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战神》 001 离奇穿越 纵身一跃,女子从山顶飞下,白色的棒球帽率先离身。地吸引力和风的阻力相对抗,她的身子不断地翻滚,头晕得阵阵恶心。 电视里跳崖自杀的人不是都飞得很唯美的吗?怎么她现在像个球一样被甩个不停? 连死都不让她好过!女子在心里咒骂着老天。耳边的风像是刀子那样锋利,割得她喊痛都出不了声。紧跟着,头痛欲裂的感觉袭来,心脏似乎要跳出身体,强烈地颤动! 怎么还没到底?这泰山不是区区的1545米吗?她腾空失控的感觉可持续了不下半小时了!也许是她夸张了,可总该有20分钟了!也许也夸张了点,至少也有15分钟了吧。 难受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她后悔了! 可是,她已经跳下了,还回得去吗?本以为轻松一跳,瞬间落地,不过像个被砸出的热水瓶,砰得一声就碎了。 忍痛得睁开眼睛,无奈身边刺眼的七彩光让她迅速又闭上了。这是怎么回事?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眼睛却还是睁不开! 像是翻云覆雨的一个颠颤,天旋地晃地感觉。顷刻间,她失去了意识。 她,齐冰,26岁。死于泰山,魂归何处? 一直抗拒地戴着眼罩避开21世纪的阿飘,现在自己也成了“飘族”成员了。希望到了地府之后没有将她押去研究解剖。 就算是阎王也不能将她解剖吧,她可是一介幽灵啊! 意识逐渐恢复,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果真是地府!阴冷潮湿,还散发着恶臭。 她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她死后不是上天堂而是下了地狱! “啊~”女子尖锐地痛呼。是谁在叫?她的思绪被刺耳的声音拉回。 一个血淋淋的身体映入她的双眼,还是个女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女孩,她看起来不过像个高中生。不对,也不像!她的衣服?像是某个古装片里的戏服。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鞭痕,每一处都在流血,可见那伤都是新鲜出炉的。她的脸泛白得可怕,紧闭着眼睛处于昏迷状态,刚才的喊叫是昏迷前发出的声音。 是谁那么残忍地对一个柔弱的女孩?阎王在惩罚恶灵吗? “用盐水扑醒她!”冰冷的语气自头上传来,该不是阎王爷吧!真够残忍的。“啊~” 此时出声的却是两个女人。一个是昏迷的女子,另一个是她自己。 齐冰难掩感官传递的疼痛酸涩,伤口上撒盐的感觉刺痛得她不禁大喊出声,怎么回事?自己不是个幽灵吗?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对面那个女人的疼痛! “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男子冰冷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入她的耳膜,下意识地抬头看,竟然看不到他!眼睛里的似乎是某人的下巴。 她在哪?眼前的女子被绑在刑架上,一旁站着身穿土黄色长袍的男人,手中正拿着带鳞片的长鞭。这个镜头太陌生了,他们的服装和场景都不正常! 齐冰正头痛得搜索记忆,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继续打!”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附带着轻微震动。她好象感觉到声带的震动,低头看下去,是个男人的身体?!周围的温热让她彻底明白了,貌似她存在于那个说话的男人身上! 黑玉定魂珠! 他的颈间挂着那颗奶奶给她的黑玉定魂珠!自己好象就在这颗拇指指甲大小的珠子里面!挂在他的胸口,紧贴着他的皮肤,难怪感觉得到他说话时的震动。 “你…杀了…我吧。”女子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想必是痛喊了太长时间。 男子抬手一挥,土黄色长袍再次扬鞭而下。啊~该死的!她跟着被用刑的女子一起痛呼,钻心的疼痛接踵而来,为什么她会如此地痛? 眼前的女孩又一次昏厥,她却必须忍受着,因为她只是个幽灵,不会失去意识地昏迷! “将她解下,送去新人居。”男子下完命令率先走出地牢,顺便将她带了出去。 走出地牢的齐冰才明白,自己刚才所在的不过是个用来囚押人的地方,不是地狱。 为什么她还是想不通这是个什么情况? 男子健步走过庭院,贴着身体的黑玉珠稳稳地挂在胸口。 他穿得是黑色长袍!她看见的只是他的衣服和他的鞋。他是谁?她不会就这样锁在这颗珠子里面吧?她该如何逃脱? 还有,地牢的女孩该怎么办?她身上的痛自己可是深切地感受得到啊! “喂!男人!不要再对她行刑了!” 齐冰抬头朝那个下巴大声喊道。忘了,他们好象听不到她的声音?刚才在下面她也是声嘶力竭地喊痛,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而且,此刻她听到自己的话才明白,刚才他们说的好象不是中国的普通话! 是粤语?闽南话?东北话?还是难译难懂的温州话? 好象都不是,是一种她能听得懂的陌生语言!她的脑袋彻底混乱了,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不过是跳个崖自杀,怎么被卷到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穿越吗?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这世上还真的存在穿越之说吗? 可小说、电视中的穿越不是都连带着肉体的吗?就算是灵魂穿越也会大方地赠予一个美丽出众的躯体,可她怎么就得一颗珠子当肉体?况且还是她自己的东西。 地牢里的女子是谁?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对她?他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老天爷,我不过是求死,怎么把我送到这种地方? 强烈的阳光照射着大地,男子扯开胸襟的衣裳,露出滚圆的黑玉珠,在太阳下闪闪发亮。 “把衣服拉上!热死了!”齐冰愤怒地大喊,只是没人听得到。 这是什么鬼地方!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连她这个灵魂都吃不消。这里的温度估计超过37度,他根本不该到处乱走,而是要带着她躲进空调房! 看着复古的园林建筑,齐冰哀嚎着,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一定还没有空调、电扇之类的东西,连棒冰和冰淇淋都不会有。 炽热的阳光,火辣辣地洒下,她好口渴! 越来越不明白,身为幽灵了还会有凡人的需求。这个身份,她做得不合格。 002 鬼魂对话 齐冰一路被迫跟随男子穿过一个个庭院花园,朝后山走去。 他这是要去哪?不会只是在自家院子散步吧,这里的面积可不小,但不像是皇宫别院。 “喂!你要去哪?热死人了,能不能进屋凉快一下?” 她明知徒劳还是叫出声,如果一辈子附在这颗死东西上她不是要闷死吗? 做人可以自杀,可现在只剩魂魄了要怎么了结自己? 正当齐冰苦恼时,男子走向一个山洞口。这个洞口看起来有点像各地的防空洞,她曾经进去过一个藏香蕉的防空洞,煞是阴凉。 洞口站着四个身穿土黄色长袍的男人,个个面无表情,纹丝不动。见到来人却恭敬地弯身低头,“王爷!”最靠里的男人迅速向男子递上一件厚重的棉袍。 不是吧?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是个王爷!那现下是属于哪个王朝? 男子接过长袍披上走入洞中。 齐冰暗自嘲笑,这并不是防空洞,只是普通的山洞,靠外的一段有点像隧道。我们21世纪的防空洞会经常向老百姓免费开放,用以避暑。这身材魁梧的男人却要裹上一件外貂皮里棉袄的长袍,真是可笑!他的身体也太虚了吧。 随着山洞的深入,温度逐渐下降。如果刚才是舒爽的清凉,此刻便是冷意入侵了。 呜…错怪他了,这里的确很冷!这该死的男人为什么不拉好胸口的领子! 忽冷忽热地变换着,她更恨这个鬼地方了。 当眼前出现一片雪白时,她傻眼了。这是个冰窖!四处都是硕大的冰块,当下温度肯定是零下!好冷!冻死了!男子温热的皮肤开始失温,他却还是没有拉紧衣服。 “宛儿,我来看你了。” 咦!还有人住在这里?那还能活吗?听名字还像个女的,不会是学小龙女睡寒玉床吧! 啊~她惊呼着。眼前一块大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看起来不像个活人。 齐冰仔细低头一看,头顶上方的声音再次传出,“宛儿,你是不是冷了?” 看着他的大手轻柔地为女子拉了拉被子,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肉体。此刻是否也像她一样躺在冰冷的冰柜里,而她的家人正围着她痛哭? 也或许他们还未发现她的尸体,泰山山脚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许她已经粉身碎骨了。 这个女人有点恐怖,依她的经验,见过的阿飘中她是最不好看的。 雪白的脸上已结了霜却还看得出浮肿和溃烂。 她肯定是他的老婆。不对!应该是他的王妃吧,或许是个宠妾,看得出他是真心对她的。都已经死了还这么深情款款守着她。 “你是谁?”谁在说话? 齐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有外人,而男子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望着冰上的女子。那个声音好象是从身后传来的,是谁? 忽然,一个白影蹿到她眼前!妈呀!!!半空中一个七孔流血的女子正闪着发红的目光瞪着她! “救命啊!有…鬼…有鬼啊!”惊慌地喊出声,一时忘记了她自己也是个“鬼”。 用力捂上了眼睛,外面不是大白天的吗?鬼不是只在夜里出现吗? 纵使见过无数的“飘族”成员,眼前这个算是面相最恐怖的,齐冰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这个白飘是她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另类。 “笑话!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白飘贴近男子身上的那颗黑玉珠,凶狠地盯着里面的女子。 齐冰壮着胆子面对这个放大的特写,“离我远点,你的样子真不怎么样,搞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想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白衣鬼魂就是冰上的女子。 她的脸比躺着的尸体还要可怕几倍,浮肿得扭曲,嘴角眼角和鼻孔处都有严重的溃烂,暗黑色的血液醒目地淌在泛白的脸上! 他娘的!这个镜头竟有点像是「山村老尸」里女鬼撩开长发的那张特写。 还好她的心脏承受能力强,还好她对阿飘有丰富的经验,还好她也是个魂! 白衣鬼魂见她并不害怕,眨眼的功夫变换了自己的面目,跟着一张绝美经纶的脸蛋浮现。 哇!这是她吗?齐冰惊诧地张大嘴巴,难以接受眼前的惊悚蜕变成惊叹! “你…这样…漂亮多了,本该以这副面目见人的,这样多好啊。” 她真诚地恭维,这个鬼魂的确美得令人窒息,她不禁嫉妒起白衣鬼魂。为什么她不能给自己弄张漂亮的脸蛋呢? “哼!”白衣鬼魂冷笑,“见人?现在谁还能见到我?哈哈…”她凄惨地大笑,令人毛孔悚然。 齐冰立即阻止,“拜托你别这样,好不好?不是…还有我吗?我们是同病相连啊。”如果她再这样无止境地笑下去,今晚肯定要做噩梦了。 幸好,白衣闻言便止笑,再次晃至她眼前,诺大的眼睛瞪着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为什么跟着他?你怎么会附在这颗珠子里?你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发问让齐冰头晕,这些问题她根本回答不出来。 “我叫齐冰,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的意思…是…我生前也不是这里的,我是跳崖自杀的,醒来就在这颗珠子里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说得有些落寞无助,有这般下场是预料未及的。谁能跟她说明情况?她该怎么脱身逃离? “你叫宛儿吧,我听到他刚才叫过你…的肉体。你死…了多久了?” 齐冰决定先和这个白衣鬼魂搞好关系,毕竟她是这个世界唯一能和自己沟通的人。 不料,这个阿飘一脸的不屑,瞬间闪远。“宛儿也是你叫的吗?牧宛玉!” 不叫就不叫!神气什么?看她年纪轻轻又带着沉重的怨气,该不是被谋杀的吧?那应该是个厉鬼了,可她怎么滞留在这个冰天冻地的破山洞? “他每天都来这里看我,只是他再也看不到我。”白衣鬼魂依恋地望着男子,似乎在哭,可她没有看见眼泪。恩,鬼的确是没有眼泪的。 “他是谁?你是怎么死的?如果不嫌弃的话,咱们…做个朋友吧,你看你这样除了我就没人见到你听得到你,你难道不觉得孤独寂寞吗?” 齐冰费力地劝说着这个女鬼能接受她,如果连鬼都不理她,她还能有什么盼头? 浮在男子眼前的白衣鬼魂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双眼饱含爱意地望着尸体旁的男子。 他们是一对恋人!只可惜阴阳相隔,缘分就此斩断。 还好,在人世并没有如此爱恋她的男人,否则他们也是这样地痛苦。 “再看也没有用了,你迟早要去投胎的!既然那么喜欢他怎么不把他也拉上黄泉路作伴?”她的热情不管用就改冷攻,能和人,应该说能和鬼吵吵架也是走运了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就是为了他而死!我不甘心就这样孤独地上路!”眼前的白衣突然又发挥了鬼魂的作用,呈现了一张狰狞可怕的鬼脸! 拜托!鬼小姐,这样去吓人还有成就感,可她也是个魂啊,只觉得恶心。 “就因为他身上的那颗珠子,我碰不了他。”幽幽的声音来自白衣,听起来挺受伤的。她的表情恢复了,不再吓人,只是有点冷情。“这颗珠子是他在我死后带上的,大概就是用以对付我的,你却可以相安无事地躲在里面。” 哦?齐冰纳纳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她对自己充满敌意,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吧。 可她也想出来啊! “可我要怎么样才能出来?既然我已经死了怎么没被抓去投胎?” 她希望能从这个白衣那里讨点经验,她看起来好象比自己死得早一点。 男子弯下身子触摸了尸体的脸部,齐冰顿时觉得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其实是不可能的,她根本没有肉体。这么恶心的脸都会去摸?……无话可说。 “哎…哎!先别走啊!我还有话没说完呢。那个,什么,牧宛玉!你快回答我啊。” 齐冰紧张地朝后喊去,这个男人正带着她离开。然而她没看见,身后一双愤恨的眼睛正盯住他们离开的方向。 为什么她接近不了他?一个陌生女人却与他形影不离!她不服! 凉意退去,热气迎面袭来。妈妈呀!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冰里出来掉进火里,火里爬出滚进了冰里。连她这个幽灵都适应不了的鬼地方!!! 又是一路穿庭走院的,他家真够大的。“王爷,又去看宛儿姐姐了吗?昨日已经过了头七,您别伤心了,宛儿姐姐要是回来看到也会难过的。”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中庭出现,摇曳着朝男子走来,一双手主动挽上了他。 虚情假意!齐冰看得出女子脸上的痛苦惋惜是伪装的。连她这个外人都知道,何况是敏感的局中人!“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列山王府!” 男子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吓得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抱住男人的腿开始哭天喊地。 003 灵魂附体 “王爷,妾身做错了什么吗?妾身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怕王爷您为了宛儿姐姐的离世忧虑成疾才出口劝说的,请王爷饶了妾身吧。” 齐冰赞叹地说道,“哭得淅沥哗啦了还能把话说得好听又清晰,有演戏的天赋!”只不过没人能听到她的话。 男子抬脚甩开地上哭得凄惨的女人,“宛儿刚过头七你便如此迫不及待地妆扮自己,还有,本王说过,你们必须白服披身一年为宛儿守孝,你看看你的鞋!” 女子哑然失口,迅速将红鞋缩至裙内。 女为悦己者容,她的化妆想必也是为了这个男人吧。不过他们这里的化妆品真不怎么样,腮红口红都是一味的大红色,脸上的粉就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白得像僵尸。 “王爷,您饶了我吧,府里谁的身上没有带点红啊,身边发丧都会用红色避讳,这还是姐姐们教我的,不信您去姐姐们那看看。我…我这就换了去。” 地上的女子慌张地站起身,应该是急于去换鞋和卸妆。 齐冰不禁失笑,这些人看起来真有古人的味道,她真是掉入什么时光隧道回到古代了? 珠子紧贴的温暖胸膛又传来震动,男子又说话了。 “你们是害怕宛儿找上来索命吗?害死她的罪魁祸首都还活着你们怕什么?本王等她那么多天都未曾见到她一面,你们会有幸见到吗?” 男子拂袖离去,“绝无下次!”临走还不忘瞪上那女人一眼。 齐冰还沉浸在刚才女子的叙诉中,貌似我们21世纪好多地方送葬也是这个规矩,外白里红,实属正常。而她的化妆也算不上罪过吧,在我们那,化妆还算得上是礼仪礼貌呢。 这个男人刚才竟为了这点屁事要和她离婚? 不对,应该是休妻!也许连“休”都谈不上,只是将她赶出家门。居然这么冷酷地对待自己取上门的老婆,他不是个好东西!为了个死人无情地对待身边的活人,他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而不是守着冰窖里那具恶心冰冷的尸体! 古代的人就是迂腐、愚蠢。这女人说到的姐姐们,该不会说得是他另外的老婆吧? 到处留情就算了,还取那么多个回家?真有三妻四妾吗? 如果自己能在这里当上几年男人也不错啊…… 转眼到了一座别院门口,[新人居]三个字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怪了!这不是我们用的文字!好象有点像是繁体字,可是我怎么会认识? 齐冰在惊讶中被带进了院内。“爷,人已带到东厢。”必恭必敬的又一个土黄色长袍。 这统一的服装真不好看,尤其是颜色,像大便。虽然这个词不雅,她还是用来比喻了。 一路又是急走,在东厢房门口停了下来,男子举手示意土黄色长袍止步,自己用里推开木门迈了进去。这是个女人的房间,齐冰下结论。 粉红色纱帐的古董大木床,复古的梳妆台,精致的首饰盒,环视四周,家具都是木制的。这里好象跟她印象中某个房间类似,好象是西塘古迹中一个员外的家里,二楼的小姐屋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这些家具都是新的,而西塘的都是破烂陈旧的。 床上没人?门口那个长袍不是说带到了吗? 男子走近墙角缩成一团的女子旁,抬腿就是一脚! 啊~她跟着地上的女子一起痛喊。妈的!动手打女人,真不配做男人!痛死了! 齐冰这才发现地牢里见过的女子此刻正缩在地上。她的手脚被粗绳捆着,连眼睛都用布条围上了,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还是不招吗?对付女人,可以有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你在这里住了将近半年了,还没有机会服侍过本王,今天本王给你一个机会。”男子冷笑着,“这屋里的三十个大汉足够弥补这半年的空虚了吧。” 三十个?人呢?她怎么没看到?连“飘族”的魂都只有她一个!这个男人在撒谎。 地上被蒙了眼睛的女人闻言却瑟瑟发抖,她在害怕!因为齐冰正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胸口慌得发闷。 “你会不得好死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心里恐惧嘴上却还不求饶,可见是个烈性女子!她身上的上百条鞭痕都没让她屈服,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假如是她,在别人挥鞭的刹那就什么都招了,她可是很怕痛的。 好汗不吃眼前亏,你就不能暂时缓一缓吗?编个谎言把他搪塞了就行啊,真是笨!这样会害我也吃痛的!齐冰大声喊向地上的女子。 “你做人的时候都不能把我怎么样,做了鬼又能耐我何?”冷冷地出声,接着又是一脚踢在女子胸口。一口鲜血自女子口中喷出,溅到他的黑色长袍上形成深黑色的印记。 地上的女子当场昏死过去。 齐冰痛苦地捂住胸口,这种感觉像是千斤大石砸在了她的身上,闷痛得出不了声。 男子摸向黑玉珠,胸口的皮肤传来灼痛感。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低头那刻,墨黑的珠子散发着强烈的白光,刺眼得令他斜过眼睛。 白光犹如闪电般射向了地上的女子,接着珠子的亮光和热度都消失了。地上的女子突然有了反应,挣扎地要起来。 感觉到手脚的束缚时,齐冰使劲企图挣脱。不对!她是能感觉那女子身上的疼痛,可手脚被绑?刚才并没有感觉到啊? “王八蛋,快放开我!”先喊了再说!手脚摩擦着似乎真有肉体的感觉!“是哪个该死的混蛋绑住我?” 这是什么话?为什么她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出口就成了另一种语言? 她狐疑地将绑着绳子的双手伸向大腿,用力一掐,“嘶,好痛好痛!”她竟然有肉体了! 这个发现让她兴奋,总算比困在一颗珠子里好!其实她好想念做人的生活。 “你到是醒得很快,竟敢用这种语气和本王说话,相必是急着会会这几十个大汉吧,那本王就成全你!”男子的话音刚落,一只大手撕扯住她的衣服。 嘶的一声,本就破烂的衣服被扯下了一只袖子,胸口的扣子散落了下来。 “你这个死变态!这里除了你根本没有其他人,我刚才看得一清二楚——”那这样说来,自己现在肉体是地上那个女子? 齐冰拉紧衣服试图用特异功能将眼部的布条取下,可惜,试过才想起,她的特异功能必须要通过一双凡人的眼睛才能施展。怎么办? 紧接着是剑出鞘的声音,眼部的布条落在了她的腿上。猛得睁开眼睛,瞪向眼前的男人。 麦色的皮肤,清晰的棱角,漆黑的双眼仿佛恶魔上身,邪气逼人,暗红的薄唇紧闭。他的身材,高大魁梧,黑色长袍里露出结实的胸膛,也是和脸同色的。大概这里的紫外线强度较大。 这个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白长了一张英俊的脸!大坏蛋一个!齐冰收回视线,集中意念看向了手脚上的粗绳。 耶!她的特意功能在别人身上也能用! 男子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她居然会巫术?隔空解绳? “你?你到底是谁?”他警惕着握住剑把,这个女人竟然在今天才使出这等厉害的巫术,她有何居心?一个瘦弱的身体竟可以忍受长达8天的严刑拷打! 获得自由的齐冰正检查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几乎要掉泪了。“你真不是个男人!对一个弱女子都这般残忍,你想活活把她打死吗?”走近他,抬头逼问。 他长太高了,而这个肉体太矮了,应该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 “她?她是谁?你是谁?你以为装神弄鬼就会有用吗?” 她的靠近令他警戒,虽不至于后退,手指却因力道逐渐变白。她似乎变了一个人,她的眼神不对!少了原先的憎恨,多了一分让他看不透的感觉。 为了轻松地和他对话,齐冰走向大床坐了下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肉体,感觉很不好! “她就是这个肉体,”她指向自己,“我,是不属于这个躯体的幽灵。”肯定的语气,单纯的眼神,她说的是实话。 男人不耐烦地眯起眼睛,一个箭步,那把锋利冰冷的剑已搁在她的肩上,与她的脖子相差不到一毫米,因为她已经感受到那股冰冷。 齐冰转头瞪像男子的握剑的手,刹时,颈间的剑落了地。 “呵呵~你伤不了我,我说过我是个幽灵,不是她。”齐冰轻松地朝惊愕的男子说道。 他没有出声,只是复杂地盯住她。大概是她的特异功能又吓到他了,这里总不会出现什么科学家要抓她去研究吧。 齐冰站起来朝他走去,伸手握住他胸口的黑玉珠。“这是我的!你从哪里得来的?我一直就附在这颗黑玉定魂珠上。” 她记得冰窖里的阿飘说过,他是最近才戴上这颗珠子的。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躯体落在了这里?他是从她身上取走这颗珠子的吗?“你是不是从一个女人的脖子上取下的?她在哪?我的躯体在哪?”想到自己的肉身,齐冰紧紧逼问。 004 初次对奕 男子抓住胸前的手,一把甩开。 “别靠近我!”他凶狠地眼神充满警告,“这颗珠子的由来与你无关!紧张的情绪让他在这女人面前称呼自己为“我”。 虽然嘴上撇得干净,内心却忐忑不安。那个神秘的七旬老者的嘱咐却响在了耳边。 不会的!不可能会是她! “这明明就是我的!是我奶奶给我的,戴在我身上二十几年了。你是怎么得来?快点说!这对我很重要。”如果可以,她想回到自己的肉身,用别人的身体总觉得浑身别扭不适应。 “别给我耍花样!就算你装神弄鬼,装疯卖傻我都不会让你死得舒服!” 男子恶狠狠地瞪着她,眼里泛起了血丝。 眼下她无暇顾及这具躯体的死活了,自己的肉身才是至关重要的。“好!如果你要这颗珠子,我送给你就是,但是,你得告诉我,这颗珠子的主人在哪里?”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男子却邪笑着看她。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你算什么东西?说!你到底是谁?如若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我下狠心!”他的话换来齐冰的大笑。 “自大的男人,你以为你还能动得了我吗?刚才还没见识到我的威力吗?想再试试吗?”她朝着男人的脖子伸出手,对着他睁大眼睛。 顷刻间,远处的男子已被吸至眼前,而她的手正掐在他粗壮的颈间。 齐冰放开手,对他柔声说道,“我不管你和她有什么冤仇,我现在只是个寄居她体内的幽灵,信不信由你。我一直都在你胸口的那颗珠子里,已经跟着你一整天了。” 男人的表情让她明白,他还是没有相信她。 “你去过地牢对她用刑,她还是不肯招,你便让人将她送到此处,之后你去了一个山洞里的冰窖,里面躺着一个死人,你叫她宛儿对吗?再后来你还打算把一个穿了红鞋化了妆的女人赶出王府,最后才到了这新人居的东厢房没错吧。” 男子愕然失语,她的巫术是何等的厉害!以自己的身手都不能动她毫分!居然还能掐算! 半年来他从未发现她身怀绝技,连武功都丝毫不懂,她只是个心计极深的普通女子!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内力深厚的人?刚才能隔空将他这个大活人吸至她身旁,恐怕凡人练上几十年也未必练得成此等内力! 难道真有她口中的灵异之说?“你是何人?” 齐冰气得直翻白眼,说了半天等了半天,他还是只在她的身世上打转。“我叫齐冰,中国人。” “中国?这里附近并没有这样一个国家。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他疑惑地追问,他这个走南闯北的人都未曾听过,她一定是在扯谎! “那你是谁?别人叫你王爷,你们皇帝是谁?现在是什么朝代?这里是什么国家?附近还有什么国?”齐冰气愤地丢给他连绵不绝地问题,看他长的德性和这里的字体,俨然是个中国人,只不过是个古人而已。竟然否定她说的国家,能做为中国人可是她的骄傲! “你的问题未免太可笑,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朝代、国家、皇上你都不知道?你是在戏弄本王吗?”他的音量没有提高,只是语气中的怒气有增无减。 天哪!怎么和他说不通!齐冰抓狂地拍拍额头。“你有没有脑子?你是白痴吗?” “大胆!”一声怒吓。她连泰山都跳了还不算大胆吗? “你就是!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一个幽灵,来自21世纪的中国!简单地说,应该是,来自未来。” 她不能准确地算出自己来自多少年以后,因为她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见眼前的木头还沉闷着,她继续问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朝代?清朝?明朝?汉朝?还是三国时期?难道是秦始皇统一之前?你到是说句话啊!” 她快被急死了,那男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你说的这些本王并没有听过,现在是轩辕家族当朝,你如今身在列山王俯。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我列山玄辰!” 这下轮到她呆滞了,轩辕?列山?这是什么朝代啊!当今皇上是黄帝的姓氏,眼前这个王爷却是炎帝的姓氏!而且她知道的历史中并没有姓轩辕的当皇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究竟是到了哪里?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她木然地说着,眼泪一颗颗地掉下。她慌了,面对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越想越慌,越慌越急,急得她失声痛哭。“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列山玄辰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变换震住了,说哭就哭,还哭得彻底,没有一丝遮掩和羞涩,也毫不做作。她此刻看起来,真真切切。 正欲开口安慰的他对上女人带泪的眼睛,他看到了幽怨和彷徨。 “臭男人!你还不快说从哪里得来的黑玉珠!那是我跳崖自杀前带在脖子上的,你一定是我从身上取下的。快告诉我,我的肉身在哪?” 既然她可以活在另一个人的体内,应该也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吧。 “这是八天前宛儿离世时,一个路过的神秘老者赠于本王的。”虽然对她说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他知道自己已经动摇了。 什么?这么说找回肉身的希望也破灭了。齐冰此刻无比的灰心,什么都不可能了。 “那拜托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反抗了。”她坐在了床前,平静地说着。 列山玄辰挥剑刺上,鲜血从她的肩膀流出。“你企图毒死本王而害了宛儿,你以为本王会轻易地放过你吗?”他只用了一层功力,利剑也只是入肉三分。 他看见她的眼里是无尽的绝望,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发抖。狠狠地抽回剑身,鲜血立即喷射而出。 “不知为何,起初附在黑玉珠时便与她感同身受,现在上了她的身,疼痛反而不是那么明显了。她是谁?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其实,她是被伤痛麻木了。全身上下,无一处皮肤完好,疼得多了就慢慢地不怕疼了。 “你真的不是她?”他的眼神泄露了他已经动摇的信念,他似乎接受她的离奇说法了。“你是…她是半年前进府的侍妾,叫真心,是本王在这府里的第十七个女人。” 妈呀!她刚才没听错吧,是第十七个?还是这府里的,不包括养在外面的。 “你真下流!”齐冰扔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我们那的男人再花心也不会在家养那么多个女人。”最多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你很没规矩!”几个字很有分量地从列山玄辰的牙齿中挤出。 齐冰再次沉默思考,她为什么这么难过?连死都不怕了她还怕什么?正是因为她的不平凡让她无法在那个世界生存,现在老天爷非但没怪罪她不珍惜生命,反而又赐予她另一个生存空间,她不该怨天尤人啊!她应该谢天谢地! 想通情况的齐冰忽然讨好地朝男人尴尬地笑笑,“喂,列山什么,我们做个交易吧。”她只记得他的姓。 “交易?你的命都是我的,你拿什么和我做交易?除非你交代幕后指使,否则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宛儿的命不是你这命能抵的。” 齐冰厌恶地看着这个狂妄的男人,他那德性真的很欠揍! “我说男人,你还不明白?我和你说的那个真心不是同一个人!怎么觉得是在鸡同鸭讲?对了,我今天见过你的那个宛儿了,她跟我说她叫牧宛玉。她的灵魂正在冰窖中!” 她将赌注押在了白衣鬼魂身上,他应该是很在乎那个女人吧。 果然,“你说什么?你是说今天你和宛儿“聊过”?你见到她的“魂魄”了?”列山玄辰震惊地望着齐冰,她居然知道宛儿的全名?这府里的只有他知道她的全名!这下,他这个堂堂男子汉也不禁相信起灵异鬼魂之说了。 “当然,她就在冰窖里。她很伤心很绝望,说你再也看不到她的,听不到她说话。她一个人,不,她一个魂在冰冷的山洞里很独孤,都不愿去投胎呢。” 齐冰夸张地跟男人描述着白衣鬼魂,她押对了! “走!去跟我见她!” 列山玄辰冲动地拉住她的手臂,惹得她痛叫出声。“王八蛋!你刚刺了我一剑踢了我两脚,我走到那就没命了。” 齐冰压住流血的伤口,“我可以做你们的翻译,但是你必须请医生为我诊治!” “翻译?你说的医生可是大夫?”他眯着眼睛注视她。 她不断地点头,“是啊,就是大夫。等我身体好点我就和你一起去冰窖,我能帮你们传话。” “你最好不要糊弄我!”他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什么人嘛!要不是这具破烂不堪的躯体,她才不受那臭脾气!有什么大不了的。 头晕得厉害了,她无力地躺在了床上,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在接触到床铺的刹那,她又惊叫着猛然坐起。该死的!这个女人的背上也是伤!那个王八蛋也太嗜血残暴了,对一个小女孩下那么重的手。 意识逐渐模糊,齐冰终究敌不过昏了过去。 此次的昏厥,终于解释了她心中的种种疑团。 005 梦里梦外 齐冰正浑浑噩噩地做着梦,梦里依稀看到自己站在泰山山顶的情景。 那是她吗?面带微笑,满脸轻松地女子纵身一跳便飞了出去,她死前竟然一点都不伤感,反而像似解脱那样坦然。 她看到白色的棒球帽飞离了头顶,飘在身体上方。仿佛犹如跳水运动员,她不停地旋转着身体,紧闭着眼睛,双手抱住头部。 面对自己的自杀过程,齐冰的梦就是一场精彩的电影回放,令她后怕。 忽然,她看见自己痛苦的表情,不经意地拉扯到脖子上的黑玉珠,绳子瞬间而断,滚圆发亮的珠子抛了出去,她的身体却被半山腰伸出的树枝截住,悬挂在半空中。 怎么会是这样?那她怎么会被卷到这个世界? 齐冰像是在一旁观看的外人,紧张地盯住那个疑惑万千的画面。 紧接着,黑玉珠飘进了一个彩色旋涡,慢慢地被吞没。那个旋涡,她明明有印象,自己好象睁开眼睛看到过!可她那时还留在半空中的树枝上! 齐冰实在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梦还在继续,黑色的珠子似乎掉到了另一个世界,整整齐齐地挂在了一扇门上,而它还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只是那扇门,是门吗?好象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这是腾空出现的门,旁边并没有类似房子的东西,孤孤单单地立在空中。 她又看到自己了,不停地在黑玉定魂珠中挣扎着。一个用劲,她飘了出去!确定是“飘”的。 那时的她一定只是个魂魄了! 呜呜……她的肉身原来还在那个世界,她是彻底没希望了。 一个“人”出现了。齐冰不确定那是不是个人,暂时将他归为人类。 他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却面色红润,身形矫健,白花花的胡子和头发,还有一张祥和亲切的脸。他其实更像个神仙!只是,这世上哪有神啊! 他怎么会路过这里?为什么他看得到这扇门?这门几乎是透明的! 他伸手拿下了门上的珠子,藏入怀中便迈步离去。 梦里的齐冰紧张地开口叫道,“老人家?老爷爷?你别走啊——老先生?” 他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黑玉珠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时,空中的门也顷刻消失,留下她飘荡的魂魄和站在一旁观看的齐冰。她看见自己的“魂”失措地看着周围,这里是人烟稀无的荒郊野岭。 齐冰渐渐明白了,自己应该是随着那颗珠子到了这个不存在于历史的时期。 “齐冰…”谁在叫她?梦里两个自己都慌乱地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惜,并没有任何发现。“这是与你生活的世界平行存在的另一个空间,这里生存着另一个你。她的一切都将由你承受,不管是仇恨、恩情、亲情和爱情。这是你轻易结束生命的惩罚,而她,也将会替你活在那个世界,这是你促成的灵魂交换。” 什么?天哪!这么虚幻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可是,这是不是说明,泰山的那个齐冰还活着?怎么可能!!!自己的魂都出来了。 “你是谁?你说的那么可笑我怎么可能会相信!我可是来自21世纪的80后,你骗鬼去吧!” 她忘了,自己俨然已成了一个“鬼”。 齐冰努力掐着自己的手臂,嘿嘿,不痛!这只是在做梦而已。 梦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但那也只是一场梦!不会成真的,她安慰着自己。 忽地那个声音又响起,“这的确是个梦,我会给你灌输这里的文字和语言概念,从今天开始,她的一切都会属于你,是灾难还是幸福谁都无法预料,你好自为之吧。” 真实莫名其妙!“但是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该不会是那个真心吧!她身上的疼痛是自己可以切身体会的,可她还没死啊!不会是要两个魂魄共用一个身体吧。 梦里的她朝着天空喊去,却听不到回声。 “喂!说话啊!有没有人啊?喂——有没有神啊?喂——” 齐冰茫然地望着自己焦急的魂魄,她渴望有人能回答她。 “一切自有安排。”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齐冰来不及再提问就被拉出了那个接近真实的梦境。 天亮的刹那,床上的女人周围突然出现一层光晕。齐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抽离了身体,像是梦里感应到的,黑玉珠断离身体时产生的那种似痛非痛的感觉。 她立即睁开眼睛查看,果然!她又回到了列山玄辰的定魂珠上。 老天是在耍着她玩吗?这算哪门子的霉事!给个全身是伤的肉身也罢了,她都没怎么挑剔,这下就收回去了? 齐冰深感不满,她厌恶被圈在这颗小小的珠子里,何去何去全由这个男人主宰。 视线被挡,她无法看清这个房间,因为列山玄辰此刻正趴在案前熟睡。 均匀沉稳地呼吸声响在她耳旁,这个男人该不会彻夜没睡吧?“喂!列山!”她试图叫醒他,没有耐性乖乖等他睡醒。 她必须要去看看昨晚那个真心到底有没有死! “死猪一头!”男人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无奈只能动动嘴皮子咒骂几声出气。 念头一转,齐冰又不禁担心,难道昨晚的事也是梦境? 她根本没有从这颗珠子里出去过?也没上过那个真心的身?那昨晚的梦——是梦里之梦? 老天!她已经被彻底被搞混了!或许现在她也只是处于梦中? 会不会她现在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抢救,而她的魂魄是暂时出来游荡一下?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梦? “啊——我快疯了!”齐冰抓狂地大喊,此时,门却被悄悄推开了。 来人的脚步声很轻,她没有听到。不会是冰窖里的阿飘吧?如果是她,应该不用推门吧。 列山玄辰警觉地抬起头,大手一把抓住靠近肩膀的外来物。 他太累了,这几天几乎都未合过眼,昨晚不知何时抵不过倦意沉沉睡去,竟连有人靠近都未察觉。 “王爷,是我……好痛!”身旁的女子柳眉微皱,小心翼翼地望着男子。 视线获得解放的齐冰打量起这个及时出现的女子。她的个子真小,应该只有一米五几,素颜朝天,纤细柳眉,水灵大眼,小巧的鼻子配上樱红的小嘴。年纪大概和那个真心差不多,反正也是一副小屁孩模样,却都做了人家的老婆。 想想自己的世界,这样的年龄恐怕还窝在父母怀里撒娇呢。这里的人普遍早婚! 006 黑玉定魂珠 列山玄晨放开手,抓掉肩上的薄被。 “你出去吧,下次别再这样轻率闯入。”如果他再用点劲,那只柔嫩的手恐怕就废了。 男子自案前站起,卷起眼前的画像。昨夜一直望着宛儿的画像思考那个女人的灵异之论,却还是没有结果。他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世上真有神鬼之说。 “王爷不休息了吗?那小如去给您准备早膳吧。”那个柔弱的女子恭敬地说道。 妈呀!那态度只差九十度弯腰了,活像个日本小媳妇!唯男人是从! 齐冰不屑地转过脸,她是打从心里不喜欢这个女人! 地牢里的真心,冰窖里的牧宛玉,院子里哭喊的女人,说实在的齐冰都看不顺眼!尤其这个外表看起来乖巧温顺的第四个女人。 真要比较,当然还是倔强的真心更讨她喜欢一点,不是因为梦境而偏袒,是直觉! “不用了,本王不饿。这些事自然有府里的下手会准备,小如,你还适应不了这个新的身份吗?还是你想做回以前的你?” 列山玄辰冷冷地发问,对女人的温情体贴完全不看在眼里。 齐冰不禁又同情起这个女人,哎!又是一个不得宠的妾吧。十几二十个老婆,宠也宠不过来啊!怎么古代的女人一个个都会主动地往这火坑里跳呢!真是愚昧! “王爷息怒!小如只想照顾好王爷!小如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王爷的作息和喜好,才自告奋勇地代替丫鬟们贴身伺候王爷的!”女人急急地解释,慌得不敢抬头,站在原地不敢迈上一步。 列山玄辰挥了挥手,“罢了,随你吧。暂时不要来打扰本王。” “是。”女人倒退着出了房。 呀!真是不爽这女人的态度!比电视剧里的丫头奴婢还要卑微,这是为什么? 齐冰暗自摇头,不懂!真是不懂!在这里做女人?没意思。 “宛儿,如果你听得到我的话,为什么不出来与我相见?是我害了你——” 男人痛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齐冰感受到了发音的颤动。 对一个过了世的女人那么痴情,却不肯将感情分一点给活着的老婆,他的做法她不敢苟同。 突然,齐冰的视线再度黑暗。 列山玄辰紧紧握住了胸口的黑玉珠,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思绪回到了几日前宛儿气绝身亡时。 “王爷请节哀,逝者已矣。王爷悲伤之时别忘了自身的防范。” 他抱着死相极为难看的宛儿,抬头望向突然出现在房中的神秘老者。堂堂的列山王府,戒备森严,能悄声进入不惊扰到护卫,来者定是身手不凡。 “你是何人?我这王妃刚刚中毒身亡,连王府的下人都不曾知情,你是如何得知?” 七旬老者作势摸了摸雪白的胡子,笑道,“我从府前经过,经老天指示进入劝说王爷。王妃是替王爷所去,这是她的福气。” “你竟然知道宛儿是为我而死?”列山玄辰甚是惊讶。 若不是知道下毒者是谁,他会以为凶手是这个神秘出现的老人。 “当然,而且指示还说明这是一个女子下的手,王爷要注意防范他日的卷土重来啊!” 老者仍然是慈祥亲切的笑容,仿佛不是在说着人命关天的大事,而是谈笑风生。 列山玄辰激动地上前拉住神秘老者,“请高人救我王妃一命!我可以因此奉上一切所有!” “哈哈哈……王爷的深情我为之感动,但一切都因注定,她的阳寿到此,乏天无力。” 若不是念在他是一名老者,冲他的大笑就能令列山玄辰愤怒拔剑。 “本王的王妃逝世有什么值得老先生高兴的吗?”他压着满腹怒气冷冷地问道。 谁知老者仍是满脸笑容,“王爷的安在就值得高兴。姻缘天注定,王爷的命中之人不是此王妃。”他从怀中取出一颗黑色珠子交于列山玄辰手中,“王爷切记要随身携带此珠,这是难得一见的定魂宝珠,能救你性命。他日,若出现向你要回此珠的人就是它的主人,王爷便可知未来的王妃所属何人!” 列山玄辰简直不敢相信,接过珠子仔细观察,并未发现有何特殊之处。 “王爷保重!有缘还会再见,切记珠勿离身!”话音刚落,那个消瘦却矫健的老者便已消失不见。 他不禁诧异,此人的轻功竟是如此之高! “喂!列山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黑漆漆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啦!”珠子里的齐冰郁闷地大喊,“我虽然有阴阳眼,可没有透视眼啊!快把手拿开!” 该死的!做不了人就算了,做个阿飘还是这么受气! 男人缓慢地松开紧握的拳头,摊开的手掌上静静地卧着那颗黑玉珠子。 “你的主人真的是她吗?”列山玄辰幽幽地说道,深邃地目光凝视着掌中之珠。 他无法忽视自己昨日的震惊,那个女人说自己一直住在他的这颗珠子里。 珠子的离奇发热以及刺眼的光芒,他都不能给出解释,难道真如她说的,她并不是真心本人? [这是我的!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明明就是我的!是我奶奶给我的,戴在我身上二十几年了。你是怎么得来?……] 她坚定的话仿佛还响在心间,他痛苦地望着那颗墨黑的小珠子,矛盾、犹豫、疑惑,他痛苦的表情全然落入了齐冰的眼中。 “喂!男人!列山?你在和我说话吗?”齐冰试着开口,他的眼睛看着自己,没错啊!怎么会没反应呢? “列山什么!你听得到吗?”她是发疯了才会这样认为!重重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真是个笨蛋!”这男人摆明是在和珠子这颗死东西说话,而不是她这个活的“魂”。 还是想念冰窖里白衣阿飘啊,至少她能和自己沟通。 “不管她是不是你的主人,我都不会放过她!她加在宛儿身上的我会十倍奉还!” 列山玄辰的话让她打了个冷颤。他凶狠的眼神正映入齐冰的视线,让她加深记忆中的残暴。 他的意思是,叫真心的女孩害死了白衣?他的确没有放过她,光是地牢里的那根鞭就足以让人恐惧,布满三角的鳞片,一鞭下去绝对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但是,那个瘦弱的女人怎么能敌得过七八天的严刑拷打? 还未想通问题,齐冰被迫再次跟随男子离开房间。 “这是要去哪儿啊?”这次她没有奢望听到回答,她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007 雪灵丸 新人居东厢 “爷,昨晚昏厥后一直未醒,要让她服雪灵丸吗?” 土黄色长袍的男子恭敬地低头弯腰,两人正站于东厢房门口。 列山玄辰点了点头并没开口,一旁的男子转眼间进了房。 齐冰不禁纳闷,那个长袍不是低着头吗?想她还是仰着头才看到那个男人的下巴动了动,这里的人难道是头顶上长眼睛的? 屋里的人一定就是那个真心,她现在还是昏厥的,那说明她并没有死。 可是,昨晚她明明感觉到那具肉身了!而且那个列山也能证明自己的确上过她的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列山玄辰跨进屋内,注视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一直昏睡?昨夜她还是个巫术高明的女人,过了一晚又恢复常态了。 土黄色长袍自床前退至他身旁,“爷,给她服下了,还未转醒。这已经是她服用的第九颗雪灵丸了,想必真的快熬不下去了。” 雪灵丸?他们说的是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拜托!这个身体我还要用的,能不能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啊!齐冰轻声哀嚎着。 “再给她服一颗!”列山玄辰沉着脸命令。 他不会让她死!他不会让她死得那么痛快!生不如死才是她应有的下场! 咯咯的声音从列山玄辰握紧的拳头中响起。 “爷……这雪灵丸,府中所剩无几甚是珍贵,世子身子单薄……”土黄色长袍的男人一脸犹豫和不舍,苦心婆娑地想劝说列山玄辰收回刚才的命令。 列山玄辰直接用眼神示意,男人再次行至床前,掐住女子的两腮,将一颗雪白通透的药丸塞入她的嘴中。 珍贵?莫非不是毒药?这男人会这么好心她才不相信!一定另有玄机。 可是,那个下人好像真的很不舍的样子,难道是什么珍贵补药之类的? 总之,那颗东西看起来就像现代的白色巧克力,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列山玄辰走上前去,床上的女子突然有了反应,挣扎着睁开眼睛。 “总算是醒了。”他不带感情地说道。 女子一见他便猛然坐起,慌乱地检查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哼!”男人一阵冷笑,“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这世上难求入口即化的雪灵丸,能治百病解百毒,虽不能令人死而复生却可以续命。这府里你是第一个服用的女人,而且,这段时间里你已整整服了十颗!本王如此厚代你——” 列山玄辰的话却被打断“住口!列山玄辰!你真是下流!”床上的女子苦笑着,“堂堂的震南王却如此变态!以我的体质早在几日前便应得到解脱,就是因为这该死的雪灵丸!你想折磨我到何时?” 妈呀!齐冰震惊了。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残忍! 把人打个半死就用一颗灵丹妙药救活,然后再打,再救,继续打,继续救…… 一直折磨了十来天! “哈哈哈——”列山玄辰突然狂笑,胸口的震动使齐冰毛孔悚然,他的手段?比鬼还恐怖! “本王说过不会让你死得痛快,你忘了吗?既然害怕了就老实招吧,谁派你来的?你们的目的是本王还是另有其他?还有,昨晚的事你怎么解释?别说你不记得了。” “记得才怪!昨晚是本小姐上身!不是她!”齐冰仰头朝男人大喊。 女子冷然接道:“我早就说过,没有人派我来!这府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我要铲除的对象,我是报复你的薄情寡义!至于昨晚,”她警觉地抱紧身子,往后缩了缩,“我不记得任何事情,如果你非要那么做,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活着!” 她说得坚决,眼神中却流露出恐惧之色。 列山玄辰半眯着眼睛盯着床上蜷缩的女子,她的眼神不对劲! “真心,我再问你一次,齐冰是谁?” “是我啊!”珠子里的人不甘寂寞地接道,只可惜没人理会。 女子茫然地摇头,“不曾听过。”她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她的记忆好象只保留在昏厥之前。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的女子呢? 低头抓起胸间的黑玉定魂珠,他没有发现和平时的不同。难道她又回到珠子里了? “你暂且好好休养,本王不会再对你用刑!你还另有用处。” 列山玄辰大步离开,急匆匆地走出新人居。 “你又要去哪啊?”她虚幻的声音从珠子里传出,仿佛不曾出现过。 哎!无声地叹口气,齐冰无奈地安静了。如果这是个梦,就赶快苏醒吧! 只是,她也明白,这似乎不可能是梦了。 “王爷,大夫正候在大堂。”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半路,想必是在此等候迎接的,他不像土黄色长袍那样弯腰低头,可见地位在他们之上。 “贵叔,昨晚可是鸿逸的大夫为真姑娘诊断?”两人健步走在一个长廊上。 “正是。”齐冰不禁又心生疑惑,真姑娘可是真心?昨晚自己好象有要求他找医生的。 鸿逸又是谁?他什么时候安排医生等他的?她怎么不知道? 原来这里的有钱人也有专属的私人医生! “见过王爷。”一个长胡子的老先生背着个木箱给列山玄辰行礼。 男人在大堂上落坐,那甩下摆的样子还真有点气势! “李大夫不必多礼,她怎么样?” 李大夫?不是李时珍吧!哈哈哈…寂寞的她只能自己找乐子。 “依昨晚的脉象看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因失血过多身体甚虚,可今早又不同了。真姑娘的状况,依老夫看,时日不长了。” “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珠子里的女人? “真姑娘的体质本是普通,她身上的任何几道伤对她而言,都可致命,因为王爷的雪灵丸起了作用,她才拖至今日。只是,再好的药也救不了死人,王爷还是留着雪灵丸给世子吧。世子年幼却体质极弱,才是适合服用此药的人。” 列山玄辰沉重地点头,“鸿逸就有劳李大夫了。” 哦~世子应该是王爷的儿子吧?这个男人有孩子了?十几个老婆,也许都一大堆了。 这个鸿逸长什么样?他们说得他像个病鬼似的,倒是挑起她的兴趣了。 008 再见白衣 是夜,男子举头望月。 列山玄辰皱眉深虑,现下发生的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喂!男人!”身后突然出现女子的声音。“你?!是……齐冰?” 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和真心不同。“正是!” 身后赶来一群土黄色长袍的男人,“叩见王爷!”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属下该死!” 列山玄辰朝地上的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这个女子如若是昨夜的齐冰,连自己的身手都不能动她毫分,何况下人。 “你们这里的人动不动就该死不死的,真是呆板!”她轻松自在地走到他身旁,没想到一到夜晚就回到这个身体了,令齐冰异常兴奋。“对了,列山,你给她吃的那个雪灵丸效果真不错,今天没觉得那么痛了。快点给我一颗尝尝味道,它看起来就像我们那里的巧克力。” 她调皮地朝男人伸出手,压抑不住对雪灵丸的好奇。 这么好用的药搞到自己那个世界,一定发大财了!“呵呵……”她不经意地笑出声。 “你在想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白天你在哪里?” 列山玄辰厌恶地看向身旁的女子,她刚才笑得很有贪欲!很白痴! “我就在你身上的黑玉珠里啊,好象今天早上醒来就回到那里面了。”她深感委屈,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真不好受! “今早?何时?” 这男人的话还真是简洁。“很早,你还趴着睡觉呢,直到那个女人出现,叫小什么——小如!也许明天早上我又会回去的。” 看到男人惊讶的表情,齐冰扯扯嘴角,“我也没办法,也许是真心晕了才轮到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听到那个李大夫说她快死了,我起来还把他吓了一跳。” 列山玄辰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去冰窖!”说完便拖着她急走。 “喂!你慢点,我可不会什么轻功。”她只是开玩笑,这里不会真有什么轻功吧。这男人走路太快了,先前在他身上并没有感觉到。 一个踉跄,齐冰差点摔倒。聚精会神盯住男人的手,顿时获得自由。“别拉我!” 她的特异功能今天用了三次摆脱那群土黄色长袍,就赏他一次,哼! 列山玄辰吃痛地摸着手掌,他不能小看了这女人!“走快点,冰窖离这里有点路程。”依她的速度恐怕转眼就天亮了! 齐冰面对这个突然停下来等她的男人,我就是故意走慢的!你能耐我何? 内心狂笑不止。就是要让他急!谁让他为了个鬼无情地对待女同胞。 她用劲一跳,跃到男人身上,双腿夹在他的腰部,两只布满伤痕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想走快点就这样走吧,我全身是伤走不动了。” 无论他再高,她也能跳得上去。想她当初在校时可是拿过跳高亚军的! “你给我下来!”列山玄辰试图把身上的女人甩下,却被她牢牢抱住。从来没有女人这样对他,这种亲密的姿势让他不能适应,毕竟这是真心的身体!是他的仇人! 齐冰想象着自己像只拷拉一样攀在他身上,大笑出声。“下来我就不去!” 那个山洞离新人居有多远她还不知道吗?就是因为懒得走,况且身上的伤可不轻。 她天真率然的笑容映在他眼里,刹那间晃了神。 列山玄辰无奈地搭上她的腰,从容地迈开步子。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具身体,原来她比想象中更加轻盈,抱着她的感觉,似乎没有那么讨厌。 “列山,这是哪里?”她一路上问个不停,这样的方式欣赏他的家,也不错。 “紫竹居。”他有点惜字如金。 齐冰转过脸正视他并挡住了他的视线,男人只好停下脚步。“又干什么?” “这里住的是你的第几个老婆?”如果以后她真要做真心,总要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因素。 列山玄辰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继续箭步走向山洞。 “喂!居然不理我!你不怕我的巫术了?”她再次转过头捧住他的脸。 他却突然严肃地问道,“你现在是个“人”,你确定能看到宛儿吗?”他忽略了这一点。 “废话!”她可是带有阴阳眼的。 “放肆!”他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上。 哈哈……她又是畅怀大笑,“放四还是放三我是不管,你们这套在我身上行不通!” “王爷!”几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难道到了? 手脚一松,自他身上跳下。真是太尴尬了,她不好意思地咬住嘴唇。 “到了也不说一下!”斜眼瞪向身旁的男子,身上却多了一件大衣,长得拖到了地上。 这是他的!上次见他穿过。 “请王爷稍后再进,属下这就去取棉衣。”一个土黄色长袍走上前欲拦住他们。 对啊!他的衣服给了她,他自己却没有穿。 “不必了。”他率先步入山洞,齐冰尾随其后。顿时凉意侵身,她拉紧了大衣。 在进入冰窖的顷刻间,一个白色身影瞬间飞至齐冰眼前,凶狠地瞪着,苍白的手掐向了她的脖子。“啊~”一声惊呼。 列山玄辰飞快地转身,只见齐冰痛苦难耐地憋红脸,双手护在颈部。 忽然她胸口间红光闪烁,白衣鬼魂被震了出去! 重新获得呼吸的齐冰朝前方怒喊,“牧宛玉!你这是做什么?我是齐冰!” 刚踏进这个冰窖就被人,不是被鬼魂掐住了脖子,这滋味不好受! 不过她的胸口是怎么回事?正在纳闷的时候一只男人的大手扯开她的大衣兼里衣! 还未反应过来时,胸口的火红胎记暴露在空中。怎么回事? “这个真心也有胎记?”她不禁脱口而出。她的身体从小就有一个小小的胎记,长在两胸之间,火红地像燃烧的火焰。 “她没有!”虽不曾宠幸过她,却因她的诱惑见过她赤裸的全身,他肯定,真心没有胎记! 齐冰发现远处盯着她胸口却痛苦的白衣,她明白了,她怕这个胎记! 拉紧自己的衣服,奋力甩了男人一个巴掌。啪!惊愕了列山玄辰。 009 地狱之火 列山玄辰愤怒地凝视这个大胆的女子。 她竟敢动手打他!“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冷冷地从嘴角挤出怒意。 “你凭什么揩我油吃我豆腐!动手扯我的衣服?虽然这不是我的身体,可现在我是她的主人!况且,你的宛儿怕这胎记,你懂吗?”她指向前方角落。 “宛儿?”他顺着她的手望去,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宛儿,你在吗?你在哪?” 白衣鬼魂飘至他眼前,伸手急欲抱他。然而,还未碰到他时便刺痛地收回手。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体内?为什么还看得见我?” 白衣将视线对准了齐冰。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她身的。我是带他来见你的。”她看向一人一魂,“你们有什么话说就赶紧说吧,我帮你们传达。” 列山玄辰狐疑地问道,“宛儿真的在这里?”他可是只听到她在自言自语。“你不是在装神弄鬼吧。” 他不敢相信,假如宛儿的魂魄果真存在,为什么自己看不到? “她刚才差点掐死我,你不相信还带我来这里干吗?” 齐冰嘲讽地看他,这个男人真够矛盾! “我看不见她!”列山玄辰落寞地出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扯谎骗我。”有她在场,似乎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我想看到她。” “玄辰——”白衣鬼魂深情地望着男人,“我何尝不想让你看到我?”她一个转身朝齐冰喊去,“你让他把这颗珠子拿掉!” 让他拿掉定魂珠?笑话! 那天她还说因为珠子靠不近他,否则就把他带走了。她是想要他的命! 齐冰清楚地知道她的意图,“这个不可能!我会想办法让他看到你的。”其实她也是说说而已。 “牧宛玉,是时候上路了。” 谁的声音?齐冰突然查找四周,不是白衣,不是列山。是谁? 四个黝黑的男“魂”出现了,因为他们不是走着来的,齐冰将他们定义为“魂”。 “你的魂魄被锁在尸体附近这么多天耽误了投胎,现在已经重新选好人家了。跟我们走!”其中一个平静地说道。 嘎——投胎?敢情这几个是黑白无常加牛头马面?可他们并不可怕,和人没有多大区别呀! “不!我不去!”白衣缩向后方,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你们是谁?抓她去投胎?那我呢?我也是个魂啊!我该怎么办?” 齐冰紧张地问向那几个男“魂”,一旁的列山玄辰更是讶异!“谁来了?你在和谁说话?谁要去投胎?”他一把拉住女人的手,扮过她的身子。 “哎呀!你别捣乱。”她挣扎出来继续说道,“我什么时候去投胎?我要投胎到自己的世界!” 其中一个魂掏出一个口袋,朝墙角的白衣张开口子。 只见白色影子瞬间被吸至袋中,被严严实实地扎紧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是地狱使者转世,就算只是魂也不归我们管。”貌似其中一个这样说道。 另一个接口,“而且你的阳寿未尽。” “你身上的地狱之火表明着你的身份,你不是我们能碰的。”不知是哪个魂说的。 什么跟什么?这明明只是个胎记! “你们要把她带去哪?”貌似袋子里的白衣没有声音了,不会死了吧?不会!魂魄怎么可能会死呢。“喂!你们等一等。”她快追到洞口了。 列山玄辰跟着她走出冰窖,“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出自导自演的戏可真够精彩的!” 他被耍了!根本没有什么灵异之论,一切都是这个女子的满口谎言! “真心,我真是小看你了。”他冷酷地笑道。 该死的,这个男人又不相信她了! 齐冰叹了一口气,“列山,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刚才的事,你的宛儿,去投胎了。” “你以为我还会信吗?”他不是傻子!只怪自己太放不下宛儿才会上了她的当! 突然灵机一动,“你不相信?可这身上的胎记怎么说?你不是说真心没有的吗?我是从小就有的!”真心是他老婆,这么明显的胎记不可能没看过吧。 “如果明天白天我又回到珠子里,你可以试试牛眼泪!” 好象恐怖片里有说到牛眼泪可以看到鬼魂,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列山玄辰又是一震!急于愤怒竟忘记胎记这回事了。 “你胸口那团火焰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对真心一直都是严加看守,她应该无法刻意在身上添加胎记。 “这个胎记真的有点没道理,我也说不清楚。我比你更想知道这团火焰的来历!”她不顾身旁的男人独自朝着前方走去,“如果明天我消失了,记得将牛眼泪擦在眼上,或许可以看到我的魂魄,这样就不用解释今天的戏码了。” 齐冰头也不回地喊道,瘦小的身子消失在夜色中。 伫立在山洞口的男人望着远处的背影,目光逐渐阴冷。 倘若明日再不见宛儿,他不会再留着她!不管她是真心还是齐冰,她都得为宛儿陪葬! “这到底是哪个院?”齐冰失措地观察着四周,她迷路了。 身体的伤痛和疲倦致使她全身无力,她走不动了。管他是哪个小妾的院子,先进去再说。 [子墨居]三个大字从头顶掠过,她已经进去了,她必须找个地方休息。 冷清寂静的院子里空无一人,现下是深夜,大概都已经睡了。 齐冰拖着沉重的步子恍然地推开一扇门冲了进去,头晕眼花的她匆匆瞟了一眼,运气不错! 是个卧室,而且还是空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倒头大睡。这个女人的身体被折磨得太厉害了,她撑不住了。 迷糊中,齐冰再次进入梦中,此次,她看到了自己的出生。 老旧的医院里,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痛苦地连连哀叫,那是她妈妈?好象和自己有几分相象。 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围着她滚圆的大肚子,突然一个长得黑神恶煞般的男子出现在她身旁。“妈!”梦里齐冰是站在产房一角观看,她紧张地叫出声,她担心自己的妈妈和肚子里的等待出生的自己。可惜,身穿白大衣的人继续忙碌着,她妈也是继续哭叫,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男人,也没人听到她焦急的喊声。 男子眨眼不见了,哇的一声传出,孩子出世了。那便是她自己! 产床上,医生的手套上,她母亲的下身都是醒目的鲜血,整个产房充满着刺鼻的血腥味。 生孩子原来是这样血腥的,自己的出生是母体的痛苦和艰辛换来的。 010 活埋真心 “恭喜你啊,是位千金。”医生将通红的孩子抱到疲惫的母亲旁。“医生,麻烦你转告一下我的家人,他们一定等急了。”产床上的母亲笑得很欣慰。 “她的胎记好可爱啊,像一簇小火苗!”护士大惊小怪地叫道。果然,齐冰看到了那个丑陋,而且肮脏的小身体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胎记,真是他们所谓的地狱之火吗? 刚才那个男人难道是地狱使者?她果真是他转世的吗? “妈,是个女儿!你听到了吗?呵呵…爸,你有孙女了,我要做爸爸啦!”产房门口的年轻男子兴奋地叫着,一旁的中年夫妻也是满脸的笑容。那是她亲爱的家人啊! 她的家人真的没有重男轻女,迎接她出生的是——全家人幸福的微笑。 看见床上出现的女人身体,列山玄辰几乎想冲上去将她一把拎起,阻止他的是一颗晶莹的泪珠,他不知道这是来自谁的眼泪。 只是,那颗落仿佛落在了他的心里,那种陌生的情绪让他不安。 天亮了,现在的她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子墨居]? “起来!”他抓住女人胸口的衣襟,迫使她坐起,可待他松手时,女子的身体又滑了下去。 她是处于昏迷状态。“贵叔!” 房门应声而开,走进一个中年男子,“王爷——”看见床上的女子他也惊呆了。 此时,齐冰刚从梦中醒来。视线中出现的是床上昏睡的女人,她立即明白,自己又回到黑玉珠里了。真是要疯了!两次莫名其妙的上身都结束在醒来之前,看来下次她要坚决不闭眼。 “她怎么睡到王爷的卧房来了?”蓝色长衫的中年人是她见过的。 列山玄辰皱眉道,“去请李大夫来。” 看不见男人的表情,身后的贵叔也在此刻退出房间。他的语气似乎不太轻松,他不可能是关心这个女人吧!是那个真心快挂了吗? 梦里老头的话她并不是很明白,但却可以确定这个真心就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她! 这不是摆明了自己快死了吗?齐冰忽然觉得心头酸酸的,要死的人,是自己,却也不是。 总之,她是真心,真心就是她,她们是息息相关的。 过不了多久,那个“李时珍”大夫就来了。他该不会是住在王府里的吧?这么快的速度! 上前把脉,翻开眼皮查看,再掐腮看舌,肤浅的路数。 “王爷,真姑娘怕是熬不过今天了,需要准备后事了。”大夫恭敬地退下了。 她竟然要死了!列山玄辰握进拳头,说不出的恨意。 她的性格是如此刚烈,折磨了这么多天却只字未吐,可见她背后的组织有着顽强的意志! 既然无法再折磨她了,就让她给宛儿陪葬吧。 站在山洞隧道内的列山玄辰,犹豫地看着手中的透明带淡棕色的液体。这是她说的牛眼泪,不懂自己为何会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粗粗地出了一口气,动作迅速地将液体涂于眼上,干脆利落地进入冰窖。 该死!他上当了!这里并没有宛儿的魂魄! “列山,你看得到我吗?”女子的声音从胸口传来,他诧异地举起脖子上的黑玉珠。 竟然真的有一个女人! “你?!你是齐冰?”珠子里的人小得很难看清容貌,但和真心绝不是相同的容貌! 齐冰兴奋得在黑玉珠里翻滚,“终于有人能看到我了!亏你刚才还犹豫半天的,听我的准没错!不过,你的宛儿昨晚就去投胎了,你该相信了吧。” 列山玄辰靠近珠子,里面的女子穿着怪异的衣服,袖子和裤腿都少去一大截,露出白皙的手脚。“你一直都在这里面?平日一直跟着我?” 如果是这样,他做的所有事都被她看在眼里? “是啊,除了那两次上了真心姑娘的身,这几日我都是跟着你的。从地牢里鞭打她开始,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看到了,包括……上厕所。” 脸红!“不过,不该看的我是没看,我可不想长针眼!下次你把衣领拉好点,别露出珠子我的视线就被挡了。” 她也是逼不得已! “你确定宛儿的魂魄已经不存在了?”他避开尴尬的话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宛儿! 齐冰用力地点头,“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你再也没机会见到了。” 白衣投胎了,现在应该已经是个婴儿了! 列山玄辰冲出山洞,愤恨地洗掉眼上的牛眼泪,他擦这个是为了看宛儿,而不是其他不相干的人! “不要洗啊!男人,你——”她的声音消失了。再次凝视那颗珠子,很好,一切正常。 子墨居的凉亭内,男人把酒狂饮。 颓废了这么久,是时候结束了。“将王妃下葬吧!”借着酒劲狠下心,既然她的魂魄已经离去,也该让她入土为安了。 一旁候着的两个身穿土黄色长袍的男子应声退下。 齐冰疑惑地思考着,爱人的葬礼他都不参加吗?居然让下人去办,可能怕是会不舍吧。 抓起酒坛又是猛灌,这男人是想把自己喝醉吗?还是,这里的酒淡得像水没味道啊! “来人!”他一声高呼,四个大汗从周围聚来。“王爷有何吩咐?” “新人居的真姑娘状况如何?”列山玄辰问完便往嘴里送酒。 这几个人是他的保镖吗?她怎么没发现旁边有人? “不清楚,脉象全无,身体仍温。似断气又如活着。”下人据实禀报。 亭内的男人动手打开新的酒坛,迟疑了半分钟,开口道,“在后山挖个坑将她埋了。” 什么?!!“王八蛋!你将她埋了我喝西北风啊!”齐冰愤怒地大喊,只是他再也听不到。 呜……怎么办?自己还在这珠子里说明那个真心的魂魄并未离体。 这男人居然要将她活埋!残忍得变态的臭男人! 谁来救救我啊!不是!谁来救救真心啊!谁来救救那个身体啊! 黑玉珠里的女子无助地发愁,这次是真的慌了神了。而那个残暴的男人终于撑不住醉倒在石桌上。这下完了! “你给我醒醒!你快起来收回成命!”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吗? 011 重生 正当齐冰苦恼时,小如再次出现了。 “来人,将王爷扶到卧房。”她这次颇有女主人的风范。 她好象说过她是随身服侍这个男人的!看他醉倒了才出现,还算是了解他。 齐冰猜想,如果这个女人早一点出现,他的态度绝对不会太好,今天是他葬老婆的日子。连同那个她急需的肉身也一起被葬! 真是可恶至极!他一定知道晚上动不了她才趁白天将真心活埋! 你丫的真心,怎么没个老情人或家人之类的?怎么关了这么多天就没人来救呢? 不对啊,这个小如想干什么? 帮他脱衣服擦身体就算了,连自己也脱了? “王爷,小如知道你您伤心,让小如陪您吧。”陪就陪吧,为什么脱了衣服到床上陪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齐冰的双手蒙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却又忍不住张开指缝偷看,再瞬间闭合。 女子主动亲吻男人的脸部,还好她看不见,可是这女人光溜溜的身体她可是全看见了。 “谁?”是那个男人醒了吗? “王爷,”见列山玄辰转醒,女子吻上他的薄唇代替回答。 急促的呼吸声,女子的娇喘声令人面红耳赤。 拜托!能不能先将黑玉珠拿掉!齐冰暗自苦恼,这限制级的镜头不会让她观看现场版的吧。 床上的男人一个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近一个月都未碰过女人,他的生理欲望被挑起了。 “小如,你太大胆了。”找女人侍寝向来只有他决定,“不过今天本王不怪你。” 这男人果然是性欲至上!心爱之人在下葬时,他却在这里风流快活! “下贱!”齐冰忍不住骂出声,反正没人听得到。 不过这女人真是虚伪,根本还没切入正题就发出这种声音,上床都要装? 在列山玄辰压上女子身体时,“啊~”一声惊呼,“王爷,这珠子咯到我了,能不能先将它取下?”她小心地问道。 列山玄辰身子一颤,利落地起身穿衣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小如。 她是哪里做错了吗?还是说错了什么话? 幸好幸好!他半路刹车了,那个女人总算是说了一句关键的话,提醒他珠子里还有个她! 齐冰松了一口气,活了二十几年她连个带黄的片子都没看过,何况是火辣的现场版! 列山玄辰快速赶往后山,希望还来得及。 不知道为什么,当小如提到珠子时,那个神秘老者的话就响在了耳旁。 他必须要弄明白这珠子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真心,暂且再留她一晚。 “王爷!”他的出现让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一个宽大极深的土坑出现在齐冰眼前。妈呀,这坑能放几口棺材呢,有必要挖那么大吗? 不过多亏挖了那么大,拖延了时间。希望这个男人来这里的目的是阻止活埋的! 一旁的棺材大开着,地上躺着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唇紧闭。“她怎么样?” 切!这个男人也会良心发现吗?现在关心会不会太迟了? 就这样随随便便把一个受伤的女人丢在地上,还是打算活埋的! “已经断气,真姑娘去了。”下人的话惊到了他,齐冰感觉到了他身体微薄的颤动。 她死了?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死了! 列山玄辰不明白自己内心为何会接受不了这个必然的结果。 罢了,既然已去,就随她去吧。 “将她葬了吧。”矛盾的心理让他犹豫,最终还是选择让她下葬。 纵使黑玉珠里的女人与她毫无关系,他也不想再对着这张脸了。 “啊?她死了?那我怎么办?既然她死了为什么我还在这珠子里?”齐冰慌乱地想闯出黑玉珠,“臭老头!你不是说老天自有安排吗?这个安排什么时候到啊?” 她急得快哭了,不过就算哭了也没有眼泪。眼看着真心被放入棺材,接着被抬到了坑里。 “怎么办啊!老天爷,你还要困我到什么时候!” 她愤恨地朝天怒吼,土黄色长袍的大汉抬起棺材盖朝坑里盖去。 列山玄辰察觉到胸口的灼烫,低头的刹那,棺材盖从坑里飞出,瞬间即碎,吓傻了在场的大汉,下一秒便腿软地瘫倒在地。 棺材里女人愤怒地站起,彻底加剧了他们的恐惧, “诈……尸?……还……魂?” 齐冰感觉到肉身时,侥幸发现棺材还来不及盖严实,一丝亮光透进来,她还看得见!立即动用特异功能将棺材盖打飞。 “列山你这王八蛋!居然要将本小姐活埋!还不快拉我上去!” 男人震惊地看着站在坑里的女人,她不是真心!她的语气和眼神都说明了,她是齐冰。 列山玄辰腾空而起跃向女子,大手将她的细腰一带,转身便飞出了深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齐冰完全被他帅气的动作给俘虏了,还差点忘了刚才的活埋之事。“哇!你会功夫?这是轻功吗?你教教我吧!” 她欣喜地拉着男人的衣摆,却又在下一秒换了脸色。啪!一巴掌甩在列山玄辰脸上。 还是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除了她,所有人都呆住了。 王爷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却施展轻功救她上来,还——挨了一巴掌! 这个女人还魂又怎么样?她又死到临头了。 “注意你的举动!太放肆了!”这个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自己出手了。 齐冰不理会他转身朝着在场的人,“曾经的真心死了,如今的我是重生的!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想必刚才你们已经见识过我的本事了,如果下次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就算是听那个嗜血王爷的命令也不可以!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次飘离这个身体。现在是大白天,她却顺利上身了,应该不会再回到黑玉珠里了吧。 “把这个还给我!”她动手扯下男人胸口的黑玉珠,将绳子重新打结套在了自己颈间。 希望它能定住自己的魂魄!拜托!拜托! “抱我回去!”命令地眼神瞪向列山玄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没办法走山路。 傻在一旁的大汉们再次死命地睁大眼睛,他们没有听错吧? 然而列山玄辰配合地拦腰抱起齐冰更是让他们的眼睛差点脱窗。 012 沐浴(一) 列山玄辰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便回到了府中的子墨居。 “我以后要住这里,你快将这里的小妾或者正妻什么的给迁出去,我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免得钩心斗角。” 好像老婆多的人都免不了上演暗地里的战争,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将女人轻轻地放下,他冷酷地说道,“你凭什么住在这里?新人居已经归为你一人所住,你还贪恋子墨居?你不知道吗?你没有权利挑选住所!” 把她带回子墨居是因为就近原则,他还需要和她约法三章。 这个女人大概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竟然看上他的居所,还大言不惭地让他清空这里的人。 她对自己未免太过自信了。留着她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引诱真心背后的人主动上门。 真心的确是死了,她的身体仍好好地活着。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除了他! “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就是要住这里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先吩咐下人给我准备洗澡水,这身体臭死了!” 齐冰不理会身边的男人,胡乱地脱着身上的衣服。这古代的衣服怎么那么繁琐?这里系着那里扣着,脱起来极不容易。 这是她见过自己身体穿的第二套衣服,大概是几天前第一次借用这具肉身时换的,原来那件已经残破不堪了。 大热天的,这个真心十天没洗澡了吧!而且全身血迹,今天再沾上了后山的泥土,又躺了棺材。实在是晦气得很!她要彻底大扫除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去吩咐丫头什么的准备洗澡水啊,浴室在哪?” 其实她也明白身上的伤虽已结疤,最好是别碰水。可她的生活习惯不允许自己的身体有半点异味,这样太不讲卫生。 列山玄辰看着女子大咧咧地除去身上的衣服,只剩下纯白的里衣也被她卷起袖子和裤腿。 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沐浴,不过依她的个性,固执得听不进劝告。 “浴室在右侧的边房。你先去吧,小红会去伺候你。”他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为她考虑,只是必要地笼络她,他必须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掌控范围。 曾经的真心必定是他的敌人,如今的齐冰,将会是他用来对付敌人的有力棋子。 齐冰带着好奇的心情仔细视察了“浴室”。 这算那门子的浴室?空旷的房间里除了一个屏风就只有一个木桶,当然不可能是现代那种连接水管的浴桶,就是普通简单的木质大桶。 这肯定是谁用过的!她笃定。真不卫生啊,可这里也没有一次性的塑料袋子吧。 “喂!男人,你过来!”她要换一个新的! 没有淋浴器和浴缸她都可以接受,总得配个专用的沐浴桶吧。 吱的一声,木门被推开,男人的脚跨了进来。“小红已经在给你准备热水了。” “我要个新的,我不用别人用过的!”她指着浴桶朝他说道。 列山玄辰双眉紧皱,看得出他的微怒。“你可以回你的新人居去,那里有你的专用桶!” 她鄙夷的眼神好像这桶上沾了什么病毒一样,看得他极为不舒服。让她在这里沐浴已经是很纵容她了,居然还嫌弃他的东西。 “王爷,热水准备好了。”门外一个女孩低着头轻声开口,不敢进入屋内。 齐冰犹豫着,门外女子细弱的胳膊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盆,想必重量不轻。 “先进来吧。”再端下去恐怕她的手要吃不消了,齐冰好心地叫道,门外的女子却依然站着。仿佛她没有出过声。 “诶!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进来吗?” 搞没搞错!自己可是为她着想诶,她却不领情。 “进来吧。”列山玄辰低沉着声音说道,门口的身子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却仍然低着头。 原来是个只听他的话的丫头!这感觉真不爽。 “我要这个丫头!还有,告诉我这里从前是谁住的?有没有得过什么病?” 其实她想问的是,得没得过妇科病之类的,面对一个大男人她还是不好意思问出口。 她的话想来是惊到了那个叫小红的丫头,她的小脸正紧张吃惊地盯着她,貌似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般。 “你放心用吧,本王身体很健康,而且鲜少在这过夜,这专用浴桶下人有定时消毒清洗。” 嘎——这是他住的地方?不会这么巧吧,上次随便钻入一个院子就碰巧占了他的窝?不过上次黑灯瞎火地什么也没看清,今天白天才将这个院子仔细看了一遍,她还以为是那个叫小如的女人住的。因为看她不顺眼才想抢她的房子,原来是搞错了。 “小红,从今天开始你便伺候真姑娘吧。待她沐浴完毕把这琼花玉露膏擦在她身上。” 列山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小瓶递给丫鬟,“是,王爷。” 小红还没说完那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还主动将门带上。 接着,小红有进进出出地端了好多次热水进来,再拎了一桶凉水,说是烧开放凉的,用来兑热水用的。 难道这些都是滚热的开水?这不是要烫死她吗?大热天的应该拿井水冲凉才对啊! “小红,这水太烫,拿井水就可以了。”触摸着装了半桶的水马上缩了回来,这身上的伤肯定接受不了这个温度。 丫鬟小红恭敬地回道,“真姑娘,这是王爷吩咐的。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沾了生水要发炎的,姑娘放心,小红会给您兑好温度。” 语毕,她有提了几桶凉水倒进木桶,齐冰则尴尬地站在一旁看她忙着。 她是真想帮忙的,可好像搭不上手。 “好了,可以用了。”小红伸出手准备替她脱衣服。“真姑娘,小红为您宽衣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让别人脱自己的衣服太奇怪了,何况还是个女人! “你出去吧,我洗完叫你。沐浴露洗发水放在哪里?还有,我的换洗衣服呢?” 平白无故地让别人伺候,她不习惯。洗个澡而已,不劳别人帮忙。 “沐浴露?洗发水?姑娘说的是什么小红不明白。”丫鬟满脸疑惑地问道。 013 沐浴(二) 晕!这里该不会就用清水洗头洗澡吧?“我的意思是——沐浴用的东西,你们这里的人都用什么东西洗澡的?” 小红恍然大悟地点头,“哦,王爷用的檀木香膏,是猪苓和上等香料做的,我们下人则是用皂角膏和澡豆,各住所的夫人们用的是不同香味的胰子膏或是猪苓膏。” 齐冰纳纳地点头,除了皂角其他的都没听过,“给我用茉莉味的东西吧,随便什么。”对这些东西她根本不懂,无从挑选。 “好,王爷的子墨居里没有准备其他香味的猪苓膏,小红这就上库房去取。” 拿块香皂还这么麻烦。“算了算了,有什么用什么吧。”自己都到了这地方,还能挑什么? 齐冰坐进木桶的刹那,身上就传来刺痛感,这破伤口!真是磨人。 不过,看着桶里浑浊的温水,她不禁脸红。这下怎么办?应该用清水冲洗一下才会干净啊!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谁啊!”这里的门窗都没有安全感,那个敲门的人已经推门进入了。 “姑娘,小红给您打来了冲洗的净水。”还好!是她。 迫于无奈,她只好光着身子在站在一个宽大的盆中,任由小红一瓢一瓢地帮她冲洗。 这里的洗浴设施有待改善! 羞红着脸抢过小红手中的粗制棉布,“我自己擦吧。”虽然这身体不是自己的,暴露在别人面前还是会不好意思。 “让小红来吧,待会还要帮姑娘上药呢。”小红抽走棉布再次细心地帮她擦着身子。 算了,她要是再推脱倒显得自己做作,那个真心应该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 “小红,之前你是伺候哪个主子的?听说你们这里有很多个夫人。”这个丫鬟细心体贴,手脚利索,动作娴熟。 “回姑娘,小红是子墨居里的丫头,伺候王爷的。” 哦,自己又抢了他的丫鬟。“从今后就要跟着我了,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我们做下人的伺候谁不是一样?从今天起姑娘您就是我的主子,姑娘放心,小红一定会尽心尽责地照顾您。” 看她着急担忧的样子,齐冰于心不忍,自己的话又没什么别的意思。 “别老是您啊您的,我还不老!”通常我们对长辈才尊称您,“跟着我不用提心吊胆,我不会吃人,也不会打骂下人。你给我擦了什么药膏?” 身上的刺痛感消失了,到处凉凉的,很是舒服。“这是琼花玉露膏,对任何伤都很有功效,止血消炎去肿化瘀的,还不留疤呢。” 这么神奇?那要多准备一点,将来如果出了府在外面或许用得到。 “小红,给我备上几瓶,以防不时之需。”她暗自盘算着以后的生活。 正在帮她涂背的小红轻笑道,“姑娘,这琼花玉露膏可珍贵着呢,王爷曾赐了王妃两瓶,其他各房夫人都没有见过呢。” “是吗?”这么说来,白衣鬼魂在他心里还真挺有地位的!“那我就和他说用完了,看他给不给我!这东西冬天用来涂脸滋润应该也不错吧。” 难得碰上好东西,当然奋力淘宝了。万一以后走投无路了,还可以变卖。 偷乐的齐冰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进来的人。 “王爷!”小红的声音将失神的她拉了回来。 拉上衣服遮住身体重要部位,她羞愤地怒斥,“王八蛋,我警告你!下次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休怪我不客气!”她的嚣张跋扈挥洒的淋漓尽致。 小红惊得当场跪在地上,“王爷息怒!”齐冰一把抓起地上的丫头,“无缘无故地跪着做什么?以后不准动不动就跪,知道没?” “姑娘——”小红急得朝齐冰不停地挤眉弄眼想暗示着什么。 “以后想进我的房要敲门,这是基本礼貌你不懂吗?”齐冰甩开小红拉扯的手,扬起头瞪向身前的男人,“还有,我身上的疤痕都是拜你所赐,如果那个琼花玉露膏真的有效就给我多准备几瓶。好好的一个身体搞成这副德行!” “你果真要住我的子墨居?”列山玄辰凝视着这个霸道无理的野蛮女子,自己堂堂的一个王爷却拿她没辙,先后挨了她两次巴掌,又时常当着下人的面对他怒骂。 齐冰在小红的帮助下套上了纱衣,“当然了,非住不可!” “好,琼花玉露膏就放在卧房,用完你自己去取,小红知道在哪。把衣服穿好出来,我在外厅等你。” 齐冰正想反驳,发现列山玄辰已经出了房门,这男人走路真够快的! “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和王爷讲话?王爷的脾气可是……”小红欲言又止,“总之,以后不能这样,万一王爷生气可就麻烦了。” 小丫头简直不敢想象齐冰刚才对王爷的态度,她虽是王爷的侍妾,也不能如此无礼。 “小红,你家王爷很凶吗?大家都很怕他吗?” 看小红刚才为自己担心地下跪,她心里飘过一层温暖,她是这里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王爷很严肃,只有和王妃在一起时脸色才会缓和。王爷容不得错误和不敬,他的处罚很严厉的,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不过今天王爷怎么没生气呢?” “哈哈……”齐冰忽然大笑着拍着小红的肩膀,“你放心,以后在我身边不用再怕你家王爷,我罩着你!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单纯的丫头眨着眼睛犯起糊涂,这个真姑娘的个性和传说中并不一样啊。还有,王爷对她的态度也不像大家传言的那样。 “对了小红,为什么他别的老婆就是夫人,称呼我怎么用姑娘?” 这个府里的人好像统一称呼真心为真姑娘,她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姑娘不知道吗?那是因为……姑娘进府半年还未曾……未曾和王爷,圆房。是王爷吩咐我们下人称呼您为姑娘。”小红尴尬地解释着,小脸憋红地盯着齐冰,似乎她的问题很没水准。 “原来是这样!这个真心还真是没半点本事,唉!做了人家老婆半年都是独守空房,岂不寂寞孤独?” 她的脱口而出更令小红惊讶,这个真姑娘怎么像是在说别人一样! 014 DIY制衣 齐冰读出她眼里的疑惑,凑到她耳边说道,“原来的真心死了,我不是她。”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落了地。“姑娘你别吓唬小红,小红很胆小的。” 呵呵,的确,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吓到她了。 “小红,我知道这说来不太可信,但我不想瞒你,我的确不是真心。如果你之前有接触过真心就应该感觉得到我们的不同。在这里你是我唯一亲近的人,我希望我们可以诚心相对。” 齐冰认真的眼神和平静的语速煞是诚恳,小红怔怔地点着头。 “姑娘放心,小红对您是绝对真诚的!这是奴才的本分,我懂的。” 听了她的话齐冰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小红,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做朋友,而不是主仆!” “那不行,不行的!姑娘是小红的主子,小红怎敢高攀?” 小丫头连忙挥着双手摇着头。 真是榆木脑袋,奴性十足。“我说可以就可以,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她下了最后通牒,搞定身边的丫头才能清楚自己的地位。 在这虚幻的时空生存,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容易,不知前方等待她的是陷阱还是牢笼。 面对陌生的环境,齐冰难免惶恐。 “姑娘不要生气,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唉,丫头就是这样没主见没个性。 “听着,小红,以后别再姑娘来姑娘去的,也别称呼我为您,我叫齐冰,我的家人都叫我冰冰,私底下你可以这样叫我,不过外人面前就叫我真心吧。” 那个清晰的梦她记得,真心就是另一个她!在这里她必须代替真心活着。 “是!姑娘。”小红显然不习惯该称呼。 怒目瞪去她才改口,“冰……冰。” “这还差不多。”齐冰上前主动给了她一个亲切的拥抱。“对了小红,府里有什么布料吗?我想做件衣服,这样没法出门。” 齐冰拉着自己表情别扭,这外衣里衣肚兜里里外外好几层,还不闷死自己? 尤其是这肚兜,实在穿不惯。真心的胸部怎么看都超不过三十二A,薄薄的肚兜根本不能代替胸罩,搞不好以后就下垂了。 “做衣服的剪子尺子粉笔之类的也给我拿过来,缝纫机是肯定没有吧,那就按你们这里的习惯给我备齐工具。” 幸好自己以前学的是服装设计,自己动手做点衣服简单得很,可文胸,还真没做过。 小红愣愣地走出屋子,一不小心撞上了门外的柱子,“哎呦!” 她吃痛得摸着额头,“不是真姑娘傻了就是我疯了。”今天是有史以来自己发呆犯傻最多的一天,以前伺候王爷虽担惊受怕却也不曾这样。 真姑娘的话怎么那么难懂呢?而且她竟然要自己做衣服!而且她说的“缝纫鸡”是什么?难道做衣服还要先杀一只鸡吗? 等小红带着东西再次进房时,齐冰只穿着一个肚兜和宽大的底裤。 “怎么都是这些丝绸和粗棉布?糟糕!”她摸着毫无弹性的布料,她还能妄想现代的材料吗? 还有,这里做衣服全是靠手工的!工具就是针和线,剪刀,竹尺之类的。 “这些都是普通的女红工具,府里夫人们的衣裳都是上门量取定做的。其实在新人居里有几大箱姑娘的新衣裳,不然小红带您——你去挑挑看。” 小红的推荐她根本不考虑,这里的衣服不适合自己!“算了,我自己做吧,就用这白色的粗质棉布吧,穿针。” 齐冰动作利落地剪下两大块白布,在胸前比了比大小,剪成圆形里外合了三层。无奈啊,这里没有海绵硅胶什么的,就简单点吧。 接过针将周围稍稍收合,再连接起来,套在自己的胸部上比了比,勉强凑合。 可是背后怎么办?肩带呢?不锈钢的小钩子肯定是没有的,弹性肩带也是无处可寻。 齐冰瞄向白色轻纱,突然计上心来。 “这个文胸可是我的处女之作啊!总算是完成了。小红帮我系上!” 齐冰自己动手系着颈后的丝带,这两根丝带缝在罩杯之上,系在脖子上就代替了肩带。 而另两根丝带缝在两侧系在背后,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哈哈……我真是太有才了,这种菜鸟级别的文胸在这古代也算是先列之物了吧。小红,你看看怎么样?” 看齐冰得意的样子,小红再次纳闷,原来她说的衣服就是这个东西?“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这叫胸罩。你看,这样就完全包裹住了两个胸部,可以防止下垂变形的,而且走路跑步也自在多了,你们的肚兜根本不管用。” 齐冰觉得胸部就是她走路最大的障碍,虽然它小得可怜。“等下我教你怎么做,以后你也要每天戴这个,不然以后你老公会嫌弃的!” “老公是什么?”小红紧跟着发问,真姑娘的话实在难懂。 齐冰一边忙着剪裁一边回答,“老公就是丈夫,你们这里的相公。你知道吗?做女人啊,要有一个完美的胸部和紧翘的臀部才能吸引男人,我现在给自己做条合身的内裤。” 这里的底裤根本是老头子的裤衩,又宽又长。不过拿这完全没有弹性的料子做内裤,还真有点困难,而且老师说了,内裤是学裁缝的关键。 可是,她只好改良了,将内裤也做成了两边系带子的类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贴身塑臀。 “小红,我这套比基尼怎么样?改天我可以穿这样去游泳了,一定很抢眼。” 齐冰旋转着身子炫耀自己的新作,如果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一定会将这套内衣带回去做纪念。这可是她做的第一套全手工的内衣。 “冰……冰,”小红困难地叫出她的名字,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自己还记着王爷在厅里等着,“我给你更衣吧,王爷还等着呢。” “让他等呗,衣服都没做好,怎么更啊?”她可不打算在大热天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准会让自己捂出痱子的。 “啊?你还要做衣裳?我们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王爷他——” 小红根本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015 新衣风波 她的话被齐冰打断,“别管你家王爷了,等一下会让他死啊!等不住他自己会过来的。而且,做衣服很快的,把里衣改改就成。” 三两下剪去了白色里衣的大半截袖子,前襟两侧剪平再对缝起来,去掉高竖的领口,剪成了宽大的一字领,一件宽松的T恤就出来了。 裤子更是简单,直接缩短至大腿中部,剪掉高腰改成低腰,找不到拉链和纽扣就直接系带子。 搞定!只剩鞋子了。 “小红,给我找双纳好的鞋底。”她要做双夹指拖鞋,这绣花鞋太闷了。 半个时辰不到,齐冰已经穿戴完毕。“走吧,小红。” “?冰冰!你准备……就这样走出去吗?不行!赶紧换回去,这样不妥!” 小红死命拽住齐冰不让她出房门。 “你放手呀,小红,你们家王爷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再说我也没怎么样啊,裹得严严实实,三点未露,也不是穿泳装出门,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齐冰知道这丫头是为自己着想,可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这该死的地方热得要命,温度肯定超过三十七度,要空调没空调,电扇都没一把,也甭提冷饮冰品了。别说是自己身上的短袖短裤太暴露,她还不想穿呢,最好是找个潭把自己整天泡在水里。 她是夏天出生的,却最怕热,尤其名字里还带个“冰”字,和夏天相冲。 “冰冰,你就听我的吧,你要是出了这门定会在府里掀起一股热潮,夫人们肯定会在王爷那捅你一刀,再说,王爷气急轻则赶你出府重则……”重则怕是要丢性命了吧。 小红急得眼圈泛红,苦心婆娑地想劝退齐冰。“姑娘,既然小红跟了你就要处处为你着想,你就依小红吧。” 齐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丫头是誓死不让她出门了。 “小红,不出门也可以,反正外面那么热,在这和你拉拉扯扯都冒汗了。再说,这手上腿上的疤痕实在是不雅观,”她说的时候一旁的小红拼命点头,“你去叫列山过来吧。” “啊?”丫头吃惊地喊出声,“冰冰,你的意思是让王爷……”这个自称不是真姑娘的冰冰真的让她犯糊涂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她们的谈话,“将近两个时辰的更衣,小红,你的手脚没有以前利索了。” “奴婢该死!”扑通一声,小红已经跪了下去。齐冰愤恨地去拉她,谁知这丫头固执得很,硬是跪着纹丝不动。“你再不起来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真是令人气愤,自己的丫头老是跪别人,还不听自己的话。 “起来吧。”列山玄辰出声才让地上的人动了身子。“说说是怎么回事。”他走至木椅前坐下,小红赶紧上前倒茶。 “你来了最好,我正打算让小红去叫你呢。我这身上都是疤,暂时不想出来丢人,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到这里来找我。” 齐冰的话让小丫头倒抽了一口气,急得说不出话来。 列山玄辰不禁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你这是什么衣裳?”像是白色的里衣,却被裁去了袖子和裤腿,领口更是夸张,竟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和醒目的伤疤。两条腿完全暴露在空中,连雪白的脚背和脚趾都一目了然。 他的眼神从惊诧已经转为愤怒,“别告诉我你准备这样奇装异服地出门!”看到小红慌乱的表情,他顿时明白了她没出来见他的原因。“小红,主子不懂事你也不懂吗?你应该教会主子哪些事是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主子犯错第一个挨惩罚的可是奴才!” 列山玄辰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警告,刚起来没多久的小红再一次跪了下去,一个头磕到了地面上,“是小红的错,请王爷恕罪!” 这算什么嘛!齐冰冲到正端着茶杯的男人面前,一把抢下他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木几上。“我警告你别再吓唬我的丫头,否则要你好看!” 她转身拉起小红,“以后不准你再跪别人,当然,也不能跪我。我的丫头可不能随随便便地下跪,动不动就该死、恕罪的,一点个性都没有。” 她要的是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丫头兼朋友,她不能任由别人欺负自己身边的人。 “这衣服是我自己做的,我声明一下,以后我只穿自己做的衣服,这一款还是保守型的,往后会有更加清爽凉快型的,比如无袖,热裤,背心,吊带之类的。我不是个傻子,不会在这种环境将自己包成粽子!你接不接受和我没关系,这是我的自由。” “姑娘——”小红满脸通红地拉着她的衣服。 齐冰不满地朝她瞪去,“怎么和你说的?叫名字!我说的外人不包括他。”她的手指向了男人。 笑话!这个男人最清楚她的来历了,用不着在他面前隐瞒。 “小红,你先出去。”列山玄辰朝小红使了个眼色,便让这个小丫头乖乖地退出了房间。 再次打量齐冰,他突然发现这衣服有点眼熟。 是齐冰的灵魂!第一次在黑玉珠里看到她时,好像就是穿着这种服饰。 “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你是我列山王府的一位侍妾,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在房里你想怎么穿都行,出了房门必须换回正式服装!” 这是他的最低限度了,自己已经很纵容她了。 “狗屁体统!我非要这样穿你能怎么样?等我的疤退了我便到处去展示自己的新衣服,让这列山王府的女人都羡慕死掉!这可是无处可寻的新潮流服饰,我齐冰的独家出品呢!” 齐冰自豪地笑着,让她妥协?没门!她最不喜欢虐待自己。 “那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在这房里待着!”他的声音不断地提高,掩饰不住内心的情绪。 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惹怒他,自己却不能动她分毫。 比起真心,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留下她,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很抱歉地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齐冰,从来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也不吃你那套!” 跟她凶?没用。她和这府里的女人不一样,她不怕他! 016 较量 列山玄辰抿了一口失去温度的苦茶,目光瞟向士气凌然的女子。 “你这是什么架势?”眼前的女子双手握拳一前一后摆在胸前,双脚不停地跳动。 她已经完全没有真心的影子了,这熟悉的脸看着十分地陌生。 女子松了手脚,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我就是随便动动,这是我们那的自由搏击操。健身用的,放心吧,不是用来对付你的,若真要将你怎么样,用我的眼睛就可以。” 齐冰的话并不假,手脚功夫她是半点都不懂,而且这个身体非常普通,也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天生的练武奇才。她刚才不过是动动手脚,让自己尽快适应这具肉身。 “喂,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她转过头面对他。 列山玄辰眯眼说道,“首先,你得改一下对本王的称呼。” 切!听到他又自称本王,齐冰浑身不舒服。这个男人就是被惹急了他才会识相地称“我”。 “你是本王的妾,‘喂’这个字是不允许在本王前面出现的。纵使你不是真心本人却脱离不了这个身体,所以你必须承担这个身体的一切,包括身份和……罪恶。” 齐冰冷冷地笑道,“谁说我不是真心?我只不过是要换一种活法,不管是她的仇恨还是恩情我都不会弃之不顾。” “你说什么!你是真心?”男人握住她的手腕逐渐发力,“不,你不是她。”他是看得最清楚的人,她的眼睛,她的个性,她的语气,已俨然是另外一个人。他泄气地松开了手。 “我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也是白说,”这个男人紧张的样子真是好笑,敢情他还以为真心没死吗?“我是另一个世界的她。她姓什么?家在哪?有些什么家人?我想找时间去拜访,以后我就是代替她活着,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她是无法再回到父母身边了,就代替真心好好孝顺这里的长辈吧。 “哼!她是有意接近本王,关于她的姓氏和家庭,本王一无所知。据她所言,她是孤儿,也无姓氏,取名真心只为能真心对待所有人。” 就算略知一二,他也能将底全翻出来。她的真心对待就是将他送上黄泉。 齐冰紧紧盯着男人握紧的拳头,指节发出的声音有点恐怖,他不是准备要揍人吧。 覆上他的手,冰冷的彻骨,带着湿湿的细汗。“我不知道她对你做过什么,不过你已经折磨她这么久还要了她的命,欠你的她早就还清了,从今后我这个齐真心和你无冤无仇吧。” 对一个弱女子实行那么残酷的刑法,持续了十天,就算再强的恨也该消散了吧。 “不!她就算是死了也还不清!本王的宛儿不是她的贱命能抵的!” 他激动的一掌拍在木几上,弹起的杯子落下时洒了一几的水。 啪!列山玄辰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又挨打了。“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他的手已迅速掐住了她的脖子。 齐冰的脸顿时刷红,呼吸受阻。她瞪大眼睛看着他,集中意念。 瞬间,列山玄辰的身子已被摔出门外,只不过在落地的刹那他纵身跃起,稳稳地站住了。 “如果还有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在别人面前你是个王爷,在我齐冰眼里,你不过是残暴无情的臭男人!对付你,犹如踩死一只蟑螂!” 齐冰喘着大气,摸着脖子。这男人是个疯子,不过是挨个巴掌而已,居然下手那么狠,想要她的命。幸好她的特异功能被带在了灵魂上,否则今天她又是一个幽灵了。 “哈哈……有意思!本王还没见过如此大言不惭的女子,臭男人?蟑螂?在你眼里本王就是如此不济吗?这倒是新鲜。” 列山玄辰不怒发笑,再次跨步进屋。 齐冰嘲讽地说道,“你是变态吗?被人打被人骂了还这么开心,被虐狂一个!” 这个男人是疯了,这样还笑得出来。 “言归正传,你想继续活在真心的体内,对本王的称呼是至关重要的,不用本王教你吧。” 她不服气地扬起头,“称呼你王爷?夫君?相公?我告诉你,没门!”连窗都没有! 齐冰的眼珠灵活地转动,她迟早会离开这里,等她适应了这个世界。 她不可能留在这里做一个暴君的小妾,而且还被当成仇人看待。她是新世纪的80后,她要勇于闯荡‘江湖’。虽不知道所谓的‘江湖’和浆糊有什么区别。 如果真的要生存在这个世界,她会找个好男人嫁了,相濡以沫相亲相爱地幸福生活。 第十七个女人?让这个身份见鬼去吧,她齐冰才不稀罕! “我有的是办法——毁掉这个身体,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列山玄辰的话震醒了齐冰。对啊,他那么残忍,有可能趁她睡觉时用迷香迷昏她,或者在食物里下毒。貌似电视里最常用的就是这几招。招式简单,她却没办法破解。 “卑鄙小人!”她恶狠狠地瞪着身前的男子,却发现那张凶恶的脸笑起来却很迷人。老天为什么给一个坏蛋赐了一副好皮囊?这不是要陷害我们女同胞吗? “你看着本王的眼神,似乎有点……暧昧。”列山玄辰斜着嘴角说道。“前一刻还说本王是不屑的蟑螂,这会儿,该不会又爱上了吧。” 齐冰举起的手掌被他抓住,“你这爱打人的个性也得改改,否则会被休的。” “去死吧!我早晚会离开这里,而且嫁给你的不是我!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如此自恋的。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吧。还是你们这里的男人都死光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红着脸吼道,爱上他?怎么可能!养眼的东西多看几眼也算是爱吗?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男人霸道地宣布。她对他来说,还有重要的用途,离开?他不允许。 而且,对着府里那群死板无趣的女人,不如留着她解闷。 呵呵~这次轮到齐冰大笑。他以为他能关得住她吗?那么现代化的锁都轻易逃脱,这落后古董的时期想困住她?怎么可能。就让他得意吧,等她离开时就知道懊恼了。 “跟我说说真心的事吧,我总不能对我的过去一问三不知吧。” 齐冰软下语气问列山玄辰,这个身体多大年纪她总要知道的吧。 017 约法三章 列山玄辰不禁皱眉,对于真心,他了解的,甚少。 “她入府半年,很少与人接触,她是皇上赐予本王的,也算是她毛遂自荐的。” 齐冰霎时呆住,皇上赐的?“那你还这样对她?你不怕你们的皇上吗?她处心积虑的要害死你,你就没怀疑过皇上吗?或许哪天我得见见那个皇上,他可能会有真心的详细资料。” 男人一声冷哼,“你别费心思了,皇上他不可能会知道。当日陪同皇上外出游玩,半途遇上她,因她厨艺高超,貌美靓丽而且正值妙龄,皇上便做主将她赐予本王。” 这么说来,他是不能推脱才勉强接受了真心?这皇上还真是多事!乱点鸳鸯谱。 “那她到底几岁了?” “十七。”列山玄辰道。 狂晕!自己二十六了,比她大了整整九岁。“那你多大?” “二十五。” 妈呀!比自己还小?不,他们这里应该没有虚岁的,应该是和自己同岁。 “你长得……呵呵……还真有点老成。你看起来不像个小屁孩。”真有点接受不了,他居然那么年轻,脸上却尽是沧桑。本还以为他应该有三十来岁了。 她最讨厌姐弟恋了,偏偏这个真心还那么小,害得她老牛吃了嫩草。 “列山,我不会像你另外的妻妾一样称呼你,因为你清楚我和你实质上没什么瓜葛,从今天起,就当我是——齐真心,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别在我面前本王本王的,我是不会把你当王爷看的。” 没有称呼他的名字是由于一开始她没有记住,后来是因为白衣称呼他为玄辰的缘故。 她不想和别的女人一样。 “好,但是,在某些方面你必须配合我。”他可以不计较称呼,“我要想方设法将真心背后的人主动引出来。我不可能放任仇人计划着谋害我。” “你要我做什么?”如果是伤天害理的事她可不做,她齐冰做人对得起天地!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活在这府里。”深邃的目光显得此刻的列山玄辰很是深沉。 真心不可能是一个人,这府里一定有她的同党。如今她要和他一起住在这子墨居里,想必府里的奸细会有所行动。 即便揪不出奸细,也要引蛇出洞。 “可是,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他是好人,为什么真心会想毒死他?而且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好人,可自己心里又否认了这个看法。 列山玄辰又是满脸笑容,“是好人坏人日后便知,你有见过恶霸说自己是坏人的吗?” 也对啊,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清了清喉咙掩饰自己不好意思的神情,“这子墨居里都有些什么人?让我闷在这房里是不可能的,你去把人清空,我要出去溜达。”她低头看了看显露在外的伤疤,苦恼得说道。 没有女人是不爱美的,也没有女人不介意自己身上的疤,哪怕再细小。 “这里不是谁都能进的,除了贵叔和必要的下人。”当然还有他这个主人和隐形的护卫。 齐冰一听立即朝门口走去,“我以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呢,小红还固执得将我拖住不让我出房门,没人怕什么?看谁敢嘲笑我的伤!” 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回头朝男人一挥手,“带我四处走走。” 列山玄辰露出厌恶的眼神,这女人说话就非要用命令的语气吗?而且,他有说过她可以出房门吗?“你真是不把我的话当话!给我进来!” 伸手在女人的细腰一带,齐冰就被他夹在腋下带回了房。 “喂!你怎么一点都不绅士?”这样夹着,肋骨都块断了,而且扯痛了伤疤。 “什么意思?”放下女子注视着她,听不懂她的话。这个女人真的来自另外的世界,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齐冰当然没有跟他解释‘绅士’这个词。活在不同的世界是免不了鸡同鸭讲的。 “穿成这样就不能出房门,要出去就得更衣。”列山玄辰冷酷地说道。 她的眼睛又在转了,每次她的眼睛灵活地转动时,他都有不好的预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果然,齐冰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我就是要出去!你阻止不了我。”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齐冰知道,如果他真要抓她,她是走不出这房门的。他的轻功自己是见识过的,可见这个男人是故意让着自己的。 唉!如此绝妙经纶的轻功要是能学上几招就好了。 咦~她的手怎么被牵住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要干什么?” 这个男人走路怎么没声音?而且,她不过是在自己的住所走走逛逛,有必要和他手牵手吗? “带你四处走走,别动。”她的手一直在挣扎。“你和我住在同一个居所里,感情自然是很好了,在别人面前你要配合我。”他不能肯定这里会不会有奸细,做好万全准备总不会错。 齐冰惊讶地停下脚步,“你说你也要住在这里?”她没听错吧。 “我本来就住在这里。”他不是强调过这是他的居所吗? “可是我住进来了啊,你得搬出去。” 她的霸道真的很欠揍!列山玄辰假笑着,“我的夫人,让你弃新人居而进子墨居已经是不得以的极限了,别妄想再加条件!” 若不是为了在暗地的奸细面前演戏,他根本不可能答应让她住进来。 “行,那我要重新装修一下我的卧房,你没意见吧。”现在的房间不适合她这个现代人居住。 既然要留下来,不能被环境改变就要想办法改变环境。 列山玄辰牵着女子自然地走在长廊,经过的两个丫头连忙低头问好。“王爷,真姑娘。” 他的表情透露着惬意和愉快。 “你还真能装!想不到这王府里面个个都是顶级演员。”齐冰不再尝试挣脱,任他牵着,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身体。 而且这个身体的老公要求牵一下手,她也没有权利反对吧,只要不是过分的事她都应该尽量配合,谁叫她借用了人家的肉身。 018 兴建浴室 齐冰的释然看在他眼里却别有风味。 “需要什么人让贵叔安排吧,不过那不是你的卧房,是‘我们’的。” 列山玄辰开口纠正她的错误,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得彻底。这样才能逼出背后黑手。 “什么?子墨居里那么多房间,干嘛要和我挤在一间?” 她可没开放到和陌生人同房同床,虽然他们的世界一夜情和同居广泛流行。可没有感情基础,她是不会玩激情游戏的!即使这个男人的条件很好。 她的观念还是非常保守的。 “放心,你曾经脱光衣服引诱我都激不起我的兴趣,如果是对自己的贞操担心,大可不必!” 齐冰瞪向列山玄辰,这男人怎么这么看她?再说她什么时候勾引过他! 真心做过的不能算在她身上啊。 这里没有现代那样清晰的镜子,可在模糊的铜镜里看到,这个真心长得应该还算漂亮吧。 眉毛虽没有像小如和宛儿那样细柔如柳,略粗浓黑还带着个性的眉角,很有英气。一看就是个倔强的人。这种眉毛是天生不用修的! 眼睛虽不大却很有灵气,黑黑的睫毛不翘却挺长,改天找个东西烫一下就更好看了,这个难不倒她。 秀气的鼻子,有棱有角的嘴巴,她应该比自己漂亮多了。这个男人却这么看不起她! “是吗?那是你的眼光有问题!我会让你知道后悔的。”她总会找个机会让他吃瘪的。等着瞧吧,到时候让他把说过的话吞回去! “你是打算色诱我吗?” 列山玄辰饶有兴致地看着女人的表情,她的模样十分可爱。 “让贵叔给我找两个最好的泥水工和几十个工人,我要尽快动工。” 齐冰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她会出其不意地攻其不备,敢贬低真心的魅力?那可是另一个她诶!岂不等于贬低她? “泥水工?还要那么多的工人?你不是打算重建吧?”他以为这女人是想重新做些家具之类的,没想到她要大动干戈。 “我是要给房间增加一些设备,你放心,保准你喜欢得不得了。” 自信的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现在的真心真的是脱胎换骨了。 卧房后面的院子里,齐冰和两个中年男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她仍然穿着那套自制的衣服。 不出一会儿,两个男人站在中间,一群工人围了上来纷纷听着他们的讲诉。 列山玄辰狐疑地看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躲回阴凉处的齐冰正享受着小红的服务,凉水,扇风。 在古代虽没有电,可有这免费劳动力也不错。刚刚得意的她又忍不住心酸,说是把小红当朋友却在这把她当奴隶,她有点不好意思。 “小红,别扇了,你也坐下吧。这鬼天气怎么那么热!” “我不怕热,”她还是继续扇着,“冰冰,你在男人面前这样穿王爷没说什么吗?”刚才她从房里出去后一直担心主子受惩罚。 齐冰笑道,“你们的王爷听我的,我都不介意露出丑陋的伤疤了,他能说什么?” “齐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装修卧房有必要跑到后院来吗?我不是说过你只能见两个领头的泥水师傅吗?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样?” 列山玄辰连绵不断地提问,顺手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女子身上。看到她身上大半的皮肤暴露在别的男人面前,心中说不出的气愤。 齐冰拨开肩上的衣服,自己都热得冒汗了还加一件衣服?“我要在卧房的小侧房里装个抽水马桶,现在让他们动手挖化粪池呢。可惜你们这里连管道、马桶、水泥盖板都没有,明天我要让贵叔找个出名的窑下单定做。” 他们这里的花瓶做得那么好,烧个马桶洗脸池之类的应该可以吧,管道更是简单。只不过,今晚她要把图纸赶出来。 “你说的是什么?我们回房再谈。小红,帮夫人把衣服披好!” 她不听话就别怪他对丫头施压,他女人的身体怎么可以轻易得让外人看见? 刚进入房间齐冰就迫不及待地挥掉他的衣服,甚至脱了短袖只剩下白色胸罩。“热死我了,小红,快给我擦背,都是汗粘乎乎的难受。” 列山玄辰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女人真是——她穿得是什么?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不是看过这个身体的全裸吗?我现在还穿着衣服呢!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现在又没对着别的男人,你不算外人吧。” 齐冰不理会呆在原地的男人。自己以前穿比基尼在海滩游泳是经常的事,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诧异的。何况他还是她名义上的‘老公’,用得着这样吗? 男人清了清喉咙说道,“你要定做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真想不明白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他移开了视线,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一点羞耻心,在他面前脱成这样。 站在床前让小红给自己上好药,齐冰套上了这里用作女子外衣的薄纱。宁可透不能露!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在这个男人面前若隐若现撩拨他的情欲,反正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住进来吧,等装修好了我会通知你的。我要的东西会和贵叔商量,在你们这里洗澡和上厕所都不方便,你就等着一个现代化的浴室吧。” 男人斜头望她,“行,等你折腾好了我再回来。不过,在别的男人面前你要注意分寸,我不想再看到类似今天的事发生。” 列山玄辰避开她的身体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每天面对这样的她,对自己也是个折磨。 “我可以尽量少见人,不过换你们这里的衣服是不可能的,除非不穿肚兜里衣就这样出门。” 齐冰挑衅地说道,并走至他身前。 “你这算是威胁本王吗?”他的音量不自主地提高。 房里的第三个人从始至终没有插上一句话。小红只是担心地注视着两个主子。 此时,她一个小小的丫头没有说话的份,也没办法劝阻斗气的两个人。 “你又在我面前当起王爷?”她最反感的就是他的架子!“好,王爷是吧,我这就出去让人家看看,王爷的第十七个女人有着怎样的身段!” 他越是不让她出去,她越要出去!她最讨厌傲慢无礼的人。这个男人还不识相地自称本王本王的,臭架子摆给谁看!想想我们国家的高层领导人,哪个不是亲切友好对待民众? 一个身影飞至她身边,刚抬起的脚无法落地,因为她再次被男人夹在了腋下。 “别闹,不会再有下次。”她刚想施展特异功能教训他,耳边就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他是对自己承诺?算了,看他低声下气地,暂且放过他。 019 完工 齐冰连续折腾了将近半个月才勉强完工。 在现代只需一天时间的活在这个破年代却耗费了十多天,一切材料没有现货不说,还要靠她设计,工人打样再改进,最后降低要求勉强录用。 唉,这只怪自己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不懂制作流程。现代的马桶、洗脸池、淋浴器她只会用不会做,幸亏这里带头的师傅有两把刷子,通过她画的图和功能讲解,能依样画葫芦给她弄出个相似的,不然,靠她一个人,是行不通的。 半个月期间,列山玄辰竟然真的一次都没出现。少了他吵架抬杠,令齐冰觉得有点寂寞。 棕色的陶瓷马桶没有以前家里用的那么光洁鲜亮,比起木质的实在好太多了。背后也装了个小型储水箱,连接房顶上的大水箱。 一般的马桶都是通过按或拉就可以成功出水,她设计的这个要抽掉一张插片,小水箱的水才会出来,等插片上回去的时候再拉一下墙壁上的拉绳,大水箱就会往小水箱里注水。 麻烦是麻烦了点,可是以前自己没注意马桶的水箱里头是什么结构,从来也没打开看过,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洗脸池的水也是通过管道从屋顶的大水箱接下的,不会制造水龙头,就弄了个类似阀门的东西,能控制水便行,美观暂时不能要求。 淋浴器就更简单了,找不到软管只好用中空的竹管,固定在墙上,连接上半个小南瓜瓢,蒙着牛皮的那面朝下,扎破几个小孔就当作莲蓬头用。 齐冰打开阀门试了试,出水效果还不错,勉强过关! 地漏、马桶和洗脸池都是通向屋后院子里的特大化粪池,屏风撤掉装上了帘子。 满意地走出浴室,齐冰躺在了新做的竹床上,背上传来阵阵凉意。 “好累好困啊!”这半个月来她几乎没好好睡过一晚。 刚开始的两天是不敢睡觉,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了黑玉珠里,第三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猛得惊醒,发现自己还好好的活在真心的身体里,才敢安心休息。只不过老旧的床铺闷热得慌,于是又想着改良睡床。 复古的木床三面包围着,连头顶也封住了,睡在里面总觉得很压抑,空气也不流通。她找来贵叔将列山玄辰的大床抬了出去,让木匠制作了现在的竹面床。 现代化的款式,只不过床垫是竹面做的,很凉快,不过也很硬。于是睡惯席梦思的她暂时不能适应这个硬板床,而且,去掉那个木罩之后时常有蚊子袭击。 “真是怎么整都不舒服!”床上的齐冰穿着黑色短裤和V领短袖,翻着白眼绞尽脑汁想让自己过得舒坦。 把浴室移到了卧室,上厕所和洗澡是方便卫生了;床虽硬却凉快了;这段时间也做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了。可她怎么觉得还是不惬意? “到底有什么办法让蚊子不要靠近呢?”齐冰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让小红在房里四个角都点上了干透的橘子皮,可驱蚊效果实在太差。如果给竹床罩上个纱帐,又会太热,怎么办呢? “小红!”最近贵叔和小红好像就等在她门外似的,随叫随到。那个男人怎么都不来干涉她了?他居然什么都不反对任她差遣府里的管家。 “冰冰,你又想到什么新奇的点子了?”小红果然立马出现在她眼前。 一个用劲坐了起来,穿上黑色的夹指凉鞋,将细细的牛皮带系在了雪白的脚腕上。她的装束在21世纪都显得酷味十足,何况是落后的古代。 她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黑绳将长发高高束起。“我们去后山。” “后山?去后山做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吩咐管家去做就好了。”小红为难地劝道,一副不想让她出门的样子。王爷的吩咐可是任她在房里‘胡作非为’,最多‘捣乱’到院子里,不过在她出房前要清空院子里的闲人。这下,主子竟要直接出子墨居到后山去,可怎么办? “别人去没用,我要去找驱蚊草。” 齐冰依稀记得夜市上有卖驱蚊草,二三十块钱一盆,隔壁的大伯好像买过,听说有点作用。 就出去碰碰运气吧。 “贵管家,我们家姑娘要到后山。”小红朝门外喊去,藏青色的身影闪现在她的卧房门口。 贵叔恭敬地弯了一下身子,抬头说道,“齐姑娘,王爷吩咐过了,如果姑娘要出子墨居就必须由他陪同,请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请王爷来。” 搞什么!原来他一直派人监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屋里忙没机会出去就忽略了,这个贵叔有问题,小红也是!刚才是她神色慌张地将贵叔叫来的。 “小红,你老实说!你们家王爷是不是吩咐过你什么?你是我的丫头,居然做别人的卧底!” 虽不太明白‘卧底’一词,小红却感觉到了齐冰的愤怒。 “冰冰,你别生气,小红对你是绝对诚心的。只是,这府里的下人们不管分在哪个主子底下,也不能不听王爷的啊。” 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表情甚是委屈和无奈。 齐冰叹了口气,算了,丫头有丫头的难处,她说的没错。“他吩咐你什么?” “是…”小红吞了吞口水,“若姑娘要去院子,必须在姑娘出房前清空院子里的人,若要出子墨居,必须通知贵管家。冰冰,王爷那是关心你的安危和……名节。” 名节个屁!还不是觉得自己的衣服让他丢脸! “贵叔,他在哪?我自己去找他,不用你去请。”这列山王府比她逃亡时呆过的村子还在,一来一回又要浪费很多时间,不如直接去找他,反正身上的伤疤退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一空下来就死命地往身上擦药,那个什么玉露膏都用了五六瓶了。哪有小红说得那么稀少,那个男人随便让她拿的东西会有多珍贵? 只不过效果真好,比现代的什么退疤灵去疤膏好多了。她已经拿来当作面部乳液和身体乳液来用了,脸部皮肤好像光滑多了。 “王爷此时正在紫竹居。”贵叔朝左侧角落使了眼色便在齐冰身前带路。 小红跟在一旁给齐冰撑伞遮阳。唉,没有防晒隔离霜,只好多做点保护了。 020 紫竹居 小山坡的凉亭内,一位青衣壮汉出现。 “有什么情况?”列山玄辰没有转头,从容地问向背后的人。 “齐姑娘现在正朝紫竹居走来,一路上已清空。” 在交代完之后青衣人便消失了。 “王爷,这是小如做的桂花糕,慈姐姐给您送茶来了。”两个女子走近凉亭。 小如的献媚他不难看出,她的心机不浅,话中亲切地带上别人掩饰自己。 放下手中的书籍,轻轻合上。这里面是早晨收到的一封密函,事关重大,才选在这偏僻阴凉的亭中细读。 “王爷,用点热茶吧,一直坐在这冰凉的石凳上怕是有点冷意吧。”曹慈温柔地说道,熟练娴熟地沏了一杯茶递上。那动作颇有几分现代茶艺的味道。 “王爷,尝尝这桂花糕,配姐姐的茶再好不过了。”小如赶紧将盘子推上。 列山玄辰微微笑道,“你们姐妹到是难得的和睦,子墨居里的那个女人能有你俩一半的柔顺贴心便好了。” 他的话让两人一震,子墨居里的女人?那不是王爷的居所吗? “王爷怕是口误了吧,子墨居里除了王爷还有别的姐妹吗?”曹慈浅浅地笑着,温婉盈亮地注视着列山玄辰。 “呵呵~子墨居的确在半月前住进了一个女人,她是本王的侍妾,入府已久。稍后你们便可见到她。”他到是想看看那个女人会怎么看待府里的其他女人。 小如轻盈地站起绕到男人身后,伸出手捶起了肩膀。“王爷说的是哪位姐姐?小如随身伺候王爷多日也不曾听说啊。” 隐藏起自己的疑惑,她轻松地问道。子墨居平日都不允许她们随便进入,今天却听闻住进了一位姐妹。是柔湘居里的姐姐还是潇凌院的?难道是宣泽院里的? 列山玄辰端起茶杯,“她来了。”笑目望向远处急步走来的女子。 她真是倔强。身上的衣服比上次那套更加暴露,领口快低至胸间了。黑色衬得白皙匀称的大腿在烈日下有点晃眼。飘逸的长发简单得束起,有点男子的英气,她和真心实在差太多了。 曹慈看着列山玄辰不自主的笑容,心中暗暗发冷。 “列山!总算找到你了。你的府里不是有近千人吗?一路上连个鬼都见不到。这个紫竹居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齐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抢过他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小心烫!”列山玄辰刚想阻止她已经喝完了。粗鲁地擦了擦嘴角,“虽然有点热不过解渴。”动手抓起桌上的糕点塞入嘴巴。 “府里的人都有事要做不会闲得等在路上,你需要用人吩咐贵叔就行。”她哪会知道这条路是特意为她的出现清空的。 齐冰的出场让亭内两个女人目瞪口呆。她竟然直呼王爷姓氏!抢王爷手中的茶水?而且一个女子却穿成那副样子大庭广众招摇过市。 王爷非但没生气责怪反而笑脸迎她,还担心她被茶烫到?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轻松地住进王爷的子墨居,受到如此宠溺疼爱,还配了贵叔给她唤用,王爷对她,是不一样的! “王爷,您说的就是这样妹妹吗?阿慈未曾见过妹妹,王爷怎说是入府已久呢?” 即使再讨厌排斥,曹慈还是装出了一副亲切随和的态度。 齐冰瞬间晃过神,刚才走得太累太渴一时没注意到别人,原来这里还有他的小老婆在。那个叫小如的居然在给他按摩? 她看向自称阿慈的女子,哇!那叫一个叹字!那个女人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比那个小如漂亮多了,可看起怎么有点眼熟?好像是哪个影后之类的。 “列山,你这个夫人真是漂亮。”她调皮地朝男人说道,继而转向曹慈,“我叫齐真心,原来住新人居的,现在搬到子墨居了,有空来坐坐啊。” 她客气地说道,故意不理那个小如。不过,她不会真来吧? 齐冰暗自后悔自己的客套,她的身份是小妾之一,犯不着对竞争对手这样吧。 “齐真心?莫非是真姑娘?”小如在他身后问道。 关你什么事?她总是没办法正眼瞧那个小如,想起那天她和列山在床上的事就浑身不自在。 “冰冰,这两位是紫竹居的主人,是你的姐姐。阿慈,小如,她正是新人居的真心,姓齐,小名冰冰,日后该怎么相处不用本王提醒吧。” 他的话让在场的女人都震惊了。 齐冰一阵寒栗,从这个男人嘴里叫出冰冰可真不习惯,更别提让他的老婆这样叫自己。她的名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两位姐姐叫我真心就好。” 曹慈点头笑了笑。王爷对这个女人可以卸下‘本王’自称,还在她们面前暗示她的地位。想必这个女子很得他心。去了一个宛儿又来了一个真心! 可是,王妃的过世好像传言和新人居的主人有关,难道是错了吗?为何一个进府已久的人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呢? 小如的疑惑却和曹慈不同,她是见过真心的,只是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来。王爷一直防备着她,而且还因为宛儿姐姐的去世将她关在地牢严刑拷打,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子墨居的女主人? 宛儿姐姐去世的时候自己一直跟在王爷身边伺候,所以才知道了这件事。但那个女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装束、言语、行为完全不是新人居的那个真心。 可那张脸,的的确确是真心没错。据她所知,真心入府至今已有七月,就在自己升为女主人之后。不曾听说她姓齐,有小名,府里都是以真姑娘相称。 在场的四个人各有心事,疑惑万千。 “列山,我要去后山。可我走累了,但是非去不可。”齐冰打破沉寂。 这个女人!她的固执倔强自己已经熟知。若不是要让全府人知道自己最近“迷”上了‘真心’也不必费劲演戏。走至她身旁,“走吧。”她的非去不可是不会妥协的。 女子轻松一跃夹上他的腰部,双手抱上了他的脖子。“可惜我不懂得做个摩托车,否则也不用这么累。”她的喃喃自语说得很轻,只有他听得到却听不懂。 列山玄辰带着攀在他身上的女人率性离去时,亭内的两个女子傻眼里泛着恨意。 021 争执(一) 亲游后山齐冰才发现,所谓的后山竟存在于列山王府之内。 这是个家还是个城? “你家这么大,如果要把所有夫人见上一面恐怕一天就过去了。日子到是好过得很,眨眼间就天黑了。” 齐冰走在列山玄辰的前端,平坦的山路被铺上了人工开发的石头,行走并不费力。小红和随身的护卫被甩在身后远处。她见这段路不是太炎热便跳下身来自己步行。 列山玄辰嘴角慢慢上扬,“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轮得到伺候本王的!” 该死的,这男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本王你个头!”她回头瞪去,他是什么意思?那副德性真是找踹!得意个屁! 齐冰突然停在原地,“你是不是拐着弯说我?”那个男人好像说过真心大半年都是独守空房。 她双手抱胸没有一点淑女风范,看在他眼里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府里,除了紫竹居的两个女人,其他的都是由不同的人赠送的,包括你。”他的眼睛宛如一个深潭,望进去就深陷了。“你的心里在计划着什么?与我有关吗?” 身前的女人瞬间羞红了脸,“这鬼天气怎么那么热啊!”她抬手拍怕脸颊掩饰。 “没想到你们这儿送礼都是以人为单位的。做这里的女人真是可悲,没有一点地位。”齐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朝前走去,“如果一定要有个人共度今生,我会选择一个普通老实的男人,一辈子只疼我一个,爱我宠我,不多看一眼别的女人,一秒都不想别的女人。不要太多的钱,不要太忙的事业,相互占有彼此的心和彼此的时间。可以争吵可以矛盾,却不用费心解释,心心相通心有灵犀,无声胜有声地体谅和理解对方。” 齐冰淡淡地说着自己曾经的理想情人,在她的世界似乎不太可能存在,在这里,更不可能。 她的落寞不经意滑过脸庞。 仿佛有道灼热的视线从背后传来,他一定以为她是疯了吧。 “列山,府外的世界是怎样的?你们这里的女子都是以什么谋生的?” 齐冰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猛得一转身撞上了他。“你搞什么鬼啊!又不是死了,半天不说话!还有,走路能不能发出点声音?跟个娘们似的。” 这个男人有够奇怪的,好好的心情被他破坏了,突然间就伤感起来了。 “你打算另嫁他人?”他拽住了齐冰裸露的手臂,冷冷地问道。“你的身份是震南王的小妾,就算我不要你,别的男人也不敢要你!” 这女人居然想另找男人共度今生!野心和占有欲倒是不小,有哪个男人会一辈子宠爱一个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已嫁做他人妇的女人还时刻想着出府? 齐冰推开他的手,冷笑着看他。“你是不是发烧啊?我齐冰什么时候嫁过人!活了二十几年还没听到这么好笑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结过婚?” 这个男人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秘密,她只不过是借用别人已婚的身体! “放开我!你这毛头小子对姐姐我规矩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的手劲并不是太大,怎么自己拉不开?臭男人! “姐姐?你哪来那么多奇怪的思想!”列山玄辰侧脸注视她,实在琢磨不透她的思路。 “真心十七不代表我也十七,你的生辰是几时?”如果是在夏天之后就比自己小。 列山玄辰大笑着说道,“你忘了我见过你吗?你的年纪和真心所差无几,居然让本——我称呼你姐姐?你的胆子太大了!” 他的话是挺安慰人的,说明自己显得年轻。可是,不至于幼稚吧。趁他不注意挣脱了他的束缚,“笑死活该!本小姐还真不愿意自己年龄太大,返老还童也不错。从现在起,我就只记得自己是个十七岁的齐真心,就这么决定了。” 年轻有什么不好,既然老天眷顾就大方接受呗。 “小姐?你的身体可是我的小妾,不算是小姐了吧。”她一定要将那个身份撇开吗?跟他沾上关系就那么令她讨厌吗? 胸口的衣襟被她一把抓住,这个女人实在称不上‘女人’。“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妾来妾去的!把我当成你的小妾吃苦的可是你自己!这个身份我不稀罕!” 齐冰愤恨地喊出自己的不满,最反感这个身体的身份了,他还一个劲地提醒着,活该找骂。 列山玄辰瞪大双眼,狠狠地捏住她的两腮,“纵容你不说明你可以如此嚣张地对待本王!” 说不出话的齐冰正抬起手给他一巴掌,却被他抓住。 没办法,特异功能必须施展。一秒钟的时间,列山玄辰的身体飞了出去,见他轻松地落在了远处的树上,她又立即让那棵树断裂下来。 自己居然不能将他怎么样!简直是气得咬牙切齿。“本小姐不奉陪了!我现在就出府,让你这该死的王爷和你的小妾们都见鬼去吧!”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天下之大还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吗?齐冰气得大步急走,她要离开这个自大傲慢的男人!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眼圈泛红,鼻子酸楚。一定是舍不得那个浴室!她辛苦了半月的成绩便宜那个家伙了! “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 我会理你我就不是齐冰!她在心里回道,仍然急急迈步。 列山玄辰犹如一阵清风刮过,顷刻便拦在了她面前。 “滚开!”齐冰不看他,冷冷地说道。虽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他也同样靠不近她。只要她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 “齐冰!你这是在闹情绪吗?只因伤不到我便动怒?”如果可以,他想直接掐死她!这个女人竟然对着他说‘滚开’!她真有惹怒他的天分。 自己一个万人景仰的王爷,这个女子却让他如此难堪!“说话!”他加重了音量。 笑话,你声音大就得理你吗?哼,本小姐暂时处于白日做梦中,不听不闻。她正在考虑出府以后该如何生活。这里不像自己的世界,一卡走遍天下。她没有钱啊! 她还不能走,必须等待时机成熟,有一定的物质基础,再具备对外界的认知。 022 争执(二) 列山玄辰呼了口气,“齐冰,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他再次开口,语气却已软下。 “我要走谁都拦不住,你知道的。” 齐冰扬起头看他,“在我的国家,男子只有妻子没有小妾,男女平等实行一夫一妻制。所以对‘妾’这个字我很反感,况且你明明知道我和你只是陌生的两个人。我很清楚,你只是要利用这个身体,而我,暂时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的眼睛再次流露出伤感,“在这里我没有一个亲人没有朋友,如果不是这颗黑玉珠,我们也会毫无瓜葛。”她抓起胸口的珠子,深深凝视。“列山,把话说明了吧,我们只是相互利用。因为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迫不得已才暂时留在这里。” 如果不是对外界的惶恐,她早就离开了。 列山玄辰静静地听着,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诚恳坦率。她的淡然竟然触动了自己的心,她看得如此透彻,包括自己的利用。 “你的意思是,你早晚要离开我?”她说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他们之间毫无瓜葛?他不认同这种说法。 她没有回答,不过,她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坚定,她的毅然。 “好,冰冰,我收回我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不会把真心的过去强加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对我,是不是也应该换换态度。”列山玄辰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她,总有一天她会舍不得离开他。 “别叫我冰冰!齐冰早就不存在了,真心也死了,活着的是真心和齐冰的综合体!我齐真心不是你的小妾,不过我会配合你演戏,直到我离开的那天。” 她又转身往回走,既然留下了,上山的任务还是要完成。 “你要我怎么称呼你?”列山玄辰追上她牵住她的手。按照那个神秘老者的说法,她和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心里竟慢慢开始接受这个预言了。 女人还是不停地想摆脱他的手,“你放手,这里荒无人烟的演给谁看!” 列山玄辰装作没听到,他的女人,他想牵就牵不用什么理由。 “冰——”另一个冰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制止了,“别叫我冰冰!那不是你能叫的。叫真心。”她恶狠狠地回道。 为什么连小红这个丫头都能叫的名字他这个王爷却没资格叫?难道在她眼里,自己还比不上一个丫头吗?既然讨厌真心的身份却让他称呼她‘真心’? 女人心,海底针。 “你到后山来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就是让我陪你游玩?” “哼~”她不禁冷笑,“少往脸上贴金了,你太自恋了。我可不是那个小如!” 列山玄辰纳闷,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她偏偏说到小如?“为什么惟独提到她?” “她对你的企图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表面柔弱内心阴暗,十分有心机。她趁你喝醉让人将你扶卧房又脱光衣服……”觉得他眼神不对,她立即住了口。“我只是说说,你别当真,呃——其实你的老婆们,都挺漂亮的,你自己喜欢就好。” 唉,怎么搞得自己像是在丈夫面前说小妾坏话似的。 “你都看到了?”男人问道,还好,他只是注意她说的内容,没有误会她说的动机。齐冰舒了口气点点头,“我也不愿意看啊,谁叫你不把珠子拿掉?反正那时候宛儿已经去投胎了。” “你说什么?”牵着她的手突然握紧。 这个男人每次提到那个白衣鬼魂的时候都那么紧张。 “她是因为这颗黑玉珠才靠不近你,否则你早就没命了。她说过想带你一起上路作伴的,也许是舍不得你吧,毕竟你那么爱她。”她忘不了他对着那个尸体时的深情和难舍。 列山玄辰沉默了,她说的是真的吗? “啊——找到了!找到了!列山,快叫人把这些给我挖回去种在子墨居。全部挖回去!”她兴奋地跳跃着,像个孩子那样单纯,他不禁看呆了。 “真心,这是什么?”他第一次以不同的心情这样叫出这个名字,虽是同个名字同个身躯,叫的是不同的人。 她愉悦地朝他说道,“驱蚊草啊!”眼神还带着调皮的嘲讽,“自己家的东西都不认识?在我们那要几十块人民币一盆呢。” 他家的东西?他的家可不止这列山王府,如果他想要,整个江山都会是他的。连府里的下人都搞不清楚的他,会知道这山上的一草一木吗? 跟在后面的护卫和小红赶到时,齐冰正坐在岩石上啃着野生梨,而他们的王爷正用衣摆给她擦果子。她三两下啃掉手里的梨,将梨心扔向后方又从男人手里拿了一个。 “你们怎么那么慢?小红,来吃梨吧。”她将手里擦干净的果子递给丫头,吓坏了小红。 “我不渴,姑娘吃吧。”王爷擦的东西哪有她吃的分!她可不敢奢望。 列山玄辰在护卫旁吩咐了什么就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去,你能走吗?”这个女人动不动就喊累,时不时地跳到他身上要他抱,却口口声声说他们是陌生人。 “当然能走,我有腿!小红,吃吧,这么热一定渴了。你不吃我会生气的!” 齐冰硬是把梨子塞入小红的手中,一本正经地说道。只不过是个酸涩的野生梨而已,有必要这样推托吗? “这……”小红为难地望向列山玄辰,却被齐冰挡住了视线。“小红,这是你们家王爷辛苦摘来擦干净的,你不给他面子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小丫头一顿慌乱。“我吃,我吃。” 这个主子对自己好的没话说,可面对王爷总像是违背了规矩。她一个下人怎么能吃王爷的贵手擦过的果子? 可是,王爷好像也没说什么。王爷对姑娘真的不同寻常,好像对王妃都没有这样宠溺过,更别提住进子墨居了。难道真如姑娘所说的,王爷听她的?王爷怕她? 怎么可能呢!这府里谁不怕王爷啊! 023 同房相处 列山玄辰一行人到达子墨居时,院内角落里已摆满了一盆盆的驱蚊草,尤其是卧房,靠近竹床的墙角绿油油地摆了一片。 “动作真快啊,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女子不脱鞋就躺在了床上,满足地闭上眼睛。“你可以回去了,有事我会再找你的。” 这是什么话?这女人是在赶他吗? “你让我去哪?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吧。”列山玄辰挑眉望去,床上的女子翻过身留下一个黑色的背部对着他。 “当然是回你的夫人们那去,赶紧走吧,估计你的老婆们天天上香求拜菩萨,就等着你的光临和宠幸。”床里幽幽地飘出一句话,声音越来越轻。 他移步至床旁,躺在了她身旁。“我说过,等你折腾完了我便会回来,直到你背后的那只黑手暴露为止。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我。” 声音怎么那么近?齐真心愤然侧回身,“喂!就算你要住这里也不能睡我的床吧。滚下去!”抬腿踢向男人的下身,却被他及时抓住。 “你放开!”她瞪向列山玄辰,竟敢上她的床!不是找踢吗? “你踢的地方太重要,我不能放。”列山玄辰一脸邪笑,这女人居然想毁他命根。“真心,如果你这样做了,将来会后悔的。” 话音刚落,他就摔下了床。这是第五次用特异功能了,今天的最后一次,希望他能放弃。齐真心微笑地说道,“我也许真会后悔,毁了你的‘性福’就是得罪了你那些小妾,最毒妇人心!我可斗不过十几个女人。让贵叔给你加个睡榻,你该知道我的个性。” 拍拍身上的灰尘,自嘲地笑容浮在脸上。在这府中第一次被女人踢下床,自己居然也适应了她的嚣张脾气。 “你费了三天新创作的床就是这副样子?还有,折腾半月搞出的浴室只加了这些鬼东西?”他又走至衣柜,打开检查,“你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两人的衣柜只准放你一人的衣裳?”偌大的衣柜里放了寥寥无几的几套衣服。 “你不满意可以出去住,我觉得紫竹居就不错,风景好空气好,主人又漂亮温柔。”他居然看不起自己的设计,抹煞自己的创作! 他可知道,为了这点‘鬼东西’和‘这副样子’自己死了多少的脑细胞!虽然的确不是很好,不过一切有待改良,她会继续钻研的!要批评也只有自己有权利。 “把丈夫赶到别的女人屋里,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个。”深黑的眼眸带着笑意。 齐真心白了他一眼,抓过床上的枕头抱住。“十几分之一的丈夫,不要也罢。凭我齐真心的内涵和姿色,找个比你好的男人虽难,但愿意只专心于我的男子,恐怕多如过江之鲤吧。” 不是她夸张,这个身体自己越来越喜欢了,也渐渐地融入到齐真心的角色中。 “哈哈~”男人肆意夸张地大笑。 嗖!她手中的枕头朝目标掷去,落在了他的怀中。“多谢娘子赐枕!”他打趣道。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贵叔差人抬进一个藤制卧榻,安在她的竹床旁。 夜深了,子墨居的主卧房里门窗紧闭。 宽大的竹床上,齐真心盘着腿,闭目而坐。继而,缓缓地睁开,将右小腿从侧面立起,左手从背后伸过与右手一起抱住右腿。她正在练瑜伽,增加身体柔韧性。 女人从床上移到地板,自在地重复着三步蹲,锻炼腿部和臀部的肌肉。 “你到底在练什么邪门功夫?”在一旁看了半个时辰都没看明白的列山玄辰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这个女人的特殊功力难道就来自这套功夫? “邪门?真是孤陋寡闻!我只是在练身体曲线,女人的胸部、腰部和臀部都很重要,尤其是腿,男人第一眼看的是女人的眼睛,第二眼就是腿。这个身体的眼睛是够漂亮了,就是太瘦,肌肉也不够紧实。”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作为现代女性,不断地提升自己才是魅力的关键来源。她双脚站立在地板,手撑在床上,低身做着俯卧撑。她在练习胸部肌肉。 “你练这些都是为了抓住男人的视线?” 列山玄辰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大言不惭地说着歪理,还一副自信的表情。 “我是为了让自己的身材更加完美,至于男人,那是次要的。男人的心并不是靠外表就能抓获的。”他的小妾哪个不漂亮?也没见他多投入。 齐真心停止运气,深呼吸几次就走入浴室。“我洗澡了,想偷看也可以,不过你知道你是碰不了我的。” 她的意思是,就算他看到了也摸不到,她是不会帮他解决后果的!希望他能被唬住,今天已经不能施展特异功能了,有点危险。 浴室的水声响起,列山玄辰静静地躺在卧榻听着。 这个女人,居然拿她的沐浴大胆地挑衅自己。只可惜,自己的武功再高也制不了她,上次点了她的穴也还是被她攻击,她的招数闻所未闻,还是不惹为妙。 推开窗,一轮明月高高挂起,皎洁的月光洒在房前的院子里。 水声停止,她穿着自制的吊带短背心和平角裤出来了。列山玄辰猛地关上了窗,这女人!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她自然的睡在竹床上,完全当他不存在。很不淑女地打了个哈欠,“今天走太多了,好累。” 哼,走太多了? 列山玄辰看着立刻入睡的女人不禁摇头,她今天有走过几段路?大多路程都是赖在自己身上,不是抱就是背的,居然在这喊累! 窗外似乎有动静。列山玄辰灵活地飞起,轻轻落在床上,搂住了熟睡的女人。 均匀平稳地脚步声走过,原来不是那个奸细。他放松紧张的身体,闭上眼睛休息。茉莉的香味萦绕在鼻腔周围,她身上的味道。 计划着让府里的内鬼传递他爱上真心的假消息,所以在众人前宠她让她,上演暧昧戏码,更是抱着她穿堂走院。 为了不泄漏房内的情景,只好关上门窗睡觉。避免内鬼的秘密探视,他只好冒着汗将她纳入怀中。今天似乎特别闷热! 024 世子 什么声音那么吵?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扰她清梦! 齐真心困难地睁开眼睛,天已大亮了。“小红。”习惯性地喊着。 那个丫头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赖床的习惯,怎么还让人在这附近闹腾,真是失职! “冰冰,是不是吵到你了?”小红推门而入。 勉强坐起身望向卧榻,那个男人又不在。怎么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一点情趣都没有,早上那么好的时光都不知道赖个床。 “外面出了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她揉着眼睛,迷糊地走向浴室。 小丫头赶紧上前扶住她,“是世子,爬上西厢的屋顶了,已经去通知贵管家了。偏偏王爷今早出府了,世子又不让人靠近。” 望着小红担忧的脸庞,她下了个决定。胡乱地拿起木质牙刷,柔软的棕毛和着盐水急急地刷着,再三两下擦了把脸,“去看看!” 一群下人紧张地围在房屋底下呼喊。 “小世子,下来吧。” “世子,当心啊!” “世子!奴才们求你了,快下来吧。” 屋顶的瓦上,一个幼小的身体缓慢地朝前移动,“去告诉我父亲,让他把奶娘还给我!你们不要靠近我,否则我就跳下去!” 他的小脸有点苍白,却带着一种霸气。那是个怎样的孩子?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却有种令人靠不近的威严。 “他怎么上去的?为什么上去?”齐真心盯着屋顶的小身影问道。 其实,他的安危根本不用担心,这里到处都是隐身的护卫。自己在黑玉珠里的时候见识过那些人的隐藏能力和功夫。 “回姑娘,世子是趁人不注意偷偷顺子梯子爬上去的。”一个下人恭敬地回答。 真是废物!“为什么会有梯子?”难道这个孩子还是轻功飞上去的吗?连重点都抓不住。 “是屋顶漏水,今早来人修整瓦片时放的梯子,一时疏忽没有及时撤掉。”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孩低头回答。 齐真心点点头,那个小萝卜头大概是以自身的危险做威胁来向别人提出要求。 “小屁孩,你下来,有什么要求我答应你就是。”不就是要个奶娘吗?有必要要跳楼吗? 屋顶上瘦弱的小身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你是谁?怎么如此无礼地对待本世子!” 你丫的,他的孩子也和他一样臭屁,竟然在她面前摆臭架子! “是谁没有礼貌?在我的子墨居里闹事却不知道我是谁?你给我下来说清楚,你是谁?谁给你的权利这样胡闹!”等他下来非打他屁股不可。 显然她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震住了,她怎么用这种语气对世子说话! 一下子,屋上屋下顿时鸦雀无声。 “我是列山鸿逸,王府里唯一的世子你不知道吗?这子墨居是我父亲的居所,你是何人?” 他的小脸皱着眉头,严肃地朝她喊道。 她故意笑得有点坏,“子墨居换主人了你不知道吗?最近是不是都没来拜访你的父亲大人啊?要闹到别处闹去,一大早的吵我睡觉!你们大家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齐真心的手朝下人们挥去,再转头看着屋顶,“如果对我有兴趣就下来聊,我可不喜欢仰着头跟一个屁点大的孩子说话。” 这种以跳楼跳江威胁的人她见多了,大家越是在乎他们就越闹,没人理了看他怎么闹,通常真要跳的人几乎没有。 眼看着大家真的要散去,屋顶的人急了。“喂,女人!我真的会跳下去!” 齐真心一阵窃笑,那语气倒是有点像自己。“那你就快点跳吧,你父亲在这府里安排了那么多护卫,你不会不知道吧。” 看他一副老成的样子,应该早熟得什么都懂了。 列山鸿逸沉着地思考,这个女人应该不同寻常。她放肆的气焰应该是父亲宠出来的,依她住进子墨居的情形来看,的确有可能帮助自己。 “我父亲外出的时候,隐形的护卫自然会随身跟从,我下不来了,给我找梯子。” 连妥协都那么酷,不愧是他的儿子!“来人,备梯子给世子。” 看着梯子靠近,列山鸿逸慢慢靠向梯子,谁知一个踉跄,滑了下去。“啊——”他惊呼着。 “世子——”下人们齐呼。 远处的列山玄辰正暗叫不好,以他的轻功那么远的距离没法赶在他落地前。 紧张地睁开眼睛,列山鸿逸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在地上。 “是你救了我?”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明明走到走廊处了,“你会轻功?” 轻轻地将他放下,齐真心笑道,“我可不会轻功,不过下次你再这样顽皮,我可不接你了。” 她的特异功能拿来对付他老子都不够用了,还在他身上浪费了一次。 “鸿逸!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上屋顶?这是一个世子该做的吗?” 暗自舒口气的列山玄辰赶了过来,劈头盖脸地就是怒斥。 列山鸿逸没有被他的怒气震到,红着脸回道,“请父亲将奶娘还给鸿逸!” “你上屋顶就是要威胁为父吗?鸿逸,你让为父心寒了。”他冷冷地朝着儿子说出。 “父亲何尝不让鸿逸心寒?奶娘养育孩儿五载,尽心尽责苦心苦力,父亲一句话就将她打入地牢!真是冷血无情!” 列山玄辰紧紧握拳,脸色逐渐泛白。“鸿逸,为父在你眼里只是如此吗?” “确是!”这个孩子还真倔。 咯咯的声音又响了,这个男人该不会打孩子吧?齐真心担忧地望着甚怒的列山玄辰。 还好,他只是转身离开。 “请父亲放奶娘回来,否则鸿逸便不再服药不再进食!” 那个小屁孩对着男人的身影喊了出来,他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是害怕还是生气? “列山鸿逸!”他转身瞪了过来,眼神泛着冰冷的光芒。 齐真心站在了两人之中,阻断了他们的对视。“都给我闭嘴!到房里再说,你们通通下去!” 愣在两旁的下人瞬间散开了,她拉起一大一小往自己的卧房走去。谁知,两人同时甩开了她的手。“嘿!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025 父子矛盾 没办法,特异功能又得使出。两只手分别将两人吸近,抓住了他们的衣襟。“自己跟过来!” 松手率先离开,身后的两个人却乖乖地跟上。 “鸿逸,我给你作主,你的奶娘怎么了?”齐真心随意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朝孩子问道。刚才已听了个大半,只是不清楚为什么那个男人将儿子的奶娘关进地牢。 列山鸿逸观察过这个女人的行为和语气,看父亲刚才‘听话’地随她进屋,或许她真能为自己作主。刚想开口却传来父亲的大笑。 “哈哈——真心,你确定你能为鸿逸作主吗?我的决定谁都无法改变。” 这个女人未免太自大了吧,如果能轻易改变他也犯不着和儿子闹僵。 “给我闭嘴!还轮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坐好!”她指着卧榻用眼神示意他坐下,她的意识里难道只有这张卧榻是自己的吗?真够霸道。 列山玄辰沉默着躺下。就让她玩吧,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站在她身旁的列山鸿逸却看出父亲的端倪,他心里对这个叫真心的女子有非一般的纵容。 “奶娘无罪无过,父亲无理将她关入地牢。” 就这么简单?齐真心诧异地看向那个孩子,他的讲述真是惜字如金,却严厉地指出另一个人的过错。嗯!这个孩子也不简单。 “轮到你了列山,既然奶娘无罪无过的你为什么要将她关进地牢?” 她的样子像是在审一个犯人。他闭上眼睛不理她,让她唱独角戏。 “你这是在敷衍我吗?那好,我直接去放她出来便是,你清楚我的能力,小小的地牢而已,进进出出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作势起身要出门。 列山玄辰只好开口,“她失职让鸿逸感染风寒。照顾世子却如此粗心大意,这不算是她的罪她的过吗?堂堂世子的身体她一个下人能担当得起吗?况且,鸿逸自小身子单薄,经不起折腾。”要不是知道她那不寻常的能力,他才懒得解释。 齐真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大概。这两人,谁都有理。 “鸿逸感染风寒是鸿逸自己的过错,与奶娘何干?只因那床被子太过厚实,孩儿才赌气不盖,父亲怎能怪罪奶娘?何不将鸿逸关进地牢!” 唉!这个孩子,明明知道他那个爸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急紧张才这样的,他还…… 列山玄辰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发怒,这个孩子素来与他合不来,贴不近。“你若是再说半句,奶娘必死无疑!” 儿子居然紧张一个外人与父亲抵抗,甚至以死相逼!这才是令他气愤的。 这样下去肯定越闹越僵。 “鸿逸,你先回去,等会奶娘自然会送回你那边。我保证!” 她必须得将他们分开,这样下去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你看着办吧,我的意思你明白的。那个素未谋面的奶娘,非放不可,鸿逸的身体也没怎么样。”她自在地躺在了竹床上,不看他一眼。双手垫在头下,腰间露出了雪白的一大截,包括性感的肚脐眼和小部分平坦的小腹。 “真不喜欢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她猛得睁开眼睛,这个男人居然在她的头顶!一只手附上了她的肚子,这个色鬼还说脱光了也激不起他的欲望,只不过露出一段腰就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 “你是想摔在地上还是直接到门外去?看在放了奶娘的份上让你做个选择。”她不慌不忙地笑眼看他,是猫就没有不偷腥的,是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除了没有‘能力’的。 列山玄辰俯下身子更加靠近,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身体竟有种让自己无法抵抗的诱惑力,尤其是每晚在她熟睡后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真心,你确定要我选择吗?那么,告诉你,我的选择是……你的身上。” 她感觉着自己急跳的心脏,怔怔地看着他。自己早已不是纯情小女孩了,却因一个男人的暧昧姿势心慌,太把他当回事了! 必须冷静,深呼吸,再冷静。“不是大半年都没兴趣吗?怎么突然又…唔…滚开!”臭男人竟然偷吻他!活该被摔死! 该死的,他又好好地站在那里!“看来你是不准备放奶娘了,我现在去地牢。我答应过那个小屁孩就会做到。反正你没本事拦我!” 不该和他在这里耗着,这只发情的公猪还是远离一点好。 “真心,”列山玄辰一把拉住她,“我放她,不过,这迟来的洞房定在今晚吧。”满溢着情欲的双眼盯住她,“这个身体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不是吗?” 他的补充更是让齐真心痛快地赏了他一巴掌。“如果你想要这个身体应该在一个月前占有她,哪怕是她死后我还未上身之前!现在的我是齐真心,不是你的女人!” 妈的,居然向她提出这种要求!这个身体是他的女人?他怎么不去奸尸! 她用了这个身体让她复活,就说明这个身体是她自己的!和谁都没有关系。 “我想要的是你,不是她。”他坚定的口吻并没有平息齐真心的怒气。“你想要便要?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在床上等你召唤吗?我告诉你,就算是你们的皇上对我起了贪欲,我照扁不误!” 原以为他又会气得想揍人,没想到是爽朗的大笑。这男人是个疯子! “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原谅你的野蛮。在这府里别说没人敢‘打’皇上,就连‘说’都不可能。不过,我相信你有那个胆量。” 啥?就为这句话笑?看来他们这里的狗屁皇帝是他的敌人? “你笑完没?笑完了该去地牢了。”她讨厌看到他的笑容,那张霸气十足的脸还是冷酷一点好,没事干嘛笑那么好看摄人心魄!还好自己定力强。 列山玄辰将她撅嘴翻白眼的面容收在眼底,这个齐真心,是他的克星。她嚣张暴力、放肆大胆、灵敏可爱又爱多管闲事,如果不是这张脸,他一定会考虑封她为侧王妃。 “走吧。”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出了卧房。 026 友好关系 丫头小红的身影闪进了屋内。 “冰冰,银耳汤熬好了,你看看够不够稠,厨娘从昨晚开始炖着了。”她将小碗放在圆桌上,又掏出一包粉末,“这是珍珠粉,细度够不够?还有海藻籽,你快看看合不合你意?” 虽然她不明白她家姑娘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这银耳汤已经炖了好多次了,厨娘都快被撑死了,不满意便让她喝了。 珍珠粉是重复加工过很多次,她家姑娘还是觉得不够细。王爷对姑娘更是宠得无法无天了,她要珍珠便抬了一小箱子过来,她要海藻籽,便让人去采集。 这个主子的心思没人能够理解,偏偏不善言辞又拒人于千里外的小世子,打从奶娘事件后便整日窝在了子墨居,这两天更是脱离奶娘睡在了这个卧房里。 “嗯,勉强可以了。”齐真心抓起一点粉末在食指与拇指间来回摩擦,细度够了。小碗里粘稠的乳白色半流体也合格了,海藻籽嘛,她要试过才知道有没有粘性,胶原蛋白丰不丰富。 取了小半的银耳汤加入珍珠粉调成膏状,“纯天然的眼霜眼膜制作好了,终于可以拯救我的黑眼圈了。鸿逸,我们试试海藻面膜,你帮我敷上。” 她将黑黑稠稠的海藻面膜递给鸿逸。 “冰冰,你是准备把这东西往脸上涂?”小红惊讶地看着鸿逸手里的海藻。这个主子经常调制不同的东西做面膜,蜂蜜、鸡蛋清、蔬菜汁、水果泥,现在居然弄了这个黑乎乎的东西。 “你的皮肤已经很好了,王爷的琼花玉露膏都快被你用完了。” 丫头小红打趣地说道。 “敢情小红是替我父亲可惜了?父亲给得的东西自然算不上珍贵,改天鸿逸让奶奶从龙州给心姐姐带好东西。” 列山鸿逸一边往齐真心的脸上涂着海藻,一边说着话。“世子说哪的话?小红先退下了。” “龙州是哪里?这里叫什么?”她尽量不扯动脸部肌肉,别扭地问道。 “这里是泉州,我们家人都在龙州,只有我和父亲在这南方。心姐姐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吗?父亲每月都会回一次龙州,有时会稍上我,下次你也跟去。” 每个月都回去?他不是王爷吗?家人都在另一个地方?上个月肯定是趁她装修的时候回去的。齐真心在心里琢磨着。“好,我也想到外头看看,老闷在这里太无聊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真心,你这是什么鬼样子?鸿逸,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先生那里吗?你居然逃课!”门口出现的男人让两人一震。 平时都不会这么早回房的,今天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两人的内心思索着同个问题。 “心姐姐,我先回去了。父亲,孩儿退下了。”这老气横秋的语气真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什么!列山玄辰看着儿子的背影发呆,他的儿子刚才叫‘心姐姐’? “你居然让世子称呼你姐姐?这是什么理论!成何体统!”他的儿子叫他的女人姐姐? 齐真心顶着一张黑脸坐起,“过来躺下,我告诉你。” 嘿嘿,她突然想给他也敷上面膜。 “你这是在邀我上床吗?”列山玄辰愕然地问道,这个女人的表情被这黑乎乎的东西遮住看不出来,她的眼睛却活灵活现的,不会那么简单。 虽然知道她有阴谋,他还是走到床前躺了下来。因为跟她和床搭上关系,他拒绝不了。 “列山,你的皮肤有点干燥了,摸起来不是很光滑。闭上眼睛。”她的手摸上男人的脸部,轻轻柔柔的。这女人在挑逗他? “你?”他还没说出口就发觉不对劲,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睁开眼就对上了她的笑眸。“反正已经涂了就干脆涂好一点,可以改善你粗糙的皮肤,就当陪我一起做嘛!谁叫你把鸿逸赶走了。”她责怪的语气很是柔软,带着磨人的撒娇。 他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讲话。 “没想到鸿逸会和你这么亲近,他平常除了奶娘根本不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包括我这个父亲。还有,他的母亲。” 他当然知道儿子私下经常和她混在一起,这几日更是三个人睡在了一张床,只不过在他们睡着之前他是一个人躺在床旁的卧榻。 这几晚看着床上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子惬意自然地熟睡,他就不由地心酸。 这几年来,他和宛儿都未曾这样带着鸿逸一起睡过。 “鸿逸的妈妈是谁?我的意思是……他娘。他之前有点孤僻得少年老成,这样的童年不会快乐的,孩子没有一个孩子的样子。” 其实她想说他的妈真不会教育孩子!一味地让孩子及早懂事及早拥有大人的思想,对孩子来说是可悲的。童年就应该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 “宛儿她不是很喜欢孩子,鸿逸小的时候她嫌他吵闹无法入眠,便一直让奶娘带着。渐渐地,鸿逸也疏远了她。宛儿去世,他甚至没掉过一滴眼泪。” 他的视线飘渺,茫然地望向上方,自己却找不到他的焦点。“他娘是牧宛玉?!” 不太可能,都说儿子像母亲,他的长相个性和那个冰窖里的白衣一点都搭不上,况且,从来没听到那个鬼魂留恋儿子!她提都没提过一下。 “鸿逸真可怜,还好遇到了我,我们有共同语言。列山,你没发现他的气色好多了吗?什么天生体质差,不就是早产儿吗?只要营养均衡,运动健身,绝对不用吃药的。” 这几天鸿逸跟着他练习自由搏击操和瑜伽调息,白天又和下人们玩不同的游戏,每当玩得气喘虚虚的就在她的浴室及时冲澡。 没想到这孩子就赖在这儿了。 “我听说鸿逸已经停药了,是真的吗?”他从儿子停药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不过儿子的气色却逐渐红润,和她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甚至住在一起,倒是让他的体质强健了许多。 027 对手上门 齐真心继续给男人涂着海藻面膜。 “你那些都是补药,孩子吃多不好的,还有,那个雪灵丸一点都不好吃,以后还是……”糟糕!她怎么会这么不注意?“你可别误会,是鸿逸自己给我吃的!他还说让龙州的奶奶给我带好东西呢,还让我下个月跟他一起回去。” 这个男人该不会认为她骗孩子的东西吃吧,齐真心紧张地解释。 让人误会这档事可不好听。 “无妨,我清楚他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他这个父亲都没法改变。他这个儿子的个性和他一模一样,固执倔强,不容旁人辩驳。“只是,他为何称呼你为‘心姐姐’。” 切!他的意思是她让孩子这样叫的? “他是很懂规矩礼数,只不过我在他心里可不同于你的那些小妾们。他觉得我对待他的态度像姐姐便叫我姐姐了。” 那个孩子又不是要叫她奶奶,她当然不反对啦!姐姐总比阿姨好吧,哪个女人不想自己被叫得年轻点? “冰冰,冰冰……王…王爷也在啊,”小红喘着大气冲了进来。 “小红,什么事慌成这样?你怎么老是大惊小怪的。”齐真心顶着个大黑脸问道。 门口的丫头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看看她又看看床上的男人。“是…是…”是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急死了房内两人。 “但说无妨!”列山玄辰低沉道,这个丫头应该是因他有所顾虑。 小红站在门口,两只手交叠地摩擦着,“柔湘居的四位夫人……来了。”红着脸狠下心说出口,子墨居除了王妃其他人是不能随便进的,王妃去世以后也只是小如跟进跟出。看几位夫人的架势应该是来找她家姑娘麻烦的。 “子墨居的护卫连四个女人都拦不住吗?”列山玄辰压着怒气却仍然令人紧张恐惧。 护卫也是下人,谁敢真的动夫人一下。小红并没有将心里的回答说出来,“夫人们只说王爷让她们没事别上子墨居来,不曾下过不准进的命令。” 丫头为难地看了一眼主子继续道,“夫人们还说,我家姑娘好客邀她们上门做客的。” 嘎~她什么时候邀别人来做客了? “你的这些夫人们还真好笑,明目张胆地闯进我的地盘还打着我请客的口号,有意思!”她只在那个紫竹居对一个女人说过客套话吧。 “小红,伺候你们家王爷洗脸,开门迎客!”说完便钻进了浴室。列山玄辰不禁皱眉,怎么一副青楼接客的味道? 齐真心暗自笑道,日子太枯燥无聊了,就让她会会这府里的女人们。 虽进了子墨居却靠不近主卧,贵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将四个女人迎进了外厅候着。 “怎么还不出来?竟然让我们等那么久!” 四个女人分别坐了两侧,齐真心躲在一旁先观察了局势。说话的正是左侧靠近主座的一个女子,身穿紫色纱衣,一脸的不耐烦。 “子墨居竟然拿这种茶招待我们?”右侧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女子接道。 “好了,你们就耐心等着吧,还不知道来得对不对呢,万一王爷怪罪下来——”红色衣服的女人被打断,“担心什么?王爷此时不在府中,这是历来的习惯!看她也不敢在王爷面前乱嚼舌根!”左侧黄衣女子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王爷已经好久未曾来过柔湘居了,怕慈姐姐说得正对,定是被那个妖女迷惑了。”紫衣女再次开口说道。 慈姐姐?难道是紫竹居里的那个女人怂恿她们来的?自己好像就邀请过她吧! 那个女人真不简单! “胡说,我们柔湘居比起潇凌院那几个死板的女人得宠多了!还有宣泽院里的,整天只知道读书识字,大家闺秀有何用途?咱们王爷还不是喜欢咱们这样的!”黄衣女子看来是对自己非常有自信,不服气王爷被其他人迷住。 齐真心纳闷着,妾与妾之间怎么看起来关系那么好?好像是站在同一阵线。 这府里的女人难道还分派吗?刚才她们提到的宣泽院和潇凌院是另外的两派?那自己以前的新人居算哪个派?看来今天要找小红好好问问了。 “各位姐姐好,小妹来迟了。”齐真心在心里叹气,几个奶娃娃自己却要称呼她们为姐姐,真是有够怄气的。 她的出现让四个女人惊呆了,她的装束怎么如此奇异?短袖短裙?拖鞋?还有,她居然坐在了王爷的位置!而她,竟真是新人居的真心! “真姑娘?果真是你?”黄衣女第一个反应过来。 糟糕!难道这些人以前认识真心?可紫竹居里的那个女人怎么不认识她? “我是齐真心,都怪你们家王爷太花心了,这么多女人我实在是记不清了。几位姐姐到我的子墨居来可有什么事情?我这人不太喜欢招呼客人,怠慢之处还望姐姐包容。” 她大方地坐在主座上,根本不知道他们这里的座位是分男左女右的。 四个女人相视而对,用目光交流着。 子墨居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她傲慢的态度是装作不认识她们吗? “真姑娘贵人多忘事,我们姐妹可去新人居拜访过妹妹呢,妹妹果真没印象吗?”红衣女子走上前靠近她。 不认识!真没见过。可惜她又不能这样回答,早先在黑玉珠里的时候也没见那个男人去过什么柔湘居之类的。 正当她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时,列山玄辰出现了。 “真心在一月前生过一场重病,高烧不退至昏迷,本王喂她吃了十颗雪灵丸才将她救活,只可惜以前的记忆都消去了。” 四个女人更是惊慌地不知所措,今日王爷怎么还在子墨居?而且,王爷说的是…雪灵丸吗?列山家族独有的雪灵丸?她们见都不曾见过一面,那个女人居然吃了十颗! “王爷!”四人一致俯身请安。 “我们姐妹只是过来和真姑娘叙旧的,妹妹既然忘记我们了,刚好就重新认识一番,以便咱们姐妹日后走动。”绿衣女子友好地朝她说道,却让她极为反感。 走动个屁!本小姐的地盘也是你们能随便走动的? “列山,我不喜欢子墨居里有别的夫人出现,何况你找的是什么女人啊?”她要一杆子将这几个女人打死。 ………………………………………………… 喜欢本书的亲们记得送票哦! 028 仙境 在场的四位小妾因为齐真心的话瞪大了眼睛。 她竟然当着她们的面在王爷面前以这种语气说她们?她居然直呼王爷的姓氏!她和以前的真心完全不一样。 “真心不喜欢她们吗?”列山玄辰暧昧宠溺地搂住了她,亲密地在她耳旁说道。 这男人又要演戏了,唉! “这哪是良家女子?摆明一副妓女的样子,漂亮是漂亮,可不干净啊!你那是什么眼光啊?这种女人也会要。开始我还不明白,你的王府那么大,怎么让四个小妾住在一个院子,原来是物以类聚啊!” 她故意大声地说给那些女人听,而且她说的是事实,这几个女人真的让她想到另一个世界的站街女,本来就低俗。 “真姑娘你未免——” “你叫我什么?”她的出声打断了黄衣女子的话,“你们家王爷每日睡在我的卧房,你们还称呼我为‘姑娘’,难道你们觉得你们家王爷是太监不成!我还能是个姑娘吗?” 其实她不知道这个身体到底是不是个‘姑娘’,反正她自己已经不是了。而且列山玄辰要和她住一个房间就是要让别人‘误会’。 “王爷恕罪!奴婢并非此意……”黄衣女子急得跪在了地上,身子已经在发抖。 “起来吧。”说话的不是列山玄辰,而是齐真心。地上的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上座的男人,疑惑着起了身。 “既然本王的真心不喜欢,你们收拾东西出府吧,贵叔会吩咐库房为你们准备该带走的东西。即刻起程。”这下出声的是他了。 不会吧,她的意思是别让她们再来子墨居就好,没打算赶她们走啊。 “王爷,奴婢知道错了,请不要赶奴婢们出府!”四个女人又一同跪了下去哭求着,谁知她们又齐刷刷地面向了她,“齐夫人,齐姐姐,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踏进子墨居半步了。” 什么?晕死了!搞得她尴尬难堪得要命,像个坏女人一样教唆丈夫休了她们。 “列山,我可没让你赶她们走。你要不要她们和我没关系!”她赌气走了出去。这个男人一定是利用她甩掉这几个女人! 他说除了紫竹居的两个是他自己娶的,其他的都是人家送的。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果然是这样。不过,这几个也太有风尘味了。 “立刻去收拾,否则库房也不必去了。”列山玄辰扔下一句话追了出去。 屋里的女人哭成了一团。“王爷……” 哭吧哭吧,不是罪。被休了的女人,掉掉眼泪还是有权利的。 齐真心走出了子墨居,带着小红漫无目的地走向离得最近的院子。 宛怡阁,三个大字出现在她视线之内。 大门上还挂着白绫,又有个宛字,她断定这是牧宛玉的房子。“小红,这是你们王妃住的吧。” 丫头答道,“正是,小世子也住在宛怡阁里。” “为什么你们王爷不和王妃住一起?”他看起来那么爱老婆,却连自己的房子都不让白衣住。 小红未加犹豫地回答道,“王爷很少住在子墨居,他一般都是和王妃住在宛怡阁的。” 是这样的吗?那子墨居是用来做什么的?还不能随便让人进去,那个男人有问题!起床后就看不见他,晚上才会回来,他到底在忙什么? “小红,你们家王爷平时都做些什么?” 这个男人太奇怪了,放那么多老婆在家,又不像其他花心好色的男人那样,整日不务正业沉迷酒色。反而是不见踪影,事有蹊跷。 “你怎么不说话?”她伸手拉向旁边的人。“夫人怎么突然对我有兴趣了?” 怎么是他!“小红呢?”这个男人走路永远都发不出声音,有事没事就出来吓唬她。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列山玄辰主动抱起她轻盈地移步。 顿时,齐真心感到凉嗖嗖的风从脸上刮过。看来这古代虽没有车子兜风,被人抱着却也不差于轿车的速度。他的轻功会不会是传说中段誉的凌波微步吧。 这是什么地方?竹林,青山,碧潭。 这是在府内还是府外?齐真心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自己平时一般都待在子墨居里,很少出去走动。除了紫竹居和后山,对哪都不熟,新人居和地牢例外! “列山,这个地方属于列山王府吗?刚才你走的太快,我没注意是不是出了府。” 男人的嘴角自然地扬起,刚才他可不是‘走’那么简单,他的轻功在这江湖上恐怕无人能及,惟独那个神秘的老者。 “我们已不在府中,不过这里有捷径通向子墨居。你鼓捣了那么久都没发现吗?” 齐真心对他的话极为不满,“我的装修只是圈定了卧房范围,我哪会有什么发现?”自己又不是干特务和情报的,费那么多心思在这些事上干嘛。 她踢掉脚上的凉鞋,大方地将身上的宽领短袖脱掉,双手伸向了底下的包臀短裙。 “有时候我不免觉得你似乎有点轻浮,随意在男子面前脱尽衣裳。”他看着女子光洁的背部满是疑惑,她竟然还想脱裙子。 “谁脱尽了?你说谁脱光了?”她扯下短裙只剩胸衣和内裤,转过身对着他。“我可是穿着很正规的泳装,三点不露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脱尽衣裳’?” 一个漂亮的跳跃,她扎进了潭里潜到水下自在地游了起来。白皙的身体在清澈见底的水中灵活地宛如一条美丽的人鱼。 “谢谢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她的头在潭中央露出,“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潭我每天都来泡着了,你们这里的天气太热了。坐着不动都会冒汗,不穿衣服都觉得闷。” 阳光从头顶洒下,远处看去,水中的女子周围泛着光晕,她仿佛是个掉入人间的仙子,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视线,也渐渐融进了他的心里。 ……………………………………………………… 喜欢本书的收藏!望亲们砸票支持!蓝灰在此谢过。 029 天然游泳池 畅游在一个人间仙境中,心情是无比的愉悦。 “我们那的游泳池除了俊男美女多过这里,其他的根本没法和这个相比。这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她第一次觉得掉在这个落后的时代也有好的一面。 自己酷爱游泳,却每天困在狭窄的木桶中洗澡,如果早点知道这里,根本连淋浴器都不用装了,天然流动的水潭就是个最好的浴室。 列山玄辰不知何时下了水,游到了她身边。“这里的女子都不会游水,你是第一个出现在这个潭里的女人。” 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潭也是他的?还是这座山这片土都属于他的?怎么可能! “你们这里的女人连手臂都不敢露怎么可能出来游泳?我们那的游泳池或海边,到处都是穿着泳装的男男女女,就算不会游的也会去亮亮自己的身材。” 她一个转身,游离了他身边。“我第一次游泳时也不好意思穿成这样,不过习惯了就好。” 男人再一次皱眉,“你是说你习惯了这样穿?” “游泳时穿泳装很正常啊,干嘛一副吃惊的表情!我第一个男朋友就是游泳时认识的。”她的初恋男友最喜欢和她在海边光着脚追逐,却也是在海边分了手。 “男朋友是什么?”列山玄辰追向她,她却奋力躲着。 “别追了,我游不动了。”不知是太久没游还是身体因素的原因,她觉得好累。翻身浮出水面,她静静地躺在水面上,“男女朋友就是相互爱恋的男女,不过没有结婚的前提。就是你们这里未成亲却好对方好上了,但这个对象不一定会是未来的丈夫或妻子。” 跟一个思想封建落后的人解释不清,她只能言尽于此。 “好上了?好到什么程度?”他游到了她身边,“你的疤痕一点都看不出来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完美无暇的身体上。 “什么程度就看感情深浅呗,有的人婚前生了孩子,有的人婚前换了好多对象。”这个她怎么说得清?望着蔚蓝的天空和周围的翠绿山林,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身旁的男子早已变了脸色。 “列山,你还没回答我,你平时都在做什么?你一个王爷怎么能不上早朝呢?取那么多老婆又不见你真的疼爱几个,还有子墨居,我觉得它不是很简单。” 她将自己的疑问全数托出,闷在心里自己会被好奇心折磨得睡不好觉。 “起来吧,我们去岸上谈,泡太久会凉。”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关心她。“不要!我还没游够,你现在就说。” 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天然游泳池,她还没过瘾呢,怎么舍得起来。 列山玄辰无奈地笑了笑,抚摸她的脸颊,被她一掌拍掉。想揩油?没门! “我这个王爷是加封的,震南王就是威震南泉的王爷,皇帝封我为王只为拢络人心,我并不稀罕。”他的表情有点不屑和得意,“他们轩辕家的早朝,我列山家族的人当然不用上。” 她怎么听不懂?轩辕家?列山家?听起来像是对头。 “我说过,除了紫竹居里的小如和曹慈是我纳进门的妾,另外的女人都是朝中有权势的人赠送的,包括皇帝和太子。我留她们在府中自有意义。” 那今天怎么赶走几个?她压抑着没有问出来。 齐真心游到了潭边坐了下来,水没过了她的胸部。“那个小如出身不高吧,曹慈这个女人很特别!”她无意中又进入了坏女人形象,批判起他的老婆们。 “小如原来和小红一样,是随身伺候我的丫头。一次醉酒错把她当成了宛儿,就给了她一个身份。”当初也是应宛儿和曹慈的要求才纳了小如。 屁话!八成是自己把自己脱了送上门的,那个小如就会这一招! 齐真心在心里不断耻笑,一个丫头当上了主子也许在他们这里很平常,不过凭她的直觉,那个小如和曹慈,一定没那么单纯。 “你的王妃怎么会允许你纳妾?如果是我,一脚踢——”算了,反正她又不是他的谁,这种假设不要也罢,“那子墨居呢?”她换了个话题。 列山玄辰翻身上了岸,“子墨居的事暂时不能告诉你,上来吧,得回去了。” 天哪!那个不知羞耻的男人竟然没有穿裤子!他才是真正的脱光光了。 “暴露狂!哎呀我的眼睛啊,可千万别长针眼!”她闭着眼睛摸索着上了岸,朝刚才下水的地方走去。这个地方一定没有外人会来,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不要脸! “你告诉我来这里的路径,我以后要每天来游泳。”她穿好衣服抬头望他。 呵呵~那个男人大笑。拽什么拽?真想灭了他的气焰! “这里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这几日我要忙邻国使臣的事,等忙完就入冬了,你也冷得不敢下水了。”列山玄辰好笑地说道。 齐真心送了他一个白眼,“骗鬼吧,忙几天就入冬?你的这几天难道不是人间是仙界啊?” 居然拿这么低级的借口搪塞她!如此炎热的天气应该是仲夏吧,忙几天也最多夏末吧。再不然说初秋还不算夸张,居然说是冬天? “现在已是秋末,再过几日便入冬下雪,不信就去问小红。”她的反应让列山玄辰怀疑,连泉州的气候都不熟悉,她究竟来自哪里?“整个泉州没有人不知道这里一年只有两个季节,炎热的夏季和寒冷的冬季。” 什么?不可能是真的吧!等她回去打听一下便可以清楚他有没有忽悠她。 “邻国是什么国?使臣来了你要忙什么?是不是要出府?能带上我吗?在这里憋了那么久也没揪出府里的奸细,背后那只手也没伸出来。你就带我出去见识见识,就当是我配合你演戏的酬劳怎么样?”她瘦小的身子紧紧跟在他旁边,仰着头急切地说道。 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是不同意吗? “我可是和你同睡一间房多日了,连名声都不顾地配合你,你带我出去一下会怎么样!” 她用力跳起挂上了他的背,这个男人走路太快,不缠住他恐怕就被甩下了。 “名声?和自己的丈夫同住一间房会丢名声吗?”他故意不理会背上的女人,平稳地迈着步子。 “啊——你走慢点!我快掉下来了!抓不住了!”她的小屁股就快要摔开花了。 ………………………………………………………………… 支持的亲们请送票票!谢谢! 030 闯书房 次日,齐真心才搞清楚所谓的领国是个从未听说的国家——天逐国。 是老天也要将之驱逐的国家吗?唉!本以为可以碰上自己有点熟悉的名字,例如美国、英国、法国之类的,不过就算碰上了,也不是这些名字吧。 他今天没有出去,留在了子墨居,因为来了一个客人,他们在书房议事。 她发誓自己不是窃听机要内容,只是好奇心驱使她刻意经过书房,再顺便‘意外’听到什么。 嘿嘿,她还不忘拉上了列山鸿逸。 “心姐姐,若是咱们能听父亲会光明正大地说给咱们听,君子不该贴墙偷听。”列山鸿逸一本正经地说道,颇有教育她的意思。 “哎呦!”他的头顶挨了一个爆栗子。“臭小子,我们是刚好路过,不是偷听!” 她还准备说服这个小屁孩的时候,书房的门打开了,列山玄辰出现在他们两人眼前。“你们?鸿逸,你怎么也跟着她瞎胡闹!” 这男人摆明是指桑骂槐!他居然颠倒他们的身份,搞得她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鸿逸,我们进去!我对那些外国人有兴趣,非听不可!”齐真心气急拉了一旁的孩子冲进屋里,不管门口的男人是气愤还是惊讶。 “这位是……?”一位穿官袍的年轻男子诧然地望着她,他那身长袍上的图案貌似有点像什么动物,应该是官袍没错。“我是——” “这是本王的妻子和小儿。”身后男人的回答阻止了她的开口。 年轻男子虽惊得瞪大了眼睛,仍然谦卑有礼地弯身说道,“见过王妃,见过世子。”他心里不断冒着疑问,震南王妃不是刚过世一个多月吗?王爷怎么如此之快地重立了王妃?莫非她是世子的生母?她看起来如此年轻,真看不出来啊! “你误——”她刚想开口解释,被她牵着的小手掐了她一下。朝他望去,那小屁孩竟没有一点反应,眼睛都没往她看一下。 “鸿逸,和你娘坐下吧。”列山玄辰将儿子的动作看在眼里,既然儿子不想澄清,他这个老子也没必要解释。“李大人,继续吧。” “是,王爷。”原来他真是个当官的,李大人?是个什么官?齐真心满心好奇便竖起耳朵细听。“下官认为是太子有意刁难王爷,特向皇上举荐此次由王爷接待使臣。王爷历来不参朝政,却拥有十万兵马在泉州,民间对震南王的诠释又为威震南泉之王。故触犯太子心机,特将王爷推向使臣。” 那个李大人说起话来倒是有点样子,严肃认真。不过,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接待使臣就是刁难?这不是应该的吗?”她自然而然地问出口,听得不明不白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是她的个性使然。 列山玄辰瞟向对面的女子。此时,他儿子开口了,“娘有所不知,天逐国是我们的敌国,他们骁勇善战却也残暴嗜血,开战期间不惜残忍杀害任何一个老弱妇孺。” 他的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一惊,如此年幼却熟知敌国士气。 “世子说得正是,不愧是震南王之子啊!”李大人赞叹道。 她到觉得鸿逸形容的残暴嗜血是形容列山玄辰的,他当初对待真心是残忍到变态! “那还招待什么?直接杀掉就行了。”这不是很简单的吗?敌人还招待个屁!要是RB鬼子出现,她也要冲上去厮杀,这里杀人应该不犯法吧。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列山鸿逸镇静地说道。你丫的,一个毛孩子都比她懂!“我不生于乱世,而且从来不喜欢历史,也看战争片记录片,我怎么知道?” 他们的眼神好像见到鬼一样,这很正常的嘛! “暴发战争定会祸及百姓,真正苦的就是百姓啊!可那天逐国每五年便派一次使臣,嚣张挑剔很难伺候。”李大人惋惜的表情转为痛恨。 齐真心又接道,“这场战非打不可,老是这样来闹你们还真受得了!越是忍受就越是助长他们的气焰,你们南泉难道打不过一个连老天都要驱逐的国家?” “王妃说得极是,数月之后王爷会亲征天逐,目前要安抚他们的使臣。待他们回国转告情势定会松懈,到时候再一举拿下。” 什么?他要去打战?这可是玩命的事!“那个太子不会想让你惹怒使臣及早挑起战争?反正已经安排好由你亲征?” 列山玄辰赞许地望了一眼齐真心,她总算是听明白了。 “王妃说对了,想必太子正有此意。只是那使臣的生活习惯很奇特,每次为他们费心准备的食物总是令他们勃然大怒,看到我们南泉的女子总是以鄙夷的眼神对待。实在不知道怎么令他们满意而归。” 怎么会这么奇怪?难道他们是妖怪不成,不吃人类的食物?就好像唐僧被蜘蛛精抓去,她们盛情款待地可是蚊子苍蝇之类的。 “他们作何打扮?和你们一样吗?有没有什么特性?”她猜想也许是某种宗教信仰不同。 列山鸿逸又知道什么了,“来的使臣都是男性,头戴小毡帽,身穿白长袍,有的还带格子围巾,似乎每日要跪地朝拜几次。” 齐真心欣慰地笑出声,“我们鸿逸真棒,什么都懂,比我好多了。”她亲密地摸上男孩的头,亲切自豪的笑容深深印在了列山鸿逸的心里。他的爹娘从来没有这样赞扬过他。 “我知道有个宗教,称为波斯教,他们一日要作五次礼拜,而且每次要洗干净全身。他们不吃猪肉,也不吃别人宰杀的动物。不知道和那个天逐国的使臣有没有相似的?” 齐真心的话让李大人惊讶地大叫,“王妃怎么知道如此清楚?或许天逐使臣就是属于那个波斯教,才不吃我们准备的食物!” 列山玄辰也是深有同感的表情。 “那好办,招待他们时带上我,听我的安排。”只要他们是属于自己熟知的波斯教,就有办法让他们满意而归。 …………………………………………………………… 喜欢的投票支持,望亲收藏! 031 招待使臣 为了让她顺利地跟在身边,列山玄辰封她做了‘临时王妃’,诏告了全府。 府里剩下的十一个女人眼红的眼红,羡慕的羡慕,气愤的气愤,咒骂的咒骂,总之,谁都不服。只是,有的人表现在外表,有的人藏在内心。 使臣的招待安排并不在皇宫也不在列山王府,而是一个类似于驿站的豪华大院。 本以为可以见到皇帝太子之类的,结果失望了,一个大人物都没有。可能大家都怕了这使臣的脾气,出席的只有列山玄辰和几个大人。 天逐使臣来的时候先是进宫拜见了皇帝,列山玄辰也去了却没有带她。 被留在驿站的她忙碌着准备食物和礼物,还有丫头下人们的打扮。 门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是他们回来了,列山玄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大人点头哈腰地朝三个带毡帽的男子说道,“里斯察大人,请!” 还好,不是让她的列山这样低声下气地去迎合几个敌人,他的低声下气只能对自己!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习惯地将那个男人认为是自己的,真是头昏了。 “王爷,您回来了。”她第一次称呼他为王爷,真是怪别扭的。 列山玄辰盯着厅外的女人,她第一次这样乖乖地换上这里的衣服,遮住了白皙细嫩的皮肤和光洁的胸口,而且,还如此柔顺地称呼他为‘王爷’。 他仿佛不喜欢她正经的样子了,好像是从前的真心归来。幸好她带了头巾,遮住了乌黑的长发,才和真心有点出入。 “这是天逐的里斯察大人,”他的手伸向身后的男子,“这位是我的爱妃。”又转向了她。 咦~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被那个男人称呼为爱妃! “见过里斯察大人,”她上前俯身,右手轻轻地拍上了左胸,“作为女子本该带着面纱的,无奈我国礼仪中,不拿真面目接待使臣实属无礼,我乃堂堂的震南王妃,只能以国为重。还望大人见谅。” 使臣大为震惊,“王妃言重了。”显然是被她料中了,果然是古老的波斯宗教。 进入大厅使臣们更是惊讶,所有的女子都蒙上了头巾和面纱,男子则戴上了毡帽。 “我们是按照你们的习俗安排这次宴席,大人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提出。”齐真心恭敬地说道,内心却暗骂着使臣。 那几个天逐的家伙只是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后面有没有不满现在还不知道。 一行大人在使臣对面入坐,个个紧张兮兮。 列山玄辰和她并排坐在使臣这一侧,她靠里斯察而坐,为了方便讲解。 上菜了,开始的四道都是素菜。使臣们都未动手,只是盯着各自木几上的菜。 “请使臣放心食用,今晚所有的菜都是用菜籽油做的,纯植物油。”她向一旁的里斯察解释道。三人释然地点点头,却还是未动手。 对面的几个大人紧张地连筷子都握不住,使臣没吃他们也不敢动,倒是她旁边的列山玄辰事不关己地吃着菜。 “炒菜的锅子是新打的铁锅,并没烧过其他的东西。” 她猜想这几个人大概是怕锅子烧过猪肉,吃了怕得不到真主的原谅吧。 果然,他们一听便狼吞虎咽起来,对面的大人才舒了一口气。以前的使臣发怒看来也是正常的,一路奔波劳累,又饿得慌,面对食物却不能吃。谁能不发火? 接着上来的是海鲜,不用她讲解使臣们便吃得津津有味。她知道,波斯教的人是可以吃海鲜的,而且不用顾及宰杀方法。 再下去是三个荤菜,铁板鸡肉、手抓羊排和红烧牛肉。 里斯察望了望木几上的菜,疑惑地转向她。“请王妃赐解!” “大人放心,牛羊鸡是我从天逐请的专人宰杀,它们往生的时候没有丝毫痛苦。大人请用!” 她的解释换来了使臣的微笑,当然,他们吃了那些菜。 “南泉的厨艺真是绝妙,这几样菜做得比我们天逐美味多了。多谢王妃和王爷的招待!” 呵呵,他竟然把她排在了列山玄辰之前,这种感觉真爽! “哪里哪里,能跟着我们家王爷来此接待贵宾才是我的荣幸呢,还望大人能在天逐大王面前替我南泉多美言几句。” 妈呀!说得这些话差不多都是电视剧对白,谁知在这里用上了。 使臣们吃得开心就完成了一大半的任务,轻松多了。在场的大人们个个宽了心,因为他们的震南王妃将使臣们收服了。 用完奶茶,齐真心命人将礼物奉上。 “这是上好的灵虎皮,望大人笑纳。天逐定是异常寒冷,这虎皮外可御寒也可内调,穿在身上可预防风寒治疗咳嗽,缓解肺病,大人带上自用或送人吧。” 其实这不过是让列山王府随便找的一张虎皮,只不过吹嘘了一番而已。那使臣却两眼泛光地摸着柔软的皮子,“多谢王妃割爱!” “不客气,应该的。若不是大人急着要赶回天逐,王爷本打算邀您去王府住上几日。那么就下次吧,愿真主庇佑您一路平安!” 同样是俯身行礼,客套话她最会说了。 这几个使臣只在这里住一晚,明日一早就起程回天逐。还好,不然她也不耐烦了。 一直到回了列山王府,他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奶奶的!她为他忙里忙外的,连谢字都没有。 在浴室冲了个澡换回了家居服,那就是吊带和平角内裤。 “热死我了,或许都捂出痱子了。”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道,“小红,拿琼花玉露膏来。”她总觉得脖子和背部有点刺痒。 这头发擦都擦不干,真怀念吹风机啊! “我来帮你。”男人的声音!他帮她擦头发?他真的拉过她手中的白色棉布,温柔地替自己擦起了头发,“天逐请的专人是怎么回事?灵虎皮哪来的?” 啊?怎么突然冒出这些问题?难道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吗? “哪有什么天逐人?我知道他们的习俗故意骗他们的,否则他们怎敢吃啊!反正剁过烧过他们认不出来,只是不要有血块和内脏出现就行了。” 她轻松地笑着,“灵虎皮嘛,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灵虎,我只知道东北虎。那皮子是王府里常见的,小红说不珍贵我才拿去送人的。” 列山玄辰不禁挑眉,这女子真是大胆,竟然欺骗使臣。不过,他喜欢她的做法! ………………………………………………………… 喜欢本书的收藏和推荐!谢谢! 032 踏进漩涡 子墨居的院子里,一群小丫鬟们正热闹地围观着一个四人游戏。 齐真心庸懒地靠在躺椅上,一旁的下人边看边呐喊助威,“世子加油!世子快跑!” 游戏是最老套的系带赛跑。两个丫鬟在五米距离相对而站,右手插在腰部形成两个营地。另两人分别站在各自营地将丝巾系在丫鬟插腰的手臂上,再跑向对方营地将系好的结打开再系回,最后跑回营地抓敌人。 游戏就是变相的往返跑,比的是跑步速度和手的灵活。 场中和列山鸿逸作为对手的是子墨居年纪最小的丫头若莲,今年八岁。不明白那么小的年纪是怎么到府中谋事的,这古代招童工并不犯法。所以齐真心将她每日的工作内容定为陪伴小世子运动健身,简单地来说,就是一起参与幼稚游戏。 望着兴致高昂的一群人,她不禁暗笑,自己幼儿园和小学的玩的游戏在这古代还真受欢迎。不管是丢手绢还是圆心抢旗,都让他们觉得新鲜有趣。 若莲已经被抓到三次了。今天的运动量已经够大了,他此时面色绯红汗流浃背。 “鸿逸,休息一下,等会去洗个澡。”她平淡的语气透着一股坚决,列山鸿逸被迫退下,换了下人上场。 “真心——”小红慌张地跑来院子,自从她被封上‘临时王妃’,齐冰这个名字正式从她的生命中隐退,小红的称呼也从‘冰冰’改为‘真心’。 “小红,你又碰到什么大事了?一次把话说清楚了,每次都把我娘急死。”列山鸿逸坐在齐真心的腿上,对慌张的丫头摆了脸色。 他的头顶又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别叫我娘!不听话就会和你父亲一样的下场。”她在列山鸿逸前对列山玄辰施展过几次特异功能,让这个六岁的孩子对她崇拜得不得了,硬是赖着她拜师学武。她这哪是什么武功? 拜师无望的孩子就顺理成章地叫她娘亲,正是因为误闯书房那天得到过父亲的应允。 “小红,到底什么事?”齐真心摸了摸列山鸿逸的脑袋,宠溺的神情展露无疑。这个孩子会耍赖会死缠烂打了,总算有点恢复孩子的样子了。 “真心,紫竹居的慈夫人和小如来了。”小红打从心里不愿更改对小如的称呼。 话音刚落,两个身影便出现在院子门口。这是第二次有女人上门了吧,心里涌现了不好的预感。“小红,带世子去沐浴,要温水。” 她明白小红不想面对小如,原本处于相同地位的人高升了在你面前摆架子再给你脸色,那种感觉谁都不喜欢。 齐真心悠闲地闭上眼睛等待她们的靠近。这两个女人对她的地位最为不满,表面却是最容易接受的人,只不过她们并不清楚,招待使臣完毕那天她就要求那个男人将身份收回了。 别说是个临时的,正式的她都不稀罕。 “见过王妃姐姐。”耳旁响起两人的异口同声,她睁开了眼睛。“是两位姐姐来了,妹妹正无聊着呢,想必姐姐们是来陪真心说话的。”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瞟过两个女人,曹慈一脸和悦地对她微笑,小如则是明显地视若无睹,她虽没有表露内心的气愤和不甘,却也装不出和善友好。 齐真心暗自揣测,那个小如的本事根本无法和曹慈相比,她应该只是颗棋子。 “王妃姐姐若是无聊就让下人传唤一声,能陪姐姐解闷是阿慈的福气。今日潇凌院的妹妹们一早便到紫竹居串门,拜托阿慈请姐姐去宣泽院一起吃个便饭,大家姐妹们聊聊家常同时也庆贺姐姐的受封之喜。” 柔到骨子里的语气,甜到腻的嗓音,曹慈的话从表明听来没什么问题,她却有点反感。 齐真心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起身,“姐姐还是称呼妹妹真心吧,妹妹的岁数在姐姐之下,如此称呼实在变扭得很,”搞没搞错,上次见面还叫她妹妹,今天就成了王妃姐姐了?何况她已经不是王妃了。 “那些个姐姐们还真是客气,不过她们怎么不亲自来子墨居走动走动?这子墨居她们应该还没有来过吧。”她继续对着眼前虚伪的人说道,明明讨厌得要死,表明却波澜无惊。 旁边安静的小如开话了,“妹妹有所不知,上次柔湘居的事让大家惊着呢,谁敢随意上门惹怒‘王爷’啊,这不,曹姐姐和我也是被她们所逼才敢壮胆来请,还望妹妹不要怪罪。” 曹慈重重地拉了拉小如的手,“既然王妃如此亲切随和,从今后咱们就以姐妹相称了。真心妹妹或许不知道,府里的其他姐姐想亲近妹妹却不敢踏进这子墨居半步,因为王爷对柔湘居的处罚实在令人恐慌。妹妹如果不嫌弃咱们,就请到宣泽院一聚。” 两人的意思不就是说柔湘居的人是因为她才被赶出去的?嘴上说是对王爷的恐慌,实则暗示她们惧怕的是高高在上的她! 看来今天不去还不行了,她们这样说的目的不就是让她拒绝不了吗? “既然姐姐们精心准备了,妹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演戏她可不会,不过做人她还懂一点,人际关系的处理自己混社会的时候已经学了一些。“两位姐姐请吧。” “娘,你去哪?我也去!”列山鸿逸不知从哪冒出来拉住了刚走到门口的齐真心。“哎呀!”他调皮地避开了齐真心的爆栗子,“心姐姐…我改还不行吗?” 这孩子,竟然当着那两人的面叫她娘,这不是帮她竖敌吗?“怎么还没去冲澡?不听话了是不是?我去宣泽院用膳,会尽早回来。” 她有意将地址告诉列山鸿逸,对他眨了眨眼睛。这莫名的预感让她不安心。 “好的,娘走好!”对着那张纯真的大笑脸,齐真心宠溺地斥责,“调皮鬼!” 有时候,她真的差点把这孩子当作了自己亲生的,有他的依赖和亲近,缓解了内心对家人的无尽思念。阿飘宛儿,谢谢你留了个孩子陪我。 ………………………………………………… 票票支持啊!望亲们收藏推荐 033 鸿门宴 宣泽院的门口整齐地站着两排女人,齐真心仔细数了数,有九个。加上曹慈、小如和她自己,总共十二人,他府中的女人都到齐了。 长这么大只有小学的时候站在校门口迎接过什么领导,几个班级的学生排列有序地举着假花一起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今天像这样被欢迎还是头一次,不免有些尴尬。 齐真心被簇拥着进了宣泽院,在一个宽阔的厅堂落坐。妈呀!那桌子真够大的,摆满的菜都透着热气,难道她们还算好自己什么时候到?毕竟这里没有微波炉可以随时方便加热。 走在最后的两个女人悄声对着话: “准备得怎么样?” “一切已办妥,在她的杯子里动了手脚,只要她的嘴唇碰上了就一定起效。” “那个通奸的男子安排好了没有?” “已经等在房内,喂过药,现在绑在床上,等她一发作就解开他的绳子。” “好,那我们出去吧。” “慈姐姐,王爷那……” “放心,若是王爷来找她,那是最好不过,所以我们要快点下手。” 齐真心的座位安排在了主座上,左右坐了宣泽院的两个主人。 “王妃的光临真是令我们宣泽院蓬荜生辉!”左边的一个女人夸张地说道。 “多谢王妃姐姐赏脸,请收下妹妹的这点薄礼。”一位看起来像大家闺秀的女子递上了一个小木盒,满心欢喜地等待她接过。 还未开吃就拿东西拢络她?这是贿赂还是讨好?她到底该不该拿?在她犹豫的片刻,在场所有的人都拿出了各自准备的礼物。 难道自己的预感有错?她接过眼前最早递过来的盒子,精致的雕刻,闪亮的红漆,那个盒子很别致。打开一看,是颗夜明珠,颗粒比较大。这东西她的子墨居里多的是。 “在座的入府都比真心早,称我为妹妹即可。这位姐姐,你的心意我领了,这盒子我收下了,珠子便还于姐姐吧。还有,大家都别客气了,都把东西收起来,该送礼的人可是小妹我。改日我让下人送点珠子过来,上次王爷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箱给我做面膜,现在还剩好多呢,正好可以借花献佛。” 她说的是实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很奇怪吗?珍珠又没有多少珍贵,在21世纪便宜得很!区别只是人工养殖和天然野生。 曹慈朝齐真心身边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我们就听妹妹的吧,大家趁热吃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好,来,妹妹尝一下这鸡丝开胃羹,今日的厨子可是在宫里头当过御厨的。大伙儿都开动吧,别愣着了。”齐真心旁边的女人热情地给她舀了一勺羹。 她们相继吃上了,香味入鼻,她也就大胆地吃起来了。“妹妹若是觉得不合胃口,可儿吩咐厨子按你的口味再烧几个菜来。”坐在她身边的女人叫可儿,态度谦卑地对着她说。 她对吃的一向没什么概念,能吃就行。“不用了,很好吃。” 可以给她夹菜的时候顺势给她倒了杯酒。“喝杯酒暖暖身子吧,说冷便冷了。明日就入冬,风雪就快要来临了。” 啊?说笑吧。热都热死了,怎么会冷?自己穿的是短袖短裤都没感觉到,她们里外几层的却喊冷了?都是些个什么东西做的身体啊! “真心妹妹也尝一下这香甜的桂花酿吧,是特意为我们女子做的,味道不错。”对面的一个女人端起她自己的杯子悠闲地喝了起来。 她吃的可都是人家夹过的菜,应该不会没什么问题。可是酒嘛,虽然她们也喝,她还是不想碰。活了二十几年一直没什么酒量,而且醉了还会闹事。 酒菜里没有毒,会不会想把她灌醉了再上演什么阴谋阳谋的?今天,她不能喝酒!这群女人哪有那么简单?自己可是抢了她们老公的‘小三’。 “王爷?”眼尖的小如发现列山玄辰正朝厅里走来。 糟糕!来早了。曹慈的脑子迅速地寻找应急对策。“可儿,快给王爷让座。” “你们都聚齐了怎么可以少了本王?你说对吗?真心。”列山玄辰在可儿的位置坐下。 他们家的桌子大约可以做个二十人,多个他也空得很。“我刚在发愁怎么解决这杯酒呢,可儿姐姐的一番心意在前,无奈真心滴酒不沾,列山,你替我喝了可好?” 齐真心故作亲密地靠上身旁的男人,将酒杯端至他嘴前,忽略了其他人的慌张神色。刚才她故意说明这酒是谁准备的,只观察了那个可儿的表情。 她在担心什么?难道这酒有问题?不可能啊,她们喝得都是同一壶酒。 管他呢,反正她是不会碰的,如果真有毒她们会想办法阻止列山玄辰。毕竟要毒死他这个王爷,她们还没那个胆量吧。 “你不喝的东西当然由我代喝,可儿不介意吧。”列山玄辰说完将她端着杯子的手举到嘴边,一饮而尽。 “王爷!——”可儿慌张地想阻止却来不及了,“妾身怎会介意——高兴都来不及……” 紧张时刻,曹慈朝另一个人使了眼色,身旁的女人贴近她,杯中的酒不经意地‘泼’在了齐真心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本想敬王爷一杯的……请妹妹不要怪罪。”她慌乱地道歉,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事,眼泪都差点落下来了。 这人是谁?怎么自己觉得很是眼熟?“没关系,带我去清洗一下。” 再定睛一看,明白了! 齐真心突然恍然大悟,这个女人是曾经差点被赶出府的女人,院子里化了妆穿红鞋的女人! 就在列山玄辰感觉不对的时候,小如靠近了他,“王爷,让小如扶您在宣泽院休息一下吧。王爷的脸色不太好。” “小如!”曹慈一声呵斥,“可儿,把王爷扶到你房里,好好照顾。”她的话让那个叫可儿的笑逐颜开,兴奋得连连点头。 小如显然是不服气,自己刚刚又错过了一个可以服侍王爷的机会。“慈姐姐!你——”想不明白曹慈为什么把这个大好的机会让给了宣泽院的可儿。 “姐姐不会害你,我们回去。潇凌院的姐妹也都回去吧,这‘洞房之夜’药性猛烈,发作时意识模糊,王爷怕是不会再出来用膳了。还有,等她回来问起王爷,带她去可儿的房间,计划有变。赶紧把准备着的男子解决掉,希望大家都相安无事。” 曹慈一声吩咐,厅里除了宣泽院的两位主人,其他人都离开了。 等到齐真心和那个穿红鞋的女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桌子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干净了。“怎么回事?人呢?吃都没吃就撤掉了?” 自己还没吃饱呢,怎么那个男人一来就散场了? 给我票票支持啊!!!齐真心强烈渴望亲们收藏本书。 034 惊人画面 “王爷人呢?”那个男人不等她就直接回去了? “王爷突然不舒服就进房休息了。他吃不下我们当然也没胃口了,若是妹妹有兴致,我这就吩咐厨子重新上菜。” 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人跟她解释。 “不舒服?王爷来的时候可没有半点不舒服的迹象。”难道真的是那杯酒有问题?他不会是死了吧?她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和歉意,那酒是他代她喝的。 “妹妹,你难道要我们明说吗?我们宣泽院的可儿一直都很受宠,这许久不见王爷难免会忍耐不住,妹妹不会吃醋吧。” 啥?她这意思是,那个男人是和可儿去房里‘那个’了?连饭都不吃?这么猴急? “带路吧。”齐真心冷冷地说道。 她不相信,就算真是那样,等她确定他安好无恙再离开也不迟。她要看个究竟,事情太蹊跷。 齐真心尾随三人来到西厢,果然有暧昧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可儿的卧房就是这间,王妃若不相信就推门查看,我们不敢打扰王爷先行退下了。”三人朝她行过礼就真的离开了,剩她独自一人站在门口。 要不要进去看?这女人的叫床声也太大声了,应该是假的!电视剧里经常出现隔着一道墙制作假现场,里面通常只有一个女人在空喊。 吱嘎一声,她推开了门。“滚出去!”男人的低吼声带着愤怒和不悦。是他的声音! 床上赤裸的两具身体交织在一起,男人的大手抓在女子的胸上,腰部的剧烈运动惹得身下的女子急急喘息,娇声连连。 她不会是做梦吧!在黑玉珠里逃过的镜头现在在她面前上演?为什么她一点都没觉得要逃避的羞涩和难堪?只是心里有点隐隐作痛。 这该死的狗男女!居然知道有人进来了还是没有停止动作,真够下流无耻的。 “打扰到王爷了吗?我看不出有什么影响,你们两人不都还是乐在其中?我看今晚王爷就在宣泽居住下吧,天还没黑就忙上了,小心身体啊!真心这就‘滚出去’了。”淡淡地说完话用力将门拉上,她发疯似得急走,逃命般地出了宣泽院。 列山玄辰!一个龌龊、好色、下流、犯贱的男人,凭什么影响她的情绪!那个男人居然趁她走开一下就拐了个女人上床!还当着她的面扭着光溜溜的屁股,她真想一脚踹上去!那个男人竟然叫她滚蛋,一眼都没看过她! 王八蛋!亏她还担心他被人给杀了。哼!现在别人不杀他,她都想把他给灭了! “心姐姐,你回来了,快去换衣裳,要下雪了。”列山鸿逸的出声拉回了齐真心患得患失的心。她随着孩子进了子墨居,面无表情,目光涣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鸿逸,今晚你回宛怡阁去住吧,奶娘想你了。”她幽幽地开口。 列山鸿逸若有所思地点头,“好,我今晚去陪奶娘,或许她忘记换床铺了。” 在他离开后,齐真心将门上了锁。独自缩在床上,她才发现竹床已被铺上厚厚的棉絮,被子也换了。这个孩子真是细心,也贴心。天气突然变冷了,真的下雪了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难过?那个男人和他老婆‘培养感情’应该属于正常现象吧。 齐真心的矛盾心理又出现了,最后,她安慰自己,就当看了一回黄片,脸红一下就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的她总是满脑子都是那个活镜头。 “王八蛋居然真的不回来!”从床上窜起一脚踢在他的躺椅上,“嘶——”疼的还是她自己。 “小红!”推开窗望向院子,那白白的一片片雪花令她傻眼了。刚才还在穿短袖,现在就下起鹅毛大雪?这个变态的鬼地方! 丫鬟小红批着棉大衣出现了,“真心,你怎么还穿那么少?小世子已经为你挑选了冬衣,快去换上吧。过度期最易得风寒了。” 丫头闪进屋子将门窗关实,转身拿过一套白色的冬装和厚重的风衣,“换上吧。” 那是什么衣服?款式和夏天的差不多,要这里绑那里系的,里子是真丝的,外面是棉质的。这衣服能暖和吗?还有那个风衣,比她这个身体都要重了吧。 “去找些皮料,我要自己做衣服,还有,我上次命人准备的蚕丝也给我拿来。” 刚才回来的路上没有察觉到天气的变化,想通以后才发现气候骤冷,冻得她发抖。 “明天再做不行吗?真心,现在很晚了——” 晚个屁!有人都还在运动!她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那个画面对她来说,不是捉奸在床,只是误闯春池误览春色,和她没有实质上的关系。 冷静,必须冷静。“我现在就要做,去准备。”反正今夜定是无眠了,必定要找点事情做。 挥着那把跟铁匠特别定制的裁缝剪,她动作潇洒地剪着滑嫩的羊皮,她要给自己做件贴身马夹。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小红靠在圆桌上熟睡。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她的收获颇丰。 黑色及膝的真皮靴子,可以让她的小腿和脚掌避过寒冷。棕色的牛皮用来做了两条贴身皮裤,特制的小铁钩代替了拉链,在小腹前整齐地缝了一排,结实又方便。两件贴身长袖真丝内衣,纯白的颜色,光滑的料子,穿在里面应该挺保暖。 “总算是完成了。”在马夹上缝上用羊皮包裹夜明珠做的扣子,一件作品又完成了。“不知道老师看到我这个冬装系列会给我打多少分。” 她自言自语地将衣服裤子穿上,在模糊的铜镜前照了又照,嗯!自己看起来有点西部牛仔的味道!一个字,那就是——酷!身后有脚步走近,“小红,怎么样?我这套衣服潇洒吧。” “英姿飒爽,不错,只不过出去的话还太单薄。”男人的声音! 齐真心猛然一回头,对上了列山玄辰含笑的黑眸。是他回来了! “辛苦了一晚上吧,王爷怎么不休息着?一大早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刚从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就走进她的卧房,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亲们给我动力,收藏推荐!!! 035 离开的念头(一) 睡梦中的丫头被齐真心的音量惊醒。 “真心……王爷?我……”她不就是打了个瞌睡怎么天就亮了?两个主子就在身边,自己一个下人却在偷懒睡觉,这下可是犯了大错了。“小红该死!请王爷责罚。” “你下去吧,让厨娘去给鸿逸准备早膳。”齐真心将小红打发出去,专心致志地把弄着床上的蚕丝。这蚕丝经过特别压制,她要将成片的蚕丝缝进外套的夹层里。 貌似现代的蚕丝被都很贴身暖和,羽绒服没办法做,蚕丝服还是可以一试。 列山玄辰坐在了她身边,“鸿逸吃的东西你都让小红亲自监督?”他早就从小红那里听过报告,子墨居里的厨娘她都信不过,让小红亲自监督他儿子的一切食物。 这个女人当他不存在!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过,没出声也没抬头。 “真心,你这是在吃醋吗?” “自恋狂就是这样炼成的。”她依旧专心地剪裁,平淡地丢出一句话。她吃醋?太可笑了。他以为他是谁? “我已经将宣泽院和潇凌院清空了,曹慈和小如是无辜扯入的,暂时被禁锢在紫竹居不能外出,其他人不会再出现了。” 列山玄辰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轻轻地向她阐述今早的情况,她有权知道。只是,她还是没什么反应,继续做着她的蚕丝大衣。 “你早就知道有问题对吗?所以才让鸿逸强迫我去!还有那杯酒,你也知道下了药?”他不禁抓起她拿针的手,迫使她将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 齐真心放下手中的东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整夜未曾合眼,一早就要面对这些低俗的把戏,可笑的是,自己无辜被卷入危险之中。他以为她是故意让他喝那杯酒的吗? “害人之心我没有,防人之心,我随时都具备的。只不过我以为她们想把我灌醉再闹点事情栽赃冤枉我,没有想到那杯酒里下了药。不过,你不是挺享受的吗?很抱歉打扰到你,以后 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不会再去讨骂。” 昨天他让她‘滚’的语气,她可是刻骨铭心。“还有,我看你的脑袋是白长了。”她不相信凭他敏锐的思维想不到谁是主谋。 列山玄辰深沉的眼眸紧盯着她,“什么意思?”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 “没什么,你的事与我无关。关于我为鸿逸打点的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我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你列山玄辰的眼线?” 她的言语尖锐,对他这个王爷不留一点情面。他深深地凝望着齐真心,原来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她居然如此安于现状,即使知道自己的一切被他掌控。 “你对鸿逸所做的,我很感激。他的身体已经一天比一天强壮,关于紫竹居的女人,留着她们是因为有事情没有查明。你一直都在防的人,包括我吗?” 避开列山玄辰的视线,她走到窗边将窗推开。 036 离开的念头(二) 雪已经停了,到处白茫茫的一片。真冷!双手不自觉地抱胸靠在了窗台上,看来她该离开这里了,再住下去恐怕就会不知不觉地迷失了自己。 现在已经有了个牵挂,那就是列山鸿逸。她觉得快要舍不下他了。如果再发展下去,她会连小红都不舍得,更别提那个男人了。 “让鸿逸习武吧,我不在的时候他可能会偷懒不运动,不过他对武功有兴趣,应该会坚持的。不为别的,只为强身健体。”她望着窗外的院子,突然觉得有点不舍,“相信你已经去查过鸿逸吃的药了吧,他的身体变好不是因为我的功劳,而是停药的原因。” 男人带有怒气和惊讶的声音从远到近,“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要离开王府吗?难道只为昨天我骂了你?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进来的是谁!” 这个女人的话令他不悦,也不安。他说过,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列山,王府里没有我留下的理由,我常常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我该离开了,我的世界应该在外面。我们都清楚彼此是什么关系,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个所谓的奸细和背后黑手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而我,也不想留下了。” 他们已经同房居住很长一段时间了,府里谁都认为他们已经爱得死去活来。那个传说的内奸也许只是杜撰的,真心或许没有同党。 列山玄辰没有及时接话,他该说什么?她说的都是事实。“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只是霸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谁都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你知道,只要我想离开,谁都无法阻止。”她还是没有回头。 “或许是我们错过了什么,真心,接近你的人没有一点可疑吗?”他只能找借口把她留下,如果没有成功,他就必须换一种方式控制她,让她爱上自己! “没有,敢和我说话的只有小红和贵叔,你怀疑他们吗?”她也花了很多心思在那个同党身上,她也想知道有关真心的来历。 “不,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了吗?”这两个人,是他从龙州带来的,绝对的信任。 齐真心缓缓地转过身,“真的没有了,会主动接近我的就是他们。”私底下会主动接近她的只有他们,其他下人都是在人多的时候跟她有过对话,而且她也看不出谁有暗示的眼神。 “哦,唯一一个就是小碧,她每天会和小红一起给我准备泡澡的热水。不过她和我说的话都很正常,我没有怀疑过她。” 那个丫头和小红差不多年纪,十五六岁的样子,对她的态度是很正常的恭敬。 “小碧?”他没有听说过,应该是宛儿去世以后才来的,在那之前他对子墨居的一切都非常谨慎,清楚地知道每个下人的底细。“你再想想,她有什么话是不平常的。” 那个丫头他不敢肯定,看来得找个时间查查了,在找到内奸之前谁都有可疑。 “不会,她和我说的不就是‘姑娘,洗澡水准备好了’,‘姑娘,更衣吧’,‘姑娘,奴婢先退下了’,这些有问题吗?你的怀疑范围还真奇怪。”他不会是找不到了就随便拉一个顶替? 齐真心讽刺地扯了嘴角,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害了个无辜的人。 037 黑手浮现 男人的浓眉微皱,“我先出去一下,下雪了天会很冷,你若是出来就多穿件衣裳。离开的事我们从长计议。”他现在立刻去调查丫头小碧,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 “等等!”她急忙叫住门口的列山玄辰,“你说…下雪了?” 他回头看着惊讶的她,刚才她一直在看窗外,难道不知道下过雪?“你看不到厚厚的积雪吗?”她的问题实在奇怪。 女人纳纳地开了口,“有一晚,我站在门口她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当时觉得她很好笑,现在认为,有点不寻常。” 一个箭步冲回屋内,“你说的是小碧?她说了什么?” “你放开!痛死了。”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吗?掐得她手臂发疼了。“当晚天气很炎热,我好像是觉得屋里太闷了才站在门口吹风,她从走廊经过停在了我身边,说了一句‘夜黑了,快下雪了,姑娘小心着凉’。” 列山玄辰严肃地重复她的话,“夜黑了,快下雪了?”夜黑了和下雪有什么关联?“你怎么回答?她有什么反应?”他的思想还围绕在那句话。 “我能有什么回答?我当时以为她和我开玩笑,平时谨慎做事的丫头突然开窍懂得和我说笑,我便说她进步了,只不过笑话不好笑。因为那时我太热没什么心情理她。” 齐真心努力回忆那个晚上,当时没仔细留意,记忆真的有点模糊了。 “夜黑了,快下雪了?夜黑了,快下雪了!”列山玄辰的眼光突然发亮,喷射出令人恐惧的杀气。“是黑血门!一定是他们!” 黑血门是十年前在龙州崛起的一个黑暗教派,组织严密,首领残暴,是攻击南泉轩辕王朝的一支隐秘势力。怎么会找上他? “黑血门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帮派?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你?还有,现在是不是要去把小碧叫来问审?” 他是不是应该收集人证物证去告那个黑血门?他不会像对待真心那样对小碧吧,那个丫头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况且他的招数太过残忍。 “不,黑血门的人很难招供,一个真心已经足以让我明白,他们有着怎样顽强的意志。看来我得改变策略了,等他上门不成就换个方法请他来。” 子墨居的房内。 “你…竟然…要杀我?为什么?”列山玄辰痛苦地握住胸口上的匕首,鲜血顿时喷射而出。 “杀你就是我的目的!”齐真心坚定地回答,故意提高了音量。 “真心……我…为你付…出的…对你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吗?”虚弱的列山玄辰倒退着跌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得犹如白纸。 “你的死亡才是我的意义!”她的身体挡住了他,背后窗户的缝隙看不到他的脸。 列山玄辰安静地躺在床上,胸口插了一把匕首,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衣裳。齐真心的右手满是醒目的鲜血,她茫然地站在床前。 亲们收藏本书给蓝灰一点动力吧!谢谢 038 黑血门 王爷遇刺身亡的消息只让小碧一人得知,不知道他们等的人会不会来。刚才在小碧无意经过的时候,他们刻意制造了杀人事件,为的就是让她听见和看见。 “列山,这么久了都没来,是不是她没听见?” 齐真心用细小的声音询问装死的男人,她已经在屋里来回走了几个小时了,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都等得心慌了。 他没有睁开眼睛,“别说话,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出声。” 什么嘛!自己舒服地躺着装死,让她一个人闷在房里,像面对一个真的死人一样。“可是我无聊啊,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是你搞错了,那个小碧压根不是什么奸细,也没有什么黑——” “来了!”列山玄辰低沉着声音打断她的话。来了?谁来了吗? 气氛突然紧张,她站在床前盯着列山玄辰僵硬着身体,不敢移动。来的会是谁?是真心的亲人还是师父师兄之类的?她该说什么? “列——”刚张开嘴想要问问她该拿什么态度和立场对待来者,一颗雪灵丸从床上射出正好进了她的嘴里,让她及时地住了嘴。 “真心,完成任务了为什么不发信号?”背后突然出现另一个男声,着实吓了她一跳。妈呀!刚才她没有听到明显的开门声,他是怎么进来的? 努力吞下嘴里的雪灵丸,缓缓地转过身,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深深掐入肉里。 她是紧张不是害怕,她在矛盾到底该站在那一边。 黑色的面具挡住了那人的脸部,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和瘦削的下巴,彰显他的坚毅和果断。 颀长的身材比起列山玄辰的结实魁梧显得有些瘦弱,他竟也是一身的黑色。 “心儿,许久不见,连义父都认不出来了吗?” 心儿?义父?看来刚才他也不肯定自己就是真心,看到她的容貌才确定,只不过他还是错了。 她该说什么?她只想摘下那个面具看清他的真面目,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个中年人。 黑面具人从怀里掏出一颗棕色小球,“回黑血门再详谈,此地不宜久留。”他作势要将小球掷向大床。 “住手!这是什么?”齐真心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直觉告诉她,这颗小球会要了列山玄辰的命。 “心儿,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连自己研制的‘灰飞烟灭’都不认识了?既然已经下手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留着他的全尸有何用?” 灰飞烟灭?那是什么东西?还是她研制的? “不行!你现在带我走,别破坏这里。”他说的这个东西应该类似于炸弹,她虽然想搞清楚真心的真实身份,却也不想伤害列山玄辰。她只想离开这里,这个男人是真心的义父,她应该不会有危险。 “你是谁?你不是真心!”他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奶奶的,这里的男人动不动就喜欢掐女人脖子!同样是用了特异功能才能摆脱他的魔爪。 “咳咳……”他的下手和列山玄辰同样重,她咳着调整呼吸,“我是齐真心!” 被她摔出的男人平稳地落在桌上,他的轻功不输列山玄辰!“齐真心?真心从来没有姓氏!她也没有功夫,你到底是谁?” 039 义父(一) 黑面具人快速跃起,落在了齐真心背后。柔软的腰间将她的长发挑起,露出了她白皙的颈部。 那颗细小的红痣醒目地出现在她的颈后。 “不…你是心儿…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练成了如此厉害的邪门武功。心儿,给你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你真心地对待义父和黑血门,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的声音有点受伤,像是被人出卖了。“喂!你真的是真心的义父?你把面具拿掉给我看看,蒙着脸谁看得清楚!” 她也没说自己是真心,不算是骗他。 “心儿,你怎么了?”他一激动就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她的语气和表情都不对劲,尤其是那对眼睛,完全不是他熟悉的真心。她一定是被迷了心智! 列山玄辰从床上飞起,利剑刺向背对着床的黑衣人,速度快得仿佛闪电而过。黑面具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拉着真心退到一旁,轻松躲过。一个回击,两人在狭窄的卧房对战起来。 齐真心看着刀光剑影地场面吓呆了,这可不是电影中的镜头! 两人的招数都至狠至绝,只想着取对方的性命。 她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奋力相战的两个男人,不知该为谁揪心。 “不要打了!”她再次施展特异功能将两人分开,“你们谁也杀不了谁,要打就出去打,别在我面前杀戮!还有,列山,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刚才他刺向黑面具人的那剑,以速度和狠度来看,她绝对在中剑范围,反而是那个‘义父’救了她。 “心儿,你和他合作就是为了引我上勾?”黑面具人再次注视她,那种受伤的眼神唤醒了她内心的歉意,“我不是你的心儿,在几个月前她已经死了。我是齐真心!从这刻起,你们的仇恨与我无关,你们继续。” 她从两人中间退开,往门口走去。 “真心!你不能离开!” “心儿,跟我走!” 两个男人同时开口同时拉住了她,空出的另一只手又自然地对战起来。“放开!” 没人听她的,只是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列山玄辰突然举剑朝她挥来,他要杀她吗?齐真心忘了恐惧忘了躲避,沉浸在震惊中。 然而,那剑却砍在了黑面具人的肩上,他替自己挡了一剑!鲜血染红了列山玄辰的利剑,“你怎么样?”她关心地问向受伤的男人。 “既然那么舍不得她,为什么派她来刺杀?”列山玄辰的招式又变化着朝她冲过来,黑面具人倾力阻挡,而他受伤的肩膀是个漏洞,被列山玄辰抓个正着功其弱处。 齐真心眼睁睁看着他的腰部又中了一剑,用特异功能甩开两人,上前抱住了列山玄辰转头对着黑面具人喊道,“快走!他的目的是你!” “真心!你放开!”列山玄辰挣扎着,因为怕伤了她无法使出全力。“快走!”她又喊了一次。 终于,黑面具人犹豫了两秒钟迅速从窗中飞了出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列山玄辰几乎咬着嘴唇说道,他半眯着的双眼犀利愤怒地锁住她。 齐真心抬手就是一巴掌。 040 义父(二) “你不想活了吗?”男人的额头已经爆出青筋。 “就算你不想让我活我也会好好活着!”居然拿她的身体威胁黑面具人!他太卑鄙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杀他我都没意见,因为那是你们的事。谁死谁活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不喜欢你利用我的身体威胁他!” 她松开手,即使现在追出去他也不见得追得上了。 “你忘了他是用什么卑鄙的方法刺杀我的吗?” 他忍住暴怒,不想对她解释。刚才只是情势所逼,他并不会真的伤到她。 “我不知道!我是齐真心,我不想卷入你们的仇恨!你知道真正的真心已经被你折磨死掉,别妄想再利用这个身体伤害她的家人。” 那个黑面具人是真心的义父,她不能害他! 列山玄辰狠狠地看了一眼身前的这个女人,毅然离开了房间。 那个蒙面人的身份他猜到了大概,应该是黑血门的门主,只不过没料到他会派一个没有功夫底子的真心潜伏在王府,借机谋害自己。他的功夫不在自己之下,错过了今日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如此绝妙的机会杀他了。 “小碧在哪?”他对着空旷的院子问道,四个身影立即闪出。“已服毒自尽!属下无能!” 他挥手让护卫退下,对于黑血门的守则他很清楚,被俘虏的人不会透露半个字。 等他回到屋内时,齐真心正在往一个休闲旅行包里塞一些必要的东西。 她早有准备,提前给自己做了个时尚背包,不用像电视里的古代人用一条被单做包袱,老土又不实用。 “你真的要离开?”列山玄辰拉住她忙碌的手,“你不管鸿逸了吗?” “我又不是他的谁,在他药里下毒的也不是我。你这个亲爹是做什么用的?你是威震南泉的震南王,连个儿子都保护不了!如果没有我吸引了他老往这子墨居跑,恐怕他只剩半条命了。而且,过个三年五载,他就可以提前去见他娘了。” 齐真心没好气的说道,她也是凭猜测,没有完全肯定,怀疑列山鸿逸的补药里被下了药。就算是个早产儿,在这么好的条件里不可能身体越来越差。 有钱人家里的下一代本来就处于富贵和危险之中。 这是电视剧情里经常出现的,自从那孩子跟着她吃住以后,她就肯定药或食物有问题。 “原来你什么都清楚,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留下来?”列山玄辰不禁改用佩服的眼光看待她,这个女人的洞悉察觉是如此细致!“你知道是谁在鸿逸的药里下了相克的材料吗?” 齐真心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让贵叔派人留意,他会跟我报告的一定先向你报告了。你现在问我,不觉得太可笑了吗?”他以为她是神仙可以掐指算算吗? 哪个豪门不是暗藏玄机?她只不过比较敏感。她猜测,列山鸿逸的死谁是最大受惠者,谁的可疑性最大。 041 接近真相 列山鸿逸的医生她见过,那个李大夫不太可能,直接下药谋害太过明显。而他的药只有一个专人煎熬,中间没有经过别人之手,直接交于奶娘,奶娘的可疑性也低,剩下的就只有煎药的人有机会。 “你知道煎药的人是谁吗?她是贵叔的女儿。”她的思路被这句话中断。 列山玄辰的语气略显惆怅,贵叔对列山家有绝对的忠诚,然而事实指明最可疑的,就是他女儿。 “什么?我竟然让他去监视调查他的亲生女儿!”天哪!那应该是自己怀疑错了吧,也许是奶娘,也许是李大夫。这里有太浓的烟雾弹,她的思想模糊了,不知道该怀疑谁了。“列山,你唯一的儿子死掉,谁的利益比较大?也许主谋是那些夫人中的一个,只可惜她们都被你赶出王府了,无从盘问。” 他根本不把那些女人当老婆,两次就赶走了十几个。在这里做别人的老婆还真是没有保障,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不会是她们,而且我只说她们不会再出现,没有说她们可以安全离开。”男人阴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中,再度使室温下降。 什么意思?“那她们去哪了?”她回忆起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恶臭潮湿的地牢和真心浑身血淋淋的被吊在刑架上。 这个男人的狠毒和残暴是她这个现代人所不能理解的,她们不会被杀了吧。 “因为没必要在她们身上浪费雪灵丸,已经死在地牢了。”简洁清楚的描述,却那样冰冷。 齐真心无法认清自己是以什么心态看这个男人,她知道自己的眼角滑过一股灼热。“你真不是人!对自己的女人都不留情面,你太可怕了!” 她觉得心痛,不为那些已死的女人,而是为他。他简直是个魔鬼!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何况她们原本要陷害的是你!真心,如果鸿逸没有强迫我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列山玄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那个杯子上涂上了烈性春药‘洞房之夜’,药性猛烈发作迅速,一般人服用了此药会丧失意识,完全被药物控制。如果你碰了那个杯子,在宣泽院里自然为了准备了一个同样服过药的男子。只不过她们没有料到我提前赶到,没有将你们捉奸在床。” 将她们关进地牢严刑逼供,一是为她报仇,二是间接调查府中暗鬼,三是借机除掉眼线。他的列山王府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却还是一时大意失去了宛儿,连鸿逸都差点命归黄泉。 愣住的齐真心没有开口,女人对女人何必那么残忍?只为一个无心的男人,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她,难道目的只是争宠吗? “真心,聪明如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王府里,我和鸿逸都处于危险之中吗?或许连你也逃脱不了,留下来帮我——好吗?” 他的眼神此刻看来是那样诚恳感人,不过,她不会轻易卸下自己的防备,即使是对他。 042 疑惑 “曹慈是关键,你为什么不动她?表面越是清白无辜的人越有可能,告诉我你留她的原因。” 她冷酷地将心中疑惑抛出,“如果你对我隐瞒,就不必将我留下。” “她一直把权势地位看得很轻,和任何人都相处得很好,淡泊名利,与世无争。这几年来她一直默默无闻地劝说安抚府中的其他女子,要亲切恭敬地对待宛儿,从来不曾在我面前邀过功,也不曾说过别人一句。有委屈自己吞,有功劳让别人领,她不是——” “够了!”她打断列山玄辰的话,“你不觉得她太好了吗?如此大度只能说明她不爱你,既然不爱为什么为你做那么多?她只是一个小妾。要我留下可以,把她交给我,不出三天,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她的自信又闪现了。 曹慈,一个未满二十的女人,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个奶娃娃而已。自己吃过的盐和走过的路都比她多,何况自己来自先进的社会和科技的时代,不信整不倒一个‘古人’。 “我一直以为你针对的只是小如。”列山玄辰讶异地说道。 呸!她什么时候针对过他的女人?她有什么立场去针对他的女人?他的家事她一个外人搀和个什么劲!“当我没说过。拜拜,本小姐现在就去闯荡江湖,后会无期!”背起背包,帅气地转身,准备离开。 “随你怎么做,只要你留下!”背对着背站着,他毅然地说出决定。 沉默了一分钟,“我声明,我是为鸿逸而留,而且,随时会离开。从今日起,你搬出我的卧房,我们不用再继续演戏。向下人公开我的身份……暂住于列山王府的齐真心——小姐。” 齐真心告诉自己,这次留下的目的只是为了鸿逸,与这个男人毫无关系。 就在她准备去紫竹居‘探访’曹慈时,太子府的邀请函意外而至。 大红色的邀请函上注明了‘震南王携王妃’,她又不是王妃,关她什么事?‘本太子恭候大驾光临’什么鸟太子? 虽然她也好奇太子长什么样,不过眼前重要的是曹慈的阴谋,女人的直觉一向灵验。 “不行的话你就带着牧宛玉的灵牌去吧,反正她才是王妃。” 因为她提到令他情绪失控的名字,列山玄辰重重地呼气,油然而生的愤怒压在心底。这个女人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 “太子已明确说明今天的宴会是为你准备,为的是庆贺招待使臣的计划圆满成功。刚才尚书陈大人的说辞你听的明白,他亲自跑来送张邀请函寓意着什么已经很清楚。” 这个龙潭虎穴他们今日是必定要踏进去了。 齐真心仔细琢磨了半天,那个使臣的事原本就是太子故意刁难列山玄辰的,现在却让他们去太子府领功?他举办这个宴会的动机是什么?“那个……我斗胆问一句,我们去了……还有命回来吗?” 她搞不清楚这里的时局和情形,站在列山玄辰的角度看,太子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危险是必定的,丧命还不至于吧。凭他也能动我分毫吗?就算他布下天罗地网,我列山玄辰依旧来去自如!” 蓝灰再次替齐真心向亲们讨票票和收藏!亲们,抬手点击下加入书签,方便阅读哦。 043 太子府 列山玄辰此刻的狂傲简直让齐真心看呆了! 他的气宇轩昂中带着嚣张的霸气,他的形象明显是个坏蛋,怎么她突然又感觉到了那种致命的吸引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不过,她不做那些大部分的女人。 “列山,你是不是打算造反?打算抢夺轩辕王朝的江山吗?”她可不是瞎猜,皇帝会拢络他给他封王,太子却处处想压制他,欲将他逼上绝路。这不是说明了一切吗? 哈哈……他肆意大笑,笑得张狂。 他的笑算是答案了吧,不知为何,对于他这个企图造反的人,她并没有反感厌恶。她虽是个很爱国的人,但她爱的是中国,不是这里的南泉。 这个陌生的南泉,谁主沉浮,不是她关心的内容。 太子府,喧闹的大堂中,舞姬们卖力地表演着。 齐真心还是陪他出席了,以王妃的身份。她坐在列山玄辰身旁,自在地欣赏美女的身材和舞姿。上座的太子,年轻貌美,雪白无暇的俊脸,柔弱的气质。他看起来比列山玄辰善良纯真,那样一个男子,会处处算计别人吗?他长得仿若一个女人。 宴会的流程一直都很正常,食物也是有专人拿银针探查,歌舞表演也很精彩,这根本就是一场正规的庆功宴。 “列山,那个带头女人长得不错,她一直用暧昧的眼神在看你。恭喜你了,你今晚又走桃花运了,你快看,她一副想要扑上来的样子。” 她凑近男人低声说道,语气轻松面带微笑,却忽略不了内心的酸涩。 “别忘了你今晚的身份,好戏要上场了。”列山玄辰故作亲密地用食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笑着说出不符合表情的内容。 他这是在提醒她,好戏?难道就是给他送个舞女?要僵化他们的关系吗? 在齐真心还没完全想清楚列山玄辰的意思时,舞姬的表演告一段落,带头的那个果然走想他们,在他的左侧坐下。 “王爷,笑娘给你斟酒。”妩媚妖娆的笑容!笑娘? 我呸!让她笑她娘去吧!齐真心的脸色逐渐阴暗,自己和那个女人一左一右地坐在这个男人身边,不是说明自己和她是一个档次的了? 刚想发飙就听到太子的解释,“笑娘的舞技在太子府中是首屈一指的,今日便将她赠于震南王吧。据说王爷因为王妃受辱,处罚了十几位妾侍,笑娘,王妃的位置坚不可摧,你可别妄想取代。” 列山王府中刚发生不久的事太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太子的笑容很阳光,齐真心实在想不通的一句话终于由他诠释:人不可貌相! 一直认为自己一眼就能把人看穿的她,今天看走眼了。不过,太子的阴谋只是想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吗?她该作何反应? 亲们,喜欢本书就收藏一下吧,给我一点小小的鼓励可以吗? 044 巧计 古代的平常人都是三妻四妾,做妻子的还会主动给丈夫找小妾,何况他是个王爷。作为王妃她不能介意吧。她应该大方接受再热烈欢迎?她还真没这种经验。 按照自己的性格,不将那女人大卸八块也会赏她几巴掌让她滚蛋!碰她的男人,如同抢她的心脏。她到底该怎么反应? 求助的眼神投向身旁的列山玄辰,谁知他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拜托!他们之间哪有那种心有灵犀?她根本不能理解他眼神的含义!是让她自由发挥吗? “王妃姐姐,笑娘不敢有所逾越,笑娘只图能伺候王爷。在此敬姐姐一杯。” 他奶奶的太子!自己玩厌的女人随手就送给别人,也不顾会给别人带来家庭危害! “我从来不喝酒,收起你的敬意吧。”眼角扫过那个做作的女人,她才不配与自己喝酒!“王爷若是喜欢笑娘就将她带回府吧,只不过真心就留在这太子府中做客,她什么时候出府,我什么时候回去。太子不拒绝吧。” 拒绝笑娘的是她不是列山玄辰,这样一来,将问题丢给了太子。他如果同意收留她,就是承认自己当众破坏了他们的感情,不收留她就推翻了自己的计划。 “哈哈……震南王妃的确是个醋坛子,个性直爽可爱,难怪王爷会专宠你一人。”这个太子还真会找台阶下。不过,每次只要有她在的场面,列山玄辰的话就少得可怜! 这是为什么?震南王的府邸为什么不叫震南王府?她脑子不断地冒出疑问。 “爱妃莫生气,本王哪敢带女子回家?”列山玄辰搂过她的细腰,面朝着太子说道,“不怕太子笑话,若是带女人回去,今晚又要睡在房门口了。” 接着,两个男人一起大笑,这个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只不过,她小气霸道的形象就塑成了。 反正她本来就是这种性格,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 “殿下。”伴随着一声娇柔的喊声,不会又来一个‘赠品’吧。“见过王爷、王妃。”女子朝他们福了身,走向上座的太子。 “铃儿听闻王妃妙方巧计使得天逐使臣满意而去很是佩服,殿下经常在铃儿面前夸赞王妃,害的铃儿耳朵都要长茧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女人的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魅力。 “哦?太子妃是不服气了?那不如今日让王妃与铃儿来个比试如何?定让铃儿你对王妃心服口服,堂堂的震南王妃定有非凡过人之处,就拿五万兵权做为奖赏,王爷意下如何?” 太子顺势将下一步计划推出了!列山玄辰面不改色,拳头紧握,“太子说笑了,本王的爱妃怎敢与太子妃比试?” 他在南泉的十万兵权才是今晚的目的,这个太子野心太大了!何不直接说十万来得干脆! “王爷这就不对了,不是看不起王妃就是小瞧了铃儿,难道王爷觉得不值得与铃儿一比吗?” 太子妃的话将列山玄辰推至刀锋,不比就只能认输让出兵权,比的话更没胜率,因为这是他们精心安排的,比试结果没什么悬念。 “爱妃怎么看呢?”他饶有心思地望向一旁的齐真心,征求她的意见。 唉!都不知道比什么让她怎么决定?古代学的东西她可是一窍不通,吟诗作对太矫情,她一向不喜欢,比女红,她也只会做衣服,刺绣什么的碰都没碰过。 045 比武(一) 齐真心尴尬地回了一个笑容给列山玄辰,桌底下的手拉扯了他的衣摆,挤眉弄眼地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这个笨男人!只是盯着她没作出任何反应。算了,不能怪他,自己都不清楚想问他什么。 “那个……请问太子,比试内容涉及哪方面?”最好比的是做衣服!她的创新和手工都是一流,肯定胜利。 “比文或是比武,由王妃做选择,如何?”???比文一定不行,比武?貌似原来的真心就没半点武功,更别提她这个现代人了。 “那就比武吧,比武力中的技巧如何?例如比蛮力、射箭、飞刀或是砍树、推重物之类的都可以,两个身份不凡的女子对打比武实在不雅,万一不小心伤了对方必定造成严重的后果。太子觉得呢?” 她刚说完,就被列山玄辰握住了手掌,传来粘而湿的冷汗。 “爱妃真调皮,不可以这么轻率地和太子开玩笑!都是本王把你惯坏了。谁不知道太子妃是武将爱女,自小习武,巾帼不让须眉。爱妃怎么可能与之比武呢?爱妃所选的是比文吧。” 他这是为她担心吗?可他不知道,若是比文,她就要输掉他的五万兵权了。 “王爷小看我?我就是要和太子妃比武!”她耍赖地撒娇道,“我的蛮力可都是在王爷身上练成的,不容你小看!”她撅嘴故作生气,不过真想到,外表柔若无骨的太子妃是武将家庭出生,刚才自己说比武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原来她的表现在别人看来就是拿鸡蛋和石头碰。幸好,他们不知道她有特异功能! “哈哈……本太子替王爷就依了王妃,如此可爱的美人怎能拒绝?” 太子豁达的笑容看在列山玄辰的眼里显得奸佞,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宽广的练兵场上,太子府的护卫将领们正准备着比试项目。 “太子妃肖铃练武十几载,一般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你却固执地要与她比武!”观看席的一角,列山玄辰严肃地向齐真心讲述形势。 女子嘴角上扬,展露完美弧线。“你不是还要造反吗?我不会让你输掉兵权,只要不超过五次,不蒙住我的眼睛,我的特异功能一定会剩过她十几年的内力。” 列山玄辰恍然大悟。眼前这个女子,凭自己的功力都动不了她,因为她的‘特异功能’。虽不清楚她说的这是什么招式,不过威力他领教过。 “不超过五次?你对我使用了不下五十次了。”他有点不太明白她的条件。 “我一天里只能用五次,否则伤眼睛,搞不好会瞎的!”奶奶的嘱咐她记得清清楚楚。 难怪上次自己点了她的穴道却还是着了她的道,因为她的功力来自她的眼睛!这是哪里的摄魂大法? “王妃请吧。”太子妃高傲地朝她伸手,示意她走到赛场中央。 046 比武(二) 为了公平起见,两边的兵符摆在擂台之上,不管输赢都不能反悔。太子妃已经换下了那套女子衣裙,套上了方便的裤装。齐真心将厚重的棉质长袍一脱,露出了潇洒炫酷的真皮套装。 “这么精彩的比武怎么可以少了朕呢,呵呵……”一个黄袍男人出现了,大家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恭迎皇上圣驾!” 列山玄辰只是低头弯腰并没有下跪,齐真心则呆在原地。妈呀!这皇上应该是太子他爸吧,怎么看起来如此年轻?这里的人,生孩子比较早!二十五岁的列山玄辰都有个六岁的儿子了,不奇怪,不奇怪!她不停地在心里自问自答。 “众卿平身。”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皇上在一张铺着黄色毯子的豪华大椅上落座。“朕今天只是个观众,你们继续吧。” 咦?这个皇上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列山玄辰是站着的!连她没跪都不计较。 比试项目有六个,谁先赢了四局谁就胜利。 嘻嘻,幸好不是十局六胜,不然她可不能肯定赢过太子妃。 第一回合,比赛射箭。距离场中央二十米出设有两个木靶,圆心为红色,比的是准度。 抽签决定肖铃先射。只见她划开步子将重心移到后脚,拉开弓弦瞄准圆心,嗖地一声,弦上的箭漂亮地飞出,定在了靶中央的红色圆心上。 身后一阵欢呼!肖铃得意地朝她微笑。 齐真心犹豫地接过她递上的弓箭,自己可从来没玩过射箭啊,早知道在横店影视城先试试了。 “各位,太子妃已经射中圆心了,若是我再射中也只能算平局。如果我们射向同一个靶心,而且我不用弓只用箭,算不算我赢?” 她可不想白白浪费一次特异功能就为一个平局,况且,太子妃的专属弓箭,她好像没力气拉开,不如不用,反正只是做个样子。 “哈哈……震南王妃好狂的口气,没有弓怎么能射出箭?朕准许你用弓,只要射中同个靶心就算你赢。” 几乎全场的人都在笑她,除了列山玄辰,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多谢皇上!不过弓还是不用了,公平才赢得漂亮。” 说完便将弓还给旁边的太子妃,拿着箭研究了一番,眼角的余光瞄到一道鄙夷的眼光。那是来自肖铃的。 齐真心把箭举起,用一个学校里扔标枪的姿势将箭掷出,目光定在箭头上。顿时,场内外静得仿佛听得见针落地的声音,肖铃射在靶上的箭被劈成了两半,正中红心! 汗!幸亏这个身体的视力好,凭她的近视眼可看不清红心。 “耶!”她淘气地做了个胜利的姿势,旁边的掌声才如雷般响起。 这一回合,齐真心赢了。 “真想不到王妃有此等绝技,铃儿佩服,期待王妃在下一场有更好的发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齐真心,那个肖铃气坏了。 “那是一定!”她回道。 哼!谁怕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齐真心连死都不怕,更是跟鬼交友,怕什么? 接下来的比试内容是射飞刀、举重物,没有悬念,她轻松地赢了。只要再赢一场,太子手中的五万兵权就到手了。 047 比武(三) 连续输了三个回合,肖铃的脸色相当难看,太子也是一脸担忧。他紧皱的眉头深深为即将开始的第四场比试揪心。 此次的内容正是赛马夺旗。齐真心为难地看着高大的骏马,你丫的真会挑!依她的身高想骑上那马都不容易,没有凳子她绝对上不去。 转过头向那个男人传递着信息,这次她会输。同样是二十米的距离,黄色的旗子在两根竹竿上飞舞,她们比的是骑着马同时出发,谁先拿到棋子谁为赢家。 她必须想办法! 太子妃潇洒地翻身上马,拉住缰绳准备就绪,等待她的动作。 “请问……”她为难地开口,她想问能不能换下一个比试项目,可是这样一问必定就算她输了。要不就先输一场?反正下面还有两次机会。 齐真心犹豫不绝地开不了口时,“王妃想问什么?难道又不要用马了?”太子讽刺道。 不要马?宾果!好计策。 “如果我不要马,而且就站在原地,却能将旗子取到手,算不算我赢?”她自信的表情令她看起来神采飞扬。 高高在上的皇上又开口了,“王妃说笑吧,站在原地怎能取得旗子?龙颜面前不得夸浮!” 他的表情像是在指责一个撒谎的孩子。 “这里是皇上做主吧,皇上只要告诉我答案即可!”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谁会拿五万兵权开玩笑!齐真心认真地看着高坐的年轻中年男人。 “你?……好,只要你能比太子妃早一步拿到旗子便算你赢。” 他似乎有点不太高兴,毕竟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谁让她是来自21世纪的‘后人’。在她眼里最多把他看成一个比较有钱有权的‘大叔’。 列山玄辰从观看席走到她身边,他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旁。太子见状也从座位上站起,走至肖铃的马旁,“铃儿,本太子来为你助威。” 靠!来这套?可惜你们会输得很惨…… “太子妃先请吧,我让你十米。”要拿旗子对她而言,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肖铃瞥了一眼齐真心,没等铜锣敲响便策马而去。双腿奋力朝马肚一夹,伴随着骏马的嘶叫,人影从眼前闪过。她的骑术很漂亮,速度也很快! 然而,在她接近旗杆时,齐真心伸出右手朝着飘扬的黄旗一抓,魔幻般的情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列山玄辰也讶异她能在如此远的距离隔空取物。 “yes!我赢了!”齐真心兴奋地跳上身旁男人的身体,双腿轻松地夹上他的腰,捧住他的脸就是一个响亮的kiss,“列山,我们赢了!” 男人恍然的神情令她清醒,自己似乎兴奋过头了,毫无顾忌地忘了自己和他关系。她羞红着脸跳下,尴尬地回避他的眼神。“不好意思,一时忘了。”细小的声音犹如蚊子,却如数传入他耳中。 048 阴谋初现 “调皮,怎么可以当着皇上的面如此无礼?请皇上不要怪罪,本王的王妃一向率直纯真。”列山玄辰摸了摸她的头顶对皇上解释。 “妙!太妙了!震南王有妃如此,真是莫大的福气。王妃闺名可是宛儿?” 神情激动的皇帝从高台上走下,径直朝他们走来。 “我叫齐真心,难道皇上不知道曾经的王妃已经过世了吗?皇上对我们王爷,太不关心了。” 居然把她当成一个已死的人,虽然自己的确已经死过,但现在已经是活生生的人了! “不得无礼,在皇上面前不能称‘我’。”列山玄辰在一旁纠正。 切!不称我难道称‘你’,‘他’?这么多规矩礼数最好是别开口。一开口就错,不开口就不错。“列山,我想回家了。” 吃完,看完也比完了,应该可以打道回府了吧。 太子杵在一旁红着脸,怒目瞪着前一刻还欣喜面对的肖铃,大概是责怪她让他输掉了兵权。 “今日的比试纯属娱乐,兵权怎可作为女子的奖赏?内子顽皮愚钝,还望皇上和太子另赠他物作为奖赏。” 列山玄辰表面谦卑,内心则暗涌波动。别说是区区五万兵权,他日整个南泉都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震南王说得极是,就拿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作为王妃的赏赐吧。皇儿此次的提议尚缺思量,手中的兵符怎可随便拿来作为赌注?朕罚你另取他物赠与震南王!” 齐真心翻了个白眼,打从心里看不起那个太子。输不起的小屁孩!还有,这个笨蛋震南王为什么不要她赢的兵符?造反不是人越多越好吗? “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了。儿臣早就为震南王准备了一个惊喜,明早就派人护送王爷和王妃前去苏坍源迎接大礼。” “苏坍源?那是什么地方?”齐真心兴致勃勃地问向太子,那个听起来不太近,可以出行游玩一趟比什么奖品都好。 只是,她突然发现列山玄辰脸色暗沉,双眉微皱,薄唇紧闭。 他怎么这副表情? “王妃没听过苏坍源吗?那是一个人间天堂,风景如画人如仙,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里的居民从不外出,舍不得离开一步,因为苏坍源物产丰富,环境优美,让人流连忘返。本太子在那里为王爷和王妃准备了一份厚礼,明日一早,十二护卫会等候在王府之外。” 太子的解释更令她对神秘的苏坍源向往不已。他说的地方会不会就是桃花源? “太子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关于——”列山玄辰似乎想要极力推托。 “王爷是看不起本太子还是暗示本太子将兵符重新奉上?” 太子一脸不悦,一个甩袖侧过了脸。 呵呵……那个皇帝在傻笑,“我看王爷就接受太子的大礼吧,朕这就下道懿旨派锦衣卫护送震南王前去苏坍源。” 哇——锦衣卫?用得着吗?怎么听起来他们的语气都有点不太对劲? 皇帝和太子似乎逼着列山玄辰去那个苏坍源! …………………………………………………………………………………………… 章节预告:苏坍源好比一个峡谷,三面环山,山壁陡峭崎岖,根本不可能翻山到达。唯一的路径必须经过靠近苏坍源的丧魂林。丧魂林一如众人所传言,男人进林必死无疑。外界根本无人见识过苏坍源的真实面貌,而皇帝更是助纣了太子的阴谋,将列山玄辰逼进了林子。 凶险灵异的丧魂林中,列山玄辰和齐真心更是经历了生死离别,一连串惊险和排山倒海的危难,她该如何化解? 第四十九章 丧魂林 回到列山王府时,齐真心还是生气得鼓着一张脸。 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自己帮她赢了那个比试,得来的奖赏却不分她丝毫。刚才他在皇帝面前不得不答应了前去那个什么苏坍源,却向皇上禀明他要一个人去! 他居然不想带上她!那么好的地方他一个人去旅游,自私鬼! 子墨居的院子里,两人一前一后地走。 “真心,我会尽快回来,你安心在府里待着。”列山玄辰大步赶上走在前方的女人。 “我要走要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哼!不让她去,她就不能去了吗? 明天早上,等他前脚离开,自己后脚就跟上,不就是雇辆马车嘛!她得问一下鸿逸,这里的金子银子怎么用。她对这里的钱还真是没什么概念,一文和一两有多大区别都分不清。 她的眼睛闪着光,灵活有神。 列山玄辰知道她又在计划着什么,“你不是要审问曹慈吗?我不在的时候,你抓紧时间查出真相。”虽然他认为曹慈是无辜的,不过要把这个女人绑在府里他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会做什么,怎么做都不是你能关心的。你明日还要出门,早点歇息吧。” 齐真心踏进卧房将他关在外面。曹慈?暂时放过她,目前没什么时间去管她。自己已经对那个传说中的人间天堂有极大的兴趣! “心姐姐!”床上的被窝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是列山鸿逸。 正好,她需要问他点事情,这个小萝卜头似乎懂得挺多。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鸿逸做个小大人也不错,当自己有疑惑的时候至少可以问他。 “鸿逸,你知不知道‘苏坍源’?”她坐到床边,聚精会神地等待回答。 “泉州北部的一个小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传说那是一个人间仙境。只是从来没有人去过,是真是假无从判断。” 这样说来太子的话不假。可列山玄辰为什么不愿意去? “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没有人去?”这是唯一奇怪的地方,既然是个好地方,就该有人前仆后继地移居才对。就算只是传说,好奇心强盛的人也会去探个究竟才是。 例如像她这样的人。 被子里的列山鸿逸坐直了身体,“心姐姐不知道吗?苏坍源好比一个峡谷,三面环山,山壁陡峭崎岖,根本不可能翻山到达。唯一的路径必须经过靠近苏坍源的丧魂林。” 丧魂林?那又是什么地方? “就是这个丧魂林让人们断了去苏坍源的念头?只不过名字恐怖而已,总不至于去了就丢了魂魄吧。”齐真心一脸的不置可否的样子。 听了那个名字会害怕会犹豫是无可厚非的,但总会有胆大之人不信传说。 “娘你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吗?”列山鸿逸睁着纯真的眼眸询问她。 “不是让你别叫我娘吗?鸿逸都六岁了,让外人听了岂不笑话?莫非我十岁怀你十一岁生你不成?不过我希望我将来的孩子是鸿逸这个样子。” 第五十章 丧魂林(二) 她将列山鸿逸瘦小的身子搂进怀里,如果自己早婚早育,有这么大的孩子并不稀奇。“神鬼之说,我相信。”自己就曾经是个飘荡的幽灵,而且从小到大,她见过不少魂魄。每当经过办丧事的地方,她偶尔会见到徘徊在尸体周围的阿飘。 列山鸿逸平静地依偎在她身上,“姐姐可以不做父亲的王妃,请姐姐做鸿逸的娘吧。”他什么都明白,心姐姐和父亲并不是夫妻关系。 “傻瓜……私底下鸿逸可以叫娘,但在外人面前不可以这样称呼。不过我还是会把鸿逸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可以告诉我那个丧魂林的故事了吗?明天我要去趟苏坍源。” “不可以!”列山鸿逸惊颤地猛抬头,眼中满是恐惧和担忧。“娘不可以去!” 这个孩子竟然也反对她去。“怎么回事?”齐真心紧张地拉住他的小手。列山玄辰只是淡淡地说她没必要去,而鸿逸的反应未免太夸张了。 “经过丧魂林的男子必死无疑,女子则有三种结果,一,也是死,二是疯了,三,疯颠再加受孕!民间传说是被猛鬼孕育了鬼胎,就算安全走出了丧魂林也是被族人杀死。” 齐真心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如此虚幻浮夸,这根本就是个惊悚小说情节! “鸿逸别怕,这是他们骗孩子的把戏,不是真的。”她安抚着微微颤抖的列山鸿逸,心想着那个男人是不是也因为这个传说才不让她去。 卧房门被推开,“鸿逸所说不假。”列山玄辰进了屋子。 什么破锁!随便一推就推进来了,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钻研厉害的锁具! “别告诉我,你堂堂的震南王也相信这种低俗的传说。”如果是的话,他的胆子也太小了。 列山玄辰在桌旁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饮下。自从温度急降,府里到处都准备了烈酒,随时可以喝上一口抵御寒冷,只是她从来没碰过。 “几年前一次战役,泉州的五千将士被逼进了丧魂林,敌军十万兵马穷追不舍,欲将之消灭殆尽,结果十万五千人无一幸免。” 他面无表情地向齐真心解释,丧魂林里的奥妙他不能肯定。在遇见她以前,他也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只当那林子中暗藏机关。可是,他亲眼所见黑玉珠里的小小魂魄就是眼前死而复生的女人!此行危险重重,能否活着回来他都确定不了。 “如果真的有鬼更应该带着我,带皇帝的锦衣卫有什么用?十万多人都死了,派几个锦衣卫护送会起多大的作用?” 齐真心明白他不让自己去的原因之后更坚决地要与他同行。 “锦衣卫的作用不是护送而是…押送!苏坍源的惊喜只是个借口,真心,如果——我回不来了,帮我把鸿逸送至龙州。我会留下所有暗卫保护你们,以防太子突袭。” 这个男人是在交代遗言?“我不会让你死。” 把鸿逸交给自己就足够表明了他的信任,为此,她甘愿和他同赴生死! 第五十一章 步入险境 齐真心的坚决态度让列山玄辰的心底泛起一股暖流。 除了宛儿,女人对他来说可以是利用的棋子,可以是个暖床工具,也可以是件纯粹的摆设品。她,熟悉的躯体陌生的心灵。 留下她的意义,最初是利用她作为诱饵,后来是别有用处,前刻则为自己的征服欲。 如今,他发现自己渐渐地控制不住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竟然慢慢地溶进了自己的血液,像是慢性中毒般,发现时,已不能自拔。 他强烈地渴望拥有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心。“如果能活着回来,做我的女人吧。” 因为她不会骑马,此时他们正共骑了一匹黑马。他贴近她的耳旁轻声吐气,痒得她缩起了脖子。齐真心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的女人?他的语气虽认真却不能让她感动,她不愿做他众女人中的一个! “王爷王妃,前方就是丧魂林,属下在此扎营等候。”锦衣卫中的一个对他们说道。 难道就送到这里?那还算是什么护送!扎营等候是怕他们半路折回吧,该死的皇帝! “既然你们怕死就等着吧,我们走。”齐真心丢了不屑的眼光给那群锦衣卫。 前面的森林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大白天的还怕什么妖魔鬼怪不成! 列山玄辰挥着缰绳策马奔腾。 越是进入森林,光线越是暗淡。“列山,怎么回事?现在不是白天吗?怎么越来越黑了?” 她没有害怕,只是奇怪光线变化。 “别说话,我们只要一直朝前走就能到达苏坍源。丧魂林一直都是暗无天日的。”列山玄辰压低声音说道,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告诉她。 像是阵阵历风吹过,林子中的飞禽随处横飞,时不时地经过身旁。所幸的是,长久处于黑暗之中,他们的眼睛适应了那种暗度,能清楚地看见方向。 突然,身下的马大声嘶叫,刹那间抬起前脚将毫无防备的两人重重地摔下,呼啸而去。 马儿受惊了!周围似乎传来某种动物的惨叫,忽远忽近,飘忽不定。 “你没事吧?”列山玄辰担忧地问道,将她从地上拉起。 齐真心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握住了男人的大手。“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身后好像有种声音越来越靠近,像人类的哭声,也像笑声。只是在这样的环境听起来令人毛孔悚然,汗毛紧竖。 不!那不是哭笑声!此刻变换成了飘渺虚无的喊叫,近乎招呼的音调。 “别怕。”他握住自己的手稍稍用了力,她明白,那是想给她安全感。 她回复他一声轻笑,“我一点都不怕,因为有你在。”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能在这里和他共患难,比起在府中奢华的生活,更觉得幸福。 “你有看到什么吗?”列山玄辰淡淡地问她,在黑暗之中,她的眼睛闪着绚丽的光芒。 转身回望了四周,齐真心答道,“没有。” 第五十二章 危险逼近 这里根本没有她能看到的不存在的‘东西’,连她可以看到的猛兽怪物都没有。“列山,看来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鬼怪,都是人们瞎——”她张开的嘴定格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眼睛死死地盯在列山玄辰的头旁。 那是一个幽灵!因为他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窟窿!他漂浮在列山玄辰头部周围,隐约可以看见他的面部轮廓,鼻子上半部分比较有清晰的线条,下半部属半透明状态。 列山玄辰感觉到她手部的明显惊颤,继而是惊恐的表情,她一定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他轻轻地开口,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周围,心中不免产生紧张的思绪。 齐真心拉着男人大步朝前走,“没什么。”那个‘东西’并没有缠着她,看来鸿逸说的有点依据,这里的幽灵不‘杀’女人。 不经意地回头,身后的东西并没有跟上,而是留在那里盘旋,时而张嘴喊叫。 那些恐怖的声音就是这样来的。 她抓下自己脖子间的黑玉定魂珠,扯掉线握在手中。回想起冰窖中的牧宛玉,她说过她是因为这颗珠子才靠不近他。定魂珠,今天也许用得到。 列山玄辰疑惑地看着身边的女人,“你在做什么?”光线太暗,他无法看清她在忙什么。 “走吧,别说话,尽量少呼吸。”幽灵不外乎是吸取凡人的阳气,只要控制呼吸,让它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就可以安全。 提着心一路急走,齐真心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只是黑暗还是一路到尽头。她此刻已经相当疲乏,走不动了。 “啊——”被脚下什么东西绊倒,她摔在了地上,手无意见摸到了什么。“啊!”又是一声尖叫,她的手指好像插进了一个骷髅头的眼眶! “真心!你怎么样?”列山玄辰迅速蹲下身子,语气中满是担心。 齐真心被他抱起,两人坐在了一颗大槐树下。“休息一下,大概半个时辰我们就穿过这片林子了。”他的眼光急速搜素着周围的环境。 到处都是泛着绿光的白骨,他这个男人看了都不禁心惊,这个女人却努力压抑自己的恐惧,为的是不让自己担心,怕给自己增加困扰。 “那些绿光不是幽灵,是磷粉。你坐在这里等一下,克制呼吸,换气的时候要迅速。”她站起身离开。 “你去哪?”列山玄辰问道。 她没有回头,只是在不远处蹲下,“我就在这,不会走远。” 齐真心一个深呼吸,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她开始动手搜集磷粉。在附近拾了一些干树枝走回男人身旁,“有火折子吗?”他既然知道这里是暗无天日的,应该会备有点火的工具。 果然,他按照她提示的,用火折子将磷粉点燃,生起来了火堆。 顿时,周围亮了一大片,横七竖八的骸骨和尸体暴露了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天啊!这里原来是个死人堆!他原本就猜测有不少尸骨,因为到处可见依稀的白色,没想到亲眼看见这种惨状也着实吓了一跳。 列山玄辰将身旁的女人拉进,用身体怀抱着她。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可以让自己丝毫不露惧色。 第五十三章 惊险重重 没有挣脱列山玄辰的怀抱,齐真心安逸地靠在了他身上。 一路的奔波和紧绷的心已经让她肌肉酸痛,四肢乏力。刚在他肩头靠下,眼前立即浮现了一个鬼魅幻影。猛得抬头扳过他的脸对着自己,错开幽灵的靠近。 还来不及解释,四周轰地一声围过来一群飘荡的幽灵。若隐若现的红眼睛一眨一眨地盯住他们。这些‘东西’不同于先前的那些,他们虎视眈眈地等待机会。 她再次检查四周环境,骷髅,干尸,腐烂的尸体,还有接近半干的尸体,全身都有野兽撕咬的痕迹,偶尔也会发现几个女子的尸体。 原来,这里才是遇害的重要地点!偏偏自己摔在了这里。 围绕在两人周围的‘东西’一步步靠近,“你小心点,屏住呼吸!”她低声提醒。 所有的幽灵都瞪向了她,奶奶的居然听得懂她的话! 齐真心将手中的黑玉珠塞入口中,拉着列山玄辰的手示意他快走。 “真心,你看到了什么?”火堆发出嗤嗤的响声,远处的哀嚎声逼近,一股冷意钻入脖子。列山玄辰下意思地拉紧衣领。 而齐真心见状,朝他颈部周围挥了手,拉低他的头部吻了上去。惊诧中列山玄辰刚想推开她询问,舌间一颗温暖的珠子滑进。 “黑玉定魂珠既然可以让牧宛玉碰不了你,今日也定可救你!含在嘴里别动,你可以安全地走出去。快看!那个山坡是尸骨堆成的,进林子的人大概都死在这了。” 她颤抖着声音跟他解释,刚才趁他换气的时候,三个幽灵凑了上去。 “那你怎么办?”因为含着黑玉珠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楚,剑眉紧皱满脸忧色,牵着她的手也布满冷汗。 她泛白的嘴唇微扯,“别担心,我没事,我们快——啊……”一股重力将她向后方拖去! “列山,你快走,在出口等我!我一定会安全地走出去!”她努力想要甩开那只握着自己的大手,肩部的疼痛来自利爪,一定是刚才的幽灵报复!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列山玄辰运功抵抗她的拉力,手部的汗液使两只相握的手掌越来越滑。 “鸿逸还独自留在府中,你必须活着!”她奋力挣扎,处于身后和列山玄辰两种拉力之中,她感觉自己身体几乎快被撕裂,疼痛难耐。 从他坚毅的表情中明白,自己在他心中已占有一席之地。齐真心欣慰地对他笑了,“列山,放开我,只要你活着我就一定会活着!” 使劲全身力气,终于在他诧然间滑出了她的手。她的身体消失在他眼前。 列山玄辰呆呆地站着,眼看着她从自己视线中隐没,刺骨的疼痛钻入心中。她会没事的!她说,只要自己活着,她就一定会活着! 她让他在出口处等她,她一定会安全走出去的!将黑玉珠压在舌下,他施展轻功快速移动。 如果等不到她,他会再次闯入丧魂林寻找她的尸骨。 不管她是死是活,都是他列山玄辰的女人! 第五十四章 又遇一难 仿佛掉进地狱般,齐真心注视着四周围绕她的幽灵。 那些密密麻麻的幻影犹如蠕动的蛆虫,恐怖又恶心。她艰难地站起身,试图走出它们的包围。 顷刻间,所有幽灵都朝她逼近,一个转身迈开步子,却被树枝扯住摔在了地上,扯破了衣服露出雪白的胸口。 “啊——”眼看着无数鬼魅一拥而上,她害怕得大叫出声,瞬间闭上了眼睛,胸口灼热得发疼,几乎有东西要从胸间穿出! 怎么回事?她害怕的情景并没有如期而至。即刻睁眼查看,胸口的胎记散发着火红的光芒,从她的胸口射向四周,狰狞的幽灵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看着逐渐缩小至消失的幻影,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原来自己的胎记就是对付它们最好的武器!地狱之火,燃烧了地狱的逃犯。 齐真心虚脱地躺在了地上,精神上的松懈让她在瞬间昏厥过去。 “师父,这次只有一个女的,还活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她的幻觉吗?还是梦境?沉重的眼皮睁不开,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声音。 “看她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长得不错,带回去。”略显沧桑的声音,听起来四十岁左右。 他们是谁?要将她带到哪?丧魂林里还有趁火打劫的土匪强盗?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齐真心感觉自己被人扛在肩上带到了某处。 “师父,要给她喂药吗?”又是那个年轻的声音。 她动了动眼皮,可以睁开了。两个身穿道士服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老的看起来四十多岁,长相猥琐,尖嘴猴腮,不是个好东西!年幼的二十来岁,仿佛是他的缩小版本,也令人厌恶。 在他们转头那刻,她忽地闭上了眼睛。他们说的药是什么药? “这个应该是被吓晕了,疯不疯也不知道。你出去把符贴好,别让那些东西闯入。待师父享用过后再留给你。” “谢师父!嘿嘿……”谄媚地笑声让齐真心竖起汗毛。 不对!享用?他们想干什么?笑声那么淫荡,不会是要将她给……那个了吧? 猛然坐起,“谁都不许走!”她冷冷地开口,目光巡视着四周。这是间简陋的木屋,墙壁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符。看来真是两个道士!“这是哪里?” 显然,两个男人被她的突然开口惊住了,不过老道士顷刻便缓过神,“给她喂药!” 收到指令的徒弟从一个小瓶中取出一包药粉向她走来。齐真心看向梁上的长绳施展了特异功能将两个道士绑在了柱子上。 “说!这是哪里?你们绑我来做什么?”她从墙角找来了一把剑横在了老道士的脖子上。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老道士抖动着裤腿顿时湿开,地上流了一大滩水。 真是没用,自己很可怕吗?只不过吓吓他而已就尿裤子!“不想死就快点说!”阴狠的语气,凶恶的眼神,她瞪向了两个道士。 第五十五章 雄狮 “这…这里…是丧…丧魂林,我…们…只想…只想拿点…死者的…银子,绝无他念,绝无他念啊!”老道士疯狂地摇头。 我呸!“绝无他念?刚才要喂我吃的是什么?你们干这勾当多久了?从实招来,如有一字虚假,立斩无赦!” 居然睁眼说瞎话,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会乖乖就犯的!一个挥剑在老道的肩上滑过。 “啊——女王饶命!女王饶命啊!”这剑还挺锋利,好深的一道口子! “我原是南泉赫赫有名的捉鬼道士,十年前进入这丧魂林捉鬼。由于道行不足无法降服这林中的无数鬼魂,为保性命只好退出林子。路上无意间发现一个尸体带有珍贵宝物,就起了贪念。降鬼不成却能自保,就留在了林中搜刮这不义之财,偶尔…偶尔抓个吓疯的女人解解饥渴。”被她的剑一吓,他反而不结巴了。 “只是偶尔吗?”外界传闻女人疯掉还被孕育了鬼胎,大概就是他们的杰作!她抵着道士脖子的剑又加重了力气。 “呃…饶命啊!我们是有钱就拿,有漂亮女子就上,碰上没有吓疯的就喂她吃下疯癫散。为的是隐瞒我们的存在。女王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齐真心此刻才明白丧魂林的秘密,男子是被幽灵吸尽阳气致死,女子大概是被吸成干尸的同行者吓疯,或者吓晕再被这两个龌龊的道士喂了药,漂亮的当然逃脱不了他们的奸淫。故而,少许女子怀了身孕也是正常。只是,林中是否有什么猛兽?刚才外面许多尸体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而死。 “我们现下就出林子!你们对林子熟悉带我去苏坍源出口。” 他是否安全?他还活着吧。齐真心压抑不住此刻想要见到他的欲望,她要马上去找他! “不行不行!现在已是深夜了,林中有怪兽出没,凶狠异常,此刻不能出去!”两个道士都担惊受怕地求饶。 “凶狠怪兽?那就非去不可!”他会不会有危险?她要赶去救他。 两个道士被捆在一起,艰难地走在齐真心的前面。 丧魂林还是一样黑暗,只不过刚才的哀嚎似乎不见了,难道那群幽灵都灰飞烟灭了? 沙沙声响,不知是树叶还是草丛发出的声音。 “快走!”齐真心还是带着那把道士的斩妖剑驱赶走在前方的两人。什么狗屁的斩妖剑?只不过吓唬人而已,上面贴张符就能斩妖除魔了? 这里的人太可笑了。尤其是这两个淫魔,忒缺德! “师父……师父,你看那是什么?”徒弟用眼神朝左前方,身子不住地发抖。 齐真心和老道士一起朝那个方向望去,是一对绿光!忽闪忽闪的,越来越逼近。 “那是什么?”她刚问出口,嗷地一声,那个东西的叫声响彻整个夜空。是老虎吗? 第五十六章 与狮为伍 老道士吓得缩到了地上,“怪…怪兽来了——”他吓晕了?因为恐怖的鬼魅他只能感应得到,胆小的他还能自保,等他亲眼看见出没林子的怪兽就吓晕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现在重要的是逃命。道士们早就指明了方向,她扔下捆绑的两人急速奔向出口。他们做的坏事也不少,顾不得他们了。 还未跑远就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怪兽的嘶喊。妈呀!她不会这么惨吧,闯过一关又入一劫,出了一劫又遇一难! 从不远处的声音听出,那两个道士已经被吃掉或咬死了。 紧张、恐惧、惊慌、忐忑,她心中一团糟,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谁知,还是一个踉跄,被裸露在地面的树根绊住摔倒在地。 回头一看,那双绿眼睛已近在眼前,它的身体逐渐清晰。妈呀!那是一只狮子! 脑中《狮口惊魂》的惊悚片段立刻涌现,今天她是玩完了。 呆住的齐真心愣愣地看着高大肥壮的狮子靠近自己,她吓得慢了反应,慌得忘了特异功能。 长毛狮头距离她不到一米了! 齐真心才回过神嘴里念念有词,“狮子大哥!狮子大叔!刚刚你已经吃了两个人了,肚子不是很饿的话拜托你别吃我!这个身体瘦不拉几的根本没什么肉,味道不好又塞牙缝。” 非条件反射,她害怕得捂住了脸,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等待自己歇斯底里的惨叫。 咦???好像过了几分钟了,狮子怎么还没来吃她? 偷偷从指缝中看去,怎么不见了?难道真嫌她不好吃走掉了? 不过走了总比吃了她好。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伸手想扶着树干站起来却摸到毛茸茸的一团。侧过脸一看,“妈!”一声尖叫。人在无助害怕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叫妈。 那只硕大的狮子就躺在她身边!大眼睛正慵懒地看着她。 管它是什么意思,她站起身头也不回飞快地跑着。实在累的跑不动了,才扶住路上的树干喘着大气,一个抬头,狮子大哥又在身旁了。 它一直跟着自己?可它又没有伤害她的样子,总不可能是这只公狮子喜欢上她了!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她试着轻声问想狮子,它没有反应,只是乖巧地看着她。 鬼才相信狮子有人性!可它的行为看起来实在有够奇怪。齐真心又尝试着伸手摸向狮子头部,在快要碰到时又迅速收了回来。 没办法,她的胆子其实不是很大,连大一点的狗都会怕,何况是狮子。来回折腾了十来次她才安心地摸上了狮子的脑袋,这家伙还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舍不得吃我又要跟着我,暂时咱俩就做个伴吧。”她对着一只狮子说道。 于是,黑暗的环境中,一人一狮缓慢地前进。“我们好像迷路了。” 和列山玄辰分手的地方距离出口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不知道那时自己被幽灵拉了多远,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没到出口? 真的好累,她走不动了。 这个森林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这样下去不是累死在路上也要饿死冻死在林中了。 第五十七章 黑夜 齐真心停下脚步,靠在了狮子身上。 “狮子大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驮我一会儿吧,我实在累的动不了了。”她摸向狮子的背部,拍了拍,谁知,它竟然真的趴了下来。 丢开一切顾虑,她骑到狮子背上趴了上去,抱住了它毛茸茸的脖子。 哇,好暖和啊!现在的她又累又饿又冷,总算找到点热源了。眼皮再次沉重,她在狮子背上一颠一颠地进入了深睡眠状态,手却牢牢抓住了长毛。 无意识地伸个懒腰,齐真心猛得睁开眼睛。 咦?怎么没从狮子身上掉下来?她什么时候进了一间屋子?不!这好像是个类似山洞的地方被改造成了卧室。这是哪里? 虽然不像地牢那样阴暗潮湿,却仍然寒气逼身,齐真心哆嗦着寻找热源。总不可能是西游记的情景被自己碰上了吧?难道是那只狮子已经成精了将她带回来做‘狮夫人’? 抓起石床附近摆放的一件貂皮披风套在自己身上,她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列山玄辰也许还在丧魂林的出口等她,也许他已经等不住又闯进森林了。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齐真心的视线到处寻找,没有人!呜……不会真的碰到妖精了吗?孙悟空啊,齐天大圣!快来救救我!心里不断地默念,眼睛却还在四处查寻。 轰地一声,石墙居然会动,开出了一道门,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是他!黑面具人! “是你?真心的义父!你该不会是那只狮子吧?”她的食指指向了来人,下一刻又摇了摇头,“我一定是在做梦!” 哈哈…黑面具人爽朗地大笑,“心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爱。若不是小嗷将你带回,我已准备再次进入列山王府救你。” “小嗷是谁?”这个男人的确是列山玄辰口中的黑血门门主。“你是谁?真心的身份是什么?她还有什么亲人?难道真的是你派她去王府刺杀列山玄辰?” 齐真心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这个黑面具人,直觉告诉她,他知道所有的答案。 在男人沉默打量她的时候,齐真心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面具,“我要看你的真面目!”将黑色面具向上轻轻推起,露出一张邪魅俊逸的脸庞。 “哇——你?看起来像个邪恶的金城武!”齐真心震惊的目光锁在他的容貌上,她看花了眼吗?这个人摆明是个反派的金城武! “金城武是谁?心儿,你连义父的长相都忘了吗?那个男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揪着双眉,心痛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呃…那个…可以听我说一句吗?我——的确不是你的‘心儿’,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好吧,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真心,因为她的一切都将属于我,不管是仇恨还是亲情。只是,你能回答我的疑问吗?我对她,一无所知。” 齐真心茫然地望着他,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到莫名的亲切感,难道就因为他是真心的义父吗?可她怎么会有那么年轻的义父? 第五十八章 真心的过去 “心儿,既然你什么都忘了,我从头到尾说给你听。”男人伸手将她带到石桌坐下,“我是你的义父,黑血门门主——黑夜。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经过战乱地带救回了年仅五岁的你。也许是因为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惨死在眼前,你吓得不再开口说话,所以我无法得知你的姓名。真心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 不会吧?这个真心这么可怜是个孤儿?“你才十六岁就收一个五岁的女孩做义女?”他的想法也太奇怪了吧!十六岁在她的世界里是个刚上高中的孩子,却做了五岁女孩的爸? “呵呵,也许因为我太少年老成。在我将小嗷送给你那日,你才开口说话恢复正常。” 男人的解释她并不是太明白,“小嗷到底是谁?” “你不是认得它吗?否则你怎会安心地趴在它身上睡觉?”黑夜满是狐疑地问她,接着又是一声叹息。“你真的什么都忘了。”他有点释然的颓废。 齐真心的大眼闪过一丝疼惜,眼前的男人在为她伤神。虽然他把她当成另一个自己。“义…”这个义父还真是难开口,“黑夜,我以后叫你大哥好了,或者叫名字,义父怎么那么别扭?”算起来他比真心大十一岁,比她才大了两岁! “心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义父也只是我们两人私底下的称呼。”黑夜面带微笑向她解释,宠溺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黑夜?这是什么名字?应该也只是个代号而已。齐真心吞下自己的疑惑,她已经明白小嗷是那头狮子。古代的人真是胆大,居然养狮子做宠物! “黑夜…大哥,”貌似那个‘大哥’也不好开口,“能告诉我为什么派她去刺杀列山玄辰吗?她并没有武功,你怎么忍心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齐真心还是无法完全将自己和真心重叠,无意间表明,她们是两个人。 虽然诧异她的说辞,黑夜还是开了口,“我也曾经阻拦过你。原本就打算派青衣去的,你说列山玄辰为人谨慎多疑,青衣的武功不出一日便会被他识破,才自告奋勇地代替她去。为了这个计划,你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埋伏在泉州边境,终于碰到了一次可以进入列山王府的机会。只可惜,列山玄辰并没那么容易被刺杀。” 乖乖!敢情还是真心自己强烈要求去的!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他不可?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坏啊!对了,他一定还在等自己回去。 “黑夜,这里是哪里?离苏坍源有多远?”她焦急地问道,自己忙着叙旧都把那个男人给忘了!轻重缓急都不清楚,唉!一时情急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还是这样顺口。 男人从石桌站起背对着她,“这里是黑血门的总部,龙州和泉州交界的玉岭山。难道你还要去找他吗?刺杀的任务会另派他人,我不会再让你冒险!” 第五十九章 仇恨 龙州?自己不是在泉州吗?“你说这里是龙州?”难道这里是鸿逸口中所说的龙州?列山玄辰的家乡? 黑夜仍旧未转过身,那个颀长消瘦的背影是那样的坚毅。 “丧魂林的正北出口是苏坍源,偏东北方的出口就是这龙州的边境,玉岭山。” 听了他的解释,齐真心还是一头雾水,她从小到大没什么方向感,对地理也不敢兴趣。现在,她只想快点去找那个男人。 “黑夜,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这里代替真心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目前我必须去找列山玄辰。希望你能记住,我是——齐真心。别人也许查觉不出,但你这个义父的心里再清楚不过,我不是她。” 坚决的态度,认真的表情,说明她是非走不可。黑夜凝视着这个倔强果断的女子,纵使怀疑她的身份还是逼自己承认,她就是心儿。 也许,他是在逃避残酷的事实,减低内心的愧疚和悔意。如果当初他极力阻止,心儿就不会遇难。“她真的已经不在了吗?”即使已经从探子口中得到消息,心儿已被列山玄辰折磨至死,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嗯!”用力地点头,仿佛想借点头的狠度表达她肯定的意思。“她毒死了列山王府的王妃。” 想起冰窖中牧宛玉的真实面目,她不禁背脊发凉。 啪的一声巨响,石桌开裂,碎了一大块。男人的拳头却还在距离桌子一米处。 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真气?齐真心惊呆了,简直比魔术还神奇!现场版的确比剧情版真实得多!那个真心怎么也不练点武功让她感觉一下? “人死不能复生,那个…你节哀吧…也许她现在正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死了不代表什么。” 汗,她没有这种慰问家属的经验,说不出什么感动的话。 黑夜望着齐真心,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她的身体明明活在自己的眼前!他却知道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心儿。“如果你和他站在一起,就是我的敌人。” 看似平静没有情绪波动的一句话,深深表明了各自的立场,他们必须敌对! 齐真心叹气翻白眼,为什么要夹在别人的仇恨中间?“难道你是皇帝的人?你和太子勾结?一定是这样!他也不一定会造反的,你们别——” “你说什么?!”她的话被打断,别那么敏感!她在心里把话补充完。“列山玄辰要造反?”黑夜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一脸的紧张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怎么这个表情?难道是她判断错了因此说漏嘴?“那个…你当我没说过吧,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虽然他对皇帝和太子不太恭敬,也不一定…会…喂!你可别在太子他们面前乱嚼舌根!这次就是太子逼他进丧魂林,目的就是让他丧命,你不能再害他了!” 豁出去了!这个黑夜既然是列山的敌人,就一定是皇帝那一派的! 第六十章 离开黑血门 “列山玄辰和轩辕王朝是敌对状态?怎么可能!他堂堂的龙州贵族却做了泉州轩辕王朝的震南王爷!他是贪权攀势的小人!列山家族的叛徒!也是龙州的耻辱!”黑夜激动愤恨地宣泄自己的怒气,苍白的脸色布满了阴狠的邪气。 真的不明白了,这里的局势她一点都不清楚,泉州?龙州?难道不是一个国吗?还有这个黑夜到底属于哪一派?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我面前演戏,我只想告诉你,列山玄辰的家在龙州。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却可以确定他并不稀罕做那个震南王,也不把皇帝和太子放在眼里。而且依他的能耐,很快便能拿下轩辕王朝!” 齐真心的脑中浮出列山玄辰霸气十足的脸,他的魄力,他的定力,都让他魅力四射。原来在自己心里,深深依恋着他这个恶魔形象。就算他要颠覆王朝,也是必然的趋势! “心儿!心儿回来了吗?”石门外急匆匆地走进一个女子。齐真心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个满怀,来人已稀里哗啦地开哭了。 “这…?”她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黑夜,这又是谁啊? “西凌,她不是心儿。” 听到黑夜的话女子抬起泪眼对着齐真心,“谁说不是?她就是心儿!” “咳…呃…我姓齐,不是你们的‘心儿’…呵呵。”她尴尬地陪着笑脸,如果要一直和别人澄清自己不是真心,她会烦得发疯。 “我送你去出去,走吧。”黑夜拉起她的手,“西凌,回来再和你解释。” 走出石门才发现这个房间有一扇隐秘的窗子,从外面可以将房内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难怪刚才在他进门之前就传来他的声音。 宽阔的走道弯弯曲曲,一路还有多个房间和厅子,石壁上的每个按钮都连着机关,不是打开一个通道就是锁上一道石门,莫非还有暗器不成? 等到出了洞口才发现,黑血门的总部是个地下隧道。一只狮子懒懒地躺在洞口晒太阳,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他是否安全?是否还在找她? “让小嗷送你去吧,帮我带句话给列山玄辰。月圆之时,列山在即。”语罢,将她的身体轻松举起放置在狮子背上,帅气地转身进了山洞。 “喂——怎么也不给我点吃的?小气!”无奈,黑夜的身影早已消失。 “小嗷,我们走吧。”以前连猫狗都不敢养的她,在这里却有只狮子当宠物,酷!森林之王成为她的坐骑,齐真心无比兴奋。 渺无人烟的丧魂林不再是暗无天日,坐在狮子背上的她四处察看才发现森林的正常光线。怎么回事?难道这里不是丧魂林? 然而前方半具残破的尸体令她熟悉,他身边的草丛中留有曾挂于颈间的铜镜,依稀可见的道士服,他应该就是昨晚两人中的一个。 “小嗷,快走!”没有头颅,没有胸膛的尸体恶心得令她惧怕。 一路的骸骨和干尸清楚地暴露在阳光下,比起夜晚的模糊更加骇人。齐真心自然地闭上眼睛趴在了狮子背上,只希望快点走出这个接近地狱的森林。 第六十一章 林中重逢 大约半个时辰后,齐真心抬头望向周围,似乎还在森林之中。 “真心——”列山玄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霎时抬头,面容憔悴的男人正立于细弱的树枝上。 嗷——狮子发出震耳的怒吼。“小嗷,不许吵!”齐真心重重地拍了一下它的脑袋。雄狮才从列山玄辰的身上移开虎视眈眈的眼神,委屈地看向远处,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咕哝声。 “列山,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她担心地看着分开一夜的男人,他双眼充血,脸色暗淡,下巴上的胡渣明显地透着颓废。 男人身轻如燕地飞下,稳稳地坐在她身后,“你没事就好。”紧紧地拥住不放。 齐真心靠在了男人温暖的怀抱,仍由他将自己勒得发疼。“如果可以,我们以后不要再进森林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列山,如果昨晚我死在了这丧魂林中——”她的话淹没在男人口中,暖暖的湿意带着强烈的思念、渴望,更夹杂着几丝担忧。 没有挣扎,没有逃避,她深深沉浸在列山玄辰的狂热柔情中。许久过后,一颗黑亮的珠子自头上落下,挂在了她的颈间。 那是她的黑玉珠,他又将它穿在绳上还给了自己。 “虽然对你这个王爷来说它并不珍贵,但我想把它送给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它可以保你平安。”齐真心将黑玉珠取下挂在了男人的胸间。 “没有如果,你只会是我列山玄辰的女人!你永远都没有离开我的机会!”霸道的宣誓冲入耳中,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幸福,却在瞬间被哀伤吞没。 她不可能做某人的几分之几,她没有和别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观念。 齐真心压下心中的苦涩,轻拍了雄狮的头部,“小嗷,我们走吧。”她不想继续那个话题,是去是留她自己都无法决定。 “昨夜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在出口等到天亮才进林子。奇怪的是,今日的丧魂林却是阳光普照,明亮清晰。还有这只怪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列山玄辰双手搂住前方的女子,心中疑云重重。昨夜他飞奔至出口,寻找苏坍源当地居民探问是否有法子进林救人。谁知,一提及丧魂林,村民谈虎变色的表情令他失望不已。 不甘心的他坚持守在林子出口,最终在天亮时丧失耐性,毅然冲进了丧魂林。 “小嗷不是怪兽,在我们那称这种动物为狮子,不过它属于那个品种我就不知道了。昨晚我和你分开之后,像是被一群恶灵带去了他们的聚集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幽灵幻影我当时也很害怕,逃跑的时候扯破了衣裳露出了火焰胎记。” 齐真心转过身,掀开貂皮披风,胸口的红色胎记暴露在阳光下。“列山你看,昨晚就是这个地狱之火把那些‘东西’燃烧殆尽了。我想丧魂林的光线应该和这个有关。” “你确定有恶灵吗?难道进林的人都是死于它们之手?” 第六十二章 列山王朝 骇人听闻的丧魂林,果真有灵异之说吗? “不完全是,昨夜在恶灵消失后我又被两个道士捉了去,所幸苏醒得较早,才没遇难。恶灵似乎只吸男人的阳气,所以男子进林必死无疑是对的。但于女子的传闻却是假的,林里的干尸和骷髅会当场吓死几个也有可能,多半是吓晕或者吓疯了。” 如果她没有这双阴阳眼,或许也会被吓坏了吧。 “你说的道士是怎么回事?” “据他们所说以前进林子是准备收服恶灵的,可道行不够又起了贪念,专门在这林中搜刮遇害人的钱财,也……奸淫妇女。因为他们抓的女子不是晕了就是疯了,才没有把他们的恶行暴露出来,碰上不疯的还会喂她吃下‘疯癫散’。” 列山玄辰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你曾落入他们手中?他们在哪?我去杀了他们!” “你别那么紧张,连你都动不了我,几个臭道士怎么是我的对手?再说,小嗷已经替我报仇了。我想外面传闻的鬼胎应该也是他们的……” 唉!可怜的女人们!没想到在现代被逼得要跳崖寻死的她,来到这个不存在于历史的地方却造福了无数人民。至少,以后经过丧魂林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丧生。 只是,有这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她应该对森林严重‘过敏’了。 “那这怪——狮子,是怎么回事?”列山玄辰问道。 她的眼神闪过一层神秘,“这就得感谢真心了,是她救了我!”她的话有点别扭,自己都可以感觉得到,“也可以说是,她救了她自己的身体。” 男人还是一脸疑惑,她不禁笑道,“小嗷是她养大的!昨晚我逼着两个道士带我去找你,半路碰上了它,他们理所当然地成了小嗷的夜宵。我也以为自己完蛋了,谁知它只是一路陪着我走,并没有吃我的意思。后来我不小心在它背上睡着了,醒来以后就到了黑血门了。” “什么?黑血门?” 列山玄辰将她的身子轻轻地抱起,让她反坐在狮子身上,面对着他。 他的表情又是一阵紧张,脸色逐渐难看。看来,他又记起那段仇恨了。 齐真心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真心原本是黑血门门主养大的,刺杀任务也是她自己揽下的,其他的黑夜也没有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丧魂林的另一个出口就是龙州的玉岭山?” 男人沉默地摇头,“来泉州之前我一直带兵东征西讨,很少待在国内。” 国?这个国到底是怎么划分的?混了这么久,她还是不清楚身在哪个国! “你们这个国叫什么国?包括了那些省市自制区?首都在哪?请你一次性告诉我!” 列山玄辰被她认真着急的态度逗笑,“民间称呼的南泉国和北龙国,在列山家族的眼中,只是泉州和龙州,两国的统一指日可待。包括周围的各诸侯国,都将会收至列山王朝之下。所以,我们的国家没有确定的边境,你懂了吗?” 齐真心恍然大悟,列山家族?包括了年幼的鸿逸,他也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泉州?龙州?还有天逐等等,列山王朝的野心是整个天下。 第六十三章 列山在即 “列山,你确定你要推翻轩辕王朝吗?” 齐真心心想,如果黑夜真是因为他做了南泉的王爷,把他当成了叛国贼才派人刺杀他,那么他们之间应该只是个误会吧。 “势在必得!”简洁有力的回答,彰显他的霸性。 “那你知道黑血门的创派人是谁吗?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你?”她紧紧追问。 从黑夜的谈话中感觉到,他们似乎只是针对列山玄辰的背叛。 “黑血门的确是在龙州崛起,他们铲除的通常是南泉的各路官员。皇帝大权掌握,贪恋皇位的太子迫不及待地想做龙椅也大有可能。如果不是太子党,也可能是太师的背后组织……” 他认真地思考却没说到重点上,急煞了一旁的齐真心。 “会不会是列山王朝的?” “不可能!”他一口否决,“列山家族没必要创建黑暗势力对付小小的南泉。”他的表情不置可否,满是轻视。 齐真心忽然想到黑夜的嘱咐,“他让我带一句话给你。月圆之时,列山……列山……”列山什么?该死!八成是肚子太饿影响了记忆力,她忘了。 “列山在即!”他急切地接道。 “对,列山在即!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好意思地陪笑着,八个字就忘了两个,要是在校时开夜车的效率也是这样,她就门门挂红灯了。 沉默代替了沟通,列山玄辰不再说话。他到底在想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神情很严肃,紧闭嘴唇,一语不发。 列山玄辰越是安静,她的心就越痒,好奇心和窥探心折磨得她片刻不得安宁。“喂!男人,你是打算瞒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告诉我?”她又不是以前的真心,经过生死劫难,他的心里还对她存有芥蒂吗? 男人收回迷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说对了,黑血门的创派人是列山王朝的人。月圆之时,列山在即。月圆只是象征列山王朝的天下,统一在即。” 她更不明白了,既然同时列山家族的人,为何派人刺杀? 轻轻地叹气,她幽幽地说道,“什么战争、国家、统一,都是你们男人的事,什么轩辕王朝、列山王朝都与我无关。我只希望不要夹在你们的仇恨中间。”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列山玄辰突然开口。 谁?谁来了?齐真心紧张得四处张望,莫非是恶灵又出现了? 哈哈……浑厚有劲的大笑。嗯?有点耳熟!“黑夜,是你吗?”难道他一直跟着自己? “心儿。”黑夜不知从哪个地方飞来,落在不远处的灌木顶上。 妈呀!那里能站得住人吗?而且他们飞来飞去都不用吊钢丝的!嗯!长相又酷,到现代可以主演一部武侠片了,导演一定开心得要死,省了花费又省了力气。 “既然你自己跟着来了,为什么让我带话?”她还真没发现一路被人跟踪,看来在这里光靠警觉性是不够的。 “相信你已经有了判断,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列山玄辰眯眼问道。 第六十四章 抢夺 在黑夜取下面具时,他愣住了。“二皇子?” 什么什么?二皇子?她简直闷了!她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黑夜是二皇子?列山王朝的?那你不会是叫列山黑夜吧?” 这么奇怪又难听的名字,亏他爹取得出来!貌似他爹应该是另一个皇帝吧。 “玄辰,你可是奉父皇之命潜入泉州?” “回二皇子,正是!” “你的任务父皇在家族中只字未提,而我的部署也是隐秘进行。” “府中刺伤二皇子之事,玄辰甘愿领罪!” “不知者无罪,只希望玄辰能还我心儿。” 一阵沉默,两人的气氛甚是尴尬紧张。居然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全不当她存在,这两个男人也太可恶了! “真心已经是玄辰的女人,还忘皇子成全!”列山玄辰终于肯定地抛出一句话。 “既然你已知道我们之间只是个误会,心儿自然没有留在你身边的必要。”黑夜也是一口咬住不松口。 “木已成舟!既然她已成了我的侍妾,当然没有退回的道理!” “你这是在违抗本皇子的命令吗?” “玄辰不敢!杀敌夺城的命令,玄辰自当倾尽全力,视死如归!只是对于自己的女人,玄辰必当保护到底!” 他的意思还不是要违抗命令!这个男人不把南泉的轩辕王朝放在眼里,难道连列山王朝的皇子也不怕吗? 他未免太大胆了!只是,他们这是在抢她吗? “你们两人,可以住嘴了!你们都清楚真正的真心早已过世,我是齐真心!还有,列山,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她瞪向列山玄辰,还好她是个现代人,不会斤斤计较,要是土生土长的姑娘家,这样被人毁了声誉还不去上吊投江? 继而,她转向黑夜,“还有你,不是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心儿!当然也不是属于你的,你凭什么向他要回?而且,我又不是他的,你向他要干什么?”这样被人当成东西抢来抢去的感觉并不好。 列山玄辰故作愤怒,“不许无礼。”手却自然地搂她入怀。 他这是做给另一个人看的吧?她挣扎着推开他,“他是你的皇子,不是我的!” “在心儿面前,我从来就不是个皇子。心儿,跟我回去吧。”黑夜开始无视列山玄辰坚决的态度,看她极力澄清,只要她愿意,自己就不必通过他的同意。 回去?回哪儿去?“黑夜,或许有一天我会去找你,但现在我不会跟你走的。”她的话让列山玄辰紧绷的精神微微放松。 如果她坚持离开自己,他就没有余地可以在二皇子面前紧抓不放。 “我们走吧,太子的礼物不是还没领到吗?还有人人向往的苏坍源,也要去看个究竟!”为了他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身处险境担心的也是他。丧魂林一行,点燃了她潜在的欲念,她应该是爱上这个男人了。 列山玄辰单手环在她的腰部,“就此别过!”轻踏雄狮背部,带着她迅速飞离。 凌波微步!!!何年何月也能学上一招半式啊! 第六十五章 苏坍源的真相 苏坍源’三个字出现在村口破旧的牌坊上。村口的小路因为下过雨而泥泞不堪,路边是稀稀散散的枯黄野草。远处望去,一个个茅草屋顶徐徐升起炊烟。 穷困、落后、偏僻、了无人烟。这就是外界传闻的‘桃花源’? 齐真心一路跳着避开浑浊的泥水坑,“真是被骗惨了!太子这个王八蛋!”她满脸的怒气,不停地咒骂传闻的始发者。“这根本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 看着个性率直的齐真心,列山玄辰的嘴角不禁上扬,形成完美弧度。“这也不怪太子,外界根本不知道苏坍源的真面目。这里落魄的主要原因,就是村民久困于此,断绝一切经济来源。昨晚我出现在村子时,还引起了轰动。” 进入村中,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木质结构的矮屋。幸亏这里三面环山,没什么大风,不然这种房子三两下就被风刮塌了。 “列山,那太子说的惊喜礼物是不是骗我们的?”既然他都不知道这里的真面目,肯定不可能派人来过这里! “那是当然。”列山玄辰平静地说道。 果然!那个杀千刀的太子只是想让他们死在丧魂林中!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进村里来?直接回去就好了啊!”她有点不明白了,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会进丧魂林。 男人苦涩的笑道,“皇上亲下诏书,特派锦衣卫护送,我纵使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能公然抗旨。况且,有个人不是高喊着要亲游苏坍源吗?” 她那时候如果知道苏坍源是这个样子,用八人大轿请她来,她都不会来! 自己会跟着他一起来,好奇心是一个理由,但重要的是因为那个丧魂林的传说,她是担心他才会那么坚持的! “既然你昨晚就知道了,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为什么还要带我来一趟?”他不是摆明没事找事吗? 列山玄辰又是一阵大笑,“就算我告诉你苏坍源的面貌,你会相信吗?”咦?好像自己真的不会相信吧。看她羞红了脸,男人继续说道,“再次进林才发现林中环境有变,我们不应该来告诉村民吗?” 语罢,两人走进了一间茅舍,主人是以为年迈的老汉。 虽然对他们的到来很是惊讶,老汉还是按照他们的要求聚集了村中的寥寥数十人。 齐真心当着大家的面花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丧魂林的传闻解释清楚。不过,虽然大伙已经安静得没有异议了,并不说明他们真的相信了她的话。 怎么会这么累呢?她大口地喝着村民递上的清水,口都说渴了他们还在怀疑! “这样吧,你们派上几个年轻的,跟我们一道出去,到了列山王府,我自会赠送每人百两黄金再派马车护送你们回村,如何?”列山玄辰淡淡地开口。 乖乖!百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在自己的年代,黄金都是以克为单位计算,价格贵得很。这个一开口就是随便送人一百两? 第六十六章 太子的礼物 有钱也不是这样的用法吧! “那个……王爷,你也太阔气了吧!为什么我在王府住了那么久,别说金子,连银子都没见过!你现在每人都赏一百两黄金?”顾不得村民的诧异,她实在觉得不公平! 男人畅怀大笑,“我这王妃有点小气,不过本王说话算话!”他对着众村民解释,既然转向一旁生气嘟嘴的女子,“除了分给他们的,列山王府所有的钱都归你管,这下满意了吗?” 什么?所有的? 嘿嘿,那是当然满意啦!有钱走遍天下的道理她一直都懂!“说话要算话!那我们赶紧回家吧,你们有谁愿意去的就跟上吧。为了下一代的生活,也不能被困死在这穷山沟里啊!再这样下去,你们这里就要绝迹了。” 两人不停的怂恿加威逼利诱,终于带着二十个人上路了。 一路上,齐真心是眉开眼笑,脑子不段回忆电视剧情中那金灿灿的金子!元宝、金条、金块,各种形状的金子堆上,她一个劲地趴在上面猛亲! 唉,就为他的一句话,齐真心光明正大地做起白日梦,幸亏没有流口水! 财女——那是她的新梦想! 丧魂林的另一个出口,锦衣卫早已离去。大概以为他们已经‘挂’了,回去向皇帝复命了。 回到列山王府,那二十个人果然各自领到了百两黄金。 “谢震南王赏赐!” “谢王妃赏赐!” 二十个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猛磕头,又惊又喜地连连道谢。唉!如果可以,她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两千两金子!那时候他怎么不说是银子? “赶紧回去吧,这五辆马车也送你们了,从今后好好生活吧。”她忍痛打发了那帮人,想急着去库房看看列山玄辰到底有多少钱。 “启禀王爷,太子府命人送来了贺礼。” 在他们还来不及进门时,太子府的下人抬着一顶轿子出现在列山王府大门口。 太子又在搞什么鬼?“列山王府一定被监视了,不然他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她朝列山玄辰喊道,“贺礼就是一顶轿子?列山,我们把东西退回去!” 谁知道轿子里藏了什么机关!说不定一掀开帘子就有暗器、毒气射来,那个太子阴险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来人!将轿子抬进来!” 男人低沉着声音喊道,王府中立刻出现四个家丁,将红色轿子弄进了府中。此时,列山王府的大门迅速关上。 列山玄辰靠近轿门,侧过身子用剑挑起轿帘,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白……白衣……阿飘!”天哪!她没看错吧? “宛儿!”男人怔怔地喊出声,双眼盯住轿中的女子。 似乎是被他们的声音吵醒,女子缓缓地睁开眼睛。“……子墨?”轿中的女子也霎时愣住,一阵惊讶,“子墨!真的是你!” 一声‘子墨’软化了列山玄辰的僵硬,急步上前拉出轿中的人,一把拥入怀中。 第六十七章 宛儿归来 齐真心木讷地呆在原地,看着相拥的两人,她的心阵阵酸痛。眼前这个女人不是鬼魂,她却和牧宛玉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是太子找来离间他们感情的? 列山玄辰完全沉浸在宛儿归来的惊喜中,忽略了一旁惊愕的齐真心。 “宛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下葬了吗?”他记得在看不见宛儿灵魂那天,已经吩咐下人安葬了她的尸骨。如今活生生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实在搞不懂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不是牧宛玉,她们应该是对双胞胎吧。毕竟世上没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陌生人。你们继续聊吧,我去找鸿逸。” 齐真心淡淡地出声,即使她不是真正的宛儿,凭着相同的容貌也能俘虏他的心。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 在转身的时候,身后却没有响起挽留的声音,那的确成了一股苦涩的酸楚。 子墨居书房 “宛儿,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列山玄辰仍然未从宛儿归来的惊喜中缓过神,迫不及待地将她带到子墨居细问详情。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将丧魂林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父亲,心姐姐呢?不是说你们一起回来的吗?她——”鸿逸快步冲进书房,在见到房中另一张熟悉的脸时,惊得躲在了列山玄辰的身后。 “你……你是鸿逸!”女子突然盯住鸿逸,他眉心那颗细小的黑痣让她激动得流出泪,“子墨,既然鸿逸在这里,玉儿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玉儿?” “你放开我!” 列山鸿逸和列山玄辰同时出口,一个讶异她口中的‘玉儿’,一个则是甩开她的怀抱。 “鸿逸,原来你在这儿——” 门外的齐真心从宛怡阁扑了个空便找到子墨居来。 “心姐姐!”列山鸿逸一见齐真心立刻扑了上去,环住了她的细腰闪在她身后,“她是谁?” 看见列山玄辰和房内的女子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尴尬地开口,“呃……我不是有意打扰——” “你和鸿逸都进来吧。”他对着齐真心说道。 这种场面她在合适吗?“鸿逸,你留在这儿,我先回房间洗个澡。”没有多看一眼书房中的两人,她低头松开孩子的手。 “娘你别走!我……我……”列山鸿逸死抓住不放,结巴地说不出话。然而她的一句‘娘’却让另一个女人凉透了心。 齐真心感觉到身上的小手传来的微颤,他应该是害怕吧。“鸿逸不怕,她不是鬼魂,是你娘的双胞胎姐妹,像雪儿和昙儿不是长得很相像吗?” 府中的确有对双胞胎,经过她一说,列山鸿逸轻轻地舒了口起,手却仍然抓住她不放。无奈,她只好留了下来,做个碍眼的‘灯泡’。 列山玄辰却是因她而失望,“原来你不是宛儿!我早该想到,一个下了葬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悲凉地语气,绝望的深情,还有满心的失落,都被齐真心收在眼底。 他爱的人,还是那个已死的宛儿! 第六十八章 收拾行装 “子墨?我是宛儿啊!你说谁下葬了?是玉儿吗?她怎么了?” 子墨?初识宛儿时,她是称呼自己为子墨,那是他的字。可自从五年前,宛儿带着鸿逸来找他时,却一直称呼他的名,玄辰。 而齐真心也在为‘子墨’这个名字疑惑,‘子墨居’的子墨,这个女人称呼他为‘子墨’?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谁?你说的玉儿是谁?”他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眉头也舒展不开。 “我是宛儿啊,七年前在景岭镇的牧家别院里,我救治了受伤的你,子墨,你都忘了吗?”话未说完,柔嫩的脸上已泪珠不断,一副梨花带雨的醉人容貌,让人不心碎都难。“玉儿是我妹妹,牧宛玉。听家母说五年前她带着刚满周岁的鸿逸上南泉来,替我——替我讨个说法。” 齐真心和列山玄辰都被她说的内容震闷了。 “你是宛儿?带着鸿逸上门的是你妹妹玉儿?”齐真心早一步出声,她这个局外人已经将内容听得清楚,却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没有撒谎,就说明她是鸿逸的亲生母亲,也是列山玄辰朝思暮想的‘宛儿’。那么,接下来的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真正的团圆,自己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夫人说得对,我与玉儿是孪生姐妹,个性却截然不同。她就是见不得我懦弱无能才会带着鸿逸前来南泉找子墨,不过,这也是在她离开之后家母找到静云庵转告我才得知的。这些年,玉儿未曾与家中联系,她现下在哪?” 面对这个问题,书房中的人都沉默了。 齐真心轻轻地叹气,这个男人和她们姐妹的情爱纠葛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在他心中更不可能有自己的位置了。 心痛得几乎要狂奔而去,没想到自己还是贪婪地想要霸占他。现在认清事实之后,只剩下失望、后悔和刺痛。情不自禁,情非得已!情何以堪? “牧宛玉已经死了,可想而知,她一直代替你在列山王府里做‘宛儿’。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你是鸿逸的母亲,为什么带着他来找爹的是你妹妹?你这个母亲又身在何处?”齐真心冷冷出声,转向沉思的列山玄辰,“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连真假爱人都分不清楚!” 甩开鸿逸的手,她大步走出了书房。 几乎是逃跑的心态让她毫不留恋地离开那个令她快要窒息的场面,甚至不顾鸿逸的嘶喊。 该离开了吧,她该带什么东西离开? “真心,要加热水吗?”小红的声音从浴帘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泡着的水已经凉透,脸上似乎有冰冷的液体停留,难道是冷却的泪水吗?“不用了。”自木桶中站起才发现身子不住地颤抖。 木纳地穿上自制的冬装和皮靴,披上玉岭山穿来的貂皮风衣,她再一次动手收拾行装。 带上了换洗衣物,她装了一小袋夜明珠离开了子墨居。王府的库房她没有机会看了,那些钱更是和她没有关系了,她能带走的,只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六十九章 牧宛琦 这个宛儿全名牧宛琦,牧宛玉的孪生姐姐。 七年前在牧家别院救治了被敌国探子所伤的列山玄辰,短短数日便对他心生爱恋。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就这样自然地发生了。十六岁的牧宛琦与十九岁的列山玄辰私定了终生。 “宛儿,等我征战东魏凯旋归来便取你过门!”年轻气盛的列山玄辰在别院前与之惜别。 牧宛琦含泪挥别,不住地点头。不过七日,却教她如此心系这个男子。 然而意料不到的是,两月之后她发现有了身孕。 牧老爷的严厉斥责和牧夫人的眼泪攻势都未逼出她心中孩子的爹。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由于一个家丁走漏风声,牧家大小姐未婚先孕的事传遍了景岭镇。 为了防止父母下药让她堕胎,牧宛琦独自偷溜出府,租住在偏僻的小山村,只为了等待心仪之人凯旋而归。 牧宛玉是唯一的知情者,时而给姐姐送银两补品,也传达父母的心态。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牧宛玉等待的心也逐渐降温。孩子即将出世,他却毫无消息!更令她绝望的是牧宛玉带来的新消息。 “宛儿,北龙与东魏的战争早已结束,少将军列山玄辰也已在一月前回到龙州,据说皇上欲将公主赐婚与他!” 天昏地暗地刹那,牧宛琦昏了过去。手足无措的牧宛玉只好通知了家中父母,此时,列山鸿逸也提早来到人世。 因为牧宛琦的未婚生子,景岭镇颇有威望的牧家逐渐隐落,尽可能减少与外界的交际。而回到牧家的牧宛玉整日郁郁寡欢,抱着孩子发呆。 半年的压抑生活让她决定淡漠红尘,遁入佛门,扔下孩子的她到静云庵做了俗家弟子。 生性冲动地牧宛玉则在列山鸿逸满周岁时,偷偷带着他留书出走。 大概是牧宛玉找上列山玄辰时被误当成了牧宛琦,至于她为什么不澄清就不得而知了。其中的缘由只有列山玄辰能琢磨得透。 从贵叔口中得知,‘宛儿’被送致宛怡阁,列山鸿逸正陪着新来的‘亲娘’。列山玄辰也被皇帝急招入宫,他们连辞别都无缘。 列山王府门口,齐真心斜挎着黑色大包,踏着皮靴来回踱步。 “心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列山鸿逸疾步冲出府门,拉住她的手。 哎!本想静悄悄地走人,却舍不得就这样扔下这个孩子,所以还是派人去宛怡阁将他传来。 “鸿逸,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该离开了。现在你们一家团聚了,姐姐也要去找自己的家了。” 她蹲下身子搂住列山鸿逸瘦小的身体,“记得在府中要处处小心,谨慎防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紫竹居的人更是要避开!” 她已经没有精力在曹慈和小如身上花心思了,况且他一直坚信她们是无辜的。 第七十章 凶杀案 “心姐姐不会回来了吧。”淡淡地忧愁洒在鸿逸稚嫩的脸庞。他知道,齐真心的决定不是他可以更改的,即使是父亲阻止,也是力不从心。 她还是克制不住眼泪,真正决定离开时才发现自己倾注了过多感情在这里。这座府邸,这个孩子,还有那个男人,她都不舍得离开了。 “等姐姐安定下来,会给鸿逸送信的!保重!”猛得放开怀中的孩子,起身离开,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大步疾走。 列山鸿逸紧紧地望着那个背影一直到消失才黯然地进府朝子墨居而去。心姐姐的离开是因为娘的归来,从今后,这个子墨居恐怕再无往日的吸引力了。 列山玄辰出宫回府时直接去了宛怡阁。 当初因为长期处于战火纷飞的场合,他根本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战胜归国时因皇上的赐婚才想起景岭镇的宛儿。为了推脱掉公主的下嫁,他自愿接受密令潜入南泉巩固势力,暗中吸收泉州各路官员。心想若是稳定局势便将宛儿接来。 五年前宛儿和鸿逸的出现让他愧疚难耐,见到当下便允诺明日成亲取她过门。于是,在南泉皇帝封他为王时,牧宛玉就自然地成了王妃。 当时他也曾讶异宛儿为何改变称呼,称他为玄辰,而她也极为反感自己喊她‘宛儿’。他只当成是她对自己的怨恨,殊不知此‘宛儿’非彼‘宛儿’。 太荒谬了!真正的‘宛儿’出了家,妹妹代替她做了王妃! 皇帝今日召他进宫是下旨让他亲征天逐。征战再一次出现在他们之间,他该如何开口? 天逐一战原定于几月之后,为何会提前?还有太子,他是如何得知‘宛儿’的实情?他将宛儿从景岭镇绑来送于自己又有什么阴谋? 一路思考着进了宛怡阁,他径直走进了她的卧房。 “宛儿!”牧宛琦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横卧在床上,双眼紧闭。她死了! 卧房门边还躺着两个人,“小如!慈儿!”小如的背上有剑伤,颈部动脉被割断。 列山玄辰翻过曹慈的身体,腰部有一条深口,大概也是被利剑所伤。苍白的脸上,黑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伸手自她鼻前探过,她还活着! “慈儿,慈儿,你醒醒!告诉我是谁做的!”他摇晃着曹慈,压低声音喊道。 女子艰难地睁开眼睛,“王……爷,真……心妹……妹她……” “真心?她怎么了?”他突然想到,真心会不会也出了意外!“她怎么了?她在哪?” 曹慈的嘴角微微扯动,“她……恨我们!”话音刚落便昏了过去。 犹如一个惊雷响在了他的耳侧! 齐真心——会是她下的手吗?不!不会的!那个在丧魂林舍身救他的女人会残忍得杀害宛儿吗?那个诚心为鸿逸付出的女人会狠心杀人吗? 为什么宛怡阁里一个暗卫都没有? 鸿逸在哪?齐真心又在哪?王府中的暗卫统统在哪?他只不过离开几个时辰,堂堂的列山王府却死了三个女主人!这未免太过蹊跷! 奋力一掌击在门上,顿时,木门炸得粉碎,散落在地上。 第七十一章 追捕 震怒的男子坐在子墨居的厅中,盯着底下聚集的暗卫和管家贵叔,以及宛怡阁的下人。列山玄辰握着杯子的手渐渐颤抖,青筋暴露在麦色的手背上。 砰,闷声一响,陶瓷碎片带着鲜血落在木几上。 “为什么不在宛怡阁守着!”透着血丝的怒眼瞪向暗卫,他大吼出声。 土黄色服装的男子们低头沉默,谁也没有吭声。这时候的王爷谁也不敢惹! “王爷前往苏坍源时曾下过命令,所有暗卫保护在世子周围。因为世子一直待在子墨居里,王爷又不在府中,所以护卫们就都留在子墨居保护世子。” 贵叔上前替暗卫解释。 “宛怡阁为何没有一个下人?”他压着怒气问道。 “王……王爷,因为接到……齐小姐的命令,要……为王妃举办欢迎会,奴才们各自领命去准备了——”一个下人紧张地回答。 很好!齐小姐的命令!“紫竹居的人不是被禁锢了吗?为什么会到宛怡阁去!”列山玄辰不顾手掌的伤口,握拳重重地捶在木几上。 “齐小姐派人请两位主子过去欢迎王妃的归来,属下不敢违抗!”一个看守紫竹居的护卫大着胆子清楚地汇报。 又是齐小姐! 他的确给他太多的权利!她的嚣张气焰连自己都奈何不了,何况是这些下人。 “她——在哪?”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痛苦得他实在不愿说出口。这个曾经让他许诺未来的女人是如此地狠毒! “齐小姐已经离府,不知去向!” 抓起木几上的茶壶狠狠地摔在地上,“不管她是上天还是入地,给我把她抓回来!” “是!”一群护卫领命退下。 “慢着!设法捂住她的眼睛,尽量逼她动手,她每日只有五次机会甩掉你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准……伤到她。”他侧过头下着命令,她的弱点是帮他招待使臣时暴露给自己,现在却要凭这点控制她。 “是!”瞬间消失的暗卫分散地去追捕齐真心。 “王爷,是否等慈夫人醒了再仔细盘问?齐小姐不像是这种人。”贵叔犹豫过后还是冒险将心中所疑讲出。 列山玄辰怒目叫嚣,“各个线索都指向了她,你让本王怎么不怀疑她!只有她能轻而易举地控制这府里的所有人!”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不是她!此时犹如心绞的疼痛正侵蚀着他的身体,混乱的大脑仿佛被撕裂般地不能思考! 一股浓烈浑浊的烟雾弥漫着整个列山王府。 齐真心失落地走在不知名的小镇。 她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该停留还是继续前行。这该死的地方没有交通工具,她已经走了一天了,估计还是离王府很近。 突然,醒目的‘当’字出现在她的视线。老天终于听到她的呼唤了! 欣喜的她飞快地跑了进去,从袋子中取出一颗珠子递了出去,“我要当这个!”她身上可以拿来换钱的也只有这些特级珍珠了。 第七十二章 路途 一个戴眼镜的老头拿了放大镜看了又看,“姑娘,你果真要当此珠?” 废话!不当她干嘛进来!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没钱就会饿死了。“当!”怎么了?难道那个该死的男人送她的是冒牌货?塑料的? 不过这里应该还没有这种造假技术吧! “一百两银子,如果姑娘不赎回的话价格还可以高点。” 乖乖?她没听错吧!一个夜明珠就一百两银子?“不赎回不赎回!”为了防止被骗,她决定到下一站再找家当铺看看价格,反正带够了珠子。 愉快地成交,双方都开心。拿着沉甸甸的银子,齐真心说不出的感动。这年头,还是钱最亲,走到哪里都少不了。 “大伯?大爷?哪里可以雇到马车?”她必须找个代步的东西,现在真的算是身心同时受创了。幸亏真心是个没裹过脚的女孩子,否则让她走上百米都吃不消。 “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过了桥往北去就可以看到等在路口的马车了。” “谢谢!”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将当铺老头说的那个地方找到。 往左往右不是简单多了吗?她这个现代人怎么分得清东南西北!而且现在快天黑了,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更是头昏。 雇了一辆马车,找了家客栈住下。她提供了食宿让车夫跟着她,暂时定不下目的地。躺在客栈中熟睡的齐真心不曾想到,此时房外两派人正为她激烈抗战。 相安无事,天亮了。 她叫上车夫用过早膳就钻进了马车。“姑娘要上哪?”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她要去哪?她可以去哪?惆怅落寞地叹气,她真的不知道可以去哪。“你知道哪里有海吗?”她记得上次让列山玄辰去弄海藻,小红似乎很惊讶。大海应该远离南泉吧。 “姑娘想去看海吗?咱们南泉就一个小城靠海,离这可远了。”车夫的话让她纳闷,怎么可能就只有一个城是靠海的?难道这南泉的地图有个尖角?而这个镇正处在尖角之上? “就去那里吧!”她一直喜欢大海,只不过现在的天气去恐怕会忍受不住冰冷的海风吧。 马车一路颠簸着前进,掀起帘子看着后退的景致,眼泪再次滴落。 他和自己越离越远了,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离开的事了却没有来找她。他大概是完全沉浸在牧宛琦归来的兴奋和幸福中了。 看来,齐真心这三个字对他来说终究抵不过宛儿的十分之一。 列山王府 “王爷,有人暗中保护齐小姐,我们靠近不了她。”暗卫弯身低头地禀报追捕情况。 阴暗的脸上一阵冷笑,“她在哪?” “似乎一路前往沿海地带,还在途中。” 列山玄辰冷冷地问道,“是否有同行之人?” “只有一个车夫。”暗卫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么真是有人暗中保护她!会是谁?难道是太子和他作对?或者是……黑血门! 齐真心!看来只能他自己去将她带回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让她知道她将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第七十三章 八脚怪 齐真心从马车上下来,脱掉了貂皮风衣。 “这里的气候好像不一样啊,怎么像是秋天?”凉凉的海风迎面吹来,并没有相像中的寒冷刺骨,这里的天气很适合居住,她突然想留在这里。 “姑娘有所不知,这个小城算是南泉边境,气候比较贴近领国。”车夫解释道。 从包中拿出银子递给车夫,“大叔,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回去吧,我留在这不走了。”忠厚老实的车夫赶紧推辞,“太多了,太多了,姑娘,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欣慰地笑笑,她将银子塞入车夫手中。“拿去吧,和大婶去做个小本生意吧,当车夫太辛苦了。”况且,她留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想买的东西又买不到。 挥别了车夫她走入城中。 这是个经济萧条的小城,沿海的地带却闻不到什么鱼腥味。这是怎么回事? “八脚怪又上岸啦!大家快帮忙驱赶啊!” 隐约地从远处传来喊声,似乎有些人心惶惶,民众们个个面露难色。这是怎么回事?八脚怪?是什么东西?哪来这么多怪物? 齐真心随手拉住一个妇女,“大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到底怎么了?” “姑娘是外地人吧,八脚怪又上岸来了!”胖乎乎的妇女热心地停下脚步向她解释。可她还是不明白,“八脚怪是什么东西?” “是海里上来的,成群结对的,咬坏了所有庄稼还进屋子咬人呢!为了这些可怕的八脚怪渔民都很少下海打渔了。怕是打了太多鱼惹怒龙王才派了八角怪报复我们呢!” 说得头头是道,这位大婶还真是愚蠢!哪有什么龙王? 齐真心忍住笑意,“大娘,带我一起去看看行吗?”她倒要去见识见识被称之为‘怪’的东西,不管是如何凶猛的‘怪兽’,她都要收服! 靠近海边时,已经密密麻麻地围了大片人,手中不是拿了锄头就是扁担。 乍一看,她真以为这怪物会变成人形呢,否则怎么会拿这些工具对付?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她努力将头探至外面察看。 咦——好像没什么海里的大怪兽啊?连鲨鱼、海豚、鲸鱼都没有。低头一看,哇!发大财啦!好多好多的螃蟹呀!今天有口福了。 奋力挤出人群,蹲下身子按住一个螃蟹的背部,掐住两侧轻松地抓了起来。嘻嘻……这里的螃蟹竟然不怕人!这就更好了。 “乡亲们,你们说的八脚怪就是这个吗?”这明明是个美味啊! 看到她的举动大家都愣住了。“姑娘,你怎么如此大胆?小心被它咬到,它们可是打雷才松口的。”一个好心的大树提醒道。 齐真心忍不住大笑,“大叔,你们不要怕,这个东西叫螃蟹。它们的钳子是很厉害,可是只要抓对地方就不会被钳住。而且,它味道鲜美,营养价值极高,大家帮忙抓一下。” 村民们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仿佛天方夜谭似的可笑。 她望着大家的表情苦笑道,“好吧,不相信也很正常。你们赶紧回家去拿有盖子的框子,越多越好,我帮你们制服它们。” 第七十四章 吃蟹 心中的阴霾暂时被螃蟹冲淡,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这无数的螃蟹上。这些朴实忠厚的乡民怕是没那么容易她的话吧。 住在附近的村民疑惑着从家中拿来了篓筐,摆在了齐真心的面前。于是,大伙的眼光一致地盯住了她。突然,齐真心从热心大婶的传言中悟出了道理。 既然他们害怕是龙王的报复,不如她就说成是龙王的赏赐!已经被传得如此神化,就干脆添油加醋,顺势而行。 “大家往后退!”她指挥着村民退向后方,众目睽睽之下胡乱地挥手。糟糕!那个神仙的姿势到底该怎么摆弄?犹豫了一会,她决定用了个舞蹈动作——大腕花。 齐真心优雅地挥舞着手臂,特异功能通过眼睛将地上的螃蟹收进了篓筐。无奈她一天只能用五次,便只装了满满的几筐。 围观的人简直看呆了!她那举动真叫一个神啊!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将地上密密麻麻的‘八脚怪’给收进了筐子! “仙女下凡啦!”一个村名无意地喊了出来,谁知,众人就跟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妈呀!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大家快起来吧,不要折煞我呀!”被这么多人又跪又拜的,还不折寿几十年啊!“乡亲们,赶紧起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看来这里又不能留下了,被人当神仙,日子肯定不好过。三两天到家里来上个香拜几拜,说不定她就要被天打雷劈了。 听到‘活菩萨’还有事要吩咐,众人安静地起了身,目光整齐地定在她身上。 “这八脚怪名叫螃蟹,是龙王赏赐给你们的美味珍宝。它们的肉长在骨头里面,味道极为鲜美,富含蛋白质,对身体很有好处。下面找个人家,我将做好教于你们!” 在离海边最近的一户人家,齐真心站在土灶前指挥两个厨子。一锅清蒸,一锅红烧。话说这个真心原来厨艺高超,可她只会吃不会做,幸好还能说。 两大盘的成品被端上了桌,众人包括厨师都瞪大眼睛看着不说一句话。他们难道还是怀疑这东西不能吃吗? 齐真心抓起清蒸的一只螃蟹,“这清蒸的营养最丰富,一般调点醋,加上点白糖粘着吃就可以了。”她向大家示意螃蟹的剥法,说明哪些是不能吃的部位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闻着那股香味就已经馋得不行,“你们大家都试试。”她含糊地说道。村民们相互看了看,又盯了她一会儿,“闻着是挺香的。” “活菩萨都吃了,肯定是好东西!” …… 终于,在讨论了几分钟之后,胆大的村民也学着齐真心的模样吃了起来。 “恩!果然好吃!可鲜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清蒸的螃蟹已被抢光,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那红烧也很好吃,大家尝尝,把壳吐掉。”在她的讲解下,另一盘红烧蟹很快被人吃下了肚。哎,她才只吃了几吃蟹脚呢。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捕捉的方法教会村民,然后让大家把筐子里螃蟹分到了每家每户。 齐真心坐在海边欣赏日落,她又要重新找个地方安定了。 第七十五章 被捕 “你们都回去吧。”齐真心望着依依不舍的乡民实在又好笑又好气。解释不通就不能留下,现在要走却好像犯罪一样。 “我有空会再来的,海里的东西有很多是可以吃的,有机会我再来教你们。再见!”挥手转身,她背上包包茫然地举步告别这个海滨小城。 一声马匹的嘶叫,一个影子窜到她眼前。“总算是找到你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庞,是他来了。 齐真心木讷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眼眶注满了晶莹的泪水,他在自己的视线中满满模糊。分别不过几日,自己却不争气地如此想念他! 列山玄辰纵身一跃落在她眼前,从怀中掏出一条黑布迅速地蒙上了她的眼睛,点了穴将她抱至马上。一切动作是如此神速流畅,还惊愕在他出现的齐真心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这是要做什么?”慌乱地出声,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她的脑海。这个男人刚才的脸色不对,似乎不是平常的严肃冷酷,仿佛带着一丝仇恨?“列山,你放开我,你想怎么样?” “是本王太纵容你了!”男人在她背上轻点了哑穴,奋力夹上马肚飞驰而去。 为什么这样对她?就算是不希望她离开王府也没必要蒙她的眼睛点她的穴吧。齐真心实在不明白列山玄辰的举动,心中的惊慌逐渐扩散。 “放下她!”是谁在说话?这种即动不了又不能开口的感觉,真是要命的难受! “谁敢阻止,格杀勿论!”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列山玄辰的身边聚集了几十个暗卫。果然有人暗中保护她! “退下!”又一个声音出现。是他!黑夜!说不出什么感觉,他的出现让齐真心似乎有点安心。他怎么会在这里? “二皇子公然出现在泉州界内实在不妥!请二皇子速回龙州!”列山玄辰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他的语气中带着怒意,怎么回事? “玄辰,你一路派人追杀心儿,这是为何?本皇子要你将她留下!”黑夜刚毅坚定的态度表明了他的立场。只是,一路追杀?列山玄辰一路在追杀她?怎么可能? “想必都是二皇子搅得局了?这是玄辰的家事,二皇子不必记挂!” “本皇子不会放任你伤害心儿!” “她是列山王府的人,即使我要杀了她也无人能管!” “要动她就得先杀了本皇子!” 一来一去,两人便从僵持到了动手。只是,在马背上的她只听得见刀剑碰撞的声音。刚才的对话比起在丧魂林中的更伤人心。 他说的是——杀了她!而黑夜口中的‘一路追杀’却得到了证实,他一直派人追杀她,只是都被黑夜的人打退,而不是没来找她! 这是为什么?她实在不懂! 身后一个重量压来,身下的马匹原地抖索了一下,有人坐在了她身后,一把冰凉的剑抵在了她的颈间。 “如果二皇子执意要插手,玄辰此刻便要了她的命!” “你!——”黑夜顿时愣在原地,他知道列山玄辰说到做到。 一阵天旋地转!她是听错了吗?那个她冒死相救的男人现在是以她的性命威胁另一个男人?如此卑鄙的手段他竟然又用在她身上! 第七十六章 审问 列山玄辰扭头对着黑夜身边的护卫道, “护送二皇子离开龙州!若有半分差池你们拿什么和皇上交代!”列山玄辰的剑并未放下,随着马儿的奔驰锋利的剑锋轻轻贴上了她的脖子。 丝丝刺痛,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却麻木了。她不知道留在原地的黑夜会作何反应,她不知道跟他回府会有怎样的结果。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伤心欲绝地离开,心痒难耐的思念,和现在莫名奇妙的被捕以及心灰意冷地受伤。齐真心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情感变化,晕在了马背上。 望着床上四肢被绑的女子,她的眼睛被黑布蒙着,雪白的颈部露出醒目的伤痕。真的会是她做的吗? 列山玄辰纠结地思索着,若不是她,为何见到自己的出现会内疚会担心得流泪?若不是她,为何要在那时离开王府?若不是她怎会舍下府里所有的钱财? 他明明说过,这府里的一切都会是她的!她为何要残忍得伤害府里仅有的三个女人?她们根本不是她争宠的对手!即使是宛儿的再次出现也代替不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了。 她为何如此没有耐性!为何如此没有宽容之心!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曹慈还在昏迷抢救中,他该拿她怎么办? 齐真心的眼珠缓缓地蠕动,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和眼部的束缚让她明白她还是被蒙着眼睛,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意外发现已被解穴却被绳索困住。 “王八蛋!放开我!”她不知道身在何处,她不知道身旁是否有人。只是这满眼的黑暗和手脚被捆的无助让她惊慌地害怕。 突然醒悟,在太子府的比武她将自己的特异功能的特性透露给了他!那么蒙上她的眼睛是怕她逃走?可为什么要将她绑成大字型? 没想到昔日的相助暴露了自己的弱点,才招来今朝的窘迫和耻辱! “你总算是醒了,本王没什么耐性。说吧,为什么要杀人?”列山玄辰冷冷地问道,声音中不带丝毫情感,这让她想到了初来时的地牢。 可是她为什么听不懂他的话?“你说什么废话!我杀人?你开什么玩笑?我看你是被那个牧宛琦迷晕了头了!” 齐真心狠狠地讽刺道,说她杀人?也太可笑了!那个牧宛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曹慈和小如困在紫竹苑,乱嚼舌根的只有那个宛儿! 还没想清是怎么回事脸上已经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嘴角顿时溢出鲜血。他竟然打她?瞬间愣住的齐真心简直无法相信此事的发生。 “你为什么如此恨宛儿!”冰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列山玄辰的喉咙里发出。她的奚落讽刺竟然连一个已死之人都不放过! “我就是恨她!恨你身边所有的女人!”她已经把他整个地让出了,这些女人却不放过她!灰溜溜地离开不是已经够惨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第七十七章 折磨 她到现在还是如此嚣张跋扈!“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这些天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以为他会来救你吗?我告诉你,就算陪上一切我也要把你囚在这里!”二皇子竟然为了她可以不顾危险公然出现在泉州! 齐真心突然冷笑,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种人吗?“我和他什么关系?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吗?做过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你又算是我的谁?我和谁在一起你没有权力干涉!” “齐真心!你知道本王行刑的手段,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列山玄辰扬起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缓缓地垂下。他无法动手伤害她! 她又苦笑了。回想起这具身体所受的鞭伤,以及亲眼目睹了泼盐水的残酷,自己是否也能像真心那样熬下去?不,她没有那么坚强。 “是男人就杀了我!”与其被折磨死不如来个一刀解决,痛快干脆!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死在丧魂林了! “哈哈……”列山玄辰肆意疯狂地大笑,“你倒是提醒了本王,对一个女子该用什么刑法!”杀了她?他做不到!如此倔强锋利的女子,他要挫挫她的锐气! “列山玄辰!动了我你就不怕得罪二皇子吗?”他那个语气让她恐惧得发毛,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哼!来人!”她不该触怒他!二皇子?现在就是皇上来了他照样要动她! “王爷!”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个女人赏给你了!好好表现给本王看!”列山玄辰的出声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他竟然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王爷——”陌生的男人似乎有点犹豫。 “王八蛋!你又在玩这种把戏吗?我告诉你,别说一个男人,三十个男人我都无所谓!有本事的话你让他们来啊!”气到疯狂的齐真心突然怒吼道。 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要别人当着他的面强暴她!为什么会为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男人丢了心!为什么会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和他一起死在丧魂林中。这样就不会有如此痛心的回忆了!可是,谁又能告诉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本王说赏你了就是你的!你听不懂吗?”仿若来自地狱的声音,那样刺耳地响在她耳旁,痛入她的心扉。 “谢王爷赏赐!” 她的身体在听到陌生男人的回答时不住地发抖。如果这是个噩梦,要怎样才能醒来?苍白发冷的身体压上一个重量,紧接着是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列山玄辰!我恨你——”身上的男人封住了她的嘴,没有挣扎没有回应,她只是木然地接受。掠夺式的亲吻,狂暴的摸索,她静得出奇,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任由男人疯狂地侵略她的身体,下体撕裂般的疼痛比不上心痛的千分之一。真心还是个未经人事的丫头,这个身体不是她自己的,是她没有保护好真心的身体! 她愧对了真心!眼泪湿透了蒙在眼上黑布,心碎了一片片地扎进血管,痛不欲生。在这个男人凌辱她的时候,有另一个男人在‘欣赏’着。 第七十八章 痛不欲生 齐真心的绝望意识弥漫了全身,如果可以,她希望能结束自己的生命。就算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就算成了随处飘荡的幽灵,就算被囚于十八层地域! 都好过活在这个男人身边! 不知道身上的男人什么时候结束了对她的侵犯,她只是默默地闭着眼睛流泪。 “听不到本王在问你吗!齐真心,你给我说话!”列山玄辰摇晃着她的身体。她的伶牙俐齿呢?她的暴躁气焰呢?她的嚣张怒骂吗? 为什么她像个灵魂脱离的躯壳? 齐真心猛得睁开眼睛,挣脱男人的束缚,拉紧自己的衣服蜷缩了起来。她的手脚已被解开,黑布也被拿了下来。 她惊恐地环视房间,这里是子墨居,而她就被绑在平时睡的床上!房里已经没有别人的存在了。充满恨意地瞪着身旁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对我?” 淡淡地问出声,眼泪再次滑落,“就算你不要我也不能把我踢给别人——我只希望从来不曾认识过你!”那张迷惑她的脸庞依旧蛊惑着她,却也深深刺痛了她! “心姐姐!”列山鸿逸飞奔而至,一下子扑进了齐真心的怀里。 他瘦小的身体紧紧地怀抱着她,随身携带的黄金匕首触碰到了她的手臂。忽然,她狠狠地搂紧了这个温暖的小身体。 “鸿逸,再叫我一声娘好吗?”泪滴在列山鸿逸的背上,没入他的深色衣服中。她的绝望气息似乎感染到怀中的人儿。 “娘,你怎么了?父亲对你做了什么?”列山鸿逸忽然抬起头问道。刚才小红急忙将他叫来,说是他的心姐姐回来了,却是被关在卧房不准他人进去。 “鸿逸你出去!谁准你进来的!”列山玄辰怒斥着,视线却盯住衣裳褴褛的女子。她有点不对劲! 齐真心迅速地拔出列山鸿逸身上的黄金匕首,顷刻间狠狠地扎进自己的两胸之间,鲜血瞬间覆盖了那个火焰胎记,狂涌而出。 “心姐姐——娘!”列山鸿逸撕心裂肺地叫喊惊醒了列山玄辰。 他一个箭步靠近迅速封锁她胸口的几处穴位,“为什么这么做?本王不准你死!”霸道地宣誓再也传不进她的耳朵,她很快就可以脱离这个陌生却悲痛的世界了。 真心的一切她承受不起,她要做回齐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困难地伸手摸上列山鸿逸充满泪水的脸庞,“鸿逸……不哭,娘……只是……回……自己的……家——”一口鲜血喷在床上,身子无力地倒了下去,她闭上了眼睛。 “娘!你骗我!你说过等安定下来会写信给鸿逸的!你说我们一家团聚了你才要去找自己的家,娘!你起来,鸿逸又没有娘了!你起来!娘,你叫我防着紫竹居的人,可是你不在鸿逸还是会害怕!心姐姐!娘!” 瘦小的身子趴在她身上大声地哭喊,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第七十九章 灵魂出窍 “鸿逸,你是在为她哭吗?”列山玄辰怔怔望着被鲜血染红的女子,她怎么如此自私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他的儿子,在得知两个‘宛儿’的死讯都未曾掉泪,却为了这个女子伤心欲绝,哭天喊地! 殊不知,男人的脸上似乎也挂着两行早已冰冷的清泪。“齐真心!本王的女人就算阎王爷来抢也绝不退让!” “如果她死了,鸿逸从今日起便不再有父亲!”冷淡坚定的口吻,列山鸿逸静静地推出了房间,那个瘦小背影却深深映在了列山玄辰的心里。 数日后 子墨居的主卧房里,一个女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面容安详,气息微弱。她是齐真心,也不是。 她这样躺着已有数日,只是不愿再醒来。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满脸胡渣,颓废黯然,深情凝望着昏迷的女子。 隐约地,她好像感觉自己飘离了躯体。 齐真心睁开眼睛看见了自己躺在床上,列山玄辰正盯着她。不——那不是她!那不是她自己的躯体!他的眼神就仿佛在冰窖中望着牧宛玉的那样,深情、痛苦。 自己再一次地‘死’了吗?那么她该飘到哪去?压抑不住想看清他的容貌,她努力控制自己空荡虚无的魂魄,想要靠近列山玄辰。 一股外界的力量将她吸离了男人,“列山!”她焦急地喊出声,只是他听不见。犹如曾在黑玉珠里看到的情形,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出了列山王府,眨眼间似乎来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这里好眼熟!那扇虚无的门仿佛又出现了。她可以回去了吗? 无助地回头,她还没见到他的最后一面,就这样离开吗?如此狠心伤害她的男人为什么刻骨铭心地记在了心底? 虚幻的门瞬间起了变化,像一个立体荧幕播放着剧情。那是她的父母!欣喜若狂地想要奔向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再次愣住了。 在她曾经的卧室里,躺着一个女孩,怎么回事?那个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自己明明已经跳崖自杀了,她是谁? “你已经回不去了,在另一个世界,你依然活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她茫然地寻找声音的来源,“是谁在说话?” “啊——”一阵白光闪过,她又回到了卧房中。列山玄辰还是那样坐着,没有变换过姿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机会可以再活一次,只不过从此以后你只能是个平凡人,没有特异功能,没有阴阳阳,当然也没有‘地狱之火’。”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个回头。 天啊!是那个曾经在她母亲生产时出现过的男人!“你是谁?” “是我把你带回这里,因为你必须替我做一件事——收服丧魂林的逃灵。我曾经的一次疏忽导致了无数恶灵逃出了地狱缺口,所以我被阎王罚做凡人,直到转世后收服它们!” “那为什么我一直感觉不到你?”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就是一直与她同在的地狱使者!还有那个胎记,根本是带在她的魂魄上而不是躯体上!一切的一切,太不平常了。 第八十章 明了 “七十年后我再跟你解释,我必须回地府报到了,你好自为知吧。”男人重重地推了她一把,消失不见了。 什么人嘛!还没告诉她是怎么回事就这样离开,简直莫名其妙!七十年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还要飘荡七十年? 齐真心的脑中不断地琢磨着刚才的对话,胸口发出灼热的疼痛和阵阵刺痛。她怎么又能感觉到痛了?急欲伸手抚摸胸口,无奈地放弃,她的手似乎有千斤之重,抬不起。 列山玄辰望着微微皱眉的女人,再次叹气。 已从鸿逸口中得知,她离开的时候牧宛琦还好好地在宛怡阁。是他冲动得失去理智,凭她的敏锐和机灵,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指证她自己! 这样守着她已经多日了。胸口的刀早已拔除,李大夫的诊治也是倾尽全力,是死是活就靠她自己的意志了。 雪灵丸的作用似乎也没有那么大了,毕竟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王爷!”贵叔进门便跪在了地上,同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也跟着跪了下来。 “贵叔,没事就下去吧,本王想独自陪陪她,等鸿逸来了本王又得出去了。”列山玄辰淡淡地说道,他这个儿子从她自杀那天后便没再理过他。 “请王爷赐我死罪吧!”贵叔激动得似乎带着哭腔。 “爹——”贵叔身旁的丫头哇得哭了出来,惹来列山玄辰一阵厌烦。“你们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吵闹?贵叔,本王说过,这件事只能怪本王自己,你们下去吧。” 想来贵叔定是为了没有调查清楚此事内疚,这事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是他为了宛儿失去理智!是他对真心的不够信任! “王爷,一切都是小女的错!因为被慈夫人以老夫的性命为威胁才犯下了大错,请王爷赐我死罪放小女一条生路吧!” 贵叔的话简直犹如晴空霹雳,震醒了列山玄辰。“你说什么?”他刚才没有听错吧?曹慈?不!怎么可能?她明明也是受了重伤! “请王爷放过我爹,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自愿了断以死谢罪!” “慢着!把话说清楚再死!”冰冷彻骨的声音从列山玄辰的喉咙中冲出,贵叔和一旁的女子都不自觉地抖索着。 “慈夫人以我父亲的性命威胁,让我听命于她,每隔一天必须去紫竹居向她报告所有知情的事,尤其是有关王爷和齐小姐的。那日齐小姐离开后,是我假奉齐小姐的命令支开了宛怡阁的所有下人,也是我假奉齐小姐的命令让紫竹苑的护卫放慈夫人和如夫人出来,还有——” “还有什么!”容不得她的一丝停顿,列山玄辰紧握着拳头怒吼。 “世子的药……也是我动得手脚,慈夫人说如果不照做就杀了我爹!奴婢自知不可活,请王爷饶过我爹,这事是我爹无关……” 列山玄辰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两父女,若不是床上的人还昏迷不醒,此刻他便会要了那丫头的命!“你们的命暂且留着!真心活不了,你们自然得陪葬!” 第八十一章 曹慈 曹慈?是他太低估了!“慈夫人现在何处?病情如何?” “回王爷,在紫竹居,伤口不深,经李大夫诊治已愈合。”贵叔赶紧接道,王爷居然能压下怒气不杀他们,应该是托齐小姐之福。依王爷早前的脾气,别说是他女儿,恐怕他也一并处死了。 床上的女子眼皮挣扎着扑簌了几下,又紧闭了。此时的列山玄辰正快步朝紫竹苑奔去。 “王爷?您来了,慈儿这就起来给您请安。”同样是卧床的两个女子,同样是自伤身体,只不过一个只伤到皮肉,一个生死未卜。 “暂且躺着吧!来人!”列山玄辰一声怒喝,身后立刻闪现数十人恭敬地立于门口。 “守好屋子周围,发现可疑的都给我扣起来!” “是!王爷!” 护卫迅速散开,卧房门一并带上。曹慈望着列山玄辰严肃的表情有些心虚,背脊的冷汗已缓缓渗出,苍白的柔荑抓住棉被一角微微颤抖。 她端出温文娴熟的姿态,落落大方地笑开,“王爷这是为何?谨慎得令慈儿都担忧了。” 列山玄辰冷冷地瞟过曹慈,好一个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女子!回想起当日齐真心所说的话,他的心犹如被万虫啃噬,疼痛难耐! “慈儿,今晚本王宠幸你如何?”魅惑地眼神锁住床上的女子,她惊慌的眼神更令他恍然大悟!似乎她一直有意推托着‘侍寝’之事。 “王爷,妾身伤口未愈,尚在病中,可否让……”为难的曹慈实在想不出替代她的人名了。这府中已经没有其他女人可以挡在她面前了。 “尚在病中?慈儿,你可真会找借口,难道服侍本王很为难你吗?”曾经的各种借口他都忽略了,“今天又想把本王推至谁的香闺呢?” “曹慈不敢!”惊得一骨碌从床上窜起跪在了地上。 “这几年你侍寝过几次?” “……三次。”曹慈咬着牙回答。 列山玄辰冷笑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子,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心里记挂着别的男人却要服侍本王,很痛苦吧?” “王爷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不明白?好!本王让你明白!进来——”男人粗着嗓子喊道。身后的门被打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跪在列山玄辰的脚边。 她就是贵叔的女儿。 跪在一边的曹慈一见她的出现便立即傻了眼,冲到床头抓起一把匕首猛得举起。 “想死?没那么容易!”列山玄辰一掌轰向女子,真气震掉了她手中的匕首。“慈儿,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了,你应该非常清楚本王的手段!” “王爷想问什么就问吧,曹慈不会回答一个字!”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女子淡然地合起眼,一滴热泪滑过嫩白的脸颊。 这一天的来临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早就做好准备坦然接受。只是,今生无缘再见他一面,盼来世不要再如此深爱一个不能拥有的男人! “你这么为他,值得吗?”列山玄辰知道她的个性。潜伏在他身边多年,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为的是帮另一个男人掌控他的列山王府。 “王爷最好给曹慈一个痛快,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去衡量自己的付出值不值得!”纵使太子府里没有她的位置,纵使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一颗棋子,只要她爱他,便已足够! 第八十二章 苏醒 轩辕王朝的阴谋无法从曹慈口中探出,列山玄辰将她关进了府中的地牢。一个为了太子愿意牺牲一切的女子,她的誓死精神突然让他不忍下手。 望着床上依旧沉睡的女子,阵阵刺痛扎在心上。她挥刀的那刻,该是对他彻底地绝望了。 自己为何要被嫉妒冲昏了头!若不是二皇子不顾安危地守候令他抓狂,他或许不会丧失理智地对她…… 若不是对她缺乏信任,曹慈根本没有机会下手,牧宛玉和小如的命是因他而丧! 深深的愧疚和缠绕在心头的悔意折磨得他无法合眼。丧魂林中的患难与共和舍命相救的画面在他的眼前徘徊不停,久久不能散去。 她还是不愿意醒来。 “真心,只要你醒来怎么处罚我都行……鸿逸已经好几天不曾好好用过膳了,如果你再继续睡下去,恐怕他也会支持不住了。” 列山玄辰悲痛艰难地说道,假若她是不想见到他才沉睡不醒,那么鸿逸比他更有希望将她唤醒。 “如果你愿意醒来,我将一辈子只疼你一个,爱你宠你,不多看一眼别的女人,一秒都不想别的女人。没有太多的钱,没有太忙的事业,相互占有彼此的心和彼此的时间。可以争吵可以矛盾,却不用费心解释,心心相通心有灵犀,无声胜有声地体谅和理解对方。真心,你听到了吗?”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列山玄辰不明白为何自己记得如此清楚。或许,她早在几月前已成了他心中的唯一,只是,他发现得太晚。 “痛……好痛……”微弱的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听清。 列山玄辰猛地一震,是他听错了吗?“真心!真心——”焦虑的目光匆忙地掠过她的身体,她的手似乎移动过一寸! “痛——”细如蚊子的声音从女子微启的口中发出。是她在说话! 难掩的惊喜浮现在列山玄辰的脸上,激动得不知做何反应,他愣愣地瞪大眼睛盯着眉头深锁的女子,紧闭的薄唇说不出一句话。 胸口的刺痛像是被浓烈的药物所腐蚀,钻心地疼。齐真心下意识地抬起沉重的手臂摸向胸口,眼皮缓缓地睁开。 她还没死吗?这个天花板是她熟悉的,子墨居的卧房。“小……红……”干涩的嘴唇,沙哑的声音,她是多久没喝水了? “真心,你想说什么?你要什么?”列山玄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靠近身子上前询问。 是他!转过头对上那双深情忧虑的眼睛,所有的情景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她试图将手挣脱出来,无奈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齐真心瞪大了眼睛欲将这个男人摔出房外,却意外发现特异功能不翼而飞。那个真实的梦境突然浮现,她明白自己真的只是个凡人了。 “滚——出去!”扯着喉咙用最大的声音喊出,尽管那声音听起来难以入耳! 她不想见到他,这辈子都不希望再见到他!一个如此狠心的男人,即便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也要将之从心上驱逐! 第八十三章 冷淡 子墨居 倚靠在木雕窗台,女子乌黑的长发倾泻在背部,安静的背影仿若被凄凉包裹着,孤独地肃立在房中。 “小姐,上药吧。”小红的手中握着琼花玉露膏。 女子没有回头,茫然地望着窗外。不到十日,她已经消瘦得近乎虚脱,连站久一会儿都会头重脚轻失去重心。 “放着吧。”冷淡是她对待所有人的唯一态度,包括列山鸿毅。 小红轻叹出声,不明白主子的性情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对自己和对世子都刻意冷淡得仿佛陌生人。“小姐,我——” “出去吧。”她冷冷地打断小红的话,她不想多说一句话。 细弱苍白的玉指轻抚着胸口的刀疤,又狠狠地握紧拳头。即使消除了皮肤上的疤痕又怎样?她心口的伤痕又该如何消除? 火焰胎记已经消失,愈合的伤口狰狞地竖在两胸之间,那是她的痛!她的恨!那个男人对她的凌辱还历历在目,她怎能释怀! 内心的爱恋蜕变成了深深的恨意,蜿蜒崎岖地环绕在她的心上,缠得她透不过气。他竟然残忍地将她扔给了另一个男人! 她该如何离开这个深痛恶绝的地方?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死一次了。 虚弱的身体摇晃着步向床榻,脱下身上的长裙,换上方便简洁的皮质裤装,犹豫地看了看床边的挎包,最后她放弃了。 在这个府里,她深爱的男人将她丢给了一个下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强暴!她不想带走这里的一切,包括所有的回忆! “丫头,想离开王府吗?”似曾熟悉的苍老声音。 她警觉地回头,“是谁?谁在说话?”现在她能“看”到的应该都属于“人”吧。 一个七旬老者,花白的长须,红润的容颜慈祥而亲切。莫非他就是梦里那个神秘老者?“是你?”她惊讶地喃喃自语,“是人还是神?我的眼睛能看到的应该只是个人。” 她痛恨自己的离奇穿越,痛恨将她带到这个世界的地狱使者,痛恨将黑玉珠拿走的神秘老者!“是你将我的黑玉定魂珠送给列山玄辰的?是你让我卷进这场仇恨的?是你!罪魁祸首都是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几乎将所有的不满和恨意都发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发老人头上。这段时间她过得生不如死!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一闭眼就出现那个令她撕心裂肺的情景。 这个王府,她一刻都不想待!与他有关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见! “一切皆有因果。命格的注定是谁也逃脱不了,前世今生的轮回也是按照一定的轨迹而行。姑娘,老朽送你出府吧。” “命中注定?我不会相信这些!老天怎么可能会安排每个人如何生存的轨迹?”她激动地朝着鹤发老翁怒吼,她不甘心!如果说她所承受的都是命格的安排,她不服! “姑娘,既已死了心,就随老朽出府吧。”老者对她的无理宣泄显然没有一丝的不悦,和颜悦色地劝说着。 “好!”毅然坚强地抬头,她暗下决心,远离列山玄辰的一切。 第八十四章 离去 书房的男子将手中的兵符重重地压在案上。皇帝的圣旨已到他手中,命他明日率兵西征天逐,而他也将消息送至列山家族。 天逐,是必攻无疑。 拿下天逐的回头一击才是重点,收复泉州也是列山王朝势在必得的一战。然而,一旦开战,周围的诸侯国便会蠢蠢欲动,为了统一江山,他必将一战到底。 或许明日一走,短则三年五载,长则十余年。 她应该已经睡下了吧。列山玄辰静静地徘徊在子墨居的卧房门口,她不愿见到他!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神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 他没有勇气再次看到那种眼神,他只能在她熟睡后静静地守候在门外。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列山玄辰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小红!”男人一声沉呵,惊得隔壁的丫头从榻上翻下,连滚带爬地飞速赶到,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低头就是一跪,“王爷!” “小姐人呢?”简单宽敞的卧房一目了然,她不在房内。 丫鬟惊慌地抬头张望,“小姐她……她……奴婢……奴婢不知……” “来人!”列山玄辰压住怒气,身手立即闪现几个暗卫,“王爷!” “齐小姐不在房中!”他向属下陈述事实,偌大的王府众多的守卫都以她为中心,竟没有人通知他人已出房! “属下不曾见过齐小姐出房门!”暗卫们一致地答道。 怎么可能?列山玄辰不禁皱眉,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房内不翼而飞? “王爷,榻……榻上好像有信。”小红仍旧跪在一旁,大着胆子提醒道。 瞬间奔至床前,果然,一张纸条由一根银白色的丝线钉进了床头的木板之中。是谁有如此大的内力,用一根软若发丝的丝线将纸钉进木头? ‘请王爷心系江山,一统天下之日即是重逢之时。’苍劲有力的字迹,排除了齐真心的可能。列山玄辰握紧字条的手掌急剧收紧,是谁带走了她? 可以在戒备森严的子墨居来去自如却不被暗卫们察觉,清楚地明白他的重任是颠覆江山。这人到底是谁?他猜不到! 精神恍惚地将胸口的黑玉珠握在掌内,他颓废地坐了下去。她的失踪,没有线索,无从追寻。他甚至还未求得她的原谅,她就这样消失了。 “王爷,属下这就去追!”一个身穿土黄色长袍的男子上前提议。 “不必了。”对方能轻而易举地避开他们的视线将她带走,想必追索也是徒然。 “王爷,小姐这次什么也没带走,只穿走一套衣服,连夜明珠都没有拿。”丫鬟小红对卧房仔细检查了一番,惊讶地禀告主子。或许小姐只是出去走走呢?她的东西全数还在,连心爱的夜明珠也未曾动过,她一定会回来的。 “传副将至王府外候着,大军连夜出城!”列山玄辰一声令下,护卫全然退下。“是!” “小红,去找贵叔命人将世子送回龙州,你……跟着去吧。” 若不是对她的消失毫无头绪,他不会放弃一丝希望。既然战事迫在眉睫,唯有以天下为重! 一 流落街头 清风萧瑟,女子缥缈地走在城外的黄泥小道上。 自路边的草堆中醒来,她已经走了好远好长的一段路。那该死的老头,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弄出了王府,就是往这路边一丢,没了人影。 好歹也得告诉她这是什么鸟地方!况且,她身上毫无分文。就算不碰上坏人她也会饿死。 女子一路张着干涩的嘴唇咒骂那个神秘老者,腿越来越重,步子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哑。她很饿,很渴,也很累! 这条路什么时候才走到头啊! 她闭上嘴唇决定不浪费口水,继续在心里将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骂了祖宗十八代!她的一刀没结束自己,恐怕要被这老头害得弃尸荒郊野外了! 老天行行好吧,收起那个大太阳下点雨吧。她实在不能理解这里的气候,王府中明明是寒冷的冬天,怎么这个地方的温度又是如此之高? 凉茶铺!!!她没看错吧? 远处似乎有个茅草搭建的凉棚,一面破旧的旗子上写着‘茶’字。突然像回光返照似的,她的身体又具满了力量,急匆匆地快步走向茶铺。 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站在茶铺外干瞪眼。老天,她还是没有钱呀! “姑娘,进来喝口茶吧,还有新鲜热乎的包子!”一个小二模样的小伙子朝她招呼到。 听到‘包子’两个字,女子尴尬地猛吞口水,欲言又止。哎,她可是从小到大都不吃包子的,现在怎么有点按耐不住地想上去‘讨饭’? “那个……这位大哥……我……”没钱呀! “呦,姑娘甭称我大哥,叫小二就行。进棚子来吧!”小二乐呵呵地在一个白色瓷碗中倒满了茶,摆在了桌上。 那是给她的吧?“小二哥,我是很口渴,可我……没有钱。”两眼盯着那晚淡黄却清澈透明的茶水,有史以来,她第一次觉得茶的颜色,是世间最美的颜色! “哎,不就一碗茶吗?不值几个钱,赶紧进来喝吧。姑娘这是往哪去啊?瞧这一身的狼狈,是路上遇上歹人了吗?”小二热情关切的态度让她顿时感动了。 “谢谢小二哥!”女子飞快地冲向了桌上那碗茶,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下了肚。她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小二哥,这里可是南泉境内?” “姑娘不知道身在何处吗?这里是北龙国,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进了北龙的中心城——龙州了。这段时日常有南泉国民移居龙州,姑娘是投亲还是……” “龙州?”那老头竟把她弄到龙州来了!她是半个亲人都没有,去投谁啊?“我是……我去探友。”若真的要去龙州,她能找的也只有一个人。 只是,凭她的身份如何求见二皇子?只怕还没见到他,自己就已经壮烈倒下了。一顿不吃饿得慌,貌似她已经好几顿没吃了吧。 “姑娘在这休息片刻再上路吧,此地距离龙州还有点路程。”小二哥好心地说完就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她自桌前坐下,无助地捶着酸胀的小腿。那个黑夜也真是不够聪明,用不到他的时候暗自跟着,现在用到了又不知道他在哪!早知道就带点珍珠出来换钱了,还能雇个马车吃上东西。 二 包子 女子坐在铺中,望着冒热气的蒸笼吞着口水。 如果现在有谁给她一个包子吃,她发誓这辈子都不糟蹋粮食!而且,以后可以将包子当祖宗供在家中,就连名字换成包子,她也愿意! “姑娘,吃个包子解解饥吧。”邻桌的两个汉子凑了过来,将一碟白乎乎地包子递了上去。 “谢谢大哥的好意,我……没钱。”嘴上虽然推辞着,视线却没有离开过碟子。那些热腾腾的包子仿佛在邀请她享用呢! 两个汉子爽朗地一笑,“不打紧!吃吧,出外就是靠朋友,要是饿着肚子我看你也探不了友,去龙州的路上可没有第二家铺子了。” 朋友?意思是免费让她吃?“两位大哥,我真的可以吃吗?”刚问完还没等得及回答,她的手已经抓上一个包子。 “吃吧,不就几个包子嘛!姑娘要不要搭个顺风车?我们也是去龙州。”其中一个汉子指着外头的一辆马车问道。 她大口地啃着包子不住地点头,感动得几乎快落泪了!这年头,果然是好人比坏人多!想这包子在自己的世界大概五毛钱到一块钱的价格,眼下,可是救命般地珍贵。 “谢……谢大哥,咳……”激动得被包子呛到了,一个词形容她,丢人! “姑娘慢点吃,顺便带几个在路上吃。小二,结账。”汉子丢下了碎银,拿出一条白布将包子裹了起来塞进她手中,带头走向了马车。 女子揣着怀里的热包子,缓缓地跟上。要不是有损面子,她真想上前给这两位大哥一个热情的拥抱。这时候的包子和马车,都是她最需要的。 “姑娘,我们哥俩就坐前头了,你安心在车里休息吧。”将她扶上车后,两个汉子坐到了驾车的位置,驱马上路。 车厢中的女子眼皮逐渐沉重,随着马车的颠簸倒向一边昏睡了过去。 “看看后头,情况怎么样?”拉着缰绳的男子问道。 “甭看,我下得蒙汗药可不轻,一时半会醒不了。”洋洋得意的男人双手抱起了胸,邪气从他的眼神中闪过。 “幸亏半路上捞到一个,不然这趟就白跑了。”另一男子扬起鞭子抽在了褐马身上,马儿吃痛飞奔,立即加快了车速。 “胖子,这回的货色不错,不过看起来有点病怏怏的,你说,咱们能卖几个钱?” “管她病不病,有张能卖好价钱的脸蛋就行。咱哥俩只花了几个包子钱,还怕赚不回来吗?” “哈哈……就是就是,这回最不费力气了。” “大块头,到前面岔口就给她上绳,要是半路醒来逃走,咱们就竹篮子打水了。” “恩,管她有没有逃的能耐,先绑了再说!最好今晚就能赶到龙州城,咱们也可以好好地上赌坊碰碰运气,最近手都痒了。” “那是……哈哈……” 马车飞驰在林荫小道,两个汉子肆无忌惮地狂笑,然而车中昏睡的女子正怀着感恩的心梦着周公,浑然不知等待她的是怎样的命运。 三 被绑 地上的女子眼皮扑朔几下,睁开,立即又合了上来。 不对劲! 手脚的麻木让她立刻明白,自己此时正被捆绑着。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一觉醒来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脑子里努力搜索着有关记忆,她是吃了两个好心大哥的包子,太困了就在他们的马车里迷糊过去了,后来…… “胖子,你将她带回去吧,我们野花楼都半月没开张了,还买个半死不活的姑娘回来做什么?”肥胖的中年妇人丧气地说道。 “田七妈妈,我们兄弟不过出了趟远门,野花楼就没生意啦?” 咦——这个声音貌似有点耳熟!地上的女子双眼微张,从狭小的缝隙中向声音来源望去。妈的!是那个‘好心’的大胖子!敢情她不是太困‘睡着’了,而是被迷晕了! 她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再吃包子!可恨的包子!自己从小的讨厌,太有道理。 看来,她是遇上人贩子了,似乎打算将她卖入妓院,而那个妓院的‘头儿’大概看不上她这个半死不活的货色,也因为——没生意。 野花楼?家花没有野花香,估计这个老土俗气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田七妈妈?这个名字可真是有趣,妈妈桑居然是种中药药材! 可目前她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怎么逃脱吗?还有闲工夫研究人家的破妓院! “哎!我看你啊,把她卖到对面的‘残香坊’好了,那些个小妖精把我们的生意都抢光了!还没有我们野花楼半个大的地方,日日宾客爆满,真是活见鬼了!”矮胖田七一脸的愤恨,说得近乎咬牙切齿,心中聚满了对竞争对手的妒忌和恨意。 “田七妈妈,对面新挖了个窑子?咱哥俩还不知情呢。这可是先照顾你的,你要是不收那咱哥俩可到对面去啦。” 另一个男子凑上来插话,地上的女子发现这是那个赴她上马车的‘好心大哥’!奶奶的!两个王八蛋,竟然拐卖良家妇女! 只可惜她现在没有特异功能了!若是真的被卖到对面什么香坊,她可是必定完蛋!这也太对不起这个躯体了吧。 “走吧走吧,我这野花楼看来也快要散了。哎……”田七妈妈无奈地朝两位汉子挥挥手,示意他们将地上的人抬出去,颓废的神情说明了她的妓院生意真的很差! “等等……多少钱?我买了!” 这是谁的声音?大伙儿四处查询声音的来源,尤其是两个人贩子,瞪大了眼珠子都没看到说话的人站出来。可明明是有人在说话! “别看了,是我!我买我自己,可以了吧!”地上蜷缩的女子睁大眼睛,努力地将头抬起,证明出声的是她。 矮胖的男人嘲讽地看了一眼,歪着嘴角邪笑,“哼……就凭你?连个包子都买不起的丫头你会有钱吗?况且我们哥俩早就搜过你的身了,人家没银子至少会有点值钱的首饰配件,你身上,那可是一滴油都没有!” 你丫的,居然还搜身!敢情她的豆腐被这连个男人都吃光了! 四 讨价 略微高大的男子一把抓起地上的女子,让她站稳了双脚。 “丫头,既然你醒了就自己走过去吧。残香坊的生意那么火,想必会人手不足,凭你的姿色可以卖个好价钱,哈哈……” 胖子脸上的横肉也因大笑而抖动,“田七妈妈,你这里没生意,那我们哥俩今后可就不送货上门了,反正你收着也是白白耗着。”他往女子背上推了推,“走吧,丫头!” “行了,都给老娘滚出去吧,在我的野花楼里尽说些丧气话!”大概是扯到老鸨的痛处了,妓院没生意闲着可干不了别的副业,她正愁着呢。 “等等——我说这两位兄台!我有说不给钱吗?卖给谁不是卖!我到底值多少钱报个数出来,本小姐给你就是!还有,这个野花楼,我还真是留定了!” 笑话,钱她没有,值钱的东西谁敢说她没有!自己看起来不就是个病怏怏的小丫头吗,未施粉黛,素颜朝天,长相可以算是清新脱俗,可也稚嫩得很。 卖到妓院的话,她这种货色还列不进上上等级,因为不够魅惑妖娆。 “胖子,你瞧她说话的语气倒有几分威信,可能是个出身名门的小姐。只可惜从今后就要落入窑子供男人取乐了,呵呵……” “大块头,幸亏你提醒!”胖子意外一怔,缓步靠近她,“你说你要买你自己留在这野花楼?你有什么贵重东西?藏在哪儿?” 胖子显然是听到大块头的‘出身名门’才想到这个点上,只怕他们都误会了,她的出身可不是名门,真心也只是个孤儿。 “先放开我,这样被绑着我能拿什么东西?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我跑了不成,况且,依你们的交情,这田……七妈妈也会帮你不帮我的吧,先把我松开。” 她的手脚已经麻得犹如针扎,刺刺痒痒地难以忍受。 “说得也是,谅你也逃脱不了!你身上的伤咱们可是见过,估计放你走都不可能走远。大块头,将绳子给她解开。” 他妈的,还真是揩了不少油,连她胸口的伤疤都看到过!克制住内心的气愤,她摆出和颜悦色的面目看着正给她松绑的男人。 轻轻地甩甩手臂,在原地跺脚。“我能值多少银子?”她切入重点,这群人估计不拿到银子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他们要卖两百两,我看你就值一百两!”老鸨田七鄙夷地望着她。 奶奶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才那么点钱!真是狗眼看人低。 “不,两百两那是照顾妈妈你,老顾客优惠价,要是卖到对面去,那得三百两!”胖子着急地辩解,仿佛笃定她有这三百两银子似的,赶紧加价。 “三百两?我就只值三百两?”实在是让人不爽的价格!当初她当夜明珠的时候,一颗珠子就是一百五十两。后来第二次当才发现被人讹诈,那一颗珠子价值三百两! 怎么自己活生生的一个漂亮姑娘就值一颗珠子的价格?还是故意抬高了价的,真不甘心这个估价!“三百两是吧,给你就是,给我一把剪子!” 五 买下 野花楼的一位姑娘战战兢兢地递上剪子,楼里几十双眼睛立刻盯上了她。 “田七妈妈,我要入股这家妓院,你可愿意?我出一千两银子,所有收入我四你六,怎样?”她不慌不忙地询问老鸨。 胖妇人田七一阵窃笑,“我这野花楼一个生意都没有,姑娘入股做什么?有钱收我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那好,请妈妈立下字据为证。”她一本正经地督促着,老鸨不识字,让楼里的一个有学识的姑娘代立,反正有钱是不拿白不拿。 可这丫头真有那么多钱吗? “喂!丫头,你拿剪子要做什么?咱哥俩的三百两银子呢?瞎忙活什么呢!我看你压根拿不出一个铜子儿,咱们可不是任人愚弄的傻子!”大块头沉不住气了,见她拿着剪子没有动作便耐不住心浮气躁。 “别着急!我说你们两个不用立字据了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不会得了银子又反悔吧!” 她可得看好时机再动手,否则可不好打发。万一这两个汉子使诈硬要强取她身上所有的值钱东西,她是根本无力反抗。 让老鸨在字据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等于给自己找了个大靠山。电视剧里的妓院可不是好惹的,想来这两人应该不敢随意冒犯吧。 伸手将身上羊皮马甲的四个扣子剪下,将其中一个丢向胖子,“将皮子撕开,去当铺换银子!” 余下的三颗则塞进了老鸨田七的手中。 “夜……夜明珠?”胖子惊讶欣喜地喊道,随即又换了副追悔莫及的表情,“哎呀!早知道这扣子是夜明珠所制,就不会给你留着了!” “胖子,这真是夜明珠吗?怎么会有人拿这么珍贵的东西做扣子?我看这事有点悬!”大块头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夜明珠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多半是假的。 老鸨田七将几颗珠子捧在手心,合上手掌从指缝中查看,“是真的,是真的!黑暗中会发亮,还真是上好的夜明珠!哈哈……”本就细小的双眼,笑得眯成了线。 两个男人一听,惋惜地向她们告辞,看来是换银子去了。 “田七妈妈,这珠子可不只一千两,今后我可是这野花楼的小老板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定将对面的生意给你全数拉来!” 不就是妓院吗?凭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头脑,不信做不过一堆庸脂俗粉!既然无处安家,就扎根在这龙州的妓院,没有政府部门的扫黄,想必赚钱门路还是简单的! “一个月就能将残香坊的生意抢回来?姑娘真是说笑了。既然你是野花楼的老板之一,有收入就有分红,可没生意,自然也分不了银子给你。是这个理儿没错吧?” 老鸨是断定没有生意才决定得如此干脆,她现在是明白了。“姐妹们,我叫齐……冰,”真心那个名字她也没脸再叫了,“从今后听从我的安排辅导,明日起整顿整个野花楼!”她的脸上不禁地浮出自信坚强的笑容。 “田七妈妈,这一个月的整顿费用就由你出吧,我要将野花楼重新装修,包括每个姑娘的内外包装。不过你放心,钱是很快就能收回的。” 六 狂欢城 老鸨的眼睛几乎要脱窗,听到要她出钱装修野花楼就等于要抠她的棺材本。 “那不行!字据里可没说这档事,我哪有那个闲钱?野花楼的生意一直就不好——” “你打算就这样让野花楼荒废着?你打算就这样养着几十个姑娘没有一分的收入?妈妈,如果你信得过我,下个月你只用坐着收钱便可。”齐冰打断老鸨的哭穷,如果说不通她,自己有再好的主意也要落空,没钱就没戏! “是呀,妈妈,就听了齐小姐的吧,好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一个身穿绿色纱衣的女子上前劝说道。 “死丫头!又不是你出钱,你当然不心痛——” “不如我们姐妹把钱凑上,向妈妈买下这野花楼如何?我可是信任这齐小姐的能耐,妈妈若不信就将这楼让出去好了。”白色纱衣的女子,冷言冷语地打断老鸨的话,齐冰明白,那是用另一个方法刺激老鸨出钱。 “这……”胖妇人犹豫地皱眉,最终为难地开了口,“好吧好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你真的能让野花楼起死回生吗?” “你忘了我刚才将一千多两投进这个窟窿了吗?若是不补好,岂不糟蹋我自己的钱?妈妈放心,我说得出做得到!保准让对面的残香坊刮目相看!” 其实,她也肯定不了什么,不过她会努力去拼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男人,并不是女人的支柱,靠着男人站立,倒下去的时候会被砸得出乎意料地疼痛!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可把整个野花楼交给你了。可是,这么大的地儿,如何装修啊?要花多少钱?我的老本可没多少……”说来说去,她还是舍不得花钱。毕竟过了段只出不进的日子,老鸨的担忧她能理解。 “放心,花不了多少银子。实在不行就去将夜明珠换了银子,用我的总可以了吧。对了,这野花楼的门牌可真够俗气,得换!”齐冰不屑地眼神惹得老鸨一阵羞愧。 “可咱们就是男人在外边的野花呀,这野花楼不是挺贴切的嘛!”老鸨不敢扯大嗓子喊,她是没读过多少书,取的名也没多少文雅,但至少实在呀! 齐冰忍不住轻笑出声,脸上清新自然的微笑仿若盛开的白莲般,渗人心肺。老鸨不禁看傻了眼,“以小姐的姿色做我们楼里的头牌都可,我真是看走眼喽。” “妈妈过奖了,我可不打算卖身。姐妹们,不愿卖身的到时候过来签个名,归个类,我自然另有安排。”齐冰的亲切态度和人性的思想博得了楼里众姐妹的好感,大家不住地点头附和。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老鸨,“我说齐小姐,不让姑娘们接客还怎么做生意?” “你只管收钱便成,其他的甭操心,我自有办法。这野花楼就改为‘狂欢城’,妈妈,立刻派人去定做个大气张扬的门牌来!” 不理会老鸨的讶异,齐冰思索着如何装修这个看似两百平米的双层楼房,双眼四处观察着老旧的厅堂装饰。 七 中药名 繁华热闹的大街中央,野花楼的牌匾已被取下,新做的狂欢城还未安上。 “冰冰,既然这匾已经做好了,为何不能挂?”田七妈妈对着将牌匾用红布盖住的齐冰问道,对于这个思想怪异的姑娘,她是一头雾水。 女子淡然一笑,“妈妈,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唤人安上。你去将楼里的姑娘们集合,我要重新给她们取名。” 矮胖妇人吞下欲脱口而出的问题,乖乖地闭上了嘴。她知道,即使自己问了也未必能得到答案,这个冰冰姑娘的性格这两天她们都摸熟了。 两百平米的大厅堂中间搭建了一个T型舞台,两侧按照她的要求装了直通天花板的竹竿。望着这个类似现代楼中楼格局的房子,她的灵感让她决定,将野花楼改成了现代酒吧。 木工们忙碌地在一旁对照图纸定做吧台和桌椅。她试着将偌大的空间划分区域,视线最佳的则为贵宾区,要收取额外费用,其余的算是普通宾客区,有最低消费。 野花楼原来的灯饰颇丰,光线过于明亮,看来她得将大部分光源移到舞台中央。酒吧的暧昧热情气氛最好不能有太过明亮的视线范围。 “妈妈,她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一位姑娘看着发愣的齐冰尤为好奇。 “死丫头,我哪儿知道她的想法!赶紧集合。”老鸨催促着慵懒的女子们,她无力向齐冰提出异议,对野花楼的经营,她着实束手无策。 二三十个姑娘们嬉笑打闹着,嘈杂的声音将齐冰的思维打断,“都来了吗?大家坐下吧。” “这里到处都是灰,坐哪儿啊?”红衣女子懒懒地动了动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的确,这几天她们一直都在楼上各自的房里睡大觉,大堂的装修惹得到处都是灰尘,一张口,飞扬的尘土便飞快地冲进了嘴里。 这倒是她没有顾虑到的,大概太专注思考修整楼里的摆设装饰了。“不好意思,姐妹们,咱们上楼找个最大的房间再谈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上了楼,进了老鸨田七的房间。 “进了野花楼的,不管是甘愿的还是被迫的,应该都换过名吧。虽说姑娘的脸蛋是最重要的,但名字也需要用上点学问,你叫什么?”齐冰指向身旁一位白衣女子,依她的条件大概是花魁级别的。 “雪莲。”恩,马马虎虎,不算太土。 “你呢?”她又问向绿衣女子。 “我叫灵芝。”灵芝?雪莲?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我叫银杏。” “桂枝。” 接下一连串的自报姓名终于让她明白是哪里有问题,茯苓、连翘、紫苏、菖蒲、白芷…… 这些姑娘的名字都是药材! “有谁叫当归,肉桂的吗?”齐冰忍不住大笑出声,打趣地问道。 “还真有,当归原是我们楼里的龟奴,如今跑到对面的残香坊了。”名叫灵芝的女子也是一脸的笑意。 “呵呵……这些……名字是……谁取的?”齐冰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第一次听见这么‘富含深意’的妓女名。 八 分类 田七妈妈是房里唯一面露尴尬的,“是……我取的。” “这里是窑子还是药铺啊,妈妈怎么会给这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取这些名字?”齐冰说完赶紧将嘴捂上,免得又笑出声来。 “我不识字,打小就没了爹,我娘也不懂半点,我的名还是她从隔壁的药铺听来的。说田七是治跌打刀伤的好东西,有‘金不换’的俗称,我娘才给我起了这名。” 老鸨说起自己名字的由来,脸上的横肉皱到一起,忧虑惆怅得很。姑娘们实在憋不住又是一阵欢笑,气得她不禁怒骂,“你们这群死丫头!敢笑妈妈我!” 显然,在齐冰的带领下,大伙们还是尽情畅快地笑着,完全没把她的微怒放在眼里。 田七对这帮姑娘们没法子,被感染了气氛自己都笑出了声,“我从小就在药铺帮忙,虽不识字却能将几百个药材格子记得清楚,心里最熟悉的也自然是这药名儿了。” 齐冰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坐好,“姐妹们,现在来分一下类,不愿卖身的坐右边,可以继续陪客人就寝的去左边,在这申明一下,我会为陪客的姐妹们讨个好价钱的。” 既然做了妓院老板,她就要一反常态,逼良为娼她是万万做不得。也许等狂欢城开业一段时间,她完全可以去掉这‘卖身’部分。 片刻间,屋里的姑娘们有干脆的,犹豫的,也有坐着不动的。 “冰冰,我是犯了善妒被丈夫休出门的,遭歹人所骗才被卖到野花楼来。如果非要留在此地,我愿意卖艺,可卖身……”灵芝为难地眼神直直地望着齐冰。 “没事,凡是不愿意的都坐到右边去,我不会强人所难。放心吧,要是你们都不愿意,咱们狂欢城也能开得下去,我说到做到!” 田七一听这话可急了,“这不行!姑娘不卖身这妓院还有什么收入?这可不行——” “我说行便行,妈妈,你也甭坐到左边去,你要是卖估计也没几个客人要。”齐冰的话又惹得大家忙着窃笑,田七表情尴尬地起了身瞪着她。“姐妹们,赶紧选好身份,我好给你们起名。” 不顾老鸨求助的眼神,齐冰等着房里的人坐定。 结果,坐到左边的还有八位,右边的十几位。敢情这自愿做妓女的人也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既然这里卖淫不犯法,她就会善待这些姑娘。 “你们八个现下可是自愿卖身?”看到对面的姑娘点头,她继续道,“从今天开始,我会给你们设计几套衣裳,会女红的来帮我。至于名字嘛,不能那么庸俗普通,妆容也不能太过厚重。” 她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取什么名比较适合呢?自己的世界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地卖淫机构,街上的小姐是越来越像大学生,名字都是洋气的英文名。 可这古代用英文名不适合吧?“这样吧,我给你们取八个名,你们各自选一个。恩……若霜,若雪,若云,若雨,如烟,如尘,如仙,如水,大家自己分吧。” 九 命名 略显文雅的名字让姑娘们喜欢得立刻对号入座。 齐冰数了数右边的姑娘,竟然还有十六位。“在你们中间我选上八位做服务员,剩下的八位姐妹就做上台演出的演员。”她将长相最为平凡的挑出来站到了中间。 “冰冰姐,服务员是什么?演员又是什么?”一个被挑出来的小丫头问出了大家心里的共同问题。 “厄……服务员就相当于店小二,给客人送送酒水,演员自然是和你们这里‘卖艺’的一般,在台上表演节目什么的,这个过两天训练辅导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齐冰对解释这些现代词语的事情总是一个头两个大,说来说去说不明白。“服务小姐的名字全取小字辈的好了,恩——小天,小凡,小蕾,小诗,小可,小依,小珊,小素。你们也自己挑一个吧,剩下的八个演员……” 一时间让她取这么多名字还真是有点困难,齐冰自然地抓着头发陷入了深思。自己活了二十几年都没取过名,因为没养过宠物没生过孩子。 现下要帮这群姐妹取‘艺名’,她的水平貌似不够吧。 “对了,飘飘,潇潇,颜颜,莎莎,絮儿,凌儿,婵儿,晴儿,这些名字你们姐妹分了吧。虽然也不怎么样,比起田七妈妈的药名是好多了。记好自己的名字后再熟悉彼此的,对着这新取的二十四个名字,我可是没法子记牢,只能靠往后慢慢熟悉了。” “冰冰,那……那我呢?她们都……改了好听的名儿,我也……也得换一个吧。”田七妈妈苦着一张脸说道,满屋子一阵轻笑。 “妈妈,田七多好呀,功效多着呢。”一个姑娘打趣地笑道。 “死丫头!那换你做田七,我做若霜如何?”矮胖妇人献媚的眼神望着说话的女子。她这副身材做若霜还不雷死人? 齐冰无奈地摇了摇头,“叫妈妈也确实不太好听,”主要是会让她想起自己的父母,哎,这种思家念亲的滋味实在难受,“那今后我们就叫你露露姐吧,怎么样?” “行!比田七好多了。冰冰可真行,随口一张就一大串名字,好听又好记。”老鸨将近四十的年纪被这群二十左右的姑娘叫‘姐’,自觉得年轻了许多。 “那名字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明日起,姑娘们随我去挑选布料,咱们动手制作‘工作服’。” 她必须要给八个卖身的和八个卖艺的设计一些时尚另类的服饰。 另外,对于小字辈的姑娘们,也得配上两套统一的制服。哎,有的忙了! “咱们这衣裳不好吗?都是上门定做的,花了不少银子,还没机会在客人面前露过呢。”若字辈的一位紫衫女子说道。 “这些衣裳不怎么样,全部都换掉!要抓住男人的视线,服装很重要。” 众姐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木讷地盯住齐冰。这个新来的年轻小老板仿佛真的有点头脑,光是怪异的装修和言语就令她与众不同了。 或许,野花楼的残败会被狂欢城的兴旺所代替。 十 训练 繁华的大街上,狂欢城的牌匾已经挂好。 大门紧闭着,T型台中央一排女子整齐地站着,摆弄着各个姿势。 “抬头!如水,把小肚子收进去!……若云,你是不是又没戴我给你做的胸罩?男人对下垂的胸部没有兴趣!” 齐冰拿手中的小竹条戳了戳若云的胸部,引起了其他姐妹的偷笑。 “冰冰,那个东西勒得很,不太习惯……”对于齐冰的苛刻,若云并不是反感,而是带着撒娇委屈的态度提出异议,只可惜马上被打断。 “若云,如果你是男子,对两个松垮的乳房提得起劲吗?若是挑不起男子的欲望还怎么卖身?我设计的那款胸衣最能托胸了,还能有个漂亮的乳沟,记得每天要穿!” 这些古代的女子胸部下垂的问题有点严重,单靠胸罩是矫正不了的。 “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每天晚上练习卧推和俯卧撑,加强胸部锻炼。另外,一个时辰的臀部和腰部锻炼也不能少!”齐冰严肃地宣布新增加的形体训练项目。 台上顿时一片哗然,“啊……又要增加?冰冰……这……” “辛苦是必然的,要出好成绩就必须艰苦锻炼。女子的S曲线是捕捉男人目光的关键,光靠脸蛋是不够的!” 此时的齐冰俨然成了一个严格果断的健身教练,奔着好身材的目标疯狂地训练着这批柔弱娇气的古代女子。 “冰冰,咱们的狂欢城过几日便要开业了,若是无人进来,咱们也是白练啊!”若雪担忧地说道。新整顿的妓院在她们眼里,还是前途茫茫。 “姐妹们加紧练习吧,宾客方面自然不用你们操心,练完这段都下去泡个澡,我会给你们调面膜。” 齐冰镇定的神情来自她的自信,对于宾客,她有的是方法! “面膜?这次是什么?前日的牛奶珍珠面膜真的有效诶!” “是啊,如仙的皮肤好多了,若霜的也是。” “冰冰把咱们都变成美人了,姐妹们,听她的没错!” 八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对齐冰的‘改善’能力佩服得很。这训练虽是辛苦,可身上的赘肉越来越少,皮肤逐渐白皙紧实。她设计的服装也具独特风味,改露的地方若隐若现,不该露的也遮得完美。 “姐妹们,走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停,摆姿势,侧身,再回来……下一组——”齐冰排着手掌做节奏,指挥着排练。 乍一看,这个画面还真是太现代化了。一拨古代女子穿着性感怪异的服装表演猫步?现代化的舞台,现代化的酒吧格局,以及现代化的吧台,这是怎样的一个妓院? 齐冰对八位‘演员’则是安排了另外的舞蹈课程——钢管舞和时装表演,还特别保留了古代的琴艺和舞种,毕竟她会的东西也是少得可怜。 光是那个钢管舞,是她绞尽脑汁回忆网络视频想到的几个动作,加以连接增加点肢体动作就算了,反正古代懂这个的人——不存在。 时装表演对她来说就比较熟悉了,学校的作品汇报演出可办过不少。她设计了几套裸露时装和三点式泳装作为若字辈和如字辈的表演服装,演员的服装则是相对比较保守而时尚的。 这将近一个月,她忙得不知日夜,为狂欢城付出了所有精力。 十一 找托儿 “露露姐——去请几个年轻男子来。” 齐冰站在吧台内轻轻地揭开酒坛子的封盖,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那是二十多天前,她用葡萄和糖酿的果酒。 这里的天气像是春末夏初,她都不明白这葡萄是怎么生长的。按理说,葡萄和西瓜属于夏季水果,可这里最常见的就是这些,而且一年中三个季节都可以吃得到,除了冬季。 “找男子做什么?咦——这葡萄酒做好了?冰冰,这不加酒怎么也是一股酒味?好香啊,给我尝尝。”露露姐凑进坛子使劲地闻。 “喏,拿去吧,鼻子都要掉进坛子了。”齐冰递上一小碟果酒,嘲笑地说道。看老鸨一口喝完了碟中的酒,不禁笑出声,“露露姐,这秘方可只有你一人知道,这是我们的招牌酒,秘方可不能被别处偷了去。” “放心,好歹我也是狂欢楼的大掌柜,多少银子都撬不开我的嘴!不过,这酒真是香甜,适合我们女子喝,就是不知道男子会不会……”度数不高,味道香醇甜蜜,比桂花酿更适合女子饮用,可妓院的宾客不都是男子吗? 齐冰神秘地笑笑,“咱这狂欢楼今后还要招揽女客,只不过那是时间问题,没个三年五载恐怕没有女子敢进来。露露姐放心,针对男子的酒——我自然不会忘。” 她已经私底下做了几坛壮阳的五鞭酒,是以鹿鞭、野狗鞭、牛鞭、羊鞭和虎鞭打成粉末浸泡在烈酒中,因为没有时间浸泡。 光是这些材料她就花费了将近千两的银子。“露露姐,那个经费……已经……用完了,所以等下你雇人的时候将银子先付上一半。” “什么?”矮胖老鸨将眯眯眼努力地瞪大,“两千两银子都花完了?你还要请人?还要花钱?我的棺材本都被你抠完喽!” 齐冰对她的心痛表情丝毫不在意,“露露姐,花了就花了,现在要是暂停了,那两千两不就白白花出去了?赶紧去给我请几个男子来!” “我呀,就被你吃的死死的!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被你牵着鼻子走!” “那是露露姐心地好,对我信任呗!放心吧,这些银子都会回来的,我保证!”花了的银子都是该花的,话说她貌似没有败家的能耐吧。 “可你要男子做什么?咱们这可是妓院啊。”老鸨仍是一连的犯糊涂,对她的意见和指令没有一次可以欣然接受的,总是出乎意料的难理解。 “找托儿啊,给咱们的狂欢楼拉宾客。过两日不是要开业了吗?我定让咱们狂欢楼挤得水泄不通!”女子的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墨黑的眼珠仿佛夜空中的星子般闪耀。 “托儿?托儿是什么?咱们不是应该等着宾客上门吗?去哪拉人呀?” 女子微笑着摇头,“等?不!咱们要主动出击,让人茂名而来!” 她观察过对面的残香坊,莺莺燕燕穿红戴绿地站在门口拉客,虽然生意爆满,但那不是她的风格。她要的是,男子主动走进她的狂欢楼,不尽情不肯离去! 十二 宣传手段 舞台前的女子们,今天暂停了训练,个个端坐着练字。 “你们这是搞什么鬼?这是妓院,不是书院!”矮胖老鸨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面对着一群俯在桌上写字的女子们霎时傻眼了。 “露露姐,这是冰冰交予咱们的任务,每人写上几十张。噢,对了,她吩咐过让咱们转告露露姐,这是为您省钱,否则她就请人代写了。”飘飘抬头说完,又低头专注于手中的纸笔。 老鸨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中,只要提到齐冰,她就没辙。 “露露姐,你定是很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吧?”如尘对上愁眉苦脸的老鸨,笑嘻嘻地说道,“这呀,依冰冰的说法,叫宣传单。” 宣传单?这又是个什么东西?老鸨还是不明白。要她这个不懂几个字的乡下中年妇女清楚这些商业广告手段,是太难了。 “冰冰说这是发给路人看的,让街上的人知道咱们狂欢城明日开业。”晴儿轻轻地解释。 露露姐总算是略微明白,“冰冰人呢?” “在外头嘱咐那几个托儿呢!姐妹们,加把劲写呀,赶不出来可就吃不到冰冰做的卤味鸭舌鸡翅了。”若云不禁拿出事后的奖励督促姐妹的速度。 室内又是一阵沉默,大伙儿又埋头‘苦干’了。 狂欢城的大门外,齐冰和六个男子窃窃私语。 “龙州最有名最热闹的酒楼必须去,知道吗?酒菜钱我会给你们准备着,一定要大肆宣扬。”她将银子分别塞入男子手中,“办好了回头再来取另一份赏钱。” “好,公子放心,此事定会办得妥当。告辞!” 安排了六位男子分为两个组,去各酒店宣传。广告,广告,就是广而告之吧。 “诶……你是?你……”老鸨露露姐对着门口的俊美男子发愣,如此眼熟却想不到在哪儿见过?他是谁呀? “露露姐,是我。”恢复女子的声音,齐冰搭上老鸨的肩膀走进屋子。“为了方便些,我才穿了男装,粗着嗓子讲话。否则,女子的分量很难让那些肤浅的男子信服。” “可你的胸部……怎么没……了?”老鸨的双手自然地摸上了她的胸膛。 不料,被齐冰一手挥掉,“我本来就不丰满,又束了胸当然‘平坦’了。只是这个喉结没法造假,只好穿了竖领衣裳,热死我了。” 她一路拉扯着领口,将男式长袍脱下,坐到了桌前。 “我说冰冰啊,你将头发一束男装一套,还真是挺俊俏的,说不定能迷死一堆姑娘呢!”露露姐对她的装扮还是意犹未尽,“要不今晚你到对面的残香坊去玩玩?” “得了,我才不去呢,反正她们的客人明日就要来咱们的狂欢城了。姐妹们写完了吗?今晚请几个人上街去发掉,这事就交给潇潇了,我上去休息了。” 最近她好像特别怕累又嗜睡,对温度又极为敏感,一定是休息太少了。待会儿好好泡个澡睡个饱觉,全力以赴明日的盛大开业! 赚钱怎么就那么累呢?齐冰揉捏着细腰缓缓地上了楼。 十三 宣传成果 龙州城的凤凰楼和妙味楼里分别上演了类似的剧情。 雅座间坐着两位男子,吃着美味的小菜喝着甘醇的小酒,话匣子一打开,音量便越来越大。 “柳兄,你此话当真?” “兄弟我怎会骗你?那残香坊对面的野花楼的确是被一奇人收了去,如今改成了供人取乐的狂欢城,那真叫一个绝啊!一般的妓院根本无法与之攀比呀!” 男子夸张地表情,清晰的说辞引来了邻桌的男子。 “这位兄台说的是,小弟对狂欢楼也是略有所闻,据说她们明日就开业了,倒时候咱们一起去玩玩。那里头可是绝无仅有的节目呀,姑娘们各个都水灵标致,不是普通人可以标得的!”很明显,这人也是个托儿。 “是呀,话说狂欢楼里还有一种专治男人雄风的酒,依掌柜的规矩,不是人人都卖的。咱们可得早点去送份志禧的礼,讨上一杯两杯的。” “此话当真?” “假不了!狂欢城明日定会宾客满室,咱们早点去定个贵宾区,那个位置观看台上的表演再清楚不过,而且姑娘们的表演会让你们耳目一新!” 三个人越说越投入,越来越亢奋,周围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对于围观者的提问,他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愣是将狂欢城的未知面说得玄之又玄。 此次的托儿,够敬业! 三位男子出了凤凰楼又结伴去了另一个酒楼,专挑档次高,消费高,宾客多的酒楼。而另一拨的托儿也是同样的战功累累,几个时辰就将狂欢城渲染得众人皆知。 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是另一番情景。 “这位大哥,看看咱们狂欢楼的宣传单,明日开业,敬候光临。” “这位公子,狂欢楼是男子的天堂,不是低俗的寻欢作乐,而是追求心灵的舒畅。若要看奇女子百般舞艺和寻求知己,就属狂欢楼名列第一了。” “这位爷,狂欢楼可不是一般的窑子,就算被夫人逮住了也能带上她一同前往的神秘欢乐乡,明日开业,等候爷的大驾光临。” 形形色色的男子抓着手里的宣传单,有着几乎相同的疑问。 “这狂欢楼真有那么好玩吗?” “这窑子还能有那么多花样吗?” “逛妓院还能带着夫人去?那是个什么样的妓院?” ……大肆宣传总算引起了众人对狂欢楼的好奇和疑惑,有了好奇心就不怕没有无人上门了。小字辈的丫头们各自听着路人的谈话内容,这也是齐冰给她们的任务。 狂欢楼里,姐妹们忙着开业前的准备,打扫,摆列桌椅,以及吧台的酒水准备。 “冰冰,是不是累坏了?我让厨娘给你熬了最爱的鸡汤,趁热喝吧。”颜颜是之前的雪莲,大家闺秀沦落到青楼,却仍保持着高贵优雅的气质。 “谢谢你,颜颜,我正饿得慌呢。”齐冰从床上坐起,接过鸡汤猛喝。睡了一下午了,肚子都空了。 突然,一股难掩的恶心反胃冲了上来,她趴在床头一阵狂吐。“快……把鸡汤拿开,我……恶心。”刚下肚的清汤吐完了,还是一个劲地呕酸水。 她一定是饿过头了。 十四 怀孕 天色刚刚昏暗,狂欢楼已经打开大门迎接宾客。 齐冰还躺在床上无力起床,擦去眼角的泪水,心酸又涌了上来。抚摸着胸口的刀疤,已感觉不到疼痛了,为何心会如此之痛? 颜颜看她今天还无法正常进食,招来了一个大夫,诊断结果却让大家傻了眼。 她怀孕了!孩子的爹是谁?她不知道。 一个月里,她逼自己忙碌,不给自己多余的时间去‘回忆’那个男人和那段过去。为什么还要在她放弃一切的时候给她一个出其不意的碰撞打击? 这个孩子,该留还是该…… 列山玄辰!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牵扯不清?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清晰地证明了那个男人的残忍手段,孩子的父亲只是他的一个手下! 她该怎么办?她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为什么这个身体这么不中用?一次就…… “冰冰,酸梅汤来了,喝点吧。今晚你就不要下去了,我们排练得很熟络了。”颜颜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汤水。 床上的女子红着眼睛,“颜颜,孕育一个生命需要很大的勇气,我不知道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毕竟这不是正常情况下怀上的,我……”难以启口的过去,她说不出来。 温文贤淑的颜颜对着她苦笑,“冰冰,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是未婚先育被父母逼着喝了堕胎药——男子都是负心汉,可孩子是无辜的!冰冰,咱们楼里的姐妹个个都不能生育了,我们都希望你……能留下这个孩子。” “不能生育?这是为何?”她们这群姐妹都很年轻,身体也不错,怎么可能不能生育?若是一个女人,在世间不做一回母亲,那不是白走一趟吗? 颜颜的眼中泛着泪光,嘴角却在微笑,“进了窑子的姑娘,都会被迫服用绝育药,这是惯例。冰冰,把孩子生下来吧,虽然他没有爹,可他有咱们几十个娘会疼他——” “好!”握住颜颜冰冷的双手,齐冰似乎明白了,这里有几十个女子都渴望这个孩子的到来。也许,这是孩子的福气。 “颜颜,谢谢你们!这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让我们狂欢城的这么多娘期待她的来临,我希望是个女儿。”压下心中的阴霾,暂时忘却悲痛的历史,她幻想着自己肚子里的珍贵小生命。 “儿子女儿都好,只要是咱们的孩子,都一样!”相互拥抱的两个女子虽流着泪却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因为新生命的到来。 房门再次被推开,老鸨走了进来,也是双眼朦胧,“冰冰,我也要做孩子的娘……我那口子死的时候也未曾给我留过种,我也没做过娘……” 齐冰微笑地点头,“当然少不了露露姐,到时候别被她缠得嫌烦就好。”这个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若是真的逃不掉,就只能接受。“好了,准备下楼吧,节目应该开始了。” 孩子是无辜的天使,他们没有过错,谁都无法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 十五 开业 下楼的片刻便感觉到了室内的嘈杂,这次的宣传很成功,狂欢楼此时已经满坐。 “吩咐下去,今日客满,明日请早。”齐冰轻轻地嘱咐小字辈的丫头,没想到五两银子的门票的确吊起来大家的胃口。 这点不同于一般妓院的风格是对面的残香坊给她的灵感。 她步履蹒跚地走进吧台,“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先收银子再送酒?”这招先买单再消费在自己的世界是随处可见的,然而在这里却是先例。 类似调酒师的职位,一位年轻男子答道,“是,按照齐小姐的吩咐,客人点完便先奉上银子,大家似乎也愿意接受这样的规矩。只是……太多的人点了咱们的‘男人酒’,怎么办?” ‘男人酒’就是她暗地酿制的五鞭酒,另外加了一点‘春药’,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喝的。她让老鸨坐在吧台收银子,自己则是走到贵宾区的最佳位置。 今晚相当于自己的作品汇展,怎能不留个好位置给自己? 小珊是她培养的主持人,现在已经站在舞台中央,收到她的指挥手势,正式拉开序幕。 “各位公子,少爷,今日是狂欢城开业的第一天,多谢各位爷的捧场。狂欢城,顾名思义,狂野承欢之地,全天下仅龙州一处,即使没有抱得美人归也不枉来这一趟……” 齐冰的思绪从小珊身上移开,伸手扶上了小腹。若真要生下这个孩子,她不该久居此地。台上的主持人尽情介绍着狂欢城的特色美酒,那是标得城中女子才有幸喝上一杯的。 节目从一轮时装表演开始。凸显女性身材的一个系列服装由八位演员演示,前凸后翘的女子锁住了在场男子的眼光。不少雀跃的男子更是贴近了舞台,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男人的素质是不能与现代酒吧的宾客相比,毕竟在这里,狂欢城还是个妓院。齐冰沉默地观看着台上的演出,静静地等待男人们的疯狂。 紧接着,漆成黑色的两根竹竿前,四个女子着装清爽地表演着半吊子钢管舞。关键动作到位便可以见到成效,室内的气氛逐渐高涨。 谁都不明白,花钱进了狂欢城这个窑子,花钱买了位置,花钱喝了普通的酒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美女舞动在高台上,摸不到碰不得。 然而,大家只是静静地跟着节目流程,尽情地观看,疯狂地喊叫。 下面,是正角上场了。 白色的裹胸和低腰短裤是若字辈四个女子的走秀服,淡淡的妆容,自信的神情。妙得是她们脚底的那双高跟鞋,木质跟底,是她的独家设计。 她一直认为,女人的身材只有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才会更加完美。若字辈四个女子婀娜多姿地走向伸展台,越发接近宾客,男子的起哄赞叹声越大。 待她们走回横台,小珊再次出现,“各位爷,容我向大家介绍,台上的四位‘小姐’分别为若霜、若雪、若云和若雨,谁有幸标得其中一位姑娘,那么狂欢楼的‘男人酒’自然也有幸品尝,下面有请若霜小姐——” 十六 麻烦上身 热烈的掌声夹杂着欢呼,小珊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看是哪位爷有幸得若霜小姐的一夜侍奉,底价一百两,价高得者!” 总算等到这一幕了,男人们开始叫嚣着喊价,四位‘小姐’都以高价标了出去,带着一杯私家壮阳酒,分别上了楼。 “大爷我花那么多银子却碰不着半个女子,这是什么妓院?” “就是啊,这规矩也太不近人情了,咱们上窑子不就要找个娘们陪的吗?” “哪有妓院限定陪客量的?让姑娘都出来让老子挑挑!” 大概是不甘心没有标到姑娘,宾客们开始气焰嚣张。在齐冰眼里,这是好事,姑娘们的吸引力高自然生意就好,只是她忘记了‘保安’一事。 看来明日就得征几个高手维持秩序。 她绕过一群男子上了台,抬手示意底下的人安静。“大家不要着急,狂欢城还有四位貌若天仙的姐妹还未上场,若是有打算的,准备好银子投标吧。” 如字辈的四位姑娘已经换好三点式的泳装等在后台。 “各位爷,我在此申明,狂欢城不同于一般窑子,每日可标的姑娘都有定额,若是对此有意见,可以不再关顾。但来咱们狂欢城,就算没有女子陪寝也可以欣赏外界稀少的表演,享受独特温馨的环境和各种风味小吃。也可让咱们的姑娘陪着聊天解闷,不过那是额外收费的。” 幸亏她有准备了‘陪聊’项目,小字辈的姑娘可以在陪聊时获取额外收入,也可推销酒水增加提成。“咱们的姑娘是个个善解人意,各位公子少爷若是有意可获赠狂欢楼的特色果酒,下面有请四位如字辈的姐妹上场!” 由于她的介绍,大家知道今晚只剩这四个名额,纷纷高喊着抬高标价。于是,如字辈的姑娘都以几百两的价格标了出去。 台上的演出换成了颜颜和潇潇的合奏。优雅流畅的一曲妙乐响彻整个狂欢楼,宾客们品尝着她设计的小吃(因为她对吃的只有动脑和动嘴能力),厨娘更是签下了卖身协议,如有泄露秘方,必将以天价赔偿。 齐冰再一次走上台,轻声地在两人耳边嘱咐,便开口清唱起来。 沉入越来越冷的海底我开始想念你我好孤寂 跌进越来越冷的爱里我快不能呼吸我想要你 人活着赖着一口氧气氧气是你 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找我你会知道我快不能活 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救我空气很稀薄因为寂寞 一首范晓宣的缺氧版氧气,唱出了她的心声。为什么自己还是不争气地想念那个无情的男人?视线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台下的观众,她默默地走下了台。 “这位姑娘,慢着。”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齐冰擦去眼角的清泪抬头望去,“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问咱们这里的任何一位服务小姐,身穿红色统一服装的姑娘便是。” “不,本公子要的是你,多少银子我都出得起!”白衣男子微微扯着嘴角霸道地宣布。 她一阵冷笑,穿得人模狗样的人渣!“这位公子若是想找姑娘陪寝只能明日请早了,我既不卖身也不卖艺,更不陪聊,请公子让路吧。” 十七 意外惊喜 白衣男子硬是伸手将她一揽,坏笑地说道,“还没有女人对本公子说过不字呢!”语罢低头轻闻她的体香。 “放手!否则别怪我将你丢出狂欢城!”她怒目以对,无力地挣扎着。该死的男人!她忘了现在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还是个有身孕的! 男子肆无忌惮地将她抱起,“若是不说你的卧房在哪,本公子不介意将你带回府。若是伺候得令人满意,或许本公子可以纳你为妾。” 怀中的女子伸出小拳头奋力一砸,“妾你妈个头!姑奶奶我连王妃都没看在眼里!你算是哪根葱!”趁男子发愣时,她跳了下来正面对着他。 男人吃痛地摸了摸脸颊,嘴角尝到一丝血腥,“来人,将她给我抬到府里!”男子身旁立刻出现两个大汉,一个抓住齐冰的肩膀,一个俯身抓住她的双脚将她高高举起。 “待本公子玩腻了就赏给你们!咱们走!”白衣男子率先迈步。 闻声而来的小字辈们和老鸨硬是拦在了他们面前,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一个男声。 “把人放下!” 齐冰心里一震,是——黑夜!随着男子的惨叫,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大了眼睛急急地望了上去,真的是他! 她瞬间觉得这张酷似金城武的脸是如此亲切!“终于见到你了!”不顾姐妹们的讶异,她泪眼朦胧地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失声痛哭。 像是遇到可以哭诉的亲人般,她将这段日子的委屈、痛楚、彷徨和忐忑一古脑地哭了出来,像个无助的孩子紧紧地依靠母亲的怀中哭泣。 “二皇子,这些人该怎么处置?”四个随身护卫一出声便让在场的更加震撼!齐冰抱着猛哭的黑衣男子是龙州当今的二皇子! “拉出去解决掉。”简单干脆的命令,从他的嘴里淡淡地滑出。 “二皇子饶命啊……二皇子……”白衣男子挣扎着趴在地上求饶。 “今天我开业,不杀人。”女子将眼泪擦在男人的衣上,“你再晚来一步恐怕就见不到我了。”若是真被那男人掠了去,她只有找机会解决自己!与其被人再次强暴,不如再次自杀。 “心儿,为什么不对付他们?为什么甘愿被人欺负?还有,你怎么会身处妓院?”黑夜挥手示意手下将几个恶棍丢出狂欢城,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说来话长,我现在只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女子了。”她亲切地挽住男人的手臂,“我是被人下了药卖到这里来的。” “什么?”男人邪魅的眼睛瞬间瞪大,“是谁?”他的眼光扫过一群女子,最后落在老鸨露露身上,“就是你买下她的吗?”眼神中透着杀气,吓得老鸨一阵哆嗦。 “行了,是我自己买下的,这些都是我的姐妹,你别吓坏了她们。黑夜,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凑近男人的耳朵,“就是……你能不能派几个黑血门的手下给我?” 齐冰收到男子眼神的询问,“我怕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看着办吧。”她又摆出了这副毅然果断的表情。 十八 列山夜辰 狂欢城众姐妹看着对视的怪异男女不敢吭声。 一个是当今的二皇子,一个是她们的二掌柜,就这样沉默地对望着。 黑夜叹了口气,伸手摸上了她的头顶,“你的意思是不跟我回去吗?”他的确失望,她的要求只是派人保护她,而不是让他带她离开。 齐冰忽略了他眼神的复杂心情,顽皮地一笑,“我还想向你借点钱,等我的狂欢城盈利了自然会还你的!我需要在附近造个房子。” “傻瓜!”男人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向愣在一旁的众人,“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她,从今天开始,狂欢城的安危由我列山夜辰负责!” “……这……不是在做梦吧?”老鸨傻眼地喃喃自语。小字辈的姑娘们也是个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没想到这个奇怪的二掌柜给她们弄来了个二皇子。 “冰冰,你怎么认识二皇子的?” “冰冰,你快告诉我,你不是出逃的皇妃吧?” “冰冰,你肚子里的——”…… “等等——”不知道谁的话被她打断,这群姐妹居然将她团团围住问个不停,那么现在是谁照顾生意? 原来他叫列山夜辰,她居然现在才知道。“你们赶紧招呼客人去呀,愣在这里做什么?露露姐,还不收银子去?” “可是……”众人一副不想离去的样子,盯着那个意外出现的二皇子抛着媚眼。哎!职业病犯了,没办法,谁叫这个男人太高贵出色了。 “不想开业第一天就倒闭的话赶紧干活去!”她下了最后通牒,拿出了训练时的严厉态度。果然,效果不错,人群迅速散开了。 带着列山夜辰回到房中,她递上一杯自酿的葡萄酒,“尝尝看,我酿的,别处喝不到。” 男子轻抿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玄辰会派人追杀你?你又是怎么逃出王府的?为什么来了龙州却留在了妓院?” 面对他的连连提问,齐冰的笑容僵在脸上,“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男人!我是迷迷糊糊地来了龙州,除了留在这儿还能去哪?算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苦涩地扯扯嘴角,“今日才得知你的真名,本以为你叫列山黑夜呢,我该怎么称呼你?二皇子我是叫不出口的,太别扭。”让她一个现代人要毕恭毕敬地称呼别人为二皇子、王爷的,太拗口。 “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列山夜辰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真的不考虑跟我回去吗?就算你不是心儿,对我一样重要!” 她挣脱了男人的手掌,“夜辰,我想在这条大街建造一座齐府,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我现在居住,我想有个……自己的家。” 现在,能帮她的也只有列山夜辰了。 既然龙州远离那个男人,她就在龙州扎根了。如果可以,这辈子她都不想见到他,包括他的任何消息,她都不想听到。 只是她不曾了解,那个男人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也是……唯一的爱。 十九 齐家街 六年后 黑色金边长袍的男子悠闲地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身旁跟着一名白净高贵的年轻小生。 “玄辰,父皇明日为你举办庆功宴,有个惊喜要赠予你。” “惊喜?还是算了吧,征战六载有命归来已算是大喜了。对了,鸿毅似乎走远了,咱们快跟上吧。”列山玄辰苦闷地说道,对于皇帝的赏赐他根本没兴趣。 “三皇子,龙州什么时候有这样一条热闹的商业街了?这路是新做的吧。”望着热闹嘈杂的街道,踩着平整光洁的石道,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六年前他一举拿下天逐,带着降兵打着凯旋而归的旗号反攻南泉,继而征战周围众诸侯国的联盟军,为列山王朝平复了江山。 然而,日夜思念的人却不知去向,他只有奋勇杀敌提前结束战事才有机会去寻找她。对于明日的庆功宴,他不得不出席,否则今日也不会耗费时间逛龙州的第一商业大街,而是踏遍天下寻觅佳人。 “这条街称为齐家街,几年钱二哥以一个商业大户命的名,这平石铺的路却是一月前,齐家出资铺建的。”三皇子的解释让他心生疑惑。 “齐家?”他对于这个‘齐’字尤为敏感。 “是呀,齐家公子的商业手段可闻名全龙州了,这里谁不知道齐家呀!他们每年都会捐赠大笔银两给国库,父皇对齐公子也很是赞叹。” 一阵失落滑过,他早该想到,怎么可能是她?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仍抱有希望。列山玄辰紧紧地追问,“齐家还有什么人?齐家公子长相如何?” 若是没有家人,兴许是她女扮男装? “齐家二老为人老实憨厚,齐家公子潇洒俊逸,其妻子扔下孩子离家出走至今未归,他却深情守候迷倒了龙州城的大片妙龄女子,齐家小姐也是待字闺中,心灵手巧,貌若观音——” “齐家小姐的闺名呢?”列山玄辰急急打断,对于三皇子所说的齐家二老、齐家公子什么的毫无兴趣,他的希望只能放在齐家小姐身上! “玄辰如此着急这齐家小姐?她的身后已经跟了一大群追捧者了,只可惜,她扬言不找回嫂嫂便永不出嫁,在家帮哥哥带孩子呢。” “她的闺名!”他在乎的只是这个! “齐思君,玄辰你过来。”三皇子朝列山玄辰招招手,再转身问向路旁的摊贩,“这位大大娘,今日可曾见过齐家小姐?” “哦,君儿呀,她今日没来过。”和善的大娘笑呵呵地答道。 “你看,路上随便抓一个人问都知道齐家的事,他们可是龙州城的首富,府邸就建在这条街上,要不,咱们去坐坐?”三皇子挑着眉建议着。 列山玄辰苦笑了一番,果然是他太天真了,竟以为这个‘齐家’会和她扯上关系。她没有父母没有兄长,更不叫‘思君’。 “鸿毅这是要去哪?”他看到列山鸿毅一路疾走很是奇怪,“他常来齐家街吗?”对于这个几年未见的儿子,似乎更加亲近不了了。 “平时他都待在王府中习武识字,除了小红鲜少于人交谈。每回我去府上逗他,都惨败而归,你这个儿子真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倒像个老夫子!哈哈……” 二十 小小车祸 “让一让……让一让……哎呀!” 稚嫩尖细的声音从一个小女孩的口中发出,此时,她正摔了个狗趴式,亲吻了大地。 “哎呦,我的腿呀!”缓慢地爬起坐在地上,“流血了!这回又要挨骂了!惨了惨了。”自言自语地望着擦破的膝盖,小屁股没有离地的打算。 列山鸿毅看着地上怪异的小女娃不禁出声,“都擦破皮了,你娘舍不得怪你,放心吧。”这个小女娃如此可爱甜美,谁会忍心责罚? “呀!对不起,刚才撞到你了吧,大哥哥,你没事吧?”女孩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盯住他,一骨碌地从地上站起,拍了拍灰尘,“是我没有听姑姑的话,将这车子的辅助轮去掉了才导致今天的错误,对不起!” 她扶起地上的两轮小车,实木的圆轮,用铁架子支撑连接在一起,还有木头的手柄,这俨然是辆山寨版的自行车! “这是什么东西?你方才就是骑这个撞了我而摔倒?”列山鸿毅惊讶地盯住女娃手中的小车,不明白一前一后的两个轮子怎么可以平衡地住? “是呀,大哥哥,我叫齐佳桐,这个自行车是我姑姑设计的,你若是喜欢可以在我家的铺子中买到,那里还有好多神奇的东西呢!我得去找姑姑了,你若是受伤了便到‘真情真意珍品馆’去找掌柜的索要医药费,再见!” 齐佳桐晃悠着身子骑上了自行车,心里却暗自想到,这个大哥哥真像家中画里的鸿毅哥哥!碰到了娘可要跟她说说,只是这个膝盖——哎! “鸿毅,怎么了?”列山玄辰和三皇子赶上列山鸿毅时,他正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消失的背影。 “三叔,‘真情真意珍品馆’的掌柜是谁?”刚才的女娃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三皇子神秘地一笑,“玄辰你看吧,若不是此次跟鸿毅讲了这个‘珍品馆’,他还守在府中不肯出来呢。咱们去会会这个掌柜吧,就在前头了。” 列山玄辰敷衍地笑笑,若不是鸿毅要来,他根本毫无兴趣。“为何那么多铺子都挂上了‘齐’字旗?难道都是齐家的产业吗?” 这一路过来,有布料铺子,金属铺子,陶瓷铺子等等,他们齐家的家产也太广泛了吧。 “还有这里见不到的窑厂,专门生产砌房用的砖瓦;染印厂呢,齐家小姐自己设计的各式花样;另外还包括一家‘女子馆’,是咱们男子无权进入的;最出名的就是‘狂欢城’和‘真情真意珍品馆’了,齐家的产业大得令人无法想象。” 列山玄辰听着三皇子的解释,心逐渐变冷,他心中的齐姓女子到底身在何处? “对了,咱们先来尝尝这家店的小吃吧,这也是齐家的产业。”三皇子拉着两人进了‘天下小吃馆’,“这里可是限量贩卖的。” 三人进店坐下,列山玄辰招来了小二,三皇子却抢先开口。 “小二,今日为何店中无客?” 小二上前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本店每月的今日都是不对外开放的,真对不住,今日三位白走一趟了。”每月的今日是老板研究新品的日子,龙州无人不知。 二十一 擦肩而过 厨房内,女子将剔完刺的鱼肉加入淀粉和水揉捏起来,动作娴熟地分别又增加了各种调料。将剁细的姜末和入其中,揉成了面团。 锅子中的水已经煮沸,她用竹筷将面团夹成细细的小条状扔进沸水,这个月她要琢磨的是温州鱼圆。 “齐小姐,外头来了几位爷,说什么也不肯走,定要尝尝咱们的小吃,您看……”小二冲进厨房汇报情况,列山玄辰的怒目显然吓到他了。 “不碍事,那就破例请他们尝尝这个月的新品。”将浮起的鱼圆捞出,盛在碗中。往沸水中丢了青菜和面条。今天心情好,就免费让人试试她的鱼圆面吧。 “端出去吧,不要收钱,请他们品尝完给个评价。”清洗干净,女子从后门骑车离去。她得去珍品馆看看情况。 ‘天下小吃’馆中,小二将三碗热气腾腾的面端至客人面前,“我们掌柜的说了,请各位免费品尝,不过要给个评价。”小二如实地转告。 三皇子抢先夹起晶莹剔透的鱼圆送入口中,“恩……鱼香扑鼻,面质筋斗,入口滑嫩,齿颊留香,不愧是‘天下小吃’出品!” 列山玄辰和列山鸿毅根本无心享用碗中诱人的鱼圆面,各自低头食不知味地夹着。 “小二,你们这的菜名都是别具一格,这面——叫什么?”三皇子意犹未尽地尝着碗里的鱼圆,夹杂着陈醋的香味,促使口中的唾液分泌,胃口大开。 小二爽朗的声音带着几分骄傲,“这是咱们掌柜的刚研发的新小吃,原名叫什么来着……温州鱼圆!不过咱们掌柜的就爱给这些东西起花名,所以你们吃的是——真心面!” 真心面?两个默不作声的男子猛地抬头,“真心面?” 异口同声地惊叫,一大一小的两个脑袋望向小二。列山玄辰更是夸张地站起,“带我去见你们掌柜的!”他的大手迅速抓住店小二的肩膀,犀利的眼神盯住他慌张的脸。 “客……客官,掌……掌柜的已经走了。”小二被列山玄辰恶狠狠的神情吓得不轻,他的表情不像是慕名而来的吃客,而像是……仇家! “玄辰,你们这是怎么了?这里的掌柜就是齐家小姐齐思君,若是想见上齐府便成,别为难小二。”三皇子讶异这父子俩的神情变化,莫非这碗‘真心面’暗藏玄机? 列山玄辰送开手,正准备开口解释时,门外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小二,我姑姑在不在?”齐佳桐将小自行车停在门口,走了进来,“咦——大哥哥,你也在我家的小吃店呀!”她惊喜地望着列山鸿毅。 “小小姐,掌柜的可能去了珍品馆了。”小二急忙地迎上,弯身向五岁的小女孩汇报。这个捣蛋鬼可不是好惹的,除了掌柜的,谁也管不住。 “你骗人!我刚从那儿过来,没有见到我姑姑!”齐佳桐皱着眉,愤愤地说道。 小二耐心好气地再三解释,他们掌柜的刚离开小吃店,说不定是两人走叉了道。 齐佳桐小小的身子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回家找义父玩吧,反正让心儿姐姐转告姑姑了。”她突然又换了一副兴奋的表情对着列山鸿毅,“你长得真像我一个哥哥,可惜他没有你这么高,我走了,哥哥再见!” 瘦小却灵巧的身子骑上车子缓缓地远去。 二十二 珍品馆 那个身影深深地扎进了父子俩的心里。 “父亲,她叫齐佳桐,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吗?”列山鸿毅望着再次相见的那个背影,悠悠地说道,引得列山玄辰一阵惊颤。 “走吧鸿毅,答案会在真情真意珍品馆,那里有个‘心儿’不是吗?”列山玄辰大步走出小吃店,列山鸿毅尾随其后,三皇子也只好扔下半碗鱼圆面跟上。 “你们父子能不能走慢点?” 当‘真情真意珍品馆’几个大字出现在列山玄辰眼前时,他箭步跨入馆内,眼前的一切却令他呆滞在原地。 “欢迎光临‘真情真意珍品馆’,请随便参观。”大门口两个亲切甜美的女子鞠躬说道。 卫浴区的精致陶瓷抽水马桶,青花瓷图案的陶瓷莲蓬头,以及美观的各色陶瓷洗脸池,似熟非熟的感觉几乎让他兴奋地崩溃。 精品区的各种手工香皂,特别是那款醒目的白色心形猪苓皂,淡淡的茉莉香味飘进鼻腔,他知道那是她最爱的味道。 周围似乎还有灌装的珍珠粉、海藻籽以及他从未见过的各色护肤珍品,但他却肯定这世上会弄这些的,除了她,绝无他人。 五金区陈列着各种金属小东西,一把类似锁具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女人总是动不动喊着要设计一把牢固坚硬的锁! 服装区的那套黑色短袖短裤休闲装更是引起了遥远的遐思,那是她第一次来紫竹居找他时穿的衣裳,她真的在这! “这位爷,这套衣裳是展览品,不外售,请看看别的款式。”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讲解员,不过不是她! 列山玄辰疯狂地寻找她的身影,径直冲向里间的‘女宾区’。女性专区的入口有人把守,一位女子伸手拦住了他的身体。 “这位爷,很抱歉,这里是男士不允许进入的,若是要为夫人挑选,也得请夫人亲自来。这是珍品馆的规矩,请各位见谅。” 没有理会女子的解释,他的视线定在室内一位正在和顾客谈话的瘦弱背影,那是她吗? “可否请你们掌柜的出来一见?”列山鸿毅同样地站在了女宾区的入口,比父亲更早一步从震惊中清醒,直接了当地说出来意。 “请稍等片刻,心儿——心儿——”女子的叫唤使室内讲解的背影转过了身,失望顿时出现在列山玄辰父子俩的脸上。 那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怎么了,真儿?”名叫心儿的女子盈盈地步至他们面前。 “你们一个叫真儿,一个叫心儿,合起来便是真心,也就是我刚才下肚的那碗面!哈哈……”三皇子压下心中的疑惑,他断定这父子俩的怪异表现和‘真心’一词有关,“这里的掌柜不是齐家小姐吗?” “这位公子说的对,咱们姐妹是珍品馆的二掌柜,大掌柜自是齐家小姐。只是馆内所有事物都是咱们姐妹打理,几位是订货还是……”心儿谦卑有礼地回答着,揣测他们的来意。 二十三 齐家 三皇子却是连连摇头,“不——姑娘误会了,容在下问一句,齐家小姐方才可有来过这里?”他们关心的应该是那个心灵手巧的齐思君吧! “师傅是有来过,不过因小小姐的留话已经回府去了。”真儿在一旁接道,对于上馆内查询她们师傅去向的男子多得数不胜数,自然已经习惯了。 “诶……玄辰!鸿毅!你们等等我——”三皇子疾步追着两个迅速离开的身影。 齐家街 女子飘逸的长发散落在背部,轻松自在地骑着简陋的单车。 幸亏出钱做了这么平整的路,否则这坚硬的木轮子可要颠死她的小屁股了。只可惜研究不出橡胶和塑料,否则也不会骑这么丑陋怪异的车了! “娘——娘——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回府?”女子将车交给齐府的门童,一路喊着进了前堂。 其实齐家的二老并非她的亲生父母,她是个穿越的孤独幽灵,哪来的父母。五年前偶遇了第一次雇佣的马车车夫,那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从泉州迁移到龙州城,有幸碰上了他心中的恩人便扬言要答谢恩情。 在她看来只不过五十两银子而已,那个大叔却记她一辈子。因念他们膝下无子又流离失所,便接回齐府认做父母。 有家人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君儿,回来啦,桐桐找你半天了,这会儿已经和二皇子玩上了。”面容慈祥的齐夫人迎上这个贴心善良的‘女儿’,对她的恩情只有沉在心底。 说来也是巧合,这个认来的母亲原本就姓齐,有一自小过世的胞姐叫齐思君。为了更方便处理生意,她常常女扮男装以‘齐斌’之名示人,渐渐地萌生了借用‘思君’一名。 齐家的公子不能和齐家小姐同个名吧,只是,‘思君’一名常常扯痛她的伤口。思,自然是思念,君,竟然是那个残忍冷酷的男人! “娘,就为了夜辰找我回来吗?他三天两头会跑来,你们别把他当客人看待就成了。”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她说不清楚。 也许是亲情,也许是恩情,但一定不是爱情。 “傻孩子,他是二皇子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呢?再说了,他来咱们齐府,那可是咱们的荣耀呀,怎么能不当成贵宾呢?”齐夫人的念叨是这几年常挂在嘴上的,她却没有嫌烦。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父母的长相了,但妈妈的唠叨也是同样‘折磨’着她的耳朵。她深深地拥住眼前的中年女子,“娘,谢谢你。” 她不知道自己要谢的是什么,谢她的疼爱,谢她的关心,谢她的唠叨还是谢她的陪伴? “傻孩子,比桐桐还爱撒娇,赶紧去陪二皇子吧。”齐夫人望着这个女儿的背影,了解她的心酸和苦涩,眼泪不禁涌出了眼眶。 “夫人,你又在为君儿心疼了?”齐老爷拥住了老伴的肩膀,两人共同感慨。 这个女儿从未在他们面前提过桐桐的父亲是谁,也不曾提过和二皇子的关系。据他们的观察,桐桐并不像是二皇子的孩子。 整日为齐家偌大的产业奔波,女扮男装,对外界隐瞒桐桐的身份。只是,上门分别为齐斌和齐思君说媒的人快将齐府的门槛给踏平了。 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到底该怎么办? 二十四 母女情 齐家的后院中,男人蹲在秋千前为齐佳桐包扎伤口。 “桐桐会疼吗?”柔和的脸部线条,温柔地询问,列山夜辰对她的疼爱和揪心清楚地表现在脸上,这个‘义女’的女儿,如今成了他的‘义女’。 “不疼,可是一会娘来了义父可要帮我向娘求情,娘一定会生气的!”小小的脸蛋上满是肯定的表情,漆黑的大眼睛闪烁着一丝担忧。 “夜辰,你们在做什么?别太惯着她,都被你宠坏了。”女子轻快地走向秋千,半生气半责怪地语气,却又是满脸笑容。 齐佳桐贴近列山夜辰的耳朵,轻轻地说了句话便从秋千上下来,“我去找爷爷奶奶玩,娘和义父谈事吧。”幼小的身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等等!”眼尖的她看见女儿腿上绑着的白布条,“桐桐过来!”她受伤了?还是夜辰给她包扎的,这光滑的布料绝对出自皇家。 “君儿,你别担心,只是擦伤,我已经处理过了……”列山夜辰凑上去准备替那个淘气鬼说情。 “没你的事!”她的态度完全没把这个男人当作二皇子,而列山夜辰也是习惯性地安静了下来,朝远处的齐佳桐耸了耸肩,说明自己帮不上忙。 “你是不是又将辅助轮去掉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从今日起,你的小车就没收了!”严厉的态度,严肃的表情,她俨然不是个‘慈母’。 “啊——娘!我下次不这样了还不行吗?娘,我要我的车……义父——”孩子求助的眼光又瞟向列山夜辰,猛得眨上几眨。 “叫义父也没有用!”女子厉声打断,又转向身边的男子,“还有你,再惯着她以后就不要来齐府了!才五岁的孩子就这么不听话,长大了谁管得住?” 列山夜辰只是笑着无奈地摇头,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已经习惯了。这对母女总是把他牵扯到两人的冲突中,不过,他觉得——很幸福。 齐佳桐扯掉膝盖的布条,走到女子身前,“娘,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受伤了,你看!只是破了点皮,我一点儿也不疼,以后我会小心保护自己的!” 望着女儿的膝盖,她接过小手中的白色布条,蹲下身子再次系在了女儿细弱的腿部。“桐桐若是疼了,娘会更疼,以后不可以再顽皮知道吗?” 小手揽住她的脖子,背着她朝对面的义父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齐佳桐拍了拍她的背,“娘不心疼,我知道错了,等过了年再拆辅助轮子行吗?” 小小的脑袋对上母亲的,突然在母亲脸上留下了一个响亮的KISS,“娘,我去找奶奶了。”由于对外界宣称齐佳桐是齐家公子齐斌的女儿,自然就称齐家二老为爷爷奶奶。 齐佳桐被灌输的思想是,在男装的齐斌前要喊‘爹’,在家中无外人的情况下可以喊母亲‘娘’,在府外对着女装的母亲只能喊‘姑姑’。 为了保住这个秘密,齐府几乎没请什么下人,连门童都是黑血门的人。 二十五 他回来的消息 在秋千坐下,女子淡淡地说道,“夜辰,要不是有桐桐,我觉得活着真累,还没有意思。” 她觉得心里总是空空的,整日的忙碌也充实不了自己的空虚。她的身旁幸亏有‘父母’,有女儿,有夜辰,还有整个地下室的金银财宝。 “君儿,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不必这么累。”列山夜辰再次蹲下身子,深情地望着她,“我想给你一个家,想给桐桐一个家。六年了,你还不明白吗?” 她怎么会不明白?若不是依赖着他,也许她没有这么坚强,若不是有他的照顾,她的齐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发展? “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家了,夜辰,谢谢你。这座齐府不是你给我造的吗?我做生意的本钱不是你给的吗?还有,这些年来,你对我和桐桐付出得够多了。” 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哥哥,是朋友,是恩人,却不是爱人。 列山夜辰苦涩地笑笑,掩饰心中的失落,“我出的银子你早在几年前就还我了,而且你每年捐赠的银两是国库大部分的收入,实际上是我占了便宜。” “那也是因为你我才捐给你那个爹的!若是你做了皇帝,我会给得更多,反正我有那么的银子也无处花,而我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赚钱。”谈到事业,她的两眼又放光了,似乎又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进了自己的腰包。 “夜辰,我最近让铁匠和雕刻师傅在研究活字排版印刷机呢,过几日我的龙州报社便可以轻松地印报纸了,不再需要人力抄写。” 她的思绪又飘到报社了,从先前的龙州月报到目前的龙州周报,总有一天,速度可以快到龙州日报!反正现在黑血门这个庞大的组织都供她使用了,不出去打探消息也无用武之处。 “君儿,你的‘报纸’都是李家员外纳妾了,东村恶霸被抓了或是谁家起了火,谁家遭了盗。最大的事件你都未曾登过,是因为他吗?” 列山夜辰明白,国家大事都和列山玄辰扯上关系,而她,似乎屏蔽了所有与列山玄辰有关的消息。看来,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永远比不上列山玄辰。 “夜辰,别说我不想听的话。”她几乎感觉到自己最为敏感的那几字要从他的口中说出了,胸口的刀疤只留了淡淡的白色,心上的,还日日疼痛。 “对不起,君儿,今日必须要提到他了。”列山夜辰诚恳地说道,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列山玄辰。 女子愤怒地起身准备离去,却被他紧紧拉住,“父皇召你明日入宫,参加晋王之子,震南将军的庆功宴,也就是列山玄辰!他回来了。” 犹如晴天霹雳般的震惊,她被这个消息吓到了。 他回来了?他是回到龙州了吗?他不是在南泉做王爷吗?这些年来她一直避开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如今是让他们不可避免地见面吗? 六年的逃避是过来了,可今后呢?她偌大的齐家该怎么避开他? 二十六 不想见他 不!她不想见他!她……很想见他,只是——不愿见他!那个男人冷酷霸道的容颜总是趁虚而入钻入她的思想,夜夜折磨她的梦境都清晰地浮在眼前。 “我不想见到他——”一滴滴热泪滑过脸庞,看在列山夜辰的眼里却是一阵心酸。列山玄辰对她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他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她心里了。 眼前这个女子的心,已经没有任何空余的地方可以容纳自己,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间隙。 “圣旨已经被伯父收着了,这次是我主动来传的,为的就是给你个思想准备。你是龙州的首富,捐赠了如此丰厚的银两给国库,父皇请你出席也是理所应当。君儿,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桐桐的身世?” “你真的想知道吗?夜辰。”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更会僵化他们的关系。 列山夜辰转过她的身子,他深邃的双眼是她最无力拒绝的,仿佛一望就坠入了一潭深幽的池水,在他眼里,她只看到了自己。 这样对他隐瞒似乎真的不公平,她承认自己自私地依赖了他,自私地接受了他无条件的宠爱和关心,自私地拒绝了他的……感情。 “我不知道桐桐的父亲是谁,我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脚,他……把我丢给了他的手下。”为什么提起六年前的事情还会如此心痛? 有些伤痛,再长的时间也无法治疗,甚至无法淡忘。 她握上了列山夜辰紧握的拳头,她了解此刻这个男人的心痛不亚于她,“夜辰,过去对我来说,只是过去,你别为我在意。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有家,有父母,有女儿,还有你!明天的庆功宴邀请的是‘齐斌’吧,我会准时出席的。” 这两个男人闹僵,对国家无益。她也不愿见其中任何一人受伤,尤其是为了她! 第一次的冲突是在子墨居的卧房,拿她当诱饵的是列山玄辰,救她的是黑夜。上次她被捕时,拿刀架在她脖子的人是列山玄辰,暗中一路保护她的,也是黑夜。 她爱的男人为什么不是他? “小姐,二皇子,门外三皇子带着震南将军和小少爷求见。”门童急速前来禀报,打乱了两人各自的思绪。 “我现在不想见他,夜辰——”惊慌失措的神情,她拉着他的手顿时加重力量。 列山夜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到屋里去,有我在,放心。”只要她不愿见的,他会拦住所有人,包括他的父皇。 “请他们进来,去前厅侯着。” 列山玄辰来的如此之快!他既然不珍惜她,就没有权利得到她! 只是,她的心里真的还那么恨吗?就算是恨,可以恨多久?爱之深,恨之切,看来自己只是卷入了他们的感情漩涡,并非和她有所牵扯。 他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不是爱。 而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只是因为对真心的愧疚吗?这个个性鲜明的女子在他心里已经代替了心儿冷静淡漠的形象,他似乎是爱上了这个坚强聪慧、善良睿智的魂魄了。 二十七 列山鸿毅 齐家二老小心翼翼地坐在前厅陪着笑脸,那个震南将军的眼神正凶恶地瞪着他们。 “你们就是齐家的老爷夫人?”列山玄辰的目光的确不太友善,他只想知道这两人与‘她’有什么关系!她的来历,他最清楚不过,她没有父母! “正是……将军请用茶。”齐老爷战战兢兢地客套着,不知道他家思君什么时候犯上了开国功臣震南将军?难道是上门来……? “大哥哥,你怎么到我家来了?”齐佳桐的出现再一次让列山玄辰一惊,这个孩子的神情很像她! “你是谁?”他伸手抱起了她,这个孩子令他莫名地想亲近。然而他的动作可吓坏了一旁的齐家二老,担心他要对孩子动手。 齐夫人上前从列山玄辰手中利落地抢过孩子,“将军坐下吧,我这孙女顽劣得很,这满身的灰尘会弄脏将军的衣裳。” 将孩子顺势塞到身后,“桐桐,别在这捣乱,到外头去玩!”心想着,无论如何得先保护这心肝宝贝的安全。 “好!”齐佳桐乖乖应允,却是拉住了列山鸿毅的手,“大哥哥,跟我来。”这个大哥哥比娘形容的鸿毅哥哥高上许多。 “你要带我去哪?”列山鸿毅无奈地被这只小手拉着一路疾走。这个小妹妹的某个地方很像他的心姐姐,而那个珍品馆也说明了与心姐姐有关。 他和父亲都笃定,心姐姐就是齐家小姐!但这个小小姐?不是齐家少爷的孩子吗? 齐佳桐拉着他走到后院的卧房前,“我家有幅画像,是我的鸿毅哥哥——” “你说什么?!”他没有听错吧。 “姑姑画的,她很想念鸿毅哥哥,我觉得你长得有点像他,带你去让姑姑开心一下!”说完她推开了卧房的门,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列山鸿毅却又是一阵失望,他的心姐姐没有那么高。那个身影,一定不是她!然而,他的思想在瞬间改变,因为她的转身。 “鸿毅!”齐思君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儿牵着的男孩,“鸿毅……长高了。”飞快地冲至他身前,将他拥入怀中,原来,他把鸿毅也带来了。 “心姐姐——娘——”列山鸿毅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娘也长高了,鸿毅已经认不出娘的背影了……这些年,鸿毅很想念娘。” 望着相拥的两个人,齐佳桐着急了,一把拉住列山鸿毅的手臂就往外扯,“这是我的娘!这是我的娘!不是你的!” 她几乎快急得掉泪,没有想到带回来的哥哥会跟她抢娘亲! “桐桐乖,这就是娘跟你说的鸿毅的哥哥。” “就是因为他长得有点像我才带他来见你的!可他不是鸿毅哥哥,娘不是说鸿毅哥哥比我高不了多少吗?这个哥哥不是啦!” 齐思君望着着急解释的女儿直笑,“桐桐真聪敏,能通过画像把哥哥带来见娘,桐桐是最棒的!”将女儿和鸿毅一同揽入怀中,见到列山鸿毅的意外惊喜,抵过了不想见列山玄辰的苦恼,“咱们进屋再说吧。” 二十八 避而不见 “二哥?你怎么在齐府?”三皇子惊讶地望着出现在厅内的列山夜辰。 “参见二皇子!”列山玄辰对于他的出现则是油生了防范意识。既然他会在齐府,她就一定在这里!难道这六年来,他们一直在一起?难道当初就是他掳走了她? “玄辰不必多礼,我是替父皇来传旨的,明日的庆功宴,父皇召齐家公子进宫出席。玄辰几年未归,现一同去看看龙州城的变化吧。” 列山夜辰的提议他并不接受,“多谢二皇子,三皇子已经陪同末将‘看’过城中的奇人异事了,请齐老爷将小姐请出吧。” 今日若是没有见到她,他是不会离开的! “我家小女待字闺中,不方便出来接见各位……”齐夫人再次重复刚才的推辞。 “够了!一个随便上街露脸的小姐,在府中接见旧识就不方便?给我把她叫出来!若是见不到她,今日就请在齐府为本将军准备寝室!” 他的强烈态度吓到了齐家二老,也惊到了三皇子,只有列山夜辰明白他的心思。 “玄辰,你这是何苦?莫非你识得这齐家小姐?不对呀——你常年征战在外,之前又长居泉州,这齐家小姐没道理是你的旧识啊!”三皇子怎么也屡不清这其中的奥秘。 列山玄辰的嘴角缓缓扯开,露出一抹苦笑,“三皇子有所不知,在泉州做震南王的时候,这齐家小姐曾是我列山王府的侍妾,她是我的女人!没错吧,二皇子。” 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挑衅,列山夜辰恨不得一拳揍上那张欠扁的脸!“是吗?一个可以随便丢给手下的女人,玄辰是把她当做你的女人吗?” “你说什么?”列山玄辰的音量猛地提高。 “难道不是吗?”列山夜辰也不示弱。 两人在咫尺的距离对视着,围观的三皇子和齐家二老紧张地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 若是打起来该帮谁呢?三皇子暗自想到,嘴上却是看好戏的神秘笑容。 齐家二老却一心琢磨着女儿与这二人的关系,若是依他们的角度思考,二皇子才是最佳女婿人选。可震南将军所说的是否属实?君儿曾是他的侍妾? “她不想见你,若是父亲懂得尊重她,就随我先行离开吧。”列山鸿毅适时地出现,缓和了现场气氛,却不由地伤了列山玄辰的心。 “鸿毅,你见过她了?”胸口的沉闷不由地扩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六年的征战沙场,他一心念着她,急于结束战争也是为了寻她。 如今,近在眼前的她,心却远在天边。 “是。”列山鸿毅简洁有劲地回答更是在他心上狠狠一击。 这几年,她应该是和列山夜辰朝夕相处吧。在她心里,连鸿毅都比自己重要!但是她待字闺中——那个孩子? 那个拥有一双和她一样灵活眼睛的孩子,会是她的吗? 他会查清这几年错过的!不惜一切代价,只因,她是他列山玄辰的女人! 二十九 艳遇 纯白的长袍,竖起的高领,男子步履蹒跚地跨出了齐府。 她只不过是穿了男装,束了长发,涂黑了皮肤,糊弄陌生人还过得去,可他…… 他一定会认出她!这个非去不可的宴会,她该拿什么态度面对他? “齐斌哥哥,你可是要进宫?今日的庆功宴爹爹允许带上我,咱们结伴前往可好?”一位活泼开朗的小姐等在了齐府门口。 齐斌尴尬地点点头,这是李尚书之女,李凝湘。哎,男人长得太英俊也不好! “齐大哥,爹爹早先一步进了宫,能否请齐大哥带上清儿一同上路?”另一位及时赶到的魏丞相之女魏清上前说道。 “厄……当然……”她除了同意还能拒绝吗?人家只不过是想她一路做个伴而已,哎! 三人正准备上车时,另一辆特大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齐府门口。 “齐老弟,老夫正欲将女儿托付与你,望你带着灵儿一同进宫。老夫奉旨要出趟城,今日的庆功宴由小女代去,望小老弟多加关照。” 这可是当朝老将楚将军,与他称兄道弟是因他中意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其女楚灵则是温婉可人。 带两个和带三个没什么大区别,带上吧!“楚将军客气了,小弟乐意效劳,只是这李家和魏府小姐也是……” “齐公子,若不嫌弃楚府马车简陋,可带着两位妹妹一起乘坐。”楚灵的大家闺秀实在和楚将军天差地别。 “不嫌弃,不嫌弃。”她能嫌弃什么?三个女子的心意她怎能不明白?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温柔贤淑,一个聪慧善良,自己是何德何能受到如此青睐呀! 若不是怕吓到人,此时的齐斌正想来一句,‘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四人一同坐进了楚家马车进宫,三位小姐一路的殷勤让齐斌实在难以消受。 “楚大哥,喝口茶吧。”魏清递上一杯茶水,抽出怀中的帕子擦上齐斌的额角。汗……她是因为大热天穿了高领才热得冒汗。 “齐斌哥哥,我给你捶捶肩吧。”李凝湘的活泼外向和自己的个性相近,她不反感,只是自己这瘦弱的肩膀可经不起捶。 “凝湘妹妹,齐某不累,坐下歇息吧。”粗着嗓子讲话竟还有点男性的磁性,她可不能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齐公子,听闻齐家经商之道别出心裁,不同于一般手段,若改日有时间,可否指点一二?若是不麻烦,灵儿想进齐家产业学习磨炼,不知……”楚灵说得合情合理,她似乎不太好拒绝吧。 “待齐某回府安排妥当,再派人请楚小姐吧。”话音刚落,身旁的李凝香就按耐不住了。“齐斌哥哥,我也要学习经商!” “齐大哥,能否也带上清儿?” 真是狂晕,被女人缠上果然不容易摆脱!想她这身打扮吸引了众多小姐姑娘的,看来注定要伤人心了,还是不少女人的心,哎…… “行!几位妹妹如此好学,齐某岂有推辞之理。”硬着头皮的滋味她是相当清楚了。 三十 庆功宴 皇宫之中,众臣已落座,齐斌的位置被安排在主桌的后侧,与丞相,尚书等大官员同桌。 只是这出席庆功宴会的大臣为何都会带着尚未出阁的女儿? 三位一同进宫的女子相继陪坐在她身旁,有说有笑地谈论歌舞表演,更是不停地给她夹菜添酒。美人哪,竟让她一个女人给臣服了。 眼神不经意瞟向主桌,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搜索他的身影! 不料,夜辰正转身朝她看来,视线对上,给了她一个鼓励安定的眼神。微微一笑,她收回视线,望向台上精彩的歌舞。 就算见到他又如何?相见不如不见,带着如此深浓的恨意,不如相忘于江湖。她苦涩地扯扯嘴角,挣扎在自己的矛盾心理中。 “齐斌哥哥,尝尝这个冰山玉鲤。”李家小姐将一块鱼肉夹在她的碟中,小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大眼闪烁着望着她。 “女子食鱼有益身体,妹妹多吃些。”将鱼肉夹回她的碗中。冰山玉鲤?看起来不过是某种海鱼,大概产出寒冷的北部,才有了这一名称吧。 一转头,就对上了魏家小姐的失落和楚灵的尴尬,再回头看看李凝湘的欣喜,齐斌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于是,分别又给另外两人夹了菜。 “清儿妹妹,来,鸽蛋会改善皮肤肤质,多吃多漂亮。”好像有个广告词是‘多喝多漂亮’,借来用用也不错。 “楚小姐,这果酒是我家妹子亲自娘的,最适合女子饮用,来尝尝。”她手中的葡萄酒也是每年进贡给朝廷的礼品之一。 哄女人,果真简单! “齐公子真是深得女子所爱,此次宴会皇上让各大臣带上未出阁的女子进宫,就是让震南将军挑选,不过这将军夫人的宝座还抵不过齐夫人呀,哈哈……”同桌的一个侍郎大人乐呵呵地笑道。 齐斌这才明白这些小姐们的出席目的,只是,她们不知道其中缘由吗? “此话若是当真,各位妹妹可别放过这个好机会,想必将军夫人这个桂冠还是万分珍贵的。”他从南泉的震南王成了龙州的震南将军,从前就有不少人送女人给他,现在皇帝更是召集了各名门淑女供他挑选。 他列山玄辰为何总是有那么多女人?不过,这与她何干?为何她还会心痛? “众爱卿,震南将军身负重任,五年的假意归顺和六载的战场厮杀,奋勇力敌,誓死而归,终为我国开辟疆土,统一天下,乃我国的开国功臣!今日,朕御赐将军府邸一座,召为驸马……” 她听不进皇帝的话了,因为那句召为驸马!想当初,牧宛琦也是因为皇帝要赐公主于他才伤心欲绝地看破红尘吧。 皇帝的女儿难道就是随便用来赠送给功臣的吗?她实在想不通! “齐斌哥哥,你想什么呢?震南将军既然拒绝做驸马耶!他是威武刚强,可他看起来好凶,若是一定要嫁,我就嫁给……”你,这字她再外向也说不出口。 三十一 绝不另娶 沉思的齐斌被身旁的李家小姐拉回思绪。 “玄辰,十一年前,你因潜伏南泉的重任推掉了流云公主,现今天下已稳,为何还是推辞?莫非朕的公主真的那么不济?” 这个皇帝,自己的女儿两次被拒婚竟然不生气?他不是该龙颜大怒将那个嚣张的男人打入天牢或者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吗? “皇上,玄辰心意已定,今生除了寻回遗失的心爱女子,并无另娶之意。望皇上成全!”列山玄辰坚定的态度让众人惊愕。 “玄辰,朕明白你说的,男人在某个时段被某个女子迷惑,有这样糊涂的想法再正常不过。朕了解,朕也年轻过,只是日后你便会知道,男人注定三妻四妾的道理。朕的流夕公主就定给你了,择日成亲。” “皇上……” “玄辰不必多语,君无戏言。”皇帝打断了列山玄辰的反驳,他是打定主意要将女人‘送’给他了!这该死的男人!什么叫男人注定三妻四妾?他的后宫佳丽怎么没让他提前入土! 齐斌正愤恨于皇帝的说辞,这个鬼地方是如此不看重女人!什么破地方?什么破人?什么叫作某个时段被某个女子迷惑? 那个老不死的皇帝根本不懂得‘唯一’这个词!而他,大概也不懂得相守相依的道理吧,他心中难道还挂念那个已死的‘宛儿’吗? “齐爱卿?齐爱卿……”是谁在耳旁叫? 齐斌抬头正欲将怒意发泄在来人身上,妈呀!是臭皇帝!“皇上,小民……失礼了。”急忙站起,尴尬地低头。 “齐爱卿,朕今日传你来也是要悬赏于你。赏你什么好呢?官位,你已拒绝多次,银两,你比朕多,你缺的似乎也只是女子了。” 丫的,该不会给她赏老婆吧?这皇帝也真是够晕头的!惊慌失措的双眼急切地寻找列山夜辰的身影,她必须寻求帮助。 不料,她的视线先对上的是……列山玄辰!刹那间,仿佛震雷撞击到心房,她一下子就懵了。是他!是那副冰冷残忍的神态,是那张肃穆霸气的脸庞! 列山玄辰!他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的气焰中透着一丝疲倦。终究还是逃不过与他的见面,心中的震撼早已超越先前想像的极限,她的手逐渐握紧。 而此时的列山玄辰,正惊讶她的容颜!她竟然女扮男装糊弄皇上?只有她不把权势地位放在眼里,只有她有独出心裁的想法和别出机杼的做法。 不愧是他的女人! “齐爱卿,既然这震南将军不领情,这众臣之女就由你挑选,选中哪个由朕指婚如何?” 这多管闲事的糟老头!没事干嘛喜欢给人做媒?现下她挑也不是,不挑也不是,如何是好?列山夜辰死哪去了? “多谢皇上好意,只是这全龙州城都知道,小民还未寻得那糟糠之妻定不会再取再纳。男人一生或许可以三妻四妾,身边美女如云,但那颗狭小的心仿佛只存得一人。小民斗胆扬言, 此生绝不另娶,望皇上成全。” 三十二 拒婚 皇上突然开怀大笑,引得众人也跟着傻笑。 两个不同身份的男人,面对相同的赏赐,秉持的是相同的态度。 “齐爱卿,朕听说你有个女儿,难道你就不为她着想,为她寻个母亲吗?你那出走的妻子,走了也罢,寻她作什么?女子只是男人的附属物,随时可换可替——” 奶奶的!实在听不下去了!齐斌的脸色逐渐难看,眉头缓缓凝聚。列山玄辰扬起了嘴角并不插话,他倒要看看这个紧守异常观念的女子会怎么应付皇上。 想必此时她已经难忍心中的不快了。列山玄辰的笑容因她扩大,期待她的表现。 果然,她还是出口打断了皇上的话,“小女顽劣,怕是委屈了进门的哪家小姐。皇上何不将众女赐给震南将军?想必常年征战的军人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女子的柔情安抚。齐某只不过是个铜臭的商人,配不上任何一位女子——” “齐斌哥哥,凝香愿嫁于你,请皇上赐婚!”哎,这李家小姐这个时候还出来捣乱! “呵呵……皇上,小女仰慕齐公子多年,让人笑话了。”李尚书的出面解释是有意让皇上应允李凝香的请求。 一旁的魏清忙着给父亲使眼色,魏丞相才起身开口,“皇上,小女年芳二八,请皇上赐婚于齐家公子。” “齐大哥,我会将桐桐视于己出的!”魏清忙着增加父亲遗漏的内容。 “皇上,楚灵也不是为震南将军进宫的!”没有父亲陪同,没有李家小姐的直白,楚家小女也是宣誓着自己的进宫目的。 她们都是为了齐斌而进宫! “哈哈……朕真是想不到,这功震四方的将军还抵不过经商的百姓,玄辰,你的魅力大减呀。”皇帝爽朗地笑着,大手却拍在她的肩上。到底该怎么办?让她选是不可能的,就算她是男人,选了一个就得罪其他的。但她是个女人呀!难道真的娶个女子回家吗? “皇上说的是,玄辰怎敢与龙州首富相比?齐公子年轻睿智,风度翩翩,俊逸非凡,又专情与‘糟糠之妻’,此情此意感人肺腑啊!”列山玄辰充满笑意地双眼紧紧锁住眼前的‘男子’,她似乎长高了许多,也纤瘦了。 而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倔强和坚毅,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皇上,将军奋勇杀敌为您开辟国土,一统天下,赐一个公主太小家子气了。”她突然凑近皇帝的耳旁说悄悄话,“齐某替皇上奉上金银财宝如何?这奔波征战想必导致国库空虚了吧,只要别把女子塞给我,往后齐家的捐赠可翻上一倍。” 挑眉望着龙颜,敢利诱皇帝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不过,有钱能是鬼推磨,这话很有道理。有银子自然能让皇帝推‘婚’。 “念,齐爱卿今生的挚爱生死不明,朕决定赐婚一事暂且延后!” 呼——听了皇帝的话,她重重地呼了口气。女人,有的时候的确是个麻烦,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她还是安安心心做个女子吧! 只不过,她应该要搬离龙州了吧。 他这个残暴卑鄙的男人,只要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就必将扯痛她的伤口,是爱是恨,已无从分晓,唯有远离。 举家迁徙,这似乎又有了落魄的意境,可她,怎能不逃? 三十三 宫门口的辞别 整场宴会中,列山玄辰没有机会和她说上一句话。 众臣的敬酒恭贺已经让他应接不暇,而她,被几个女子围在中央,悠闲自在地饮酒作乐。这些年,她不只身高有所增长,财富、地位、耐性以及酒量,都突飞猛进。 “齐斌哥哥,坐我爹爹的马车吧。”李凝湘还未死心,因为皇上只说延后,她还有机会。宫门口的几个女子迟迟不肯走上各自的马车。 “齐大哥……” “齐公子……” 真是头疼!“各位小姐的好意,齐某心领了。齐某还有要事与二皇子商谈,必要在此久侯,小姐们先行上路吧。夜深了怕是要起风了,各位担心着凉,答应过的事齐某定当办到。”缠人的姑娘,再漂亮也不讨人喜欢! “灵儿在此别过。齐公子,灵儿是否可以上门拜访齐家小姐?” 厄……这个楚灵,还准备从‘他的妹妹’下手,反应够快!“舍妹为人热情好客,定会十分欢迎的。”似乎她只能这样讲了,只要这群人快点从她眼前消失就好! “齐大哥,思君平日都在府上吗?”第二个女人显然已经明白过来了。 她平日都在哪?她自己都不清楚。“齐某汗颜,舍妹的行踪……齐某还真不是很清楚。” “不打紧,齐大哥再见。” 挥别了几位小姐,直到马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齐斌才缓缓地走离宫口。来的时候坐了楚将军家的马车,没让齐家的车夫跟从,她不会要散步回家吧! 鸿毅怎么还没出现?其实她刚才并不是敷衍那些千金小姐,和她有约的人不是二皇子,而是列山鸿毅。 “心姐姐!”熟悉的声音,她四处张望着。终于,一个轻盈的落地,列山鸿毅翻出了宫墙出现在她面前。 连小孩子都学会了轻功!她还是半点不懂。 “鸿毅,别叫我‘心姐姐’,那不是我的真名,况且我的打扮……会暴露我的身份的。”现在自己正穿着男装,被人叫姐姐总觉得……不妥当。 列山鸿毅顽皮一笑,双手作揖,俯身低头道,“齐公子,齐大哥,齐斌哥哥!”语罢,两人忍不住大笑出声,清脆响亮的笑声响彻了夜空。 “你这小鬼,敢取我!马车在哪?我带你上狂欢城去玩玩。” 列山鸿毅拍了两下手掌,车夫驾着马车从黑暗中钻出。“娘,你要带我上妓院呀?”狂欢城是龙州唯一一个收费最多最高的妓院,每日还限制进场人数。“现在去吗?恐怕早就客满了,孩儿听说那里需要提早预定。” 齐斌望着列山鸿毅痴痴地笑着,因为太思念某个人却逼自己否认,于是画了这张酷似他的脸。从鸿毅的画像中再延伸到那个男人,她真是会折磨自己。 原以为自己是思念成狂了,才会觉得桐桐越来越像鸿毅,其实更像那个男人!如今从列山鸿毅真实的面相上来看,她的女儿似乎和他真有点相像!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她连强暴自己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不过,那个情况,一定不可能是他!抬手揽上鸿毅的肩膀,相依着走向马车,“有娘在,谁敢拦鸿毅呀!”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远处的列山玄辰望着这幅和谐的画面,心底充满了感慨和心酸,曾几何时,这个女子在他面前也是如此随意亲切…… 而他的儿子,似乎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有过活泼爽朗的一面。 三十四 逃的欲念 马车停在了狂欢城的正门口。 齐斌带着列山鸿毅进入大门,门卫早就不是六年前的小字辈了,两个彪壮的大汉恭敬地低头道,“齐公子请进!” 此时的狂欢城内,有意兴阑珊地观看着歌舞表演,有端着杯子细尝果酒的,也有对着小字辈姑娘细诉衷肠的。当然,少不了搂着若字辈和如字辈在房中销魂的。 “哟……看看是谁来了,齐公子呀!人家好想你啊——”嗲声嗲气的少女或许可爱娇媚,但齐斌眼前出现的可是中年胖妇,野花楼曾经的老鸨。 “露露姐,你饶了我吧!”推开贴上身的老鸨,“注意点形象,有那么多客人在呢。你可别忘了,咱们狂欢城不是传统妓院!” 虽然她也很想去掉‘卖身’那部分,只是那些姐妹已经有了严重的‘职业病’,缺不得男人。所以,狂欢城再怎么修整,也撇不清‘妓院’的含义。 露露姐窃笑着,“今日住下吗?这小生是谁?长得挺俊的,要不要妈妈我给你找个漂亮的姐姐陪陪呀?” 列山鸿毅鄙夷地眼神中透着明显的反感,转过头不吭声。 “好了露露姐,别教坏我儿子!我们上楼去了。”齐斌无奈地摇摇头,微笑地搂着列山鸿毅上了二楼的专属卧房。而全然呆住的老鸨傻愣愣地目送他们,仔细揣摩‘儿子’的涵义。 这般姐妹已经跟她混得不像古代女子了,尤其是老鸨露露姐,越活越年轻了,整日嬉笑打趣,笑容满面。因为,狂欢城的收入让她笑得何不拢嘴,套句小燕子的话,她乐得像老鼠。 “娘,你是这里的……”列山鸿毅对着换回女装的女子问道。真情真意珍品馆的东西他颇为震撼却可以接受,因为他的‘心姐姐’在他心里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天下小吃和齐家各铺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可这闻名全国的妓院怎么也……和她有关? 女子从床底取出一坛酒,缓缓地倒上两杯,“尝尝娘独家酿造的七珍酒,小孩子喝一点没关系,酒精度不高。”说完,她自然地端起杯子浅抿了一口。 “六年前因为偶然的机会被卖到了这里,窑子里的女人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无情。幸亏有了这群姐妹的热心帮助和支持,我才有了今天。鸿毅,今日找你来是因为……” 她不禁又喝了一口酒,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每次来这里总要喝上一点。 “我准备离开这里,带着父母和孩子,去……”她可以去哪里?天下已稳,那个男人应该会留在龙州吧,没有他的地方,才是她的安身之处…… 列山鸿毅紧张地瞪大了眼睛,“要走就带上我!”他其实早就猜到,她会有所行动,因为他的父亲! 齐冰望着眼前的孩子,他长大了,思想也比六岁的时候更成熟了。他的疑问,自己便可以看清,甚至不在她面前提起一句。这个孩子,太贴心了。 “鸿毅,你是他的根,若是带着你……恐怕他会追查无休——”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带着列山鸿毅一起生活,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似乎……什么都不缺了。 三十五 暗道密室 卧房内的列山鸿毅沉闷着,自己的希望似乎要破灭了。 “没有我,父亲也不会放弃你!” 六年前的凶杀案,她被陷害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才惹怒了父亲。虽然他不知道父亲对她做了什么,却亲眼目睹她举刀自尽。 什么程度的伤害才会导致如此开朗的她——自杀?“娘,能否告知鸿毅,妹妹的生父是……” 生父?她何尝不想知道?只不过,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吧。难道让她去质问那个男人,到底派了哪个手下奸污了她? 她做不到!她的女儿是带着很多人的期望和祝福来到人世间的,她不想给女儿的身世灌上不堪入耳的历史传闻。 “过去的一切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了。鸿毅,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个答案,但是这并不重要,也不代表什么。来,娘给你看东西。”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不想对着孩子流泪。 齐冰牵起列山鸿毅的手来到床前,“看,这里有个黑色按钮。”她掀开了床上靠墙的布帘,露出木质墙面,最底下有颗黑色的圆形按钮。 “按下这颗按钮墙就会打开,”木质墙面自中间分开,“跟娘进来。” 两人进入了墙中的暗道,齐冰将床上的布帘重新拉好,从里面按了开关,墙面又自动合上。点燃了暗道中的火把,她带着列山鸿毅缓缓前进。 这个孩子一点儿都没惊讶,也没半句疑问。承受能力真不错!齐冰在心里暗叹道。 短短的暗道尽头就是一间普通客房,经过客房再下楼就是全封闭的石室。点亮光源后,列山鸿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她预料中的讶异。 “娘,这些都是你的吗?”望着满室的金灿灿,他有点呆了。 齐冰拉起他走回二楼的普通客房,打开另一个机关,又出现一道暗门。两人走进去之后,她将手中的火把固定在墙上。 “这里只能通过狂欢城才能进来,这座房子从外面看是一座小山,根本看不出里面的构造。三年前你二叔派人建造的,这个密室只有他和我知道,现在多个你。” 她曾经为了这个和列山夜辰闹过一段时间的矛盾。为了保守秘密,他将所有的工人都杀了,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若是他日……你父亲用到,你带他来取。”她昨晚已经去过‘龙州报社’的消息庄,将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浏览了一遍。 龙州不同于其他国家,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是列山家族的,被皇帝看中都可立为太子,继承王位。列山玄辰自十六岁被皇帝挑中,担任少将军一职,东征西讨。 外战虽已结束,恐怕内战就要兴起了。他并非皇子,却是最有可能册封为太子的,想必会招来不少皇子的嫉妒和不满吧。 “娘心中还有父亲,为何又要逃离?”列山鸿毅紧迫地追问,这满室的金银财宝都可以为父亲奉上,难道不是说明她的心中有父亲的存在吗? 墙外似乎有动静,“鸿毅,将机关记熟,我们出去。”跳过他的提问,因为她无从回答。 她为何要逃离他?她只是本能地想要逃开痛苦的根源而已,没有任何原因。 三十六 暗器 回到房中,将床上的暗墙恢复,敲门声还在响。 方才的暗室中有细孔直通卧房,故而能清楚地听见外头的敲门声。齐冰走上前去,打开大型插销锁。这是她设计的最简单却最牢固的锁具,若是没有从里面打开,只能强进。 “思君,楼下来了两个闹场的人!”颜颜一脸严肃地出现在门口,“怎么敲半天没开门?” 这卧房中的暗室,是支开姐妹们整修的。“哦,喝多了点果酒。”她转身向房内的人说道,“鸿毅,我下去看看,你先休息吧。” 狂欢城自六年前列山夜辰的出现后,就没有人来闹过场。二皇子的势力大家心知肚明,狂欢城仿佛是明里暗中地挂在他名下,如今来闹场的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我陪娘下去!”列山鸿毅坚定的神情自然地显露,他很想当着外人的面称呼她为母亲。 颜颜略为震惊,“思君,你哪来那么大的儿子?”狂欢城里的所有姐妹似乎都惊讶这个二掌柜,意外的怀孕,神秘的身份,二皇子的悉心维护以及庞大的家产。 眼前又蹦出了一个少年称呼她为娘?她简直就是一个谜! “在下列山鸿毅,晋王之孙,震南将军之子——”他急着要向大家证明自己和她的关系,目的之二,是为了他父亲留住她。 “鸿毅!”她的阻止已经来不及,“傻孩子,叫姨娘吧。” 齐冰无奈地笑笑,这孩子的心思明白,只是,他身份的揭晓怕是又要在狂欢城里迅速炸开了。她的悠闲日子呀,大概又要远离了,这群姐妹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楼下闹事的人已经被‘保安’制住。笑话!她的这些‘保安’可都是黑血门中身手不凡的成员,除非是武林高手来闹,否则没戏。 “谁派你们来的?” 面对几个陌生的面孔,她心存疑惑。这不是简单的闹场! 忽然,其中一个男子轻松地挣脱束缚,大手伸向衣襟。她本能地将身旁的列山鸿毅揽至身后,正想示意‘保安’动手,肩上的刺痛顷刻传来。 该死的!竟然用暗器!奶奶的!痛死了—— 列山鸿毅从她身后跃出,瞬间拔剑刺向男子,动作迅速地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而另外两个被绑的男子同时挣脱,急速逃向出口。列山鸿毅和众‘保护’紧追不舍,消失在她眼前。 看来,这是假意被捕引他们出来的!但是,他们的目的是她还是鸿毅…… “思君?你怎么样?” “思君——” ……狂欢城里的众姐妹一下子围了上来,担忧急切地问道。 “君儿——你受伤了?伤在哪?”此时,列山夜辰意外出现,惊慌失措地上前检查她的伤口。 齐冰将肩头那跟细长的银针拔下,“夜辰,我没事,快去拔鸿毅追回来!我怕这是个陷阱!拜托你——”她急忙扑向列山夜辰,求助地眼神闪着真诚。 “放心,他的武功不弱,”他正打算检查银针是否有毒,却收到她恳求担忧的眼神,“好,我去,你去房里待着,尽量不要走动不要提气!” 他还不确定她是否中毒,不过她面色红润,气息均匀,也许只是他多心了…… 三十七 怪异反应 卧房中的女子不安地来回踱步,显然她没有听话乖乖坐着。 齐冰燥热地解开胸口的衣领,露出白皙的皮肤。该死的!她是太担心鸿毅了,急得不能安坐。问题是……越不安胸口越闷,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紧接着,全身的火热和急速跳动的心终于让她明白,她的身体绝对不正常! 女子颓废地坐了下来,开始慌乱地猜测自己中了什么毒,并等待着疼痛的到来。平时的电视和电影中,身中剧毒的人哪个不是疼得死去活来? 列山夜辰怎么还不回来?他到底追到鸿毅没有? 额头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喉咙的干涩难耐致使她抓起桌上的水壶咕噜地一饮而尽。还是很渴!似乎是某种不能饮水而解的干渴! 褪去身上因汗液湿透而紧贴的外衣,只剩下三点式内衣。热气顿时散发出去,一丝凉意让她的燥热得到了缓解。 然而,顷刻间又恢复了先前的状态,她的身体逐渐发红发烫。不行!她必须等夜辰回来想办法,她中毒了! 从衣柜中取出裹胸和低腰短裙穿上,她不能在男人面前穿比基尼!忍住一波波的热潮,胸口闷得发慌,视线也出现时而模糊时而清楚的现象。 完了!这毒没让她疼痛和酸痒,也没想象中的吐黑血,只是,仿佛身体中某种东西在燃烧得接近爆炸!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想要开门找姐妹帮忙,却是本能地走进了房中的浴室。她摇晃着身子冲到了浴桶中,打开水闸让头顶的花洒绽放细密的水柱。 冰凉的水滴刹那间包围了她的身体,暂时冷却了狂躁火热。掬起一捧水拍在自己脸上,稍稍平息急喘的呼吸,她不禁思索起所中之毒。 奶奶的!她不会就这样被内心莫名的火热烧死吧?这到底是什么毒!!!早知道就在楼下等着夜辰了!亏她还安慰姐妹们,说只是被针扎了一下,一点点疼……而已。 齐冰将自己的身体泡进冷水里,双手环抱着身体,手指触摸过肌肤时身体一阵阵地轻颤。呜呜……她有预感,这感觉? ……不会是中了类似‘摇头丸’般的兴奋剂吧? 春药?媚毒?还是催情药呀!她不会这么惨吧! 天哪!将双手撑在木桶边,尽可能地不碰触到自己的身体,仰起脸迎向花洒下的水柱。 “来人……”喉咙的干涩导致声音的沙哑,这嘈杂混乱的狂欢城中大概无人能听见她的声音了。该怎么办? 脑袋似乎越来越沉了,她必须找人帮忙!不能泡在这里等死。 于是,木桶内的女子又挣扎着站起身,艰难地爬出飘向卧房,失去平稳的身子淋了一路的水。齐冰扶着墙朝门口走去。 无力地晃晃头,她瞪大眼睛努力地瞪着那扇紧闭的门。 突然,门被推开,一个男人的身影闪入。 “夜辰!”她焦急地扑入男人怀中,“我……”中毒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不是列山夜辰!迅速逃离这个怀抱,像是避开毒蛇猛兽般的速度,齐冰跌撞地后退。 “让你失望了吗?”冷冷的从牙缝中逼出一句话,列山玄辰的大手伸向女子,将她一把抓向自己,霸占式地拥住她。 他的女人,竟然想迫不及待地扑向别的男人! 三十八 无法抗拒 女子挣扎着低沉道,“放……开我。”沙哑略粗的嗓音带着难以控制的性感音量,潜意识里的抗拒似乎被身体的主观意识影响,挣扎只是多余。 因为她的身体,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真实的怀抱,尤其是来自这个六年来一直缠绕着她思绪的男人!列山玄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冰的仅存理智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事,有意的闹场,假意的被制服,以及出其不意的银针伤人。列山夜辰的赶到,还有他的意外出现,这绝对是个阴谋! 列山夜辰讶异怀中女子的温度,她的身体正烫得惊人。此时,她面色绯红,呼吸急促,身上温热的水滴不知是汗是水,双眼迷离朦胧,她——不对劲! 大手抚上她的脸,“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的脸上因这突如其来的冰冷清醒,她不能沉醉在他的碰触!几乎是用尽全力推开正专注于她的男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又跌跌撞撞地走回浴室,猛地钻进浴桶,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 跟进浴室的列山玄辰,视线定在她痛苦的脸上,双眉深锁,贝齿紧咬着下唇,在倾斜而下的水帘中瑟瑟发抖。 “你中毒了!”她的表现再清楚不过,她需要释放体内的火热。“泡在水里没用!”列山玄辰将水中的女子火速地捞起,走向卧房的大床。 若是再拖延时间,她必将被这欲火燥热伤身! “滚开——”趁他松手时,齐冰用尽推开了列山玄辰,激动得捂住因急喘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滚出去——或者——杀了我!”她知道,此时她需要的,是男人! 被推开的列山玄辰直愣愣地凝视着这个表情痛苦,极力忍耐的女子。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恨意,六年前她举刀自尽的那幕瞬间闪过。 “真心——”他的话被无情地打断,眼前的女子突然发疯似地大喊,“我不是真心!她已经死了!”听到‘真心’这个名字,她有点歇斯底里! 不管是曾经的真心,还是她附身以后的真心,都死在他的手里! “冰冰,你别激动——”她喘气激烈,外露的肤色逐渐通红。列山玄辰向她走近却又停下了脚步,他担心她的极端思想,“只要确定你没事,我马上离开。” 她中毒一事,绝对和引他来此地的人有关!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付她? “我的事……与你无关!”齐冰的双眼流露着情欲,她快克制不住想要冲向他的欲念了。列山玄辰担忧而冷酷的表情看在她眼里却是如此地充满诱惑! 她不能再看他了! 一个箭步冲向对面的列山玄辰,双手推向他的壮实的胸部,“你——滚出去——”然而,在说完话对上男人炽热的眼神时,她迷失了自己,猛得拉下男人的脖颈,吻上他此刻性感诱人的薄唇,她终于败给了体内的毒性。 前一时还发狠地赶他走,后一刻却…… 犹如山洪暴发的激情,干柴烈火的攻势,她敏感的身体被一波波的快感淹没,融化在欲望之中,等待狂热的释放…… 三十九 激情被扰 卧房中的大床不免得发出抗议的声响,暧昧的气氛充满整个房间。 “君儿——君儿——”敲门声夹着列山夜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正埋首于女子丰盈的列山玄辰停下了腰部的动作,惹得身下的女子一阵不满。 双手用力一拉,将列山玄辰的脸部靠近自己,急切地吻上,此刻的她,容不得男人的一丝懈怠。她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情欲控制,不能自己。 “我明明看到震南将军走进思君的卧房,他们肯定在里面……”老鸨露露的声音,看来再不出声他们会闯进卧房。 列山玄辰伸出手指迅速点在女子胸前,迎上她威怒却充满疑惑的黑眸,她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这毒,似乎下得不轻,“乖,马上回来。” 低头轻吻女子紧皱的眉心,扯过床上的薄被覆上她的身体。 列山玄辰下了床走向屏风,将白色粗质棉布围在自己的重要位置,他知道这是她的浴巾,在子墨居中,她曾经围过这样的东西。 “君儿,你若是没事就吱声,否则我便冲进——”列山夜辰的再度出声戛然而止,因为列山玄辰的出现。 “很抱歉二皇子,恕君儿不能出来接见。况且,二皇子似乎挑错时间拜访了,夫妻之间总有些不适合见客的隐私时间。” 列山玄辰邪笑地说道,额头和胸前的密汗说明了方才他是在‘运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中途被打扰的不悦和警告自己所有权的霸道。 “玄辰?你怎么会——” 列山夜辰的话被打断,“二皇子,恕玄辰无礼,此时明日再谈!有些时候把女人丢在床上远比寻花问柳来得残忍,不送!” 回到床上的他没有直接为她解穴,而是依着光线深情注视着她。 她此时正怒目瞪着他,“思君?思君?你思的可是我?”列山玄辰淡淡而忧愁地喃喃自语,他刚才同时点了她的哑穴,“这六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思念你,哪怕正驰聘沙场。” 从她脸上移开,他的视线落在胸口那道浅白色的刀疤上,缓缓地低下头,落下了细密的吻。她不知道,在她把匕首插进自己胸口时,同样给了他狠狠地一刀。 他心中的痛不亚于她的身体!“君儿,我可否只做你心中思念的君?”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原谅我,好吗?” 齐冰努力地眨着眼睛示意身上的男子,终于,他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一个热辣的巴掌打上了他的脸。 “臭男人!半路将女人丢在床上,又不合时宜地说些废话!列山玄辰——你是个王八蛋!”愤恨地骂完,她欲求不满地瞪着趴在身上的男人。 列山玄辰的嘴角扬起了漂亮的弧度,“是玄辰该死,夫人莫要怪罪,小的这就奋力服侍夫人!夫人不喊停,小的绝不敢停,直到疲乏而亡为止。” 他的窃笑看起来是那么地欠揍!她却无力反驳,全身的燥热和某处的空虚让她难掩烦躁,“你这该死的——唔……” 她的咒骂被他吞入口中,化作美妙的娇喘。 四十章 男妓 一夜销魂,男子已沉沉睡去,窗外,天已微亮。 齐冰懊恼地回忆着昨晚的激情画面,她竟然……和这个冷酷残忍、没人性的男人发生了关系!那个杀千刀的闹场男人为什么给她下了这种毒?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 呜呜……她一直恨他!所以一直记得他,也一直思念他!为什么是他出现? 不对呀——若是出现的是夜辰?那她……不行!她绝不能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可是,她也不愿意这个男人上她的床呀! 男人正背对着她,朝外侧躺着。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他麦色的背部。那是一道狰狞的刀疤,长度蔓延了整个背部的三分之二!当时他一定痛得几乎晕过了吧?他一定流了很多血! 六年的征战,他的生死不定,无尽的厮杀随时威胁到他的生命!再好的身手也难以保证毫发无伤吧。 齐冰不禁地抬起纤细的玉指,缓缓地碰上那道醒目的疤痕,心中产生一丝疼惜。当年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她或许会一直陪在他身旁,用……特异功能……保护他! “这是和南泉开战时,太子说你在他的手中,我……上了他的当!”列山玄辰幽幽地说道,转回身子搂住她,而胸口两道深浅不一的伤疤也落入她的眼中。 他竟然受了那么多伤!还能活着见他也是一种欣慰吧。既然要离开,对昨晚的事也不必太介怀了。 毕竟他要成为驸马了,或许还能坐上皇位,应该不会再出现生死攸关的事了。 “把手拿开,你可以走了。”不敢面对他的脸,女子故作悠闲地闭上眼睛假寐。而脸上突现的红潮泄露了她的心事,她竟也会……害羞! 列山玄辰翻身而上,低笑着望着她,“利用完了就打发我走?你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吗?”她难得的羞涩女人样让他忍不住忍地想逗弄。 “不公平?”妈的!亏的不是她吗?为了保护他儿子才中了毒,又被他给……虽然是顶着给她解毒的帽子!“的确有点,我明白了,不过你得让我起来。” 男人疑惑地揣摩她的话意,迟疑地让她下了床,而他,继续侧卧着等待着她的反应。 女子扯过床头的浴巾将自己包上,从衣柜中取出裹胸布和白色男式长袍走入浴室。简单的梳洗换装以及面部和手部的皮肤‘修饰’,特制眉笔加粗了眉毛,将长发高高束起绑上白色发带,整齐地出现在列山玄辰面前。 看到男人正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她的脸上又闪过一层热潮,幸亏加深了肤色看不出来。从墙边的木柜中取出一个木盒放在桌上朝着男人打开,“这里是妓院,男人召妓要花银子,女子也是如此。” 什么?列山玄辰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是将他当做‘男妓’?“君儿,你是想用银子打发我吗?仅此而已?”他赤裸着身体,自在地向她走来。 这个自大的无赖是个暴露狂!天哪……他就不会遮一遮吗? 四十一 心痛的争执 变态的暴露狂! “把衣服穿好再从我的卧房离开!”她后退着撇过头,再开放也没办法跟一个裸体男聊天,不说尴尬却不能逃脱暧昧气氛。 “嫌我的伤疤丑陋吗?昨晚你可不觉得。”出手将她制住抱到床上,“有过肌肤之亲,你不觉得应该嫁给我吗?齐斌公子?或是——齐思君小姐?”既然她要忘掉过去,他愿意一切从头开始,迎娶顶着新身份的她。 有过肌肤之亲就要嫁?笑话!“在我们国家,这只不过是普通平常的一夜情而已!你情我愿地发生性关系在天亮之后做回陌生人,只要是未婚,就不犯法也不违背道德!” 她不免有些激动,“再说,你不觉得可笑吗?”女子扬着脸讽刺地问道。 列山玄辰却收起笑容扣住了她的下巴,“说!你所谓的一夜情,你和谁发生过?”她实在不该触犯他的底线!一句话就勾起了多年前的回忆,他清楚地记得,她说过,婚前可以和‘男友’发展到任何阶段!如今,又来了个‘一夜情’! 齐冰冷笑地侧过头,“我的事与你无关!况且,若是要为肌肤之亲嫁人,我不是该嫁给六年前对我施暴的混蛋吗?怎么样也轮不到你!” 仿佛心口的伤疤再一次被揭开,苦涩的刺痛让她泪眼泛酸,视线里的男人,渐渐模糊成了一个幻影,如此地不真实。 她心中的恨意又强过了对他的担忧、眷恋、疼惜,她又将他看成了那个卑鄙无耻的恶棍。 “娘——娘——开门呀,娘!”齐佳桐的声音和细弱的拍门声。 女子瞬间擦去眼角的泪水,镇定地说道,“桐桐等一下,娘就来——”现在已经是白天,是她允许女儿出现在狂欢城的时间。“把你的衣服穿上!别残害我女儿的眼睛!” 女儿?很好,她的女儿?他正要调查这个孩子的身世!列山玄辰配合地迅速穿好衣裳,抢在她前面去开门。 “娘——啊?”齐佳桐看到出现在她母亲房中的凶狠叔叔傻眼了,“姑姑……”因为有外人在不能喊娘,她迅速改变了称呼,结果一看到身穿男装的齐冰,再次结巴地喊道,“爹……爹,” 她对齐冰的称呼让列山玄辰大笑,将她一把举起走到桌前坐下,自然地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对你娘要有那么多称呼?” 他亲切的笑容让齐佳桐暂时松懈了警惕,他好像没有很凶哦! “桐桐去找姨娘们,娘有事要出去了。”齐冰欲从男人手中抱回孩子,却被他轻松闪过。“列山玄辰!你放开我女儿!” 已经顾不得在女儿面前保持形象,她的反应颇为激烈。 “君儿,你的女儿,为何长得像我?恩?”他得意地望向张狂的女子,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他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 像他?呸!虽然她也这样觉得,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列山玄辰你昏头了吧!我的女儿怎么可能长得像你?要像也会像她那个该死的——” 亲爹?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这样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四十二 套话 列山玄辰搬出了最亲切和蔼的态度,面部表情柔和得完全脱离他的形象!站在一旁的齐冰,眼珠仿佛要脱窗,这个男人?真的是他吗? “你叫桐桐是吗?可以告诉我你爹爹是谁吗?” 显然,孩子是最容易上当受骗的!齐冰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他的柔情攻势俘虏,“大叔,我叫齐佳桐,我爹爹就是我娘呀!我娘也是我姑姑!” “那桐桐夜里是和奶娘睡的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齐冰实在搞不懂他的目的! “我没有奶娘,我小时候吃姑姑的奶!”天哪!她简直羞愧得难以见人!孩子的话到底是童言无忌!她这个姑姑的身份可是黄花闺女,幸亏不是在别人面前这样说! “桐桐,以后不准在外人面前说这个,你是吃娘的奶长大的!” “娘不就是姑姑吗?”齐佳桐睁着无辜的眼神望向母亲。 汗!她被五岁的女儿打败了,不知道怎么解释,而那个多事无聊的男人却在哈哈大笑!“够了!别想从我女儿口中问出什么!” “那……桐桐的娘和谁一起睡?” “和我呀!” 这个王八蛋,卑鄙地从孩子口中探听她的隐私!“桐桐,去找姨娘们玩去吧,娘和这位……大叔有事商谈,大人有事小孩子应该怎么做呀?” 她蹲在女儿面前,压下所有怒气,和颜悦色地笑着。 “娘再见!爷爷说别忘了回府拿账本,今日是月末。”齐佳桐乖巧地爬下列山玄辰的膝盖,屁颠地跑出了卧房。 “列山玄辰,希望你忘了昨晚的事,不管我是齐斌还是齐思君,都和你毫无瓜葛!今日月末,我很忙,你请回吧。若是觉得银两不够,可以让鸿毅带你去我的金库取。” 她冷着脸防备地退到一旁,说完话准备离去。今天她还是真的很忙,要巡视各厂各铺。急匆匆地走出狂欢城,她直奔齐府,完全没有理会被丢在房中的男人。 “真看不出来,几年不见,你倒是让我另眼相看。做女子的时候如此娇媚动人,做男子也英俊潇洒,据调查,龙州城就属夫人你最受女子青睐了。” 列山玄辰无声地出现,搂住齐冰的腰并排走在一起。 抬手给了他一个手肘,“滚远点!”他的轻功早就领略过,这点她不稀奇。她现在一身男装,正气凌然地走在街上却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她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地轮为‘断袖’。 “夫人打算搬到震南将军府还是让我跟着你住齐府?”男人悠哉闲散地跟在她身旁,淡然平静地问道。 “神经病!”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喊一个‘男子’夫人!“我警告你!别跟着我!齐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她对自己家的防卫措施,都是从列山王府学的。 “就凭那几个暗卫?他们碰不到我。你打算一直以三个身份在我女儿面前生活吧?这样对孩子不公平。” 他女儿?列山玄辰的话让她震惊 四十三 震撼真相 刹那间停住脚步,齐冰惊诧地瞪着身边的男子,挥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别试图将我女儿牵扯到其中!别妄想!动了她……我会和你拼命!”哪怕是开个玩笑说句大话,也不能将桐桐拉到他们的纠葛中! 就算女儿是她被无名男子强暴所怀的孩子,也与他无关!若真要给女儿找个父亲,也绝不可能是他!她一刻都不会忘记六年前的那个撕心裂肺的回忆! 他没有权利在她面前拿她女儿开玩笑! 他这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君儿,我是她的父亲,这是事实!”望着接近疯狂的女子,列山玄辰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愧疚和心痛。他伤她……太深了,所以她才这么防备地想要保护女儿。 他迅速抓住再一次扬起的手,没有让她打到,而是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贴在胸口。“君儿,我没有必要捏造事实,你以为我会让别的男人碰你吗?” 列山玄辰虔诚而动情的眼神深深锁住她的视线,不让她有丝毫的逃避。 不可能的!她明明听到他下了命令,将她赐给了手下玩弄!她清楚地听见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她可以肯定有别的男人在场! “卑鄙!列山玄辰——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到新的方法折磨我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别让我再加深对你的恨!” “你真的……恨我吗?你心里只有对我的恨吗?”她凄楚的神情触动了他的心。她恨他!这个无声无息占据了他的心的女子,恨他—— 多可笑的问题!齐冰简直难以置信,他受伤的表情是觉得她不该恨他吗?“如果我把你——不对!这个比喻不贴切!如果你深爱的宛儿将你五花大绑,丢给一个丑陋恶心的老女人,然后冷眼旁观这样变态的蹂躏,然后——” 她还没比喻形容完,这个男人竟然瞬间变脸了!“你笑个屁啊!真是莫名其妙!”疯子一个!她凭什么和他多费唇舌? “最好马上从我眼前消失!虽然我现在已经丧失了特异功能,不过在这齐家街上,谁都可以成为我的人!” 不是她太嚣张,她可是龙州的‘国宝’,齐家街的‘天’。 列山玄辰拉住她的手,不自觉地笑开,他就是爱她的自信和这份狂妄!他的女人,从来不是等闲之辈,与众不同,天下无双。 “昨晚整夜的辛苦还没让你回忆起我的味道吗?” 因为熬夜而沙哑的声音,他低头在女子耳旁暧昧地说道。如他所料,女子是猛然转头,怒目瞪视。“房中的确有其他人,只不过他和你一样,蒙着眼睛,甚至……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是不会让任何男人碰他的女人!至于那个画面,当然更是不能看不能听! 齐冰的无动于衷让列山玄辰犯愁,她还是不相信吗? “君儿,对不起,只要你原谅我,怎样的惩罚我都接受!”他仿若爱上了她的新身份,‘思君’,这个名字似乎是为了他才存在的。 四十四 二人争锋 齐冰纳纳地看着他,这是当初那个嗜血残暴的王爷吗?他这是在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原谅?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女儿皱眉时像极了此时的他! “从你的比喻中我明白,你的心中——有我,不是吗?”她拿宛儿比喻的意思不就是想证明自己被深爱的人所伤吗?只可惜,她还是错了,“而我心里,也只有你!”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传进齐冰的耳朵。 她还是沉浸在女儿和他的混乱关系中!“列山玄辰,你觉得海虾好吃吗?螃蟹呢?味道怎么样?我带你去‘天下小吃’吃海鲜!” 说风就是雨,她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君儿,等等!”有的事他必须说明,“关于螃蟹,在攻下南泉时,我曾经去那个海滨小城,那里有你的塑像,有一家‘齐冰楼’,因为酒楼的名字我吃了招牌菜……螃蟹,可是……” 那个城市有她的塑像?哎!那群朴实的乡民还是把她神话了。 不过,她现在没空惊叹这个!“你吃过?你怎么样?发生什么情况?”她的连连追问听上去是在关心他,实则……不是。 “你别担心,我没什么,就是浑身痒了两日。”列山玄辰欣慰地说道,她在为自己担心!她主动请他到她的小吃铺,据说那是每日限量销售的店铺。 看来,她的心中,他还是占据一定的位置。 “你痒了两日?你为什么会痒了两日!”齐冰突然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他对海鲜过敏!桐桐也是吃不了海鲜,看来他真的是桐桐的父亲…… 这也就说明,六年前强暴她的人——是他! 奶奶的,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吗?无耻的强奸犯!她不屑这样的男人! “列山玄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曾经对我做过的!如果要我将过去磨灭,就连同你一起消失在我的生命!我宁愿从来不曾认识过你!” 站在齐家街呆望着她逐渐缩小的身影,列山玄辰没有勇气再跟上了。要求得到她的原谅,是奢望吗?他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曾经的过错? “玄辰,不要再折磨她。这几年,她表面是很风光,可内心的苦涩却无人知晓。因两个身份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光是打发这群人就够累了。她的世界除了开辟齐家产业和女儿,恐怕再也无人可以融入。” 列山夜辰的话让他不悦,“二皇子还是习惯跟踪偷听,不过谢谢你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他明白,二皇子在她的心中也存在着一席之地。 “我对君儿的照顾不是为了你!” “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二皇子的安全监护下,玄辰记下了。” “难道桐桐真的是你女儿?” “女儿随父,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我的女儿,二皇子没注意她的长相吗?” “即便你是她的父亲,我也不会放弃君儿!” 言语越来越偏激,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四周。这两人,又一次为了同个女人拉下脸,不顾各自的身份对立着。 “二皇子不明白‘齐思君’的涵义吗?”列山玄辰幼稚地搬出她的名字,他似乎没有别的筹码可以在列山夜辰面前炫耀宣誓了。 四十五 流夕公主 皇宫内,浓妆艳抹的女子带着满头的金饰披着锦衣华服,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 行走在御花园中。 “皇妹这是去哪儿?如此行色匆匆地,是碰上什么要紧的事了?” 蓝色金边的长袍,男子约摸三十五岁,虽笑脸迎人却让人冷不丁地想要防御。 “大皇兄,我找父皇去,让父皇给我准备驸马府。”女子正是昨日赐婚给列山玄辰的流夕公主,她七彩的小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夕儿,是赶不及要出阁了吗?只可惜呀,你那未来的驸马还不一定会奉旨娶你呢。”蓝袍男子故作惋惜,连连叹息。 流夕公主紧张地抓上男子的手臂,“皇兄知道什么?快告诉我!震南将军不是没有夫人吗?他哪来的胆子敢违抗圣旨?” 这可是她看中的驸马,一定要得到手!想那号称‘常胜将军’的列山玄辰,晋王之子,早年曾拒绝了皇姐流云的赐婚,她都没有嫌弃他年长自己十余年,愣是等了他几年。 如今却还有可能被拒婚!不行!这个男人她非要不可! “皇妹,恐怕是枉费了这三年的岁月,礼部侍郎有什么比不上他的?你呀,选错人了。”男子故意吊着胃口不说明,惹得流夕急煞了自己。 她才不要那个看似风吹便倒的侍郎!“皇兄你快说呀!子墨堂兄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是否有了意中人?” 流夕急得扯着大皇子的衣袖直跺脚,她如今已经二十,若是再被退婚,岂不抬不起头见人?她也明白列山玄辰的能耐,嫁于他或许有朝一日还能坐上后位! “小皇妹莫急,皇兄自然不会瞒你。昨夜你的驸马正窝在龙州的第一妓院‘狂欢城’呢,若是有意娶你怎会在父皇赐婚之后还与窑姐纠缠不休的?” “哦——原来只是去逛了窑子。”女子突然松了一口气,“他常年征战未沾得一丝女人香,这时凯旋而归自是需要解解禁,皇兄是男子还会不懂这其中的原由吗?” “只怕夕儿你轻敌了,这睡上玄辰之塌的并非狂欢城的普通窑姐,而是齐家小姐!也是齐家少爷齐斌齐公子!” 大皇子的提醒和解释让小公主开怀大笑,“原来大皇兄是逗我的,吓死我了。子墨堂兄怎么会招一个男子上塌?况且谁不知二皇兄和齐家小姐的私交甚好。” “夕儿,为兄会拿你的幸福逗弄你吗?齐家公子和齐家小姐本是同一人!而且——是你那未来驸马的老相好!” 总算是将话的全部重量压下,女子呆住了。“大皇兄所言属实?”那齐家小姐还能女扮男装欺君不成?若真是这样,她有的是办法! “以为兄的脑袋作担保,绝对属实!”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齐思君可是龙州城绝大数男子梦寐以求的,连为兄都为之……夕儿,夕儿,你去哪儿啊?” 望着匆匆离去的流夕公主,男子不住地邪笑。 列山玄辰?功高震主,最得民心又如何?照样翻不出他的五指山!齐斌,齐思君?富甲一方,富可敌国又如何?只不过是在为他做嫁衣裳! 总有一天,她笼聚的天下之财都是他列山锦旭的! 四十六 欺君之罪 流夕公主拖着长摆一路疾走。 “儿臣叩见父皇!儿臣有有要事禀报,请父皇暂时放下手中的事务!”女子急切地上前抢过皇帝手中的奏折,苦着脸说道。 “呵呵……”一点都没皇帝的威严,居然没有生气,连‘怒’都沾不上边,还是笑呵呵地宠溺,“我的夕儿公主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女子退后一跪,“请父皇尽快选定吉时,及早将子墨堂兄招为驸马!”没有一丝羞涩和矜持,流夕公主一本正经地‘要求’皇帝。 皇帝憨笑地走近女儿,将她拉起,“夕儿的心思父皇明白,只是玄辰刚为龙州征战天下,总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你放心,过段时日就给你们挑个黄道吉日!” “还喘息?他都上窑子找乐了!父皇,你们男子为何总是逃不开风尘女子的诱惑?”她知道,皇帝有个出身风尘的红颜知己! “夕儿!怎么说话的?”总算是有点怒气,他的语气瞬间变硬,“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下去吧。” 皇帝过分的宠溺让流夕公主养成了刁蛮骄纵的性子,只要她想要的,就会不择手段地得到手!如今对这个年长十一岁的列山玄辰,她更是想极力霸占。 “父皇,儿臣的要事还没说呢?”既然不能婚约不能提前,就必须铲除任何威胁到她地位的人!齐斌还是齐思君,她一定要死! 皇帝已经有点不耐烦,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将红颜知己收入后宫,全朝子臣都反对他将一个风尘女子纳入后宫。 “有什么事快说吧,朕忙着批阅奏折!”小孩子耍耍性子而已,只是身为公主本身不能仓惶出嫁,关于这个日子,他不能动摇。 “父皇看重的齐家公子齐斌,与齐家小姐齐思君是同一人!她是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请父皇明察!” 干脆利落的指控,她一口气说完,眼神中满是仇恨和嫉妒!这个富可敌国的男子,曾经是她中意的对象,无奈他拒官别权,又不肯娶妻才放弃自己的打算。 如今却被告知,他——是个女子!还是抢她驸马的风尘女子! “你说什么?齐斌是女子?此话可有依据?” “儿臣若是没有把握怎敢在此扬言?如此一来,欺君罔上的不就成了儿臣吗?父皇!如此可恶的女子,竟然胆敢欺君,愚弄父皇,甚至全龙州城的人都被她瞒骗,实在是……实在是……该将她诛九族!” 她恨得咬牙切齿,一想到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是女子所扮,还与列山玄辰纠缠不清,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如此嚣张的女子,犯上她流夕公主,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若不是怕自己出手会惹得子墨堂兄记恨,她才不会来此告发。父皇的心慈手软是天下众知,只怕刚弄进牢中便又放了出来。 看来,她得好好部署一下这个‘牢狱之灾’了。一定让那个女人只进不出! “宣齐家齐斌进殿!”皇帝一声令下,女子脸上便浮现了一层阴狠之色。 四十七 进宫面圣 得知齐斌被宣进宫,列山夜辰火速赶往,却在宫门口碰上列山玄辰。 “玄辰也是为她而来?” “正是!二皇子是否也觉得事有蹊跷?” 两人对视一番各自点头,心领神会。狂欢城的闹场男子已被黑血门和鸿毅等人追截,却在查问之时自行了断。 两人都是通过飞鸽传书告之‘思君有难,狂欢城中被伤。”然而,她被下的却是疆族的‘春心毒’,为的就是引发两人敌对。 这幕后之人对他们三人之事调查得如此清楚!岂料漏算列山鸿毅也在场,甚至追杀出去,而齐思君又哀求先赶到的列山夜辰追回鸿毅。 若是他们二人同时赶到,面对她的毒发,想必免不了一场争战。 列山夜辰虽痛恨他们的一夜春宵,却不是个意气用事,鲁莽无脑的人。敌人的伎俩而已,心中有气不能出在玄辰身上! 只是,那人似乎徒劳一场。 原准备让列山夜辰先到帮齐思君以身解毒,凭列山玄辰的狂傲暴躁,定能掀起腥风血雨。哪知会身份调换,成全了分别多年的‘夫妻’。 “会是他吗?”列山夜辰问道。齐佳桐竟是玄辰的女儿!他还有什么可以和他争的?他清楚地了解,齐思君的心中不曾忘记过这个男人。 如今,又得知他是女儿的亲生父亲,只怕她的心中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位置!是接受而释然?还是坚持而受伤? 答案似乎再清楚不过,六年的近水楼台并未让他先得月! “除了他还能有谁?”两人施展轻功赶着进殿,心中不禁为同一个女子紧张担忧。 前殿中,皇帝高高地坐于龙椅,殿中除了着男装的齐斌并无他人。 “齐爱卿,朕郑重问你一次,你可是女子?”他的表情甚是严肃,完全不同于平日在她面前的龙颜。齐斌不由地连生一丝心虚,是坦白还是继续装蒜? 怎么办是好?糊涂皇帝怎么突然这样问?他是知道了什么吗?谁告诉他的?他有什么目的?一连串的疑问堵塞了她的思路,以至于无法回答。 “齐爱卿?”皇帝的音量不由地提高。 死了死了!赌一次!他的国库大半部分的银两来自于她,坦白了也不会怎么样吧?至少看在银子的面上,不会砍她的脑袋吧? 不是说钱是万能的吗?这句话在古代应该也能用!“皇上,小民……民女的确是女子!” 呼——豁出去了!若是光明正大地再撒一次谎,想必罪名更大!这古代怎么这样啊,她女扮男装碍着谁了?凭什么就是欺君之罪?这是她的人身自由! 皇帝惊讶地连忙走下龙椅,“你真是女子?”这个风靡几载的翩翩公子,竟然真是个女子?简直难以置信!“将发带取掉!” 无奈的齐思君犹豫不绝,最终在皇帝的瞪视下解开了白色发带。乌黑柔亮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散落她的背上。 换了个发型而已,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她现在只能算个披头散发的普通女子,皮肤故意涂黑,眉毛故意加粗,和‘美女’相差甚远,皇帝却一副呆滞表情。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糊涂皇上! 四十八 威胁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身穿龙袍的皇帝已过花甲之年。 望着莽撞闯入的两个男子瞪大了龙目。爱子的急切他能理解,对齐家小姐齐思君的钟爱恐怕天下众知,而列山玄辰的暴躁令他不能明白,他不过刚回龙州,难道也…… 或许这个盛名远播的齐家,藏着不为人知的奥秘! “来人!将这欺君女子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提审探望!”一声怒吓,殿外冲进二十余人将齐冰团团围住,为首的两个侍卫利索地扣住了她。 妈的!这糊涂皇帝还真要治她的罪吗? “父皇且慢!” “皇上——” 两人同时出声,却被皇上阻止,“谁要为她求情就一同进天牢!” 齐冰暗自将这老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她那些银子真是白捐了!刚想着为自己辩解,那个男人却再次抢先说道: “皇上,臣愿陪内人一同承担这欺君之罪!”列山玄辰快如闪电地出手将她带出了侍卫的掌控,紧紧地搂在怀中,龙颜之前,他毫无惧色。 可……她才不是他的‘内人’! “大胆!殿堂之上岂容你动武!来人——” 皇帝摆出了她印象中该有的面貌,严肃、威武、冷酷、残暴。如果她是在劫难逃,又何必强求?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皇上若真要治我的罪,我无话可说。”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对皇帝的自称也改为‘我’字。“只是这龙州城中少了我齐家,短期内便会经济瘫痪,天下混乱!皇上的国库不及我齐家的百分之一,到时候就算掏空国库也不及我齐斌的一句话!” 她的齐家已经垄断了整个龙州的经济交易,没有她的指令,她的产业将暂停一切生产和供应。背后挂在他人名下的子业也是如此! 精明如她,怎会不解其中的暗涌?到底是谁要利用她引发列山玄辰对皇室的震怒?或者,背后的目的更深入复杂!那人似乎将夜辰也拖入其中? “齐爱卿这是在威胁朕吗?” 看得出来皇帝被她震怒了,不过,她会怕吗?“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试试!齐某进天牢的消息定将传至整个龙州,不出十日,皇上必将齐某请出!”她断定,她的消息庄会将她入狱的消息传至龙州报社。 列山玄辰和列山夜辰同时惊诧,她的气魄已在男人之上! “押下去!”皇帝的耐性终于被她攻破。 她的张狂气焰和震撼威胁让皇帝挂不住面子,一群锦衣卫围在了她和列山玄辰周围,忌惮震南将军而不敢轻举易动。 “去齐家!”她拉开腰上的手,郑重地吐出三个字,走向了侍卫。 对于她的眼神,列山玄辰理解得透彻。哀怨、失望、坦然却又诚恳,她是把齐家托付给自己!她还是一如往昔,心思细密得清楚局势,洞悉利害。 他小看了这个女子!她并不是对权势漠不关心,并不是对江山默默无闻,她将一切都分析透彻,权衡轻重,自己的意气用事在她面前倒显得幼稚冲动。 既然她说十日之内必让皇上请出她,他就该信任她的能力! 四十九 锒铛入狱 天牢?她所处之地真的是天牢吗? 坐在锦被铺垫的窄床上,齐冰开始后悔对皇帝的嚣张不敬。这个表面糊涂的皇帝清楚地了解她在龙州的重要地位,将她收监大概也是迫于无奈。 哎!望着慢桌的菜肴鲜果,她苦笑地自言,“既来之,则安之。”列山王府的地牢中,真心是被吊着鞭打折磨,龙州的天牢,她则是锦衣玉食地被伺候着。 只不过失去了自由而已。先前对皇帝的恐吓威胁让她失笑,他非常在乎齐家对龙州的影响!并且明白‘齐斌’的作用不只是进贡银两那么简单。 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自从在六年前被人在包子上下了药,她就养成一个习惯,随身携带银针。下毒在这落后的古代是如此容易!她可不敢再冒生命危险。 取出皮袋中的银针,查探桌上的贡梨是否有毒,然后再惬意地半卧在榻上吃起来。皇帝会关她几天? 齐家产业是真的会因为她入狱的消息暂停营业,爹娘若是知道一定急坏,桐桐是否会接受列山玄辰的照顾?他有没有及时赶到齐府? 对付他们的人一定不是皇帝!会是谁?女子迅速转动眼珠,嘴巴机械地动着,脑中紧凑地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谁在调查她的真实身份?是谁在引导分化列山玄辰和夜辰的关系?他的目的是什么?沉浸于思考中的女子,表面看起来是如此悠闲。 “你倒是很享受嘛,父皇果然仁慈,在天牢中如此厚待一个欺君罪臣!”尖锐的女声打破沉寂,惊扰了榻上吃梨的女子。 咦……皇帝老头不是说谁都不准提审探望的吗?怎么她刚进来就有人来‘看’她了?这个女子称皇帝为父皇,显然是个公主。 齐冰慵懒地撇过牢外的盛装女子,“这身打扮不适合这里的环境,请回吧,本小姐没心情接待‘客人’。” 不过一个奶娃娃,却化了妖艳厚重的妆容,她以为那张脸是颜料盘吗?想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崇尚的是自然美! 这张脸,她看不惯,也不屑看!管她是哪根葱蒜,从语气中就听得出来,不是她‘齐斌派’的,她又何必好言以待呢! “你果然轻狂!本公主问你,你和震南将军是什么关系?” 震南将军?这个公主在乎的是列山玄辰!那么她很有可能是——流夕公主!不过,这又关她屁事!本小姐不加理会。 女子一口咬下手中的水梨,慢嚼细咽,连余光都懒得一瞥,气煞了牢外的娇蛮公主。 “你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们昨晚的肮脏勾当!一个妓女使劲浑身解数勾引本公主的驸马,真是不知廉耻的下贱!” 流夕公主火爆地想从言语上打击牢内从容不迫的女子,却浑然不知这个做法相当失败!激不起她还好,若真是激到她…… 齐冰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继续啃着手中的梨。 肮脏勾当?妓女?下贱? 她若真的有心勾引,就绝不会让他有成为驸马的机会!她想要的,也绝不分给其他女人! 五十 唇枪舌战 面对着无动于衷的齐冰,牢门外的流夕公主简直要抓狂了。 “将牢门打开!”她气急败坏地喊道,萌生了进牢用刑的念头。这个女子竟不把她流夕公主放在眼里!如此不识抬举就是自讨苦吃! “公主……皇上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入牢提审……探望!请公主别……为难奴才们。”哎!这皇帝的命令还有这个用处,让她免于被‘恶人’所欺压,果然有点明君的脑子了。齐冰听闻不免又暗自庆幸,若是这个公主进牢要对付她,那是根本无法招架的。 她没有特异功能护身,也没有黑血门的暗影保护,只有认栽的份!不过,不管这不准探监和提审的命令,是不是皇帝先见之明,她在此先谢过。 “本公主的话你们都敢违抗吗?”流夕公主更是跋扈,再这么下去,齐冰真怕这群奴才被她吓到。这个公主肯定是刁蛮惯了的! “违抗你的话最多挨几下罚,他们这是在执行圣上的皇令,你若要处罚他们那就是对抗皇令!若是这群奴才违抗了皇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天牢里有如此待遇的人……不是很多吧。”女子将梨心扔向牢外,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牢头模样的男人。 男人顿时醒悟!这个犯人虽是被打入天牢,皇上却如此照顾她,特意让人准备了这间豪华牢房关押她,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请公主见谅!”放公主进来恐怕都是个错误了,他哪敢打开牢门? 流夕公主愤恨地瞪向齐冰,“你别得意!进了天牢就没有出去的,别指望本公主的驸马来救你!他只不过是长久未近女色才被你这庸俗的妓女勾引,本公主不会再给他拈花惹草的机会!而且,你也会完全消失在这个世上!” 最后的表情又浮现了那种阴冷,她的笑容似盛开的罂粟,娇艳却剧毒。 他娘的!居然逼她还口!给脸不要脸的女人不教训真是对不住老天! “真要令你失望了,本小姐不是妓女,而是你口中那个驸马的‘夫人’。”貌似那个霸道的男人昨天是这样叫她的,“而且,我的男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驸马了?这堂堂的公主心中每日所想的,就是爬上我男人的床榻,还在这天牢中大肆宣扬。公主不羞愧,这群奴才们都替你脸红了。” 靠!虽然自己的身体才二十三岁,想她的实际年龄已有三十出头,脸皮怎么也比这个公主厚吧。吵架放狠话而已,娱乐节目中主持人常常让嘉宾模拟剧情,她怎么可能输? 流夕公主被她的‘夫人’震住,“你以为本公主会相信吗?就凭你?拿什么和本公主比?男不男女不女的,子墨堂兄如何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 其实,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底气不足,回忆起大皇子的话,更是心惊。不是说老相好吗?怎么成了夫人了?轻功宴上他口口声声要寻觅的爱人会是她吗? 五十一 舌战(二) 女子轻笑出声,对着牢外的流夕直摇头。 “公主真是太自恋了。我不过是身段比你好一点,身高比你高一点,银子比你多一点,头脑比你聪明一点,脸蛋更是比你美丽自然一点,其他的也没什么……何况,我的男人是你堂兄哦,近亲结婚不怕生出怪胎吗?” 齐冰媚笑地望着咬牙切齿的公主,“对了,流夕公主,不妨去拜访一下晋王府,据说列山鸿毅不爱亲近人,你想要嫁过去赢得列山玄辰的欢心,孩子是关键哦!”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流夕的脸上滑过一丝惊喜,却又瞬间掩饰,“本公主不需要你提醒!他的孩子就是本公主的孩子!而你,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 是吗?她曾经就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见他。 如今从情敌口中听到这样的狠话倒是令她不悦!她凭什么不能见自己女儿的爹? “那又要令公主失望了,鸿毅是我的孩子,他喊我娘,而且,我不准备让他再多认一个娘!接受事实吧,我的男人和公主唯一的关系,只能是——堂兄妹,因为……他是我的!” 自信的微笑,她挑眉望向牢外的女子。这个急于嫁给他的女子,贪图的绝不是一个妻子的位置,这说明背后想要除掉列山玄辰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那么,震南将军和二皇子自相残杀,谁收益最大,谁就是幕后之人!如同列山王府中的案件,她推理分析着关键线索。 “呵呵……”流夕公主笑得花枝乱颤,“你还不清楚局势吗?你还以为可以出去吗?别说是男人,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哈哈……” 她笑得逐渐疯狂,带着恶毒、邪肆的尖锐声音冲入耳膜。 “再笑恐怕地上掉满粉了,公主还是赶紧去补妆吧。对了,你笑起来……的确不怎么样,会把男人吓跑的。”齐冰严肃正经地说道,牢外的宫女太监们使命地憋住心中的笑意,忍得辛苦难受。 “哼!”流夕公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齐冰,终于气呼呼地离去。 回到床榻,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何必逞口舌之快?在这天牢中,她没有一丝还手的能力,真的把那公主惹急了,吃亏的还是她。 虽然天牢的条件比起列山王府的地牢‘奢华’得多,短短几个时辰,她就快疯了。 她不会真要关个十天八天的吧!若是一直处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她不是疯掉就是会得空间恐惧症,她又开始怀念自己的特异功能了! 榻上的女子辗转反侧,都说这天牢只进不出,冤魂无数。背部的凉意侵入,顿时汗毛紧竖,齐冰拉起被子盖过头部,暗自庆幸自己的阴阳眼随着地狱之火消失,不用再跟鬼聊天了。 这杀千刀的皇帝老头!别再期望她会捐赠一毛钱了! 她不禁盘算着,出了牢便远离此地! 还是她的社会主义国家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事件都讲究人证物证,她的‘欺君之罪’根本没有触犯法律! 五十二 住进齐家 齐家 在收到她的嘱咐后,列山玄辰带着儿子住进了齐府。 “老爷,这震南将军是什么意思?安排他住哪间房好啊?”齐夫人压低声音问着齐老爷,忐忑不安的眼神瞟过不远处喝茶的两个男子。 上次来就是一副寻仇的模样,凶狠暴躁地态度要找他们的女儿,如今上门直直地宣告,他要住入齐府!这可如何是好? 齐家老爷正从外头回来,被夫人拦在了厅外,对将军入住一事也颇为诧异。自己原是个车夫,没什么本事,有幸收了个孝顺能干的女儿才做了这齐家老爷享福。 他对齐家产业的营运并不熟,女儿只让他们夫妻负责府中事务和孙女佳桐,此刻,他正是从狂欢城中将孙女带回,在齐府门口却碰上了消息庄送来的最新消息。 “将军要住我们还能赶他出去吗?夫人,君儿进天牢了!” “什么——”齐夫人震惊地大喊,“君儿怎么会进天牢?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双眼瞬间泛红,“老爷!你赶紧想办法呀!我的君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呜呜……”痛苦的齐夫人完全忘记了在厅中等待的人。 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就在这,出了事男人通常比较冷静,女人的反应则是哭闹、发愁、焦躁、无措。齐夫人正是应全了这些,让一旁的齐老爷也对之无奈。 “两位放心,君儿不会有事。”列山玄辰不知何时出现,淡然地安慰。 哭声戛然而止,齐家两老刹那间一颤,这震南将军是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的?怎么无声无息地,冷不丁就出声了。 “将……将军,您是说……我们君儿她……她不会有事?”齐夫人忍住热泪,哽咽着问道。这个冷酷威严的将军,似乎胸有成竹地安慰他们,他是如何得知? 愁容满面的齐母,面如土色却胆战心惊的齐父,让列山玄辰软下态度,郑重地点头。语气柔和地说道,“我是君儿的——” 在这对憨厚朴实的老夫妇面前,列山玄辰竟不知道如何解释和齐思君的关系,“我是桐桐的父亲。”还是和女儿的关系好解释。 ……两人的震惊程度可以用惊恐万状来形容,直愣愣地瞪大眼睛呆立在原地。 他们的女儿和二皇子的关系极为密切,原来和这开国功臣震南将军更是……桐桐的父亲——原来是这个他们八竿子也想不到的将军! “桐桐在哪?”无视两人的反应,列山玄辰轻声问道。想必今晚不给他们一个详细的解释,这两人定是不用就寝了。 齐老爷木讷地往大门指去,孙女执意要在齐家街上练习脚踏车,这会离门口不远。“应该就在附近转悠,将军——” “叫我玄辰吧,按理我得称呼二位岳父岳母。”他平静而谦卑地语气让两人更是紧张,连忙摇头挥手地,“不敢,不敢!” 他们充其量也算是义父义母,女儿的善良热忱已经让他们愧疚了,对这个一等功臣震南将军更是不敢以岳父岳母自居。 五十三 解释 步出齐府的列山玄辰四处张望。 远处似乎有个小不点慢悠悠地向自己的方向移动,隐约地听见她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面部的线条瞬间软化,嘴角不禁上扬,柔和目光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小人儿。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 轻快地哼着齐思君教她的儿童歌曲,齐佳桐悠哉地骑着脚踏车,后轮两侧的小辅助轮支撑着增加稳定性,前面的小车篮中放着一个鲜艳的小挎包。 “大叔——你怎么站在我家门口?”经过狂欢城的对话,看到列山玄辰,她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恐惧和排斥,停下车来迎了上去。 列山玄辰蹲下了身子将她抱起,“我在这里等桐桐,回家吧。”他一手抓起颇重的小车,跨进府内。不只为何,抱上这个女儿,竟让他心中满满的,也对鸿毅有一丝愧疚。 他似乎从未抱过鸿毅,对这个五岁的女儿也是错过最为宝贵的养育时期。 厅堂中,列山玄辰正在讲述自己和齐思君的关系,他要趁此机会先认回女儿。 “事情是这样的,六年前……就因为一个误会,惹得君儿伤心,才会带上孩子躲着我。等事情平息过后,我会重新迎娶她!” 简单地将过去一句带过,他只说明齐思君曾经是他的侍妾,两人因误会而分开,离别了六年。然而,那个让她离开的错误,他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一知半解的齐家二老,紧盯着眼前这个抱着齐佳桐的将军,心中五味俱全,有惊有喜,有酸有忧。二皇子对君儿的照顾和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并且希望有朝一日能喜结连理,这回突然冒出了个将军,却是桐桐的生父! 他们无力帮君儿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做选择,因为他们明白,女儿的决定从来不会因外界因素影响,她是如此独立果断。 “敢问将军,您真的是……桐桐的亲……爹?”齐夫人还是忍不住提问,心中疑惑着,若真是这样,二皇子的胜算便不高。女儿对他刻意的保持距离难道就是在等这位将军吗? 列山玄辰将脸贴近怀中的女儿,“有什么疑问吗?”他用七分相像的两张脸庞代替了回答,向人说明他是女儿的亲生父亲的感觉是……如此令他骄傲! 齐家老爷用肘部推了推夫人,“将军莫怪——这齐府不如晋王府和将军府,因为府中从不留宿宾客,以至于……空余卧房,实在……不多……” 这并不是齐家老爷变相的赶客,齐家的格局是齐思君的设计。大门进去是前院,再是前厅,之后是后院和休息的卧房。卧房是现代化的三室一厅,左右各一套,中间是后堂,上下两层。 齐家门童和干粗活的下人住在左侧上下两套,齐家二老住右侧上层,齐思君和女儿住下层。 齐府的简朴是另有原因,虽然是家财万贯,却不能将府邸建大,也不能雇佣过多的下人。因为齐思君的三重身份,不适宜更多的人知晓。 “父亲,你住娘的卧房,我住隔壁。空余卧房的确不多,不过娘的卧房是为父亲准备的!”列山鸿毅淡然地说着自己的决定,从父亲手中将齐佳桐抱过,“娘不在,跟哥哥睡吧。” “好!鸿毅哥哥也会给我唱歌讲故事吗?”齐佳桐的问题让列山鸿毅冒汗,唱歌?讲故事?貌似他这么冷酷的小少爷不适合吧。 五十四 中毒 列山玄辰步入卧房时,心中的震撼感触湿润了他干涩的双眼。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鸿毅的意图。这个小小的卧房,家具、摆设位置都与子墨居中那间他们共同的卧房极为相似! 墙角的驱蚊草,竹木大床,房内的小浴室,让他回忆起拥她入眠的无数个夜晚。两个卧房最大的区别便是少了他的那张卧榻。 这个陌生却熟悉的卧房,是否说明她不曾忘记过他? 龙州天牢 女子百无聊赖地在榻上练着瑜伽,又猛地从榻上蹦起。 熬得快疯掉,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黑夜,仿佛过了一辈子,却清楚地意识到,她不过在牢中待了一个夜晚! 平时忙着奔走于齐家各产业的她,一时间闲了下来,困在了这个有限的空间,她不疯都难!从刚进牢的平静、新奇和讶异到现在的焦躁、空虚和慌乱。 齐思君知道自己的忍耐极限已经到顶了! “臭老头!快放我出来!否则本小姐告你非法拘禁!”女子抓住粗壮的铁栏杆大声叫嚣着,希望引来牢头,最好能帮她把皇帝叫来。 “皇帝!你这个糊涂的臭老头!惹急了本小姐就对你不客气!快放我出来!死老头……王八蛋……没人性的糟老头……” 女子无力地跌坐在木椅上,拎起整个茶壶咕噜咕噜灌下喉咙。奶奶的!她都骂渴了,还是没人出来理她!怎么办? 今日是月初了,除了狂欢城和报社会继续营业,恐怕齐家所有的店铺和工厂都已经暂停了。没有她的指令,就算是从前接到单子也不会生产。 这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暗自掌控龙州市场,垄断了全城经济。她已经没有什么能耐可以自保了,唯一可以威胁这个国家的就是百姓。 只要断了各种产品和粮食的提供,相信龙州很快就会闹腾起来。 “来人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气势了,她真是无聊得快崩溃了!哪怕来个什么人和她抬抬杠也不错! 对了,那个公主怎么不找她麻烦了?齐思君居然怀念起和那个小公主吵架的情景,若是现在再出现,她保证绝对故意输掉!为了让她每天来陪陪自己。 天哪——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突然,外头有了动静,她听到了脚步声。算算时间,大概是给她送饭的!心头涌上一计,她有办法‘惊扰’那个皇帝老头了! “请姑娘用午膳吧。”牢头让一个奴才将食物送进牢中,又及时将门锁上。 请?对一个被关在天牢的犯人用‘请’字?看来是自己昨天的‘教育’成果。女子凌然一笑,急急地拔了两口饭菜,顿时大喊一声,“哎呦!啊——” 夸张地惨叫之后轻轻地垂下了头,趴在了桌上。 哼!不理我?我看你怎么不理我!本姑娘吃了饭中毒昏迷,这个消息总会被报告给皇帝吧! “不好!出事了!”似乎是那个牢头的声音。 闭着双眼的女子,嘴角微微扯动,上钩了!可是,她怎么觉得意识越来越迷糊了?脑袋似乎越来越晕了,她该不会真的中毒了吧? 狗日的皇帝跟她来这招!之前的东西她都用银针试探过,并没有下过毒呀!她这是怎么了?妈呀!这回不会演死人就真的死人了吧! 五十五 昏迷 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急躁地在寝宫中踱步。 龙榻上的女子昏迷不醒,一个年迈的太医正在给她把脉,一旁更是聚集了五六个太医,全神贯注地凝视着。 未出声却先叹气,为首的老太医离开女子的手腕,起身和身边的同僚们对望。皇上正等待着诊脉结果,他们只好以眼神交流,相互告知彼此的结论。 “你们谁能告诉朕,她这是怎么了!”几乎是咆哮的音量,皇帝已经克制不住内心的怒气。这群太医院的废物,整整用了半个时辰诊脉,谁都没一个结论! 因皇帝的怒吼,一群人反射性地跪在了地上,“臣惶恐……” “朕要听的是结论!不是废话!”皇帝出声制止了这群老东西的惯例,一旦碰上不能断定或是无法挽救的病例,他们总是惶恐、求死! 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太医的轮番把脉和不言一语让他心底发慌。将齐斌收押,只不过是因情势所逼才做的临时决定。 他的江山怎么能失去一个如此睿智聪慧的‘人才’!经济是一个国家的基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这个女子的!何况,他很欣赏‘他’! “今日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诊断结论,你们都搬去天牢吧!”这群食古不化的老东西,不给他们压力是不会好好说实话的! 一个四十左右的太医上前一步,“皇上,依臣拙见,齐——公子,”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着,这齐公子明明是个女子!“齐小姐她……中毒了。” 剩余地几人遥相而视,中毒谁不知道!只是……中了什么毒就不清楚了。 “中毒?连朕都看得出是中毒,要你这个太医有何用!来人——拉下去!关进天牢,齐家小姐一日不醒,李太医一日不可出天牢!” 皇帝因李太医的话急煞,中毒?她怎会中毒?谁给她下毒?“将今日所有接触过饭菜的人全都带到刑部审问!” 皇帝心中已经六神无主,望着一群趴在地上,头部贴着地面的太医,他冷冷地说道,“若是你们说不出个名堂来,天牢也不必去了,直接推出午门!” “皇上,臣斗胆猜测,齐家小姐是中了疆族之毒,至于是何种毒,臣不敢妄加猜测……” “臣也是如此定论……” “臣也有同感……” 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表明过了,只不过,还是一些废话。 皇帝走至龙榻前,望着平静祥和的齐思君,额上泛起丝丝忧愁。“太医,若是查不出她所中之毒,情况会如何?”他明白,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强逼也是无用。 “这……”太医们惊恐地相互对视着。 “罢了,罢了,你们下去吧。”他叹息着挥手,想必他们对此毒真的毫无头绪。这齐家小姐一昏迷,他的龙州城定要翻天覆地了。 目前,齐家街大部分店铺已关门停止营业,各州县的粮铺和银号也不知为何突然休止,更是有许多食材和蔬菜供应家断了输送。 殊不知,这些外姓产业也是归在齐家底下,每月一号便会由消息庄发送齐家的命令。 五十六 永眠 皇帝密令,将列山玄辰急召进宫,将中毒昏迷的齐思君交付于他。 犹如婴儿般沉睡的女子映入眼底,昨日还生龙活虎的她今日就奄奄一息地昏迷。 “玄辰不明白皇上的用意!”男子的语气有些愤恨,如鹰的眼神射向愧疚的皇帝。正是因为信任皇上,他才允许这个男人将他的女人暂时关押在天牢! “朕已经在调查下毒者……” “皇上让臣失望了!”列山玄辰上前抱起昏睡的女子,“恕臣近期不能再上早朝,臣告退!”他的狂妄霸性再一次显露,动了他的女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皇帝望着愤然离开的列山玄辰,颓废地叹气,眉头深锁。 这个敏感的时期触怒了列山玄辰的确让他心慌,这个运筹帷幄的男子,只要有野心,他的江山必定只能拱手相送。 出生入死地征战多年,几乎掌握了所有的兵权和人心,列山家族中最具资格继承皇位的就是他!只是,虽为一国之君,他也同时为人父母,一念私心让他偏向了自己的儿子。 齐家小姐竟就是列山玄辰为之拒婚的人!回想起庆功宴上两人几乎相同的说辞,他明白了这个女子的重要性! 夜辰,该责怪他这个父皇了吧。只是,为了安抚列山玄辰,他只能将这个危在旦夕的女子交付于他,毕竟,他的兵力可以覆手为雨! 这个齐家女子若真的被救活,列山玄辰只怕是如虎添翼…… 既然不能收为己用,他不得不悲痛割舍!为了帮儿子保住江山,他要自私残忍一回……下毒之人他可以查出,想必列山玄辰很快便会知道。 “来人!宣二皇子进殿——” 将齐思君带回晋王府时,列山玄辰吩咐下人将父母请来。 “子墨,这个闻名龙州的齐家怎么会和你搭上关系?今日大街上免费发放的龙州小报清清楚楚地登着齐家公子因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被关押在天牢,怎么会被你带了回来?” 晋王跟上了匆匆进房的儿子,惊讶地问道。 “父亲,她可能是中了疆族的‘永眠’,脉象平稳却昏迷不醒,明日我要带她出趟远门。齐府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我把他们托给父亲了!” 列山玄辰的严肃让晋王深思,“现下已接近立太子的时期,你是打算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吗?子墨,为父并不看中权势地位,只是男子应当以——” “父亲!她不是普通女子,她带给龙州的发展是谁人都不可及的!况且,她是我的妻子!她的女儿就是父亲你的孙女!” 列山玄辰阻止了父亲的劝告,不管牺牲了多少代价,他都不会再失去她! “什么?孙女?子墨!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为父不知道的!”晋王简直不敢想象,十几年前平白无故多了个孙子,如今,又是意外得知有个孙女! 男子将雪灵丸塞入齐思君的口中,不禁感慨。是不是遇上了他,就会给她带来灾难?对真心的鞭打,潇湘居的鸿门宴,丧魂林的危难,蓄谋的诬陷杀人案,和狂欢城中的‘春心毒’,打入天牢以及今日的昏迷不醒! 他欠她的,太多了。 五十七 危险尾随 林中五匹快马拉着一辆马车飞驰。 列山玄辰给怀中的女子喂下雪灵丸,紧紧地盯着她安睡的容颜。一直习惯她嚣张跋扈的一面,现在望着静若止水的女子,他不免得担忧和恐惧,深怕她从此一睡不醒。 ‘永眠’并不是一种马上让人致命的毒药,而是永远无法清醒,昏睡至死! 疆族始于东魏,早年前攻下这个小国时曾闻言,疆族内部为争夺独门秘籍‘制毒术’而自相残杀,整个家族频临灭亡。 若不是接触过疆族的嫡亲子弟,他此刻必定绝望了。世人对疆族的毒尤为恐惧,因为无法配出解药,只能等待毒发,侵蚀全身内脏而亡。 所幸他对‘永眠’略有所闻,只要在一定的期限内以‘万恶草’解毒,便可清醒。只是,这个具体期限他不清楚,‘万恶草’……他未必碰得上。 此番前往东晋寻求疆族后裔,除了让一个护卫做了车夫,列山玄辰并未带上一兵一卒,若是无法将她唤醒,他便不再回龙州。 “爷!有动静——”前方车夫似乎发现了什么,警惕地通报车中的男人。 “继续前进!” 男子拔剑护在身旁,搂紧怀中的女子,双眼盯住马车的两扇窗户。 这是齐家的马车,临行前齐家老爷一句话提醒了他,‘君儿出门都爱坐这辆马车。’这是她设计的马车,宽敞,牢固,除了窗户是被攻击的弱点,其余车身材料都是厚重的金属。 列山玄辰清楚地明白下毒之人的目的,不是要她的命,而是借她除掉自己!这一路是危险埋伏和困难重重,他却不得不走这一趟! 嗖地一声,一只利箭穿透窗户向他射来,挥剑一挡,“风,保护好你自己!”只要马车迅速前进,他没有丝毫的危险,这坚硬的车身让他宽心许多。 “是,爷放心!”风是战场上的贴身小将,列山玄辰在出发前将征战南泉所得的金丝甲送给了他,这一路,是将命悬挂了起来,谁都不能预料结果。 快马飞速奔跑在林中。几声震耳的骏马嘶叫,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事?”列山玄辰在车中问道,声音中掺着一丝不安。 “前方有毒气帐,爷,冲过去马儿撑不住。”风冷静地汇报着情况,脑子不断搜寻冲过毒帐的方法。 列山玄辰掀起帘子查看,果然,前方林中出现类似迷雾现象。风的冷静和精确判断让他舒了一口气,一般赶路之人很轻易会将它当成普通大雾而冲进去。 前方路上已躺着不少飞禽的尸体,风大概就是注意到了这点。“风,下去喂马儿!”将怀中的雪灵丸取出,“你自己也服上一颗!” “爷!这可是雪灵丸!怎么让马儿服用?”这珍贵的雪灵丸是何等地稀少? 男子浓眉微皱,这雪灵丸的确很难调制,师傅若是知道他将之喂马也定当怪罪!只是,危机时刻,唯有以她为重!“风,君儿的毒拖不得!” “是!”风将瓶中的白色颗粒倒出,迅速吞下一颗,另外给五匹马各自喂下再转身回到车上。 身后传来列山玄辰的嘱咐,“尽量少换气!出发!” 五十八 浴血而战 白色的迷雾逐渐散去,一路上都是飞禽走兽的尸体。 马车继续飞驰冲向东魏,车中的列山玄辰闭着气,将瘫软无力的女子抱在胸口。若是有回去的一天,他会让那个人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爷,气帐已过!”风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列山玄辰迅速地换了气,“找个水源让马儿喝水!”雪灵丸并不是可以抵挡毒气,只是可以吸附体内之毒,滞留在肠道中。 若是及时大量饮水,可以促使少量毒素排出,而马,必死无疑!因为动物不懂闭气,加速运动呼吸则也更急促,雪灵丸只是帮助拖延了毒发的时间。 希望能撑到东魏的幽灵山! 待马儿吃水排泄过后,他们准备继续上路。 列山玄辰再次掀起帘帐,“风,你到后面来!无论如何不要出来,我把她拖给你了!”顷刻间,他的身子飞出马车,落在马车之前。 风正疑惑着,远方细密地黑影闪入他的眼帘,“爷放心!”他迅速钻入马车,却将身上的金丝甲脱了下来,“夫人,对不住了!” 他尴尬地动手将金丝甲穿在了昏迷的女子身上,再将她抱起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她是爷最看重的人,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马车外的列山玄辰,长剑立在身前,等待那群黑衣人靠近! 很好!这一路果然没让他失望!突袭、埋伏、路障,想必那个人花了不少心思部署,这些,有朝一日,他会如数奉还! 枪林箭雨射向了他和马车,列山玄辰轻快地旋转而起,抽出腰上的皮鞭,灵活地挥舞着。 刚落下,几十个黑衣一起蜂拥而上。 抬脚将长剑踢起,身子一跃在空中握住了剑把直冲而下。瞬间,刀光剑影,热血飞洒!他灵活的身影穿梭在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之中。 列山玄辰出剑致狠,招招直入要害!在战场上以一敌千的他,可以游刃有余地游走在百万沙场,然而现在对付的是武功高强的几十个杀手! 对方的统一目的,是要他的命! 一个飞跃而气,银色的长剑滑过一排男子的脖颈,黑衣人相继倒下。列山玄辰转身迎上十余柄锋利地大刀,挥动长剑与之对抗。 不料,肩头突然刺痛,一把大刀压下!抬起脚猛地踢在后面来人的胸口,鲜血顿时喷洒而来。已将她托付给风,没有后顾之忧的他奋力杀敌。 丝毫没有顾忌身上的伤口,他将鞭子甩向一旁的男子,牢牢锁住了对方的脖子。大手用力一挥,将男子整个拉起撞向举刀的黑衣人,霎时,倒了一地。 “不想死的,立刻滚!”一声怒吼,震住了受伤的黑衣人。 未加犹豫,稀稀落落地几个重伤男子相互扶持着退离了马车。他们清楚地意识到,‘常胜将军’的实力,再战下去,只有一死! 望着消散的黑衣人,男子顿时口吐鲜血,单手抚上腰部的伤口,肩上也阵阵刺痛。摇晃着身子,列山玄辰来到马车前,“风,你怎么样?” “爷,赶路吧!风在车中保护夫人!”风铿锵有力地回答,让列山玄辰安下了心。 “驾——” 马车又飞驰而去,带着三个受伤的人消失在林中。 五十九 幽灵山 停在幽灵山的山脚,列山玄辰走下马车。 望着蜿蜒而上的狭窄山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马车根本没办法上去! “风,出来吧,只能步行了!”他走向马车,掀起帘子。 一个背部插满箭的男子正趴在女子身上!“风——”列山玄辰上前翻过男子身体,伸手探查呼吸。风,已经断气! 两侧的窗户基本损坏,车内有无数的利箭!他还是疏忽了!悲痛万分地将风身上的箭拔除,取中马车中的锦被帮他披上。 他竟然将金丝甲穿在了君儿身上!又以身挡箭护卫她! 这个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他的女人牺牲了性命,他却没有时间把他安葬!心中的愧疚和痛苦模糊了列山玄辰的眼睛! “风!若可以活着回去,本将军定会帮你报仇!” 列山玄辰抱起仍然昏睡的女子,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摸上女子冰凉的手腕,气息非常微弱,他必须抓紧时间了! 男子抱着昏迷的齐思君吃力地行走在幽灵山的小道上。这幽灵山是疆族的生存基地,虽然经过家族斗争,但他知道,只要有幸存者,便不会离开此地。 那是他们疆族人要立的第一个誓言! 忽然,警觉地列山玄辰站住了脚步,情况不对!没有想到那个人对疆族也不放过!地上的有鲜血形成的拖痕,这里刚刚被洗劫过! 将女子背在背上,用脱下的衣裳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上。列山玄辰扒开草丛查看,果然!一个个被掩藏的尸体正是疆族人! 诡异的肤色是他们的象征!他顿时明白了,那个人居然快到这个程度,定是早有预谋!只是,疆族人若灭绝了,她也无药可救了! 剑气逼身,他灵敏地转过身子,一柄长剑插入身后的树木中。 又是一群黑衣人!很好!这些人真的惹怒他了!竟然不给他的女人留后路,那么,他也不必对他们仁慈! 埋伏在高处的黑衣人飞身而下,霎时将列山玄辰围住。 男子犀利透着血丝的双眼环视了一圈,很好!既然不让他的女人活,就拿这些人的鲜血祭奠!仿若从地狱归来的使者,他嗜血残暴的意念笼罩在周围。 在场的黑衣人似乎感染了死亡气息,防备地注视着中央的男子不敢有丝毫的移动。他们根本忘记了自己才是攻击的一方! 列山玄辰将长剑缓缓举起,手掌逐渐加力,以闪电的速度攻向敌方。 顿时,血花围绕着剑锋而绽放,迅猛不及的剑法和誓死的心让列山玄辰轻而易举地除掉了大半的黑衣人。 “攻他背上的女子!”其中一个男子喊道。 紧接着,是针对列山玄辰背部的密集攻击。似乎是找到了他的弱点,黑衣人的攻击逐渐加大了力度,招招是致命地冲向齐思君。 由于太过紧张背上的女子,他终于一个疏忽让对方有机可乘,一刀滑断了他绑在胸前的衣裳,背上的女子也随之被抛向草丛。 “君儿!”一声急呼,男子奋力杀向靠近草丛的黑衣人。 六十 受伤 迷糊中,闻到了一股恶臭,女子睁开沉重的眼皮,一丛雪白却毛茸茸的植物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草? 居然如此腥臭又仿佛带着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也好像……大便发酵的气味!她转头猛吐,实在受不了那股臭味,反胃得很! 列山玄辰!他正在和一群黑衣人厮杀!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吃了点牢饭故意装作中毒吗?怎么会无缘无故睡着了? “列山小心——”眼看着一把利剑就要插进他的背部,齐思君惊叫出声。他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君儿!”她的出声让列山玄辰惊喜,却也让黑衣人找到了活路!一群人改变战略,挣脱和他的纠缠,杀向了坐在草丛中的女子。 察觉到情势,列山玄辰飞身而起,护在了女子身前,“跟紧我!” 他坚定的态度和倾力保护,甚至不顾自己生死地挡在她身前,软化了她心中的怨恨。这一幕让她回忆起丧魂林的情景,自己也是这样对他! 突然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心意,齐思君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荒山野岭,虽然被杀手围困生死未卜,却明白了他的心。 由于半路上的暗杀已经让他伤痕累累,加上一路奔波体力消耗过大,列山玄辰已渐渐地从攻击退到防守的位置。 齐思君从地上的尸体手中捡起一把剑,挥舞着乱砍一通。 她怎么这么没用?在古代混了这么多年,功夫却一点都没学到!现在非但帮不上忙,还拖累他!该怎么办? 猛地发现一个男子倒在了在地,正欲起身攻击。她举着剑闭着眼睛冲了上去,一剑刺进了那人的胸膛,睁眼望着鲜血顺着剑口急涌而出,她吓傻了。 愣愣地松开了手中的剑,“杀……人了,我……杀人了……”杀人是要犯法的!她脑中蹦出的念头竟然是这个。 “对不起,是你逼我的。”她突然又上前拔出了剑,等待机会出手。不是她心狠!如果不杀他,死的就是自己!为了给列山玄辰减轻压力,她必须——杀! 就这样,她紧紧地跟在他背后,一有人倒在身旁她便上前补上一剑。心中叨念着阿弥陀佛,减轻自己的愧疚。 “小心!”一个黑衣人从侧面攻向列山玄辰,而他正应对着前方的四个男子。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冲了上去,挡在了他身前。 银剑刺穿了她的肩膀,钻心的疼痛瞬间弥漫了全身器官,“列山……小心……”她竟然就这样痛晕了过去。 奶奶的!她在自己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承受过多少疼痛,除了打乙肝疫苗时,手臂的三角肌疼了一天。 但是来到这个破地方却接二连三地受伤,光是那具被鞭刑的残破身躯已让她疼得生不如死,现在却被一剑穿身,活生生地疼晕了!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她还不能确定他能不能化解危险,就这样昏迷,她不服! 六十一 心心相惜 幽灵山中,列山玄辰怀中的女子深锁眉头,昏迷中仍被肩头的疼痛困扰。 “君儿,或许我真的该远离你。”男子对着她喃喃自语,“我似乎只能带给你灾难和伤害……”他检查过草丛,发现了‘万恶草’,正是因为这些草的恶臭破解了她的‘永眠’。 此时,他却痛恨这些草,因为让她苏醒,让她替自己挡了一剑。 列山玄辰低头吻上女子的眉心,“对不起……如果远离我可以让你过得更好,从今后,我不会再靠近你——”他痛苦哽咽地说道。 “王八蛋……”微弱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男人一惊,迅速扶起怀中的女子,“君儿?君儿,你醒了吗?”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已经喂她吃下雪灵丸,她却仍未转醒,现下突然听到她出声,心中难掩激动和欣喜。 抓住脸上的大手一口咬下!“嘶——君儿,醒了就好!”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将女子抱在胸口。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咬人,只要她醒了就好。 “王八蛋!我为你挨了一剑你却想着要离开我?如果你真的打算要离开就不该纠缠我!凭什么让我因你而坐牢?凭什么让我为你中毒?凭什么让我为你受伤?你这该死的——” 她肚子的气还没出完呢!他居然拿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唔——” “君儿,别激动!你肩上的伤……”他轻柔地出声提醒,而后,移开了她嘴上的手。“傻瓜,在我身边只能带给你伤害,我才萌生离开你的念头——” “你是不是男人啊!”她知道,他不是迷信,而是……现在的局势,对付他的敌人自然是不会让她好好活着,只可惜,她能逃到哪儿去? 列山玄辰望着大怒的女子出神,他的敌方清楚地掌握他的弱点,她不管在不在他身边都不会安全!“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将女子抱起向山下走去,他们必须赶回龙州了。 “列山,你放我下来,我的脚没有伤。”齐思君依在他的怀中突然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了。如此崎岖的山路,他抱着她应该很吃力吧。 男子微微一笑,继续前进,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打算。 “列山,你的手臂在流血,你放我下来吧。”看见他上臂的伤口还有血丝不断涌出,她心疼地再次出声。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没骨气地疼惜他。 只顾到他的伤口却忘记了自己肩上的伤,挣扎着想跳出他的束缚,却扯痛了肩膀,“哎呀……好痛……” 哎!这个伤口在现代可是算得上重伤了!在这里却只是拿了块破布包扎,一点都不科学不卫生!伤口肯定发炎! “乖乖地别动,找到马车的话就可以给你上琼花玉露膏,好不容易醒过来,我不可不想再看到你昏睡!这段时间你睡太多了。” 列山玄辰温柔地诱哄着怀中的女子,满足的笑意从他的脸上漾开。她像以前一样称他‘列山’,不顾安危地替他挡剑,他的女人‘回来’了! 女子乖乖地依偎在他胸口,安静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两个人贴得很近,两颗心也毫无距离,心心相惜,深深依恋。 六十二 解说 幽灵山的黑衣人已全部被杀,没留活口。山脚的马车还停在原地,车中的风依旧安静地躺着。 “列山,他是谁?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马车出现在荒郊野外已经让她惊愕了,况且里面还有一个死人!齐思君并不是害怕尸体,丧魂林中半截的身子和断手残足多得遍地都是,车中这个尸体,称得上‘完美’了。 “君儿,向他鞠个躬,他是为你而死。” 女子更是因列山玄辰地话而惊,木讷地向车中之人深深地弯腰,抬头疑惑地望着一旁的列山玄辰。 收到她的眼神,他幽幽地说道,“你在牢中被人下了毒,太医诊治无效后皇帝将我召进了宫,将你交给了我。幸而我对疆族之毒略有耳闻,猜测你是中了‘永眠’之毒,才马不停蹄地带你来东魏的幽灵山寻找疆族后裔给你解毒。” 顺着他指的方向,她看向身后的大山。“路上有埋伏对不对?这个关键时期有人逼你走这一趟,为的就是在路上刺杀你?” 列山玄辰赞许地笑笑,他的女人,很聪明!“他既然可以下毒让你昏迷,也能让你身中剧毒而死!他却没有这么做,目的就是引我来这个一路埋伏的地方。” “你是白痴啊!知道有埋伏还敢来送死!你不要命了吗?”她突然很火大地生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用在他身上却令她气恼! 列山玄辰深情地凝视着她气嘟嘟的脸,“如果你活不了,我也不独活。”简简单单地一句话,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心上。 妈的!他比六年前老了,眼角都有细纹了,已经三十出头了,却比以前更有魅力了!深邃的眼睛似乎有什么摄魂大法,把她完全吸进去了。 在牢中的决定现在又兑现不了了!这样子的他,她怎么说服自己不爱他?怎么劝说自己远离他?她明明就爱惨了他! 她已经听明白,她所中之毒只能是这个东魏的疆族才能解,能撑到这里已经是万幸了。“谁解了我的毒?我应该好好谢谢他。” “哈哈……”列山玄辰突然大笑,“我的君儿是我见犹怜,天降其福,不用谢谁。”他动手撕开了她肩头的衣裳,从车中取出琼花玉露膏帮她涂上,“若你真要谢,只能谢刚才的杀手。至于是哪一个嘛,我也不清楚了。” 这是什么意思?谢杀手?他的脑子烧糊涂了吧? “你把话说清楚了!别在我面前卖关子吊胃口的,本小姐没心情和你玩这套!”她的嚣张又回来了。 不知道为何,列山玄辰就爱听她的这种语气。“如果我没有料错,他们杀了所有的疆族人。” 噶——这不是断了她的后路吗?她还要谢他们?沉默着继续等待他的解释,齐思君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男人。 “你的毒只有疆族的‘万恶草’能解,我从未见过。所以,当我猜测疆族被灭时也绝望了,只是后来你被一个杀手从我身上打落,掉在了草丛中,碰巧让你摔在了‘万恶草’之上。这不是老天眷顾吗?”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醒来时看到的那些白色植物,让她恶心得吐的就是‘万恶草’! 看来,她吐得很有价值,至少,捡回了一条命! 六十三 起誓 上好药的两人,在山脚挖坑将风的尸体埋了,就准备赶回龙州。 只是,五匹骏马无一幸免,他们只好舍弃马车徒步前进,期待在半路找到可以代步的交通工具。 “马!列山——马!我看到马了!”女子兴奋地拉着身边的男子,指向远处一匹吊在树干的黑色壮马。 “这附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这马是谁吊在这的?”两人赶到马旁,寻找着主人。打算掏钱将马买下代步,身负重伤的两人走不了多远便觉得体力不支。 女子已经动手解着缰绳,“管他呢,这马我非骑不可!我得赶着回去见桐桐,这么多天不见,她会着急了!”只是急于上马的她,即使身高有所见长,却还是……上不去! 列山玄辰又是一阵失笑,她的非……不可,熟悉地让他感动,幸亏他没有失去她!上前拥住女子,飞身上马。“君儿,谢谢你活下来!”埋首在她的颈部,他的气息吹吐在细腻的皮肤之上,泛起了细小的疙瘩。 齐思君默默承受着颈部的丝丝痒意,“列山,你知道你最令我受伤的是什么吗?”自从六年前出了齐府,她就没有妄想过有重逢的一天。 “对不起。”他并没有抬头,嘴唇贴着她的皮肤轻轻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愧疚。 这个孤傲霸道的男子,在她面前没有六年前的气焰了。“是不信任,以后……别再怀疑我,那会让我生不如死。”她平静地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她知道,她已经原谅他了,并且,不准备离开他了。她又输给了自己的感情。 “君儿,是我不好,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愿意牺牲一切挽回那个错误!如果此生再负你,就让——” “等等!”她及时出口阻止他的发誓,古代人发誓太过血腥,她不喜欢!“要发誓就跟着我说,你得说被小便憋死,吃东西噎死,被笑话笑死!那些天打雷劈什么的过时了。” 反正只是发誓而已,她都相信他了还会在乎一个誓言吗?只不过逗他而已。 男人突然因她的话愣住,她的古怪思想还是一如往昔,“好,我起誓!如果此生再负你,就让我吃东西噎死,被笑话笑死,喝水呛死!” 不对呀!这个男人还是私自改了她的话!“不行!你说错了!” 列山玄辰拉紧缰绳,奋力夹上马肚,黑马立即狂奔起来,“如果我会负你,让我一生没有女子相伴,”他凑近她耳旁,暧昧地说道,“活活被憋死,如何?” 接着是男子爽朗的笑声,夹杂着女子的羞怒骂声。 列山玄辰的心中却疑惑地猜测,是谁给他们安排了这匹马。在这毫无人烟的荒外,怎么可能会有人将马儿单独留在林中? 一定是有人暗中帮助他们!不管那人是谁,他列山玄辰记下了这个恩情! 果然,看着远去的人马,林中闪现了一个男子,落寞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他能做的,只是这样了,一切旦夕祸福,天注定! 六十四 皇室危机(一)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大臣们低着头站立在两侧,各自沉默地承受‘圣怒’。 “朕要你们何用!只会汇报情况不会解决危难,你们真是愧对了发放的饷银!” 龙椅上的皇帝正在上早朝,这两日来已经上奏了无数个关于百姓大闹宫门一事,没有谁提出解决的方案。 大臣们低头不敢吭上一声,这事哪有这么好解决? 这些闹事的百姓都是为齐家小姐而来,齐家的各个工厂、果园所有工人都出现在了宫门口,齐家街的乡亲和州县各地赶来的几万乡民也一同掺和了进去。 水可载舟亦能覆舟,皇帝对他们不敢用暴力,劝说更是无用。而各地断粮断银地更是掀起了民愤,将过错全都推到了皇帝头上。 “那些刁民为何这样维护一个欺君罪臣?”皇帝无奈地脱口而出。 他曾预算过,龙州城会因少了这个女子有所损失,只不过不曾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影响。不只齐家产业暂停营业,各州县的姜家、繆家、祝家等等十余个经济大家族都同时停了营业。 “皇上,那是因为齐家对百姓有恩,光是厂里的工人都是齐家小姐救助的穷苦百姓,待遇优厚,分红高,他们对齐家很是忠心。农场果园的更不用说,都是被地主欺压的农民,齐家小姐买地赠送,更是收购他们的劳动成果,在他们心里,对齐家简直神话了!” 一个中年官员出来说道,另一个也就跟了上来, “皇上有所不知,授人鱼不如授人渔,齐家小姐正是秉持了这个道理,百姓对齐家都是怀着感恩的心、拜谢的态。如今齐小姐进天牢一事让他们愤愤不平,才会闹到宫门口。” 一个说话,两个搭话,说着说着,谁都敢开口了。 “经过臣的连夜调查,各州县的外姓企业也是齐家挂于他门之下,实属齐家。” “龙州报社愣是将齐家小姐含冤入狱之事到处宣扬,听说是齐家小姐研究了个什么活字印刷术,一日可印制上万张小报,派送至各地,联合各地的力量为齐家小姐申冤。” 这会儿,沉默的官员们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汇报了各种关于齐家小姐的作风和为人,越说越来劲,闹哄哄地再次惹怒了皇帝。 “够了!都给朕住嘴!”龙颜大怒,宫殿之上又鸦雀无声了。 “小小的一个女子,却在朕的天下兴风作浪,笼络人心!朕都敢将她收押天牢了,还怕她齐家不成!” 那女子曾扬言说他的国库不及齐家银库的百分之一,说他掏空国库都不能安抚百姓!看来她一早便有预谋,早就准备了他的百姓做她的棋子! “父皇!让儿臣派人将齐家给抄了!百姓维护那个女子不就是得了她的好处吗?齐家的万贯家财正好可以用在这群暴乱的百姓之上,还怕解决不了吗?” 大皇子得意洋洋地上前请奏,心中闪过一丝诡异。齐家家产,那都是属于他的!有再多的银两她都无法享用了! 六十五 皇室危机(二) 大皇子的一句‘抄家’立刻惊呆了殿上官员大臣们。 “皇上三思啊!触怒了民众会引起公愤,会改变百姓们对皇室的信任和奉守。” “皇上万万不可动齐家啊,那齐家小姐已是百姓心中的菩萨和百姓的神,实在不宜对其进行抄家!”一个年迈的大臣激动地说道。 大皇子颤抖着身子,咬牙喊道,“你们之中有谁是没有受过齐家好处的?个个都帮着齐家,你们眼中还有皇上吗?还有龙州的列山王朝吗?” 这群没用的废物!一直影响着他父皇的决定,齐家小姐已不可能再出现了,她的家产当然要没收充公!而这个江山若是他的,国库也便是他的! 殿堂之上再次安静下来,可想而知,他们都曾收过齐家的恩惠,也想帮齐家小姐求情。毕竟齐家小姐女扮男装只是为了方便照应生意,并没有伤天害理。 “众卿家,果真没有办法安抚百姓了吗?”皇帝没有理会大皇子的请奏,而是颓废地问向殿上的大臣,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众人皆是摇头。 “这齐家小姐原是震南将军之妻,朕已让将军带回,她此时并不在宫中。”无计可施的皇帝只好坦言,“你们去宫门口将此时告知百姓,让他们散去吧。” 虽然不能肯定他们二人是否在世,只要将百姓的注意从皇室转开,他便不用头疼。没想到这女子能颠覆他的江山,若她是个男子,定有足够的把握抢夺他的天下! “这……”大臣们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皇帝微微叹息,“君无戏言!齐思君的确被震南将军带走,此时身在何处,朕并不清楚。若是你们不能让百姓散去,就不必为官了!” 大皇子盛怒未退,“父皇!让儿子去宫门口来个杀一儆百,看谁还敢堵在宫门!”不就是一群普通老百姓嘛,又不是三头六臂! “你给朕闭嘴!”他这个一国之君,必须爱民如子,不能对百姓用硬性命令更不能动用武力。大皇子的心胸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明君的!“二皇子今日没上早朝吗?” 少了列山玄辰,他能指望的也就是二儿子了!其余皇子年幼的年幼,朴实的朴实,优柔寡断的、善良愚昧的,他的江山托不了别人,除了夜辰。 “二皇子进殿——”宫外的一路传声,列山夜辰出现在宫殿之上。 上前一跪,“父皇请宽心,百姓们已经各自散去。”众人一听,舒了一口气。 而皇帝更是赞许,“夜辰,你是如何劝退百姓的?这几日被他们闹得,朕真是头疼欲裂呀!”要是早知这齐家小姐有这等威力,他就不会将她关押,也就不会让她中毒。 “回禀父皇,齐家小姐已随震南将军回城,儿臣只是告知百姓这个消息而已。”他话中有话,眼神复杂地望向龙椅之上的皇帝。 然而最被这个震撼的人,是一旁的大皇子!他的错愕万分被列山玄辰收在眼底。 “退朝!夜辰随朕到书房!”皇帝一声令下,回以同样复杂的眼神,率先离开殿堂。 六十六 晋王府 列山玄辰带着齐思君直接回了晋王府。 “王爷!王爷!将军回来了——”家仆慌张地奔跑在府中,一路报着惊喜,跌跌撞撞地撞倒了半路托着果盘的丫鬟。 “哎呀——你怎么不长眼睛?这是王妃亲自给小小姐切的水果,这下可好了!”丫鬟一脸的担忧加羞怒,盯着摔在地上的托盘。 家仆却是直接饶过了丫鬟和满地的残局,快速向前堂奔去,“王爷——齐老爷——将军和齐小姐回来啦——” 他这称得上雄厚的男高音,终于让堂中的人听清楚了内容。 晋王和王妃蹭得一声站了起来,以至于坐在王妃腿上的小佳桐,毫无悬念地刷地滑落在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啊——” 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前一刻还抱着她的奶奶会突然站了起来,仿佛忘记了她的存在。这几日,认了新的爷爷奶奶,旧的就成了外公外婆,她却不知道大人们是高兴还是伤心。 这个奶奶就经常抱着她左看右看,笑着笑着就会哭了起来。 “哎呀,桐桐——摔疼了吗?都是奶奶不好!快给奶奶看看,有没有摔到哪?”晋王妃因小佳桐的叫声才从震惊中回神,赶紧将地上坐着的孩子抱起。 哎!只是摔疼了屁股而已。“奶奶我没事。” “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要是摔着了孩子看你怎么和她娘交代!”晋王从王妃手中抱过小佳桐,心疼地摸摸孙女的屁股,走出厅堂。 此时,列山鸿毅从后面蹿出,直接从晋王手中将小佳桐抱了过去,“哥哥带你去找娘亲!”一溜烟便不见了,他施展了不弱的轻功。 晋王妃木讷地看着孙子的异常反应,心想着,这孩子不爱与人亲近,这几日对这个妹妹却是宠爱的很。 通报的家仆此刻赶到王爷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了。 晋王严肃地瞟过弯着腰喘气的下人,“他们到哪了?”这个消息太震撼了!他唯一的儿子冒着生死非要走一趟,为了昏迷不醒的女子,甘愿踏上这条凶险之路。 临行时的嘱咐,要他代为照顾齐家二老,和孙女列山佳桐!像是诀别的预留遗言,晋王自知无法改变儿子的决定,只能是忍痛让行。 日日牵挂夜夜不眠,为的是不错过儿子回来的消息。他特意派人在城门口驻守,迎接回城的儿子,实则,忧虑万分地寝食难安。 “到……到……府中……了。”家仆还未顺过气。王爷吩咐,一有将军的消息定要及时通报,就算是夜里,也要敲开王爷的卧房,这时,他哪敢有丝毫的拖延。 “老全,坐下休息吧。”晋王甩袖朝着走廊疾步走去,肃穆的面容上,泪湿了双眼。他的儿子,年幼时就被送去练武修身,十六岁回龙州担任少将军,开始杀敌冲阵,攻下东魏又远派至南泉,几年的潜伏加上六载的征战,他几乎是日日穿走在危险之中。 这样的生活何时才会结束? 六十七 意外 “娘——娘——”小佳桐望着远处的齐思君兴奋地喊道。 进了晋王府,门口整齐地站了两排丫头奴才们,齐刷刷地盯住齐思君。因为她正被列山玄辰横抱着进门,肩上的伤口让她虚弱地无力行走。 “列山,为什么我要来你家?我女儿怎么会在这里?”她入狱之前让他去齐府就是因为要把家人托付给他!这下可好,他们都离开了,那她父母?“我要回齐府!你怎么可以把我爹娘丢下?那个狗皇帝会抄我的家的!” 女子断定皇室会垂涎她的丰厚家产,虽然她的钱财别人根本搜不到,但总怕会伤到朴实忠厚的父母!他太粗心了! “君儿!” 咦——她娘的声音?她的爹娘也在晋王府? 列山玄辰轻轻地将她放下,“这里是……我们的家,君儿,我们之间还分你我吗?”她的女儿不就是他的女儿吗? 切!女子一个白眼,正想回嘴,一阵眩晕,靠在了他的身上。搞没搞错?和他不分你我?亏得可是她诶!他还好意思摆出一副大方的样子,看来是不清楚她的身价! “娘,这几日你去哪儿了?”小佳桐的已飞快地跑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腿。 齐思君蹲下身子,想抱起女儿。一伸手却扯痛了肩上的伤,“嘶——”该死的!连女儿都不能抱了,她痛苦的表情和浑身的狼狈却被列山鸿毅看在眼里。 “娘还是先进去让大夫看看吧,晋王府的大夫不差于太医。”列山鸿毅淡淡地开口,眼神中却泛着担忧。 “君儿,你怎么了?让娘看看——”齐夫人也凑了上来。 “岳父岳母,进去再说吧,君儿受伤了。鸿毅,安排下去,晋王府从今日起不见客!”列山玄辰信任的眼神完全不把十二岁的列山鸿毅当孩子。 “鸿毅明白!” 什么?再次被抱起的齐思君惊讶地感叹,她这个大人还没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他却已经懂了!可列山玄辰为什么叫她的爹娘为岳父岳母? 齐家二老平静的态度更让她怀疑,她错过了什么吗? “爹爹,你走慢点呀!你把我娘抱到哪儿去?外公,外公,快抱我,我跟不上爹爹。”小佳桐一路紧跟着,她的话再次让齐思君生气!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后怎么什么都变了?爹爹?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认了他?还有,一直都喊‘爷爷奶奶’的称呼什么时候变成了‘外公外婆’? “男人!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她不喜欢这种不受她控制的感觉! 列山玄辰露出了挑衅的微笑,他的女人,霸性不输于他。“你从此以后不用顶着三个身份了,齐家只有一个齐小姐齐思君,并没有齐斌齐公子。而且这个齐家小姐是震南将军的夫人,她的女儿自然是将军的女儿列山佳桐,这是众所周知的。” 是吗?女子突然有点心痛,因为她女儿的姓被冠上别人的,“龙州城是不是都知道我进了天牢?现在龙州的情况如何?”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天,无法猜测目前的形势。 六十八 王妃 齐思君躺在陌生的卧房中,打量着四周。 她对古代的卧房实在没什么概念,几乎有钱人家的装潢都差不多。一屋子围着她的人都被大夫‘请’了出去,现在独自被留在房中休息的她,突然好孤独。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已经从他们口中了解到龙州的局势,百姓为了她已经闹到了宫门口。皇帝竟然为了她引起了民愤?这个消息真是又好气也好笑。 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龄女子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历史上无处可寻的国度,掀起了巨大浪潮,风风火火地‘红’了一回。 她居然还有如此能耐,让无数百姓为了她‘起义’?真是太好笑了!想她一个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要是在现代,最多只能成为一个二流的设计师,混得不好,也就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 看来,还是古代好混啊!那个泰山,跳得值了。想到这里,床上的女子突然失笑出声,得意的捂嘴查看四周,确定无人,再痛快地笑出来。 守着那么多金银财宝,一对疼爱她的父母,可爱的女儿,懂事的儿子,还有……勉强过得去的男人,貌似她的日子应该过得有滋有味了。 只是,这立太子的关键时期,只怕是…… 阴谋陷害、埋伏追杀,大概都是因为想除掉他吧。 齐思君安静地思考,依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会觉得天下理所当然是他的!这个男人就是有这么自以为是的霸性,而且,也有统领江山的能力和野心。 他如果真的做了皇帝,那她…… 门外进来了一个人,打断了她的思绪,那是晋王妃,雍容华贵得让人不敢亲近。她突然有一丝紧张,像是头一回见‘婆婆’的那种紧张。 她这算是哪门子的羞涩?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要是那个男人做了皇上,她是不会挤在那堆后宫的! 那么,她何必紧张这个没多少可能性的‘婆婆’? “君儿,来,这是刚炖的鸡汤,趁热喝了吧。”晋王妃慈祥亲切的笑容真让齐思君跌破眼镜!传说中的王妃对她这种平民百姓不是应该…… 这鸡汤不会有毒吧?貌似现在自己是被按在祸水的位置,她的儿子都为了她差点没命了,做母亲的会不介意吗? 肯定有问题!可是……这个女人好像看起来挺真诚的。不是她多心,实在是被毒了太多次了,那感觉,不是人受的! “王妃怎么亲自送来了?快放下吧,我……我暂时不想吃东西。” 伸手擦擦额上的细汗,勉强露出僵硬的笑容。列山玄辰死哪儿去啦!她不想对着陌生人疑神疑鬼的!不行,她还是得回自己家去,别人家不安全! 将瓷碗轻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君儿和子墨一样称我为母亲吧。” 子墨?她差点忘了那个男子的字是‘子墨’。哪有儿子叫妈为‘母亲’的?一点都不亲切。“还是称王妃吧,该有的礼节不可少,我和他……列山玄辰,其实……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是气头上强暴了她,意外生了孩子而已,她不会厚着脸皮赖上去。 六十九 谈心 晋王妃上前拉住了齐思君的冰凉的手,吓得她一颤。 “君儿,我有个请求,你能否答应我?”妇人柳眉微皱,面露难色,语气似乎有点过于虔诚才显得低声下气。 她这是准备软攻吗?让她离开他的儿子,不要妨碍列山家族的大好前途?哎!真是俗气!还是逃不过电视剧情!只可惜,她的方法错了吧。 不是她赖着他儿子,也不用她用哭肉计!女子苦笑,若是他真的决定当皇帝,她是绝不可能跟在他身边的。 “王妃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明吧,不过,我为人固执,若是觉得为难,恐怕无法答应王妃。”她可不怕任何招数,来硬的,她内有列山玄辰撑腰,外有夜辰相助;用钱打发她更是不可能,因为谁都没有她富裕。 她可以放弃那个男人,可以放弃自己渺小的爱情,但是不能委屈了自己!谁知道这个王妃会向她提出什么要求。 晋王妃似乎因她勉强的语气受了挫,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女子的能耐不小于男子,只怕是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坐上后位,大概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她的确有点难以启齿,只是……为了儿子,她还需要一试! “鸿毅——似乎和你很亲近,这孩子,自从六年前被送回来就完全改了性子,整日除了练武就是躲在房中,似乎只愿意搭理丫头小红,再也不亲近其他人了。” 晋王妃竟说起了鸿毅?她这是唱得哪一出? 齐思君心里明白,鸿毅不是她要说的重点。“鸿毅的事,王妃不用担心,我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六年前她离开列山王府时,没有顾及到鸿毅,他的性格转变大概和她有关。 她自信而肯定的言语让晋王妃吃惊,然而,她再次鼓足勇气启口,“君儿,我要说的是……是……”是了半天还是卡住了。 这古代人真是不干脆!“王妃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我不会纠缠你儿子,不会当他的绊脚石,不会影响他的仕途!我马上就离开晋王府回自己家去。” 她已经没有丝毫耐性听下去了!是离开还是留下,这个矛盾已经折磨得她快发疯了! 理智地思考,他的确是个坐拥江山的人才!而她,绝不可能成为后宫之一,她信守的可是唯一的理念。或许,她只是爱了一个不该爱也爱不起的男人。 身前的妇人却慌张地瞪大了眼睛,“君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是想请你帮我劝说子墨,放弃太子之位!” 嘎——是不是她听错了? 齐思君错愕得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放弃太子之位?难道这个王妃不想当太后?在这种环境还能有这个肚量…… 她真的误会了,“王妃的意思是……不想列山当……皇帝?可是,王妃怎可确定他会听我的劝?只是,他若做了皇帝,我是非走不可!” 劝说,她没有权利和身份,她只能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如何思量,她就不得而知了。 七十 莫名生气 认清了王妃的为人,齐思君昨夜留在了晋王府。 大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齐思君愣是拗不过自己的心理矛盾,犹豫地没法动手享用。这算个什么情况? 晋王和王妃和她的父母有说有笑地客气着,列山鸿毅和她女儿分别坐在她两侧,若无其事地吃着,而那个男人,从回来后就没有见到。 这个看起来和睦的大家庭,她却觉得非常不入眼。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自居。身旁站着的小红,昨晚已经见过,那个激动的丫头只是看着她哭,怎么哄也停不了,还是一句‘活着都快被你哭死了’让她平静了激动。 “小姐,这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不合胃口了吗?”小红凑进发呆的她说道。 齐思君拿起筷子,夹了青菜放入女儿碗中,又夹了块瘦肉放入列山鸿毅的碗中,“鸿毅,长个子的时候要均衡营养,不能挑食!” 六年前,她也是这样照顾鸿毅的饮食,规定他吃什么练什么。如今一晃,自己身边又多了个小萝卜头。 “小红,坐下来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心中莫名地有些气恼,因为那个人的消失,她的语气不禁有些强势,“还愣着干什么?” 丫头小红急忙坐了下来,慌张地拿起筷子。主子心情不好!还是乖乖听话吧。 齐家二老有些尴尬,女儿的主观态度完全没把在场的王爷和王妃放在眼里,本身就是平民出身的两人,不知如何化解这场僵局。 晋王仍是一副铁面无私地样子,平静的脸上没有添加任何表情,倒是王妃,非但没介意还是满脸的欣赏,看着孙子吃着碗里的肉,满意地微笑着。 鸿毅似乎偏爱素食,为他准备的东西常常原封不动地退了下去,如今,这个女子一句话就让他乖乖听话,“君儿,你也吃吧,尝尝这个汤。” 王妃的殷勤也没让她的心情好转,“桐桐,别让饭粒掉到桌上,好好吃!” 列山鸿毅望着情绪暴躁的女子淡淡地出声,“娘,父亲昨日回府就回军营去了。”虽然说这话有点冒险,不过为了让妹妹免于挨骂,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果然,他这娘还是发怒了。 “鸿毅!娘什么时候问你父亲了?”齐思君摆明了是被说中恼羞成怒,这个死孩子!居然能看透她的心!太可恨了。“还有,从今日起,改掉你那个称呼!‘父亲’不够亲切!” “是,娘吃饭吧,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家都开动吧,饭菜都凉了。”列山鸿毅一改平日的沉默寡言,主动扯着笑容缓和气氛,“小红,还不动筷子?想惹我娘生气吗?” “是!世子!”惊慌失措的小红赶紧将筷子伸向面前的菜叠,却怎么也无法夹起来。 列山鸿毅笑道,“小红,在这里我爹才是世子!要夹菜手就别抖,又不是下了毒的,瞧你慌成什么样了?” 丫头小红立刻缩回了筷子,“好呀,被菜欺负就算了,连小少爷也欺负我!” 因为他们的话,一桌人终于笑出了声,连搞不清楚状况的列山佳桐也跟着他们一起笑。反正大家都笑了,她也应该笑。 七十一 许诺 列山玄辰一跨进膳堂就听到一桌人正和乐融融地笑着。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我错过了什么?父亲母亲,会不会因这突如其来的热闹而不习惯?”列山玄辰又朝着一旁的齐家二老说道,“岳父岳母在王府还住得惯吗?” 这个男人太自恋了吧?“敢问将军,这岳父岳母是否叫得过早了些?我并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娶过齐家大小姐。” 齐思君此时突然有点伤感,自从昨晚知道王妃的心意后,害怕他会选择江山而放弃她。他们的结局,她无法预料,才不免得有些忐忑。 列山玄辰却再次笑开,“君儿是提醒我给你一个婚礼吗?父亲——” “列山,你跟我出来!大家继续用膳,鸿毅,照顾妹妹!”她愤然地起身,拉起惊讶中的男人冲了出去,她的狂躁脾气一定是被关在天牢时产生的副作用!焦躁不安、心神不宁,又无法说出原因。 她必须要回到从前的生活! “我想搬回齐府!”她直截了当地开口,“女儿跟我!” “没问题!”列山玄辰干脆地回答让她错愕!这个男人居然拦都不拦一下!这…… 看着她受伤的神情,男人将她拉入怀中,“傻瓜,你想做什么岂是我能阻挡的?我的女人,能力已在我之上,即使没有出面也能掀起民浪涌进宫门,把皇帝大臣们吓得躲在宫里不敢出来。你说,连皇帝都敢威胁的人,我敢反驳吗?” 是时候让龙州恢复原状了!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一个人的野心如果大于他的能力,那只会死得更惨!加在他们的身上的疼痛,他会双倍讨回! 女子心中暗自叹息,她的确有能力助他登上皇位,可那也意味着断送了自己的幸福。她该怎么做?帮他?还是劝他? “列山,我只问你一次,你……想做皇帝吗?” 皇帝?不是他想不想做的问题!就算他放弃,恐怕那人也不会放过他!他必须主动反击!“君儿,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请你一定要坚持!不管你从前和今后是谁,你只是我列山玄辰今生唯一的思君!” 他的怀抱紧得让她透不过气,肩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她却没有感到痛。因为他的话让她预感到了将来的痛苦! 在幽灵山的发誓还响在耳旁,此刻她却仿佛可以看到自己被辜负的那天。坚持?若是他负了她,她还能坚持吗? 抬起头,坚定地许诺,她不容许自己后悔!“只要是你想做的,我无条件支持你!”她说得有些动容,视线中的他逐渐被眼泪模糊,心疼得厉害。 如果有一天,他做了让她失望的事,她是否还会坚持?她不清楚!是否真如他所说,她是他今生的唯一? 他是否明白,他得到了一切后,就意味着失去了她! 七十二 转让 熙熙攘攘的齐家街,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齐家的产业迅速步入原来的轨道,生产供货,继续为齐家累积财富。 此时,齐思君正着女装巡视染布厂,经过‘欺君之罪’这一劫,她不用再花费心思女扮男装,也不必故意粗着嗓子讲话。 “齐小姐!”工人们见到她的出现,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涌上来向她问好。 “大家辛苦了,继续干活吧。林厂长跟我来一下。”女子挥手示意工人们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唤来了负责染布厂的负责人。 “齐小姐有什么吩咐?”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恭敬地问道。他一直佩服的齐家公子竟是个女子!这不免更加深了他的敬仰,女子有如此能耐的真是世间罕见。 齐思君打了手势请他入坐,“林厂长,染布的技巧大家都已掌握,关于图案设计,我暂时不能再提供了。你放消息出去,工厂低价转让!” “转让?”林厂长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是为何?” 她理解地拍拍林厂长的肩膀,以齐斌的身份和他说话,“老林,最初我开设这个工厂,正是因为这无数的工人,如今产品质量和出产量都已稳定,这个厂已经用不到我了。不过你记得向大家解释,我会让购买者签订书面合同,以确保你们的利益。” 她语重心长地解说,中年男子惆怅地点点头,“我明白了。齐小姐是打算离开龙州吗?”意识到自己的提问有点过分关注,他尴尬地接道,“听说今日齐家将所有产业都转让了出去,我只是……”忠厚的男子急着解释,却不知如何说明。 齐思君礼貌地笑笑,“老林,无需多礼,带好底下的工人。”她从容地起身,向大家打了招呼就迈步离开。 结束这些自己一手创立的产业,的确有些不舍。只是,她已经没有多月的心思去顾及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抛出了手中所有的产物,只剩了齐府。 狂欢城是送给了露露姐,龙州报社和消息庄都是黑血门的成员,她没有转让,而是让他们独立。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她没有觉得轻松,倒是有一丝空虚。 “夫人,回来了。”门童早就被列山玄辰撤掉,整个齐府的暗卫全换成了列山玄辰的铁营先锋,确保她一家的安全。而他自己,极少在她面前出现。 他应该是在忙他的大业吧。 似乎从她被打入天牢后,再也没有见过夜辰,连他也忙得忘记她了。 “君儿,今日可有去过闹市?”齐家老爷迎上去问道。 今日她忙着跑了陶瓷厂和染布厂,偏离闹市,“没有,爹,什么事?”提不起精神,她无力慵懒地回答,现在她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了。 “再过三日,便是震南将军迎娶流夕公主的日子!”齐老爷的话犹如一剑刺在了她的心上,刹那间,心碎了一地。 他要迎娶公主!这是早就定下的事,为何还是这样受打击? 七十三 大婚之前 星空璀璨,凉风阵阵。 孤单的秋千低垂在齐府后院,女子落寞地静坐在上面,仿佛是幅描绘夜空的油画,静止的有些不真实。 齐思君冰凉的双手自然地交握在腿上,纤细的手指因力道的加紧而逐渐泛白。六年来,她唯一的乐趣便是赚钱,如今才明白,财霸天下又如何? 失去挚爱,等于失去一切。 明日他就要成为驸马了,她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突然觉得心中又出现一丝释然,结束一切才可以走得干脆。既然他要皇位,要公主,就替她做了选择,该去还是该留。 “夜深了,你已经坐了太久。”列山玄辰轻柔的语气透露着疼惜。 齐思君猛然一惊,抬头,看清了来人又淡然地撇过头。自己又仿若回到列山王府的生活,即使他不在身边,仍然清楚地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她被他的铁骑军队‘监控’了,虽然是顶着‘保护’的旗号,还是无法扭曲实质。列山夜辰的消失,不禁猜测,她是被这个男人隔离了。 “大婚在即,不该浪费精力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她尽量克制着想要爆发的激动,却仍然让语气逃不过酸涩。 列山玄辰走上前蹲在她身旁,将头靠在她交握的双手上,“君儿,不要恨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晶莹的泪,滴落在他的发丝上,她还是让委屈的泪涌出了眼眶。 为了她?或许,这个月的消失他在预谋着什么,或许,他娶流夕是别有目的。但是,他怎可说是为了她! 恨他吗? 她发现她恨不了,狠不下心。“你在做什么不必和我报备,也不需要任何理由,我说过,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你!” 她,只会傻傻地支持,哪怕心被撕碎。 列山玄辰抬手为她擦去眼泪,紧紧地拥她入怀,“跟我回将军府吧。”他知道,这个要求很残忍,但他不能放任任何人伤害他的女人! 心仿佛已经失望得麻木,她居然乖巧地回答,“好。”即使那个将军府里将会有他的另一个女人,即使明日就是他大婚的日子! 她还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因为,她不能让他为自己分心,不能让他有一丝顾虑,因为她爱他! 她平静地出奇,乖巧地不寻常,列山玄辰却泛起一丝患得患失的错觉。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恐惧,害怕失去她。“君儿,再过一个月,我将会得到我想要的!” 一个月?那就意味着,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和他相处。一个月后,她会消失在他的世界,不留痕迹! “列山,你应该知道齐家已经没有任何产业了。”她明白自己是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带上鸿毅去狂欢城吧,那里有我为你准备的东西,你用得到。” 招兵买马,安抚将士家属,收买人心,这些都需要银子。 她能为他的做的,她不会迟疑。“夜辰知道那个秘密,你最好尽快处理,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谋略更不在你之下。你最好现在就去。” 他的胜算在于他的兵权! 她不禁在心里补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如果她猜得没错,列山玄辰会直接谋朝篡位,那么两人对立,只是必然! 七十四 新婚夜 公主出嫁,婚礼豪华隆重。北龙的各大官员几乎都聚集在震南将军府。 锣鼓声声敲送,击碎了房中女子的心。 齐思君默默地坐在那个男人为她安排的主卧室,听着外头的热闹喧哗,不免心酸苦涩。她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男人娶别的女人。 列山鸿毅似乎总是能轻易地明白她的心思,主动将列山佳桐带离她的身边。他知道,今日的她,没有多余的心思用在女儿身上。 如此拥挤的将军府,她却觉得孤寂万分。 “君儿,你在吗?”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哀念,女子迅速冲至门边,利落地拉开。 是他!仿佛知道她的需要,他,意外地出现了。猛地扎进这个男人的怀抱,她委屈地哭了,“夜辰,我……想你了。” 不是她软弱,而是面对他时,会让故作坚强的防线直接倒塌。面对他,她无法不去依赖,也无法抵挡脆弱的绽放。 “傻瓜!”他还是一如往昔地拥着她,宠溺地摸着她的秀发。“伤好了吗?” 伤?他也知道她曾受过伤?“你知道我伤在哪儿吗?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好了。”她突然像个孩子,想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弱处。 她心中的伤,又有谁看得到! 将男子拉入房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有一层顾忌,“夜辰……对不起。”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是望着他深黑真诚的眼神,突然觉得愧疚。委屈无助的时候,已经习惯有他的安慰,习惯有他的存在,但也仅仅只是这样。 她的心里,爱着另一个男人。就为这个原因,她莫名地道歉了。 “今日是流夕公主出嫁,是他唯一不能将我挡在门外的日子。此刻,他正忙于招呼客人,想必没有时间顾虑到你吧。”列山夜辰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君儿,跟我离开!” 为什么她不爱这个男人?这张俊逸温暖的脸庞,六年的时间都无法代替另一张的狂傲霸气。 她只能摇头,她会走,却不是现在! “你真的决定要做他的女人吗?”他的声音有点发冷,难掩痛苦的情绪。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提问是多余的,她的选择早就摆在眼前了。 房门被用力推开,一身火红新郎服的列山玄辰刺痛了她的眼。那身衣服,不是为她而穿! “二皇子不在前厅喝喜酒,怎么跑到后院来了?”他的语气充满敌意,眼神犀利地盯住靠近的两人。 女子胡乱地擦去眼泪,退离了列山夜辰的身旁,“夜辰是来和我叙旧的,没事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她抢先一步替列山夜辰做了回答,却更加惹怒了新郎官。 “深夜进入女子闺房叙旧,二皇子难道不懂,这不合体统吗?” “新婚之夜扔下新娘和宾客,在女子闺房争风吃醋,将军的做法就合体统吗?” 没有意外,两人再一次为了她陷入僵局。 “都出去吧,该喝喜酒的喝喜酒,该洞房的洞房去!别杵在我的卧房!”她主动将两人推出门外,奋力摔上木门,身子滑落在冰冷的地面。 洞房!她明知道她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洞房,却连捉奸的权利都没有! 七十五 下药 大红的床铺,大红的帘帐,大红的桌布,大红的蜡烛。整个新房就是一片火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很难找到别的颜色。 “公主,来喝交杯酒吧。”列山玄辰直接将喜帕从流夕公主的头上扯掉,微笑着说道。桌上陈列的秤杆显得多余碍眼,他所幸直接甩到地上。 “驸马,你这样不符合规矩。”流夕公主惊讶地看着列山玄辰。 男子的嘴角不禁上扬,邪笑地说道,“公主难道嫁过几次?如此清楚洞房的规矩?在本将军的眼里,洞房之夜,洞房才是关键!” 他的眼神有点邪肆暧昧,让骄纵的流夕公主顿时脸红心跳。 原来他是着急‘洞房’!步履轻盈地饶到男子身边,端起桌上的杯子,单手与之环绕,“驸马,请!”娇笑地注视着这个伟岸霸性的男子。 她终于得到这个男人了!什么齐家公子小姐的,只不过是他的一时消遣! 两人各怀心事地仰头喝下杯中的液体,列山玄辰一把捏住了流夕纤细的腰部。“公主,摘下这凤冠吧,戴着入睡不合适。” 女子一阵羞涩,心想着,这不该是驸马亲自为她取下的吗?他竟然让她自己动手!不过,男人不就喜欢榻上的女子主动吗? 她缓缓地取下凤冠,拔除发簪,眼神扑朔地褪去身上的一件件衣裳。而眼前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她的动作默不出声。 美丽的酮体在昏暗的烛光下,醒目地展现着,男人却没有一丝反应。“公主,上榻吧。”他走近女子,摸上女子光洁的背部。 “驸马,我……”意识地模糊让她无法再清楚说话。 列山玄辰将她丢进了被褥之中,一声令下,“来人!在铁骑营中找一位身体壮实,脾气暴躁的兄弟来新房!” 床上缓缓蠕动的女子,发出声声娇吟。身体的热潮让她掀离了覆盖的喜被,手不自主地抚上自己的丰盈。 “将军有何吩咐?”一位三十左右的粗壮男子步入了新房。 列山玄辰满意地点点头,“你叫何名,跟了我多久?可曾娶妻?” “小的赵华,跟随将军十载,未曾娶妻!”回答干脆响亮,男子纵使百般疑惑,也不敢提问。 “赵华,是本将军亏待你了。这榻上的女子就送你了!五更之前离开,明晚再来!明白了吗?” “明白!”虽然他洪亮的声音是回答‘明白’,心里却未真正明白。将军是将公主送于他? 列山玄辰望着困惑的赵华大笑道,“本将军只有一个要求,满足她!哈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退出了新房。 七十六 隔墙有耳 齐思君熄灭了房中的烛火,恍惚地上了床。 何必在乎呢?想当初在潇湘居里,她都亲眼见到那个男人‘活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想当初,自己不过是他的第十七个女人! 今日,将军府不过多了一个女人而已,再差她好歹也排在第二,为什么她会这么钻死胡同!奶奶的,她也应该找个男人销魂一番,以示公平! 气得咬牙切齿,女子奋力拉过被子盖过头部,想遮住隔壁难以入耳的声音。只可惜,女人的浪叫还是穿透她的被子钻入她的耳朵。 “狗男女!”她气急败坏地掀开被子大声喊叫,那个该死的列山玄辰竟然把她安排在了新房隔壁!他安得什么心!“妈的!我阎了你!” 穿着自制的睡衣,女子猛然从床上蹦起,在这个没有隔音效果的房里,她可无法入睡! 突然,她的身体撞上了一堵‘墙’,“是谁?谁在……唔……救……”她的嘴瞬间被堵住,身子被压在身后的大床。 刚想过找个男人销魂,老天就送了一个过来!可是,她的表现却是惊恐万分,慌乱抗拒!她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说气话了!连想都不敢想了! 找到一丝空隙,女子使劲推开了男人的脸,“救命!列山!救——”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能出声的齐思君有点绝望了,隔壁的男人正在努力‘奋斗’,根本不会听到她的呼救。 “傻瓜,还没记住我的味道吗?”男人沙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旁,移开了她嘴上的手掌,探向她的睡衣,而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 咦……怎么会是他!“王八蛋!你找死啊!”一拳砸在男人脸上,她大口地呼吸着调节自己的狂乱的心跳。她真的吓到了! “你真狠心,我是来找你的,君儿。”沉重的身子压在了她的身上,男人低头亲吻着她的脸颊,大手游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 不对呀!他在这里,那隔壁新房的是谁?“列山,隔壁的是谁?”她肯定,这落后的古代绝没有造假的片子,隔壁上演的,是现场版! “流夕公主。”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温热湿润的吻滑至女子的颈部。 一个用力,推开了他碍事的头,“我问的是,男人!他是谁?”洞房花烛夜,他却‘安排’别的男人,上了他的新婚妻子! “铁骑营的兄弟。”列山玄辰将她的双手抓住,压过头顶,“夫人,我不能忍受你在这个时候谈论别的男人!” 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把一国的公主,在新婚之夜犒赏了兄弟! “那个女人嚣张得很,她对你可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在天牢中的挑衅她可没有忘记! “记得潇湘居的那天吗?” 不只记得!刚才还想到过!“给我下来!放着自己娇滴滴的新娘不要,来我房中做什么?给我滚开!”他居然还提潇湘居!那个火辣辣的场面在她脑子一直挥散不去。 “就是那日的‘洞房之夜’,我喂她吃了。” 七十七 我饿了 齐思君推开身上的男人,隔壁的‘噪音’还在继续。 “君儿,这六年我没有睡过一晚的安稳觉。一闭上眼,就看见你幽怨绝望的眼神,让我痛彻心扉的自责,折磨得我无法安睡。对不起!” 她自杀的那一幕,的确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 女子微微叹息,“这次遇见我之后,你是不是把一辈子的歉意都道尽了?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那种明知错得离谱,也绝不道歉的!” 他的性格强硬得过分,手段残忍,心思缜密,惹上这样的男人,下场很惨!然而,这次的重逢,她却发现他变了。 在她面前的列山玄辰,似乎有点低声下气,有点委曲求全。 列山玄辰没有接她的话题,“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睡了,或许,这也是夜夜无眠的原因吧。”他将头埋入她的秀发,闻着阵阵发香。 “你什么时候抱着我睡过?我怎么不知道?”她突然警觉地问道。 女子转过身子面对着他,瞪着杏眼咄咄逼问,“你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昏暗的光线下,她依稀看清了男人的脸,清晰的轮廓,立体的五官。 “在子墨居的数月,我都是抱着你睡的,包括鸿毅在的时候。”列山玄辰的话让她震惊,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初是做戏给内奸看,后来……就习惯闻着你的味道入睡。”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只是越接近她就越离不开她。这个古灵精怪却成熟睿智的小女人,就仿佛是一种慢性毒药,等到发作时就晚了,无可自拔了。 这一刻,她发现他们之间,或许真的是相爱的。 “列山,”她低低的嗓音有些暧昧,双眼直钩钩地望着男人,吐气如兰地吹弹在他的脸上,“我……我……饿了。”她结巴的语气似乎带着激情。 她的手抚上男人的胸膛,有意无意地用指尖滑过他的小凸点。 列山玄辰倒抽一口气,耳中传来隔壁女子的娇喘,更加撩拨人心。他猛地将她的腰部拉进,将自己的灼热抵在她的小腹,低头寻找她的樱唇。 “你干什么?”齐思君突然急急地出声。 男人顷刻间堵上她的嘴,“我……在……喂你。”他如火的欲望通过肢体语言传输给她。忽然,女子的双手撑在了他的腹部,以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饿了!今天都没吃过东西!我要喝鸡汤!现在!”搞没搞错?不过是不好意思而已,被他误会成这个意思! 男人轻轻地坏笑,“等喂饱我了,再喂你。”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停得下来?有那么悦耳的‘背景音乐’,实在不是吃东西的时间。 “我说——我要喝鸡汤!马上!立刻!你是新郎官吃饱喝足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你赶紧起来让人给我弄吃的来!” 她可是怄气一天了,这会儿难得心情好点,又突然很想喝鸡汤,怎么可能会妥协呢? 况且,她并不准备拿自己‘喂’他! 七十八 将军府 将军府的花园中,齐思君正和儿子女儿喝茶聊天。 列山玄辰在她睡醒之前就已经离开,偌大的将军府没有他的人影,大概又是去军营了。石桌就按在杨柳之下,挨着池塘。 虽没有荷塘月色的意境,却也有西湖赏荷的风味。 “鸿毅,明日我们在这塘中钓鱼如何?让将军府的厨娘给我们烧个西湖醋鱼!”这清澈碧绿的水塘一定没有被污染过,这被观赏的锦鲤,应该能吃吧? 列山鸿毅给齐思君添了茶,再给一旁的列山佳铜剥桔子。“娘若有兴致,明日我让爹派人去买上几副上好的鱼竿,咱们带着妹妹在这府中钓鱼。吃不完的就放回去,图个过程。” 虽然他不曾听过西湖醋鱼,却定下心没有发问。只要从他娘口中说出来的,就一定与众不同。 远处摇曳着走来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一群丫鬟,派头还是那么大。 “你怎么会在这里?”流夕公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悠闲喝茶的女人。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原准备买通狱卒把她整死在牢中,却发现她已不翼而飞。 如今,她刚嫁进了将军府,这个女人却又出现在她面前!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流夕公主呀,昨晚累坏了吧?怎么不在房中好好休息着?没事下去吧,不要打扰我们娘仨的雅兴。” 齐思君轻描淡写地说道,端起茶具有一口没一口地品尝着新茶,完全没有把站在身边的女人放在眼里。吵了他们一晚上,白天还敢来打扰。 流夕公主最忍受不了齐思君的态度,爱理不理的高贵,拽得很。她怒火攻心地扬起手用力地挥下,想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 谁知,对面的列山鸿毅迅速冲了过来,抓住了流夕公主的手。“请公主离我娘远一些!”他冷冷地说道,拉下脸色甩开女子的手。 “你——”流夕公主有些吃惊,列山鸿毅虽是少见,却的的确确是她的侄子!“鸿毅,不必这么见外叫我公主,我是你姑姑啊!如今嫁给了你父亲,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娘。” 她这会倒是想到讨好鸿毅,可惜,没人会领情。 列山鸿毅冷酷的俊脸像极了列山玄辰,“鸿逸自知如何称呼。”他走回自己的位置,却随时注意着女子的动作。 “鸿毅,带妹妹去玩吧,公主看来有话要和娘说,你放心去吧。”她可以肯定列山玄辰会派人‘监视’他们,这个公主,奈何不了她! 等孩子走远,齐思君站起了身在对面坐下,望着气呼呼的流夕说道,“公主请坐吧,有什么话想问可以说了。”她倒是想听听这个女人会说什么。 流夕愤恨地坐下,侧着脸斜着眼,摆出一副高傲姿态,“你给我离开将军府!我不容许他有别的女人!” “呵呵……”齐思君听着她的声音,突然想起了昨晚的‘音乐’,忍不住哈哈大笑。“公……公主,你都有别的男人了,还……还不容许他有别的女人?哈哈……” 七十九 可怜 这个公主该不会真的不知道昨晚和自己‘运动’的男人是谁?她记得自己在狂欢城中‘春心毒’时,意识非常清楚,莫非这‘洞房之夜’是类似迷药的春药? 古代的东西可真有意思!想当初她酿的五鞭酒中就掺了少许春药,虽然有得缺德,也确实体验了一回‘奸商’的本色。 齐思君无视流夕的气急败坏,径自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表面这无谓的谈话她可以装作毫不介意,实则,心中泛起止不住的心酸。这流夕公主再不济,却是他明媒正娶的。 “齐思君,本公主警告你,你最好自己滚出将军府,他爱的是我!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一国之母不是你这种风尘女子可以做的!”流夕激动地叫嚣,完全显露了尊贵公主的娇蛮和无礼。 不远处的女子止住了脚步,“就算你赢得了他的心,也坐不上后位,何况在他眼里,你只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赠送给他人的‘妻子’。” 齐思君突然有点可怜这个女人,一心盘算着如何抓牢男人的心,谋取自己想要的一切权势和地位。却浑然不知她已经做了皇室的牺牲品。 最可悲的是,她嫁了一个将她犒赏给手下的男人。整夜欢爱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她却在丈夫别的女人面前处处维护自己的地位。 “把她拦下!”流夕公主指使身旁的丫鬟将齐思君拦了下来。“齐思君,你难道真的愿意夜夜守空房吗?本公主进了将军府,他就不需要别的女人侍寝!你若是识相就自动滚出去,否则,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 齐思君还是忍不住扯开了嘴角,望着眼前这个仰着脑袋趾高气扬的女子,她柔声地说道,“公主昨夜想必非常痛快,瞧这满颈的淤痕,都是欢爱的证据。养好精神准备应付今晚的春宵吧,公主若是有本事,就把他留在房中。” 她凛然地向前走去,拦在身前的丫鬟主动推开。没有必要再跟她强调什么,自己很快便会离开他,争风吃醋放狠话,已是多余。 “齐思君,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只是个孩子,害怕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去,就会主动攻击嫌疑犯。只不过,她错了,而自己,也输了。“我就住在公主隔壁的主卧房,随时欢迎!” 她没有回头,毅然地逃开这场不属于她的戏码。其实,她们都一样可怜,永远成不了他的唯一。 肚子传来反抗意识,她得找东西垫垫了,最近太容易饿了。日子清闲无聊得很,齐思君的脑子刹那间滑过一个念头,她想搭个灶台烤红薯。 这突如其来的欲念让她馋得流口水,最近是怎么了?一天一个新鲜念头,不是想吃这个就是想喝那个,看来,她的生活的确太枯燥无味了。 八十 最好的未来 列山玄辰走出了新房,迈向隔壁的主卧。 他再一次地让流夕喝下了‘洞房之夜’,赵华的任务比较艰巨,满足欲火焚身的公主外,尽可能地制造一个‘小人’。 “在等我吗?”女子立于窗前静静地欣赏夜景,他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头。 在他进门时齐思君便已知晓,因为隔壁的‘音乐’再次很不雅地响彻了卧房。或许,公主有一丝清醒,故意卖力地喊叫刺激她这个住在隔壁的情敌。 只是,她还是糊涂了大部分,因为不清楚她身上的男人是谁。 “这药吃多没问题吗?你这样对她……太残忍了。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娶她?既然娶了她,就不该这样对她。”不是她多愁善感,只是同为女人,难免会同情和怜悯。 列山玄辰在她的发丝落下一吻,他的女人,向来善良。“我不得不娶她,这只是短期的计策。而且,除了你,我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他语气里的真诚和坚定她不怀疑,只是,人永远不能准确地作出未来的决定。即使此刻有多坚决,那也仅仅只是此刻,没有发生的将来,谁也无法预测。 “列山,我有件事告诉你,但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怀孕了。”她就是因为这个问题苦恼,站了好久都徘徊在矛盾之中。 原以为只是自己贪吃贪睡,当她为了一碗自己盼了几个时辰的自制芝麻糊吐了整个下午,她的大脑一下子就蒙了。 这次怀孕的症状和上次相似,只是喜欢吃和讨厌吃的东西截然不同。大夫的诊断证实了她的疑惑,她确实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君儿,你又有了身孕?真是太好了!我要当爹了!”列山玄辰难掩的兴奋让她更加扫兴。什么叫他要当爹了? 他不是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吗?而且,那个‘又’字实在刺耳。 凭什么这具身躯如此没用?随随便便地就怀上了!“我不会要这个孩子!”这是她的决定,她的母爱分给鸿逸和女儿都不够,没有必要再生一个。 “为什么?”他的表情甚是严肃,瞪大的眼睛泛着青光。这个男人,她随时都会将他惹怒。只是,这次是必须要让他怒到底了。 “上次怀上桐桐,是意外,是被迫无奈,生下她却是……感慨,因为她是狂欢城所有人的希望。这次又算什么?一次被强暴,一次被下了药,我不喜欢孩子来世上的原因都那么难以启齿!明天我就喝堕胎药!” 不是说气话,她实在不明白这具身体的中奖率是如此之高!这要赶上‘生孩子年代’,她还能捞个光荣妈妈当当,眼下,局势混乱,前景茫茫,她怎么去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君儿,我知道你已经做了决定,但我仍然请求你,别放弃这个孩子!我保证我可以给他一个受万人尊敬的最好的未来!” 列山玄辰的话响在她耳旁,她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最好的未来,寓意着什么?他或许可以给孩子一个最好的未来,但她呢? 如果她连自己的未来都肯定不了,如何去谈论孩子的未来? 第一章 将军府的书房中,列山玄辰正和各营将领商谈要事。 叩叩叩。敲门声不知趣地响起,房内正在皱眉思索的男子突然沉下了脸,不悦地将目光撇向紧闭的大门。 其余人则是深吸了一口气憋着,等待首领的决定,深怕自己的出气声会更加惹怒了精神紧绷着的列山玄辰。 “谁?”男子一声怒吼。 门外有铁骑营的将士把守,无关紧要之人,根本无法靠近。列山玄辰有些焦躁,正讨论着能否将起兵时间提前,各营将领却只劝解其延后。 他已经没有多少耐性可以等待,如果不将时间提前,恐怕会失去主动攻击的机会而只能退到严守的位置。 “爷……主卧有紧急情况。”门外的人自知打扰了主子重要议事时间,回答不免得有一些颤抖,如不支声又忐忑不安。 房门一拉开,列山玄辰便迎上了一脸焦虑紧张的男子。这是他派守给主卧做暗卫的亲信,如今他这幅表情出现在自己面前,着实让他一惊。 “快说!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受了公主欺压?现在状况如何?”他急急逼问,神情激动,商议被扰的怒气已被着急疑惑所代替。 门外的男子满怀歉意地低下头,“将军放心,夫人此时正在房中,并没有任何危险!” 自从接到命令,二十四小时守卫‘夫人’,他便明白这位夫人是将军十分看重的人。虽然他到至今仍不明白,‘夫人’的头衔怎么没有安在流夕公主的头上。 府中所有下人对流夕公主只能称呼‘公主’,对主卧的女子则要尊称‘夫人’。 “说,什么情况?”列山玄辰稍稍平息自己的激动。 “夫人出府刚回,她去了药铺。” 列山玄辰倒抽一口气,扔下了房中的将领,疾步迈出了书房,门外的男子急急跟上。 “夫人买了药,已交代下去去煎熬。将军,您看……”说话的男子仍保留着一份惶恐,如若赶不及将消息送至给将军,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将军几日前已嘱咐他们特别关注夫人的去向,尤其是药铺! 列山玄辰突然站住了脚步,沉下脸色不发一语。距离主卧越近,他就越是不安,害怕被她拒绝,担心她的反驳。 “密切关注夫人的一举一动……汤药还是给她送过去,若是她真的要喝……无需阻止。”他回过身,远离她的房间。“随时报告情况!” 他没有胆量再次乞求她留下这个孩子,如今的局势让他开不了口。 第二章 房中的女子,低头注视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中药。 棕色的液体有些浑浊,一股难闻的药味时时冲入她的鼻腔。这是一副堕胎药,喝下去,一个小生命就会因此而丧,说到底,这也算一副毒药。 齐思君托着腮犹豫,是否要将这碗‘毒药’喝下去。肚子里的孩子还未成形,也没有胎动,她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距离怀女儿的时期已有五六年,除了初期的孕吐她几乎忘了其他感觉,关于女儿的点点滴滴,狂欢城的姐妹们记得比她清楚。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她的第一个宝宝是被人强暴所怀的,如今的第二个,也是因那一夜的疯狂…… 她不能要这个孩子!她是注定要离开他的,带着一个孩子远走天涯或许可以潇洒,毕竟女儿已经长大,可她不能带着个‘球’流离失所。 父母已在她的安排之下提前去了泉州,她为这一次的离开做了万全准备。必要的时候,她会走得干脆,不拖累他,不成为他的负担。 热气逐渐消散,桌上的药也慢慢降温,直至冷却。门外一双眼睛紧盯着房中的女子,他的视线一丝都不敢从药碗上离开。 “给我把门打开!”听到流夕公主的声音,齐思君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做决策的关键时刻,被她一打扰,更是忧愁万分。 房门被推了进来,流夕公主带着两个丫鬟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凭什么你是将军府的夫人!”流夕公主刚发现这个称呼问题,觉得自己的位置被齐思君抢着坐了去,此时顿觉颜面无关。 她不服气!她是皇上赐婚的一国公主,已经屈就自己舍去了驸马府,住进了这个属于列山玄辰的将军府,还不能带上任何丫鬟嬷嬷。 如今,她却得知,这个府中的女主人另有他人,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公主来找我是要闲谈还是议事?我这房间不大,若是不嫌弃就请坐吧。”齐思君平静地说道,目光还是盯在了那碗凉透的褐色液体上。 流夕环视了房中各个角落,这个卧房的确是府中的主卧。不管是面积、位置和光线都远远超过了她的!这个女人,非除不可! “你马上给我滚出将军府!”流夕对着安静的女子嘶吼,她尝试过让丫头们去刁难这个女人,谁知她们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将军吩咐,简直让她抓狂了! 她的子墨堂兄竟然给府中每一个下人都下了命令,一切以夫人的利益和安全为主,而这个夫人,并不是她! “如果你只是想找人吵架,恕我不能奉陪,出去吧。” 端坐在桌前的女子,轻轻端起那碗苦涩的药液。她没有心情和这个女人浪费口舌进行无谓地争吵,只是,流夕的胡闹却破天荒地让她下了喝药的决心。 将来他做了皇帝,如果自己还在他身边,那么,来找她闹事的就不会是流夕一人。 第三章 齐思君冷若冰霜的态度更是惹怒了气头上的流夕公主。 望着她凑近嘴边的药,流夕上前一个巴掌挥落。白色的瓷碗和棕色的液体溅了一地,青色的大理石上顿时散开了一朵不规则的花朵。 “原来是因你生病他才会上我的榻!”流夕有了这个猜测更觉得委屈,纵使夜夜缠绵又如何?他的心中还有别的女人比自己重要!“不出府也可以,”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丢在了桌上,“活着出府,还是死在府中,你自己选择!” 齐思君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丢了一把刀是让她自杀吗?她以为她是谁? “你搞错了吧,谁说我生病了?他什么时候上过你的榻?列山玄辰这几夜都在我的床上!”话一出口,她便有点后悔。什么破年代?吵架内容都这么雷人,还得争着说男人上了自己的床,活似很风光的样子! 哎,她这个三十岁的女人真是越活越小了,跟个毛孩子争男人,还气得人家脸红脖子粗的。回想刚才那句话,她又不禁笑开了。 什么叫这几夜都在她的床上?那个男人的确是夜夜摸黑进来,和她一起欣赏隔壁的催情音乐。当然,她也免不了的受影响而失身于他。 “哈哈……”流夕笑得有些疯狂,这将军府还能有两个将军不成!这个女人只是想耍嘴皮子而已,虽然次次都喝得有点醉,这每夜的销魂她可都感觉得清楚! 流夕退后了一步,收起笑脸,“如果你今日不出府,就在这个房中解决了自己!你的女儿可是天真可爱得很,要是一不小心吃错了东西,就——”她的目光闪过一丝诡异,“没有充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冒然闯进你的卧房!” “你最好不要碰我女儿!”齐思君的脸色刹那间刷白,很显然,这个女人威胁到她了!她最痛恨的就是被人下药,如今这个女人竟威胁她要给桐桐下药! “碰不碰决定权在你!”流夕还是一脸的阴狠。每个人都有弱点,这个世上就没有她对付不了的人! 齐思君的心中萌生了一丝怀疑,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碰得到她的女儿?依列山玄辰的个性,这个关键时刻他更加警惕,根本不可能放任别人伤害或接近他在乎的人! 况且,鸿逸日夜陪着桐桐,凭他的聪明早熟,定能看清眼前的局势。 女子动作缓慢地拿起桌上的匕首,银光闪过她的脸颊。此时,列山玄辰却瞬间出现,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匕首。 当他听到流夕公主闯进了齐思君的房间时,就飞速赶来。谁知,映入他视线的第一个画面,竟是她目光涣散地举起匕首! 时间仿佛突然间回到了过去,她在子墨居举刀自尽的那一幕,活生生地又出现在了他面前。这一刻的受惊程度不浅,他被吓到了。 “君儿,不要再做傻事,我的心里只有你!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他激动地将齐思君搂在怀中,出声安慰。实则,他安抚的也是他自己。 第四章 感到莫名其妙的齐思君,奋力地挣脱着,“你说什么呢?谁做傻事啦?快放开,闷死我了!”这个男人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可想而知,她和她的女儿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很安全!这个男人该不会以为她又要自杀了吧?死过一次就够了,她可没那个勇气再捅自己一刀。 再说,她现在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和半老的父母,满身义务和责任,她怎么可能自私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拿刀?”浓黑的眉毛紧皱在一起,他严肃的表情透着深深的担忧。 她从列山玄辰手中拿过匕首,“这是公主让我解决自己用的,我就是看着眼熟,有点像我自己设计的产品,准备拿起来研究研究。可还没看清就被你抢了去!” 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身面对杵在一旁的流夕。“公主,回房吧,有什么问题我会向你一一解释。”他冷静平和地劝说着,眼中却是一种不容质疑的坚定。 望着离开的男女,齐思君突然苦笑,她以为他至少会生气地将那个公主斥责一番,凭他的残暴和冷酷,反应不该是如此平静。 或许,这个公主在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个不容小视的地位。 “来人,将药重新煎一份。”她颓废地跌坐在床上,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提起过孩子的事,看着打翻在地的药液,她笃定,他并不在乎这个意外的生命。 黑夜里,列山玄辰立于凉亭中。“她真的把药喝了?”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男子,纵使没有面对着列山玄辰,仍然恭敬地低着头。“是的,爷!夫人第二次没有丝毫犹豫,趁热将药喝了,一滴不剩。” “你下去吧。”男子无力地朝身后挥手。 她还是这样做了…… 明日就是立太子之日,他必须铺好一切退路,他的目的是反击!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他,就必须铲除,包括皇帝! 他一直是个运筹帷幄的角色,掌握着数十万的兵权。大皇子手中的五万人马,只是驻守龙州的老将弱兵,二皇子,则是个谜。 除去黑血门之外,他几乎没有兵力!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他的野心和谋略,不会让他埋没,这是最难突破的一个口子。 三皇子,十万兵权。他爱好自由,热衷游山玩水,江山对他来说,没有吸引力。只是,若真要起兵,不知他会站在谁那一边。 男子揣摩着各方的兵力和胜算,他若是仓促起兵,明日,只怕是没有那么顺利。 第五章 整夜的宵禁,龙州城陷入紧绷诡异的气氛,百姓在各自家中猜测着原由。整齐有序的军队穿街走巷地巡逻演习着。 震南将军府中,男子彻夜未眠,等待进宫的时间。静静立于房门之外,列山玄辰似乎感觉到与房中的女子有了一层隔阂,令他怯于进入。 她毫无留情地抹煞了孩子出世的权利,他的孩子和他的期望就这样远离了。 男子轻轻地叹气,望着微微泛亮的夜空。 她心中的结还是未打开,六年前的伤疤还存在于她的身体、她的心。明明就在他身边,为何他会有如此不安?仿佛随时会失去她。 女子静静侧卧在榻上,等待着小腹的疼痛。今夜,他没有如期而至,自己竟有些失落。隔壁房间也出奇地安静,难道他许诺公主的解释是在榻上进行的吗? 她的心突然空空的,有种难掩的酸涩和慌乱。齐思君抹去眼角的泪水,她不明白是为何而哭。或许是因为她亲自下手杀死了腹中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某人在今夜的缺席…… 疼痛还是没来,她却无法入眠。伸手抚上小腹,升起深深的悔意,宝宝没有错,却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她是个侩子手! 门似乎被人轻轻地推开,会是他吗? 床上的女子立刻僵硬得一动不动,听着自己变速的心跳。她在紧张,为那个男人。 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熟悉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脸颊。是他!齐思君突然睁开眼睛,搂住了男子,“……”她张开了口,却出不了声。 说对不起吗?因为她杀了他们的孩子。不,她无法那么虚伪,孩子已经没了,说什么都不能挽回。 说你终于来了吗?因为她等了他一夜。不,她不能让自己如此软弱。他不是她的!如果她留在他身边,那么独守空房只是家常便饭。他会有无数的女人。 “我要进宫了,乖乖在府里待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似乎透着疲惫。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语气中的紧张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他在不安什么?齐思君猛然从床上坐起,急忙抓住了他的手。 摩擦着大掌间的老茧,她面对着沉默的男子说道,“去吧,小心!”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将疑惑吞入腹中。 不舍地望着纠结的男子,这张脸她还能看多久?他成功的那刻便是她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又自私地期盼他会因她而舍弃一切。 “等我回来。”粗糙的大手抚上她嫩滑的脸颊,齐思君感觉这因摩擦产生的丝丝痛痒,为何他说得让她有生死离别的错觉? 难道他要…… 列山家族向来和睦,太子之位由重臣选举而定。她已经为他铺过基路,为何他还会如此忧虑? 第六章 列山玄辰离开半个时辰,府中的铁骑营将士便撤出了将军府。 府中的主卧房前,敲门声有规则地响起,“夫人。”一个丫鬟带着略微紧促的声音传进齐思君的耳朵。 无力地从床上坐起,女子睁着干涩的眼睛望向房门,“什么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她真怀念自己的眼药水,缓解疲劳和干涩特别管用。 “夫人,将军从宫中带出消息,让您和少爷小姐进宫一趟。” 丫鬟的回答让她纳闷,不是让她在府中等着他吗?这会儿怎么又派人来传她?还是带上鸿毅和桐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齐思君冲到门边拉开了门。 “送消息的人在哪?”她不相信!这点警觉都没有,三十年的盐就白吃了。 丫鬟赶紧上前扶着,“在前厅候着,说是宫里头的马车也等在外头。” 宫里的马车?齐思君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捋不清思绪。“今天宫里有什么大事吗?”她思索着,列山玄辰不过离开一个小时左右,很有可能连宫门都没进。 若是真打算带他们一起去,也不用这个时候回头来接。是谁?谁要他们进宫? “今日是选举太子之日,夫人不知道吗?”几日前便已贴过告示,说明了选举太子的日期,全龙州的百姓都知道。 选太子?又不是选超女,让他们这些家属去加油助阵吗? 前厅中,一个太监打扮的‘男人’正悠闲地喝着茶,见到齐思君的出现,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欠了欠腰,“见过夫人,还请夫人趁早出发,不能让将军在宫中久候。” 齐思君眉头微皱,这人根本不是太监!他的声音浑厚有力,粗质高昂。太监的声音她听过,娘声娘气的,他为什么扮成太监来这里传人? “公公,将军此时想必正在殿堂之上,怎会传我们进宫?”她走近男子,微笑着盯住那人的下巴,她隐约地看见了细小的胡渣。 这是个阴谋!那么,她若真的上了马车,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进宫做了人质,二是关押在宫外某个地方,也是做了人质,都是用来威胁列山玄辰。 “夫人说得极是,只是将军此番进宫要与皇上商议要事,没个三天五载地出不了宫。他正是想念夫人和孩子,便派奴才来接的。” 男子平静地解释着,从他眼中看不出一丝慌乱。 他们是有备而来!齐思君在堂上坐下,随手端起茶杯,“恐怕要让公公白跑一趟了,今日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出门,你去回个话,说两个孩子在家陪我解闷散心。又不是三年五载,他不该这么矫情。” 这府中应该有人暗中保护,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硬来! “这……恐怕不好吧……奴才怎么——” “没什么不好,我们将军若是怪罪了,你就推到我头上。放心,谁都知道我们将军有多宠我,不会舍得处罚我的。”她故意娇笑着说道。 只是,将军府都有人敢明目张胆地上门来,也一定会去晋王府!她得派人去接晋王和王妃。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男子一脸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齐思君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待男子的身影一消失,她立刻唤来下人,“去晋王府将晋王和王妃接到将军府!说是我请的,让他们务必来一趟!” 关键时刻,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对手的目标!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的最大帮助。 第七章 齐思君紧张地踱步在前厅中,晋王府还没有丝毫回音。 “夫人——夫人——”气喘吁吁的下人冲了进来,“晋王——晋王府的人说——说——”越是着急着想把话说完,越是喘得厉害。 “哎呀,你等气顺了再说!”她不耐烦地出声制止大口喘气的下人,这样说话不是要急死她这个急性子吗?半天都没说出重点。 男人捶捶胸口,努力地做了几次深呼吸便又急急开口,“晋王府的下人说,一早——将军也派人去——接过他们,只是去晚了一步,晋王和王妃——已经被接近宫了。” 总算是把话讲完了,男人松了口气继续喘着,这一路他可是把命豁出去了飞跑过来的。 齐思君沉默了,她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只是他们都迟了一步。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出门时才派人去接父母,而晋王他们,早在列山玄辰之前便进了宫。 他们会这么晚来将军府接人,怕是忌惮府中的铁骑营,只是,今日怎么一个巡逻的将士都没见着?难道只剩暗影? “夫人——夫人——”一个丫鬟又慌张地冲了进来,“有人……有人闯进将军府了!”一路奔跑的丫鬟顾不得跑丢了一只鞋,仍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厅。 身后的大队人马也步至跟前。 “在下莫风,受大皇子之命前来接齐家小姐进宫!请齐小姐跟我们走一趟!”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上前说道。 大皇子?她又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大皇子,他找我何事?”莫非,之前的那拨人就是大皇子派来骗她的? 齐思君有些心慌,如此大队人马可以闯进将军府,说明府中已没有可以抵挡的人力。她该怎么办?看来她是非去不可了,早知道就在齐府待着了! 他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会如此不谨慎?竟让人闯进府中捉拿人质! “哈哈……大皇子要见什么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你跟我们走便是!”络腮胡大笑着,摆出了一副很欠扁的脸面。 妈的,要不是丢了特异功能,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们! “那好,想必此番进宫会住上一段时日,各位爷容我收拾点行装。”她借机想溜回后院将桐桐托付给鸿毅。 “不必了!宫中什么都不缺,齐小姐快点跟我们走吧!我们都是粗人,若要上前‘扶’着小姐,怕会弄疼了你。”络腮胡一脸的拒绝模样,话中有话地逼着她。 奶奶的!他们难道还想架着她去吗?“好的,既然大皇子什么都为我准备好了,我便不客气了。只是,好歹我也是齐家的小姐,进宫之前换套体面衣裳还是必要的!我齐家可不是这么没规矩的人家!请各位等我一刻钟,若是迟了进来押我便是!” 不等他们反驳,她就径自离开了,身后传来一阵唏嘘声。 第八章 远离了厅堂,齐思君便飞奔至鸿毅的卧房。此时天色刚大亮,列山佳桐爱睡懒觉,还在床上熟睡着。 她急忙地推门进入,列山鸿毅正专心地练字。“娘,怎么了?”看到齐思君神色慌张地出现,他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来。 “鸿毅,我把桐桐交给你了!带她离开这儿,别去晋王府,我不得不马上进宫了!”她环顾一下四周,凑近列山鸿毅的耳朵轻声细语着。 齐思君说完便奔至熟睡的女儿面前,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下。此次,不知有无危险,她竟然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一个孩子! “鸿毅,替娘照顾好妹妹!”她紧紧地拥抱了列山鸿毅便转头离开。她必须在他们闯入之前自动送上门,否则,两个孩子也会被卷入其中! 齐思君接过丫鬟手中的披肩,飞速地跑回前厅。忐忑的心再一次悬了上来,她还是要拖他的后退,做他的累赘! “走吧!”带头走在了一群人的前面,坐进了府外的轿子。 一路的颠簸,一路的不安。女子掀开轿帘四处张望,这的确是进宫的路线。看来,大皇子这个没有胜算的人是准备拿她威胁列山玄辰放弃太子之位! 如此阴险之人,就算他得逞了自己的目的,也不会放过她!包括列山玄辰! 轿子经过宫门时,竟然没有人检查轿中之人就放行了!齐思君猜测,大皇子定是在各关卡处替换了人手。 “齐小姐,出来吧。”轿子一落地,便有个太监的声音响起。 她这是到哪了? 女子狐疑地步出轿子,跟着一个老太监进了殿,再转进了一间内房。“晋王!晋王妃!你们果然在这儿!”她早就猜到会是同一个人出手。 正困惑无奈的晋王和苦着脸的王妃一见她的出现便傻眼了。一个是叹了气,另一个是无力地朝她挥挥手,“君儿,来坐吧。” 齐思君愤恨地问道,“你们也是大皇子强逼着来的吗?他是如此大胆!想晋王您还是他的叔父,竟然把你们软禁在这里!”她有点想不通的是,为何列山玄辰如此大意?竟会让身边的人都被这大皇子掠了来! 晋王闷声不说话,严肃的眼神瞟了一眼齐思君便走开了。这个女人的出现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他的儿子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想必这正会中了大皇子的下怀。 “今日一早,宫里便来人传话,说是流夕公主受了欺负到宫中告了御状,让我们进宫来劝解公主和子墨的……”王妃淡淡地讲诉他们被骗进宫的前因后果。 齐思君大概地了解了,他们现在正懊恼被困在此地,而他们多少也有点责怪她当初没有劝说列山玄辰放弃这个位置。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我们也会没事。”她尴尬地出声安抚两位长辈,其实她的心里也毫无底气。 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就不会去后悔。支持他的想法一直是她想做的,虽然她并不喜欢他的做法!只要是他想要的,齐思君知道,自己会拼了一切为他争取。 第九章 宫殿之上,大臣们七嘴八舌地举荐着,似乎有点争先恐后。 “皇上,震南将军乃开国功臣,开阔疆土,一统天下,老臣认为该立他为太子!” “皇上,震南将军乃晋王之子,为国征战十余载,战功赫赫,为人耿直,臣也认为太子之位理应属于他。” “是啊皇上,列山王朝虽然是人才辈出,可无一人能与震南将军相提并论……” “臣以为,得民心者必有其过人之处,震南将军是百姓心中的英雄……” 殿堂之上,发言者都是为将震南将军推上太子之位。如此络绎不绝的趋势让在场的各皇子疑惑,列山玄辰竟能收买如此多的大臣! 列山玄辰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为他努力的大臣,实在想不出原因。他连年征战在外,极少回朝,几乎连各臣都认不全,今日怎会…… 皇帝大手一挥,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将目光都聚集在高高的龙椅之上。 “列山王朝的太子之位,素来是由大臣们选举的,朕明白,玄辰是你们心中的功臣,只是,太子便是今后的一国之君,不光是要会打仗,治国之道也是至关重要。朕也看好震南将军,只是,这太子之位不是儿戏,朕要慎重考虑,卿们先在这休息片刻……” 皇帝竟然中途喊停便离开了,列山夜辰紧跟其后。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列山玄辰揣摩着圣意,步出殿堂。 “将军!宫外来报,并未接到晋王和王妃!而且……将军府的铁骑营弟兄全都撤离了,夫人——夫人此时——”一个青衣侍卫靠近列山玄辰低声说道。 “夫人怎样?”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向部下。 “夫人此时不知去向,听说是大皇子派人来府中接走的!” 列山玄辰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竟然猜错了方向!唯一可以指挥铁骑营的人只有副将李泉!跟了他十几年的副将竟会背叛他! 只是,凭大皇子那个脑袋,不可能处心积虑地在十几年前便安排了人手监视他!会是谁?难道是列山夜辰? 他一直谨防的是其余各营的奸细,谁知,这个奸细竟藏于他委以重任的铁骑营!可恨!可恶!“发信号暗示铁骑营出了奸细!” “是!”青衣男子迅速退离。 列山玄辰走回宫殿,平静地等待‘他’来与自己谈条件!既然是扣住了他的家人,必定有重要用处!他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大臣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着皇上的意图。 “玄辰,没想过这么多大臣都看好你,想必你这太子之位是坐定了!”大皇子笑脸盈盈地搭上列山玄辰的肩膀,亲切地说道。 “大皇子客气,不知我父母可安好?可别委屈了我的女人,她对居住条件苛刻得很!”同样淡然的回答,他平静的脸颊上却有一对喷射杀气的眼眸。 列山玄辰不禁明白,皇上是借机离开,好让大皇子可以威胁他自动放弃这太子之位!那么,皇帝和列山夜辰必定也参与其中的阴谋! 第十章 “父皇,大皇兄是否真的能劝退玄辰?” 皇帝神秘地笑笑,端起茶具细细品味。“夜辰,有时候太锋芒毕露只会招来更多的敌手,不争不取也不一定会失去一切。该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列山夜辰默默地揣摩着皇帝的话意,他担心的……是她。 只要列山玄辰自动放弃了太子之位,他的父皇便会找借口让他交出手中的兵权,削弱他的实力。而他的大哥,定不会轻易放过列山玄辰! 恐怕,他只会斩草除根! “父皇,儿臣愿意放弃太子之位,希望父皇能放过君儿——”他明白,他的父皇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控制在手里。 是男人就没有不想登上皇位,列山家族中具有被选举资格的人无一不贪恋这个位置! 列山夜辰也因自己的冲动震惊,她对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破坏了他从小的努力目标。为了她,他竟可以放弃江山! “夜辰!只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如今你却要为一个女人而枉费父皇这些年的安排吗?齐家小姐非死不可!她对江山的威胁不小于列山玄辰!”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那个女人,他清楚地了解不能为他所用,所以,只有除去! “她只是一个女人,父皇别把她看重了!” 列山夜辰言语激动,这个他守护了六年的女人,如今即将要死在他父皇的手中,让他如何释怀?他不会让她死的! “女人?能让这满朝文武都力荐列山玄辰,能让全城百姓大闹宫门,能垄断全天下的经济线路,她只是一个女人吗?她的能耐在许多男人之上!” 皇帝的话重重地敲在列山夜辰的心上,她不是个普通女子,他一直都知道。这六年来,帮她疏通一切管道,给她资金扩展她的产业,将整个黑血门送她任由她排遣,给她建造府邸,悉心照顾她们一家,他尽了自己一切能力去满足她的欲望。 在他心里,对她,早就超出了对真心的宠爱。早在六年前她在怀里痛哭的那刻,他就明白,他的心被这个女人占据了,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想法设法为她争取! “父皇……我放不下她。”在列山玄辰出现之后,他也试图让自己放弃她,只是,结果差强人意。他根本无法做到! 他习惯为了她的安全守护在她身边,他习惯为了逗她开心到处收集趣事,他习惯为了让她安心把她的女儿当成自己的来疼爱…… 齐思君,觉得疲乏会靠在他肩膀休息,生气恼火时会拿他撒气,赚钱了会献宝似地在他面前说个不停。这样一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牢不可破了。 “夜辰,放不下也得放!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了父皇为你争取的江山!你三弟无心继承,你大哥鲁莽无脑,其余皇子年幼,你让父皇将整个江山拱手相让吗?” 皇帝开始晓以大义,动情地劝说着,“等列山玄辰一放弃太子之位,我会立你为太子!你大皇兄控制齐思君是为了威胁你和列山玄辰两人,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对于大儿子的本性,他看得清楚,并不是他偏心,而是,为百姓找个明君也是他的责任。 “儿臣明白。” 江山?还是美人?他似乎没的选择。纵使再不舍,他也必须得割舍! 第十一章 宫外,数十万兵马整装待发,盘踞在各个点上。 选举太子一事破天荒地延迟了,大臣们还在殿上候着,而皇上和各皇子都已离开,大皇子和列山玄辰也不见了踪影。 “丞相,依你说……今日皇上还会上朝吗?”几个老臣围观在一起,不禁提出自己的疑惑。今日是选举太子之日,虽说他们都提出了自己的选择,可见皇上并不打算采纳他们的意见。 这与列山王朝的历史不符,如今的圣上也是通过大臣们选举才坐上了皇位,他怎可弃这祖宗的规矩与不顾? 清明宫内,女子不安地绞着手指,有两位长辈在,她都不能畅快地踱步!该死的,进来好长一段时间了,怎么都不来通声气? “我出去看看。”齐思君愤恨地站起,直冲门外,门当然是锁上的。“开门!开门!哪个王八蛋关了我们!给我滚出来!” 被困在封闭的空间,她便会回忆起上次关在牢中的情景,虽然这次有人陪着不至于那么孤独,可坐牢的滋味不是人人都喜欢的! “别喊了,时候到了他自然会找我们谈话。”晋王冷冷地出声,她明显感觉到,这个晋王实在不怎么喜欢她。 好歹也是个王爷,武功谋略也理应不浅,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进宫了?知道被骗来做了儿子的累赘,此时,他还能冷静地等待? 齐思君无法忍受心中对封闭空间的恐惧,她还是没有理会晋王的劝说,用力拍打着木门。“大皇子,你这个缩头乌龟!卑鄙无耻又无能!你连太监都不如……” 可想而知,她又像上次被关在天牢时大骂皇上一样骂大皇子,希望惹来他的注意。她粗鲁泼辣的形象和不堪入耳的骂人内容让房中的晋王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而晋王妃,则是面红耳赤地羞于听闻。 门外竟然没有动静! “王爷,你有没有类似内力一样的功夫底子?”女子突然转头走向晋王,收到他疑惑的眼神,齐思君解释道,“就是那种轻轻一推就能把门给震塌的内力!说不定外头没人呢。” 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何况夜辰和列山的功夫她是见识过,这个王爷……让他推了这扇并不牢固的木门,不为过吧。 “君儿,我夫君是个文人,他不懂武功。”晋王妃好意补充,她看得出自己丈夫此刻对这个儿子看中的女人极为反感。 文人?那就是没用的秀才!两父子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那你们退后,我来!”齐思君抓起小圆凳,刚想挥起又觉得分量不够,环视了四周,将目标锁定在木椅上。 奋力地举起,冲向木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砸向了那扇紧闭的门。 哐当一声,木椅掉地,断了一只脚,门却依旧屹立在她身前!奶奶的!用错力了,而且,这具身体旧伤新伤不断,都没时间修养,前段时间又是中毒又是怀孕的,加上堕胎,她不看低自己也得认命。 咦——堕胎?貌似她喝了药之后肚子没什么反应,没有腹痛也没有来红,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 清明宫外,列山玄辰将双手伸向身后,“上绑吧。” 他和大皇子达成了协议,自动放弃太子之位,只是,他明白,此时离开了大殿,便意味着他们两人都失去了资格。 皇上的心思,他已猜到八九。利用大儿子将他这个强劲敌手引开,方便他将太子之位传于列山夜辰。可笑的是,这个大皇子并不知道,选举过程私自离开就意味着弃权。 目前,对他来说,见到他们平安无事才是关键。太子之位,他原来就不打算要!他要的是龙椅,是江山! 愚蠢的大皇子居然相信了他的提议,押着他进了清明宫。 “人呢?”几乎是被五花大绑,列山玄辰讽刺地轻笑,这点东西能控制得了他吗? 大皇子阴狠地望着眼前这个男子,他与生俱来的霸气竟让人不寒而栗!即使被他控制了,却仍然如此狂妄!“很快你们就能团聚了!” 进入后院,关押人质的房间大门大开着,大皇子疑惑地上前查看,而列山玄辰也疾步跟上。 “怎么会这样?”大皇子惊诧地自语着,惶恐地盯着房中的两具尸体!那是晋王与王妃的。他是准备下手杀了他们,可不是现在! “列山锦旭!”狮吼般的声音从列山玄辰的口中蹦出,气急攻心地他猛地挣脱身上的绳索,抽出腰间的剑,瞬间架在了大皇子的肩上,“她——在——哪!” 惊慌失措的大皇子,根本没有料到列山玄辰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不……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剑气逼身,列山锦旭还没反应过来,利剑便从他的脖子上滑过,鲜血顿时喷射而出!列山玄辰竟然在宫中杀了大皇子! 疯狂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药丸,用力抛掷空中顿时轰隆地巨响。他随手抓来一个惊慌的侍从,“说!齐思君在那里?” “我……我不——啊——”他被一剑解决了,只因为从他口中说出了不字! 宫外的大队人马狂涌着进宫,突破了各个关卡,直逼清明宫。 “给我将清明宫翻个遍,找出将军夫人!”列山玄辰赤红的双眼闪烁着地狱般的邪气,痛苦折磨着他的心,悔恨、担忧都涌了上来。 他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动了杀心!是他太仁慈!是他太轻敌! “将王爷和王妃送回将军府,派十万人将大殿围住!其余人,守在宫外,违令出宫者,杀无赦!”再次望着房中安详而去的父母,他擦去眼角的泪,再次逼自己狠下心! 大队人马犹如群蚁,飞速向大殿扩散蔓延,狭小的宫墙内,到处都是列山玄辰的兵马。 “将军,发现铁骑营在齐府附近埋伏!”一个消瘦却刚毅的男子上前禀报。 齐府?为何会在齐府? “暗中监视!如发现不轨行动,立刻剿杀!”仿佛被触怒的雄狮,此时,列山玄辰的眼中,只有杀戮! “将军,皇上出宫了!”又一个惊人的线报! 第十三章 昏迷中的女子挣扎着想翻身缓解手脚的麻痹,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漆黑一片,她居然什么都看不到!眼部的束缚让她明白,此时,她正绑着手脚蒙着眼睛。 这个熟悉的情景让她心惊!到底怎么回事?她在哪? “放开我!哪个混蛋王八蛋!有种——唔——”谁捂住了她的嘴巴!齐思君拼命摇头想要摆脱,却无济于事。 “君儿,是我。”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回忆起列山玄辰的新婚之夜!可惜,这个人不是他!嘴上的手缓缓地移开,接着是刺眼的光芒。 “夜辰,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和晋王他们被大皇子关在某个房间,当时她记得自己正准备破门而出的,谁知,门缝里透进来一层烟雾,她还以为他们要被烧死在房里呢。 如此说来,那就是一种迷烟。 列山夜辰伸手示意她降低音量,“轻点,我放你下来。”他轻柔地说道,开始动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放她下来?咦——半迷糊中的她低头一看,自己正被绑在院子的一颗树上,离地半米高。真是头昏了!居然都没搞清楚她的身体是横着还是竖着! 只是,这个院子?貌似是她的家! 刚落了地,她便急急追问,“夜辰,我是如何到的齐府?晋王和王妃此时身在何处?列山玄辰呢?他有没有危险?”她有满肚子的疑问想要弄明白。 “将她拿下!”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惊扰了两人。大队锦衣卫蜂拥而至,将她的双手控制在身后,听后发落。 “父皇!请你放过她——”列山夜辰紧张地向皇帝求情。他还是晚了一步!如果动作够快,他完全可以救出君儿! 身穿龙袍的男子此时看在齐思君的眼里是那么的猥琐!居然为了一个皇位干出如此卑鄙的勾当!“狗皇帝,你别得意,列山玄辰很快便会攻过来!你,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虽然不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她却对那个男人充满了信心! “哈哈……他是很快便会赶到,不过,他来此地只有送死!”皇帝狰狞的笑容让她反胃,这个曾经笑脸满面的一国之君,竟也有这样的面目! “晋王和王妃在哪?”她不禁害怕了,怕他们已经出事!否则,她不会独自被压在此地! 列山夜辰急欲冲上去救她,却被锦衣卫死死缠住,只能在一旁亲眼目睹她再次被捆了上半身。是他太犹豫了!是他对不起她。 皇帝凑近她,讽刺地邪笑,“你们很快便能团聚了,阴曹地府的路上,他们会等着你们夫妻前去作伴的!”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野心十足的男人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你这个小人!”她猛地一抬腿,一脚踢在男人的裆部。只见皇帝惨叫一声,蹲了下去。“有种就杀了我!龌龊无耻的狗皇帝!” “给我掌嘴!” 啪啪两巴掌打得她头昏,嘴角的血液流至下巴,她却仍是凌然地笑着。“你这个无能的狗皇帝,不敢杀我是吗?谅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第十四章 “掌嘴!”皇帝还是这句话! 妈的!居然加到了四巴掌!她艰难地扯扯嘴角,立即闪过一丝刺痛。双颊的红肿导致脸部肌肉的僵硬,她发现不是那么容易将话说清楚了。 不过,她非说不可!夜辰是救不了她了,若是没有在列山玄辰赶到之前逼皇帝杀了她,那么,她真的会拖累害到他! 她不敢想象,这个变态的皇帝会以她为威胁,逼着列山玄辰做什么。 齐思君努力抽动嘴角,将口中的血水吐出。“你以为你能控制得了他吗?你的整个江山都是他打下的,他拥有庞大的兵权,为了留个全尸,我劝你趁早投降!” 她的眼睛看向了列山夜辰,那个焦急的脸却再也没有让她感到亲切,“夜辰,是你杀了晋王他们!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又何必惺惺作态假装救我?” “我没有!君儿,你误会了!”列山夜辰急忙反驳,心底却燃起阵阵苦涩。 女子冷笑着,“不用做戏了,我昏迷之前看到过你的影子!是你把我们迷晕了,然后再杀了昏迷的晋王他们!难道不是吗?夜辰,他们是你的叔父婶婶,为了权势地位,你连人性都丢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夜辰!我心中的黑夜,早已经死去!” 激动的齐思君竟然为了这个发现,心痛地流泪了。这个她依靠了多年的男人,也逃不过利益的荼毒,扭曲了人性! “君儿,你相信我!”列山夜辰痛苦地哀求,被心爱的人误会是他无法承受的悲痛!迷烟不是他所下,等他杀了那个正在将迷烟吹入房间的侍卫时,她由于接近大门而吸入太多,房中的晋王和王妃却逃过此劫。 他知道,这是他父皇派人做的,他却不能说什么。晋王与王妃却是自知战争的爆发,没有挽回的余地便自行了断。 他们的做法,是和现在的齐思君一样,不想列山玄辰被威胁! “夜辰,算我看错了你!狗皇帝!你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开国功臣,天下百姓不会服你!你这个老淫虫,你不得好死!” 齐思君又开始着急着骂皇帝,可是,话到嘴边才知道词穷,她骂人的本事真该早点学学。 “皇上,到处搜过了,没有发现!”铁骑营的李泉跑进齐府。 女子紧紧盯住黑红装束男子,他的脸面格外眼熟,似乎在将军府见过?他居然是皇帝的人!难怪列山玄辰会让她们轻易地陷入了危险,原来他的身边有卧底! 他们在找谁?莫非是列山玄辰?他此时在哪?是否安全? “列山玄辰居然还能把儿子女儿藏得无影无踪!算了,有这个女人一样可以让他屈服!”皇帝的话让她再次震惊,他们居然在找鸿毅和桐桐! “他们早就离开龙州了!你以为你能机关算计,手到擒来吗?他早就把一切看在眼里!你这个窝囊的伪君子!” 提到孩子们,她有些心惊肉跳,幸亏鸿毅够聪明! 第十五章 列山玄辰带着几十万兵马浩荡地急速前进,目标是齐府! 皇帝果真是老谋深算,几个环节都赶在他的前一步,希望她还是平安无事!否则,他会血洗龙州负天下! “将军,前方有可疑人出现!似乎骑马朝着我军而来!”前方探路的士兵回头禀报。 “多少人马?”列山玄辰紧皱的眉头加深,街上冷冷清清,无一百姓可见。此人,绝非寻常之人! “独自一人!”士兵有力地回到,等待将军的指令。 “放行!” 区区一人,能奈何得了他吗?列山玄辰挥手示意大队人马暂停在远处,等待来人靠近。所有人将目光定在了远处的人影身上。 “将军!是三皇子!” 居然是他?那么,此时单独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列山玄辰疑惑地猜测三皇子出现的目的,他最不能把握的就是三皇子的心理,他站在哪一边就是决定他们关系的重点! “吁——”三皇子拉紧了缰绳让马儿停下脚步,“玄辰,你可是要去齐府?”他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列山玄辰一脸的防备,此时的他,犹如惊弓之鸟,轻信别人,是他致命的错误!“三皇子此番拦截我定是有要事相告,请说吧。” 语气冷淡地如同陌路之人,对于亲情友情,在权势地位之前都可化零! “玄辰,不要去齐府!算我求你!父皇一定会拿齐家小姐要挟你,若是你踏进了齐府,只有死路一条!”三皇子诚恳的态度绝不是伪装,他看的出来。 列山玄辰苦笑着,他们这些兄弟,有杀死他父母的,有挟持他妻子的,也有被他杀死的,现在又出了一个保持中立的!“多谢三皇子关心,玄辰此次非去不可!我不可能放任我的女人不顾!再说,有些帐,也该算算了。” “玄辰……我请你放过我父皇!再说,他现在的兵力也不容小视,我手中的十万兵权实则只是挂名于我名下,如今已经将整个齐府包围了。还有铁骑营,也在父皇手中!玄辰,我不希望你们两败俱伤!” 三皇子急于劝说列山玄辰退兵,动情地阐述着局势。 “你知道吗?有些事已经避免不了了!我父母已惨死在清明宫中,我的妻子正在皇帝手中,我的儿子女儿不知去向,换成是你,你会停止吗?三皇子,如果不想与我做敌人,就退出这个战争圈,是死是活,我列山玄辰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 顾不得听回答,列山玄辰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驾!” 齐刷刷地军队跟在他身后朝着齐府急速前进,被迫退至一旁的三皇子仍然不死心地大喊,“玄辰——玄辰——”无奈,他的声音被沉重的马蹄声淹没。 愣在原地的三皇子,颓废地望着离去的军队。 谁输谁赢,无从分晓。面对这样的恶劣僵局,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可以阻止! 第十六章 齐府内,齐思君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周围是一群锦衣卫严加看守着。 “狗皇帝!你这个脑袋进水的猪头!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咳咳……”她的声音明显地沙哑,已经骂得咳嗽了,那个皇帝却悠哉地不理会她! “皇上,齐家二老带到!”锦衣卫押着两个伤痕累累的人进了齐府。 齐思君瞪大了双眼愣住了,她的父母不是早就在她的安排之下离开了龙州吗?怎么此时会落入皇帝手中! “爹——娘——”亲人的出现摧毁了她的坚强,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她焦急地想要从椅子上站起,却无奈起身,只能望着二老直哭。 “君——儿,你还——好吗?”齐母虚弱地出声,心疼地看着被绑的女儿。 “君儿,他们是不是对你用刑了?你的脸……”齐父激动地想要挣扎地走向女儿,那红肿的脸和嘴角的血迹在他眼中是那么触目惊心。 齐思君看到如此狼狈不堪和负伤累累的父母,此时竟然只担心她的情况,她只有泪流满面地摇头,是她连累了这对夫妻。 若是几年前没有认他们做父母,此时也不会被卷入危难之中。 “放他们过去!”皇帝一声令下,齐家二老的身子得到了自主权,疯狂地奔向女儿。 她的眼泪像是不断的水线,流淌在红肿热烫的脸颊,“爹,娘,是我连累了你们,害了你们……对不起!”心中的歉意堵得满满的,她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 “傻孩子,你是爹娘的宝贝,我们此生的最大福气就是有你这个女儿!”齐父也不禁潸然泪下,仿佛预料了此刻面临的是生离死别。 齐母则是忘情地抱着齐思君痛哭。 庭院内,悲怜的气氛油然而生,笼罩了抱头而哭的三人。齐思君突然有了个念想,她安排父母离开距离现在已经有些时日,那么,二老这些日子是如何度过? “狗皇帝!放了我父母!对列山玄辰来说,他们只是不相干的外人!你又何必多费心思抓他们过来?你是一国之君,就是这样对待子民的吗?”如果可以保护父母安全,她愿意牺牲一切,甚至拿这微薄的命去换他们的。 皇帝又是一阵大怒,这个女子简直让她忍无可忍!总有办法捅到他的痛处,只是,他必须得忍!“对他来说,你会疼,他就会疼!朕清楚地记得,玄辰他对你紧张和在乎程度,这是他暴露给朕的唯一弱点!” 若不是掌握了列山玄辰的这个弱点,他大概没有丝毫的把握去控制列山玄辰!他竟然是如此地幼稚,为了一个女子,左右了他的理智! “况且,你的父母是夜辰派人连夜追赶,将他们囚禁天牢,今日,他们还会死在锦衣卫的手上!当然,你和列山玄辰也不会例外,你们一家还是可以团聚的。呵呵……” “父皇!”列山夜辰紧张地喊道,饱含歉意的双眼瞟向了一家三口,又神速地离开。他害怕来自他们的眼光!他还是无法达到父皇的期许,他退缩了。 第十七章 这个该死的老狐狸!她恨不得拿坨大便塞了他的嘴! “启禀皇上,震南将军带着五十万大军向我方靠近!”锦衣卫单膝跪地,俯首而告。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心中不免有一丝恐惧。 震南将军的名号响彻了天下,军中无人不敬仰这个常胜将军。只是各为其主,无奈成了敌对方,矛戈相向。 龙袍男子诡异地笑开了,“将他们押至齐府大门!”来得好!五十万大军?是他天下的军队却不属于他!这是何等的耻辱! 如今,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稳坐江山! 列山玄辰的黑马急速奔向齐府,身后的骑兵尾随,步兵垫后。 “将军,已经确定夫人身在齐府!齐家二老从天牢被提出,现已送进齐府!只是,还未查到少爷小姐的踪迹,可以肯定不在皇上手中!” 说话者是铁骑营中唯一一个加入护卫队的——赵华,自从有了满足公主情欲的任务之后,列山玄辰便让他跟在了身边。 “赵华,依你看可否有突破齐府的妙计?”列山玄辰冷静地问道,减缓了前进的速度。 男子略微羞涩,一向独裁的将军竟询问他的意思? “将军,齐府范围极小,不似一般府邸,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地将它团团围住,围墙脚下更是堆满了柴火,还是淋了油的。若是不小心掉了个火头在上面,必定染及整片,十分危险!” 赵华细密地分析了齐府周围的情形,不敢妄下结论。 “将军,夫人此时被困齐府,我们强攻定是不妥!齐府中还密集了铁骑营的弟兄,副将李泉虽是皇上的人,可将士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是能让我潜入齐府,或许有一丝转机。” 虽然他们有众多兵马,可面对一个重重包围的小府邸,还真是没有好计策,因为他们的将军夫人正困在其中,不能直接摧毁。 “混进齐府?谈何容易!”列山玄辰忧虑地望着不远处的齐府,十万大军的包围,如何鱼目混珠?别说进入齐府,就是靠近都很困难。 “派人大范围地将齐府围上!收到信号,立刻强攻!”他明白,这样的情况,能进去的,只可能是他!而且,是压进去! “将军!让属下挡在你前头!”赵华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让列山玄辰安慰地扯开了嘴角。战场上的兄弟都愿意替他抵挡生死,这也是此刻最大的安慰。 “赵华,本将军命你为大军总副将,我的命就握在了你的手上!希望你别令我失望。”他从怀中掏出了兵符掷向赵华,“吩咐下去,迅速部署!” 沉甸甸的兵符握在赵华粗糙开裂的手中,“是!将军!” 五十万大军立即朝着两个方向迅速散开,向着齐府包抄过去,将府邸和十万人都围了进去,架好盾牌长矛,弓箭手准备就绪,等待将军的信号。 第十八章 齐思君和齐家二老被押在了齐府大门,身上的缰绳仍然未解开。 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他的伟岸身影逐渐在她的视线中模糊,很不愿自己的落魄模样被他看见。 齐思君告诉自己,她不能哭!不能软弱!不能影响他的决定! 列山玄辰望着狼狈的她,心阵阵发疼。他没有开口叫她,只是拿炽热的眼神凝视她!刀架在她白嫩的脖子上,两个侍卫抓住她的肩膀,她却士气凌然地站着,仰起高昂的头。 “玄辰,你终于来了!很好,还知道只身前来,下马吧!”皇帝对着列山玄辰招呼着,语气尽是亲切随和,笑里藏刀。 齐思君冷冷地看着这个虚伪的皇帝,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任何人的谋略都比不过皇帝!她曾经还傻傻地以为,这个皇帝只是个坐拥江山的傀儡! 在列山玄辰下马走向她时,皇帝又一声令下,“想要靠近她,就上绑吧!玄辰,你的人呢?既然带来了又何必隐藏呢?” 男人停下脚步,伸出右章向前举起。嗖嗖地两支箭射穿了架刀的两个侍卫的心脏,乒乓地两声,大刀落了地,两个男人也随之倒下。 齐府中立即冲出了一群人再次将齐思君围住,一个侍卫更是将她挡在了身前,利剑从贴近了她的脖子。 “玄辰!你的人朕已看到,果然是常胜将军手下的无敌弓箭手,距离远却准度高,箭不虚发,百闻不如一见,朕的天下有如此能人,理应欣慰!”皇帝老头咬紧牙,却还是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若是意犹未尽,可再行射杀!” 老狐狸摆明了是挑衅!把她推到了前面让人射杀? “皇上,如此费尽心机只是为保全太子之位吗?你的野心未免太大了!列山王朝的历代皇帝就位都是有限的年份。你引开我们却没立夜辰为太子,想必贪恋的是皇位吧!” 他已经查得清楚,殿堂之上并没有立过太子!列山王朝的太子来年便要被推上皇位,那么皇帝安排了如此多的戏码,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位置。 “哈哈……”皇帝笑得张狂,“玄辰,果然只有你明白朕的心!只可惜,你的功高震主和百姓的拥戴将你送上了绝路!” “绝路?皇上言之过早了吧,鹿死谁手还不能预料!”铿锵有力地回答,列山玄辰怒目瞪向了龙袍男子,他身上的袍子,似乎该换下了! “哼!来人——将他给我绑了!” 随着皇帝的令下,锦衣卫带着粗大的铁链靠近列山玄辰。只是,与之纠缠未能将其控制住。列山玄辰灵活地移动着位置,竟把抓着铁链的人纠缠在了一起。 他的身子轻松一跃,掏出一刻铁粒射向了齐思君身后的侍卫,封住了他的穴位。一个纵身跳跃,落在了她的身后,轻松地制住了她身边的侍卫。 列山玄辰救她的动作迅疾而流畅,在皇帝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将她带离。 “君儿……你没事就好。”他动情地捧住了她浮肿的脸颊。 第十九章 两人还未来得及倾诉柔情便被身后的惨叫吸引了注意力。 “娘——”齐思君痛苦地尖叫。她母亲手臂上的大血口,正涌出醒目的鲜血。“狗皇帝!你快放了我娘!”她竟然忘了爹娘还被困其中! “君儿——娘——没事!”妇人一手抚上伤口,艰难地朝着女儿喊道。 锦衣卫将齐家二老控制在身前,加重了持剑的力度,让锋利的口子在他们的皮肤上划开了轻轻的血印子。 “齐小姐,若是想救你母亲就回来换她!否则,只能在阴曹地府见到她了!”皇帝竟然像个恶霸对她恐吓! 怎么办?她是不可能放任她爹娘不管的!只是,他辛苦救出了自己难道又功亏一篑吗?她无从做抉择!无论怎么做都不对,她不能放弃父母,也不能成为威胁他的工具! “君儿!我会想办法救他们,只要让大军逼近,他们必须得放人!”她焦急纠结的神态让他心疼,只是,此时放她回去,他就没有后路! “皇上,对自己的子民滥杀无辜,你就不怕激起民愤吗?整个齐府已经被包围了,我的二十万弓箭手正对准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我只是希望皇上给我一个解释!” 这些年来,他一直领着密令替皇帝东征西讨,到头来,却是这个结局!他列山玄辰不过是要个明白,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皇帝与锦衣卫一个眼神交替,一个男人的头颅立刻滚落在地,鲜血似山洪般狂涌而出,染红了齐府门口的寸寸土地。 “爹——爹——”女子疯狂地挣脱了列山玄辰的手,想要奔向那个还来不及道别却丢了命的父亲!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忠厚老实的父亲就这样被砍掉了头颅! 鲜明的血淋淋,场景惊愕得令她绝望。 齐母也是愣在一旁,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丈夫就这样被…… 列山玄辰迅速抱住挣脱的女子,“君儿!不要去!”不是他自私,就算她去了又怎样?只会加重结局的惨烈! 不要去?她可以吗?这个曾经帮过她的好心大叔,只不过做了她六年的父亲,却惨死在此!连个全尸都留不住,怎能让她不要去? 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疼爱她胜过桐桐的娘也被斩了头吗? “列山,你相信我,我还有六十几年的生命!让我过去换我娘。”齐思君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那个地狱使者不是曾经说过她的阳寿还有七十年吗?那么,她一定会没事的!齐思君恳求地望着列山玄辰,她,非去不可! 够皇帝!今日的帐我会记上的!我爹不会白死的!齐思君在心中愤恨地说道。 “放我娘过来!”她深深地望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朝着皇帝喊去。 “可以,只要你过来朕就放她回去。” 女子拽紧了拳头,可恨得狗皇帝!又是一副悠哉的样子。“你以为我那么傻吗?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我若是过去,只怕你只是多了一颗棋子!” “君无戏言!朕不会拿一个小小的妇人损坏朕的名誉。”皇帝终于摆出了傲慢态度,却还是令她不爽! 君无戏言?那是狗屁!他以为他还是天下百姓心中的君主吗? 齐思君与列山玄辰对望着,低声说道,“我知道我这个决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是列山,我必须这么做!我把我娘托给你了!要让她活着!” 她抬头望了望天,努力不让眼泪流下,“不要管我,请你一定不要为了我而做了让我心痛的事!去拿回你想要的,列山,我只要做好你的事!” 齐思君一把推开了沉默的列山玄辰,缓缓走向对面的母亲。 “我已经来了,放了我娘!” 皇帝同样是一个眼色,锦衣卫们放开了齐母。愣在原地的齐母被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君儿,看着女儿走来,她冲了上去。” 两人身子相交时,齐思君只说了一句,“别担心我!”齐母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女儿被众侍卫拉了过去,而她,也被列山玄辰拖至远处。 男子伸手一挥,身后瞬间出现了一排步兵。“将老夫人带下去!”再一挥手,人已散去。迅速整齐的行动,让人震惊。 而此时的齐思君,正被带进了齐府,被控制在了前堂的柱子上。门口的锦衣卫全数撤了进来,留下了三皇子的十万大军。 皇帝立于大门中央,身前挡了一批人肉盾牌,怕自己中了弓箭手不虚发的利箭。“玄辰,你若是不进来,朕每一刻钟会让你的女人挨一刀,你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皇上的盛情难却,玄辰怎敢不进来!”列山玄辰冰冷着一张脸迅速闪进齐家大门,瞬间,铁门关闭。 前院中的铁骑营将士纷纷而上,将他围困在中央,却不敢直接上去与之动手。“将军!得罪了!”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只认兵符不认人,他不会怪罪他们!“皇上如何才肯放她?说吧,想必你也憋急了。”胸有成竹地说着,列山玄辰阴狠地盯住了皇帝。 “哈哈……”大笑使得他的脸扭曲,皇帝笑得疯狂,“玄辰,为了他你果真什么都愿意做吗?朕说过,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不能专情与她,你却如此愚昧!” 列山玄辰一阵冷笑,“玄辰没猜错的话,皇上的眼里,谁都只是玩物和棋子!女人?儿子?女儿?无一不幸免!”他突然意识到,列山夜辰也是和他一样,被掌控着供他利用的工具。表面看似为儿子谋权谋地位,实则是为了他自己! 得意的皇帝又是狂笑,“你比朕的儿子还要了解朕,如此透析朕的心思,你只有死路一条!玄辰,将大军的兵符交出来,否则,她会少了一只手。” 男子的双眼因此话而瞪大,喷发着嗜血的杀性!他发誓,只要动了他的女人,他会十倍追回! “兵符当然不可能在我手中,皇上还是提别的要求吧!”他的脑子迅速观察着府中的突破口,只是,经过部署的齐府,只怕是没那么容易逃脱! 第二十章 男子双手交于身后,昂首挺胸地立于人群之中。 对于他的临危不乱皇帝尤为佩服!孤身一人被困却毫无怯色,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霸性和威性,他就是看不惯这个十几岁就锋芒毕露的男人! 若不是可以利用他打下江山,皇帝不会留他在世这么多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江山社稷的威胁!“兵符可以不要,不过,自断右臂吧!听说玄辰的右臂下死了无数人,今日该是卸下这只罪恶之臂了!” 震南将军惯于使用长剑,右手出招神速至狠,只要他断了这只手臂,恐怕就多一分胜算!皇帝指向远处前堂中被绑的齐思君,“是你断还是她断,你做个选择。” 他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不舍得让他的女人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皇上不觉得过分了吗?若是我不在乎生死让齐府外的人冲进来,想必这里也无一人可以侥幸逃脱!”想要他的手臂? 这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想要他的命和他的兵力! “玄辰,朕明白你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但她呢?假若你舍得让这个奇女子香消玉损,朕愿意与你们同归于尽!” 皇帝是吃定了列山玄辰,笃定他不会轻易让大军摧毁这座府邸。 列山玄辰咬牙怒视,若是放得下她,皇帝的人头已经被高挂在城门外!“好!想要我的手臂,尽管来取!”他握紧拳头,将右臂横向伸出,眼神扫过一排铁骑营的士兵。 只是,即使如此,还是无人敢上前坎截。 “来人!给我将这谋朝篡位的反贼坎断手臂!”皇帝示意侍卫举刀,贪婪得意的瞟向列山玄辰壮实的右臂!不只他的右臂,接下来,还会有他的手臂和双腿! 他要彻底毁了这个男人! 列山玄辰身边的一个男子,犹豫着举起了刀,“将军,得罪了!”正要努力挥下,门外闯进了流夕公主,“住手!” 她急匆匆地推开围着列山玄辰的侍卫,以她娇纵的公主脾气,硬闯到了列山玄辰的身边,慌张地抱住了他的右臂,“父皇!他的手不能坎!” 想这手臂虽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在夜里对她却是格外的温柔。她不能让他少了一只手臂!这是她的驸马,怎么能是个断臂男子? “夕儿,退下!”皇帝惊讶流夕的出现,她不是应该在宫中好好待着吗?怎么知道此时发生的事?夜辰也不知去向。 “父皇!我不管,我不要我的驸马断了手臂!你放了他!”流夕仍是摆出了以往的伎俩,撒娇加耍赖,只可惜,此时的皇帝再也不是从前的他! “驸马?夕儿,恐怕你不知道你真正的驸马是谁吧?这个男人屡屡将你扔给了其他男子,自己却与齐思君夜夜偷欢,你还当他是驸马为他求情?快给朕让开!” 皇帝的话让流夕极为不满,她的驸马虽然在将军府中安置了其他女人,却是每夜与她缠绵。那刻骨的柔情和疼惜,是她历历在目的! “父皇!你不是要皇位吗?只要子墨堂兄放弃皇位就好了,何必非要断他手臂!求父皇放过他!儿臣愿意与他远走他乡!” 流夕动情地劝说着,听在皇帝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也可笑至极。 “夕儿,你的驸马每日喂你喝下迷情之药,让他的属下睡上了你的榻,今日你还要替他说情?不为别的,就为这点,他也要付出代价!” 李泉已将将军府中一切详细地禀报于他,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对待一国的公主!实在是狂妄嚣张得不将他看在眼里! “不可能!不可能!驸马,你告诉我这不是事实!”女子激动地拉扯着列山玄辰地手臂,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相反的事实。 只是,列山玄辰只是沉默地不发一语,轻轻甩掉手上的束缚。他已经没有必要哄骗这个公主了,他在乎的,只有一个女人! “夕儿,若是不让开,连你一起坎了!”皇帝下了最后通牒,竟是这样狠心的话!流夕公主望着这个平日宠爱她的父皇,一时傻眼了。 “子墨堂兄,你告诉我,父皇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听到如此震撼的事情,影响大过了她想当皇后的意念。 列山玄辰冷冷地盯着远处的皇帝,这个野心十足却毫无感情的男人,如此兽性! “公主,皇上所言属实,我的确不曾碰过你!而你的父皇,说要将你一起斩了,也可能是事实,在他的眼里,你也不过是一颗他用来打算控制我的棋子!所以,你最好是远离我,刀剑无眼,若是伤着公主了也无人心疼!” 他痛恨皇帝,这个虚伪阴险的小人! 纵容大皇子给齐思君下药,将大皇子的一路陷井加精,最后幽灵山的那拨黑衣人,就是皇帝所派! 只是,这个流夕公主,何尝不是想对他的女人下毒?只不过迟了大皇子一步失去了机会!列山夜辰!暗中将齐家二老追回,关押天牢,更是对皇帝言听计从!他的女人说不定就是他帮助皇帝押至齐府! “给我将公主拉开!谁坎下震南将军的脑袋,朕封谁做将军!”皇帝愤怒地命令着,他已经失去耐性!“若是你反抗一下,齐家小姐也就人头落地!” 有那个女人做抵押,列山玄辰的命他是要定了! 铁骑营的将士正要上前,一对上列山玄辰的眼神便犹豫退缩了。这个在战场上冲杀在他们之前,与他们一同吃干粮喝冷水的将军,从来没有愧对过一兵一卒! “将军?你们难道也想有一天成了我这样的将军吗?这个昏君是如此不惜百姓之命,对于我这个为他拼死征战的功臣亦是如此,何况是你们?” 列山玄辰开始微笑着对众人说道,“是谁违反了列山王朝的历代规矩,你们心知肚明!若要继续替这个昏君卖命,就来取我的命!有夫人受押,我列山玄辰绝不缩一下脑袋!” 气势滂沱的一番话,顿时让众人静止了。他们各个揣摩着话意,相互交换了眼神。 第二十一章 铁骑营的迟疑令皇帝心慌,即使还没倒戈相向,他已经惊慌失措。 带刀侍卫领会了皇上的意思,立即示意暗藏的锦衣卫准备射杀。几十个锦衣卫环形排开,弓箭瞄准了列山玄辰。 “列山!小心——”齐思君从厅里冲出,一声大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列山玄辰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被松了绑! 发现齐思君的皇帝也震惊在原地,是谁放了她!“给朕杀了她!”毫无疑问,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呜呜……她不要变成箭靶! 似乎没有地方可躲,而远处的列山玄辰根本快不过弓上的箭,千钧一发的时刻,众箭齐发,朝着共同的目标向她射来,这皇帝是疯了吗!怎么可能要射死她这个人质? “列山!你快走!”仿佛有种预感,自己不会有事,齐思君竟然没有躲那似雨的箭林。 铁骑营的将士此时突然恢复了意识,将列山玄辰紧紧围住,簇拥着将他逼出了齐府!“将军,让属下保护您的安全!” “让开!夫人还在里面!给我滚开!”男人焦急地想要推开密集在他周围的将士,无奈遇上了他们誓死保卫的决心,愣是无法突围。 列山玄辰的心提在胸口,她会没事的!她一定会相安无事!她说过还有六十几年的生命,她就一定还活着! 她一直就是个奇迹!存在于黑玉珠里,附身在真心的肉身,有技压全场的特异功能,能驱鬼降魔,能起死回生,她的本身就是个奇迹! 回想她说过的话,她一定会没事。列山玄辰突然镇定地发了信号,若是他现在再冲进去,也不能挽救什么,只能相信她。 丧魂林中的那幕浮现在他眼前,结果那次,她的确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攻!”一声长啸,四面八方涌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以齐府为圆心,逐渐靠近。 齐府内 弓上的箭冲了出来,女子猛然闭上了眼睛,若是真的要死,她也无谓了。只要他平安无事!等待着万箭穿心的感觉让她有一丝紧张。 一个身体撞上了她!带着她滚落在地上,翻身躲到桌底,将桌面朝外立在他们面前,“为什么不躲!” 惊愕地睁开眼,对上的是列山夜辰的脸。她突然明白,皇帝要杀的,大概就是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我躲得开吗?那么多箭!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男人她实在提不起好感了。自己莫名地被迷晕,晋王和王妃的死亡和她父亲被斩的头颅都清楚地印在他的脸上!这张熟悉亲切的脸,此刻却是冰冷的! 列山夜辰望着她憎恨的眼光,泛起无尽的忧伤。“若不是为了救你,也不会惹怒我父皇,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说过,玄辰不会有事你还是冲了出去。你知道吗?君儿,你这是拿我的命在换他的!” 伤痛撕扯着他的心!他潜出齐府命人找来流夕公主扰乱紧迫的气氛拖延时间,又回来救她,本以为,她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对他,本以为他的君儿会顾忌他的安危…… 一切只是他的自作多情,在她眼里,列山玄辰重过一切! “夜辰!你太让我失望了!” 皇帝的声音透着重怒,掺杂着些许失望。让弓箭手杀她,为的就是引他出来,原来这个背叛他的人,就是他最钟爱的儿子! 他可曾想过,放走了她就是将他推上了死路!没有齐思君作为威胁,列山玄辰的军队便会突进齐府,取他的命! “父皇,我说过,我放不下她!儿臣愿意领罪,求你放过她!”从桌后站起,列山夜辰心灰意冷地朝着皇帝说道,无视那些虎视眈眈的锦衣卫。 “为了一个女子,你三番两次破坏朕的计划,更是断了朕的活路!夜辰,父子情还抵不过一个女子吗?”此时,齐思君突然发现皇帝苍老了许多。 他说的是真的吗?夜辰为了她……破坏他的计划?为何她一点都不知情? 只见列山夜辰温暖的大手拉起地上的齐思君,紧紧地护在身后,“父皇,儿臣要护送她出去!若是父皇不允,可以射穿儿臣卑微的身体!儿臣明白,对父皇来说,儿臣已经失去作用了,但是,只要儿臣活着,势必保护她到底!” 齐思君有些懵了,越来越糊涂他们之间的关系。夜辰到底是好是坏? 皇帝摇着头叹气,“夜辰,难道真的要与为父作对吗?为父已经纵容你太多次了!幽灵山上的杀手,你让黑血门的人解决了一半,私自留着马匹救助他们,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夜辰,知子莫若父!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想必在宫中你已将她救出!你可知道,没有她,我们都要死!” 皇帝越说越激动,额头的青筋直爆,面红耳赤,他的眼里尽是愤怒。 “在六年之前,儿臣就告诉过父皇,儿臣已经不如从前了。父皇总说儿臣是为了列山王朝的江山社稷而活,为了龙州百姓而活,可是父皇,玄辰所说不假!江山,父皇舍得让于别人吗?大皇兄,流夕,我,哪个不是父皇手中的棋子?” 列山夜辰同样回以伤心欲绝的话,到底是谁错了?他不清楚。 “朕早晚有一日会百年,你只需等待一些时日,江山会是你的!” 齐思君听得有些明白了,这个自私的皇帝竟然是如此可笑!“等你当厌了,等你老死了再把皇位传给夜辰?你太贪心了吧!皇位,理应由天下百姓自由选举,定期换任!如果每个皇帝都贪恋霸占,那么就会内战不断,祸害百姓!” 她实在太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主义,民主,自由,安定! 第二十二章 列山夜辰护着齐思君一步步地逼进皇帝。 “父皇,恕儿臣不孝,儿臣的心太狭小,已经容不下这天下!只有一个小小的女子便已填满了儿臣的心,让父皇失望了!”男子拽着她的手似乎过于用力,他在赌! 只是,他的赌注只是微薄的亲情,他输了—— 盛怒的皇帝,抽出了身边锦衣卫的佩刀,一剑刺进了列山夜辰的心。冰冷的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他感觉到了滚热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出来。 这血,和皇帝身体里的,是相同的! 齐思君惊诧得瞪大了眼睛盯住那一抹鲜红,“夜辰!夜辰……”她慌了,她怕了,像是担心列山一样,担心夜辰会出事,会离她而去! 脸颊上的清泪,她没有感觉到,眼中闪烁的仿佛就是夜辰胸膛中的血液,那样地鲜红,那样地醒目! “夜辰,你会没事的,你快止血啊,夜辰,你不是随身携带着金创药吗?你快拿出来啊!”她急急地说着。记忆之中,这里的人似乎懂得封穴止血,每次她受点小伤,他总能像变魔术般地掏出各种适合的药给她涂上,那么今日,他也应该有办法救自己! 齐思君已经顾不得先前的憎恨,她挣脱列山夜辰的手,双手堵上那个喷血的伤口。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再一次没用地哭了,仿佛除了哭,她不知道能做什么。 “父皇……儿臣……不欠你了!”列山夜辰费劲地说着,抓上胸口插着的剑,奋力拔出。顿时,鲜血像散开的花洒,喷射出来,洒落在地。 搂住身旁的女子,长剑撑在地上,他站稳了身子,“君儿不怕,我……没事。”他的嘴角扬起欣慰地笑容,他的君儿还是在乎他的! 皇帝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震撼了,愣愣地望着那一地的鲜血,周围的锦衣卫则是侯在原地等待新的命令,与皇上灵敏的默契在此刻已经消散。 “皇上!震南将军进攻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让皇帝清醒了过来,他颓废地看了看夜辰,“还是要护着她吗?”他淡淡地问道。 列山夜辰却是平静的微笑,“父皇既然明了何必多问。” “皇上!我们的大军点燃了火把!快攻出去!”又一个声音响起。随之,府内的人才察觉到浓烈的烟味,远处似乎有火光闪耀。 齐府起火了!皇帝惊慌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下过命令,只要敌军一动便点燃火把!原本是将列山玄辰算计在内的,只要将他控制在齐府,大军便不敢轻举妄动。却意外让他逃脱! 这群愚蠢的士兵!居然要将他这个一国之君烧死在齐府! “快给朕冲出去!准备一决生死!” 此时,他只有一战了!列山玄辰竟然不顾府内的女子就贸然进攻,可想而知,他是领悟了!女人的确只是祸害,他逃了,夜辰却陷进去了。 十万大军奋力抵挡列山玄辰的兵力,无奈,五倍的强势,皇帝这边很快就落败。而因专心与战争,谁都顾不上救火,浇了油的柴火吞嗤了整个齐府。 锦衣卫正护送皇帝打算攻出齐府,大门却已被火殃及,熊熊烈火围困在外。齐府俨然成了一个死瓮,大火中无处逃生。 慢慢地,大家意识到了危险,便放弃保护皇上的重任,尝试着各自逃命。 堂中的列山夜辰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夜辰!夜辰!你坚持住!你会没事的!”齐思君疯狂地哭喊着,她只是生生气而已,她不要夜辰死!她不要失去他! “君儿……对不起……我救……不了你……”男子颤抖着声音说道,眼皮无力地垂下,手却紧紧地抓住女子,“如果……有来生……我……”努力睁开眼睛望着她,“希望……能……换个身……份,来……爱你——” 他的极力逞强加剧了鲜血的流动,那一剑,正中心脏。她明白,纵使是在先进的二十一世纪,也回天乏力。 “夜辰……对不起!”她无助地哭着,不断涌出的眼泪和浓黑的烟雾,熏得她看不清夜辰的脸,她错了!真的错怪他了!“夜辰,对不起——” 哽咽着,她无法再开口说话,似乎满腔的歉意堵滞了她的呼吸,她不知该说什么。缺氧致使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的吵闹声逐渐远去,她忘了逃生,靠在了列山夜辰的身上。 前院的皇帝被挤落在地,看着仓惶逃命的锦衣卫,他老泪纵横地绝望了。 “将军,有五万降兵,如何处置?”赵华上前报告着。 列山玄辰站在高处望着齐府燃气的烈焰,滚黑的浓烟冲上了天,犹如一条黑龙盘旋。小小的齐府,刹那间被吞入了火海。 “救火!” 简短地两个字就是他的命令,此刻,他只想要救火!她还在其中!只是,此时救火还来得及吗? 大军们竟奇迹般地放下了兵器,冲上去救火,激烈的内战被一场火奇迹般地烧灭了。府外的人部分敌我地齐力扑灭了大火。 “君儿!君儿!”列山玄辰焦急地冲入齐府。 倒塌的房梁,烧焦的尸体,散落的木炭,以及烧空了的齐家大厅,一片狼疾。因吸入太多浓烟而气绝的皇帝,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横卧在院中。 “将军!没有发现夫人!”赵华带着人上前报告。 没有发现?他突然松了一口气,是没有发现!此刻,他害怕发现,因为,发现的只会是尸体!“可有二皇子的身影?” “不曾见到!” 或许,是夜辰救了她!可是,这被围困的齐府,他们是如何逃脱?列山玄辰环顾四周,并没有留下丝毫线索,他该如何去寻她? 第二十三章 晋王府中,一片肃穆的白。 一月前刚操办了晋王与晋王妃的丧事,整个王府沉浸在悲痛的气氛。男子心情沉重地站立在父母的灵牌前,沉默地不出一语。 他何尝不想放弃去争夺?只是,他没有这个机会。纵使立太子那日他没有起兵,大皇子不会放过他们,皇上更不会放过他们! 一切的阴谋利益,摆在了他的面前,将事实诠释得血淋淋的。 “将军,流夕公主求见。”赵华现在仍是列山玄辰的护卫队队长,说到流夕公主,他的眼中有一丝奇异的光芒,又故意用坚定的语气掩盖。 “让她进来吧。” 关于这个流夕公主,他的确欠她一个交代。要嫁于他,是她自己的意思,却也是皇帝的安排。她也只不过是个皇室的牺牲品。 这一个月来,他找了,也等了,却仍未见齐思君的出现,附带地连鸿毅和桐桐都从未现身过。她到底在哪?为何不来找他? 流夕公主,苍白着脸,憔悴无神的双眼含恨地望着列山玄辰。 “公主,请坐吧。”他淡淡地招呼着,那日之后,他便搬出了将军府,留了所有的下人伺候流夕公主,他却再也没有踏进一步。 无视她的恨意,列山玄辰径自坐在了一旁,“赵华,进来坐吧。”那个杵在门口的男子,紧张地往里张望,时不时地又低下了头。列山玄辰明白他的心思。 “将军……你们……”他笨拙地结巴着,为难地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他们要谈的,那是将军的‘家事’,他进去合适吗? 只是,公主的憔悴模样又紧紧牵住了他的心。 “进来!”列山玄辰不禁加重了语气,命令式地说道,他是谈话的关键,不能缺席。 “是!”赵华重重地应声,肢体僵硬地走了进来,立在了列山玄辰的身后。视线定在了自己的脚尖,公主面前丝毫不敢抬头。 “驸——将军,”流夕公主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称呼不太对,尴尬地改了口,“请让不相干的人出去!本公主有重要的事要说!”她实在不懂这个男人的思想。 辛苦地部署,艰难地起兵,夺得了天下却没继位,如今,竟是一国无主!父皇的驾崩、大皇兄的遇害,二皇兄的失踪,她这个公主,也只是一个虚名。 “公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列山玄辰的态度,坚定得让她不敢多语,只好吞吞吐吐地开了口,“我……我……你还回不回将军府?”她还是无法说出口。 旁敲侧击,他不是看不出,“将军府自会有主人回去!这点你勿须担心。”将军?如今他还要这个将军头衔作何用?一国之君都吸引不了他,何况是将军! 只是,国不能无主,他必须替百姓找个明君,这是他的使命。 列山玄辰的话很让流夕公主恼火,只是碍于他的地位和权势,默默地忍受了下来。毫无血色的小脸憋得有些泛红,贝齿轻咬红唇,“我——有身孕了!”她豁出去了! 一旁站着的赵华顿时呆了,她有身孕了! “呵呵……我说公主,有身孕是好事啊,为何说得如此激愤?”列山玄辰扯开了嘴角,赵华的人物算是完成了。 想当初,公主吩咐厨子炖得滋补汤可都是进了赵华的肚子,他是碰都没碰过。如今,他也改处理处理他们的事了。 “可……可孩子……的爹……是不是你?”流夕还是对他抱有希望,她有了,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列山玄辰神秘地摇头,没有说话。 流夕绝望了,“果然不是你!列山玄辰!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她激动地有些抓狂了,冲了上来抓住男子的衣襟摇晃着。 “公主,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们是不可能的!早在赐婚的时候,我便拒绝了,只是被迫娶你进门,也是为了你父皇的将计就计。”列山玄辰冷淡地诉说着,这一切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再去计较了。 “呃——”男子一声闷哼,插进肩膀的匕首让他吃痛。流夕公主竟然出其不意地给了他一刀!也罢,这算是他欠她的。 “列山玄辰!你是个魔鬼!你居然把自己的夫人送给了别的男人!我是堂堂的流夕公主,却被你如此践踏!我恨你!我恨你——” 女子疯狂地哭喊着,想要再度冲上去却被一旁的赵华拦住。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请将军恕罪!属下无能,护卫不周,让将军受了伤,请将军责罚于我,放了流夕公主!” 赵华焦急忧虑的样子,让流夕诧异。这又是谁? 列山玄辰不顾伤口的流血,拉起地上的男子,“赵华,起来吧。明日举行登基大殿!”三皇子的消失,是最让他头疼的事,如果登基可以引他回龙州,那么,就这么做! “流夕,回将军府待着,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和满意的交代,今日这一刀,算是还清了我对你亏欠,下去吧,我不会追究。”列山玄辰落寞地起身离开了,留下了气急败坏的公主和无奈的赵华。 “公主,先回去吧,将军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当心肚子里的孩子。”赵华笨拙地想要安抚情绪激动的流夕,她肚子里的,可是他赵家的子孙。 “滚开!要你管!”流夕公主一把推开赵华,哭着跑了出去。彷徨、委屈、孤独和失落都让她几度想要轻生,可是孩子……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不公平!为何那个女人能得到他的心,她却不能! 第二十四章 新皇登基,北龙国终于成了正真列山王朝统治的列山国。 列山玄辰终于换下了他酷爱的黑色,穿上了晃眼的龙袍,霸性十足地高坐在龙椅之上,他是重臣和百姓拥戴的新皇,登基这天,全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拜,跪了一地。 男子没有过多的喜悦,淡淡地挥手,“平身。” 这个位置太高,让他觉得孤独寂寞。只因心中的那人还未出现,她到底在哪?为何不来找他?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她! 文武百官一个接一个地道喜吹嘘,捧着他这个新皇,又是个个拿出了家中的传家宝进贡,为的是哄他这个新皇。 “把东西都收起来吧,若是有心,就多顾一下天下的百姓。”列山玄辰微微皱眉,对这些极为反感。 做上皇位却不贪恋钱财,这让底下的人稍为揪心。因上次的内战,国库空虚,几乎所有库银被先帝挥霍掉,这个月战乱房的新建修补也花费了不少,皇上的确是忧虑万分。 列山玄辰册封了赵华为护国将军,将他原来的震南将军府送了他,并将前朝公主流夕赐婚于他,择日成亲。实在没有心情对着满朝文武的谄媚和恭维,列山玄辰早早退了朝。 皇宫,大的冷清,他住不惯,尤其是面对着这些先皇的后宫,他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皇上,前潇妃娘娘求见。”不男不女的太监声也是他最为反感的东西之一。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搬到修复好的齐府去住。那里保留得最好的竟是她的卧房,几乎没有大损伤。 只是,他现在是皇帝,不宜随意出宫。那该死的三皇子,居然还不死回来!这些后宫的女人大概都是怕被他赶出去,一个接一个地来诱惑。 “皇上,臣妾得知您有些操劳,亲自泡了参茶送来给皇上解解乏。”眉若杨柳,面如桃花唇如樱,先皇已过花甲,后宫的娘娘却是一个比一个年轻。 眼前这个潇妃,更是比他年幼得多。 “臣妾?这称呼不妥吧,潇妃娘娘你可是先帝的妃子,不是朕的!”居然还直接自称臣妾?列山玄辰不禁额上冒汗。 先前已经有个洛妃缠着他要给他侍寝,兰妃则是委婉地说自己刚入宫没多久,希望他在解散前朝后宫时留住她。 如今这个潇妃,又有什么花样。 “皇上恕罪!臣——媚儿进宫不过数月,还未曾被……临幸,望皇上能留我在身边伺候龙体!”潇妃的桃花面带着微微的忧愁,惹人怜爱得很。 列山玄辰无奈地望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子,觉得可笑愚昧。如今国库空乏,她们死赖在宫中图的又是什么?地位?君宠?权势? 他不过是临时坐一下皇位,对于这些后宫,真是好好考虑该如何打发。 “潇妃,起来下去吧,回去将消息传给每位娘娘,后宫暂时不会动,只是,别再来烦朕!”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几百,若是一个个都来烦上一趟,还不累死。 潇妃一退下,列山玄辰头痛地揉揉脑袋。已经派了不少兵力去寻找她,却没有一丝消息,她真的还活在世上吗? 列山鸿毅和列山佳桐也没了踪影,他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除了她的娘。 端起冰冷的茶水灌入喉咙,苦涩立即从嘴中化开。 “皇上,冷茶伤胃,当心身体。”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缓缓步向他,一脸的平静祥和。此种打扮实在与皇宫的华丽有些不符。 “娘,你来了。坐吧!”列山玄辰立即起身招呼。 妇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皇上!民妇怎敢让一国之君称娘?万万不可!”早在他是将军的时候就觉得地位崇高,如今又当上了皇帝,这一声‘娘’,她怎敢接受? “有何不可?你是君儿的娘,就是我的娘!只是,君儿她们,不知身在何处……”列山玄辰突然低低地叹气,找不到她,一切都没有意义。 “君儿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不要过分地担忧。只要她还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就一定有重逢的日子!”齐母柔声地安慰道。 关于她的女儿,她也没有把握,只是想起临别时的嘱咐,她不担心,她相信女儿一定是活在某个地方!她一直就有能力做到她说的! 齐思君,这个女人,竟然让他无处可寻! “启禀皇上,淑妃求见!”公公的声音让他再次恼火,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只是淑妃?似乎是夜辰于三皇子的亲娘,难道她也来…… 雍容华贵的淑妃娘娘蹒跚地走向列山玄辰,微微欠身请安。“见过皇上。” “淑妃请起,按辈分朕该称呼你为伯母,淑妃舍去这些礼节吧。”五十出头的淑妃看上去格外地慈祥亲切,如此大的年龄若要‘诱惑’他,列山玄辰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将她赶出去。 “皇上,我有个请求,可否请皇上应允?” 列山玄辰已经开始冒汗,听到请求,他真的有点担心。“先说说看吧。”要是留在他身边侍寝之类的,他是无法听下去。 “我想出宫去龙州的慈云俺带发修行,望皇上准许!”淑妃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请求。 “慈云俺?”原来她是要出家!这倒是新鲜。“淑妃可是三皇子的亲娘?”列山玄辰追问着,若是如此,他便不能放她出宫。 “皇上说笑了,天下百姓都知道,如今的皇上只有一个儿子。皇上如此称呼戎儿实在不妥,我确是戎儿与夜儿的娘,这又能说明什么?”她的两个儿子生死不明,失踪了。本身就失宠的她,留在宫中只为两个儿子,如今,他们都…… 她还有什么盼头? 列山锦戎也就是三皇子,这个不爱江山爱自由的男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顾了!愣是不出现!“淑妃娘娘打消那个念头吧,你头上可是要顶着太后桂冠的,怎能出家?下去吧!” 不给她任何解释,列山玄辰强制性地让她告退了。“传令下去,后宫所有前朝妃子禁闭在自己的宫内!”若不是这样,还真的会没完没了! 第二十五章 “锦戎,他会醒吗?”女子恐慌地问向一旁的列山锦戎。 简朴的农舍中,一位男子安静地卧在榻上,看不出他有没有在呼吸,苍白的脸颊略显消瘦憔悴,他就是列山夜辰。 “思君,你别担心,药王说他没死,他就一定是活着的!所幸他的心脏是比较靠后,那一剑并未穿透他的心,只伤了半寸血脉。”三皇子列山锦戎盯着榻上的男子沉重地说道。 女子的双眼有点朦胧,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有醒! “幸亏鸿毅随身携带了雪灵丸,若不是这样,你们也无法带他去找药王。”静静地坐在床边,她望着夜辰的眼神充满歉意。 回想那日的情景,心有余悸,她以为她永远地失去夜辰了。 齐府着火那日,她依稀记得自己哭倒在夜辰的身上,耳边尽是呼天喊地的声音,东西倒塌及伤者的惨叫,一片嘈杂…… 滚黑的浓烟弥漫着整个齐府,她看不清一切事物,意识的模糊让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昏厥的最后一刻,她想的是列山,念的女儿和鸿毅,却也为夜辰疼痛。 本以为就这样一睡不醒,与世隔绝,却还是逃过了一劫,命中注定如此…… 似乎是颠簸的不适迫使她苏醒。女子猛得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却是列山鸿毅和列山佳桐的脸面。“桐桐!鸿毅!你们没事就好!” 她激动地搂住了两个孩子,“我为什么会在这?我们这是去哪?”她发现自己正坐于马车上,飞快地奔驰在狭窄不平的小道上。 “娘——”列山佳桐哭着钻进她的怀里,“义父他——他死了!” 对!夜辰!他在哪?“你义父呢?他在哪?”他不可能真的死了!他不能真的丢下他们一走了之! “娘,你别担心,二伯他……暂时还没死。”列山鸿毅深深地看了一眼齐思君,继续解释道,“我们从地道出来的时候,娘和二伯都昏厥了,当时情况非常危险,二伯他受了中伤,危在旦夕——当时我随身携带着雪灵丸,喂他吃了两颗才将你们带到地道的。” 他随身携带的雪灵丸,是准备以防万一自己保护不当让妹妹受了伤,好用来临时减缓伤势的。当日,他娘离开将军府时,让他带着妹妹去齐府的地道里躲着,杜绝被抓。 没想到,过不了多久,上面就有了动静,大披人进来搜查过,没有发现什么才离开卧房。地道口在床榻之下,并没有被发现。 当时,卧房中无人看守和巡逻,列山鸿毅便悄悄钻出密道打探,才发现他娘被挟持。 “可是鸿毅,当时你怎么能把我们两人救走?”她已经发现宽敞的马车内阁,躺着列山夜辰,胸口的血是止住了,染上衣裳的也已经干涸,伤口却仍然狰狞。 “齐小姐,还有我呢!”马车前头的小窗处,布帘被掀起,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女子惊讶地呼道,“三皇子?”他怎么会在地道里?“鸿逸,你找到地道的出口了?”她并没有跟列山鸿毅讲过,她的地道有出口,通向齐家街的狂欢城。 “娘,是我找到的!”列山佳桐抬起头骄傲地说道。 看到齐思君疑惑的眼神,列山鸿毅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是的娘,带妹妹躲在地道里,谁知她喊着无聊要出去,外头又危险,就哄着她在地道里躲猫猫。误打误着,被我们撞见了金库和出口,不过,按钮的确是妹妹看到的!” 他想象着当时望着庞大金库的惊讶,比狂欢城中的大上几倍!天哪!这天下首富,他的娘,当之无愧! “因为那个按钮像娘给我做的衣裳上的标志!娘,你看,是不是很像?”列山佳桐拉起自己的衣裳,努力地举起上面的图案。 那时英文Q,齐字的缩写,当然,这里没人能看懂。“恩,桐桐真聪明!”她欣慰地靠着两个孩子,这次,居然是她的孩子救了她。 “发现娘被绑时,我就出地道搬救兵了。可惜那时爹也困在其中,又刚好遇上了三叔,就带着他潜入地道。等我们上去时,娘你们已经昏过去了。”列山鸿毅继续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她了解了。 “那你爹呢?他怎么样?皇上呢?是他刺了夜辰!也是他丢下我们径自走了!”她问得焦急也愤恨!狗皇帝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齐小姐放心,玄辰没事,只是父皇……我们赶到的时候,救了你们下去再回去时……他已经断了气。”三皇子难掩伤痛,毕竟死的是他父亲,危在旦夕的是他哥哥。 齐思君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没事就好,如今皇上死了,江山也是他的了。她,是不会再回去了,刚好让他认为自己已经不在世上了。 “我们要去哪?”她问到重点,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夜辰的伤…… “三叔带我们去找幽灵山的药王,他好像隐居在玉岭山一带,三叔游玩时曾碰到过。”列山鸿毅的解释让她燃起一丝熟悉感。 “玉岭山?怎么那么熟悉?”她皱眉思索,“三皇子!是不是龙州边境?丧魂林附近!与苏坍源挨着,对吗?”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黑血门的根据地! 三皇子惊讶地答道,“是,你怎么如此熟悉那一带?就是泉州的苏坍源,药王据说移居在那。”他也不过是近期去过一次,这个久居龙州的人却如此熟悉那里的地形? 她真的不简单!光是那个金库,也足够令他刮目相看了!晃眼得金子,堆得有点像小山了。天下君主?哪有她这个女子过得畅快? 第二十六章 齐思君苦笑,丧魂林的故事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这个鸿毅知道,你问鸿逸吧。” 男子很不服气,他是比较不爱管闲事,不把别人的事情记在心里。“不说算了,反正说了我也记不住。不过,那里不叫丧魂林了,六年前就改了。” 他根据那个林子的名称已经猜到一半,这女子,定是那林子名称的主人。“你其实叫齐冰吧,冰块的冰。”她女扮男装时的‘齐斌’估计只是译音。 “三皇子从何得知?”女子诧异地问出。 哈哈……男子总算是有了笑脸,“如今玄辰得了天下,我这三皇子也不存在了,我是列山锦戎,直呼姓名吧。丧魂林在六年前就改名为‘齐冰林’了。林中间修了条官道,将林子一分为二,靠玉岭山这边用铁护栏扎实地围了起来,因为有怪兽,叫什么……来着?” “它叫小嗷,是只狮子。”女子轻声答道。 “对啦!就是狮子!护栏边竖了好几个牌子,‘小心狮子’!你别告诉你,你认识怪兽!还……还知道它的名字?”列山锦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齐思君微微一笑,“它是我的!我已经好久没见它了,不知道它还认不认得我。锦戎,我们如果从玉岭山走的话,一定会经过丧魂林有狮子的那部分,对吗?” 的确是那样,列山锦戎木讷地点点头,这个女人说那只狮子是她的?他没听错吧? “那就好,其实,我也很想它了,正好可以见见。” 驾车的男子只差没晕倒,起初他还担心那个东西不好对付,又怕惊到了车里的女人和孩子,如今,这个女人却告诉他,她想念那只怪兽? 车子进入丧魂林时,女子决定先找药王要紧!小嗷随时可以来看。所以,列山锦戎一路驾车狂奔,实则,他还真有点担心碰到那个庞大的怪兽。据说,曾经吃了好多人。 “思……思君,它……它们在前面!”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正打算问列山锦戎出什么事时,他慌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接着就是嗷——的一声长叫。 吓得列山佳桐躲进了鸿毅的怀中。 “别怕,娘下去看看。”齐思君走下马车绕到前头,“呀!”她一声惊呼,噌地一声躲上了驾车位,坐到了列山锦戎的身旁。 “你这是什么反应?不是说……是你的吗?你怕什么?”列山锦戎调侃地说道,好笑地看着齐思君,她明明是一脸的恐惧。 刚才他只是没有心理准备而已,若它们真的冲过来,未必能吃得了他!虽然他的武功不及夜辰和玄辰的,对付几个动物,应该凑合。 “怎么有那么多?我……我只认识一个!狮子诶,我能不怕吗?怎么办?不认不出是哪只了?或许这些都不是!”娘呀……五只狮子!让她怎能不怕?那个‘狮口惊魂’的电影又出现了。 列山锦戎笑笑,“去后面车里躲着,我对付它们!”女子还是不要太强势才可爱,瞧她柔弱的时候不是很好吗?至少他觉得自己又高了一截。 “等等——”女子拉住他的衣服袖子,她发现似乎只有一只公的!刚才是被那数量给吓到了没注意,“我下去试试,你看情形救我!”她不等列山锦戎回话就跳下了马车。 “喂……”这女人!真不可爱! 齐思君不敢太接近,那群狮子还好没有冲上来的欲望,因为她从它们的眼神中看到,没有杀气。她战战兢兢地缓慢移动脚步,做着深呼吸,她尝试着出声,“小嗷……小嗷……是你吗?” 她渴望的眼神盯住为首的狮子,身子不敢离车太远,怕列山锦戎救不了她。 “嗷——嗷——”狮子轻声地吼着,这是她熟悉的撒娇声。是她的小嗷!“小嗷——小嗷——快过来——”她开始兴奋了,像是遇到故友般地奔向公狮。 对面的狮子也是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吓得列山锦戎一下窜起,抓住了正往前跑的女子。“危险!别过去!”这女人真的疯了。 嗷——公狮正好冲到,怒吼了一声,瞪着发光的眼睛望着列山锦戎。 “小嗷,不许凶!”她示意列山锦戎松手,摸上了毛茸茸的狮头。“小嗷,又见到你了!还是你对我专情,六年了都没忘记我。”她的头靠在了狮子头上。 一旁的男人和车中的两个孩子都愣住了。她果然‘不是人’! 屋外的女孩跑进农舍,“娘——”将齐思君从回忆中拉回,“娘,哥哥赖在长胡子爷爷那不回来了,说是学习给义父扎针。”列山佳桐气喘嘘嘘地跑进来。 苏坍源此时已经与六年前完全不同,大概是那条官道疏通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经济自然就跟上了,想当初,还是她给这里的人发了黄金送了马车做生意。 目前的苏坍源,果然有点传说中的样子了。药王当初就是看中了这里丰富的植物资源,才移居在此,逃过了那一劫。 只是,在他听说幽灵山灭绝时,便有点想收鸿毅为徒的打算。 “没事,等哥哥学好了,义父就睡醒陪你玩了。去找小豆子吧,娘知道长胡子老爷爷赶你走了是吧。” 女儿一定是妨碍了鸿毅学针灸被赶了出来。她轻笑着看女儿又跑了出去,视线又落在了列山夜辰身上。 “思君,你真的不回去吗?”列山锦戎低沉着声音问道,玄辰一定找疯了。他们却隐姓埋名地藏在这里,这个女人更是没有回去的打算。 第二十七章 女子淡然地望着床上的男子,这是为了她命悬一线的男人,他没有醒,她就会一直守着!这是她欠他的。 “锦戎,夜辰不醒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就算是离开,也不是去找他。”如今他已经得到天下了,权势、金钱、地位、女人,他都不会缺。 要是让她安分地住在皇宫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她做不到!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会只钟情一人?若要让他为自己遣散后宫,未免太过自负。 “思君,他如今是一国之君了,全天下的女人都指望着挤进宫里,你难道就这么放弃后位吗?依他对你的感情,后位是非你莫属!” 列山锦戎疑惑地问道,语气中掺着少有的敬佩。这个女人,让他的两个哥哥都舍命相护,倍加宠爱,连他都几乎为之动容。若不是将她当成兄嫂,只怕他也会情陷于此。 后位?她会在乎吗?做了皇后又如何?若是不能得到他的全部,又何必费心去争取?她对幸福的概念,与这些迂腐的古代人不同! 齐思君默默地转过身,神色淡然地望向屋外,“也许你不会相信,在我的家乡,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若是婚后恋上其他女子,背叛妻子,那就是违背道德,是要受众人指责和唾弃的。” 她的声音有些忧伤,“他知道我的个性,我不要最爱,我要的是……唯一。或许,在你们的眼中,我有些过于贪恋,但是,人的观念是很难转换的!要我入乡随俗地认同男人的三妻四妾,不可能!” 齐思君突然发现,她从未想过和他私守一辈子!原来在她的潜意识中,她一直没有信心可以真正得到他! 什么东西都可以分享,但是男人,她绝不与其他女人共用! “你怎么……算了,我去钓鱼!”列山锦戎简直对这个女人无语! 哎!作为一个男人,赚钱能力不如她,堂堂的前朝皇子,对百姓的影响不如她,如今连话都说不过她!这种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爱上如此强悍坚毅,也固执万分的女子! “烈夫人!烈夫人!有人误闯了齐冰林,村长请你去一趟!很多人侯在林外不敢进去呢!”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一个简朴的中年男子满脸忧愁地出现。 烈夫人喊的是齐思君,在这里,她是以夜辰的妻子自居,鸿毅和桐桐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夜辰的孩子,至于列山锦戎,是她的小叔子。 “谁又闯进去了?走吧,去看看,小叔子!别去钓鱼了,看好桐桐!”齐思君无奈。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嗷送她出林时被人看到,这个奇闻就传遍了苏坍源。她这个烈夫人就成了人人心中的偶像驯兽师! 列山锦戎不禁摇头,这个女人,真爱发号施令!居然连他也一并指使了!有了孩子的女人,果然一点都不可爱! 窗外一只鸽子扑朔着翅膀停在了木架上,咕咕地叫着。 大步走出农舍,男子熟练地取下鸽子脚上的消息。这个列山玄辰竟然全国征用点子来处理前朝的后宫?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讨论这个史无前例的消息。 当上皇帝又怎么样?他才不会傻傻地被骗回去!若要将那个大摊子交给他,那还不完蛋?夜辰不醒,他也不能离开! 只能让那个女人继续对他指手画脚了!好歹也是他的‘兄嫂’! 龙州城中,齐家街认为最繁华昌盛的商业街,只是,所有齐家产业已更换东家。齐家除了修复的一座府邸外,已完全消失在龙州。 “皇上,你再吃一口嘛!来,妍儿喂您——”嗲声嗲气的女子,正堆着谄媚的笑容将手中的精致茶点举至列山玄辰的嘴边。她半弯着身子,水蛇腰展现无疑,酥胸微露。 男人厌烦地一把推开,“下去吧,朕没心情!”她的那身衣服,明明是那个女人的风格!短短的袖子,大敞的衣领,低腰的短裙! 只可惜,再像也不可能是她! 这段时日,已有不少人进贡‘齐女’入宫,个个顶着酷似齐家小姐的头衔,欲讨好这个郁郁寡欢,不碰女色的新皇。 却没料到,在列山玄辰的眼里,没有一个神似的!即便长相八分相似,神却无一分。她就是她,没有人可以替代! 她的无畏,她的泼辣,她的耿直不会因他的身份而改变。那个女人,即使是发怒揍他,或是狠言骂他都让他想得发疯。 列山玄辰快被无尽的孤独和思念折磨疯了!女人,无影无踪,生死不明,孩子,消声灭迹,再无音讯,父母又已故去。 如今,外战内战都已平息,他这个嗜血残暴、浴血而战的将军真的完全失去了斗志!整天被女人大臣拥来护去的,困他在宫中! 他要出去找他的女人和孩子!这个皇宫,他不住了! “给朕将请护国夫人过来!” 护国夫人,是他临时给齐母封的。既然他要出宫,宫里的事当然只能交给她了! “皇上,是君儿和桐桐有消息了吗?”齐母疾步快走,见到皇上便急急问道。最近,皇上大幅度地派人去四处寻查女儿的下落,莫非此时是有了消息! 列山玄辰看着齐母满脸期待的样子,轻声地叹气,“娘,不是。还没有关于君儿他们的消息。我请你来是要和你商量,我准备自己出宫去找他们,朝上的事和后宫……就交个你了。” 第二十八章 列山鸿毅将银针从昏迷的男子头顶拔出,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一旁的女子紧张地骂道,“那该死的老头!你才学了多久呀,就放心让你一个人针灸!要是夜辰……鸿毅,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 不是不信任孩子,只是太紧张列山夜辰。据说头顶那个穴位不是随便能碰的,搞不好要死人的!她记得小时候,隔壁院子的爷爷用筷子敲了孙子的头顶就敲出问题来了! 鸿毅手中的银针可是绣花针的几倍长啊!她看着就发毛,别说鸿毅是个孩子,就算是成年人,学习一门技巧他也得要个过程啊! “你那是什么话啊?药王那是信任我们鸿毅!虽然是疆族之人,他却比任何一个人都爱惜生命!在这村子里,连兔子驴子都救呢,不会害夜辰的!” 列山锦戎的话让齐思君一时语塞。那个怪异的药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救好夜辰。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夜辰每日就靠灌药和灌水拖着,连个营养液都没有挂,她真怕他会熬不下去。 “娘,别担心,二伯会醒的!什么时候醒师傅没有说,他只说随时都有可能,只是时辰定不下来。你还是多关心我和妹妹吧,你最近都忽略我们了。”列山鸿毅挽住齐思君的胳膊,撒娇地说道。 “是娘不对,不够信任鸿毅!今晚娘给你们弄好吃的!”齐思君宠溺地摸摸鸿毅的脑袋,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她还是想拿他当六岁来疼。 “真的吗?不会又被哪家请了去,教这个教那个的半夜才回来?”列山鸿毅的话惹得屋子里的人一阵轻笑。 只有在她面前,鸿毅才像个孩子。只有在她面前,夜辰才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有在她面前,玄辰才会卸下威严冷酷的面具。 列山锦戎发现,跟这个女人久了,必定会产生变化!只有在她面前,自己才像个不成熟的小叔子,时时挨骂受批。 “对了,娘,我在给你熬药,现在差不多可以喝了。”列山鸿毅松开手,神秘地笑着走向屋外。 给她熬药?她又没伤没病的!吃什么药?“鸿毅,别忙了,我很好!”这孩子,每天钻研针灸和辨认百草,够辛苦的了。 “我知道你很好,这个药不是为你煎的,不过一定要你喝!”列山鸿毅端着清澈的药汁进屋,白色的瓷碗中,液体呈淡淡的棕色,看上去不是那么苦涩,却也令她皱眉。 “中药?恩……我不喝!既然不是为我煎为什么让我喝?我不喜欢你们这里的药,随便一熬就是一大碗,又苦又臭,再也不想喝了。” 女子拼命的摇头,毫无顾忌在孩子面前丢脸,她真的不想喝中药了!虽然这碗药看起来,不是那么难喝。 “哈哈……娘也怕喝药药!以后就不许说我!”列山佳桐在一旁说道,还捂住小嘴偷笑。 “臭丫头!娘是没生病才不喝的!不是怕喝药!”齐思君狡辩得有些脸红,这一家子都在这里,她是丢尽脸了。 列山鸿毅坚决地将药递到她的手中,“娘,前段时间你又是中毒又是中迷烟的,受伤也喝了很多药物,身体里有许多不利的毒素残留。这是我特意让师傅为你开的保胎解毒药,一点都不难喝,味道很清很淡。” 保胎解毒药?什么跟什么?这孩子尽是瞎说!列山锦戎也当场被鸿毅的话震住,她保胎?就她的肚子……孩子在哪?谁的孩子? “鸿毅,你说的都对,我身体里或许真的有很多毒素,那你给我喝解毒药不就好了,为什么要保胎?”齐思君疑惑万千地问道。 列山鸿毅诡异的笑笑,“解毒和保胎都是为娘肚子的孩子呀,这还不简单吗?”他的话却更让房内的女子纳闷,她的孩子,早就被她给…… 想到那个孩子,她突然有点伤感,“我肚子里,没有孩子,或许以前有,如今……没有了。”已经被她亲手扼杀了,在他的萌芽状态。 她这个做母亲的,太残忍!竟然真的下得了‘口’喝堕胎药!“我出去走走。”她情绪低落地说道,正打算转身离开。 “娘,”她的手被列山鸿毅抓住,“我想要个弟弟!”他的目光期待却肯定地望着她,“所以,我把你的药换掉了,你喝的,只是普通的补药。” 列山鸿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炫耀的得意,随即笑开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我要堕胎的!你又不知道我有了孩子!”他不是个孩子吗?怎么那么爱管大人的事! 不过,如果是真的,她感谢他,替她救了这个孩子。 “娘,爹在知道你有身孕之后找我谈过,或许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劝说你,想试图让我留住这个孩子。只是,我也没有把握,只好背地里动手脚了。” 列山鸿毅解释着自己换药的过程,难掩心中的兴奋。他娘是舍不得这个宝宝的!那天也是一时气愤,他明明看出了她的后悔。“对了,娘,那补药是孩子的分量,不会对弟弟有害。我是带着桐桐去抓的,说是给她吃的。” 齐思君简直不敢相信!她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端在手中的药,微微发抖,她将药碗举到嘴边一饮而尽。 “谢谢你,鸿毅,娘真的谢谢你,为我……留下了这个孩子!”她激动地上前拥住列山鸿毅,热泪涌出了眼眶。 终于可以解放自己的罪恶感了!她会加倍地疼爱这个孩子,以弥补对他的亏欠! 第二十九章 简朴的农舍被这一幕感触的场面点缀得十分温暖。列山锦戎仍是不可置信地打量着齐思君干扁的小腹,那里有孩子吗? “我说……那个……你的孩子是?——谁的?”他很死相地问了个白痴问题,不过,他的确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夜辰走近了六年,和玄辰则是相处了几个月。 虽然列山佳桐是玄辰的女儿,说不定她的这个孩子是夜辰的?否则,夜辰怎么会为了她甘愿领死?他的私心有那么一点点偏向自己的胞兄。 “你别多管闲事!我的孩子当然是我自己的,和你有关系吗?” 齐思君语气冲得尖锐,他问的是什么问题?是谁的孩子?她的名声有那么差吗?在他眼里,她难道就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 该死的!她从头到尾就只有过一个男人! “三叔说笑了,我娘的孩子当然是我爹的!难道你不知道震南将军府里只有一个将军夫人吗?那就是我娘!况且,六年前我娘就是我爹的女人!” 列山鸿毅的补充有些列山玄辰的味道,这个孩子,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霸道的占有欲难道也会遗传吗? “呃……呵呵……当我没问,你们母子消消气,我去钓鱼!”列山锦戎尴尬地抓抓脑袋,扯着僵硬的笑容。每次逃走,他都是以钓鱼为借口。这个僻静的山野农村,钓钓鱼,赏赏景还是比较惬意的。 此时,床上紧闭双眼的男子微微抖动了手指,却无人发现。 “娘,你给义父讲故事吧,我让哥哥带我去白胡子老爷爷那去玩,他做了个木偶给我玩,说我要是记全了上面的穴位,就教我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列山佳桐稚气十足地说着,虽没把话意说明,齐思君却已明白。 女人的意思她听药王说过,想让她记熟人体穴位,教她独门点穴。 她自己也很好奇古代的点穴和解穴,只是,她没那个耐性去背这些东西。考试考了那么多年,背了那么多书,一提到要背东西,她立马就放弃了。 命中注定她只能是个平凡普通人,学不会轻功和点穴,更不能练武。这样也好,女人柔弱点,才会让男人有保护欲。 齐思君静静地坐在了床边,她深信,只要夜辰还活着,就能听见她的话。植物人苏醒的奇迹不是很多吗?或许,她的坚持是会见效的。 “夜辰,你睡了好久了,你打算让我老死在这里吗?我还想回我的齐府去呢!听说被烧的屋子都修好了。那座府邸是你为我建造的,里面有我们的回忆,是我最温暖的家。你不醒来我就不能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的语气从平静开始激动,接着,又是无尽的忧伤和低沉。 “夜辰,你知道吗?以前建造狂欢城金库的时候我很气你的残忍,竟然为了保守秘密杀了所有工人!所以,我在齐府造密道和暗室的时候就没有告诉你。幸好是这样,我们才逃过了一场灾难!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齐思君开始落泪,这是她每天的程序,和他‘叙旧’,总会惹得她心头发酸。 “列山夜辰!我真的很讨厌你!自从你昏迷之后,我就变得很爱哭!这么软弱的我一点都不像齐冰!这样哭下去,你早晚会完蛋的!活人都会被我哭死的!呜呜……” 女子闭上了眼睛委屈地大哭起来,生气地一拳捶在男人的大腿。 她这么多愁善感,一定是怀孕的原因!这次虽然没有不良的孕吐,感情却敏感的变态! “君儿……真想我死吗……你的拳头变硬了。”男人粗狂沙哑的声音。 “是呀是呀!就想你死!还不给我醒来!”齐思君正哭得起劲,愤怒地吼道。 咦——谁在说话? 哭声嘎然而止,女子睁大了哭红的双眼,猛地瞪向了昏迷的男人。天啊!他什么时候把眼睛睁开了?她怎么没有看到? “夜辰?哇……”她突然扑了上去,哭得更大声了。“啊……”男子闷声惨叫,满脸痛苦。 齐思君突然又止住了哭泣,“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痛?我去请药王过来!”她着急地追问,紧张地盯住他的脸等待他的回答。 “没事,你压到我的伤口了。”勉强露出笑容,苍白的脸庞因忍着痛而憋红。“君儿,我还没死吗?”列山夜辰憔悴地望着这个女人,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着见到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你当然活着!不然连我也死了吗?”她兴奋激动地说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夜辰,谢谢你醒过来!我们都在等你。” 他还活着?就算还活着,他还是不能爱她!经过了生死一劫,列山玄辰突然有点明白了,只要能和她活在同一个天空下,知道她平安幸福,就已经足够。 “君儿,他们呢?” “他们?你问的是谁?”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让她怎么回答? 列山夜辰微笑着,“当然是桐桐和鸿毅啊,还有锦戎,这段时间,我一定被你们折腾惨了!”他早在几天前就迷迷糊糊地听到外界的声音,只是他没有完全清醒。 “你若是想找我们算账,可以!把身体养好了!随你怎么处罚都可以。”齐思君欣慰地说道,能听到他的声音,看着他说话,真好!他是活的!“对了,在这里,你是烈先生,而我是烈夫人,锦戎是小叔子,两个小家伙是你的孩子,在外人面前别说漏了!” 男人宽慰地点点头,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做他名义上的夫人。 第三十章 “爷,现下去哪?” 列山玄辰的目光有些茫然,对于身旁赵华的提问,听得有些漫不经心。她,居然无处可寻!不管是龙州、泉州,甚至她没去过的几个小国家,都没有她的痕迹。 她,真的还在世上吗? 他伸手摸着胸口的黑玉定魂珠,难道她又附身于此了吗? “赵华,回去吧。妻子快要生产了,丈夫最好陪在身边。”据说流夕的肚子已经大得滚圆,再过一月,便会临盆。 若是她的孩子没有打掉,这会儿,也该是要出生了。 “爷,没事!女人真是不能对她太好,否则屁股就翘得老高!厄……爷……我不是说夫人啊,我说的是——”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有些不对,男子着急着想要解释,结巴地说着。 “没事赵华,不用介怀。”列山玄辰打断赵华的话,“跟着我转了大半年了,只是偶尔回去一趟,也是看看她有没有回齐府。如今,真的不知何去何从了。” 他的话里竟是沧桑,扔下这江山社稷,只为寻找心中那抹身影。这未知的旅途,不值得让人跟从。“赵华,今日就起程回府!”他已经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怎么让属下也陪他失职? “可是爷……” “这是命令!回去之后,带话给护国夫人,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列山玄辰不容赵华多语,他的神情很是落寞,转身离去。 “爷!”赵华对着那个孤傲的背影喊道,看到他停住了脚步便大声开口,“只有玉岭山那一带没有找过,爷不要固执,去看看吧!兴许夫人去了苏坍源!” 玉岭山一带?苏坍源?那里的丧魂林虽已被他改名为齐冰林。只是,她曾说过,再也不会去那个丧魂林!她会可能在那里吗? 列山玄辰没有回答,默默地迈开了脚步。玉岭山?夜辰的黑血门总部就在那里,只可惜,侍卫亲眼目睹,他被一剑穿心。他,不知魂归何处? 龙州与泉州的一个交界山,或许,他是该去看看。就算找不到他们,至少可以回忆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去,有一个女人,曾在那里,舍身救他! 烈日当头,晒得人发晕。山林间密集的树木几乎起不到降温作用,热气弥漫,空闷得骇人。男子挥汗如雨地翻着山,时不时地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珠。 泉州的鬼天气,他都不适应了! 脱去身上的长袍,他赤身前往,穿过这片林子,应该就是苏坍源了。 齐冰林的里半边,是他派人封闭的,只因里面有凶残无比的怪兽——狮子。除了夜辰和她,那只东西谁都不认,六年前对他这个骑过它的人照凶不误! 若不是及时封掉,即便驱散了林中恶灵,苏坍源的人还是无法顺利走出这里。今日他又要闯一次丧魂林,重温林子的险恶和甜蜜。 列山玄辰健步疾走,下了山进入林子。夜辰的黑血门根据地到底在哪?他将整个山都翻过来了,还未见到出口入口之类的,谁的设计可以这样隐秘? 林子几年都无人经过,按理应当杂草丛生,高过人头。这里却像是经常有人经过,小道小径的印迹较深,像是故意留出来的。 谁可以这么无视怪兽的存在?苏坍源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大家亲眼目睹他和那只叫做小嗷的狮子纠缠争斗。 远处,似乎有个人影!轻轻呢喃着什么,还真有人不怕死的!列山玄辰预感将要发生什么,施展了轻功飞速前往。 是个女人!侧面看似乎是个孕妇!列山玄辰心中一惊!女人,会是她吗?天底下,他只知道那个女人可以惬意地趴在狮子身上睡觉,更是夸张地将狮子当作座骑。 黑色短袖!他隐约看见女子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她穿的是件短袖!一定是她!列山玄辰加快了脚步靠近,脸上是难掩的欣喜。 “君儿……”他轻声地朝着不远处的女子喊道,却因他压低了声音,女子仍未转头。 狮子!一只狮子出现在他视线里,上面居然坐着——夜辰!怎么可能?他居然没有死!顷刻间,列山玄辰愣住了。 既然男人是夜辰,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她的肚子……她的消失……原因竟是和夜辰隐居在这里! 越是靠近越是清晰,她脸上祥和安定的笑容是对着夜辰的,她双手护住的肚子里,是夜辰的孩子! “烈夫人——烈先生——,你们家小叔子让我带个话,让你们早些回去!”一个中年汉子在护栏外喊道。 “知道了!谢谢你,老张。”列山夜辰从小嗷身上跃下,亲密地扶着女子走向林子出口。 留在原地的列山玄辰顿时震惊了!烈先生?烈夫人?小叔子?难道三皇子那个家伙就躲在这里!“啊——”一声痛呼,列山玄辰转头注视手上尖锐的刺痛。 该死的!他扶在树上的手竟被一条毒蛇当成了午餐!他愤恨地拔剑斩断那条赤红的毒蛇,正准备运功逼出毒血,“嗷——”一声嘶嚎,公狮已怒目出现在他眼前。 气急之下,他挥剑刺向小嗷,剑气逼得狮子痛吼,列山玄辰却在此时止住了招数。他不能杀了她的小嗷! 第三十一章 为了避开狮子的攻击,他一路飞快地追赶前方的男女,却忽略了自己刚刚惨遭毒蛇攻击。“君儿——君儿——”他大声喊叫,朝着那个黑色的背影直奔。 谁在叫她!这个声音,是夜夜萦绕在梦中的男人!“列山!是他!”齐思君猛地转身,急切地寻找那个声音来源。 果然,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向她冲了过来! 齐思君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停止,真的是他出现了!“夜辰,你看得到吗?那个人,好像我的列山。”她纳纳地说道,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双脚不自主地要奔向对方。 身旁的男人却将她一把拉住,“君儿,宝宝即将临盆,你不能跑!的确是玄辰,放心,依他的轻功,马上就会到。”列山夜辰刚说完,便见前方的男子闷声倒下。 “列山!”齐思君一声尖叫,担忧地狂奔,“啊——”夜辰正准备追上她时,女子又停了下来。“我……我的肚子……好痛!”她满脸痛苦的模样,却仍然艰难地开口,“去……看看……列山怎么了?啊——”又是一阵疼痛。 妈呀,她的孩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生吧! 简陋却热闹的农舍中,婴儿的哭声,孩子的欢笑声,还有男人的安慰声,将整个狭小的空间装得满满的。 榻上躺着筋疲力尽的女子,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裳,血腥味与汗水味冲击着她的嗅觉。又从阎王殿门外走了一趟! 这落后的古代只有顺产,而且一点医疗器械都没有!她发誓,真的不再生孩子了!产婆赶着屋子里的人,“你们都出去吧,把孩子放在他娘身边,我得给他们清洗一下。” 孩子出生了,他的孩子!嘴边扬起无力的笑容,“龚大娘,帮我看看他怎么样?有没有醒?”她虚弱地抬手指向房里躺着的男人。 列山玄辰中了蛇毒,却急速奔跑,致使蛇毒扩散至全身才昏厥。所幸药王就在苏坍源,不然,她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烈夫人,女人生孩子时屋里怎么可以有男人在?而且还不是烈先生!不用管他啦,我先替小宝贝清洗,一会再给你擦身换衣裳。快将被子盖上,当心着凉!这月子里呀——” “行了,龚大娘,你忙吧。我不是第一回生孩子了,我懂。”好心的产婆太啰嗦,她累得懒得听,又不是没经验,她可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君儿!君儿!”榻上的男子惊呼着,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坐起,“君儿——”大声一喊,才发现自己身处室内。 “别这么大声!没看见烈夫人还产下小公子吗?她需要休息!”产婆将洗干净的宝宝包上,放于女子身边,“你醒了最好,出去吧,我要给烈夫人擦身换衣!” 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总觉得烈夫人很看重这个男人,生孩子都要让他在一旁陪着。虽然他当时昏睡不醒,可烈夫人是烈先生的! 望着清醒的列山玄辰,齐思君眼中有些湿润。当日齐府一别,距今已半年有余。“列山,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她眼中闪烁的是难懂的情绪,到底是激动,还是伤感?还是亏欠? 列山玄辰下床走向她,缓缓地坐在了她的床边。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出去吗?居然还大咧咧地坐到这里来了,你是听不懂还是——”产婆有些愤怒,烈夫人可是全苏坍源最受尊敬的人! “大娘,没关系。他……是当今的皇上。”就是这个位置,让她曾经失去了他! “什么?皇……皇上?啊……民妇该死!民妇该死——”惊慌失措的产婆顿时没了方寸,跪倒在地拼命磕头。 “你出去吧,我会替她净身。”列山玄辰夺过产婆手中的棉布,在清澈地温水中搓洗,再拧干。待产婆跌跌撞撞地走出屋子,他开始为她擦脸。 “你说你会活着,我相信你了!你却迟迟不来找我,哪怕我寻遍了天下。为了夜辰,为了这个孩子,你就算不要我,也该让你娘知道你是平安活着的。” 他的眼睛没有看她,仔细的为她擦洗脖子,手臂。齐思君听得出,他的平淡语气之中,带着苍凉和孤寂。是她不对!她带走了他的两个孩子! 不——现在,是三个! “列山……”她张口欲说,却被他打断,“君儿,先听我说!”他霸道地命令着,“那日,攻进齐府时,我将齐府翻了个底朝天仍没有你的踪影。我却坚信你还活着,因为找不到你的尸体!因为你说你一定会活着。于是,我选择了等待。等你知道风声,知道没有危险便会来找我团聚。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将父母的丧事办完,我立刻派人找你——” 他的嘴一直在说着,手中的布又一次清洗过。他掀开了她身上湿透的衣裳,态度自然地给她擦身,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脸红,因为,他没看她的脸。 “登上皇位仍然没有将三皇子逼出,我只好不顾江山,带了赵华到处寻你,丧魂林是最后一个目的地,我根本没有抱任何希望,我甚至怀疑你又回到黑玉珠了……” 在他不停地说着,要给她清洗下身时,女子一把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让他看光了身体,这下身?可让她装不了糊涂。 第三十二章 “我帮你!”他甩开了女子的手,要掀开她的薄被!生孩子的时候怎么可能穿裤子!被子一掀就什么都…… “够了!列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停地讲就是为了让我转移注意力!你给我出去!”齐思君羞红着脸对着偷笑的男人喊道。 想骗她?没那么容易!她只不过是沉浸在和他重逢的喜悦之中,才被会吃了豆腐!又不是脑残!随便说几句就能让她暴露私处! “被……你发现了?不过我不管!就算你现在是夜辰的妻子,就算你为他生了孩子!你还是我的!我不会再允许他碰你一下!”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痛! “啊——你干什么?”列山玄辰捂住手臂的伤口,白色绷带涌出了鲜红的血液。这女人,竟然打他的伤口! “血是红色的,说明没毒了。我警告你男人!你莫名奇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昏迷,现在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当皇帝当糊涂了吧?还是纵欲过度变白痴了?你怎么舍得丢下后宫佳丽,跑到这个荒郊野外来找我?” 搞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夜辰的妻子了!她什么时候为夜辰生过孩子了?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劈头盖脸地一堆狠话,她可是刚刚才将半只脚从棺材里伸回诶! “后宫?那都是前朝的,又不是我的!”列山玄辰紧张地辩解,他可没有心思纳后宫! “那‘齐女’呢?听说不少呢?个个比我漂亮娇媚,你怎么解释?”她可是对他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列山锦戎的鸽子会带最新消息过来,仿佛是新皇故意让天下百姓清楚他的生活,几乎全龙州城都知道他为了‘齐女’郁郁寡欢,不过是原版的那个。 “我发誓碰都没碰过一下!宫里的人都知道!” “你是特意放消息的?好让我有机会知道,你为我守身?”她得到的消息,他陪她娘的时间都多过任何一个女人。 列山玄辰诡异地笑笑,“既然你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的眼中又出现一丝受伤,以前的霸性和威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你心里,夜辰真的比我重要吗?” 什么跟什么?他是吃哪门子的醋!“夜辰对我很重要!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他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他为了自己险些送命,一路的疼爱和支持,不求回报地付出,虽然只能辜负他的心意,他却也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亲人! 男人忽然冷笑,“是吗?”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疼得厉害,心爱的女人在他面前说另一个男人的重要性时,他该怎么做?退出吗? 但是,他辛苦地拼命,为得就是换来他们安定平静的生活,如今,要他怎么放弃?他深邃的目光锁住满脸不在乎的女子,他迷茫了。 床上躺着的女子突然浑身不自在,他的目光似乎想把她给生吞活剥了。此时,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还愣着干嘛!赶紧抱你儿子去!” 她凶恶地吼道,男人却不听在耳里。“为什么要我抱他的——你说什么?君儿?你是说……这是我的儿子?”他疑惑万千地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丑陋的小东西。 “你以为这也是可以开玩笑的吗?鸿毅就在门外,你去问他吧,他比我清楚!”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费力解释这个孩子是怎么存在的! 也不想想,她才刚生产过诶! “哈哈……哈哈……”列山玄辰突然疯狂地大笑着,他的儿子!这是他的儿子! “要发疯到外面去!别吓着孩子!”孩子更大的哭声让她恼火!这男人也不知道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笑成那副德性,完全没有以往的酷酷的魅力!整个一个傻大个! 列山玄辰收到警告,顷刻间止住笑声,‘可……可我……不敢抱!男子手重,他那么小,我不敢动他,怎么办?君儿?”他望着闭着眼睛哭红脸的小东西一筹莫展。 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么小的孩子,他怎么敢轻易地抱他。 无奈的齐思君只好自己将孩子抱起,“你先出去,我给他喂奶!”虽然已经是第二次生育了,要让她当着他的面给孩子喂奶,她没那么豁达开放。 “那不行!这个孩子在你肚子里等了这么久,今日见到我就出来了,他这是知道他爹来了!君儿,谢谢你!为了这个孩子,也为了……你还好好地活着等我!”他终于平复心中的异常兴奋,激动地抱住他们母子两。 他的怀抱就是如此安心,齐思君幸福地扬起嘴角。她早就知道他的心,当锦戎告诉她,他在做了皇帝以后大幅度地找她,后宫没有他的一个妃子,对于别人进贡的‘齐女’也是不瞅一眼。龙州百姓都知道,新皇帝似乎只敬重一个女子,那就是护国夫人,她托付给他的娘! 当她准备让人以‘齐女’的资格进宫给他惊喜时,却传来他私自出宫毫无踪影的消息!所以,她决定听从老天的安排,等着他来寻她! 他果然是来了!与他的儿子同一天来和她相见。“列山,我现在很满足,只是……觉得有些亏欠夜辰。”她欠他的,是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男人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我把江山送给他,把全天下送给他,只为替你还他的人情债可好?这样你就不必感到亏欠他了。要女人,天下有的事!不过,你——只能是我的!” 第三十三章 要女人,天下有的是!他说得倒轻巧。 正打算反驳他的霸道宣言,屋外的人一下子都涌了进来。 “爹!爹醒了!”列山佳桐兴奋地扑了上来,伸开双手抱住了列山玄辰的腿。 列山鸿毅则是淡漠地招呼了一声,“爹,醒了就好。”如今他的爹虽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在他心里,还只是个感情平淡的父亲。 爹?男人惊讶地望着他的儿子。十几年来,他几乎从未听他喊过一声爹!他向来只是以尊称‘父亲’代替。 弯下身子抱起女儿,他早该想到,他们一定在她身边!“君儿,你好自私!你的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带走了我的三个孩子,却只留了一个娘陪我!”列山玄辰半带着责怪的语气说着,眼神却异常激动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人。 “鸿毅,为父谢谢你!”他伸手重重地拍在儿子的肩上,他仿佛早就将他当成一个大人,此刻,儿子在他的眼里,更加成熟了。 作为感谢儿子的父亲,他是真心诚意的! 鸿毅留下了这个孩子,更是陪在了她的身边,照顾她们母女。这些本该是他做的,他的儿子都默默地替他做了。 “你呀,真该谢鸿毅!若不是他换了堕胎药,你这个小儿子就无缘见面了!若不是他找上我,你也见不到思君了。”列山锦戎吊儿郎当地在一旁接话。 然而,列山夜辰的沉默还是让和谐的气氛有一丝尴尬。他走至床前从齐思君怀中接过孩子,轻柔而熟络的动作竟让作为父亲的列山玄辰嫉妒! 他还真是挺有父亲的样子!只可惜,这个孩子还是他列山玄辰的! “我带睿儿出去吧,屋子里太闷热。君儿,你好好休息,别坐太久。”列山夜辰平静的关心更让列山玄辰恼火,他的拳头微微拽紧,“睿儿?” “是睿儿,爹,那是义父给弟弟取的名字,好听吗?”列山佳桐甜甜的声音和笑容在这时却不能安抚他的情绪!他的儿子,凭什么让别人帮着取名! 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齐思君幽幽地说道,“我准备让睿儿跟着夜辰,”她的视线对上列山玄辰,“这是我的决定。” 她的决定?她该死的总是一个人决定所有应该有他参与的事!他还不能提出丝毫异议! 对望已经演变成了对峙,气氛逐渐僵硬冰冷。 “爹,去找二伯聊聊吧。你们应该有许多话要问对方,娘这里,我们会照顾的。”列山鸿毅从他怀中将妹妹抱过,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列山玄辰努力想要从她的眼中读出软化的态度,想听到她开口解释。而他失望了,她的眼中只是静静地坚持那个决定。 落寞地转身,他终于迈步退离了她的视线范围。 列山夜辰微笑地逗着怀中的宝贝,虽然他还只是个睁着眼睛看新奇世界的婴儿,在他的心里却有无限的寄托和安慰。 “你抱孩子的姿势,看起来……不错。” 身后传来了男人僵化的语气,他知道,他们的确很有必要将所有的事情摊开来,一一理清。克制自己的态度,对这个三番两次害她伤心的男人,他没有多大的好感。 “是吗?桐桐小时候也喜欢我抱她,对于孩子,我的经验比你足。”虽然自己的经验都来自他的孩子,也令他骄傲自豪。 因为,要赢过列山玄辰,各个方面都不容易。 “夜辰,你居然还活着,如果淑妃知道,便不会老想着出家了。作为儿子,你和锦戎,都过分了!藏匿在这个小村落,不顾外界的一切。”列山玄辰坐到了他的身边,抬头眺望远处。这个苏坍源,已经不同于六年前了。 虽谈不上欣欣向荣,却也不是曾经的穷困落魄了。 “我也不曾预料自己能有幸活下来。”列山夜辰的思绪无限地飘远,“如果不是鸿毅,恐怕我和君儿,都已经葬身火海。” 那段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父皇狠心地一刺,君儿慌乱地哭泣,他的绝望遗言,都历历在目。他的复活,简直就是奇迹! 连他自己都惊叹不已。 “鸿毅?他救了你们?齐府四面被围,困在烈火当中,他一个孩子,如何救得了你们?”不是他看轻自己的儿子,而是这个说辞过于震惊。 “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是同你一样的反应。齐府,乃我派人建造,虽是君儿设计,却是我亲眼监工,对齐府的构造,我熟得透彻。当时被困,我身受重伤,绝望地放弃了。”列山夜辰将手中熟睡的婴儿贴进胸前,继续说道, “狂欢城中那个金库,想必你已经进去过了。为了保守秘密,我杀了所有工人。正是因为这点,君儿她一个月没有理我,齐府的暗道就是因为这个,君儿瞒着我请了江湖上熟知遁术的人造了不为人知的地下室。” 列山玄辰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齐府里有地道。 “在君儿被迫进宫时,就让鸿毅带着桐桐躲进了齐府的暗道。也许是命不该绝吧,被桐桐误闯了金库并发现了地道出口,鸿毅才有机会找来锦戎救我们。”夜辰淡淡地解释着他的疑惑,收回目光望着身旁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 “夜辰,原来你和我一样。当初在列山王府,为了不将消息透露给你,我也曾杀过帮君儿建造浴室的工人,只是,她不怕齐府的地道被人传了出去吗?”他很是奇怪,既然是地道,当然是竟可能地保守秘密,她难道就不怕吗? “呵呵……”夜辰轻轻地笑了,“玄辰,我们都比不上她。她买断了那几个人的命,无论是谁泄露了秘密,杀手便会收到她的消息上门取命。以她当时在龙州的影响,谁能不忌惮她?何况,有钱能使鬼推墨,她不是那么简单的女人。” 他们共同爱的女人,早就不是个平凡弱女子。她的魄力、能力、财力都俨然高过了大多数男子。列山玄辰起初爱上的是她的个性,而夜辰,真正爱上她,怕是日久生情吧。 “夜辰,把……睿儿,给我抱抱吧,反正他已经睡着了。”盯着他手中熟睡的婴儿,列山玄辰紧张地说着。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他知道,没有扭转的可能了。 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双手僵硬地捧着,他的儿子,也太小了!抱在手中都没有感觉到分量。他的眼中流露出激动的幸福,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你打算怎么做?”列山夜辰平静地问出。他必须做个决定,君儿似乎是不打算回去了,不管是齐府还是龙州。她是决定要留在苏坍源了。 那么,他这个做皇帝的,也能把宫殿建造在这个小小的村落吗? 列山玄辰笨拙地轻拍着怀中的儿子,“她,决定让睿儿跟着你,我可以不反对。但是,夜辰,请你别灌输他关于江山社稷之类的思想,我希望他能活得轻松自在,不像——我们。” 他话中带话,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江山社稷?列山夜辰揣摩着他的话意,“你……”他的意思是? “我是不可能回皇宫了,以后列山王朝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你们的母后,你们的江山,你们兄弟自己扛,我把这个重任还给你!现在,我有我路要走。” 列山玄辰坚定毅然地一席话让夜辰顿时愣在原地。他费劲一切心思,秘密练兵集合势力,奋力起兵谋朝篡位。如今,得到了天下,坐上了皇位,却…… “玄辰,我不明白!” “夜辰,你应当明白,当时假若我不起兵,恐怕所有的家人都死在你父皇手下了。他不会放过我的!就算他不杀我,也会让你皇兄杀了我和君儿。情势所逼,我不得不起兵!”依他的推算,老奸巨猾的皇帝,根本不会让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活着! 包括他自己的儿子! 列山夜辰细细地思索,他父皇疯狂的一面的确让他诧异万分。原来,他们都活在他的谎言和计谋之中!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出了一个旷世才女,扰乱了他的阴谋。 “你不顾天下的百姓了吗?国不可一日无君,玄辰,你丢下皇宫已经大半年了,现在又突然决定不再回去,你如何对得起拥戴你的百姓!” 从列山锦戎那得到消息,百姓非常敬佩这个新主。维护百姓安康,守卫国家疆土的常胜将军,在百姓心中自然有不轻的分量。 “百姓?那是你们的事了。临时登了基就是打算逼锦戎出现,现下,你竟然还活着,那么,你们兄弟自己商量谁坐这个位置吧,与我无关!”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目标,不会再参与别的事了。皇位?后宫?一切都不会再过问。 “喂——我早知道你的阴谋!玄辰,你果然等着机会抓我!夜辰,我先告诉你啊,皇位与我可没什么关系,父皇在的时候就没我的份,现在,更别想拉我下水!” 列山锦戎避难似的态度,一脸坚决地推脱着。 想把他束缚在皇宫?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的伤……这几年相信不会康复……不适合——”列山夜辰刚想找借口,便被锦戎打断,他知道,碰到了那个女人,玄辰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去了!“夜辰,这话就不对了!我告诉鸿毅去,你不信任他的医术!” 要不把夜辰推出去,估计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鸿毅的医术?鸿毅何时懂医了?对了夜辰,从幸存的锦衣卫那听说,你的胸口中了一剑,是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列山玄辰疑惑地问道,鸿毅的医术?听来还不弱,这点让他尤为震惊! 分开不到一年,他竟错过了如此丰富的内容! 列山锦戎迫不及待地解释着,“疆族的药王,正在苏坍源呢。是他救了夜辰的命,不过,是鸿毅每日不间断的针灸和思君每日的哭诉让他苏醒的。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何况只是进宫做做皇上,又不是上战场!” 他的心思虽然有点‘卑鄙’,却是大方地将皇位让给别人! “玄辰,你说呢?做皇帝不是苦力活吧。”他拼命地使眼色,希望多一个人帮他说服夜辰。 列山玄辰的视线淡淡地扫过眼前的景象,“隐居山林,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是世人都奢望的。不过每个人有各自的使命。我的使命,现在就是守护我的妻儿,夜辰,既然锦戎没有这个心,恐怕也只有你负担着造福天下百姓的使命了!” 第三十五章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列山锦戎迅速接道,“是呀,夜辰,你没见过思君的金库!那个金子呀——多得连我看了都发晕。她说如果你做了皇帝,那些都是你的!不信你问鸿毅,我估计呀,这全天下的金子都进了她的齐家金库了!” 她的金库?两个男人相视一笑,这个财霸天下的女人,一个狂欢城的金库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居然还藏着更多的财富! “做皇帝,居然还要一个女人支援,真是……”列山夜辰的一句话,逗得三人开怀大笑。这个女人,非但惊现一世,还令人无奈。她早就打算将自己推上皇位! 列山玄辰突然感觉心中一阵轻松。 涉及江山宝座,他们几个居然可以如此谈笑风生,真诚以对。不是因为江山挤破头颅,而是推来踢去,活似皇帝的位置,他们都不稀罕。 “以后有什么打算?”夜辰还是绕着这个话题,他不能不关心她的一切!可以隐藏心中对她的爱意,却放不下关心照顾她的习惯。 他必须能够确定这个男人会让她幸福,才能放心离去。 “打算?我没有什么打算。她去哪我就去哪,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在她的前面,纵使我有什么打算,也是多余。得不到她的认可,就是白费。”列山玄辰自嘲着,心里却泛着甜蜜。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 他的话让身边的两个男人额上冒汗。 这是那个冷酷刚强、绝情自大的震南将军吗?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小男人! “天啊——我没有听错吧?玄辰你真是……太丢男人的脸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是对女子的形容!你怎么也成了这么没主见的男人了?简直……无药可救!”列山锦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早就料到那个女人有改变玄辰的能力,却没想到,她的‘功力’是如此深厚!若是晋王和王妃在世,恐怕也会被他这个‘无能’的儿子气死! 幸亏这样的‘祸害’,天下仅此一个!幸亏她只祸害了两个男人!列山锦戎在心中不断地激励着自己,以后碰到这类型的女子,一定要绕道而行!以免遭殃。 “锦戎,你不会懂的。君儿虽然固执,必要时坚持己见,但她也不是盲目决定,我相信她所说所做的,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她做的决定都有一定的原因。我对她,只有全力地支持,相信玄辰你也是同样的态度。” 列山夜辰友好地拍拍身旁的男子,会心一笑。 “你们两个……真让我无语!我去钓鱼!”辩解不过他们的列山锦戎,灰头土脸地走了。 “送个消息回去给淑妃,好让她心安。顺便派人把我丈母娘送来,等君儿做好月子,再让你把睿儿带回去行。”列山玄辰抱着怀中的孩子,意识到为人父的不舍。这个儿子,是她决定要送出去了,他没办法开口挽留。 “行,看来要扛这个摊子的人,非我莫属了。玄辰你放心,我会比你更加宠爱睿儿!”如果问他为什么会接受这个‘礼物’,他的回答只会是,他不想和她失去撇清关系,失去联络。有睿儿在身边,她一定会定期回来看他。 人情债,真是还不清!还了江山,送了金库,还赔上儿子,或许,她的心里还有残留的愧疚。哎,他列山玄辰居然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卧房中,齐思君静静地看着这个悉心照顾自己的男人,他正在给她喂吃的。这段时间,他竟包揽了所有照顾她的事情。 这个男人,贴心得让她不习惯。 “列山,别人面前不要对我这样,在这里我是烈夫人!夜辰是这里私塾的教书先生,大家对他可尊敬了,要是被传出去……”这个男人的表现欲很强,村里来人的时候总是特别殷勤。 “为什么不澄清你们的关系?曾经隐姓埋名是为了避开我的搜查,如今呢?为什么还在别人面前装作是夜辰的妻子?你是我的夫人!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列山玄辰放下手中的碗,情绪颇为激动。他已经闷闷地不做声了,她居然还有意见? 她以为,她在外人面前以夜辰夫人自居,他心里就很开心吗? “我们在这都住了这么久了,大家习惯这样认为了,一时间怎么去纠正?再说,你的皇帝身份大家都知道了……”解释什么?难道去将村里的人聚集在一起,跟大家解释吗?她可开不了口。 “我去找曾经受过我们帮助的二十个人,送金子送马车的,他们还能忘了我们的身份不成?以前他们就以为你是我的王妃,根本不需要解释!”是男人都接受不了,不是他的脾气倔强!列山玄辰愤恨地说道,“如果你觉得很尴尬,那么,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你想去的地方,我们带着孩子去隐居!”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赌气地站起身,“总之,不管在谁的面前,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望着气鼓鼓的男人,齐思君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变了。“列山——”她大声叫住了他,男人虽然停住了脚步,却仍未回头。“算了,你走吧。”心想,等他过了气再讨论。 “君儿,你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男人下一秒又飞快地闪到她身边,委曲求全地注视着她,完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天哪——她可是被他当初的冷酷无情和霸性刚毅所吸引,怎么现在成了这种性格了? 第三十六章 齐思君翻了个白眼,拉过自己的被子盖过头顶。 她喜欢的那一面,消失了!这个男人,完全不同从前了!怎么回事?他们之间,似乎有点角色颠倒了! “不要生气了,君儿,是我不对……你还在坐月子,不能气坏自己的身体——”列山玄辰焦虑地安抚着,像是在诱哄一个孩子。他伸手欲将被子拉下,“大热天里,会闷坏的,君儿,快出来吧。”不敢过于用力,于是,只能任由她将被子拽着。 突然,女子一把掀起头上的被子,猛地坐起,一本正经地说道,“列山,我们之间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想……有必要说清楚。” 列山玄辰疑惑地盯着这个思想怪异女子,似乎自己永远猜不到她的心思,琢磨不透她的意思。她灵活的眼神,闪烁得令他不安。 “曾经的你,全身散发着一股令我逃不开的魅力,霸道、狂妄、冷酷,有种天生的致命吸引力。怎么现在这些我喜欢的个性都不见了?”齐思君看着他变化多端的脸色,憋住笑意,继续注视着等待他的回答。 天哪!这个男人又生气了!居然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紧皱着眉头,神情紧张地沉默着。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吧。明天要把睿儿和夜辰送走了,你去把睿儿抱来吧。”她习惯性地指使着他。 男人突然上前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钢铁般的手臂圈住她瘦弱的身躯,力气重得几乎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合二为一。“我不知道你所谓的个性,我只知道,从前我不懂爱。我也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一个女子,或许,你就是我的克星,遇上你,我只有……乖乖认输,因为,我在乎你——胜过自己的生命。” 一番煽情的告白,让齐思君顿时语塞。这个青涩的解释竟有点催人泪下,他这个自大死板的男人,也会僵硬地说些感人肺腑的‘甜言蜜语’。 她伸手回抱他温热的身体,将头轻轻地靠在他宽厚的肩膀,“列山,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鼻尖传来酸涩,视线的朦胧,让她明白,她哭了。 只为他一片诚心地在乎,只为他的无法自拔。 林中,马车停在一旁。 列山玄辰拥着妻子为夜辰和儿子送别,列山锦戎理所当然地再一次充当了车夫。 “就送到这里吧,夜辰,传皇位的手谕你自己拿去盖章,赵华会安排好一切。后宫里前朝的妃子你就照着君儿的方法处理吧。将来,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上战场,随时来话。”列山玄辰轻拍男子的肩膀,视线落到他手中的婴儿。 这个才满月的儿子要离开,他居然比她还放不下。 “列山,你在这等我,我再送一段夜辰。”齐思君将他手中的孩子抱过,率先走在前头,却没有上马车,列山夜辰静静走在她身边。驾车的列山锦戎只好慢慢跟在一旁。 “君儿,别送了,回去吧。”列山夜辰停下脚步拉住她,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紧紧盯着他们的男人。列山玄辰正纠结地注视着他们。 “夜辰,我把睿儿交给你了……保重!” 她的眼中有一丝伤感,面对这个分离,她真是有点不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列山夜辰淡淡地笑着,伸手摸上她的头顶,将她搂在怀中,“傻丫头,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快把眼泪擦擦。如果想睿儿了,就进宫来看他。或者,我送他来见你。”他以一个大哥的身份,最后一次拥抱她。 以后,她就完全属于另一个男人了,他大概连摸摸她的头都没有资格了。 “恩!我明白。这是他帮我写的,解决后宫的方法,你在路上慢慢看吧。锦戎知道齐府的地道,你把那些都搬进国库吧。” “好,那我就替天下百姓谢谢齐家小姐的捐赠!后会有期!”列山夜辰带着睿儿跳上马车,挥别了他们,扬长而去。 列山玄辰施展轻功逼近女子,占有性地搂住她,“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让别的男人抱你!还有,鸿毅现在大了,也不准抱他!你能抱的男人,只能是我!” 他郑重地宣布,一脸的不悦,活似自己的东西被迫被人分享了。她对夜辰依依不舍的目光,眼眶泛红的酸涩,都让他嫉妒得发疯。 想当初,她两次离开他,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留过! “小气!”女子擦干眼角的泪,不以为然地挽起他的手,“回家吧。”这个男人,也不是完全失去了他鲜明的个性,只是需要激发的。 列山玄辰闷闷地甩开,“小气也好,大方也好,我的女人,就是不能让别的男人碰!” 他竟然在闹情绪?天哪——齐思君有点晕了,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哈哈……列山……你别这样,一个大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太搞笑了……”她没有看错吧! “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以后只抱你!行了吧?怎么还跟自己的儿子计较?”他居然还是个醋坛子!看到他还是一副憋屈的模样,女子踮起脚尖狠狠地啄了一下他紧闭的唇,“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不顾他的反应,女子大步离开,反正他会跟上来的! “君儿,你走慢点!你现在不能劳累——” 果然,如她所料。齐思君的嘴角慢慢上扬,这个男人,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听话!这辈子——她是吃定他了。 第三十七章 皇宫 “去将所有娘娘的资料统计一下,做个分类。大体上先划分两类,自愿出宫有去处的和由于各种原因要留在宫中的。”列山夜辰吩咐内务总管,手中拿着她的解决方案。 “是!皇上!”公公刚退下,一个嬷嬷紧跟着上来。“皇上,皇子已经睡下了……”这个年轻的嬷嬷是睿儿的乳娘,她正抱着熟睡的孩子犹豫着。 皇上似乎特备宠爱这个带回的皇子,除了喂奶,几乎不让她带皇子。连睡觉都带着皇子一起睡龙榻,早先准备的小床根本没有用处。 现下,皇子睡着了,她却不知道该不该把他放下,如果放下,又不知道放哪。还是需要还询问皇上的意思,以免惹怒龙颜。 “给朕吧,需要时再传你。”列山夜辰单手接过孩子,放于自己交盘的双腿之上,盯着手中的纸张继续阅读。 不愿出宫的娘娘可继续做分类,按年龄分配给各文武大臣们! 看到这条,他不禁冒汗!这个丫头,出的竟是些鬼主意!继续往下看,内容虽是史无前例却可以接受。宠幸过的娘娘们可嫁于年纪稍大的大臣,未宠幸的就分给年轻的大学士、状元、尚书之类的。 对于分到已被宠幸过娘娘的人自然会念在先皇的面子,不会亏待娘娘,分到处子娘娘的人也会感激涕零,毕竟能进宫的都是美艳大方,技压群雄的。 这样,娘娘们既有了好去处,不用给皇帝陪葬,又安抚了臣心。齐思君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有点道理。 放下手中的纸条,列山夜辰抱起孩子,“回寝宫。”睿儿睡了,御书房不适合他。 “是!皇上”奴才们浩浩荡荡地准备着。一大群人跟来跟去,的确繁琐,怎么以前他的父皇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他抱着孩子走在前头,谁都不敢上前接那皇子。据说这个新皇非常宠爱这个皇子,更是不舍得让他人碰一下抱一会。 “皇上,薛才人求见!” 薛才人?他回来不过两日,刚忙好登基交接,还没顾得上那群身为‘齐女’的才人。哎!都是为了进贡给玄辰的女人,如今要他来摆平。 “让她进来吧,嘱咐她,皇子睡下了,最好不要给朕弄出什么声音来。”将睿儿轻轻地放在龙榻,拉过锦被盖上。不过一月多的孩子,贪睡得很,一日里几乎睡上十个时辰。 一个女子慢悠悠地进来了,连请安都不敢出声,直接就跪下了。 “起来吧。”望着一直低头跪着的女子,列山夜辰不耐烦地出声了。 女子慢慢地起身,没有谢过,又是低头不语。 “没事就退下,一个哑巴进来做什么?让朕猜测你的来意吗?朕没那个闲功夫!”厌烦地不再看那个被称呼为‘薛才人’的女子。 女子急切地抬起头,“皇上恕罪!是皇上说不能发出声音,奴婢才不敢出声的!”刚起来的她普通一声又跪下了。 列山夜辰轻叹,“来见朕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是……是赵将军让奴婢来的。” 是列山玄辰!他让赵华安排的!搞什么?自己不要这些‘齐女’,倒想着塞给他了!他猛地转头准备怒斥这个薛才人,却当场愣住。“君儿?” 那张脸,那身打扮,活脱脱一个齐思君!“不!你不是她!”她的眼神不对!君儿没有那么柔弱的眼神。“你是谁?何时进的宫?”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奴婢薛灵,家父是员外,因为与画像中的女子长得相像才被选中送进宫的。在宫里大半年了都未被宣进殿过,今日赵将军才将奴婢分配到长生殿贴身伺候皇上的。”女子不紧不慢地回答,柔情似水地明眸望着列山夜辰。 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她与君儿只有七分相似,与真心却有九分相似。既是玄辰的苦心安排,他又何必推辞?“从今日起,朕允许你在这替朕照顾皇子,并赐名心儿。” “谢皇上赐名!”女子理所当然地又跪下了! 不知为何,看到与她相似的脸跪在自己身前,令他有种莫名的难受。假若是君儿,即便他做了皇帝,也不会给他下跪。如果是君儿,就不会唯唯诺诺地与他讲话。 她不是!她只是个皮囊相像的女子。 “从今后,朕免了你的一切宫中礼仪。你可以不用跪,也不必自称奴婢,过来陪皇子休息吧。”列山夜辰留下一脸诧异的女子,步出了宫殿。 分别不过几日,他就对那个女子产生了无尽的思念。 她此时应该腻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吧。不知她何时也会抽空想到自己。 男人苦涩地笑笑,皇宫的‘齐女’与她,各有相似之处,却没有一个是她!此刻,他总算明白了列山玄辰的感受,看着这些贴近她的女子,更是加剧了心中的思念。 与其看着这些女子犯愁,解不了相思之苦,不如遣散她们,试着遗忘。相见不如不见,若是不能见到真正的她,何须要这些冒牌的女子作陪! 他必须避过所有与她相似的女子!“传朕口谕,将宫中与齐家小姐相像的女子全数送走!”他不需要睹‘物’思人。“留下那个薛才人!” 他可以将她当成心儿来疼,而不是君儿! 第三十八章 后宫总算是清静了,由于前朝的皇子都追封了王爷,生有皇子的娘娘自然被接出宫去。其余的都按齐思君的方法‘处理’掉了。 宫里,除了太后淑妃,便只剩一个薛心儿才人了。 “皇上,过段时日,新的秀女将要进宫了。这次完全是为你而选的,你可不能将她们送人了!睿儿怎么说也不是你亲生的……”淑妃苦心婆娑地劝说着。 “母后,朕明白!”作为一国之君,岂能无后?何况,睿儿是早晚要被他们带走的!“母后若是在宫中无聊,便帮心儿带睿儿吧。” 作为太后,身边没个‘媳妇’伺候着,她必定是不自在的。“只要你肯要秀女,睿儿就让我带在身边吧,好做个伴。”她的儿子,据说每夜与那个磨人的小家伙同睡龙榻,那……还怎么给她制造皇孙?还有那个叫心儿的,竟然一点都不懂得媚惑!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好好‘教育’一番。好歹她是皇帝唯一留下的一个,必定有她的可取之处。要想皇孙,心儿是关键! 是夜 偌大的皇宫一片肃静。 “心儿给皇上宽衣吧。”女子上前温柔地伺候着,一如平常,动作娴熟迅速。这是她每日的工作内容,白日里和奶娘带皇子,夜里,伺候皇上和皇子就寝。 “皇子呢?”列山夜辰突然发现,他的宝贝睿儿不在龙榻上等他! 收到他略微严肃的神情,女子一阵惊慌,“是……是太后说,近日皇上国事繁忙,怕皇子夜里吵得皇上不能睡得踏实,就……代为照顾了。”她失措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列山夜辰,随时准备下跪求饶。这可是第一次让太后带走了皇子! 这女人,他何时对她凶过?竟像只受惊的小鹿,忐忑不安地瞅着他。既然是他母后带走,想必没有什么意外,算了。“朕知道了。” 列山玄辰翻身上了榻,准备就寝。“既然皇子不在,你就下去休息吧。这段时日跟着朕,想必也是累坏了。”她一直就陪在榻前,也不知道有没有合过眼。 “心儿在这伺候着,皇上睡吧。”她竟然坐在榻前盯着他,这样叫他如何能睡得着? “你退下吧,皇子不在,不需要你的伺候。”虽说历代皇帝每日榻前都会有宫女守夜,他却不喜欢这种传统习俗。 “心儿习惯了,去别处……也睡不安稳。” 她竟然也有固执地一面!“心儿,今日太后与你说过什么?”他就不相信,这个乖顺听话的女子瞬间就改变了个性。 女子又是一阵慌乱,眼神开始闪躲着他的视线,“没……没什么。太后就是……就是让心儿在这……伺候皇上。”她结巴的语气更是漏洞百出。 列山夜辰一把拉过女子,将她带上龙榻,“朕的话也不听了吗?心儿,据实回答!” “太后……太后让心儿……无论如何要……要上了……皇上的榻。”她面色绯红地回答,羞涩地转过头不敢看他。若是上不了皇上的榻,以后就要被送出宫了!这是太后的威胁! 男子突然轻笑,“哦?上了榻之后呢?母后没有说什么吗?她真的只说过这么多吗?”他发现这个酷似心儿的女子竟然也有可爱的一面,她有她自己的特色。 “之后……就是让心儿……谢皇上!”她毫无侍寝经验,只是太后吩咐,她不得不做!“太后说,若是今晚上不了榻,就……就将心儿送出皇宫!皇上,心儿只是想在这伺候皇上和皇子,绝无他念,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请皇上恕罪!” 女子突然跪在了榻上,低下了头猛磕。 列山夜辰赶紧拉起她,“行了行了!朕不是免了你的礼数吗?怎么还没学乖?不过,你真的绝无他念吗?即使现在上了朕的龙榻,也毫无非分之想?”他倒是想看看,这女人会如何回答。 今日,他有突如其来的兴趣来逗弄这个心儿。 女子涨红着脸,眼神一对上列山夜辰就飞快地闪过,支支唔唔地答道,“皇上要……要听真话吗?若是心儿说了真话……皇上不会惩罚心儿,将心儿赶出宫吗?” 她紧绷着神经,紧张地望着列山夜辰。 “在朕面前,心儿敢说假话吗?说吧,怎么处置朕自有主张!”他故作震怒的模样打量着这个受惊的小女人。 女子犹豫了几秒钟,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我有过一点点非分之想!赵将军说我是为皇上而生的,我曾……希望能为皇上……”她猛地吞了吞口水,“请皇上责罚!但是,请皇上不要赶心儿出宫!”说完又是一阵磕头。 “责罚?这倒是真的要责罚!”列山夜辰正经地说道,女子忽地抬起头,几乎要落泪。“不过,朕的责罚,是让你完成女子上了龙榻必须要完全的事情,哈哈……”他爽朗地大笑着,女子却一知半解地呆在原地。 皇上是笑了,那就是没有生气!可是,他的责罚是…… “小傻瓜?不明白吗?还不谢主隆恩?”将女子拉过压在身下,他伸手将纱帐缓缓地放下。这个小女人,有一点点让他动心了。 或许,他是不该错过她了。 第三十九章 结局一 御书房中,皇帝与几位大臣正商讨着赈灾济民一事。 国库如今的充盈都是来自齐家的捐赠,天下百姓感激的,也理应是齐思君而不是他这个借花献佛的君主。 “以齐家小姐齐思君的名义开仓送粮,朕心意已决,爱卿们不必多说了。”列山夜辰淡然地说道。征集的税收减了又减,穷苦百姓更是免税对待,这样下去,国库再丰厚也要逐渐空乏。 一名女子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冲进了御书房,“皇上——皇上——”她慌乱地直接掠过大臣冲到了列山夜辰的前面。 房内的视线立即移至女子身上,未经通报就只身闯进皇上的御书房,见了皇上也不下跪,这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完全不懂宫中礼仪! “心儿,怎么了?”皇帝不温不火地询问更是令大家惊讶,非但不怪罪于她,似乎还带着一丝关心和忧虑。 女子大口喘气,极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皇子他——出事了!快去看——看——” 犹如惊天霹雳,列山夜辰猛地蹿起,拉着女子的手臂飞速地走离御书房,留下几位目瞪口呆的大臣们。皇子出事? 这个薛才人说的可是皇子?天啊——皇上视为珍宝的皇子,竟然出事了!这下,随之遭殃的人,可不少了。 龙榻上,半岁的婴儿沉沉地睡着,脸色青紫煞白,呼吸微弱。一群太医正围着他苦思冥想,个个愁容满面。 “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朕,皇子到底是怎么了!”列山夜辰狂吼着,吓呆了一旁的薛心儿。 “请皇上赐罪!今日皇子一直好好的,下午秀女们来的时候还逗着睿儿在玩,孩子一直是抱在我手上的,笑着笑着就突然晕过去了……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薛心儿焦虑地落泪,皇子是不准他人碰的,如今在她手上出事……只要皇子能醒,就算赔上她的性命也甘愿…… “秀女来过了?谁接近过睿儿?心儿,起来回话,说清楚!” 列山夜辰揪着眉头猜测,睿儿的体质一直很好,不会平白无故地犯病。秀女进宫不过一个月,他还没来得及见上她们一面,今日就出事了! 心儿在他身边已经五个月,他已经将她看得透彻,不会是她!他没有其他皇子,也不可能是因为孩子夺宠而加害与睿儿。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借机除掉睿儿陷害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心儿。 “谁接近过?她们一直都围在睿儿周围,谁都接近过啊!我……我不知道,当时……当时她们一直问我这个问我那个,我真的不记得谁碰过睿儿……”女子忐忑地回忆着,一群女子恭维地讨好她,逗弄着她手中的皇子,“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啊……他一直就在我的手上抱着,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活泼的皇子,下一妙就昏厥了。 男人静静地沉思,揣摩着她的话,“太医,依你们看,导致皇子昏厥的是什么原因?中毒吗?”他的脸色铁青,双唇紧闭,会是中毒吗? 他的心中突然泛起深深地自责和愧疚,睿儿出了事,他该如何向君儿交代? “皇上,皇子体内并无毒素,不像中毒,而且身上没有伤口……” 这么说,太医们是查找不出任何原因了!房内一片肃静,谁也不敢出声,怕一不小心触怒了龙颜便人头不保!毕竟出事的是皇上唯一的皇子! 一把飞刀嗖地一声插在残旧的木门上。 男子警惕地上前查看,简单地了了几字令他愁眉莫展。熟悉的字迹让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匆忙地在桌上留了字条消失在门前。 “君儿!君儿!上马!”男子骑马奔向公狮,对着狮身上的女子急切地喊道。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男子上前将她一带,揽在胸前,“睿儿出事了!” “睿儿?他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什么时候?夜辰来消息了吗?”女子忽地转过身,急忙抓住列山玄辰的衣襟,揪着双眉问道。 男子策马加鞭,心急如焚。“不是夜辰来的消息!那个字条……像是六年前你在列山王府失踪时留下的,君儿,我一直想知道,那次,你是如何离开王府的?字条是谁留下的?” 齐思君迅速回忆着,如何离开?其实她也不清楚。不过,她是没有留过任何字条。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醒来后就在龙州城外了,一定是那个老头!在我的梦里,清楚地看到她拿走了我的黑玉定魂珠!那次,也是他出现在子墨居,说要送我离开王府的!” “老头?”列山玄辰的思绪瞬间闪过,“黑玉珠的确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鹤发老者送与我的,莫非君儿你见到的是同一位?” 那个神秘老者到底是谁?为何他能熟知一切?而且似乎能未卜先知。 “列山——快看!就是那个老头!”齐思君突然扯扯男人的手臂,指着远处山腰处的一抹身影。“就是他把我弄出府的!” 列山玄辰的视线落在了远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果然,他们见到的是同一个人!他曾经的预言都非常精确,那么此刻,睿儿真的出事了! “喂——老头——你别走啊——” 望着消失的身影,齐思君大喊着。只是,再也没有留住那个近似虚幻的身影,他……不是人!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你眼前凭空消失? “别喊了,我们快赶路!我已经给鸿毅留过书,他安顿好桐桐便会赶来。如今最重要的是进宫,看看睿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个神秘老者根本不是谁能留得住的! 皇宫内 身穿龙袍的男子咆哮着,“你们若是不能给朕找出原因,朕留你们何用!陈公公!消息送出去没有!” “回皇上,送……送出去了!”陈公公惊慌地接道。 此时的列山夜辰恢复了‘黑夜’的冰冷和张狂,来自地狱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新进的秀女已全数关进天牢,交于刑部问审,暂时还没有结果。 太医们仍旧跪在龙榻前,不是他们医术不精,此等病状实在是没有先例。 薛心儿双眼噙泪,凝视着昏睡的婴儿,无尽地自责和懊恼盘旋在她的脑海。皇上将那群无辜的秀女关进了天牢,她这个罪魁祸首却免遭一难。 “睿儿……睿儿……你醒醒啊……睿儿……”眼泪滴落在龙榻,她真的万念俱灰了。太医都查不出什么毛病,睿儿恐怕是…… 他是皇上的心肝,她却辜负了皇上的托付——她真的无脸再见皇上……薛心儿突然疾步冲向殿内的柱子,正想一步撞上却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心儿!别再添乱了!朕什么时候怪过你!下去吧!”放开怀中的女子,他沉重地叹气。 他已经够烦了,等玄辰和君儿收到消息赶来时,他该如何解释?睿儿的情况,到底如何?药王能把他这个将死之人救活,想必睿儿……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薛才人……薛才人……皇上——”太医们突然围上了晕倒的女子,立即给她把脉。已经昏了一个没病因的,无论如何也得诊出这个!太医们冒着虚汗,颤抖着双手,神情紧张地观察着。愣是将一个普通昏倒的女子当成了重症病人看待。 “心儿!”列山夜辰一凑近,太医们立即闪开,让皇上把女子抱上了龙榻。“她怎么了?”看她的面色,应该没有大问题,大概是过度忧虑,急火攻心吧。 太医们相互推辞着,最终由一个稍年迈的太医汇报,“薛才人她……怀了大约三月的龙胎了,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上劳累便……” “她有孕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啊!”列山夜辰疑惑地望着床上的女子,当初君儿第一次怀孕,差点没把他折腾死,不是想吃这个就是吐得稀里哗啦。 “呃……回皇上,有的女子受孕并没有明显的孕吐反应,只是每月的来潮必定会停……”太医结巴地不知该怎么向皇上解释女子受孕一事。 “行了……朕明白!开几副安胎药给娘娘,你们下去吧。” 咦……娘娘?怎么一下子身份就从才人变娘娘了?太医们纵使有许多疑惑,也都逃命似地退到了殿外,幸亏是新娘娘怀了龙胎,才救了他们一命啊! 上次因查不出齐家小姐所中之毒的太医,似乎至今还关在天牢呢。如今改朝换代了,圣上的脾气却与前朝皇上极为相似。 这年头,太医不好做啊! “皇上,有人硬闯宫门!说是为了皇子而来!已经被拦截在宫门口了!”侍卫的禀报让列山夜辰一惊,是他们吗?消息不是刚送出去? “快请他们进来!只要是说为皇子而来的,全数召见!”希望是玄辰把药王带来了!睿儿已经昏迷几个时辰了,却查不出半点原因。 “夜辰……睿儿呢?他在哪?发生什么事了?”齐思君一看到列山夜辰便冲了上去追问,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龙袍和地位。 “君儿,你该称呼他为皇上!”列山玄辰在一旁纠正。他知道夜辰不会在意,他只是不希望他们走得太近。 “皇个屁啊!现在还跟我讲这套!别那么迂腐!夜辰,你倒是回答啊!带我去见睿儿!”她心急如焚地拉上列山夜辰就冲进殿内。 跟在身后的男人只有闭嘴的分! 三人一进殿,床上的婴儿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 列山夜辰望着齐思君泪眼朦胧地样子,心揪得更痛了。“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睿儿,君儿,若是睿儿有什么不测,我定当——” “别傻了夜辰!君儿没那么无理。”列山玄辰将抱着孩子的妻子搂在怀中,伸手把上儿子的细脉,“鸿毅很快便会赶来,睿儿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儿子的脉象虽弱,却较平稳,“夜辰,查不出是谁吗?为何要害睿儿?难道是前朝的余孽?是如何下得手?” 面对列山玄辰的提问,夜辰的愧疚更加深了。 “这次的动机很简单,似乎只是新进的秀女借睿儿陷害她。”他的手指向榻上的女子,“大概是想除掉她吧。孩子一直没离过她的身,所以我也很怀疑是不是有人使用了巫术?或者蛊毒之类的,太医根本无从下手,只希望药王能赶来相助了。” “巫术?不可能!世界上根本没有巫术!”那一点都不科学,她这个现代人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他的儿子到底是怎么了?“睿儿?睿儿,你醒醒……你看看娘亲……” 两个男人因她的伤心欲绝更加忧虑。 然而,一个纤瘦的人影忽然闪现。“娘,弟弟怎么了?师父昨日就带着桐桐出远门了,说是寻找什么药源。近期是来不了了!”列山鸿毅,他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 “鸿毅?你是如何进得宫?”列山夜辰诧异他的出现,连玄辰闯宫门都被围困,这个小子竟然直接就进入寝宫了。 “鸿毅,你怎么来得如此之快?”列山玄辰也是一阵惊讶,他和君儿虽是共乘了一匹马,拖慢了速度,可他儿子没有理由如此神速。他们前脚刚到,他后脚就追上来了。 “风苏道人带我来的,也是他送我进宫。快给我看看弟弟——”他从齐思君的怀中抱过孩子,伸手把上细脉。 齐思君急得快疯了!这里的医术超级落后!每个人上来就是摸手臂,翻眼皮!应该送到医院验血照X光什么的,这样脱下去怎么办? “血脉受阻,大家不用担心,还来得及!二伯,我开副药,你让人准备熬热汤给睿儿泡澡,只要找到受阻的伤口便可以恢复!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我一个时辰!”列山鸿逸的话让他们顿时安心,一群太医和两个武林高手竟比不过一个孩子! “鸿毅,现在还给他泡澡?你快找伤口呀!”齐思君拽住列山鸿毅的手臂,急急地追问。她实在不明白,一个已经昏迷的孩子治病前还要先泡澡。 “娘,你别着急,我用药汤泡就是帮弟弟找伤口,一个时辰后,肯定没事!” “是啊,君儿,你相信鸿毅吧。他都能把我扎活,睿儿不会有事的!”列山夜辰不自觉地伸手摸上她的头部,谁知,手还没碰到,齐思君连人带头地被另一个男人拉走。 “君儿,别担心。”列山玄辰警告的眼神瞪向了对面的男人。这是他的妻子!不需要别人的安慰,更别不用说触碰! 安排好鸿毅需要的一切,三个人等在了列山夜辰的寝宫中。 “她怎么了?夜辰,你不是惩罚过她吧?这个女人我调查得很清楚,自小心善,单纯透明,连只蚂蚁都不会踩,不会是她。” 列山夜辰的狠劲不比他弱,如果对这样的女子下手,未免也太残忍了。想当初他对真心的确也下过狠心,只因是确切掌握了她的心机。 而床上的女子,在他知道夜辰还生还的事后,让赵华用心调查过。她,是自己用来弥补夜辰的。因为君儿的躯体似乎可以算是属于夜辰,他欠了夜辰一个女人。 “我知道不是她。” 列山夜辰低沉着说道,有些尴尬地回答。 “不是她你还把她折磨成这样?你似乎太绝情了吧——” “她只是有了身孕,一时情绪激动再加上过于自责才会晕厥。她认为睿儿是因为她的照顾不周才出事,方才还想着撞梁自尽。” 听了列山夜辰似乎一席话,齐思君讶异地打量着床上的女子。“她是谁啊?看着好眼熟,我见过吗?龙州哪家的千金?如何进宫的?”她缓缓地走近,似乎越发觉得别扭。 身后传来两个男人的轻笑,齐思君更是纳闷。“你们笑什么?我很可笑吗?”这两个男人还有心思笑!她的儿子还没醒呢!床上这个也还晕着。 不过,貌似她听到这个女子……怀孕了? 宫中的女人怀孕,只能是一个男人播的种,那就是皇帝!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夜辰竟也当亲爹了!动作真够快的。 “君儿,镜子在那,去照照。”列山夜辰指着不远处的铜镜说道,虽然神情正常却看得出来在极力忍耐。而列山玄辰也是侧过头憋着笑。 她的脸很脏吗?还是脸上有什么东西?这该死的古代只有模糊的铜镜!磨得再光亮,她也觉得不够清楚,所以,她最讨厌照镜子。 齐思君疑惑万千地走向镜子,“呀——”她一声尖叫,又飞快地跑回床边。这个女人跟她长得好像!快比上牧婉玉和牧婉琦那对双胞胎了! “她长得跟我好像!不……应该说……和真心好像!”这个身体又不是她自己的!这个女人会不会真心的姐妹?也许真心不是孤儿?不然,天底下哪有那么相像的人? “哈哈……君儿,她一定不是真心的姐妹,不过,你可以认她做妹妹,这样,夜辰就成了我们的妹夫了。”列山玄辰打趣地说道。 这个薛灵是薛家唯一的女儿,所以她的说法不成立。世界之大,何奇不有?他都亲眼所见他的妻子曾经存活在一颗小小的珠子里,那么,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列山你出去,我有事要问夜辰,你在不方便!”女子突然一本正经地赶自己的丈夫出去。 “为什么?你们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君儿,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不管,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你和你的男人单独相处!尽管他现在是一国之君!”列山玄辰生气地说道。 搞什么?又背着他讲悄悄话?他可不干!她的这个脾气必须要彻底改掉! 第四十章 结局二 “列山,你去看看隔壁寝宫,说不定睿儿的伤口已经找到了,鸿毅正需要你帮忙呢。”她开始用柔情似水地语气说话。 谁知男人不领情,“我不去,要去一起去!” “我说请你出去一下!你要给我私人空间!在我们那——” “别跟我提你们那儿!现在你的人在这里!” “列山,你确定你一定要在这里?你就是这么不信任我吗?还是在你心里,我根本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让你如此地不放心?既然这样,你不必——” “别说了,我出去就是……君儿……你别生气。” 列山玄辰最终还是灰溜溜地出了寝宫,却站在门口不肯远离。她只让他出去,他现在只是看着他们,并没有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应该没事吧。 房内的列山夜辰憋不住笑出声来,“君儿,我从来没见过玄辰也有这样憋屈的一面。哈哈……若要让当年他底下的将士们看见,他们的铁面将军竟如此惧怕夫人……哈哈……” 列山玄辰大概也只有在这个女子面前才有如此‘弱势’的一面。 “收起你的笑容!我有正经事要问你。”不理会他的嘲笑,齐思君以同样认真的语气看着列山夜辰。她有比说笑更重要的事。 男人迅速合上嘴,她那副严肃的表情,看来真的有什么正经的事了。“君儿,有什么事你说吧,玄辰虽在门口站着,他听不见。” 其实,不只列山玄辰,他自己何尝不是忌惮她的脾气和个性?虽然是秉持着疼爱她,宠让她的理念,谁又能撇清她对自己的影响力? 在她面前,自己也是特殊的列山夜辰! “我要问的是,你是真的爱她?还是把她当成真心的替身,或者是……我的替身?”她指着床上的女子问道。却意外发现女子的睫毛似乎眨巴了几下。 听到她的提问,显然,列山夜辰意外地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让他如何回答? 男人的沉默让齐思君的心中泛起了涟漪,如果这个女人只是个替身,那么她的存在就是个悲剧!女子的手指似乎在缓缓地握紧,她一定是醒了! “夜辰,如果她真的只是个替身,那么,让她留在你身边替你生孩子,对她来说,太不公平!后宫是个尔虞我诈的危险地方,她这样为你付出,不值得!我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郑重衡量一下她在你心中的位置。” 这个长相与自己相似的女人,让她有种一见如故的好感,她必须帮她问清真相!她认为这是对女人最起码的尊重。谁都不喜欢自己被当成别人的替身。 列山夜辰望了望远处紧张观望的列山玄辰, “君儿,在面对这些长相与你相似的女子时,我并没有想过把她们当成你的替身。我明白玄辰的感觉,当他疯狂想念你的时候,身边出现与你相似的女子,他并不能缓解相思之苦,反而是加剧心中的失落。我也是如此,所以,我遣散了所有的‘齐女’,却唯独留下了她。” 他转过身子凝视着床上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她真的非常像心儿,所以我给她改名叫心儿,她的个性与你却截然不同。我不否认留下她是因为她的长相,但是后来……我发现她有她的可爱之处,那是你与心儿都没有的。” 齐思君听着他的讲诉微微扯开嘴角,“哦?她什么地方比我还可爱?比真心更吸引你?”她眼中的狡黠男人并没有注意到。 “她乖顺,温柔,也有一些小固执,对睿儿更是好的没话说,我发现自己慢慢地习惯了有她在身旁,也纵容地免除了她的一切礼数。我只知道,我想宠她,想让她开心,因为,见到她温暖的笑容时,我发现我的心情也会随之愉快。” 列山夜辰望着紧闭双眼的女子,幽幽地说道。如果不是君儿的提问,他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或许,他还是错了,他不该给她改名。 “夜辰,你爱上她了。”她轻轻地点醒他。这个男人恐怕还不知道吧! “是啊,我想,我是爱上这个柔若无骨的小女人了。” 列山夜辰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齐思君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床上的女子,“还偷听?答案还满意吗?妹妹!”她调皮地叫着,眼睛瞟向愣在一旁的男人。 “你醒了?”列山夜辰冲了上来,“君儿,你早就知道她醒了?”这个丫头,总是这样爱玩!现在他都当皇帝了还是逃不过她的捉弄。 发现女子正愣愣地盯着自己,齐思君笑着说道,“我叫齐思君,是夜辰的……是皇上曾经的义女,如今的朋友。”她可不能在别人面前叫他名字! “齐家小姐,闻名龙州,心儿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女子正要挣扎着起来,却被列山夜辰按住,“不准起来,你要在榻上休息!” “是!皇上!”女子胆怯地应声回答,并低下了头。 “夜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别那么凶!她可是我看中的妹妹,你不许欺负她!”齐思君不顾女子的惊讶,摆出了平日的架势训人。 “妹妹,你别怕,你这不是有了身孕吗?夜辰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才让你好好休息的。我们两个长得极像,妹妹若是不嫌弃,咱两结拜如何?” 齐思君期待地看着这个娇弱可人的女子。 “皇上……”女子询问的眼神望向列山夜辰。 真是晕头!这个还要问别人!齐思君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果然和她的个性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过,还是这样的性格适合夜辰! “君儿是一个对朕很重要的人,她想认你可是福气,认了你这个妹妹,朕的国库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她的金库捞钱了,哈哈……”列山夜辰难得地在薛灵的面前肆意大笑。 “夜辰,我给你的银两不少了吧?”这个男人还要坑她的钱!“那么就说定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薛心儿,今年19了。”女子乖巧地答道。 “她叫薛灵,”列山夜辰突然插嘴,“从今后用你自己的名字,先前……是朕欠缺考虑。”他必须要让她做回自己,因为,他爱的就是她薛灵。 “夜辰!鸿毅让我们过去!” 门外的列山玄辰神色慌张地说完便瞬间消失,“灵儿,安心在这休息!”列山夜辰未加顾虑拉起了齐思君飞速地朝门外走去。 列山鸿毅正将婴儿从黑褐色的药汤中抱起。 六个月大的孩子,浑身雪白的肌肤被染上了淡淡的褐色,脸部的肤色如刚才般的铁青,仍旧没有清醒。 “鸿毅,找到睿儿昏迷的原因了吗?”儿子依旧昏迷的状态令齐思君再次揪心。 列山鸿毅将手中的婴儿放于床榻,“爹,二伯,你们看——睿儿的颈椎处似乎有个细小的白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令他昏厥的原因。” 两人凑近仔细观察,果真发现了不同与身体的褐色,有些细微地泛白。 “如此细微的伤口,应该是一根银针,用内力瞬间打进的。那么,现下必须以内力将其吸出,由于弟弟甚小,如果力道过大,会伤及血脉,我看……还是让二伯来吧。” 列山鸿毅分析着,不是他父亲的内力稍加欠缺,而是,他父亲必定会受心理因素影响,掌控不好力道。 “不,让我来!我想夜辰的自责同样会影响他,鸿毅放心吧,爹心理有数。”列山玄辰上前揽过重任,“你们暂且出去,鸿毅留下!扶住睿儿。” 紧闭的房内一片肃静,紧张压抑的气氛似乎能穿透大门直通门外。 女子不停地踱步,双手交握在身前,嘴里轻声地念念有词,“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耶稣、真神阿拉,圣母玛利亚,请保佑我家宝宝平安无事!观音菩萨……”重复着口中的祷告,不迷信的齐思君一旦遇上困难,就临时抱佛脚了。 “君儿,别担心,相信玄辰,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列山夜辰试图让她安心,他相信,自己仍然爱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皇上,天牢来了消息!查出对皇子下手的真凶了!”锦衣卫恭敬地禀报。 “带到朕的寝宫!朕稍后亲自审问!” 此时,房内传出了婴儿的哭声,睿儿已经苏醒。在有限的时间内,银针成功地取出,孩子没有生命危险了,缓解了大家紧绷的心。 女子双手被捆在身后,瘫软地趴在地上,浑身血淋淋的惨状。可见,在天牢是被严刑拷打过。齐思君见状,不免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若不是伤的是自己的儿子,估计她已经为这个女子而疼了!“你是谁?为何要害我……害皇子?”她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不对,赶紧换了过来。 “哼!皇子?他是皇子吗?他是你的儿子!而且不是皇上所生!”地上的女子愤恨地说道,满脸的不屑与鄙夷。 她怎么感觉这个女子是冲着她来的?从她的眼神中……似乎清晰地看见她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她到底是谁? 齐思君正讶异自己的发现,努力地在回忆中搜索着与这个女子有关的记录。她根本没有任何印象!这个女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暗恋过‘齐斌’的某家小姐? 列山夜辰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女子,那熟悉的声音令他震惊!“来人!给朕将她的面具撕下!” 面具?她并没有看到面具啊?刚想开口询问,只见一个侍卫上前,伸手将女子的脸蛋扬起,从她的下巴处狠狠一抓,用劲往上一撕,一张人皮面具应声而下。 “是你!”列山夜辰冷冷地说道。 是谁?齐思君想上前去查看,这女人好像有点眼熟!却不知在哪见过。“夜辰,她……是谁?我见过吗?” 谁知,她的一靠近,便让鸿毅一把拉远。 “娘别靠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银针打入人的体内,她的功力不浅。” 女子冷哼一声,“真心!你还要装吗?你会不认识我?你这个蛊惑人心的妖女!逼得天下为你颠覆,明明不爱黑夜却霸占了他的心!我恨你!我狠不得亲手杀了你!” 女子充满杀意的眼神瞪着齐思君,竟让她有些心慌。“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真心!”这个女人叫夜辰‘黑夜’,那么,她和黑血门有关!她到底是谁? “哈哈……你以为我是那么愚昧无知吗?曾经我也以为我们情同姐妹,可以共侍一夫!你这个虚伪无情的女人,竟然改名换姓独占黑夜!这六年多的日子我是怎样过的你知道吗?告诉你!我虽生不如死,却也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女子的话更让齐思君糊涂,什么跟什么嘛!完全是一个神经病! “西凌,你这又是何苦?睿儿他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且,她也不是心儿!心儿早在七年前便死于泉州。”列山夜辰惋惜地看着地上的女子,西凌,曾是他身边的贴身护卫。她对自己的感情,他不是不知情。 只是,他的心从来就没打算放过任何女子,包括真心。对齐思君,起初也是怀着对真心的痛惜和愧疚,长期的相处,才无可救药地被她的个性吸引。 对薛灵的感情,却是日益加深,一朝醒悟,以完全融进了她的满腔柔情之中。 “怎么可能?你不是还爱着她才把这个冒牌货放在身边!她明明就是真心!以我们的关系,我还认不出她吗?她左耳后的那颗小痣逃不过我的眼睛!”女子凄厉的嗓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哎!还是围绕着她的身份转,这个她是无法给出清楚的解释了。 她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个西凌是当年在黑血门的总部,抱着她猛哭的女子。 “我没法向你解释我是谁,我只能说,不管我是不是真心,都与你的仇恨无关。”她摆明是感情得不到回报才走火入魔地发疯!“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控制,只有感情,谁都无法勉强和预料。夜辰,怎么处置她是你的事了,我们一家已经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那睿儿……”列山玄辰紧张地问出,他想把儿子一起带走。皇宫中复杂的是非恩怨,实在不适宜孩子生存。 “睿儿留在宫中吧,夜辰不会再让他出意外了。”齐思君将孩子塞入薛灵手中,“夜辰,灵儿肚子里的宝宝更加重要,希望你别轻视了。告辞了!”齐思君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寝宫。 “君儿——君儿,你等等我!鸿毅,你暂时留着观察睿儿的情况,我和你娘近期不回苏坍源了,妹妹就托付给你和药王了。” 眨眼的功夫,列山玄辰也消失在寝宫,留下无奈得直摇头的列山鸿毅。 他这个爹,越来越没有当初的样子了!完全被他娘给收复了,除了跟在她屁股后面转,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龙州边际的羊肠小道,金黄的银杏叶挂满枝头,偶尔几片随着秋风飘落,飞舞在黄昏温暖的夕阳里。 黑色骏马上,列山玄辰惬意地搂住身前的妻子,“君儿,我有很多的疑问想要知道,为夫愚钝,你能不能对我稍加解释?” 齐思君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仰望着天空,“美丽的夕阳落下,不要为黑暗的到来而忧伤,因为,明早的日出会更加美好。” “君儿,别岔开话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睿儿留在夜辰身边?”他实在想不明白,她把儿子送人的理由。 女子露出浅浅的微笑,“那是我欠他的,是六年前……我答应过他的。”她还是技巧性地避开了,即是回答了,也是没有回答。 列山佳桐出生前,夜辰曾向她求婚,他要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或许,那时她对夜辰过于依赖,甚至有点动心,便答应让他做她第二个孩子的父亲。 只是这样而已,她并没有答应要嫁给他。 “可是,他自己的妻子都有了身孕,还要我们睿儿做什么?后宫争宠那么复杂,你就不怕睿儿有危险吗?”列山玄辰不懂她,怎会如此轻松对待。 哎!男人是永远不可能理解女人的思想的! “列山,如果今日将睿儿带走,就是说明我们在责怪他的照顾不周。依夜辰的个性,一定会被无尽的自责和懊恼折磨死!放心吧,有过这么一次,他会加倍注意的,我们的儿子,会很安全很幸福的!” 其实带孩子,她还不如夜辰。“你不是说不回苏坍源,要去周游天下吗?带着睿儿会方便吗?”这个男人,出了宫门就带着她往反方向走。 她可对这次的‘旅游’不抱希望。没有飞机火车,也不开汽车,就在马背上的旅途,她能期望是轻松愉快的吗?若不是另有想法,她才不会走这一趟! 外面多彩的世界,或许能增加她的商机,目前,她还是对赚钱比较有兴趣! “还有一个问题,君儿……以前都是一次就中,为何这几个月……我的努力不见成效?我想再要一个宝宝!” “嗯?你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严重超出计划生育了!你还想要一个宝宝?我才不要!”她又不是生孩子机器!生了两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可是你怀孕的时候都是夜辰在照顾你,我才是你的丈夫——” “老公,没有孩子打扰的二人世界不好吗?”她突然转变了语气,以柔克刚。他就为了这个要她再一次承受十月怀胎和一朝分娩的辛苦! 她可不干!幸亏早就从药王那拿到了神奇的避孕药丸,即可美容养颜又能遏制‘意外’! “君儿——你叫我什么?” “老公呀!” “我很老吗?” “呃……老公在我们那的意思……就是亲爱的夫君,你不喜欢吗?” “……那亲爱的夫人叫什么?” “老婆呀!” “老婆——你是我的!再老也是我一个人的!” …………女子无语,他……还是不明白! ————本书完———— 蓝灰色/著 001 钱袋被偷 喧闹嘈杂的酒楼中,台上的说书老者摇晃着脑袋滔滔不绝地讲述,时不时地瞪大眼睛,或是惊叹,或是诧然。 “当日,先皇将齐家公子关进了大牢,宫门口尽是聚集了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有龙州本地的,也有各地赶来的!他们才不管这齐家公子是不是小姐所扮,他们关心的是爱民爱国的齐家!齐家的乐善好施,几乎是全龙州熟知的……” 一位白净瘦小的公子哥,聚精会神地听着台上的说书。 龙州?不是改朝换代称为列山国了吗?这里的酒楼怎么处处都在说齐家?齐家小姐真有这么厉害吗? 她可一定要趁此机会见识一番! 忽然,腰部一阵酸痛,“谁这么不长眼睛?本公子好端端地坐着也会撞上来!”年轻男子一阵怒斥,查看周围的人群。 丫的!竟然溜掉了!要是被她逮住,非给他个教训不可! “这位公子,您想好点什么菜了吗?要是不饿,咱这桌子可要让出来给其他顾客了!咱这玉满楼待会儿可是会宾朋满座……”小二唠唠叨叨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哪能进来只听说书不点菜肴的! 穿着是华丽干净,不会是个无赖吧! “行了行了!‘咱这’就点菜!你们这有什么吃的?” 这个小二真够烦的!咱这咱这的!她又不是没钱吃饭!她是谁啊?她可是钱多多钱小姐!她不过是一进门就被说书的吸引了!非得掏出个金子露一下脸,才会好好招待吗? 什么人呀!真是的! “咱这好吃的可多了!要看公子您喜欢什么口味。”小二点头哈腰地说道,视线却盯住钱多多掏钱的手。摸来搜去,他该不会是没钱吧! 咦——她的金子呢?都说财不外露,她可没露过呀!怎么就不见了钱袋子? 呜呜……不会是刚才的一撞,给撞没啦? “我……我钱袋子不见了!”她结巴地说道。该死的杀千刀的扒手!她钱多多,现下成了‘钱光光’了!怎么办?她可是饿不得肚子的人啊! 小二一听,立刻收回谄媚的笑容,“呦,敢情公子是来听说书的,不是来吃东西的。那就对不住了,咱这桌子,可得……” 钱多多愤恨地站起,她最听不得小二口中的‘咱这’了!可是,她是在这酒楼丢的钱袋,难道他们不该负责吗? 只是……这家酒楼这么大,她又没有功夫,要是被丢出去,可既损了形象又丢面子! 在小二监督的眼神下,钱多多只好不甘不愿地走离了桌子。 哼!暂且先把这说书听完,再好好想想办法!于是,她便走近了前台,靠在一旁,乐呵呵地听起了‘齐斌与齐思君’的故事。 为什么每个豪华酒楼都有说书的?为什么说书的总是在说齐家的故事?莫非这齐家的善为,真的响彻了整个列山国? 哎呦!肚子好饿! 越是饿便越觉得四处飘香!何况,她本来就是身处酒楼。 钱多多摸了摸高唱空城计的肚子,都是齐家害的!若不是太着迷听齐家小姐的故事,她的钱袋子怎会被小偷牵了去? 此刻,难不成她要去找那个乐善好施的齐家小姐不成? 可是……谁都知道说书的有多夸张!搞不好,她会被人轰了出去。再说了,上哪去找啊? 呜呜……烤鸭!是谁在和她作对?非要吃烤鸭不成!她最抵挡不住那种四处飘散的酥香味道!于是,顺着鼻尖闻到气味,她的视线开始不自觉地搜索来源地! 是角落里的那个男子!哇——他点了一桌子的菜!鸡鸭鱼肉,各种野味,稀少鲜蔬……天哪!一个人吃那么多菜? 钱多多对着那盘金灿灿的烤鸭猛吞口水。 它看起来好酥脆哦!薄脆的外皮,嫩滑的肉质,肥瘦适中,香气扑鼻,它摆明就是在邀请她享用嘛! “不要将你的口水滴进我的菜里。”男子没有抬头,冷然地说道。 钱多多立即摸上自己的下巴,胡乱地一擦,视线却盯住满桌的食物没有移开。这个时候不厚脸皮什么时候厚呀!总不能饿死吧!她还没挑选到好夫婿呢。 她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深深呼吸着。唉,就算没得吃,闻闻味道也是好的! “这位大哥,你有没有听刚才的说书?”钱多多拉开椅子在男人对面坐下,“齐家似乎是个行善家族,咱们也不能浪费食物吧?瞧这一桌子的菜,大哥一定吃不完!” 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从筷子筒中取来筷子,“齐家的美德真应该发扬,值得大哥学习呀!这里没有穷苦之人需要施舍,我暂且就委屈一下,帮大哥一起解决这桌菜吧。” 一个鸭腿已经顺势进了她的口中。 “毕竟……浪费可耻嘛!”她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 列山鸿毅静静地瞪着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他早就注意到她!她似乎很沉迷关于他娘的故事!而刚才她与小二争执的那一幕,也全数落入他眼中。 他此次是回家看望爹娘,顺路帮着暗访自家的产业。 这个玉满楼,理所当然是齐家所有!不,应该是‘烈家’!他那个不当皇帝也不做王爷的爹,已经跟着他娘做起生意来了! 002 使出缠术 钱多多几乎是狼吞虎咽,横扫满桌的美味佳肴,她根本来不及仔细观看对面坐着的男子长什么模样。 反正,他没有开口反对就是同意啦! 咯——终于,埋头‘苦干’的她,很满足地打了个响嗝。摸摸微撑的肚子,她抬眼望向对面的男子。天哪!居然是个绝品! 她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吧! 不过,这个男人怎么比女子还有教养?瞧他细嚼慢咽的,夹菜的姿势更是优雅至极,喝汤的勺子都碰不到盘!声音……就更加不可能发出了。 唉!自己刚才的吃相?真是丢脸极了! 他略黑的肤色显得健康稳重,浓黑的英眉个性霸气,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这样立体的五官配上较深的轮廓,这张脸,看得钱多多再次发呆了! 除了有点冷之外,根本就是很对她的味! “合上你的嘴,吃饱了可以离开了。”列山鸿毅淡淡地开口,依然没将视线抬高。 这个女子的反应,他不用看也猜得出。如此单纯透明,任何情绪都会清楚地表现在她的脸上,她不适合独自出来‘晃荡’。 “嘿嘿!大哥,我父——我爹说,江湖就像浆糊一样混乱,随时有可能被粘进去或是看不清真假,非常危险!”她轻咳一声,顿了顿。那肯定是她的老爹为了吓唬她说的!“我是外地来寻亲的,可否请大哥稍上我,一同上路?” 他那么有钱,跟着他,一定不会饿肚子!再说了,如此俊逸的公子,说不定可以考虑做她的夫婿人选!嘿嘿……钱多多盯着列山鸿毅一阵奸笑。 突然,她又瞬间变脸!不行!不能这么仓促!她还没用过她老娘教的三招试情郎呢! “打消你的念头,收起你的无理要求。”他没有兴趣带个奶娃娃在身边!何况,她不是说谎的料,一眼就看穿这个理由是新鲜出炉的,还没打过草稿! 列山鸿毅掏出一锭银子,抓起一旁的特殊包袱转身离开。 “喂!你等等!喂!你等等我!”钱多多用劲了吃奶的力,追了上去。幸亏她的娘心疼她,没有裹过小脚,否则,她一定追不上了! 气喘吁吁地拉住男子的手臂,努力将脚步跟上。 “我一口一个……大哥地……叫你,你怎么还……是这么无情?不……就是要和你一同上路吗?又不会碍……着你!” 列山鸿毅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想说有分量的话,先把气理顺了。我们不会同路,姑娘不必跟着。”出门寻亲?她的样子倒像是离家出走的! 钱多多微微一怔,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姑娘啦?”她不是身穿男装吗?再说,也未施粉黛,胸前也……平平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你不是吗?你爹说得没错,江湖不是姑娘家图新鲜闯荡的地方,我劝你还是早日回家吧。”今日的他,似乎过于多言了。对这个素昧平生的丫头,太过操心了。 列山鸿毅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便加快了脚步。 “唉——你怎么又突然走得快了?” 顾不上说话,刚理顺的气又急了。怎么这个男子迈一步,她得跨好几步呢?这个速度跟下去,刚才的一顿饱饭就白吃了! “大哥!大……哥!你就带……我一段吧,等……等我寻到了亲人,就不麻烦你了!”死死地拽住男子的手臂,钱多多像个挂在他手上的娃娃,被拖着强迫性快跑着。 列山鸿毅无奈地停下脚步,后头的人却狠狠地撞了上去。 “哎呦!怎么突然停下来?不会先通知我吗?”仿佛是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钱多多谨慎地盯着沉默的男子,“我的意思是……怕你撞痛了。” 呸!痛的可是她的脑袋!这男人没事长那么高干嘛!骨头还那么硬,疼死她了! 望着不停揉脑袋的女子,列山鸿毅再次开口,“你说你是要寻亲?那么,你要寻的亲人是谁?住哪?为何认定会与我同路?” 他倒要看看,她的谎言编的有多华丽! “寻……寻我的姨娘!”女子灵活的大眼快速地转动,“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她就是齐家小姐齐思君!即使不同路,你也应该知道她的住处吧。那就劳烦大哥带我去找姨娘吧!” 呵呵……就算巴结不住这个冷酷哥哥,她也可以找齐家救助! 妙!真是太妙了!她怎么没发现自己撒谎也是擅长得很! 女子得意忘形地忽略了身边男子的表情。 她真是听多了说书的!居然胡扯说到他娘!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表妹? “哦?那么姑娘凭什么认定我会知道齐家小姐的住处?我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齐家小姐,你还是另找他人带路吧。在下有要事要办,告辞了!” 若是碰上别人,或许她的谎言还有可信度。 若不是碰上了他,她的乔装改扮也没那么容易拆穿。殊不知,他的娘和顽劣的小妹佳桐,都是女扮男装的高手! “站住!”又是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唉,“我是说……请你等等!你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齐家小姐?我来列山国的几日,老百姓到处都在传说齐家的故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钱多多的语气有些微怒,却不敢表明,只能强忍。 003 一路跟随 钱多多的语气有些微怒,却不敢表明,只能强忍。 谁让她现在是巴结一个‘钱袋’啊!还是个仪表非凡的‘钱袋’。“除非,你是故意敷衍我!想要甩掉我!”真是可恨!好歹她也是可爱漂亮、清秀脱俗的女子,怎么就不动一点点恻隐之心? 男子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姑娘凭什么觉得我非得与你同路?男女授受不亲,请姑娘放开在下的手臂。”稍作用力,挣脱了钱多多的双手。列山鸿毅率性离去。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消磨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好不容易逃脱了列山佳桐的纠缠,他可没耐性再带上一个。女子几乎都是个麻烦! 不过,他那个娘除外!她可是他从小唯一敬仰崇拜的一个女子!连他爹这样冷血倔强的男子都被收得服服帖帖的,她的能力是谁人都不及的。 钱多多气愤得娥眉深蹙,恨不得将眼珠子从眶中瞪出来! 这个男子完全没有爱心!也没有耐心!更是没有眼光!好歹她也是一国的…… 他居然不把自己这张无敌可爱的小脸蛋放在眼里! “路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本小姐想走你还能奈何得了我吗?”她屁颠屁颠地跟上了。气不过就说了一句‘狠话’!现在是有求与人,是不是应该语气好点? 眼珠子不断打滑的钱多多,又将自己白嫩的‘魔手’伸向了列山鸿毅。“这位大哥,我的要求不过分,只是想让你送我去找姨娘……呜呜……” 努力地眨巴着双眼,想挤出点眼泪,“我独自一人来此寻亲,又被那杀千刀的——”哎!不能露出凶狠的眼神!现在她需要装可怜,“又被哪个长了三只手的人牵去了钱袋,我好可怜的!若是找到我姨娘,她一定会重谢你的!”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列山鸿毅一阵冷笑,她的谎言太烂! “是吗?”他的娘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亲人!她怎么可能是他的表妹?“如今的齐家小姐并不住在齐府。” 他的爹娘早就在多年前移居到另外的小城,不过,他倒是真想看看这个不简单的女子想打什么算盘! “什么?不住在齐府?”钱多多高声一叫,那她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去找列山国的皇帝,言明自己的身份,让他帮忙给送回去? 不行不行……她的老爹会关她禁闭的!再说,她还没选上自己的夫婿呢? 不过,他的话好像有问题哦!“你知道我姨娘不住齐府?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求求你了,带我去见她吧?大哥哥……” 无辜委屈的大眼,瞪住了列山鸿毅,那一丝狡黠却被他捕捉住。 一口一个姨娘,一口一个大哥,她还真是叫顺口了! “只要你跟得上!”列山鸿毅加快脚步,抓住他手臂的女子就犹如挂在他手臂的猴子。一路被迫小跑着。 哼!累是累了点,能缠上他就好! 钱多多咬着牙,奋力追着。幸好!她拉住了他的手,否则,一定被他跑了! 只是,刚开始还能勉强,撑着追上他同行。出了半个时辰,她已经累得被拖着了!呜呜……没良心没爱心没同情心的男人!不会将就一下她吗? 殊不知,列山鸿毅早已放慢了速度。 这个满头大汗,脸色发白的女子,居然还有点韧性!还没有放弃!看得出她没有丝毫的功夫底子,而且白嫩柔弱,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居然可以跟了他这么久! “大……大哥,走慢点……慢点行吗?”钱多多干涩的嘴唇困难地张合着。 这要命的夏日,热死她了!也渴死了!累死了! “恩,正好我得进去喝口茶。”男子的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 “我……我也要!” 笑话!这个时候她比他更需要喝茶!主要的是,趁此机会休息一番!不然可跟不上他的步伐了。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几乎要了她半条命了! 进入路边的茶铺,钱多多猛地扑向桌子,端起一个大碗便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来不及吞咽的茶水从两边嘴角流下,她可真是不顾形象了。连喝了三大碗的钱多多,赶紧在凳子上坐下,将自己的两条褪翘在了列山鸿毅的身旁,敲打着酸胀的肌肉。 咦?这个男人不是口渴吗?哪有这样喝茶的? 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又不是喝烈酒!他这摆明了是在品茶!真想不通一个大男人为何如此注重仪表举止? “大哥,不如多休息一会吧,你一定累坏了。”钱多多的脸上堆着讨好奉承的笑容。 列山鸿毅却是掏出碎银起身走出了茶铺。 呜呜……怎么这样?他不累,她累啊!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儿?不过是喝了他三碗茶,坐坐又不用花银子! “大哥!等等我!”哎!可怜的小腿,又得死命地追着他跑了! 收起脸上的偷笑,列山鸿毅定速地迈着步子。竟然她不死心,那就跟吧。看她能跟到什么时候!他刚才的故意停顿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位大哥,我叫钱多多,你怎么称呼啊?”不过刚开始而已,她又觉得喘了!得好好套套近乎才行!这样下去,很快就被丢下了。 004 同床共枕 钱多多?只可惜与她现在的身份不搭!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然也没有答话。素昧平生,何必互告姓名? 身边的女子,偷偷地射来一道恶狠狠的视线。“我们既然同行,也算有缘,总不能对彼此一无所知吧?我都告诉你我的姓名了,你为何如此吝啬?莫非你是被衙门通缉的逃犯不成?” 发觉到列山鸿毅的眼神,钱多多立刻住嘴!惹怒了他,这一路就白跟了! 不过,闲不住的她,忍耐不了一时的沉寂,又开口了。 “大哥,我姨娘现在住哪?你的话为何总是那么少?”这个男人真够怪异!惜字如金? “是你话多!” 对于身边这个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女子,他有些不耐烦了! 真心客栈门前,钱多多喘着大气追了进去。 总算是可以休息了!夜晚果真是比白日美好得多!她酸疼肿胀的腿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列山鸿毅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这家客栈也是他们家的分号之一,如今匿名而来,看看他娘说的‘服务质量’。 “两间天字号!”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钱多多的声音,“一间!我们只要一间!” 切——谁不知道他的心理打什么主意?两间房?想趁机溜走吗? “两间!”列山鸿毅坚持自己的意思。 “一间!” 钱多多水灵灵的大眼又不自觉地瞪起!搞什么?她都追了一天了,总不能被扔在半路吧?这个男人真够卑鄙的,竟然想趁夜里逃走! “两位,是这样的,我们真心客栈今日只剩一间天字号房了,不如就按这位小哥的意思,你们两人住一间,可好?”掌柜满怀歉意地上前说着。 真是奇怪,这两人的反应似乎都不太正常。 “谢谢掌柜的,我们就只要一间!兄弟俩住两间天字号,岂不浪费钱财吗?何况,客栈今日也无空房了,不是吗?大哥!” 钱多多皮笑肉不笑地瞪着列山鸿毅。 “两位请上楼吧,天字号一间——”掌柜洪亮拉长的声音,被楼梯处的小二接上。 “好嘞——客官有请!” 咚咚咚地上楼,在进入房间后,钱多多立即将门锁上。 “我告诉你,别打什么歪注意!你休想从我眼皮底下逃走!” “什么?”列山鸿毅一震,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像个味道?他怎么觉得自己像个被抓的扒手或是窃贼?这丫头用什么语气和他说话? 钱多多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之上,将两只鞋子一甩,缩了上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要两间房,不就是为了想丢下我方便自己溜走吗?我钱多多虽然没有行走过江湖,可不代表我不知道江湖人的狡猾!” 看他一副冷酷阴沉的样子,定是后悔自己说的话了!他一定没有料到,自己这柔弱小女子能跟上他的步伐!哼!小女子也是不能小瞧的! 列山鸿毅忍不住轻笑,无奈地摇摇头。他若是想丢下她,她以为她能跟到此时吗?一路的停停顿顿,她以为真是他需要休息吗? 就算是同住一间房,他若是想走,又有何难? “那么,这房中只有一张床,依你之见,我们如何分配?”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打算怎么解决这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若不是为她考虑,他何须要两间房? “当然是一同睡榻上了!你休想找借口逃开我!既然答应了就该做到,男子汉大丈夫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这么辛苦小跑了一日,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甩掉吧。 他一直靠在桌旁,该不会是想睡在桌上吧?难道是想等她睡着了,偷偷逃跑?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栓住他! “你的意思是……同床共枕?”列山鸿毅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争着要同他共住一间房,还要同睡一张床? 她难道没有学过礼义廉耻吗? 钱多多迅速蹦下床,将桌前的列山鸿毅拉向床榻。“那是当然!时间不早了,我乏了,你睡里面去!”硬是将疑惑的男子赶进里侧,强迫着他躺下。 “你想干什么?”男子紧张地开口。 她竟然拿绳子绑他的手!另一头……是系在自己腰上?到底在搞什么? “这样绑着,就算是你想半夜逃走,也得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就算是我睡着了也不怕,因为你碰到我,便会惊扰我,呵呵……”钱多多拉过被褥将两人一同盖住,得意而满足地闭上眼睛。 列山鸿毅一阵苦笑,“我为何要解绳子?一剑斩断不是更加干脆利落?”小丫头还未成熟,看来还不懂矜持之心。她竟然不懂得防范陌生男子!若是遇上别人……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一声惊呼,她偌大的眼神忽地瞪圆,恶狠狠地盯住他。 不行!就算她再累再困,也不能让他给逃了! 于是,犹如八爪鱼般,她手脚并用攀上了一旁的男子。“你休想趁逃走!我不会睡着的!”沉重的眼皮却顿时耷拉下来,“我不会……睡着的。” 越来越轻的呢喃持续不了几秒钟,他的耳旁就响起了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这么快睡着了? “我不会逃走,你把手脚拿开!”列山鸿毅不耐烦地说道。她不将他当男子,他可不能不把她视作女子! 005 遭遇灾难 没反应?“钱多多!”他摇晃了一下靠在他肩膀的小脑袋,还是没反应! 那个说别人一碰她就会惊扰到她的女子,此时却睡得像只死猪!列山鸿毅正准备将身上的手脚掰开,女子却突然出声,“不准丢下我!” 只是,他发现她并没有醒来! 一夜的无眠让列山鸿毅双眼干涩。身边的女子几乎将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细弱的胳膊搂住他的脖颈,一只大腿更是放肆地靠近他的敏感部位。 她微红的小脸蛋就靠在他的肩上,惹得喉咙一阵轻咳。 男子不知是第几次叹气,刚掰开的手臂立即摸上他的胸膛,不安分的纤腿无意地摩擦着他的下体。该死的!他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钱多多!起来了!”终于熬到五更了,真不该为了让她多睡一会而折磨自己! 列山鸿毅不悦地用力推了推身上的女子。 “别吵本公主睡觉!”一声低沉的呢喃却清晰地传进列山鸿毅的耳朵。 敢情还做梦当起了公主? 顾不得欣赏女子安稳恬静的睡容,列山鸿毅抬脚一蹬,扑通一声,有人落了地。 不是他不怜香惜玉,煎熬了一晚,的确有些怒火烧身。这是唯一一次,与女子同床什么都不做却整夜无眠、分外疲惫! “哎呦!哪个死丫头让本公——”硬是将口中的话吞进腹中,钱多多揉着吃痛的屁股瞪着床上的男子!居然把她踹下床!可恶!“大哥,早啊!”勉强咧嘴一笑,他还在就好! 即使心中把列山鸿毅骂了几十遍,嘴上还是一个谄媚地叫着大哥!没办法,目前情况特殊! “打断你的美梦了!从今日起,要想跟着我去找齐家小姐,就不准再睡上我的榻!如果你坚持上我的床,就该做好准备付出代价,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厌恶地看着胸口湿了大块的地方,该死的!这么大了还流口水!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一大早发什么脾气?”好端端地踢她下床也就算了,好歹她也没有跟他计较,一脸的讨好!就是在心里骂了几回。可是,他居然又想溜走?“是不是昨晚没办法逃走,就恼羞成怒了?是男人就不该食言!” 一定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太可恨了! “如果不是我让你跟着,你以为你有能耐跟得上吗?”列山鸿毅的脸色逐渐沉下,目光犀利地盯住这个对他叫嚣的女子。这个女子不是他家的桐桐,他何必如此照料?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会做这样无聊的举动? 看来,他的确是错了,他不该带着她! 掏出怀中的钱袋,重重地放在桌上,“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再带着你!想撒谎就把故事听全了,齐家小姐并没有什么姐妹!”不再多看一眼,列山鸿毅疾步迈出了房间,嗖地一声,他的人影便从女子的视线中消失了。 钱多多揉了揉眼睛,她不会是没睡醒吧?那个男人真的走了吗?抓起了桌上的钱袋,沉甸甸的,哇——好多银子! 哼!看在银子的份上,她暂且不追究了! 齐家小姐没有姐妹吗?早知道该说姑姑!或者……舅母? 有了钱,她还怕找不到齐家小姐吗?早知道他这么大方,就犯不着追了他一日! 终于可以想吃就吃,想停就停了! 可是……少了一个伴,她的心里怎么空空的?还是先找个上等的馆子将齐家小姐的故事听全了!看看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冒名顶替的! 不过,她都有了钱了,还犯得着去找那个齐家小姐吗?她该找的,不是她的未来夫君吗? 打定了主意,钱多多便充满信心地上路了。 可上哪去找玉树临风、文武双才的夫君?什么样的地方才有出色男子出入呢?她真该找个人好好问问。 一路停停歇歇的钱多多,从大部分人的口中得知,不管是文界才子还是武林好汉,喜欢去的地方便是列山国唯一的一家异样妓院——狂欢城。 殊不知,还未到目的地,便碰上了不幸。是她太过招摇了?还是命中有此劫数呢? “这位小姐请留步?我家少爷有请。”两位粗壮的汉子拦住了钱多多的去路。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是女的?快给我让开!”她不是穿着男装吗?怎么还有人不怕死地拆穿她? 两位汉子不怀好意的笑容却让他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这两人,长得一副地痞相貌,他们的少爷,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何会盯上她啊? “我家少爷有请,岂能容你拒绝?” 凶狠地将话说完,便架住了钱多多拖向一旁的宣锦楼。 “放开我!快放开我!”奋力挣扎,却是无济于事!都怪她爹,从小就不让她练武!现下可好,让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走了! 呜呜……怎么办?都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好!干嘛要丢下她! “少爷,人带到了!”将钱多多往桌前一丢,两个汉子便恭敬地退至一旁。 妈呀!什么少爷啊?这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男人,竟然是个少爷?天灵灵,地灵灵,老天保佑我钱多多,一定要逢凶化吉!可别落到了这个恶心猥琐的男人手里! 她宁可跟着那个冷冰冰的男子一路小跑,也不想跟这只猪扯上什么关系! 006 被绑李府 身材肿胖矮小的男子,两眼放光地盯着警觉的钱多多。 “美貌的小姐请坐,你打听的地方离这不远,让本公子带你去找狂欢城如何?我可是那里的常客!”只是,他觉得眼前这个清纯可人的嫩羊,比那里美艳的姑娘更可口一些! 钱多多的眼珠子迅速地转动,好死不死地被这只好色的猪给盯上了!狂欢城的常客?看来,她是没必要去那个‘城’了!如果都是这种货色,她还不如乖乖地听从安排! “行啊,可是……公子你走得动吗?”他少说也有三百斤,站着看起来像坐着,简直就是一个大肉球!走?滚起来还快一些! 胖公子一阵大笑,脸上的横肉没命地抖着,身上隔着衣裳的肥肉也颤得厉害。妈呀!整个一张恶心的猪脸!笑吧笑吧,最好一口气上不来,笑死了! “小姐莫要担心,本公子何须走着去?李府的八人大轿随时都侯在外头!”胖公子竟然走向了她,钱多多似乎感觉到地板在微微地震动。 天哪!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恐怕上等的猪食喂猪,也喂不到这么胖! “那个——”他说的是李府?“李公子,狂欢城我自己去吧!您还是坐着休息吧,走一步都喘得很,怎敢由您带路?” 这样的体重坐进轿子,怕是十人抬都会过于吃力! “呵呵……”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死胖子,竟然有十余个金牙?刚才还真没注意!“小姐请吧,本公子自然不会带你去什么狂欢城,不过……定比狂欢城更令你满意!”肥肿的猪手瞬间抓住了钱多多,拖着她走向门口。 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该怎么办? 奋力想要挣脱束腹,却被死死地拽住!他到底想带她去哪?“你放开我!”被这样的男子碰到手,让钱多多顿生厌恶。 “放开?本公子追了你五条街,为的就是确定你的身份!既然你是个女子,就只能是我李小白的小妾!与其去狂欢城伺候那么多男子,何不伺候我一个?”这可是他派人跟了许久的女人! 若不是她一路流连于胭脂水粉摊位和首饰店铺,他也当是个俊俏小公子!诸葛先生说过,若是能找到一个假面公子进李府,他的小妾都可以免灾! 可怜他的那些小妾,进门后还未来得及给他生个子嗣,便一个个病怏怏地躺在了榻上!假面公子?说的可是这女扮男装的女子? 有了她,或许真能如诸葛先生所说的,兴旺李家? “死肥猪!你给我撒手!你要带我去哪?”像只无力逃脱的小白兔,钱多多被一路拖着塞进了轿子!还没坐稳,就起轿出发了。 “呵呵……当然是去李府成亲!”一旁的肉墩牢牢地围住她瘦弱的身躯。 呜呜……不会这么惨吧!她离家出走的确是为了帮自己寻找夫婿人选,可……总不能是这种货色吧! “肥猪!我警告你,你快放了我!否则,等到人头落地就没有时间后悔了!光天化日,你强抢民女,这龙州难道没有王法吗?”怎么办?她根本没有机会向这里的皇帝求救! 都怪那个冷酷无情的男子!他怎么可以把她丢下? “王法?本公子娶个妾也要管什么王法吗?何况,光天化日之下,和公子一起离开的可是个‘男子’,不是吗?哈哈……” 胖墩肆意大笑,让钱多多反感至极,还是趁早呼救吧!至少,现在还没进狼窝!于是,趁男子还在得意,她及时掀开帘子高呼,“救命啊!救命!救——” 可想而知,一只肥胖大掌捂上了她的小嘴! “这条街上还没人能管得了李府的事!你省点力气洞房时再叫吧!”如此生龙活虎的女子,不会同那些小妾一样,隔日便瘫软在床了吧? 轿子虽重,却还是迅速地进了李府。 钱多多被推着进入了大厅,刚想撒腿逃跑,就被四个大汉拦在大厅门口。杀千刀的!她根本是小绵羊落入了大灰狼的口! “快去传诸葛先生!”李胖子焦急地嘱咐下人。 这个诸葛先生一直是料事如神!他可是重金从唐家挖来的!他李家的产业和兴旺可全靠他了! 不出一刻钟,一位高挑健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大厅。 呀!长得不错诶!眉清目秀,俊朗无比,只是……身在李府,一定不是好东西!钱多多看他的眼神立即变得鄙夷。 “诸葛先生,我找到了!我总算是找到一个‘假面公子’了!您快看,她怎么样?唇红齿白,粉面桃腮,天生丽质,未施粉黛的美娇娘!这些条件都达到了吧?”李胖子指着钱多多问向男子。 什么意思?钱多多满脸尽是疑惑,这好像不是普通的强抢民女!他们有什么诡异目的?什么假面公子?她不过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而已! “嗯……”年轻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饶着钱多多看了又看! “喂!看什么看!还不快放我出去!”她不安地大喊,掩饰心中的恐慌。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对劲! “不错!条件符合,不过,不知道她能不能过了李家祖辈那关,就要看今晚的测验了!”男子的桃花眼盯住钱多多,嘴角浮起一丝鬼魅般的浅笑。 007 诸葛先生 摆放着李家祖辈灵牌的房中,钱多多手脚被捆,缩在墙角。 什么狗屁的测验?居然把她绑了丢进这件阴森恐怖的房间!嘴里还塞上了布条,她仿若害怕了连尖叫的权利都没有! 进来之前,那个小白脸似乎跟李家胖子说,她得在这里待上一天一夜? 吓死倒是不会,她怕饿死啊! 吱地一声,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呜呜……李家的祖辈们,若是你们来考验我,可千万别通过啊!我可不想嫁给你们家那个死胖子! 瑟瑟发抖的钱多多在心里默默叨念着。 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怎么说这里的灵牌都是她不认识的陌生‘鬼’!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了这样诡异的人家! 猛地一颤,发现一双脚已经立在她的跟前,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哎,她忘了嘴里还塞着东西!全身直冒冷汗的钱多多,忽地闭上双眼!她可没胆量看李家的‘祖辈’。 咦——不对呀!都说鬼是没有脚的!那这双脚是…… 她睁大眼睛一个抬头,对上了男子魅惑的笑颜。是他!那个小白脸——诸葛先生? 奶奶的!装神弄鬼吓唬她呀! “在下可有幸得知美人芳名?”他蹲下身子靠近钱多多,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幽黑得泛光的双眼盯住地上的可人儿。难得给他弄来一个活宝贝,他可要好好玩玩! 钱多多用眼神将对面的诸葛骂了无数次! 白痴一个!没看到她回答不了吗? “你一定是个处子,我对女子的体香尤为敏感,一闻便能知晓!起来吧,这家的主人今夜不会在府中,我们上榻歇息吧。”男子取掉钱多多口中的布条,柔情似水的眼眸盯上了她鲜艳欲滴的红唇。 主人不在?那么,他是来救她的? 可刚才……他似乎说什么上榻歇息?他们?“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你快放了我!你们这样做可是触犯了列山国的律法!” 她得趁胖子不在,想办法开溜! “呵呵……”男子笑得有些肆无忌惮。“绑你进李府的是他李小白,今后要强娶你的也是他,若是要追究,也是追究他!只是,你要服侍的却是我!” 这府里的小妾哪一个不是他的女人? 李家那个愚蠢的少爷一直在给他‘纳’小妾!殊不知,那些女人,让他有些腻味了!若是今日李小白没找来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处子,他兴许已经换地方了‘取香’了! “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关在这个灵堂?”钱多多的汗毛突然竖起,这个男人的笑容好恐怕,看了会让人发毛! 还有他的眼睛,似乎有种怪异的神情,仿佛想要吞掉她! 灵堂怎么会有床铺?并且,他口中的‘测验’到底是什么?被这众多疑惑压得喘不过气的钱多多,紧张地防备着眼前的俊逸男子。 “什么意思暂且就不能告诉你了。今晚,好好伺候我,或许,我就不会对你用药!”他突然想要玩玩‘活’的!对于那些千篇一律的反应,有些厌倦! 男子拉过钱多多的手臂,将她抱起扔向了大床。 “你想干什么?我……我会喊救命的!” 这个下流胚子!竟然在脱衣裳!为什么他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那个死胖子把她绑来,难道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吗? 为何这个诸葛先生会在祖辈测验的晚上,想把她给……那个了! “这座院子,李府中还无人敢来,你若想喊,尽管喊!我只怕你喊得不够,让我不过瘾!呵呵……”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一脸的奸笑! 不!那是淫笑! “救命啊!救命——快来人啊——” 钱多多无奈四肢被捆,只有一张嘴空出来,除了呼救,她还能做什么? 感觉到胸口的心怦怦地加速,她惊慌得快要窒息了!她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失了身子! 况且,这里还是人家的灵堂! 这会,她倒是希望李家那些祖辈可以‘出来’阻止!她发誓一定保证自己不被吓晕!只要他们能够救她,她一定不分人鬼,一律谢恩! “你滚开!松手——不要——不要!” 这个淫魔竟然撕她的衣裳!钱多多慌乱地挥着两只被绑的手!却被对方轻易地抓住。 “果然是‘活’的有意思!哈哈……” 女子越是反抗,就越是激起了他的‘性’趣! 嘶地一声声,布料被撕扯成块状,不出一刻钟,女子已经衣不遮体! 钱多多立即将双手护在胸前,缩在床角,小脑袋靠在膝盖不敢吭一声。 都怪她自己使性子离家出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会来救她?这个淫贼要是敢碰她,她一定会杀了他的! 杀不了他,她也会咬舌自尽! “呃——”男子一声痛呼传进钱多多的耳里,接着便是哐地一声,似乎是开窗的声音。这个变态男子怎么突然没声响了? “还不想走吗?”男子的声音再度想起。 咦——怎么像是那个冷酷男子的声音?一定是她出现幻听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早就把她丢下了! 钱多多的头像是粘在了膝盖之上,纹丝不动。 008 救出狼窝 列山鸿毅拉下脸上的黑布,望着床角瑟瑟发抖的女子。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此时,她已落入黑血门一直追缉的‘狼王’口中!不过,为了带她离开李府,他只好暂且放过他! 只要确定他在龙州出没,便一定能发现他的蛛丝马迹! “真的打算嫁给那个李家少爷?那你好自为之吧!”转过身,有意发出脚步声。没想到她竟然一路打听‘狂欢城’,莫非真是要找他娘? 听到男子再次出声,钱多多猛然将头抬起,真的是他! “站住!”她激动地大喊,瞬间从床上跳下,冲向了门前的男子,“你为什么丢下我?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我以为……我以为……我死定了!”钱多多死死地抱住男子,钻进男子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列山鸿毅低头一看,胸前一片湿润,心中顿时一阵厌烦。 敢情鼻涕眼泪都擦在他身上了!果然是个奶娃娃,哭哭啼啼地让人心烦意乱!他家的桐桐再烦人,也不会哭,遗传了她娘的个性。 “放心,他一向不取人命。”将女子一拉开,才注意到眼前的娇躯只有一个肚兜遮体。凝白如玉的肌肤在鲜红肚兜的映衬下,更显得娇嫩诱人,梨花带雨的姣好素颜更是楚楚可怜……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列山鸿毅别过了头去。 “他不杀我,我就不会死吗?被那种恶心的小白脸轻薄,我宁可死了!”钱多多愤恨地瞪着这个冷酷的男子,都是他害的!幸好来救她了,否则,她做了鬼也要去阎王那里告状!拉他下来陪她! 这会儿变贞洁烈女了?那为何还拉着他同床共枕? “那你是留还是走?”男人的视线避开她春光外泄的胴体,冷冷地说道。因一个女子而影响他的冷静,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钱多多奋力挽住男人的手臂,“你休想丢下我!若是我出了事,你可要歉疚一辈子的!”她当然要走了!留在这个鬼地方等着小白脸回来?难不成给那个死胖子做妾?她尊贵的身份是可以压死李府的! 列山鸿毅冷眼扫过身旁的女子,她又不是他的谁,萍水相逢而已。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他会歉疚一辈子!他几时这么多事过? 这个女子倒是让他有些破例了! 男子掰开女子的双手,冲至大床,拉起一条被褥将她裹住。 “不想给李家做妾,就别占着人家的祭祀堂!”将她打横抱起,踢门而出。“想跟着我,就说实话,为何要去狂欢城?” 如果她的话能说服他,或许他会考虑带着她。 毕竟,狂欢城也是他的必经之路!暂且将她当成缠人的佳桐也未尝不可。 “我……” 钱多多的眼珠子迅速打转,他竟然一路跟着她?明明就是不放心她,却故意扔下她!“我不知道,我其实……是没有目的乱走的,只是听说狂欢城很特别,才想去见识见识。” 她总不能说是去那里选夫婿吧? 虽然她的老爹已经指定了人选,但是,她可不会乖乖就范!夫婿这种的‘东西’还是自己挑选比较好!毕竟是要厮守一辈子的。 “你是从他国来的?” 果然是离家出走!况且,这个家还非常遥远!难以想象她是如何走到龙州的。看她对‘齐家’故事如此沉迷的态度,也能知道她不是列山国的人。 “我……你……” 钱多多瞥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男子,他是如何得知?“算你说对了。”这个冷冷酷酷的男子果然不笨!她撒的谎没有一个有用的。 “准备几时回家?” 列山鸿毅纵身一跃,飞出了李府,又随即越上屋顶,稳稳地行走。三更半夜,抱着一个用被褥裹着的女子,只能不走寻常路。 回家? 她可没准备定下回家的日期!好歹也得将人选定下,再掳走他的心,顺便失个身,带个小东西在肚子里,然后再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老爹的面前! 嫁到列山国,可以!不过,人选可不是他老爹看中的对象! 不过,也不知道她娘的这一计有没有效,总之,为了毕生的幸福,她钱多多必须要努力再努力!势必弄到一个绝色美男做她的夫婿! “不想被我扔下屋顶,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收起你的谎言,你应该知道那只是多费唇舌而已!”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在打什么主意! 她晃亮的眸子在夜色中发亮,竟有一丝‘阴险’! 钱多多立即在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大哥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会一路跟着我,暗自保护我,就不会丢下我!”哼!她可是被迫拍马屁!她会身陷贼坑都是他害的! “我是因为……听了太多有关齐家小姐的事,才会慕名而来的!我就是想看看,齐家小姐到底有多么神通广大,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玩够了……就回家!”既然他会回头救她,应该不会再丢下她了吧? “行!我带你去见她。”男子的嘴角不经意地浮现一丝笑意。不知他娘看到一个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而离家出走的女子会做何感想? 见了他娘,再回顾她的谎言,她该作何反应? “你不是说没听过齐家小姐吗?果然在骗人!”钱多多扫过一个卫生球,“那也得先给我弄套衣裳吧!我总不能一直被裹成粽子被人抱在手里吧!又不是被皇上召寝的妃子!” 他的语气有些坚定,莫非与那个齐家小姐相识?糟糕——那她岂不闹了笑话? 009 众多娘亲 男人抱着手中的女子,轻巧灵活地跃过一处处屋顶,靠近熟悉的狂欢城。 “这是哪儿?半夜三更还如此闹腾,莫非是烟花之地?”钱多多见男子跃下一处后院,不免疑惑地开口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来吗?” 列山鸿毅面无表情地反问。一个女子,却处处打听狂欢城的所在!真不知道她是单纯还是愚蠢!纵使这个狂欢城与别处妓院不同,也招待女客,但是……大家闺秀和名门淑女,是断不会进来的。 “难道这是……狂欢城?喂!大哥哥,我可是个女的,你带着我上这里来嫖——妓,不太合适吧!”钱多多瞪着眼珠,心中却暗自大骂。 如果他真的敢招妓,她一定会出手干预! 好歹,他也算是她目前相中的最好人选之一!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呦!是鸿毅来了!我当是谁在后院呢,这手中的是……娘这不需要姑娘!长得是不错,可用这被子裹着,想必不是自愿的,你还是——” “别啰嗦了,给她弄件衣裳,暂时将她放在这里,我两日后来带她!”列山鸿毅不悦地打断老鸨的话,将手中的女子一放,便瞬间消失。 他可不会像佳桐那般,叫这些人为娘! 他的娘只有一个,那就是齐冰——齐思君! “喂!大哥哥——大——”钱多多刚想把人叫住,人却早就没了影!把她丢在妓院?这算什么?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呢!却比那个死胖子更坏!“你别这样盯着我!逼良为娼是犯法的!你可不要打我主意!” 女子见老鸨一副赤裸裸地打量眼神,心不由地一惊。她可没半点功夫,被关在妓院可是彻底没辙!该怎么办?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逼良为娼?我们这个狂欢城有的是自愿的姑娘上门,都应聘不过来呢!还逼你?就凭你这副身板,断是不合格的!跟我来吧,既然鸿毅放你在这里,就是我们狂欢城的客,不会怠慢了你!” 老鸨忍不住,捂嘴嬉笑着。那个小子竟然能弄一个姑娘来?这倒是奇闻了! 钱多多闻言,错愕得愣在原地。 什么妓院还得审核?应聘是什么?她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子都不合格,她们要的是什么货色?那个大哥哥叫鸿毅? 他与这家妓院似乎很熟?是常客? 常逛窑子的男子,可不是好东西!看来,还是不能拿他当夫君人选! “怎么还不跟上?”老鸨回头见人还傻愣愣地站着,不耐烦地问道。 “我……你等等……”她全身被裹着,如何能走? 钱多多挣扎地伸出手来,撩起足上的被单,露出一双玉足,艰难地走在老鸨的身后。两日后,他可会回来找她? 一间幽静素雅的厢房中,钱多多换上了老鸨给的衣裳,面对着聚满房间的女子们,有些尴尬地不敢抬头。为何像是看怪兽般盯住她?她又没有多只手缺只腿的。 “这真是鸿毅带回来的?”其中某个白衣女子问向老鸨。 “那还有假?我在后院碰到的,用被子裹着,抱在手中呢!说是放在我们这儿,两日后回来带走,想必可是带给他娘看?”老鸨与一群女子谈话,几乎不当她存在。 钱多多郁闷地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看着还行,冰冰才不会干涉鸿毅的终身大事!她的眼中,只有她的相公和事业,儿子女儿都不管,都成了野孩子了!尤其是我们桐桐,两月不来了,怪想她的。”另一个红衣女子观察了钱多多后,终于将话题转移了。 “就是,那死丫头跟她师父不知混到哪去了!没心肝的小东西,白疼她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谁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不过,人家有好多的娘!哈哈……” 一屋子的人突然笑成了一团。 “咳……”钱多多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这些窑姐儿也太奇怪了!她们谈论的可是谁?“请问……那个鸿毅和你们什么关系?你们说的冰冰又是谁?”她似乎听到了这个名字与鸿毅有关!是那个大哥哥的娘吗?不是这妓院中的一个吧? “哟——姑娘还不知道我们狂欢城的二掌柜的?冰冰你没听过,那齐家小姐齐思君可听过吧?我们龙州可无人不知晓的!你既然随鸿毅一道来的,岂能不知这未来婆婆?哈哈……”红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一番话逗得大家都乐了。 天!冰冰就是齐家小姐齐思君? “那个……齐家小姐……是鸿毅哥哥的娘?”不会吧!她没有倒霉吧! 众人齐刷刷地给了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钱多多立刻羞愧得无地自容!亏她从一开始就说那齐家小姐是她的姨娘!糟糕! 这会儿,丢脸丢大了!难怪他一直让她不要撒谎!敢情,她是冒认了人家的娘为自家亲戚! “我们也是鸿毅的娘!不过……那家伙自命清高得很,不认我们罢了,呵呵……”白衣女子再次开口,让钱多多顿时明白,刚才在院子中,老鸨自称为娘的缘故! 如此说来,他说带她去见齐家小姐也是真的喽! 可是……为何要等二日后再来带她? 010 处理伤口 两日间,钱多多便与狂欢城的‘娘’们混了熟! 得知这个古怪新奇的妓院是齐家小姐全心改造,更是将那传言中的女子看得有些神化了。一个女子,能懂些经商之道便是令人赞叹,这齐家小姐却是拢聚天下之财! 也难怪那个冷酷的大哥哥出手会如此大方!因为他家有的是钱,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金子的!她这钱多多在他面前,是不是该改名为钱少少? 只是,两日之期已到,为何他还不来接她? 莫非是有意诳她不成?将她丢在这儿陪他的几十个娘,他独自一人上路了?还是……他终究觉得她烦了,后悔答应她了? 那可不行! 虽然这狂欢城的表演很好看,美酒佳肴更是别处不可寻,可她此行的目的,是找个如意郎君!这里的男客虽有官宦子弟,却仍叫她看不入眼!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男子的身影让钱多多一愣。 本以为是那名唤鸿毅的男子,却是一张陌生脸面!“你是谁?怎么乱闯姑娘家的房间?快出去!”这两日可不曾发生过这等事! 来人带着酒意,突然撒起酒疯。 “就因为是姑娘的房,本公子才会闯!一个男子的房,请本公子进还不应呢!来,陪本公子喝酒!今晚,你是本公子的了!”男子作势就扑向了钱多多。 错愕之余,女子一个闪身,避了开。 “滚出去!狂欢城也容得你如此放肆!”钱多多惊诧得朝门外移动,脸上却是怒不可遏的神情。这几日已经将这里的规矩摸熟,这里的姑娘分为好几种,即便是接客的,也要在台上明码竞标夺得,并不是谁想要就能叫陪的。 “狂欢城再特殊也不过是个妓院!既是妓院,姑娘们陪客再正常不过!过来,小美人,若是伺候得好,本公子收你做小!” 男子笑得猥琐,迅速扑向钱多多。 “滚开!本公主的手也是谁都能碰的吗?” 钱多多见男人抓住了她的手,一时情急,大吼出声。对方听闻,顿时大笑不已。 “哈哈……本公子没有听错吧!你说你是——” “放开她!”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男子的话,房门外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钱多多抬头一望,竟是列山鸿毅!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是本公子先看上的!你若喜欢也得排在本公子之后!立刻滚——”话还未说完,一把冰凉的利剑已贴上他的脖颈,“你……你敢对本公子无礼?若……若是……伤了……本公子一根……汗毛,小心……皇上抄你的家!灭你的九族!” 列山鸿毅微微一震,随即却是一阵冷笑。 “就凭你?让皇上抄我的家?哈哈……”皇上是他的二伯,若是抄家灭族,不是也得将他自己算在内? “哼!当朝丞相是本公子的表姨父!怕了吗?还不快放开本公——呃——”一声惨叫,男子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报了身份这人还是动了手! 所幸利剑下移至他的肩部,不至于丧命。 “不知道皇上现在正在彻查丞相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狂欢城早在开业时,便是受当今皇上庇护的吗?就凭你也配在这撒野吗?”虽然当时二伯还只是龙州的二皇子,谁不知道狂欢城的背后势力? “你……你究竟是谁?”男子捂上肩部的伤口,惶恐地问道。 列山鸿毅却是伸手拍了拍手掌,门外立即冲进了两个壮实的大汉,“将此人丢出狂欢城!让门卫看好了,下次不得放他进来!如再次闹事,尽管去通知府衙,上报朝廷!”想他娘今日为了研制新物,断是没有时间管这等闲事。 不如直接丢给二伯,反正这个狂欢城二伯算是有股份! 他的国库还不是靠他娘捐赠?这些年,他娘赚的银子都填进二伯的这个大坑了!不是这里赈灾,就是那里抗旱…… “你还知道回来!我警告你,男子汉要说到做到!说了要带我回家去见你娘的,就不许反悔!我可是为了等你差点被那个畜生……我们立刻上路!”女子急匆匆地抓住男人的手臂,惹得对方一阵退缩,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钱多多诧然地放手,掌心的湿粘却让她一惊,“怎么流血了?你这两日是去了何处?怎么受伤了?”莫非是遇上麻烦了? 将列山鸿毅拖至床前坐下,便要将他的袖子卷起。 男子将手一缩,避开了她的碰触。 “想必,这两日你已将‘齐家小姐’打探得清楚了吧。还是坚持要见她吗?”他不太习惯外人碰触,况且,区区小伤而已,他并未放在心上。 “我……当然要见啦!你怎么不早说她是你娘?那我也不会随意撒谎了。”至少不会说得那么离谱!只是,见了他娘,她得在她家赖上一段时间,再寻思着进宫看看。还是放弃寻找夫君吧,暂且看看那皇帝长得什么模样! 不会随意撒谎?那就是还会撒谎了? “你先出去,我处理一下伤口,明日一早再上路。”他的伤不只是在手臂,还有胸前,不方便在陌生女子面前袒胸露背。 “那不行!处理伤口怎能少了我?放心吧!一切交给我!想当初在宫中——在家中,我可帮好多人处理过伤口!药在哪儿?”钱多多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开始动手扯着男子的衣裳。 宫中?公主? 她已经不止一次说错,莫非……她的身份? 列山鸿毅半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虽是普通百姓打扮,素颜朝天,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本以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如此看来,她的名字也是假的?附近的诸侯小国,没有一个钱姓国主! 011 他的意思 见女子一副不容否决的态度,列山鸿毅便不再缩手。 熟练地清洗伤口,上药,系绷带,她似乎真的经验丰富!这个离家女子有些怪异,行为举止不像大家闺秀,却不失高贵气质! “这是剑伤吗?你与谁打架了?你怎么这么笨!打不过就逃啊!凭你的轻功,逃走不是很容易吗?白白挨了剑!”在他的胸口打了个结,钱多多一副老妈子的架势,数落起男子。 列山鸿逸一笑置之,逃走?在她眼中,他就那么不济?即是如此,为何还纠缠不休?“你给谁处理过伤口?”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的‘手艺来源’! “就是……是我家的……小跟班们。不说这个了,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钱多多尴尬地笑笑,她可说不出口! 每回闯祸,父皇打的都是她身边的宫女们,哎!只怕这次一走,她们又要受苦了,少了她上药,一定会疼得厉害! “行,你出去吧,让她们给你安排个房间。” 列山鸿毅倒也没有再追问,在铜盆前光着膀子梳洗。这是他娘的房间,他和列山佳桐路过龙州便会在此小住。 这次,这个丫头是他带来的,固然让她住了这间。 “出去?那可不行!鸿毅哥哥,我们一起睡吧!” 又想甩掉她?可不能让他溜走!反正又不是没睡过!还是同床共枕比较有安全感,如果让他溜了,去哪里找? 列山鸿毅微微一愣,让她在狂欢城两日,无非是让她懂得些男女之事!怎么还是如此不懂事?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岂能三番两次与男子同床? “别胡闹!出去!”他没有耐性教授一个孩子男女避嫌之事! 男子顿时厉声呵道,吓得钱多多猛然一跳。 “你……你为何这么凶?你是不是盘算着要丢下我,被我料中,才恼羞成怒!我不会离开这个房间!我就是要跟你睡!” 钱多多泛红的脸颊上是一副怒气十足的态度。 江湖的确像是浆糊,随时能把人搞晕了!钱袋被偷,又走了一趟李府,只要一想起那个诸葛先生,她还有些颤栗! 好不容易抓住了根浮木,能就此撒手吗? 好歹在她决定进宫前,得赖住他才行!如果皇帝长得不合她意,这个列山国,是断不会来的!没有一件事让她称心的! 列山鸿毅扔下手中的棉帕,冷笑地盯住身边的女子。 “我说过,如果你坚持上我的榻,要做好准备付出代价!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明白吗?李府的诸葛先生要对你做什么,你不懂吗?别再装幼稚!那会令我觉得厌恶!” 正是因为她,放走了‘狼王’!追辑了两日,与之交手,却陷入了‘狼窝’!独自与几十人交手,却因寡不敌众,让白狼负伤逃走…… 此次失手,怕是再抓便是困难重重! 女子刚想反驳却不知说些什么,他凶起来的样子是如此冷冽无情!说她厌恶?她好歹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骄傲公主!这个大胆刁民竟然这样说她! “你又不是那些嫖客!我自然信得过你!况且……谁幼稚了?我已经十六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若真的厌恶我,又岂会应允说要带我见你娘!她们……她们都说……”钱多多突然一阵羞涩,结巴着说不出话。 那几十个‘娘’可都说他是……带媳妇去见公婆!哼!她还没相中他呢,他倒是这样神气!居然敢说厌恶她? “信得过我?” 列山鸿毅一阵阴沉,“我已经警告过你!如果你还是坚持上来,那我会将你当做这狂欢城的一个姑娘来看待!负责?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 问题是,他是个年轻力壮的正常男子!她的大胆睡姿,他已经‘领教’过了,不需要再试一回! “你……你什么意思!”钱多多紧张地问道,手却抓住男子的衣袖不放。 列山鸿毅冷眼扫过眼前的女子,伸手将她的纤腰一带,让她贴上自己温热的身躯,俯首压上她错愕微启的红唇。 霸道的掠夺,疯狂的索取,激情点燃了欲望,干柴烈火瞬间点燃。 见女子双颊泛红,忘了呼吸,男人才悻悻地放开了她,“我的意思,你懂了吗?”深沉的声音比以往的更粗狂些,听得钱多多更添红晕。 他们方才是做了什么? 他怎么可以轻薄她!她还没决定自己嫁谁呢!只是……她的心为何跳得如此之快?这个冷酷的大哥哥,为何突然让她有些不敢面对? “我……我出去……明日你不许丢下我!”女子逃跑似地奔出了房间。 头好晕哦!天旋地转的,他的意思是……要与她……上次明明什么都没发生的!他怎么突然就变了?男子真的喜欢与女子……那个什么的吗? 她似乎也不讨厌这种感觉?不行!她岂能与相公以外的人—— 待钱多多一步出房门,列山鸿毅顿时将门上锁,转开床上的机关,进入了密室。这曾经是她娘的小金库,不过,此时已经被他用做黑血门的通道了! 让她离开这个房间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她不过是个单纯的非江湖之人,不宜知道太多内幕! 双休,灰要带宝宝……没时间码字! 012 守了一夜 密室直接通往某处山脚,列山鸿毅一出现,便有几人上门拜见。 “门主!” 这是黑血门的分舵,在列山鸿毅执掌之后才开设的。黑血门原是列山夜辰的黑暗组织,在他掌管了江山之后,便将这个组织送与列山鸿毅。 原是对抗泉州官吏,却在列山玄辰一统江山后,无用武之地。此时,列山鸿毅却用来对付江湖败类与朝廷的贪官污吏。 只要朝中有人无法顺利办案的官员,通常会死在黑血门手中。于是,黑血门无非也是一个为朝廷效力的组织! “有没有追踪到白狼的踪影?”男子阴沉着脸,一副肃穆表情,竟有些冷酷异常。白狼擅于流窜作案,只怕此次一逃,又要追上一段时日! “似乎逃出龙州了,准确去向还未定,已派了四大分坛分别去追查。”其中一个女子谦卑地上前禀报。 “有消息立刻放信号!” 据说黑血门的特质信号还是当年他娘所研制的!独一无二,无处可买。只是……数量也越发地减少。她娘嫁了他爹后就不再研发了。 “门主,你的伤……” 女子忧虑地凑上前去,他只是披了件外衣,敞开的胸襟露出白色绷带,似乎还渗有血迹。门主的功夫如此之高,竟然还有人能伤得了他? “不碍事!追白狼进了他的狼窝,挂了彩!蓝灰,暗中盯好丞相府,近期他们会有所动作!蓝白,你关注与丞相府走动频繁的官吏,蓝紫,留守分舵,随时传递消息!” “是!门主!”列山鸿毅话音刚落,三人便齐刷刷地回答。 见男子转身就要离去,蓝灰上前一步唤道,“门主……是否需要金疮药?你的伤口处理得似乎草率了些。”夜色隐藏了她脸上的微红,仰慕门主,已不是一日之事!只是,门主却从未停下脚步看她一眼! “不必了!你们退下吧。” 列山鸿毅没有回头,迅速隐没在密道口。他是疆族药王的传人,何须什么金疮药?他自己所配的药物已然是天下第一! 房中的钱多多一直关注着隔壁的动静,深怕列山鸿毅丢下她独自上路。虽然多次冲到他的卧房前,却因他的举动不敢闯入。 一想到方才的那幕,她的脸颊便泛起红晕。 索性,她便等在了男子房外,一夜未合眼。直到天亮前,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列山鸿毅一拉开房门,一个身影便随着倒向了门内。刚想抬脚猛踢,女子便惨叫了一声,“哎呦!”她的头,撞在了地上。 “你……在门外守了一夜?”男子低沉地问道,纠皱的眉头却让他看似怒气十足。 切——她堂堂的公主在他的门前站了一夜,他还生气?脾气真臭!钱多多吃痛地站起,拍了拍屁股,“我……我怕你丢下我嘛!你轻功那么好,出个房没声音的,要是将我丢在这狂欢城,我上何处寻你?” 酸涩的双眼几乎睁不住,女子打了个哈欠,委屈地立在一旁。 真是自讨苦吃!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没事独自跑出来找罪受!如果现在是在宫里,她哪需要这般缠住一个臭男人! “去梳洗!用过早膳就离开!” 虽然冷言冷语的,心中却有了一丝怜惜。应该是想起桐桐受罚时,在娘的房外跪了一夜!那丫头顽劣,居然在娘养的一只兔子身上试毒,结果毒药一碰了兔唇,便一命呜呼! 他娘极为心善,不忍心糟践动物!小妹虽然才十一岁,却被罚得跪在门外喂蚊子。 当然,他爹有意缠住了他娘,让他顺利将妹妹带到了房里,第二天一早才跪了回去。从此之后,‘爱护动物’便成了桐桐的口号。 早膳,在一行人的注视下,钱多多没精打采地吃着。 她困得要命!巴不得将这点时间用来先补眠,等他吃好再叫她上路!只是,男子的一个眼神,已经让她胆颤。 “鸿毅,这次回去给你娘带话,让她好歹也来一趟狂欢城。怎么丢下就不管了!好几年没露脸了,也不知道住在何处。”老鸨的话遭到了大家的认可。 “就是,有了丈夫就不顾我们姐妹了!还有那个死孩子佳桐,让她路过的时候,好歹进来住上两日,我们这些娘们可是想她想得要命!” 令一个女子愤愤地说道,只是,大家都明白她的‘愤’是因为‘念’。 “娘有自己的打算,何况,这等地方,来多了不见得好!桐桐在何处,连我都不清楚,我娘岂会知道?只怕又是跟我师父去了塞外,路过想进自然会进。”列山鸿毅冷淡地答道。 他娘虽是三十出头,却是年轻貌美,这等地方,他那个霸道死板的父亲,岂会让她来?小妹佳桐五岁跟了师父,野性十足,他娘哪里还管得了她?一年中都未有一月与家人团聚。 “死孩子!真不懂得哄人!”老鸨故作生气,敲了一下列山鸿毅的头,“得,你们心里都没有这个狂欢城了,可我们大家还是愿意守着。” 好歹大家对这里都有感情!更何况越发展越红火,也不能就此弃了。 列山鸿毅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众人见状,推了推迷糊的钱多多,“丫头,他走了,你还留着陪我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钱多多猛然跳起,“鸿毅!等等我——”她可不能留下!虽然这里的娘都很好,只是……她一个公主不会沦落到住妓院吧! 迅速追上男子,挽上了他的手臂。她发誓,去齐家混些日子就进宫让皇帝送她回家!这样追逐太辛苦了! 013 黑鹰是谁 出了龙州城,列山鸿毅见怀中的女子昏昏欲睡,便只好在路旁茶铺稍坐。在马上颠簸着还能睡得着?昨夜下榻客栈,分房而眠,定又是未曾合眼。 “钱小姐!烈日当头你还真能打起瞌睡了?当心从马背上摔下!” 此话一出,女子顿时清醒,紧张地望了四周才松了一口气。 “到哪了?鸿毅,你家还有多远?”这一路上,停停走走,似乎没走多远!怎么老是停下歇息?骑马又累不到她! 她倒是希望快些到了他家,好找张床榻可以舒服地睡个一觉! “去喝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伸手将她一带,下了马。“老板,来碗浓茶!”这个女子尚不知礼节,与他同乘已是极限,居然窝在他怀中…… 夏日炎热,气候烦闷,她身上的阵阵香气扑鼻,让他好不自在。 钱多多跟着进了铺子,趴在桌上耷拉着脑袋。 “鸿毅,今晚能到你家吗?”她似乎严重缺乏安全感,离了他就不能睡!所以,一见到他便犯困了。连着两日不曾休息,实在困乏得紧。 “把茶喝了,你独自骑马。今晚在前面小镇住宿!” 列山鸿毅将一碗茶水推至女子跟前,冷着脸说道。他是不会再让她靠近了! “啊?那你呢?”钱多多揉了揉眼睛,问道。不是只备了一匹马吗?他又在想什么?难不成他牵马走路,驮着她吧!他又不知道她是公主! 男子径自悠闲地品茶,这无味的晚茶倒像是能被他品出味道来似的。 钱多多自讨没趣,喝着苦涩的浓茶。 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无论她怎么问都不会开口的!她还是安静地养养精神!今晚,无路如何得想法子上他的床! “据说前几日黑鹰在龙州出没过!” “是吗?你是从何得知?如此说来,龙州又出事了?” “我昨日也听闻黑鹰在龙州与人打斗过,似乎还受了伤!传言他是独自应战百人,在十里坡处与奸人大战呢! 身后的一处桌子,几个大汉喝着茶闲聊着。 钱多多忽然来了兴趣,他们谈论的是谁?“鸿毅,黑鹰是什么?是人还是鹰?”瞌睡突然被这黑鹰赶跑,她的好奇心猛然发作。 列山鸿毅还未回答,邻桌的那几个汉字已经回头望向钱多多。 “小姑娘,连黑鹰都不曾听闻过?你是外乡人吧!”某个大汉侧头说道。 “就是,黑鹰那是我们百姓心中的神啊!” 见另一人如此一说,钱多多便站起身子去邻桌坐下,“几位大哥,你们说的黑鹰到底是什么呀?我是从他乡过来的,不曾听说过。” 她闪烁着期待的大眼,紧紧地盯住几个汉子。 百姓中的神?莫非是什么罕见之物?又听闻与奸人打斗,可否是一只神鹰?百人共斗一只鹰,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如果此番有幸见得此物,也不虚此行!回去同父皇说起,也可让他长些见识…… “黑鹰是一个蒙面侠士,专为我们百姓除恶惩奸,我们百姓对他的爱戴可不少于皇上!” “就是!他所做的,那都是皇上做不到的!百姓有了黑鹰,那可是全列山国的福气!” 钱多多有些惊叹错愕,原来是个人? “是男子吗?多大年岁?居住何处?为何叫他黑鹰?”侠士,应该是男子吧!这列山国竟然有如此神勇之人,她何愁找不到夫婿? “原是五年前,龙州的一个武将,强抢民女更是滥杀无辜,因他手中握有兵权,皇上自然不敢公然与之闹翻。于是,黑鹰出现了!因他轻功高深,出没期间穿黑袍并蒙面,犹如一只巨鹰与人搏斗,那一身武学的将军,顷刻间便送了命……” “从此之后,黑鹰便成了他的代号,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一个男子满脸兴奋地抢着说道。这黑鹰是人人知晓的,此时由他们向人解说传言,心中自是有一番得意。 “不单是如此,还有更多的事迹,只怕你在这儿坐上一日一夜都未听得全!只是,姑娘的问题我们还是有些答不上来,至今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说是高健壮实!当然,也无人知道他居于何处!” 如果百姓得知他的住处,只怕是已经将他家的门槛踏平了! “你们且说,我在这儿听着呢!”即便听上两日两夜她也有兴趣!“只是,去何处可以遇上他?”她得找到这只黑鹰,让他做她的夫婿! “哈哈……” 众人一并大笑,“小姑娘,黑鹰大侠岂是随便能遇上的?也不是谁人都有幸见上一面的!”黑鹰行踪不定,何处需要便出现在何处,他无处不在,也不在何处! “那,他可有什么详细的体貌特征?可否请——” “钱多多!你是走还是留?”一旁等的不耐烦地列山鸿毅突然出声,更是扔下了银子走出了茶铺,女子一着急,便哀求着,“几位大哥,你们快些答我呀!” 她可不能被扔下!至少,在找到黑鹰前! “小姑娘,我们谁也不曾见过黑鹰,又如何回答你?快快上路去吧!” 谁都只是听说,并没有真正见过,又怎能说得出体貌特征?何况,黑鹰素来是蒙面出现,即便是遇上了,也无缘目睹他的真面目! 钱多多沮丧地走出了茶铺,跟上了列山鸿毅的步子。不过,她怎么不问问这个齐家小姐的公子?这齐家小姐见多识广,儿子也不差吧! “鸿毅,你可曾见过那黑鹰?如果你能带我去见他,我便不缠你了!” 014 住进黑店 女子一脸期待地拉住列山鸿毅的衣袖,却被对方猛然甩掉。 “从未听过!既然你对他如此有兴趣,何来缠我?”她的话让他满腹怒气,不过是刚听闻一个传言中的男子,便如此心驰神往了! 他真怀疑她是不是个女子!没有一点矜持! “你发什么怒呀!我可不是缠你,我是因为对你娘好奇!不管你如何厌烦我,既然已经答应带我回家,就必须做到!让开,我要上马!”钱多多果然是来了气,本是打算从他口中得知有关黑鹰的详情,得来的却是一番怒话,她岂能舒畅? 见女子半天上不了马,列山鸿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是冷眼旁观。 有脾气?还不小!似乎一直都在压抑着脾气和他相处,这会儿一听黑鹰,倒是神气了?江湖人有江湖规矩,她一个单纯女子,上何处去寻着黑鹰? “你……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在马旁折腾了半会儿,钱多多终于红着脸开口。没事找这么高大的塞外马作什么!害她都上不去! 自小父皇不让她练武,这会丢脸了吧!连一匹马都来欺负! “不能!”男子双手交在胸前,“你大可以让黑鹰来助你一臂之力!”嘴角浮起嘲讽的笑容,直直地盯住女子羞愤的脸颊。 这丫头不比桐桐,这十三岁的小妹也比她强上太多! “你……我若是能找得到他,还需——” 钱多多一对上男子的冷冽的俊容,顿时止住了本要脱口的话。这个节骨眼,她可不能得罪他!她暂且等到去了他家,再去问他的娘!狂欢城的那些娘都说,齐家小姐齐思君是个到处奔走经商之人,势必得听过黑鹰之事! 看来,又得改变计划了,皇宫暂时不去,先去寻访黑鹰为重! “鸿毅!鸿毅哥哥……你扶我上马吧!我们尽快赶路去你家吧,这烈日当头,你不闷热吗?不如我们连夜赶路吧,今晚就到你娘住的地方,好吗?”钱多多立刻换上了谄媚讨好的笑容,又死皮赖脸地抓上男人的衣袖。 “不敢当!在下姓烈,请钱小姐还是称我烈公子比较妥当。萍水相逢,水过无痕,不必套近乎。既然上不了马,就步行吧!如果你坚持连夜赶路,我是没有意见。”男子牵起了缰绳,率先离去。 身后的钱多多恨得直咬牙! 为何给了一个如此无礼的人,一张英俊不凡的脸?老天真是不公平!害她想要讨厌他都做不到!“鸿——烈大哥,你等等我!我们……我们还是在前面的小镇住下吧!” 步行连夜赶路? 她可不行!当日为了粘上他,追着他跑了几条街,可差点没把腿跑断!只是……又要住店?岂不又要失眠? 筋疲力尽的钱多多,拉着列山鸿毅就要住进靠近城门的客栈,她实在走不动了。明明有马,却一直牵着不骑!只差没让马骑她了! 男子回头见她如此疲乏,便依了她。这一路的惩罚也够了,只是这家客栈比较简陋,不是他娘的产业,唯恐住的没那么舒适。 “确定要住这里吗?”只怕她这个尊贵的身躯受不起!从跟着他起,那日不是吃好住好?这个钱多多的嘴格外挑剔,不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也不会如此! 她的身份不用说明,他也清楚几分。 “就这里吧!这里条件不错,随时偏僻去幽静,能睡个好觉不是吗?烈大哥,快进去吧!”女子已经先一步进入,“掌柜的,要一间上房!” “两间!” 随后而入的男子开口辩驳着,她还是没学乖吗?钱多多转过头委屈地盯着列山鸿毅却被他一个瞪眼打发了。“那好吧,两间就两间!我家相公生气了,不与我同房,又有何法子?掌柜的,快去备房!给我准备沐浴热水。” “你……” 列山鸿毅一时错愕,这丫头竟然不顾自身名节……“掌柜的,备房!”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她的幼稚,也只好一笑置之。 两人相对而居,各自回房。 钱多多泡在温热的水中,缓解着周身的疲乏。她似乎一离开他就觉得不踏实!怎么连头也开始晕了?进房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挣扎着刚想站起爬出桶外,却一阵眩晕,跌了回去。 列山鸿毅吹熄灯烛后,只觉得不对!房中似乎有迷烟类的东西?只是……凭他的身手,对方断不可能在房中吹入迷烟。 莫非是这熄灭了的蜡烛? 这是一家黑店! 男子将蜡烛从烛台上拔下,丢进了铜盆的水中,覆上了棉帕。他倒是要看看,这家黑店,到底要做什么! 一刻钟过后,门外忽然闪过两个黑影,却并未进入他的卧房!在桌前等待的男子顿时一阵不安,他们是去对面房间!不好! 竟然先对女子下手?男子迅速追去,抬脚踹开那扇已经锁上的房门,却只见赤裸的钱多多正被两个男子从浴桶中抬出。 扑通一声,他的出现让对方一愣,手中的女子顿时再次掉入桶中,水花溅了一地! 列山鸿毅抽出利剑直取对方心脏,不给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两个男子还未开打便已在错愕中一命呜呼…… 敏锐的嗅觉和警觉,让他发现,这个房中并无迷烟痕迹! “钱多多!”只见女子双颊泛红,水眸迷离,他伸手撩起桶中的沐浴水送至鼻尖一闻,糟糕!是水有问题! 015 别扭心情 将女子从浴桶中捞起,抽过一旁的大棉巾将包住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为了避免打扰,他必须先解决这家客栈的其余人! 列山鸿毅将女子丢到床榻,便提剑而去。 床上的女子翻来覆去,痛苦难耐。 全身的燥热让她无法冷静,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又不知道要什么?她是怎么了?头部的眩晕已经过去,她不是在沐浴吗? 此刻怎么被裹得严严实实地躺在床上? “鸿毅……”女子呢喃着一个名字,不知为何,她想见鸿毅!不是怕被丢下,而是心底有股强烈的欲念,想要投入那个男子的怀抱! 拉扯掉身上的遮掩物,暴露在空间的肌肤顿时一阵凉意,女子因这舒服感顿时倒抽一口气,顿时翻身下床,想要找心中所念之人。 “你!快到床上去躺好!我给你施针!” 推门进来的列山鸿毅刹那间一愣,竟然这样赤裸裸的就出来了?手里的银剑还滴着鲜血,体内的热血却因她一阵沸腾! “鸿毅!” 见男子侧过身子不看她,钱多多猛然上前抱住男子的腰身,贴身他的身体,“鸿毅哥哥……我……难受!”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列山鸿毅将剑抛向桌面,侧身将女子抱起,丢上床榻便拉过被子盖住她,“乖,别动,我给你扎针,很快就能好!”刚从怀中抽出一个布包,还未取银针,女子已经掀开被子从床上弹起! “我不扎针!我只要你……” 钱多多砰地将男子抱住,仰头就吻上他的薄唇。似乎渴望的就是这种感觉!这个令她记忆深刻得无法入睡的吻,在此刻才再次重温! 男子猛地推开身前的女子,冰冷的目光瞪视着。 “我不碰被下药的女子!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点你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嘴再次被堵上。只觉得她口中的幽香阵阵袭来,他一时失控,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下体的一股热潮窜起,列山鸿毅忽地推开女子,点了她胸口的穴位,将她放平在床上…… “鸿毅哥哥……” 钱多多试着挣扎,却动惮不得。她委屈地泛着泪光,渴望得到却得不到的那种失落,让她憋得难受。 “如果你真的想要,把这药性去了再和我谈!现在给我闭嘴!” 朝她扔下一句狠话,列山鸿毅便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他还没必要如此乘人之危!想要女子,多得数不胜数,何须靠药物? 钱多多竟然出奇地安静,目不转睛地盯住一脸严肃冷酷的男子。 身体的热度逐渐下降,躁动减弱,只是,她脑中的某种东西却持续不断,一直缠绕在思绪前端。 药性的消失让钱多多逐渐明白自己的举动,脸上的红潮却不曾褪去。 “感觉如何?”列山鸿毅拔取银针收在布袋中,随口问道。伸手替她解开穴道,尴尬地对上她复杂的眼神,“脸怎么还是红?” 他出手施针根本不可能还有残留的药性! 女子别扭地转过脸,脸红那是羞的,好不好! “别动,我看看!”伸手要去探女子的脉搏,却被她一缩,抓了个空,“钱多多!别不知好歹!”他已经为她耽搁了太多时间,居然还闹脾气? “我……我没事了。” 将被子一拉,连头一起盖住,转向里侧。羞死人了!该怎么办?还要跟着他去见他家混几日呢,岂不尴尬死了? 忽然,听闻床边有了动静,钱多多猛然坐起拉住刚起身的男子。 “你要去哪儿!”她紧张地问道,丝毫没有注意滑下的被子将她胸前的春光一露无疑……见列山鸿毅立刻别开头,她才意识到胸前的凉意。 哎!在他眼里,她成了什么样的女子了? “去给你取衣裳!放手吧!”必须趁早回家,将这个麻烦丢下! “那……你……可不可以不赶我出去?我……有些害怕……”原先也不曾料到有这样一幕,只是不习惯被他扔下独自一人,经过这一闹,她真是有些胆怯了。 他又救了她一次! “害怕?是谁说这个客栈条件不错,虽偏僻却幽静,能睡个好觉?这会儿就害怕了?”列山鸿毅嘲讽地笑笑,回头注视着钱多多。 唯恐她下楼见到那些尸体,才知道什么叫怕吧! “可……可门牌上也没写这是黑店啊!我哪儿知道?” 如果知道这是黑店,就算再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进来!她为何总是这么倒霉?好歹她有个尊贵的身份,老天就不能眷顾着她点吗? “睡吧,明早要赶路,现在换客栈已经没有必要了!”哪家黑店会在门牌上写明?这个无知的女子,是单纯还是愚蠢? 这一夜,列山鸿毅只坐在桌旁闭目养神。 床上的女子却睡得安稳!天还未亮,他便抱着昏睡的女子出了客栈,让她避开了那一幕的血腥!如若知道楼下躺着几具尸体,想她也无法踏实。 等钱多多真正清醒时,已经身处一辆马车中,而前方驾车的,正是列山鸿毅!掀开帘子望去,外头一片漆黑,似乎是在林中? 忽然,像是某种动物的嘶吼响起,划破夜空,令人毛孔悚然! 016 惊魂林子 忽然,像是某种动物的嘶吼响起,划破夜空,令人毛孔悚然! 女子猛然一惊,“鸿毅哥哥!什么东西?”她掀起前方的帘子,立刻搂上了对方的脖子,“你怎么半夜就赶路了?不是说先过一晚吗?怎么突然就在林子里了?你……你家……怎么住在这么……恐怖的地方?” 黑漆漆的,又有怪声,怪吓人的。 “半夜赶路?钱小姐,你是睡糊涂了吗?我们是从天亮开始赶路的,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过了这林子,就到了。”列山鸿毅将脖子上的手甩开,头也不回地答道。 一天一夜?她真的睡了这么久?那也很正常,还未打破她的记录呢! “这里是什么林子?”怎么阴森森的!“就不能绕道吗?怪恐怖的!”不让她搂着脖子,她就死命地抓住他后背的衣裳。 “丧魂林!必经之路,不可饶。” 男子有意说得低沉,背后的女子果然吓得再次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劲之大,几乎欲将他勒死。胆子果然小! “丧……丧魂……林?” 钱多多结巴地说道,“你到马车里来!我不要一个人!”这林子莫非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好好的林子为何取这名字? 害她觉得身后似乎有只手要抓她般…… “我要驾车,如何去后面陪你?”男子挑眉,拉开颈上的手,“如果勒死我,可真是丧了魂了!你要考虑清楚。” 话音刚落,女子忽地松开了手。 “那……那我坐前面!”总之,她可不想独自一人!挣扎着从窗口爬出,坐到了男子身边,死死地拽住了他的手臂,惶恐地望向周围。 “坐前面好吗?如果有什么东西,拖走你,岂不更方便?” 列山鸿毅的话却惹得女子一阵颤栗,抓在他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斜眼扫过神色紧张的女子,他的嘴角不禁上扬。 “你!快点驾车!这马怎么跑得那么慢?你家莫非是住在坟堆里?靠近这林子就晦气!齐家小姐的故事,我看大多是虚假的!你那个娘也太……奇怪了。既然如此富裕,为何不住在龙州?反而是——” 其实,她想说的是,他的娘不正常!就算要隐居,也不必找如此诡异阴森的林子住着!他的家,该不会是拿骷髅头做装饰吧! “这个林子原先是叫丧魂林,白天黑夜都是暗无天日!凡是进林之人,男的死,女的疯,无一幸免。不过,自从我爹带我娘闯过一次,这里就恢复正常了!此刻,也已经改名为齐冰林了,是我娘出嫁前的闺名命名的!” 当然,命名之人,是他的父亲。 这个林子和苏坍源能有今日,都是因他的娘!“过了林子,前方的景色就能让你心旷神怡了!不过,夜里看不清而已。” 苏坍源早已不是原先的落魄贫困模样,有了他的娘,即便是贫瘠之地也能变得肥沃异常!虽然他爹娘会到处走动,夏季却总是在苏坍源的家度过。 这是他们相聚的时刻! “你没有诳我吧!” 钱多多下意识地往男人身上靠了靠,“还……还要多久才到?”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她是不喜欢这个林子! “呀——” 女子突然再次失声尖叫,猛地蹿起,躲到了男子背后,死命地搂住他,“那……那里……有一双绿……绿色的眼角!” 忽闪忽闪的绿眸似乎越来越近了!这个林子果然不干净! “那是我娘的宠物,一只狮子,小嗷——”列山鸿毅一声吆喝,那双绿眸猛然跳近,钱多多只差吓得晕过去!竟然有这等庞然大物!“怪……怪兽!” 这分明是一只怪兽!凶狠无比,泛着幽光的绿眸更是恐怖! “放心,它不伤人。” 列山鸿毅没做停顿便驾马而去,小嗷是他娘养大的,自然也不会伤他。他的小妹极爱与它玩闹,他娘也有事无事便到林子中看它。 “嗷——” 雄狮朝着远离的马车嘶吼着,钱多多又是一震,唯恐它追上来,抱住身前的男子不放。只要到了他家,她发誓不再跟他了! “前方何人呀!路过本小姐的地盘,得撒下买路财哦!否则,本小姐的毒障可不好过……”忽然,一个娇嫩的声音过后,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钱多多还没看见来人,列山鸿毅已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扔向了暗处。 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已经落到了他们身旁。 “哇!是吐蕃的红石链子!鸿毅哥哥从何处得来的?你可是去了吐蕃?下回带我去吧!跟着师父一点都不自由!” 小丫头长得粉雕玉琢的,极为可爱粉嫩!鸿毅哥哥?莫非是让狂欢城惦记的佳桐?钱多多还未来得及将这女子看仔细,对方已经盯住了她! “咦……怎么还带了个人?”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林子里?没跟师父去塞外吗?”列山鸿毅一改平日的态度,脸上竟有了些笑意,只是开口也没有提及钱多多。 “我算到你会到了啊!来接你和未来嫂子!嘻嘻……”莫非哥哥是同意娘的话,答应要娶亲了吗?这个小嫂子看起来与哥哥关系似乎不错哦!到现在还搂着他呢! 017 他做候补 钱多多注意到小丫头将视线盯在了她的手上,才发现自己的举止有些过了。立即松手坐到了列山鸿毅的另一边。 “你是……佳桐?”她僵硬地笑笑,这个丫头的眼神似乎很犀利!看得她发毛。 “呀——” 列山佳桐忽地大喊,“鸿毅哥哥竟然还跟你提过我呀!哈哈!那你知道我娘吗?我哥哥是不是都跟你介绍了家里的情况?” 切!这个冰块哪会跟她介绍什么情况? “呵……呵呵,我是在狂欢城听说你的,她们都很想你……”关于他们的娘,她知道的是不少,但是,都是从各个酒楼的说书那听来的! 这个一个小美人胚子,谁会不喜欢呢?连她这个年长几岁的女子,都免不了有些喜欢这个刁钻可爱又伶牙利嘴的小丫头。 “连狂欢城都带你去了?哦……我明白了——” “臭丫头!要不要我跟娘去说,给你下个禁足令?半年不见,嘴更刁了!”列山鸿毅伸手敲向妹妹的脑袋,宠溺地笑笑。“睿儿会不会来?” 睿儿还在宫中跟着二伯,想必此次应是不能出来! “不知道,娘没说!哥,我先回去,看看娘为你准备了什么吃的!你慢慢赶车吧。”忽地一声,这个小身影便离开了马车,迅速‘飞’向了远处。 钱多多不太确定这是不是飞,只见她轻松跃起,脚尖在枝叶间一点,便像是助了力般弹起,落在别处,再弹起…… 她有些看呆了!不就是个孩子吗?怎么可以…… “你妹妹的轻功……真不赖!一个小娃娃也能如此出神入化,为何我就练不会?”从小,她也曾嚷嚷着要御林军总督教她习武,只是,一日两日便腻味了! 早知道,也学上一点,否则也不会被这丫头给比下去了…… “她练了八年了。”列山鸿毅平静地答道。 想起小妹练功吃苦的样子,不免心中酸痛。若不是他娘反对她习武,让她下了决心,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坚持。 “你……还未娶妻?” 方才听闻那小丫头喊她未来嫂嫂,心里似乎有股奇怪的感觉。如果那个黑鹰是个年岁已大的男子,她不妨考虑这个烈鸿毅?他虽然有些冷,自是英俊潇洒,轻功高强,当然不能与那个黑鹰相比,可也不算差吧! 列山鸿毅猛然一愣,怎么把话扯到他头上? 娶妻?那是凡夫俗子们做的,他没有那个闲功夫可以在家陪着妻子孩子!他可没有他父亲的胸襟,心中只有他娘一人! “你为何不回答?”钱多多见他沉默不语,“是不方便告诉我吗?依我看……一定是你的冷脸吓到各家的小姐,让人不敢嫁于你吧!哈哈……”女子爽朗的笑声倒没让他发怒,只是,依然面无表情地朝着远处的亮光赶去。 “鸿毅,等我见了黑鹰,如果……他已经有家室,比你老,我就让你做我相公!”嘿嘿!将他作为候补也不错!只是,要何年何月才能见得到黑鹰?她得问问齐家小姐! “什么!” 男子不可置信地侧过头,却对上女子一脸认真的态度。凭什么她用如此坚定的口吻说这个决定?列山鸿毅一阵冷笑,鄙夷的目光扫过身旁的女子。 “我说,如果黑鹰不和我意,我就嫁你!不妨告诉你,我这趟出游,就是为了替自己找称心合意的夫婿的!我可不要我父——亲乱点鸳鸯谱!”钱多多心一横便将心口的话甩出,反正他迟早是要知道的! “所以……你是看上了路上听闻的一个人物——黑鹰?你想嫁他?就因为听人说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他是听错了吗?如今世上还有这般随意的女子?只是听闻了几句便要嫁?原本她嚷着找那黑鹰,只当她玩心重,谁知…… “那也得先看看他!不是说蒙面的吗?如果英俊些固然是好!当然不能太老!并且要没有妻妾——”钱多多一副投入的样子,满脸幸福的模样幻想着那个传说中的黑鹰,“当然,如果不符合,我就嫁你!我决定了!” 其实,在她心底,这个烈鸿毅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在客栈的那一幕,他推开了她! “你决定什么与我无关,但是,别把我扯人!想要女人多的是,我何必要你这种长了一幅男子身板的女子!你放心,黑鹰正值二十,并未娶纳,玉树临风得很,如果你有本事,让他做你相公!”鼻尖一声冷哼,男子不再理会身旁的人。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说从未听闻过吗?”钱多多却抓住他不放,兴趣盎然地问道,“上次你也说,不曾听闻过齐家小姐,结果她是你娘!莫非这黑鹰是你的——” “什么都不是!”冷冽的声音打断女子,“不想被我丢下喂狮子,就闭嘴!我娘不喜欢啰嗦的人,你最好管好你的嘴!” 他可不想因她造成什么误会!那个臭丫头已经先一步去报告了,指不定已经说成什么样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黑鹰!”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能认识这个黑鹰! “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 冰冷的话被夏日的凉风吹散在黑夜中,钱多多的心也凉了半截,不是谁都可以见到?那……她到底有没有机会见到? 018 后妈亲妈 一进了苏坍源,钱多多便被眼前的亮丽夜景吸引住了。 这小道竟是用平整石面铺设的,像是龙州的齐家街一样!两旁种满了花草,每隔一米便竖有一根长木,顶端挂着灯笼。 村口一个形状奇特的巨石上雕刻着‘苏坍源’三字。远远望去,远处虽不是万家灯火,却也明亮照人!“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出口面林,可真想不到如此之绝呀!”这像是峡谷中的一个小天堂! 列山鸿毅并没有理会她的惊叹。 这个地方原先的模样他也不曾见过,待他来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先一步将这里稍作整改。她娘定居在此处的时候才更是大动干戈。 随着马车的进入,钱多多留恋地欣赏着这个苏坍源的夜景。这一排排的灯笼,一处处颜色各异的花草,种植成某个字样或图案,让人拍手叫绝! “下来吧!” 马车在一处大门前停下,女子豁然抬头,只见烈府二字平平淡淡。从外侧看,这里与别人家没什么区别!不是财霸天下吗? “你家……看起来不富裕呀!” 这院子应该也不大!靠山而建,也不会大到哪儿去!钱多多站在门前问道。似乎还是对面的陈府显得金光闪闪些! “说书的自然有些夸张,不是很想见我娘吗?快进去吧!”列山鸿毅将马车随意停在门口,便推门而入。他娘向来不喜欢把府邸建大,当初她的齐家大宅也抵不过大户人家的一个小院!如今的烈府,更是只空了两间客房。 何况,这列山国的哪一次赈灾和捐赠不是他娘出的钱?他二伯的国库可曾出过一分?不过,二伯倒是会做人,全是以齐家小姐的名义施行! 咦……马车这样丢着不怕被偷吗? 这门怎么也不锁?看吧,不是大户人家!这个府,恐怕还比不过她的一个正殿!钱多多本以为会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宅子,心中未免有些失望。 “鸿毅!”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敞开的门内响起,钱多多立即跟上男子步伐。哇……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笑脸盈盈地迎了出来,将前头的列山鸿毅一把抱住。 这个比鸿毅稍年长的女子,竟是如此清丽脱俗!未施粉黛的容颜水眸秋波,皮肤凝白如雪,只是惊鸿一瞥便令人心驰神往…… 这张脸似乎有些熟悉? 对!像方才的那个小丫头!莫非是鸿毅的家姐不成?那个齐家小姐到底是个何许人物?为何生出的孩子都是这般的精美绝伦? “乖儿子,想死娘了!这次可有帮娘去巡视各个产业?”女子推开怀中的男子,笑着问道。身后的钱多多立即将嘴张成了O型。 娘?不……不会吧?她就是……齐家小姐? “去了,都不错!暗访结果还算满意。”哪次回家敢忘记这回事? “那,这次来可不许住一两日就走!娘已经给你物色好——” 女子的话还未说完,已他打断。“娘,后面的丫头是慕名而来的,找你的!我去见见爹。”列山鸿毅比他娘高出了一个头,拍了拍女子的肩膀便率先走进了院子。 又是物色好哪个姑娘了吗?他不过二十!不想那么早娶妻生子。 “他在书房,顺便叫他出来吃饭!今天娘亲自下厨了哦!”女子对着列山鸿毅的背影喊道。没良心的儿子!竟然就这样迫不及待地去见爹了! 白疼他了! “烈……夫人好!” 钱多多见女子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顿时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她怎么有些丑媳妇见公婆的样子!她又不丑!何况……这女子也还未是她的婆婆! “叫我阿姨就可以,不必那么拘谨!我们家鸿毅可是第一次带人回来,小妹妹,告诉阿姨,你是怎么缠上他的?”女子犀利的眼神没有恶意,嘴角也带着一丝笑容。只是,钱多多还是心底犯愁,为何她知道她的儿子是被‘缠’上的! “你……你真是鸿毅的娘?”怎么看都不像!这女子不到三十呢!莫非几岁就将那个冷冰冰的鸿毅给生出来了?况且……鸿毅虽是俊俏,却一点都不像她! 不过,阿姨是什么意思?姨娘吗? “你没听到他喊我娘吗?”女子不答而问,倒是想逗逗这个一脸窘样的毛丫头。儿子第一次带人回来,还是个女的,岂能就这样放过? 最近的日子有些无聊了,来个丫头让她整整也不错! “可是……你看起来就像是他的姐姐!哪有如此年轻的娘呀!”她母后算是会保养了,可是,也根本无法与这个女子相比! “谁说是娘就得亲生的?我是他的后妈!不是亲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比鸿逸只大了十一岁,可没这个本事将他生出来!但是他们的感情,可不会少于亲生的,甚至更多一分!这个儿子可是与她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后妈?是什么意思?为何这个齐家小姐的话,让她有些不明白?不过,此时不是提问的时候!她可不能惹恼了这个女子! “阿……姨,我是……在路上被人盗去了银子,在酒楼遇上鸿毅的。见他一人点了许多菜,也没介意分我一些,便觉得他是好人,才……才缠上了!” 就是因为听你的故事才被偷了银子!钱多多在心里补充道。 019 奇怪一家 齐思君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长得不错,水灵清秀,尤其是这双眼睛,有一丝的狡黠。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缠攻一定不赖! “可我家鸿毅没这么好缠的!这种情况,他通常会厉声赶你走,或者,给你银子,不可能让你跟着他!”她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除了佳桐,谁也粘不住他!黑血门的那个蓝灰,也是芳心暗许,只是他的儿子……不开窍! 汗……钱多多尴尬地笑笑,这都知道?还真是知子莫若母! “的确,他曾赶过我,但是……我整整跟了他几条街,才让他勉强答应带我来见你!只是中途又被他赶走一次,后来再带上的。” 她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这个女子的眼睛仿佛能将人看穿! “呵呵,我那个冷冰冰的儿子没欺负你吧?”齐思君若有所思地说道,伸手便搭上了钱多多的肩膀,拉着她朝里走去。 “没……没有,他……救了我几次。” 钱多多四处张望,这才发现这座小院子繁花似锦,别致清雅!这房子,怎么有些怪异?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正厅、主居室侧居室? 一进了厅子,分别有四扇门在东西两侧,厅中也不是平常摆设,两个上座和两旁下座。反而有三张长椅围着一张木几,靠墙而摆!中央是一张大圆桌,已经摆上了饭菜,那个叫佳桐的小娃娃正从一扇门内将菜端出。 一个千金小姐自己端菜?况且,她方才似乎听说是这个烈夫人亲自下厨? “桐桐,汤好了吗?砂锅中的鸡煲透了没?”齐思君安排钱多多坐下,走向厨房。她的家可是从一层起就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楼上一层在夏日无法居住,太过炎热,便只住在底层。这个设计图她可是画了好长时间! “我都快吃饱了,一定是好了!娘真偏心,今日哥哥回来才下厨,前两日只让我吃爹爹做的东西,委屈了我的嘴!早知道,我也晚几日回来!”小丫头故作委屈之状数落她娘的不是。儿子女儿不是该一样疼吗? “你是嫌你爹做的不好吃?”齐思君挑眉问道,“我吃了这么多年都没嫌,你偶尔吃上一顿两顿就有话说?”她以前的厨艺也烂,不过,有空就琢磨,做个美味也不难。只是平日里都在忙着事业,饭菜就让她老公准备了! 钱多多却惊得不行,他们的爹还做饭?这是个什么男子呀!儿子如此有男子气概,怎会有个‘大婶’般的父亲?她倒是很想看看列山鸿毅的父亲! “那爹是娘的老公,娘一辈子也得吃!无怨!嘻嘻……” “鬼丫头!快叫你爹和你哥来吃饭!”女子拿起勺子便敲上了女儿的头。书房、柴房、储物间在院子西侧,没有合并在一起,还有她的专属设计房! “阿姨,你家为何不见半个下人呢?”似乎什么事都是自己动手,如此富裕,怎么连个丫鬟厨娘都请不起?这个家好奇怪! 钱多多闻着桌上的阵阵香气,独自还真是饿得慌!好多菜似乎都没见过?看起来好有诱惑力哦! “我们家不习惯用下人,如果你想嫁给我们家鸿毅,只怕很多事也要亲力亲为哦!”这个丫头的心思,她还会不知道吗?凭儿子的一副好相貌就吸引了多少女子?最近夜辰似乎也在为鸿毅的婚事而烦,朝中某些大臣还记得这归隐的震南王有个儿子! 只是……他们的儿子可不是好劝的,即便下了圣旨也没用! “我……我没……” 钱多多支支唔唔不知道怎么说,脸更是红得透彻。她是打算嫁给这个烈鸿逸,只是,那得见了黑鹰之后才能决定! “娘今日又做了螃蟹豆腐羹吗?我已经闻到了香味了!”列山鸿毅第一个进厅,嬉笑着拉着齐思君坐下,“大半年没吃到了,还是娘疼我!” 这道螃蟹豆腐羹可是酒楼里吃不到了!是她娘自创的,就算那个螃蟹城也没有这道菜。 “坐一边去!自己带上门的客人自己招待!”将列山鸿毅推到钱多多身旁坐下,便迎向厅外,“老公,为了慰劳你这段时日的辛苦下厨,你老婆我今日特地做了你爱吃的鱼圆汤!快来吃吧!”齐思君对挽着父亲手臂的女儿使了个眼色,亲手拉住了丈夫。 “哼!这真是你为我煮的?还是……我是占着儿子的便宜才有幸尝到!”一声威严的男音让钱多多猛然回头,只见那个冷峻俊逸的男子正皱着眉头,黝黑的皮肤更添了一层寒气,这便是那个……下厨的男子——鸿毅的爹? 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呀!一点都没有亲和力!令人畏惧退缩……只是,他们说的‘老公’‘老婆’是何意?为何她都听不懂? “爹,你如果不吃倒好,我和桐桐爱吃,正嫌不够呢!娘做的鱼圆才有嚼劲,酸味恰到好处,咱们家的酒楼没有这样地道。”列山鸿毅说着已经将勺子伸进汤盆中。这鱼圆,听娘说源自温州,虽然不知那是何处,味道却真是鲜美! “就是!爹还装模做样,最好连鱼饼都别吃了,那是我爱吃的!哈哈……”列山佳桐也已开动,狼吞虎咽地攻击着桌上的美食。 “你们娘都说了,这是为我做的,你们两个倒先抢起来了?夫人请坐吧,相公给你盛汤。”男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顿时缓和了他脸部的僵硬。 “居然不等我和睿儿就开吃了!如此说来,我们是迟到了?”突然,门外再次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钱多多再次回头,是客人还是家人?这家子都好奇怪! 020 惊人身份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少爷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他眉宇间的那股贵气是如此浓郁!丝毫不输这鸿毅的爹! 他笑脸满面,不似鸿毅父子般冷酷,却也霸气十足。 “睿儿!夜辰!”只见鸿毅的娘迅速起身,迎向了来人,“两年未见睿儿了,我的睿儿长高了!”她作势就要抱起少年,却被对方闪躲开来。 “娘,我长大了,不是孩子了!不要抱,娘也抱不动!” 语罢,少爷跑向了列山鸿毅,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大哥,近日为何不进宫看我!”他老气横秋的小脸上似乎有着不悦。 进宫?钱多多猛然一颤,刚在疑惑这个孩子怎么住在皇宫,却因齐思君的话更是一惊。 “死孩子!亲娘还比不上大哥了!”女子无奈地笑笑,却作势对门口的男子生气,“夜辰,你看你,把我儿子教成什么样了!心里都没有我这个娘了!”她不过想抱抱这个鲜少见到的儿子,这家伙还嫌弃她了! 钱多多有些冒汗,夜辰?宫中? 这列山国的皇帝,似乎叫列山夜辰!莫非……这就是皇上? “那娘为何不把我领回来?你们一家在这里团聚,惟独我一人在宫中!”少年侧头说道,眼里有一丝落寞。若不是父皇疼母后疼他如亲生,他在宫中岂能过得下去? “那你就舍得父皇吗?” 列山夜辰笑着走进,在列山佳桐身旁坐下,“桐桐有没有惹你娘生气呀?”他亲切地将小女娃搂在怀中,看得钱多多呆了! 父皇?果真是!那么,这个男子便是她要嫁的……那个什么?可是,他与鸿毅家有何关系?为何带了八岁的太子出宫来了如此偏僻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这太子看来是鸿毅的亲弟弟? “义父,我哪敢惹我娘生气?没有你在旁边拦着,我可挡不住娘的惩罚,前年还罚我在门外跪了一夜!”小女娃一声娇嗔,调皮地眨着眼睛,却惹得列山夜辰一阵大笑。 义父?这里的关系更是奇怪了!这一家,与皇帝是亲戚吗?钱多多纵使饿得够呛,也震惊得忘了夹菜。 “夜辰,你大可以派人将睿儿送出来,如此扔下国事,就为在这凑点热闹,对百姓不够负责!”列山玄辰给身旁的男子斟满了酒,脸上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高兴。 如此深沉不明的男子,对着这个白衣女子却一脸的笑意?看来,这个齐家小姐的魅力,还真是……不小。 “玄辰,听你这话怎么有些不欢迎我?那不如,我将皇位还于你,你在宫中替百姓负责,我陪君儿在此闲云野鹤如何?”这死小子,还是这么小气!深怕自己的夫人被抢!总是卸不下对他的敌意。 “就算你的皇后肯,我也不会答应的!我的君儿自然我自己陪着!少废话,喝你的酒吧!”把皇位丢还给他?没门!他对皇位可没有一丝留恋! 他只要他的女人随时在他身边! 钱多多再次被两人的话震到,莫非这玄辰便是列山玄辰?那么鸿毅是姓列山?这个烈府,原本应该是列山府? 常胜将军列山玄辰早在几年前便传遍了周围的几个小国,没想到他居然是鸿毅的父亲! 如此说来,说书的果然不够全面!这重要的可一点都没提到! “对了,怎么没有带她一起来?”齐思君在丈夫身旁坐下,“我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既然来了就该带上她!” “我母后有了身孕,不宜出远门!”小少年抬头说道,“父皇哪舍得带她一路奔波?” “又有身孕了!恭喜啊,夜辰!你可得对她好一点!否则我不饶你!”齐思君衷心地替他开心。只要他过得幸福,她对他的亏欠便少了一些。 “咳……”列山玄辰突然轻咳了一声,瞪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吃饭吧!饭菜快凉了。”夜辰这小子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多了,他的君儿却至今没有消息! 难道真是他老了? “为何家里多了个外人?”睿儿突然发现了一直僵坐在一旁的钱多多,大家的视线立刻盯在了她的脸上。 “我……那个……我是……” 哎!她该怎么说?“我……的确是个外人!抱歉……打扰大家了。”她羞红着脸,尴尬地笑着,表情极为不自在。 “不是饿了吗?在这发什么呆!” 列山鸿毅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大家不禁交换了个眼神,齐刷刷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着钱多多。 天啊!这么多人盯着她,她哪吃得下? “谁……谁我饿了!”她咕哝着一声,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们家的人都好奇怪,这是什么眼神啊!哎!这里又是常胜将军又是皇上的,她吃的也不自在! “你的厚脸皮哪儿去了?不是吵着来齐家小姐这里赖吃赖住吗?来都来了,装羞涩就太迟了!吃吧,别让你的口水滴下来!”列山鸿毅再次出口,话虽然恶毒,却是催促着女子动筷子,他的心意,他的家人们岂会不知! “你!”钱多多刚想反驳,却立刻忍住了。这是他的地盘,她不能嚣张! “怡心公主是如何来了此处?你父皇为了找你,可费了不少心思!前几天刚接到他的求助信,说你有可能来了列山国,还真是如此!不过……没想到不用贴你的画像到处找,便在这里遇上了!”列山夜辰平静的一番话,让钱多多懵了!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当然,在场的人也全数为这个他国的公主诧异。 一国公主竟然只身外出?难道不知江湖的险恶吗?鸿毅竟被一个公主缠上……看来又没戏了!就为这身份,他定是不会接受! 021 心中人选 列山鸿毅只是曾经猜测过她的身份,她说的梦话和她的泼辣嚣张的语气……原来真的是个公主!本以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赌气外出而已。 “我父皇……不会连画像……一并送了来吧?”女子尴尬地问道。 原来这个皇帝一进门就知道她的身份!却与他们寒暄着没有点破,那么,现在说出来又是为何?皇帝长得是不错,可人家比她大上好多—— 她如何能嫁这样一个男子?还不如嫁了鸿毅!何况,她还有个黑鹰没见到! “你的画像在你来之前便已送过来,怡心公主不会不知道你父皇送画像来的目的吧!”列山夜辰挑眉说道。看这个怡心似乎与鸿毅有些缘分? 方才他进屋时也为这女子一愣,这画像他琢磨了数次,正为这个公主的事忧心呢。 今日似乎不会白来一趟了! “我不会嫁给你的!” 女子突然紧张地站起,“那是我父皇的意思,可不是我的!虽然定下了我是和亲公主,可我没定下自己要嫁的人!” 她不要嫁给皇帝! 从这个宫嫁到那个宫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个皇帝再长些年岁与她父皇都相差无几了!她要嫁的人,必须要合心合意! “哦?那你来列山国是为了……看来不是来找朕的?” 列山夜辰嘴角带着笑意,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岂会要一个小女娃做妃子?他的后宫不缺女子,何况,他的心也只在他的皇后身上。根本没有同意这次和亲。 “说是替自己找称心如意的夫婿!却被人偷了钱袋子,又落入了白狼的手中,险些被吃掉,之后又住了黑店,差点——总之,闯荡江湖让她‘硕果累累’!” 列山鸿毅嚼着嘴里的东西云淡风轻地说道。 “白狼?” 列山玄辰与列山夜辰同时接道。 “我被人偷了钱袋子……那不是听说书的,听得太入迷了嘛!这龙州到处都在说齐家小姐的故事,我又从不曾听过,才——”女子羞红了脸,顿了顿,“还有,我被抓去李府不是你害的吗?如果你没有丢下我,我怎么会被那个死胖子捉了去!” 她突然一脸愤恨地指责起身旁的列山鸿毅!居然这幅语气说她,摆明是让她难堪! “至于黑店……你不是也同意住了吗?谁知道黑店白店,外头又没写——”音量越来越轻,关于黑店,的确是她坚持住的。 “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一定要带上你?况且,我已经给了你银子了,是你自己无用还怪起我了?如此说来,李府的祠堂里,我就不该出现!一国的公主,被白狼盯上,也是他白狼的福气!”女子果然都是无礼之人!除了他娘! “可……”等确定了黑鹰是何许人之后,她有可能嫁给他的!怎能说非亲非故? “白狼到底是什么?”齐思君却在一旁疑惑。听起来不是狼啊! “娘,白狼似乎是个称号,是到处行骗的采花贼!我听我师父说过,会流窜作案,怎么?他到龙州了?下回碰上我,看我不毒死他!”列山佳桐不以为然地说道。 嘿嘿,她可不怕什么狼!只怕狼都怕她! “桐桐!”齐思君一声呵斥,“不许你胡闹!”采花贼?她的女儿可只有13岁!连虚岁都只有14,她怎么舍得让她靠近那采花贼! “娘放心,没那么好碰上!” 列山鸿毅安抚着母亲。他的黑血门都在追捕搜寻他的下落,至今还没消息,这里顽劣的妹妹岂能碰上? 怡心抬眼望向列山佳桐,不禁惊诧。 一个小女娃都有这个口气,看来,这一家子的人都不平凡! “那么,怡心是寻得了什么如意郎君?如果有,朕也可以书信一封命人将你送回。和亲一事,自会向你父皇说明。”列山夜辰再次扫过桌前的两人,心中暗笑。 “那可不就是我哥哥吗?我今日在林中接哥哥的时候,可见她搂我哥哥搂得紧着呢!”列山佳桐刚说完,便遭到了列山鸿毅的瞪眼,而怡心则是羞得无法言语。 这死孩子!嘴可真不饶人! “放心,人家看上的,可不是我!况且,最近几年,我没有娶妻的意思。”列山鸿毅大义凛然的说道,他的爹和二伯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切——我还不想嫁你呢!” 怡心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阵失落。他是说即便她有意于他,他也不会娶她?“我自然是找到了一人!只求皇上能替我找到他,我自然只嫁他一人!”哼!她就是要嫁个大英雄!她再也不想嫁这个冷冰冰的男子了! “哦?那公主这相中的人是……”列山夜辰一问,众人便聚精会神地盯住了那个一脸得意的女子!齐思君霎时纳闷,这孩子不是对鸿毅有意思吗?岂能又要嫁他人?不过,不管他娶不娶这个女子,今年一定得给她弄来个媳妇,生个孙子! 否则,她那个老公时不时地要打她的主意,让她再生! “是一个百姓心中的大英雄!是百姓的神!他叫——黑鹰!我就要嫁他!”怡心刚说出那两个字,身旁的列山佳桐噗地一声,将口中的汤噗向了她! “桐桐!不得无礼!”齐思君数落着女儿。 “哈哈……娘,不是……我是……哈哈……控制不住!公主姐姐……对不起!哈哈……”列山佳桐爆笑不止,忍不住笑意的却还有另外三个男子。 022 劝说鸿毅 列山佳桐的大笑和三个男子的刻意,让怡心公主十分纳闷。 “你们……笑什么呀?有什么不对吗?我就是要嫁那个黑鹰……不行吗?莫非他不是人?还是……他……有什么隐疾?难道他已经娶妻不成?还是苍老年迈?” 总得给一个理由啊!不能这么笑吧! “对呀,这个黑鹰是何许人?我也不曾听说过。丫头,你从哪听来的人物?莫非也是说书的那里?”齐思君也颇为奇怪,为何儿子女儿丈夫,看起来都知道,惟独她却不知道?“睿儿,你可也知道这个黑鹰?” 如果连这个小儿子也知道,那问题就大了! “娘,我不知。” 孩子的回答让她稍微舒服了点,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和她一样不知道的!还有,这个怡心公主似乎也不知道! “娘,不过是一个江湖传言,不知真假,你无须放在心上。” 列山鸿毅给她夹了菜,平静地回答着。 “是啊,君儿,似乎是个江湖传言,根本就是个虚幻的人。” 列山夜辰忽地与列山鸿毅交换个眼神,也开口劝说着。 “君儿,如果想知道这个俗气的传言,等回了房我告诉你。” 列山玄辰白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搂住妻子柔柔地说道。都有这一幕发生了,还瞒得住她吗?他的夫人,他还不明白吗? “不知真假?虚幻?俗气?”怡心公主重复着三人的话,怎么可能?她突然转向列山鸿毅,“你不是说他正值二十,还未娶纳,玉树临风,不是说,如果我有本事就让他做我相公的吗?原来你是骗我的!” 亏她当时还偷乐了一番呢!“烈鸿毅!列山鸿毅!你怎么能拿我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我当时是认真的!”她不相信,黑鹰只是传言! 列山鸿毅瞥了一眼愤怒的女子,看她一副急得要落泪的样子未免觉得好笑。 “我说钱多多小姐,那时候你可说如果那黑鹰年迈已娶,便要嫁我!我当时正是因为不想做你的候补,才胡诌的。谁知道那黑鹰什么样子。不过……不管他存不存在,你别打我的主意!”他可不想被一个玩心十足的小女子缠上。 列山夜辰却再次挑眉,盯住身前的两人。敢情这个公主还真是看上鸿毅了? “好了,吃饭吧!君儿,带公主去换身衣裳。桐桐,下次不许这么没礼貌!”列山玄辰冰冷的一张脸并未让人害怕,除了陌生的怡心公主。 “丫头,跟我进来吧!”齐思君率先起身,带着怡心去了浴室。 “爹,我下次再忍不住,也不会对着人吐了!”列山佳桐顽皮地答道,逗得大家又是一阵笑意。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特殊信号。 列山鸿毅立刻起身,“二伯,恐怕是丞相府的事,你有个心理准备!爹,帮我跟娘解释,桐桐,不许说漏嘴!”话音刚落,身影已朝着门外飞奔。 身后一个男子立即跟上,“鸿毅,等等!”列山夜辰一把搭上他的肩,“办完事立刻回来,下个月初五,已经给你定了婚事!别再伤你娘的心了!你这样……二伯心里过意不去的。”侄子一心都是为了他的江山着想,才不谈儿女私情! 他岂会不知? “二伯,连你也……” “我答应了你娘!况且,你也不小了!已经二十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你了!”虽然他自己也挺晚的,但是,还是早点成家立业比较好! “我无意娶妻!” “我知道,但是,传宗接代是大事!谁让你是列山家族的人!你三叔多年没有下落,不知道死哪去风流快活了,睿儿还小,你得娶个女子来压住你的小妹,否则这丫头大了不得了!”列山夜辰焦急地劝说着。 他这个皇帝,在这家人面前,可没半点面子! “二伯,这事我无法依你——” “那我立刻解散黑血门!与其让你娘恨我,不如就此解散!”这点似乎行得通!这小子应该挺在意他娘的!虽然不是亲娘。 “我所做的,不是为你!” “那也是为我的江山,为我的百姓!你娘若是知道你接了黑血门,生里来死里去的,一定会怪我!鸿毅,我对你娘的心意,你不会不明白……我不想她有一丝的不开心……”即便现在心中有其他女子,君儿在他心中的位置永远都存在! “我娘不是如此小气之人!二伯,你最好别让我爹听到这些话!”列山鸿毅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的二伯给他定了婚期?娶的哪家小姐?似乎不重要了。 “我知道,鸿毅,你已经是个大丈夫了,还不能担起职责吗?你娘她……很想抱个孙子。”列山夜辰几乎快穷词了!能劝的什么都说了! 孙子?他娘今年似乎刚三十一吧!抱孙子,是不是有些早?娘为何不自己生一个?看来,他配的那些药物得动些手脚才行! “如果我有命回来!”男子一个纵身,跃向远处。 “下个月初五!我已经昭告天下了!”对着那个身影喊了出来,他知道,这小子同意了!如此说来,他可以着手安排这场婚事了! 解决了鸿毅的事,君儿该不会这么烦了吧。 023 不告而别 齐思君带着怡心出现在大厅时,已没了鸿毅的身影。 “那死孩子又给我溜了!”她还没跟他说重要的事情呢!岂能就这样放跑他!况且,那个什么药似乎已经吃完了,她还没向他要呢! 列山玄辰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泄了气,却仍是要装作一副纯情小女孩的样子,睁着无辜的大眼,“娘,哥哥被我师父叫走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药物要研究。” 为什么撒谎的都要找她? “你那个师父真是讨厌!这都几次了!我的儿子我还没看上几眼了,又给我弄走!”女子一脸的气愤,却没有怀疑女儿。 女儿应该最不会骗她了。 “君儿,怡心,坐下吧!” 列山夜辰招呼着两个失落的女子坐下。他特别留意了这个怡心公主,嫁给鸿毅,那已成定局!只是,还得有些小麻烦要结局。 “他……他走了?去哪儿了?”怡心呐呐地问道。 “你要找他吗?这可说不准,我师父的踪影可是很难找的!公主姐姐不是不嫁我哥哥吗?他还留给碍你的眼做什么?”列山佳桐眨着眼睛说道。 这个姐姐如此失落,不是想跟着他哥哥吗?哥哥连她都不带呢,更不会带别人了! “我……我也没说他碍眼呀!” 走了就走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为何心里怪难受的!就那么急吗?连和她打声招呼都不行吗?怎能说走就走,如此无情! “君儿,你别担心,我给鸿毅指门亲事,下个月初五就办了,他会回来的!已经答应我了。”列山夜辰再次开口。虽是与齐思君说话,视线却没放过另一个人。 “什么!”怡心果然第一个大呼。 见大家的眼神怪异便尴尬地开口,“他……他说不娶妻的,怎么又……答应了婚事?”是哪家的小姐?他竟然要娶别人了! “是哪家的小姐?夜辰,你可得帮我儿子指个好姑娘!否则,我这个婆婆可不好伺候!”齐思君突然来了精神。还是夜辰有办法!鸿毅这个爹真是没用,连劝都不帮她劝,说孩子的事应该由孩子做主! 可是……若不是他逼她生孩子,她这个现代人哪会管儿子的事! “放心,一定给你一个不俗的儿媳妇!” “只怕哥哥会放义父的鸽子!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列山佳桐的话音刚落,就被齐思君瞪了一眼,“要是应了你的话,娘就把你嫁了!”好端端地可不能触了霉头! “娘——我才十三!”孩子哀叫着,惹得众人失笑大笑。 大家笑得开心,怡心公主却再也提不起劲。 这一晚,她被送到了列山鸿毅的房里暂住。躺在他睡过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这是怎么了?为何满脑子都是那个冷酷的男子! 脑中不断地想起在狂欢城的那一幕,他说,如果她坚持爬上他的床,就把她……那次,他吻了她——在黑店中,他推开了不着寸缕的她,哪怕她主动送了上去,他还是坐怀不乱,君子礼待! 如果……在狂欢城她真的上了他的床,此刻,他会不会拒绝皇帝的赐婚而娶她?如果在黑店里,她没有因羞涩转过身而是迎上他—— 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已经不告而别了,他就要娶别人了! 而她,明日就要被送回自己的国度了!她的命运,也不是她能掌控了!是嫁这个皇帝还是嫁谁,只能由她父皇说了算! 毕竟,他们只是一个诸侯小国,随时都会被列山国给一举歼灭…… 只是,她真的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那个无缘一见的黑鹰,只怕与鸿毅一样,今生要错过了!她该怎么办? 转眼,已快到与列山夜辰的日子! 列山鸿毅在边境小国追辑白狼的踪迹!这厮如此狡猾,在灭了丞相府之后,他与蓝灰、蓝紫便一直追着他来了此地! 居然还是被他溜了!抓不到人,他是不会回去成那个亲! 此时,怡心公主出嫁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出了国境,朝着列山国走去。那个皇帝竟然还是拒绝了她这个和亲公主!居然将她转给了一个新封的亲王。 可悲的是,她的父皇苦苦哀求他,晓以大义,动之以情!加上她母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她和这个亲! 无奈,她上了花轿! 只是……她不甘心,她不会就这样甘愿嫁给一个陌生人!她怡心公主如果连自己的心都怡不了,还做公主干嘛? 那个列山国的皇帝看起来似乎挺好说话!并且,他很在意齐家小姐的意思,只要她去求那个‘阿姨’,一定能说服这个皇帝不对她的国家发怒! 她要去找鸿毅!他不是初五要成亲吗?她必须要快些赶到!她与那个什么亲王的日子似乎是初四,如此说来,她还是有时间的! “停轿!本公主要……小解!” 在一处林子中,怡心喊住了整个队伍。从这里逃走,势必不错!带着凤冠霞帔下了轿子,她让十余个宫女陪她去了一个隐秘之处。 “你!与我换了衣裳!乖乖地坐回轿子,代替本公主嫁给那个什么亲王!”她指着一个最为漂亮标致的宫女说道。替身也得找个漂亮点的,否则那个亲王发怒了,鼓动皇帝将她的国灭了可不好! 024 缠夫成功 “公主……”宫女惊吓得不知如何回答。 “别啰嗦!平日里替本公主挨打都没一句话,此刻让你替本公主嫁人,可比挨打好上几百倍!不许反对!难道要本公主向你下跪不成?”怡心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成,本公主给你跪下吧!”作势就要俯下身子。 “公主!”众人突然围了上来,拉住了她。哪有主子给下人跪的! 无奈之余,十余人将公主与那个宫女团团围住,互换了衣裳。而高处的一个身影,将这一幕全数收在眼中。 又是她!这个女子注定是她的!原来她是个公主?似乎还想逃婚?那么,这只白嫩的小绵羊,便只能送进他的狼口了! 怡心潜伏在树丛中,看着队伍离去。 “我自由喽!”她欢呼着跳起,一个转身,准备择道而行,却撞上了一棵树——不,似乎是一个人! “又见面了,公主?” 男人俊逸的脸庞浮出一丝淫笑。他体内的真气又在乱窜,似乎又要发作了!如果再找不到女子,不用黑鹰追捕,他也会死翘翘了! “啊——诸……诸葛先生?” 女子慌忙地倒退,她没这么倒霉吧!这个节骨眼上又遇上这个白狼?采花贼!天啊!来个雷劈死她吧,她宁愿让雷劈死也不要被这色狼给…… “公主记性真好!还记得在下的一个化名。不过,在下代号白狼,公主还是记着这个比较好!”男子极力压抑着体内的那股真气,缓缓走向女子。 他得找个地方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次,他不得不做一次真正的采花贼了! 笑话!有那样的记忆,能忘记吗? “救命啊——”怡心忽地大喊,撒腿就跑。只是,她这个功夫连菜鸟都算不上的公主,岂能逃得走?另一只脚还未离地,便已被后面的男子抓住。 “公主逃婚,不正是惦记这个在下吗?在下会好生疼爱你!”男子将她一把搂进了怀中,这时,那股真气却窜到了下体某处,昂然大物立刻胀痛不已。 没办法,只是在此地解决了! “你放开——唔……”怡心的嘴已经被捂住,睁大的双眼惊恐地瞪着将她一把推倒在地的男子。这是野外……刚好她觉得偏僻才想在此处逃走! 但是,她可不是为了让人在此地玷污她! “没办法,宝贝,来不及了!本想找个好地方……看来,只能委屈你了!”白狼的脸上虽然有着笑意,却也透着一丝痛楚。 他迅速将手伸向了女子的娇躯,目光立刻变得贪婪! “唔……唔……”被捂住嘴的女子喊不出声,顿时吓得眼泪直落。 鸿毅!来救我——鸿毅!她在心底呼唤着那个名字……她不想被这个淫魔给糟蹋了!她唯一的希望却只能让她绝望。 鸿毅此时,怕是已经在为他的婚事忙碌了吧! “白狼!终于追到你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原来是逮住食物了!受死吧!”蓝灰举剑攻向白衣男子。 白狼顿时伸手点住怡心的穴位,冷笑地抽出背后的利剑挡住了来人的那一击,迅速一个反攻,让对方连连后退。“黑鹰在何处?竟然让一个黄毛丫头来送死!” 即便他是‘旧疾’发作,也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黑鹰! 地上的怡心却为之一震。她似乎忘了,还有黑鹰这号人物!她的视线想要转向相斗的两人,却发现使不出劲! 忽然,似乎是个女子的惨叫,她受伤了?可千万拜托不要死啊!至少得拖到有人来救她!否则,她岂不又入了狼口。 朦胧间,一个黑影从她的视线闪过,咦……是黑鹰吗? “门主!”女子再次出声,紧接着,怡心只听到利刃的碰撞声和刀光剑影。到底来人是谁?那只狼怎么样了? 似乎有男人的痛呼声,是黑鹰还是白狼? 这一黑一白,一鹰一狼,究竟会是谁赢?地上动惮不得的女子紧张得绷紧了肌肉,极力想要抬头,却不受控制。 “咦……公主姐姐?你怎么躺在这里?这么好看的一场战,不看吗?”一个小女娃的身影落入了她的视线,怡心刚想开口求救,却开不了口。 “哦,是被点了穴?这个放心,我呀,从五岁就开始背人体穴位了,我师父对我可严格了,要我在一定的时间里背熟了,才肯教我医术和毒术,当然……最初学的就是点穴和解穴……”小女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怡心顿时泄了气,耳中只传来了打斗声,却看不到!这死丫头能不罗嗦吗? “公主姐姐,”小女娃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看,你爱慕的黑鹰正在与白狼搏斗哦!不过,精彩的已经过去,那只狼斗不过他!现在,该我上场了!”在怡心刚做起身子时,列山佳桐已经轻松一跃,追向了两人。 就在黑色身影一剑刺向白狼时,小女娃突然出声,“住手!”她将自己挂于身上的小铜镜挡在了身前,身子轻松地跌在了白狼身上。 “黑鹰哥哥,先不杀了!这个人给我玩玩吧,公主在那边,我先带走人了!”语罢,她一个翻身,抓住身后的男子,“白狼,跟我走吧!”她摸在男子的手腕,探悉他的脉搏。嘿嘿……他似乎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白狼却挣脱了她的手。一个如此娇嫩的小女娃竟然能不顾生死救他?并且,她与黑鹰很熟?他正在发病期间,只要是女子,他可不会认大小! “呵呵……” 小女娃的口中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是如此悦耳清脆,“你确定我是救你吗?你错了哦,我只是对你的‘身体’有兴趣!”尤其是身体里的那种毒!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为何他突然浑身无力?这个女子对他下了毒?可是……在何时?为何他一点都未感觉到?她究竟是谁? 黑鹰见状却安心地走开了!这个白狼,伤不到她! “废话那么多干嘛?放心,我会好好折磨你的!不过,我会帮你治好这采花的毛病!跟我走!”手上一用劲,竟然能拖着一个成年男子快步行走!“哥——今年我不回家了!”她突然朝着身后喊了一声,丢给白狼一个灿烂的笑容继续前进。 哈哈!今年有的玩了!师父反正已经丢下她独自去了塞外,她只好自己找‘东西’玩了! “黑鹰!你是黑鹰——” 怡心突然跑上前将那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拉住。居然是这个黑鹰救了她!为何不是鸿毅?她的心底有了一丝的失落。 “门主,属下……先撤回分舵了。蓝紫还在前方等我……”蓝灰留恋地望了一眼那个身影,便回头离去。门主要大婚了,想必,今后更不会看她了。 黑衣男子侧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她还真有惹事的本领。不过,他该回去了!白狼的事已经解决,他已经没有借口在外游荡了。 “哎——你不许走!黑鹰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有一个请求……”怡心突然拽住男子的衣袖不放。 黑衣男子立即皱起了眉头,又是用这一招? 他压低声音,变幻着音频,“有何请求?”让他娶她吗?这个钱多多有什么话说不出来!“公主不是应该乖乖地在花轿上等着嫁人吗?” 方才的送嫁队伍,势必是为了她这个公主!只是……她真要嫁他的二伯吗? “我才不要嫁自己不喜欢嫁的人!我心里早就有了意中人!”怡心一脸坚决地说道。 男子一声冷笑,他当然知道!她的意中人便是黑鹰! “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忙?在下还有事要忙!”他可没兴趣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即便是娶亲,也是为了解决家中的烦恼! 那个要嫁于他的女子到底是谁,他没有兴趣知道! “我想……我想请你……请你……”女子支支唔唔地说着。 “公主可别对我有非分之想!”男子突然冷声说道。 奇怪!她怎么觉得这个语气这么像鸿毅?不过声音是不一样的!但是……这体型……似乎也很像! “你少臭美!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岂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就算你救了我,也不会让我对你一生相许!我想请你带我去找一个人,你轻功好,定能及时赶到!”嘿……见了这个黑鹰,她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这一个月来,她想的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家伙! “找人?公主,在下没有这么闲!陪你做这么无聊的事!”不会又听到江湖上有个什么厉害人物便移情别恋了吧?难怪对黑鹰也没兴趣了! 小女孩到底是小女孩! “无聊!这可关系到我的终生大事!我要去找的我的夫君——” 男子冷笑,果然如此! “麻烦你一定要带上我!拜托了!方才那个小女娃似乎叫你黑鹰大哥,我告诉你,我……我可是她的……她的嫂子!你就看在她的面子上——”咦!这其中怎么有些奇怪?列山佳桐竟然认识黑鹰?还叫他大哥?莫非……这个黑鹰是列山鸿毅的大哥?也是那个齐家小姐的儿子? “哈哈……”男子却在此时顿时失笑,一时间却忘了变音…… “你——你是——”女子诧然地伸手搂住他,忽然将头凑近了他的身体,迅速闻起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会这么像鸿毅? “你是列山鸿毅!”她猛然伸手去抓他脸上的黑布,却被对方抓住了手,“公主,所说的是何人?在下不识得!在下的容颜不轻易示人,请公主谅解。”他再次变了音说道。 女子狐疑地望着他,应该不是吧?否则,鸿毅怎么会装作不认识她?他们可曾经同床共枕、相濡以沫!“那就带我去找他!在初五前找到他!他是我夫君!” “什么——”此时,男人再次失声,当然没有变音。 她要找的夫君,就是他?她逃婚就是为了找他?这个钱多多也太胡闹了!公主逃婚,成何体统!这是关系到两国关系的! “你……鸿毅!是你对不对?这个声音明明是你!你把那东西取下!”她怎么可能会记错?“我知道是你!我忘不掉你身上的味道!你为何要假装不认识我?难道你真的要去娶别的女子吗?” 她突然泪眼婆娑起来,泛红的大眼直直地望着他。 “公主,我送你上花轿,应该还赶得上——”这一次,他是有意没有变音。他知道,已经瞒不了她。 怡心一把抓下他的面罩,怔怔地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俊容。“鸿毅……我忘不了你……我一直……在想你!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靖亲王!我要嫁给你!你看了我的身子,我们还同床共枕了,你必须娶我……”女子哭喊着扑进他的怀中。 “你说什么!”男子却猛然一惊。 “我说我忘不了你!我要嫁给你!”女子愤愤地说道。她不管,她就是要嫁给他! “不是这些!你说你要嫁谁?”是他听错了吗? “我要嫁你!只嫁你!” “你不要嫁谁?”是他问错了! “那个什么靖亲王,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女子眨着眼睛,眼泪还是不停地滚落!皇帝自己不要她,随便把她给人了。 “最近……二伯似乎给我封了个王,好像是叫靖亲王!”他不会记错!已经昭告天下了! “什么!”这次轮到女的震惊了,“如此说来,我逃的婚……就是你的?”她怎么这么糊涂?差点被那个什么狼给…… “好像是这样没错!钱多多!你真会找麻烦!” “那你还不快送我回花轿!我可先警告你,不许纳妾!”女子迅速挥去眼泪,拉住列山鸿毅的手便追向送嫁队伍,“快点!花轿里我可藏了个替代品,这回亏大了!” 男子却不以为然地止步,“傻丫头,我人都在这,追他们干嘛?我们只要在初五前赶到,婚礼一样能进行。何须坐着花轿?关于纳妾,我家的传统,是不准的!”虽然是从他爹这代开始,估计就这么延续下去了! 也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呢!“相公,那我们自己回去吧!” 嘻嘻……是不是有些得来全不费功夫呢!总之,这个相公她是要定了! ——本书完—— 019 奇怪一家 齐思君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长得不错,水灵清秀,尤其是这双眼睛,有一丝的狡黠。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缠攻一定不赖! “可我家鸿毅没这么好缠的!这种情况,他通常会厉声赶你走,或者,给你银子,不可能让你跟着他!”她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除了佳桐,谁也粘不住他!黑血门的那个蓝灰,也是芳心暗许,只是他的儿子……不开窍! 汗……钱多多尴尬地笑笑,这都知道?还真是知子莫若母! “的确,他曾赶过我,但是……我整整跟了他几条街,才让他勉强答应带我来见你!只是中途又被他赶走一次,后来再带上的。” 她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这个女子的眼睛仿佛能将人看穿! “呵呵,我那个冷冰冰的儿子没欺负你吧?”齐思君若有所思地说道,伸手便搭上了钱多多的肩膀,拉着她朝里走去。 “没……没有,他……救了我几次。” 钱多多四处张望,这才发现这座小院子繁花似锦,别致清雅!这房子,怎么有些怪异?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正厅、主居室侧居室? 一进了厅子,分别有四扇门在东西两侧,厅中也不是平常摆设,两个上座和两旁下座。反而有三张长椅围着一张木几,靠墙而摆!中央是一张大圆桌,已经摆上了饭菜,那个叫佳桐的小娃娃正从一扇门内将菜端出。 一个千金小姐自己端菜?况且,她方才似乎听说是这个烈夫人亲自下厨? “桐桐,汤好了吗?砂锅中的鸡煲透了没?”齐思君安排钱多多坐下,走向厨房。她的家可是从一层起就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楼上一层在夏日无法居住,太过炎热,便只住在底层。这个设计图她可是画了好长时间! “我都快吃饱了,一定是好了!娘真偏心,今日哥哥回来才下厨,前两日只让我吃爹爹做的东西,委屈了我的嘴!早知道,我也晚几日回来!”小丫头故作委屈之状数落她娘的不是。儿子女儿不是该一样疼吗? “你是嫌你爹做的不好吃?”齐思君挑眉问道,“我吃了这么多年都没嫌,你偶尔吃上一顿两顿就有话说?”她以前的厨艺也烂,不过,有空就琢磨,做个美味也不难。只是平日里都在忙着事业,饭菜就让她老公准备了! 钱多多却惊得不行,他们的爹还做饭?这是个什么男子呀!儿子如此有男子气概,怎会有个‘大婶’般的父亲?她倒是很想看看列山鸿毅的父亲! “那爹是娘的老公,娘一辈子也得吃!无怨!嘻嘻……” “鬼丫头!快叫你爹和你哥来吃饭!”女子拿起勺子便敲上了女儿的头。书房、柴房、储物间在院子西侧,没有合并在一起,还有她的专属设计房! “阿姨,你家为何不见半个下人呢?”似乎什么事都是自己动手,如此富裕,怎么连个丫鬟厨娘都请不起?这个家好奇怪! 钱多多闻着桌上的阵阵香气,独自还真是饿得慌!好多菜似乎都没见过?看起来好有诱惑力哦! “我们家不习惯用下人,如果你想嫁给我们家鸿毅,只怕很多事也要亲力亲为哦!”这个丫头的心思,她还会不知道吗?凭儿子的一副好相貌就吸引了多少女子?最近夜辰似乎也在为鸿毅的婚事而烦,朝中某些大臣还记得这归隐的震南王有个儿子! 只是……他们的儿子可不是好劝的,即便下了圣旨也没用! “我……我没……” 钱多多支支唔唔不知道怎么说,脸更是红得透彻。她是打算嫁给这个烈鸿逸,只是,那得见了黑鹰之后才能决定! “娘今日又做了螃蟹豆腐羹吗?我已经闻到了香味了!”列山鸿毅第一个进厅,嬉笑着拉着齐思君坐下,“大半年没吃到了,还是娘疼我!” 这道螃蟹豆腐羹可是酒楼里吃不到了!是她娘自创的,就算那个螃蟹城也没有这道菜。 “坐一边去!自己带上门的客人自己招待!”将列山鸿毅推到钱多多身旁坐下,便迎向厅外,“老公,为了慰劳你这段时日的辛苦下厨,你老婆我今日特地做了你爱吃的鱼圆汤!快来吃吧!”齐思君对挽着父亲手臂的女儿使了个眼色,亲手拉住了丈夫。 “哼!这真是你为我煮的?还是……我是占着儿子的便宜才有幸尝到!”一声威严的男音让钱多多猛然回头,只见那个冷峻俊逸的男子正皱着眉头,黝黑的皮肤更添了一层寒气,这便是那个……下厨的男子——鸿毅的爹? 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呀!一点都没有亲和力!令人畏惧退缩……只是,他们说的‘老公’‘老婆’是何意?为何她都听不懂? “爹,你如果不吃倒好,我和桐桐爱吃,正嫌不够呢!娘做的鱼圆才有嚼劲,酸味恰到好处,咱们家的酒楼没有这样地道。”列山鸿毅说着已经将勺子伸进汤盆中。这鱼圆,听娘说源自温州,虽然不知那是何处,味道却真是鲜美! “就是!爹还装模做样,最好连鱼饼都别吃了,那是我爱吃的!哈哈……”列山佳桐也已开动,狼吞虎咽地攻击着桌上的美食。 “你们娘都说了,这是为我做的,你们两个倒先抢起来了?夫人请坐吧,相公给你盛汤。”男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顿时缓和了他脸部的僵硬。 “居然不等我和睿儿就开吃了!如此说来,我们是迟到了?”突然,门外再次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钱多多再次回头,是客人还是家人?这家子都好奇怪! 019 奇怪一家 齐思君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长得不错,水灵清秀,尤其是这双眼睛,有一丝的狡黠。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缠攻一定不赖! “可我家鸿毅没这么好缠的!这种情况,他通常会厉声赶你走,或者,给你银子,不可能让你跟着他!”她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吗?除了佳桐,谁也粘不住他!黑血门的那个蓝灰,也是芳心暗许,只是他的儿子……不开窍! 汗……钱多多尴尬地笑笑,这都知道?还真是知子莫若母! “的确,他曾赶过我,但是……我整整跟了他几条街,才让他勉强答应带我来见你!只是中途又被他赶走一次,后来再带上的。” 她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这个女子的眼睛仿佛能将人看穿! “呵呵,我那个冷冰冰的儿子没欺负你吧?”齐思君若有所思地说道,伸手便搭上了钱多多的肩膀,拉着她朝里走去。 “没……没有,他……救了我几次。” 钱多多四处张望,这才发现这座小院子繁花似锦,别致清雅!这房子,怎么有些怪异?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正厅、主居室侧居室? 一进了厅子,分别有四扇门在东西两侧,厅中也不是平常摆设,两个上座和两旁下座。反而有三张长椅围着一张木几,靠墙而摆!中央是一张大圆桌,已经摆上了饭菜,那个叫佳桐的小娃娃正从一扇门内将菜端出。 一个千金小姐自己端菜?况且,她方才似乎听说是这个烈夫人亲自下厨? “桐桐,汤好了吗?砂锅中的鸡煲透了没?”齐思君安排钱多多坐下,走向厨房。她的家可是从一层起就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楼上一层在夏日无法居住,太过炎热,便只住在底层。这个设计图她可是画了好长时间! “我都快吃饱了,一定是好了!娘真偏心,今日哥哥回来才下厨,前两日只让我吃爹爹做的东西,委屈了我的嘴!早知道,我也晚几日回来!”小丫头故作委屈之状数落她娘的不是。儿子女儿不是该一样疼吗? “你是嫌你爹做的不好吃?”齐思君挑眉问道,“我吃了这么多年都没嫌,你偶尔吃上一顿两顿就有话说?”她以前的厨艺也烂,不过,有空就琢磨,做个美味也不难。只是平日里都在忙着事业,饭菜就让她老公准备了! 钱多多却惊得不行,他们的爹还做饭?这是个什么男子呀!儿子如此有男子气概,怎会有个‘大婶’般的父亲?她倒是很想看看列山鸿毅的父亲! “那爹是娘的老公,娘一辈子也得吃!无怨!嘻嘻……” “鬼丫头!快叫你爹和你哥来吃饭!”女子拿起勺子便敲上了女儿的头。书房、柴房、储物间在院子西侧,没有合并在一起,还有她的专属设计房! “阿姨,你家为何不见半个下人呢?”似乎什么事都是自己动手,如此富裕,怎么连个丫鬟厨娘都请不起?这个家好奇怪! 钱多多闻着桌上的阵阵香气,独自还真是饿得慌!好多菜似乎都没见过?看起来好有诱惑力哦! “我们家不习惯用下人,如果你想嫁给我们家鸿毅,只怕很多事也要亲力亲为哦!”这个丫头的心思,她还会不知道吗?凭儿子的一副好相貌就吸引了多少女子?最近夜辰似乎也在为鸿毅的婚事而烦,朝中某些大臣还记得这归隐的震南王有个儿子! 只是……他们的儿子可不是好劝的,即便下了圣旨也没用! “我……我没……” 钱多多支支唔唔不知道怎么说,脸更是红得透彻。她是打算嫁给这个烈鸿逸,只是,那得见了黑鹰之后才能决定! “娘今日又做了螃蟹豆腐羹吗?我已经闻到了香味了!”列山鸿毅第一个进厅,嬉笑着拉着齐思君坐下,“大半年没吃到了,还是娘疼我!” 这道螃蟹豆腐羹可是酒楼里吃不到了!是她娘自创的,就算那个螃蟹城也没有这道菜。 “坐一边去!自己带上门的客人自己招待!”将列山鸿毅推到钱多多身旁坐下,便迎向厅外,“老公,为了慰劳你这段时日的辛苦下厨,你老婆我今日特地做了你爱吃的鱼圆汤!快来吃吧!”齐思君对挽着父亲手臂的女儿使了个眼色,亲手拉住了丈夫。 “哼!这真是你为我煮的?还是……我是占着儿子的便宜才有幸尝到!”一声威严的男音让钱多多猛然回头,只见那个冷峻俊逸的男子正皱着眉头,黝黑的皮肤更添了一层寒气,这便是那个……下厨的男子——鸿毅的爹? 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呀!一点都没有亲和力!令人畏惧退缩……只是,他们说的‘老公’‘老婆’是何意?为何她都听不懂? “爹,你如果不吃倒好,我和桐桐爱吃,正嫌不够呢!娘做的鱼圆才有嚼劲,酸味恰到好处,咱们家的酒楼没有这样地道。”列山鸿毅说着已经将勺子伸进汤盆中。这鱼圆,听娘说源自温州,虽然不知那是何处,味道却真是鲜美! “就是!爹还装模做样,最好连鱼饼都别吃了,那是我爱吃的!哈哈……”列山佳桐也已开动,狼吞虎咽地攻击着桌上的美食。 “你们娘都说了,这是为我做的,你们两个倒先抢起来了?夫人请坐吧,相公给你盛汤。”男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顿时缓和了他脸部的僵硬。 “居然不等我和睿儿就开吃了!如此说来,我们是迟到了?”突然,门外再次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钱多多再次回头,是客人还是家人?这家子都好奇怪! 020 惊人身份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少爷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他眉宇间的那股贵气是如此浓郁!丝毫不输这鸿毅的爹! 他笑脸满面,不似鸿毅父子般冷酷,却也霸气十足。 “睿儿!夜辰!”只见鸿毅的娘迅速起身,迎向了来人,“两年未见睿儿了,我的睿儿长高了!”她作势就要抱起少年,却被对方闪躲开来。 “娘,我长大了,不是孩子了!不要抱,娘也抱不动!” 语罢,少爷跑向了列山鸿毅,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大哥,近日为何不进宫看我!”他老气横秋的小脸上似乎有着不悦。 进宫?钱多多猛然一颤,刚在疑惑这个孩子怎么住在皇宫,却因齐思君的话更是一惊。 “死孩子!亲娘还比不上大哥了!”女子无奈地笑笑,却作势对门口的男子生气,“夜辰,你看你,把我儿子教成什么样了!心里都没有我这个娘了!”她不过想抱抱这个鲜少见到的儿子,这家伙还嫌弃她了! 钱多多有些冒汗,夜辰?宫中? 这列山国的皇帝,似乎叫列山夜辰!莫非……这就是皇上? “那娘为何不把我领回来?你们一家在这里团聚,惟独我一人在宫中!”少年侧头说道,眼里有一丝落寞。若不是父皇疼母后疼他如亲生,他在宫中岂能过得下去? “那你就舍得父皇吗?” 列山夜辰笑着走进,在列山佳桐身旁坐下,“桐桐有没有惹你娘生气呀?”他亲切地将小女娃搂在怀中,看得钱多多呆了! 父皇?果真是!那么,这个男子便是她要嫁的……那个什么?可是,他与鸿毅家有何关系?为何带了八岁的太子出宫来了如此偏僻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这太子看来是鸿毅的亲弟弟? “义父,我哪敢惹我娘生气?没有你在旁边拦着,我可挡不住娘的惩罚,前年还罚我在门外跪了一夜!”小女娃一声娇嗔,调皮地眨着眼睛,却惹得列山夜辰一阵大笑。 义父?这里的关系更是奇怪了!这一家,与皇帝是亲戚吗?钱多多纵使饿得够呛,也震惊得忘了夹菜。 “夜辰,你大可以派人将睿儿送出来,如此扔下国事,就为在这凑点热闹,对百姓不够负责!”列山玄辰给身旁的男子斟满了酒,脸上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高兴。 如此深沉不明的男子,对着这个白衣女子却一脸的笑意?看来,这个齐家小姐的魅力,还真是……不小。 “玄辰,听你这话怎么有些不欢迎我?那不如,我将皇位还于你,你在宫中替百姓负责,我陪君儿在此闲云野鹤如何?”这死小子,还是这么小气!深怕自己的夫人被抢!总是卸不下对他的敌意。 “就算你的皇后肯,我也不会答应的!我的君儿自然我自己陪着!少废话,喝你的酒吧!”把皇位丢还给他?没门!他对皇位可没有一丝留恋! 他只要他的女人随时在他身边! 钱多多再次被两人的话震到,莫非这玄辰便是列山玄辰?那么鸿毅是姓列山?这个烈府,原本应该是列山府? 常胜将军列山玄辰早在几年前便传遍了周围的几个小国,没想到他居然是鸿毅的父亲! 如此说来,说书的果然不够全面!这重要的可一点都没提到! “对了,怎么没有带她一起来?”齐思君在丈夫身旁坐下,“我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既然来了就该带上她!” “我母后有了身孕,不宜出远门!”小少年抬头说道,“父皇哪舍得带她一路奔波?” “又有身孕了!恭喜啊,夜辰!你可得对她好一点!否则我不饶你!”齐思君衷心地替他开心。只要他过得幸福,她对他的亏欠便少了一些。 “咳……”列山玄辰突然轻咳了一声,瞪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吃饭吧!饭菜快凉了。”夜辰这小子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多了,他的君儿却至今没有消息! 难道真是他老了? “为何家里多了个外人?”睿儿突然发现了一直僵坐在一旁的钱多多,大家的视线立刻盯在了她的脸上。 “我……那个……我是……” 哎!她该怎么说?“我……的确是个外人!抱歉……打扰大家了。”她羞红着脸,尴尬地笑着,表情极为不自在。 “不是饿了吗?在这发什么呆!” 列山鸿毅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大家不禁交换了个眼神,齐刷刷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着钱多多。 天啊!这么多人盯着她,她哪吃得下? “谁……谁我饿了!”她咕哝着一声,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们家的人都好奇怪,这是什么眼神啊!哎!这里又是常胜将军又是皇上的,她吃的也不自在! “你的厚脸皮哪儿去了?不是吵着来齐家小姐这里赖吃赖住吗?来都来了,装羞涩就太迟了!吃吧,别让你的口水滴下来!”列山鸿毅再次出口,话虽然恶毒,却是催促着女子动筷子,他的心意,他的家人们岂会不知! “你!”钱多多刚想反驳,却立刻忍住了。这是他的地盘,她不能嚣张! “怡心公主是如何来了此处?你父皇为了找你,可费了不少心思!前几天刚接到他的求助信,说你有可能来了列山国,还真是如此!不过……没想到不用贴你的画像到处找,便在这里遇上了!”列山夜辰平静的一番话,让钱多多懵了!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当然,在场的人也全数为这个他国的公主诧异。 一国公主竟然只身外出?难道不知江湖的险恶吗?鸿毅竟被一个公主缠上……看来又没戏了!就为这身份,他定是不会接受! 020 惊人身份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少爷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他眉宇间的那股贵气是如此浓郁!丝毫不输这鸿毅的爹! 他笑脸满面,不似鸿毅父子般冷酷,却也霸气十足。 “睿儿!夜辰!”只见鸿毅的娘迅速起身,迎向了来人,“两年未见睿儿了,我的睿儿长高了!”她作势就要抱起少年,却被对方闪躲开来。 “娘,我长大了,不是孩子了!不要抱,娘也抱不动!” 语罢,少爷跑向了列山鸿毅,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大哥,近日为何不进宫看我!”他老气横秋的小脸上似乎有着不悦。 进宫?钱多多猛然一颤,刚在疑惑这个孩子怎么住在皇宫,却因齐思君的话更是一惊。 “死孩子!亲娘还比不上大哥了!”女子无奈地笑笑,却作势对门口的男子生气,“夜辰,你看你,把我儿子教成什么样了!心里都没有我这个娘了!”她不过想抱抱这个鲜少见到的儿子,这家伙还嫌弃她了! 钱多多有些冒汗,夜辰?宫中? 这列山国的皇帝,似乎叫列山夜辰!莫非……这就是皇上? “那娘为何不把我领回来?你们一家在这里团聚,惟独我一人在宫中!”少年侧头说道,眼里有一丝落寞。若不是父皇疼母后疼他如亲生,他在宫中岂能过得下去? “那你就舍得父皇吗?” 列山夜辰笑着走进,在列山佳桐身旁坐下,“桐桐有没有惹你娘生气呀?”他亲切地将小女娃搂在怀中,看得钱多多呆了! 父皇?果真是!那么,这个男子便是她要嫁的……那个什么?可是,他与鸿毅家有何关系?为何带了八岁的太子出宫来了如此偏僻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这太子看来是鸿毅的亲弟弟? “义父,我哪敢惹我娘生气?没有你在旁边拦着,我可挡不住娘的惩罚,前年还罚我在门外跪了一夜!”小女娃一声娇嗔,调皮地眨着眼睛,却惹得列山夜辰一阵大笑。 义父?这里的关系更是奇怪了!这一家,与皇帝是亲戚吗?钱多多纵使饿得够呛,也震惊得忘了夹菜。 “夜辰,你大可以派人将睿儿送出来,如此扔下国事,就为在这凑点热闹,对百姓不够负责!”列山玄辰给身旁的男子斟满了酒,脸上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高兴。 如此深沉不明的男子,对着这个白衣女子却一脸的笑意?看来,这个齐家小姐的魅力,还真是……不小。 “玄辰,听你这话怎么有些不欢迎我?那不如,我将皇位还于你,你在宫中替百姓负责,我陪君儿在此闲云野鹤如何?”这死小子,还是这么小气!深怕自己的夫人被抢!总是卸不下对他的敌意。 “就算你的皇后肯,我也不会答应的!我的君儿自然我自己陪着!少废话,喝你的酒吧!”把皇位丢还给他?没门!他对皇位可没有一丝留恋! 他只要他的女人随时在他身边! 钱多多再次被两人的话震到,莫非这玄辰便是列山玄辰?那么鸿毅是姓列山?这个烈府,原本应该是列山府? 常胜将军列山玄辰早在几年前便传遍了周围的几个小国,没想到他居然是鸿毅的父亲! 如此说来,说书的果然不够全面!这重要的可一点都没提到! “对了,怎么没有带她一起来?”齐思君在丈夫身旁坐下,“我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既然来了就该带上她!” “我母后有了身孕,不宜出远门!”小少年抬头说道,“父皇哪舍得带她一路奔波?” “又有身孕了!恭喜啊,夜辰!你可得对她好一点!否则我不饶你!”齐思君衷心地替他开心。只要他过得幸福,她对他的亏欠便少了一些。 “咳……”列山玄辰突然轻咳了一声,瞪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吃饭吧!饭菜快凉了。”夜辰这小子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多了,他的君儿却至今没有消息! 难道真是他老了? “为何家里多了个外人?”睿儿突然发现了一直僵坐在一旁的钱多多,大家的视线立刻盯在了她的脸上。 “我……那个……我是……” 哎!她该怎么说?“我……的确是个外人!抱歉……打扰大家了。”她羞红着脸,尴尬地笑着,表情极为不自在。 “不是饿了吗?在这发什么呆!” 列山鸿毅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大家不禁交换了个眼神,齐刷刷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着钱多多。 天啊!这么多人盯着她,她哪吃得下? “谁……谁我饿了!”她咕哝着一声,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们家的人都好奇怪,这是什么眼神啊!哎!这里又是常胜将军又是皇上的,她吃的也不自在! “你的厚脸皮哪儿去了?不是吵着来齐家小姐这里赖吃赖住吗?来都来了,装羞涩就太迟了!吃吧,别让你的口水滴下来!”列山鸿毅再次出口,话虽然恶毒,却是催促着女子动筷子,他的心意,他的家人们岂会不知! “你!”钱多多刚想反驳,却立刻忍住了。这是他的地盘,她不能嚣张! “怡心公主是如何来了此处?你父皇为了找你,可费了不少心思!前几天刚接到他的求助信,说你有可能来了列山国,还真是如此!不过……没想到不用贴你的画像到处找,便在这里遇上了!”列山夜辰平静的一番话,让钱多多懵了!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当然,在场的人也全数为这个他国的公主诧异。 一国公主竟然只身外出?难道不知江湖的险恶吗?鸿毅竟被一个公主缠上……看来又没戏了!就为这身份,他定是不会接受! 021 心中人选 列山鸿毅只是曾经猜测过她的身份,她说的梦话和她的泼辣嚣张的语气……原来真的是个公主!本以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赌气外出而已。 “我父皇……不会连画像……一并送了来吧?”女子尴尬地问道。 原来这个皇帝一进门就知道她的身份!却与他们寒暄着没有点破,那么,现在说出来又是为何?皇帝长得是不错,可人家比她大上好多—— 她如何能嫁这样一个男子?还不如嫁了鸿毅!何况,她还有个黑鹰没见到! “你的画像在你来之前便已送过来,怡心公主不会不知道你父皇送画像来的目的吧!”列山夜辰挑眉说道。看这个怡心似乎与鸿毅有些缘分? 方才他进屋时也为这女子一愣,这画像他琢磨了数次,正为这个公主的事忧心呢。 今日似乎不会白来一趟了! “我不会嫁给你的!” 女子突然紧张地站起,“那是我父皇的意思,可不是我的!虽然定下了我是和亲公主,可我没定下自己要嫁的人!” 她不要嫁给皇帝! 从这个宫嫁到那个宫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个皇帝再长些年岁与她父皇都相差无几了!她要嫁的人,必须要合心合意! “哦?那你来列山国是为了……看来不是来找朕的?” 列山夜辰嘴角带着笑意,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岂会要一个小女娃做妃子?他的后宫不缺女子,何况,他的心也只在他的皇后身上。根本没有同意这次和亲。 “说是替自己找称心如意的夫婿!却被人偷了钱袋子,又落入了白狼的手中,险些被吃掉,之后又住了黑店,差点——总之,闯荡江湖让她‘硕果累累’!” 列山鸿毅嚼着嘴里的东西云淡风轻地说道。 “白狼?” 列山玄辰与列山夜辰同时接道。 “我被人偷了钱袋子……那不是听说书的,听得太入迷了嘛!这龙州到处都在说齐家小姐的故事,我又从不曾听过,才——”女子羞红了脸,顿了顿,“还有,我被抓去李府不是你害的吗?如果你没有丢下我,我怎么会被那个死胖子捉了去!” 她突然一脸愤恨地指责起身旁的列山鸿毅!居然这幅语气说她,摆明是让她难堪! “至于黑店……你不是也同意住了吗?谁知道黑店白店,外头又没写——”音量越来越轻,关于黑店,的确是她坚持住的。 “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一定要带上你?况且,我已经给了你银子了,是你自己无用还怪起我了?如此说来,李府的祠堂里,我就不该出现!一国的公主,被白狼盯上,也是他白狼的福气!”女子果然都是无礼之人!除了他娘! “可……”等确定了黑鹰是何许人之后,她有可能嫁给他的!怎能说非亲非故? “白狼到底是什么?”齐思君却在一旁疑惑。听起来不是狼啊! “娘,白狼似乎是个称号,是到处行骗的采花贼!我听我师父说过,会流窜作案,怎么?他到龙州了?下回碰上我,看我不毒死他!”列山佳桐不以为然地说道。 嘿嘿,她可不怕什么狼!只怕狼都怕她! “桐桐!”齐思君一声呵斥,“不许你胡闹!”采花贼?她的女儿可只有13岁!连虚岁都只有14,她怎么舍得让她靠近那采花贼! “娘放心,没那么好碰上!” 列山鸿毅安抚着母亲。他的黑血门都在追捕搜寻他的下落,至今还没消息,这里顽劣的妹妹岂能碰上? 怡心抬眼望向列山佳桐,不禁惊诧。 一个小女娃都有这个口气,看来,这一家子的人都不平凡! “那么,怡心是寻得了什么如意郎君?如果有,朕也可以书信一封命人将你送回。和亲一事,自会向你父皇说明。”列山夜辰再次扫过桌前的两人,心中暗笑。 “那可不就是我哥哥吗?我今日在林中接哥哥的时候,可见她搂我哥哥搂得紧着呢!”列山佳桐刚说完,便遭到了列山鸿毅的瞪眼,而怡心则是羞得无法言语。 这死孩子!嘴可真不饶人! “放心,人家看上的,可不是我!况且,最近几年,我没有娶妻的意思。”列山鸿毅大义凛然的说道,他的爹和二伯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切——我还不想嫁你呢!” 怡心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阵失落。他是说即便她有意于他,他也不会娶她?“我自然是找到了一人!只求皇上能替我找到他,我自然只嫁他一人!”哼!她就是要嫁个大英雄!她再也不想嫁这个冷冰冰的男子了! “哦?那公主这相中的人是……”列山夜辰一问,众人便聚精会神地盯住了那个一脸得意的女子!齐思君霎时纳闷,这孩子不是对鸿毅有意思吗?岂能又要嫁他人?不过,不管他娶不娶这个女子,今年一定得给她弄来个媳妇,生个孙子! 否则,她那个老公时不时地要打她的主意,让她再生! “是一个百姓心中的大英雄!是百姓的神!他叫——黑鹰!我就要嫁他!”怡心刚说出那两个字,身旁的列山佳桐噗地一声,将口中的汤噗向了她! “桐桐!不得无礼!”齐思君数落着女儿。 “哈哈……娘,不是……我是……哈哈……控制不住!公主姐姐……对不起!哈哈……”列山佳桐爆笑不止,忍不住笑意的却还有另外三个男子。 021 心中人选 列山鸿毅只是曾经猜测过她的身份,她说的梦话和她的泼辣嚣张的语气……原来真的是个公主!本以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赌气外出而已。 “我父皇……不会连画像……一并送了来吧?”女子尴尬地问道。 原来这个皇帝一进门就知道她的身份!却与他们寒暄着没有点破,那么,现在说出来又是为何?皇帝长得是不错,可人家比她大上好多—— 她如何能嫁这样一个男子?还不如嫁了鸿毅!何况,她还有个黑鹰没见到! “你的画像在你来之前便已送过来,怡心公主不会不知道你父皇送画像来的目的吧!”列山夜辰挑眉说道。看这个怡心似乎与鸿毅有些缘分? 方才他进屋时也为这女子一愣,这画像他琢磨了数次,正为这个公主的事忧心呢。 今日似乎不会白来一趟了! “我不会嫁给你的!” 女子突然紧张地站起,“那是我父皇的意思,可不是我的!虽然定下了我是和亲公主,可我没定下自己要嫁的人!” 她不要嫁给皇帝! 从这个宫嫁到那个宫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个皇帝再长些年岁与她父皇都相差无几了!她要嫁的人,必须要合心合意! “哦?那你来列山国是为了……看来不是来找朕的?” 列山夜辰嘴角带着笑意,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岂会要一个小女娃做妃子?他的后宫不缺女子,何况,他的心也只在他的皇后身上。根本没有同意这次和亲。 “说是替自己找称心如意的夫婿!却被人偷了钱袋子,又落入了白狼的手中,险些被吃掉,之后又住了黑店,差点——总之,闯荡江湖让她‘硕果累累’!” 列山鸿毅嚼着嘴里的东西云淡风轻地说道。 “白狼?” 列山玄辰与列山夜辰同时接道。 “我被人偷了钱袋子……那不是听说书的,听得太入迷了嘛!这龙州到处都在说齐家小姐的故事,我又从不曾听过,才——”女子羞红了脸,顿了顿,“还有,我被抓去李府不是你害的吗?如果你没有丢下我,我怎么会被那个死胖子捉了去!” 她突然一脸愤恨地指责起身旁的列山鸿毅!居然这幅语气说她,摆明是让她难堪! “至于黑店……你不是也同意住了吗?谁知道黑店白店,外头又没写——”音量越来越轻,关于黑店,的确是她坚持住的。 “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一定要带上你?况且,我已经给了你银子了,是你自己无用还怪起我了?如此说来,李府的祠堂里,我就不该出现!一国的公主,被白狼盯上,也是他白狼的福气!”女子果然都是无礼之人!除了他娘! “可……”等确定了黑鹰是何许人之后,她有可能嫁给他的!怎能说非亲非故? “白狼到底是什么?”齐思君却在一旁疑惑。听起来不是狼啊! “娘,白狼似乎是个称号,是到处行骗的采花贼!我听我师父说过,会流窜作案,怎么?他到龙州了?下回碰上我,看我不毒死他!”列山佳桐不以为然地说道。 嘿嘿,她可不怕什么狼!只怕狼都怕她! “桐桐!”齐思君一声呵斥,“不许你胡闹!”采花贼?她的女儿可只有13岁!连虚岁都只有14,她怎么舍得让她靠近那采花贼! “娘放心,没那么好碰上!” 列山鸿毅安抚着母亲。他的黑血门都在追捕搜寻他的下落,至今还没消息,这里顽劣的妹妹岂能碰上? 怡心抬眼望向列山佳桐,不禁惊诧。 一个小女娃都有这个口气,看来,这一家子的人都不平凡! “那么,怡心是寻得了什么如意郎君?如果有,朕也可以书信一封命人将你送回。和亲一事,自会向你父皇说明。”列山夜辰再次扫过桌前的两人,心中暗笑。 “那可不就是我哥哥吗?我今日在林中接哥哥的时候,可见她搂我哥哥搂得紧着呢!”列山佳桐刚说完,便遭到了列山鸿毅的瞪眼,而怡心则是羞得无法言语。 这死孩子!嘴可真不饶人! “放心,人家看上的,可不是我!况且,最近几年,我没有娶妻的意思。”列山鸿毅大义凛然的说道,他的爹和二伯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切——我还不想嫁你呢!” 怡心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阵失落。他是说即便她有意于他,他也不会娶她?“我自然是找到了一人!只求皇上能替我找到他,我自然只嫁他一人!”哼!她就是要嫁个大英雄!她再也不想嫁这个冷冰冰的男子了! “哦?那公主这相中的人是……”列山夜辰一问,众人便聚精会神地盯住了那个一脸得意的女子!齐思君霎时纳闷,这孩子不是对鸿毅有意思吗?岂能又要嫁他人?不过,不管他娶不娶这个女子,今年一定得给她弄来个媳妇,生个孙子! 否则,她那个老公时不时地要打她的主意,让她再生! “是一个百姓心中的大英雄!是百姓的神!他叫——黑鹰!我就要嫁他!”怡心刚说出那两个字,身旁的列山佳桐噗地一声,将口中的汤噗向了她! “桐桐!不得无礼!”齐思君数落着女儿。 “哈哈……娘,不是……我是……哈哈……控制不住!公主姐姐……对不起!哈哈……”列山佳桐爆笑不止,忍不住笑意的却还有另外三个男子。 022 劝说鸿毅 列山佳桐的大笑和三个男子的刻意,让怡心公主十分纳闷。 “你们……笑什么呀?有什么不对吗?我就是要嫁那个黑鹰……不行吗?莫非他不是人?还是……他……有什么隐疾?难道他已经娶妻不成?还是苍老年迈?” 总得给一个理由啊!不能这么笑吧! “对呀,这个黑鹰是何许人?我也不曾听说过。丫头,你从哪听来的人物?莫非也是说书的那里?”齐思君也颇为奇怪,为何儿子女儿丈夫,看起来都知道,惟独她却不知道?“睿儿,你可也知道这个黑鹰?” 如果连这个小儿子也知道,那问题就大了! “娘,我不知。” 孩子的回答让她稍微舒服了点,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和她一样不知道的!还有,这个怡心公主似乎也不知道! “娘,不过是一个江湖传言,不知真假,你无须放在心上。” 列山鸿毅给她夹了菜,平静地回答着。 “是啊,君儿,似乎是个江湖传言,根本就是个虚幻的人。” 列山夜辰忽地与列山鸿毅交换个眼神,也开口劝说着。 “君儿,如果想知道这个俗气的传言,等回了房我告诉你。” 列山玄辰白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搂住妻子柔柔地说道。都有这一幕发生了,还瞒得住她吗?他的夫人,他还不明白吗? “不知真假?虚幻?俗气?”怡心公主重复着三人的话,怎么可能?她突然转向列山鸿毅,“你不是说他正值二十,还未娶纳,玉树临风,不是说,如果我有本事就让他做我相公的吗?原来你是骗我的!” 亏她当时还偷乐了一番呢!“烈鸿毅!列山鸿毅!你怎么能拿我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我当时是认真的!”她不相信,黑鹰只是传言! 列山鸿毅瞥了一眼愤怒的女子,看她一副急得要落泪的样子未免觉得好笑。 “我说钱多多小姐,那时候你可说如果那黑鹰年迈已娶,便要嫁我!我当时正是因为不想做你的候补,才胡诌的。谁知道那黑鹰什么样子。不过……不管他存不存在,你别打我的主意!”他可不想被一个玩心十足的小女子缠上。 列山夜辰却再次挑眉,盯住身前的两人。敢情这个公主还真是看上鸿毅了? “好了,吃饭吧!君儿,带公主去换身衣裳。桐桐,下次不许这么没礼貌!”列山玄辰冰冷的一张脸并未让人害怕,除了陌生的怡心公主。 “丫头,跟我进来吧!”齐思君率先起身,带着怡心去了浴室。 “爹,我下次再忍不住,也不会对着人吐了!”列山佳桐顽皮地答道,逗得大家又是一阵笑意。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特殊信号。 列山鸿毅立刻起身,“二伯,恐怕是丞相府的事,你有个心理准备!爹,帮我跟娘解释,桐桐,不许说漏嘴!”话音刚落,身影已朝着门外飞奔。 身后一个男子立即跟上,“鸿毅,等等!”列山夜辰一把搭上他的肩,“办完事立刻回来,下个月初五,已经给你定了婚事!别再伤你娘的心了!你这样……二伯心里过意不去的。”侄子一心都是为了他的江山着想,才不谈儿女私情! 他岂会不知? “二伯,连你也……” “我答应了你娘!况且,你也不小了!已经二十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你了!”虽然他自己也挺晚的,但是,还是早点成家立业比较好! “我无意娶妻!” “我知道,但是,传宗接代是大事!谁让你是列山家族的人!你三叔多年没有下落,不知道死哪去风流快活了,睿儿还小,你得娶个女子来压住你的小妹,否则这丫头大了不得了!”列山夜辰焦急地劝说着。 他这个皇帝,在这家人面前,可没半点面子! “二伯,这事我无法依你——” “那我立刻解散黑血门!与其让你娘恨我,不如就此解散!”这点似乎行得通!这小子应该挺在意他娘的!虽然不是亲娘。 “我所做的,不是为你!” “那也是为我的江山,为我的百姓!你娘若是知道你接了黑血门,生里来死里去的,一定会怪我!鸿毅,我对你娘的心意,你不会不明白……我不想她有一丝的不开心……”即便现在心中有其他女子,君儿在他心中的位置永远都存在! “我娘不是如此小气之人!二伯,你最好别让我爹听到这些话!”列山鸿毅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的二伯给他定了婚期?娶的哪家小姐?似乎不重要了。 “我知道,鸿毅,你已经是个大丈夫了,还不能担起职责吗?你娘她……很想抱个孙子。”列山夜辰几乎快穷词了!能劝的什么都说了! 孙子?他娘今年似乎刚三十一吧!抱孙子,是不是有些早?娘为何不自己生一个?看来,他配的那些药物得动些手脚才行! “如果我有命回来!”男子一个纵身,跃向远处。 “下个月初五!我已经昭告天下了!”对着那个身影喊了出来,他知道,这小子同意了!如此说来,他可以着手安排这场婚事了! 解决了鸿毅的事,君儿该不会这么烦了吧。 022 劝说鸿毅 列山佳桐的大笑和三个男子的刻意,让怡心公主十分纳闷。 “你们……笑什么呀?有什么不对吗?我就是要嫁那个黑鹰……不行吗?莫非他不是人?还是……他……有什么隐疾?难道他已经娶妻不成?还是苍老年迈?” 总得给一个理由啊!不能这么笑吧! “对呀,这个黑鹰是何许人?我也不曾听说过。丫头,你从哪听来的人物?莫非也是说书的那里?”齐思君也颇为奇怪,为何儿子女儿丈夫,看起来都知道,惟独她却不知道?“睿儿,你可也知道这个黑鹰?” 如果连这个小儿子也知道,那问题就大了! “娘,我不知。” 孩子的回答让她稍微舒服了点,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和她一样不知道的!还有,这个怡心公主似乎也不知道! “娘,不过是一个江湖传言,不知真假,你无须放在心上。” 列山鸿毅给她夹了菜,平静地回答着。 “是啊,君儿,似乎是个江湖传言,根本就是个虚幻的人。” 列山夜辰忽地与列山鸿毅交换个眼神,也开口劝说着。 “君儿,如果想知道这个俗气的传言,等回了房我告诉你。” 列山玄辰白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搂住妻子柔柔地说道。都有这一幕发生了,还瞒得住她吗?他的夫人,他还不明白吗? “不知真假?虚幻?俗气?”怡心公主重复着三人的话,怎么可能?她突然转向列山鸿毅,“你不是说他正值二十,还未娶纳,玉树临风,不是说,如果我有本事就让他做我相公的吗?原来你是骗我的!” 亏她当时还偷乐了一番呢!“烈鸿毅!列山鸿毅!你怎么能拿我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我当时是认真的!”她不相信,黑鹰只是传言! 列山鸿毅瞥了一眼愤怒的女子,看她一副急得要落泪的样子未免觉得好笑。 “我说钱多多小姐,那时候你可说如果那黑鹰年迈已娶,便要嫁我!我当时正是因为不想做你的候补,才胡诌的。谁知道那黑鹰什么样子。不过……不管他存不存在,你别打我的主意!”他可不想被一个玩心十足的小女子缠上。 列山夜辰却再次挑眉,盯住身前的两人。敢情这个公主还真是看上鸿毅了? “好了,吃饭吧!君儿,带公主去换身衣裳。桐桐,下次不许这么没礼貌!”列山玄辰冰冷的一张脸并未让人害怕,除了陌生的怡心公主。 “丫头,跟我进来吧!”齐思君率先起身,带着怡心去了浴室。 “爹,我下次再忍不住,也不会对着人吐了!”列山佳桐顽皮地答道,逗得大家又是一阵笑意。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特殊信号。 列山鸿毅立刻起身,“二伯,恐怕是丞相府的事,你有个心理准备!爹,帮我跟娘解释,桐桐,不许说漏嘴!”话音刚落,身影已朝着门外飞奔。 身后一个男子立即跟上,“鸿毅,等等!”列山夜辰一把搭上他的肩,“办完事立刻回来,下个月初五,已经给你定了婚事!别再伤你娘的心了!你这样……二伯心里过意不去的。”侄子一心都是为了他的江山着想,才不谈儿女私情! 他岂会不知? “二伯,连你也……” “我答应了你娘!况且,你也不小了!已经二十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你了!”虽然他自己也挺晚的,但是,还是早点成家立业比较好! “我无意娶妻!” “我知道,但是,传宗接代是大事!谁让你是列山家族的人!你三叔多年没有下落,不知道死哪去风流快活了,睿儿还小,你得娶个女子来压住你的小妹,否则这丫头大了不得了!”列山夜辰焦急地劝说着。 他这个皇帝,在这家人面前,可没半点面子! “二伯,这事我无法依你——” “那我立刻解散黑血门!与其让你娘恨我,不如就此解散!”这点似乎行得通!这小子应该挺在意他娘的!虽然不是亲娘。 “我所做的,不是为你!” “那也是为我的江山,为我的百姓!你娘若是知道你接了黑血门,生里来死里去的,一定会怪我!鸿毅,我对你娘的心意,你不会不明白……我不想她有一丝的不开心……”即便现在心中有其他女子,君儿在他心中的位置永远都存在! “我娘不是如此小气之人!二伯,你最好别让我爹听到这些话!”列山鸿毅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的二伯给他定了婚期?娶的哪家小姐?似乎不重要了。 “我知道,鸿毅,你已经是个大丈夫了,还不能担起职责吗?你娘她……很想抱个孙子。”列山夜辰几乎快穷词了!能劝的什么都说了! 孙子?他娘今年似乎刚三十一吧!抱孙子,是不是有些早?娘为何不自己生一个?看来,他配的那些药物得动些手脚才行! “如果我有命回来!”男子一个纵身,跃向远处。 “下个月初五!我已经昭告天下了!”对着那个身影喊了出来,他知道,这小子同意了!如此说来,他可以着手安排这场婚事了! 解决了鸿毅的事,君儿该不会这么烦了吧。 023 不告而别 齐思君带着怡心出现在大厅时,已没了鸿毅的身影。 “那死孩子又给我溜了!”她还没跟他说重要的事情呢!岂能就这样放跑他!况且,那个什么药似乎已经吃完了,她还没向他要呢! 列山玄辰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泄了气,却仍是要装作一副纯情小女孩的样子,睁着无辜的大眼,“娘,哥哥被我师父叫走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药物要研究。” 为什么撒谎的都要找她? “你那个师父真是讨厌!这都几次了!我的儿子我还没看上几眼了,又给我弄走!”女子一脸的气愤,却没有怀疑女儿。 女儿应该最不会骗她了。 “君儿,怡心,坐下吧!” 列山夜辰招呼着两个失落的女子坐下。他特别留意了这个怡心公主,嫁给鸿毅,那已成定局!只是,还得有些小麻烦要结局。 “他……他走了?去哪儿了?”怡心呐呐地问道。 “你要找他吗?这可说不准,我师父的踪影可是很难找的!公主姐姐不是不嫁我哥哥吗?他还留给碍你的眼做什么?”列山佳桐眨着眼睛说道。 这个姐姐如此失落,不是想跟着他哥哥吗?哥哥连她都不带呢,更不会带别人了! “我……我也没说他碍眼呀!” 走了就走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为何心里怪难受的!就那么急吗?连和她打声招呼都不行吗?怎能说走就走,如此无情! “君儿,你别担心,我给鸿毅指门亲事,下个月初五就办了,他会回来的!已经答应我了。”列山夜辰再次开口。虽是与齐思君说话,视线却没放过另一个人。 “什么!”怡心果然第一个大呼。 见大家的眼神怪异便尴尬地开口,“他……他说不娶妻的,怎么又……答应了婚事?”是哪家的小姐?他竟然要娶别人了! “是哪家的小姐?夜辰,你可得帮我儿子指个好姑娘!否则,我这个婆婆可不好伺候!”齐思君突然来了精神。还是夜辰有办法!鸿毅这个爹真是没用,连劝都不帮她劝,说孩子的事应该由孩子做主! 可是……若不是他逼她生孩子,她这个现代人哪会管儿子的事! “放心,一定给你一个不俗的儿媳妇!” “只怕哥哥会放义父的鸽子!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列山佳桐的话音刚落,就被齐思君瞪了一眼,“要是应了你的话,娘就把你嫁了!”好端端地可不能触了霉头! “娘——我才十三!”孩子哀叫着,惹得众人失笑大笑。 大家笑得开心,怡心公主却再也提不起劲。 这一晚,她被送到了列山鸿毅的房里暂住。躺在他睡过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这是怎么了?为何满脑子都是那个冷酷的男子! 脑中不断地想起在狂欢城的那一幕,他说,如果她坚持爬上他的床,就把她……那次,他吻了她——在黑店中,他推开了不着寸缕的她,哪怕她主动送了上去,他还是坐怀不乱,君子礼待! 如果……在狂欢城她真的上了他的床,此刻,他会不会拒绝皇帝的赐婚而娶她?如果在黑店里,她没有因羞涩转过身而是迎上他—— 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已经不告而别了,他就要娶别人了! 而她,明日就要被送回自己的国度了!她的命运,也不是她能掌控了!是嫁这个皇帝还是嫁谁,只能由她父皇说了算! 毕竟,他们只是一个诸侯小国,随时都会被列山国给一举歼灭…… 只是,她真的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那个无缘一见的黑鹰,只怕与鸿毅一样,今生要错过了!她该怎么办? 转眼,已快到与列山夜辰的日子! 列山鸿毅在边境小国追辑白狼的踪迹!这厮如此狡猾,在灭了丞相府之后,他与蓝灰、蓝紫便一直追着他来了此地! 居然还是被他溜了!抓不到人,他是不会回去成那个亲! 此时,怡心公主出嫁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出了国境,朝着列山国走去。那个皇帝竟然还是拒绝了她这个和亲公主!居然将她转给了一个新封的亲王。 可悲的是,她的父皇苦苦哀求他,晓以大义,动之以情!加上她母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她和这个亲! 无奈,她上了花轿! 只是……她不甘心,她不会就这样甘愿嫁给一个陌生人!她怡心公主如果连自己的心都怡不了,还做公主干嘛? 那个列山国的皇帝看起来似乎挺好说话!并且,他很在意齐家小姐的意思,只要她去求那个‘阿姨’,一定能说服这个皇帝不对她的国家发怒! 她要去找鸿毅!他不是初五要成亲吗?她必须要快些赶到!她与那个什么亲王的日子似乎是初四,如此说来,她还是有时间的! “停轿!本公主要……小解!” 在一处林子中,怡心喊住了整个队伍。从这里逃走,势必不错!带着凤冠霞帔下了轿子,她让十余个宫女陪她去了一个隐秘之处。 “你!与我换了衣裳!乖乖地坐回轿子,代替本公主嫁给那个什么亲王!”她指着一个最为漂亮标致的宫女说道。替身也得找个漂亮点的,否则那个亲王发怒了,鼓动皇帝将她的国灭了可不好! 023 不告而别 齐思君带着怡心出现在大厅时,已没了鸿毅的身影。 “那死孩子又给我溜了!”她还没跟他说重要的事情呢!岂能就这样放跑他!况且,那个什么药似乎已经吃完了,她还没向他要呢! 列山玄辰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泄了气,却仍是要装作一副纯情小女孩的样子,睁着无辜的大眼,“娘,哥哥被我师父叫走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药物要研究。” 为什么撒谎的都要找她? “你那个师父真是讨厌!这都几次了!我的儿子我还没看上几眼了,又给我弄走!”女子一脸的气愤,却没有怀疑女儿。 女儿应该最不会骗她了。 “君儿,怡心,坐下吧!” 列山夜辰招呼着两个失落的女子坐下。他特别留意了这个怡心公主,嫁给鸿毅,那已成定局!只是,还得有些小麻烦要结局。 “他……他走了?去哪儿了?”怡心呐呐地问道。 “你要找他吗?这可说不准,我师父的踪影可是很难找的!公主姐姐不是不嫁我哥哥吗?他还留给碍你的眼做什么?”列山佳桐眨着眼睛说道。 这个姐姐如此失落,不是想跟着他哥哥吗?哥哥连她都不带呢,更不会带别人了! “我……我也没说他碍眼呀!” 走了就走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为何心里怪难受的!就那么急吗?连和她打声招呼都不行吗?怎能说走就走,如此无情! “君儿,你别担心,我给鸿毅指门亲事,下个月初五就办了,他会回来的!已经答应我了。”列山夜辰再次开口。虽是与齐思君说话,视线却没放过另一个人。 “什么!”怡心果然第一个大呼。 见大家的眼神怪异便尴尬地开口,“他……他说不娶妻的,怎么又……答应了婚事?”是哪家的小姐?他竟然要娶别人了! “是哪家的小姐?夜辰,你可得帮我儿子指个好姑娘!否则,我这个婆婆可不好伺候!”齐思君突然来了精神。还是夜辰有办法!鸿毅这个爹真是没用,连劝都不帮她劝,说孩子的事应该由孩子做主! 可是……若不是他逼她生孩子,她这个现代人哪会管儿子的事! “放心,一定给你一个不俗的儿媳妇!” “只怕哥哥会放义父的鸽子!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列山佳桐的话音刚落,就被齐思君瞪了一眼,“要是应了你的话,娘就把你嫁了!”好端端地可不能触了霉头! “娘——我才十三!”孩子哀叫着,惹得众人失笑大笑。 大家笑得开心,怡心公主却再也提不起劲。 这一晚,她被送到了列山鸿毅的房里暂住。躺在他睡过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这是怎么了?为何满脑子都是那个冷酷的男子! 脑中不断地想起在狂欢城的那一幕,他说,如果她坚持爬上他的床,就把她……那次,他吻了她——在黑店中,他推开了不着寸缕的她,哪怕她主动送了上去,他还是坐怀不乱,君子礼待! 如果……在狂欢城她真的上了他的床,此刻,他会不会拒绝皇帝的赐婚而娶她?如果在黑店里,她没有因羞涩转过身而是迎上他—— 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已经不告而别了,他就要娶别人了! 而她,明日就要被送回自己的国度了!她的命运,也不是她能掌控了!是嫁这个皇帝还是嫁谁,只能由她父皇说了算! 毕竟,他们只是一个诸侯小国,随时都会被列山国给一举歼灭…… 只是,她真的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那个无缘一见的黑鹰,只怕与鸿毅一样,今生要错过了!她该怎么办? 转眼,已快到与列山夜辰的日子! 列山鸿毅在边境小国追辑白狼的踪迹!这厮如此狡猾,在灭了丞相府之后,他与蓝灰、蓝紫便一直追着他来了此地! 居然还是被他溜了!抓不到人,他是不会回去成那个亲! 此时,怡心公主出嫁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出了国境,朝着列山国走去。那个皇帝竟然还是拒绝了她这个和亲公主!居然将她转给了一个新封的亲王。 可悲的是,她的父皇苦苦哀求他,晓以大义,动之以情!加上她母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她和这个亲! 无奈,她上了花轿! 只是……她不甘心,她不会就这样甘愿嫁给一个陌生人!她怡心公主如果连自己的心都怡不了,还做公主干嘛? 那个列山国的皇帝看起来似乎挺好说话!并且,他很在意齐家小姐的意思,只要她去求那个‘阿姨’,一定能说服这个皇帝不对她的国家发怒! 她要去找鸿毅!他不是初五要成亲吗?她必须要快些赶到!她与那个什么亲王的日子似乎是初四,如此说来,她还是有时间的! “停轿!本公主要……小解!” 在一处林子中,怡心喊住了整个队伍。从这里逃走,势必不错!带着凤冠霞帔下了轿子,她让十余个宫女陪她去了一个隐秘之处。 “你!与我换了衣裳!乖乖地坐回轿子,代替本公主嫁给那个什么亲王!”她指着一个最为漂亮标致的宫女说道。替身也得找个漂亮点的,否则那个亲王发怒了,鼓动皇帝将她的国灭了可不好! 024 缠夫成功 “公主……”宫女惊吓得不知如何回答。 “别啰嗦!平日里替本公主挨打都没一句话,此刻让你替本公主嫁人,可比挨打好上几百倍!不许反对!难道要本公主向你下跪不成?”怡心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成,本公主给你跪下吧!”作势就要俯下身子。 “公主!”众人突然围了上来,拉住了她。哪有主子给下人跪的! 无奈之余,十余人将公主与那个宫女团团围住,互换了衣裳。而高处的一个身影,将这一幕全数收在眼中。 又是她!这个女子注定是她的!原来她是个公主?似乎还想逃婚?那么,这只白嫩的小绵羊,便只能送进他的狼口了! 怡心潜伏在树丛中,看着队伍离去。 “我自由喽!”她欢呼着跳起,一个转身,准备择道而行,却撞上了一棵树——不,似乎是一个人! “又见面了,公主?” 男人俊逸的脸庞浮出一丝淫笑。他体内的真气又在乱窜,似乎又要发作了!如果再找不到女子,不用黑鹰追捕,他也会死翘翘了! “啊——诸……诸葛先生?” 女子慌忙地倒退,她没这么倒霉吧!这个节骨眼上又遇上这个白狼?采花贼!天啊!来个雷劈死她吧,她宁愿让雷劈死也不要被这色狼给…… “公主记性真好!还记得在下的一个化名。不过,在下代号白狼,公主还是记着这个比较好!”男子极力压抑着体内的那股真气,缓缓走向女子。 他得找个地方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次,他不得不做一次真正的采花贼了! 笑话!有那样的记忆,能忘记吗? “救命啊——”怡心忽地大喊,撒腿就跑。只是,她这个功夫连菜鸟都算不上的公主,岂能逃得走?另一只脚还未离地,便已被后面的男子抓住。 “公主逃婚,不正是惦记这个在下吗?在下会好生疼爱你!”男子将她一把搂进了怀中,这时,那股真气却窜到了下体某处,昂然大物立刻胀痛不已。 没办法,只是在此地解决了! “你放开——唔……”怡心的嘴已经被捂住,睁大的双眼惊恐地瞪着将她一把推倒在地的男子。这是野外……刚好她觉得偏僻才想在此处逃走! 但是,她可不是为了让人在此地玷污她! “没办法,宝贝,来不及了!本想找个好地方……看来,只能委屈你了!”白狼的脸上虽然有着笑意,却也透着一丝痛楚。 他迅速将手伸向了女子的娇躯,目光立刻变得贪婪! “唔……唔……”被捂住嘴的女子喊不出声,顿时吓得眼泪直落。 鸿毅!来救我——鸿毅!她在心底呼唤着那个名字……她不想被这个淫魔给糟蹋了!她唯一的希望却只能让她绝望。 鸿毅此时,怕是已经在为他的婚事忙碌了吧! “白狼!终于追到你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原来是逮住食物了!受死吧!”蓝灰举剑攻向白衣男子。 白狼顿时伸手点住怡心的穴位,冷笑地抽出背后的利剑挡住了来人的那一击,迅速一个反攻,让对方连连后退。“黑鹰在何处?竟然让一个黄毛丫头来送死!” 即便他是‘旧疾’发作,也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黑鹰! 地上的怡心却为之一震。她似乎忘了,还有黑鹰这号人物!她的视线想要转向相斗的两人,却发现使不出劲! 忽然,似乎是个女子的惨叫,她受伤了?可千万拜托不要死啊!至少得拖到有人来救她!否则,她岂不又入了狼口。 朦胧间,一个黑影从她的视线闪过,咦……是黑鹰吗? “门主!”女子再次出声,紧接着,怡心只听到利刃的碰撞声和刀光剑影。到底来人是谁?那只狼怎么样了? 似乎有男人的痛呼声,是黑鹰还是白狼? 这一黑一白,一鹰一狼,究竟会是谁赢?地上动惮不得的女子紧张得绷紧了肌肉,极力想要抬头,却不受控制。 “咦……公主姐姐?你怎么躺在这里?这么好看的一场战,不看吗?”一个小女娃的身影落入了她的视线,怡心刚想开口求救,却开不了口。 “哦,是被点了穴?这个放心,我呀,从五岁就开始背人体穴位了,我师父对我可严格了,要我在一定的时间里背熟了,才肯教我医术和毒术,当然……最初学的就是点穴和解穴……”小女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怡心顿时泄了气,耳中只传来了打斗声,却看不到!这死丫头能不罗嗦吗? “公主姐姐,”小女娃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看,你爱慕的黑鹰正在与白狼搏斗哦!不过,精彩的已经过去,那只狼斗不过他!现在,该我上场了!”在怡心刚做起身子时,列山佳桐已经轻松一跃,追向了两人。 就在黑色身影一剑刺向白狼时,小女娃突然出声,“住手!”她将自己挂于身上的小铜镜挡在了身前,身子轻松地跌在了白狼身上。 “黑鹰哥哥,先不杀了!这个人给我玩玩吧,公主在那边,我先带走人了!”语罢,她一个翻身,抓住身后的男子,“白狼,跟我走吧!”她摸在男子的手腕,探悉他的脉搏。嘿嘿……他似乎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白狼却挣脱了她的手。一个如此娇嫩的小女娃竟然能不顾生死救他?并且,她与黑鹰很熟?他正在发病期间,只要是女子,他可不会认大小! “呵呵……” 小女娃的口中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是如此悦耳清脆,“你确定我是救你吗?你错了哦,我只是对你的‘身体’有兴趣!”尤其是身体里的那种毒!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为何他突然浑身无力?这个女子对他下了毒?可是……在何时?为何他一点都未感觉到?她究竟是谁? 黑鹰见状却安心地走开了!这个白狼,伤不到她! “废话那么多干嘛?放心,我会好好折磨你的!不过,我会帮你治好这采花的毛病!跟我走!”手上一用劲,竟然能拖着一个成年男子快步行走!“哥——今年我不回家了!”她突然朝着身后喊了一声,丢给白狼一个灿烂的笑容继续前进。 哈哈!今年有的玩了!师父反正已经丢下她独自去了塞外,她只好自己找‘东西’玩了! “黑鹰!你是黑鹰——” 怡心突然跑上前将那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拉住。居然是这个黑鹰救了她!为何不是鸿毅?她的心底有了一丝的失落。 “门主,属下……先撤回分舵了。蓝紫还在前方等我……”蓝灰留恋地望了一眼那个身影,便回头离去。门主要大婚了,想必,今后更不会看她了。 黑衣男子侧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她还真有惹事的本领。不过,他该回去了!白狼的事已经解决,他已经没有借口在外游荡了。 “哎——你不许走!黑鹰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有一个请求……”怡心突然拽住男子的衣袖不放。 黑衣男子立即皱起了眉头,又是用这一招? 他压低声音,变幻着音频,“有何请求?”让他娶她吗?这个钱多多有什么话说不出来!“公主不是应该乖乖地在花轿上等着嫁人吗?” 方才的送嫁队伍,势必是为了她这个公主!只是……她真要嫁他的二伯吗? “我才不要嫁自己不喜欢嫁的人!我心里早就有了意中人!”怡心一脸坚决地说道。 男子一声冷笑,他当然知道!她的意中人便是黑鹰! “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忙?在下还有事要忙!”他可没兴趣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即便是娶亲,也是为了解决家中的烦恼! 那个要嫁于他的女子到底是谁,他没有兴趣知道! “我想……我想请你……请你……”女子支支唔唔地说着。 “公主可别对我有非分之想!”男子突然冷声说道。 奇怪!她怎么觉得这个语气这么像鸿毅?不过声音是不一样的!但是……这体型……似乎也很像! “你少臭美!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岂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就算你救了我,也不会让我对你一生相许!我想请你带我去找一个人,你轻功好,定能及时赶到!”嘿……见了这个黑鹰,她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这一个月来,她想的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家伙! “找人?公主,在下没有这么闲!陪你做这么无聊的事!”不会又听到江湖上有个什么厉害人物便移情别恋了吧?难怪对黑鹰也没兴趣了! 小女孩到底是小女孩! “无聊!这可关系到我的终生大事!我要去找的我的夫君——” 男子冷笑,果然如此! “麻烦你一定要带上我!拜托了!方才那个小女娃似乎叫你黑鹰大哥,我告诉你,我……我可是她的……她的嫂子!你就看在她的面子上——”咦!这其中怎么有些奇怪?列山佳桐竟然认识黑鹰?还叫他大哥?莫非……这个黑鹰是列山鸿毅的大哥?也是那个齐家小姐的儿子? “哈哈……”男子却在此时顿时失笑,一时间却忘了变音…… “你——你是——”女子诧然地伸手搂住他,忽然将头凑近了他的身体,迅速闻起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会这么像鸿毅? “你是列山鸿毅!”她猛然伸手去抓他脸上的黑布,却被对方抓住了手,“公主,所说的是何人?在下不识得!在下的容颜不轻易示人,请公主谅解。”他再次变了音说道。 女子狐疑地望着他,应该不是吧?否则,鸿毅怎么会装作不认识她?他们可曾经同床共枕、相濡以沫!“那就带我去找他!在初五前找到他!他是我夫君!” “什么——”此时,男人再次失声,当然没有变音。 她要找的夫君,就是他?她逃婚就是为了找他?这个钱多多也太胡闹了!公主逃婚,成何体统!这是关系到两国关系的! “你……鸿毅!是你对不对?这个声音明明是你!你把那东西取下!”她怎么可能会记错?“我知道是你!我忘不掉你身上的味道!你为何要假装不认识我?难道你真的要去娶别的女子吗?” 她突然泪眼婆娑起来,泛红的大眼直直地望着他。 “公主,我送你上花轿,应该还赶得上——”这一次,他是有意没有变音。他知道,已经瞒不了她。 怡心一把抓下他的面罩,怔怔地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俊容。“鸿毅……我忘不了你……我一直……在想你!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靖亲王!我要嫁给你!你看了我的身子,我们还同床共枕了,你必须娶我……”女子哭喊着扑进他的怀中。 “你说什么!”男子却猛然一惊。 “我说我忘不了你!我要嫁给你!”女子愤愤地说道。她不管,她就是要嫁给他! “不是这些!你说你要嫁谁?”是他听错了吗? “我要嫁你!只嫁你!” “你不要嫁谁?”是他问错了! “那个什么靖亲王,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女子眨着眼睛,眼泪还是不停地滚落!皇帝自己不要她,随便把她给人了。 “最近……二伯似乎给我封了个王,好像是叫靖亲王!”他不会记错!已经昭告天下了! “什么!”这次轮到女的震惊了,“如此说来,我逃的婚……就是你的?”她怎么这么糊涂?差点被那个什么狼给…… “好像是这样没错!钱多多!你真会找麻烦!” “那你还不快送我回花轿!我可先警告你,不许纳妾!”女子迅速挥去眼泪,拉住列山鸿毅的手便追向送嫁队伍,“快点!花轿里我可藏了个替代品,这回亏大了!” 男子却不以为然地止步,“傻丫头,我人都在这,追他们干嘛?我们只要在初五前赶到,婚礼一样能进行。何须坐着花轿?关于纳妾,我家的传统,是不准的!”虽然是从他爹这代开始,估计就这么延续下去了! 也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呢!“相公,那我们自己回去吧!” 嘻嘻……是不是有些得来全不费功夫呢!总之,这个相公她是要定了! ——本书完—— 024 缠夫成功 “公主……”宫女惊吓得不知如何回答。 “别啰嗦!平日里替本公主挨打都没一句话,此刻让你替本公主嫁人,可比挨打好上几百倍!不许反对!难道要本公主向你下跪不成?”怡心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成,本公主给你跪下吧!”作势就要俯下身子。 “公主!”众人突然围了上来,拉住了她。哪有主子给下人跪的! 无奈之余,十余人将公主与那个宫女团团围住,互换了衣裳。而高处的一个身影,将这一幕全数收在眼中。 又是她!这个女子注定是她的!原来她是个公主?似乎还想逃婚?那么,这只白嫩的小绵羊,便只能送进他的狼口了! 怡心潜伏在树丛中,看着队伍离去。 “我自由喽!”她欢呼着跳起,一个转身,准备择道而行,却撞上了一棵树——不,似乎是一个人! “又见面了,公主?” 男人俊逸的脸庞浮出一丝淫笑。他体内的真气又在乱窜,似乎又要发作了!如果再找不到女子,不用黑鹰追捕,他也会死翘翘了! “啊——诸……诸葛先生?” 女子慌忙地倒退,她没这么倒霉吧!这个节骨眼上又遇上这个白狼?采花贼!天啊!来个雷劈死她吧,她宁愿让雷劈死也不要被这色狼给…… “公主记性真好!还记得在下的一个化名。不过,在下代号白狼,公主还是记着这个比较好!”男子极力压抑着体内的那股真气,缓缓走向女子。 他得找个地方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次,他不得不做一次真正的采花贼了! 笑话!有那样的记忆,能忘记吗? “救命啊——”怡心忽地大喊,撒腿就跑。只是,她这个功夫连菜鸟都算不上的公主,岂能逃得走?另一只脚还未离地,便已被后面的男子抓住。 “公主逃婚,不正是惦记这个在下吗?在下会好生疼爱你!”男子将她一把搂进了怀中,这时,那股真气却窜到了下体某处,昂然大物立刻胀痛不已。 没办法,只是在此地解决了! “你放开——唔……”怡心的嘴已经被捂住,睁大的双眼惊恐地瞪着将她一把推倒在地的男子。这是野外……刚好她觉得偏僻才想在此处逃走! 但是,她可不是为了让人在此地玷污她! “没办法,宝贝,来不及了!本想找个好地方……看来,只能委屈你了!”白狼的脸上虽然有着笑意,却也透着一丝痛楚。 他迅速将手伸向了女子的娇躯,目光立刻变得贪婪! “唔……唔……”被捂住嘴的女子喊不出声,顿时吓得眼泪直落。 鸿毅!来救我——鸿毅!她在心底呼唤着那个名字……她不想被这个淫魔给糟蹋了!她唯一的希望却只能让她绝望。 鸿毅此时,怕是已经在为他的婚事忙碌了吧! “白狼!终于追到你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原来是逮住食物了!受死吧!”蓝灰举剑攻向白衣男子。 白狼顿时伸手点住怡心的穴位,冷笑地抽出背后的利剑挡住了来人的那一击,迅速一个反攻,让对方连连后退。“黑鹰在何处?竟然让一个黄毛丫头来送死!” 即便他是‘旧疾’发作,也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黑鹰! 地上的怡心却为之一震。她似乎忘了,还有黑鹰这号人物!她的视线想要转向相斗的两人,却发现使不出劲! 忽然,似乎是个女子的惨叫,她受伤了?可千万拜托不要死啊!至少得拖到有人来救她!否则,她岂不又入了狼口。 朦胧间,一个黑影从她的视线闪过,咦……是黑鹰吗? “门主!”女子再次出声,紧接着,怡心只听到利刃的碰撞声和刀光剑影。到底来人是谁?那只狼怎么样了? 似乎有男人的痛呼声,是黑鹰还是白狼? 这一黑一白,一鹰一狼,究竟会是谁赢?地上动惮不得的女子紧张得绷紧了肌肉,极力想要抬头,却不受控制。 “咦……公主姐姐?你怎么躺在这里?这么好看的一场战,不看吗?”一个小女娃的身影落入了她的视线,怡心刚想开口求救,却开不了口。 “哦,是被点了穴?这个放心,我呀,从五岁就开始背人体穴位了,我师父对我可严格了,要我在一定的时间里背熟了,才肯教我医术和毒术,当然……最初学的就是点穴和解穴……”小女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怡心顿时泄了气,耳中只传来了打斗声,却看不到!这死丫头能不罗嗦吗? “公主姐姐,”小女娃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看,你爱慕的黑鹰正在与白狼搏斗哦!不过,精彩的已经过去,那只狼斗不过他!现在,该我上场了!”在怡心刚做起身子时,列山佳桐已经轻松一跃,追向了两人。 就在黑色身影一剑刺向白狼时,小女娃突然出声,“住手!”她将自己挂于身上的小铜镜挡在了身前,身子轻松地跌在了白狼身上。 “黑鹰哥哥,先不杀了!这个人给我玩玩吧,公主在那边,我先带走人了!”语罢,她一个翻身,抓住身后的男子,“白狼,跟我走吧!”她摸在男子的手腕,探悉他的脉搏。嘿嘿……他似乎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白狼却挣脱了她的手。一个如此娇嫩的小女娃竟然能不顾生死救他?并且,她与黑鹰很熟?他正在发病期间,只要是女子,他可不会认大小! “呵呵……” 小女娃的口中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是如此悦耳清脆,“你确定我是救你吗?你错了哦,我只是对你的‘身体’有兴趣!”尤其是身体里的那种毒!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为何他突然浑身无力?这个女子对他下了毒?可是……在何时?为何他一点都未感觉到?她究竟是谁? 黑鹰见状却安心地走开了!这个白狼,伤不到她! “废话那么多干嘛?放心,我会好好折磨你的!不过,我会帮你治好这采花的毛病!跟我走!”手上一用劲,竟然能拖着一个成年男子快步行走!“哥——今年我不回家了!”她突然朝着身后喊了一声,丢给白狼一个灿烂的笑容继续前进。 哈哈!今年有的玩了!师父反正已经丢下她独自去了塞外,她只好自己找‘东西’玩了! “黑鹰!你是黑鹰——” 怡心突然跑上前将那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拉住。居然是这个黑鹰救了她!为何不是鸿毅?她的心底有了一丝的失落。 “门主,属下……先撤回分舵了。蓝紫还在前方等我……”蓝灰留恋地望了一眼那个身影,便回头离去。门主要大婚了,想必,今后更不会看她了。 黑衣男子侧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她还真有惹事的本领。不过,他该回去了!白狼的事已经解决,他已经没有借口在外游荡了。 “哎——你不许走!黑鹰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有一个请求……”怡心突然拽住男子的衣袖不放。 黑衣男子立即皱起了眉头,又是用这一招? 他压低声音,变幻着音频,“有何请求?”让他娶她吗?这个钱多多有什么话说不出来!“公主不是应该乖乖地在花轿上等着嫁人吗?” 方才的送嫁队伍,势必是为了她这个公主!只是……她真要嫁他的二伯吗? “我才不要嫁自己不喜欢嫁的人!我心里早就有了意中人!”怡心一脸坚决地说道。 男子一声冷笑,他当然知道!她的意中人便是黑鹰! “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忙?在下还有事要忙!”他可没兴趣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即便是娶亲,也是为了解决家中的烦恼! 那个要嫁于他的女子到底是谁,他没有兴趣知道! “我想……我想请你……请你……”女子支支唔唔地说着。 “公主可别对我有非分之想!”男子突然冷声说道。 奇怪!她怎么觉得这个语气这么像鸿毅?不过声音是不一样的!但是……这体型……似乎也很像! “你少臭美!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岂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就算你救了我,也不会让我对你一生相许!我想请你带我去找一个人,你轻功好,定能及时赶到!”嘿……见了这个黑鹰,她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这一个月来,她想的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家伙! “找人?公主,在下没有这么闲!陪你做这么无聊的事!”不会又听到江湖上有个什么厉害人物便移情别恋了吧?难怪对黑鹰也没兴趣了! 小女孩到底是小女孩! “无聊!这可关系到我的终生大事!我要去找的我的夫君——” 男子冷笑,果然如此! “麻烦你一定要带上我!拜托了!方才那个小女娃似乎叫你黑鹰大哥,我告诉你,我……我可是她的……她的嫂子!你就看在她的面子上——”咦!这其中怎么有些奇怪?列山佳桐竟然认识黑鹰?还叫他大哥?莫非……这个黑鹰是列山鸿毅的大哥?也是那个齐家小姐的儿子? “哈哈……”男子却在此时顿时失笑,一时间却忘了变音…… “你——你是——”女子诧然地伸手搂住他,忽然将头凑近了他的身体,迅速闻起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会这么像鸿毅? “你是列山鸿毅!”她猛然伸手去抓他脸上的黑布,却被对方抓住了手,“公主,所说的是何人?在下不识得!在下的容颜不轻易示人,请公主谅解。”他再次变了音说道。 女子狐疑地望着他,应该不是吧?否则,鸿毅怎么会装作不认识她?他们可曾经同床共枕、相濡以沫!“那就带我去找他!在初五前找到他!他是我夫君!” “什么——”此时,男人再次失声,当然没有变音。 她要找的夫君,就是他?她逃婚就是为了找他?这个钱多多也太胡闹了!公主逃婚,成何体统!这是关系到两国关系的! “你……鸿毅!是你对不对?这个声音明明是你!你把那东西取下!”她怎么可能会记错?“我知道是你!我忘不掉你身上的味道!你为何要假装不认识我?难道你真的要去娶别的女子吗?” 她突然泪眼婆娑起来,泛红的大眼直直地望着他。 “公主,我送你上花轿,应该还赶得上——”这一次,他是有意没有变音。他知道,已经瞒不了她。 怡心一把抓下他的面罩,怔怔地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俊容。“鸿毅……我忘不了你……我一直……在想你!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靖亲王!我要嫁给你!你看了我的身子,我们还同床共枕了,你必须娶我……”女子哭喊着扑进他的怀中。 “你说什么!”男子却猛然一惊。 “我说我忘不了你!我要嫁给你!”女子愤愤地说道。她不管,她就是要嫁给他! “不是这些!你说你要嫁谁?”是他听错了吗? “我要嫁你!只嫁你!” “你不要嫁谁?”是他问错了! “那个什么靖亲王,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女子眨着眼睛,眼泪还是不停地滚落!皇帝自己不要她,随便把她给人了。 “最近……二伯似乎给我封了个王,好像是叫靖亲王!”他不会记错!已经昭告天下了! “什么!”这次轮到女的震惊了,“如此说来,我逃的婚……就是你的?”她怎么这么糊涂?差点被那个什么狼给…… “好像是这样没错!钱多多!你真会找麻烦!” “那你还不快送我回花轿!我可先警告你,不许纳妾!”女子迅速挥去眼泪,拉住列山鸿毅的手便追向送嫁队伍,“快点!花轿里我可藏了个替代品,这回亏大了!” 男子却不以为然地止步,“傻丫头,我人都在这,追他们干嘛?我们只要在初五前赶到,婚礼一样能进行。何须坐着花轿?关于纳妾,我家的传统,是不准的!”虽然是从他爹这代开始,估计就这么延续下去了! 也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呢!“相公,那我们自己回去吧!” 嘻嘻……是不是有些得来全不费功夫呢!总之,这个相公她是要定了!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