像是两个发亮的长方体。一扇门干干静静一尘不染,而离她最近的这一扇却染着不少飞溅上去的血迹和污泥。 这些血的斑痕不知在上面存了多久,最深处已经黑了,还沾着细小的纤维和尘土。就连门的把手上,也被腐蚀得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杆子。 女孩眼神微凝,她来回流眄两扇门,记忆在过去与现在来回穿梭。 直到她记起那扇红色的大门,才定了定神,手搭上那个光杆缓缓转动。 门缝随着她推动不断扩大,眼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灯火通明,右手边有几间房间。最那头仿佛是外面,她压低身体试图用仰视的角度向外探看的时候好像还看到几朵云。 沉安安很怕黑,但这条走廊上亮如白昼的感觉却让她不舒服,特别是地上黑白格子一样相间的地砖,明暗对比太过于强烈,诡异又异常。 她突然一阵恍惚,眨眼的瞬间面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墙壁和地板也在扭曲,可当她重新理清视线又都恢复正常。 一切都是幻觉。 她伸出手在墙壁上摸了一下,并没摸到预想中的冰凉。 女孩目光波动,好似明白了什么,紧接着打开了第一扇门。 一家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着照片,年幼的二哥叁哥靠在母亲身边,她坐在沉初的怀里,还是少年模样的他对着她满眼宠溺。 她看了看身后,依旧是亮丽的走廊,可屋里更像是荧幕,播放着与现实完全不同的影片,窗外的景色还净是些葱郁葳蕤的绿植。而她观影人,分处两个世界,无论她盯着看他们多久也不会有人回头看自己一眼。 这屋子很温馨,让她心头一暖,有自己周围的一切太过于暗淡的错觉。 恐惧不安在关上门的瞬间忽然淡去,她开始迫切想知道剩下的几扇门里都是些什么。 第二扇门内是金城的机场,第一次坐运输机的小女孩不适应巨大的噪音和并不舒适的座位,她皱着眉头小脸上五官纠缠在一起,大哥不停搂着她安慰。飞机降落在墨城机场的时候,少年为了哄她还蹲下身体,背着她跑了很大一圈。 她轻轻勾起唇角,看着小女孩趴在少年耳边说着什么,然后少年奔跑的脚步猛地顿住,火红一路烧至耳根。 往前走,每一扇门里都是回忆,有印象的或者没印象的,多是家人在一起相处,又大都是和沉初在一起的画面。 母亲说的没错,她当年应该的确是很喜欢大哥。 直到最后一扇门。 干净整洁的地砖墙壁在这扇门的周围慢慢开始变得肮脏,上面糊着些不知名的泥泞,她闻不到气味,但也能想象出那写污垢的有多难闻。 下意识捂住胸口,这扇门没有把手,用脚轻轻一踢就可以打开。 她目光在门完全打开的片刻松弛,刚刚做好的准备看来全无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营地旁边的一处沙地。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还在,并且还能看到走廊上那让人压抑的地砖,但她没想过要离开。沉安安是个有极度好奇心和求知欲的人,对未知的渴望已经超越了心里那点为数不多的惶然。 她就站在原地等待,凝着目光看着周围。 突然,军营隐秘后门的一角缺口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个纤细瘦弱的小女孩蜷缩起身体,从那个小缺口里艰难挤出了身子。 她皱了皱眉,抱着两臂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皮肤。 这是母亲嘴里讲述的故事。之所以说是故事,是因为她丝毫回忆不起枝叶末节。 她眼皮猛地一跳,随后跟着那道小身影一起飞跑。 小安安贪玩,离营地越来越远,天空没有太阳,从白昼到黑暗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等她发现天色不早的时候身后早就没有了军营的影子。 生在城市的孩子无法在荒漠中分辨方向,很快便迷路了,她恐惧地看着周围。白天柔和的树枝在夜晚即将到来时变得面目可憎,他们像是要吞吃孩子的恶魔,张着狰狞的四肢等待迷路的小姑娘送进口中。 小孩子的无措感染了已经成年的旁观者。那些隐秘的,被封印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滋出芽头,然后在暗夜里疯长。 沉安安闭上眼睛,长睫在不停颤抖,下一秒,她与“她”不再隔着时空。再睁开眼睛的她不再是旁观者,身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小。 她张合几下小手,手心皮肤稚嫩白皙,上面的细腻纹路和渗出的晶亮汗液都清晰可见。 女孩怕极了,可夜晚带来的寒冷让她不得不屈服。 她找了一棵看上去还算“和善”的树边坐下。墨绀色的夜空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密布上乌云,墨黑与深蓝交缠翻涌。云和天空相邻的边缘并不清晰,她看了一眼便不敢再抬头,恐怕那里会出现什么妖怪猛兽。 她拼命的哭,幸好循着她踪迹找来的少年在下雨之前找到她。 沉初抱她起来,用外套裹紧她的身体。不停的安慰她不要怕。 脚步被接踵而来的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少年无奈只得带着她硬着头皮找房子,她躺在他怀里眯着眼睛,有一道突现的光亮忽然撕破死寂扫过他们的身体。 她本来以为是父亲来了,正要惊喜却被少年忽然变快的脚步打断,她看出端倪,紧闭着嘴巴不出生。 少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额头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因紧张升高的体温不停烤着怀里的女孩,他安慰着她,自己的身体却抖动得愈发厉害。 他七拐八拐之后跑进一处破败的民宅。在进门时沉安安抬起头,赤红色的大门带着些许锈迹,在她眼中一晃而过。 虽然短暂,但那红的太强烈,当年的她必然是被晃了眼睛, 两个人隔着门缝看着外面来来往往搜索他们的人。 安安仿佛听到父亲的名字,紧接着耳朵就被沉初捂住。 少年紧皱着眉头,惯常平和的眼里冒出一股无形的怒火。她看着那越发锋利的下颌,不知道那些人说了什么,可让一向温顺的大哥生气的话一定是不好的。 一个穿着厚重军靴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他看上去只有叁十多岁,是侧对着他们的,转过身体的瞬间沉安安险些叫出声来。 她的嘴被沉初捂住,惊恐的眼睛狠瞪着远处的男人,直到少年的另只手挡在她眼前。 他的左脸看上去还算端正,右脸却是干净的平面。 是狰狞恐怖而又诡异的面容。 大概是被火烧过,什么都没有,没有眼睛,鼻子和嘴都粘连在脸上。 沉安安只看了一眼就忘不掉,惊恐的眼泪顺着少年指缝汩汩而下。 他们人不少,从外向里环形渗透挨家挨户的搜查。两个人虽然靠里,但也总会被人抓到。 少年的眉心拧的越来越深,形成几道深邃沟壑。 等死的滋味比死还难受。他还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慢慢凑近的压迫感让他手足无措,却因为怀里的小姑娘必须强装镇定。 他环视了一圈屋里,仅存的几件家具破旧肮脏,只有角落里的柜子能勉强藏人。 “安安。” 女孩恍然。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听到声音,她缓缓抬起头,看到少年略带悲伤的黑色眼睛。 然后她试着开口,居然也能发出声音。 “大哥......我怕......” 少年眉眼抽搐,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别怕,你别怕......” 她能感觉到他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也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压制。 然后她身体悬空,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沉初打开柜子的门,寻找一圈之后打开了隔板。 他闭了闭眼,再狠狠地抱了她一下。他头埋在她颈里,一滴滴滚烫的热流顺着女孩鹅颈向下蔓延。 而然少年并没有耽误多久,只有短短几秒后就把她小小的身体塞进去。 “别怕,一会儿我会出去,你闭上眼睛不要看,等爸爸来找你。” 他望着她的眼角带着泪水,她要伸手去擦却够不到他的脸。 小手被他握住,整个包裹在手掌里揉捏。 “千万不要出来,听到什么就捂上耳朵。”他放下手,带着湿凉的唇吻上她的侧脸。 “安安,你要记得我,等你长大了也不要忘了我。” 他最后一句话久久回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柜门已经合上。眼前恢复昏暗,她依稀听到一些声音,小手缓缓捂上耳朵。 “沉安安!” 秦雨沐急了,沉安安除了呼吸还在一切都像个死人一样,她赤红着双目低吼着叫她,狠狠地掐她胳膊。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含着泪水的目光穿过两张焦急的脸,落到角落里的柜子上。 -- 49、如果到最后还有什么奢望,大概就是希望 空气中有那个男人的气息,沉初踏入这个地方,即便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身体还是不禁抖了两下。 他细微的动作被身后的两个男孩尽收眼底,他们默契的用身子挡住他,让他的窘迫不至于被其他人看到。 零碎的肢体断口流出血液,渐渐分散弥散,最终汇成一股红色河流。男人丝毫不忌讳那些略带腥臭的泥泞,军靴踩过印在地上一个个赤红的鞋印。 他们突袭了俘虏供出的地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收获。沉初始终没看到那个半脸疤痕的恐怖男人,这个人渣惯会用牺牲喽啰的方式转移视线。 如果不是过于狡猾,当年沉铎也不会反反复复找了他一周才找到。 男人也与他交手多次,并不觉得新鲜。他面上看不出阴晴,垂下的睫毛挡住半边墨玉般漆黑明亮的眸子。长腿阔步迈进小楼,迎面便是一股腐朽的糜烂味道。 霉味让他微微蹙眉。 他站在一间屋子门口,里面被褥排成一排,这些人过的大抵是不怎么好,连被头都被油泥染得乌黑发亮。 男人看了一遭舌尖刮过腮肉继续往前走,最里面的那间房室看上去大体还算整洁,床上的被子纠缠成一团,中间鼓着一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 他转身刚要退出去,眼眸中突然寒光一现,往事如泄洪一般呈现在眼前,他身子滞在门框里,愣了几秒后猛地回到屋里一把抓住被子一角扬了起来。 被子下面萎缩着一个一半肢体漆黑的塑料模特,手脚被烧焦成萎缩成一团,女性的形象可以姑且把它称之为“她”。 “她”的头被利器故意切断,切口一气呵成看不出停顿的痕迹,动手的人一定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这与沉初印象里的人吻合,连这变态的嗜好也像出自那个人的手笔。 鹰隼般的眼光没有放过任何一处,模特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异样的光彩。 两指夹住下面发光的东西轻轻一抽,带出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极远,背景是墨城的机场。一个身姿初现挺拔的少年正在从机舱里往外抱着一个小女孩。 他眸光一动,手指尖漫上一阵蚀骨的恶寒。 那时的安安还小,长时间飞行让她不适,她靠在他怀里扭动身体,两根小辫子迎风摆动。 只有一个侧脸,可依稀能看出小姑娘模样的清莹娇柔。他被她飞舞的碎发带回过去,周遭景物变迁,逐渐漫上时光研磨过的苍黄。 ...... 十六岁那年一个夏末的夜晚,他走了很久才在树下看到那具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心被哭声刺的一阵惊痛,过去抱起她的时小人儿还发出奶猫般的嘤咛。 小姑娘被吓坏了,红肿的双目紧闭,直到听到他呼唤她才睁开眼睛。 他用外套裹着她,遮住她不断探寻外面的视线,自己一个人面对漆黑的恐惧。 他抱着她在雨里走了许久,就在快要找到可以挡雨的地方时,却撞上先父亲一步找到他们的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男人。 惊慌过后他们跑进一处废弃许久的民宅躲了起来,那些人挨家挨户的寻找,他们调笑着提到沉铎的名字,然后又说着他的妻子有多漂亮,女儿有多可爱。 语气轻佻又带着不善的戏谑,让他心里阵阵发凉。 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到失神的小姑娘,她白亮的犀齿紧咬着下唇,眼瞳里布满疲倦的血丝,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一如当年流浪时的自己,可怜又无助。 少年闭上眼,也伸出手挡住她含着露珠的眼睛。 他可以落魄可以任人欺凌,可他的安安不该这样,她是父母从小便托在掌心里的公主,不能被任何肮脏的东西沾湿羽毛。 他再睁开眼,目光恢复些许清澈,也更坚毅几分。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之后最终看向了角落里的柜子。他走过去打开柜门,手在里面翻找着,惊喜地发现下面有一层隔板。 这层空间不大,却刚好可以容纳她的小身子。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那些人离他们也越近。 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他只能紧紧地最后抱她一下,却到底没忍住让一滴泪顺着她的脖子流下去。 他将小姑娘塞进隔板里,她一直瑟缩着的小手却在这时突然伸出来要给自己擦眼泪。 她大概还看不懂他眼里的不舍是为什么,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少年怔然一瞬。他来不及多想,甩掉哀伤的情绪抓住那只小手在手心里揉搓,权当做诀别。 “千万不要出来,听到什么就捂上耳朵。”他放下手,带着湿凉的唇吻上她的侧脸。 “安安,你要记得我,等你长大了也不要忘了我。” 他松开她的手,出去发出声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又拼命向着镇外奔跑。 ...... 男人的手失力,边角破碎的照片落在地上,染上一滴眼泪。 他那天已经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准备,可是那人却没有杀自己。 大概是在他眼中,自己的身份实在无足轻重,而被自己藏起来的安安才是他们最大的目标。 他被蒙着眼睛带到一个充斥着臭气的地方,摘下眼罩才发现那些味道来自地上横七竖八的女孩尸体。 他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和那些人究竟待了几天,只记得他们不断折磨自己,沾了凉水的鞭子,锋利的刀刃,势必要问出沉铎的女儿在哪里。 父亲大概是在追查他的下落,期间还不断转换地方,唯独不变的是空气中的腐臭一直跟随。 带着铁片的鞭子抽过他全身,划出的刀口狰狞殷红边缘嫩肉外翻。伤口被淋过盐水保持新鲜,每次在他痛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就会有一桶蠕动的蛆虫倒在他身上。 那些虫子大概是嗜血的,总是拼命地钻进血肉里啃咬,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一次次被剧痛激得清醒。 他额角低下浑浊的汗液,和生理泪水混合在一起,那男人轻轻笑了笑,抓着他的头发强迫抬起他的头和他对视。又从他早就被脱下的外套上抻出一根细长的头发送到他面前。 纤细绵软的发丝属于照片里的可爱小姑娘,他仿佛看到她两颊上的小酒窝,还有每次对着他张开手臂时的温软。 一眼便浑身血液凝固,心痛得更甚,低下头开始绝望。 他不怕疼,不怕死,更不会说出她在哪里。只是担心父亲有没有找到她带她回家,她那么胆小,一个人在漆黑的雨夜里会不会害怕。 如果到最后还有什么奢望,大概就是希望他的小姑娘不要那么快忘了他。 唯一的遗憾是他不能再看着她长大。 少年目光哀恸,依然不开口说一句话。他的决然惹得男人恼怒,抓过他的左手举起利刃飞快地削过一刀。 ...... 那些记忆其实对他来说一样模糊,他刻意忘掉的和忘不掉的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周围一切都在旋转,那些腐烂的味道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直到不知是谁进来扶住他快要倒塌的身体。 他回过头,看到已经长大的云朗的脸,才确定自己是实实在在地活在当下。 -- ⋎ūщǎйɡsнù.Ⓒōм 50、他好像听到了声音 沉云曜左手支在墙上,右手从兜里掏出刚刚震动了一下的手机。 “嘭——!!!” 他面色一变,抬起腿猛地踢飞门板。 木门从空中扬起一道弧线然后落在土地上溅起烟尘,这一下不仅惊动周围的人,还让在屋里正在捡起照片的男人眼眸一震。 “你他妈疯了?!” 沉云朗闻声出来,他极少说脏话,看了眼向四周扩散的尘土,两道剑眉深深蹙起来。 沉云曜呆愣了几秒,把手中的手机递过去给他。沉云朗拿过去看了一眼之后面上的愤然立即消失殆尽,眼中也附上晦涩和隐忍。 秦雨沐的定位是十几分钟前发出来的,虽然延迟许久,但能收到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沉初压下心中澎湃的疯狂念头,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从木然的兄弟俩手中拿过手机瞄了一眼。 脸上依然是一面如镜般平静的潭水,丝毫不起波澜,只是眼尾已经漫上几道似是伤痕一样的红色裂纹。 一地狼藉被众人无视,气氛急遽冷凝。男人拿出手机站在角落里姿态恭敬地联系了什么人,随后叁兄弟一起跳上车子。 她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接近容城,所幸离的并不算太远。 可他们依旧不敢懈怠半分,将油门踩到底,几辆车排成一长条在地上拉出一道漫长且虚浮的黄沙。沉云曜旁边的车窗始终开着,沙子不停翻卷进车厢里。他的眼角也被逐渐浸上沙尘,但像是丝毫感觉不到那样兀自睁愣着双目失神。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沉安安居然昏了过去。年纪尚小的孩子被吓得眼泪湿了满脸,就连秦雨沐都快急得哭出来。 沉安安一手握住秦雨沐的手,另一手支起身子,目光都给了那个角落,紧盯着不放,踉跄几步过去打开了柜门。 里面的隔板已经在当年父亲抱自己出去时被拆下,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边,露出下面黑白相间的格子底板。 她眼神轻动,想起那个临别的拥抱,眼眶中热泪遽然盈满,随后不受控制地冲出桎梏顺着如脂玉般莹润的肌肤向下流淌。 女孩闭上炙热滚烫的双眸,闪亮的银丝线滑过,长睫末端还挂着几颗细碎晶钻。 梦里是她丢失的记忆,除了她看到的那些,还有大哥被父亲找到的那个午后。 正在睡午觉的小姑娘被楼下的杂闹人声吵醒,爬上窗户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里面抬一个血红血红的人。 她眉心蹙起沟隧,周围好像突起了一些杂音,仔细听才发现是男人的呻吟。 “唔”她哼了一声娇颜五官凝结在一起,蹲下蜷缩起身体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些声音依然源源不断地汇入身体。 直到她发现那些声音不在外面,而是在自己体内,才颤抖着放下手。 几分钟前还一片空白的画面已经染上色彩,而且随着她不断回忆想起那些眼色越来越鲜艳,继而刺痛心口。 她当年第一眼并没有看清那人是谁,只是带着好奇偷偷跑到楼下。走廊里空无一人,天花板上的灯光惨白清冷,将空旷的走廊照得灯火通明。 走廊尽头是外面的天空,她压低了头往外看,还能看到几朵云。 随后她慢慢朝里走,若隐若无的低沉叫声便越发清晰。那人好像很痛苦,她站在走廊另一端都能听到。 他的声音嘶哑,竟让她一时没听出来他是谁。后来她推开门缝,才看到少年那张被汗水和泪水浸得发亮的灰白面孔。 他连嘴唇都沧桑的如同死灰一般暗淡,赤裸的上身满布狰狞猩红的伤口,黑色蛆虫一个个从里面被挑出来,连带着他身体里的碎肉。 是大哥。 回忆里的女孩和当下的女孩眼眸同时颤动,两人的面容终于重合。 血腥味如海啸一般怒吼叫嚣,不停汹涌翻滚着奔向她。沉安安被眼前一幕惊呆,她倒吸一口凉气,沉初无力低垂的头便动了动。他好像听到了声音,虚眯的眼睛抬起一点,混沌失神的目光在睨到她的顷刻间闪过一抹光亮。 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接着他强扯出一个笑容,向她伸出手。 那只手被干涸的血包裹成棕红色,指缝里满是泥泞,不停颤抖的指尖还向下滴着深暗的浑浊血泥。 然后少年苍白的唇轻轻蠕动,向外艰难地喊她的名字。 “安安来我这里” 女孩两手紧紧扒着门边,一双清澈不染杂质的水瞳剧烈震荡。 她悄然无声,沉初喊她那些医生才发现她的存在。 离门口最近的女军医大惊失色,就在她快要循着那只手跑过去的时候,女军医毫不迟疑地抱起她离开。 沉安安被抱走时往里最后看了一眼,沉初的手颓然般下落,淤血在白床单上蹭出一片斑驳。 -- 51、她身体里流着一半来自父亲的暴虐血液, 回忆落幕,沉安安双手合十放在前胸。 之后她病了一场,把这些让她内心纠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包括那个肯为她付出一切的大哥。 女孩擦掉泪水,想起男人眼中时常出现的迷惘与怅然一阵心痛。 她坚信那天沉初是想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可他意外的活了下来,开始承受着比死更痛苦的折磨。 而被他以生命守护的自己却食言了,不仅没能记得他反而同他疏远。 “哒哒哒——” 脚步声透过墙壁渗入室内,秦雨沐和小兔身子随之一抖。她睁着泪光潋滟的眼睛盯着那一处,像是要看穿墙壁。 这种恐惧的压迫感确实能折磨疯一个人,惧怕不在于直面危险,而在于下一秒未知。她无法想象当年才十六岁的沉初是怎么熬过那几天,又是如何在之后的十几年看着自己与他渐行渐远。 即便母亲已经亲口告诉过她,可文字又怎么能和真实存在的画面相比。叙述太过于苍白,没有那些血腥味和触目惊心的色彩,她无法从那些话里寻到半分如今的惊叹绝望。 沉安安睁开半阖的眼眸,缓缓起身走到秦雨沐身边,对着她耳语几句。 听着她说话的女孩在她离开耳旁时猛地抬起眼皮,眼里掠过一缕晶亮的利光 “嘭!————!!” 早就岌岌可危的破败民房房顶被爆炸掀飞,巨大的灰顶子一下飞出去老远,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躲闪不及,双腿从膝盖处被生生切断。 沉安安听到钢板和碎石地面磕碰的噪音,也灵敏的捕捉到其中夹杂的惨叫声。被空虚侵占许久的心突然得到极大满足,那些火光点燃眼瞳里隐隐交织的火焰,盖过她眼中的怒气。 “还有炸药——” 秦雨沐牵住小兔的手,拇指拭去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一抹灰尘。 “但是在外面的车里。” 她看着孩子,话确是对沉安安说的。停顿几秒之后再开口才是对着小兔。 “你留在这里。” 秦雨沐没问她好不好,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她选择,而小姑娘也明白,只是甩掉眼眶里噙满的泪水让视线短暂恢复清晰,不等她再催促就自己钻到床底的角落里。 她很乖,乖得让人有些心疼。 刚才的爆炸声把外面的人炸得一片慌乱,也让在车厢里闭着眼睛的男人从假寐中清醒。 他应该是个极小心谨慎的人,周围的玻璃都被厚厚的钢板封住,只有细小的缝隙才能偶尔透出一丝淡淡的天光。 他的右脸经历过爆炸和火灾,整个皮肤粘连在一起,右眼也失去了视力。 在听到爆炸声的一瞬间他睫毛颤了几下,随后慢慢睁开眼睛,左眼锐利明亮,右眼萎缩成一个苍白的假仁。 衬了钢板的车窗玻璃明净的像一面镜子,将男人接近狼狈的容貌无一遗漏地映照。 这两边脸上的对比太过于鲜明突兀,让他每看到都能重新颓丧一次,烈火噬心的痛苦都会再经历一遍。 “当!——” 他拳头遽然紧握,下一秒狠狠砸在钢板上,印上红色的关节印子。 皮肉被坚硬的钢板和骨节磕得糜烂,他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沉着脸拖出冲锋枪挂在肩膀上,左眼明亮的眸光不断扫过周围的建筑。 两个女孩见小兔躲好了,便一左一右贴在门框两边,将身体隐藏里门后黑黢黢的阴影里。门外已经有两个男人摸到这边,厚底军靴踩过地上的碎石,那些崩裂的声音像是在耳边摩擦,又像骨骼相蹭。 阳光照着两人的后背,长长的影子一寸寸移动进屋里,就在他们一脚刚刚踏进去的时候,两边突然银光一现,紧接着喉间被划出一枚灵巧纤长的刀口,将将割开喉管一击毙命,也封住所有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的呼叫。 任何声音都可能吸引来更多人,在他们将要疲软倒地之前,两个女孩各自扶了一下他们的胳膊,让两具尸体落地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噪音。 她们离刚刚下车的地方并不远,但是这一路过去不一定还会碰上什么人,而且弄不好还会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带来危险。 沉安安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陷入沉思。 此时秦雨沐压低了眼眉,示意沉安安过去挡住小兔不停探看的视线,自己将一具尸体向外拖了一点,从腰包里拿出一个药瓶把药片倒了一地,又抽出腰间别的利刃果断地一刀刺进他的脖子。 小兔子还小,有些事自然可以逃避不看,可她们不能坐以待毙。 沉安安站在墙边,光线将她的脸照得一阴一阳,平淡的有些诡谲。她目光没有半分波动,除了想手刃仇人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 她身体里流着一半来自父亲的暴虐血液,对于有仇必报这件事有着超出常人的执着,也有不同于她清纯和煦外表的果断残忍。她相信沉初也是一样,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两个哥哥跑到容城去。 之前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现在又多了愧疚。 越是这么想,周围的一切威胁仿佛都也变得不在重要,她听到秦雨沐手中的刀挑拨筋脉的声音。走出黑影,刚才被亮光照进瞳孔的一瞬让她想起那个和沉初一起待过的小屋。 刚刚死去的身体尚且柔软,一刀下去并不费力,秦雨沐压着伤口向外挤血,血液还有温度,顺着脖子上的纹路汩汩而下流进小药瓶里。 她弄好之后,向安安摇晃了下手中的小瓶子,女孩心领神会,蹲下身体手探进去摸了摸孩子的头,迟疑几秒后她眼神一转,回身从尸体上拔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放到她身边。 “如果我们来不及赶过来,只要按这里就好。”她把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做了个假意按下的动作。 瞧见小姑娘眼中的恐慌,又紧跟着安慰她,也像是对自己说。 “他们都是坏人,不用太在意。” 然后破旧的草席向下扯了扯,把小孩的影子完全挡住,再而把上面的尘土缝隙填满,伪装成本来就是这样一般,做好这一切后跟在秦雨沐后面跑出了门 极远处的爆炸让坐在车上的叁兄弟浑身发抖,沉云朗把头压低探出车窗,离得如此远都能看到爆炸引出的灰色蘑菇云向上升起在周围天空不停旋转盘旋。 他额头上渗出精汗,未几反手向后摸索,想要去拿弟弟的手机。 沉云曜像个木头人一般坐在那里始终不说话,手中的枪被他指腹磨蹭的油亮。 “不用看了。”正在开车的男人忽然说话,他从后视镜里与少年对视一眼,声音虽然依旧平静无澜,但白色的眼仁已经完全被血丝包裹,泄露出他内心极度的惶恐不安。 他的安安还在那里,又怎么能真的不在意。 “就是那。” 他说完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拿过对讲机。 “再接近一点,就开枪,不管看没看到人,都要开枪。” 枪声可以吸引注意力,也能引起对方的慌乱,他相信沉安安和秦雨沐都是聪明的姑娘,她们到时候知道该怎么做 枪声密集如同雨滴拍打屋檐,在荒漠中心有规律的响起。 男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旁边,一身黑色的打扮衬得他身材越发修长笔挺。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黑衬衣的领口被风吹得轻轻扬动。 他气质高雅矜贵,面容沉静,衣服一尘不染,与周围破败的墙体和满目疮痍格格不入。 枪声不大,却震得他夹着的烟的手抖了一下,抖落的烟灰带着炙热温度灼痛了指尖。 他微微蹙了蹙眉,把没抽几口的烟丢弃踩灭。 细碎的额发随风轻晃,遮住一半锐利眼瞳,他转过身,露出五官深邃硬挺的面容,看着出声的方向暗自出神。 爆炸初始他并没有往心里去,虽然他之前未曾来过战地,但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太平地方,没点声音可能还不正常。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和妹妹约定好的时间也过去,那一声爆炸便让他越来越在意。 他并不是个会被自己无关的事调动情绪的人,也没有闲情逸致关心哪里被炸了,唯一在意的是秦雨沐还没出现。 他没了欣赏风景的性质,这时帐篷的门从里面被掀开,面容精致的女人钻出来从他身后抱住他。 “还没来?” 女人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在男人后背上,清透水润的目光向叁面打量,一马平川,没有半个人的踪影。 她显然也是听到了声音才出来的,眉头一下秒皱起来。 “不应该让我哥留在机场,应该让他跟着一起来的。” “没事。”男人回身握住她的手,眼中露出难得的温柔。 “我们过去看看,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好孩子,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分割线———— 追更:γцsんцωц.δN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52、不愧是那头野狼的女儿,不管看上去有多 从尸体上搜集来的血液将在搜寻他们的人引向荒漠中心,也引开小兔藏身的地方。车子就在前面,秦雨沐站在沉安安身后不远的墙壁另一侧,手里拿着手枪做掩护,目光一步不移地盯着向前挪动的女孩。 那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几乎都被刚刚的爆炸声吸引走,沉安安眼神紧锁在车门上,抿了抿下唇,最后几步快速冲到前面,在后座上拿东西飞快地往包里装。 角落里的黑色影子走了和其他人相反的方向,在这条小路上发现了两只迷路的小羊羔。 他搓了搓脸上粘连在一起的皮,粗糙的两层皮肤相蹭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并没有被刚才的爆炸打乱半分,此时正像个局外人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姑娘。 男人的目光大部分都给了沉安安,他记得这女孩,虽然她已经长大,面容和身姿都变得成熟,可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让他永远无法忘记。 那年他在荒漠边缘看了她一眼便再不能忘记这张清纯的小脸。 不想记住的往事却越深刻,滚烫的岩浆喷薄在他心口,每次都把心烧成一块焦炭。 想到这里他急遽压低了眼眉,两人窈窕纤柔的身体在他眼里也变得扭曲。 沉铎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将自己的一切毁掉,而他的女儿却穿着可爱的公主裙,一张秀致如画的小脸不染一丝尘沙,生活得如此岁月静好。 他不甘心。 男人从角落里出来,健壮的身子在阳光下化成一抹浓重的黑影。影子慢慢接近秦雨沐,她瞬间便感觉到后方传来的压迫感。 她看着前面不停动作的女孩,身体滞顿了一秒随后猛地回过头去,看到那张惊悚骇人的脸。 “啊——” 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喉咙里发出极小的呼声。然而还不等她一句喊完,就被那人抓住衣领狠狠地丢了出去。 沉安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孩的身体在空中高高扬起一道抛物线,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落地瞬间紧随而后的是一声闷响。 “雨沐!” 沉安安顾不得别的,跑过去扶起她,她明艳昳丽的脸上已经漫上一层汗珠。 “你怎么样?” 秦雨沐虚弱无力地摇摇头,捂着肚子的手在颤抖,面容上的血色也在堪堪褪去。 女孩看着秦雨沐的挣扎越来越缓慢,直至完全停下不动,那双灵动的大眼也在失力之后缓缓阖上。 眼神在下一秒变得赤红如血。 她紧紧盯着几步之外的男人,他脸上的疤痕在光线下油光锃亮,发现沉安安目光在他身上脸上来回巡视,反而有些兴奋地抬起头,大大方方给她欣赏自己被烧过的脸。 “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女孩目光不移,拖着昏过去的人往后退,那人眼中漫上兴味,像是想和她做什么游戏一样,她退一点他便进一点,直到她余光瞥到身后的树丛才定住不动。 沉初当时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从记忆被填补那一刻开始就像是烙铁炙烤在脑子里一般清醒。到最后成恐怖的恶性循环,越是清晰的画面她就越不可控,忍不住想象沉初的痛苦是多有强烈。 她目光中添上嗜血的光,半阖上眼眸遮挡,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断墙。用秦雨沐的身体作掩护,手动作极致缓慢地移动抽出手雷朝着男人狠狠扔过去! 那人一愣。 他有些愕然,之前沉安安留给他的记忆明明还是那个柔软平和的小姑娘,可以任他宰割任他鱼肉,他明显没想到她会孤注一掷的反击。 “嘭!!!———” 可时间不等他,就在他睁愣之间手雷炸开,无数弹片顷刻间破碎如细密雨滴。他错过了最好的躲避时机,即使身形迅速闪到墙后,还是被几颗无规则飞溅的弹片扎伤了小腿。 血从裤子里渗出来,黑色布料掩盖了颜色,却无法阻止噬心般的疼痛。 他恼羞成怒,低着头喘息一阵之后竟然又笑出来。 不愧是那头野狼的女儿,不管看上去有多温良和善,血脉里流得也始终是兽血,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会亮出利齿撕咬。 他拧了拧脸上的腮肉,拔出腰间的手枪刚要冲过去,几颗手雷就接连着朝这边飞来。 “呯呯呯!————呯呯!!!” 刚才那颗手雷爆炸时发出的闷响让周围的人都在瞬间围过来,而几乎在他们刚刚跑到这条小路上时,远处的荒漠中心就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枪声。 那人皱起眉头,连带着脸上粘连的肉都一并被牵动。 往常这里全天寂静,今天真是邪门。 隔着老远听上去极像两边人在对打,旷野上没有遮挡,大约二十四小时被大风包裹,此时风将枪声吹散,他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突来的枪声把还没从几次爆炸中回神的众人搅成一锅更加浑浊的污水,等男人脚步一顿一顿地从墙后出来,刚刚萎缩过两个女孩的地上早就不见人影。 -- 53、最后目光落死在他左手上,盯着那空空如 沉安安带着秦雨沐艰难地跑到镇子外面的草甸里,她摇晃着女孩昏睡不醒的脸,一滴泪水冲出眼眶落在平静的睡颜上。 她抱着秦雨沐的另一只手感觉到有些濡湿,抬起来手心已经沾染了艳丽的血红。 带着腥甜的耀目红色刺了她的眼。 血已经顺着女孩的下身漫出来,腥味和找回的神志一同扑向她。 沉安安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檀口大张渴望着氧气,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呼吸,那种痛苦的挤压感和烦闷始终都不曾脱离她半分。 又想起小兔被留在在那间屋里,她还那么小,会不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柜子里饱受恐惧的折磨。 她有些木然,还不知道父亲和大哥正从两个方向拼命寻找她们,更不知道还有一群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已经离她们不远。 男人离那片冒着硝烟的地方越近,空气中的难闻气味就越重。 他坐在后车厢,手中的电话一次次拨出去,却始终没有接通过。 眉心高蹙,他冷厉的目光凝滞半秒后从身侧的箱子里摸出一个望远镜,仔细地向前巡视,不放过任何一处草丛和树林。 “怎么了?” 搂着他的女人感觉到他身子突然一震,紧接着下颌绷得更锋利。 她目光不停颤动,看着男人把望远镜扔到一边,身体凑到前面指着远处一片荒无人烟的草甸。 压低眼眉。 “往那里开。” 那片地方偏离他们原本的行进路线,女人狐疑地拿起望远镜看了几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男人看出她的疑惑,搂着她的那只手臂瞬间紧了紧。 “有人。” 他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是不同于自然界的异常光线。 陆萦儿一向信任他,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提什么反对的话。可是姐姐总是不如哥哥的关心内敛,她看着远处的荒草地,蓦地红了眼眶。 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到目的地,而是在离那里二百米便停下。 “你等在这。” 秦厉衡将欲要下车的女人按回座位上,不等她说话就从外面关上车门。 这里不仅不是秦家的地盘,还是一块极其陌生的土地,在这里他无法一手遮天,更不能掌控事情的发展。 总之,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承担风险。 他左右看了看身后的人,示意他们跟上,沿着树林边缘循着记忆里看到反光的位置行走,直到看见从小巷子里冲出来的那群男人。 “别动!——” 男人伸出只手臂挡住跟着他的一队人,他阻挡的太突然,有几个人停顿不及脚下竟然踩在一起。 从镇子里冲出来的那些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搜索,步枪上的刀尖泛着凛凛寒光,锋利冷冽,几乎滑过每一片草皮。 秦厉衡其实并没有看到那里究竟有什么,只是潜意识在不停告诫自己那片草甸很重要。眼见着有人要搜到那里,他瞳孔一紧,从旁人手中拿过一把冲锋枪,枪口骤然对准了那人的眉心。 沉安安和秦雨沐藏身的地方算是隐蔽,她茫然地看着四周,在这空旷的平原上行走就犹如一个活靶子,即使再想把秦雨沐送到医院也不敢挪动半分。就在这时,怀中的女孩突然蹙了下眉头,紧接着悠悠转醒,又在瞥到天光那一刻湿了眼尾。 不知是被光线刺疼,还是因为腹部的绞痛。 她其实并没有晕多久,只是身下血肉的流逝让她觉得恍若隔世。 “好疼......” 她无意识一般的一声轻咛惊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那男人手中的刺刀不断凶狠穿透草丛沙石,每一下仿佛都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怨恨。 他的确是有怨恨,这些人大多都有。习惯了劫掠的强盗又怎么能允许别人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沉安安看着那人离她们越来越近,另只手摸向包里最后一颗手雷。 她呼出口气,从日光里看到家人的模样,然后闭上眼睛。 刚要拉开,便听到一声沉闷的低声。低声过后是男人喉咙间一阵细微轻颤,那声音轻得仿佛像在吐息。未几她感到一片温热袭来,睁开眼睛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头大小,周围一切便空了,只能看到被抽离生息的男人在摇晃。 刚才还面露凶光的男人鼻梁上方多了一个血窟窿,血液伴着黄白色的脑液从那个小孔中汩汩流出,温暖还带着一丝腥气。 死人先是跪在地上,随后面朝下倒地。他后脑有一处比前额面积更大的伤痕,子弹嵌入脑干,一枪毙命。 只有枪法极好又有经验的人才会打得这么准,沉安安第一反应便是大哥来了,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蘧然之色。 “呯呯呯!——!!” “嘭!——” 顷刻间,火光与蘑菇云在周围炸起来,她们两个这里竟成了乱世中唯一可以安身的地方,不管是子弹还是炸药都始终没有近她们的身。 她抱着依然虚弱的女孩挪动到一棵枯树身后,探出头向火光最密集的地方探看。 刚刚的猜想被打消,树林边缘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亦是她从未见过的人。 周遭一群人应声倒地,秦雨沐余光瞥到树林边的霎那间眼中一亮,刚刚没有落下的眼泪一瞬间决堤。 “唔......” 她左右摇晃着头脱离沉安安的束缚。 “我......我哥哥。” 她艰难撑起身体,一手拇指和食指伸到干涸龟裂的唇上用力吹出一声口哨。 熟悉的声音让男人浑身一滞,猛地转过头,与女孩混沌虚离的目光相碰。 他眼中在下一刻蹦出火星,大步朝着这边跑来。 沉安安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他面容硬挺俊朗,一身凌然的肃杀之气,清冷漠然,完全不同于平时自己见到的那些如烈火一般凶猛的男人。 寒凉到极致,就连周遭几步之内都被他身上发散的阴寒笼罩。 “给我。” 他从她怀里接过女孩时也闻到了腥甜的血气,可却并没有让他多想,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抱着她转身。 “等等,你不能带她这么离开,她要看医生,她......” 沉安安颤抖的手指指向她的身下,秦厉衡这才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 “对不起,是我哥哥不好,请你不要带走她,他们马上就来了,先回营地看医生。” 她焦急地语无伦次,却被镇子另一头的密集枪声再次惊扰。 一群乌鸦惊飞上天,在镇子上方不停盘旋。有一只格外疯狂,冲着树林飞来,卷着一阵飓风掠过女孩耳侧。 长发纷飞,她猛地抬起头。 是机枪的声音,这次一定是大哥他们。 沉初从镇子的另一边下车,一路走进小镇中央没有任何人阻挡。 “分开找人。” 二十几个人被分成两组,一组人跟着沉初,另一组跟着兄弟俩。 男人在横穿镇子中间的那条路上看到军营的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并没有任何被攻击过的痕迹,后门似乎没有关严,虚虚地撇着一个缝隙。 从侧面隔着漆黑的玻璃能隐约看到驾驶位上有个人影。影子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身形,只能看到一个含含糊糊的轮廓。 只是那影子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的幅度都看不出来。 男人目光急遽收紧。 像个死人。 周围枪声人声杂闹嘈杂,这辆车偏安一隅显得格外安静。它周围的风仿佛都是慢的,轻柔到失去战场上独有的强横,轻轻拂动着男人脚边的几颗枯草。 如果是在散步,可能还会惬意眼前的静和。可不远处便是枪林弹雨,它的静谧诡谲异常,极度违和。 车厢里的人是不久前才坐上车子的,连座椅都没焐热。 他从枪声的方向听出自己已经被两拨人包围。 但过了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之后他早已经对危机淡定,坐上车子先是闻了闻空气中的淡香水味,有些好奇地看看四周,最后才回归平淡,像一具石像一般僵直不动。 未久之后,他听到车尾处密集的军靴声,萎缩的右眼眨了眨,露出两颗闪亮的门牙。 这是他兴奋时的惯常表情,没有铁板阻挡的玻璃可以让光线尽情涌进车厢,他也得以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脸。 熟悉的气息让沉初压低了锋利如剑的眉梢,他无数次幻想今天,可真到了眼前又觉得一切虚晃的不真实。 他靠近车门,手掌握上片刻喉咙轻动,猛地拽开。 车里的人缓缓转过头来,一边转一边朝他露出笑容。 他本来以为来人是沉铎,看清是谁后笑意突然变得玩味。 尚且能动的那一边眼眉抬起来,“我还当是谁。” 他上下扫视男人几眼,权当看不到他眼角充满恨意的猩红。 最后目光落死在他左手上,盯着那空空如也的指尾处笑得更甚。 “你长大了啊。” ————分割线———— 舍不得完结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我上周末就想完结,但是习惯把人物环境细节写细一点,通过文字大概可以想象到画面。 另外人物性格也不同,没有一样的人设,我还是想把他们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 反正,绝对不会超过这个周末 -- 54、他身子一顿,猛地转身过去,一眼便看到 红色的大铁门被什么人推开,起初小兔还以为是两个姐姐回来了,眼露惊喜,可小手刚要推开草席却又猛地停住。 粗沉厚重,不管是沉安安还是秦雨沐都是身量轻盈的姑娘,能发出这种声音分明是男人的脚步。 眼中的蘧然顷刻间消失地无踪影,她轻轻缩回去,抓住地上的枪哆哆嗦嗦地对着门口那一道细微的光亮。 一身黑色的男人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探进来,枪口上的刺刀时不时磕过旁边的土墙刮下一道道灰尘。 他走进门的时候大约是放心了,那把一直抬着的枪在一脚迈进门口的时候悄然放下,在屋里巡视一周后眼睛又盯着一处眯起来。 目光所在之处是略微晃动的草席,飘零的尘埃在飞舞,留恋在周围还没有落下。 “嘿......” 他笑了笑。 这屋里并不通风,床又靠里,绝不可能是被风吹的。 “有个什么小东西啊。” 他说完这话,床底下的小姑娘猛地抖了一下,心瞬然提到喉间跳动,拼命吞咽都不得以让它回到远处。 男人渐渐靠近,军靴从脚跟慢慢过渡到脚尖,每走一步那鞋底与地面沙土摩擦的声音都足够让她濒临绝望一次。 枪口的刀尖终于搭上草席边缘,他挑起眉在空中吸了口气,仿佛闻到里面的牛奶香气。 “还挺香。” “哗——” 草席被钢刀猛地挑起,腐朽不堪的席子禁不住暴力对待,霎那间碎成无数草渣,伴着尘埃在空中散成烟花般的一团。 “啊!!!————”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叫出来,手中的枪口瞬间抬起头使劲按下扳机。 “呯呯呯!————呯呯!——” 听到女孩声音的男人眼光赤红,他们缩在沟子里太久,光是听到女人的声音就足够让他兴奋。可然而还不等他伸手抓她,她面前便闪过无数火花。 身上在一阵火光后多出五个血窟窿,他瞪大眼睛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眼睫眨了几下之后翻着白眼倒在床榻上。 如山一般的壮年男人遽然倒塌,朝着她迎面扑来。小兔子慌忙向旁边缩了几步,从他尸体边缘快速爬出来。 沉云朗和沉云曜刚要去下一条路便听到近在耳边的女孩尖叫声,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小女孩经此一遭已成惊弓之鸟,她还没来得及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就又听到人声。这次是密集的脚步,还不止一个人。 她眼前已经噙满泪水,把所见之物都混沌成一片虚无光影。 大门口有人影探头,她直接扣动扳机开出最后一枪。 “呯!——” 开枪的人枪法实在不好,沉云朗身子一闪躲在门后,子弹打在大铁门上发出清脆一声,将薄薄的铁板打出一个凹坑,带着漆皮一同剥离探落在地上。 少年看着在地上滚动不止的弹头皱了皱眉,拔出手枪冲过院子跑进屋里。 小兔看到人影冲进来,身材是同刚才男人一样的高大。她半开的樱唇颤抖不已,又按了几下扳机却发现已经没有子弹。女孩恐惧到极致,强烈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睛。惊恐激发人的暴怒,她甩了枪扑过去,狠狠咬上来人的胳膊。 沉云朗早就听出刚才的尖叫声属于小兔子,才刚一进门就被一团白色冲到身上,裸露的左臂瞬间传来一阵撕痛。 “嘶......” 他倒吸口气,英眉皱起。 可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孩却没阻止,用手止住身后的弟弟,任由她咬。 “是我,睁开眼睛看看。” 他知道孩子吓坏了,尽量平静语气放缓了声音诱导她松弛情绪。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姑娘仿佛瞬间便泄了浑身的力气,粉色的瞳孔缓缓睁开,看到他那一刻眼中霎时渗出晶莹的泪珠。 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涩唤醒她丢失许久的神志,少年高大的身影挡住阳光,让她得以看清他的俊朗面容。 “哥哥......” 她快要倒下,被少年一把抱住。 “没事了,乖。”他拍着她背脊,转过身面向弟弟,“你先走吧,她离不了人。” 怀中的小女孩瑟瑟发抖,白色的长发在不断拂动,浑身体温几乎散尽无比冰冷,宛如抱着一个雪做的娃娃。 沉云朗左臂上的牙印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小兔也在嘴里舔到一抹腥甜气味。 “对不起......” 她小手扶着伤口边缘不敢碰,沉云朗的出现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刚才疯狂的样子好像只是幻觉,转眼间已经变回那个温柔可亲的小姑娘。 她盯着那处不断流血的伤口慌了神,罪恶感油然而生,在第一滴血流出来的时候也跟着滴落一滴眼泪。 “没事。” 少年机警的眼神看过门口,要过旁边一人的外套裹在女孩身上。 “你不是故意的,不要想这件事了。” “厉衡哥——” 一名气质温婉相貌娇丽的姑娘站在离男人不远的地方,秦厉衡闻声皱了皱眉头,未几又松开。 不等他发问女人便小跑过来,看着他怀中面容苍白的女孩目光一阵颤抖。 “听她的吧,再不找医生的话这孩子怕是......” 她看了看秦雨沐的身体,所幸时间不长,但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只是咬住下唇看着他。 男人虽然心中不快却也默认下来,跟在沉安安身后往前走。 他就算是再想算账,也得看到那王八蛋再说。 沉云曜离开院子出来,几步之外是小镇几乎最正中的位置。 他刚刚立到街道中央,迎面便是几个从旁边院落里冲出来的人。 少年鹰眸在瞥到他们那一刻眯成一条线,尖利的下颚绷起,胸口的狼头刺青张牙舞爪。他手臂上肌肉暴怒,手中的冲锋枪一阵爆闪之后前面再没有人影阻挡。 “梆!——” 就在这时,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像是钢铁质的重物倒地,紧跟着是几声微弱的呻吟。粗重得像低低的吼叫,这声线让他想起大哥,刚想过去便被身后的一声呼喊扰乱方寸。 “叁哥!” 他身子一顿,猛地转身过去,一眼便看到缩在男人怀里悄无声息的女孩。 -- ⋎ūщǎйɡsнù.℃ōм 55、应该再早一点让 秦雨沐面色如雪,虚软地靠在男人身上,纤长的眼睫化做一片乌云挡在眼下。 沉云曜目光被这一幕刺得猩红颤抖,他睨到她虚弱不堪的面容,身下的浅色牛仔裤染着一拳大的血迹,一瞬间脑子仿佛被放空一般,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诶——” 身边的士兵扶住他,他怔然地望着前方,拂开那人的手跌撞几步到女孩面前,看不到抱着她的男人,也看不到一旁不停喊他的妹妹,只看到她衰软无力的模样和她身体里流出的那一抹血红。 “雨沐?沐沐?” 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始终不敢触碰她一分一毫。她像一个瓷娃娃那般静静躺在那,仿佛一碰下一秒就会散成烟云。 身体的不适让女孩一直处在半睡半醒,迷离之际听到有人唤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双充了血的红瞳。 “云曜孩子,对不起” 应该再早一点让你知道,或者就一直不告诉你,也好过刚有了就要失去。 女孩白皙的唇悠悠开合,往日粉色的唇瓣干裂起皮,他忍不住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 陆萦儿眼见着男人眼眸压得越来越低,漆黑的眼仁中也迸射出寒光,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将要发作的身体。 “请先带她找医生。” 温柔的女声唤醒所有人,她说完还抻了抻沉云曜的衣角。 少年忽地回神,想要接过男人怀抱的姑娘却被制止。 “不必。”男人侧过身体避开他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带路。” 秦厉衡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但现在的确不是算账的时候,什么事都要等到这丫头好了之后再说。 沉云曜一顿顿地抬起头,到底没忘了带着沉安安一起走。 “我不走。”她挣开哥哥的手,“把枪留给我。” 少年斜着头,猩红炽热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又指了指刚才出声的地方,不再耽搁转身离开。⒳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一行人穿过一座座残破的小房子走到沉家兄弟停车的旁边,女人刚刚拉开车门,余光便瞥到右后方房顶上闪出一道亮光。 女人眼神一动,瞬间敏捷翻身跃过车顶。 “啪!!” 尖头子弹打到车把手上,滚烫的弹头压弯把手瞬间弹了出去。 房顶上的人见失手咬了咬牙,低头隐藏在一堆破布里。 他的举动激怒下面的两个男人,秦厉衡刚要掏出手枪却被少年一把拦住。 “别动。”沉云曜对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视而不见,手臂依旧拦在他前面。少年说完之后打开后车门,拖出一把AK步枪,利落上膛。 钢铁碰撞声仿佛催魂,伴着他眼中愈演愈烈的火光犹如地狱中心的罗刹。 他单手扯开衣襟,发怒的狼头露得更多,男人瞥到他胸口眼光微动,神色便附上一股意味深长。 “给你。”他盯着房顶目光一寸不移,边缘发黄的纸被迭了两折,和一个小册子一同递给他,“这是地图和我的证件,你和她走吧。” 少年刚要离开又觉得不放心,留下两车人在前面打头,让军营里的人不至于看到生人就攻击。 他做好一切低头贴了贴女孩的脸颊,又下移到她小腹上轻轻落下一吻。 吻伴着泪水一同渗进女孩衣服里,下一秒他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车子也一刻不敢耽搁朝着墨城营地驶去。女人回头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子口,秀眉深蹙,手轻轻抚着女孩的脸蛋。 “那男孩应该不会有事吧?” 男人抬起眼眉,扯了下嘴角却不是在笑。 “要是有那么容易死,他也没资格站在她身边。” 一个钢盔缓缓探出垃圾边缘露出一个圆润的头,他刚刚听到车声也没敢抬头,再往下看之前还都是人的小路中央早就重归宁静。 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之后舒了口气,翻过身来看着太阳嘴咧到耳根。 他的确是恨沉铎父子,他们将自己逼得四处逃窜,一天安生日子也不得过。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与他们直面挑战,沉家父子已经是他心中最深的恐惧,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也比死了的强。 “你在找我?” 少年的声音被仇恨冲得沙哑,眼神比嗜血的猛兽还要赤红。 一声之后男人惬意的笑容僵在脸上,五官痛苦扭曲,汗水被阳光照得发亮,面色越来越灰白。 他极不情愿地支起身体,不得不面对被发现的现实。 “我,我只是听老大的。” “呯!” 干净利落的枪声封住他的口,距离他脚边只有几厘米的石灰地上多了个白点。 “她流了好多血,我孩子没了。”这一枪是故意打歪,少年歪着头眼瞳望天,从左到右睨视湛蓝,眼尾还挂着未干的眼泪。 “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猛地凑上前,一脚踢飞男人手中的枪。 抓住他衣领,吼声如雷。 “老子的人受那么大罪,都是你们这帮人渣害的!!” 说完他腕子一转,露出藏在手掌下的匕首,狠狠扎进男人小腹。 “给我偿命!” 他像疯了一下一下扎向男人身体,男人惊睁着双目吐出鲜血,腹部被扎成一摊烂肉。 “云曜!下来!” 沉云朗抱着小女孩站在屋檐下,疯狂的少年脸上和眼珠上溅得都是血液。他闻声定住身子,抹了把脸,从房上直接跳了下来。 “哥”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深邃立体的五官拼命纠缠,从来不屑于落泪的人痛苦不止。 被血浸透的目光里是一片红,把少年颀长的身影都染成绯色。 “孩子没有了,我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 他两手支在地上,手指抠进石缝里,抓挠出一道道鲜红。 沉云朗听到“孩子”二字神色一怔,紧接着皱起眉头想要拉他起来。他却在下一秒猛地起身,冲着刚刚沉初所在的地方跑过去。 伤他女人孩子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 ⋎ūщǎйɡsнù.Ⓒōм 56、“没关系,我会陪 满脸疤痕的人被男人从车里凶恶地拽出来,男人提手一反身,那人的身体便被贴在车子上,粘连的皮肉和沾满尘沙的车门狠狠磨蹭。 “唔呃” 他即便已经做好赴死准备,却也受不了这种对待牲畜一般的侮辱,被研磨得渗血的口中缓慢轻哼。 沉初盯着他的后脑,染血的瞳光飘忽闪烁,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离他的仇人如此近,刚才的那那句话更让曾经染着鲜血和不堪的往事重新变得鲜活,一幕幕冲击他的神志。 沉安安不在,他没有压制自己的理由,张了张口彻底释放怒火,又觉得这么杀了他不甘心,倏而眼中燃起病态火光,扬起拳头狠狠打在他身上。 铁拳裹挟着怒气,那人强忍着不叫出来,可依然止不住呻吟从缝隙中流出。 拳头如同雨点一般下落,皮肉丝丝尽碎。沉初落下最后一拳,仰着头大口喘息,汗液都流得畅快淋漓。 “嘿嘿” 那人的脸一直贴着车门,一拳拳砸过也一次次磕碰,肤色被蹭得赤红,泥沙嵌进皮肤沟壑里。他不怒反笑,双手被禁锢着,身体也被扭曲成一个极度痛苦的姿势,可他却笑得越发癫狂。 最后几乎是在抽搐。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呃你妹妹长得不错啊,比她妈妈一点都不差。” 从被两拨人夹击开始他就知道今天自己逃不过了。 沉家人重情义,他太知道该如何激怒这个男人,让他快点杀了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们把自己带回去。 这对变态的父子比恶魔更甚,就连他这种人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沉初捏着他的手掌使劲一捏,他就发出一声哀吟,眼中也紧跟着露出痴迷。 “待过的地方都飘着香味。” 男人瞳孔一紧,“你把她怎么了?” 语气里有不可忽略的慌张,那人狂笑的身体在他说完之后顿住,努力扭动脖子向后看过去,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一黑一白两只眼睛同时暴睁。 “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什么滋味?和你老子还真像,都他妈喜欢睡自己妹——啊!!” 沉初目色发寒下颌紧绷,手腕猛地一拧。 那人话没说完就叫了出来,头上滴落的汗水流过灰白的死皮闪闪发光。他的肩膀被沉初大力扯断,筋膜和骨骼分离的声音从身体内部回荡。 沉安安望着叁哥几人的背影离开,立刻朝着刚刚他给自己指得地方走,正在小心寻找之际忽然听到那一声沙哑的惊叫。 她杏目圆睁愣了一瞬,秀致清远的眉头骤然压低。 那个男人的声音她是忘不了的。 从前的和现在的那些画面一一闪过,女孩眼中最后一丝柔光散去,发红的眼尾不停颤动愤怒。 她一手举起手枪,一手捏住刚才剩下的那颗手雷,慢慢向那边摸去。 在下一个拐角,眼睛突然被一道光线晃了一下。 直觉让她惊醒,她已经想到那是什么,快速眨眨眼,目光在刚闪光的地方不断来回搜索。 终于,一处棚子顶上仿佛有什么在动。顾不上多想,她抬起手枪朝着那处有影子晃动的地方开出一枪。 “呯!——” 后坐力震得娇手发麻,她皱着眉头不敢放松半分,指尖酸麻的手掌依然抓着枪把,连颤抖都忍住,生怕一枪没打死那人而错失良机。 未几之后她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眼中露出欣喜,加快了脚步朝前跑去。 刚才枪口反射的那抹钢铁精光同样被下方男人的余光瞥到,他嘴角轻轻勾起弧度,带着人迅速闪身到檐下。 房顶上的人是不久前才摸上来的,站在下面的男人便是让他们居无定所只能逃亡的罪魁祸首。他无数次把枪口举起来又无数次放下,这个男人在过去的几年里宛如地狱中出逃的恶鬼,只要他们在哪里扎上超过叁天必然会带人来围剿。能活着逃脱是最好,如果不能就立刻自杀,一旦被俘虏将是各种惨不忍睹的酷刑等待。 他犹豫,纠结,是不是要为了救一个所谓领袖而冒险,直至男人一下撕掉了老大的胳膊。 那条脱离身体晃荡的手臂刺激到他的神经,虽说亡命之徒没有道义可讲,可禁不住多年的屈辱感一下子涌上来。下一秒,他挪动枪身将枪口对准男人的后脑,手指触到扳机—— 被瞄准的男人瞬间闪离那处,他还未来得及转身—— “呯!——!” 从斜后方射出的一颗圆头子弹冲破层层衣服,带着焦灼的炽热刻进他的右肩。他闷哼了一声下意识逃离却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枪声过后头顶掉下来一个高大男人,沉初眼中掠过一抹惊讶。 无论是云朗还是云曜,他们都和父亲一样,大多数时候是不屑于用手枪的,光是听声音便能猜到是谁。 他心里一阵悸动,若有似无的细碎脚步轻到几乎会让人以为是错觉,从巷子另一侧飘到这条小路上。 女孩从转角处先是探出手枪,最后才伸出头。 那道思念许久的颀长身影立在一处檐下。 看到男人无恙,她心中百感交集。这是她找回丢失记忆后第一次与他相望,男人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炽烈。 不同于愤怒的火焰,也不同于嗜血的猩红,而是实实在在燃着热情。 她整个人的身体跌落进他眼眸中的墨色海洋,那里深不见底,一片冰凉。却在她只身探入的瞬间照进一束淡淡的日光,她看到水流反射的波澜,也看到虚幻得像是梦境一般的气泡,终归融化在他的温情里,眼尾鲛泪滴滴坠落。 女孩走到男人身边,沉初因她突然出现而怔然,她如霜胜雪的脸颊上还挂着银丝,踮起脚吻了吻男人脸侧提醒他回神。 “大哥,我们回去说。” 心爱的女孩是医治他的良药,从她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的暴怒和疯狂就消散大半。男人闻言眨了眨眼,再睁开时血色堪堪褪去,几乎恢复清冷。 落在地上的人将死未死,或者是在故意装死。他趴在地上右臂向外不断流血,身下已被染成红色。 女孩瞥到他一米外的步枪,谨慎让她捡起枪背起来,又蹲下将手枪对准那人太阳穴。 果然是装死。 她看到他的眼皮在留有余温的枪头贴上那一瞬动了几下,即将睁开眼睛前一秒她毫不犹豫地扣响了扳机。 “噗——!” 紧贴脑袋开枪的声音里夹带着像西瓜炸裂一样的闷声,枪口挨着的那一圈皮肤被烧焦,蛋白质燃烧的味道腐臭难闻。 子弹带着没来得及跑走的脑子一起嵌进墙里,从另一端射出来,整个脑袋里被穿出一条隧道。 她只给了死人不到一秒的眼神就站起来,目光睨向被沉初牢牢控制的中年男人。 刚刚在眼下发生的事就像与他无关,可眼见着刚才肆意狂傲的笑容已经有些发僵。 没有人不怕死,除了为所爱之人心甘情愿之外便是装的。沉安安不认为这种人会有什么甘愿,只觉得他强装的面容恶心。 沉初蹙起眉头,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沉安安,一眼都不行。 他扬起下颌,抬起腿踢向那人腿窝,已经痛到虚弱的人膝盖一弯便跪在地上。 “小崽子” 沉安安的出现打破他的计划,他的确心有不甘,仰着头咒骂一声,下一秒身体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抓起来一把扔飞出去。 肉体撞上墙壁,他喷出一口血,也溅飞一片尘土和墙皮在四周散落,蒙着阳光的碎片将人整个笼罩。 沉初最听不得这叁个字,一时失控,扯过沉安安手中的枪精准无误地打上他的两个脚腕。 “大哥!” 她握住男人的手,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冷,不由得一阵心痛。 “没事,没事的。” 四周的士兵围得越来越快,她不能让他们看到作为长官的沉初失控,他的秘密不能被任何其他人发现。 女孩的柔声抚慰让他身形一晃,他抚住她的肩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不要害怕。”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劝慰他,踮着脚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窝里。 未久之后她松开他,波动的清眸注视着男人五官深邃的面孔,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珠。 沉家人的报复心是极强的,沉安安眼神越过男人看着那张流着血也依然在笑的脸。 想起大哥的手指和一身的伤痕,也想起秦雨沐肚子里那个生死未卜的孩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愤恨到极致突然扬起一丝淡笑。 周围的枪声已经小了很多,她在尽头瞥到几个士兵正在往外拉着尸体,这说明这里的暴徒已经被消灭殆尽。 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她从身后的枪口上卸下钢刀,转眼间到他面前反手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他被剧痛折磨得快要昏死过去,突然感觉到脖颈上的一阵冰冷。 他睁开眼睛看到面容精致妩媚眼中却泛着蓝光的女孩,那一瞬间眼中萌出复杂的情绪。 “哈没一个好东西。” 未几他仰头长叹像是释然,又啐了一口,吐出来的只有浓稠的血汤。女孩一双莹水秋瞳和缓慢流动,深邃目光像要穿透他眼底。 她将他的心思尽数捕捉,然后嘴角的笑涡便开始旋转。 刚举起的手腕又放下,那人眉头紧接着一扬,似是不解。 “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她忍住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念头收起刀。 “我爸爸还没见过你。” “不行——”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沉安安一愣,她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瞥到沉云曜的瞬间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比沙哑,血丝像是一张网将他眼球紧紧包裹,眼周一圈还带着血液和眼泪掺和的赤色线条。 -- 57、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安安,没什么事情再能 沉安安的惊讶初始是因为本该已经离开的又出现在面前,再才是他颓然丧气的模样。 她才和沉云曜分开不过几分钟,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转眼间便成了这样。 眼中似有巨石落入平静渊潭激起千层浪,她晃动着目光向前走了几步,沉云曜身上的戾气越发浓厚,两道眼光如利刃一般来回在叁人中间。 “安安,走开。” 他胸前的外套完全敞开,向身侧抬起一只手臂转动着手中的刀锋,赤裸的胸脯健硕胸肌暴起,蜜色皮肤上满布着飞溅的血液。 他睨视着挡在他身前的妹妹,眼中的光影渐渐抽离,最后只剩幽暗阴森。 “叁哥。” 沉云曜狂如野兽,可在妹妹面前却从不露出自己野性的一面,今时今日是沉安安第一次看到他真实的样子,心头一颤,细白的手指使劲抓上领口。 沉安安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的想法很简单,和沉初一样只是不想让这折磨了他这么久的人如此痛快的死去,没有任何一个与沉家人做对的人可以活着离开这片土地,更没有可以轻易解脱这一说。 可沉云曜却不在乎,他继承了父亲最叛逆的血统,从来不像哥哥妹妹想的那么多,只知道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享受当下的快意比什么都重要。 他看了大哥一眼。 “我不想把他带回去。” 男人两道粗黑的剑眉眉尾上挑。 他将女孩抱到一边,转身夺下她手中的利刃,飞快侧过身体的同时抬起手肘,手起刀落瞬间寒光似流星闪过一道耀眼光斑,带出一片温热腥甜。 瘫倒在地上的人下一秒发出一声尖利嚎叫。 “啊!!!” 嘶吼声响彻天际,他左边的胳膊在光亮滑过的刹那间脱离身体,化作死物的胳膊直着飞出去落在女孩脚边。 “啊” 她猛地抬起手捂住嘴巴封住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水色清眸睁的浑圆。 那人断臂处爆出烟火一般的血花,腥味倏然弥散。她看着那条手臂先是撞在石头上,又从石头上掉落下去,就仿佛还有生命一般颤动了几下手指。顿时花容失色,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几下。 她从没见过砍断肢体的画面,被瞬间剥夺生气的残肢惊得掀起惊涛骇浪,晃动的目光久久不能平息。 男人把愣神的人拉进怀里,转身对着弟弟说:“我只要他一条胳膊,剩下随你。” 虽然他不明白沉云曜突来的疯狂为的是哪般,但他理解仇恨的痛苦。在小姑娘身影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他就已经释然。 他不再是从前的他,他有安安,没什么事情再能将他封在黑暗里与光明隔绝。所以他大方把人让给弟弟,还撤走了围在周围的士兵。 沉安安的恐惧只有一瞬,她大多是惊叹那血淋淋的场景,可依然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那场面越是骇人,她便越是想起当年大哥经受的痛苦又多难熬,这么多年他又是如何在痛苦的记忆中独自一人承担日日夜夜的折磨。 杀他千次万次都不解恨,只可惜那人只有一条命。 “大哥你” “回去再说。” 这是刚刚她对他说的话,现在他又原封不动还给自己。 沉安安一时茫然,她扭过头是男人结实坚硬的胸脯,往上看才是他冒出青茬的下颌。 她看到他面容平淡,眼里也没有丝毫的不甘愿。女孩一时恍惚,从那双恢复清澈的眸子里看出当年那个温润少年的影子。 感谢的话太苍白,她也说不出口,只能把自己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沉初揽着她的时候她还频频回头,直到她看到沉云曜的身体将那人身体完全挡住,良久后起身手中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 她看的清明,人头上眼睛的位置变成两个红彤彤的窟窿,两道蜿蜒曲折的绯色丝线顺着青紫色的面容缓缓下流 几辆车子开到营地前,他们开的近了萧远南才瞥到后面的黑车。他刚刚要叫过警卫,头车便下了两个士兵跑到他耳边低语。 他瞳孔越缩越紧,冷着脸叫人打开大门放车子开进来,又觉得这事不属于自己管辖范围,跑去找了虞卿。 沉铎从接到沉初电话起便离开了军营,虞卿赶到医务室的时候只看到沉月围着面容苍白不堪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孩。 老人是才知道女孩怀孕的,两只眼中噙满混沌的老泪。 她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双手合十对着忙碌的医生不断祈祷。 虞卿凑过去摸了摸女孩的脸蛋,冰凉无生气。 “她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还不好说。” 说完之后将人推进一侧房间关上门,虞卿安慰沉月止住哭泣才瞥到角落里的一对男女。 那女人身段婀娜纤莹,脸蛋清秀,气质沉稳大气,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 可让她在意的还是那男人,他五官轮廓分明,一身黑色西装一丝不苟,和沉家的男子都不同。与秦雨沐气质相悖,却生得有几分相似。 光看面容和年岁就大概猜到这人是谁,男人也一直盯着她,沉冷的目光难辨喜怒。 ————分割线———— 追更:γцsんцωц.δNё(ΡO18.Oяɡ(po18.org) -- 58、只有心被填满才能不计得失笑谈明暗,也 沉家叁个兄弟身上无一不继承了父亲身上的戾气,即便是看上去外表温和的云朗疯狂起来都像头野兽。 可这男人不一样,他并不像是个很暴躁的人,却也散发着汩汩寒凉。 陆萦儿站在他身侧,目光在男人和对面女人之间来来回回游走。 她阅人无数,眼下却有些拿不准对面的女人是谁。她身在军营里,却穿着一袭淡色长裙,气质温和典雅。身量纤纤,面容妩媚妖娆,一双狐媚上挑的眉眼同性看了都会心头一震。 是母亲,年纪不像,看着像是与自己年纪相仿;是姐姐,长得又不像。 可不管怎样,妹妹喜欢那个男生,那男生也喜欢她。不管是秦家还是陆家最看重的便是情谊,如果她们互相爱慕自己没有理由拆散情侣。 更何况从刚才男孩的反应来看,他也是极其在乎她的。 她瞥了秦厉衡一眼,他并不是个很有顾忌的人,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便先一步站在他面前。 “您好。” 她说话的同时微微颔首,一直冷凝的脸上终于沾上点笑意。“我是秦雨沐的姐姐,陆萦儿。”女人说完之后又侧身揽住男人的手臂,仰头看着他,和他对视而过之后眼中漫出繁星点点。 “他是雨沐的哥哥,秦厉衡。” 女人温婉大气,从刚才到现在经历一场变故发丝都没乱一根,一副大家主母的模样。她的身份不言而喻,虞卿了然,点点头。 “你们好,我是沉云曜的母亲。” 她的回答让陆萦儿神情明显一愣,女人看了她许久,“您还真是年轻。” 有陆萦儿在旁边,刚刚冷滞的气氛缓和不少,到后来两人甚至还能坐在一处聊上一会儿。秦厉衡从始至终一言未发,只在萦儿自我介绍的时候随她点了点头。 他漆黑的眸子里光彩复杂,目光紧锁那扇大门。 时间过得缓慢,紧闭的病房门终于打开,军医轻手轻脚走出来关上门,又抬起胳膊擦着帽子里渗出的汗水。 “怎么样?” 精神始终高度紧张的是沉月,她年纪大了,能找到儿子已经是上天赐福,再禁不住任何痛苦打击。她既不希望那个姑娘有事,也不希望自己的曾孙子有事,恐惧折磨了她许久,竟连刚才她们在旁边说什么都没听到。 医生脸上的表情是放松的,虞卿看了一眼便也跟着松弛下来。 “孩子没事了,但是要静养,现在还不稳定。” 医生话说完,包括秦厉衡在内的所有人都舒出一口气。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这件事他只是和父亲大致说了几句,平时严厉的男人就已经准备要过来,最后还是他以母亲做理由才把人拦住。 虞卿双手抓握在胸前,眼神朝门缝里探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她?” “随时可以,但是不能出声。” 陆萦儿的目光从虞卿身上移开,水波流眄一周,轻轻抻了抻秦厉衡的衣袖。 “先让她在这里修养几天吧,嗯?”女人的声音温柔,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现在不好折腾她,大伯那里我去说。如果是别人我不敢保证,但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理解的。” 她朝着虞卿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进去,等到楼道内没人的时候她又散去左右将红唇贴在男人耳根。 “你可不能做个坏舅舅,霍叔叔当年都没嫌弃你。” 男人脸上忽然变色,女人说的话戳中他的硬伤。他自己心里明白,所以才能平静地站在这里。未几他动了动喉结,反手抱住她纤弱的肩膀,食指和拇指轻轻捏着软肉。 陆萦儿低头笑起来。 这就是默认了。 男人搂着女孩去找小兔,碰上抱着她的沉云朗。 看到孩子没事沉安安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脱开男人手臂的禁锢就要去抱她,可小姑娘并不离开少年的怀抱,甚至双臂还环得更紧,小脑袋一直朝着他肩窝里扎。 “还是我来吧。”沉云朗看了眼小兔依然挂着水汽的白色眼睫,宛如一片下过雨之后的云朵。 “她吓坏了。” 女孩睨到哥哥手臂上的牙印,悬在空中的双手一顿,僵滞了几秒钟之后还是落下。 她大致能想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心中一疼,难为了这么小的孩子。 沉云朗英眉始终皱着,他站在这里自然也看到发疯的弟弟。把外套往上拉了拉,遮住孩子视线,越过妹妹向淌着一片红色溪水的地方走去。 “可以了,回去看看她吧。” 他没一开始就来劝是知道劝不住,沉云曜和他胸前的狼头刺青一样凶残,他的爱和恨都直来直去毫不犹豫,不发泄够自己的欲望是不会罢休的。 满身血迹的少年将人头当作皮球来回滚动,突出面目的五官快被粗糙的地面磨平,碎石缝隙里掺着大量破碎的血肉。 他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先是两条长腿和已经蹭上灰尘和红绯的白衬衣,然后再是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俊脸。 他张了张口,瞥到衣服边角露出的一茬白毛,到嘴边的话终归是没有说。 女孩从车窗上向外巴望,她视线紧粘在远处的小路中央,看着二哥从地上拉起叁哥才蓦地闭上眼。 车里只有她和沉初两人,沉初看着女孩回身摊在靠背上,手伸到一旁关上车窗。 黑色玻璃缓缓上升,车厢内转而变成一个封闭的空间。大部分光线被隔绝,声音更是被阻挡在外,一瞬间变得昏暗而幽静。 “安安。” 男人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回荡,低沉又充满柔情的声线让她睫毛一颤,继而慢慢睁开眼。 她在他的唇快要触碰到自己时捧住他的脸,蕴藏繁星的眼波流观他的眉眼。 “我该记得你的。”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她一说话高翘的唇珠便和他的唇缝相蹭。 她该记得他,让他不至于一人面对黑暗这么多年。 “这里我们来过,小兔刚刚就藏在那个屋子里。” “有红色的大门,有带隔板的柜子,是你当时把我藏进去的地方。” 男人身体在抖,又猛地顿住,眼眸中倏然蒙上微弱水光反射光影。 “我做了一个梦,大概是梦。梦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医务室那扇窗户,地砖是我最讨厌的黑白格。周围都是房间,每个屋里都是过去的事。我好像在看电影,记得的不记得的全都在眼前重现。” 她粉唇微微开合,吻上他一侧锁骨又慢慢向下探寻。他身上的疤痕历经岁月依然清晰可见,纤指轻抚,她闭着眼感受那些纹路。 他感觉到顺着胸口流下的温热濡湿,张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女孩一吻封之。她知道说什么都显得单薄的感觉,所以贴心地帮他解决困惑。 唇舌缠绵,这个吻极致温柔。与沉初的大部分记忆都是他的疯狂肆意,少有如此平静的时候。可她现在已经回忆起过去,本来的他不疯不狂,就是这么纯良。她想补回这段空白,找回那个儒雅少年。 而沉初的心情是复杂的。 说复杂是因为他无法准确用一种情绪来表述现在的自己,是开心或者辛酸都无法形容。他只觉得过去十几年的执着在这一瞬间都变得不重要,就像他刚刚将自己的仇人让给弟弟,也都觉得无所谓。 那些执念大抵只是想掩盖被冰冷包裹而又无法挣脱的内心,是理由也是掩饰,就好像必须有个支撑他才能有继续活下去的念头。而有人疼爱包容的人才不会这样,只有心被填满才能不计得失笑谈明暗,也没有什么无法释怀。 就像他深爱的姑娘,自己做了那么畜生的事都能再给他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他扯开唇角,却让专心亲吻的女孩轻轻睁开眼睫。 她挑着秀眉睨他,“是我的技术不好吗?” 未几她垂下眼皮认真想了想,“我会努力练习的。” 他摇摇头被她的可爱逗笑,“没有,怎么会,你什么都是好的。” 说完之后紧跟着正色,“安安,谢谢你,我的过去不是伤害你的理由......”他晃着眼睛,眼神下移看着挡住他嘴的柔荑。 他是想感谢她能原谅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却仰着上翘的唇角不让他再说下去。 女孩唇上还沾着细碎如晶石般的津液,她眼中也闪着同样清灵的光明。 胡茬刺着她娇嫩的手心,有点痒。 不用说了,我们扯平了。” “但是以后,你要对我好。我不是因为歉意才喜欢你,是因为你本心是好的。女人只会臣服给温柔和发自内心的关爱,其他所有狂暴近似掠夺的手段都不会让人倾心,只会增添厌恶。” 她移开手掌,看着他出了胡茬之后发青的下巴,配上他立体深邃的五官散发着无穷的男人味。从前她作为妹妹的时候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他,他算不上多清俊,却是阳刚又坚毅。 沉安安竟有些失神,捂了捂发热的脸颊。 “这是外公说的,记得吗?” 沉初闭了闭眼。 他当然知道他的姑娘不会为了报恩而奉献自己的余生,这也是他最安心的地方。 未几他将她重新拥入怀中,喉结缓缓蠕动也掩饰不住声音的沙哑。 “知道了,我会为了你,努力变好。” 女孩贴近他怀里一阵亲昵,良久后感觉到有东西在震动。 是手机。 她像是有什么预感,慌忙扯开男人衣服拿出手机查看讯息。 是来自母亲的,虽然很危险,但孩子保住了。 “谢天谢地。” 沉安安闭上眼睛,开心地吻着男人的脸颊,打开车门跑出去想要告诉叁哥,在刚刚才走过的巷口蓦然看到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影。 “安安。” 沉铎看到女儿,原本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快走几步过去,上下验看女儿身上,瞥到她胳膊上的一点红时目光一紧,仔细看过才发现只是蹭上去的血液。 男人放下心来,任由不知何故欣喜若狂的女儿挽着自己向前。沉云曜在一旁面如死灰,他看到妹妹和父亲过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倚着旁边军士的力量才能勉强往前走。 沉铎看到自己两个几天不见的儿子心中一惊,沉二看上去还好些,沉叁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身的颓丧,眼里都染着已经发暗发棕的血污。 沉安安抢在他前面开口:“叁哥!雨沐没事!孩子也没事,你快回去啊。” 闻言的少年猛地睁大了眼,用手背擦着眼中的污渍抹下一手暗红。清晰的视线得以把妹妹都看清,脚下向前跌撞着走了几步。 “真的?” 自己说过要护她一辈子,如果孩子没了,他也想不到有什么脸再去见她。 “真的!”女孩使劲点头,沉云曜呆立在原地不再动,睁愣的双目慢慢失焦。 他眼前一片混沌,耳边像是有什么拼命向耳道里面钻,尽是些嘈杂的碎音。 “那就好。” 声音微弱,干涸的嘴唇微微颤动。他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身体软趴趴地倒下,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只看到父亲放大的脸。 秦雨沐在昏睡中梦到纷繁错乱的画面,那些图案让她在梦中也心烦意乱,却在睁开眼的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她身体依然酸痛,旁边的两人见她醒了纷纷凑过来。 女孩动了动唇,垂下眸子盯着小腹想问又不敢问。 “孩子还好。” 虞卿看懂她的情绪,主动告诉她孩子没事。 女孩松了口气,手掌不自觉放上小腹抚摸,那里依然平坦,却孕育着一个与他和自己都血脉相承的小生命。 “萦儿姐,我哥呢?”未几她目光环视一周,却没见到哥哥的影子。 “在外面。”陆萦儿摸着她的发顶轻轻揉蹭,刚要说什么就被外面一阵杂乱的声音止住。 秦厉衡脚下散着一堆烟灰,纯黑的西裤边缘也沾着零星灰白。 医务室的门是对开的,被人从外面撞开,打头冲进门的少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还带着水汽。 男人不禁压低了眉尾。 他几分钟前就看到有大队人开进营地,满身狼狈的人刚想跑进医务室又猛然停滞在门口,愣了几秒之后又飞快转身离开。 原来是去洗澡了。 他也知道自己像个脏猴。 秦厉衡薄唇一弯,吐出一口烟雾,漆黑的瞳眯成条缝隙,两条长腿搭在一起,两指弹飞了烟头,精准无误地落在垃圾桶里。 留在那里的秦家手下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他现在倒是没这么反感这孩子,有脾气也够狠,配做秦家的女婿。 他没有挡他去路,两人对视一眼后放由他跑进病房。 前一秒还气势凶猛的少年在手搭上门把的瞬间骤变成温顺绵羊,他不知道秦雨沐有没有在睡着,不敢出大的动静,开门之后轻手轻脚进了病房。 秦雨沐已经醒来,身边坐着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两个人见他来了,默契的退出房间。 “沐沐......” 沉云曜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贴着墙端立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整个人透着股强烈的不安。 他过去十几年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自己的老子谁也不服,从没像今天这般胆小无措。病床上的姑娘像个脆弱易碎的娃娃,脸唇依然苍白无血色,与他们初见时的英姿飒爽截然不同。 他不敢动,更不敢向前碰她。 秦雨沐看到他低垂的眉眼露出一丝淡淡笑容,朝他伸出只手。 “过来呀。” 他听话地往前凑了两步,膝盖一弯跪在床前。 “对不起。”沉云曜撇着嘴,把头轻轻贴在她小腹上,才平复不久的眼瞳又开始泛红。 这句话不知是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好不容易留住的孩子说的,反正他现在能看到一个完好的她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他突然就有些理解当年大哥和妹妹不见的时候,父亲那种近似绝望的疯狂是为何。这种感觉他过去不懂,可现在却一下便清白。 只要她们安好,让自己做什么都行。 “不怪你。”她低头看到他受伤的手,蹙了蹙眉头,把手牵到自己面前。 “疼吗?” 沉云曜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边缘已经开始变硬的刀口,摇摇头,“不疼。” 是真的不疼,一个快要疯了的人哪有知觉。 “吱呀——” 门再一次被推开,男人散了自己身上的烟气踱步进门,居高临下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男人黧黑的肤色泛着健康光泽,五官硬挺俊朗,额前的碎发微微摇晃。 “过几天我要带走她。” 开门见山,这句话惊得沉云曜目光颤抖身体也跟着不稳,刚要开口手就被女孩从被子下面握住。 象牙牌子放进他的手心,他感觉到油润的触感还带着她的体温。然后她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傻?去找我,提亲呀。” 少年余光睨到女孩弯起的嘴角,心落下一半。他不顾身后男人的监视,转头轻点了下她的唇。 “好,只要你高兴,我就傻。” 病房在一层,两人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被窗外的一对年轻男女看在眼里。 沉安安本来是要进去的,看到自己未来的嫂子没事又和哥哥在亲昵便也不想再去打扰。 她拉着男人的手漫无目的地散步,营地不算小,走了一会儿之后才看到训练场的大门。门只是摆设,极少有关的时候。里面有个高坡,是练习狙击用的,正好爬上去俯瞰一马平川的土地。 远处山峰连绵起伏,边缘氤氲出水墨般的清影。由远及近,从清到重,上面的绿植是唯一能证明生机的一笔。 头顶上的阳光早就不如正午时刺眼,沉安安眸光也一同柔起来。沉初怕她站久了会累,自己坐到地上又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她的身体娇小,这个姿势能让他将她完全包裹。女孩背靠男人紧韧胸膛,炙热的体温不停渗透进她身体。 “我想去看看那扇天窗。” 男人一愣,过会儿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 “不讨厌它吗?” 那间屋子里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想要回去。 “人总要向前看,我不想有什么心结,要不以后想起来多麻烦。” “呵......好。”他明白她的意思,她并不是多想那里,只是由此暗示自己有些事该过去了,未来的生活不该再有什么麻烦。 “那就去。” 自己刚刚在车上时就已经想开了,只是她还不知道。可面对她的好心与善良自己是永远不会拒绝的,他应下来,低头和她接吻。 未久之后两人停下来,鼻尖相触大口平复着呼吸。 他目光最终落向远处的山脉,沉安安依偎在他怀里良久,等到她半晌都不再出声他才发现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温情从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涌出,他把衣服敞开护住她,将凛冽的霜飔尽数挡去,抱着人走向下面的小楼。 正文完 ————分割线———— 正文结束啦,还有一些番外,沉一和安安的,沉叁和沐沐的,大滴滴明天发出。 本来想让秦爷过来的,后来想想还是沉哥过去吧,毕竟他是男孩家长,地位不同,所以秦爷在番外中出场。 这章是合在一起的,只有一更,明天接着整!肉肉向前冲!! -- 番外1、她用身体给他极致的柔情,一点点撬开 因为秦雨沐要静养几天之后才能下床,沉安安和母亲奶奶回金城的日子也向后推了一周。 陪伴的时间变多,即使是知道了她的意图并不在此,沉初也还是带着她去之前的小屋走了一圈。 男人从上车开始便不怎么说话,硬朗的五官凝着,漆黑谨慎的目光始终直视前方。只是在偶尔女孩对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经由后视镜对着她轻挑起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从营地到小屋不算太近,他们只有两个人。前两日的事情让她对孤绝荒漠生出深深的恐惧,不管是山峰还是树林,都在她眼中生出狰狞的姿态。 她不自觉将手贴到他的大腿上,手心中的湿汗将男人大腿染出几道湿润的印记。 “别怕,有我。” 他一眼便看穿她内心,换成单手执方向盘,另只手和她相握。 沉初是从小护她到大的,他的承诺即使只有寥寥几字也足够让人信服。未几她和他相握的手指恢复几许温度,睨望着窗外的眉眼逐渐放松,冷硬的风景在水眸中变得氤氲柔和。 景色乍看下是一成不变的,但仔细看却能发现每一处都不尽相同。平和的景致引人遐想,她目光飘忽不定随着车子行驶不断移动。 “安安?” 再听见他唤她,旁边就已经是她熟悉的地方。 石墙的边缘长满杂草,不知还是多久前粉刷过的墙壁,上面的白灰早已风化,剩下岁月的斑驳痕迹。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暗黄,被旁边那颗低矮枯干的小树吸引走视线。 距离她离开这里已经过去了小一个月,墨城的天气每天都在变化。那时树上还有些暗绿色的树叶,现在大多都已经落了,就算是还顽强留在上面的零星几片也是干枯萎缩成一团。 但她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当初她挂过项链的那棵树,就在最左边的那个树枝上,上面有叁个横节。她和秦雨沐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红色宝石就那么静挂在枝桠间,点亮暗哑的树丛。 “下车吧。” 他顺着她目光也看到那棵树,本想继续前进的车子便停在了路边。 她走到树旁边,细腻柔润的手指摸上干硬的树杈。当初的心情如今已经无法完全复刻,在她对着沉初说人要向前看的时候也是在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决定的事就不要在反复纠结,放不下过去便永远无法拥有新的未来。 “想什么呢?” 女孩还有更多碎碎念,被树杈的晃动和身后男人的声音惊得跑远。她回过头,他就在她几米之外,颀长健硕的身子靠在黑色的越野车上,一身迷彩服野性帅气。 她飘着翩然的裙摆飞到他身边。 “没什么,走吧。” 当时她是跑出来一会儿之后才遇到的秦雨沐,那间小屋子离这里还有几步,她拉着他往前走,却无法撼动男人身子半分。 沉初的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拳头好似在攥着,鼓出一个高高的包。 他抿了抿唇,领着面露不解的女孩站到树下。 深蜜色的两颊浮现两片暖红薄云,在变成火烧云之前终于抽出一直藏着的左手在她面前掌心向上摊开。 红宝石散发耀目光泽,和他的脸色争相斗艳。害羞这种情绪在沉安安的记忆里一直与沉初无缘,他是长子,总是持重冷静。现在看到他羞涩不安的样子第一眼讶然,随后又情不自禁弯起眼睫。 转身背过去露出鹅颈给他。 “戴呀。” 和他第一次给自己戴上的时候一样,他的手指有些颤抖,不停蹭到她的皮肤。 男人的手指粗硕,指节也宽大。只适合摸枪的手弄起小姑娘的东西来有些费劲,他半天才把项链摆正,手指却不肯离开,依然停留在她瓷肌上留恋温度。 他深深吸了口气,眼尾暴起惊红。 这次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紧张。 一路沉默只为此刻的勇敢积蓄力量。 沉初轻轻转过安安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在地上。他突然的动作让女孩一惊,瞳孔在眼眶中震荡。 这个姿势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双手捂住张开的口生怕自己发出声音,眸光黏在他硬朗的俊颜上不想错失任何表情。 男人另一个口袋里放着和项链一起买的戒指,只是以哥哥的身份始终没有资格送给她。如今他终于获得权力,便一刻不想在等。 方形小盒子上的丝绒都被他的汗水打湿。 他做过很多任务,也参与过很多行动,可从没像今天这么紧张过,他像脱离水源的鱼,在搁浅的岸边喘息慌张。而女孩是他的水,他急需聆听她如清醑般甘冽的声音来延续生命。 “安安。” 宝石的颜色和项链上的如出一辙,是足以沁入血脉的醉红。 “可以收下这个吗?” 男人的瞳孔缩至针细,鬓角流下几道汗水,将皮肤润的发亮。随着度秒如年的时间推移,他喉结动得也越来越快,整个身体也跟着轻轻晃荡。 “噗” 沉安安睨了他一会儿,不禁笑出声,眼角和嘴角一同弯起来。 他不解地抬起头,看到女孩笑靥如花的脸。她眼里映着自己的倒影,樱唇两边高高上扬着,还能窥见八颗明皙的贝齿。 沉初其实是个腼腆的人,他说不出什么别的情话,只以为她笑是因为自己说错了,紧接着狠狠咬了咬牙根,连耳根都被羞赧洇红。 “能嫁给我吗?等你毕业了就行,我能等,不着急,反正你戴上这个就行。” 先断了别人的念头再说,一个庄野就能逼疯他,自己常年在边境,根本挡不住那些被她美色馨香吸引来的猛兽。 “你倒是给我戴上,你看过哪个求婚的要女生自己给自己戴戒指的。” 沉初一愣,挠了挠濡湿的短发,颧骨上的两片云终于连成一片,带着鼻梁都一道烧起来。 他抿着唇拉起女孩的手,捏起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男人的动作极慢,像是享受这个过程舍不得结束一般,捏着戒指的两个指头用力到边缘发白。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在今天得以实现,女孩纤纤莹润的指节扣上自己的枷锁,他也能拥有一个合理大方站在她旁边的身份。 白皙的皮肤与红色的宝石是绝配,衬托她肤光越发晶莹剔透。一抹红色仿佛是男人落在她指间的一滴鲜血,顺着血脉能够寻进心脏与她相融。 两人手拉着手走过小巷子,进到当初的院子里细细端详。 沉安安其实还担心这里会有些不好的东西,等到进来才放下心。 大抵是沉初让人来打扫过,这里同他们之前在这里生活时一般无二,地上的土被小心地刮过,上面看不出一丝血迹,就连当初弥漫了一整屋子挥之不散的腥味都再寻不到影踪。 她踮起脚又仰起头,阖上眸子在空中细嗅。 有股淡淡的茉莉花味道,香味的来源是床上新换过的床单和被子,崭新整洁,与周围的破旧的家具格格不入。 沉静的眼眸缓缓睁开,她飘到床上坐下。 这是大哥的细心,她不戳破,用心接受就好。 天窗好像也被擦过,投在床尾那一方白光仿佛比之前亮了些。 在这个屋子里很容易就会有夜晚的错觉,那摊光亮更像是月光,纯洁安静寻不到任何瑕疵。安安被这份淡然侵染的格外柔和,温婉恬静的容颜周遭附上一片浅淡光晕。 女孩靠在床头的软枕上,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只是眼中不再晦暗。 沉初被她出尘若仙的模样惊艳,高大的身体滞愣在原地,直到瞥到她大片裸露出来的长腿才又被一波重击。 雪白的嫩肉刺激着他的视线,她在他面前脱了外套和长裙,只留一套内衣在身上。薄薄的胸衣遮不住她半分美好,洁白的乳峰露出半个随着她身体幅度轻轻颤抖。 纤长的小腿抬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从昏暗渐入光亮,几个圆润的脚趾还动了动。 每动一下都像在他身上流过一股电流。 小姑娘是故意的,她平时的样子就足够让他失控,再有意撩拨风情更是让他心神激荡不能自持。 舌尖缓缓刮着口腔里的腮肉,而后牙槽咬得咯吱响。 “勾我?” 他双手握成拳攥在身侧两侧,笔直的裤缝被蹭得曲折。他突然有些不敢靠近,生怕疯狂的自己伤了她或者吓着她。 而沉安安却像是看出他的顾虑,从床上悠悠起身,背靠亮光将她整个人打成一道漆黑的剪影。 唯有秋瞳还能瞥见隐隐的光。 “没关系,你没事的。” 她柔声唤他,双手交叉抱住双臂,缓缓抻下自己的胸衣,两团绵软瞬间展露无疑。 他只能看到个饱满浑圆的轮廓,可那柔软的触感却从他回忆里牵扯。他忍不住上前搂住她,扯开冰冷的迷彩服用炽热的胸膛与她相贴。 衣服褪净,女孩一点不觉得冷,男人身上的体温就足够温暖她。 他手探下去摸到她的湿润,一刻不想耽搁,扶着自己挺进她的身体。 “嗯” 安安一声轻哼,瞬间被填满的感觉充实又带着些许似是无法承受的轻痛。她紧紧闭着眼眸,尽力张开腿去适应他的粗大,等到痛楚消除她才用脚跟剐蹭他的后背暗示他可以继续。 沉初在极力控制,让自己一切都温柔。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姑娘,必定要小心翼翼不能失去了。 沉安安感觉到他的隐忍皱了皱眉,环着他脖子的一只手臂落下来在他胸膛上滑蹭。 “大哥。”她指尖描绘那些鞭伤和刀伤。 男人不再动,任由她挨个抚摸。 他身体上的伤口不都是当初那件事留下的,可她就是能在黑暗中凭借感觉和记忆找到那些伤痕。 “没关系的。” 她又说了一句没关系。 盘踞在心里多年的死结因她而起,如今也要由她亲自终结。 手臂重新揽住他的脖子,樱唇贴近他耳根,轻轻含上耳垂,又一路蔓延到下颌。 他下巴上总是带着点胡茬,沉安安喜欢他嘴周围那一圈青色,充满男人味。 她用身体给他极致的柔情,一点点撬开封在他心口的锁头。 细吻化成连绵的雨滴不停落在他脸上身上,沉初的脉搏越跳越快,在她吻到自己胸前的小凸起时他再也忍不住,单手扣住她两只频繁做乱的手,棱角分明的脸绷得肌肉都在抽搐。 他猛地戳进最深处,她被锋利的龙头戳的闭了闭眼,脸上的笑容僵滞一瞬也未曾淡去。 这一下之后便是激烈的耸动,在军中多年的男人体力惊人,腰腹肌肉绷起凶猛的线条,轮廓坚硬高耸,每次都用最重的力量戳到最深。她起初还能忍着,不多久便败给他的猛烈攻势,细碎而又高低交错的吟叫从微开的唇缝中不断溢出。 他拼命冲刺,未能顺着颌线下流的汗水飞摔出来几颗,落在她白皙的胸口。男人看着那两团不停翻涌晃荡的白色肉浪眯上眼睛,漆黑的眼瞳几乎都被眼皮遮住。 “唔” 他舌尖舔过下唇,随后猛地抓住那两团。雪色的软肉在他黧黑粗糙的大掌下被揉捏的变型,白肉宛如液体,仿佛下一秒就要逃离他指缝的禁锢逃离。 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禁不住暴力揉抓,几下之后就印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指印。 他看得眸子一暗,往前深顶,平坦的小腹上便出现一条粗长的凸起。 她身体上印着他的痕迹,身体也被他贯穿。迷离晃动的眼神情深款款,两颊上的酡红亦是因为沉醉于两人身体交缠。 这种彻底的占有让他生出得到她整个人的实感,比之前单纯的强迫得来的满足感要强的多。 快感反应到身下,在她甬道内肆意穿梭的巨物又粗大一圈,让她的嘤咛声也越发动人。 他腰腹动得更快,紫黑长龙如猛兽,快的几乎只能看到一个闪烁的影子。随着猛烈抽拔带出汩汩花水,性器相交的边缘密布乳白泥泞。 “安安,老叁都当爸了。” 他抿着下唇强忍精意,脸色被憋得赤红。 她闻之迷蒙的双眼聚焦,看他一眼之后点点头,在空中无力晃动的双腿搭到他背上,将被鞭挞的媚红的私处尽献给他。 男人看着她重新闭上眼睛,腿好像也岔的更开。他轻轻勾起唇,咬着牙冲撞数下之后飞快拔出炙热的凶器,将滚烫白液都喷洒在她肚皮上。 安安感觉到肚子上的一股股热流,空气中的膻味也让她熟悉。 她有些疑惑,蹙起眉头。 男人手臂支着身体,悬浮在她上方大口喘气,半晌后用食指抹开液体到她耸立的乳尖上。 抬起头和她目光对望,黑色眼瞳里尽是柔和过的欣喜。 “等你上完学,不急。” 只要她一个愿意。 ————分割线———— 首发:fυщёńん.cōм(fuwenh.com) -- 番外2、“没事,三哥都当爸了。”(沈一安安 两具赤裸的身体附着一层薄汗,被光线的皮肤熠熠发光。女孩柔软的双腿缠在男人身上,他们的肢体纠葛。少女体香也同男人身上的汗气在空中升腾相缠,还夹杂着已经散开的茉莉茶香。 沉安安枕着他的手臂,九尺青丝散在头的周围,她的发是可以媲美夜色的墨黑,沉初离得近了,他的瞳便与她的发互相映照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男人闻着她身上的馨香,眼中一片柔软,舔了舔唇似是在回味刚刚的热情。 许久之后他呼吸平缓,整个人只顾追逐她发丝的柔软而去,大掌扬起一绺,又一次次落在脸上。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做,她的身子纤弱,内道更是紧致,他每次抽拔时低下头都能看到被撑开到只剩薄薄一层透明边缘的谷口,几乎快要承受不住破开。她忍得也格外艰难,之前每次都会用尖细的指头在他背上落下一道道痕迹,可这次她硬是咬着下唇,连呻吟都克制。 情欲如同细雨丝线,浸润他低沉的喉咙,结束情事的房间里格外安静,她背靠着他,从声音里听出清灵。 她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胸前的两点红樱与他坚硬的胸脯轻蹭。 “想和我喜欢的人做有什么理由吗?” “没有,不用有。” 男人听闻勾起嘴角浅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小姑娘的心思清浅,他大抵明白。 她嘴上说的决绝,可心里依然担心他,所以主动跑到他身下奉上自己的柔软,让自己将他的坚硬尽数裹挟。 她也的确是化开了他。 他心底早就在她身上软成一滩清泉,再凝不成冰。 浓郁的麝香味在龙头跳动停止的刹那便在周遭弥散,她熟悉这种味道,仿佛四周的空气一同被渗透的滚烫。膻液又被他抹到自己乳头上,小巧莹润如朱玉红晶般的小豆子被粘液沾得光泽亮丽,旁边的皮肤上还布着密集的指印。 女孩纤腰上也有不少男人大力抓握朝着他胯间冲撞时的青紫淤痕,身下两片香唇亦被磨蹭得嫣红,如同刚刚盛开的玫瑰花蕊。 男人垂着眉眼,视线一处不落地扫遍她全身。淫糜一幕让刚刚发泄完的欲望又上涌,或者说面对她的诱惑沉初从来都不曾冷静。 他胯下的紫黑柱身还沾着她穴中的花水,圆润饱满的头部油光锃亮。在睨她一会儿之后猛地向上一跃,温度便又炙热几分。 枕着的手臂蓦然抽出,沉安安听到他呼吸又变得粗重急促,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染着暗焰的眸子。 “嗯?怎么了?” 男人没回答她,目光却始终不肯离开她的胸脯半步。 未几他吞咽着口水,凸起的喉结动了动,从床头拿过一条毛巾为她擦拭着身体。 随着她身上的东西被擦掉,他喉结动得越发快了,眼底也暗得如同墨汁染过。那片隐燃的火焰已经燃起,烈势足以燎原。 “安安。” 薄唇轻动,猛兽发出温柔的声音。 她的主动求欢给了他莫大鼓舞,他有强者的尊严,纵横疆场的男人野性使然,任何时候都要占据主导。 两条细长的腿虚虚并着,他一手扶住一边分开挂在自己腰上,她腿间的靓丽风景便暴露在他眼前。 刚刚的主动是情绪驱使下的勇气,现在只剩下羞赧。安安的面色如同饮过清酒一般,眼中也带着陶醉的殷红。她脸撇到一边不敢看他,手滞涩地伸下去挡住他视线。 “别看了......” 她的小手还没附上就被男人从中途挡住。 那两片小小的花瓣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兀自轻颤,像是一个花苞,中间尚且存留这一个刚才被暴力撑开的花蕊。 就在他凝视下,她的小身子开始颤抖,幽口忽然一动,紧接着一股透明清液从口中汩汩而出。 被开发过的身体极度敏感,她居然被他看得泄出水来。 羞耻让女孩半个身体都犹如火烧一般通红,她抻过被子挡住自己的脸,在里面小声哼哼。 她的欲盖弥彰让沉初无声翘起唇,舌尖从口中探出抵住下唇舔舐一遭,笑容邪肆又放荡。然后俯下身体将暴涨到快要爆炸的肉铁抵住谷口再次送进她的身体,一鼓作气直冲蕊心。 “嘶——” 湿润又温暖的穴道包裹住他,他被绞得吸了口气。 “嗯......大哥......” 已经被撑开过一次的穴道这次进的格外顺畅,前端吻吸到宫口的一瞬女孩隔着被子娇唤着他。两条纤细洁白的藕节臂缠上他的脖颈,依赖如藤蔓。 “我在。” 男人腰身缓缓抽动,巨大伞盖剐蹭内里,又带出边缘嫩肉,将稚嫩的穴道撑开成自己的形状。他深陷她的柔情似水,情不自禁低下头捧住她胸前的波澜含住一头含吸,另只手抓住另外一侧揉捏。 在他吻到高亢时,身下温柔的动作突然变得强烈,他每次拔出时都只留半个头在里面,进入又都重重戳进宫口。 沉安安的身体青涩,和他对比更是娇小。他的疯狂冲撞仿佛飓风,她是一片在树上苦苦坚持的叶片。本就岌岌可危,被飓风席卷过后便破碎成无数粉碎。 “啊,大哥,你......轻一点......” 她终于忍不住求饶,一句话都难说完整,带着哽咽的泣声。几根并在他脖子后面的手指细细磨蹭着他出了薄汗的皮肤。沉初劣性上头,他喜欢听她的哀叫声,也喜欢看她手足无措地颤抖。 睨了一眼她露出被子边缘一半的娇颜,上齿咬住下唇,身下不轻反而更深更重,如同打桩一般腰身快得重影。 然后抻下挡住她的被子,欣赏她痛苦和快乐掺在一起的表情。 她不停泌出清液,在两人身体相交处被捣成白浆。他古铜色的皮肤附着油亮的汗水,胸腹鼓胀的肌肉沟壑更显深邃,随着他猛烈的动作,硬得宛如磐石。 沉安安把半阖的眼睛完全睁开,清潭与深渊相撞,她在陷入之前移开目光转而看向他绷得凌厉的侧脸,还有泛着青色的下巴。 一滴汗珠顺着刀削般的颌线向下蜿蜒,她用手轻轻拭去,指尖吸收着属于他的炙热温暖。 她被撞得越发向上,在快要碰到床头铁杆的一瞬男人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的头,而后把人往下拉了拉。 “大哥。” 她目光一软,轻抬起上身去和他接吻。沉初轻轻哼了一声回应着她,唇舌相缠温柔,与动作剧烈的下体对比鲜明。 肉体拍击的声音在狭小闭塞的屋子里不断回荡,热铁一般的巨物在她体内来回穿梭,那东西如此粗大壮硕,以至于她能轻而易举的感知到它上面的每一道经脉纹路还有脉搏跳动。 他身上的汗水与她厮磨,娇嫩的皮肤堪堪变红,被撑得透明苍白的穴口也泛起丝丝缕缕的红线。 “安安,宝贝......” 他不忍心继续折磨她,临近关头刚要拔出却被她两条突然变得有力的双腿紧紧环住后腰。 她搂抱着他的手臂也缩紧,穴道猛地一夹,他理智失守。炙热的龙头顶开蕊心,精液瞬间凶猛喷薄进柔软脆弱的宫腔。 “呼——” 女孩长长舒出口气,未曾平息激烈的胸口依然剧烈起伏。 她脸上和额头上沾着一片细碎的晶钻,和她灿若星辰的眉眼一同绽放流光溢彩。 沉安安突来的举动让男人震惊,他黑瞳惊睁得浑圆,目光不住颤抖。 她看了眼惊讶怔然的男人,而后合上灵动的眸光,虚弱干涸的唇上翘,小梨涡在嘴边旋转。 “没事,叁哥都当爸了。” ————分割线———— 每天大概是4500字左右。这章2500,以为不想把沉一和安安的肉还有沉叁去见家长放在一起,所以分开两章晚上还有一更。 -- 番外3、既然舍不得她就跟着去见她,如果连分 沉初和沉安安是上午出门的,两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入暮。车子前脚开进营地里,紧跟着那几盏稀拉拉的灯就亮起。 水乳交融数次,她从车上下来脚触到地面那一刻身形晃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 两只纤手扒住车门,腿间有淫糜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向下涓涓流淌。 空气中瞬间晕开一股温吞的气味,停完车的男人看着她酡红的两腮扬起笑容,过去把人抱进怀里,让她借着自己的力量往前走。 被抽挞了一下午的身体记住了他的存在,即使他早就离开也始终有他还在的错觉。属于他的精液在腿上划出的一道丝线,一直淌到脚踝,风一吹连带着腿心都一同冰凉。 “大哥——” 沉云朗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离宿舍大门只剩一步之遥,身体的异样让沉安安有些心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然出现的哥哥。 沉初用大衣的一侧包裹起她的身体,渡给她温热体温的同时也给她注入足以盈满空洞的安全感。 “有事?” “爸要找你谈公事。” 沉云朗未经人事,平时也清心寡欲,他并没发现妹妹的异样,狐疑地看了一眼两人之后离去。 沉安安在他怀里听到了二哥说的话,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腰窝。 “去吧,我自己回去。” “不用。”沉云朗离去之后四周无人,他左右看了看单手穿过她的腿窝将人打横抱起。 心跳热烈。 “我抱你上楼。” “嗯。” 她确实浑身酸疼,便也不拒绝他的温柔体贴,双手乖乖环上他的胳膊让他抱着自己。 走到二层的时候看到刚出门的沉云曜,他依旧只穿了一个外套,松着扣子露出大片蜜色的壮实胸脯。 他看到两人,面如表情的脸上瞬时挑起促狭的笑容,纤长的眼眉眯着,还扬起头吹了个口哨。 “叁哥。” 沉安安从沉初怀里探出头来和他打招呼,颧骨上红云密布。沉云曜走到他们身边捏了捏妹妹的脸蛋,不怀好意的眼神从两人身上来回扫描。 “滚——” 男人知道她羞了,抱稳怀里的女孩,朝他猛地飞起一脚,被少年灵巧的躲过。 他跑出去老远还朝着大哥眉飞色舞,不知说了什么让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 沉初踢开房门,将女孩的身体放在床上,又贴心地盖好被子,手掌抚过她的小脸准备离去。 “他刚说什么?” 安安抓住他将要挪开的手,她看到叁哥的嘴在动,却没看清他说了什么。 “他说。”男人表情不太自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他深蜜色的皮肤下面蕴藏红霞。 他动了动喉头,“炫耀他比我小九岁,但要有孩子了。” 话音刚落,沉安安瞬间抿嘴噤声,不多久之后抓着他的手指又忽地用力。 “不怕,我们一次生两个。” 男人睨视她愤愤然的可爱样子几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怜爱地捏了捏她玲珑的小鼻头,“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气温上升,但来自父亲的军令已经传达到他这里,他不得不忍痛离开温柔乡。 他走出门敞开衣服,让寒气给自己躁动的心降温,等到胯间高昂的东西恢复平静之后才整理好仪表去父亲的办公室 秦雨沐四天之后正式可以下床走动,秦厉衡和陆萦儿滞留墨城许久,在她身体刚刚好转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带人回了泰国。 临走那天来了两个之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年轻男女,那男人的眉眼与陆萦儿生得有几分神似,身材颀长挺拔,额发挡住一侧眉梢,气质是同秦厉衡一般的冷厉难以接近。 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孩面容娇俏可爱,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灵动纯真。沉安安从没在成年人身上见到过如此澄澈的目光,盯她盯得有些久。 那女孩察觉到她的视线,看到睨着她的人是个昳丽妩媚的姑娘之后眼睛一亮,朝着她挥挥手,用口型告诉她自己叫甜甜。 她们之间隔得有点远,加上他们马上就要启程,没有多余的时间寒暄,只是隔空聊了几句。 男人并不爱说话,与人打招呼也只是淡然的点头,唯独看着那女孩的时候眼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浓情。 也就是这股情愫让沉安安断定他们是情侣,只是女孩当局者迷,并不清楚男人情意。 但唯一让沉安安搞不懂的,是秦雨沐叫那男人二哥,却叫甜甜表姐。这似乎是一家人,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像。 真乱。 她晃晃头,想不明白的事解脱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在想。 秦家人出行声势浩大,几行长长的车队一字排开,一眼望去是黑压压的一片。 沉云曜的脸色从前一天晚上开始阴沉,他身上把秦雨沐送到她哥哥身边,手就是舍不得放下,不肯放她上车。 “沐沐。” 他撇着嘴,看着秦厉衡的面色不善。这男人要抢走他的宝贝,扯着她衣角的手指愈发用力,被黑色T恤包裹的健硕手臂暴起青筋。 “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说完他看看左右,贴近了女孩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礼金,大概要多少?” 他神色开始不自在,心也跟着发虚。 “噗哈哈哈!!” 秦雨沐憋红了脸,放声大笑,到最后还扶住肚子,生怕吓到孩子。 “不用,带着真心来就行。” 滑在他脸上的手指宛如羽毛,丝丝骚动心口。 秦雨沐松开他的手上车,几列车队在夕阳中绝尘而去,少年望着车轮掀起的黄沙愣了几秒,口中不断喃喃着真心二字,等到车子全都融入地平线,才转身飞快跑回自己屋里收拾东西。 秦雨沐嗜睡,上了飞机便睡着了。唤她醒来的是熟悉的热风,她正躺在哥哥怀里,抬眼便是他硬朗的下巴。 四周的葳蕤绿意将目光包围,和墨城的荒芜枯黄形成鲜明对比。她被这股鲜明冲击了视线,失意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开始向上蔓延。 太不一样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提醒她自己已经离开那片土地。人潮熙攘,也没有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的战斗。 强烈的反差让她才分开不久就已经开始想念他。 “怎么了?看到是我特别失望?” 男人皱了皱眉,眼神里都是嫌弃。 “就该把你扔在那,不管你。” 秦雨沐的小嘴嘟起来。 看吧,果然不一样,云曜才不会这么凶她,这个哥哥从来没待见过自己。 身体被蓦地放下。 “醒了就自己走!” 男人拂袖而去,陆萦儿过来揽住她的肩膀,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嫣然笑意,“别理他,他这是吃醋了。” 走在前面的人听到这句话,身子僵住,定定的回过头盯着她。 女人对他的眼刀毫不在意,扬着眉头挑衅。 “过来背她。” 到最后还是秦厉衡认输,后退几步在妹妹面前蹲下身体,“上来吧。” 沉云曜研磨“真心”二字许久,到最后一拍额头,一刻也不再等待跟着他们身后去了秦家。 他还年轻,对什么事的思考都直来直去。 既然舍不得她就跟着去见她,如果连分别都能忍得住,那还算什么真心 即使有准备,刚下飞机的少年也还是被迎面而来的热浪弄得一惊,他还穿着从墨城过来的衣服,在路上走了一会儿的他被热得有些头晕,找了一处卫生间里脱了厚外套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淋得精湿。 “操” 秦家人讲究,这点他从秦雨沐的哥哥嫂子身上就看出来了。他皱着眉头换下洇湿的衣服,站在洗手池边用凉水冲着自己的头发降温。 他抬起头,用刚刚换下来的T恤擦头发。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并不进里面的隔间,而是站在和他紧密相邻的地方打开水笼头洗手。 洗手台有很长,可他就紧挨着自己,低着头还洗得很认真。 不寻常的表现让沉云曜起疑,他的机警是天生的,也有后天从战地的磨砺。他眯着眼睛开始仔细观察这人。 这男人的身材高大,肩宽背阔,从面上看不出具体年龄,只能从那双沉稳的墨色眼瞳里看出应该是个中年人。他穿着正装,西裤裹着修长的双腿,黑色衬衣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即便是简单的洗手动作也能看出矜贵,沉云曜明明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却觉得他一举一动莫名眼熟。 未几,男人侧过头看着他,五官硬挺冷峻。 他从墙上抽了张纸巾擦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兀自放光。 “嗒嗒嗒————” 二十几个人瞬间冲进来,将原本宽敞的小房间围堵的拥挤。 沉云曜左右睨了眼这些人,并不觉得惊讶。从刚刚男人的反常举动就看出他不简单了,只是不明白这里离墨城这么远,到底多大的仇才会追到千里之外来找他 “你什么人?我得罪过你?” 男人靠在洗手台前静默不语,凌厉的目光观望他,从头上到脚下一处不落。 未久,两指伸到西裤口袋里一抽,夹出一张照片翻过来到他面前。 照片上的女孩身姿纤莹,容貌清丽温雅。 “认得她吗?” 少年目光一紧,垂在两侧的手蓦地攥上。 男人终于有了点表情,黑瞳中利光一现,勾起了一侧唇角。 “认识就和我走。” γцsんцωц.δN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ūщǎйɡsнù.Ⓒōⅿ 番外4、还他妈的不如管 “你到底是谁?把她怎么了?” 沉云曜无所畏惧的表情瞬间冷凝,被烟气浸润过的嗓子已经褪去清朗,紧握的拳头骨节绷得青白。 眼前的男人面容俊朗衣冠楚楚,却并不是什么好人。这人身上有着杀戮和残忍积蓄起来的气势,与自己的父亲的相似。但相比较之下,父亲曾经驰骋沙场刀头舔血,所以他肆意且张狂,而这个男人却更显内敛和阴险。 少年凝视的眼神太过直白,男人无视他愤怒得快要喷出火光的眼神,慢悠悠地收起照片。 “我问你把她怎么了?!” 沉云曜下意识去摸枪,后腰却空空如也。他闭了闭眼,想起自己刚刚下飞机不久,紧跟着换上拳头猛地扬上去! 男人悠闲的姿态没有被他的暴戾惊扰半分,目光亦不见波动,甚至嘴角笑意都未减半分。 沉云曜拳头行至一半,却被旁边的保镖挡住。少年铁拳裹挟滔天怒火,训练有素的年轻人与他过了几招之后竟被狠狠地扔出去。 男人挑起眉头,几不可查地点点头,随之开口:“想她没事就老实和我走,或者我现在杀了她。” 他声音醇厚清冷,却一句话就止住了狂暴的男孩。 “行。”沉云曜压低了眼眉,这些人打不过他,但是他不敢拿着自己的女人孩子赌。 “走——”ХУ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他直起身子站在原地,当睨到有人拿着绳子过来时嗤笑了一声,张开手脚任由他们绑。 最后一条黑布蒙上他的眼睛。 “行了吧?破事真多。” 视线被剥夺之后听觉功能就被放大,他听到一阵皮鞋的沉重脚步,悠哉而泰然,好像是那男人出去了。紧接着自己被人扛起来走出门,下一秒热空气包裹全身,颠簸几步之后又被放进车厢里。 他几时被这么对待过,又想起那丫头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火气从心口飙升,腰腹一用力猛地挺起身子。 沉云曜突然的动作让面前开车的人一惊,他是见识过这少年的厉害的,手摸上后腰上别的手枪,目光落在后视镜上一刻不肯挪开。 像是感觉到车内其他人的气息的变化,云曜冷笑一声,宽背重靠上椅背。 “这么怂?” 他磨蹭着牙根,面容狰狞凶狠。 男人走过沉云曜所在的车旁正巧听到他这句话,侧过头盯住他身上几秒,目光变得深远悠长,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前面一辆车驾驶位的窗户降下去,另一个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朝着他打了个响指。 凝滞的目光终于被撼动,男人长腿一迈坐上副驾驶,目视前方正了正自己的领带。 宋淮谨发动之前朝着身后那辆车看了一眼,笑意促狭。 “怎么样?你的便宜女婿,还真是个小狼崽子。” 他刚刚在外面,从墙上的一小方玻璃上瞥见了全过程,这男孩的身手不错,也有胆量,和自己查到的一样,从浴火而生的家庭中长大,生来就带着戾气和狂傲。 就是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二哥要把人绑走,难道不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自己当年是怎么被霍家父子折磨的,这些都忘了吗? 同时也觉得畅快,那时秦厉衡带着自己的女儿私奔被他抓回来一顿暴揍,如今这种苦涩滋味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终于也尝到了。 但这话他是不会说的,在想心里想想便算了。 “还行。” 良久后秦熠终于开口,他说着话另只手拢着额发,碎发一次次被拢上去,蜜色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正隐隐放光。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不高兴女儿有男朋友?” 秦熠从宋淮谨偶尔和他对视的目光中读出复杂情绪,有疑惑也有惬意。像是在同他解释,又像自言自语,深邃的眼眸望向窗外,行道树的影子映在瞳孔中,墨色中被渲染上一抹鲜活,光影变化闪烁。 他摇摇头,“沐沐还小,又向来我行我素,我只怕他们是一时兴起的感情不能长久。” “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我尊重并且支持她。但她也是我的女儿,作为父亲都自私,好听的道理讲的再多,也永远希望她倾心的前提是这个人值得托付。” 宋淮谨一愣,车身跟着抖动,他调笑的神情在瞬间消散无踪。这种心情他当然理解,只是他无法做到像二哥这么豁达,否则几年前秦厉衡不至于被自己打到无法下床。 之后一路兄弟二人再没有对话,几辆车飞速奔驰,直着开进一片别墅区。 “他怎么办?” 宋淮谨踩下刹车的同时头向左后方倒了倒,秦熠顺着他的动作看到被人从车上扯下来的少年。 “别打他,别骂他,好好照顾,不要让他跑了,等沐沐过来。” 沉云曜始终被蒙着眼睛,黑布密不透风,眼球都被蒙的发烫。 他被推搡着进了什么地方,外面炙热如同炭烤,里面冷气却开得很强,仿若一下从炎夏迈入寒冬。 身上的汗水几乎在一瞬间被吹干,他左右摇晃着脑袋感知周围,不等他开口发问,罩在眼睛上许久的布条便被人一把拽了下来。 久别光明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突来的光线,沉云曜蜷缩着眉心眼瞳紧闭,艰难眨了几下之后才得以看清周围。 二楼墙角处在他彻底恢复视力之前有一道人影一晃而过。秦少爷怕他发现,脚步向后靠了靠,差点没踩到后面一同想要窥探的陆少爷。 陆擎川刚想说话的嘴被秦厉衡一把捂住,又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嘴上。索性周遭无人,没人看到两人如此幼稚的一面。 站在一楼大厅的少年身上绳索未解,他流观一遭周围。 这栋房子不算大,装潢却极尽奢靡,从气质上来看就该是那个男人的地盘。 他蓦地皱紧了眉头。 想到那个男人,他从进来开始便没看到那个男人。 他从小习惯的都是直爽,快意恩仇浸满生平的人是受不得这种煎熬的,哪怕直接打或者直接杀都比这么无下文让他舒服。 “喂——”一楼一眼便能看遍,他朝着二楼喊了一声,却把一直偷瞄他的两个男人惊得心口窝一颤。 转瞬间秦厉衡便反应过来他是在找人,顿时松口气。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要像做贼一般。他与陆擎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情绪。 一楼角落里的一扇小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人。 沉云曜眯起眼睛全身戒备。这男人带着金框眼镜,皮肤白皙光润,竟比大多数女人还要好上几分,五官也清俊秀气,光看外形便是风度翩翩的陌上公子。 而他也的确有礼貌,睨视沉云曜几秒之后笑了笑,薄削的红唇弯起来。 “你好。” 说完后凑过去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 可即使他再温润如玉,出现在这里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沉云曜的手臂被绳子捆缚许久勒出道道红印,犹如盘着赤蛇。他活动着有些僵直的手腕,身体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而这人像是看穿他心思,知道他不会跑,悠然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脚看着他。 “口渴吗?” 话音将落便走过来一个棕色皮肤的女人,她仿佛一直就等在旁边,快得云曜都没看到她从哪里出来。 透明水壶装满水晶莹剔透,旁边放着两个玻璃杯,茶几宽大,杯子分别摆在两人面前。年轻男人手掌向前一松,做了个“请”的姿势。 “水里没有东西。” 见他不动,男人抿着下唇挑起眉,随便拿了一个杯子倒满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倒过来示意他。 “你最好听话,否则怎么见到她?” 赤裸裸的威胁。 沉云曜咬咬牙,眉心的川字渐深。也倒了杯水喝光,随后手腕一转杯子猛地倒扣在茶几上。 “嘭!——” 舔着晶亮的唇。 “行了吧?” 他刚说完,突然,一阵眩晕,他欲要站起来的身形虚晃,又跌在了沙发上。 “水里没东西。”男人笑笑,狡猾无耻,没了半点儒雅意味。 “可杯子里有啊。” 秦雨沐吃完父亲亲手做的午饭,又被赶着去睡午觉。 她昨晚睡的多了,眼下有些睡不着。这套房子她并不常来,刚想起床去别的地方转转,打开门却正好看到表哥正在自己门口旁边不远的地方看着手表。 霍清远成年之后很忙,极少到秦家来。这次过来一是因为霍甜,也是因为她的身体。 见她出来霍清远愣了一瞬,目光轻晃转而换上笑容。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过来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声音温润泠然。 “怎么不睡觉呢?” “睡不着。”秦雨沐扬起头随意给他揉,她不管在哪家算都是最小的孩子,从小被宠惯了,看到哥哥自然撒娇。 “睡不着也要躺着,忘了自己的身体了?” 霍清远一句话提醒了她,她摸了摸小腹,满目温柔,所以再不情愿也要回去。 “那我去休息了。” 她朝着表哥挥挥手,飘着衣摆回了屋子。 霍清远跟在她身后进去,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女孩睡着才轻轻关上房门离开。 沉云曜缓缓睁开眼,清醒的一瞬间心跳加快。 他在迷蒙中仿佛听到了雨沐的声音,又不知是否是因为心理暗示太过于强烈,就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少女幽香,气味萦绕悠远绵绵不绝。 “醒了?” “啊——” 他一声惊呼,猛地转过头才发现之前的男人坐在自己旁边。年轻人不知去向,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还有男人身后的四个保镖。 “这个东西是你的?” 男人低垂着眼睫,把玩着手中的牌子。象牙牌子散发着温润的柔光,阴刻的秦字在光线均匀覆盖下清晰可见。 少年不言语,目光随着牌子的晃动一同闪烁。 那是秦雨沐给他的东西,大抵是自己昏睡的时候被他们拿走的。想到这里他怒火中烧,猛地抬起手要去抢。 秦熠轻勾唇角,这小子对他来说只是小毛孩子,他下一步要做什么都写在神色里。 瞥了眼离他最近的人,那人心领神会,拉上厚实的遮光窗帘,掏出遥控器对准房顶上的投影按下去,空白的墙上赫然出现一幅画面。 女孩躺在洁白的床上酣睡,呼吸均匀,纤长的眼睫柔和地挂在眼下。薄薄的毛毯搭在腰间,她睡着了还不忘搂着肚子,像是怕里面的宝宝冻着。 沉云曜看得眼眶发红,他闭上眼睛动了动喉头。 “是她的。” 他睁开眼,目光猩红。 有些无力地垂下头,“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认识这个东西还不让她走,不怕她爸来找你吗?” “帮我去杀了现在秦家的当家人,我就放了她,怎么样?” 男人看着画面里的女孩,语气云淡风轻,不像谈人命。 少年目光一滞,在瞬间仿佛化作实物,带着难以忽视的重量慢慢落在地板上。 秦家现在的当家人,不就是秦厉衡。他虽然和那个人气场不和,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那是雨沐的哥哥,怎么能去杀他。 而躲在另一边的男人从墙上的单面镜子里看到所有,也听到父亲的话。他浑身僵直,英俊的五官拧到一起,冷毅的脸色越发寒凉。 秦雨沐怀着孩子,到底做父亲的舍不得折腾女儿。 却舍得献出儿子。 “别想。” 少年拒绝的干脆果断。 别人也就算了,她的家人不行。要不然就算是他们两人都无恙,以后也再没脸面与她相处,她亦不会原谅自己。这种结果还不如做一对往生鸳鸯,自由自在好过受制于人。 男人低垂的眉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但几不可查,情绪慌乱的人更是忽略。 紧跟着他又说:“不行?那你还能活着走吗?只是她哥哥,你不说,我不说,她又不会知道。”秦熠引诱他,黑色的眼瞳紧盯在他脸上,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表情。 未几少年仰起头斜眼看了看他身后几人手中的枪。枪身几乎是男人说话的瞬间便抬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他从小玩枪,手枪这种东西对于沉家一群野狼来说只是给小孩子玩的玩意儿。这种阵仗吓不到他,反而让他神色松弛些许。 “老子不干对不起她的事,不像你,我做了亏心事容易睡不着觉。” 他已经想清楚,并不能接受余生有愧,做的决定不会改。 少年年轻而张狂,肆意笑容旋在嘴角。从拒绝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又做回沉云曜,天老大他老二。 他的语气并不客气,秦熠却不生气,反而有些欢喜。他凝神片刻,从自己身后抽出沙鹰,下一秒,对上云曜的眉心。 少年目光平如镜,除了一直燃烧未曾停息的烈火之外未起任何波澜。 男人的食指慢慢搭上扳机,两人目光对视,他始终不说话,就连墙上那难以割舍的画面都没有再看一眼。 “哒。” 僵持半晌后,扳机终于被扣动,极其轻微的一声。 少年目光怔忡,预想的瞬间并没到来,枪口没有射出任何东西。他挑起一侧眉头疑惑地瞧着对面的人,未几门开了,门口涌进来四个身材宽阔的男人。 他忽地睁大了眼,别的不说,最后那两个在墨城时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见过,而他也终于明白这沉稳男人身上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沉云曜?”秦熠声线低沉醇厚,他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沉云曜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愣住,盯了许久之后才握住。 男人勾起唇,这次的微笑难得和善。 “我是秦雨沐的父亲,秦熠。” 秦熠。 这个名字像是平地炸响惊雷,震得他瞳孔不住发抖。只在须臾间,他便在天堂地狱走了一遭。刚刚的药性大抵还没有过去,神经松弛的霎那他身子一晃,软软晕了过去。 真狠啊。 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的武力斗争,不知道杀人诛心原来是这么玩的。 验证真心的方式没有这么刺激的。 还他妈的不如管他要礼金呢。 ————分割线———— 首发:γμsんμщμъIz.cōм(yushuwubiz.com) -- ⋎ūщǎйɡsнù.℃ōм 番外5、“拜托你了 秦雨沐一个午觉睡到了下午,当阳光照进窗帘下的缝隙,紧闭了许久的眼皮才堪堪颤巍巍地睁开。彻底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拉开半掩着的窗帘。 她记得她躺下的时候窗帘是完全拉开的,现在关着一半,大概就是表哥临走之前拉的。 她睡着的时候毯子盖的多了,身上出了层薄汗。这里的露台虽然不是对着大海,却也面朝宽阔,空旷的平原上无高大建筑物阻挡,风势不算小,吹到她身上即便夹带着温热也让她为之一颤。 平时秦雨沐是最喜欢坐在窗口吹风的,她惬意享受那种长发飘然的感觉,可今天才站了几秒就回到屋里又将落地窗关好。她坐在床尾,两条匀称的大腿直着伸出去,时而绷起脚尖,时而蜷缩脚趾。 她依然有些向往外面盎然的绿意,望着远处的宽大树叶浮想联翩,拿起手机给置顶在最上面的号码发去一条讯息。 但却如石沉大海,久久无人回应。 秦雨沐并没多想,沉云曜是军人,又在墨城那种战乱的地方,周遭都是危机重重。他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样把手机随时开着声音,也不能及时看到回复。 女孩轻轻动着一侧眉梢,形似远山的轮廓缓慢变动,仿佛边缘有层云弥漫。 她对他的冷落丝毫不在意,既然选择接受他,就有要理解他一切的准备。 秦雨沐瞧了窗外一会儿,身上的潮气散的差不多。她一手轻轻落在肚子上抚摸,明晰的大眼被低垂的羽睫挡住一半,眸色柔和似月光。 这是她知道自己有宝宝之后做得最多的动作,最近她食欲比之前好了很多却不见长胖,大概这孩子是个馋宝宝,每天只想着吃。 “看看你爸爸。”⒳yцs⒣цщё.cóм(xyushuwen.com) 她把手机屏幕按亮对着肚子晃了晃,“看看他多不靠谱。”这么说着,语气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味,反倒是灵动的眉眼笑弯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来啊,想他吗?” 未成形的胎儿自然不会回答她。她问完,屋里依旧是安静的,可她却从这种沟通中得到趣味。 太阳的角度随着时间变动,本来照在地板上的那一方萤白移动到床上,照亮她一双细长的腿。 秦雨沐被光线晃得有些难受,又觉得肚子有些饿。她脱下沾了汗气的衣服,从自己随行的袋子里掏出一套白色裙子,穿好之后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裙摆翩然,再把长发披散下来,配上干净清纯的五官像极了母亲的模样。 秦家人是格外在乎自己外形的,都打理好自己之后她才打开门出去。 白蝴蝶扬着一头墨色长发,飞到一楼的一间房间,那是每次父母来的时候都会住的屋子,即使是没人住也会经常备着一些母亲喜欢吃的小零食。 “爸爸?” 只是这次乔知念并没有一同过来,只有秦熠自己。她对着门缝喊了一声,无人回应,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动静。 她推开门,白色的双人床上不染一丝褶皱。床对面的那张桌子上摆放的小篮子里,放着一些造型可爱味道可口的小点心。 当年轰轰烈烈的爱情仿如神话,父母的故事让她羡慕。 这是父亲对母亲的疼爱,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想着她。哪怕这些小心思与他冷漠的外表有多违和,他都丝毫不会在对她的心思上打折扣。 “嘶——” 一阵微弱到几乎像是错觉的哼咛让她吞吃的动作一顿。 女孩抬起9 头睁着双目,循着刚才那细微的声音寻找出处。 “嗯” 又是一声,让她确定了声音的源头在哪。 那是转角处的一间房,平时都是放杂物的。可是里面的确有人声,而且这声音还格外熟悉。 和她日夜相缠的人哪会听错。即便是觉得不可能,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放缓了步子探过去—— “当——!” 她猛地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另只手里的半个蛋糕都掉在地上。 之前只有杂物的房间里东西都被清走,剩下一张不知何时搬进来的床。床上的男孩好像刚刚醒来,正揉着惺忪的眼睛。而她的爸爸叔叔和叁个哥哥分散坐在屋里,让原本就不太大的杂物房愈发显得拥挤。 “爸爸?云曜?” 自己的恋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喜之外又觉得狐疑。 “他怎么会在这?” 沉云曜的所有聪明才智都用在这一天,他瞥了眼围在他周围的几个男人。有衣冠楚楚的岳父,面带诡笑的叔叔,道貌岸然的两个自己早就打过交道的哥哥,还有那个逼着自己喝水看上去纯良和善实则斯文败类的青年。 这些人或许不怎么好,但是却很重要,眼珠一动,抢在秦熠之前开了口。 跪坐在床上,饿狼变犬。 “是我在机场中暑了,爸爸带我回来的。” 话音落,所有人都噤声,连呼吸都极力压制,纷纷瞥向坐在房子中间的男人。 这句“爸爸”喊的好,其他人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就连等在门口不远处那四个保镖,听到少年的话都微微侧过身体,挡住已经憋红了一半的脸。 唯有秦熠依旧处变不惊,他好像对男孩的表现一点都不惊讶。 目光在瞥到女儿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时骤然变得温柔。 秦雨沐的容貌和乔知念生得极其相似,一袭宛如月光的长裙随她动作飘舞,让他轻易便能想到初见时青涩又惶然的小姑娘。 可如今他们的小女儿都已经长大,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 他向女儿抬起手,“沐沐,过来。” 女孩走过去,握住父亲宽厚温润的手掌。耳侧的发不经意垂落一缕,挡住雪白的面容。 秦熠指尾压住她的鬓角轻轻一勾,把逃脱的发丝重新拢回她耳后。 夺目的阳光转到这一侧,让她目光一时虚晃。大概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爸爸的眼角在泛红。然而当她眨眨眼重新看他的时候,秦熠的眼眸已经恢复正常。 他从来不是擅于表达感情的人,除了妻子之外他几乎从未在他人面前表现出太多的波动。可发自内心的怅然如今再也无法掩饰,沙哑的声音暴露他酸涩的内心。 “我希望你过的好。” 这是沉云曜踏入这片陌生土地的一份大礼,他只当是做父亲的不情愿女儿嫁人,即使受罪也能理解。 毕竟当初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如何暴怒的,比起大哥,他算是好的多。 秦雨沐情绪不稳,因父亲的一句话眼眶里蕴上水气,本就水灵的大眼里泛着波光粼粼。 沉云曜一直哄着她,直到人累了靠在他怀里睡去 两个地方离的不算近,很久之后,车子开进一处庄园,眯着眼睛和女孩相拥的少年在猛地一个前倾之后颤着睫毛睁开眼。 精亮的瞳孔映着叁栋高大巍峨的建筑,无数窗户密集排列。他的眸光渐渐深邃窅然,看到她醒了,便贴近女孩耳根轻语,不知说了些什么,她捂着嘴笑了笑,一巴掌拍在他胸口。 两人耳鬓厮磨,也不顾有旁人在场,气氛在双唇碰撞舌尖相缠中堪堪黏腻。亲昵的动作让前面一直窥探两人的司机猛地移开视线,专心致志地停车。 他刚才问秦雨沐你家底子这么厚实会不会看不上自己这个穷小子,才惹来她一阵拍打。 然而调笑也只是调笑,他揽着女孩下车,胸前衬衣的领口在刚刚打闹时被扯开一点,露出几道青色线条。 沉云曜有意挡住自己的刺青,手放到最上面的扣子上想系紧,却被女孩挡住。 “不用。”娇手顺着领口滑进去,伸到衬衣和皮肤的缝隙里,柔软指腹摩擦,眸光闪动狡黠。 “我喜欢它。” 秦雨沐格外欣赏沉云曜身上的野性,不希望他收敛,只想向周围所有人炫耀。毕竟她过去十几年里不曾见过如此痞戾的少年。 “行,晚上脱光了给你看。” 他靠在她耳边说着荤话,少年的每一次调情都能让她心跳加快,低下头忍不住红了脸。 一同回来的几个男人早已坐进主楼的大厅里,透过落地窗,他们能看到站在水池边的两道身影。 女孩身材纤莹绰约多姿,男孩身体已然褪去青涩,肩背将显宽阔。两人好像在欣赏风景,他们在里面坐了一会儿之后年轻男女才相拥着从外面进来。 秦雨沐侧脸还带着刚才漫上的妃色云朵,她缩在沉云曜怀里,抬起头颧骨上的火焰便燃得更烈。 家里的人很少聚得这么全,就连长大后一年中聚少离多的表哥表姐都在旁边。 众人压迫的气质让她有些不安,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他都能感觉到透过一层薄薄衣料渗进来的热气。 “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婶婶。”女孩红着脸为他介绍,他看着面对他微笑的两个女人,忆起临行前二哥的嘱托,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庄重一点,朝着她们点了点头。 这屋里的人几乎他都见过,只有这两位,是头回碰面。 叫婶婶的女人对他微微一笑,面带温和。而秦雨沐的母亲——让沉云曜看得恍惚。 她和她的妈妈除了相似的五官之外没有一点地方相同。小姑娘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烈性,眼神也时常狡黠。可这女人的目光清明柔和,甚至还能瞥见一丝天真。不仅与女儿不同,与她城府颇深的父亲也完全相悖。 他面上礼貌地打招呼,心下却狐疑。而秦雨沐似是看出他的疑惑,低下头笑笑不语。 晚饭后,众人散开,连秦雨沐都被母亲拉走。偌大的前厅中转眼间只剩下准岳父和准女婿二人。 男人身后的黑衣人并未撤走,这般架势加上迅速冷凝的气氛,让沉云曜一度觉得他要揍自己。 “嗒——” 秦熠不喜欢浪费口舌,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象牙牌子放在桌子台面上。 象牙质地温润,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撼动男孩目光。 他抿了抿唇,微微轻蹙的眉头似是在深思熟悉。 “还给你。” 沉云曜尚且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分量有多重,他心中的颤抖只因为它目前代表了男人作为父亲的认可。 “谢谢” 少年动着喉结,将带有男人体温的牌子重新放入自己口袋里。 “不用谢。” 男人两指捏住紫砂壶的把手,抬高,斟了杯茶,茶水涌出壶嘴冒出淡淡白雾,也伴着茶香在四周升腾。 香气幽然,确有抚慰心神之效,少年俊朗的眉目眼见松弛,抓握在一起的手也从不住颤抖逐渐趋于平静。 “她喜欢的是谁都行,我只帮她把关。” “可是你如果对她不好,我怎么给你的,也会怎么收回来。” 秦熠说话的同时眼中利光一现,他在3提醒这个少年,他可以是温和的父亲,也可以是凶残的霸主,结局如何都看他如何做。 “我会好好对她的。” 沉云曜站起来,眼中再没了浪荡与玩世不恭,目光深沉而坚定。 “一定会。” 他说着对男人深鞠一躬,男人垂下眸子靠在沙发背上,未几朝他抬了抬手。 “回去吧,沐沐在等你。” 沉云曜向后倒退了几步,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手扶着额的男人忽然出声喊住他。 他回过头,看到男人鼻子呼出口气,雄厚胸膛落下去。 “拜托你了。” 秦熠这辈子为两个人低过头,一个是乔知念,自己的老婆,一个是秦雨沐,自己的女儿。 少年茫然。 这个男人看起来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才是他,实在不像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您放心。” 消化不多久,他还是应下了。这次往回走的时候一步叁回头,生怕男人再叫自己。 女人行至楼梯转角,正好看到了少年的离去和男人的落寞。她轻手轻脚地下楼,走到沙发背后捂住他的眼睛。 秦熠其实早就在余光里看到了她悄悄接近的身影,只是她想关心自己,他便不会拂了她这片心意。 “你吓到我了。” 他装着惊讶,握住女人的手,重新睁开的眼神带着疲惫。 一个担心,一个心疼她担心。这种小游戏就这么玩了很多年。 出来找人的姑娘躲在墙后看到旖旎的一幕,拉着男孩到后院。 水池无边界,晒了一天的水暖洋洋。 他看着皎洁月光将水面染亮,情不自禁蹲下伸出食指在水中点了一下。 平静被打乱,以他指尖为中心,向外扩散着一圈圈水波。 “爸爸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这是两个男人的事,任凭秦雨沐如何问他都不说。 刚才他自然也在角落窥见夫妻亲密,结合秦熠那句略带悲伤的话忽然记起之前女孩对他说过的故事。 雨沐父母的爱情起初轰轰烈烈,最后回归平淡,却始终环绕温情。他们的故事有些和大多数睡前童话一样的过程,却比童话还要美好。所以她坚信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不知是最先从谁口中传出的信念,但所幸在沧海桑田变迁中,深入血脉得以流传。 沉云曜看看左右,没人。 “你爸妈感情不错,和我爸妈差不多。” “嗯,我很羡慕。” 女孩笑起来,绾起一侧青丝。 “别羡慕。”他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两只手抓住她肩膀。 “看着我。” 四目相望,星辉相映。 “不许羡慕,她们有的你也有。” ————分割线———— 首发: (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番外6、周围人太多了,都是有身份的人,要脸 沉云曜离开墨城的次日,沉家其余的人回到了金城。沉初本来已经没有假期了,可禁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老父亲还是给他开了后门。 沉安安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回家,她站在久别的家门口,美目流眄一遭,心中有些怅然。 离开的前一天是自己的生日,那个时候门外的紫藤萝还开着花,周围的植物也还都是绿色的,可是现在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沉初把行李搬回房子里,回身便看到站在樱树边的姑娘 她微仰着下颌,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到两边,寒冷让她看起来苍白不少。 男人目光始终跟着她,看着纤丽身影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又看着她对着那些已经干枯的藤蔓呼出一口白气。慢慢便弯起唇,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过去给她披上。 脚还未踏出门框,就有个人小跑进了大门,停到女孩身边。 沉初的神色一紧,眉心抽搐几下之后深拧起来,硬挺面容在看了几秒之后逐渐隐到墙后。可是还是经不住自己的好奇,像是自虐一样,左右看看没人之后打开客厅的窗户,泄开一个只有指甲宽度的小缝,向外面悄悄探视。 “安安,你回来了。” 庄野每天都来沉家门口转一圈,可每次都大门紧闭,晚上里面也不见灯光。他好像都已经习惯了里面没人,乍一看到沉安安出现在面前,反而觉得有点不现实。 少年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他忍不住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女孩仿佛不经意的侧身躲开。 庄野一愣,眼里的光芒堕落一半。从他一进门便发现她同之前不一样了,看到他时的神情也不复亲近。可他没有任何理由问责,毕竟他当初和沉安安再如何互通心意,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只是要好的同学,就连那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也被人打断。 “嗯,出去玩了一圈。” 沉安安看了庄野一眼,目光便落到身侧。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庄野,她是喜欢过他的,但那种感情又与现在对沉初的不一样。在刚刚被沉初带走时她还会经常想起这个少年,他们之间叁年的点点滴滴都值得怀念,也曾想过再见到他时她会怎样,可当真的见到了,当初那些悸动和心慌全都不再有,就连那种心情都很难复刻。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再有下一步的发展。庄野是个很好的人,没有未来的事情,还是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沉安安有意和他保持身体距离,这种疏离感让他没有了去拥抱她的冲动,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给快到靠到栅栏的女孩空间。 “我,每天都过来几次,你刚回来?” “刚刚回来不久你就来了。” 过去两人有说不完的话,总会有人拉出话题让气氛不至于冷场,可眼下才说了两句便再没有要说的。庄野的手指不停蹭着裤缝,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慢慢发烫。没有羞涩,只是因为窘迫。 突然,他低垂的眼睛被一道光线耀过,他猛地扭头,看到抓着窗户边缘晃动,眼神冰冷阴沉的男人。 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从他出现在这里的第一天开始,那个男人就对自己有不小的敌意,现在更是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和自己宣誓主权。如果是过去他还敢同他一较高下,但是现在安安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他再怎么去争取去对她好也无非是自我感动。 “安安,你和你大哥在一起了对吗?” 他不想让她尴尬,所以没等她回答,双臂举起一点又落一点,极不自信的摇摆。 “我能再抱抱你吗?” 庄野太了解沉安安了,她不是那种有了男朋友还会和别人藕断丝连的女孩,他们已经毕业,以后再也没有同桌的机会,而现在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少年说得眼眶发红,他确实心有不甘,可是又不忍心让她真的处于两难。 沉安安一直看着旁边的目光终于转到他身上,定了定后伸手抱住了他。 “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人。”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两秒便松开,庄野还没能多感受一会儿她的温暖便只剩一点余温。他大概明白沉安安的意思,给的多了会越难割舍,越想要更多。 “那我走了。” 他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到紫藤萝的干藤下面回过头,又看了她一眼。 “注意安全。” 沉安安扬起手,嘴角终于浮现足以让人失魂的笑容。 等庄野终于走了,她才挑起眉朝着房子走,却并没直接进门,而是在门口定住身形,快速到沉初偷看的窗口,将窗子一把推开。 男人还没来得及逃走,被一脸笑意的女孩抓到。 他看着她眼里的狡黠,知道自己的卑鄙心思被尽数知悉,也不在隐瞒。庄野的出现揭开了遮挡他丑恶内心的布幔,将他不光彩的手段全都暴露在阳光下。 可他就是很在意庄野,他们互相喜欢过,自己才是那个掠夺者。 “他走了啊。”他抿着唇,锋利下颌上挑。 “嗯,走了,你看什么呢?” 沉初撇撇嘴,满眼委屈。 “你抱他。” “今天都还没抱我。” 他总是这样,一有事就放赖撒娇。沉安安觉得这样的他难得且可爱,也乐意陪着他玩。 她想了想,手支着窗台跳过来,正好撞进他怀里。 “行了吗?” 她挺翘的胸贴着自己,柔软的触感勾起压了几天的欲火。已经顾不上回答她,眼中眸色渐深,抱着人进了自己卧室 去和亲家见面,沉家第一次全体出行。 秦家是大家族,规矩繁多,男人们皆是西装革履。而沉家男人不会穿西装打领带,迷彩服和军装更符合他们的气质。偌大的客厅里叁条沙发被一分为二,一边男人庄重内敛,一边男人野性豪放。 沉安安刚进门时就看到秦雨沐离开墨城当天来的那个姑娘,放在一侧的手像弹琴那样在腿上敲了敲和她打着招呼。霍甜也看到了她,姑娘眼前一亮,朝着后园飞了一记眼神,示意一会儿去那里找她。 秦雨沐和沉云曜坐在中间,她眼神挨个扫过这些人,连远在Z国的舅舅舅妈都赶来参加这场见面会,人来的这么全,让她多少有点难为情,拼命向他身上靠,两只耳朵又热又红。 秦熠和沉铎作为家长,自然是在自己儿女的中央。对面而坐的两个男人打量着对方,未久之后,不太懂这些的沉铎才意识到自己是男方家长,紧凝的眼光动了动,敛起一身戾气朝着对方伸出手。 “沉铎。” 他还真的没和别人握过几次手,做这个动作险些逗笑自己。 “秦熠。” 秦熠虽然酸涩女儿嫁人,却也觉察到自己该和善一些。可他冷峻惯了,嘴角一动扯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握住他的手,目光在空中交汇。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对彼此外形相貌的猜想大致准确。沉铎曾经是雇佣兵,半生都驰骋疆场,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又过的随意自由,身上的狂野气多年也未曾褪去半分,反而随着时间沉淀越发深刻;而秦熠与他大相径庭,这个男人矜持贵气,他格外在意自己的一切,举手投足都文质彬彬。 握在一起的手慢慢放开。 秦熠想着就是这个男人的儿子勾搭走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因为霍知行在场,他知道自己从前那点事,还不能表现出来。 沉铎想着就是这个男人的女儿解救了自己最可能娶不上老婆的儿子,从心里高兴,还不能表现出来。 周围人太多了,都是有身份的人,要脸。 两个人静静看着对方的墨色瞳仁,面上是一如既往的不起半点波澜,巍峨的身形不动,心里却早就炸开花,憋得很难受,黧黑的脸都有点发红。 可除了他们还有别人憋着,秦雨沐看着两个气质迥异的男人忽地笑出声。 “噗” 前厅里的男人们大多安静,即使有交流也是寥寥几句或者点点头,只有虞卿和乔知念在一旁聊的热闹。她这一声不算太大,却让正在说话的两个女人噤声,也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沉云曜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看着这两个明明不自在却要硬是装得和没事人一样的男人也想笑。这两个男人都太强悍,之前幻想过无数次的见面居然这么有意思,他们之间无声的眼神交流和细微的肢体动作仿佛一场哑剧。 可这话不能说,他还想多活几天呢。 靠在一边许久未出声的霍知行看着这场世纪会面嘴咧到耳根,和自己的外甥女是一样的心思。 霍甜跑过来和他说要去后园找沉安安玩,他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让她去,看旁边只剩下他们几个之后凑到秦熠耳边说了句话。 “秦爷,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说完后看不看他的反应,搂着老婆迈着长腿惬意而又悠然地离开。 ————分割线———— 完结了,让他们碰个面,再让之前没出来的人都出来溜一下吧~ 之后微博和群里会发沉一沉叁宝宝的小日常。 看完这片有地方没看懂的要去看看燃域,炙爱甜暖可以不看。 沉二会写成一个小短篇,5.8号开始发,大概就和丝缠差不多长度。可以等养肥,但我是日更从来不拖,希望养肥的同时也能每天投个珠子或者留个言,给点动力。 12.44.28,146天,71万字。 重点来了,白尘和辞樱酒,都是我 (是我错了我后悔了不该随便开马甲。) 炙爱甜暖是一个系列,燃域丝缠芒刺是一个系列,这两条线到了结尾的时候还有小交叉。有小天使告诉我有人留言说芒刺看不懂—— 这个怪我了 。我这次又重新下载某音看了看,当时确实只是想着在新号上开文用来区分,但是没考虑到有新来的读者没看过之前的,忘了说还有两部,不连着看前面的只看后面大概是会看不懂。 尴尬,然而正文已经完结了,我也没机会在从正文下面的碎碎念里说了。所以麻烦大家如果再有刷到的帮说一下,我实在是不敢搜索自己写的东西。 我知道自己的文笔比较差,一小部分原因是之前不看言情,灵异爱好爱好者。大部分原因是天生就差。本来只是为了纾解每天快把自己逼疯的各种糟糕情绪,所以乱写一气应该也有错字。但是后来逐渐从这个小爱好里找到了快乐,写到第叁本的时候还能鼓起勇气开个微博,连社恐都好了很多。每天可以和人聊一会儿,在群里推推书什么的,就感觉还挺开心。 文基本上是甜的,可因为某些原因,我写的人物总是有点自己的心结心病,所以偶尔还是会夹杂着一点无关于爱情的疼痛。 重点,无关爱情,爱情必须是甜的。 读者是善良的,好多人过来要打赏码什么的,但也有拿了文档还要喷一两句的。每天的零碎心情很多,文的主观性也比较强。如果不喜欢,就安安静静的弃文好吗~ 推文的盆友们如果有能看到的,希望帮忙把芒刺之前两部的剧情提一下。关于推资源卖资源的,也麻烦说一下谢谢,我倒是不在意这个,看盗版的比正版的多太多,但是在意别人说我乱说我坑。T。T 哈哈哈,等等把沉二写完,就开启第叁条线啦。 我喜欢把人物写全,写着写着就成一个系列,就是自娱自乐不要太考究。昨天群里有姑娘问我程森的故事,其实写了诶,只是因为一些小状况没发。 追更: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