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我王多年投了》 第1章 一个群演 七月。 横店影视城。 王多年舔了舔嘴唇，神情有些紧张。 眼前是一群头戴黄巾手提大刀的糙汉，他们高喊着‘杀死赵子龙’‘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英勇无畏的向前冲去。 王多年也是其中一员。 他们目标是敌方阵容中一员手提长枪，身披铠甲的白袍小将。 “突突……” 白袍小将身骑白马，雄姿英发，枪出如龙。 连续几枪，前排几名黄巾贼陆续被刺中胸膛口吐鲜血向后倒去。 栽倒在地一动不动，死了！ 一人一马转眼间就杀到王多年面前。 按照之前的安排，王多年中枪后会第一时间向后摔倒，同时用右手挤破隐藏在胸内的血包，嘴中还要略带夸张的高喊一声，“啊……” 他紧盯前方。 “来了！” 王多年心中叹了叹，手中紧了紧，将大刀高举头顶，做好了‘抵抗不力英勇牺牲’的准备。 就在这时，脑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叮！投资转换系统正式绑定宿主……】 【绑定成功……】 【宿主：王多年】 【请宿主认真阅读本系统的使用须知……】 “这是甚么个情况？” 王多年先是一愣，随后眼前一花，身前出现了一层神奇的透明光幕，光幕上多了几行显目的文字信息。 【投资转换系统】 【盈余/亏损转换比：当前为10:1】 【第一笔系统投资资金：50万（已到账）】 【宿主当前个人财产：10117元】 当他视线落在10117这个熟悉的数字上时，心中大惊。 这不是他银行卡内的全部积蓄吗？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还有，这个投资转换系统又是什么东西？ 之后，王多年的视线落在50万的启动资金身上，鼻子中的呼吸声不由自主的顿了顿，变得浓厚起来。 心中更是抑制不住的生出一阵狂喜之色。 都有系统了……岂不是预示着自己以后要发达？ 还当个屁的群演？ 有了这笔钱，干点什么不好？ 50万也不少了，在一线大都市虽然只能买个厕所，但要是回老家的话，足够盖一栋独栋别墅，方圆几十公里内的适龄妹子随便挑。 “老子不干了。” 王多年当下稍一犹豫，就准备扔下手中大刀，回去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下刚出来的系统，看看怎么样才能将这50万的投资资金拿到手。 哪知这么一走神，白袍小将手中的长枪已经戳到他面前。 对方口中吐出一句设定好的台词，“黄巾余孽，给我受死！” 王多年潜意识中将身子向旁边一偏。 对方手中的枪头虽是塑料制成的，但在马匹的加速下，挨上一下也有些不好受。 何况都不打算干这一行了，凭什么要白挨一下？ “咦！” 赵子龙的扮演者林新一在马背上一愣，心中顿时冒出一股无名怒火，“一个扑街龙套还敢临时给自己加戏？” “谁给你的碧莲？看我不一枪戳死你！” 心中这般想，手中的长枪借着马匹和王多年交错而过的机会来了一个回马枪，直接将枪头对准王多年的后脑勺猛的一戳。 “嘶！” 王多年脑袋上瞬间传来一股剧痛，也顾不得现在是拍戏现场，反手捏住林新一来不及收走的枪头，另一手举起自己的大刀反手抡了回去。 电光石火之间，王多年瞥见白袍小将双眼圆瞪，嘴巴大张，似乎不敢相信一个扑街龙套敢对他还手。 手中长枪直接被拽了下来，随后发出一声‘卧槽’的惊呼，被王多年反手抡过去的大刀结结实实的劈中了胳膊，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四周响起一阵惊呼声。 王多年双目如电的立在原地，以一种由上而下的俯视姿态瞅着躺在地上的林新一，心中既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还有一股从体内涌出来的莫名爽感。 往日高高在上的小鲜肉大明星，竟然被他一下干翻在地。 实在是……爽！ 这些个当主演的小鲜肉，屁演技没有，天天在剧组吆五喝六前呼后拥，压根没把他们这些群演龙套当人看。 还拿着208万一天的天价片酬。 他早就看这些小鲜肉不顺眼了。 怎么说自己也是有系统傍身的人，从今天起，他自己就是主角，凭什么要被人白打一下？ 还不能还手？ 按照一般惯例，他走神在先，原本是他的不对，挨两句骂或者被人顶掉位置扣掉当日薪水都是可以接受的，对方却简单粗暴的选择给他后脑勺‘打一针’。 这就有点过了。 这能忍？ 但别人却不这么想。 “咔！” 人群后方冲出一个穿着黄马甲手拿喇叭的男人，“你这个群演啥情况？刚才为什么不死？谁让你乱改戏的？” “你还敢打我们的主演？” “我跟你说，要是主演受了伤，耽误了拍戏，把你卖了都不够赔。” 在黄马甲男人背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同样背心肩抗摄像机的工作人员。 离他们5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大摇臂在天上晃来晃去。 就连之前‘口吐鲜血’栽倒在地的其他黄巾贼也纷纷抱怨的爬了起来，“导演，这条过没过？” “过个屁，本来好好的，结果因为他……” “啊！有没有搞错，还得重拍？” 四周的议论声陆陆续续传到王多年耳中。 王多年一声不吭的将手中的道具大刀朝地上一扔，空出手往后脑勺上一摸，手上已经多了一串血迹。 “导演，是他先动的手。” 说完将手上的血迹向前一伸。 导演是个30多岁的男人，他目光微微在王多年的手掌上停留了……半秒，随后直接越过他，来到被摔下马的赵子龙扮演者林新一身前。 整个人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弯下腰紧张的问道：“啊！小林受伤没？伤的重不重？我马上让剧组的医生过来帮你仔细检查一遍。”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将跟组的医生叫过来。” 导演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吼了一声，神情分外关心。 王多年的头皮都被戳破了，他无动于衷，当做没看见一般，而林新一只是摔了一下，反而被他不停的嘘寒问暖。 仿佛一个是人，另一个不是人。 更神奇的是，在旁边围观的众人皆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姿态。 第2章 亏钱投资系统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提着急诊箱的跟组医生匆匆赶来。 他拿着听诊器在林新一胸前听了一会，又脱掉对方外套贴身检查了一遍，一面检查一面询问情况。 片刻后汇报道，“导演，应该没啥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新一早在助手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才被王多年劈的那一下虽然看着吓人，由于道具大刀的受力面比较大，刀口也未开封，反而没啥事。 但他好歹是剧组除林心儿之外的唯一大牌，2015年正当红的二线小鲜肉，身体虽没伤到，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一个群演给打了。 哦不对，应该说打了一个群演对方居然还手了，这说出去面子往哪儿搁？ “他都不是剧组的成员了，就不用给他检查了。” 林新一悄悄给自己助手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顿时一瞪准备帮王多年检查伤势的跟组医生，颐指气使的大声嚷嚷起来。 “这……不太好吧？他都流了血，估计是头皮被蹭破了，不第一时间消毒的话，小心染上破伤风。” 跟组医生也有些为难，拿眼神去请示旁边的剧组导演。 导演此时还在气头上，顿时冷哼一声，“那个群演……” 王多年冷着眼看着面前这些人的表演，不卑不亢的回道：“那个导演，我叫王多年。” “那个王多年，我是剧组的导演，这里我说了算，你从现在开始就不是我们《枪神赵子龙》剧组的演员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由于你在剧组不听指挥，和剧组成员发生矛盾，严重违反了剧组的规章制度，今天的片酬也别想领了，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就别浪费剧组的资源了。” “场务，死哪去了……还不快将不相关的人领出去，免得耽误剧组的拍摄时间。” 剧组的场务早候在一边，脸上挂着一幅死了爹地的表情，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得到指示后向王多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多年也不废话。 直接将身上的黄巾战袍一脱，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等到拐了一个弯，离开大众的视线后，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又想起先前突然冒出来的那串神秘提示声。 心中念头刚起，之前的那层透明光幕又出现在王多年眼前。 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使用须知’上时，下面果然出现了一行新的文字。 【每隔一段时间，系统将为宿主提供一笔资金，该资金仅可用于正常的投资活动，不可随意挥霍赠与】 【若投资亏损，宿主可获得成本x10的收益奖励，该奖励可供宿主自由支配，若投资盈利，则宿主仅可获得盈利部分的十分之一作为奖励】 【宿主必须定期定时完成任务，否则系统会被收回】 …… 【使用须知第第200条：本系统对违规行为的定义拥有最终解释权，一旦宿主违规，系统将自动被收回，请勿以身犯险】 王多年顿时咧了咧嘴，“原来不是直接送的新手礼包，而是必须先完成任务才能拿到奖金。” “规则也够严谨，几乎堵住了所有漏洞。” 他刚才灵机一动，准备先给自己安排一个50万月薪的职位呢。 如此一来，50万的投资资金岂不是一下子就花光了？ 看来，这系统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料到了他内心的朴实想法。 【使用须知第185条：宿主在自己的投资活动中，不管担任什么职位，默认薪水为每月1块钱，不得以任何理由为自己加薪或增添其他非正常福利】 也就是说，王多年只能通过自己的投资活动来为自己获利。 赚了只能得到盈利的十分之一，亏了则可以获得成本x10的系统奖励。 等于是系统给他安排投资资金，完成了就白拿奖励。 这么一算，简直是良心系统，血赚！ 而且，还必须投资失败才能挣大钱。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王多年现在有系统给的50万投资资金。 他投资了一个项目，一个月后亏得血本无归，成本归0，这样他就能得到50万x10的系统奖励，也就是500万。 而且这500万归他个人所有，可以任意挥霍不受约束。 相反，若他投资的项目盈利了，则扣除50万的成本后，只能分得盈利额的十分之一作为系统奖励。 这么一比较的话，结论就很明显了。 想要快速致富，成为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大富豪或者成功人士，他就必须保证自己的每一笔投资都亏本，亏得越多得到的奖励越多，直到亏成首富。 王多年顿时心头一乐，这还不简单？ 人人都知道亏钱容易挣钱难。 就拿横店影视城举例，这里同期在拍摄的估计有100来个大小剧组，能够真正把项目做出来最终在大银幕或者电视台视频网站上线的不到80%。 在这80%的项目中，能盈利的估计不到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王多年就算闭着眼睛去选择投资项目，也有70%的几率亏钱，若有意引导慎重选择的话，他能做到99%的几率亏钱。 这个系统与其说是投资转换系统，不如叫【亏钱系统】或者【凯子系统】更贴切一些。 那么问题回来了，能不能拿去买彩票或者博彩呢？ 一下子就能亏个精光？ 【使用须知第164条……考虑宿主当前从事的是影视行业，故投资系统提供的资金只适用于影视行业或者与影视行业相关的直接行业】 【第155条……宿主所从事的投资项目必须是合法合理的，不得有任何违法或者投机倒把的行为，包括不限于：炒房、诈骗、金融欺诈、购买数值货币等，也不得将系统提供的投资资金用来做慈善，或者赠与他人】 【第156条……宿主不得在投资项目中以远高于市场价的标准采购、雇佣员工、租用办公地点、购买办公设备等】 【第199条……宿主不得向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或暗示系统本身或该投资任务的存在……】 王多年快速将这几百条使用须知浏览了一遍，可以说，凡是他能想到的漏洞都被系统想到了，连投资的项目都被限定在和影视相关的行业内。 那么剩下的选择就简单了。 王多年只需快速的去寻找一个百分百亏钱的项目，将50万的系统投资资金一股脑砸进项目中，亏个精光，坐等10倍的系统奖金就行。 去哪儿寻找注定要亏钱的投资项目呢？ 这就是王多年接下来的任务。 第3章 人要有自知之明 剧组门外，两头老黄狗正伸着舌头有气无力的趴在路边的树荫下喘着粗气。 一个骑着电动车的胖子正站在路边对刚出来的王多年怒目而视。 后者讪讪的招呼了一声，“王哥，你怎么来了？” “我呸！” 胖子激动的从电动车上跳下来，怒其不争的叫骂道：“王多年啊！你怎么不涨涨记性呢，这个月你才上了几天班？挣了几百块钱？就膨胀成这样了？还敢打主演？你当你是北电或者中戏上戏毕业的明日之星啊？”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群演。” “和你说了多少次，导演让你演什么就演什么？让你扮死尸就躺在地上乖乖的一动不动，每次都被剧组轰出来，这下好了，人家导演发火了，连我也被拉黑了，我还想将群里的几人塞进他们剧组呢？这下全黄了！” 眼前的这人叫王富贵，是一个在横店影视城混了十来年的老群演，后来利用自己结识的人脉关系组建了一个私人微信群。 平时他负责帮众人接活，往各剧组塞人，等于是一个小型的包工头。 在横店影视城，这种包工头多得是。 每介绍一单活儿，从旗下的群演身上抽掉三分之一的薪水，这个抽成还算比较良心。 王多年因为和他是本家，又是老乡，刚来横店没多久就认识了王富贵，被对方拉进微信群中，隔三差五能帮他介绍一个活儿，反正比他自己跑单帮要强上一些。 《枪神赵子龙》剧组群演的活儿就是对方帮忙接的，因为有一句台词，日薪150块，扮演一个刚见面就被赵子龙刺死的黄巾贼小头目。 要是搁在以前，王多年还觉得挺满足。 去年高考他才考了200多分，又嫌弃在老家复读丢脸，冲动之下带了2000多块钱跑到横店混了一年，总算混了个有台词的角色。 也算是人生中的一大步。 可别小看王多年死前叫出的一声‘啊’，正是因为这一声，大大的凸显了战争的残酷，还能衬托出主演赵子龙的英勇，也是剧中画龙点睛必不可少的一句关键台词。 比那些在地上扮死尸的路人甲不知强出多少倍。 那是之前的想法，现在王多年有了系统，整个人的心态都变了。 “王哥，我不打算干群演了，来这边一年了，存款还不到1万，在剧组被人吆来喝去，就没被人拿正眼看过……” 没等王多年话说完，王富贵直接在自己上衣口袋中摸了摸，掏出一张车票来。 “英雄所见略同，你有这想法太棒了，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别说你王哥不照顾你，咯，这是回去的车票，你王哥都提前帮你买好了，算是咱俩最后的一点香火情。” “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唉，小王，你王哥送你最后一句话，这人啊，得有自知之明，脚踏实地才能吃饱饭，我知道你一直不满在剧组做群演，但是你想想，除了这，你还会干啥？” “这是明天上午的车票，赶紧回去复读一年，争取明年考个四本高职高专，以后进场做流水线，也能混口饭吃，王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演戏，真的不适合你。” 王富贵把车票塞给他，留下几句话后将车头一摆，就准备走人。 哪知王多年接过车票后突然来了一嗓子，“王哥，我觉得我还可以在这一行努力一下，好不容易来了横店……” 王富贵身子一哆嗦，顿时一扭油门，蹭蹭蹭的直接消失在原地。 压根不给他在努力一下的机会。 这就有些尴尬了。 他想再努力一下，是因为他手中多了这么一个系统，多了一笔系统给他的50万启动资金。 干不了群演，还能干投资人啊！ 他就不信《枪神赵子龙》剧组手眼通天，说封杀就能封杀他。 你能封杀一个小小的群演，还能封杀资本阻止我当投资人不成？ 可惜王富贵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在横店呆了一年，王多年能认识到的人也十分有限，王富贵算是他朋友圈中为数不多的几位‘大佬’之一。 对方有自己的一套人脉，在横店认识不少剧组，人脉广关系多，消息更是灵通，王多年原打算通过对方帮自己联系剧本和项目的。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王多年在剧组门口呆了一会，身上已经汗流浃背。 七月的天气，艳阳高照，户外至少38度，简直不是人呆的，除了空调房，他现在哪都不想去。 不过在回家之前，还有两件重要的事儿需要处理下。 他先是顶着天上的烈日，在附近的一家24小时atm机上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余额，除了那笔10117存款外，果然多了一笔50万的特别投资资金。 这笔钱后面多个一个括号，上面写着‘专款专用，只能用于和影视行业相关的项目投资’。 王多年心中有了底。 他将私人存款中的100块钱领头取出来，在旁边拐了拐，来到一家小巷子中的私人门诊门前。 虽然后脑勺上面的伤口已经结壳了，但小心为好，还是打一针破伤风针先。 5分钟后，诊所中，一个小护士正在帮王多年清洗包扎伤口，后者安耐不住的掏出手机登上微信，打算先找几个圈内的朋友问问，请他们帮自己搜寻项目。 谁知点开朋友圈后，差点将鼻子气歪了。 刚与王多年分开后的王富贵发了一条朋友圈。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好高骛远，啥本事都没有，尽想着做大明星挣大钱，奉劝这些年轻人一句，还是多考虑一下今天的三顿饭在哪吃，下个月的房租够不够交。” “做人最重要的一条，要有自知之明！”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联系到刚才两人的对话，文中这个‘好高骛远啥本事都没有’的年轻人指的肯定就是王多年。 王多年对着诊所中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轮廓分明五官端正，虽谈不上剑眉星目眉目如画，但也算是一副标准的帅哥脸。 最主要的是，他肤色略微偏黑，轮廓稍微偏硬气，不是目前流行的小鲜肉造型。 这也是他没被横店的经纪公司瞧上的原因之一。 “当不了大明星没关系，我能当那些大明星的干爹啊。” “早晚要闪瞎这王胖子的那双铝合金眼。” 以前总是梦想着从天上掉下一个富婆金主，捧自己上位当主演，现在不用了，有了如今的这个亏钱投资系统，自己就能当金主，反过来做别人的‘干爹’。 想一想都刺激。 第4章 一百块都舍不得给我 “反正是肯定不会回去复读的。” “这辈子都不会复读了。” 王多年对自己十分了解，压根不是读书的料。 满分150的英语试卷，他每次纯靠蒙，就没超过60分。 就这成绩也能上大学？ 想多了吧！ 去年来横店前，他在知乎上看到过一个帖子，“学渣怎么样才能挣大钱？” 下面有两条回答吸引了他的注意。 要么去深圳找一家会所，进去当少爷，不需要学历，躺着就能把钱挣了，不过需要长得帅身体好，还要会来事儿。 坚持个三五年，要是运气好的话，能存个小几百万。 当然，也有可能被榨成药渣。 还有一个，就是去横店影视城当群演，万一运气好被哪个导演或者金主相中，从此挣大钱住别墅泡女明星，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王多年来之前简单的盘算了一下，去深圳会所当少爷，他的长相身材都合格，就是对身体的透支太大。 万一钱没挣到，反而混进了医院肾病科或者看守所，那就亏大了。 这一行虽然来钱快，但是风险也高。 还是去当群演划算。 怎么说也是低风险的正当职业。 再说了，谁年轻时没个当明星的梦想呢？ 哪知道现实给他好好上了一课，没有金主‘干爹’支持，龙套也不好混。 还好，他有系统。 王多年拿定主意，起身结账。 简单清洗包扎了一下后脑勺，另外打了一针破伤风针，一共花了60多块钱。 王多年刚从atm取了100块，加上兜里面还有几十块钱的零钞，付账完后，还剩80多块钱。 这点钱只是买菜维持生活不乱花的话，可以对付个四五天。 “先回家看看，再慢慢找项目！” 王多年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开着空调的小诊所，然后一头扎进38度的火炉中。 他猫着腰东拐西拐，拐进了主街背后的一个小巷子中。 他租住在小巷子最里面的一家农舍内，确切地说叫城中村更恰当。 因为影视城的存在，流动人口一下子暴涨，很多本地村民索性靠这过活。 就他租住的这间民房，90多平方米的三室一厅，房东直接分成三间卧室分别对外出租。 每间房子单价800元一月，付一押一，每家每月再收100元水电物业费，在家躺着月入2700块。 日子不要太悠哉。 虽然价格贵位置也不好，但好歹给这些横漂人士留了一个立足之地，每个月房租加伙食和水电费，怎么抠也要花个一千多。 这也是王多年来了一年才存了1万块钱的原因。 “哟，王帅哥，今个儿怎回这么早？” “没找到活儿吧？反正时间还早，要不来姐姐这儿玩玩？别人一次300，我就收你150，怎样？” 王多年刚拐进小巷子边的一个院子，靠在门口的一个漂亮小姐姐就主动向他打招呼。 王多年瞅了对方一眼，发现是和他住在同一院子里面的邻居小红。 小红二十五六岁，身材纤细，外形条件相当不错，完全当得起‘肤白貌美’四个字。 据说之前也是一个横漂。 后来钱没挣到，明星路遥遥无期，熬不住了，也没脸回去，直接原地180度解放思想，做起了这一行。 在古代，这种行当有个专业名词——暗娼。 就算是暗娼，也算是其中姿色比较出众的那一类。 不过小红胆儿比较小，思想解放得也不算彻底，不敢去那些大会所上班，怕遇到熟人，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缩在院子口挑一些客人。 此刻她嘴上含着一根冰棍，小舌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上面舔一下，眯着眼瞅着王多年，眉宇间多了一股假戏真做的戏谑意味。 王多年在对方那件紧身背心和牛仔小短裤上瞟了一眼，飞快缩回眼神，“红姐，别逗了，我今个儿还没进账呢，哪有钱消费？” 小红和王多年之间也算十分熟悉了，见四周无人，直接伸手拽住他衣袖，压低声音继续诱惑道：“150块钱还嫌贵？看在都是邻居的份上，在给你减50，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100块一次？” 王多年顿了顿，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 里面躺着80多块的零散票子。 这点钱也不够啊！ 最关键的是，他压根不是这种人。 他一向对自己高标准高要求，立志要做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对方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不了，红姐，别开玩笑了，我回去还有事儿呢。” 王多年义正词严的再次拒绝对方。 “切！100块都不想给我？有你这么抠的男人吗？难不成还想白嫖？” 红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趣的将路口让了出来。 王多年马上夹着屁股小心的挤了进去。 “小王，你来这边快一年了，也没处女朋友吧？小心憋死你。” 小红有些不爽，报复性的在后面大声吐槽了一句。 王多年也没理她，只是呵呵的笑了一声，拐进了小院中间的一栋房子内。 他们租住的这栋民房，小院内一共有三户，左右两边分别是一个两室一厅，中间是三室一厅，一共住了8个年轻人，里面还有一对年轻夫妇。 周围都是五六层高的楼房，盖得歪歪斜斜，将小院中围在中间，大白天几乎见不到太阳，一到梅雨季节，四周的空气中就多了一股潮湿的气息。 不过夏天还好，至少凉快。 王多年刚拐进走廊门口，就见客厅的窗户被人关上了，一个瘦高的人影一闪而过。 “回来了？我中午做的菜有点多，你也一起吃点吧。” 余薇薇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向王多年招了招手。 后者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副碗筷坐到餐桌前。 余薇薇瞥了瞥王多年，神色间有些古怪，“你平时可要注意点，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最好少惹，小心染上病。” 王多年顿时屁股一凉，神情有些尴尬，还好他不是那种人。 否则以后想蹭饭就难了。 感情对方刚才站在客厅窗户前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个全。 王多年嘴中含着一口饭，心虚的回道：“大家都是出来闯荡的同年人，又是住一个院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太过生分了也不好。” 第5章 闹到微博去了 “那这饭你就别吃了，我还担心被染上病呢？” 余薇薇二话不说一把将王多年手中的饭碗夺了回来。 这句话说的又快又急促，像一杆机关枪，说完后才想到话里面隐含着某种歧义，脸色瞬间红了下来。 王多年倒没生气。 余薇薇和他当室友也有近一年了，平时就是个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性子，在加上皮肤偏黑，身形有些瘦高，王多年一直当她是哥们来着。 哥们关心一下他，担心他走上歪路，没毛病！ “那我先回房了。” 他抹了抹嘴，直接回了自己卧室关上门开始研究起刚出现的系统来。 心中念头刚起，眼前的那层透明光幕又冒了出来。 “50万投资资金……” 王多年直愣愣的盯着这笔钱，心中念头也开始活泛起来。 他又将使用须知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尽管心中早有准备，此时仍忍不住嘟哝了一句，“所有的漏洞都被堵死了。” 这笔投资资金不仅被限定在影视行业或者和影视行业相关的领域，而且还有个最低要求，那就是必须在大银幕或者电视台亦或是影视网站上线。 也就是说，王多年随便投资个容易被404的项目也不行。 万一被404了，肯定无法上演，等于说任务没完成。 之前觉得亏钱很简单，此时在一想，发现这事儿还真没那么容易。 首先，50万的投资资金太少，不可能独立完成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即便是网大或者网剧也不可能。 那么，只能和其他人一起合伙投资，做个出品人之一。 问题是，王多年来横店前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来了之后跑了一年的龙套，又和枪神赵子龙剧组闹翻了，人脉关系方面委实够呛。 就算人家手上有项目，即便是一个风险很大的项目，凭什么要让王多年入伙？ 图他钱多？ 还是图他脸大？ 唯一认识的‘大佬’王富贵刚刚发朋友圈讽刺他好高骛远，两人此时心中都憋了一股气，就算王富贵的圈子他用得上，让他现在回去求对方，丢不起那人。 也就是说，他必须利用自己的关系独自去找项目，而且是一个看了就预感会亏钱的项目。 这是第一个难题。 其次，还是因为资金太少，若想当投资人而不是出品人之一，那就只能找网络大电影投资了。 而且还是网大里面的微电影。 一般的微电影时间在40分钟左右，最适合那种刚从大学毕业或者其他行业转行的新手导演练手，投资肯定不大，50万的话应该差不多了。 在横店混了一年，王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他也有自己的一些门路。 很快，王多年熟练的打开电脑登上扣扣，打开了一个叫‘横店互帮互助’新人群。 他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是在这个群里面找的，帮他省下了小几百的中介费。 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洞，这个群里面鱼龙混杂，各色人等都有。 不仅有各种龙套新人，也有本地房东，还有各种开演艺培训班的业务人员或者小老板，虽层次太低有些上不了台面，但十分接地气，关于横店各剧组发生的事情说不定马上就能传到这里。 王多年决定先在群里面放出风声，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各位，借宝地发一条消息，本人手上略有余钱，想投入到影视项目中，找个机会做一做出品人，或者当个独立的出资人也行，大家若有靠谱的好项目记得转告一下，网大或者微电影都行，不胜感激。” ——龙套小王。 王多年的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很快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什么情况？今天这么热闹？” 王多年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他眯着眼瞅了一会，马上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真和他有关系。 或者说，他就是整个事件中的主角之一。 上午他在枪神赵子龙剧组和林新一发生的事儿居然传到了这里，而且还有了新的版本，闹到了微博上。 看过娱乐新闻的都知道，一旦事情闹到了微博，就代表着出圈了。 矛盾中的双方要么撕破脸皮分个高低，要么不死不休老死不相往来，基本上再无缓和余地。 而这次，他就成了整个事件中的反面角色。 “你们知道吗？据说那个龙套是王胖子介绍给剧组的，这下好了，王胖子被坑惨了，这会指不定在哪儿骂街呢？” “一个龙套，被主演打了，居然还敢还手，真是……啧啧！” 发消息的人叫隔壁老王。 文字中满是戏谑和调侃的语气，看得王多年火冒三丈。 下面马上有人附和道：“我看这个事件不会这么简单，原本只是一个龙套私下给自己加戏，惹怒了主演，被教训一顿就完事，为什么还上了微博的热搜？”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有人偷拍的，画面不可能这么清晰，这一看就是来至剧组内部，我看啊，这是剧组在花钱买热搜为新剧宣传呢！” “就是那个龙套演员这下倒霉了，原本只是一项小过错，这下被抖到全网皆知，肯定要被那个小鲜肉的粉丝问候全家十八代，啧啧，这才叫惨。” 这人感叹完后，还发了一张微博截图。 枪神赵子龙剧组：“现在的群演素质实在是堪忧，为了私下给自己加戏，竟然公开违背导演命令，和剧组的一番主演争斗，还差点大打出手，心疼我林哥哥几秒钟，还好没受伤……下面是视频链接。” “对了，枪神赵子龙正在有序的拍摄中，预计9月份杀青，最快10月份就能和大家见面了，到时候还希望大家来捧场哦。” 最贱的是，这个枪神赵子龙的围脖号发完帖子后，居然还特意艾特了两个人，一个叫‘林新一’，另一个就是‘王多年’。 这下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和林新一在剧组发生矛盾的龙套新人是谁了。 王多年瞬间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飞快的登上自己围脖号，原本粉丝不足100人的他居然几个小时不到就涨到了3万多，下面更是充斥满了林新一粉丝的各种亲切问候声。 有的直接不显示内容，出来的全是一大串星号，明显是口吐芬芳太过触发了围脖的屏蔽机制。 更可怕的是，这些关注他的粉丝摆明了都是奔着为林新一出头来的，这是打算不走了，留下来持续鞭尸？ “欺人太甚！” 王多年双手握成拳头，双眼差点冒出火来。 第6章 硬汉VS小鲜肉 他又去《枪神赵子龙》剧组的微博号下面瞅了瞅，很快看到了对方发出来的视频。 就挂在最上面。 点开一开，直接火冒三丈。 这视频明显是用专业摄像机拍摄的，或者说压根就是从剧组拍摄的录像素材中剪辑提炼编辑加工后特意放出来的。 视频中王多年目露凶光，简单粗暴的伸手拉住赵子龙（林新一扮演）手中的道具长枪，毫不留情的一刀劈过去，将对方狼狈的劈下马。 而之前对方从背后偷袭，一枪将他后脑勺戳破的录像压根没有。 视频内容一共不到3秒钟，画面清晰，将双方的面部表情都活灵活现的捕捉下来，甚至林新一摔下马前喊出来的那句‘卧槽’也没被和谐处理掉。 这更增加了视频的真实性。 视频结尾处还有一句字幕旁白，视频拍摄于横店枪神赵子龙剧组。 摆明了想黑他……也不对，摆明了想借助这个剧组小矛盾来操作一下，达到为剧组宣传一波的目的。 毕竟任何围绕小鲜肉身上发生的事儿都能吸引一波关注。 何况从这个录像中透露出来的内容看，林新一完全是占理受委屈的一方，也不用担心影响他的个人形象。 当红一线小鲜肉在剧组被一个不懂事的新人龙套打了，会不会让围观的吃瓜群众男默女泪？ 这要是被小鲜肉的粉丝知道了，会不会义愤填膺？ 会不会心疼自家的偶像？ 一来二去，剧组的热度就这样被炒起来了。 至于这个话题被吵起来后，被当做牺牲品和反面教材的王多年……谁在乎他啊！ 就当是废物利用。 枪神赵子龙的播放时间应该就在10月份，此时已经是7月份了，炒作一波正当时。 “别上了他们的当。” 王多年原本气呼呼的，想通其中的关节后，眼神中精光一闪，之前憋屈愤怒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若他气愤不过在微博上大骂一番，就成了为对方争取流量的工具人和小丑，最后八成会落一个‘哗众取宠’‘不守规矩’的扑街龙套定义。 什么，你不会说对方公布出来的录像是特意经过剪辑的，是假的！就是为了忽悠什么都不懂的吃瓜群众。 当初剧组那么多人在现场也看到了，明明是林新一不守规矩先动的手。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王多年压了下去。 他一个剧组扑街龙套，而且都被对方赶出来了，在他和林新一之间，你让那些剧组的目击者如何选择？ 是冒着丢掉饭碗的风险帮他说一句公道话，还是站在枪神赵子龙剧组导演和林新一那边？ 结果不言而喻。 在横店呆了一年，王多年也不是当初那个刚从学校跑出来啥都不懂的热血少年了，也知道成年人世界中的一些蝇营狗苟。 他，一个被剧组开除的扑街龙套。 对方是投资了几千万拍摄经费的枪神赵子龙剧组，甚至都不用背后的金主出马，不管是明面上的导演还是主演林新一，任何一个人单独拿出来都能甩他几条街。 他凭什么去和别人争？ 被对方挂微博了，被对方的粉丝在微博上喷了，还准备继续留在他微博账号下面持续鞭尸，他能怎样？ 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 那是以前。 现在嘛……有了这个亏钱投资系统，王多年也不需要忍多久，只需默默猥琐发育几年，争取多亏几个项目，短时间内就能滚雪球一般发展壮大。 直接用实际行动来打这些人的脸，比任何逼逼叨叨的话语都有说服力。 等到时候他成了行业内的知名投资人，身价过亿，能单独掌控一个大型剧组时，就算他做的是错的，也会有一大帮人在后面舔他。 毕竟目前国内的现状就是这样，以成败论英雄。 想通这些后，王多年瞬间豁然开朗，发现自己的思想境界陡然间被提高了一大截。 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靠谱的，能百分百亏钱的项目将系统送给他的50万投资资金一股脑投出去再说。 放下心中的执念后，王多年又去林新一的微薄下面看了看，果然看到一群舔狗在那边为他们的偶像叫屈和打抱不平。 “小新新不哭，剧组大了，什么鸟都有，谁知道那个王多年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一只傻鸟，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怒，最关键的是你有没受伤，剧组能不能继续拍摄，我还等你的新作出来呢。” “各位，我刚才去那个叫王多年的龙套演员微博下面看了，粉丝值一共才二三万，里面大部分都是咱们这边的人，笑死人了，这样的扑街，凭什么和我们家新新斗？” “大家过去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他！” “回楼上，我刚才就过去喷了，奈何敌军脸皮太厚，又不要脸一直当缩头乌龟，不管我们怎么喷，他都不冒头啊，怎么办？” …… 王多年切回自己的微薄账号下面，匆匆浏览了一遍下面的留言，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生气了。 这些留言绝大部分都是林新一那边过来的粉丝在下面亲切问候他，还有一些居然是闻风而来的中立吃瓜群众，一个劲的夸他作风硬朗动作干净利索，还有面部表情处理得十分到位。 “王多年对吧？今天算是正式认识你了，我会持续关注你的。如今荧幕上全是那些啥都不会，长得比女人还白的小鲜肉，烦死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汉风格，加油。” 还有人勉励他，“龙套怎么了？如今演艺圈的两个一线演员王帽子和赵包子都是从龙套跑起来的。说不定哪天博主也会遇到一个欣赏你的导演或者投资人，拿到一个好角色直接原地起飞。” 这些评论虽然就那么十来条，宛如一潭死水的湖面上偶尔泛起的一两圈涟漪，却让王多年心中一动。 原来他微博上的2万多粉丝中，也不全是过来鞭尸等着看他笑话的。 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粉丝。 他又瞅了瞅自己的微薄。 除了一张他在剧组外拍的全身小图像和真实姓名外，下面还有一句简单的介绍，“王多年，一个努力中的龙套演员！” 这是去年刚来横店第一次拍戏后怀着激动地心情特意开通注册的微博账号。 王多年想了想，将自己图像下面的那句介绍改了改，在后面添加了几个字。 “王多年，一个龙套演员和一个外行投资人。” 第7章 两个剧本 就在王多年的微博资料刚被修改通过，原本一潭死水的微薄下面很快沸腾起来。 “快看啊，这个叫王多年的龙套居然更新微博了，我看到了什么？一个龙套演员和一名外行投资人……哈哈，笑死我了。” “臭不要脸的，少给自己贴金了，还投资人？你投资过什么作品，来，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最好能闪瞎我们的双眼。” “楼上的，人家明明是偷偷装个逼，你还较真了？龙套就是龙套，还想当投资人？你当你家里有矿山？” “博主，我是纯吃瓜的中立群众，我可没骂过你，只是纯粹好奇，你能说说投资了什么作品吗？” 王多年想了想，在对方的问题下回复了一句话。 “项目目前正在筹备中，等正式签订合同后我会在这里公布的。” “哇！你居然回复我了，好哒，我会持续关注你的。” 一看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单纯小姑娘，收到回复后显得十分兴奋。 以后想找那帮人打脸，这些中立的吃瓜群众就是一个很好的传声筒。 王多年很快调整好心情，直接退出了微博账号。 就在这时，qq上多了一条不断闪烁的消息。 点开一看，发现是横店新人互帮互助群里面发过来的。 实习娱乐记者小刀：“哥们，还在不？” “你不是正在找短片投资吗？我这里正好有个项目，看看你有没兴趣。” 王多年瞬间提起了精神，回复道：“哦，你说说是什么项目？” “是这样的，我一个高中同学，是北电导演系的，他们毕业前有规定，要拍摄一个15分钟的短片，我这个同学家里条件不太好，还差几万块钱的拍摄资金，所以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投资他的这个短片……” 对面的小刀说着说着，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以往在这个时候，对方一听是导演系的毕业短片，瞬间就没了下文。 投钱拍这种短片？ 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让投资人做慈善呢？ 所谓的导演系毕业短片，一般是15分钟左右的小电影，类似大学生的毕业论文，就是向学校证明你进修了几年，具备独立组建剧组，拍摄一部短片的实力了。 学校才会正式允许你毕业，以免你出去后丢学校的脸。 同时拍得特别出色的短片，还会在北电学校小礼堂公开展映，供学校老师和其他同学一起观看学习交流。 性质就类似于一个大四毕业生的毕业作业，99%的都不会具备任何商业价值，这是重点。 家庭条件好的可以自掏腰包，人缘广的也能拉到赞助，至于家庭条件差或者拉不到赞助的，那就有些难办了。 最后要么去学校找关系说好话，要么就拿不到毕业证了。 王多年好歹在剧组混了一年，对这些东西也懂一点，刚提起来的精神很快沉了下去。 不能上演的短片他投资了也完成不了任务啊，有个鸟用？ 系统的使用须知上有明确规定，投资的影视作品必须达到在大银幕或者电视台视频网站上线的最低要求。 不过他目前也没啥其他门路，这是第一个主动找上他的人，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的原则，王多年又问了一句。 “有简单的项目规划和剧本吗？” 他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 电脑那边的小刀原以为又和之前一样要吃闭门羹了，没想到对方要看项目规划书和剧本，岂不是代表着对他同学的这个毕业短片有兴趣。 “有的有的，我电脑里面就有一份，这就给你传过来。” 【叮！您收到一份离线文件！】 王多年很快将离线文件压缩包下载好，随后解压到电脑桌面上。 里面有两个文件夹，其中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几张图片。 王多年点开一看，发现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陌生年轻男人的证件照，好像是北影的学生证电子版。 年轻人叫高行，长得略微有些消瘦，学生证相片上居然留着一层浅浅的胡须渣子，一看就是搞艺术的，颇有一种未老先衰的趋势，成熟的有点过头了。 “这是长得有多着急啊！” 王多年咂了咂舌，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向旁边挪了挪，对着挂在墙上的镜子瞅了瞅，里面马上多了一个大帅逼。 顿时一股相貌上的优越感油然而起，连带着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一大截。 果然大文豪周树人说的话有道理，幸福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找一个比自己还惨的人比较一下就有了。 王多年又点开第二张图片，是一张高行身份证的正反面，湘省人，23岁。 “看得出这个新人导演还算实诚。” 王多年关掉第一个文件夹，点开了第二个文件夹。 里面有3个文档。 第一个文档是一份空白合同电子档，其中有一点说的很清楚，投资人若愿意投资他这个毕业短片，将拥有整个短片的所有版权，可以用于任何商业目的。 但有一点，不得干涉他的具体拍摄过程。 若投资人不放心，签订合同后，可以全程委派一名监理，过来监督他的整个拍摄过程。 王多年只是浏览了一遍，马上点了叉叉。 第二个文档是一份简单地规划书，就是拍摄这个短片需要花费多少钱，具体花费在哪里。 上面有两个剧本，一个叫《回家》，预算2万块，主要花费在拍摄人员的薪水和设备租用，以及往返车费住宿费上。 另一个剧本叫《北漂的我们》，预算80万，这里面的花费项目就有点多了，光演员就需要10多人，林林总总的列了几十条出来。 很显然，这个叫高行的菜鸟导演系毕业生担心没人愿意投资他的短片拍摄，所以列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剧本。 从2万块钱的短片预算都需要拉赞助这一点看，这个高行的家庭条件够困难的。 《北漂的我们》80万的预算明显有些超标，系统第一笔投资资金只给了他50万，剩下30万的缺口太大，搞不定。 没得法，只能放弃。 王多年摇了摇头，点开了第三份文档，里面是两个短片项目的剧本草稿。 他直接将视线集中在《回家》的剧本上。 主角从小父母离异，一直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在二老的资助下主角来到几千里之外的大城市上大学。 后来爷爷过世了，主角不放心奶奶独自一人在偏僻的山村生活，每到寒暑假就提前请假回家呆几个月，让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他的爷爷还活着。 第8章 这个项目，我投了！ 这摆明了是一个灵异剧本。 演员一共2名：主角和他奶奶 工作人员：摄影师一名 导演加剪辑和配音：由主角兼任 高行在最后又对这个毕业短片的商业性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 大抵是现在的人们厌倦了大城市车水马龙的快节奏生活，偶尔去偏僻的乡下农村看看自然风景，体验一下青山绿水的别样生活。 还能借此号召大城市的游子多回家陪陪亲人，具有特别的教育意义。 “神尼玛的意义！” “你这是灵异片好吧？又不是教育片！” 王多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初看剧本以为是灵异片惊悚片，看了导演的分析后才发现是一个小清新的风景片，看到最后又发现是一个家庭温情剧。 这就是一般新人容易犯的通病，什么都想要，又一样都抓不牢。 定位如此不明确，想不扑街都难。 看到这里，王多年基本放心了。 他点了点头，“这个项目铁亏，投了！” 难怪连2万块钱的短片赞助费都弄不到，因为投资人从这种项目上看不到一丝商业价值，还好遇到了他。 因为他的出现，让这种原本混不到毕业证的新人导演顺利毕业，然后一举进入影视市场，成为一个让其他投资人亏本亏到哭的狠角色，成为资本市场中的鬼见愁，亏本专业户。 王多年抬头想了想，脑海中涌现出一幅来至未来的绝美画面。 顿时让他心中多了一股来至未来的成就感。 也算为广大韭菜报了一次仇，在资本市场提前埋下了一个炸弹。 谁让那些资本动不动就喜欢割韭菜来着。 这种人才一定要扶持。 王多年的视线又回到剧本上，往上挪了挪，落到短片的名字上——回家。 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你当是回家的诱惑咧？” 这样搞不清楚市场状况的新手导演，加上模糊不清的商业定位，在配上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影片名，透着浓浓的扑街味道，说不扑街他都不信。 王多年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看到影片名后浮想翩翩的骚年匆忙之下打开短片，原以为看到的是激情的浴室、雪白的大腿、激烈的贴身肉搏等动作。 没想到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奶奶，和一个胡须拉渣的年轻猛男。 这画面不要太美。 换做你是观影人，你会不会暴起而发怒？ 至少也要给这个扑街短片打个1分吧？最后还要发一句呕心评论，“什么傻逼电影？辣眼睛！大家千万别看，看了肯定后悔。” 现在的视频网站都采用的观影人打分制，分数越低，看得人越少。 尤其是新上映的网剧，分数高低对它而言就是生死线。 王多年越想越满意，顿时一拍桌面，激动地差点叫出声来。 “就投这个！” 《北漂的我们》这个剧本压根不用看了，80万的投资资金他掏不出来，倒是这个《回家》的短片，十分有投资价值。 2万块钱的预算太少？ 没关系，可以增加嘛！ 总之好不容易逮住一个铁亏的投资项目，50万的投资资金肯定要花的干干净净，到时候一口气亏得干干净净。 亏得越多，他最后拿到手的奖励就越多。 一转眼，50万变500万，单车变摩托，屌丝变凤凰，发家致富就在今日。 现在王多年还有最后一个任务，务必说服对方同意将15分钟的毕业短片延长成40分钟的微电影。 这样才有在视频网站上线的机会。 电脑对面的小刀等了10多分钟，越等心中越忐忑，生怕王多年看了剧本后改变主意。 说实话，他当初看了剧本之后也觉得这个短片没有任何商业价值，和小学生的涂鸦差不多，无奈这个导演同学一心坚持，还反喷他外行人不要指导内行人。 他也没办法。 其实他为什么这么上心？ 当然不仅仅因为二人是高中同学。 而是他现在从事的这个行业，楚天都市报的娱乐版块实习记者。 为自己未来铺路，有这么一个做导演的老同学，只要老同学成功进入娱乐业，以后岂不是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很多第一手的娱乐信息？ 这就是小刀呕心沥血帮这位老同学拉赞助的原因。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短片的剧本太过于扑街，他都想投资了，几万块钱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虽然有些压力，也不是凑不出来，反正钱不够可以套信用卡办分期嘛。 又过了几分钟，眼看就快20分钟了，qq那边仍没有消息回过来。 小刀忍不住想发个消息过去催问下，又担心引起对方不快，毕竟资本就是霸霸，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很多人的饭碗和前途。 就在他等得越来越急迫时，qq那边发了个消息过来。 “你把高行的电话给我，我需要和他聊一聊。” 小刀高兴得手直抖，马上将自己高中同学的电话号码发过去，末了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这个剧本怎样？大哥决定投资吗？” 王多年一面拿出手机拨打号码，另一边含糊不清的打了几个字，“剧本不错，非常具有投资价值。” “那你决定投多少钱？” 小刀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电话已经拨通了，匆忙之下王多年也懒得隐瞒对方，直接敲了两个字，“50万……” 啥？ 小刀揉了揉双眼，心中一个咯噔，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就这垃圾的剧本，15分钟的短片，整个剧组连同所有工作人员加起来不到3人，拍摄时间估计也就一周到三周左右，就要投50万进去？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哦？ 还是说现在的有钱人投资只看心情？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网络骗子。 小刀决定等对方聊完后，亲自打电话过去问问自己的高中同学，免得帮对方引荐了一个骗子，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好心办了一件坏事。 好不容易等了10多分钟过去，小刀等对方电话聊完了这才拨响了自己老同学的手机。 “喂！高行啊，你和刚才这位老板聊完了吗？对方是不是真的打算投资？” “小刀，这次可要感谢你，我们聊完了。” 电话那边传来自己老同学抑制不住的兴奋声音。 第9章 监理的合适人选 小刀心中一惊，“老板答应投资多少？在没有收到对方钱之前，你可千万别答应对方提出的任何要求啊，譬如提前给对方打签约费之类的。” 电话那边高行反而有些不乐意了，“你说什么呢？我一个大男人，对方能骗我什么？” “这位老板姓王，年纪比我们还小，为人十分爽快，一口气答应投资50万，没有任何其他要求，就只有一点……” “什么？” “他让我务必将15分钟的短片扩展到50分钟的微电影，说到时候亲自去向三大视频网站推销，争取能在视频网站上播出。” “这也行？” 小刀挂了电话，脑子到现在还未回过味来。 另一边，王多年挂了电话后，突然又想到一个现实问题。 签了合同就要转账打钱了，在此之前，他还要和对方见一面，时间就在本周。 如何确定对方会将所有资金都花在项目上呢？ 若是对方弄虚作假中饱私囊，导致自己最后的奖金缩水，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傻子？ 不行，还得找个监理，也就是帮他去现场督促或者管钱的人。 在剧组里面，这种人有个专业的称呼，叫制片人加场务，也就是管理剧组每一分投资花在哪里，算是投资人的亲信。 他为什么不亲自跟着剧组跑？ 第一是怕辛苦，因为系统使用须知中有明文规定，不管他在剧组担任什么职务，最后的酬劳都是1块钱，这种吃亏不讨好的活儿他肯定不干。 在家里坐等投资失败收钱就行了。 还有一个，他作为投资人，为了保证项目能在视频网站上线，他还要亲自去联系三大视频网站。 通俗的讲，他会担任项目的宣发人。 所以不会去跟组。 还有一个现实问题，他以什么身份和对方签合同？ 以个人的话，里面有诸多麻烦，也就是说，他还必须抓紧时间注册一个影视投资公司。 横店里面就有这种专门帮人办理公司和注册资金的事儿，只要钱到位，这个不难。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他从哪儿去找一个听话，能吃苦，同时值得信任的监理咧。 就在王多年为此事烦恼时，门外响起啪啪啪的拍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余薇薇的大嗓门，“王多年，把你的臭衣服拿出来，我帮你一起洗了。” 王多年一把拉开房门，见余薇薇正端着一个空脸盆面色严肃的站在门外。 “把你的脏衣服拿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余薇薇期期艾艾的解释了一句，同时飞快的朝里面瞟了一眼，见电脑开着，床上的被子又显得很凌乱，心中免不了多想了一句。 “他不会大白天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看那种电影吧？” “真是……” 王多年打开门后，一声不吭的就这么瞅着余薇薇打量，脑中突然有了监理的人选。 余薇薇来至川省，和他一样也是底层龙套演员，两人‘同居’一室近一年，互相熟悉彼此的品性。 这姑娘平时为人也算勤快，和他这个高中毕业的学渣不同，据说来横店前上过大专，学的还是财务专业，也能吃苦。 这一点看对方的肤色就知道了。 这种皮肤天然带着一层黝黑肤色的人不是来至少数民族，就是来至农村穷苦家庭，从小下地劳作，吃苦也算是家常便饭。 “余薇薇，你都有几天没上班了？” 王多年打量了对方两眼，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后者先是一愣，随后眼神一发狠，“要你管？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都20岁的人了，连房间都不知道收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呆的是猪窝呢？” 余薇薇见王多年不配合，径直挤开他，老马识途的拉开床边的一个衣柜，将里面的脏衣服一一找了出来，随后往脸盆中一塞。 走之前不忘强调了一句，“还是老规矩哈，洗一次衣服10块钱，月底一起结账。” 余薇薇勤快的将两人的衣服收集到一块，堆在一个稍大一些的脚盆中，加上水倒上洗衣粉。 泡了几分钟后，又提了两个暖水瓶过来，将里面的温水加在脚盆中。 现在可是大夏天，洗个衣服还要加热水？ 岂不是多此一举？ 王多年这会索性无事，直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假装玩手机，悄悄打量对方的一举一动。 虽然心中已有了监理的合适人选，在下决定之前，他打算继续观察一下这个同居搭档余薇薇的品性。 他们租住的这间民房虽说价钱不便宜，但里面的家具大多老旧，装修更是连‘普通’都算不上，家电一件没有，除了屋顶的两个吊扇外。 网线还是王多年自己牵的。 房间里面住了3个人，但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谁都不知道自己能在横店坚持到何时，买一个新洗衣机少说也要好几千，也不便宜了，一人出钱大家共享，这样的蠢事没人会干。 所以现在还采用最原始的洗衣方式——手洗。 王多年瞅了一会，心中有了底，“余薇薇，你平时倒是勤快，就是为人小气了一点，嘴巴也不留情，你若是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介绍一个薪水丰厚的工作。” 余薇薇趴在脚盆前的小凳子上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怼道：“你可拉到吧！你今天不也是没上工？还能帮我介绍活儿？” “是真的，我准备投资一个剧组，缺一个跟组的监理，我觉得你不错。” “对了，月薪2万。” 王多年话声一落，余薇薇的呼吸声一下子变重了，手下的活儿也慢了下来。 她回头打量了王多年两眼，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继续怼道：“你觉得是我傻？还是你傻？不然大白天做什么美梦来着？你有钱投资项目？少吹牛逼了！” 王多年知道余薇薇来至川省，家里不富裕，余薇薇同样知道王多年来至鄂省，高考失败后才一个人跑来横店。 双方彼此彼此，家里都不是啥有钱人。 对王多年的说辞自然不信。 王多年急了，系统的事儿肯定不能对外透露，如何让对方信服呢？ 他决定直接用行动来证明。 “你不信是吧？来，放下手里的活儿跟我走，我现在就去注册影视投资公司。” 王多年不由分说，拉起对方就走。 余薇薇期初假模假样的挣扎了一下，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王多年，见他态度很坚决，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余薇薇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小眼珠子眨了眨，里面精光一闪，突然没由来的多了一丝憧憬。 第10章 公司的第一个员工 王多年带上钱包，里面装着银行卡身份证以及一些其他证件。 二人直接锁上大门出了小院。 之前在院门口揽生意的小红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不是来了生意回家上工去了。 二人一路上也不废话，直接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横店的工商分局门口。 按说横店只是一个镇的规模，达不到设立工商局的规模。 但随着横店影视城的开业，为了方便各影视公司业务的开展，这边也设了一个工商分局。 在工商分局门口还有各种会计事务所，提供注册公司资金过桥的一条龙服务。 王多年直接领着余薇薇进了一家会计事务所。 半小时后，两人神色各异的走了出来。 王多年存了近1年的全部家当1万元存款几乎一口气花了出去。 注册公司各项费用大概在1000左右，另外成立公司需要一笔注册资金，小的几十万，大的几千万上亿，注册资金多少关系到公司的实力和脸面，自然是越大越好。 但一口气拿不出来怎么办？ 这就需要找第三方资金过桥。 而会计事务所就是办这个的，可以稳挣一笔利息钱和手续费，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过桥资金的利息加手续费，以及帮忙跑腿注册公司的服务费合起来差不多8000元，在加上1000元左右注册公司的费用。 王多年的1万元个人存款一口气只剩下1000了。 荷包又迅速缩了回去。 农村有句老话：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如今有了投资系统傍身，只要能保证第一笔投资项目亏损，今天花掉的这些小钱马上会翻倍的赚回来。 王多年倒没有太多感慨。 反而是跟在他身边的余薇薇彻底傻眼了，整个过程都处于一种晕乎乎的状态中，双脚踩在地面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已经感觉不到轻重了。 如果说对方花掉9000元钱就为了骗她，那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到了这会由不得她不信了。 “啊！你当真要做影视投资吗？可随便投资一个影视项目都要不少钱，你家里不是贫困家庭吗？” 王多年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忘了和你说了，我家里确实是贫困家庭，但架不住运气好，地方规划了一条高铁线路从我家经过，20亩承包地加上宅基地，一下子补偿我们家100来万。” “我父母就我一个孩子，这几十万是给我准备的买房钱，被我偷偷挪用了。” “你说我们这些来横店做群演的谁没有一个明星梦？但我们毫无根基，也没人脉，更不是北电中戏上戏出身，想要成功进入这个圈子，只能赌一把。” “只要我的这个影视投资公司顺利开起来，以后咱们也签几个明星，直接做他们老板。” 投资系统的事儿肯定不能透露，王多年只能临时找一个借口。 还好，余薇薇此时内心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压根没注意到其中的诸多漏洞，“那你之前和我说的监理的活儿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项目我都找好了，就等公司注册好了和对方签约，外面太热，我们回家谈。” 两人又从工商局打车回宿舍。 之前一直在嘴炮上不落下风的余薇薇一反常态，整个人显得十分安静，只是眼神时不时瞟一眼王多年，脸上表情分外精彩，显然还没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谁能想到和她租住在一起的穷小子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拆二代，等于天上突然掉下一馅饼，没头没脑的砸到她头上。 直到现在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难道这就是走了狗屎运？ 对了，王多年注册的这家影视投资公司叫‘真没钱’，注册资金50万，他目前是公司唯一的股东和法人代表。 和事务所的人约好了三日后过来领取执照、公章，同时还要去银行办理一下企业对公账户。 办完这些手续后，就可以正式和高行签合同开始投资了。 公司目前且只有王多年一个老板兼员工，妥妥的光杆司令和皮包公司，后面每月一次的报税暂时只能委托给事务所代为处理。 至于注册公司所需的手续、过桥资金、办公场所等全部打包给对方。 王多年花了9000块钱，得到一个注册资金为50万的空壳子公司，比他一个人啥都不懂无头苍蝇一般跑来跑去简单多了，相当于花钱省了一大笔时间和精力。 （现实中注册公司程序走完至少要个把月，这里为剧情服务一切从简，不要较真） 打开房门后，余薇薇束手站在一边，几次想张开嘴，又很快选择闭上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被她成天嫌弃的小室友。 如果对方之前的话是真的话，那这位小室友以后岂不是成了她老板？ 自己先前对他如此不客气，对方会不会较真？ 会不会以后借此对自己很苛刻，或者故意为难自己？ 余薇薇比王多年还要大上几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有二三年了，对世态炎凉的体会比王多年还要深刻。 她在一边纠结了半天，冷不丁吐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哎呀，王总，你快请沙发上坐，我帮你倒杯水。” 王多年此时的心神全在即将开始的第一个项目上，倒没有注意到对方紧张的模样和态度的陡然转变。 他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随后招了招手，“薇薇姐，先别忙，我还有事儿和你交代。” “我记得你好像是财务专业毕业的吧？” “我先和你说说这监理要负责的事儿。” “……总之，你此次要全程跟组，负责的就两点，第一，管好钱，原则上该花的花，千万别为我省钱，一切以项目为主，第二，监督剧组，主要是导演，让他们务必在20天内完成拍摄，还要留出10天左右的时间做特效和后期配音。” 王多年将投资高行微电影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喝了一口水，补充道：“至于你的薪水，我是这样想的，等公司手续办完后，正式聘请你为公司的执行制片人，底薪每月3000元加五险一金，如果外出跟组的话，一个月补贴1万，你看怎样？” 王多年一口气将心中的打算道了出来，余薇薇脸上的惊喜再也控制不住了。 第11章 预算出炉 她在横店呆的时间比王多年还长，境遇和王多年差不多，一直流连于各剧组，扮演一些底层的群演和龙套角色。 加上工头的抽成克扣，辛辛苦苦上工一天到手的钱80到150元不等。 运气不好还要受委屈。 哪有挂靠公司领固定的薪水轻松？ 何况王多年开出的3000底薪+五险一金，每月1万的外出跟组补助已经不低了。 “王总，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干，帮你把剧组看好。” 余薇薇很快调整好心情，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马上进入到工作状态中。 说完后甜甜一笑，一改之前刁钻泼辣的形象，“还有，以后只要我在家，你的衣服和饮食都由我负责了，不收钱。” 王多年只觉得脑门处一凉，“那你先洗衣服去，我回房间做下项目预算。” 关上房门后，王多年摸了摸额头，感觉怪怪的。 怎么说呢，余薇薇对他的态度大变，眉眼温顺了不少，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反而让他有点不适应。 他从小在农村家庭长大，父母当时响应祖国计划生育政策，家里只有他一个小孩，所以从小长大很是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家庭。 余薇薇正好大他几岁，加上行事风格比较泼辣，一直在他心中扮演着一个姐姐的角色。 没想到这种纯粹的关系因为影视投资公司的事儿也开始渐渐变味了。 “唉！暂时只能这样了。” 王多年感叹了一句，随后掏出手机给菜鸟导演高行打电话，和他约好3天后来横店见面谈投资签合同。 那时候公司的注册手续也办好了。 在此之前，还有一份项目预算需要他做出来。 王多年在电脑上建了一份新文档，文件夹上面写着：第一个项目——微电影《回家》，心中略微有了一点成就感。 他目前为了注册公司，将自己的1万块老本都掏出来了。 所以第一个项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就是说，必须破釜沉舟，力争让项目亏钱。 从目前的情况看形势大好。 不管是扑街剧本还是菜鸟导演，从哪方面看亏损的可能性都很大，但凡事都没有绝对，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提前的规划也要做好。 切不可大意。 王多年暗暗地告诫自己。 “拍摄时间暂定20天，后期制作10天，应该差不多够了！” 王多年先将拍摄时间定下来。 他现在口袋里面只有不到1000多块钱，勉强能坚持一个月时间。 到时候若是…… “第二个问题，为了拿到更多任务奖励，必须将50万块钱全部投进去，然后亏损。” 王多年想了想，又在项目预算上打下第二句话。 一个影视项目按照程序细分，应该有以下几个步骤。 第一步：筹备，目前勉强完成。 第二步拍摄，暂定为20天，这是花钱的大头。 第三步是后期制作，主要包括特效啊配音啊剪切之类的。 高行之前在电话中提过，剪切也由他负责，对此王多年百分百放心。 以对方之前准备的剧本，和对《回家》的市场定位来看，这个高行肯定是‘一水到底’。 项目交给他比较放心。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将50万的成本分摊到各个环节里面，尽量将钱花光，当然，前提是不超出市场行情的价格，这也是投资系统的使用须知规定的。 配音也要另外花钱请人做。 对了，还有特效。 王多年一边盘算，一边双眼放光。 众所周知，特效一向是花钱的大户，虽然《回家》只是一个45分钟时长的微电影，而且还是一个风景片+家庭伦理片的四不像风格，但谁规定了微电影就不能做特效？ “这个特效至少也要花个10万吧！” 王多年心中基本上有底了。 有了特效这个吃钱大户，50万的投资预算不可能花不完。 第四步就是宣发了。 所谓的宣发就是将影片推广出去，包括不限于路演、投光广告、上综艺节目，和电影院争取更多的拍片等等。 这些都和他们无关。 那是大银幕大投资才有的待遇。 为了一个45分钟时长，投资只有50万的微电影大肆宣传恐怕别人知道了会笑掉大牙，资金也有些不够。 “宣发的话，暂时就定5万吧。” 盘算完毕，王多年又重新分配了一下各个环节中的预算。 后期制作10万，其中包括剪切、配音和特效（不够还可以再增加一点预算）。 宣发暂定5万。 人工薪水8万，其中高行身兼多职，给他发个5万薪水不算抬高市价吧？ 至于到时候对方万一嫌弃薪水太高拒绝怎么办？ 王多年压根不担心这个。 谁会和钱过不去？ 如果对方是个耿直的boy，自己也有办法让他将钱收下。 不收就翻脸，不收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投资人。 对，就这么办！ 另外摄影师和跟组监理余薇薇各1万人工，扮演高行奶奶的演员1万薪水，合计8万。 以上两项加起来就是10多万了，在加上10万的后期制作，以及现场拍摄需要花费的资金，好像距离花光50万还有一定的距离。 王多年初步盘算了一通依旧有些不满意。 毕竟他只是一个跑了1年龙套的外行角色，并不算真正的圈内人，平时说起来头头是道，一旦真正动手就有些抓瞎了。 最后他快刀斩乱麻，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万一不行的话就在宣发和后期制作方面多下点功夫。 反正就这扑街剧本，怎么宣发都离不开扑街2个字，不担心会出现阴沟里翻船的意外情况。 3天后，背着一个单肩包戴着一个棒球帽的菜鸟导演高行在横店的一家酒店大厅见到了王多年和余薇薇。 几人寒暄了两句，马上进入正题。 “这是我制作的初步预算，还请高导演先过目一下，不合适的话我们在调整。” 王多年话不多说，直接将一张写满了数字的a4纸递了过去。 高行半信半疑的接过来，眼神在上面随意扫了一眼，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这个，王总，我的薪水5万是不是太高了，我只是一个还未毕业的新手导演，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导演，即便是王总不给我发一分钱薪水，我也愿意干。” “这……王总是不是算错了。” 高行面色紧张的指着预算上人工薪水一栏。 第12章 拍电影就要破釜沉舟 这个投资人不仅比想象中要年轻，而且为人和善，对他这个新人导演十分尊重。 让他暗暗感动的是，之前对方电话中说的50万投资资金并不是随口胡诌，而是实打实的准备拿出来的真金白银。 至少从这张预算表上看是这样的。 众所周知，很多投资人喜欢给导演画大饼，谈未来谈理想，说是投资1000万的大项目，实际真正投资到项目中的不到二分之一。 什么？具体如何操作？ 这个就太简单了。 他直接往你剧组塞两个18线艺人（某董事的小蜜），说是他们公司的重点签约艺人，薪水一人领个100万。 2人就是200万。 1000万的投资一下子去了五分之一，还剩下800万。 这还不算完。 签合同时就明确指定了宣发公司，这个宣发公司自然也是投资人自己开的，或者在里面占有股份，收你300万宣发费不过分吧？ 至于这300万的宣发资金如何用，到时候等影片上演前雇佣两个水军在网络上写两篇5毛软文，在去微博给你买2个热搜，300万就没了。 高行虽然只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导演系新人，但这个圈子里面的一些潜规则也熟知一二。 在看看王多年递过来的这个预算初稿，实在是太有诚意了。 这个投资人简直就是一个耿直人。 如此有诚意的投资人，他怎好意思领人家5万的薪水。 “王总，这个5万的薪水太重了，已经超过了我的真实水平，我建议还是删减一下，我觉得5000块钱的薪水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比较适合的价钱。” “果然是一个诚实耿直的boy！” 王多年暗暗赞了一声，不过他的这个预算肯定不会改了，而且只能增加不能缩减。 到时候50万投资花不完，领到手的系统奖金岂不是少了一大截？ 王多年悄悄瞥了高行一眼，也不打算同他多废话，直接拿出老板的权威，“我觉得这个价钱很合适！” “高导演不仅是北电的高材生，而且身兼数职，主演和导演都是你一肩挑，后期的剪辑也靠你独立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才给你算5万块钱的薪水，已经很苛刻了。” “要是高导对这个薪水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在加。” 为了增加自己这个年轻老板说话时的气势，王多年说完后用手在预算纸上重重点了点，摆出了一副斩钉截铁的架势。 高行心中再次涌出一丝感动。 他内心稍稍一犹豫，并没有太多挣扎的思想动作，很快将继续推辞的话语吞了回去。 人家老板如此坚决，他继续拒绝的话就有些不给面子了。 再说了，谁会和钱过不去？ 尤其是他这种家庭贫困即将毕业的准毕业生，踏入社会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高行觉得自己也要适当地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谢。 他马上起身向王多年鞠了一躬，慎重的保证道：“感谢王总如此器重我，我……一定会将这个短片拍好。” “这就对了，高导演继续往下看，看看其他地方的预算够不够？不够的话还请直接说出来，我在适度的增加一些。” 王多年面露微笑，说服工作比想象中要容易。 高行视线继续落在预算稿往下看，才扫了一眼，又顿住了。 他舔了舔嘴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王总，这个摄影师是我从京城请来的，之前在其他剧组有过拍摄经验，包吃管住、路费报销，20天拍摄周期领1万的薪水，这样的待遇勉强说的过去，但是我奶奶从未有过拍摄经验，只是本色演出，属于客串性质，也给1万的薪水就有些过了。” 高行面色疑惑的挑出了第二处不合情理的地方。 既然他领了5万的薪水，其他地方一定要帮投资人把好关，能省的省能砍的砍，否则岂不是显得自己不会做人？ 王多年凑过去一看，发现对方的手指落在演员的薪水一栏，他顿时咧嘴一笑，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个短片一共就2个演员，你是男主演，你奶奶是女主演，领一万拍摄薪水不过分吧？” “毕竟我们的短片投资50万，主演若是1万的薪水都拿不到，说出去就有些丢人了，高导演就不要犹豫了，就按照我说的办。” 接下来的整个过程都是在‘高导演心虚的提出疑虑’和‘王多年三言两语给出解释’中度过，若有个不相干的人在旁边旁听，头顶上肯定会多出一个大问号。 这种投资人不停地追加预算，导演不停地推辞的戏码还真是少见。 简直堪称投资界的一股清流。 眼看就到了双方签订合同的最后一步，在旁边全程选择沉默旁观的打工人余薇薇终于忍不住了。 她全程不仅双眼圆瞪，嘴巴更是长得大大的，就没合拢过。 这份拍摄预算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每当王多年义正严词的向高行解释这处预算为什么定如此高时，余薇薇就控制不住自己，悄悄伸出脚在桌面下踢一下王多年。 整个谈判过程持续下来，她至少踢出去了七八脚，可惜都被王多年给无视了。 眼看到了最后一步，即将签订合同，她哪还忍得住？ “高导演，我是剧组的监制余薇薇，我和王总先去上下厕所，你请稍等一下。” 余薇薇二话不说，拽着王多年的胳膊就往旁边拖。 有些话当着高行的面不好说，必须找个单独的地方好好谈一谈。 这50万可是王多年家里的拆迁款，准备给他买房子用的，就这样被他一股脑的投到了微电影中。 说是一掷千金也不为过。 怎能如此马虎呢？ 王多年之前给出的理由是为了梦想，好吧，这个理由勉强能接受。 可明明能缩减的开销预算，为什么不缩减？ 像王多年这种赶着鸭子一个劲的加预算的行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若不是对方和他同居一室相处了1年，她还以为王多年脑子出了问题呢。 之前有外人在场，为了维护王多年老板的权威，她没法多说，这下再也忍不住了。 “王多年……哦不对，王总，这个预算你定的是不是太高了，明明可以削减掉一半的啊，人家导演都主动提出来了。” 余薇薇领着王多年来到洗手间外的一处角落，将肚子中的疑惑一股脑倒了出来。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 王多年故作深沉的叹了一声，“你也在剧组呆过，拍电影你知道的，一分钱一分货，多花钱预算足，拍出来的效果肯定不一样，我既然敢将家里给的买房钱全部投进去，就没考虑过退路。” “投资就要破釜沉舟，切不可瞻前顾后，余姐啊，这不仅仅是我的一次机会，也是你的机会，一定要帮我临场把好关啊。” 忽悠完高行后，王多年的实战经验更完善了。 原本是余薇薇主动找他问罪，结果反而演变成了王多年反过来给她做思想工作。 第13章 我一定要好好拍 另一边，高行也紧张的掏出了手机。 “喂！小刀是吧，我现在人在横店，也见到了那个投资人王总，是这样的……” 高行心里也有些拿不准。 更确切的说，被这突如前来的惊喜刺激的心中有些拿不准。 还有不提任何要求，不停主动增加预算的投资人？ 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蹊跷吧？ 最关键的是，对方给他这个新人导演的薪水太足了。 众所周知，导演这行当，和那些站街的小姐姐相反，经验越丰富，资历越老，出台费……哦不对，执导费就越高。 即便是那些进入影视圈小几年，手上有作品的非知名小导演，他的一些北电师哥，接下一个拍摄周期为20天左右的微电影也拿不到5万的薪水啊。 他总觉得里面有啥猫腻，即将签约之前，找自己的高中好友帮忙把把关。 “莫非对方想玩潜规则？” 小刀在电话中随意嘀咕了一句，吓得电话这边的高行一大跳，随口反驳道：“不会吧？我这个剧组一共才3个人，2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还是我奶奶，他想潜规则谁？” “难道是想洗钱？” 小刀又想出一条理由。 他身为娱乐报的实习记者，行业里面见到的门道可比高行这个菜鸟导演多。 “一共才50万，很多人咬咬牙都拿得出来，谁洗钱就洗这么一点啊？” 小刀连续的插诨打科让高行的心情好了不少。 排除掉许多不可能后，那么剩下的一条最简单最原始的理由就无限接近真相了。 “难道这个王总一心向往娱乐圈，想破釜沉舟堵上一把？” 手机中，小刀和高行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一点。 还别说，高行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难怪这么大方，原来是个外行人，对了，对方好像是个横店的群演来着。 “现在怎么办？这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活儿，人家老板都掏空家底破釜沉舟了，我这个新手导演自然要拼尽全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高行许是为了转移压力，逮住这位高中好友不放手。 电话那边小刀迟疑了一下，“既然你也不想失败，那就趁现在还没开始拍摄，抓紧时间将这个剧本完善下。” 提起剧本，高行的神色马上变得认真起来，“我这个剧本没啥问题啊，人家投资人都说了很看好这个剧本。” 小刀在电话中噗嗤一笑，不以为然的怼道：“你刚才都说了，投资人只是一个外行，他的意见仅供参考，做不得准。” “我跟你说，你这个剧本的定位就存在很大问题，你到底想拍摄一个小清新风景片，还是一部家庭伦理片，亦或者是灵异片？” “定位不同，拍摄的手法自然不同，你身为导演，必须先将影片的风格定下来。” 高行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那你觉得我应该往哪个方向拍？” “当然是灵异片咯，一共才50万投资，想要一炮而红以小博大，只有灵异片一条选择。” 小刀的一席话让高行很快陷入沉思中。 趁着王多年和余薇薇上厕所没有回来，他又拨响了北电导演系一个剧本老师的电话，打算请对方帮他修改一下剧本，就往灵异片的这个方向发展。 之前之所以没打算请老师帮忙，是因为手上没钱。 既然人家同意给他5万元的高薪，就为了这份信任，花个23万请老师帮忙改下剧本也是值得的。 这不仅是王总这个外行人投资的第一部电影，同样也是他这个菜鸟导演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啊。 “我一定要拍好！” 高行挂了电话后，暗暗咬了咬牙，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确定了薪水和拍摄周期后，剩下的拍摄地点直接选在高行老家的奶奶家，至于摄像机，之前原计划是用dv凑合下的，现在嘛……直接去租用3台。 反正王多年给的预算够。 半小时后，王多年人生中的第一笔投资合同正式确定下来。 当场就预支了高行和他奶奶二人的50%薪水，共计3万块钱，由高行代收，同时让余薇薇带着一张公司的银行卡，里面还有27万，跟着高行离开了横店。 他们先要去首都盘恒两天，租凭好设备后，汇合其中的一位摄影师，一起赶往高行老家准备拍摄。 至于改剧本的事儿，高行也没有特意另行通知王多年。 合同上就有明文规定，高行负责微电影的独立拍摄，具体的工作不管是王多年还是余薇薇都不得过问。 余薇薇除了管账外，在剧组的工作主要是做好服务，监督工期，以及将银行卡里面的27万预算资金全部投入到剧组的拍摄中去。 这可是王多年给她下的死命令。 送走几人后，王多年一下子又陷入到吃了睡、睡了吃的宅男生活中。 想要和视频网站谈合作，至少也要等微电影的成片出来后，也就是到了后期制作过程中才行。 现在他两手空空，就凭一张嘴上门谈合作？ 谁鸟他？ “这样下去不行啊，必须做点什么才好！” 王多年闲了几天，虽然每天通过手机和余薇薇联系，知晓剧组那边的动向和进程，但这种混吃等死的生活让他心中很慌。 他回顾了一下整个投资的过程，发现其中有一处最明显的短板。 那就是他寻找项目的手段太原始单一了。 等到这个项目投资失败后，到时候手上会多出好几百万的资金，再加上系统新出来的任务，难道还要如现在这般盲人摸象无处下手？ 对了，高行是北电导演系的，他在学校应该认识不少文学系的剧本小能手，到时候可以让他帮忙联系一下剧本的事儿。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要行动起来。 这般一想，王多年马上来了兴趣，他可以直接上网络小说网站去找剧本啊。 那种扑街的、没成绩的小说，随便改一改就能成为一个绝佳的扑街剧本，而且版权费也十分便宜。 说干就干，王多年直接打开电脑，登上了某点中文网。 他看网络小说也有些年头了，当然由于手上一直很窘迫，看的都是盗版，江湖简称白嫖。 这还是第一次登上官方正版网站。 心中多了一股朝圣的激动心情。 第14章 夸夸神教（求一波打赏） 想要在小说网站上找剧本，尤其是扑街剧本，其中也有一些诀窍。 首先不用去看销售榜和月票榜，上面的都是火书，自带人气和粉丝，万一改编这些小说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挣钱了怎么办？ 而且这些火书小说的版权都很贵，被网站捏在手中奇货可居，想拿下来没有1000万免谈。 远超王多年的承受力。 所以，王多年只能去找那些扑街书，最好是100万字以内的未签约书。 版权在作者手中更好谈一点。 而且想要改编成剧本，必须要有一条明确的主线，东扯西拉小学生涂鸦一般的作品肯定也不行。 太火的不行，太垃圾的也不行，最好未签约，100万字篇幅以内的。 这确实有些考验王多年的眼光。 本着屎中淘食的精神，王多年首先点开灵异频道，直接被吓了一大跳，所有更新中的书加起来不到2000本，这要如何淘？ 随后他想到了今年的网络整风运动。 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不能有鬼，导致网站为求自保大肆封书，灵异频道就这么直接凉凉了。 想通这一点后，王多年直接放弃了在灵异频道找书的打算。 毕竟他拍摄出来的作品必须要上线才能完成任务，这是最基本的一个前提条件，和谐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王多年左挑右选半天，去掉了几大热门频道后，最后将目光集中在奇幻和武侠频道。 在国内拍奇幻电影，那属于厕所里面打灯笼——找死，也就是说大概率扑街，这比较符合王多年的需求。 至于武侠剧，至从金庸和古龙两位大家封笔或者英年早逝后，国内已经失去了武侠成长的土壤。 这么多年来也就寻秦记和大唐双龙传的影视剧改编比较成功，其他作者的作品连老牌导演也不敢试手，只能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重复拍金庸和古龙的作品。 可以说，武侠剧天生自带一股扑街光环。 王多年最不怕的就是扑街。 他先点开了武侠频道，在更新榜上找了几本30多万字还未签约的作品拜读了一下，随后直接点了叉叉。 也难怪连签约都签不了，主角一直到第三章才出来，剧情？他看了三章压根就没发现剧情，全是东扯西拉，这东西能改编成剧本？ 王多年喝了两口水，缓和了一下受伤的心情，放弃了从未签约的作品中淘宝的可能，只得点开分类销售榜和月票榜，从上往下找。 不就是版权费吗？ 如果第一个任务能顺利完成（投资失败），第二次任务的投资金额应该能翻上几番，100万以内的剧本他也是买得起的。 只要剧本够优秀（能保证扑街），他不介意花高价买个剧本改编。 月票榜和销售榜上面的作品质量明显高出一大截，至少让人看得进去。 连续扫了几十本书后，王多年盯上了两本书。 一本书名《一具尸体引发的血案》 大概意思是一名高僧弘扬佛法，死后尸体被人盗取并分为两部分，传说拿到高僧尸体的人能练成绝世武功，因此江湖上风波骤起。 之前武侠小说的套路大抵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或者‘先死全家，跌下悬崖，捡到一本绝世秘籍’。 这篇小说尽管做了改良，仍逃不出金庸小说的套路。 王多年看了下这本书已经连载到200万字，月票榜和销售榜常年保持第一，改编成影视剧本问题不大，先收藏书架备注个，作为备选之一。 另一本书名《我的复仇之路》 主角是个生活在边陲武林世家的独子，不到10岁，有个姐姐即将出嫁，仇人过来寻仇，全家老小被杀，姐姐也被掳走做rbq。 主角运气好一点，逃出几十里，最后也被抓，成了奴隶，恰好被贩卖进了仇人家中。 主角一面隐藏身份，一面隐忍计划报仇，同时偷学自己家传的武功，最后……王多年一直看到第80章，主角还在隐忍。 这尼玛，孤儿当主角的网络小说他看多了，这种隐忍了几十万字的书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看的他心情贼郁闷。 王多年当下直接点了叉叉出来。 转头一想，现在不管是网络小说还是电影电视剧，想要成绩好必须要爽，这本书明显不符合爽文的节奏啊，改编剧本的话岂不是大大增加了扑街的概率？ 这么一想，王多年又点了进去。 好嘛，全书目前还在连载中，已经写了30多万字了，当月月票不到300张，评论区的评论也是寥寥无几，仅存的100来个评论有一半是在骂作者放毒的。 想要改编剧本的话，至少也要有个100万字的篇幅。 不行，可不能让这个作者太监了。 王多年当下登录自己白板账号，决定鼓励一下作者。 他在该书的书评区打下一行字，“万订之姿，加油冲压，大火！”，正准备发送，想了想又觉得太假。 这本书的成绩都惨成这样了，你还能昧着良心说万订之姿？明显是在挖苦人家或者调侃嘛。 不妥！ 要夸也要夸得像一点，起到鼓舞作者持续更新不要太监的目的。 王多年将即将发送出去的文字编辑了一下，换成了“夜不能寐，速更，好书！” 为了增加他夸奖作者的分量，万年盗版白嫖的他第一次给账号充值了20块钱，决定先打赏作者10块钱。 10块钱虽然在现实中连一包烟都买不到，但是也能让这位扑街作者高兴半天了。 据说很多网络作者每月的稿费不到1000块钱，全靠全勤撑着不至于饿死。 10块钱不少了。 应该能管一段时间。 发完评论打赏完后，王多年突然多了一股大爷心态，想起刚才自己看书时的郁闷，顿时又开了一个帖子，“作者君，你这本书看得太压抑了，建议多增加一点爽文的情节，我们花钱不是来受虐的，懂？” “我刚才给你打赏了10块钱来着，我的意见你必须听！” 王多年虽然也在提意见，但是态度比较委婉，不像其他的一些帖子，点开一看全是口吐芬芳之言。 最搞笑的是，这些骂人的全是见习读者。 唉，早就听说了网络作家是最苦逼的一群人，写得好全网通吃，直接别墅跑车嫩模安排上，写的不好的免费被人看还要被人追着骂。 这么一想，王多年又忍不住打赏了10块钱，刚充值的20块钱一下子花了个干净。 他再次发帖叮嘱了一句，“作者君，我看好你哦，可千万别太监了。” 要是作者还有良知的话，看到自己打赏的20块钱和发的3个帖子，应该会坚持到100万字吧？ 第15章 老实人得罪你了 要是他敢太监，王多年肯定会回来好好喷他一波，教他什么叫责任心。 毕竟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笔打赏。 容易吗？ “哼！扑街作者别不知好歹！” 既然打赏了20块钱，到时候喷起来绝壁理直气壮气吞山河。 王多年在武侠频道成功的找到了2个备胎，点了收藏后来到奇幻频道。 奇幻频道和武侠频道一样，岂是一首凉凉了得。 这次王多年有了经验，直接从月票榜从上往下扫。 只看了几本书，就找到一个好苗子《我的妖王儿子》 讲的是一个宅男在小卖部贪便宜花2.5元买到一瓶‘帅师傅’绿茶，不小心喝坏了肚子，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怀孕了。 这个消息宛如晴空霹雳。 宅男一下子慌了神，为了自救，又回来找无良的小卖部老板，结果在追踪对方的过程中误入到一处远古的异时空。 这里人妖划界而治，人类生活在大城市，妖族生活在苍茫原始森林中，本来相安无事，后来随着人类的人口越来越多，为了争取更多的生活和修炼资源，人类捉妖师在政府的雇佣下团结一起，直接向妖族宣战。 而宅男也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自己怀上的是妖族妖后的嫡系后代，也就是下一代的正宗妖王。 这一下完犊子了。 妖族中的血妖要杀他，人类的捉妖师也要抓他。 最后宅男在逃跑途中生下了小妖王胡巴，在其他盟友的帮助下为了解救妖族和人类对抗的故事。 不得不说，这本书的立意就很有逼格，有一种东方阿发达的既视感。 更难得的是，里面的背景发生在东方，是一本十足的东方玄幻，但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谁敢在天朝拍奇幻电视剧或者电影，铁定扑街。 别看阿凡达和指环王在天朝的票房和口碑都不错，但只要你敢拍，1e投资不嫌多，2e投资刚刚好，3e投资也能吃下来，最后票房多少，没人敢保证。 涉及到奇幻电影，肯定需要大量的特效，这些都是烧钱大户，而偏偏天朝观众对奇幻电影一直不感冒，尤其是国内拍摄的。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为什么国内观众不看好土生土长的奇幻片？这应该是一个未解之谜了。 谁敢花几e资金去投资一个大概率要扑街的奇幻片？ 连老谋子在长城打怪兽的大投资都扑街了。 别人畏之如虎，但王多年有亏钱系统，他不怕啊！ “这么说，想要亏钱，奇幻电影真是一个上佳选择，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资金有些不够。” 王多年眼中精光一闪，很快将这本书收藏在书架中。 他又点开作品信息查看了一会，这本书目前才50多万字，成绩还不错，常年稳定在某点奇幻频道的月票榜前三，约莫每个月应该有个万把块钱收入，作者不至于饿死太监，就不用打赏鼓励了。 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公平公正，不厚此薄彼，王多年也用刚注册的读者马甲过去鼓励了一下。 “太好看了，此作真乃神书，情节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作者肯定能一书封神。” “已投资，作者君加油冲鸭！我看好你哦！” 原本王多年还想多打几个字，可惜他也就一高中毕业，肚子内墨水有限，平时都是靠一句卧槽走天下，就这几个字还是搜肠刮肚半天的存货。 没文化太难了，想夸一下别人都不知道如何入手。 以后自己有了后代，一定要让他好好读书。 选好三个备胎后，王多年很快从某点中文网退出来。 今天的这番动作虽然短期内用不上，但只要他持续在完成几个任务，投资资金一步步增多，后面总能用得上，也不枉他打赏了20块钱发了十来条夸夸帖子。 忙完这些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抹黑了。 王多年摸了摸肚子，打算出门觅食。 余薇薇不在后，王多年基本上靠外卖和路边小店填饱肚子。 院子中，小姐姐小红正穿着一件肉色的小可爱，露出两条光滑白皙的细腿，摇晃着身子坐在一个小方凳上吃晚饭。 地上摆着一个盒饭套餐，除了一荤一素两个热菜外，还有一盘盐水花生和几瓶冰啤酒。 “哟！未来的大明星都好几天没上工了吧？这几天在忙什么？” “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一起来凑合一下？你薇薇姐不在，可以来找你红姐啊，都是邻居，可千万别和我见外。” 小红眯起眼瞅了瞅王多年，戏谑的表情又爬上了脸颊。 大抵是平时在客人面前装羞涩装纯情装太多了，逮住一个原创纯情小处男时，就忍不住生出了调戏一下的念头。 王多年瞥了她一眼，没和对方客气。 住在这个院子里三户共10来个人，除了房东外，也就这个小红最富裕，说一句日进斗金不为过。 吃她一顿饭算什么。 “谢谢小红姐！” 王多年也不客气，直接搬过小马扎，用嘴咬开瓶盖，咕噜噜的喝掉了三分之一。 大热天喝冰啤酒，爽！ 小红瞅了他一眼，突然没由来的生出一阵感叹，“哎呀，最近政府查的越来越严，生意愈发不好做咯，你红姐打算年底就回家了。” “在老家县城给个首付，再找个诚实可靠的老实人结婚过日子算了。” “嗝！” 王多年差点被嘴中的啤酒呛了一口。 麻蛋，怎么又是老实人接盘？ 人家老实人得罪你了？ “咱们喝酒的机会可是越来越少了，对了，红姐问你一件事，你的明星梦还在没？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红姐的明星梦可还在这里装着。” 小红说完自顾自的拍了拍前胸，咯咯咯的笑了一声，惹得胸前的两块肥肉不规律的一阵乱颤。 只是笑声中没由来的多了一股惆怅，一点也不像个20岁出头正风华正茂的女人。 王多年不小心瞅了两眼，随之移开目光，心情也随之变得伤感起来。 要是没这个系统，他说不定坚持不到年底也要回去了。 人人都想做明星，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喝了人家的酒，有些话可不能这么诚实。 王多年知道对方是有感而发，安慰道：“红姐，咸鱼也有梦想，我凭什么笑你？说不定日后万一实现了呢？” 小红顿时放下酒瓶，激动的一把拍在王多年肩上，“还是弟弟嘴甜，没枉姐姐平时疼你，对了，你说句实话，姐姐真能做明星？” 王多年再次瞅了对方一眼，斩钉截铁的回道：“能！” 第16章 劝小姐从良 客观一点说，小红的外形长得真不差。 身高约莫有164，骨架纤细，皮肤白皙，套上衣服有时尚感，脱掉衣服有性感。 年纪也才23岁。 五官更是标准的网红脸，有点像一位已经凉凉了的女明星李大露。 性格更是大大咧咧不做作，敢脱敢做，十分特立独行，具备很高的辨识度。 敢在横店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做一名暗娼竞争力可一点不小，她不仅能日进斗金，而且还享有挑客的资格。 虽然300一次的价格远远谈不上贵。 但贵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王多年知道她手上有一批二三十人的固定回头客，而且在面对那些老带新领过来的新客人时十分挑剔。 挑中的都是一些年轻长得帅的，屁事少的，没特别癖好的，办事时必须带安全帽。 你问王多年为什么知道？ 当然是之前聊天时小红不小心透露的。 和其他想成为明星的追梦年轻男女一样，摆在她面前的有一条人脉和资源组成的隐形圈子。 圈子不同别硬融。 这是横在所有横店的龙套群演面前的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有时候，努力真不一定有用。 如果你换一个出生，换一个身份，不是出生在贫穷的农村，而是某个圈内的艺术家膝下，那进入演艺圈就顺风顺水多了。 除了这一条鸿沟外，小红比其他人还多了一道难题，那就是她现在从事的职业。 这样的污点几乎断绝了经纪公司签她的可能。 在王多年看来，小红不偷不抢不骗，比某些圈内的女明星还要干净。 有金主的女明星倒好，只需要固定陪一个人。 没金主支持的女明星就惨了，要么一路睡过来，运气好能睡出头，运气不好不红不紫不上不下，在圈内混个几年，混成一个二三线小明星的咖位，最后功成身退找个有财力的老实人嫁了。 就算如此，人家几年挣的钱也是许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 或者几辈子都挣不到。 一爽=208万，人家只需要一天，而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就是现实。 为什么人人都知道娱乐圈是大染缸，还挤破头皮也想往里面钻？除了人前的风光外，主要是巨大的利益在作祟。 当然，男明星的境界比女明星好一点，人家后面也有金主，不是干爹，而是干妈和干姐姐。 有时候也有‘干哥哥’。 有没有不靠潜规则出名的明星呢？ 肯定有。 但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实力和天赋，还有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努力。 能靠一年时间换来的地位，我凭什么要用10年的时间去坚持？何况坚持到最后也可能一无所有。 你要说你心态淡然不重物质，红不红钱多钱少都没关系，就不接受潜规则，那也行，那你随便找份普通工作上班多好，凭什么要来这一行吃苦？ 说不通对吧？ “真的？” “你真的相信姐姐能做明星？” 小红全身一颤，嗓子中莫名的堵了一下，激动的发出一声又细又长的惊叫声。 随后手舞足蹈的挥动双手如疯子一般不停拍打在王多年肩膀上，拍着拍着频率渐渐慢了下来，捂着头伏低了身子断断续续的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 “弟弟，你不是第一个用漂亮话骗我的人，不过我想听，即便知道你在骗我，我也心甘情愿被你骗。” “其实姐姐也后悔当初为什么会进入这一行，要不是那个群头潜规则我不成又封杀我，让我在横店接不到活儿，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我当初就应该继续坚持一下的……” 小红说着说着，像个小孩一般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惹得从小院门口经过的几名路人不时朝这边投来好奇的探寻目光。 “用纸巾擦擦吧！” 王多年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随后叹了叹气，“你可能以为我在骗你，但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不过，我还有一条建议送给你，从今天起，可不能在做这一行了，还有，你这些年也存了一些钱吧？既然短时间内不缺吃喝，为什么不去报一个演技培训班？” “虽然大多数时候努力了也不一定有结果，但你既然这么爱做明星，不再努力一次的话，以后就算回了老家，人生也会留下一个遗憾。” “呜……臭弟弟，我听你的，从今天起洗心革面从新做人，我在拼一次，坚持到年底，到时候若还是不行，我就只能回老家了。” 并不是王多年的两句劝告起了作用，而是小红突然想到那个群头虽然在横店能量大，这事儿都过去一年多了，对方说不定早把她给忘了。 只要能重新接到活儿，她就有坚持下去的信心。 原本花枝招展的一位美女，没想到一瓶啤酒下去后竟被触动了隐藏在心底的伤心事，哭的稀里哗啦，脸上的妆容全部花了，直接成了一个泥人。 这顿饭肯定不能继续吃下去了。 王多年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建议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向来是男人喜欢干的活儿，还别说，挺有成就感的。 刚才脑子一热，就这么说了出来。 不过王多年刚刚投资了一个项目的事儿还没说。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这个坑逼系统。 想要获得最大的收益，必须让投资的项目扑街。 扑街的项目能捧红一个18线的横店群演吗？ 何况这个群演身上还有一处明显的污点，即便一不小心成了女明星，以后也会留下一个大隐患。 这是他一直闭口不提自己手上有项目的原因。 好在距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且看看小红是否真的洗心革面，到时候在看看有没有机会。 “你这几天好好计划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过来找我帮你参详参详，我先回去了。” 王多年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饭盒，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内。 等他重新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中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镶嵌在小院门口的几处路灯陆陆续续开了，小巷之中依稀有一阵断断续续的音响声传来，其中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狗叫。 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第17章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房间后，被小红刚才一番言语刺激，王多年心中没由来的多了一股忧虑。 若不是莫名其妙蹦出一个投资系统，他的处境说不定比小红还差，人家手上至少捏了小几十万毛爷爷，回老家能给个房子首付，至少能当一个房奴。 至于钱的来路正不正？ 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谁管这个？ 反正老实人又不知道。 他呢？回去的话大概率还是被父母用棍棒逼着去复读参加高考，运气好上个高职高专，毕业后背着行囊闯荡北上广，住地下室吃泡面，一辈子当个厂狗打工人，为社会添砖加瓦，努力的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酒菜。 这般一想，心中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个系统，第一票必须成功。 王多年决定主动出击。 他掏出手机，不放心的给余薇薇打了过去，“薇薇姐，那边的拍摄情况怎么样？” “什么？高行和摄影师都在玩命工作？白天拍摄七八个小时，晚上还要加班剪辑？项目预计能在15天内完成？” 之前预定的是20天拍摄时间，一下子提前了5天，这可是一个好消息！ 王多年又问有没有遇到困难，余薇薇吞吞吐吐了一番，还是将自己的最新发现说了出来，“王总，就是拍摄时我发现剧情和之前的剧本走向有点不一样，他们好像临时改了剧本，完全按照灵异片的风格在拍。” “我过去问了，高导演说你们之前签订了合同，上面有过明文规定，拍摄的事儿我们不得过问，还说一定要将这部微电影拍好，要对得起你的信任，对得起你的投资，你看……” 余薇薇的一番提醒，让王多年心中一惊。 临时改了剧本？ 一定会好好拍？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剧情。 当初签订合同时，高行就给他几次三番口头保证过，会好好拍摄争取让项目成功，王多年当时不以为意。 客套话谁不会说，但你水平就这样，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此番余薇薇的一句提醒，在王多年脑中敲响了一个警钟。 之前剧本的先天短板很明显，市场定位不明确，不管你如何努力，方向错了就是错了，等着扑街吧！ 现在，剧本改了，定性为灵异片，这个先天短板就被补齐了。 万一，歪打正着之下，被他们拍出了一部质量过得去的微电影怎么办？ “我顶你个肺！” 王多年摇了摇头，脑中出现了一幅来至未来的美好画面。 “什么？王总，你刚才说什么？” “不是，我没骂你，这样……具体的拍摄过程因为之前签订过合同，你也不用干涉，你的首要任务还是尽可能的将手上的钱都投到拍摄中去，争取花完。” “还有，你将已经剪辑过的成片打包压缩后通过qq邮箱传给我，我一会亲自看看。” 结束沟通后，王多年很快登上qq，他现在心中又多了一股担心。 不亲眼看看成片的话，心中的担忧之情怎么也消除不了。 就算剧本改了，一个新人菜鸟导演人生中拍摄的第一部作品能成功吗？ 按照成功率判断的话，几乎不到1%。 就拿这几年演艺圈红的发紫的导演宁哥举例，人家在拍摄出《疯狂的锤子》之前，可是有过几部练手之作。 就算是练手之作，也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譬如2001年的学生电影《星期四，星期三》，就获得了首都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2003年，宁哥自己出资，一人担任编剧、导演、摄影，回到家乡执导了人生中的第一部剧情电影《香火》。 该片也获得东京filmex国际电影节，香港国际电影节亚洲dv竞赛单元“亚洲数码竞赛”金奖。 2005年，宁哥执导的儿童电影《绿草地》，也入围第8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最受欢迎影片奖。 有了这些铺垫后，2006年才拍摄出了人生中的第一部代表作《疯狂的锤子》。 投资资金300多万，豪取几千万票房。 就算天赋如宁哥这样的成功导演，也是几波三折厚积薄发后才取得成功，和宁哥一比，高行只是一个生活在温室中的菜鸡。 弱的不能再弱了。 这样的菜鸡第一部微电影也能成功？ 这般一想，王多年又松了一口气。 当初他考察这个项目时，剧本只是他判断的依据之一，最大的依仗还是落在高行身上，赌注就是这个菜鸟导演。 最大的依仗没变，赌注还在，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王多年叹了叹气，刷新了一下网页，余薇薇那边打包传过来的压缩邮件已经传送完毕。 王多年抛开脑中涌出的杂七杂八念头，专心一意的点开了已经剪辑完毕的片花。 开头是一段彩色的静默片花。 镜头对准了农村的一段泥巴路停留了2秒，随后镜头一转，将沿途郁郁葱葱的水稻田景色包揽其中，很快滑到泥巴路旁边的一座村庄中。 一家农户的门口，背着行囊远行而归的大学生高行出现在小院门口。 他望了望眼前熟悉的环境，胸前急促的喘息了两口，显得心情很激动。 在院门口顿了顿后，高行推开了院门。 小院是由几道半米高的土墙和篱笆组成。 高行在院中站定，对着屋子里面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啦！” 一个穿着暗花色上衣的老奶奶佝偻着身子出现在屋门口。 她看到自己唯一的孙子出现在面前时，心情十分激动，扬了扬手，“行子，你回来啦。” 镜头继续跟着往前拉。 两人在门口简单地寒暄了两句，高行挽着奶奶的胳膊进了屋子。 “嘘！” 电脑前的王多年紧张的搓了搓手，在电脑桌旁边的抽屉里面翻了翻，翻出半包七匹狼香烟。 他一向很少抽烟，不过此时不点一根的话，无法发泄心中的紧张心情。 “还好，这个开头虽不是很烂，但肯定谈不上有多好，只要按照这个质量继续保持下去就行。” 王多年呼出一口烟雾，心中做了一个简单的点评。 这是一个中等偏下中规中矩的开头。 从剧情上看，有些平淡。 第18章 勿慌，保持淡定！ 而且剧中唯一的两个演员高行和老奶奶都不是科班出身，属于演艺界的纯素人，表演方式只是依照自己的本能行事。 关键时刻在表情处理上也有些不到位。 譬如一个独居家中的老奶奶见到自己唯一的孙子不远千里出现在面前时，一般都会激动的不能自己。 这个剧中老奶奶只是平淡的挥了挥手，抬高了一些音量，淡然的说了一声，“回来啦？” 显然这些微表情不足以表达出作品中的张力，也没有造成反差感，更没有发现灵异片中的惊悚元素。 不管是剧情还是演技都过于平淡，只是多了一股写实的真实感。 好在镜头的剪辑不错，没有丝毫又臭又长的繁琐。 作为一名新人导演来说，第一部作品拍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但……想要一炮而红或者将50万的投资收回来，明显有些力有不逮。 天才导演哪有那么多？ “还好，勿慌，这个作品还是会扑街。” “继续看看！” 王多年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右手在桌面上晃了晃，轻轻的点了一下鼠标。 选择继续往下看。 镜头切换到了里屋。 “奶奶，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啥？” 高行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壶金龙泉食品油。 奶奶笑着点了点头，镜头推近，露出脸上橘黄色的一层褶皱，还有张开嘴巴露出的两排黄牙。 “行子啊，你肯定饿了，我上午做的饭搁在厨房里，我给你端出来凑合着先吃一点。” 奶奶说完后颤颤巍巍的进了厨房。 高行放下行李后，在里屋转了转。 顶头是一张长方形的高脚桌，上面贴着一张毛爷爷的画像。 画像下面是一左一右两个烛台，里面插着两根未燃尽熄灭的香烛，在香烛中间则摆放着一个布满灰尘的镜框，里面是一张高行去年过世的爷爷遗照。 “唉！” 高行叹了口气，想着爷爷去世后，奶奶一个人呆在老家生活，万一生了病或者出了点意外，岂不是叫天天不灵？ 可他现在也才刚毕业，还未站稳脚跟，想要将奶奶接到城里去生活又有些不现实。 只能祈祷奶奶身体健康，在多活些时日。 高行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绢，将装着爷爷遗照的镜框取下来擦了擦，重新摆好。 当他准备离开时，突然在原地愣了愣。 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看到遗照中爷爷对他笑了一下，一如小时候的那般慈祥。 高行揉了揉眼。 现在还是大白天，倒没觉得有多惊悚，只是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行子啊，你在干嘛？” 身后冷不丁响起奶奶的声音。 高行转过身，发现奶奶已经将上午的饭菜端了出来，摆放在客厅中间的四方桌上，而她自己则一声不吭的出现在高行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 “奶奶，我只是有点想念爷爷。” “哦，不要管这老家伙，你若是想他，我让他晚上去找你。” 奶奶这句话说的很平常，司空见惯一般。 高行心中却一个咯噔，回家后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随后一想，他爷爷都过世一年了，可能奶奶还未从相依为命的老伴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这么一想，越发同情奶奶的遭遇来。 “这一次一定要在老家多呆几天才走。” 高行暗暗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农村的饭菜都很简单，桌面上摆放着两个素菜一碗冷饭，一盘水煮芋头，一盘是清炒黄瓜。 高行端着饭碗扒了两口，发现米饭有些扎口，咀嚼起来难以下咽。 他夹了一片黄瓜，强忍着塞进口中裹着米饭吞下喉去。 吃完晚饭后，高行在屋子周围四处逛了逛，奇怪的是，就算还未到七八月份的农忙时节，农村里面也太安静了，一个活人都没见到，连阿猫阿狗都未见到一只。 不知不觉中天色黑了下来。 家中既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电，更不会有其他娱乐活动。 高行拿着手机胡乱刷了一会新闻，选择关机睡觉。 手机还有不到40%的电量，一旦用完没地方充电会很不方便。 借着窗户外传进来的狡黠月光，高行早早的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可现在还不到晚上8点，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哪里睡得着。 肚子里面不时传出一声响动，似乎下午吃的东西有些不干净，隐隐有些闹肚子。 好不容易坚持到半梦半醒之间，就在高行即将睡着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时有时无的谈话声，起初高行也没当回事，后来越听越熟悉。 其中一个声音是他奶奶发出的，另一个声音，倒是有点像他过世一年多的爷爷。 这一下，直接将高行从迷糊中惊醒过来。 他闭住呼吸倾听了一会，确定谈话声是从客厅另一边的奶奶房间中传出的。 农村的老房子大多由土砖和木块建成，年久失修之后四处漏风，隔音效果也不好。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高行决定起床去一探究竟。 到了这会，他心中的好奇心依旧大过恐惧，心中想着怕不是隔壁左右的邻居回来了，晚上睡不着过来找他奶奶聊天。 高行轻轻拉开房门，轻手轻脚的来到奶奶的卧室门口。 房门半隐着，里面传出一团蜡烛点燃后发出的朦胧光线。 高行只是往门缝中望了一眼，整个人如木头一般一声不吭的定在原地。 他过世了近一年的爷爷正站在房间中同奶奶说话。 “老头子啊，咱孙子回来看我们了。” “我下午已经见到了。” “老头子，你不知道，他拿着你的相框擦拭了好一会，心中肯定想念得紧，你还是去见一见他吧！” “晓得，我等他睡着了再去，免得吓到了他。” 两人说话时的语气轻描淡写，站立的姿势也有些奇怪，整个肩膀松松垮垮，连背部都是驼的，好似凭空缩小了一圈。 高行脑中轰的一声，睡意彻底没了。 浑身上下好似被一层冰冷包围，下身竟然多了一股尿意。 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莫不是闹鬼了？” 不然他如何看得见去世一年多的爷爷？ “我是他的亲人，我爷爷不会害我的！” 高行脑中翻来覆去的不断冒出这句话。 他在半隐的门外胆战心惊了半分钟不到，只觉得这一瞬间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等到身体四肢恢复知觉后，一步步的悄悄返回自己房中。 随后整个人缩在床头，脑中回忆起下午时的所见所闻。 他奶奶之前和他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若是想他，我晚上让他去找你。” 当时还以为自己奶奶年事已高，思念过世的亲人犯糊涂了。 此时一想，哪还睡得着？ 咯吱一声！ 门外突兀的传来一声响动，原本紧闭的木门颤了颤，似乎有人从外面在推门。 第19章 事情还在掌握之中 高行身体一僵，缩在床头一动不动，好似一个躲在草丛中瑟瑟发抖的鹧鸪鸟。 还好推门声只是坚持了一下，马上消失了。 “嘘！” 高行略微喘了一口气，摇晃着空白一片的大脑，挪动了一下因为紧张有些发僵的四肢，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屋内床前的空地上多了一团阴影。 “谁？” 高行一口气没喘出来，直接又吞了回去。 借着从窗户外照进来的朦胧月光，那黑影似乎动了动，向着床边的方向挪动了两步，随后咧开嘴一笑，“行子啊，我是你爷爷，你舍得回来看我们了？” “啊！” 高行再也忍不住了，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扎了起来，疯一般从床上蹦下来，扯开嗓子玩命的吼了一声。 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去。 （备注：爷爷的扮演者由高行老家同村一老汉客串，薪水一条软白沙） …… 影片到这里戛然而止，下面没了。 拍摄才持续了一周，已经拍出20分钟左右的成片，这效率着实不低。 看来余薇薇之前在电话中说的话是真的，这两人果真是在玩命工作。 电脑前的王多年下意识的抖了抖右手，将老长一段烟灰抖了下去。 之前那股不妙的预感再次涌了上来。 怎么说呢，这成片竟然意想不到的好，若是丢到三大视频网站上去，应该能被用户打个7.0分。 这分数已经不低了。 可以吊打所有鬼吹灯相关的网络大电影（陈坤黄渤拍的那部除外）。 对于一名新人导演来说，第一部处女作就拍成这样，说一声祖坟冒青烟也不为过。 但这不是王多年想要的啊。 “妈个蛋，还好宣发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还真有阴沟翻船的风险。” 王多年吐出一口烟雾，心有余悸的叹了一口气。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和压力。 根据亏钱投资系统的规则，将成本亏光是最好的结果，能直接获得成本x10的系统奖励。 排第二的就是大挣，怎么说也能拿到盈余的十分之一作为奖励。 最担心的就是不亏不挣，恰好保本，直接让王多年哭晕在厕所，真是一毛钱的奖励都拿不到，等于白干了一场。 “不行，一定不能让这个情况出现！” 王多年摇了摇头，重新振作起来。 目前看来，单单从这部20分钟的成片来看，尚有做亏的潜力。 也就是说，事情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部电影能不能成功，是由诸多因素决定的，即便是一个外行也能看出来，作品的质量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部分因素落在后期制作和宣发上。 譬如特效、画质、以及配音等。 宣发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7.0分质量的作品若配上一个1.0分的宣发，基本上可以保证这部作品铁扑了。 什么？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靠后期自来水和口碑发酵来扭转乾坤？ 可不是什么作品都能满足金子这个条件的。 那必须是打分在9.0分以上的经典才行，一年最多能出一两部。 也就是说，只要宣发不给力，这部片子依然会扑街。 这就是王多年的打算。 至于后期制作这块，王多年也有自己的一番计划。 结束拍摄后，肯定会将剩余的所有资金投到后期制作这块。 而且还不能投到能提升到作品成绩和票房的画质和特效上，必须是投到无足轻重或者对于一部影片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的配音上。 “就这么办！” 王多年打了一个响指，一扫之前心中的紧张心情。 qq那边，余薇薇忐忑的发了一条消息过来，“王总，成片你看完了吧？感觉怎样？” “还不错，继续保持，另外拍摄周期还要继续加快，越快越好，我已经和三大视频网站的购片部门初步接触了，影片大概率会定在8月份上线。” “啊……这么赶时间？王总，他们已经很拼命了，继续缩短拍摄周期的话，我担心影响到后面的拍摄质量啊！” 余薇薇作为在现场盯梢的大管家，将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 电脑这边的王多年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是要影响作品后期的质量，不然我为什么一个劲的压缩拍摄周期？” 当然，表面上可不能这么说。 若让其他人知道他一个劲的希望自己投资的电影扑街，八成会将他归于神经病一类，迎接他的就是社死。 “拍摄周期的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克服困难的，其实，前面20分钟的影片质量已经拍的不错了，你劝一劝他们，大局为重，迫不得已之下，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对作品的要求……” 王多年在qq上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知道余薇薇能不能领会到他的用意。 唉！想大捞一笔还真是难。 结束沟通后，王多年一下子没了事儿，无聊之下又登上了微博。 当他看到自己的微博账号下面的粉丝值时，直接吓了一大跳。 原本只有一百不到的粉丝，因为《枪神赵子龙》剧组的热搜，一下子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导致他的微博账号粉丝值提升到小几万。 这才一周不到，粉丝值还在持续增长中，已经突破8万的门槛了。 “我明面上都怂了，难道那边还不打算放过我？” 王多年也不是笨蛋，第一时间将自己此番‘莫名涨粉’的好事归功到《枪神赵子龙》剧组上。 他打开对方的剧组微博号，只是看了一眼，马上明白了原因。 只见《枪神赵子龙》的微薄账号上一连发了几张清晰的剧组截图。 都是男女主角在一起亲切互动的拍摄日常，上镜的除了枪神赵子龙的一番男主演林新一外，还将他们剧组的大杀器放了出来。 来至偷国的林心儿，同时也是赵子龙剧组的女主角。 林心儿，出至偷国的偶像团体《大腿时代》组合，后来退团单飞，因为清纯的长相和出尘的气质，被许多亚洲粉丝赞为‘女神’和‘初恋’。 在国内因此赢得了无数的粉丝和拥垒，相当于亚洲天后一般的偶像人物。 后来由于不可描述的原因——限偷令，虽然国家有关部门没有出过明文规定，但圈内已经听到了不少风声，导致偷国的偶像明星在天朝捞钱的路子戛然而止。 第20章 叔叔可忍婶婶忍不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枪神赵子龙》剧组还敢冒着风险将偷国前大腿时代的成员林心儿请过来拍古装偶像剧，看中的显然是围绕在林心儿身上的话题度。 有林心儿一人，至少能省掉1000万的宣发资金。 这买卖划算得很。 这样一个天然带着话题度的光环女神在剧组，不拿出来好好利用一番就太浪费了。 “前大腿时代偶像成员林心儿首次拍摄天朝电视剧，大家期不期待？” “林心儿和天朝新生代偶像林新一在剧组亲密互动，并大赞天朝男人有风度。” “林心儿为了拍摄枪神赵子龙，苦练中文！” 这些新闻可是每隔一星期就会出现在微博热搜中，虽然制作方肯定花了不少钱投入在宣传上，但也能看出林心儿在天朝的人气度一点不低。 这一次，《枪神赵子龙》剧组只是放了几张男女主演的日常互动相片和一段采访视频就直接上了热搜。 （有没花钱买热搜不得而知。） 发生在一周前的林新一在剧组被一‘无名氏’群演从马上拽下来的事儿自然被人旧事重提了。 对了，这个‘无名氏’群演就是王多年。 已经被人在微博上点名鞭尸了，而且还在持续鞭尸中。 继续装死也没用。 “林先生好，我是芒果娱乐的记者小谭，据说大力导演对这次拍摄十分有信心。” “目前整个拍摄已经过半，就预定会在9月份全剧杀青，作为剧组的一番主演，你身上的压力大不大？” “小谭你好，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好，我是林新一。” 林新一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显得十分有礼貌。 “不过我可不是剧组的一番主演，林心儿才是名副其实的一番，这点我需要提前申明一下。” 不得不说，林新一的形象儒雅得体，为人也聪明，话语中处处透着谦虚有礼，极容易赢得外人的好感。 他随意的一句谦虚之言，想必又会吸引不少原本喜欢林心儿的粉丝。 “以目前剧组的拍摄流程看，是肯定能在9月份杀青的，剧组上下同心协力，大力导演也调配有度，我们都很用心，娜扎姐姐在演绎貂蝉时，为了将貂蝉演到最好，一旦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就会要求重来一次……” “据说剧组也发生了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芒果娱乐的记者话风一转，引到了之前的那条热搜新闻上来。 林新一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是的，上次我们在临场拍摄时，由于一名群演急于表现自己，私自给自己加戏，引出了一场误会……” “有网友说，群演干着最普通的活儿，拿着最少的钱，你有没有什么话勉励这些群演的？” “我知道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都想通过努力为自己挣得一份较好的生活，但一旦进了剧组，每个人都成了剧组的一枚螺丝，一人出错，所有人跟着一起买单，这个时候就需要放下私心团结一致……” “我也只是一个出道才几年的新人，我并不觉得我比群演高贵，我们都在努力，这句话也是送给我自己的，共勉！” 本次放出来的视频并不长，只有短短5分钟，其中大部分的话题都集中在林心儿和娜扎身上，对于王多年只是顺便提了一句。 虽然只是顺便一句，也被林新一狠狠刷了一次人设，将自己不歧视群演，努力上进，在剧组服从指挥的形象表现出来。 枪神赵子龙剧组也知道王多年只是一个‘无名氏’群演，身上并没有太多的炒作价值，拿出来凸显一下剧组主演林新一的人设，这已经是他仅剩的价值了。 就仿佛一张卫生纸，用完了就扔，没啥好可惜的。 为这种人买热搜不划算。 本次宣传的重点很快调整到亚洲偶像林心儿和素有xj三美之称的貂蝉扮演者娜扎身上来。 但他们哪里想得到，即便是人气小鲜肉随口提一句的热度，都能让王多年一周时间涨了近9万粉。 这就是人气偶像的魅力。 之所以剧组会为他安排一个芒果娱乐的专访，是因为前期的看片会上，芒果卫视对《枪神赵子龙》最为看好，给出的意向价格最高。 不然凭什么芒果娱乐能拿到林新一的视频专访。 成年人的世界，处处都透着利益啊！ “啪！” 王多年看完视频后，直接点了叉叉。 又将网页切换到自己的微博账号这边。 有了林新一的一次助攻，他微博下面的粉丝问候语更热烈了。 “我是娜扎的粉丝，看在林新一夸我家娜扎的份上，从今天开始，我也对他粉了，这个狗屎群演怎么还不出来？快出来让我好好骂一顿，我呸！” “林心儿粉丝前来报道，顺便唾弃一下某无名氏群演，你看看人家林新一的态度多么谦和，多么识大体，人家一番主演从没有瞧不起群演，你自己摆不清自己位置，还要和人家主演武斗，你凭什么？凭你脸大？” “这种傻逼，出门没被人打死就算烧高香了！” “你们还有印象不，这个无名氏除了惯会装死外，还喜欢吹牛逼，还说自己是投资人，请问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你投资的是什么作品？” “敢不敢将你投资的作品亮出来让我们看看？” “楼上的，说不定人家早卷铺盖回老家了，在横店得罪了这么大的一个剧组，那些群头还敢帮他介绍活儿？” …… 王多年只是随便看了几条，心中的无名之火早蹭蹭蹭的冒了起来。 这些‘粉丝’，还真准备留在这边鞭尸啊！ 王多年甚至有了一怒之下将自己投资的这部微电影公布出来的念头，但稍后一想，成片都没拍完，影片名也没确定下来，连在哪家视频网站播出都未定，如何能公布？ 何况，这部微电影是注定会扑街的，说出来并不能代表他有多牛逼，反而会徒增笑料。 “我忍！” 王多年大口吸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气量，被人说成无名氏他能忍，被人唾弃鞭尸他也能忍，但是被人给他安上一个吹牛逼的骗子名片，这就有些忍不住了。 事关自己的名节。 可谓叔叔能忍，婶婶不想忍。 那么，如何才能报《枪神赵子龙》剧组的一箭之仇呢？ 第21章 风水轮流转 去买热搜炒作一把，说林新一在炒人设，在骗你们，其实剧组的那位‘无名氏’龙套并不是这样，是林新一先下的手，差点将人打死了。 谁信？ 再说他也没买热搜的钱啊。 从成年人的思维考虑，敢于在《枪神赵子龙》剧组投资几千万进去，那背后都是站着金主的，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一群。 不管是谁，王多年都惹不起。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信不信人家让你直接人间蒸发……这个有些夸张了，但至少可以让王多年信誉破产，常年与官司为伴。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绝对的白与黑，只有利益和实力。 在没有发育成熟前，王多年肯定不会和对方硬碰硬。 但这口气忍着也不舒服，念头不通达。 “目前敌明我暗，我还多了个系统，这就是我最大的优势。” 王多年扣着脑袋壳想了半天，眼前顿时一亮，想到了恶心对方的一个好办法。 《枪神赵子龙》原计划在9月份杀青，那么定档时间极有可能选在十一小长假。 如果自己这一票能大获成功（亏到裤子都没了），就能拿到十倍的系统奖励，也就是500万块钱。 这笔钱算是他的私人财产，可以随意挥霍。 到时候自己也投资个连续剧，和枪神赵子龙一样定档在十一打擂台，将对方的风头完全压下去，这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现在才7月份，时间虽然十分紧张，但若是抓紧一些的话，也不是没有阻击一下《枪神赵子龙》的可能。 就这么办！ 反正想一想又没风险，万一实现了呢。 王多年纸上谈兵一般定好了自己的反击方式，随后躺在房中床上完善自己的计划。 想要恶心对方，除了要在收视率上压制对方外，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将他们剧组的红人林心儿也给挖过来。 也不叫挖，是等枪神赵子龙剧组杀青后，等林心儿和对方的合同到期后，在自己的新剧中给林心儿安排一个重要角色，这叫商业合作。 没道理他们的钱是钱，王多年的钱就不是钱吧？ 这一次王多年打算用系统的奖励资金来投资，自然是奔着盈利去的，听说偷国那边的工钱十分便宜（特指娱乐圈），有林心儿这个自带话题光环的亚洲人气偶像天后加盟，至少能省掉1000万的宣传资金。 更重要的是，还能狠狠的恶心一把对方。 王多年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毕竟他的资金也不充裕，满打满算最多只有500万，这点钱投到电视剧市场去，妥妥的小制作了。 至于林心儿会不会要价太高？或者看不上他这个小剧组？ 且先试一试再说。 先找一个人去和林心儿一方接触一下，探一探口风。 找谁呢？ 王多年拿出手机翻了翻，视线停留在王富贵身上。 以他目前在横店结识的浅薄人脉，群头王富贵算是他认识的人中唯一的‘大佬’了。 只有王富贵才有可能混进《枪神赵子龙》的剧组中接触到林心儿。 王多年短暂的考虑了一下得失，很快拨通了王富贵的电话。 “喂！王哥，我是小年啊！有没时间来我家坐坐，找你有事儿……” “啊！哪个小年……王多年？我不是给你买了车票，让你回老家吗？你怎么还在横店？丑话我可先说在前面，我这儿真没活儿给你介绍。” “王哥，先打住，听我说，是这样的，我投资了一个剧组……” “啥？你投资了一个剧组？我还开了一家公司呢？即将在美国纽约挂牌上市，吹牛逼谁不会？” …… 半小时后，王富贵将信将疑的出现在王多年的出租屋内。 他面色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合同（王多年和高行签的那份），在瞅了一眼电脑屏幕中播放的那段20分钟的灵异片开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站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才接受了王多年成为投资人的现实。 现实果然比小说还玄幻。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王多年成了投资人，以后他的剧组开工，自己岂不是可以介绍手下不少人进去捞活儿？ 这般一想，之前在王富贵眼中披着‘老乡’‘麻烦制造者’‘穷逼屌丝’诸多标签的王多年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和贵人。 果然网文里面说的都是真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如今自己即将迎来一个人生中时来运转的机会。 “小年，年哥，你说，要我帮你做什么？除了借钱其他都可以，你王哥在横店还算有一些薄面，大部分的剧组都认识，没有我搞不定的事儿。” 王富贵眼珠子转了转，望向王多年的笑容中多了一丝谄媚。 原本1米8左右的大胖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戏法，在原地跺了跺脚，整个人凭空矮了几分。 脸上的笑意更是像超市在搞廉价大促销的青岛啤酒一般不要钱的溢了出来。 “唉！果然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面，有钱就是哥。” 被王富贵亲热的称呼为年哥，让王多年还有些不适应。 王富贵态度陡然转变的原因他自然一清二楚，身体上虽然很受用，心中免不了悲春伤秋的矫情了一番。 又一段纯真的友谊被现实替代了。 “是这样的王哥，你关系广，我想托你约一下林心儿，悄悄地进行，问问她枪神赵子龙杀青后有没档期，我有一部新剧……” 王多年从口袋中摸出之前没抽完的七匹狼，还没点上，就被王富贵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年哥，你都是大老板了，几百万上千万的投资款都能一下子拿出来，还抽7块钱一包的七匹狼？” “来，我这还有半包没抽完的芙蓉王，你拿去抽，咱俩之间别客气，以后可要多走动走动，以免关系变生分了。” 王富贵一条龙的将口袋中的芙蓉王香烟分出一支插在王多年嘴上，又殷勤的给他将烟点燃。 接着不动声色的将剩下的半包芙蓉王香烟塞进王多年口袋中。 两人也算老相识了，王富贵没问为何几天不见，王多年直接屌丝变高富帅，王多年也没问他如何完成任务。 两人很快达成了一个临时的口头约定。 王富贵混进《枪神赵子龙》剧组，将这边有剧本想和林心儿合作的消息带过去。 最好能约对方见一面，当面谈。 王多年则付出了一个有台词的小角色为代价，同时剧组需要龙套群演时，优先从王富贵手下选人。 这一波，各取所需，双赢。 第22章 太子妃升职记 和王富贵分开后，王多年在家中独自思考了一下。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等第一炮打响，装钱的麻袋都准备好了。 高行那边的拍摄估计还有一周时间，等到作品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他就可以亲自出马去找三大视频网站谈合作了。 王多年在家摩拳擦掌磨刀霍霍。 就这样休息了几天，之前院中的小红和他酒后吐真言后直接关门歇业，连续一周高挂免战牌。 大白天家中也见不到人。 惹得王多年蹭饭的念头落了空，只得老老实实的叫起了外卖。 在家中闲着无事，王富贵那边也没消息传来，只能上网看电影和小说消遣打磨时间。 这是大部分穷狗最廉价的消费方式。 这一日，王多年突然想起自己在某点中文网相中的三个备选，特意登上账号查看了一下。 还好，第一号备选《我的妖王儿子》依然挂在奇幻频道的月票榜前三，且持续更新中。 第二号备选《一具尸体引发的血案》也在武侠频道持续更新中。 就是之前被他吐槽太压抑毫无爽点的第三号备选《我的复仇之路》居然一声不吭的太监了。 他还打赏了20块钱，连续发了好几条帖子鼓励作者呢？ 这就切了？ 王多年当下有些不爽。 这作者居然还有脸发太监感言。 王多年一怒之下点开浏览了一遍。 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去。 太监的理由千千万，总结出来只有一条，那就是写下去没钱途。 作者也担心太监行为败人品，在太监感言中流着泪不停的道委屈。 大抵是这本书一开始编辑就不看好，写了30万字才堪堪签约，40万字才上架，自己之前一毛钱都没拿到，穷的连吃方便面都不敢加火腿，只能被迫选择太监。 目前自己正在创作一本新书，这次是个大脑洞的穿越文，保证让大家大吃一惊。 这个太监感言是几日前发出来的。 王多年尽管很想一口唾沫喷到作者脸上，但他也了解如今大部分网络作者的现状，在家没地位，被家人看成无所事事不务正业。 对外没收入，没知名度，没存在感，更没人权可言。 而行业内的竞争难度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高考难多了。 对了，全年996，没休息时间。 很多人写书几年没挣到钱，却把腰椎间盘突出和颈椎病患上了。 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别看这位作者的成绩不算好，但是能在某点混到签约走到上架，领到第一个月稿费，至少也在1万名扑街作者中属于前列水平了。 王多年记得之前看过一个帖子，某点的签约率大抵是千分之20，而能拿到稿费（月稿费2003000元）的概率则是万分之20. 每月稿费达到3000元的大概是万分之五。 每月稿费在1万或者以上的为万分之一。 这么看，这名作者至少比很多人强。 让王多年自己来写，满篇卧槽的脏话恐怕新书审核都通不过，就别谈签约了。 “咦！这扑街居然开新书了！” 王多年在作品信息中点了几下，不小心点到了‘作者的其他作品’一栏，打开一看，下面多了一本新小说，目前更新字数还不到2万。 书名：《太子妃升职记》 内容介绍： 某花花公子为躲避前女友们的围堵，意外落水。 醒来后，发现自己穿越到了千年前，还变性成为了当朝的太子妃——张凡凡。 猎女无数的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也无法改变。 张凡凡一方面对太子后宫的三千佳丽垂涎三尺，一方面又不得不时时提防太子，以防睡着后被对方肛。 “这简介还有点意思……” 王多年瞅了一眼，脑海中立马涌出了几个名词——变身文、宫斗、求生。 倒也吻合‘升职记’的书名。 “没想到这扑街开窍了。” 王多年心中老大的遗憾。 好好的一枚种子，就这么毁了，他还想改编对方的扑街作品呢。 万一这篇小说火了，或者说成绩不错，不能达到他投资亏本的目的，也就只能遗憾的和他说告别了。 王多年心中很是复杂。 一方面为对方走上正轨不再扑街而高兴，另一方面则为自己少了一个备胎而惋惜。 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状况下，王多年不抱希望的点开了作者的新作，随后又发出‘咦’的一声。 原以为凭借这个大脑洞，作者总能打个翻身仗吧？ 没想到是他想的太理想了。 新书的数据十分不好，推荐票不到20张，作品状态更是显示‘未签约’字样。 这样的成绩一般只会出现在新人身上，这名作者好歹也写过大几十万字的书了，不应该啊！ “还真是扑街啊！” 这么好的一个脑洞，居然就这成绩。 王多年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决定点进去瞅瞅，顺便批斗一下这位扑街作者。 5分钟后，王多年点燃一根烟，静静的坐在电脑桌前，脸上表情哭笑不得。 这货居然把一个轻松诙谐的脑洞写成了苦闷压抑的开局。 里面的主角虽然是女儿身，但她的内心其实是男性的思维，作者呢，脑中装了一些不健康的黄色思想，想开车又担心404，就好比夹着屁股放屁一样，自然不够畅快淋漓。 看得出车技还有待提高。 在作者笔下，文中的张凡凡在后宫中大搞下流趴体，行为实在太猥琐了。 这样的人设读者会喜欢？ 还有，这本书按说应该发女频去的，男频的读者大体以男性为主，这么一个‘女儿身男儿心’的主角实在让人有些接受无能。 “你不扑街谁扑街！” 王多年只看了3章，立马点了个叉叉退了出来。 随后心中一喜，这不正是自己寻找的扑街剧本吗？ 就是不知道这个作者心中有没有大纲，如果有的话那就更好了，直接将他的这个剧本买下来。 这么垃圾的剧本，只要改编成网剧，就没有不扑街的可能。 王多年又回到之前的那本太监作品下看了看，发现有一个读者群。 随后二话不说申请入群，备注是“我打赏过你20块钱”，很快入群申请被通过。 群里面只有寥寥20多人，群主应该就是作者本人。 这样的活死人群就不要谈气氛不气氛的了，全程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王多年直接给群主私聊了一条信息，“你是《我的复仇之路》的作者吗？” 第23章 天上掉馅饼 电脑另一边的一个小胖子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qq上弹出来的消息。 原本心中还有些不爽。 他最讨厌在码字过程中有人给他发消息，会打断他的写作思路。 结果点开消息一看，发现是之前打赏了20块钱的那位书友，两条眉毛马上挤到了一起，脸上也努力溢出一丝笑意。 “霸霸……哦不对，这位书友你好，我就是作者君，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电脑前的王多年顿了顿，有些不敢相信，对方好歹也是一个混上了签约（上本书）的某点作者，写过大几十万字作品的扑街，如此卑微？ 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该不会是群里书友冒牌的吧？ “你真是《我的复仇之路》的作者‘卖报的小姑娘’？” 他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很重要，必须确认清楚。 “我就是，你是在问我为嘛要取一个偏女性化的作者名吧？唉，你有所不知啊，在某点男频这边写书，听说女作者更受欢迎一点。” “还要会嘤嘤嘤的卖萌求票，那些老色批书友最喜欢这套了，我这也是没得法，适者生存嘛！” 小胖子耐心的给出解释。 王多年脸上表情也有些精彩。 他到现在才确定，和他聊天的这位应该就是这本《太子妃升职记》的作者。 字里行间的风格带着一股满满的猥琐劲，应该没找错人。 王多年决定直说了，“你有这本书的全本大纲吧？是这样的，我是一名横店的影视公司投资人，觉得你这本书的脑洞不错，打算将影视版权买下来改编成网剧，你的版权还在手上吗？” 电脑对面的小胖子手一抖，膝盖一软，差点直接对着电脑跪下了。 他刚才看到了啥？ 买版权？ 这不是那些白金大神才有的专利吗？ 什么时候一个连签约都混不上的扑街也能享受这样的福利？ “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小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淡定下来。 “大纲在我心里放着，剧本初稿的话只有几万字，我也可以花一个月提前写出来，我想问的是，你如何证明自己是影视公司的投资人咧？该不会是某个书友恶趣味和我开玩笑的吧？” 王多年愣了愣，对方居然将他当成了骗子。 大家都是通过网络在聊天，谁知道电脑前的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是攻是受，连对方的相貌和长相都不清楚，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证明他就不是骗子。 王多年为难的扣了扣后脑勺，短暂的犹豫后，决定直接放大招。 “你将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现在！” 小胖子将信将疑的发了一串银行卡号码过来，不一会手机收到一条收款信息。 【叮！您尾号为xxxx的储蓄卡刚刚收到一笔500元的异地转账，当前卡上余额xxxx元，请注意查收！】 小胖子当下不在犹豫，直接跪了下来。 “霸霸，我相信你了，我目前还未和某点签约，你要买我的影视改编权对吧？我这边没半点问题，就想问问你准备花多少钱买？” 王多年对对方的态度很满意。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网络上喊他霸霸，男的也无所谓，毫不影响他心中的爽感。 果然钞能力就是牛逼！ “10万毛爷爷，只要你10年的影视改编权，其他的版权不要，你还可以和某点正常签约。” “这500块钱算是我提前预支给你的定金，你要是同意的话，先抽个时间将作品的剧本弄出来，我看了后没意见就正式签约，你觉得怎样？” “我没有问题，就按照霸霸的意思来！” 小胖子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 今天真是出门见喜鹊，天上掉馅饼啊！ 没想到卖版权这样的大神福利居然有一天会砸到他这个扑街作者身上。 而且对方还只要10年期限的影视改编权，丝毫不影响他继续在某点创作，和某点签约。 当他的编辑得知这本书的影视改编权卖出去后，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他签约，这一点无需质疑。 也就是说，自己不断白得10万块钱的版权费，还能直接促使网站和他签约，以后还能在吃一波电子稿费和全勤。 这些都是眼前看得着的利益。 一旦自己作品的版权卖出去后，那以后的逼格和档次就不一样了，万一这部剧小火，哦不对，只要正常播出，以后出门吹牛逼岂不是通杀？ 说不定还能混一个大神约，毕竟是一名卖出了版权的大佬，那层次和格局完全不同了。 接下来自己的目标就是受邀参加某点年会，吊打五白，力压辰东，等收到版权费后，还可以豪横的去某心怡会所直接办个年卡——包年！ 干了！ 小胖子脑中飞快的涌出了一连串的未来幸福生活。 “霸霸，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码，我加班加点，争取在一个月内将剧本提前赶出来，有任何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保持联系！” 两人很快结束了聊天。 王多年卡上剩余的1000元不到的生活费，一下子又消失了一半。 接下来只能节衣缩食生活了，不过只花费10万块钱就能买到一部铁定扑街的网络剧本，也算是小有收获。 为什么王多年会如此大方？ 反正这10万块钱的版权费也是出至系统投资资金，他一点都不心疼。 电脑另一边，小胖子高兴地的在原地跳了几圈才冷静下来。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要将作品的剧本提前赶出来，还要保持每天2章4000字的更新，任务量也不轻松。 他奢侈的从冰箱中打开一瓶易拉罐可乐，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心中开始盘算为什么馅饼会掉在他身上。 某点作者千千万，买版权的投资人为什么会钟情他？ 这有点不科学！ “对了，对方是从《我的复仇之路》那本太监书跟过来的，还打赏过自己20块钱，也就是说我新书一定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对方。” “究竟是什么咧？” 知道了自己作品的最大优势后，小胖子打算在以后的作品中都如法炮制，而且尽量将这个优点扩充到最大。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难道是我的书写的比较嗨皮，又带点黄！” 小胖子思索了半天，视线落到自己的作品封面上。 上面是一个身材婀娜打扮性感的舞女郎，半遮半掩间给人带来很强的暗示和诱惑。 这个封面是他花了10块钱高价请的一个民间高手做的，效果十分不错。 看一眼就能让那些初哥勾起冲动。 最妙的地方是，还能通过某点的审核，这就不得不佩服他的直觉了。 “看来，我的书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开车。” 小胖子总结了半天，渐渐找到了自己作品最大的吸引力，也就是今后需要不断加强的方向。 从此某点多了一名秋名山车神，80码时速过u型弯道不刹车，了解下。 第24章 拍摄结束 千呼万唤中，高行剧组的拍摄终于结束了。 历时15天。 比预期的20天快了5天。 这是在王多年不断催促中拼命省出来的工期。 接下来因为后期制作的原因，湘省的小镇显然满足不了剧组的需求，高行只能汇合摄像师和监制余薇薇，在请示了王多年后转战首都。 首都作为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这边有配套齐全的后期制作公司，可以满足剧组的各种需要。 王多年在休养了近半个月后，终于买了一张机票（从宣发中出钱），启程前往首都。 他作为项目的唯一投资人（出品人）兼宣发方面的负责人，是有权决定拍摄之外的一切事情的。 包括后期制作。 当初的合同有明确分工，拍摄方面高行做主，其他方面王多年说了算。 两帮人在北电周边的一家宾馆汇合。 王多年率先见到了余薇薇。 “王总，整个拍摄过程历时15天，一共花了15万，你给我的30万资金，还剩余15万，这是账本，这是银行卡。” 余薇薇忐忑不安的瞅着王多年，心中很是紧张。 这可是她入职‘真没钱影视投资公司’后的第一份活儿。 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好，辜负了这个同居室友的信任。 他们一行人也就3人，算上一个外援（高行奶奶扮演者），光人工就花了8万。 另外租借了3台摄影机，租聘合同签订的是一个月，租金4万块钱。 比人工便宜一点。 除此之外，几人还从湘省临时租借了一台剪辑设备，15天一共花2万。 合起来差不多14万了。 剩下的1万则花在住宿饮食，外加几人的火车票上。 虽然王多年有言在先，让余薇薇务必将30万资金全部投入到拍摄中，但余薇薇也不傻，表面上答应得很痛快，全程还是能省则省。 这可是王多年买房的钱，一下子都拿出来了，万一投资亏了，也好帮他省点资金不是？ 做人总得有良心。 “唉！” 王多年翻了翻账本，忍不住叹了口气。 余薇薇尽职尽责，一个人陪着剧组去乡下小镇猫了一个月，大夏天的为了做好剧组服务一个人跑上跑下，整个人都被晒黑了一圈。 你凭什么怪她？ 就因为30万块钱没花光？ 这说出去没法让人信服啊！ “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几天，接下来的工作就放在横店，你留意一下有没合适的地段，我们公司的办公室是时候开张了。” 余薇薇眼睛一亮，“王总，成片你看了吗？你觉得这个项目能赚钱吗？” “应该可以吧，总之要未雨绸缪，先将公司的台子支起来。” 王多年随口应付了几句。 能不能赚钱他说不好，但是应该能亏钱吧。 至于亏多少，是不是全亏，他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有把握了。 谁让他走了狗屎运咧，随便挑了一个未毕业的新手导演，拍的第一部作品，就完成得十分出色，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未来天才的夸赞。 这只能怨他眼光太水，识人不明啊！ 出门一脚踩到狗屎，倒霉！ 将余薇薇支走后，王多年独自一个人在大厅待了一会，瞅了两根烟，缓和了一下心情。 随后来到高行房间。 之前的那名摄影师已经原地解散回家了。 高行还要继续跟组。 目前只是完成了拍摄和初剪工作，后面还有配音、背景音乐、二剪三剪，特效，宣发等流程。 其中剪辑和配音都离不开高行。 “王总，成片你看了吧？你觉得我们这个片子怎样？市场能接受吗？” 卧室中，高行洗去一身疲惫，正坐在镜子前刮胡须。 在老家窝了半个月，白天拍摄晚上剪辑，又当导演又当主演，在加上出道的压力，连带着整个人都瘦了几斤。 脸上的胡须虽然刮干净了，头顶上那一头鸡窝头和黑眼圈怎么都洗不掉。 不过高行整个人显得很兴奋。 首先，成片拍摄完成，这是他出道以来的第一部微电影，就质量而已，他和摄影师私下沟通过多次，还算满意，至少也在及格线之上。 总算没有辜负投资人的信任。 其次，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多了，毕竟不用窝在老家那山沟沟里。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而且王多年作为一个投资人十分爽快，影片一拍摄完成，就将后续的尾款全部结清了。 也就是说，就算影片上线后成绩不好，亏了，亏得也是投资人的钱，高行只是损失了一下名声。 该拿的钱都拿了，能不高兴吗？ 所以高行虽显得有些疲倦，但整个人仍处于一种异常莫名的亢奋中。 宛如一个辛辛苦苦期末考试考了85分的小学生，急于回家和父母分享好消息一般。 “拍的还行吧！” “不过这是你的第一次执导，重在参与，结果如何不要看得太重，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王多年面色古怪的在旁边偷偷打量刮胡须的高行。 心中忍不住的一阵嘀咕，“何止是拍得还行？简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个菜鸟导演，北电还未毕业的导演系新生，一个连市场定位都搞不清的扑街，居然能拍出一部这等成色的微电影出来。 这说出去谁能信？ 成片王多年早看了，如果说之前的前半部分能打70分，那么将后半部分结合起来看的话，足以打到80分了。 差点惊爆了王多年的眼球。 对方是什么时候将片子定性为灵异片的，之前的剧本上不是写着家庭伦理片吗？ 而且这个片名取得也十分贴切——《我身边的都不是人》 既符合灵异片一惊一乍的风格，又本能的带着一丝悬疑色彩，忍不住就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而且，片中最后的结局也十分点题。 “这部电影若是好好宣传一下的话，说不定真能挣钱！” 王多年脑中忍不住蹦出这个念头，随后很快的摇了摇头，将这个诱人的念头从脑袋中驱除出去。 都怪这该死的系统规则。 刨除成本后，盈利的十分之一，哪有成本的十倍奖励诱人？ 直到现在，王多年仍抱着做空的打算。 只是心中的把握不如之前那般大了。 这也是王多年显得兴致不高的原因。 第25章 将钱花光（求票票） “导演，你看着不是很高兴？是在担心市场行情吗？” “你放心，我之前电话联系过我的一个师哥，他在优酷市场部上班，听说我的这部作品后很有兴趣，而且他们那边还有个新导演扶持计划，说不定会帮我们大力推广。” 高行刮完了胡须，悄悄瞅了王多年一眼，发现对方的兴致不好，还以为对方压力太大，担心影片的市场行情。 哪知王多年一哆嗦，当即拒绝了高行的意见。 “宣发方面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就不要插手了。” “对了，这两天你辛苦下，将配音和剪辑做好，站好最后一班岗，我则负责背景音乐和特效的事儿。” 王多年白了高行一眼，很快离开了对方房间。 妈个蛋，谁能想到这个刚入行的菜鸟导演人生中拍的第一部作品就能打8.0分，夸他一句天才都不为过。 可惜，这种人天生不是他的菜。 他可不想继续在这里多呆，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会忍不住打人了。 为今之计，只能在宣发上下功夫。 找个冷门的时间段直接扔到视频网站上，不做任何宣传。 在这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他就不信这样还达不成亏光的目的。 要是还能出奇迹，他直接粪池裸泳。 休息了一天后，两人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王多年首先来到北电附近的一处音乐制作室，也是高行托关系介绍的。 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将钱花光，一分钱都不打算留给宣发。 “王总，你好，高导演之前和我们电话沟通过，我是这里的音乐室负责人阔大海。” 王多年来到音乐室后，马上出来个戴着眼镜方脸的胖子接待他。 据说是北电几名老师私下合伙开的，在圈内一向以收费高出货快闻名。 王多年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收费高。 “阔经理好！” “成片我带了，你们先看下影片，在根据风格确定音乐的类型，我这里大概需要一首插曲和一段背景音乐。” “好的，王总先去休息室稍坐。” 阔大海将王多年请到了一间会客室，上茶点烟，随后拿走了u盘。 另一个封闭的录像师中，阔大海陪同几名音乐制作人看完了整个片子，随后将窗帘拉起来，将窗户推开。 狭小的录像室中早就烟雾缭绕。 “怎样？这位老板的要求是快，我之前摸了一下口风，说钱不是问题。” 阔大海瞅了瞅房间内的几名音乐制作人。 其中一名音乐人问道：“对方一共给了我们几天时间？” “最多5天，要是能在3天内完工，那就最好了。” 音乐人马上不满的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两段音乐，还要求原创，三天怎么搞得定？” 阔大海推了推眼睛，讨价还价道：“如果不是原创的话，你们最快几天能搞定？” “阔经理你开什么玩笑？不是原创的话人家何必找我们？钱多了没地方花？” 这下反而轮到音乐制作人诧异了。 阔大海来之前可是将王多年的要求摸得清清楚楚，时间最多不能超过5天，如果能在3天内搞定的话，价格可以上浮20%。 总之就是很急。 而且还另外交代过，音乐不一定要原创，只要风格合适，他愿意多交一笔版权使用费。 等于说，除了花费在制作这一块的费用外，王多年愿意在多花一笔版权费。 留给音乐制作室的活儿其实已经不多了，等于是个来料加工的急活儿。 阔大海很快和工作室的几名音乐制作人交换了意见。 这部微电影只有50多分钟（还未剪辑完成），需要的音乐一共两处，一首背景音乐，一首插曲。 背景音乐好说。 他们工作室直接从之前的存货中找了几段出来，供王多年一会挑选。 风格上和灵异片都很契合。 至于这个插曲嘛！ 时间太短，就有点不好办了。 阔大海本着为客户省钱的理念，打算将一部几十年前的港岛鬼片插曲直接改编下，将节奏加快，在用泰语重新录制一遍，就成了原创。 还能剩下一笔版权费。 谁知王多年知道对方的贴心想法后，直摇头，“不行不行，这个严格上算抄袭，让人知道了少不了有官司要打。” 阔大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王总多虑了，我打听过，这首《鬼新娘》的风格与咱们的影片十分契合，这是1972年港岛邵氏公司发行的一部电影插曲，版权所有人早就去世了，我们请配音公司用泰语童音重新录制一遍，保证没人告你们侵权。” 王多年一本正经的搬着手指头算了算。 “你是说背景音乐由你们原创，收我版权费5万，插曲直接借鉴改编这首《鬼新娘》，用泰语童音重新录制，节奏加快些，只收我3万加工费？” 阔大海一脸讨好的点了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能帮王总省不少钱。” “那怎么行？万一被版权持有者的后人告我抄袭侵权怎么办？我可不想吃官司。” 王多年暗暗算了一下。 扣掉拍摄花费的15万之外，50万的投资资金还有35万。 一首背景音乐和一首插曲只花掉8万，这如何能接受？ 在他的计划中，音乐这一块肯定是花钱的大头，至少也要花掉20万，不管这个项目是亏是赚，50万的投资资金必须花完。 这是底线。 做人怎么能为了省钱而违背自己的底线呢？ 阔大海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王总，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你们帮我联系一下这首《鬼新娘》音乐的版权公司或者个人，必须将版权使用费交上去，否则我只能换一家音乐制作室了。” “好吧！” 阔大海还能怎么办？ 只能答应下来。 他负责这家音乐室也有些年头了，生意场上为了省钱各种抄袭借鉴打擦边球的人见得多了，如此耿直和重视版权意识的投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二天，阔大海就联系到了《鬼新娘》的版权持有人，对方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笔5万块钱的版权使用费。 同时，对工作室主动缴纳版权使用费的行为大肆赞扬了一番。 称赞大陆人素质高。 即便算上这笔5万块的版权使用费，在音乐这一块一共也就花掉13万。 也就是说，王多年投资账户上还有3513=22万。 除了要给高行留一点配音和租聘工作室剪辑的资金外，王多年花钱的压力仍然很大。 （读者老爷们，求一下票票，推荐票和月票都要，听说现在出了个黑科技，点击‘推荐票’和‘月票’字样可以自动投票，你们不信可以试试。） 第26章 选择爱奇艺 之前没打算做特效。 在音乐这块花钱不理想，远没有完成‘花光’的任务，王多年只得选择临时加一层特效。 圈内有人好办事。 照旧是高行托人介绍，一家开在北京的小特效公司。 价格这块有无优惠且不说，至少不会被宰。 其实高行在拍摄这部微电影时，就压根没考虑后期特效的问题。 为什么？ 当然是小本经营，替王多年这个投资人省钱。 此番王多年坚持要做特效，两人在电话中沟通了一下，决定将特效的部分加在两个鬼身上。 也就是剧中主角的爷爷和奶奶。 以王多年目前50万的投资资金自然没条件选择那种很贵很耗时间的特效套餐。 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 大部分影片在拍摄前就定好了需要做特效的部分，边拍边做，等到影片拍摄完，特效基本上也完工了。 这样不会耽误影片的上演档期。 王多年和高行这对菜鸟组合哪里懂这个？ 当初谈剧本和合同时压根就没考虑到这一块，此番算是临时抱佛脚。 好在《我身边的都不是人》这部微电影并不依赖特效，将剧中的两个鬼影做了一些‘虚幻’处理，另外加了几个重点渲染镜头，起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虽然明知道这样一来会提高影片的质量，但此时的王多年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必须将剩余的钱都花出去。 最后一共花费18万。 这样一来，50万的投资款差不多见底了，扣掉第一部分的人工费和拍摄费用，扣掉第二部分的原创音乐以及音乐改编费用，在扣掉第三部分的特效费用。 手上还有4万块钱。 接下来还有两个流程，高行那边的剪辑和配音，剪辑是租用的工作室，一天2000块钱，按天计算，配音的话找了一家音乐工作室，费用大概在1万5左右。 至于字幕，高行直接回自己母校找几个同学帮忙蹭一蹭，不花钱。 也就是说，王多年手中的4万块钱还要给高行留出至少2万的资金出来。 如此一来，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那就是选择一个合作的视频网站，将影片的上线合作方确定下来。 来首都前王多年调查了一番，目前市面上规模大一些的视频网站一共有三家，分别是优酷、爱奇艺和腾讯视频。 其中优酷的版权储备最强，但发展活力欠缺，暂时处于领先地位。 爱奇艺背靠百度，技术储备最雄厚，但目前还是当之无愧的小老弟。 腾讯视频就不说了，虽然比技术不如爱奇艺，比版权储备不如优酷，但人家背靠鹅厂，等于含着金钥匙出生，既不缺钱，又不缺流量，发展潜力巨大。 也就是说，目前的三大视频网站，论实力优酷第一，比潜力则腾讯视频第一。 爱奇艺正好夹在中间不上不下。 王多年比较中意爱奇艺。 目前《我身边的都不是人》50多分钟的成片他也看过，论质量不下于7.0分，是一部中等偏上的合格微电影。 为了达到亏钱目的，当然不能选择实力最大的优酷和流量最大的腾讯视频。 二线的视频网站也有几家，譬如乐视和芒果，前者被贾老板玩坏了，讲情怀卖概念卖了几年，最后发现玩不转，据说已经换了老板。 之后一蹶不振。 若是签约乐视的话，肯定能谈一个不错的条件，拿一个相对优厚的合同，但王多年恰恰不需要这个，他只想要一个最差的条件，最保险的合同。 何况，如今的乐视搞不好明天就没了，到时候签约了不能正常播出，王多年会直接哭晕在厕所。 至于芒果视频，已经成了芒果台自产自销的一个窗口，压根不要微电影。 （土豆视频已被优酷收购，并入了优酷视频） 王多年经过比较一番后，带着50多分钟的成片（未配乐无字幕初成品）来到了爱奇艺总部的购片部。 这几年三大视频网站已经过了野蛮生长的初级阶段，跑马圈地活动已告一段落，格局也相对稳定下来。 目前比的就是后劲。 通说是就是谁的后台钱多，领导层最有前瞻性眼光。 不过砸钱买版权的活动从未停下，还在不断地扩充自家的影片库。 购片部门算是爱奇艺的核心部门了，装修的美轮美奂，光一个大厅就不下400个平方米。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何业务？” 前台妹子询问王多年。 后者朝里面瞅了瞅，“我有一部微电影，是来谈合作的。” “好的，稍等！” 前台妹子将王多年带到大厅的休息区，给他倒了一杯咖啡，随后步伐匆匆的离开。 不一会，一个30多岁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王多年面前，人还未到，眼神就悄悄落在王多年身上，心中暗暗猜测他的身份。 主要是王多年目前的年纪刚刚20岁，太年轻了。 你说他是导演吧，国内目前还真没这么年轻的导演。 说他是投资人吧，也没见过这么年轻的投资人。 “应该是一个跑腿的业务经理吧！” 中年男人在旁边观察了片刻，给王多年的身份下了一个定义。 “你好，我是购片部一组的组长，我叫陈飞，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对方向他客气又不失礼貌的伸出手。 “真没钱影视投资公司，王多年。” “哦，请问王先生在贵公司是什么职务？” “这家投资公司就是我开的，你说是什么职务？” 王多年笑了笑，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里面装着真没钱影视投资公司的材料。 “失敬失敬……真没想到王总这么年轻，那我们先去观影室？” 陈飞暗暗诧异了一下，态度随即变得热情起来。 这么年轻就是一家影视投资公司的老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不由得他不重视。 一个小时后。 观影室中。 陈飞眉头紧锁，手上握着《我身边的都不是人》的资料。 片子已经看完了。 怎么说呢？ 这是一部中等偏上的微电影，而且看得出来投资也不大。 第27章 我对我的作品很有信心 剧情很简单。 就是一个大学生暑假回老家，在家里呆了一晚上，期间发生的灵异故事，里面郁郁葱葱的乡村景色让习惯了城市生活的陈飞眼前一亮。 主线很明确，节奏也很快，尤其是最后的结局，和影片名结合在一起，起到了一个首尾呼应的效果。 一口气看完后让人顿觉豁然开朗。 灵异的氛围处理的也很好，但也有一些小瑕疵，譬如几个角色的配音方面，里面的爷爷奶奶都用着很浓厚的湘省方音，让人听得不是很真切。 另外有几处的节奏也稍微拖沓了一点。 片长53分钟，没有任何配乐和字幕，显然这还不是影片的最终版。 仅仅凭借着这些信息，就足够给这部微电影加上‘优秀’的标签了，至少也能打个8.0分。 当然短板也很明显，导演无任何名气，2个主演也无任何名气，在加上一个无名气的投资公司，可谓标准的‘三无产品’，让这部影片被拖了不少后腿。 通俗说，就是这部微电影可以买下来，但是因为诸多风险的存在，不会花太高的价钱，最多50万。 如果50万能拿下来这部微电影的所有版权，对于爱奇艺来说可以试一试。 若是超过这个价格的话，陈飞就会打退堂鼓了。 如今爱奇艺每年亏损2百多亿，大头全在购买版权这块，即便是他初审通过后，后面的审核也很严，他只是负责审核的第一道关卡。 “咳咳……王总，是这样的，你是想将这部微电影放在我们网站播出呢，还是打算一口气卖给我们？” 陈飞打算先探一探王多年的口风。 王多年心中愣了愣，听对方的意思，这部微电影已经达到了对方的购片门槛？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代表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也看好这部微电影的市场行情。 王多年顿时皱了皱眉头，“卖的话，你们打算出多少钱？不卖的话，又如何合作？” “最多45万，一口气买断所有版权。” 陈飞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还留了5万块钱的余地，方便到时候讨价还价。 如果这部电影能够50万拿下来的话，应该有的赚。 陈飞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虽然没有参与拍摄，但也能猜测出贵公司的这部电影投资成本应该不超过20万，卖给我们后还可以小挣一笔。” 王多年眉头跳了跳，“45万买断，等于说忙活了一场，最后就亏了5万块钱，即便是系统奖励是亏损成本的10倍，也才50万。” 这远远达不到王多年的心理预期。 他还是想赌一把。 总不能直接建议对方不要钱买下来吧，这等于是在作弊，投资系统的诸多使用须知了解下。 至于拍摄成本，对方估算的也没错，花钱的大头都在原创音乐和特效上，也就是后期制作这块，在这部初剪的53分钟版本上并未体现出来。 “如果不卖，只是选择放在你们网站播出呢？” 王多年直接剔除了45万卖给对方的打算。 “如果是选择在我们网站播出的话，我们这边有三个套餐可供你选择，这里是具体的介绍资料。” 陈飞很快递给王多年一个小册子。 上面介绍的很详细。 通俗说，若是选择将影片放在爱奇艺平台播出，有三种合作方式。 第一种，分成模式。 版权归王多年公司，爱奇艺只是播出平台，根据播放量多少向王多年公司结算票房（一个月一次结算周期）。 其中爱奇艺作为播出平台，会抽掉2成的票房作为运营成本和服务费。 若分成模式效果不错的话，后期也可以转买断。 爱奇艺购片部会一次性付给王多年投资公司一笔钱，将影片后面的播放次数买断。 第二种，合作模式。 王多年公司将影片的51%版权转让给爱奇艺，两者合作推广，爱奇艺承诺给与影片一定资源的推广。 且中间不收取任何运营费和服务费。 第三种，广告推广模式。 在分成模式的基础上，王多年公司投入一定的宣传资金给爱奇艺，他们会根据资金的多少给与影片一定程度的推广。 同时在影片的票房分成上，爱奇艺收取的运营成本和服务费由2成降低到1成。 三种模式的的差异很大，各有千秋。 第一种属于你将作品放在我这里寄卖，爱奇艺只负责让你正常播放，同时收取2成最终票房的服务费和运营成本。 中间无任何广告推广，全靠口碑和自来水。 第二种则是互相合作，你付出51%版权，我帮你广告推广，最后大家根据版权股份占比分配收益。 第三种就是你花钱，我帮你推广，你照顾我生意，我少收你一成的服务费。 王多年只是简单地思考了一下，很快选择了第一种。 他不需要任何推广，只需要这部微电影能在爱奇艺平台正常播出，满足投资系统的奖励结算前提条件。 至于最后能有多少的播放量？ 他希望越低越好。 亏损越多，最后的系统奖励就越多。 心中虽然很快拿定了主意，为了不让对方怀疑，王多年表面上装作慎重思考后的矛盾模样，最后给出了自己的选择结果。 “我选第一种分成模式。” 陈飞听后脸色暗了暗，有些不甘心，“王总不多考虑一下吗？难得有这种质量的微电影，若不做任何推广宣传的话，到时候会很吃亏的，恐怕播放量不会很理想。” 站在爱奇艺的立场，第一种模式利润最低。 这种质量过得去的微电影，但导演和主演没有任何名气，若投资公司最后再来一个零宣传无推广，那就十分坑爹了。 爱奇艺即便是收取2成的服务费，能有多少？ 唯一的好处就是丰富了爱奇艺的片库罢了！ 当然，对方影片的版权还在他手上，爱奇艺只是一个寄卖平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线转卖第三方了。 “我对我们的作品有信心，当然，我们真没钱影视投资公司也会在网络上进行一些宣传，就这样吧，今天先签合同！” “最终成片我会让人在15天内送过来，到时候我们在电话沟通上线时间。” “那好吧！” 陈飞见王多年主意已定，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这种小公司他之前也见过，什么有信心，自己会推广都是套话假话漂亮话，无非就是没钱。 最后只能选择一个风险最大的‘搏一搏听天由命’的方式。 “唉，可惜了！” 陈飞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为这部即将成为炮灰的微电影感到可惜。 第28章 定档8月15 确定播出平台后，剩下的只能等待了。 首都火车站。 “高导演，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这张卡里面还有3万8，合同上承诺投资的50万都在这里了，如果最后还有剩下的，就当是你的奖金了。” 王多年将一张银行卡塞到高行手中。 他此时的心情反而有些释怀。 怎么说呢，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诸多努力都做了，能不能单车变摩托，一个月内就能揭晓。 也不知这第一票是豪取500万，还是一毛钱都拿不到。 “王总，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赶在8月15之前将制作好的成片送到爱奇艺去。” 高行捏着银行卡，声音有些哽咽，差点热泪盈眶。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到感动时。 “好了，别送了，回去吧，你接下来的任务可不轻松。” 王多年挥了挥手，步入火车站。 身后的高行望着他的背景，留在原地久久不语。 委实有些被感动。 多好的投资人啊……不仅在花钱方面大方，而且充分放权，尊重他这个导演的意见，几乎从不干涉拍摄的事儿。 属于他的5万导演薪水早就结清了，连他奶奶的薪水也提前支付了。 高行内心约莫估算了一下，去掉租聘工作室和配音的花销，应该还能剩个1万块钱，这1万块钱直接归他了。 电影都未上线，是亏是赚还未知，就直接发放奖金。 这样的投资人，哪里去找？ 若他是个妹子，说不定都直接投怀送抱了。 只恨身上多了一个零件。 “王总，你放心的回去吧，接下来等我好消息。” 高行在原地挥舞着双手对着王多年的背景喊了一声。 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见。 将王多年送进火车站后，他还得马上回去投入到紧张的后期制作中。 必须在8月15号之前将成片送到爱奇艺去，这是王多年之前和那边商定好的上演时间。 横店出租屋中。 王多年已经从首都回来有好几天了，高行时不时通过电话和qq与他沟通，影片的后期制作即将完成，距离8月15日的播出时间也仅仅只有几天了。 他这几天一直蹲在家中。 心中多了一股患得患失的心理。 就好比古代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的新郎官儿，婚前由于礼教约束，一直未能见到未婚妻，现在即将被送入洞房，是娶到一个貌美如花的贤内助，还是一个母夜叉，马上就要开奖了。 一会掀开红盖头就知道了。 这种感觉和之前高考结束后在家等待分数线下来前有点类似。 这叫等待纠结综合症。 余薇薇已提前回家，这段时间通过各种途径帮公司寻找一处物美价廉的办公地点，在家好吃好喝的照顾着王多年的饮食起居，有点妈妈照顾高考儿子的感觉。 可惜这个‘儿子’反而吃啥啥不香，睡觉也不踏实。 “喂！王哥，已经联系到林心儿的助理了？对方说先要看看剧本，同时最多给我们留出2个月的档期，薪水不能低于800万，否则免谈？” 王多年在家休息了几天，总算接到了王富贵的电话。 他之前拜托对方混进《枪神赵子龙》剧组，找机会将他想和林心儿合作的意思传达过去。 这会收到王富贵的回信，可惜不是什么好消息。 800万？ 抢钱呢？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心理底线，不是说偷国演员都很便宜的吗？ “王哥，800万委实有些贵了，对方是一口价还是可以谈一谈？” 王多年不想放弃林心儿。 《枪神赵子龙》请她来明显打着薅羊毛省一笔宣传费的目的，人家能用的套路，他为什么不能用？ 等他拿到500万的系统奖金后，到时候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投资一部大卖的网剧或者电视连续剧。 他还指望当一次资本家，用这个林心儿帮他挣钱呢。 “要不，你帮我约个机会，我亲自和她们见一见？” 王多年想起了刘皇叔三顾茅庐的典故。 钱不够，只能拿诚意来凑了。 电话另一边。 “小年啊，你王哥见到林心儿的助理可不容易，我把你有项目想和她合作的愿望转达过去了，可对方口风严得很。” “暂时没有和你见面谈的意思，听说这边找她合作的剧组很多，只有答应了她的薪水要求才有进一步商谈的机会。” 王富贵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年，你也别生气，不是我说你，人家好歹一个亚洲人气天后，你这边小打小闹的啥都没有，剧本都拿不出来，人家不开个高价图啥？” “你要是把张大导演请来，人家免费都愿意加盟。” 王富贵的意思很简单，人家一个偷国明星，离家万里出来捞金，要么图钱要么图名。 你也别想靠一张嘴皮子忽悠人家，见面就免了吧，免得到时候尴尬。 王多年咬了咬牙，恨恨的问道：“枪神赵子龙剧组给她的薪水是多少？” 王富贵电话中回道：“据说是500万。” 王多年马上门儿清，对方这是想用一个高价格婉拒他呢。 不然凭什么那边可以500万签约，他这边就必须800万，低于800万免谈？ 呸！狗眼看人低。 看来想从这个林心儿身上捞一笔的愿望落空了。 王多年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心中老大的遗憾。 目前的他虽然成立了一家影视投资公司，但手上既没钱，又没牌面，日子艰难啊！ 这打断了他下一步的计划。 谈完了公事，王富贵也没挂电话，不断在手机中打探王多年下一个项目的信息，目前八字还没一撇，被他几句话打发掉了。 时间渐渐来到了8月14日。 明天就是《我身边的都不是人》微电影正式播出的日子，之前王多年在爱奇艺总部和购片部一组的负责人陈飞说有过交代，说他这边会通过自己的途径在网上对影片进行宣传，自然只是随口一说。 宣传？ 宣传不要花钱吗？ 再说了，王多年做梦都想着铁亏一笔，将系统规定的10倍奖金拿到手，傻子才会宣传。 虽是这般想，但王多年还是登上了微博。 主要是临近影片播出日，他心中七上八下越发没底，以至于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这两天每天就喝两碗绿豆粥，全靠心中一股希望在撑着。 第29章 正式上演 要是《我身边的都不是人》没能达成既定目标，他王多年就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穷光蛋。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又是创建公司又是对外吹牛逼，来横店1年时间，好不容易存下的1万私房钱全部垫付进去了。 就剩一家空壳公司了。 手上没钱，也没资源，要空壳公司干什么？ 每个月还要找会计事务所做账，平白多出一笔手续费。 王多年脸上愁眉苦脸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登上微博账号后，里面一下子闪出了10多条私信。 王多年粗粗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亲切而不失礼貌的问候他的，还有嘲笑他是不是在横店混不下去了。 有的说他吹牛逼，演戏没人要，投资吹空气，做人纯属不要脸。 还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安排工作，他们家公司还缺个看大门的，月薪2500有五险，可以帮忙安排。 这哪里是在关心他，分明是在埋汰他。 王多年的脸顿时都被气绿了。 之前遇到这情况大多会置之不理，这会反正也没事儿做，他一条条的点开私信，先拉黑再删除，好似一个得了强迫症的人。 就当解压了。 5分钟后，都干净了。 可是私信能处理，那些在他账号下面留言看热闹冷嘲热讽的回复就太多了，不下几百条，想要全部处理干净没几个小时不行。 之前八九万的粉丝值，半个月过去了，现在也才堪堪不到10万，涨幅大跌，这代表他这段时间没有被某些人和剧组‘点草’，之前的风头即将平息。 也代表王多年这个扑街龙套在那群人眼中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就好似一条被用过的安全套，就等被回收进垃圾车。 王多年反而多了一种失落感。 能来横店跑龙套的，哪个心中没有一个明星梦？奢求着某天自己也能站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都能成为其他人的焦点和热搜。 正面的焦点办不到，反面的也凑合。 不得不说人的心理是十分奇特的，冷不丁被人‘冷处理’，以至于快被人遗忘，王多年心中又生出一丝不甘的逆反心态。 他决定主动曝光，以洗刷前段时间被人玷污的节操。 证明他不是一个‘嘴炮’投资人，而是货真价实的投资人。 “好让大家知晓，由本人独资投资的微电影《我身边的都不是人》于8.15将在爱奇艺独播，有兴趣的可以去瞅瞅。” 这些挂在他微博上的都是黑粉，即便是曝光了也不会影响他的亏钱计划。 果然，在他更新动态后，下面一点浪花都没有。 王多年很是不甘心，在下面主动找出两条质疑他投资人身份的帖子，单独回复了一下。 就在他准备退出登陆时，下面刷新出一条新消息。 我是馆主大人：“哇！博主终于更新微博了，你投资的电影要播出了？爱奇艺8.15，听名字应该是一部灵异片，可惜我胆儿小，我可不敢一个人看灵异片，只能心理上支持一下博主了。” 这个马甲王多年有点熟悉，半个月前王多年曾经回复过她，属于比较有礼貌的中立吃瓜群众。 王多年回复道：“一点都不惊悚，是一部乡村风光的都市伦理片，你明天可以去看看。” 我是馆主大人：“真的吗？博主，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王多年：“真的，不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两人一来一回聊天的时候，旁边又有其他人加入过来，大部分都是中立吃瓜群众，之前的那一拨黑粉虽然还有‘关注’他，但现在几乎快成了僵尸粉。 他们的热情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来得快，去的更快。 说不定都快忘了他这号人物。 吃瓜群众一号：“博主，你真的被封杀了？当不成群演了，只能砸锅卖铁去做投资人，好惨啊！希望你能成功呀！” 吃瓜群众二号：“博主方便透露下投资金额吗？我只看大片，投资低于1000万的小电影不看。” 吃瓜群众三号：“博主，你还在横店吗？我们家赵包子正在那边拍戏，你能不能帮我要一个签名啊！你放心，我明天肯定号召其他人过去支持你新电影。” …… 王多年一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问题也是五花八门，担心自己的无意之举给《我身边的都不是人》拉了一波流量，影响到自己的亏钱计划，马上打起退堂鼓。 不过在下号之前，他还是统一回复了一下。 “谢谢大家的挂念，我目前还在横店，暂时处于赋闲状态，没剧组找我，机缘巧合之下投资的这部微电影，也不算砸锅卖铁，投资金额就不透露了。” “我只是想说，我真是投资人，没有吹牛逼。” 王多年的这条回复刚发出去，下面又冒出了一大串回复。 “哇！同情博主，真的被资本封杀了。” “博主你放心，你投资的这部微电影我们明天一定去瞅一眼。” “博主，你的微电影吓人不？” …… 王多年最后瞅了一眼微博页面，直接退出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这番也算是亲自出力间接为自己的新电影宣传了一波，爱奇艺陈飞那边问起来，好歹有个交代。 至于效果如何？ 他当然希望没效果！ 经过这么一打岔，之前徘徊在他心头的的那股紧张心理无形中没了，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看不出来，这些博友还是挺友好的。 智商低，比较好骗！ 转眼，时间到了8月15日。 高行那边已经将成片送过去了，人还留在爱奇艺总部没走，自己的处女座电影能上演在他人生中也是头一次，迫切的想亲自见证下这个具有纪念价值的历史时刻。 两人的qq就没停过，一直在沟通消息。 “王总，我现在就在爱奇艺总部，他们技术部门的人正在处理，应该在中午12点左右正式上线。” “他们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新片速递的免费推广活动，效果怎样我也不清楚。” “你先打开爱奇艺app，等12点一到，你直接去vip会员的专属电影频道，我们的微电影是免费播出的，观众不用花钱。” 横店家中，余薇薇和王多年凑在电脑桌前。 “王总，12点到了，你快刷新一次。” 余薇薇的心情比王多年还紧张，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份新工作，自然希望王多年公司投资的这部微电影能一炮走红。 再不济也不能亏本。 对她而言以后也多了一个新的选择。 第30章 有扑街的趋势 再说她也不希望王多年散尽家财后的第一笔投资就直接扑街。 抛开公司的因素，两人也是同居一室的朋友和伙伴。 于公于私她都希望这部微电影能成功。 “王总，别担心，你再刷新两次，可能是系统延迟的原因。” “我去给你泡一杯茶！” 12点到了。 王多年用电脑登上爱奇艺app，在会员专属频道刷新了几次，依旧没看到《我身边的都不是人》这部微电影。 临近最后一刻，他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侥幸成功的鸡汤，他一个无人脉无背景无资金的外行人投资公司，随便投资的第一部微电影就能挣钱？ 对了，还没有任何广告宣传。 用的是还未毕业的新人导演和一个水货剧本。 这样的电影能成功？ 说出去有人信吗？ 这么一想，王多年很快淡定下来。 “99%的概率是扑街。” “就看扑多少。” “哟，出来了！” 王多年鼠标一抖，又刷新了一次，在12.05分时，总算在一大堆的电影列表中看到了自己投资的这部微电影。 封面是一个老奶奶依靠在门口远眺的水墨画。 电影名：《我身边的都不是人》 影片时长：45分钟 导演：高行 主演：高行、张翠花（高行奶奶） 电影的简介信息十分简单，王多年只是瞟了两眼，很快转移到播放页面。 这部微电影他看过一次，但完成后期制作后，还是首次正式以一个观众的角度欣赏。 再说，能在爱奇艺视频网站上看到自己投资的电影，那感觉肯定不同，有一种异样的成就感。 “能不能发家致富，就看你了，可别让我失望。” 王多年心中念叨了一下，正式点开了播放按钮。 剧情的前半部分王多年之前看过，和先前的半成品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首先是节奏更快了，其次中间多了一段若有若无的背景轻音乐，时不时响起来，十分容易勾起人的情绪。 观看时明明没有任何恐怖的画面出现，总会不由自主的让人变得紧张，神经崩的紧紧地。 灵异片的气氛不知不觉中被渲染出来。 还有一点，那就是爷爷出来后的特效，只是简单地在人物身体表面做了一个虚化处理，向观众暗示这个人有问题。 当主角在房间中受惊冲出来后，他一把拉开堂屋老旧的大门，迎着狡黠的月光直接跑门槛下的小院中。 屋外一片寂静。 之前尚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同，但此番发现他死而复生的爷爷出现在屋内后，主角的想法不同了。 这个屋子……有古怪。 不然正值盛夏，为何没有半声青蛙和蝈蝈的叫声传来？ 除了安静外，这个小村庄几乎见不到半点灯光，他记得去年回来时，村里面还有五六户常驻的人家。 难道一年不见都搬出去了？ 诸多念头在主角心头一一滑过，在他心头平添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他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身子抖了抖，准备冲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身后台阶上的两扇木门像一张张开的怪物嘴，里面一片漆黑，几乎看不见堂屋的任何东西。 就这么直愣愣的对着他。 主角害怕极了。 “年子，你在外面做什么？不回去睡觉？” 漆黑的大门内，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主角面前。 他没由来的全身一松，总算看到了一个活人。 “奶奶，我刚才在房间里面看到爷爷了，他不是去年就去世了吗？” “这房子里面有古怪，我不敢进去。” 主角的脸上写满了惊悚。 “傻孩子，你爷爷怎会害你呢？别瞎想了，回来吧，外面凉。” 奶奶站在台阶上向他招了招手。 神奇的是，主角迷迷糊糊的十分听话，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忘记了先前的害怕，步伐犹豫的走到台阶上。 “你若是害怕，就在门口休息一会，稍后奶奶送你进去。” 台阶上的门口放着一条半米高的长凳，主角听话的坐在一边，他奶奶坐在另一边，依旧如小时候一样，主角肩膀向旁边歪了歪，靠在奶奶单薄的身子上。 瘦小单薄的奶奶身体似乎隐藏着无数的能量，一手抱着乖孙的头，另一只手提着一把纸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帮他驱赶着身边的蚊虫。 主角渐渐安静下来，之前消失了的安全感又回来了，紧闭着双眼脸上一片祥和，像一个被催眠的人。 镜头渐渐拉远。 在半空中以无人机的视角照下了小院门口台阶上的一幕。 惨白的月光下，主角身子以一种不规则的姿势歪斜在旁边，而他旁边压根就没有人，只是一团空气。 “天际朗月也不愿看……” “天际朗月也不愿看……”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 鬼新娘的背景音乐紧跟着响起来了。 这是被重新配音的泰语版本，和原版相比，节奏明显加快了，同时又融入了一些dj的元素。 清脆的童音，富有节奏的歌声，外加那轻飘飘不似人间烟火一般的意境，原本很轻快欢乐的调子，此刻却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泄气。 嘶，冷不丁让人体内的寒气一下子升了起来。 “啊！” 电脑前，余薇薇突然捂着嘴巴叫了一声，身子紧紧地向后退了一步。 王多年没好气的回头瞪了她一眼，“这很惊悚吗？” “是啊，我刚才差点吓死了，感觉整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主角现在的样子很怪异吗？” 余薇薇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王多年又白了她一眼，只能说少见多怪。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片子中。 若说最初的那个20分钟版本他能打7.0分，53分钟的完整版本他能打8.0分，那么此时经过再次剪辑后的45分钟版本融入了背景音乐和简单的特效后，至少为整个作品提升了一个档次。 应该能打8.5分了。 而且他也赞同高行的处理手法，这种全程看不到一丝恐怖元素的惊悚片反而是最恐怖的。 但指望一个8.5分的微电影惊悚片能在无任何宣传无知名大导演无知名演员的前提下挣钱？ 怕不是想多了。 那些指望口碑和时间发酵的经典片，往往打分都在9.0分以上，想要盈利至少也要几年甚至10多年的时间来发酵沉淀。 而系统的考核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也就是说，这部电影是挣钱还是亏本，截止时间是9.15号。 他虽然不清楚系统的评判标准，但大抵和现实中差不多，而评价一部视频网站免费播出的微电影就一个标准，那就是播放量。 而这部电影的播放量…… 王多年往下面看了看，播放量不到20个，其中还包括他点击的这次。 “亏定了！” 王多年暗暗收回了心神，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