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小富婆》 第1章 这什么丑东西 第1章 这什么丑东西 “你放开我，你要什么？ 钱吗？ 我都给你！只要你放开我！” 被推到地上，女孩惊慌失措。 天已经暗下来，做工的村民大都回了家。 只要不走近，几乎注意不到这片林子的动静。 “只要你成了我媳妇，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男人迫不及待地脱掉碍事的衣服。 “不！你住手！放开我！” 女孩被钳住双手压在地上，双腿蹬地，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她喊得声嘶力竭，只希望有人能够能够听到动静，来制止这个畜生。 “叫吧，大家伙看见了你跟我干这个事，你照样得嫁给我。” 男人借着夕阳看着女孩泪眼婆娑的娇俏模样，心下更是一阵阵的火热。 女孩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接着更剧烈地挣扎。 “不，不是的，你这是耍流氓！是会吃枪子的！你放开我，我不举报你……” 都到这个时候好了，他还管什么耍不耍流氓？ 但女孩的反抗让他动作不能，抬手就是一耳光。 女孩的脸一下子红肿，脑袋不受控地撞到石头上，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女人已经昏迷，只以为她是受了教训安分了，当即不再耽搁，双腿跪在女孩身躯两侧，手指颤抖地解腰带。 头好疼！ 苟岁岁头痛欲裂，感觉有人在解自己衣服，还有那铺天盖地的恶臭气息，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对她下手？ 她费劲撑开眼皮，对上一张撅着厚唇就要亲下来的脸，苟岁岁睁大了眼睛。 艹！这什么丑东西！ 拍开满是汗水的大脸，苟岁岁掐着男人的手掌，用力往后一掰，清脆的“咔擦”声伴着男人的惨叫，惊飞了一群无辜的小鸟。 她直接将人的手腕撅折了。 “你们听，就是前面！” “听着好像真是刘家大小子的声儿，咱们快赶过去！” “……”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嘈杂声越来越近，苟岁岁拧了下眉。 这是什么地方？ 末世里居然还有这么安分的植物？ “哎哎哎，你松，松开！我的手！哎哟——” 苟岁岁收回视线，看向骑在自己身上光不溜秋的陌生男人，心下一阵恶心，手一拉一推，男人滚到一边的树下，抱着手哭爹喊娘。 “哎哟！这不是苟知青吗？” 苟岁岁刚坐起来，就看见一群人围了过来。 极具年代感的装束看得她发懵，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好像末世前的电影里，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打扮。 难不成她穿越了？ 后脑勺一阵尖锐的刺痛，苟岁岁摸了摸，还好没流血。 她想起来了，她死在了末世的三年又六个月零十五天，被人抢走翡翠手环，推进蜂拥而来的丧尸群…… “岁岁！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被人猛地捏住肩，苟岁岁收回思绪，看着眼前一脸痛心疾首的秀美女孩，她抬了下眉。 岁岁？ 难道这身体的主人也叫苟岁岁？ 要是这样，那还真是巧了。 “嚯！原来是苟知青？” 第2章 耍流氓 第2章 耍流氓 “啧啧啧，没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苟知青竟然这样浪荡！” “可不是？ 都跟男人钻林子了，天还没黑透呢！” 看热闹的男人们声音里透着男人都懂的下流意味，一个个眼珠子直往苟岁岁身上黏，那眼神就跟她一丝不挂似的。 “苟知青平时瞧着倒是清高，谁晓得背地里竟这么下贱！” “真是好不要脸，还不知道这样干过几回了呢！” “她平常不干活，活儿都是刘家大小子帮她干，我说呢，原来是靠的这档子事儿！” 女人们见自家男人往苟岁岁身上瞅，气得恨不能撕了她。 “不！不是的，岁岁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她和刘大军是正经在谈，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秀美女孩一脸着急地扭过头辩解，一副为苟岁岁绞尽脑汁找理由的模样。 “周兰英周知青，这正经谈，还谈得滚林子地了？” 秀美女孩就是周兰英，她一脸哑口无言，为苟岁岁焦心挠肺的模样：“岁岁，你快说话啊，说你和刘大军已经定亲，马上就结婚啊！” 苟岁岁脑子里乱糟糟的，从这些人和那个男人的反应来看，原主应该被人算计了。 背后筹谋的人，等的就是这个局面吧？ 在这个年代，被人逮住衣衫不整的和一了果男在林子里，任谁也不会往清白了想。 这个周兰英还真是有意思，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一旦应下就是深坑，爬都爬不起来那种。 “你们在胡说什么？” 苟岁岁在周兰英震惊中不着痕迹地拨开她的手，退后一步站稳，慢条斯理地扣上解得露出胸口的扣子，这才道：“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把我拖进林子，想要对我耍流氓，我拼死反抗才挣脱，你们就来了。” 耍流氓？ 是这样吗？ 一众人不可思议地瞪向那个哭爹喊娘的光溜溜的男人。 “我的大孙儿！” 随着凄厉的声音响起，一个老婆子从人群中挤出来，直直奔着那坨肉，扯了地上男人的衣服帮他穿，恨恨地瞪过来：“好个丧良心的小娼妇！真是不要脸！你叫我家大军来林子，现在倒是反咬一口！” 从周兰英一开口苟岁岁就觉得她有问题，所以刚说话的时候苟岁岁一直在观察，见对方脸上的慌张和难以置信在看到这老婆子出现后又放松了，苟岁岁唇角一翘。 “这位……老太婆，麻烦您说不要脸的话之前先看看你家孙儿的尊容好吗？ 你问问在场的各位，谁会觉得我能瞧得上他？” 苟岁岁从周兰英盯着自己脸时眼里藏着的嫉妒，猜出这个身体有一张很美的脸。 众人一听这话，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说得在理啊！ 这刘大军家里一堆叔伯兄弟，除了一个贫农的成分，还有啥？ 刘老婆子心虚地看了周兰英一眼，随即大喊：“大家伙都听听！大队长，你来说，苟知青这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八辈贫农？ 她否认和我家大军的亲事就是耍资本主义做派！” “好了！” 大队长田昌国背着手站旁边从头瞧到尾，眼皮子一抬，看向苟岁岁：“苟知青，你和刘家赶紧商量结婚的日子，这事就这么着，大家别瞎讨论。 时候都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第3章 都别过来啊 第3章 都别过来啊 商量结婚的日子？ 还就这么着？ 这个大队长是脑子不行？ 苟岁岁吸了口气，将“傻逼”二字憋回肚子里：“大队长，我说了是这姓刘的耍流氓，你就直接无视？ 明摆着拉偏架。 不调查一下事情经过就下定论，可就有点让咱们这些立志下乡从事农业劳动，报效祖国的知青寒心了。” 说着，她眼神瞟到站在边缘，衣着打扮明显与这里的农民不同的几名青年男女。 几个知青就是来看热闹的，并没有要帮苟岁岁说话的意思。 虽然男知青有意相帮，但这要是得罪了大队长，指不定以后套牛粪挖沟渠的重活都会落他们头上。 不过苟岁岁这么一说，他们瞬间就感到了危机。 要是以后他们遇上难缠的村民，这田昌国也帮亲不帮理，他们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是啊，苟岁岁说得没错，田队长不能一点不调查吧？” 知青们嚷嚷起来。 田昌国脸都黑了，这些个知青真是每个省油的灯！ 若是真叫刘大军背上耍流氓的名头，那他们向阳大队可就在红星镇出了名了，说不定整个黎明公社都会知道他们队里出了个败类！ 那他这大队长还做不做了？ “田队长，是苟知青，苟知青勾引我，她叫我来的这边。 我刚一到，还没喘口气，就被她抱住腰，她勾着我往地上躺。” 穿好衣服的刘大军吸了吸鼻子，捧着骨折的手腕过来。 他看了周兰英一眼，眼神闪躲地看向苟岁岁：“苟知青模样好看，我心里也喜欢。 她都这样了，我要是不对她做点啥都不是个男人！大家伙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人群中就是一阵哗然，大家扭头看向苟岁岁。 田昌国脸色也好看了，面色不善地看向苟岁岁：“苟知青，你还有什么话说？” “呵，”苟岁岁冷笑，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腕，笑眯眯地看向田昌国：“确实，我无话可说。” “那行，我也不追究你不检点的事，老刘家的，带着刘大军回去准备结婚的事，田知青你也准备准备出……” “啊——”田昌国转过身疲惫地摆手，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刘大军的惨叫。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苟岁岁一闪身就站在刘大军跟前，掐着他下巴往下一压，也不知道怎么用力的，一眨眼刘大军就趴地上了。 苟岁岁踩着刘大军的背，微微用力，也不在意大家的反应，声音依旧温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痛！奶奶，奶奶救我！” 刘大军只觉得胸腔一阵挤压，几乎快喘不上气，痛得大喊大叫：“田队长，田叔，救救我啊！” “你个作孽的贱蹄子，还不快松开？ 哎哟！我的大孙子喂！” 刘老婆子一愣之后就要上前去推苟岁岁。 苟岁岁抬脚就是一顿踹，脚脚到肉，痛得刘大军直抽抽，连喊都没劲儿喊了。 “都别过来啊！” 苟岁岁看向停住脚不敢再动的刘老婆子：“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婆你也应该知情，说，还是不说？” 第4章 异能跟过来了 第4章 异能跟过来了 “好你个贱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男人……” 苟岁岁才没心情和她掰扯瞎话，点了点头：“行吧，看来是不想说。” 说完，她弯腰拎着领子将刘大军拽起来，同时捡了根尾指粗细的木棍，断裂的尖端对着刘大军的眼睛。 见他要大叫，苟岁岁轻声道：“乖，别喊，我不保证我不会手抖戳进去，轻则瞎，重则死。” 在场的人都到抽了口气，田昌国脸色铁青，但没有吭声。 刘老婆子脸都白了，显然是没想到苟岁岁竟然真的做得出来。 这个时候的苟岁岁面色平静，不带一点怒意，但众人心里都一个想法：她真的做得出来！ “呲——”一声，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刘大军吓尿了。 苟岁岁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 “我说，我说，是有人给我说已经把苟知青约到知青点后山，让我来了之后直接办事，她会带人来，说到时候你就算再怎么，也只能嫁给我。” “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刚脱了衣服，就被苟知青折了手腕踹树下了。” “天呀！岁岁，有人要害你！竟然有这么恶毒的人！” 不只是周兰英，任谁也没想到，苟岁岁不再辩解，直接动手。 该死的！苟岁岁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苟岁岁丢开哆哆嗦嗦涕泗横流的刘大军，目光在震惊不已的人群中扫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兰英一眼。 “大队长，你怎么看？” 她拍了拍手，走到田昌国跟前，再次笑眯眯。 被她笑得头皮发麻的田昌国：…… 你都把人揍了，话都说了，你还问我怎么看？ “刘大军是被人利用，他也得到了教训。 总之，苟知青你就别揪着不放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说完田昌国就走了。 众人议论纷纷，一脸“啊？ 就这？” 的表情。 苟岁岁没有管，她初来乍到，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把“地头蛇”按死，心情不错的冷哼一声。 说那些没用的，不如拳头大来得实在。 抬脚刚要更着那群知青回去，一阵眩晕穿来，她视线都模糊了。 这个身体还真是娇弱，才用这么点精神力…… 等等，揍人的时候苟岁岁发现四肢绵软没多大劲，下意识调动异能，现在才反应过来，她的异能竟然跟来了！ —— 跟着回到知青点，就着清汤寡水的粥咽了个拉嗓子的野菜窝窝头，苟岁岁被一心跟着的周兰英送回屋子。 还好女知青住的都是单独的屋子，男知青住大通铺，这点倒是让苟岁岁心里安慰不少。 简单洗漱一番，苟岁岁就躺下了。 从眩晕到现在，苟岁岁全赖着意志力没晕过去，用了异能，胃里更是空空如也，谁知道吃的竟然就那些？ 苟岁岁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躺床上。 这原主的身体还真是不行，难怪被人一巴掌煽了磕下头就嗝屁了……抱着这个念头，苟岁岁再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5章 这什么东西 第5章 这什么东西 同一时间，知青点后山。 几个趴在山包处，浑身裹着树叶的人站起来。 “队长，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吗？” “别说嘿，身手可真利索！” “身体素质差了点。” 被唤队长的男人一双寒星目，他听了这几个人的话很无语。 谁知道抓到线索带人来执行任务，却碰到这样的事？ “全体都有，朝目标地出发。” 他一声令下，几个人不再嬉皮笑脸。 一行人速度极快地窜进村子。 —— 苟岁岁飘在一个满是雪白的房间里。 这什么鬼地方？ 难不成她又死了？ 一本书被莫名的风推到跟前，苟岁岁伸长了脖子看。 “《重生七十年代之逆袭人生》？” 这什么东西？ 书被风翻开，苟岁岁连“卧槽”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吸了进去…… 视野再次变清晰，苟岁岁到了一个破旧又怀古的屋子，是知青点？ 土坯房里黑压压的，狭小的窗口透进一丝昏暗的光，屋顶做房梁的木头裂了缝，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塌下来。 木架子床上传来动静，苟岁岁看了过去，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和前世的自己神似，却纤弱不少的女孩子，面色白皙，眉眼愁苦，眼睛里没有一点光。 这……她现在是在书里，那这个女孩子就是原主？ 接着，苟岁岁不由自主地跟着原主，看着她将自己的东西送给另一个女孩子，得到的永远只有表面的感激，背后的嫉妒。 差不多半年后，女孩莫名其妙被人成功捉奸，又莫名其妙地嫁了人，很贫穷的人家，他们掏光了女孩手里的东西，在她没有价值后，打骂随之而来。 苟岁岁作为一个旁观者，很明显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一年时间过去，原主因为被打得太凶，怎么也无法怀孕，更是被这家人嫌弃，也打得更凶。 她被打得浑身是伤，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服蹲河边洗衣裳，大队的喇叭响起。 身躯一抖，短短一年变得如同农村妇女的脸上淌下泪。 苟岁岁没怎么听喇叭里的话，她为女孩的命运气愤，但又无奈，因为她曾想要伸手救这个苦命的孩子，却发现无能为力，没人能看见她，她也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只是注意到女孩的变化，才听到“恢复高考”这几个字。 恢复高考，这是好消息啊！若是这孩子参加高考，能改变命运的吧？ 苟岁岁是第一次见她眼里这么明亮的光芒，只可惜，女孩回家，刚开口就被男人和他娘按地上一顿打，血从女孩头上流下来，眼里的光也一点点消散。 苟岁岁气得想咬人，撒都没地方撒。 之后，女孩被一根绳子，狗一样地拴在柴房里，洗衣做饭都被人盯着。 又过了几个月，村里放了鞭炮，有人来看女孩，苟岁岁看着那个一开始就哄骗这女孩的女孩子穿了一身新衣，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在这女孩面前说着可惜和感谢。 人一走，这家人把门一关，拖着女孩又是一顿揍。 这之后，女孩不再一副死气沉沉，反倒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把一家人伺候得很好，这家人很满意，苟岁岁却看得心惊肉跳。 第6章 看起来有些勾人 第6章 看起来有些勾人 一个月后，女孩将从地里扒来的肥料和着农药煮了一桌好吃的，跟这家人一起吃了…… 这家人痛得大喊大叫，一个劲骂女孩，而女孩已经闭上眼睛，脸上带着解脱。 苟岁岁又气又哭，扯着嗓子想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脑袋嗡嗡的，一胀一胀地疼。 一阵天旋地转，木架子床上的苟岁岁“噌”地一下坐起来，脸上带着泪痕。 她视线模糊了一阵才清晰，昏暗的光线，破旧的土坯房，和梦里的场景如出一辙。 苟岁岁抬手，摸出枕头下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美丽脸蛋，她抬手捏了捏。 嗯，真滑嫩啊。 看来，这个身体的主人还真就是梦里那个苦命的女孩了，而她现在是穿到了梦里说恢复高考的两前的1975年？ 只是，她梦里的情节除了年代之外，没有哪里是和《重生七十年代之逆袭人生》这个名字相符合的。 那重生逆袭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那个重生者踩着原主逆袭的？ 还有，这个身体的主人呢？ 要是按着梦里的时间线，原主应该还活着才是。 苟岁岁脑子里还多了些原主的记忆片段，此时一团乱麻。 “苟知青，苟知青，你在屋里吗？” 敲门声打断苟岁岁的思绪，她下意识从意识空间抽张湿巾抹了把脸，将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 开了门，苟岁岁被朝阳刺了下眼睛，她抬手遮光看过去。 来人是住厨房隔壁的男知青谭文青，来向阳大队有半年了，长得白净身体又健壮，但家境不怎么样，原主曾拿了粮食要同他换劳力，但话没说完就被严词拒绝了，现在他来干什么？ “是谭知青啊，什么事？” 苟岁岁声音平淡，但刚睡醒的小脸白里透红，又因为刚哭过的原因，眼尾有些泛红，看起来有些勾人。 谭文青愣了愣，忙收回视线，磕磕巴巴道：“我那没有粮食了，双抢后的粮食还有几天才发下来，苟知青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粮食？” 注意到苟岁岁变了神色，谭文青脸一青，如同受了什么侮辱：“我自然不会白要你的，发了粮就还你！” 苟岁岁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觉得好笑，也笑开了，正要开口，被一道仿若捉奸的刺耳声音打断。 “好哇！今天双抢结束休息，倒是大白天方便你们勾勾搭搭，好不要脸！” 苟岁岁偏过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糟乱，一身灰扑扑打扮的矮个子老太太推开知青点的栅栏钻进来，站在石板路上恨恨地瞪着自己。 这要是放别人眼里，她和这谭文青就是被捉奸拿双的那个“双”。 “刘大婆，你可别胡说，我找苟知青是有要紧事。” 谭文青受了惊吓般虎躯一震，当即一蹦巴不得离苟岁岁十丈远，若不是他要粮的目的没达到，早跑回他宿舍里了。 谭文青一直惦记着今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刚下乡就已经为怎么回城做好了打算，他就没想着扎根农村，苟岁岁是很吸引人，但他只想回城。 苟岁岁余光都懒得给他一个，心下思忖：这老太婆刻薄刁钻的恶心模样好眼熟，还姓刘…… 第7章 可找不到好人家 第7章 可找不到好人家 这就是昨天傍晚那个刘老婆子？ 这么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刘老太婆一把拽了原主的头发，将人按进冷却的柴灰里，接着便是下了狠劲的拳打脚踢。 光是想想，苟岁岁就已经感觉到痛了，再回忆一下梦里的场景，她当时看着这老婆子打人，只恨不能将兴致一来就打人的这家人给撕了！ 梦里她无能为力，现在嘛…… “啥事得凑房门口说，真是不要脸，”杨菜花啐了谭文青一口，迈着小脚身躯一颤一颤地小跑到苟岁岁面前，伸手就要去拉人，被躲开了脸上的笑也不减：“闺女呀，来，咱们进屋去说？” 这是选择性失忆？ 忘了昨天的事？ 当作没发生过？ 苟岁岁身子侧了侧，不让她碰到自己又四平八稳地挡在门口。 她双手环胸，目光清冷地看着那张笑得慈爱、跟朵菊花似的老脸上的浑浊中透着算计的小眼睛：“这儿可没你闺女，别逮着谁就胡乱认亲戚，有事说事。” 杨菜花眉头一皱，当下就想发脾气。 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等你进了我刘家的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昨天的事可把她气坏了，光是想想就心底发凉。 可回到家看见前些日子刘大军拿回家去的那些个稀罕东西，杨菜花心里痒得慌，这不，天刚一亮就又来了。 杨菜花眼珠子往屋里一探，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她好似瞧见了一堆堆的好东西似的，双眼放光。 “说啥胡话呢！前头你托我家大小子帮你下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脸上的笑带着几分讨好意味：“闺女，昨天你和大军那孩子闹了矛盾，奶给你赔个不是。 但你要知道，在这向阳生产队上上下下，大家伙的心里，你和大军成是早晚的事儿！” “听奶一句劝，你要是反悔，名声可就坏了，至少在咱们这大队，可是找不到好人家了。” 听听，这话里话外都是为她考虑，但字里行间都是威胁。 无非就是在说她苟岁岁被传得马上就嫁给刘家，谁也别惦记，她也甭想别的了吗？ 这糊弄人的瞎话，别说苟岁岁不信，原主这个生长在这个年代的人也不会信的吧。 苟岁岁抬眼四下里一看，知青点栅栏边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是跟着这老婆子来的。 “没错，”苟岁岁这话一出，四下里讨论的声音都大了，难不成这仙女似的苟知青真要嫁给要啥啥没有，长得还不咋地的刘大军？ 是谁说的这苟知青凶巴巴的不好惹？ 还差点刺瞎刘大军眼睛？ 看看这像那凶残的样子？ 看着两眼放光的杨菜花，苟岁岁脑海里冒出原主将东西给刘大军，对方承诺帮工的片段，她勾了勾唇。 “当初我拿着两罐麦乳精，三斤红糖，一斤江米条，一包糖果，一匹三尺的碎花布找人帮忙做工，活儿没干就付了工钱。 我倒是想问一问，这事情没做多好，满村子的谣言哪儿来的？” 第8章 动不动就打人 第8章 动不动就打人 众人听到这里“哇”一下震惊开，他们当然不完全相信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刘老婆子的话，当时苟岁岁下乡来，那通身的气派和娇气的模样可不得了，明摆着是见不得的人家，哪里看得上他们这穷乡辟野的人？ 知道她拿东西给刘家了，谁想到竟然拿了这么些稀罕东西？ 麦乳精啊，还两罐！这些东西可不便宜，要不少钱票呢！ “你胡，胡说！” 杨菜花没想到苟岁岁长得好看竟然脑子还这么好使，一个月前给的东西竟然记那么清楚，不过她不承认，不信这苟知青还能舍下脸皮来跟她闹！ 这么一想她腰杆子一挺：“苟知青你可别拿嘴瞎话骗人呢！你给了啥东西我老婆子还能没记性？ 都是咱们常见的玩意儿，你不就是瞧我家志小子有一把好力气，用你那张脸勾着他……” 苟岁岁伸手猛地一推，杨菜花退了好几步。 她才慢悠悠道：“你家孙子难道没有说，他拿走东西的时候，可是在纸上签了名字做了承诺的，拿多少东西干多少活，之前我刚来这不懂物价，现在知道压根不值那些东西，我还以为今天刘大婆是来退东西的。” 杨菜花没想到苟岁岁昨天打刘大军也就罢了，今天竟然还跟她动手，又惊又怒。 她当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喊起来：“哎哟！造孽哟！这孙媳妇还没进门就开始欺负我老婆子哦！说好的孝敬我老婆子的东西还要收回去哦！” 这死老太婆跟她来这一出？ 怎么都要把她往自家人里撇。 “杨菜花，你在知青点闹什么闹？” “大队长来了！” 周围的人让出条路来，田昌国双手背在身后，话里虽然是冲着杨菜花说，眼睛却盯着苟岁岁，一副怎么又是你的头痛模样。 “大队长，你可要给老婆子做主哦！这知青名声都坏了，硬是要跟我家志小子搅合在一起，我好心来说亲，她却不肯认了，大队长，你说说，她这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想拉着我家小子去死吗？” 杨菜花连忙爬起来，冲到田昌国跟前开始抹眼泪。 田昌国眼角抽了抽，昨天苟岁岁那笑着伤人的模样他做个梦都吓醒了。 没想到这杨菜花竟然还敢来闹！ 这知青真是不省事，他冲杨菜花吼了声“你闭嘴”转脸就板着脸看向苟岁岁：“苟知青，你昨天打了刘大军的事，我没同你计较，今天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妖？” 从昨天就看出来这个大队长是个端不稳的，但苟岁岁没想到他竟然还要帮着刘家。 “田大队长，你敢以你大队长的名头担保，杨菜花口中的话所言非虚，而不是她一家贪图我的东西吗？” 苟岁岁吸了口气，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这话一出，田昌国脸都僵了，他狠狠瞪了杨菜花一眼，这才换了副面孔：“这件事我自然会调查，倒是苟知青你，动不动就打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第9章 没想到苟知青这么香 第9章 没想到苟知青这么香 “大领导都说了枪杆子里出政权，我打的都是造谣生事，颠倒黑白死全家的垃圾。” 苟岁岁冷哼一声，意有所指地看向田昌国，一副你要是颠倒黑白，我连你也揍。 田昌国又被噎到了，他一脸便秘的神情，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苟岁岁收回目光，眉头拧着。 看来她要想安稳，这田昌国的大队长就得给他卸了。 目送田昌国拽着杨菜花，领着一众人离开，苟岁岁一转身，谭文青又凑上来了，她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径自关了门。 苟岁岁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之前她擦脸的湿巾，心里的郁气一散，凝神往意识空间探去。 空间很大，类似真空环境，东西收进来永久保质。 这些物资都是苟岁岁末世之初四下收集的，空间莫名其妙就有了，母亲去世后给苟岁岁留了个超市，整个超市和仓库的物资都被她装进来了，后来陆陆续续又收集了不少。 意识退出来，苟岁岁拿了份打包的干锅盖饭，保鲜膜一掀，口水直流。 想想她昨晚吃的什么？ 野菜粥和粗粮馒头，能噎死个人！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啊！ 吃东西之前还是得刷牙的，以表示对食物的尊重嘛。 苟岁岁放弃使用原主的牙刷，从空间里找了把和这个年代最接近的，在水槽边洗簌。 虽然队里这两天因为双抢结束放假休息，但知青们已经都起来了。 “苟岁岁，今天轮到你做饭了。” 穿了件咖色短袖，肩上搭着毛巾的王巧茹端了个盆从隔壁出来，叫住苟岁岁。 苟岁岁点头，心里泪流满面：好想吃美食啊！ 但轮到自己的活该做还得做，她回屋放了东西就往厨房走。 一块住着，总要和大家一起吃饭的，若是她一直不吃还很健康，很引人怀疑。 厨房里是大家每个月放一起的口粮，门边墙上的本子做了登记，谁交没交，交了多少本子上都有，谭文青的口粮这个月就没交够。 一小时后，厨房里传出香味。 知青们没有觉得奇怪，原主来这里后，有三次轮到她做饭，每次都会有香味传出来，虽然那三次是她拿出粮食，周兰英帮忙做的。 厨房里摆了张长桌，男知青那边吃得很香。 “没想到苟知青做的饭也这么香。” 听了男知青那边的讨论，苟岁岁笑了笑，默默喝粥，她加了些肉沫子进去，肉粥自然很香。 周兰英是最后进来的，她原想着苟岁岁今天做饭肯定会来找自己帮忙，她都想好怎么指责了，没想到苟岁岁竟然还真的做出来饭了。 前世的记忆里，苟岁岁刚下乡就吸引了整个大队包括知青点所有年轻小伙的目光，她基本上不自己干活，在周兰英看来就是好吃懒做。 村里的无赖谁不想碰苟岁岁？ 但是他们都不敢。 那噩梦一般的经历汹涌而来，周兰英收回视线，将脸埋进碗里，眼里翻滚着疯狂的嫉妒和不甘。 想必老天让她重来一次，必然就是让她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第10章 男人声音压低 第10章 男人声音压低 周兰英的目光让苟岁岁汗毛都炸起来了，这被人算计的感觉，真是毛骨悚然。 但她一点不怕，倒要看看周兰英会做些什么。 苟岁岁惦记着美味的干锅盖饭，只喝了两口粥就回屋子里去吃心心念念的盖饭了。 肚子吃了个滚圆，苟岁岁将垃圾分类塞空间里她开辟出来放置垃圾的几个箱子里，说来也怪，只要她按着末世前的垃圾分类放置，这些垃圾隔天就会消失，跟有专人收走似的，要是放错了，第二天那垃圾不仅没收走，她的空间使用还会限时！ 末世前垃圾分类还没排到她家乡呢，打丧尸收物资之余还不忘跟队友请教“这是什么垃圾”，人家都以为她疯了。 就是不知道换个时空还有没有这项功能。 —— 苟岁岁对向阳大队的感官并不美好，不过有一说一，这儿的风景却是挺棒的。 尤其对于她这个来自末世，见过毁灭的人来说。 上辈子末世前，大自然污染严重，别说禁止贩卖野生动物了，野生动物受了污染自带病毒，吃了就完蛋。 人们吃的肉基本来源都是养殖，直到2136年丧尸病毒爆发，更是没肉吃，她还好，空间里屯了不少，但都是养殖的饲料肉。 而现在，苟岁岁看着眼前青翠苍郁，一看物资就十分丰富的大山，搓了搓小手，激动.jpg 越往山里走，越是安静。 向阳大队的人平时想吃肉也会上山，但不会往深处走，深山里的野猪凶猛也就罢了，有时候还有狼和黑熊。 苟岁岁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怕。 空气中若隐若无的一丝血腥味穿来，苟岁岁眼里闪过一抹兴奋，她几个跳跃朝着气味来源奔去。 很快，听到了野猪的哼叫。 苟岁岁闪身躲在树后观望，原来是这野猪不知道在哪蹭了个伤口，还在流血。 野猪个头挺大，两三百斤的样子。 苟岁岁舔了舔唇瓣，提步就要上去和野猪大战，刚有动作就被捂了嘴往后拽。 “你不要命了！” 男人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音色。 苟岁岁被人按在树上，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一脸的问号：？ ？ 这人是谁？ 什么时候出现的？ 艹了，还好这不是末世，要是在末世，以她现在的警惕性，早在末世之初就被人抹了脖子。 “我松手，你别喊，惊动了那个大家伙就麻烦了！” 苟岁岁自然点头，在那人松手整理帽子时，她动了。 她一把扣住男人的左手腕，身躯一矮，两人位置调换。 苟岁岁目光快速一扫，拔出男人腰间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别动！” 苟岁岁眯着眼睛，见他另一只手往后腰摸，匕首用了点力，男人的脖子当即见了血。 男人个子太高，苟岁岁一米六五的个子只到男人肩膀，两人这么对峙，对她而言十分不利。 “小丫头，我没有恶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目光扫了她伸着有些费劲的胳膊，继续道：“要不我蹲下来一点，你不那么累？” 苟岁岁：我特喵真是谢谢你啊！ 不过确实挺累的。 男人见她脸色变了，黑眸一沉，正要偏头夺刀，但下一秒浑身都僵住了。 第11章 还商量分猪 第11章 还商量分猪 苟岁岁一抬脚，膝盖往他腿间一顶，暗含威胁地动了动，感觉到男人的僵硬，她声音里很是得意：“别乱动哦，不然废了你！” “你是谁？ 做什么的？” 上下两重威胁让男人被涂得看不清长相的脸这会儿更黑了，他尽量忽视腿间的不自然，目光也落在苟岁岁脸上，眼里闪过惊艳。 苟岁岁哼笑出声：“你这是贼喊捉贼？ 你带着家伙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如果她没猜错，这男人后腰上别着的是枪支吧？ 据她这一天的观察和昨天梦里的场景，现在这个世界她所处的国家比较和平，跟她前世末世前一百五十多年前所在的国家发展轨迹相类似，不过名称不一样，这里是花国。 这男人一身的树叶，打扮得奇奇怪怪，只能看见帽子是绿的。 说话那么轻浮，现在又贼喊捉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男人一声冷笑，正要开口。 野猪冲撞的动静越来越近，苟岁岁拧眉和男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在野猪撞过来的瞬间分离开，一左一右站在野猪两侧。 两人合抱的大树在野猪撞击下发出断裂声。 野猪一击不成，左右看了看，前蹄刨土，一转身就往苟岁岁冲来。 动物天生趋利避害，苟岁岁爆了句粗口，她眼疾手快按在野猪头顶，身体腾空，匕首往野猪脖子上送，她一个跟斗落在野猪身后。 野猪皮厚，原主身体达不到她的标准，匕首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不说，反而激怒了野猪。 “躲开！” 眼见着野猪又要冲过来，苟岁岁一咬牙，身后响起枪声，她本能往地上一滚。 接连三声枪响，野猪倒地，苟岁岁看过去，瞳孔猛缩。 这枪法，每一枪都在同一个位置，野猪耳朵前一个大洞正冒着血。 男人把玩着枪，几个步子走过来，枪口抵在苟岁岁额头上，目光掠过苟岁岁躲闪时歪掉的领口处的雪白，声音喑哑：“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你是谁？” 身手一点不差，只是身体素质和力量差了些，练上一阵子指不定都能和他手底下那几个兄弟过招，身份实在可疑。 “我是山下向阳大队的知青，倒是你，又是枪又是刀的，突然出现，你又是做什么的？” 被人用枪抵着，苟岁岁一点不慌。 这男人枪法厉害，走路间有几分军人模样，虽然打扮得寒碜了些，但她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这应该是名军人。 知青？ 现在的知青身手这么好？ 男人拧着眉，狐疑地扫了苟岁岁两眼。 男人把枪收回来别回腰间：“山上危险，没事别往深处跑，回去吧。” 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查一查就知道了。 若是假的，总能查出纰漏。 苟岁岁翻了个白眼。 行吧，她也不怎么好奇。 这样想着，苟岁岁抬脚朝死去的野猪走去。 “这猪，一人一半？” 苟岁岁踢了踢猪蹄。 “你不是怀疑我是坏人？ 还跟我商量分猪？” 男人眉心跳了跳，有些头疼，这就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了？ “噗——” 第12章 贺南生 第12章 贺南生 苟岁岁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竟然还有人？ 而男人脸却黑了。 “对不起队长，你们的对话太好玩了，我没忍住！” 右侧方走出几个同样打扮的人推推攘攘的过来，说话的人个子稍矮。 苟岁岁本来在哀叹自己远去的警惕性，一转眼见他们口中的队长脸色黑沉，心下一乐。 有人比她更郁闷，她就觉得欢乐多了。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他人的悲伤上的！ “你们这是？” 被男人冷冷扫了一眼，苟岁岁憋回笑意，清了清嗓子。 “知青同志，我们在执行任务，任务保密！” “知青同志，宰了野猪救你一命的是我们队长，也是我们连长贺南生。” “知青同志，，连长今年二十三岁，至今单身。” “知青同志……” “立正！” 贺南生现在一身的冷凝气息让人害怕，“稍息！目标营地，三十圈，跑步走！” 苟岁岁乐不可支地看着这群年轻小伙哭丧着脸跑开。 贺南生轻咳了声抬脚走过来，眼里带着几分懊恼：“别理那几个崽子，他们就是欠练！” 苟岁岁笑盈盈地点头：“这猪？” 她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想吃肉的模样，不知怎么的，贺南生心底生出几分古怪来。 “你先回去吧，我稍后让人运到你们队上，到时候你们知青也有得分。” 贺南生心下叹了口气，那些家伙说要开荤吃肉，现在是吃不了了。 不过也好，看来他最近对他们的训练有所放松，不然那几个臭小子哪儿来那么多话！ 苟岁岁想了想，也行。 这两三百斤的猪她现在可拖不动，除非用上精神异能。 但那可太惊悚了，她一个纤弱的女孩子扛着头猪，太有损形象了。 在这个世界，她只需要做个安静的美少女就好了呀！ 这么想着，苟岁岁愉快的答应了：“那行，那就拜托solo二十三年的贺连长了呀！” 贺南生一愣，涂料下的脸隐隐泛红，看着苟岁岁一溜烟消失在视线里。 不过，solo是什么意思？ 还二十三年？ 这丫头是在嘲笑他还没媳妇？ 说话这么古怪，身份是得好好查查。 —— 苟岁岁跑得听不见身后的动静，往后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追上来，扶着树干笑了好一阵。 哎，糟糕了，她刚才说要做个安静的美少女，这下好像有点毁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拔匕首抵着人家脖子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打上了危险分子的标签。 不过就算知道，苟岁岁也不在意。 就算在那个贺南生面前她形象全无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萍水相逢，她是知青，过两年恢复高考，她会遵循梦里原主的志向考个大学，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是继承了原主的身体给原主一个交代吧。 至于以后要做什么，就是她的事了。 苟岁岁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欢快地往山下走。 苟岁岁下了山，打算四下里逛逛，熟悉一下村里的环境，毕竟原主的记忆稀碎，时不时的才会冒出来一点，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太过陌生，这种感觉并不美好。 虽然现在不是末世，而是和平年间，但习惯使然。 就好比这个偏远的山区竟然有部队驻扎，几乎没人知道吧？ 难道是在进行什么秘密活动？ 第13章 花脸队长来了 第13章 花脸队长来了 “岁岁，你上哪去了？ 我正找你呢。” 不知不觉晃荡到小溪边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以及女知青们都在这里洗衣服。 苟岁岁停脚，看向站在溪边石头上，一脸委屈的周兰英，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吗？” 她并不觉得周兰英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你今天早上都没和我说话，饭没吃两口就回屋了，”周兰英小跑着过来，说话间眼眶都红了一圈，她绞着手指，“岁岁，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昨天我有帮你说话，但是那样的情况我根本就想不到别的办法。” 说到这里，周兰英吸了吸鼻子，笑了开来：“还好岁岁你聪明，不过你好厉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身手这么好？” 这模样换个人来看，都会觉得她是真的出于担心朋友，没有帮到朋友内心自责又怕责怪。 只可惜苟岁岁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表演，不过倒是蛮有兴趣看她演的。 听听，这话里的试探，还有怀疑。 “你说那个呀？ 那都是小意思，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前你不知道只是我没机会施展罢了。” 苟岁岁笑着摆了摆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话听着实在噎人，周兰英仔细琢磨了一番苟岁岁的神情，辨不出真假。 难不成她还有更厉害的？ 上辈子她从未见过苟岁岁动手，也没听谁说过。 想到这里，周兰英有些后悔，上辈子自己怎么就没和苟岁岁打好交道呢？ 若是更了解一些，也好下手啊！ 不至于会出现那样的失误！ 周兰英捏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心里道：不急，慢慢来，恢复高考还有两年呢！ 苟岁岁看着她神色变换，有些乏味的咂巴了下嘴，刚好这时村里子传来一阵吵闹，心想，是那花脸队长送肉来了吧？ 早就听说这个年代的野味很赞，这下是真能尝到了！ “如果你要说这个事的话，我不怪你，村子里似乎有什么喜事，我去瞧瞧热闹，你慢慢洗衣服吧！” 说完不给周兰英反应的机会，直接走人。 周兰英看着苟岁岁走远，眉头越皱越紧，上辈子的苟岁岁是这样的吗？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不过，在这之前，苟岁岁不爱做事，宁愿拿东西给人换劳力。 想着苟岁岁刚刚那随性的模样，周兰英又放下心来，苟岁岁就是这副样子，任性妄为。 只是，这辈子她会将苟岁岁任性妄为的保障通通夺走！ 另一边，苟岁岁来到村口，正巧看见两个穿着65式军服的合力将黑猪放下。 “哦——分肉了，分肉了！哦——” 一群小孩围着跑圈，大人们也盯着那猪眼冒绿光，恨不得现在就能生吃了。 “小同志，这是？” 田昌国一看有两个军人在这，心下古怪，他们这还驻扎了部队？ 个子高高瘦瘦的士兵摸着后脑勺，往身后瞟了一眼，扭过头才道：“我们在山上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的，队长叫我们俩给送下来。” 田昌国顺着他扭头的方向伸长了脖子，什么也没看见，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小同志这肉全给我们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田昌国心下有计较。 第14章 哪里见过 第14章 哪里见过 这玉清山是向阳大队集体的，就算是解放军，不打个招呼就打他们集体的东西，这不合适吧？ 在田昌国的意识里，打了野物，就算是解放军要分肉，也得他们村里的人决定分不分，分多少。 高个子士兵不知道田昌国的话外音，但是看他眼神觉得有些不舒服，高个子士兵正要说话，被矮个子士兵拽了下。 矮个子士兵笑呵呵的：“是啊，这猪也忒凶了，要不是意外，我们也不会弄死它，咱们好几个人都伤着了，就这么一头了。” 高个子士兵默默闭嘴，听着矮个子士兵睁着眼睛说胡话。 苟岁岁站在人群外，四下里看了看，正好看见站在榕树阴影处的贺南生。 贺南生有所察觉地看了过来，目光冷冰冰的，刀子一样，让人心下生寒。 好敏锐的直觉！ 苟岁岁心下叹了句，绽开笑容，抬脚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贺南生脸上的东西洗掉了。 肤色竟然小白脸似的白皙，五官深邃又坚毅，这也长得太好看了吧？ 甩了后世那些所谓的小鲜肉花美男不知几条街。 这要是搁后世，随便换身衣服就能出道，绝对能俘获一大波迷妹。 “啧，贺队长？” 苟岁岁站在距离他约莫十步的地方，不远不近地歪头瞧着他，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艳和欣赏。 贺南生被这明目张胆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帽檐，理了理领口的扣子，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正吆喝着烧水分猪肉的人群中。 “知青同志。” 他很是矜持地点了下头。 这个知青，之前就觉得眼熟，刚远远看见，更是觉得她身形熟悉。 但贺南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苟岁岁撇撇嘴：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一张脸，脸上一丝褶子都没有，看来是几乎不笑的。 贺南生要是知道苟岁岁心里在想什么，一定觉得很冤，他才二十三，脸上就有褶子，岂不是长得过于着急了？ “我叫苟岁岁，”苟岁岁想着自己知道他的名字，她可是个很知礼的人，也就让他知道自己名字吧，“这猪你们不留下一点，全拿下来了？” 好歹他还废了几颗子弹呢，结果肉都吃不上一口？ 姓苟？ 贺南生又扫了她一眼，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没有心计很是单纯的模样，再想想他这两年了解到的这向阳大队的情况，心底闪过几分怪异来。 “你们队长……” “嗯？” 苟岁岁偏过头看他，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 “……比较小气。” 贺南生没有说过别人坏话，他眼下这行为无疑是在诋毁别人，虽然说的是事实。 他向来不是这么多事的人，只是看着苟岁岁一个女孩子，于心不忍罢了。 看她这么冲冲撞撞的模样，也不像是间谍。 苟岁岁若有所思的点头。 行吧，这村里的人不知道山里住着人，但这山里的人对村里倒是门儿清。 苟岁岁见贺南生一副说了别人坏话，又十分不齿的模样，乐了，她几步凑上去，垫着脚尖：“你就不怕我给田队长说，你说他坏话？” 第15章 难道是穆思远 第15章 难道是穆思远 苟岁岁声音清脆，声线温柔，压低了嗓音说话的时候又软乎乎的。 她凑那么近讲话，贺南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 这要是被人看见，是会被拉去游街的！ 贺南生侧开身子，扭头意味不明地看过去：“苟知青，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见他耳根子都红了，苟岁岁也不好再逗他，几步退开。 “队长！” 两个士兵交了差跑过来，就看见苟岁岁也在，和他们队长相处甚欢的模样，两个人相视一眼，挤了挤眼睛。 “诶？ 知青同志也在啊？” 这两个人看身形应该是早上那会见过的那几个人中的，苟岁岁丝毫不害羞，笑着打招呼：“我叫苟岁岁，你们叫我名字就好了。” “我叫石头，他是胜子，我们……”高个子士兵石头笑得满脸通红，叫胜子的矮个子士兵拍了下他的头，拽着人就跑了。 “岁岁知青，队长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贺南生：感到丢人。 苟岁岁乐不可支：“他们都是贺队长的兵吧？” 贺南生一脸无奈地点头：“是，他们比较活泼。” 他看他们是欠练！一个个的生龙活虎，就是因为不够累！ 苟岁岁继续笑：“他们挺可爱的，贺队长你带的兵比你可爱。” 贺南生脸黑了，抬脚就走。 此时的苟岁岁不知道，在不久后的一段时间了，因为她这句话，贺南生手底下那几个家伙是生不如死了好一阵。 “岁岁，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周兰英端着盆，见苟岁岁眼里带着笑，压着嫉妒一脸好奇。 苟岁岁本就生得出众，沉默的时候跟玉菩萨似的，一笑就是仙女下凡，让人心动不已。 虽然很不想承认，周兰英觉得她要是个男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喜欢苟岁岁。 这才是最让她不甘的，凭什么苟岁岁天生就拥有别人怎么努力也都得不到的一切呢？ 苟岁岁目送贺南生走远，刚一回头就看见周兰英。 “没谁，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他们不打不相识，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周兰英并不满意这个回答，还想再问，但见苟岁岁不愿多说，只好压下疑惑。 难道是穆思远？ 周兰英咬着唇，觉得不太可能，穆思远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凑到苟岁岁跟前来？ 苟岁岁领了肉，再要上两根剔得干净的大骨，就回了知青点。 周兰英见她几乎不怎么搭理自己，也没有多想，苟岁岁向来是这样不爱搭理人。 因此周兰英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对于苟岁岁的态度心里不爽。 苟岁岁不知道周兰英心里怎么想自己的，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饭。 有了两根大骨，午饭总算是能够有点油腥味了。 这地方空气清新，又没有什么水污染，苟岁岁越发的觉得她这个穿越是赚到了。 周兰英跟着苟岁岁后脚回的知青点，王巧茹坐在她屋前的木墩子上，明眼瞧着苟岁岁不搭理周兰英，当即就提了声音。 “周兰英，你看你整天往苟岁岁身边贴，人家给你好脸色了吗？ 先前还会等着你，那天你带着人去看笑话，这下你成了笑话了吧。” 第16章 我记忆是触发式的 第16章 我记忆是触发式的 王巧茹模样也挺好看的，衣服穿得干净齐整，工人家庭出身，条件自然是不差。 她就是看不惯周兰英整天贴着苟岁岁，但背地里却一个劲使绊子。 偏偏苟岁岁又一个蠢模样，看不出来周兰英包藏祸心？ 周兰英往厨房的脚步停了下来，眼里闪过晦涩，转过身却是委屈又隐忍的模样。 “看笑话？ 我只是担心岁岁难道错了吗？ 那天不只是我，你不是也一脸着急？ 难道是着急去看笑话吗？” 周兰英心里咬牙切齿：这个王巧茹，上辈子就一直挤兑她，不就是看她出身差吗？ 上辈子她自卑得厉害，话也少，但王巧茹就是要欺负她，现在她和人结交，为什么王巧茹也还是要踩她一脚？ 王巧茹冷哼一声，起身几步走过去，站在周兰英身边，压低了声音：“你拿给村里小孩的糖，还是苟岁岁给你的吧？” 说完，王巧茹睨了眼脸色瞬间煞白的周兰英，不再说话，抬脚进了厨房。 怎么会？ 周兰英眼里一阵激荡，慌乱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可能呢？ 她那么小心，当时周围都没有人。 王巧茹是怎么知道她拿糖给村里小孩的事？ 那她是不是还知道点别的？ 这么一想，周兰英心里更乱了。 但是她强迫自己要冷静。 厨房里，苟岁岁刚炖上大骨，正要洗米蒸饭，就见王巧茹进来了。 之前王巧茹嘲弄的声音不低，她也听见了，没有在意。 不清楚王巧茹是什么样的人，是从今早和刚才的态度，苟岁岁觉得这人厌恶自己。 “苟岁岁，看来没有周兰英，你这饭也是做得挺好的嘛。” 王巧茹进了厨房，看见苟岁岁手脚挺麻利的。 听听这话，不是在呛人是在干嘛？ “今早的粥你不是喝了，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我的手艺不错吧？” 苟岁岁心里边腹诽，面上笑着，也不接茬。 早上的粥是挺好的，一说起来王巧茹想流口水了。 “你放了肉干进去？ 我说你可真舍得！” 好吃是好吃，放了肉能不好吃吗？ 王巧茹看着苟岁岁的眼神颇有些看败家子的味道：“咱们知青点这些个人就你下乡的时候带的东西最多，待了一个多月还能拿出肉干煮粥。” 听出这话里的试探意味，苟岁岁抿唇笑了笑：“这不是大家伙双枪的事都累着了吗？ 我没怎么干活，大家又一块住着，就想着煮到粥里都尝个味道，不值个什么。” 说起来苟岁岁也心有怀疑的。 原主的身份梦里没有交代，但是她一双手挺娇嫩得，皮肤可以说得上是吹弹可破，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 那些记忆碎片里也没有什么这方面的记忆，难道是没有接触到相关的人或事，所以就没有触发？ 苟岁岁咧了咧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记忆像是网游，触发式的。 王巧茹没再说什么，朝苟岁岁竖了个拇指：“还是你大方啊，不过也难怪，你对周兰英就挺大方的。” 见她忙不过来，王巧茹一屁股坐到灶前看着火。 第17章 踩着原主逆袭人生的原书女主 第17章 踩着原主逆袭人生的原书女主 苟岁岁刚蒸上米，听她这么说，脑海就是一空。 她表情空白，抿着唇的模样在王巧茹看来就是难以启齿。 王巧茹往灶里加了根柴，瞥着她： “怎么？ 我看你现在几乎不怎么搭理她，也不让她帮你做饭，再拿东西去讨好了，闹矛盾了？” 苟岁岁整理着刚钻出来的记忆片段，感到头疼。 在王巧茹看来她这就是默认了： “啧，你说说你给了她多少好东西啊，别提其他的了，她现在身上那身白衬衫，军用裤不就是你给她的吗？” 是的，的确是原主给周兰英的。 苟岁岁一脸的恍然，梦里一开始哄着原主给她东西的人，就是周兰英啊！ 再一联想到昨天那件事，不就是梦里原主稀里糊涂被迫跟人发生了关系，而刘大军刚巧又是梦里原主后来嫁的人。 当时周兰英的状态就很不对劲，这样看来，把原主推进火坑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周兰英吧？ 只是，苟岁岁还有一点觉得莫名其妙，她实在想不通周兰英的恨意哪来的。 原主看周兰英哭穷，手里有多的物资，就补贴给周兰英了。 这样的行为说好听的是原主过于善良，难听点就是太圣母了。 这不是同情心泛滥吗？ 若是周兰英是个值得同情的，帮一手倒也没什么，可很明显周兰英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很显然周兰英就是看准了原主的“善良”。 这么想着，苟岁岁眉心一跳：“巧茹姐，你跟周兰英差不多时间来这里，她一向喜欢拽着人哭穷吗？” 哭穷？ 王巧茹乍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眼珠子一转。 想到之前多次看见周兰英扒着苟岁岁说自己啥啥坏了，啥啥又破了，什么什么又没有了的场景，可不就是哭穷吗？ “噗——”想到这里她有些没忍住笑出声： “不过说起来还真不是，我跟她是一块儿来的，而且还都是梅县的，她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话很少，几乎都不跟人讲话的。” “大概是下乡来病了一场，吃了苦头，就变了性子吧。” 这么一说起来，王巧茹心里也有几分古怪，她只是认为周兰英是受了苦想给自己争一争。 土生土长在这个年代的人，若非是亲生经历，谁又会相信什么穿越重生？ 但苟岁岁一听就明白了，敢情那个踩着原主逆袭人生的原书女主就是周兰英啊！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就是不知道在周兰英的前世，原主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挡她路还是欺辱她了？ 竟然这么大的仇恨，不搞死原主不罢休的节奏。 苟岁岁怎么想也没想明白，索性放弃。 反正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况且现在接手原主人生的人是她苟岁岁，可不是随随便能过任人欺负的。 谭文青上午到处寻摸野菜，饭桌上多了个添头，苟岁岁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也没不让他吃饭。 —— 苟岁岁晚上用剩下的汤熬了一锅粥，拌了个菜，一人蒸了个馍馍，吃完她就回了屋。 关好门，意识探进空间，将空间里的物资盘点一番。 粗略估算足够一个镇的人生活三年以上。 既然打算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首先就要融入这个世界。 苟岁岁仔细想了，融入这个世界的最快方法就是做点小买卖。 空间里堆积如山的物资，与其干放在空间里不如拿去换点钱。 第18章 难怪有人眼红 第18章 难怪有人眼红 她可是知道的，过不了两年，高考恢复。 之后花国的一切都会加快运转，她得积累资金。 毕竟都来到了这个年代，不抓住时机，乘着第一缕春风，那岂不是可惜？ 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 盘点好物资，苟岁岁从原主的箱子里翻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 厚厚的一沓大团结和一扎杂七杂八的票据，大团结看起来有个好几百的样子。 在这个消费水平低下的年代身怀好几百块钱，那可是一笔巨资。 这下子苟岁岁对原主的身份更是好奇了，她瞬间不想努力了。 不过也只限于想想，她可不是坐吃山空的人。 仔细一数，有一千二百块钱。 本以为是几百，结果上了千。 原主这是把整个家当都带下乡了吗？ 也难怪有人眼红，何况原主并没有掩饰。 翌日清晨，苟岁岁到大队部开了介绍信，坐着队上的牛车往镇里去。 周兰英知道苟岁岁要去镇上，赶在牛车前面先到了村口等着。 上了牛车，周兰英十分自觉地挤到苟岁岁身边： “岁岁，你去镇上怎么不叫我，你一个人去镇上很不安全的。” 苟岁岁摸了摸扎成一束的马尾：“才一天你就忘了我的身手了？” 牛车不大不小，挤了好几个人，苟岁岁话音落地就感觉好几道视线看了过来。 “知道你厉害，可之前去镇上我们都是一起的呀，”周兰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恼怒，转而皱眉：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岁岁，我不希望你误解我，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就是因为之前是一起，我才觉得一个人更好，有什么不对吗？” 苟岁岁一脸诧异： “而且你找我借那么多东西一个没还，这都一个月了，我再叫你去镇上，你岂不是永远也还不上？” 牛车上的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打起了眉眼官司。 嚯！难怪呢，这周知青刚来的时候穿的是补丁衣裳，偏这一个月来就穿上了好衣服。 原来是苟知青借给她的！看样子这周知青可没打算还。 周兰英不可置信地看着苟岁岁，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借她东西！ 苟岁岁那么多东西，借给她怎么了？ 就算她不还，苟岁岁也不差那些啊。 “这，岁岁你不是说你给我了吗？ 你说都是你穿过用过不想要的，看我没有就送给我了吗？” 周兰英心里咬牙切齿。 还？ 她拿什么还？ 有一部分她早就寄回家了，家里以为她下乡来是享福的，粮食什么的都叫她寄回去！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 这样一想，周兰英更是嫉恨苟岁岁。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才说是借给我的，叫我在大家面前难堪？” 周兰英说得垂泫欲泣。 周兰英的不要脸苟岁岁属实是见识到了，也不打算和她理论： “兰英姐你这话挺伤人的，你苦哈哈的求我，我又善良，又不晓得拒绝，便借你了，这年头谁家衣服不是缝缝补补了穿，好好的九成新的东西我怎么会白送？” 第19章 黑市踩点 第19章 黑市踩点 周兰英的脸色明眼可见的难看下来，苟岁岁也不在乎：“要是你真喜欢，我折了价卖给你也不是不行。” 东西是原主的，周兰英穿过了她自然是不会再穿，但也不会就这样便宜了她。 说完这话苟岁岁就合上眼睛假寐，没有给周兰英胡搅蛮缠的机会。 众人看周兰英的眼神更不对劲了，心里都想着：咋平日里瞧着和和气气的一小姑娘，这么不要脸呢？ 还白给她？ 瞧她那一身，款式好看布料也不便宜，咋那么大脸呢？ 感受着众人的眼神，周兰英很是难堪，若不是去镇上有更要紧的事，她都想直接跳车了。 她抚了把鬓发，偏头看向路边的风景，面上很淡然，心里把苟岁岁翻来覆去的骂。 以前总觉得苟岁岁就是运气好，自己这一个月来哄着她，谁想她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之后的气氛一直怪怪的，其他人纵然再怎么想八卦也憋住了，随后的一路都很安静。 又过了半小时，牛车停在镇上的公社大坝。 赶车的陈二叔抹了把汗：“要是还坐牛车回，下午四点半，还是这个位置。” 苟岁岁等着陈二叔慢吞吞说了回去的时间，转身正要往信用社去，就看见周兰英一溜烟跑开的身影，像是很怕有人会撵上去。 对此，苟岁岁默默表示，原以为她是跟着自己来，但目前看来不是。 上信用社存了一千块钱，存单放到空间，用文件夹夹好了装进专门放置重要物品的箱子里，手里只留两百来块钱用作流动资金。 苟岁岁按着计划先去供销社溜达了一圈。 镇上的供销社就一个门面，跟后市的小卖部差不多，东西还没那么齐全。 货架上摆放的东西不很多，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头，虽然里边开了个小门做仓库，但苟岁岁瞧着仓库里的东西也没有多少。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上县城里看看。 “买不买东西啊？ 不买就出去，别挡着门！” 供销社业务员见苟岁岁进门光是站在那里，眼睛在货物上打了个转儿，却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当即翻了个白眼。 瞧着穿得整整齐齐的，啥都不买，进来看个啥？ 苟岁岁也不在意转身就走了。 这年头供销社的业务员都是编制，吃商品粮的，走出去都气派。 村里人来供销社买东西都得看业务员的脸色。 看来想要牵供销社这条线做买卖必然是行不通，苟岁岁摸了摸鼻子。 苟岁岁想到曾经听说的商贩市场最初期，也就是在这个年代是黑市，打算四下逛一逛，查探一番。 从供销社往工厂方向走，苟岁岁眼尖地看见三两个提着竹篮或背着背篓的人，共同点是上头都罩着一块碎布。 苟岁岁眼珠一动，就要跟过去。 刚抬脚，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收回脚，藏进墙角的阴影里。 女人虽然用布包了头发，脸上也抹了灰，打扮得神神秘秘的。 但苟岁岁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周兰英。 第20章 你们连长都喜欢背后下手？ 第20章 你们连长都喜欢背后下手？ 周兰英来黑市做什么？ 难道她也在倒腾东西卖？ 也是，毕竟重生女主嘛，后世大致走向她是知道的。 见周兰英左右看了看，十分小心又快速地往小巷子里钻，苟岁岁直觉不简单，便跟了上去。 周兰英此时心突突地跳着，她虽然不是头一次来黑市，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 原本她还想再等上一阵，时机成熟了再来找那个人。 但苟岁岁突然要来镇上，她怕有什么变数，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只是上次跟他说好的事情，不知道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兰英在一扇几块木板拼凑的独门前停下，抬手敲门，同时还不忘扭头看看四周。 一幅鬼鬼祟祟跟接头似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没让她等多久，门开了，周兰英一脸喜色：“穆同志！” 被称为穆同志的人只露了半张脸，头发不长不短，遮了半只眼睛，半明半暗的光线看起来整个人都不真切。 “是你？ 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冷淡，眼里闪过不耐…… 隔得远，苟岁岁压根看不清那个只露了半个身子的男人是谁，只模糊知道个子挺高，两人说了什么更是听不清。 她实在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 谁料那门里的男人感知敏锐，一下子看了过来。 苟岁岁惊了一下，现在她站的位置特殊，根本来不及躲。 心慌之下，后颈一个力道将她拽了回去，苟岁岁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抿紧唇瓣，抬腿就要踹人。 “你们女知青都像你这样爱踢人？” 她不安分的腿被制住，整个人都被压在墙角。 耳边的嗓音压得极低，微凉的呼吸喷在苟岁岁的耳朵边，痒酥酥的，她不由得抬肩去蹭耳朵。 男人轻笑了声，他的声音很熟悉，苟岁岁仰头看去。 果然，又是他！ 那个叫贺南生的连长。 “你们做连长的都喜欢在人背后下手？” 苟岁岁气闷，她真是堕落了，这才远离末世多长时间啊，上一次就没能察觉，这一次还是这样。 上次还能说是野猪的吸引力太大，那这一次呢？ 被同一个人从背后偷袭，还两次！ 难道是觉得身在和平年代，不会存在丧尸？ 所以警惕性下降了？ 她这话说得，贺南生脸一黑。 什么叫他们连长都喜欢从背后下手？ 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没跟她拌嘴，贺南生单刀直入：“这一次你出现在这里又是因为什么？ 这里可没有野猪。” 这是在提醒她上次她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出现，这一次碰见？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她吗？ “贺连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明说，别夹枪带棒的。” 这么想苟岁岁也就这么问了。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贺南生皱眉，难不成真误会她了？ “你先说说你来做什么？” 贺南生也不绕弯子，直接问。 苟岁岁真有点生气了，这个连长怎么回事？ “你管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我逛个街贺连长也要管？” 镇子就那么大，一眼就看到头，有什么可逛的？ 贺南生见她这态度，神色冷了：“我在这片区域执行任务，有必要对过往人员进行盘查，你最好如实交代。” 苟岁岁心里的气“呲”一下就散了，行吧，难怪他会怀疑，她也想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好吗？ “如实交代可以，不过，你能先放开我吗？”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着实挺羞耻的，苟岁岁舔舔唇瓣，老脸一红。 第21章 碰了我不打算负责吗 第21章 碰了我不打算负责吗 贺南生闻言，目光一凝，瞬间就僵住了。 知道苟岁岁的武力值，也是为了将她制住，贺南生一条腿卡在她腿间，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按着她的肩膀。 苟岁岁面对着贺南生整个人都贴在青砖墙上，动弹不得。 他忙不迭将人松开，不过为了防止苟岁岁逃跑，也怕弄出大动静，他只堪堪退了一步，两人肢体不再有丝毫触碰。 “现在可以说了吧。” 贺南生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她头顶，双手背在身后，端的是一派严肃正经。 苟岁岁仰着头，后脑勺靠在墙上，不知为何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然而贺南生神情寡淡，压根看不出来情绪，苟岁岁不禁有些失望。 视线一飘却看见男人那发红的耳朵，苟岁岁眨了眨眼睛。 哇，这这这，表面一派淡然，心里其实很躁动说的就是贺南生这样的男人吧？ 久久没听见回应，贺南生视线下移，落在苟岁岁脸上，却见她直直看着自己，跟被迷住了似的。 这念头一起来，不知怎么的，耳朵就更烫了。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苟岁岁也收回思绪。 想着原主的钱和那些东西，觉得原主下乡来家里必然不会连封信都没有，当即道：“我要去镇上邮局，想问问有没有我的信，只是还没有找到迷路了，见这附近的人都挺神秘的，就下意识躲起来。” 这个理由很强大，哪怕贺南生下意识不信也无法反驳。 “你走错路了，邮局不在这边，你没来过镇里？” 贺南生打量着她的神色，看到的除了坦然还是坦然。 “我下乡才一个多月，这是头一次到镇里。” 苟岁岁眼神老往他的耳朵瞟。 “没人带你？” 贺南生原本按捺下的异样被她看得又复生，耳朵又开始发烫。 苟岁岁扯唇笑了笑，“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 贺南生还要问，苟岁岁有些不耐烦了。 她上前一步，整个人都笼罩在贺南生怀中。 贺南生通体僵硬：“你……” “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吧？” 由于只到男人肩膀，苟岁岁离得近了抬着头说话很费劲。 贺南生莫名有些紧张，他也没有退开，墙角位置逼仄，退出去就容易被对面的人发现，他清楚的记得他还在执行任务，不能打草惊蛇。 但不知道苟岁岁要干什么，心里就是有点慌。 贺南生没有反驳，苟岁岁勾唇，垫了下脚，抬起双臂，双手在男人脑后十指交叉扣住，微微用力，将他身子往下压。 被迫勾着背脊，贺南生伸手撑在墙上的瞬间回过神来，却对上苟岁岁狡黠的双眼，他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幽光。 “方才你同我肢体相触，虽然隔着衣服，但你还是碰了我，难道你不打算负责吗？” 此时二人呼吸交织，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公分。 “咚咚咚——” 不知道谁的心跳声仿若震天响。 贺南生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觉得晃眼极了，他移开视线，目光下意思在她脸上逡巡。 浓淡适宜的眉毛，小而挺翘的秀鼻，视线最后落在花瓣似的红润唇瓣上…… 第22章 我会负责 第22章 我会负责 好想知道女人的嘴唇是不是跟那群兔崽子说的一样柔软…… 被突然冒出来的古怪念头吓了一跳，贺南生这才发现心跳如雷的是自己。 喉结滚动了下，他猛然惊醒，扯开女孩的胳膊，忙背过身去。 抬手按了按胸口欢快跳动得不正常的心脏，耳朵是彻底红了。 贺南生在部队上可是很受欢迎的，自然不缺女孩子追，在大院的时候领导和嫂子们也提过要给他介绍。 他也不是没有被大胆的文工团女兵和医院的小护士拦着告白，可哪里见过苟岁岁这样的？ 武力值不低，长得跟天仙儿似的，就连说让他负责的态度都这么…… 苟岁岁愣住了，秀眉微拢，古怪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 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突然就把她扯开，一幅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很抱歉，刚才确实是我冒犯了，我会负责的。” 正奇怪着，男人的声音传来，苟岁岁这下是真的木了。 等等，她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再有就是看他耳朵红的样子怪好玩的，逗逗他。 “你说什么？”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当真了？ 贺南生短时间里千思百转，刚才他确实唐突了，若是被人看见对女孩子名声实在很不利。 只是，对她的怀疑还没有洗清，又怎么会放心。 这么想着，贺南生的心跳慢慢恢复平静。 他可以负责，这样还能光明正大地将她的底细查清楚，何乐而不为？ 贺南生转过身，脸上已经没了情绪，他直视苟岁岁的眼睛：“我会负责的。” “邮局从这巷道出去往南两百米左拐就是，我还有事，你赶紧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交代完这一句，苟岁岁就眼睁睁看着这男人翻墙走了。 只是这翻墙的姿势也太过熟练。 啊！不是！ 什么叫他会负责，她刚才是开玩笑的啊魂淡！你回来！ 任她怎么尔康手，贺南生也看不见，苟岁岁感到头疼。 也没兴趣知道周兰英和谁约见了，耷拉着头远路返回。 现在的小伙子，都这么纯情的吗？ 调戏一下就面红耳赤，要是贺南生跟她来真的怎么办？ —— 另一边，隐在门内的男人朝窥视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他凝眉，直觉不太好，一把将周兰英拽了进去，关严了门。 “周知青，你来做什么？” 这个穆同志个子也高，跟贺南生比起来不相上下，声音清朗，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进了小院，周兰英心里是欣喜的，她觉得自己离他更进了。 但这男人态度也太过冷淡，上辈子在苟岁岁面前的穆思远可不是这副样子。 这么一想，那点欣喜都没了。 “穆同志，不，我还是叫你穆大哥吧？” 周兰英眼含倾慕地看着穆思远，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继续道： “穆大哥，上次我跟你提过的合作的事情……我会做一些公社都没有的糕点，我们合作吧？” 第23章 铁皮盒子 第23章 铁皮盒子 红星镇不大，苟岁岁花了两个小时不到就绕了一圈，摸清了黑市大致的流动位置。 就是没看见有书店，苟岁岁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上县城里去看看，县城里总该有的。 看了下日头，已经是晌午，可以去国营饭店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路过一个破败的门面，苟岁岁扫了一眼，两扇门板有一边跟随时会掉下来似的，让人看一眼就没了兴趣。 苟岁岁本没有在意，但走了两步灵光一闪。 当即转身看了看门边，果然墙上用白粉笔歪歪扭扭写着“废品回收站”几个字，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末世前她也不是没有看过小说，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多半都是从小说和电视中来的。 说不定，这回收站里还真有什么好东西呢？ 这么一想，苟岁岁进了废品回收站。 门里摆了张桌子，挡住半个门槛，桌子后坐着一个年多半百的老人。 有人进来，老人抬了抬眼皮，手里抓着红皮书，一脸认真钻研的模样： “要什么自己找，书本报纸一毛钱五公斤，其余三分钱。 别翻乱了。” 苟岁岁应了一声，目光在堆满各种物品的屋子里一转，锁定堆在墙角的“书山”，抬脚过去。 翻了好半天，苟岁岁才找到自己想要的初高中六年的课本，不知道在角落里堆了多久，一股子的霉味还挺呛人。 苟岁岁就地捡了根绳子将一垒书捆起来，提着去门口称重。 不是她不贪心，没想着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实在是她有算过，现在离动荡结束还有不到一年时间。 就算是有什么好东西，早两年就被人捡走了。 就算有遗漏的，这么多年人家地毯式筛也筛走了。 苟岁岁从堆着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废铁旁走过的时候不小心被支出来的椅子腿绊了一下，要不是她身手灵敏，早就趴地上了。 她拍了拍裤腿，低头看见一个刚从那堆杂物里滚出来的成年男人巴掌大的铁皮盒子。 鬼使神差地捡起来，被铁锈沾了一手，拿在手里还挺有分量的。 苟岁岁想了想，也没将盒子丢了，拿着和书本一起称重付钱。 出回收站寻了个没人的角落将东西往空间里一丢，苟岁岁拍拍手，湿巾仔细擦了擦再拿了瓶矿泉水将手冲洗干净。 这才到国营饭店要了碗臊子面。 原本苟岁岁是对这个年代的饭店不抱什么期望的，但看着端出来的面根根粗细均匀，看起来光滑q弹。 先别说这香味多霸道了，光是这色泽就令人食指大动，不是很饿的苟岁岁肚子“咕”了一声。 她当即不再犹豫，“吸溜——”一口进嘴！ 劲道的口感，溢满整个口腔的味道，让苟岁岁不禁感动得想流泪。 上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手工拉面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手艺这么好的人！ 这要是开个面馆，岂不是生意火爆？ 将分量很足的一大碗面吞下去，苟岁岁才觉得吃得有点多了，要不是胃里实在没缝隙了，她连汤都想喝下去…… 第24章 想桃子吃 第24章 想桃子吃 吃完，想到刚才那个念头，苟岁岁有点想认识一下这个大厨了。 但想想还是算了，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是知青的身份。 且这满大街的标语，公社大坝振聋发聩的激昂口号，都在提醒她要谨言慎行。 这人在国营饭店肯定跑不了，有的是机会。 —— 苟岁岁没有等着下午坐牛车，她回村里的时候才不到三点。 手里拎着一个四十公分左右直径的瓷盆，装在网篓里。 盆里还装了不少东西，只是上面遮了层布，也看不清盆里装了些什么。 那些东西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村里不少人看见她搬了一大盆东西回来，其中就有杨菜花那一家的。 “娘，苟知青从镇里回来了，拿了好大一包东西呢，她买这么些好东西咋不拿着上咱家来？” 在村口跟别的婆娘扯嘴皮子，瞧见苟岁岁回来的刘家三媳妇眼红流口水，天儿也不聊了，拔腿就往家赶。 杨菜花坐在屋檐下缝扣子，看见老三家的风风火火跑回来。 正想骂她啥事儿不干，闻言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都买了什么东西？” 杨菜花眼睛也是一亮。 虽然苟岁岁挺能唬人的，嘴皮子又利索，连大队长在她跟前都没话说。 但越是这样，杨菜花心里就越是满意。 农村嘛，泼辣一些才好，才不会让人占了便宜自己吃了亏。 杨菜花唯一的不满就是，苟岁岁不够孝顺。 刘老三家的摇头表示不知道，她看了杨菜花的脸色： “娘，苟知青之前不是说跟咱家大军没那回事？” 她怎么瞧着自家婆婆的样子，是有那么回事呢？ 杨菜花一脸你咋这都不懂的表情： “城里来的知青不都这样？ 害羞嘛，还想拿捏一番，怕是进门后想当家作主！” 刘老三家的觉得她娘说的在理，当即瞪了眼睛： “娘您还好好的呢，干啥轮到她做主了？ 这可不行。” 杨菜花哼了声，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当然不行，这会儿她拿捏着当然得哄着，等她嫁进来，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刘老三家的一脸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脚踩苟知青，一边又享用她那些好东西的场面。 回到知青点的苟岁岁对此全然不知，若是知道了最多也就是说一句痴人说梦。 给王巧茹说了句晚饭不用叫她就回了屋子，将拿回来的东西放好就躺到床上。 向阳大队坐牛车去镇上得一个小时，回来是走路，尽管看见人的时候才把盆拿出来，但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苟岁岁还是累得够呛。 忽然想到昨天吃了扔垃圾桶的饭盒，苟岁岁意识探了进去，见垃圾桶里果然很干净，有点小兴奋。 这样的话，她亲戚来的时候就能安心用卫生巾，不用担心怎么处理的问题了！ 意识正要退出空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苟岁岁一看，是她之前随手丢进来的铁皮盒子。 空间是在她精神世界里的，本人无法进入。 苟岁岁将意识附在铁盒上。 什么都没有啊，刚才那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念头刚起来，苟岁岁附在铁盒上的意识像是突破屏障突破了那层铁壳，探了进去…… 第25章 揍他个半身不遂 第25章 揍他个半身不遂 入眼是一抹极致剔透的绿，身处现实的苟岁岁闭着眼，红唇微张，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这是什么东西？ 苟岁岁莫名有点激动。 她再探了一缕意识进去，突然，一阵气流以铁盒为中心朝四周荡开，连着苟岁岁的意识也被弹出空间。 苟岁岁睁眼，一脸懵地看着前方。 她怎么出来了？ 闭眼再进入空间，却发现怎么也进不去。 怎么回事？ 难道那玩意有问题？ 苟岁岁睁大眼睛，内心苦逼。 不要啊，她那一千块钱的存根还在空间！ 空间里那么多物资！ 可接下来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进到空间里，苟岁岁垂头丧气。 好一会后，她忽然就释然了。 能够来到这个和平时代，没有丧尸，没有朝不保夕，本就是幸运了。 意识空间是偶然所得，现在也是因为她自己偶然消失罢了。 她脑子里有超前的商业点子，难道还挣不上钱？ 这么一想，苟岁岁不再纠结。 好在她把书拿出来了，不然真是血亏。 知识就是力量啊！ 翌日。 双抢后的两日休整时间结束，村民们是一早就规划了挣工分的地，知青们则需要另作安排。 向阳大队地处山林，四面都是山。 苟岁岁一早跟着众知青去大队部，她从田昌国那里领了个打猪草的活。 背着背篓，苟岁岁走在去玉青山的路上。 想到离开前田昌国看自己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再一联想这打猪草的轻松活儿居然给了自己。 虽然猜不出田昌国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她越想越觉得有古怪。 上次贺南生带人送野猪肉下来，就说过他们大队长人很小气。 之前她对这个田队长说话可没有客气过。 打猪草的人还有王巧茹和周兰英，只是田昌国安排她们去别的地方。 领工具的时候王巧茹看着自己一脸的不情愿。 但吐槽归吐槽，真让王巧茹直接跟苟岁岁走，她又怕得罪田昌国。 玉青山山脚外围的草被割得差不多了，苟岁岁往山里走。 来到树少偏阴的地方，苟岁岁挥刀割了轻飘飘大半背篓的猪草就停手。 她没想着拿满打猪草的工分，那得压着割上冒尖的一背篓呢。 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她懒散地坐着，活动了下脖子。 是她？ 贺南生下山听见动静过来，正好看见苟岁岁割完猪草开始摸鱼。 昨日这姑娘要自己负责的缘由一下子也钻脑子里，他抿了下唇角。 但下一秒，抬脚过去的念头就停下了。 “苟知青，媳妇——” 一个大块头张开双手，从身后直直朝着苟岁岁冲过来。 苟岁岁皱眉扭头，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刘大军！ 因地势问题，坐着的苟岁岁一下子也没法完全躲开，只能将身子尽可能地往一侧倒去。 她可算是知道田昌国是什么居心了。 上一次的事情田昌国也插手了？ 苟岁岁整个身体几乎快趴地上去，她自认倒霉地闭上眼，大不了再把这刘大军狠揍一顿，揍他个半身不遂！ 耳边一阵破风声，随即伴随着尖叫的重物落地声响起，惊飞一群鸟。 苟岁岁撑着地坐起来，睁开眼就看见一身军服的贺南生。 第26章 你当我们瞎呀 第26章 你当我们瞎呀 苟岁岁的目光在不远处树下缩成一团不停痛喊的刘大军身上扫过。 她缓慢起身，眨巴了下眼睛。 “你没事吧？” 贺南生纵身一跃从矮坡上跳下来，左右看了看，确定苟岁岁身上除了泥土草屑外，没有受伤。 苟岁岁摇了下头： “贺连长怎么在这？” 贺南生回了句有任务，转身目光一变，带着寒意落在树脚的刘大军身上。 刘大军直觉后颈凉飕飕的，喉头一梗，眼珠子一转。 触及到贺南生的眼神，刘大军浑身一抖，打了个嗝，也不敢再嚎。 妈呀！ 这人也太吓人了，跟要宰了他似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 贺南生认为最好的就是送公安，但是毕竟男人耍流氓这件事最不利的就是女孩子。 尽管这几次下来，他打心里觉得苟岁岁不会惧怕什么，但就怕人言可畏，所以将决定权交给她。 苟岁岁扬眉，冷笑一声： “怎么处理？ 当然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送公安那里去吧，还要麻烦贺连长帮忙。” 贺南生眉心一松，唇角有了轻微的弧度：“应该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那边刘大军听了他们的话，差点吓尿。 他连滚带爬地过来，跪在贺南生面前： “军爷饶命，饶命啊！我只是一时糊涂，求求军爷别将我送公安……” 贺南生拧了下眉，就地扯了根藤蔓，将人双手捆住。 苟岁岁很有眼色地从背篓里掏了把猪草塞刘大军那哭嚎的嘴里，还冲贺南生竖了个拇指： “贺连长这绑人的手法很是娴熟。” 这是什么新奇的夸人话？ 贺南生并没有感觉被夸到，他单手拎着刘大军，跟拎鸡仔似的往山下走。 苟岁岁背了背篓跟上去。 到山脚才发现贺南生避开了向阳大队，她眸光闪了闪，放下背篓就一起往镇上去。 —— 红星镇公安局。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对这个苟知青做啥，是她，她先勾引我的！” 刘大军进了警局，嘴里的猪草被公安同志忍着恶心掏出来，他就开始一个劲地喊冤，还不忘泼苟岁岁脏水。 几个公安相视一眼，年小的那个抬手朝着刘大军脑袋就是一巴掌： “你当我们瞎呀？ 人家小知青跟仙女儿似的，还勾引你？” 年长的公安瞪了小公安一眼，看着贺南生： “解放军同志，这人耍流氓是你亲眼所见？” 贺南生颔首。 得到确定，老公安也不含糊，使了个眼神。 小公安拿了手铐将人靠住，押着人往后面的拘留区走，只等程序走下来就将人转农场。 整个过程就贺南生说了句这个人耍流氓，他看见了就将人扭送来了，全程没有问苟岁岁一句。 苟岁岁这下明白一路上贺南生的欲言又止了，不过她也没在意。 不过来这一次将刘大军送公安外，还有一个收获。 原来这个时代人们对军人的崇敬还真做不了假，在大家心里，光凭着军人的身份，就是正义的象征。 说谎？ 压根就不可能。 第27章 喜欢她了？ 第27章 喜欢她了？ 从公安局出来，苟岁岁给贺南生诚恳道了句谢谢。 网络信息发达的后世，将刘大军这类人送公安尚且不容易。 这个年代要是苟岁岁自己去，也不是办不成，贺南生的帮忙真是省了不少麻烦。 贺南生摇了下头：“队里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声招呼？” 苟岁岁是下乡知青，若是闹大了虽然向阳大队的村民也不敢做什么，但终归吃亏的也还是她。 农村人都是地里刨食的，没什么文化，顶多就是识两个字。 刘大军被送公安的消息若是传回村里，向阳大队的人怕是不好应付。 这些苟岁岁不是不知道，老刘家光是一个杨菜花就没脸没皮胡搅蛮缠，何况还有一个莫名针对自己的田昌国？ 她再次谢过贺南生，婉拒了他的好意： “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应对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今天的事真是多亏了你，我请你吃个饭吧？” 苟岁岁不喜欢欠人情，眼下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请他吃饭了。 毕竟这个年代，粮食可是很金贵的。 不过话刚说出来，苟岁岁才觉得有点冒昧。 她记得下山前这人说他有任务？ 贺南生犹豫了下，同意了。 苟岁岁脸上带着几分纠结，他不是有事？ “你想问什么？” 见她一脸想问又不好问的模样，贺南生戳破。 苟岁岁摸了摸鼻子：“你不是说有任务？”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会儿去不会耽误他的事情吗？ 贺南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不答反问：“你说请吃饭是客气话？” 和她多接触是想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他对苟岁岁的怀疑一直存在，越来越深。 一个小小的知青，哪里来的漂亮身手？ 最重要的是—— 贺南生目光从她亮晶晶的双眼上掠过，她的举手投足，言行之间没有带着一丝这个时代的印记。 最近这些年…… 说是黑暗也无不可，有些东西贺南生都不忍回忆。 苟岁岁当然是不承认了：“哪里，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正事。” 再说她本就很有诚意。 贺南生不再多言，带头往国营饭店去。 苟岁岁再次吃了臊子面，听她那么安利，贺南生本不饿也有了些胃口，也要了一份。 点了餐贺南生就直接将钱票付了，苟岁岁心下有点不满： “说好的我请，贺连长要是再这样，我可不敢再接受你的帮助。” 这男人什么毛病？ 难道是喜欢上她了？ 想到昨天她调戏这人的话，结果这人直接来了句，他会负责的。 难不成还真想对她负责？ 嘴里吸溜了口面，苟岁岁扫了眼男人俊美的脸。 若是以后她要结婚，定要找个同贺南生模样差不离的，看着都能下饭！ 贺南生自然知道坐在对面的苟岁岁时不时的看自己，他的余光也始终落在她身上。 见她吸溜面条快而不粗俗，吃得格外香的模样倒是让他这个观察者胃口好了不少。 两人吃过饭在路口分别，苟岁岁先是在玉青山脚取了背篓，蹓蹓跶跶地回向阳大队。 到大队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两点半，而进了村后，村里的人有一个是一个的，见了她眼神就不对了…… 第28章 能讲讲前部戏吗 第28章 能讲讲前部戏吗 这是怎么了？ 苟岁岁抹了把脸，在低头看了看身上。 上午爬地上沾的草屑在去镇上的时候好就都弄干净了，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几个妇女坐在大队部前的老榕树下纳凉，不知道在交谈什么，远远看着都很兴奋。 可等苟岁岁一走近，她们看见她，当即眼神古怪。 苟岁岁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但她也懒得去问，若是真的有什么和她有关的事情，全村都知道的话，知青点的人必然也知道。 回去后王巧茹会告诉她的。 苟岁岁无视众人那若有若无的打量，交了任务就回知青点。 “造孽哟！我的乖孙喂！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肯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她勾着我家乖孙干坏事，反倒是将我那可怜的乖孙送公安！我看她应该被抓去沉江！” 才刚看到知青点的屋顶，苟岁岁就听到这熟悉的骂人腔调。 杨菜花知道她大孙子进局子了？ 看来镇上的公安速度很快嘛，已经来村里通知了。 怪不得，一进村大家都那样的眼神，原来是都知道了啊。 啧…… 苟岁岁耳朵里是年长一些的知青耐心的赔礼劝慰，杨菜花一副受害者家属的模样耀武扬威，向着苟岁岁，帮她说话的人寥寥无几，声音低得几乎都听不见。 而且帮她说一句被众人帮着骂一句。 苟岁岁缓步走进知青点的院子，一下子就被注意到了。 知青们见当事人来了，好几个毫不客气地瞪过来，眼里写满怒气，就差写着“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几个大字了。 “啧，看来今天咱们这里够热闹的，我回来得晚了，有人能讲讲前部戏吗？” 苟岁岁无视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只晓得无能狂怒的人，目光轻飘飘从杨菜花身上扫过。 王巧茹见苟岁岁终于回来了，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遭了罪吃了大亏的，当即挤开人群过去拉着苟岁岁的衣袖：“你可算是回来了。” 苟岁岁扬眉，示意她继续说。 王巧茹见她丝毫没有担心的模样，比她还急：“村里老刘家的大孙子耍流氓被解放军撞到送局子去了，你回来前大家都在猜，耍流氓的那个对象是你。” 王巧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她的脸色，唯恐自己的话伤到她。 苟岁岁哪里是会轻易被中伤的？ 她还心说，这些村民还是有大智慧的，这也能猜准？ 只是这次没耍成，半路夭折了。 “公安来过？” 听她这么一问，王巧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大军耍流氓被送公安的事情整个村都知道了，苟岁岁这么问，说明跟她有关。 “是的，中午吃着饭呢，两个公安骑着自行车就来了，只是没说刘大军是对谁耍流氓，大家就猜。” 苟岁岁点头，见王巧茹急得不行的模样，安抚地笑了笑。 “岁岁！你没事吧？ 刘大军对你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被他破了身子？” 王巧茹并没有被安慰到，见她这副没所谓的态度正要开口，周兰英冲了过来，挤开王巧茹，满脸担忧地盯着苟岁岁。 “这可怎么办呀！你的清白没了，就算模样再如何好，也毁了。” 周兰英眼里的幸灾乐祸和不加掩饰的得逞。 第29章 响亮的一耳光 第29章 响亮的一耳光 “你在得意什么？” 苟岁岁冷漠地瞥向周兰英。 周兰英目光黏在苟岁岁脸上，恨不得从她神情中看出显而易见的绝望。 很可惜，周兰英看到的只有苟岁岁那白里透红的好肤色。 绝望？ 丝毫没有看见。 周兰英直接嫉妒得红了眼，说话也越发的恶毒： “岁岁，你怎么能说我恶毒呢？ 我这么关心你，你说要是刘大军没被公安抓走还好，你还有个去处，这下……” 苟岁岁听不下去了，哼笑一声。 她抬手“啪”一下煽她脸上，打断了周兰英的胡言乱语。 “周兰英，你妈没有教过你，不要张着一张臭嘴胡编乱造吗？” 响亮的一耳光让空气都静了静，苟岁岁掏出纸巾仔细擦着打了周兰英的那只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啊——”周兰英嚎了一声，“苟岁岁！你竟然又打我，我跟你拼了！” 周兰英捂着脸尖叫出声，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看就是恨毒了苟岁岁。 她咬牙切齿地朝苟岁岁扑过去，伸着双手要去扯苟岁岁的头发。 “小心！” 从王巧茹的角度看，周兰英那模样跟吃了炸药似的。 王巧茹上次没有亲眼见到苟岁岁揍刘大军，所以见到比苟岁岁高壮一些的周兰英扑过去，心里很是担心。 虽然王巧茹也听说过苟岁岁狠揍刘大军的传说，但她不怎么相信。 谁会信呢？ 苟岁岁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小丫头，能打刘大军？ 苟岁岁只微微侧开身子，周兰英没想到苟岁岁能躲开，她是用了很大力气冲过去的。 前方没了阻挡，她一下子整个人就栽地上去了。 知青点院子里一片寂静。 半晌过去，不知谁“噗”地一声没憋住笑出声来，像是火星点燃了火引，接二连三的笑声传开。 周兰英跪在地上，脑袋埋得很深，双手用力抓着地，指尖泛白，指甲几乎都要破裂。 她在朝苟岁岁扑过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只是因为三番五次的算计，竟然都让苟岁岁给逃了。 最要紧的是，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还没有搞定穆思远。 苟岁岁没有笑，她看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周兰英，连嘲讽一声都欠奉。 “苟岁岁！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货，丧了良心的破烂！你竟然将你男人送公安，你去，你快去给公安同志解释，说那是你男人！” 苟岁岁绕过众人要回屋子，被杨菜花拦下来。 “呵，”苟岁岁站定，垂眸轻笑出声。 她掀起眼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目光扫向杨菜花，带了几分笑意的表情，却让人看了不敢靠近。 “是不是上次没有揍你，你就觉得我很好说话？” 苟岁岁的声音很轻，在场的人听了却是无一不震惊。 苟知青难不成要揍这刘老婆子？ 不能吧？ 杨菜花本想去撕了苟岁岁那张脸，但见她副表情，怎么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你，你不敢打我，我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 第30章 揍一顿就好了 第30章 揍一顿就好了 苟岁岁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她抬脚一踹，打断杨菜花的话. 杨菜花被踹得腾空平移，撞到栅栏边上摔到地上。 “长辈？ 就凭你，也想自称我的长辈？” 一阵吞咽唾沫的声音响起，离苟岁岁近些的人下意识远了几步。 杨菜花疼得哭爹喊娘诅咒苟岁岁的脏话一声声地冒出来，苟岁岁几个大步过去，拽了她拖着站到院子中央。 苟岁岁冷眼在人群中一扫，最后落在周兰英傻坐在地上的身影上： “那些胡编乱造关于我的瞎话，我不理会不是我怕什么，只是懒得搭理，这好像助长了某些人的嚣张气焰，很好，下次再听见，我绝不客气！” 苟岁岁一巴掌将杨菜花煽到地上，抓着她头发的手松开，嫌恶地拿了纸巾搽拭。 完了她还从兜里掏了几毛钱丢杨菜花身上，声音不大不小，众人刚好能听见： “你们要是想要这几个医药费钱，当然也可以到处说。” 苟岁岁知道，这之后怕是知青点都没人敢和自己有什么交情了。 但她不想被这些烂事缠上身，只要拳头够硬，谁敢胡编乱造揍一顿就好了。 之前她不是没讲过道理，道理讲了，结果呢？ 在人家看来那是怕事？ 那她就让大家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怕事。 大家看着苟岁岁进屋，没人敢出言拦上一句，就怕她那拳头会落到自己身上来。 被一巴掌打懵的杨菜花见苟岁岁走了，像是才回过神来。 “没天理哟！遭雷劈的小贱人竟然打人哦……” 杨菜花拍着大腿一个劲地叫唤，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时候这么没脸过？ 杨菜花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众人看戏的眼神直接就让她跳了起来。 见杨菜花跟个疯婆子似的要跳脚骂人，看够了热闹的众人出言相劝。 知青点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活都干完了？ 这大下午的围在知青点在吵什么？” 一个大嗓门响起，众人听见声音忙回头看，果然是他们去了省里的村长和支书回来了。 大家嘴里都喊着“村长，支书，你们回来了！” 杨菜花直接跳到两人面前，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开始耍混。 “村长，支书哟！你们要给老婆子我做主哦！这新来的女知青欺负人哦！” 村长和支书相视一眼，村长往后撤了一步，示意村支书上。 村支书无奈地伸手想将人拉起来，但杨菜花不满意地往地上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让人不好操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村支书脸直接黑了。 一群人当即七嘴八舌地从双抢开始说起，那个时候村长和村支书还在村里。 这点子谣言他们也听说了，只是苟岁岁一直没有来找他们，他们也就没有管，还以为真有那么回事呢。 知青和村民结合，扎根农村的事情，村长和支书都是无比欢迎的，就是可惜了竟然是老刘家。 当时支书还叹息了一阵呢。 后来双抢结束当天一大早，两人就接到通知去省里开了个会，回来就碰见这么个情况…… 第31章 跟知青有一腿 第31章 跟知青有一腿 “苏知青拿东西跟刘大军换的劳力，好些个稀罕东西呢！” “啥苏知青看上刘大军？ 没有的事，那些事都是这刘老婆子瞎编排的。” “这不，刘大军估摸着是想欺负苏知青，刚好被解放军同志撞见，送了公安，这可是今天公安同志来说的！” 村长跟支书两人相视一眼。 苏知青瞧不上刘大军这事儿情有可原，咋刘大军把自己折腾到局子里去了？ 这不是给咱们向阳大队丢人吗？ 杨菜花见支书二人并没有搭理自己，去听其他人的说法。 那咋行？ “都一个村子里住着，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不帮着我家大军说好话，反而是帮着那女知青！” 杨菜花翻身起来狠狠淬了一口，扒开挡在面前的人，挤到支书二人跟前。 “要不是那知青不要脸的勾引，我家大军一个老实孩子哪里会犯错误？” “支书，你可得帮帮我家，不帮忙你就是跟那女知青有一腿！” 村支书脸都黑了：“杨菜花！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让人送你到公社去批你一番！” “人解放军和公安都是人民的好同志，你怀疑他们就是怀疑领导的安排，你这是要造反！” 村支书气的直接给杨菜花扣了个帽子。 这杨菜花整天滚刀肉似的在村里占遍了便宜，村子里没有哪一户人家跟她家处得好关系的。 村支书知道杨菜花浑，哪里想到她还浑成这样。 啥叫村支书不帮着她说话，就是跟人知青有一腿？ 这是人说的话？ 人家知青好好的一姑娘，她这样编排就不怕断子绝孙？ 村支书都快四十的中年男人，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这会儿气得黑红黑红的。 “没，没那么严重吧？” 杨菜花脸上全是心虚，小心翼翼地看着村支书的脸色。 她才不怕村支书，她怕的是被拉去公社！ 杨菜花不觉得有自己值得被拉去公社，觉得村支书就是在帮苟岁岁说话： “哪有那么严重，村支书，你不能因为你是支书就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 村支书现在确实不会把杨菜花送公社去，前头杨菜花的大孙子刘大军才被送公安。 要是现在又将杨菜花送公社，那向阳大队的脸真是没地儿搁。 但这不妨碍村支书威胁： “你还要公道？ 贪图苟知青手上的东西你要什么公道？ 知青点这块地你别再来了，再让我知道你来纠缠苟知青，我亲自送你去公社！” 村支书的话很显然将杨菜花震慑到了。 杨菜花见村支书脸色难看得吓人，她不敢再挑衅。 “我没有，没有的事，村支书你别瞎说！” 杨菜花要面子，她可不能自己离开。 刘老三家的见自家婆婆一个劲地给自己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抽了，她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上前，抓着杨菜花的胳膊：“娘，咱们回去吧，家里饭都煮好了，就等你回去吃呢！” 杨菜花被刘老三家的这蹩脚理由气得眼晕，但也没说什么，顺势跟着走了。 走远了才开始骂三媳妇：“你这蠢货！日头还没落下去，饭做了吗？ 吃饭！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咋吃不死你？” 第32章 简直是在恶心人 第32章 简直是在恶心人 众人看着婆媳两个一个骂一个做低伏小赔不是地慢慢走远，哄然大笑。 这杨菜花可真是…… 家里横完外边横，仗的是啥？ 不就是她给老刘家生了三个儿子吗？ 村支书脸色缓了缓，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家伙儿都散了吧，别听杨菜花胡咧咧，她说话哪里有个准儿？” 村长在一旁附和：“是啊，这些没影的事以后别瞎传，毁人名声可都是生孩子没屁眼的事！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是好的，就是太相信人！” “以后这样的事大家可都得注意了……” 院子里的闹剧苟岁岁听全了，她听屋外安静了，拉开门。 正巧村支书二人站在门口，要敲门的手收了回来。 “苟知青，这阵子难为你了，你是个有文化的，村里人读过书的少，别人一说大家都信了。” 村长摇头叹气。 村支书冷着脸：“拿东西去换劳力，整出了多的事情，净给大队添麻烦！” 村支书长得很正派，一看就是个公道人，跟田昌国那个大队长不一样。 苟岁岁之前听王巧茹说了一嘴，这村支书以前可是当了几年兵，因伤退下来的。 “村长，支书，我下乡来的时候水土不服，身子也差，就娇气了些，还要多谢有你们的照拂，不然早被不讲理的人欺负了。” 苟岁岁尊敬的态度让村长心里松了口气，一开始的时候他看着苟岁岁去跟刘家搭上话，就说了两句，但当时这孩子都不理人。 “以后你有啥困难就到大队部找我们，姑娘家的，还是要在意名声。” 村长也不好明说她长得这样好看，就少跟村里的汉子来往。 他一个半老的老头子，哪里好在年轻的女知青跟前说这样的话？ 村支书的神情也好了不少，心里想着。 这苟知青现在的态度才对嘛。 苟岁岁客客气气的将两人送到院子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一转身，就看见周兰英哭哭啼啼地站在她身后，苟岁岁吓了一跳。 周兰英在村长和支书二人到的时候就爬起来了，拍掉身上的泥土。 本来看着村长和支书来，还以为这二人跟田昌国一样会厌恶苟岁岁，将苟岁岁扣上帽子逼她嫁人。 但谁知道后面的一切都跟周兰英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来这次的事，是她太心急了。 周兰英眼里包着泪，一个劲的跟流不完似的： “岁岁，我刚才是太关心你了，你知道的，我没有坏心思，你会怪我吗？” 以前她就是这样做的，推了苟岁岁一把之后，再给她说不是故意的，这样的事周兰英简直不要再顺手。 苟岁岁心里很复杂，她怪异地看着周兰英： “你看我像傻子吗？ 还是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 周兰英一梗，差点装不下去了。 “岁岁，你来乡下后，就我愿意跟你说话，你这样说话，真的太伤我的心了，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会原谅你的。” 周兰英大度的模样简直是在恶心人，但她自己完全不觉得恶心：“不过这下我们抵消了，以后还是好朋友！” “岁岁，你真的没有被刘大军碰过吗？ 他人那么高大，你怎么躲过去的，教教我们呀。” 第33章 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第33章 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见苟岁岁不说话，周兰英自然是当她默认了。 虽然这段时间来苟岁岁的一些行为，说话方式让周兰英难以接受，但她心里，苟岁岁依然是个她说啥是啥，可以随意摆弄的傻子。 “周兰英，欠我的钱你准备好了？” 苟岁岁看着她拙劣的演技，眼睛疼，懒得跟她虚与委蛇，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既然准备好了就还我，我兜少，但你欠我的十六块钱还是装得下的” 怎么又提钱的事情？ 周兰英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上次去镇上苟岁岁就跟她提钱的事。 当初她的确是说了借，但苟岁岁不是说了不用还？ 苟岁岁那么有钱，还差她这十几块？ 从苟岁岁下乡来，周兰英就跟在她身边，帮她出主意，替她解惑。 但现在苟岁岁竟然翻脸不认人？ 周兰英觉得寒心。 就算她筹谋着让刘大军和苟岁岁生米煮成熟饭，那她不也是为了苟岁岁好？ 苟岁岁身娇体弱，那身皮子又白又娇嫩。 哪里干得来粗活？ 这村子里，就老刘家一大家子的男人，穷是穷了点，但胜在蛮横又霸道。 苟岁岁嫁过去，旁人肯定欺负不了她。 最多就是刘老婆子杨菜花会拿捏她。 但苟岁岁嫁过去后，杨菜花就是她奶奶，孝顺奶奶不是应该的吗？ 杨菜花还能欺负自家孙媳妇？ 就算以后苟岁岁在家挨了打，不也是因为她不够孝顺吗？ 周兰英一脸的失望： “岁岁，你上次提了我就有在筹钱，欠你的我会还，我现在手里没钱，你这样逼我，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吗？” 嘴上这么说，心里当然有自己的盘算。 大不了，等邮差送包裹来的后，她这次少给家里那边一些。 想到家里隔三差五的问自己要钱，周兰英心里就充满了怨气。 她当然可以不搭理，可家里会催，会写信来不停的骂。 周兰英受不了。 更何况，两年后她回了城，不可能不跟家里联系。 至于包裹的事情，周兰英就没想过会被揭穿。 这件事还有大队长田昌国知道，田昌国拿了她那么多好处，哪里舍得捅破？ “你再等等，我已经让家里给我寄钱来，过些日子就还给你。” 周兰英一番盘算后有了底气，表明自己会还。 苟岁岁心里疑惑，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点头：“行，我等着。” “至于朋友就别做了，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周兰英家里是什么个情况苟岁岁不清楚，但从她在原主面前哭穷要东西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条件。 不过那就不是苟岁岁关心的事情了，只要周兰英别给她使绊子，一切都好说。 苟岁岁不再搭理周兰英，绕过她回屋收拾了这两天的衣服，装在盆里端着去村子里的小溪边洗衣服。 王巧茹将周兰英的戏从头看到尾，见苟岁岁去洗衣服，喊了句：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王巧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拍了苟岁岁一下就进屋，不一会儿端了个盆出来。 “走吧走吧，这会儿溪边应该人少，清净。” 第34章 欠我的不该还？ 第34章 欠我的不该还？ 苟岁岁跟王巧茹有说有笑的走远，周兰英站在原地没有动，眉头皱得很紧。 难道是王巧茹说了什么，让苟岁岁对自己避之不及？ 连朋友都不乐意跟她做？ 周兰英满腹疑惑，不过很快她就抛开了。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她先认识了穆思远，她不会让穆思远跟苟岁岁有交集的。 就算有，也会让穆思远厌恶苟岁岁。 苟岁岁不愿意跟她做朋友，她还不想跟苟岁岁做朋友呢！ 这辈子她可是要考上大学，做首富夫人的。 周兰英一想到自己无限光明的未来，心都热腾腾的。 再说了，每月一个包裹，什么都有，足够她放开手脚生活了。 周兰英也不需要求着苟岁岁什么。 要是苟岁岁知道周兰英的想法，多半会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毕竟身边有一个成天装模作样的人，怎么都会不舒服。 “周兰英真要还你钱？” 远得看不见知青点了，王巧茹歪着身子撞了苟岁岁一下。 “她欠我的，不该还？” 苟岁岁觉得她问这话有意思。 王巧茹思索着点头：“也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周兰英欠你多少？” 王巧茹和周兰英初中是同学，高中周兰英就没读了。 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哪里来的钱让周兰英读书？ 周兰英的大姐比她大三岁，早两年就嫁了人，剩下两个弟弟可是宝贝疙瘩。 她爸爸是纺织厂的工人，她妈的工作给了娘家弟弟，一家子全靠她爸养活。 对此，王巧茹知道，但苟岁岁不知道。 “物品折了钱，加上她借的钱一块儿是十六块，我可是便宜算给她的。” 苟岁岁见王巧茹知道点什么，虽然兴趣不大，但也没扫她兴。 到了溪边，王巧茹听见苟岁岁的话，盆差点掉地上。 “十六块钱？” 周兰英可真敢啊，王巧茹震惊了好半天： “你当初也真是傻，她问你就给，我看你这钱是收不回来的。” 纺织厂的工人顶了天一个月才45块，但那45是要干好多年才有的钱。 周兰英她爸年限短，又是学徒工上去的，连一级工的标准都够不上。 苟岁岁觉得刚才周兰英的话说得挺硬气的啊，还不上还把话说得那么圆？ “周兰英不是说她家里给寄过来？” 苟岁岁蹲下身，将衣服掏出来，一件一件的洗。 “她家里寄？ 也就你相信了。” 王巧茹嘴一撇，表情很丰富。 “周兰英她爸那27块5毛钱的工资家里都不够花，还给你寄16块钱？ 是她爸疯了还是她疯了？” 这就有意思了。 “听你这么说，你对她家很熟悉？” 苟岁岁来了点兴趣。 “我也不想熟悉，但一个院子里住着，哪儿能不熟？ 不过我爸妈都是工人，可比她家条件好不少，分的福利房也大。” 王巧茹一脸骄傲：“周兰英她妈傻得很，将工作让给她弟弟，不然周兰英也不会下乡来。” “当时周兰英她奶奶大闹了一场呢，因为啊，周兰英她妈那个工作，本来周家奶奶是给周兰英小叔留着的。” 从王巧茹的三言两语，苟岁岁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场家庭伦理大剧。 满盆子的狗血。 苟岁岁总结了下，周兰英她妈是个扶弟魔，她奶奶重男轻女，她在家的日子…… 所以，周兰英哪儿来的自信能够还她钱？ 第35章 邮差带着包裹来了 第35章 邮差带着包裹来了 “娘，苟知青那边，就这样了？” 回了家，刘老三家的心有不甘，脸上的贪婪怎么都掩饰不住。 苟岁岁一看就是个资本家的富小姐，出手又那么阔错。 好不容易跟她攀上了关系，现在苟岁岁反驳了，他们就松口吗？ 这不是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吗？ “不然你想咋？ 你想要她的东西就自己去要！” 杨菜花今天在大家伙儿面前没了脸，自家这个不省心的三儿媳妇借口都找不好，现在跟她叭叭叭。 咋之前不见她这么会叭叭？ 杨菜花张口就将人喷了一顿，老三家的被喷了一脸的口水，都不敢抬手擦。 “娘，我问问都不成吗？” 老三家的满腹委屈，她不信她娘就舍得。 “这么会叭叭，刚干什么吃的去了？ 你有能耐你要去！成天就知道窝里挑拨，出了门十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好东西谁都想要，也要有本事能要得来！” 杨菜花今天看明白了，村长和支书跟猪油蒙了心似的帮着苟岁岁，她再胡搅蛮缠讨不了好。 “大军被送公安了，你半个字不问，就关心钱钱钱！半点不关心你的侄儿，我老刘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杨菜花越说越气。 “娘，”一个满身是补丁，穿得破烂的女人站在灶房门口，犹犹豫豫地看着院子里的杨菜花，“大军……” 老三家的就已经够让杨菜花糟心了，这老大家的也是个没眼色的，杨菜花一看见她就火冒三丈。 “滚进去！别出来丢人显眼！” 这个半袋干粮换来的女人，半点贡献都没给家里做！ —— 刘大军被送了公安，田昌国得知后再怎么都不好撒气。 尤其村长和支书还回来了，他做事更得要小心。 两天时间过去，苟岁岁都没接到换活儿干的通知，她割猪草割得很随心。 自从前两天贺南生带着苟岁岁从玉青山另一头下山，苟岁岁每天都会走这条路绕一圈，再背着背篓从村口回去。 苟岁岁割猪草的时候磨洋工，但把玉青山差不多摸了大半，山上的野菜这个季节比较少，但肉多呀！ 空间还是无法开启，想要挣钱就得打猎了。 苟岁岁逮了只灰色的肥兔子，敲晕了装进半背篓猪草里，谁也不知道她背篓里藏了货。 “叮铃——” 苟岁岁老远就听见这车铃，她刚下山，跟前就路过一个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邮差。 后座的两边吊着几个包裹，邮差却毫不费劲。 “上大队部去收包裹咯！” 邮差见路边有人，白白净净的，他还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一看就是个知青。 邮差转过头冲苟岁岁吆喝了声，速度不减，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苟岁岁舌头抵了下腮帮子，觉得这堆包裹里应该有她的。 或者说是应该有原主的东西。 从原主带来的包裹里没有太旧的东西就可以看得出，她的出身不差。 要是邮差送来的包裹里真有苟岁岁的物品，那她这身体的身份就可以揭秘了。 苟岁岁心里欢喜。 第36章 你来做什么 第36章 你来做什么 苟岁岁的记忆中，原主应该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有了梦里那样的结局。 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呢？ 应该是有疼爱的父母吧？ 或者还有慈爱的爷爷奶奶？ 到时候可得多跟家里人写信联系，苟岁岁会把他们当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的。 苟岁岁现在挺想赶快去大队部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包裹，但心里又告诉自己不能急。 她上辈子就是个孤儿，没有亲人的陪伴，现在原主的亲人现在自然就是她的亲人了。 正因为这样，苟岁岁才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压抑着心里的渴望，慢慢悠悠往回走。 邮差放下包裹往回走，再次路过苟岁岁：“同志，说不定有你家里的包裹咧，你快去拿吧！” 苟岁岁应了声，加快了步子。 说不定她这一次重生，就是为了弥补上一世空缺的东西呢？ —— 周兰英从大队部出来，手里提着的包裹比谁的都大，但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田昌国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这次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了她那么多东西！ 还有全国粮票肉票都被他要了一些去。 但周兰英也只能忍了。 毕竟田昌国知道她那么多事情，要是周兰英不给，田昌国那样的人，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周兰英有些后悔，想到田昌国刚才冷下脸的样子，心里有些后怕。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有那样不怒自威的男人？ 难道是当大队长当久了？ 这就是前世小说里写的上位者的气势吗？ 周兰英心里藏着事，走路差点撞到人。 “岁岁！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抬头见是苟岁岁，下意识尖声问了出来。 周兰英抱着包裹的手都紧了，她戒备地瞪着苟岁岁。 难道苟岁岁知道了？ 不，不可能的，苟岁岁怎么可能知道？ 苟岁岁伸长了脖子往大队部办公室看了眼，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兰英。 “我自然是来取包裹的，怎么，就许你家里给你寄？”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刚才邮差来，大家都来看有没有自己的包裹，她来一趟不行？ 周兰英的紧张顿时就散了，脸上写着同情：“你下乡都一个月了，就没有你的包裹寄过来，别看了。” 既然苟岁岁说不做朋友，那她就没必要对她客气了。 说完周兰英抬脚就走，但被苟岁岁一句话堵住。 “看样子你家里给你寄了东西？ 钱应该也有吧？ 趁现在有就赶紧还给我，免得我三番四次的催。” 刚才这周兰英的情绪很不对劲，苟岁岁眯着眼睛，目光落在周兰英手里的包裹上。 王巧茹不是说周家待周兰英苛刻？ 周兰英见她盯着自己的包裹，侧着身子挡住，一手从兜里掏出钱，数了十六块递过去： “现在就还你，你数数。 岁岁，我很想跟你做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排斥我，我就不讨你嫌了。” 苟岁岁接过钱，还真就当着面数了下：“好了，你走吧。” 当她看不出来周兰英眼里的嫉恨？ 苟岁岁长了双眼睛又不是摆设。 周兰英鼻子差点气歪。 没管周兰英走没走，苟岁岁抬脚往大队办公室走去。 “你来做什么？ 没你的包裹，信也没有，回去吧……” 第37章 周家发财了？ 第37章 周家发财了？ 苟岁岁刚迈了只脚进去，还没有来得及张口。 坐在一边的田昌国扫了她一眼，语气很是冷淡。 一副苟岁岁很碍眼的模样。 “大队长，我下乡一个多月了，家里一封信都没有？” 苟岁岁不怎么信，难道这原主家里给她塞了钱把她丢乡下不管了？ 田昌国面无表情，目光闪烁了一阵，但依旧没改口。 “我说没有就没有，邮差送来的信都在这里了，不信你自己找。” 田昌国这话明里是同意了她去找有没有自己的信件，可暗里不是没有威胁在的。 要是苟岁岁真去找了，田昌国以后指定要给她小鞋穿。 田昌国眯着眼睛大量苟岁岁，眼神很是不善。 前几次都没有将这个女知青搞定，他的心情很不好。 每次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到最后都被苟岁岁给反转了。 田昌国不由得有些迷信地想，难不成这女娃子有福星罩着？ 但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要是有福星，能落到他手里？ 前几次不成，算错了她的本事。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苟岁岁怎么逃！ 田昌国眼里的不怀好意让苟岁岁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但她也只是扬了下眉，当没看见。 她自然也不是没有听出来田昌国的话外音，可人家都让她去看了，她不看多不好意思？ 毕竟田昌国要背地里使阴招，不刺激一下，怎么让他爆发出来呢？ 苟岁岁把信件翻了两遍，确实没有自己的：“大队长，信件都在这里了吗？” 她现在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期盼家中来信的女孩子。 田昌国脸都黑了：“都在这。” 苟岁岁失魂落魄的离开，三步一回头，仿佛还在期待。 见状，田昌国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谨慎嗤笑。 看来这个女知青也就是手上有点三脚猫的功夫，运气好了点，哪里是什么人精？ 但也是时候把人解决了。 拿钱办事，还能捞一笔，何乐而不为？ 被人算计着打算解决掉的苟岁岁离开大队部，面上的神情瞬间一收，她总觉得田昌国不对劲。 联想到之前周兰英看见自己也是同样的反应，警惕一下子就提高了。 回了知青点，王巧茹搬了个板凳坐在屋檐下。 见苟岁岁回来，她眼神往周兰英屋子里瞟，朝苟岁岁一个劲的努嘴。 离得近了，周兰英屋子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哎呀，兰英你家可真疼你，这牌子是海城的吧？” “哇，是雪花霜诶，兰英，有好几盒呢！我蛤蜊油用得差不多了，你这能借我用用吗？” “……” 王巧茹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邀请苟岁岁去坐。 等她坐下，王巧茹小声咕哝：“周兰英家难道发财了？ 我写封信回家问问。” 王巧茹也不是嫉妒周兰英有那些好东西，只是怎么想怎么怪异。 苟岁岁笑了笑没有应声。 不一会儿，周兰英和那几个奉承她的女知青出来，见隔壁门口坐着的两个人，还愣了一下。 “岁岁，你家里不会真的没给你邮寄东西吧？ 他们一点都不关心你吗？” 周兰英眸子一转，眼里带着怜悯。 第38章 不会说话就别张嘴 第38章 不会说话就别张嘴 “还以为家里条件多好，刚来的时候那股子嚣张劲儿，傲的哦！原来那身打扮就是下乡的补偿吧？” 穿了身玫红色格子衬衫，扎了两个短马尾，刘海略厚的女生勾着周兰英的胳膊。 她一脸鄙夷地看着苟岁岁，但看着苟岁岁的那张脸，心里忍不住的泛酸。 也不知道苟岁岁的爹妈咋生的，把她生得这样好看。 “孙瑶，你怎么能这么说岁岁？ 岁岁没人管已经很可怜了，我们都是知青，要互相关心，爱护。” 周兰英等孙瑶说完了才开口，对于孙瑶的奚落，她很满意。 觉得雪花膏给孙瑶抹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包裹里有三盒。 “岁岁，你别介意，孙瑶说话向来这么直，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只是不知道委婉，你不会生气的，对吧？” 见苟岁岁沉默着不说话，周兰英心底都在笑：“岁岁，你这么大度，原谅她好吗？ 我代她向你道歉。” “既然知道自己不会说话，那就别张嘴，”苟岁岁拍了几下手里的灰，就那么坐着，也不抬头去看几个做戏的人。 “你代她道歉？ 你能做她的主？ 她是你养的？” 苟岁岁放出三连问，眼神在周兰英和孙瑶身上打了个转。 孙瑶眼睛都气红了：“苟岁岁你着话什么意思？ 嘴巴是我的，我想说就说！” “什么叫我是她养的，养的什么，狗吗？” 话一出口，孙瑶才开始后悔。 边上看热闹就差一把瓜子的王巧茹没忍住笑出声。 苟岁岁虽然就是这个意思，但她也没说出口呀，着孙瑶还自己急着捡来扣头上。 站着的几个人目光看向王巧茹，她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继续。” 苟岁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稀奇地看着孙瑶： “这得你问她把你当什么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跟你们又不熟。” 还好孙瑶几个人站得远，不然她仰着头脖子酸。 孙瑶哑口无言，只好松了手看着周兰英。 蠢货！ 周兰英在心底骂了一句。 “岁岁，你让我还你钱，我不是已经如数还你了吗？” 周兰英没有看孙瑶，反而是朝着苟岁岁： “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呢？ 我真心将你当朋友的，你说不要跟我做朋友，那便不做，可孙瑶自然是我朋友，我不许你侮辱她。” 站在周兰英另一边穿灰底碎花布的刘草听不下去了，她瞪着苟岁岁。 “苟岁岁，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该向周兰英和孙瑶道歉！” 苟岁岁感到心累，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来田昌国是真的不行，这些女知青还是太闲了，不然怎么会有功夫来找她的不痛快。 “我说刘草，周兰英给了你啥好处？” 王巧茹见苟岁岁不吭声，恨铁不成钢地推了她一下起身。 护崽子似的将苟岁岁挡在身后： “苟岁岁跟我好好坐在这晒太阳，找谁惹谁了？ 她俩一出来逮着苟岁岁就一顿同情，母爱泛滥？” 刘草被王巧茹怼得一时找不到音儿了，因为王巧茹说的没错。 一开始就是周兰英跟孙瑶找的事儿。 “你，你这是破坏团结，她们是关心苟岁岁，可苟岁岁不识好，还骂人，就是她的错！” 第39章 他吃软不吃硬 第39章 他吃软不吃硬 知青点院子外路过一个清瘦青年，周兰英眼尖地看见，原本想嘲讽苟岁岁的心思都没了。 “刘草，岁岁她也不是故意的。 好啦，我没生气，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说完，周兰英松开两人，锁了屋门跑出院子。 刘草和孙瑶二人相视一眼，彼此轻哼了声扭过脸去。 她们俩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亲近，不过是看着周兰英收到一个大包裹，两人不约而同地起了心思。 周兰英看起来软软呼呼的，肯定好说话啊。 只是之前周兰英都围着苟岁岁转，苟岁岁来之前，周兰英吃的穿的不能说很一般，说是寒酸都不为过。 只是后来苟岁岁来了，周兰英生活水平一下子就上去了。 孙瑶还背地里嘲笑过周兰英跟癞皮狗一样呢。 但后来周兰英收到了包裹，里边好些东西是孙瑶跟刘草都没有见过的。 她们才知道，一开始周兰英只是低调罢了。 她家里可心疼她了！ 看这两次的包裹就能够看出来。 这阵子周兰英跟苟岁岁闹掰了，她们可是知道周兰英有多恨苟岁岁。 只是不知道原因。 不过为了得到好处，刘草跟孙瑶肯定站周兰英这边呀。 可周兰英现在就这么走了，刚才她们不是白帮她说话了吗？ 王巧茹正要摩拳擦掌怼人，周兰英一走，刘草和孙瑶也各回各家了。 “这，她们唱的哪一出？” 苟岁岁摊了下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看着周兰英跑远的身影，心里疑惑。 “我出去转转，你要一起吗？” 苟岁岁想了想，打算出去看看。 周兰英毕竟是这个重生文的女主，苟岁岁觉得自己该找我一下她的动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苟岁岁总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有些被动。 “你去吧，我不想动。” 王巧茹转身回了屋子，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苟岁岁循着周兰英的身影来到村子的最西边。 这边大多都是田地，只有一个石头堆砌的屋子，看起来孤零零的。 “穆大哥，我不干扰你的事，只出本金，我真的很想帮你。” 苟岁岁正疑惑周兰英来这里干嘛，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穆大哥？ 苟岁岁闪身躲在大石头后边，看向山坡下相对站立的两人。 女的正是周兰英，但那个男的…… 周兰英找这个男的做什么？ 出本金？ 难道是在讲黑市做生意的事情？ 一想到黑市，苟岁岁就想到上次在黑市看见周兰英的事情。 难不成这个男人就是上次的那个？ “周知青，我说了，这不是你该参与进来的事情。” 穆思远的声音很冷，骨子里都透着凉意。 周兰英每次听他说话都会发抖，被他的眼睛盯着，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但她每次都忍着下意识退缩的冲动，鼓着劲儿强撑：“穆大哥，我很缺钱，我家里，家里情况很差，需要一大笔钱，我真的想加入你们。” 穆思远听她这么说，倒是没有立即拒绝，盯着周兰英，像是在审视她话语的真实性。 周兰英见他犹豫了，心中一跳：穆思远会同意的吧？ 他吃软不吃硬，她都这样求他了。 第40章 夜探田家 第40章 夜探田家 “周知青，你别再来了，你想做什么自己做，与我无关。” 穆思远丢下这句话，提着一捆柴往独户的屋子走。 周兰英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站在原地瞪着穆思远的背影，过了会儿才跺脚走了。 苟岁岁就地盘腿坐下来，摸着下巴思索了下。 这男人住得离村里那么远，看来身份不简单。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就能够看出来周兰英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她找这个男人是为了染指黑市的生意？ 苟岁岁感到迷惑。 这好像有点问题，周兰英一个重生者干嘛要搭上这男人的船？ 难道是这男人有什么门路？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苟岁岁打算今晚去田昌国的家里打探一下情况，看看他背地里在搞什么鬼名堂。 她看了独屋好一会儿，确定那个男人现在不会出来，苟岁岁矮着身子离开。 上次碰见这两个人在黑市碰头，就险些被这个穆思远看见。 苟岁岁不得不小心一些。 虽然没有看出来穆思远有能制服她的武力，但这男人很敏锐。 —— 夜色压下来，八月初的天，也只有晚上比较凉爽了。 等隔壁都安静了，苟岁岁开了门，闪身离开知青点。 她一路摸到田昌国家。 这个时候村子被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声包围。 田昌国家在大队部东边，距离村口不远不近。 是村里唯一一间青砖的屋子，在后世不打眼，可在这么个偏远贫穷的山村，就是独一份了。 苟岁岁伸手利索地翻过院墙，弯着腰摸到亮着光的窗户下。 里面正好有人交谈，一听就是田昌国和他媳妇的声音。 “当家的，这样子干，不会出啥岔子吧？”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忐忑，但更多的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兴奋。 “不会，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这件事是周兰英私底下干的，我可什么都不清楚。” 田昌国声音很平静：“不过今天苟岁岁来问有没有她的信件，我给她打发回去了，周兰英当时跟我打包票苟岁岁不会知道。” 女人好似开始慌了：“苟岁岁来问了，那，那可怎么办？” 这么一笔钱，比头一次多了好多，也不知道苟岁岁家里是个啥条件，竟然这么阔绰。 田昌国笑了声：“钱你拿着放好就行，不用你操心这个，我今晚出去一趟，就把这个事解决了。” 听到这里，苟岁岁眯了下眸子。 虽然没有听到前半部分，这没头没尾的话她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只是有些不确定。 田昌国为什么会提到她和周兰英？ 周兰英打包票说的又是什么事情？ 信件？ 难道她家里真的给她来信了，只是被田昌国和周兰英给瞒下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苟岁岁除了钱物，想不到他们贪图什么。 “我去镇上一趟，你歇下吧。” 屋子里的声音再次传来，接着就是穿鞋的动静。 苟岁岁垫着脚冲到墙角，攀着墙身子一跃，落到地上。 没过多久，屋门一开一关，有人走出来，开了院门，抬脚往村口的方向去…… 第41章 贺南生决定远离 第41章 贺南生决定远离 这个时候了，田昌国去镇上做什么？ 苟岁岁心里堆了一肚子的疑惑，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田昌国，貌似不简单？ 要是不搞清楚田昌国要做什么，苟岁岁觉得她就算回了知青点也未必能够睡得着。 而且，刚才田昌国所说的那句处理的话，想必也跟她有关。 这么一想，苟岁岁更是觉得应该跟着田昌国。 她倒要看看，这田昌国要怎么处理自己。 一路不远不近地吊在田昌国屁股后头，花了近一个小时来到镇上。 苟岁岁发现田昌国对这抹黑到镇上的路是熟悉得很，想来是平时没有少这样干。 不过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到镇上来做什么？ 苟岁岁满脑袋都是问号。 镇上黑漆漆的，但有月光。 月亮很圆，借着月光能够看得清路。 苟岁岁跟着跟着发现不对劲。 这里不是上次她来黑市踩点的地方吗？ 还碰到了贺南生。 想到贺南生，苟岁岁就没忍住想远了。 前两天贺南生帮她把刘大军送公安，这两天倒是没有看见人影。 今天该不会又碰到贺南生吧？ 念头刚一起来，苟岁岁就被人拽了胳膊往角落里带。 苟岁岁压着揍人的冲动，一转身，看到贺南生。 “你怎么在这？” 苟岁岁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心里念叨，这就碰见了。 果然人真的是经不起念叨的吗？ 怎么？ 这地方的人都习惯夜间活动的吗？ 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出来干嘛？ 晒月光浴？ 贺南生面色很难看，他皱着眉借着月光打量苟岁岁。 见她面色坦荡，一副很是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模样。 贺南生脸都黑了。 “这话是该我问你才对。” 贺南生冷声反问，目光锁定苟岁岁，像是要看穿她的所有伪装。 苟岁岁：你看吧，我就这个样子，哪里来的什么伪装？ 可这对话，让苟岁岁想起头两次两人的对话。 虽然不完全一样，但也差不多。 苟岁岁想笑也就笑了：“贺队长，咱俩每次见面的话都一样，好没意思，我是跟着我们大队长来的，他好像要对我做什么，我自然要跟来了。” 莫名的，苟岁岁对贺南生有一种信任，她觉得贺南生会帮她。 明明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认识的时间更是短，她怎么就会下意识的相信贺南生呢？ 贺南生见苟岁岁的话不像是现编造来的。 “你回去，我帮你盯着。” 贺南生松开手，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往外边瞎跑什么？ 尽管这年头管得严，就算地痞流氓想干啥都有顾虑。 但也不是没有贼胆包天的人。 贺南生越发觉得苟岁岁胆子太大了。 看到他眼里满是不赞同，苟岁岁又想逗他了。 “怎么？ 你担心我哦？” 苟岁岁歪着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贺南生。 她觉得贺南生挺好玩的，三两句话就会耳根子发红。 也太不经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苟岁岁才更想逗他。 在后世，这样纯情的男人可不多了！ “苟知青，你，你注意一点。” 贺南生后退了一步。 苟岁岁离得近了，他鼻息间全是这小姑娘香甜的气息。 脑子里都嗡嗡的，都不能认真思考了。 贺南生决定以后要躲着这个女知青些，太影响人的正常思维了。 第42章 这知青同志太好看了 第42章 这知青同志太好看了 苟岁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上前一步：“你让我注意什么呀？ 我不是很懂，你能解释一下吗？” 贺南生再退一步，可他一退，苟岁岁就上前一步。 两人一个退一个进，最后贺南生退到墙边，没有退路了。 “你想做什么？” 贺南生有些挫败。 他发现他拿苟岁岁没有办法，这又不是他手上的兵，不听话就可以一脚踹过去。 这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啊。 但他活这么大，哪里见过苟岁岁这样胆子大的小姑娘？ 就算是在大院里，那些个女兵，也只是敢拦着他表白。 可贺南生态度一冷，对方就受不了跑了。 然而苟岁岁呢？ 一点都不怕他，他越凶，苟岁岁反而是越凑上来。 “我哪里有要做什么？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担心我，你干嘛不回答？” 苟岁岁眨了下眼睛。 看着一脸无可奈何的贺南生，她心里忽然生出来一个念头。 距离高考恢复还有两年多的时间。 而这两年，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无聊呀？ 要是有个人作伴，岂不是会有意思很多？ 贺南生长得不错，人又憨憨的。 苟岁岁面上的笑越发真实了。 可看着她的笑，贺南生心里慌得很。 这知青同志，真好看……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贺南生就深深唾弃自己。 “你，你站好，离远一点。” 贺南生控制着没有变腔，声音也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 但苟岁岁哪里看不出来这个人慌了？ 算了，不急于一时。 苟岁岁后退了两步：“这样可以了吧。” 要是逼得急了，这人跑了怎么办？ 贺南生松了口气，但心里又莫名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太过复杂，他根本不愿意去想。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到处跑哪里安全？” 贺南生的声音恢复平静，但他总感觉呼吸里还有那香甜的气味，若有似无的撩得他心尖儿发痒。 苟岁岁点头：“是呀，这大晚上的，贺队长要让我这么个柔弱的女孩子一个人回去吗？” 贺南生一噎，确实是。 苟岁岁一个人回去确实不安全，但是说柔弱嘛。 他倒是没有看出来这姑娘哪儿柔弱了。 “跟我来。” 贺南生无奈了，只好带着苟岁岁翻墙。 连翻了两道墙，贺南生曲指敲了三下门。 “队长，你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拉开门，小声地打招呼。 看见从贺南生身后露出来的苟岁岁，那人声调都变了。 “胜子，好久不见！” 苟岁岁见是熟人，抬手挥了挥，打招呼。 “苟知青……”胜子张了几下嘴，想说什么最终都没说。 这，队长不是去打探情况吗？ 怎么还捡了个知青回来？ 问题是这知青还这么漂亮。 他们队长跟这个苟知青也太有缘了吧？ 苟岁岁笑眯眯的进屋。 贺南生看着一脸求知欲的胜子，冷漠地移开目光。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老是碰见苟岁岁。 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出任务的时候…… 第43章 你知道的呀 第43章 你知道的呀 外边传来一阵节奏鲜明的鸟叫，贺南生神情一肃，与胜子对视一眼。 “你在这待着。” 留下这句话，贺南生带着胜子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苟岁岁知道他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转了下眼球。 她又不是他的兵，干嘛一定要听他的话？ 再说了，田昌国来镇上干嘛的，苟岁岁还没有搞清楚呢。 之前苟岁岁有看见田昌国进了一个院子，她按着记忆里的位置摸了过去。 几分钟后，苟岁岁站在院墙下，听到里边的动静，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怎么院子里的动静那么大？ 苟岁岁爬上拐角的墙头，刚蹲在上边，就看到了被捆成一团的田昌国蜷缩在地上。 他旁边还有一个脸上有个刀疤，看起来很是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男人。 贺南生从屋子里出来，瞥了地上两人一眼，看向石头等人：“就这两个人？” 石头当即站直了身体，敬了个礼：“报告队长，就这两个人，还有两个逃了，强子他们追去了。” “逃了？” 贺南生声音沉了下来：“从哪个方向逃的？ 让你们把人盯紧了，怎么还把人给放跑了？” 他们盯了这伙人很久了，得到可靠消息，一个叫“柳姨”的人会在今天来这里跟他们接头。 贺南生撒了网，就等着瓮中捉鳖，没想到竟然还让人给逃了！ 石头羞愧不已，他咽了口唾沫：“队长，人是从后边的井里逃的，谁能想到这群杂碎还特么挖地道呀！” 人都跑了，多说无益，贺南生懒得跟他计较：“回去加练！” 苟岁岁瞧着冷脸的贺南生，缩了缩脖子：“这小贺队长还蛮凶的，在她面前却一点都不吓人。” “谁在那里？” 贺南生耳朵一动，听见一丝动静，目光一厉，扫了过去。 苟岁岁蹲着的地方有棵树挡着，她就是透过这树叶的空隙往里看的。 没想到贺南生的耳朵那么灵敏，她刚才蹲得腿麻了换个姿势，就被他发现了。 胜子等人当即掏了枪指着她所在的方向。 苟岁岁双手一撑落地，由于腿麻，差点摔地上。 她赶紧撑在墙上稳住身体，朝贺南生露出礼貌不失尴尬的微笑：“好巧啊，又见面了。” 贺南生眯了下眸子，抬脚往前几步，细细打量了苟岁岁一番：“你跟踪我？” 苟岁岁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都是误会！” 她手指着地上的田昌国：“我是来找他的，我怀疑他对我不轨，想查探清楚，这你也知道的呀。” 贺南生表情不变，依然盯着苟岁岁。 苟岁岁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几把枪：“贺队长，能让他们把枪收起来吗？ 怪吓人的。” 嘴上说着吓人，但苟岁岁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的情绪。 前世混迹末世，也不是没有被枪指着过。 要是这具身体的素质再好一些，她照样能躲过子弹。 高阶的精神系异能者，看清子弹的轨迹不成问题。 贺南生抬起手往下一压，身后几人当即收了枪。 苟岁岁笑得真实了些，她抬脚走过去。 田昌国早就看见苟岁岁，见她跟贺南生熟，他眼珠子一转，扭着身子冲苟岁岁哼唧…… 第44章 小贺队长可太迷人了 第44章 小贺队长可太迷人了 田昌国的嘴堵着块布，说不了话，只能一个劲的“唔唔唔”。 不是吧不是吧？ 田昌国是在向她求救？ 苟岁岁简直惊呆了。 在大队上田昌国一个劲的给苟岁岁挖坑也就罢了，在她面前还没有一句好话。 他凭什么觉得苟岁岁会帮他？ 凭他不洗澡吗？ 贺南生转身，见田昌国一脸急切，看向苟岁岁。 石头看到苟岁岁也很疑惑，大晚上的她怎么会这里？ 苟岁岁察觉到几个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感觉要遭。 “你朝我激动个什么劲？ 我就是跟着你来的，你跟你媳妇在家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你说要处理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想怎么处理我！” 苟岁岁赶紧撇清关系，田昌国这样看着她不是给她添乱吗？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贺南生对她抱有怀疑。 原本不怎么在意这个，可现在不是要撩小贺队长吗？ 尽管段时间不能打消怀疑，但也不能加深呀。 田昌国听了苟岁岁的话当即停下挣扎，眸子一缩，不可思议地盯着苟岁岁。 她，她竟然都听见了？ 她听见了多少？ 田昌国脸色灰败下来，无精打采。 苟岁岁的语气让贺南生心底想笑，但面上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贺队长，你相信我，我跟田昌国不熟，他老是使坏，对，就是上次我割猪草差点被刘大军偷袭的那一次，就是他安排的。” 苟岁岁见贺南生表情依旧冷淡，心底有些慌。 她说的可都是事实，小贺队长别不信呀！ 难道她的撩汉行动刚开局就要结束吗？ 苟岁岁心塞塞。 “跟着我，别乱跑。” 贺南生听了她的话，想到那次刘大军冲着苟岁岁扑过去的场景，眸子一寒。 他拳头都紧了，抬脚走过去：“你为什么要帮着刘家？” 胜子看见贺南生的眼色，将田昌国嘴里的布拿掉。 田昌国面色苍白，咬着牙不吭声。 “不打算说是吗？” 贺南生声音很轻，说得漫不经心。 但田昌国身子一抖，他咽了咽口水，忙道：“我说，我说，我没有帮着刘家，她冤枉我的，我没有做过！” 苟岁岁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认下来？ “既然这个你不打算说，那不如说说，你跟那个‘柳姨’的关系。” 贺南生并不在意，他相信田昌国迟早会说的。 听到“柳姨”两个字，田昌国脸上的汗水更多了。 本就八月初，夜晚虽然凉爽，但稍微动一下就会浑身是汗。 更何况田昌国刚才没跑调，又挣扎了一番。 “我不认识什么‘柳姨’，我来这里是看亲戚，对，我是看亲戚来的。” “亲戚？ 他是你家亲戚？” 贺南生冷笑了声。 院子就是刀疤男租的，这个很容易查到。 田昌国自然点头。 “吴大是在警方那可是有案底的惯犯，他是你的亲戚，你这么晚来看他，看来交情不浅，行了，送公安局去，既然你现在不说，那咱们就换个地方慢慢谈。” 贺南生没有动怒，他知道像田昌国这样的老油条必然不会很快交代。 不过没关系，他有耐心。 苟岁岁全程一眼不眨地盯着贺南生。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迷人，古人诚不欺我。 小贺队长刚才那个样子，可太迷人了…… 第45章 漂不漂亮心里没数吗 第45章 漂不漂亮心里没数吗 胜子让两个老兵带着两个新兵，扣着地上的人走了。 刀疤男从被制服就没有反抗，他一双三白眼阴毒地盯着贺南生。 离开小院前，目光落在苟岁岁身上。 苟岁岁像是被毒蛇盯住，凉飕飕的。 “队长，咱们现在怎么办？ 强子他们还没回来呢。” 他们的人走了四个，有四个追人去了，现在就剩石头和胜子，还有他们队长。 胜子一把扯着石头往外走：“队长，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强子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石头还想说话，被眼疾手快的胜子跳起来捂住嘴带走。 苟岁岁想笑，也就直接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贺南生眉头拧起来。 胜子的举动让他有股怪异的滋味，他还没有整明白，就听见苟岁岁的笑声。 苟岁岁摇头，问他：“你说那个刀疤男是有案底的，方便说他犯的什么事吗？” “盗窃，前些年没有抓到。” 这倒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盗窃？ 说吴大跟田昌国是亲戚，别说贺南生不相信，苟岁岁都不信。 “那他们现在这是？” 苟岁岁觉得这个问题，和田昌国说的要处理她紧密相关。 其实苟岁岁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只是想确定一下。 “人贩子。” 贺南生直接说了，也有意让苟岁岁自己注意着点，别觉得自己艺高人胆大的到处瞎跑。 浅水还能淹死会水人。 人心险恶起来，防不胜防。 贺南生皱眉看着苟岁岁，见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怒意，但是还能压得住。 “人贩子最爱打的，就是你这样的漂亮小姑娘的主意。” 他的意思在于警告和提醒。 苟岁岁愣了一下，小贺队长这会儿的话略多了一点呀。 “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漂亮吗？” 苟岁岁笑得弯了眼睛，她微仰着脸。 贺南生被噎住，他轻咳了声，不理她转身走了。 走到小院门口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停下来微侧过身子，余光落在苟岁岁身上：“还不跟着？” 不是让她跟着了吗？ 敢情这丫头没当回事？ 苟岁岁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贺南生自己开口让她跟在他的身边。 等贺南生开口的次数多了，慢慢的她不就走到他心里去了吗？ 苟岁岁哒哒哒地跟上去：“贺队长，你还没有说呢，我漂亮吗？” 贺南生呼吸都停了几秒，漂不漂亮的，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当然不理她。 贺南生不由得想起上次提交上去的结婚报告，也不知道上面查得怎么样了。 要是苟岁岁真没什么问题，那报告批下来…… “你说话呀，贺队长？ 小贺？” 苟岁岁见他加快了步子，连忙快走几步跟上去。 但没注意到贺南生停下来，她直接撞到他背上。 “呜，”苟岁岁鼻子一酸，险些没流出生理泪水：“你怎么停下来了。” 这男人，背也太硬了吧！ 也不知道腹肌怎么样，手感应该会很好。 贺南生忍着没回头，梗着脖子来了句：“漂亮。” 第46章 你要拿回身体吗 第46章 你要拿回身体吗 夜深人静，苟岁岁跟着贺南生站在公安局门口。 去追“柳姨”的强子四人无功而返，贺南生听了强子的汇报一言不发，周身都散发着冷意。 苟岁岁没忍住搓着胳膊站远了点，她给了强子几人一个怜悯的眼神，这几个家伙回去后的“加餐”看来是少不了了。 胜子等人拿了证明从公安局出来，贺南生扫了苟岁岁一眼，见她距离自己那么远，皱了下眉头：“去向阳大队。” 苟岁岁吊在队伍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贺南生有意无意地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丢。 一行人赶到田昌国的家中，进了院子，胜子在贺南生示意下敲门。 田昌国的媳妇刘桂兰知道自家男人会赶在天亮前回来，也就没有睡死，听见敲门声，赶紧点了灯起来开门。 “呀，你，你们是谁？ 要做什么？” 刘桂兰见门外站着一群陌生人，心道要遭，想要将门合上。 胜子抬手的同时买了只脚进门，拿出证明在刘桂兰眼前晃了一下：“同志，请配合搜查！” 刘桂兰想要拦住人，但见这些人冷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敢动作。 贺南生没有进屋，陪苟岁岁站在外边，看着她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我送你回知青点。” 贺南生估摸着时间已经不早了。 从公安局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快凌晨一点，现在差不多快两点。 苟岁岁哪里是想回去？ 她还想看看田昌国家里会搜出什么来。 “队长！” 胜子手里拿了一叠纸出来，眼神往苟岁岁身上瞟，很有同情的意味。 小胜子这什么眼神？ 苟岁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视线不由得落在胜子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东西跟她有关。 没错，是胜子的眼神告诉苟岁岁的。 贺南生接过来，见道胜子看苟岁岁的眼神，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前两张纸都是邮寄包裹的签收单，一张是半个月前的，一张是昨天的，签收人都是苟岁岁，从冀省发过来的。 签收单下边都是信件，贺南生随意看了两眼，没有细看，连着两张签收单一起递给苟岁岁：“这是你的东西。” 苟岁岁的信件和签收单，怎么会在田昌国这里？ 贺南生很快就想到，必然是田昌国私吞了苟岁岁的东西：“还有没有别人的？” 胜子知道他的意思，刚才翻出来这些东西的时候，胜子就已经留心有没有别人的签收单和信件，却发现只有苟岁岁一个人的。 见胜子摇头，贺南生眉头拧了起来：田昌国私吞知青的财物，难不成就私吞了苟岁岁一个人的？ 苟岁岁看着手里的签收单，想到白日里周兰英和田昌国的态度，一股怒意盘旋在心头。 心脏传来一阵酸涩的疼，苟岁岁差点喘不过来气，她也觉得气，是气周兰英的两面三刀，拿着原主的东西却将原主推进深渊！ 但心脏翻腾不休的怒意和酸楚，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感受。 苟岁岁抬手轻按住左肩，在心底许诺：你放心，我不会让周兰英再有机会抢夺属于你的东西，她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要是你想要拿回属于你的身体，你尽管拿回去，这本来就是你的…… 第47章 贺南生心里闷闷的 第47章 贺南生心里闷闷的 “你心脏难受？ 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贺南生注意到苟岁岁的不对劲，当即上前扶住她，怕人站不稳摔了。 苟岁岁轻摇了下头，没有吭声。 心脏突如其来的难受让苟岁岁脸色苍白，她捂着左肩，好一会才缓过来。 那股难受劲散去，苟岁岁抬头对上贺南生漆黑如夜的眸子，有些怔然，她错开目光：“我没事，就是刚才忽然一阵心悸，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她看错了吗？ 怎么从贺南生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担忧？ 等苟岁岁做好心理建设再看回去，贺南生神色如常，眸子清冷依旧。 好吧，果然是她看错了。 “没事就好，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贺南生将手松开，退了回去。 经过刚才那一下子，苟岁岁心里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胡乱地点了下头，抬脚往外走。 苟岁岁都不缠着说一些天黑害怕的话来让贺南生心软，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掉头就走人。 贺南生看着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不放心，让胜子几人搜仔细点，几个大步就跟上了苟岁岁。 不过他没有现身，不远不近的跟着，心底做了看着苟岁岁进屋就离开的打算。 贺南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更没有隐匿身影，若是苟岁岁转个身，或者回个头，必然就能看见他。 但苟岁岁都没有，她闷头往前走，直到进了知青点的屋子，都没有停下来回头看一下。 贺南生看着她的房门合上，他站在黑暗中，眼睛眨了几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爬上心头，不是疼，是有一点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贺南生没想明白，他皱眉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屋子里，苟岁岁躺在床上，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贺南生的存在，只是先前那突如其来的感受，让苟岁岁没法去想别的。 或许她就要离开，将身体还给原主了呢？ 刚穿来的第二天早上，苟岁岁一梦醒来就在奇怪，身体的原主哪里去了。 直到刚刚，这具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原主还在，意识大概是沉睡了？ 而苟岁岁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扯进书中，扭转了原主嫁进刘家的命运，也认清了周兰英的真面目。 那现在原主的意识是要苏醒，她要离开了？ 苟岁岁知道这本来就是原主的身体，可她突然就有点不甘心，这么平静美好的时代，有无数可能的未来，她真的就不配拥有吗？ 苟岁岁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了才入睡。 睡着后，她看见一个双眉轻皱，眼含悲愤的女孩，跟她很是相似。 两人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个女孩整体气质更柔弱一些，而苟岁岁眉眼里都透着一股通透，很是坦荡。 “你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苟岁岁认出来了，这就是一开始她梦里的原主。 女孩子看着苟岁岁，回想着这段时间来通过苟岁岁看到的一切，跟她曾经面临的处境一般无二，可苟岁岁却扭转了乾坤…… 第48章 你要去高考 第48章 你要去高考 女孩子用毒跟刘家人同归于尽后，重生到快被刘大军侵犯的前一秒。 没想到死后悲剧仍要重演，她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她就此缩在角落里，苟岁岁接手她的身体，她也亲眼目睹了苟岁岁将刘大军打服…… 当天晚上，她就没忍住，将苟岁岁拽进她的记忆里，让苟岁岁看到她的悲惨人生。 只是时间上有些不对劲，女孩子的前世是半年后被人捉奸的，但这一世却提早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 开始女孩子还以为刘大军意欲侵犯的场景是在她下乡的半年后呢，因为前世就是这样的。 不过时间没关系，重要的是现在她的身体还干干净净，苟岁岁将她保护得很好。 原来她被推进深渊，周兰英功不可没！甚至这里面还有田昌国的功劳！ 现在田昌国被送公安了，而私吞了她财物的周兰英，必然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女孩子眼里的悲愤渐渐散去，她感激地看着苟岁岁：“谢谢你，让我看到深处绝境的另一种可能，但我知道凭我自己是不可能完美摆平的。” 她这一世没有嫁给经常被杨菜花称作志小子的刘大军，她的人生会有不同的选择！ 可女孩子不想去走了，且她也没有办法再去走，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快要从身体里离开了。 苟岁岁挺诧异的：“绝境已经没了，以后不会有田昌国帮着周兰英给你挖坑，你不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人生吗？” 末世生活了几年，苟岁岁尝尽冷暖，看遍百态，她骨子里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但苟岁岁也有原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去碰。 因为她知道，拿了不该拿的，早晚会以另一种形式还回去。 尽管她不甘心。 “我重生回来的那一瞬间就选择了放弃，这已经不是我的人生了， 是你让我知道，前世我的悲惨结局，虽然是有人蓄意陷害，但若是我不认命，也不会落到那样的境地。 现在我也要离开了，我心里没有什么怨恨了。” 女孩子的身影逐渐透明，眼看着马上就要散去，苟岁岁忍不住伸手。 见了苟岁岁的动作，女孩子笑得眉眼弯弯，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苟岁岁：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你要记住，别着急结婚，两年后就恢复高考了，你要去高考，考回京市去，去上京市的大学！ 还有，一定要找到我爷爷奶奶，好好照顾……” 话没说话，女孩子彻底消失。 苟岁岁转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人，让她找到她爷爷奶奶，上哪里去找？ 还没说完怎么就消失了呢？ 苟岁岁猛地睁开眼坐坐起来，外面天光大亮。 茫然四顾，苟岁岁将手举到眼前，她从梦里醒过来了。 发现浑身没了之前一直以来总是有些压着的感觉。 看来原主是真的“走了”，但给苟岁岁留了一脑门的疑惑。 原主说的回京市，她用的是回。 说明家在京市，那爷爷奶奶为什么要用找？ 难道，爷爷奶奶被下放了？ 原主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苟岁岁想到昨晚从田昌国家里搜出来的东西，双眼放光，说不定，那里边有线索…… 第49章 小公安一脸戒备 第49章 小公安一脸戒备 苟岁岁从原主的话语中大致明白了，自己的穿书跟原主没多大关系，但她重生在原主这具身体中却是跟原主有关系的。 而且原主是重生后放弃了，她显然并不知道这是一本书中的世界。 不管怎么说，苟岁岁挺感谢原主的，既然她将这个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自己。 苟岁岁就觉得，她是应该帮着找原主的亲人，并将之奉为至亲。 苟岁岁洗漱了一番，翻出昨晚拿回来的信件，准备认真查看信里有没有爷爷奶奶的消息。 要是爷爷奶奶是被下放的，那这几封信的来源也很有意思。 谁想跟被下放的人沾上关系？ 不赶紧撇清关系以示清白都是最好的了。 “扣扣扣——”窍门声响起来，“岁岁，村里来公安了，村长叫你去一趟。” 王巧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苟岁岁应了声，随手将信件揣挎包里，便过去开了门。 “村长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苟岁岁将头发绑起来，背了挎包边往外走。 公安，说不定就是包裹的事情。 苟岁岁心里猜测着。 王巧茹四下里看了一眼，才小声道：“没有说什么事，但叫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周兰英，她已经过去了。” 这下苟岁岁心里更加确定了，就是包裹的事情。 看来昨晚后半夜公安同志连夜突审了，不然田昌国哪里会交代得这样快？ “行，我这就去。” 苟岁岁点了下头，抬脚就走。 王巧茹瞧苟岁岁这样子像是知道什么事情一般，一派的胸有成竹，哪里看得见半分担忧？ 苟岁岁却不知道王巧茹的内心感想，她径直去了大队部。 进了门，见村长跟一个年轻的公安坐一起，周兰英坐在两人的对面。 只是周兰英神色轻松，村长脸色倒是很复杂，小公安很严肃。 “村长，你找我？” 苟岁岁一转眼就将几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她当没有看见，开口就问。 “咳，是，是我叫你来的，”村长点头，他扫了周兰英一眼，眼色相当复杂： “苟知青，有个事呢，需要你跟周知青共同去核实一下，今天放你们一天假，你们跟着这公安同志去镇上一趟吧。 苟岁岁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见周兰英扭头看向自己，便冲她眨了几下眼睛。 田昌国被带走，家里被搜查的事情，现在村里除了苟岁岁就只有村长跟村支书知道。 周兰英自然是不知道昨晚的事情的，她一来，村长就招呼她坐着等，并没有说什么事情。 所以现在周兰英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田昌国被抓去公安局了，怕是不会有这份淡定来分析苟岁岁的神情。 小公安虽然年轻，但做事很靠谱，那端着一张脸的模样就很有威信。 “公安同志，这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找我们两个女知青核实，有啥说法没呀？” 周兰英一出了门，压根不给苟岁岁一个眼神，凑到公安面前套近乎。 小公安往旁边跳了几步，戒备地看着周兰英，瘫着一张脸：“你这女同志，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凑这么近干啥？ 我在执行公务，无可奉告……” 第50章 苟岁岁一脸乖巧 第50章 苟岁岁一脸乖巧 村长让人驾着牛车将人送镇上，小公安骑着自行车跟在后边。 一路上小公安都没说过话，倒是同情地看了苟岁岁好几眼。 猜到事情大概的苟岁岁默默脑补小公安的内心：好好的一姑娘，这么傻，财物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苟岁岁：小公安，你的眼神暴露了太多，你知不知道。 “岁岁，你说这公安叫我们去到底会是啥事情呀？” 周兰英揣揣不安，总有不妙的感觉。 苟岁岁扫了她一眼，悠闲地看风景：“谁知道呢，去了不就知道了。” 到了公安局门口，赶车的旺叔：“待会儿事儿完了你们到公社找我，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苟岁岁二人应了声，小公安道：“先进去吧。” 周兰英看了苟岁岁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这小公安对苟岁岁的态度好温和不少。 可转念一想，周兰英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应该也不太可能，毕竟小公安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苟岁岁交流。 “人来了。” 小公安进了办公室，说了句话就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也没给苟岁岁二人一句话。 年长的陈公安看过来，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谁是周兰英？” 陈公安上次是见过苟岁岁的，就来了两个人，另一个必然就是周兰英。 但陈公安觉得像是周兰英这样做得出来私吞别人财物之事的人，要是逮着他跟苟岁岁认识来说话，就会比较麻烦。 周兰英愣了下，忙应声：“我就是，公安同志找我们来是？” 说话的时候，周兰英还有意地看了苟岁岁一眼，表示她跟苟岁岁是一起来的，公安别看着她一个。 陈公安面色沉静：“昨天你去田昌国那里领了家里寄给你的包裹，是不是？” 周兰英瞪大了眼睛，脸一下子就白了。 公安怎么会来管这个？ “是，是这样，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兰英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去看了苟岁岁一眼。 难道苟岁岁没有领到包裹就来报公安了？ 她怎么就确定自己有包裹的？ 公安连这种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的事也管？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周兰英还是忍不住的心慌，她一方面安慰自己公安不可能知道，一方面又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陈公安笑了一下，很是亲和：“你领包裹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问题是，邮局那边没有你家给你邮寄包裹的记录。” 他的话好似一道闪电“夸嚓”一下击在周兰英头顶，她整个人跟雷劈了似的。 周兰英面色慌乱，眼神惊恐。 怎么可能？ 公安竟然还去查了？ 她恨恨地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挑眉，而后一脸乖巧。 “所以，周知青，你老实点交代，你拿的包裹，到底是谁的？” 陈公安见周兰英去瞪苟岁岁，话音一转，态度冷了下来，脸上都不见笑。 当着公安的面都感这么欺负人家小知青，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简直太欺负人了！ 此时的苟岁岁在陈公安看来就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可怜，他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 第51章 不问自取即为...... 第51章 不问自取即为...... 根据贺同志那边所说的，苟岁岁家从她下乡以来，给她邮寄过两次东西，共邮寄一百块钱。 还有其他各种吃的穿的用的，有些东西连省城都没有的卖。 就这么被田昌国跟周兰英给霸占了，不过田昌国知道得少，东西都是周兰英给他的。 头一次苟岁岁的包裹到村里，周兰英就跑过来说以后凡是苟岁岁的包裹，都是她来领。 田昌国也没问，他不过是拿钱拿物，多的他管不着。 周兰英哪怕多火了一辈子，不会见了公安就心里发怵，可公安指名点姓凶她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我是帮岁岁拿的包裹，真的是帮她拿的。” 周兰英眼里蓄了泪水，说着还恳切的点着头。 这个时候周兰英再也不抱侥幸心理了，她知道公安都这么问了，必然都是查清楚了的。 所以她再怎么否认都没有价值，说不定还会给公安留下很差的印象，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承认。 陈公安盯着周兰英看了好一会儿，再看向苟岁岁：“苟知青，周知青说的事属实吗？ 她是帮你拿的包裹？” 周兰英猛地扭头，一把抓住苟岁岁的手，用力捏着，眼中带着急切。 陈公安当作没看见周兰英的举动，他只是看着苟岁岁补了一句：“苟知青，有没有这回事你只管说，不用怕，这里是公安局，任何人都威胁不到你。” 周兰英听了这话，捏着苟岁岁的手更加用力，她像是被删了一巴掌似的难堪。 苟岁岁抽了几下自己的手，没有抽动，她忍着将人甩开的冲动，微笑：“的确是周兰英‘帮’我取的包裹。” 周兰英一听这话，就放心了，她松开手，转身笑对陈公安：“公安同志，你都听见了吧？ 她都说了，我就是帮她取的。” 陈公安表情顿时就变了，他皱眉看向苟岁岁，眼里的恨铁不成钢更明显了。 “如果拿了并不给我，甚至我连有我的包裹都不知道也算是帮我拿的话，周知青确实是很尽心尽力，不仅帮我拿了，还帮我使用。” 苟岁岁说完未尽之语，陈公安一愣之后笑了，周兰英面上的笑是彻底僵硬了。 周兰英扭过脸来，震惊地瞪着苟岁岁，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 苟岁岁微笑脸，只当没看见。 怎么？ 周兰英还以为她是原主那么好欺骗的人？ 陈公安用手背抵着唇，压下到喉咙的的笑意：“周知青，你这样已经算是不问自取则为……” “公安同志！” 周兰英知道，要是自己被打上偷这个字眼，她这辈子都不要想翻身了，赶忙出口打断陈公安的话。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打上偷盗的印记！ 别说现在会被人怎么看待了，就是两年后，估计都没有办法参加高考。 陈公安骤然被打断话语，皱眉面色不善地看着周兰英。 他倒要看看，这步田地，这周知青还想怎么狡辩？ 好好的一个女同志，怎么就做了贼？ 第52章 升级之后 第52章 升级之后 “岁岁，钱我会还给你的，你放心，我一定还给你。 我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生了重病，我也是没有办法的，等过两天双抢的钱下来了我就还给你……” —— 从公安局出来，周兰英一直用晦涩的眼神去看苟岁岁，最后要不是她发誓赌咒的要还钱，这公安局她今天不一定能出得来。 双抢的钱哪里会有一百那么多？ 就算周兰英一个人一天挣满公分，一个月下来也就十多块钱，因为前阵子是双抢，收入会多一些，但也就二十几块。 “岁岁，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短了，我没有办法那么快还给你……”周兰英试图在苟岁岁面前卖惨延长时间，拖着拖着，也许就不用换了呢？ 周兰英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公安到底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原本她不用还的，她这辈子拿的就是上辈子苟岁岁欠自己，她不过是拿回来不到十之一二。 “刚才你都在公安同志面前答应了，一出了门就想反悔？ 你要是不想还，我们再回去？” 苟岁岁一脸无辜，说着就要转身往公安局走。 周兰英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住：“我还，我还还不行吗？” 她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再用拖字诀。 苟岁岁将胳膊抽出来：“今天休息，我去县城一趟，你自便。” 丢下这句话，苟岁岁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兰英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苟岁岁让她还钱，竟然自己去县里玩？ 她既然手里有钱，为什么还一定要自己还？ 周兰英心里恨极了，她恨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拖累的家庭，冀省那边给苟岁岁寄过来的钱她大多都给了家里。 要不是怕家里人在两年后会影响自己的高考，她早就不理会那些人了。 不过，要去哪里搞到足够的钱来还给苟岁岁呢？ 周兰英想到了一个人，他一定有足够的钱…… —— 苟岁岁并不是突然想起来要去市里的，刚才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她脑海里传来一阵什么东西松动的感觉。 可是身旁有外人在苟岁岁并不能直接查探，苟岁岁原本也有计划去县里，不过现在提前了而已。 她买了票上车，坐在位置上就下意识查探空间，一看，发现真的可以进去了。 可空间竟然大变样！ 青山环绕绿树成荫，河流盘桓。 至于以前苟岁岁一直用来囤物资的地方竟然生成一栋小竹楼。 意识拉近距离之后才发现，这竹楼回字结构，一点也不小。 苟岁岁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震惊，难道这空间现在升级了？ 能囤活物？ 像是为了响应苟岁岁的想法，河流里窜起几条肥美的鱼，像是在欢迎她这个主人的到来。 要是还在末世，苟岁岁就拥有的是这样的空间，她会活得更好，可现在这空间就算是有种植功能又有什么用？ 末世的地是不能种植的，可这个时代自然资源还是可利用的，向阳大队在江边上，土地自然肥沃。 不过，比起这个升级后的空间来，苟岁岁更感兴趣的是，让空间升级的东西是…… 第53章 县里的黑市 第53章 县里的黑市 苟岁岁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之前从镇上废品回收站意外捡来放空间里的铁皮盒子，意念一动，苟岁岁的意识立即出现在储物的竹楼里。 之前的那个铁皮盒子躺在地上，苟岁岁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上次那样被弹出空间的事情，她意识化作触手，小心地戳了戳盒子。 意外的发现盒子的重量轻了一些，莫名的苟岁岁生出一种直觉来，要是现在她将意识探入盒子，应该是不会出现上次那样的状况了。 这样的直觉在末世时让苟岁岁屡次死里逃生，不过她还是格外的小心。 现实中的苟岁岁睁开眼睛，将手伸进挎包里，意念一动，铁皮盒子出现在手里。 恰好这时县城已经到了，苟岁岁下车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拿出盒子，手上附上一层精神力，双手抓着盒子用力。 费了点劲才将铁盒的盖子掀开，入目是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只是这石头灰白灰白的，上头还有裂缝。 苟岁岁总感觉这块石头之前并不是这个模样的，她心神一动，探入一抹精神力进到石头里。 依然是一片灰白，没有当初被弹出空间时的那抹让人心动的绿。 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苟岁岁索性就不想了。 至少空间变大了，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虽然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但既然存在了，又不具备让空间还原的能力。 苟岁岁还能怎么办呢？ 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去市里转转，寻找商机。 空间能重新进了，苟岁岁检查过，她放置重要物品的小箱子里，原主的那一千块钱的存根完好无损，可她向来就不是个坐吃山空的人。 末世里前期囤了大量物资，后续她都会不断补充，更何况是现在呢？ 挣钱可比囤货更加有意思，谁还不喜欢数钱呢？ 平安县不算大，哪怕是后世在c省都算是比较贫困的县城，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交通落后的时代？ 苟岁岁不着痕迹地跟着几个拎着篮子的大婶，找到黑市所在，还好她火眼金睛，看出来这几个大婶的不同寻常。 如果说镇上的黑市是流动场所，基本上很少有人会聚在一起，在县里，黑市已经初具后市小摊贩的规模。 苟岁岁找了个公厕换了身装扮，再次出现在黑市巷子，已经是一个戴着灰扑扑的毡帽，穿了身补丁衣裳的瘦弱青年。 “这是梨？ 怎么卖的？” 镇上的黑市卖的大多都是粮食布料，糖果已经是稀罕物了，苟岁岁没想到县里竟然还有水果卖。 只是这个年月的人，能有闲钱舍得买水果的并不多。 蹲在背篓后的是个年约三十五的中等个子男人，头顶一个破草帽，白色汗褂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下身一条土布麻袋裤，只用一根草绳做腰带，脚上踩了双破草鞋。 他背这半背篓的梨来黑市上蹲了快半天，不说是无人问津，有一两个来问了一句，但丝毫没有要买的意思。 男人很失望，但又无可奈何。 这听到有人问，他也没有提起精神，不过还是回话：“一毛一斤，这条巷子就我一个卖水果的，您要是实心买，买得多，我可以给您便宜些。” 第54章 动了心念 第54章 动了心念 摊贩说话的时候头都不抬，虽然这话说得熟练，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不自信。 苟岁岁拿了个梨起来看，这梨一看就瘦瘦巴巴的，吃起来一准不好吃，在这个大米最贵一斤也才不到一毛八的年代，谁没事会花钱买这营养不良的梨吃？ 不过，她的那个空间可以种植，这水果也不知道会不会种出来能够丰硕一些？ 念头一闪，苟岁岁就想到前世看的那些空间文，指不定还真的能成呢！ 随即，苟岁岁掏钱：“这样，我买两斤。” 水果贩子实在没有想到苟岁岁真的会买，他当即来了精神，起身掏了几个梨，用破旧不堪的秤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两斤。 “您的梨，要是尝了觉得好，下次再来。” 小贩脸上挂着笑，瘦得凹陷的脸颊上写满了贫困潦倒。 苟岁岁却从这人不卑不亢的态度里读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她眸子一动，念头就起来了。 “这梨是你家自产的？” 苟岁岁捏了颗梨在手里，她看了几眼，拿起来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脆甜，可就是果子太瘪了，卖相不好看。 小贩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何买了东西不赶紧走，这片地方确实因为有人看管，相对比较安全。 可前来买卖的哪一个不是东西进出手后就赶紧离开的？ 小贩心下有了计较：“是自家产的，不过树也没两棵，今年收成不好，果子都没挂两个。” 听出他话语里的叹息，苟岁岁心中一动：“你是只卖果子？” 小贩自然不是只卖果子，不然他怎么会冒着危险来黑市混？ 只是这阵子路上查得严，沿海的货要几经周折才能进得来，路上损耗的成本就不低，拿到黑市里来价格高了也没人要。 这样一来就没几个利润了。 每想到这里，商贩心里就止不住的叹息。 不过，这人问这些做什么？ “你有想买的东西？” 商贩声音低了些。 苟岁岁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她的声音压得更低：“我手里有一批货，成本不高，可以低价给你，能卖出去多少，怎么定价，都是你的事情。” 她空间里的物资堆积如山，放着不如变现，再用这个时代的钱来做些别的生意。 过两年开放了，商机多如牛毛，苟岁岁想做什么，只看有没有钱，后世的眼光放到这里，只看她能够做多少，有多少经济实力了。 商贩听了苟岁岁的话，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你手上的货是？” 苟岁岁扯唇笑了下：“那看你需要什么？” 嚯，好大的口气！ 商贩这下才抬眼从上到下扫了苟岁岁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打量的意味。 这女娃子气度确实不一般，但她的口气更是不小，这人是真来做生意的，还是有别的什么谋算？ 可转念一想，商贩又觉得自己没啥是别人好图谋的，便道：“若是我要啥子你手里都有，那我到好奇你手里有啥子。” “粮食。” 这个年代，最能够满足大众需求的莫过于粮食，苟岁岁没有将自己的底牌全拿出来，她见对方听了自己的话后兴致没多高，加了句话：“细粮。” 第55章 多给他们烧点纸 第55章 多给他们烧点纸 苟岁岁揣着小摊贩孙海给的一半定金五十块钱回到向阳大队，她给了孙海两百斤米，一百斤挂面，外加一百斤的面粉。 半个月后苟岁岁会再去县里，收剩下的一半尾金，这是跟孙海约定好的。 还没有进知青点院子，就听到闹哄哄的，她心里好奇，进了院子，就被眼尖的王巧茹看见，一把抓住手拖到一边。 “这是？” 苟岁岁看着周兰英屋子外堆了一堆东西，被褥都抱出来了。 王巧茹一脸“你作为当事人这都不清楚”的表情：“周兰英私吞了你财物的事情咱们知青点的人知道了个差不离，她怎么好意思再在知青点住下去？” 苟岁岁有点惊讶：“那她不住这里，要住哪里去？” 王巧茹顿时一言难尽：“她搬田昌国家去。” 周兰英要搬到田昌国家？ 田昌国被贺南生逮住送了公安局，田昌国媳妇并不知道详情，大概猜测的就是他们合谋贪了苟岁岁财物的事暴露了。 田昌国媳妇现在该是恨死周兰英了才对，怎么会同意周兰英搬过去呢？ 苟岁岁心里奇怪着，却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她才刚回来，在王巧茹等知青的眼里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王巧茹见苟岁岁一脸“还有这种事”的表情，她像是找到了共同话语的伙伴，一脸兴奋： “田昌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抓了，昨天半夜的事，公安不是叫你跟周兰英去镇上了吗，周兰英回来说你去县里了，这事你知道吗？” 苟岁岁适时再次露出一脸问号，满足了王巧茹的吐槽欲。 “我早就看出来田昌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老刘家做出那样的事情，田昌国竟然都帮亲不帮理，简直太不合格了……” 苟岁岁的耳朵被王巧茹各种吐槽塞满，她一时之间语塞，觉得无聊，但看对方兴致高昂又不好意思打断。 “苟岁岁，钱我会还你，我只是借用，并不是他们说的私吞，他们那么误解我，这知青点我也待不下去了。” 周兰英抱着一个包裹站在苟岁岁面前。 苟岁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周兰英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韵味悠长。 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苟岁岁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周兰英难道要为了那一百多块钱害命？ 对方的这个态度让苟岁岁一时摸不着头脑，很是迷惑，现在这个年代的重生女比她这个来自末世的人还要凶残的吗？ 不过，不管周兰英是出于什么打算，都会失望的，毕竟苟岁岁好不容易多一条命，她且珍惜着呢。 对于苟岁岁只看着自己没有回话，周兰英虽然心里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她也没有必要跟一个没几天活路的人计较，不是吗？ 苟岁岁不是想要自己还钱吗？ 以后她自然会烧给她！ 周兰英勾了下唇角，朝几个不好意思看着她一个女孩子独自搬家的男知青道了声谢，心里说了声可惜。 不过她会给这些人多烧点纸的，对得起他们帮她这一遭…… 第56章 想咸鱼是不可能的 第56章 想咸鱼是不可能的 苟岁岁白天跑了县里一趟，又是牛车又是汽车的，下午回村里的时候还是走路，之前不觉得有多累，到了晚上一躺床上，整个人就累得不行了。 感觉自己是条咸鱼了。 瘫在床上的苟岁岁生无可恋，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泡个澡就好了。 下一秒苟岁岁翻身坐起来，话说她现在的空间扩大了，有房有地、有山有水的，那她是不是可以将以前扒拉来的发电机热水器浴缸什么的安排上？ 可是…… 也不知道她本人能不能进得去空间。 念头一起，苟岁岁只感觉时空一阵扭曲，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现在空间里了。 握了个大草！ 苟岁岁此时正站在房屋门口的地里，她看了看自己，看着周围的场景转了个圈。 她就这么进来了？ 意念一转，苟岁岁重新出现在知青点的屋子里。 现在她浑身一点疲惫都没了，当即重新回到空间，她推开朱栅栏，进了竹楼。 之前没有查探清楚，原来这竹楼并不全是时间静止，苟岁岁的物资全都在竹楼西侧的储物仓里。 说是储物仓，却是分了上下两层楼，分门别类，一应俱全。 东侧楼一楼是厨房客厅二楼是卧室阳台，里边是现代化的家具，苟岁岁很眼熟，貌似都是她以前进了商场扫荡进空间的。 一时之间，苟岁岁觉得，这竹楼还挺智能的。 她用精神力一寻摸，发现发电机也在它该在的位置，热水器也是开启状态，都不用等她自己烧了。 苟岁岁当即不犹豫，浴缸里放好水，脱了衣服躺进去，浑身毛孔舒张，她没忍住发出一声喟叹。 什么是享受？ 这才叫享受！ 苟岁岁探出精神力去一楼的厨房吧台，精神力实体化为一只手，将进门时看见的红酒拿了一瓶外加一个高脚杯开瓶器到手里。 泡着澡，喝着红酒，苟岁岁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 她都不想努力了，这样的生活已经唾手可得，还需要努力个什么劲？ 当条快乐的咸鱼不香吗？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伴随着一声巨响，苟岁岁就连人带浴缸的被弹出空间。 “轰隆——” 知青点屋子的小窗户外，闪电四溅，雷声滚滚。 手里捏着高脚杯的苟岁岁一脸懵逼，她，她怎么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弹出空间时听到的巨响，跟这滚滚雷声的间隙爆发的骇人惊雷很相似。 难道现实中打雷，她就会被空间排斥？ 这怎么想都离谱的好吧？ 还是说，因为她不想努力想当咸鱼，所以空间就容不下她？ 这特么是敬业空间吗？ 非得要努力奋斗才能拥有？ 苟岁岁觉得后面这个原因更离谱。 可是外面雷声滚滚，她的浴缸无处藏身，要是公社突然来了人检查，她想安稳都安稳不了了。 于是，苟岁岁就默念：我要努力发家致富考大学！让我进空间吧，求求了！ 时空一阵扭曲，苟岁岁带着浴缸回到浴室。 苟岁岁：…… 就，离谱！ 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努力才成过舒坦日子这样子了。 咸鱼是不可能咸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咸鱼的…… 第57章 问就是感觉 第57章 问就是感觉 雷声一起，就直接响了一整夜，雨在翌日黎明落下，接连就下了好几天。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且没有要停的意思。 不过好在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之前种进地里田里的秧苗，怕是要遭殃了。 这几天的雨将知青点的院子涤荡得泥土翻腾，空气里都是那股子腥味。 因为雨太大出不了工，王巧茹端了跟板凳挤到苟岁岁这里来，跟她一起排排坐在远离门槛的位置看几近如柱的雨。 “这都接连下了四天了，雨咋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虽然不用出工挺爽的，可是这雨看着让人烦。 苟岁岁听了王巧茹的感叹，心里总有不太好的感觉。 她抬眼四下里打量了几下这屋子，希望能够扛过这一波雨吧？ “啪嗒——” 苟岁岁头顶一凉，她抬头的同时伸手摸了摸，夹杂着黑灰的水出现在手指间。 “漏雨了？” 王巧茹见状，忙起来帮着拿了盆，放在漏雨的地方。 “你看看还有哪里漏的，我也回去看看，床上不要漏雨才好！” “你去吧。” 苟岁岁将王巧茹送走，也开始看自己的床铺上方有没有漏。 她空间里倒是有防漏塑料，难不成要让她冒雨去搭上？ 光是想想苟岁岁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很快，知青院子的左邻右舍响起了漏雨的惊叫，雨声中也多了咋呼声。 吃了晚饭，知青们各自回屋，有的人比较倒霉了，床铺顶上漏雨，谭文青就是那个倒霉蛋。 不过好在周兰英搬走了，他也就将床铺搬到了周兰英之前那个屋子。 这之前一众男知青还在盘算那个屋子的归属呢，现在不用盘算了，在雨停之前都归谭文青了。 夜越来越深，雨也愈发大了。 睡梦中的苟岁岁眉头一皱，一股渗入骨髓般的凉意袭来，她猛地睁开眼。 不对劲！ 苟岁岁合上眼，精神力朝着四面八方而去，雨声如骤，后山坡上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传来。 苟岁岁吞了吞唾沫，披上衣服，随手将必要的东西收进空间，她开了门窜出去不过半分钟。 “王巧茹，起来！王巧茹！” 苟岁岁将门拍的震天响，听到里面的人醒了，当即挨个将门敲过去。 “干啥呀你？ 大半夜的你梦魇？ 发什么疯？ 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吗” “就是，作什么妖？” “……” 苟岁岁扫了语气不满的几人一眼，目光冷得让人心悸，她道：“我只说一遍，后山有动静，要是你们不信邪，可以回去继续躺着，到时候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王巧茹跟着苟岁岁亦步亦趋，帮着去敲男知青的门：“岁岁，啥声音呀？ 你听到什么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王巧茹自然知道苟岁岁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的。 而且现在雨下得那么大，知青点后边就是山，确实很危险。 苟岁岁见男知青们的门开了，她道：“后山有动静，你们要是相信我就赶紧跟我离开。” 说完才直接一马当先的冲进雨幕，她有异能，知道现在哪里安全。 察觉到身后虽然有人抱怨，但是大家几乎都跟上来了，苟岁岁松了口气。 “不知道什么声音，就是感觉不对劲。” 苟岁岁这才有空回了王巧茹一句。 王巧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大家都淋着雨闷头跟着苟岁岁，她却说感觉不对劲，要是感觉错了呢？ 第58章 不是她的错 第58章 不是她的错 一行人刚走出知青点院子，站在边上的路上，后山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跟滚雷似的。 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排山倒海而来。 漆黑的夜色里看不清众人的脸色，有几个知青手里拿了电筒，他们惨白着脸看向知青点后边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过依旧看不清，离得远了些，苟岁岁倒是知道是什么了。 她从感觉不对劲开始，精神力就没有离开过，是山体滑坡。 随着脚下地上的震颤越来越大，一声重物击撞的巨响后，房屋垮塌的声音响彻雨夜。 男知青们要紧了牙关，女知青们忍不住尖叫出声，王巧茹抓紧了苟岁岁的衣摆，脸上带着惧怕。 一墩巨石撞毁房屋后滚了一圈才停下，不远处的村庄纷纷亮了灯，有人大喊着打了电筒朝知青点这边赶来。 “岁，岁岁，要不是你，我们可都埋那下头了。” 王巧茹冷得浑身发抖，说话都打着寒噤。 “女知青那边清点一下人数，我清点男知青这边的，看看有没有少人！” 说话的是男知青那边的负责人林启元，方脸大高个，是个成熟稳重，老大哥一般的人物，他是最早来向阳大队的。 苟岁岁刚才扫了一眼，就知道女知青这边少了一个，不过她没有吭声。 女知青们受了惊吓一个个都木木的，王巧茹因为站在苟岁岁身边，还稍微冷静一些，她赶紧清了人数：“林同志，女知青这边少了个人，不知道少了谁。” 太黑了，点头的光线很暗，也没有照着人，就不知道少的是哪一个。 男知青那边人都齐全的，林启元听了忙拿了电筒过来。 一共十五个知青，除开之前搬走的周兰英之外，男知青有八个，女知青六个。 林启元又挨个用光照着脸数了一遍，就是那个叫孙瑶的知青不在。 “刘草，孙瑶不是跟你一起的吗，她人呢？” 王巧茹盯着刘草，大声问。 刘草紧紧拉着边上的胡洁，眼神闪躲着道：“刚才她说困，就没有出来，我叫她了，是她不跟着走的。” 王巧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素就孙瑶跟刘草两人走得近，刘草说话素来都是喜欢上纲上线，要是没有孙瑶，都不会有人愿意跟刘草玩。 王巧茹看向身边的林启元，昏暗的光线里，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林启元在听到刘草说孙瑶回去睡觉的时候，心就一直往下沉。 众人一时沉默地看向毁得不成样子的知青点，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孙瑶怕是凶多吉少。 冰凉的雨水抽打在人身上，冷得让人骨头都痛。 刘草却感觉一阵阵窒息袭来，他们是不是都在怪她？ 难道她跟孙瑶平时走得近一些，就有义务拉着孙瑶往雨里走？ 越想刘草心里越是觉得其他人一直盯着自己，眼里都带着鄙夷和谴责。 她睁着眼睛看向知青点，出了一墩巨石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耳朵里好像响起了孙瑶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为什么？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刘草面露惊惧，眼泪一涌而出，混进了雨水里分辨不清。 第59章 忘恩负义 第59章 忘恩负义 刘草缓慢地摇着头，不，她没错，错的不是她！ 她又不知道苟岁岁说的是真的假的，是苟岁岁没有说清楚，要是苟岁岁说清楚了，就没有这回事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苟岁岁，都是她！” 刘草大喊一声，引得众人看了过去，刘草转过身，恨恨地瞪着苟岁岁：“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清楚？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清楚！孙瑶是你害死的，是你！” 有几个人听了刘草的话，眼神闪烁地看向苟岁岁，他们都是因为苟岁岁突然敲门才不甘不愿的往外走的，现在 “刘草你别胡咧咧，要不是岁岁，咱们这里一群人都埋地里了，你还有命在这里胡说八道？ 之前岁岁就说了感觉后山有动静，她要是自己往外走，不顾我们也没有错，可是她挨个敲了门，就是让你在这里以怨报德的？ 刘草，你还真是将忘恩负义演绎得淋漓尽致呀！“ 王巧茹挤到苟岁岁身前去，将她挡在身后。 她觉得苟岁岁向来花少，虽然之前对刘老婆子杨菜花动过手，可是她不能见谁都动手吧，到时候有理都成了没理了。 王巧茹这话不仅是对刘草说的，更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站在这里所有的知青说的。 那几个被刘草两句话挑起心思的人低下头去，不敢抬起来，为自己刚才想将孙瑶出事的责任推到苟岁岁身上而惭愧。 村里的人赶过来了，一个个看见站在路边的人，忙急吼吼道：“啥子回事？ 刚才好大的响哦！” “你们有没有事？ 知青点咋个了？” “哇，全倒了呀，院子里头好大一块石头哦！” “人都出来了没得，还好你们警醒哦，不然就危险了！” “……” 村民们的七言八语将知青们之间微妙的氛围冲散，刘草咬着嘴唇浑身发抖。 王巧茹瞪了她一眼，林启元离刘草近，他低声道：“待会别乱说话，不然知青点容不下你。” 警告了一句，林启元就抬脚去跟村长交流了。 苟岁岁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并不在意刘草说了什么，无非就是因为孙瑶出了事，她自己心里过不去，就开始甩锅了呗。 这点小心机，苟岁岁哪里会看不出来？ 见苟岁岁一直不说话，王巧茹转身扯了扯她湿淋淋的袖子：“岁岁，你别听刘草的，她就是自己心里不舒服才瞎说的，咱们都是知道的，没有你，我们都没活路。” 王巧茹的语气十分的诚心，苟岁岁虽然不在意刘草的话，但听了她的话还是心里一暖。 “我并不在意，门我敲了，人也叫醒了，自己要往屋里走的人我拦不住，”说到这里，苟岁岁停顿了下，才继续道：“这雨要是一直下，就怕发洪水。” c省地处长江中下游地区，地势低矮，接连的大雨会将山地里的泥土沙石冲进河道里，到时候河道淤积，就容易出事。 苟岁岁既然说她不在意，那就一定是没有放在心上，王巧茹松了口气，听到后面句话，心提了起来：“是啊，前年发大水的时候死了好些人呢！” 第60章 他的声音在抖 第60章 他的声音在抖 村长让人带着知青们去以前的大队食堂里安置，至于知青点，就算村长要求村民们去，现在也没人敢去挖人，还好天快亮了。 在知道孙瑶没有跟着出来的时候，村长就觉得这女娃子多半没活路了，就算是命大没啥事，大家在这看了半天，哪可能啥子声音都听不见呢？ 天亮了，雨总算是小了些，村长当即带着人往知青点赶。 刘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跟着去了，只是离开前还瞪了苟岁岁一眼。 “岁岁，我也打算去看看，虽然孙瑶这个人很讨厌，但是她这一下出了事，我心里还怪难受的。” 王巧茹面上没有笑，她说完就往外走。 苟岁岁跟了上去：“一起吧。” 毕竟大家都是知青，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要是苟岁岁真的冷漠到忽视人命，她半夜里就不会挨个叫人了。 苟岁岁跟着赶到知青点的时候，看见除了刚到村民，还有一队穿着军装的士兵在刨泥，搬石头。 只是那身草绿色军装上满是泥污，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帅气。 苟岁岁眼尖的看到了贺南生，沾了泥污的脸上满是阴沉，浑身都冒着冷气。 这是咋了？ 难不成谁惹到他老人家了？ 老人家贺南生找遍了残破的没有被巨石压倒的屋子，都没有发现人，他心里都在发颤。 “队长，还是没有。” 胜子几人大声报告，震得四下里帮着挖的村民一抖。 “同志，你们是部队派来的吗？” 村长看向贺南生，被他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 这青年眼神好锐利，跟刀子似的。 贺南生点了下头，村长便继续道：“昨天半夜山体滑坡，这大石头滚下来了，要不是知青们警醒，怕是一个都跑不脱，哎，不过还是有个女娃子不听话，别人都往外走，她偏偏要睡觉，可能是遭埋石头下面了……” 前半句话让贺南生眼睛亮了一下，后面半句听得他心脏一次，脸色更难看了。 “沿着石头周围挖，动作轻点，别，别挖伤了人。” 说到最后，贺南生尾音都发颤。 认识苟岁岁以来，那姑娘就不是个听话的人，刚才村长说不听话的女娃子，贺南生能想到的除了苟岁岁，没别人了。 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的苟岁岁听到贺南生的声音，心里觉得奇怪。 难道贺南生跟那个孙瑶认识？ 这么紧张的吗？ 他知不知道他的声音都在抖？ 这样想的不只是苟岁岁一个人，还有一同前来的知青。 刘草更是看向贺南生，脸上的泥水并不影响贺连长的美貌，她一眼就入了心，呼吸都不自觉的紧了紧。 想了想，刘草款款走了过去，凑到贺南生身边：“这位同志，我是孙瑶的朋友，孙瑶她……” 说到这里，刘草哽咽了一会儿，见贺南生轻微侧了下头，她停止背脊，仰着脸，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身上的衣服因为淋湿过，现在皱皱巴巴的，头发也是凌乱不堪。 “同志，本来孙瑶能跟我们一起出来的，可是有个人不解释，孙瑶她自然是不相信，就回屋了，都是她的错，不然……不然孙瑶怎么会出事，呜呜呜……” 第61章 将小姑娘搂怀里 第61章 将小姑娘搂怀里 孙瑶？ 贺南生眼神锋利，落在面前的女知青身上，被她哭得眉头直跳。 “你说有可能被埋在石头下的是孙瑶？” 贺南生声音有些艰涩。 刘草愣愣的点头，都忘了哭。 贺南生心头一松，附近的几个士兵听见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接着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那苟岁岁呢？” 贺南生压着嗓音，尽量没有露出一丝情绪。 但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 刘草不知道对方怎么认识苟岁岁，但听他提起就脸色发白，也没有多想，便道：“就是苟岁岁叫我们起来的，但孙瑶问她原因的时候她半点不解释，就害得孙瑶没有跟着出来，要是苟岁岁解释清楚，孙瑶现在肯定还好好的，呜呜呜……” “刘草，你特么再胡说，老娘撕了你！” 看热闹的王巧茹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忍？ 她袖子一撸抬脚就要去揍人。 刘草像是被吓到了，她脚步往贺南生身后挪，还要伸手去捏他的衣角。 贺南生抬眼看过去，目光就捕捉到了苟岁岁的身影。 他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几个大步就站在苟岁岁身前了。 刘草的手落空，呆呆地看着走远的贺南生。 王巧茹也被突然走过来的贺南生吓到，她还以为这男人要打苟岁岁，当即扭头转身。 苟岁岁眨了下眼睛：“贺队长，又见面了呀。” 她眉眼弯了弯，这是在贺南生面前就会露出的乖巧笑容，贺南生心里一颤，没控制住伸手将小姑娘搂进怀里。 你没事就好，贺南生心说。 苟岁岁没想到这男人会动手，还那么猝不及防。 不过，刚才他脸色那么难看，现在反而好了很多。 难道他是以为自己出事了？ 苟岁岁：“看见我这么激动的吗，小贺队长？” 贺南生一时情难自禁，听苟岁岁调侃的声音，他耳根子都红透了，当即跟被火炭烫着了似的将人松开。 “咳，半夜里山体滑坡，刚那个女知青说是你提前察觉了？” 贺南生开始转移话题。 苟岁岁目光在他通红的耳朵上一转，她眼里都是笑：“是呀，感觉不对劲，就叫人提前跑了。” 贺南生随意的点了下头：“我继续去忙了。” 说完他就转身回去拎上工具去了石头边，跟着士兵们一起挖泥。 胜子几人自然也是看见了苟岁岁，一个个的不再沉闷，互相挤了挤眼睛，还去看贺南生。 “队长，听说姑娘抱起来软乎乎的，是不是真的呀？” 石头凑过来，贱不兮兮的问了句，不过好奇是真好奇。 胜子听了将他推了一把：“啥姑娘抱起来是不是软乎乎的，你应该问咱们队长，媳妇抱起来是不是软乎乎的，是吧队长？” “媳妇？ 可是苟知青跟咱们队长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成媳妇了？” 石头摸了摸后脑勺，摸不着头脑。 胜子“呀”了一声，一脸出大事了的表情：“队长，你众目睽睽对苟知青动手动脚，可不少人看见了，你可得对人家负责……” 那群人嘀嘀咕咕很小声，离得远听不清，但苟岁岁还是能猜到贺南生被他的兵们围着开玩笑。 “岁岁，那个，刚才那个男人，他，你，你们……”王巧茹在看见苟岁岁被贺南生搂住的时候嘴巴就成了o型。 第62章 取贱名是为了让你好养活 第62章 取贱名是为了让你好养活 苟岁岁眼里的笑还没散去，她刚才还以为贺南生认识孙瑶呢，现在看来，他是担心自己。 “我们认识。” 苟岁岁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有些事本来就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王巧茹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凑小碎步凑过去：“你们是不是在处对象？” 处对象吗？ 苟岁岁笑了笑。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苟岁岁！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跟男人搂搂抱抱，这个男同志可是孙瑶的对象，孙瑶她刚出事，你就这样，这样跟他……” 刘草突然冲苟岁岁喊了一声，原本对苟岁岁刚才跟贺南生抱在一起很感兴趣的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啥子东西呢？ 刚刚那个解放军同志是孙瑶的对象？ 那孙瑶这还没有挖出来呢，解放军同志就移情别恋哦？ 不过不管是不是移情别恋，这一男一女的，青天白日就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像个什么样子嘛？ 村民们边挖泥石，边竖着耳朵听这狗血八卦。 “谁给你说我们队长是那个什么孙瑶的对象？ 你个好好的女同志，别胡说霸道啊，我们队长就不认识什么孙瑶！” 胜子一听就觉得要不得，他们队长清清白白的名声不能让这莫名其妙的女同志给毁了。 刘草瞪大了眼睛，眉毛几乎都皱在一起，不认识？ 那咋可能？ 刚才这模样俊美的男同志不是很伤心？ 都伤心了还不认识？ 刘草这样想着，抬眼去看贺南生，却见对方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 “对啊，你咋说话的？ 刚才说苟知青坏话咱们就没搭理你，你这又胡乱编排咱们队长，你这女同志思想咋那么喜欢给人扣帽子呢？” 石头不知道刘草的那些个弯弯绕绕，他只是一听就觉得这个女同志有问题。 见过苟岁岁的士兵们都接连应声，刘草的脸色在这一声声中更苍白了。 苟岁岁嗤笑了声：“刘草？ 不好意思，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但是你名字取得贱是你爹妈想要你好养活的，而不是让你长大了犯贱的。” “你说孙瑶出事怪我？ 怪我什么？ 怪我半夜里挨个拍门吵醒你们？ 还是怪我听你们叽叽喳喳不情不愿的依然要往外头走？” “我倒是奇了怪了，你说孙瑶她想回去睡觉，那你怎么出来了呢？ 听说你还上过高中，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敢情我叫你们还叫出错来了？” 苟岁岁真是觉得刘草有病，特么刚才那个样子是瞧上贺南生了吧？ 她既然以为孙瑶跟贺南生是情侣，那她凑上去干啥？ 接盘吗？ 刘草面色惨白，像是被人掀了皮，各种难堪：“你要是肯说清楚情况，那大家肯定会愿意听你的，孙瑶也肯定……” “肯定听我的？ 你确定吗？ 刘草，知道什么叫马后炮吗？ 你这就是马后炮，因为你今天看见了现在的情况，才敢说这个话，昨晚事情没发生的时候我解释，有人听？” 苟岁岁觉得很搞笑，也就笑出声了。 “还有，我察觉不对劲，叫你们起来不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出事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现在反倒是要求我事事顺你心意，不问你能否做到，单问你，钥匙十元三把，你配几把？” 第63章 好不要脸哦 第63章 好不要脸哦 刘草被苟岁岁一声声质问怼的无话可说，听懂苟岁岁最后句话的人差点没笑喷。 最后村长站出来平息事件，他之前看到十几个知青好生生的站在外面，还以为是他们自己警醒，没想到真正警醒的人是苟岁岁。 这苟岁岁明明救了他们这一群人，咋个刘草同志还将孙瑶的事情怪苟岁岁身上呢？ 那不是孙瑶自己茅房里打电筒，自己找屎（死）吗？ 还有，好好一个女娃子家，咋嘴巴那么子肮脏呢？ 怪这怪那就算了，还往人解放军同志和苟知青身上泼脏水，好不要脸哦！ —— 有十几个身体强壮的解放军帮忙，他们用撬棍撬动了巨石，在石头下将孙瑶挖了出来。 人自然是没气了，对此大家都很惋惜。 王巧茹甚至没有敢往那边看一眼，听到挖出来了就开始抹眼泪：“昨天还在一起拌嘴的人，说没就没了，这孙瑶也是真的轴！” 刘草跌坐在地上，她紧紧盯着孙瑶的尸体浑身都在发抖。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是她给孙瑶说苟岁岁吃饱了撑的拉大家一起淋雨的。 也是刘草说她不跟着苟岁岁出来，要回去睡觉的，孙瑶就信了。 不过孙瑶回屋了，刘草想了想还是跟着出来了。 她怕的就是苟岁岁说的那个万一，可是她又抱着侥幸心理，要是最后什么都没发生呢？ 所以她就没有叫孙瑶…… 知青点需要重建，现在垮了，又下着雨，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可能建好的。 一行人回到大队食堂，商量知青们的去处。 解放军们忙活了一早上，自然不能让他们白忙活，村长叫他们一起去歇歇脚。 贺南生想了想，也就跟着去了。 他知道身后跟着的那群兔崽子肯定挤眉弄眼的嘲笑自己，所以就没有回头看。 “孙瑶同志的事情，我已经让人电话通知她家里人了，过一阵子她家里就会来人，这个没得说。 倒是你们，现在知青点是肯定没法子住人的，一时半会呢，也休整不好，所以你们就需要入户了，你们要是有熟识的村民，可以自己去商量，要是没有，就由我来安排。” 村长站在众人前面，扯着嗓子喊。 入户对于知青来说有利有弊，不过要是可以抱团，也没有人会愿意分散到村民家。 毕竟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在人家的地盘上，还不好说。 村长甩了甩手让众人自己商议，他转身去了村里，得跟大家说一下，不然这十几个知青呢，得所有人都安排了。 王巧茹抱着胳膊，面上有些难看：“我不是很想跟村民一起住，岁岁，你怎么想的？” 她都不想，苟岁岁自然也不想啊，不过现在没有办法，不入户就没有地方住。 “看看有没有人少事儿少的人家吧，不然没地方住。” 要是村里有空房子是最好不过了，苟岁岁一身的秘密，要是她跟人住着，进空间了，有人踹门进去，发现她不在，那就成灵异事件了。 估计到时候她再现身，都会被人当妖怪抓起来。 “苟知青，你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沉默着当柱子的贺南生走近。 苟岁岁差异：“难道你有推荐？” 第64章 林阿娘不情愿 第64章 林阿娘不情愿 贺南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石头就说：“大林子他阿娘就是这个村里的，家里就他娘和他妹子两个人，她家屋子有空的，苟知青你要是去，咱们带你去，林阿娘会同意你住下的。” 苟岁岁听了脸上露出欣喜，正要说话，胜子一把将石头拽后头去：“有你什么事？ 咱队长不是在？ 你积极个啥？” 苟岁岁没忍住笑出声，抬眼看出，贺南生的耳朵又红了：“那就麻烦小贺队长了呀。” 贺南生眼里噙着笑，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他嗓音低醇：“不麻烦。”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觉得贺南生真挺有意思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帮自己了。 “岁岁，你又去处了，能不能带上我呀！” 王巧茹揪着苟岁岁的衣服，顶着来自贺南生的压力小声道。 苟岁岁看了她一眼：“到时候可以问问林阿娘能不能接受两个人吧。”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说带上她。 毕竟屋子是人家的，苟岁岁没有越俎代庖代人做决定的权利。 贺南生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他打发了胜子几个回营地，就带着苟岁岁二人往林阿娘家去。 林阿娘家好巧不巧的住在离老刘家不远，用这里的方言来说就是坎上坎下住着。 下雨天，林阿娘家房门紧闭，贺南生去敲了门。 “林阿娘，是我，小贺。” 屋子里传来动静，过了不大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个穿着灰扑扑短褂长裤，面容凄苦又带着些和善的中年妇女。 “贺连长来了？” 林阿娘笑着说了句，见到贺南生身后的人，才问：“这是？” 知青点因为山体滑坡遭了殃的事林阿娘听左邻右舍大声喊过，现在看见人，便猜到贺南生的来意。 “林阿娘，知青点塌了，知青们没地方住，苟岁岁是我熟识的知青，挺好相处，您看能让她住你这里吗？ 还有这个女同志，跟苟岁岁关系好，都是好姑娘。” 贺南生声音放得很轻，全然没有在兵们面前大魔王的模样。 林阿娘看了苟岁岁和王巧茹一眼，下意识的皱眉。 这些年都是她带着小女儿两个人住，没有外人住进来，这突然说要来两个知青…… 可这又是贺连长带来的人，一时之间她陷入两难。 “我们要是住进去的话会给一定的租钱，不会给林阿娘你找麻烦，更不会白吃白拿，林阿娘你要是介意，也不用为难，我们另外找地方。” 苟岁岁见对方不是很情愿，便开了口。 这时，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女孩子，十三四岁的模样，她站在林阿娘腿边揪着阿娘的衣摆：“阿娘？” “苟知青说得不错，林阿娘你不必为难，我也就是带她们来让你见见，要是你不愿她们住进来，我这就带她们走，也不用心里有负担。” 贺南生也看出来林阿娘的不情愿。 林阿娘摸着小女孩的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苟岁岁见小女孩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们，抿唇笑了下，手伸进挎包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剥开上前一步喂到小女孩嘴边。 小女孩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奶香奶香糖下意识咽了口水，她歪头看了眼林阿娘：“娘──” 第65章 打了结婚报告 第65章 打了结婚报告 林阿娘见了，闭了下眼睛：“吃吧。” 小女孩很高兴的张嘴将糖含进嘴里，舌头一卷，嗦着那股甜丝丝的味道，满足地眯了眼睛。 “人可以住进来，不过先说好，知青同志刚才说的租钱，不能没有。” 林阿娘声音硬邦邦的，像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面上有些过不去似的。 林阿娘一个人挣不到多少公分，自然也没有多少钱，更何况她还要养一个孩子？ 抚恤金是还有一些，可是她女儿林丫要上学，以后招婿都是钱…… 王巧茹听了很兴奋，苟岁岁心里也挺高兴的，两人相视一眼，王巧茹道：“一个月我们一人给你两块钱的租钱，要是一间房我们就一个人给一块，林阿娘你看合适吗？” 林阿娘点了下头，她家屋子不小，是大林子牺牲那年，贺连长带着人来帮忙修建的。 贺南生见林阿娘同意将人收下，便没有多留：“林阿娘，我这就先走了，你们自己聊。” 说完贺南生看了苟岁岁一眼，王巧茹暧昧地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的脸不由得飘上红晕，她跟在贺南生身后。 “之前，我唐突了，给你道个歉。” 贺南生一本正经，他双手垂在身侧，紧贴裤缝线，站姿很是标准。 苟岁岁瞧他这样就知道这人是心里紧张，她憋着笑：“小贺队长，你这是道个歉就完事儿的吗？ 那当着那么多人抱了我，你说吧，咋办？” 贺南生脖子一梗，苟岁岁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她身份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家里有人下放了西北农场，他要是跟苟岁岁结婚，也没多大关系，就是以后升迁会难一点。 但贺南生在意的不是那些，他一时觉得口干舌燥：“苟岁岁同志，我打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结婚证。” 苟岁岁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龟裂，她给贺南生表演了一个震惊我全家的表情。 “什，什么结婚报告？” 她撩一下人，这人竟然还打结婚报告？ 苟岁岁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一时之间只觉得头昏脑胀。 她的反应在贺南生的意料之外，苟岁岁不是要求他负责吗？ 听到结婚怎么这个反应？ 贺南生蹙眉：“我会按你家里的风俗，给你相应的彩礼，你放心，我不会唐突你的。” 冷风一吹，苟岁岁脑子逐渐清醒，她看向贺南生：“小贺队长，你就算着急跟我结婚，也得看我年龄合不合适吧？ 我可才刚过十八，法定年龄到了没？” 苟岁岁说的是这个意思？ 贺南生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他抿唇：“现在没有年龄限制。” 没有年龄限制？ 苟岁岁震惊。 可是她没有想要跟这个男人结婚呀，也就是撩一下，虽知道他闷声不吭地将结婚报告都打上去了？ “我没有想着结婚，我……”苟岁岁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说什么？” 贺南生眯了眼睛，眼含危险，他一步步逼近苟岁岁。 第66章 他们好聚好散 第66章 他们好聚好散 雨还在下，苟岁岁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虚：“我，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咱们虽然认识有一段时间，可是这才见了几次，都不了解。” “我叫贺南生，23岁，副营级连长，16岁当兵，家在京城，父母健在，有一个兄长一个弟弟，不会短你吃喝。” 贺南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还想了解什么？” 苟岁岁表示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可现在这男人一副步步紧逼的模样，她也麻爪…… 苟岁岁目送贺南生离开，觉得这男人其实还挺有人情味的，至少最后没有逼着她一定要她点头或者说出领证的时间。 她是真的觉得这年头，结个婚那么草率的吗？ 贺南生说会给她时间考虑，苟岁岁现在压根就不考虑结婚的好吧？ 更何况是给一个军人做老婆，当一个军嫂，苟岁岁自认为自己没那么无私，更不是什么奉献型人格。 一个军嫂该具备的优良品质，苟岁岁身上都没有。 她当初撩贺南生的时候，本就是想着可以当对象处一段时间，等高考恢复，他们就好聚好散。 虽然听起来像是一个渣女，可谁说的谈恋爱一定要结婚了？ 现在贺南生却一脸认真的说要跟她结婚？ 苟岁岁接受无能，尽管刚才看得出贺南生看见她还好摸好样的站在那里，特激动的冲过去抱住她，但苟岁岁并不觉得那是喜欢，更别说爱了。 但凡是认识，出了事谁都会动容，以为对方出了事，但看见对方又好生生的，自然是难免激动了。 更何况这个认识的人还撩过他？ 将乱糟糟的思绪理清楚，苟岁岁吸了口气转身。 王巧茹见她回来了，八卦兮兮地凑上去：“那个贺连长，他给你说啥了？” 苟岁岁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会她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知青点成了那样，东西啥的都不能用了，得上镇里买去。” 听她这么一说，王巧茹瞬间没了八卦的心思，直叹气：“又是一笔开支，锅碗瓢盆，还有口粮可都被糟蹋了，这可恶的老天，下雨下得底下都塌方了，还不停！” 要是王巧茹生活在后世，估计就会说一句：生活简直太难了！ 被褥什么的苟岁岁空间里自然有的是，可不能现在拿出来，不然没法解释。 林阿娘给苟岁岁二人的是西厢房的两个屋子，收拾得挺齐整的，就是一直没人住，也很少进出落了灰。 两人就挽着袖子开始做卫生，林阿娘知道她们的东西都没带出来，她抱了两场褥子过来：“这褥子是新的，没用过，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买我的，我那还有被子，也是新的。” 这都是一开始的时候那些个领导干部的慰问，林阿娘原想着等林丫长大后套上红布结婚用。 现在正好拿出来卖给苟岁岁她们，以后林丫结婚可以另外重新买。 林阿娘这里有自然是好的，省得他们大老远的去买了，而且现在还下着雨，来来去去的也不方便。 第67章 周兰英的怀疑 第67章 周兰英的怀疑 两人照林阿娘的意思给了钱，打扫完屋子就铺上了。 被褥都很干净，没有放久了的霉味，想来是林阿娘经常有拿出去晒。 忙活了一上午，苟岁岁二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们一人给了林阿娘一块钱，算是这两天的饭钱。 雨终于在知青点垮塌的第四天停了，知青们也各自入了户，刘草去了田昌国媳妇家，跟周兰英住一起。 “刘草，你烧退了，现在能给我说说，那晚的情况吗？” 周兰英坐在刘草床边，看着一脸病容，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的刘草。 当初听说知青点的人基本上都没事，就只有孙瑶一个人被埋石头下的时候，周兰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被埋在石头底下的不是苟岁岁那个贱人呢？ 周兰英差点咬碎一口牙，她耐着性子去听村里人的说道，听来听去都没有听出来事情原委。 苟岁岁他们到底是怎么脱险的！ 可是周兰英又不敢去问别的知青，毕竟她在前几天搬走，要是细想起来，就很诡异。 周兰英作主将刘草接来一起住，不是因为她发了善心，而是想从刘草口中知道当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刘草一来就病倒了，发烧烧得成天“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选的，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要你回去”的说胡话。 刘草愣愣出神，听到周兰英的话，她才将目光移过来落在周兰英脸上：“你问这个来做什么？” 刘草的语气很不好，周兰英听了直皱眉，她盯着刘草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端倪：“刘草，你怎么了？ 还有孙瑶，她怎么会出事？” 周兰英还不知道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草眼神像是被烫了似的挪开，她偏过头看向窗户：“我没事，孙瑶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你能别问了吗？” “你怎么这么说话？” 刘草的语气很不耐烦，让周兰英有种被冒犯了的感觉。 刘草当即就怒了：“你要我怎么说话？ 那天是苟岁岁发现不对劲，也是她在滑坡之前敲了我们的门，你有什么问题问她去不就好了？ 问我做什么？” 苟岁岁提前发现的不对劲？ 刘草后边的话周兰英并没有太多关注，她在意的就是苟岁岁，为什么苟岁岁会提前发现不对劲？ 又让她逃过了一劫！ 周兰英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发现苟岁岁这人还真的是邪门。 让刘大军强行碰瓷，苟岁岁能躲开，毫发无损也就罢了，还转头就将人送去了公安局。 这次天灾，苟岁岁竟然还能提前感知？ 她直觉这么敏锐？ 周兰英不由得开始思索，上一世的苟岁岁是否也有这么强大的直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重生时间的增长，她对上辈子的记忆越发模糊了，尤其是对苟岁岁的记忆。 不行，她得去试探一下。 周兰英还就不信了，苟岁岁真有那么好的运气，次次都能逃脱！ —— 距离上一次去县里已经过去半个月，雨停了两天，也到了跟孙海约定的交付尾款的时间。 苟岁岁头天就给新任大队长林满仓请了假，今天一早就打算去镇上坐车去县里。 第68章 怕你吐我一身 第68章 怕你吐我一身 王巧茹也请了假要去置办些东西，她跟着苟岁岁一起。 除了他们，还有别的知青也一起的。 原来是林满仓在苟岁岁来请假之后，就顺道给知青们都放了假，他们住的地方毁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将就着用，正好现在天气好了，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去置办东西回来。 到了镇上，下了牛车，林启元领着几个知青看向苟岁岁：“苟知青，这次出来大家置办的东西都不少，要不就一起行动？ 我们男知青劲儿大，可以帮着搬东西。” 他一开口，身旁的几个男知青跟着附和：“是啊，一起买，东西也好搬。” “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要去县里，你们买了东西不用等我。” 苟岁岁先是感谢了对方的好意，直接婉拒了。 边上的王巧茹伸了伸脖子：“还有我，我也跟岁岁去县里。” 林启元听了点了下头：“那行，你们买了东西，回到村里要是搬不动，就只管叫我们帮忙，不用客气的。” 苟岁岁二人应下了，告了别就去车站坐车。 目送二人远去，林启元叹了口气，苟岁岁救了他们所有人，他心里很感激，却一直不知道怎么报答。 不过看样子苟岁岁也不需要他做什么，他只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是林启元并不知道，要是拼力气，现在他不一定能拼过身体逐渐恢复上一世那样强度的苟岁岁。 “诶？ 胡洁，刘草今天没来买东西？” 林启元早就想问了，只是之前苟岁岁在，他还记得知青点倒塌那天刘草做的事情有多过分，他也就没有提出来扫兴。 不过现在苟岁岁不在这里，他作为知青点资历最老的知青，自然是要问一下的。 “不知道，她这阵子都没有出门，前些天她不是病了？ 我去周兰英那里看她，她都不见我。” 胡洁一直不太喜欢刘草，只是听说生病了，就去看望一下，但谁知道人家压根不领情。 另一边，苟岁岁二人上了车，她们算是来得早，但位置只有一个。 “岁岁你坐吧，我站着就行。” 王巧茹将苟岁岁按在座位上。 苟岁岁仰头看她：“你会晕车吗？” 两人这还是头一次一起出门，对彼此的出行习惯都不了解。 王巧茹点了下头：“会觉得不舒服，有时候会吐，今天应该不会。” 苟岁岁听了，她站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动作的，反正王巧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跟苟岁岁的位置调了个转。 “你晕车，你就坐着，我不晕车。” 见王巧茹要起身，苟岁岁强势按了下她的肩，王巧茹也就不挣扎了，心里感动得不行。 王巧茹觉得苟岁岁这人平常看起来冷心冷肺的，关键时候真不是一般的会照顾人，属于典型的面冷心热。 要是苟岁岁知道她心里这么想，估计会默默在心里说一句：你误会了，我不是面冷心热，我只是怕你吐我一身。 晃悠了一个多小时，王巧茹面色苍白的由苟岁岁扶着下了车。 “我天，从下乡的那次之后就没有坐过车，真是太折腾人了。” 王巧茹脸色很难看，只差没有吐了。 可晕车能吐出来还会好受些，这样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可太折腾人了。 第69章 你这不是没跑 第69章 你这不是没跑 苟岁岁见她难受，也不好直接将人扔在这里，扶着人往供销社走：“你走走缓一下，待会去买点水喝。” 王巧茹见她的意思是要拉着自己去买水，赶紧摆了摆手，前面不远处一个大坝里的水井：“那里有井水，就不花那个钱了。” 说完，王巧茹抽出胳膊，快步小跑着到水井边上，打了水起来，用手捧着洗了把脸，渴了两口。 “我总算是活过来了。” 苟岁岁等王巧茹脸色恢复了后，才说自己要去四处转转，让王巧茹自己先去买东西。 王巧茹本来要说自己跟着一起的，可看了苟岁岁一眼，她摆明了是想要一个人，也就应下了。 两人约好在供销社门口汇合，苟岁岁这才脱身。 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黑市里找孙海，先是去转悠了一圈，租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离黑市不远，苟岁岁是打算租来方便做生意的。 不然每次都在外面从空间里往外掏东西的话，也太危险了。 虽然每次她都提高了警惕，可要是再遇到贺南生那样会隐藏气息的怪物呢？ 就是被贺南生发现，苟岁岁身上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想到贺南生，苟岁岁就难免想起住进林阿娘家那天，贺南生对自己说的话。 说实在的，她真不认为贺南生提出结婚以及那个拥抱是有喜欢的成分，顶多也就是个好感吧。 贺南生说结婚，原因多半是在于这个时代赋予的特色，还有苟岁岁开玩笑说的要对方负责…… 苟岁岁甩了下头，她没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要是对方真的有意要跟她结婚，哪能那天说了句话后就走了，这么些天都不来找她？ 摒弃杂念，苟岁岁换了个灰扑扑看不清身型的打扮往黑市走。 刚进了黑市的巷子，苟岁岁还没有来得及看孙海在哪里，孙海就自己冒出来了。 孙海在黑市蹲了好些天，就是为了蹲苟岁岁，可谁知道她说半个月就是半个月，一点不怕自己拿着钱跑了。 “哇，你总算是来了，我都在黑市里等了好久了哦，你给我的几百斤粮食全都卖出去了，钱都在我这里，你也是心大，不怕我跑哦？” 孙海小声的叽里呱啦。 苟岁岁笑：“你这不是没跑？” 苟岁岁带着她往她刚租的小院去。 孙海也跟着笑，脸上带着些讨好：“那哪里可能呢？ 我孙海不说是啥子好大个人物，但也是很守信用的！” 说到这里孙海面上的笑意更真诚了，他话锋一转：“不知道这次苟小姐有没有多带一些粮食来呢？ 你是不晓得，那批挂面卖得有多好。” 平安县虽然小，可也是有不少有钱人的。 比如大院里住着的那些领导干部的，还能吃不起精细粮食？ 只是没有地方买罢了。 这个年代的黑市为什么屡禁不止？ 还不是因为有需求，有需求就一定有供给。 苟岁岁空间里最多的也就是粮食了，只是这次她还有更好的东西。 上次在孙海手里买的那几个歪瓜裂枣的梨，她将核种到了空间的河边，没想到果树三两天就长成，第六天已经挂了果。 前天果子成熟了，苟岁岁仗着异能傍身，以身试毒。 第70章 闻到了果香 第70章 闻到了果香 空间出产的梨不仅果肉饱满，汁水多，还又脆又甜。 更重要的是，苟岁岁吃了之后发现这梨竟然还有别的效果。 这也是她精神系异能才能有这么细致入微的察觉，一般人只是觉得好吃，要是一直吃的话，对身体会有好处。 这一发现可是不得了，苟岁岁瞬间就为自己以后的发家致富道路理清了方向。 既然果树有效果，那蔬菜呢？ 要是从山里抓小动物进来养殖，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效果？ 要是有，苟岁岁只想说，发家致富不是梦！ 这些都需要一步步慢慢的实现，苟岁岁并不着急，毕竟距离开放还有一段时间。 “粮食有，不过我手里还有一些水果，你要不要？” 苟岁岁见孙海脸上很是殷切，笑着开口。 但孙海听了水果两个字不是很感冒，他之前卖过梨，生意并不好，所以他也不是很看好苟岁岁发展的这门水果生意。 “什么水果？ 样品给我看一下嘛，我看看再说要不要。” 不过毕竟苟岁岁现在是他的金大腿，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苟岁岁自然看出来他不是很感兴趣，但也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梨：“孙老板你看一下，我这个梨，能卖出去吗？” 孙海兴致不是很大的看了过去，但一下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十分震惊：“这，这个梨长这么好？” 光是看着，孙海好像就闻到了果香。 不，不是好像，他真的闻到了！ 孙海咽了咽口水：“苟小姐，你这个梨，我能尝一尝吗？” 苟岁岁点头，将梨递过去。 孙海接过去凑到鼻子下一闻，刚才果然不是幻觉，香味就是从这个梨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没忍住，张嘴咬了一口。 脆甜的果肉进了嘴里，口舌生津，孙海没忍住又啃了一口。 他嚼吧嚼吧咽下去，只觉得那股子属于梨的味道顺着舌头绵延到胃里，这还是他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梨！ 想到他之前卖的家里的梨，除了卖给苟岁岁之外，有个实在馋水果的老太太虽然嫌弃但是还是买了，就再没人买。 孙海也吃了自家的梨，现在发现，他家里的那个梨，简直就不能称之为水果，嚼起来干巴巴的，也就第一口的时候有点汁水。 吃了苟岁岁这个水果后，孙海心说：这他娘的才叫水果！ “苟小姐，这梨子你有多少耶？ 我……你给我多少钱一斤？” 孙海本来想说自己全都要了，可这么好的水果，价格本身就摆在那里，他不一定能出得起进价。 更何况还有粮食的成本价要除开，上次苟岁岁给的粮食孙海差不多是连本带利的赚回来的，他本来很满足了，可是现在发现，他挣的钱可能买不起水果。 “梨五十块钱一百斤，”苟岁岁价格刚一出口，孙海脸色就变了，下意识要讲价，苟岁岁阻止道： “这梨果肉饱满，汁水多，入口脆甜，还没吃就能闻到香味，五毛钱一斤已经很便宜了，供销社里品相好的水果还不如我这个，卖一两块的都有，孙老板，梨子我虽然有门路，但是你也要让我有得赚呀。” 第71章 你看这，都是钱 第71章 你看这，都是钱 要不是看在这个梨的种子来源是孙海，苟岁岁给他一块钱一斤，孙海都只赚不赔的。 孙海听了苟岁岁的话，看着手里被啃了两口的梨，乍一听五十一百斤确实不少。 可五毛一斤，他就是卖一块钱一斤都能赚一半，更何况他可没打算只卖一块钱。 这样一想，孙海眼珠子一转：“苟小姐，这梨跟粮食一样，我也先付一半，卖完付尾款，要不要得？” 苟岁岁自然是同意：“行，不过先说好了，这个梨以后都会五十块钱一百斤给你，但是别的水果，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还有别的水果？ 孙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过他没有问出口，反而是问：“苟小姐都有啥子水果嘛？ 这次有没有？” 当然没有，苟岁岁记得前世在异能者小队里，有接过一个收集种子的任务，她想着要是自己二次激发异能，要是运气好是木系异能的话，能够有新鲜的水果蔬菜吃，就收刮了些，只是一直到她死都没有二次激发。 之前空间不能种植就没有想到，直到能种植了，苟岁岁又把种子忘了，直到刚才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很多种子。 就是不知道热带水果空间能不能生长了。 “暂时不知道，货源还没有谈下来，不过下次再来应该就有别的水果了，孙老板放心，要是有别的水果，我会先给你供应。” 孙海倒是对苟岁岁口里的那个货源比较感兴趣，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能碰的，闭口没问。 得到苟岁岁的承诺他已经很高兴了。 到了小院，苟岁岁先是让孙海在门外等着，她站在院子角落，将准备好的粮食搬出空间，再装了一箩筐的梨，不多不少，刚好一百斤的梨。 东西放好后，苟岁岁还扯了层土色的篷布将货盖住，这才去开了门让孙海进来。 刚才苟岁岁进院子的时间，孙海站在门口将那大半个梨啃了，要不是觉得有点丢人，他想把核一起嚼了吞下去。 不过想到这个梨这么好吃，必然是种子精良，他很是珍惜的将核揣衣兜里，也不嫌黏糊，打算回去就种地理，过两年看看会不会有好果子吃。 要是孙海知道这梨的种子就是出产自他家的青皮梨，他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傻呼呼了。 只是就连苟岁岁本人都不清楚，经过空间再生的梨，吃了后的核种到外面的地里会有什么神奇的变化。 这次苟岁岁拿出来的粮食是上次的一倍，加上一筐梨，孙海付清了上次的五十块钱尾款，再预付了二十五块钱的梨子钱，一百块钱的粮食预付款。 “苟小姐，你可真是掏空了我老孙的腰包哦！” 孙海付钱的时候都肉痛，一百七十五块钱啊，上次挣的钱眨眼就没了大半。 苟岁岁数着钱笑弯了眼睛：“孙老板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掏空你的腰包，我这是给你送钱来的，你看这，都是钱。” 她眼睛都不离开手里的票子，手往角落掀开篷布的粮食水果上指了指。 孙海吞了吞口水，苟岁岁说得没错，这是粮食水果吗？ 这都是钱呀！ 第72章 下次换我 第72章 下次换我 孙海回了一趟黑市，将放在角落的平板推车推过来，苟岁岁帮着他把东西搬上车，目送人离开。 孙海走了，苟岁岁关上门，换回之前的衣服。 她从空间里找了些在这个年代不会太突兀的布料出来，还拿了几个罐头和一些零碎的需要用到的物品出来撕了标签，用鱼网口袋一装，提着就锁了门去供销社跟王巧茹会和。 王巧茹在供销社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啥都缺，可她手里没有那么多的钱票，只买了紧急需要用的吃的，就出了供销社。 想买的买不了，不看着就不难受了。 苟岁岁提着东西过来，就看见王巧茹靠在电杆边上长吁短叹。 “干什么呢，一脸苦大仇深。” 苟岁岁收获了一笔钱，心情很好，她眼里都是笑。 王巧茹听见声音，看过去：“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说着，她看见苟岁岁手里的网兜，震惊：“你这，哪里来的？ 难道是黑……黑市？” 供销社门口人多嘴杂，王巧茹最后两个字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这年月谁都知道，去黑市不管是买还是卖，被抓着了都少不了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东西都会被没收。 苟岁岁点了下头：“别担心，我之前就去过，没事的，我很小心。” 见她那么笃定，王巧茹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那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东西你放外面我给你看这，你去买？” 苟岁岁手里的东西一看就很有分量，她虽然用粗布裹着，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但王巧茹能感觉到，都是好东西。 苟岁岁将东西给王巧茹，去供销社买了两个盆就出来了。 “走吧，咱们去县里的国营饭店里吃点东西去？” 苟岁岁提过网兜。 王巧茹也将自己的东西提起来，面上有些为难：“要不你去吧？ 我手里没有多少钱了。” 苟岁岁扬眉：“今天我心情不错，我请你吃。” 其实苟岁岁挺喜欢王巧茹的，这女孩子有啥说啥，不会扭扭捏捏，更不会小家子气的随便嫉妒别人，可以说是蛮大方的一个女孩子了。 王巧茹认真看了苟岁岁一眼，见她没有说笑，不是在客气，便道：“那好呀，下次咱们再来县里，就换我来请你。” 两个人在国营饭店吃了顿荤的，还真别说，虽然服务员的态度不怎么样，但是这厨师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 至少苟岁岁跟王巧茹都很满意，他们肚子吃了个滚圆，坐车回了镇上。 回镇上的车人不算很多，王巧茹坐得靠窗，倒是没有很难受，不然要是吐了，她会觉得很可惜，好不容易吃的一顿肉！ 两人到了镇上，蹓跶一圈没有看到林启元他们，觉得那几个应该回去了。 苟岁岁二人虽然坐了一个多小时车，可胃里还是比较撑，再加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牛车，她们就走路。 回到村里是两个小时后了，消了食总算舒服了些。 王巧茹小跑了几步坐在村口的长条石上：“我不行了，我得歇会儿，快累死我了。 不过胃里总算是不撑了，下次就算是再好吃我也不吃这么饱了。” 第73章 你是不是也是重...... 第73章 你是不是也是重...... 王巧茹手里都被网兜勒得发青，一路上休息了四五次，但她还是累。 可一看苟岁岁脸不红气不喘的，王巧茹很不服气：“你看着比我柔弱，怎么看起来一点不累？” “我也累，只是我隐藏的好。” 苟岁岁也过去坐在她边上，能告诉她自己有异能？ 那肯定不能的。 刚下过雨，树荫下格外凉爽，两人坐那里就不想动了。 本来今天就休息，也不在乎坐多久。 “苟岁岁，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周兰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开口说话，苟岁岁二人才看见她。 苟岁岁抬眼看过去：“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好了，我刚回来，累。” 周兰英抿了下唇，抬脚过去：“我听说上次山体滑坡是你预先感觉不对的，你是提前怎么知道的？” 她刻意强调了提前这两个字。 周兰英想了几天，怎么都过不了心里的坎，只好直接来问了。 她不信苟岁岁运气那么好，这件事肯定有别的猫腻，可是周兰英能想到的，就是苟岁岁也是重生的。 周兰英眼里的怀疑不加掩饰，苟岁岁看得清楚，对方的话让她觉得颇有内涵。 周兰英在内涵她什么？ 苟岁岁脑子有点短路：“提前知道？ 我提前知道什么？ 我要是提前知道山体滑坡，早就跟大家说了一起搬出知青点了。” 这话一出来，空气都安静了，王巧茹更是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兰英。 这周兰英不会是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才提前搬走的吧？ 可这怎么可能？ 要是周兰英真提前知道的，她又是怎么那么早就知道的，知道了为什么又不告诉大家呢？ 王巧茹越想越乱，也越觉得不可能。 难道周兰英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扫除一切牛鬼蛇神，这种封建迷信要不得！ “苟岁岁！你凭什么污蔑我！你就把我想得那么恶毒？” 周兰英脸都白了，她一时有点后悔，做什么想不开要来问苟岁岁。 苟岁岁一脸迷茫状：“你在说什么？ 我污蔑你什么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可苟岁岁心里却是一沉，她那句话本来是无心的，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看周兰英这反应，岂不是明摆着是说在周兰英的上一世，也发生了山体滑坡？ 她明明就知道，却自己提前跑了，要不是苟岁岁有精神力，她早凉了。 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苟岁岁忽然想起来周兰英搬出知青点的那天，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当时她就觉得很莫名其妙，这女人失心疯了？ 怎么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她。 现在苟岁岁才想清楚了，周兰英根本就没有打算还她钱。 说不定就等着她去死呢！ 周兰英想她死，同时也没有想着提醒别的人，这心思，不可谓不歹毒啊。 人命在周兰英的眼里，就那么轻贱？ 苟岁岁有些生气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蒜，苟岁岁，你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会山体滑坡，怎么知道会有巨石滚下，怎么知道知青点会被埋？” “你是不是也是重……”她的语气又急又快，直到说到隐秘，周兰英才从激动中回神，她险些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第74章 刻意跑来你面前找不自在 第74章 刻意跑来你面前找不自在 周兰英瞪着苟岁岁，一副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的模样，眼睛里却像是带着刀子，巴不得将苟岁岁给切了。 好吧，苟岁岁知道了，这疯女人是怀疑她跟周兰英一样是重生的。 “也是重什么？ 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么多？ 周兰英，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欠你什么吗？ 凭什么你觉得我要对你有问必答？” 苟岁岁不屑一笑。 “你就是，苟岁岁，你别否认！” 周兰英盯紧苟岁岁的脸，想从她的表情变化中看出苟岁岁的想法。 苟岁岁嗤笑一声：“别跟我扯那些，你不是来还我钱的吗？ 说起来，周兰英，你欠我的钱，说好的一个月之内，现在已经过半，你也应该先还我一半吧？” 周兰英不过就是在诈自己，这点小技俩，苟岁岁要是看不出来她就白活了两辈子。 苟岁岁的话让周兰英心里腾地一下生出一股怒意，直冲脑门：“我自然会还你，不是还没到一个月，着急什么？” 说完，周兰英知道从苟岁岁嘴里问不出什么，她狠狠瞪了看热闹的王巧茹一眼，转身走了。 周兰英虽然生气，但是她脑子清醒了不少，心下也松快了。 看苟岁岁那个反应，不像是重生的，她应该是运气好。 同样的事情上辈子也发生过，但苟岁岁也没事！ 这么一想，周兰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太过紧张，今天真是太草率了，不该来问苟岁岁的！ 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反倒是被羞辱了一番。 周兰英咬着牙，她会再找机会，就算苟岁岁这次没死成，不是还有下次吗？ 看着周兰英背影消失，王巧茹一脸复杂：“真不明白周兰英这是怎么了，性子变了，人也越来越不讨喜了。” 她那哪里是性子变？ 人家哪叫重生！ 苟岁岁心里帮王巧茹纠正，说：“谁知道呢，我也不认识变性之前的周兰英呀。” “……总感觉她是刻意跑来你面前找不自在的。” 王巧茹摇头，她想了想：“不过周兰英刚才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苟岁岁笑了笑：“你这么聪明都没听懂，你问我？ 我还懵着呢。” “总觉得周兰英在搞牛鬼蛇神，她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会被拉出去批的！” 王巧茹越想越觉得周兰英刚才的话很封建迷信。 “要不你去举报一下？” 苟岁岁懒洋洋的开玩笑。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行，我们得离她远一点，你也是，等她还了你钱，就少跟她接触，不然倒了霉都是她害的。” “知道了，走吧，休息够了，回家去。” 苟岁岁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打算。 啧，周兰英三番四次的给她使绊子，她要是真不回敬点什么，岂不是很没礼貌？ 回到林阿娘家，苟岁岁将兜里的罐头给了林阿娘一个。 “我不要，你们自己留着吃。” 林阿娘坐在矮凳上，林丫挨着她坐在一边。 苟岁岁笑着弯了下眼睛：“林婶子，这罐头你不吃，给丫头吃呀，虽然罐头经常吃对身体不好，但偶尔尝个味道也可以的，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第75章 你开门好吗 第75章 你开门好吗 推拒了一番，林阿娘还是收下了，对苟岁岁二人也不再冷着脸。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虽然苟岁岁不给林阿娘东西，林阿娘也不会说什么，但送她一点小罐头，糖果什么的，林阿娘心里会舒服一些，至少关系是拉近了。 一个屋檐下，何况住的还是人家的房子，礼貌性的给点东西，缓和一下陌生感也是好的。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苟岁岁拒绝了王巧茹月下聊天的邀请，回屋后进空间种地去了。 她将种子找出来，什么都种了点，瓜果蔬菜的分开种，虽然是用精神力，但也累得够呛。 忙活完，苟岁岁出空间的时候，看了下竹楼客厅的时钟，快半夜十二点了。 重新躺在床上，苟岁岁浑身都快散架了似的，异能消耗巨大。 “穆大哥，我有事想要请你帮忙，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能帮帮我吗？” 周兰英站在村西头穆思远的那个独屋前，一脸的愁苦。 “……” 穆思远屋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传出来半点声音，可周兰英好像很确定穆思远就在屋子里似的。 “穆大哥，你开开门好吗？ 我真的是有事找你，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穆大哥！” 周兰英很确定穆思远就在屋子里，像穆思远这样的人，平日里没有活干，又不用去镇上的时候，他除了待在屋子里能去哪里？ 现在也只有她愿意来接近他，穆思远还能不感动吗？ 村子里谁不躲着他走呢？ “你做什么？” 穆思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兰英身体一僵，随即转身。 “穆大哥，你怎么不在家里？” 周兰英拧着眉，一副担心的模样。 奇怪，穆思远怎么是从外边回来的？ 穆思远神情淡漠：“你有事？” 周兰英立即露出愁苦来：“穆大哥，我想请你帮我，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穆思远没有说话了，就那样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周兰英的后话。 周兰英既然来了，就不会不好意思说出口：“穆大哥，咱们能进去说吗？”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屋子，穆思远神情不变，默默看着她。 周兰英被看得脸上一臊，忙又道：“还是就这样说吧，穆大哥，你都不知道，我们知青点有个同志，特别过分，我找她借了钱，说好了回会还，她一个劲的催我，我家里人生病了，我一时半会哪里来的钱给她呢？” “穆大哥，我来是想找你借点钱先应急，等我手里有钱了，就还给你，怎么样？” 穆思远的面部表情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变化，他看着周兰英的目光有几许复杂意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话外音是在说，也不必编排别人，你本来就是欠人钱财。 周兰英被他一句话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噎得慌。 “钱我可以借你，你要多少？” 穆思远沉吟片刻，给出了周兰英想要的答案。 周兰英喜不自胜：“一百二，穆大哥，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别人不知道，可我是知道的。” 借别人的钱周兰英或许会有心理压力，可是借的是穆思远的钱，她一点压力都没有。 第76章 我有笔生意跟你谈 第76章 我有笔生意跟你谈 毕竟穆思远是她看中了要嫁的男人，在周兰英的心里，穆思远必定会娶自己，他的钱，不就是她的吗？ 穆思远不知道周兰英心里怎么打算的，他抬脚越过周兰英，进了屋：“你先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穆思远拿着张纸条出来：“你把借条签了，我就把钱给你。” 他将另一只手上的钢笔递过去，印泥还握在掌心。 借，借条？ 周兰英不可思议的看着穆思远：“穆大哥，用得着签吗？ 你是不相信我会还？” 这借条怎么能签呢？ 要是签了，岂不是就跟他生分了吗？ 周兰英觉得一股子憋闷萦绕在心头，说不出来。 穆思远点头：“不签也可以，请回吧。” 如果说刚才周兰英是憋闷，现在她就是怒意冲天了，一百二十块钱，对穆思远来说就不算什么钱！ 后来的穆思远那么有钱，没想到前期这么小气！ 忍了又忍，见穆思远转头就要进屋关门，周兰英赶紧出声：“我签，穆大哥也真是的，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呀，好歹我们也认识的时间不短了。” 穆思远将纸笔递过去：“不熟。” 又是一股子火憋在心头，周兰英差点吐血，她吸了口气，娇嗔了声：“穆大哥，你这样说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那我去屋子里签吗？” 只要进了屋，她就扑这男人怀里去，到时候看他还会不会让她签假条！ 周兰英在心里做好了打算，跃跃欲试。 穆思远下巴抬了抬，冲着屋子右侧边缘的石桌：“那有桌子。” 盘算落空了，周兰英对穆思远笑笑，抬脚黑着脸走过去，签了字：“穆大哥可以把钱给我了吧？” 穆思远将印泥放石桌上：“捺手印。” 憋着火气，周兰英捺了手印总算是拿到钱了，她本来是想凭着借钱来跟穆思远培养感情，结果感情没培养多少，，反而是被他逼着签了假条。 就算是周兰英心里再怎么想要在穆思远面前扮作一副大方温柔模样，也待不下去了，她勉强维持住微笑，拿着钱离开了。 穆思远目送周兰英离开，他勾了下唇。 虽然他不常跟村子里的人走动，但最近村里发生了什么，他是心知肚明的。 周兰英心里什么打算，穆思远不说全然清楚，也猜测了个大概。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抱着目的接近他的，穆思远活了二十几年，少时做少爷的时候众人捧着，后来落魄了，见识了人情冷暖，要是他没有点看人的眼力，也活不到今天。 “这位同志，”一道声音将穆思远的思绪拉回来，他浑身一震，转身看过去，皱了眉头。 “不要紧张，我有笔生意跟你谈。” 苟岁岁笑容清浅，眼里神情很是淡漠。 她来很久了，从周兰英开始叫门的时候就来了，一直躲着没有现身罢了。 原本听到穆思远要借钱给周兰英，苟岁岁还挺失望，觉得这一步可能要落空，谁知道这男人神来之笔，竟然让周兰英钱借条还捺手印。 苟岁岁觉得挺有意思的。 穆思远暗暗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人，他没有吭声，只盯着她。 第77章 拆了她的金手指 第77章 拆了她的金手指 “我提供货，你负责销售，质量保证，童叟无欺，不说发大财，但总比你现在挣得多，怎么样，干吗？” 苟岁岁像是个传销头子，不说是什么货，直接吊了个大饼，啃不啃的，在他。 原本苟岁岁没有想碰镇上的黑市生意，因为周兰英在镇上黑市露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觉得自己还是少跟周兰英打交道。 可周兰英让她生气了，苟岁岁生气不是多么恐怖的事。 周兰英不是跟这个叫穆思远的走得近吗？ 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换了性情，她倒是想知道，周兰英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她看这穆思远对周兰英没多大兴致嘛。 “……你有什么货？” 穆思远听了苟岁岁那一套，额角微抽。 但不得不说，他有点感兴趣。 这人不是知青吗？ 她有什么货？ 货又是哪里来的？ “粮食，水果，这是我能告诉你的两种，我有什么，端看你需要什么。” 苟岁岁笑了下，眼里闪过狡黠。 对于穆思远是否会成为她的“销售”，苟岁岁并不在意，对方信不信他。 她也一点不在意，反正她把生意重心落在平安县，镇上可有可无。 比起周兰英说要跟自己合作时的迫切，苟岁岁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猫爪子似的挠穆思远。 他能感觉到，苟岁岁并不在意他会不会跟她合作。 猎奇心理作怪，穆思远的好奇更深了：“我的需求量大，你也能保证？” —— 苟岁岁回林阿娘家的路上，想想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她这算无心插柳吗？ 去找穆思远的起因，一是因为周兰英做得太过，二是因为周兰英是原书的重生女主。 能让一个重生女主费尽心思讨好，周兰英图的必然不是穆思远的现在。 那图的就是这个男人的未来了。 未来的穆思远可能在原书里就是周兰英金手指般的存在。 周兰英一心给苟岁岁挖坑，那苟岁岁就拆了她的金手指好了。 “你去哪了？” 王巧茹坐在院子里帮林阿娘洗菜，见有人进来。 苟岁岁：“四处转转，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苟岁岁上辈子前二十几年没做过饭，末世里全吃泡面，她的厨艺天赋还没有经过开发。 “炒青菜和拍黄瓜，林阿娘在蒸米饭。” 王巧茹叹气。 想吃肉呀，虽然上次去县里吃了肉，差点给撑坏。 但这几天不是青菜黄瓜，就是土豆豇豆四季豆，肠子里好不容易有的那点油水，全给刮完了。 苟岁岁面色一苦：“我再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说着苟岁岁就转身出去了，王巧茹“诶”了两声，站起来却见苟岁岁人影都没了： “这刚回来呢，又去哪里啊，都要吃饭了。” 林阿娘从厨房出来：“苟知青还没回来？” “回了，又出去了。” 王巧茹对林阿娘这个房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吃饭？” 林阿娘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王巧茹心道不好：“吃的吃的，她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说很快回来的。” 林阿娘沉默了会，转身回了厨房：“菜好了我可就吃饭了，不等她的。” 王巧茹叹气，林阿娘性子怪，可能跟她早年丧夫，后又丧子有关系。 第78章 喜欢看别人动手 第78章 喜欢看别人动手 这些天苟岁岁隔天就给林阿娘一个罐头，只当天会得一个好脸色。 虽然王巧茹心里觉得，她们给了房租，又给了饭钱，又不欠林阿娘的，但想想这毕竟是人家的屋子，要是一开始没有贺连长在那说好话，林阿娘都不一定会让她们住。 苟岁岁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 苟岁岁顺着村里的溪流往上游走，抓了几条鱼丢空间的河里去，又窜进山里逮了七八只兔子，见到冲过来的两头野猪，也在触碰到的瞬间一挥手收进空间。 打道回府的路上还碰到了刺猬，苟岁岁跟着刺猬回了窝，十分好心地帮它们一家子搬了个家。 这才拎着一只六斤重的兔子回了林阿娘家里。 “阿娘，我们不等等岁岁姐姐吗？” 刚进院子，苟岁岁就听到林丫带着稚气的声音。 “她不回来我们还不吃饭了？ 吃吧，她回来了知道自己吃。” 林阿娘的话一如既往的冷淡。 要是换了个人，听到这话一准会来气，但苟岁岁觉得无所谓。 她拎着兔子进屋：“林婶子，晚上把兔子杀了吃吧。” 苟岁岁说着将兔子塞背篓下，洗了手坐下吃饭。 “兔子？ 岁岁姐姐抓了兔子？” 林丫眼里亮晶晶的，瘦瘦巴巴的脸上露出好奇。 王巧茹更是震惊：“岁岁，你还能逮到兔子？” “背篓下边，你们想去看就去，别给我放跑了就行。” 说完苟岁岁继续刨饭。 炝炒青菜吃起来有点淡，油水不够。 苟岁岁眉头动了动，她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开发一下厨艺了。 “你上山逮的？” 林阿娘面上有尴尬闪过，她不确定自己刚才的话苟岁岁听到没，毕竟她刚一说完人就进来了。 苟岁岁嗯了声：“整天吃青菜，没有肉对身体也不好，再说了，丫丫还长身体呢。” 林阿娘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抓紧筷子点了下头，脸埋饭碗里，狠眨了几下眼睛，泪花就没了。 吃过饭，林阿娘将碗刷了，没让苟岁岁二人动手。 “想想今晚有肉吃，觉得生活多了盼头啊。” 王巧茹眯着眼睛，跟苟岁岁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树下。 苟岁岁想着前世看的那些做饭视频，虽然她不爱动手，但她喜欢看别人动手。 “巧茹姐，你会做饭吗？” 林阿娘的菜吃这几天，苟岁岁想哭。 王巧茹点头：“我做过啊，今天的青菜就是我炒的，怎么样，不错吧？” 苟岁岁更想哭了，不过她觉得王巧茹能把菜炒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那个颜色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那晚上的兔子你来做吧？ 我看着你做。” 苟岁岁舔了舔嘴唇，她不放心林阿娘做的兔子，怕不好吃。 王巧茹惊恐：“做兔子？ 我不行，不行不行，我可不会，别白瞎了这么好的食材。” 苟岁岁拉着她：“别呀，我都说了我看着你做嘛，我虽然不会动手，但我动嘴还是可以的，做出来一定好吃。” 王巧茹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不过不得不说，她被说服了。 林阿娘听说她们俩要自己做兔子，也没说话，将兔子扒了皮处理好就交给二人了。 第79章 姐姐你们好棒 第79章 姐姐你们好棒 苟岁岁将王巧茹赶出厨房，用精神力操控操刀将兔子抽去骨头剁均匀，再从空间里提了一桶食用油倒在一个可以密封的罐子里，花椒香叶干辣椒十三香等各种会用到的佐料拿了一些出来。 这才去开了门：“巧茹姐，兔子我剁好了，你来炒吧。” 王巧茹之前见苟岁岁神神秘秘的，进了屋子，见她把骨头都抽出来，不由得震惊：“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苟岁岁笑：“这是独门秘方，你就别问了，这骨头明天可以熬来做个汤。” 见她不愿意说，王巧茹就没有再问，她按下好奇，抓着锅铲神情紧张，开始人生中第一个炒兔子。 苟岁岁坐在灶前，加了把柴进去，将锅烧热：“现在下油，就是那个黑色的罐子里，油多放些，我上次去县里买回来的，别舍不得放油，没了再买就是。” 王巧茹听她这么说，倒了足够量的油，苟岁岁起身看了眼，盘算了下兔子的量，点了头。 王巧茹照着苟岁岁说的，兔肉倒进锅里翻炒，等锅里没有水只剩下油再将香料和切好的姜蒜放进去接着翻炒，以免粘锅。 翻炒了足够时间，舀一大勺豆瓣酱，姜兔肉翻炒出颜色，最后放入切好的干辣椒和花椒…… 冲鼻的香味从厨房飘出去，隔了老远都能闻到。 坎下边的老刘家的人吃着玉米碴子饭，闻着空气中的麻辣肉香，都想哭。 “我要吃肉，要吃肉！” 杨菜花的小孙子摔了筷子，扑腾着四肢不吃了。 “这林家是做啥子哦，这么香！” 老三媳妇咽了咽口水，桌上的饭菜不香了。 杨菜花黑着脸：“干啥呢，干啥呢？ 吃不吃了？ 不吃就滚，一个个的糟心玩意！” 她也好想吃肉，林家住进去两个知青的事，老刘家早就知道了，其中就有苟岁岁。 原本杨菜花知道知青点塌了，准备跟村长说让苟岁岁住她家里去，好搓磨苟岁岁，谁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苟岁岁住林家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大家都知道苟岁岁是个有钱的，哪家人不在背地里咕哝林阿娘占便宜呢？ 只是这大半月来，林阿娘家也没有多吃多少油水，大家也就没怎么羡慕了。 也就是前几天苟岁岁去县里一趟回来，听林丫那小丫头说苟岁岁会两天给她一个罐头。 这可不得了了，大家又开始咕哝了。 可今天又是不一样的，林阿娘家竟然传出来这么香的味道，除了苟岁岁和另一个知青，谁也想不到别的。 实在是太香了，香得让人口水直流。 “可以出锅了。” 苟岁岁咽了咽口水。 王巧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纯属呛的。 “妈呀，可呛死我了，这玩意要是不好吃都不行！” 王巧茹将兔肉起锅装盆里，林丫从闻到香味就进来了。 王巧茹用筷子夹了块肉，吹了两下喂到林丫嘴边：“丫头，尝尝味道。” 林丫羞涩地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苟岁岁，见没人反对，才张嘴吃下去。 这一嚼，香味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味蕾，林丫舍不得将肉吞下去，连说：“真好吃，太好吃了，姐姐你们好棒！” 第80章 搞头猪养 第80章 搞头猪养 苟岁岁两人笑了下，王巧茹将兔肉端外面桌上，让林丫摆了碗筷。 再就着锅里的油炒了个油麦菜，刷干净锅做了个清水丝瓜汤。 两人一个端汤一个端饭出来放下，围着桌子坐好。 “婶子，你先尝尝兔子，看看味道怎么样？” 王巧茹第一次做这么个肉菜，林丫一个小孩没吃过啥好的，得问问林阿娘。 林阿娘依言尝了口，嚼了几下咽下去：“味道不错，好吃。” 王巧茹因为炒菜呛红了的脸，现在笑开了，很开心的给大家盛了饭，开始吃。 这是苟岁岁穿书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了，她空间里还有坐好的饭菜，味道一如刚出锅，但毕竟是饭店的菜，不是自己做的。 还是自家做的菜香呀，苟岁岁快感动哭。 她决定明天还去山里逮兔子，还有野鸡什么的也可以抓来尝尝！ 空间里的动物留着以后做生意，要吃什么得先从山里抓，等空间的产量上来了，就可以直接从空间拿了。 要是能买到家猪就好了，这么想着，苟岁岁突然觉得不是没有可能，空间里有两头野猪，好像有一头是母猪，她下次去县里叫孙海帮她搞头家猪吧，以后就不愁没有肉吃了。 苟岁岁没有想过要找穆思远，虽然他应该也有办法，也近一些，但毕竟太近了，要是她将猪要来了，对方要是问她放哪里呢？ 光想想就是一堆麻烦。 第二天一早，苟岁岁就背了背篓准备上山。 不是知青点后的玉青山，不过这片都山脉相连，就算别人说了，她也分不清哪是哪，反正能找到东西就行。 “苟知青这是去哪呢？” 苟岁岁刚一出门，就碰见一个穿着蓝色粗布的妇女，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看就满是算计。 苟岁岁不认识，她随口应了声：“打猪草咯。” 妇女凑过去，低声：“昨天林家传出来好霸道的香味，你们吃啥子了哦？” “逮了只兔子就炒着吃了。” 这个没什么好掩饰的，苟岁岁随口就答。 妇女咽了咽口水：“苟知青，逮了兔子你跟林阿娘她们一起吃的嗦？ 林阿娘那个人，你应该也晓得，平时没啥子好脸色，得了好也就笑一天，你有没有想过换一家住呢？” “刘三婶，岁岁姐姐才不会去你家住呢，你又说我阿娘的坏话，羞羞羞，阿娘说，这就叫长舌妇。” 林丫从院子里跑出来。 妇女就是刘家杨菜花的三儿媳妇。 刘三婶脸色一拉：“去去去，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胡咧咧啥子，滚回去，莫来我这里碍眼睛。” 林丫嘴一瘪，张了嘴就要哭：“阿娘，阿娘，刘三婶她骂我！” 林阿娘抄着火钳出来，指着刘三婶就开始骂。 苟岁岁见林阿娘出来了她就闪人了，没想到这老刘家的人还不长记性，还惦记她东西呢。 从山里找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苟岁岁又捡了一些可食用的蘑菇，找了个几根能够生出木耳根香菇的木头扔空间的背阴地。 刚下山进村，就有人喊：“苟知青，邮差又送包裹来了，你快去瞧瞧，应该有你的包裹。” 苟岁岁向那人道了谢，加快步子往大队部去。 第81章 不要脸的言辞 第81章 不要脸的言辞 这会儿苟岁岁这才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那两封信，田昌国被抓那天就说要看，到现在都没有看。 苟岁岁背着背篓到了大队部，刚要进门，就听到有人争论：“大队长，这包裹是苟岁岁的没错，我是帮她取的，她现在不是没来吗？ 包裹放在这里多碍事，我又不是不给她。” 林满仓：“周知青，包裹这个东西，自己去邮局取都要凭证，在咱们大队上，你说你帮苟知青取，凭证呢？” “就是她让我来的呀，大队长你咋说啥都不信呢？” 周兰英的声音很焦急，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想着来，只是前两次苟岁岁的包裹都是她来取的，被发现之后，又哪里舍得一下子放弃呢？ 关键是她忘了现在不是田昌国当大队长的时候了，开口的时候已经晚了，要是不趁着苟岁岁来之前将包裹拿走，这包裹全然就没有她的份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叫你帮我拿东西？ 周兰英，你欠我的钱还没有还，怎么？ 还想着再不问自取？ 想进局子？” 听到这里，苟岁岁抬脚进去，。 她给大队长打了招呼：“大队长，我自己来取包裹了。” 周兰英脸色都白了，她哪里知道苟岁岁能来这么快，要是早知道，她必然不会来的。 “周兰英，你欠我的钱呢，准备什么时候还？” 苟岁岁知道她手里是有钱的，问穆思远借来的。 周兰英阴着脸看苟岁岁：“没说不还，这就还给你。” 说着，她掏出兜里的一百块钱递给苟岁岁，苟岁岁接过来数了数：“钱是还了，包裹里的那些东西，难不成你以为我不问，就是你的了吗？ 记得给我送到林阿娘家里去，别让我自己去找，那两封信都在我这里，心里也有两次邮寄的东西是什么。” 信里写了什么，苟岁岁就没有看，哪里知道有没有记录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要东西。 周兰英咬着牙：“苟岁岁，钱我已经还了，你非要做这么绝？ 什么都不给我留？ 我以前不是没有照顾你，难道你一点补偿都不给我？” 这么不要脸的言辞，苟岁岁还是头一次听到，原主以前给她的东西少了？ 虽然让她赔了十六块钱，但原主给周兰英的东西，比十六块钱只多不少。 “既然你这么说，也无不可，”苟岁岁这话一落下就见她脸上闪过喜色，苟岁岁继续：“你先把东西还给我，我再拿出来补偿给你。” 周兰英哪里舍得？ 她瞬间就知道苟岁岁是逗她玩，根本就说不通，当即抬脚就走了。 苟岁岁自然没有阻拦：“记得把东西送到林阿娘家。” 林满仓看了一出闹剧，叹了口气：“周知青那么个安静的姑娘，哪个晓得她是这种人呢！” 这话苟岁岁没接：“大队长，我包裹呢？” —— 苟岁岁提着一大包裹的东西，背着背篓回了林阿娘家。 王巧茹不在，林阿娘和林丫也不在家，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苟岁岁回了房间关上门。 包裹里吃的用的很是齐全，信封打开，里面有五十块钱和一些粮票工业票以及月事带的票子…… 第82章 钱叔来信 第82章 钱叔来信 “丫头，你下乡以来便再无一言半语，望你回个信，让我们知道你一切都好。 你爷奶那边不必担忧，他们我寻了了看顾，就是很惦记你……” 这写信人的口吻像是跟原主比较熟悉，但苟岁岁很确定的是，这人不是她的爹妈，毕竟原主没有提过，说明爹妈不在了。 信上都是讲的一些关心的话，没有什么别的信息，说明写信的人很是谨慎。 苟岁岁又翻出来之前的两封信，上面话都差不多，也有让她回个信，需要什么去信说一下。 也有提到过爷爷奶奶，可并没有说两个老人在什么地方。 苟岁岁当即拿了纸笔，坐在桌边回了封信。 这三封信的里，也只有第一封信的落款是钱叔，不过能够看出来三封信的笔记是一致的。 冀省那边来的信，苟岁岁写完了信，想着什么时候得了空，要去一趟守定市，去问问爷爷奶奶的消息。 写完信塞空间了，等着下次去县城的时候邮寄，苟岁岁开始收拾包裹。 将糖和罐头拿出来，用的百雀羚什么的收空间里放一边，布料也拿出来。 整理好之后，苟岁岁粗略算了一下，就这一堆的东西也值好几十块钱，这个叫钱叔的人也是真的舍得。 整理完包裹里的东西，苟岁岁将背篓拿到厨房，开始整理背篓里的蘑菇木耳以及各种野菜。 因为刚下过雨，林子里的蘑菇不少。 没过多久，王巧茹就回来了：“岁岁，你在家呢？ 我听说也有你的包裹，你上大队部取了没？” 王巧茹也去大队部取包裹去了，苟岁岁应了声：“我刚取回来。” 王巧茹听到她声音在厨房里，提着包裹就进了厨房：“呀，你上山了？ 好多蘑菇。” “是的，刚下雨，是有不少的蘑菇，你先回屋放包裹，再来一起整理？” 苟岁岁见她手里还提着东西。 王巧茹直接在她对面坐下，包裹就放在手边：“不着急，我听说周兰英那个不要脸的又想去拿你的东西，但咱们新任的大队长不同意，她就没能成。”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我的东西可没有那么好拿，拿多少就得给我还回来多少，不然就蹲局子去吧。” 苟岁岁轻笑了声，用最平淡的口吻说着硬气的话。 声音虽然柔柔的，但王巧茹知道苟岁岁这话可没有半点说笑：“那肯定的，要是谁拿我的东西，我一准儿的要跟她拼命！” 苟岁岁白了她一眼：“拼什么命？ 咱们的命多珍贵。” 两人戏说了没过一会儿，林阿娘就带着林丫回来了。 “岁岁姐姐，巧茹姐姐，今天中午咱们吃什么呀？” 林丫这段时间被苟岁岁二人惯得胆子更大了些。 “你岁岁姐姐刚上山采得蘑菇，今天吃炒蘑菇，蘑菇汤，可鲜了。” 王巧茹挺喜欢林丫的。 苟岁岁笑了笑，对站在门口的林阿娘打了声招呼：“婶子回来了。” “嗯，回了。” 林阿娘目光在王巧茹身旁的包裹上扫了一眼，随即看向林丫：“丫头，帮着两个姐姐做饭。 “ 林丫应了声，娘说了，两个姐姐都是大方的，帮她们忙，两个姐姐会给她好东西的。 第83章 惦记贺南生 第83章 惦记贺南生 中午吃得简单，兔子骨头就着蘑菇熬了一锅汤，炒了一大盘子的青红辣椒蘑菇，拍了个黄瓜。 虽然没有肉，但炒蘑菇苟岁岁舍得让王巧茹放油，蘑菇汤本来就鲜，又有兔子骨头炖出来的油水在，也是香飘十里。 两个人一个炒菜做饭，一个烧火，也就没有让林丫一个小姑娘帮忙。 没能帮上忙，林丫还挺不高兴，苟岁岁二人笑，说林丫是个勤快贤惠的丫头。 吃过饭，林阿娘带着林丫刷完，苟岁岁二人并没有抢着干，毕竟她们已经做了饭，刷碗理应林阿娘二人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看着就入了冬。 这两个月来，虽然苟岁岁给冀省的钱叔去了几次信，每次都让对方不要邮太多东西来，可没一次有用，钱叔照样的寄。 苟岁岁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虽然钱没有再寄过来，东西也变成一个月一次的邮寄，可那些东西都是值钱的货。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苟岁岁更是下了决心过年要是有假，一定去守定看钱叔。 她同时也很想知道，爷爷奶奶的具体情况，钱叔在信上基本不提及，就算是提到，也说得很模糊。 苟岁岁见此也没敢在信上问什么，就怕被人抓到把柄，害了自己不说，还可能会连累到钱叔。 “岁岁，那个贺连长，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你们有写信联系没？” 王巧茹八卦兮兮地凑上来。 贺南生？ 突然被问到，苟岁岁算了算，自从贺南生将她们带到林阿娘家，提出要跟她领证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王巧茹没提还不曾注意，苟岁岁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有些记挂着那个一本正经却又不那么正经的男人。 说不定，人家当时所说的结婚报告的事情，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哪有见过不过几面就提出要结婚的？ 而且提了结婚后就直接消失了，这不明摆着是逗她玩？ 这么一想，苟岁岁心里不由得气闷。 她记挂个什么劲？ 说不得人家已经跟别的女孩子亲亲热热了呢。 “没有，我跟贺连长只是偶然相识，他刚巧认识我，又有熟识的人在村子里，就顺手帮一把，这应该就是他们身为人民子弟兵的团结友好？” 苟岁岁言下之意就是：你别多想，我跟那个姓贺的真没什么。 王巧茹哪里信？ “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心里埋怨贺连长没有联系你呗？ 他们当兵的多半是身不由己，有任务在身，事情紧急，所以才没有来得及联系你吧？” 她一见苟岁岁那撇嘴的表情就知道，这姑娘哪里可能半点都不惦记贺南生呢？ 听王巧茹这么一说，苟岁岁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不管什么年代，军人都是冲在保卫人民安危的第一线的。 “可能吧，行了，不说他，我明天要去县里，你要不要一起？” 苟岁岁赶紧转移话题，要是一直扯着贺南生的事情说，没完没了了。 王巧茹点了下头：“我也去吧，看你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就在屋子里看书，看得我都想去买一些书来看了。” 苟岁岁点头，她没有刻意提醒王巧茹不要忘了学习，只是经常会拿着课本看。 第84章 手艺越来越好了 第84章 手艺越来越好了 王巧茹是个喜欢跟风的，苟岁岁知道她看着自己学习，早晚坐不住。 晚上的时候，苟岁岁从外边回来，提了两斤五花肉放在厨房的灶台上。 “哇，肉诶！你上哪里去买的？” 王巧茹咽了咽唾沫，虽然跟着苟岁岁搬来林阿娘这里后，伙食大大的改善，基本上可以说隔三差五的就有肉吃。 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谁会觉得肉多呢？ 苟岁岁没回答她问题：“有的吃就行了，别问那么多。” 五花肉是出产自苟岁岁空间的猪，两个月前，苟岁岁去县里给孙海供货以及收尾款的时候，托了孙海帮她抱的半大的公猪仔。 公猪在空间里长了半个月就有成年猪那么大了，之前被苟岁岁捉到空间里的那头野母猪发情期到了，两头猪不谋而合，几天后就下了崽崽。 长了一个月，一窝十二只猪仔便长成了成猪，苟岁岁联系上孙海给了他两头活猪，让他找人杀猪卖肉。 也不知道穆思远是怎么寻摸到猪肉这门生意的，竟然找到孙海，将县里的猪肉生意做到了镇上。 每个月的猪肉供给都是有一定规格的，谁都没肉吃。 所以孙海跟穆思远的猪肉生意可谓是日渐红火，作为活猪唯一供应商的苟岁岁也是狠赚了一笔。 空间里的两头猪如胶似漆，崽崽基本上隔几天就下一窝。 索性苟岁岁将猪赶到河流下游的平地上，在周围种了西瓜跟苹果，还撒了一些菜籽，免得这些猪会霍霍别的菜地瓜地。 苟岁岁不知道现实中的猪几月一产崽，更不知道隔多久才会有一次配种，以免会伤到母猪。 反正她没有发现空间里那头野母猪有什么不适，倒像是乐在其中？ 想到这里，苟岁岁一阵恶寒。 王巧茹一听苟岁岁那么说，就知道这肉多半是黑市上来的，她也就不问了。 “你想吃什么样的？ 回锅肉还是红烧？” 好久没有吃了，王巧茹舔了舔嘴唇。 经过苟岁岁的悉心调教，做了两个多月的饭，王巧茹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红烧肉吧，下饭还香，豆瓣酱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我回屋拿去。” 苟岁岁将肉交给王巧茹处理，就坐在灶前烧火。 王巧茹动作很是麻利：“还有呢，不用着急拿出来，吃完了再拿也不迟。” 她将肉洗干净，用刀切成小方块，锅热后倒进油，一大勺豆瓣酱进去，加入蒜和姜翻炒出香味，随后将肉倒进去翻炒出颜色，将切好的洋芋块加入，勾兑一点冷水，盖上锅盖。 很快香味就从锅沿溢出来，林丫闻着味道就过来了：“巧茹姐姐，好香呀，今晚咱们吃什么？” 王巧茹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红烧肉。” 其实她早就想说了，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她跟苟岁岁做饭，林丫跟林阿娘坐着等吃的，饭后刷下碗，至于饭钱是一点没给，更是没有要给的意思。 米是苟岁岁的，王巧茹不知道她花多少钱买的，但每个月给苟岁岁五块钱的粮食钱，手里的粮票肉票都直接给苟岁岁。 第85章 仿佛欠了多少似的 第85章 仿佛欠了多少似的 至于肉，王巧茹没有算在粮食钱里，是另外给。 林丫流着口水过来：“巧茹姐姐，肉好了没，我可以尝尝吗？” 王巧茹知道林丫是个小孩子，哪里有什么主意？ 多半是林阿娘怎么做，她就怎么学。 “不可以哦，丫丫将碗筷摆出去吧，很快就好了。” 王巧茹没打算惯着她，说白了，就不是她弟弟妹妹。 就算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她也没打算惯着。 林丫抱着碗筷离开厨房，王巧茹看了苟岁岁一眼：“也就你大方。” 苟岁岁笑了笑，没有说话。 知青点那边建起来了，只是还不能住人，南方潮湿，想要住进去，怎么也得过个半年的。 不过苟岁岁也没有打算回知青点住，而林阿娘这里，她也不打算长住，毕竟还是别人家里，很多事都不方便。 王巧茹说苟岁岁大方，其实不然。 她住在别人家里，给了足够的房租，便不欠这家人什么。 虽然苟岁岁并不缺那几块钱，但要是别人一点表示都没有，林阿娘更是跟当初一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仿佛她们欠了林阿娘多少似的。 苟岁岁可没有打算一直当冤大头。 林阿娘家里隔三差五的窜出一阵阵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勾人得很，这谁受得了？ 尤其是老刘家。 “奶，奶，我要吃肉！” 小娃儿摔了筷子大喊大叫。 杨菜花闻着空气里的肉香，看着桌子上的野菜糠饭和白水煮的洋芋，这特娘的谁还吃得进去？ 闻了两个多月的肉香了，之前杨菜花怎么都不敢去找苟岁岁麻烦，毕竟她家志小子刘大军可还关在局子里。 想到刘大军，杨菜花眼睛闪了闪。 刘大军可以说是老刘家力气最大的男人了，干活多，每天都拿满公分。 他被苟岁岁送进公安局后，老刘家的生活水准可以说是直线下降。 不成，苟岁岁既然将她最有力气的大孙子送了公安，那苟岁岁就得负责她家吃穿！ 哪能苟岁岁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快活，他们一家却只能吃糠咽菜？ 这么一琢磨，杨菜花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端着饭碗出了门，站在道路上就开始破口大骂： “缺了心肝的小贱人！把我家志小子送公安，你倒是吃香的喝辣的，我家没了志小子，只能吃糠咽菜，丧了良心的小娼妇，要是有点良心的，都会给我家赔偿，你要是不给我家点说法，我就每天闹，看你他娘的怎么吃得下去！” 林阿娘家这边，几人刚端起饭碗，就听到这一阵阵不歇气的叫骂。 王巧茹眼睛直跳，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好似没有察觉，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吃了快肉，眼睛都眯起来了：“嗯！不错，巧茹姐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真好吃。” 林阿娘拧着眉头看苟岁岁，满眼都是不赞同，但她没有说话，垂下眼皮吃饭。 林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拿了筷子扒拉了半碗肉进碗里，饭没有多少，光吃肉了。 “不要脸的小娼妇，不晓得是做啥子来的肉吃，也不晓得干不干净哦！整天吃吃吃，要是得了啥子脏病，真是羞死个人哦！” 外头杨菜花还在叫骂，苟岁岁通通屏蔽，那老妖婆又没指名点姓，难道让她上赶着去领骂？ 第86章 购买宅基地 第86章 购买宅基地 苟岁岁才不傻，肉不香吗？ 王巧茹心里对苟岁岁的佩服更深，没想到这她都还坐得住，要是放在自己这里，早提了菜刀出去了。 “啪——”林阿娘将筷子拍桌面上，拧眉看着苟岁岁：“苟知青，你们住进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不要给我找麻烦。” 林阿娘并不在意苟岁岁被骂，她在意的是自家的名声。 被人这么堵在门口嚷嚷，她家可还要给林丫招上门孙婿的，被苟岁岁这么一折腾，名声能好听了？ 苟岁岁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前两天她就给村长提了购买宅基地想法，应该很快能批下来。 “婶子，她是见咱们接连吃肉，勾起了馋虫又吃不到，这才来骂的，当没听见就得了。” 总归是住她家，苟岁岁还是说了句。 林阿娘冷着脸：“以前她可没堵咱家门口骂过，这段时间来隔三差五的就吃肉，哪里有这么吃的？ 以后别吃了，要吃也给她家送一半去，不然有得闹！” 饭桌上瞬间就安静了，苟岁岁看了林阿娘一眼，勾了下唇，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王巧茹诧异地看着林阿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吃的时候可没见林阿娘有带着林丫少吃一口，这有人嫉妒了叫骂，就开始说吃肉的不是了？ 再说了，苟岁岁可从来没有叫她们一起吃过，谁知道林阿娘那么自觉？ 吃过饭苟岁岁就回屋了，她直接到空间里的竹楼洗漱。 洗漱完将隔天要给穆思远和孙海的货罗列出来。 两人的粮食分量是同等的，猪是直接给孙海，穆思远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从孙海那里进的肉是从苟岁岁手里拿的。 苟岁岁自然也没有打算让他知道。 水果蔬菜也装了几个箩筐，都是应季的，苟岁岁可不想在这方面出了岔子，要是到时候有人查起来，会有麻烦。 整理好东西，苟岁岁也累得不行，出了空间倒床上就睡了。 翌日一早，苟岁岁醒来，出了屋子就见王巧茹打着哈欠往厨房去。 “巧茹姐，洗漱一下咱们就走。” 苟岁岁没有打算让王巧茹做早饭。 王巧茹小声：“不吃饭吗？” 苟岁岁拍了拍挎包：“我这有吃的，我去县里还有别的事情，得抓点紧，不然时间不够用。” 王巧茹听了很快洗漱好，两人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离林阿娘家远了，王巧茹吃着苟岁岁拿过来的白发糕：“岁岁，知青点修好了，回来的时候我们去看看，风干了咱们就搬回去住吧。” 只是搬回知青点就不能吃这么好了，毕竟人多。 但总比在林阿娘家让苟岁岁受气的好，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王巧茹发现林阿娘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 她们出于礼貌给她一点东西，就当天得个好脸，第二天林阿娘照旧不冷不热，活像她们欠她好多钱一样。 王巧茹最受不了的就是林阿娘这种人了。 苟岁岁摇头：“我也不想回知青点，我前两天给村长申请了宅基地。 你别那样看我，我知道咱们不是村里人，按理说没有资格批，可咱们户籍在这里，可以花钱买呀。” 第87章 皮肤变好了 第87章 皮肤变好了 苟岁岁做了三个多月的生意，挣了一千多，现在买个宅基地只需要几十块钱，这点钱苟岁岁还是舍得的。 “买宅基地？ 你可真敢想，”王巧茹啃着收留的发糕，嘴里都是甜软的清香：“不过也是，回城遥遥无期，说不得咱们还真有可能在这地方待一辈子呢。” 话是这么说，王巧茹眼里都是无奈。 能在城里，谁想来乡下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城了呢？ 不要那么悲观。” 苟岁岁语气懒洋洋的，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敷衍。 王巧茹自然没有当回事，不过也还是说：“确实，总归心里头是要有期望的嘛。” 吃完了手里的发糕，苟岁岁从包里翻出个苹果，在王巧茹惊诧的目光中徒手掰开，递过去一半：“吃吧。” 王巧茹愣愣地将苹果接过去，看着手里的苹果，颜色红润，一看就让人想啃一口，她凑鼻子边闻了一下。 “你哪里来的苹果？ 这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 王巧茹咬了一口，脆甜可口，满口生香。 苟岁岁笑：“现在县里这样的水果不少，价格也不便宜。” 正想咬一大口的王巧茹一下子心疼了：“这一看就很值钱。” “吃吧，我买这个基本不花多少钱。” 种子是她自己空间里屯的，空间里如今还硕果累累，当然不用她花钱。 听她这么说，王巧茹舍得下嘴了。 其实王巧茹心里一直知道，苟岁岁对自己很好，她也很感动，苟岁岁拥有的一切，她羡慕过，但从来不曾嫉妒。 只因为王巧茹看着苟岁岁的模样，就觉得她该是个享福的女孩子，以后肯定也很有福气。 刚吃完苹果，差不多也走到村口。 “是你对不对？” 一道人影冲到苟岁岁面前，要不是苟岁岁收脚及时，险些撞上去。 “周兰英，你是不是有病？” 王巧茹将苟岁岁拉住，瞪着周兰英。 周兰英没理她，眼神幽幽地看着苟岁岁：“是不是你找了穆思远？ 你去勾引他了？” 苟岁岁内心无语至极：“穆思远是谁？” 她看了周兰英一眼，突然发现，王巧茹面色红润白皙，皮肤的光泽度很好，像是经过了保养。 可周兰英呢，皮肤暗沉，虽然肤色也白，但气色看起来就不好。 难道是因为吃得好，营养足够的原因？ 苟岁岁心里揣摩。 “你不认识穆思远？” 周兰英满脸诧异，像是一肚子火正要冒出来，却突地被堵了回去。 周兰英愣愣的，是啊，要是苟岁岁早跟穆思远见面了，那他们二人必然会有往来。 两个人一旦有往来，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可村子里并没有这样的传言，周兰英怕影响自己的名声，去找穆思远的时候都是背着人的，那苟岁岁有没有可能也是背着人呢？ 但穆思远不会。 穆思远那个人心思深沉，他要是看上了苟岁岁，一准会不着痕迹的给大家透露他跟苟岁岁是有来往的。 这样以来苟岁岁就会打上穆思远的标签，所以，苟岁岁是真的不认识穆思远？ “你说的穆思远是谁？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苟岁岁早就看出来周兰英对穆思远有所图，可她为什么要承认自己认识那个人呢？ 第88章 财神爷 第88章 财神爷 刚才周兰英笃定的语气，像是她跟穆思远必然有一腿似的，这就有意思了。 苟岁岁当对穆思远没意思，她只是拉了穆思远一手，让他搭上自己的路子，生意更好做了而已。 别人的货质量没有保证，苟岁岁的货保质保量，要是有人断了这条线，那就再也吃不到味道那么好的粮食蔬菜，更是没有品质这么好的水果。 谁都不傻。 周兰英被苟岁岁这两个问题问得心慌，她就不想让这两个人认识，要是穆思远看见了苟岁岁，哪里还有她的事？ “我只是问问，穆思远是我的人，你就算以后见了，也别招惹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兰英盯着苟岁岁的眼睛，一副要她做个保证的模样。 苟岁岁抬脚就走，，懒得搭理她。 周兰英自然没有追上去，她只是看着苟岁岁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苟岁岁好像又变漂亮了。 “兰英，那个穆思远，是谁？” 刘草根周兰英住一起，自然也跟她走得近。 先前知青点塌了，孙瑶死了，她家里人来闹了一阵，最后将人埋在玉青山脚下，公社给了五十块钱，那家人就走了。 这个年月重男轻女的多，女娃子就不值钱，那家人要到手五十块，连孙瑶的尸体都不管了，掉头就回去了。 刘草原本心里的愧疚因为这个事一扫而光，她觉得孙瑶死了挺好，毕竟那样的家庭，活着也是受累。 刘草自然也有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可她不一样，她现在离家很远，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不会回到那个家里去。 她要在这立找个有本事的男人结婚，她也没有想着后半辈子在乡下地里刨食。 周兰英奇奇怪怪的，总是说一些刘草听不懂的话，可刘草有种莫名的直觉，跟着周兰英，她想干的事情，只要自己抢先去做了，抢占先机，说不定就能够给自己谋一个不错的前程。 周兰英看向刘草，眯着眼睛，捕捉到刘草眼里的贪婪和觊觎：“你问来做什么？ 你要跟我抢？” 她深夜阴森森的，像是要吃人。 刘草哆嗦了下，忙摇头：“没有，咋可能呢，我就是好奇问你一下，你可别冤枉我。” 离了老远，王巧茹才松了口气：“这个周兰英，怎么人越来越古怪了，整个人阴森森的，看了让人害怕。” “谁知道呢，别搭理她，有她在的地方防备着点总没坏处。” 苟岁岁没有太在意。 从镇上坐车的时候，苟岁岁提前给了王巧茹一片姜含嘴里，她才没有晕车。 到了县里，王巧茹去废品回收站找书，苟岁岁去了小院将东西搬出来。 没过多久，孙海就来了。 苟岁岁将院里房屋的门锁上，院子的钥匙给了孙海一把：“孙老板，东西就在这院子里，没人来也丢不了，你慢慢搬，只是这两头猪得先处理了。” 孙海见了苟岁岁跟见了财神爷似的：“苟小姐大气，只是这活猪供应，能不能量多一些，这半个月两头，还要去一半给红星镇，实在是不太够呀。 “ 第89章 感动坏了 第89章 感动坏了 两头活猪，光是平安县里就不够的，穆思远那个小子会谈生意，生生从他嘴里要了一半去。 别的活猪供应孙海不是找不到，只是谁家猪长得有苟岁岁手里的好？ 肉质鲜美，煎炒炖煮，怎么样都不会差。 穆思远那小子还想从他嘴里套出供应商呢。 那孙海是不可能给穆思远说的，要是给穆思远说了，苟岁岁不做他的买卖了可咋办？ 苟岁岁摇头：“我这里一个月就四头猪的量，孙老板自然有别的活猪路子，你要活猪问别的供应商。” 知道苟岁岁说不通，孙海摇摇头也就不再说了，他将上一次的尾款跟这一次的定金给苟岁岁。 交接好后，苟岁岁没有多留，直接走了。 这院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她自然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孙海觉得苟岁岁这是信任自己，可把他感动坏了。 苟岁岁忙活完去废品站，见门外没有人，给了看守废品站的大爷五毛钱进了屋。 王巧茹正在一堆书面前翻找，苟岁岁扇了扇空气中的尘埃：“还找着呢？ 你是在找什么书？” 听见声音，王巧茹扶着腿艰难地站起来：“哎哎哎，我的腿都麻了，岁岁快，快扶我一把！” 苟岁岁哭笑不得，抬脚过去扶着她的胳膊：“书找齐全了吗？” 王巧茹点头：“倒是齐全了，就是有的皱皱巴巴的，看着不太舒服。” “……”苟岁岁无言地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那确实看着难受，我帮你一起找。” 等王巧茹的腿缓和了之后，两个人又蹲下来找书：“岁岁，找这些高中课本来看，是不是真有个什么时候会用得上？” 苟岁岁眼疾手快的从书堆地下扒拉出几本虽然旧，但不那么皱皱巴巴的课本出来： “谁知道呢？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咱们现在多看一点，真要有用得着的时候，那我们可赚了。” 王巧茹深觉她说得有道理，书找齐全了，两个人歇了会抱着书去称重。 将课本放门口让大爷帮忙照看，苟岁岁带着王巧茹去书店。 苟岁岁上次来时间不够，又是她一个人，这次一定要找到那本宝典：“巧茹姐，咱们一起找《数理化丛书》，这本书对于咱们学习很有帮助的。” 她说话声音很小，这个时候买类似这样的教辅资料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别说是买教辅了，就是他们在废品店蹲半天买课本，在这个时期的人看来，都很奇怪。 人人都期望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返城机会，可谁知道高考会不会有恢复的那天呢？ 两个人花了超过在废品站一倍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书，书店的店员看不下去了：“你们找啥子呢？ 我们店里全都是书，可找不到啥子宝贝哦！” 苟岁岁找累了，她凑过去：“姐姐，你们店里有《数理化丛书》没有？” 她总觉得应该是有的。 店员听了，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好半天才道： “有的，这个书早十年的话卖得可好了，只是……反正现在基本上是没得人买，你们要是需要，我去帮你们拿，要一本还是两本？” 第90章 找茬 第90章 找茬 苟岁岁眼睛都亮了，这个时候《数理化丛书》还有多余，基本上没有人买，等到后年十月恢复高考的通知一下来啊，可真是没地方买。 “两套。” 苟岁岁招呼王巧茹过来，店员听了就去库房帮两人拿书了。 原来是因为摆在外边没人买，就搬库房去了，难怪她们找了大半天什么都没有找见。 “你们买这书做啥？ 擦屁股？” 店员忘了这丛书有十七册，搬出来才知道，重且不便宜。 苟岁岁跟王巧茹对视一眼，纷纷脸黑，笑着打哈哈。 “这一套就十七册，你们真买两套？” 店员狐疑。 王巧茹扯了苟岁岁的袖子：“要不咱们就买上一套？ 十七册呢，换着看？” 苟岁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要是什么时候觉得一套不够，她们再另外买就是了。 买了一套丛书，苟岁岁让店员给她拿了一大摞本子，做数理化，哪里能只刷一遍题呢？ 苟岁岁为了掩人耳目，另外买了蛇皮口袋将书装进去。 王巧茹见状也跟着买了蛇皮口袋。 “诶，你说好不好笑，那里有两个傻子，买了一大堆没用的书，用来擦屁股我的嫌纸硬的。” 正要出书店，身后传来一声鄙夷的嘲讽。 王巧茹看了苟岁岁一眼，两人没有说话，这种没事找事的人，越搭理越来劲。 “哎，说你们呢，有钱买那些个糟粕，咋都不买本红宝书？ 你们这样是对革命的不尊重！” 那女人见苟岁岁二人不搭理她，当即叫嚣起来。 而这叫嚣的名头可有些吓人，苟岁岁二人要是不停下来说道两句，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估计她们当天回到队里，隔天革，委会的就找上门了。 王巧茹脸色发白，拉着苟岁岁的衣角：”岁，岁岁，怎么办？ “ 苟岁岁转身，从挎包里掏出一本红宝书，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个穿着红白格子衬衫的找茬人士： “这位同志，红宝书都是人手一本，除了家里添丁进口，谁还需要重新买的？ 你来书店是买红宝书的？ 为什么现在才买？ 是因为之前思想不纯洁？ 脑子里塞满了糟粕？” 苟岁岁掷地有声，说话句句戳到点上。 那找茬的女人脸色白了白，强行辩解：“谁，谁说的我之前没有了，我是没带在身上，所以才要买的。 再说，红宝书这样荟萃了主席伟大思想的书，怎么能只有一本，就是买个十本八本都不嫌多！” 苟岁岁真是烦透了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她冷笑一声： “没带在身上？ 我可是睡觉都抱着睡的，你竟然不带身上？ 十本八本不嫌多？ 大领导都倡导勤俭节约，你却要花钱买十本八本，你这是公然挑衅大领导的思想？ 我真怀疑你买红宝书是否只是装腔作势并非为了学习，这里面的语录，你是背了还是没背！” 那女人哑口无言，脸色更是白得难看，她低着头推开苟岁岁就跑了。 苟岁岁也不计较，将红宝书塞挎包里，一脸珍惜地轻轻拍了拍挎包，众人都看到她对红宝书的尊重。 围观的人散去，王巧茹拉着苟岁岁往废品站走，她脸色还是不好看，离得远了，腿都有些软：“这都什么事呀！出门买个书，还碰上有人找茬。” 第91章 一起吃个饭 第91章 一起吃个饭 苟岁岁笑了：“这些年找茬的人还少了吗？” 王巧茹一听她这话，瞪大了眼睛往四周看：“我的天，这话可说不得，戴红袖章的人可不好惹。” “还好你随身带着红宝书，不然这一关可难过，有的人脑子里一根筋，别人干啥她都看不惯，非得冲上去咬两口。” 苟岁岁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她哪里是随身带着红宝书？ 只是红宝书之前被她塞空间里了，想着什么时候说不得能用上，谁知道今天就用到了。 两人回到废品站将王巧茹的书拿上，又去供销社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苟岁岁为了掩人耳目，她也跟着买了皂角，不过之前从黑市那边的小院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提了个袋子，这会儿手里一口袋书，一口袋的生活用品加上一些吃的。 王巧茹手里也不得空，两人累得不行：“岁岁，咱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去，下午还要提着这堆东西走一个多小时的路，我得吃点好的，今天我请客。” 她算了算手里的钱票，够吃一顿肉的。 苟岁岁倒是觉得谁请都无所谓，两人往国营饭店去。 “嘀，嘀嘀——” 几声车笛一响，路上的行人都靠边站，苟岁岁二人靠路边站等着这军车过了再走。 军车在两人身旁停下，苟岁岁新说：难道是问路的？ 有人推了车门下来，一身草绿色挺阔军装，衬的人如青松一般，是两个多月未曾露面的贺南生。 “回去？” 贺南生整理了下帽子，离了苟岁岁四五步远。 先前看着就觉得眼熟，没想到还真是她。 苟岁岁看到贺南生的一瞬间眼里有诧异，接着便笑了下：“小贺队长，好久不见。” 王巧茹从看见贺南生出现就开始扯苟岁岁的衣服，今天才说起贺连长，结果他就坐着车来了。 这可真是……缘分啊。 苟岁岁想按住王巧茹的爪子，她都没有激动这妮子激动个什么劲？ 两个月不见，贺南生眼神更深邃了，五官的轮廓也更深，整个人都成熟深沉了不少。 他盯着苟岁岁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这两个月来有没有变化。 “你们，回去？ 我顺道送你们。” 半晌后贺南生才收回目光，他心下好似松了口气，只因为苟岁岁这一如既往的态度。 王巧茹赶在苟岁岁开口之前：“贺连长，我们准备先去国营饭店吃饭，你要是不忙，一起去呗？” 军车后座这时探出两个脑袋，都是苟岁岁的熟人，胜子跟石头。 石头：“队长，这路上跑了大半天，我肚子也饿了，咱们去呗？” 他话刚说完就被胜子拍了下头：“去！哪都有你，队长，你看你肚子饿了，我们陪你去吃点再回？” 苟岁岁忍着没笑，想着都到点了，贺南生帮过自己忙，虽然刘大军的那一次有请他吃饭，可林阿娘这一次没请。 “小贺队长，赏个脸呗？ 林阿娘那里你帮我们说了话，还没感谢你呢。” 苟岁岁见贺南生一脸深沉的模样，心里挺好笑的。 贺南生回头扫了车后座的两人一眼，随即点头：“走吧，一起吃个饭，至于感谢的话不必说，我帮你是应该的。” 第92章 人家有主了 第92章 人家有主了 胜子特机灵地下车，将苟岁岁二人手里的东西塞尾箱里。 贺南生将石头赶到副驾驶去，自己先上车，苟岁岁坐在他旁边，王巧茹坐车门边上。 军车的后座很宽，王巧茹跟苟岁岁两个又都是纤瘦的身材，胜子的体积也不大，也就贺南生长手长脚的，坐着也不挤。 一路无话，军车停在国营饭店门口。 加上司机强子一共四个兵哥，进了国营饭店，瞬间就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要吃什么？” 强子几人十分自觉的搬了两个桌子拼一起后坐下，等着贺南生点菜。 “有肉就行，我不挑，你问岁岁。” 王巧茹见贺南生看了自己一眼，觉得压力山大，忙说了声。 苟岁岁无所谓，反正国营饭店里就那些菜，还没有王巧茹做的香呢：“我也不挑，你看着点。” 贺南生勾了下唇，正要去窗口。 饭店的服务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从贺南生一进门，她就看中这个气质不凡军人了，拿着本子凑过来：“几位吃点什么？” 问话的同时，姑娘眼神直往贺南生脸上瞟，看一眼脸就红一分。 贺南生见有服务员过来，就走到苟岁岁身边坐下：“梅菜扣肉有没有？ 粉蒸排骨呢？ 再来个青菜豆腐汤，一个干煸四季豆，肉末豇豆。” “今天你们运气好，菜都有，我这就去让大厨给做上。” 那姑娘看了贺南生身边的苟岁岁一眼，呆了一瞬，瞬间心都凉了。 这军人身边的姑娘也太好看了，应该是他对象吧？ 原本还想打听一下这军人的家庭条件，现在好了，啥子都用不着问了，人家有主了。 胜子猴精猴精的，见服务员走远，他双手放在桌子上，俯下身神秘兮兮：“苟知青，那服务员刚才铁定想问咱们队长有没有对象，一转眼看见队长坐你旁边，心想：呀，这么个仙女儿一定是咱们队长的对象。” “噗——”正喝水的王巧茹慌忙扭身，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贺南生警告地扫了胜子一眼，这会儿胜子才不怕呢，有苟岁岁在。 他们队长不会真的说啥。 “苟知青，你把咱们队长的桃花都给赶跑了，不得赔上一个吗？” 胜子心里直叹气，他可是为自家队长的幸福生活操碎了心。 苟岁岁眼角抽了抽，但开口却十分淡定：“谢谢。” 看着胜子耍宝的几个男人都懵圈了，谢谢？ 王巧茹笑出声：“岁岁说，谢谢你夸她好看。” 贺南生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同时勾了下唇。 果然啊，苟岁岁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几乎不会让自己落到尴尬的境地。 “再胡说八道回去加练。” 贺南生看了胜子一眼，话虽然这么说，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胜子也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估计回去真得挨收拾了。 这个年月讲究的是勤劳俭朴，国营饭店的菜单上自然就没有几个菜，但胜在量大。 几盆菜上桌，苟岁岁跟王巧茹面面相觑，她们心下有些担忧，这菜他们六个人能否吃得完，毕竟还有一大盆的米饭。 直到最后桌上盛饭菜的盆都空了，她们才知道自己的担忧实在是有些多余。 第93章 她在想什么东西 第93章 她在想什么东西 几个当兵的汉子都三大五粗又身高腿长的，就连个字在几个人中偏低一些的胜子也有一米七五，这点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你们，吃饱了吗？” 苟岁岁看着空盆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要是以后跟贺南生一起过日子，她空间里的东西是否够他吃的。 这个念头一起来，苟岁岁就不由得唾弃自己。 艹了，她在想什么东西？ 苟岁岁，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危险。 “饱了饱了。” “这难得能够宰队长一顿，咱们怎么会不吃饱呢？” “……” 贺南生眼神微妙地在那几个憨憨脸上扫了一圈，再看向苟岁岁，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看她这震惊的神情，是觉得他吃太多了？ 贺南生神色肃然，一脸在想正事的表情。 —— 将人送到村口，胜子几人极有眼色地将苟岁岁二人的蛇皮袋子提下来，没有去问贺南生要不要一起回去，强子开着车直接跑了。 王巧茹提了袋子：“岁岁，我先回去了，你跟贺连长好好聊哈。” 说完她提着袋子健步如飞，完全不像之前在镇上的时候，一副拖不动的模样。 苟岁岁：…… 倒也不必如此。 贺南生拦了苟岁岁想提东西的动作，将两个蛇皮袋子提手里：“我送你回去？” 是疑问的话，但语气却没有在跟她商量的意思。 苟岁岁耸了耸肩，一脸的你随意，抬脚走在前面。 一开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总有一种气氛弥漫在他们之间，苟岁岁感觉很不对劲。 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贺南生会说什么，但他又一直不说。 弄得她好像在期待一样，这样的感觉比较陌生，起码两辈子了她是头一次生出这样的怪异感觉。 一股子烦躁也萦绕在心头，苟岁岁莫名的想发火。 但好歹是忍住了，现在的自己太不淡定了，都不像她了。 苟岁岁不自觉加快了步子，像是走得快一点，回了林阿娘家，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似的。 “岁岁，”贺南生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的温暖，他站住脚，目光落在苟岁岁头上，看着她停下脚：“我上次说的事情，快三个月的时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苟岁岁转过身，对上他沉静温和的目光，有些愣住。 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的时候，他眼里都是锐利和冷漠。 第二次见面后，苟岁岁就有意无意地撩他了，当时他眼里除了冷漠，更多的就是慌乱。 直到知青点垮塌，贺南生带着人来向阳大队帮忙，他看见她好生生站在边上的那一瞬间，眼里不加掩饰地迸发出来的失而复得与庆幸，苟岁岁心里是震撼的。 原来，这个男人对自己已经有感情了吗？ 而且好像看样子还不浅，苟岁岁当时心里其实有些惶恐的。 或者准确的说是受宠若惊才对。 贺南生提出来要跟她结婚，甚至还打了结婚证明。 苟岁岁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了，在那之前，她还没有想过结婚。 两个多月过去，苟岁岁的脑海里不是没有想起过贺南生，但都被她下意识的屏蔽掉。 在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想起贺南生的时候，苟岁岁就强制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苟岁岁在前世不是没有被追求过，可末世人心可见一斑。 第94章 我们的共识 第94章 我们的共识 苟岁岁更不相信的是，贺南生难道没有被追求过吗？ 纵然这个年月保守，人也矜持，可贺南生生了那副好皮囊，难道部队里就没有女兵？ 他受伤住院就没有小护士小医生上赶着陪聊心疼？ 文艺兵难道不趋之若鹜？ 苟岁岁审美在线，她也知道自己经过调养之后，姿容更是上了一层楼，可以说知青里就没有比她模样更好的人了，更别说村里的姑娘。 但总有比她更好看的姑娘。 所以，贺南生喜欢她什么呢？ “小贺队长，你喜欢我？” 苟岁岁脑子里绕了几个弯，可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她双手背在身后，缓慢地朝贺南生走过去。 贺南生有一瞬间的怔愣，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这样直白大胆的话。 也就是苟岁岁了。 “我以为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提出结婚很突然，我给了你接受的时间。” 她要他负责，他打了结婚报告。 贺南生认为这是共识。 虽然苟岁岁胆子大，但毕竟她是女孩子，矜娇一些没什么。 至于喜欢，贺南生不是很明白，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与他人携手一生，如果这个人是苟岁岁…… 他想试试。 这不是苟岁岁想要的答案，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自己也不清楚。 苟岁岁抿唇，默了半晌：“小贺队长，结婚的事情要慎重，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意料之中的答复，贺南生并不失望，只是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送你回去。” 贺南生不好再说什么了，人家姑娘不愿意，他难不成还逼着？ 只是，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不代表以后没有，他等得起。 看着贺南生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苟岁岁突然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娶何撩有些不道德。 “不过，我们可以先谈对象试试。” 不行就分，谁说的谈恋爱一定要结婚的？ 那一瞬间，贺南生眼里亮得惊人，他嘴角下意识的上扬：“好。” 这说明，苟岁岁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的嘛，不然一开始怎么会缠着他让她负责呢？ 贺南生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苟岁岁这样可爱的姑娘，是不会对他耍流氓的。 贺南生心里已经做好了结婚的准备了，并打算开始筹备需要的东西。 对此，苟岁岁同志一无所知。 苟岁岁之前申请的宅基地批下来了，花了点钱。 “大队长，我建房屋还要拜托你帮忙找人。” 苟岁岁用篮子装了几个柑子，外加一斤五花肉，还有两匹布到林满仓家。 林满仓比田昌国年纪小上一些，下边就一个二十岁的儿子，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林满仓的妻子刘有娣见苟岁岁揭开篮子上的布，眼睛都亮得发光，伸手将东西接过去。 “你说你来就来，带啥东西。” 刘有娣嘴上说着，眼里都是笑，手指拂过布料，她还没摸过这么好的布匹。 林满仓见她爱不释手，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看向苟岁岁：“苟知青，你放心，人我帮你找。 你需要多少人？” 第95章 掐酸 第95章 掐酸 在向阳大队申请宅基地安家的知青不是没有，但少有苟岁岁这样下乡半年不到就申请宅基地的，但人家花钱了，他们也没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这是村里集体的收入。 苟岁岁的要求是尽快将房子修好。 刚好这入了冬又没什么事，林满仓就集齐了二十来个青壮年帮苟岁岁建房子。 一天五毛钱的工钱，依着苟岁岁的要求，房子得建一个月，一个人就是十五块，能比得上县里的临时工了。 林满仓一通知下去，工钱一讲，村子里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苟知青，这请人做工你要不要给顿饭吃？ 要是不给当然大家伙也是乐意，就是给饭大家会更加尽心尽力。” 这是那些个青壮年的家里人让林满仓问的，当然林满仓也有这个意思。 只是苟岁岁住在林阿娘家里，林阿娘未必愿意她在家做那么多人的饭，也不会乐意这么多人进出。 这倒是苟岁岁没有顾及到的，她想了下：“大队长，你也知道我住林阿娘家不太方便，中午给顿饭，上下午供应点醋茶开水，但需要我不知道这些规矩，还得麻烦大队长帮忙找几个妇女，我出钱。” 林满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看苟岁岁更觉得她很上道。 “行，那我就给你安排上，菜都是自家的不花什么，也要不了啥子茶，开水就够了，你的宅基地离我家近，饭呢就在我家做，我婆娘算一个，村长跟支书家各叫一个，另外再找两个人，苟知青你看怎么样？” 苟岁岁一听这个安排就觉得很有意思，笑了：“大队长安排就是，我只负责出钱。” 好嘛，真的是出手阔绰。 苟岁岁也没去管做饭妇女工钱的事，掏了五张大团结押在林启元那里。 林满仓推脱说太多了，苟岁岁说了多退少补他才把钱收起来。 原本觉得苟岁岁是人傻钱多，但林满仓转念一想，只觉得苟岁岁这是对他的信任，便下了决心要帮苟岁岁将房子建漂亮。 林满仓找的人里有个叫林大全的，四十岁左右，是个木工，早年跟着他师傅帮人建过房子，识字，难得的是能够看懂苟岁岁画的设计图。 请人跟做饭的事都交给林启元，苟岁岁出了钱，跟林大全交流了一番，发现这是个人才，便撒手不管建房子的事情了。 村里人都知道苟岁岁要建房子了，被安排了活儿的人家自然对她夸了又夸。 没有被选上工人，做饭又挨不上自家的人家当然暗地里掐酸。 “我家为啥子就选不上，一个月一个人能挣上十五块呢，我家那么多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壮劳力，林启元这大队长怎么当的，不如田昌国！” 老刘家不管是建房子还是做饭都报了名，最后啥都没捞着。 一家子关了门嘀嘀咕咕将苟岁岁骂了又骂，又唉声叹气说之前让刘大军去先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太愚蠢。 知道苟岁岁有钱，谁知道她竟然这么有钱？ 周兰英自然也知道苟岁岁要建房子的事，她一开始还不敢相信，知道工钱的事情传出来，她自然更是酸都没地酸。 第96章 眼红 第96章 眼红 苟岁岁那么有钱，还不是拿她的那一百块钱去出的风头。 但任凭周兰英怎么酸，苟岁岁的房子也开始动工了。 就算周兰英想，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干什么，只好背地里跟村里爱说人是非的妇人扯东扯西。 总之就一个意思，苟岁岁不是个人，拿了周兰英准备给家里的救命钱大张旗鼓的修建房子，丧了良心。 这些话传到老刘家，杨菜花当天就跑屋子东头，跟林阿娘家相邻的屋檐下，叉着腰开始骂街。 “坡上坡下住着的邻居，不想着帮衬一点，倒好，外队的人都来了，就是不让我家的去干活。 还奇怪因为啥子原因呢，原来啊，有的人拿着别人的钱潇洒，那可是救命钱，真是不要脸！丧了良心的贱坯子，还好我家运气好没选上去帮工，不然还不知道会染上啥子脏病……” 越骂越难听，王巧茹听不下去了，她手里东西一摔，起身几个大步来到坝子边缘，刚好能看见杨菜花。 “哟，我还说是谁家狗吃多了没事做瞎吠呢，原来是刘大婆啊，只是你刚才乱叫什么？ 谁拿了谁的钱？” 王巧茹气得慌，不知道是哪个得了红眼病的暗地里酸还不成，竟然还挑拨村里人胡乱骂。 因为苟岁岁，她这阵子可是吃够了肉。 王巧茹现在就是把苟岁岁当亲妹子看的。 骂苟岁岁？ 她可不同意。 杨菜花在村子里骂架那么多年就没怕过谁，更何况她听来的消息可是说的真真的。 “还能是谁？ 苟岁岁那个丧良心的小女表子拿了周兰英周知青的钱，用来建房子，大家可都知道这个事。” 原来是周兰英在背后充当搅屎棍，王巧茹恨不得将周兰英捆了揍一顿。 她冷笑：“岁岁拿了周兰英的钱？ 笑话，那是周兰英偷了岁岁的钱，岁岁不过是让她还回来罢了，这事儿可是公安同志作证，刘大婆你这么说，是质疑公安同志的断案结果？ 要不要上公安局走一趟，看看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杨菜花一听公安就心虚，她还有个孙子被公安抓了去，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农场改造。 可心里虚，面上却一点不虚：“周兰英偷了她的钱又怎么样？ 她怎么不偷别人的？ 一定是苟岁岁不安分，不然周兰英干啥不偷别人的，只偷她的？” 妈的！ 王巧茹还还头一次听这么不要脸的说法，敢情周兰英偷钱还怪苟岁岁太有钱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你这是强词夺理！要是岁岁有钱，周兰英就可以偷，那咱们村子里那些有钱的人家可得保管好钱财，千万别让人知道你家有钱，不然被偷了只能怪你太有钱。” 周围围了不少人，周兰英就隐在人群里，她一听杨菜花那句不偷别人的只偷苟岁岁的就心知不好。 果然，王巧茹这一说法，可是点燃了群众心里的怒火了。 “凭啥子？ 有钱就是偷儿偷钱的理由？ 难不成我走路摔了还是怪路不平？ 拉屎费劲怪那啥力不够？” “偷钱就是不对，哪里那么多理由？” “也不晓得哪个传的，真的是难听，说白了就是眼红苟知青能建房子嘛。” 第97章 相处难 第97章 相处难 苟岁岁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围着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杨菜花闹了那么一出没得到啥好处，反倒是被大家臊了一通，自然也没好意思再往苟岁岁面前凑。 只是看见苟岁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苟岁岁不理她就是了。 王巧茹也没有想拿这个事到苟岁岁面前说，毕竟不是啥好事，没得坏心情。 但她不说，不代表没人说。 苟岁岁刚进坝子，坐在屋檐下的林阿娘就黑着脸： “苟知青，我好心好意让你们在我这里住，说好的不给我惹事，你倒好，住进来后，坡下的那户人可是见天的叫骂，简直坏了我家在村里的风评。” 苟岁岁只笑：“这可就对不住了婶子，我们给了房钱住，平日里我上山逮着啥拿回来，巧茹姐做了你跟丫丫也一块儿吃，别人闻着味儿吃不着了骂，那也怪不了我不是？”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苟岁岁才不惯着这林阿娘。 住她家不是白住的，相反的，她跟她闺女还白吃苟岁岁打来的肉呢。 吃的时候不见她说不吃，吃完了，听了别人骂，就受不了了来说苟岁岁的不是？ 林阿娘哪里晓得苟岁岁竟然会这么回话？ 她脸都臊红了。 占便宜的哪里是苟岁岁，分明是林阿娘自己。 可她会硬气的说多少钱她补上就是了这样的话吗？ 她自然是不会的，用她家的灶，住她家，哪怕给了房钱，她就该吃。 但林阿娘理亏，也没接苟岁岁这话。 “你起房子，请人做饭，我这个做房东的都没得份嗦？ 苟知青，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哈。” 林阿娘咳了声，端着长辈的架子。 王巧茹从屋里出来，她听这话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苟岁岁了？ 担忧的看着苟岁岁，王巧茹自己倒是无所谓，住不下去了可以先回知青点。 可苟岁岁没打算回知青点呀，不然她也不会建房子。 这林阿娘还真是，贪得无厌。 啥好处都想拿，拿了好处不满意，没拿好处也不满意。 苟岁岁：“建房子的工人我是拜托了大队长帮忙找的，做饭的妇女自然也是劳烦他，总归都是一个事，一事不劳二主，大队长是公开招人的，婶子你上他那报名了没？” 林满仓是个公正人，也很会处理这些个人情世故。 要是林阿娘报名了，林满仓不会不给她一个名额，毕竟苟岁岁在林阿娘家住着，情面上怎么的也会给一下。 但要是林阿娘连名都没报，就来找苟岁岁说事，这就有点过不去了。 何况现在人都招满了，难道苟岁岁还能将别的人撵走，让林阿娘去？ 林阿娘登时就支支吾吾起来：“你在我这住着都不给我说一下，你说了我才好给你说我要不要去，你这女娃子真是一点都不懂……” 好吧，还教训起人来了。 苟岁岁微笑：“婶子，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说完苟岁岁不再理会林阿娘，进屋去了。 王巧茹有些想笑，她怎么会觉得苟岁岁会吃亏呢？ 晚上做饭的时候，王巧茹往外头看了一眼，才道：“岁岁，你今天那么说，林婶子要是气着了，以后相处可就难了。” 第98章 都怪小贺队长太好看 第98章 都怪小贺队长太好看 话是这么说，但王巧茹眼里都是爽快，一点没有担心的意思。 她早就想怼林阿娘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毕竟她现在也是跟着苟岁岁才有的肉吃。 苟岁岁塞了把柴进灶：“房钱是给足了，婶子也没道理将我赶出去，我说的有哪里不对？ 况且，尴尬的可不是我。” 王巧茹觉得苟岁岁尴尬这个词用得极好，不明觉厉。 直到晚饭的时候，王巧茹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 林丫不知道林阿娘的心思，一门心思吃肉，倒是没心没肺的吃得一脸满足。 林阿娘面上过不去，像是想要苟岁岁二人亲自叫她吃饭，但两人直接端了饭碗没有叫人的打算。 林丫见她娘没来，叫了一声后，听到林阿娘的回应也就端了饭碗吃自己的。 最后林阿娘又馋肉，肚子也饿了才自己出来吃。 苟岁岁面上半点情绪不露，王巧茹可是替林阿娘尴尬坏了。 贺南生知道苟岁岁上山打野物后，基本上隔三差五的就抽时间陪着她。 “岁岁，你别往深山里去，深山里的东西凶得很，你手无寸铁的，太危险了。” 贺南生拎着兔子，很愁。 谁家媳妇总往山里跑的？ 苟岁岁很是含糊：“嗯，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贺南生黑了脸：“你别敷衍我，记住我给你说的。” 他一把拽住苟岁岁的手腕，将人拉近，黑沉沉的眸子直望进她的眼里。 这还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以来头一次那么近距离说话。 苟岁岁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扑通扑通的，都怪小贺队长长得太好看了。 “我记住了，你，松开。” 意识到自己思绪乱了，苟岁岁别开眼睛，不敢看他。 贺南生见到她脸上浮现的嫣红，心下一动，将绑了腿的兔子丢地上，腾出手来掰过苟岁岁的头。 “你在害羞？” 贺南生心里其实是欢喜的。 要是苟岁岁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半点羞涩都没有，那他才要担心了。 之前苟岁岁撩拨他的时候那样大胆，贺南生觉得她很是特别，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关注自然就多了。 从开始的质疑身份，到后来希望她背景干净…… 但对于苟岁岁的大胆撩拨，贺南生总是觉得不踏实。 如今看到这姑娘害羞的情绪，他反而是踏实了。 苟岁岁一下子就急了，她抬手勾着小贺队长的脖子，脚下一动，两人的位置调换。 将贺南生抵在树干上，苟岁岁瞪他：“小贺队长，你说谁害羞呢？” 说完，苟岁岁还嫌不够，她垫着脚尖，唇瓣几乎贴着男人的耳朵：“嗯？ 小贺队长？” 贺南生当即浑身紧绷，耳畔若兰的吐息彷若火引子，一下子就将他点燃了。 勾着苟岁岁腰肢的手不受控地紧了紧。 贺南生觉得嗓子干燥得快要冒烟：“岁岁，你别乱来。” 要命了！ 这姑娘就是来惹火的。 还是管杀不管埋的那种。 因为苟岁岁垫着脚的缘故，贺南生又箍着她的腰肢。 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苟岁岁很难感觉不到男人的变化，她瞬间也浑身僵硬了。 火气旺的小年轻撩起来就是这一点不好，一不小心就上头。 第99章 有好日子过 第99章 有好日子过 咽了下唾沫，苟岁岁动了动，她扬起头去看贺南生。 才刚看见男人雾沉沉如同黑漩涡一般的眼神，就被按进怀里。 “岁岁，别动。” 男人声音很沉，带了些平素没有的喑哑。 苟岁岁瞬间就不动了。 完了，这是撩过火了吗？ 小贺队长不会在野外将她就地正法吧？ 要不要这么狂野？ 不过小贺队长的理智还是在的，凭着他强大的自制力，将乌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下去了。 他将苟岁岁松开，耳根子都红透了。 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苟岁岁的眼睛。 苟岁岁见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就不紧张了，脸上的红润都淡去了不少。 看来果然是要对比的，看着对方紧张，自己一下子就松快了。 “小贺队长果然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佩服。” 苟岁岁眼里都是打趣。 贺南生移过目光看过去，呼吸一滞。 这小姑娘竟然还敢打趣他？ “岁岁，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贺南生叹了口气，很是意味深长。 苟岁岁有些迷糊了，什么误会？ “误会？” 她向来不懂就问。 贺南生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岁岁是不是很失望，但比别急，现在还不行，等结了婚的，结了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什，什么东西？ 苟岁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听这是人话吗？ 可现在这样，她能怎么办？ 这话没法接呀。 于是，苟岁岁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她含羞带怯地跺脚，将身前的人一推。 “你真讨厌！” 矫揉造作完苟岁岁拿过东西拔腿就跑了。 贺南生伸手想拉，但没能将人拉住，只好含笑：“你慢着点，小心摔着。” 随即抬脚坠在苟岁岁身后，直到目送苟岁岁回了林阿娘家，才转身离开。 回了屋，苟岁岁背靠着门，心脏处还砰砰直跳。 两世为人，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情爱，也想来觉得恋爱其实是一个相当麻烦的事情。 在末世，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但如今…… 贺南生长得很符合她的审美，五官眉眼无一不在她的点上。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 想了想，苟岁岁心下还是觉得挺甜蜜的。 至于以后狗男人会不会变心，那是以后的事情。 而且她的生活中又不会是只有爱情。 “岁岁？ 你回来了？” 王巧茹听见苟岁岁进屋的动静，好半天没见她出来。 苟岁岁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开了门：“嗯，回了，今天咱们吃泡椒肥肠，我指点你做。” 前世苟岁岁其实是在山城的某一个小镇上长大的，后来大学去了外地。 说起泡椒肥肠，她瞬间就馋了。 王巧茹见苟岁岁提了从蛇皮袋里提出一串肥肠，外面套了层透明塑料袋。 “我还想问你呢，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跟贺连长多说会儿话？” 王巧茹将肥肠接过去，往厨房走。 苟岁岁听出她话语中的八卦意味，笑：“村里来来往往都是人看着呢，哪好多说。” 她并没有辩解，王巧茹一听就知道这两人是真的有那么回事。 瞬间就来了兴趣。 “你跟那个贺连长，处对象呢？” 贺南生是王巧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又是当兵的，要是苟岁岁嫁给他，以后必定有好日子过。 第100章 啥时候还 第100章 啥时候还 这个苟岁岁倒是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她笑了下：“先处着。” 王巧茹当即腾出一只手来朝苟岁岁竖了个大拇指：“岁岁，你下手快，我看这贺连长是个好的，你可得看好了。” 苟岁岁只笑笑，看不看的，要是贺南生真有那么三心二意，就只当她是被屎糊了眼。 对于下乡知青来说，乡下的日子尤其难熬。 离家忒远，想家了寄个信来回得一个把月不说，邮票信封信纸的都得花钱。 而寒冬腊月的，家里条件不好的别说给邮寄点啥过来了，不写信来催着寄点米粮回家去都是好的。 转眼就是十二月中旬了，离1976年越来越近。 周兰英接到家里催钱的信，心里是又急又气。 她这还没有搞定穆思远，家里却还在跟她要钱。 他们以为她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催她要钱！ 几个月前最后一次给家里寄钱可是寄了有好几十块的，那还是苟岁岁的包裹里的钱。 若不是寄回家了，周兰英不会没钱还给苟岁岁。 而家里催得那么急，不过是为了给周兰英的好弟弟存聘礼钱罢了。 周兰英将信纸揉成一团捏在手里，恨恨地想，若是当初计划得逞，苟岁岁的东西就都是她的了，她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周兰英越想越气，将信纸撕碎了丢灶孔里。 她从柜子里拿出前两天去镇上好不容易才买来的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一咬牙扭身往村子西头去找穆思远。 这么长时间了，就是快石头她都捂热了，可穆思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论周兰英说什么他都臭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他的似的。 “穆大哥，这是我前两天得来的苹果，想着好东西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分享，穆大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周兰英看见穆思远在盘篱笆，举着苹果凑到穆思远身边。 其实她心里很舍不得，这个苹果一看就很好吃，就这么两个，可是花了她一块钱呢！ 但拿下穆思远后，还愁没有苹果吃？ 周兰英就是再不舍，也要跟穆思远分享。 她清秀柔美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眼里都是期待和欢喜。 穆思远偏过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苹果上，挑眉：“哟，周知青都有钱买这好东西了，欠我的钱准备啥时候还呢？” 周兰英整张脸僵掉。 “今天有新来的知青，大队长让所有知青去知青点，周知青这个时候倒是悠闲，四处晃悠，是有钱了瞧不上那点工分，随大队长扣了？” 穆思远真的半点不客气，他自然知道周兰英没钱，但也不想跟周兰英纠缠。 好在他很少在村里。 周兰英手一颤，差点没拿住苹果。 是了，之前林满仓有通知让今天下午所有知青在知青点集合，跟新来的同志打个招呼认识认识，不去是会扣工分的。 周兰英可没那么多的工分让人扣。 她当即将苹果往穆思远怀里塞了一个，也不管他会不会拒绝，拔腿就跑了。 周兰英也有在做吃食上黑市去换钱票，可她没有得到门路，价格卖得不高，赚得并不多，好歹够她吃饭，多的就没有了。 第101章 因为我好看 第101章 因为我好看 穆思远看着周兰英跑远，拿着苹果在胸膛擦了擦，“咔擦咔擦”就啃了。 啧，也不知道苟知青哪里来的这水果路子，口感脆甜汁水也多，光是看着就知道好吃，入口味道更是不一般。 向阳大队知青点。 苟岁岁和王巧茹吃了中午饭，稍作休息就到知青点来了。 除了周兰英，其余人都在。 知青点早在两个多月前就重建完毕，除了住在林阿娘家的苟岁岁二人，以及在前任大队长田昌国家住着的刘草跟周兰英，别的人都搬回知青点住着了。 自从孙瑶那个事之后，刘草基本上就不怎么跟别的知青来往了。 “今年怎么还有知青下来呢？ 这都快年尾了。” 一众人聚一块开始嘀咕。 王巧茹也很好奇：“按说年头下来一批，双抢时节下来一批，一年两批已经够多了，会不会是下放干部家的子女？” 最后句话说得很小声，只有苟岁岁听见。 “到时候就知道了。” 苟岁岁倒是不怎么好奇。 她一直跟知青点的其余人交集都不深，可以说是差不多没有交集的。 更别说新来的知青了。 站了快一个小时，众人都累了。 天气又冷，林启元带着两个男知青将厨房里吃饭的长条凳搬出来，招呼大家坐在屋檐下等。 刚坐下，就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伸长脖子看。 是周兰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还以为人来了呢，结果是她啊。” 王巧茹撇嘴。 周兰英见大家看见自己后就避开眼神，心里很是不高兴，但她也没说什么，走到刘草身边坐下。 要不是必要，她也不想跟这群人有多余的交集，反正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有大前途的。 等她以后嫁给了穆思远，看这些人还会不会对她爱搭不理！ 周兰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穆思远怎么都不肯多给她一个眼神。 看见苟岁岁，她心里就更愤懑了。 在周兰英的前世，穆思远那种成分不好的人，因为苟岁岁肯跟他说话，他就喜欢上了。 为什么这一世，她对穆思远那么好，千方百计的接近，他总是无动于衷呢？ 周兰英的眼神时不时地往苟岁岁的身上瞟，每看一眼，眼里的嫉妒和不甘就多一分。 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周兰英干嘛老看你？” 王巧茹坐着很是无聊，耳朵里是右边的女知青跟同伴讲有意跟这里的人结婚的打算。 听着听着王巧茹心里就没由来的生出一阵恐慌来。 她过了今年也快十九了，是不是也该做些打算了呢？ 王巧茹看了看苟岁岁，周围的男女知青们，一不注意就看到周兰英看苟岁岁的眼神。 她捅了捅苟岁岁的胳膊。 苟岁岁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周兰英在看自己？ 她听到王巧茹的话，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语气很是漫不经心：“大概是因为我好看吧。” 王巧茹：“……” 吸了口气，王巧茹扭过脸来盯着苟岁岁。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怎么？”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确实挺好看的，以及……”王巧茹拖长了调子。 苟岁岁眼里打出一个问号。 “你还挺……自恋的。” 第102章 知青点最漂亮的 第102章 知青点最漂亮的 听了王巧茹的话，苟岁岁一笑，眼睛都弯了起来，像是有细碎的星星落到了她的眼睛里。 王巧茹这下是真的倒吸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别这样笑，太引人犯罪了。” 要是王巧茹经历过后世，或许就该说你这样会让我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两人笑闹了没一会儿，林满仓就出现了，身后还跟了两个穿着草绿色军服，扎了俩黑油油大辫子的女孩儿。 两个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挺新的，一看就知道是家里条件顶好的那种。 “这是新来的两个知青，林知青你带着她们跟大家熟悉熟悉，我那还有事，就先走了。” 将人领过来，林满仓打算离开了。 只是他离开前目光从知青们脸上一一扫过，确定了人都在，才离开的。 两个新来的女知青模样都不差，一个神情倨傲，眉眼里都是自幼被宠着长大的娇纵。 她没有看男知青，目光从女知青们脸上刮过，落在尤为出众的苟岁岁脸上。 “我是葛婉莹，来自京城。” 随即挽着她胳膊的女孩接着道：“我叫朱婷婷，是婉莹的朋友。” 这个叫朱婷婷的女孩子眉眼柔和，看起来颇有几分弱不经风的美感，如同小白花在世。 葛婉莹扯了下唇瓣，盯着苟岁岁：“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好家伙，这高人一等的即视感，彷若是施舍一般的口吻。 知青点的众人心里很是不适应，但以后还得一块儿生活呢，是该要好好认识的。 但没人先开这个口，女知青们皆被葛婉莹这个气势给唬到了。 上一次她们看见这样精气神的同志，还是下乡前，那些在学校街道上蹿下跳，带着红袖章的红小兵们。 林启元资历老，也因着刚才大队长的嘱托，他先站了出来：“两位新来的同志好，我叫林启元，是知青点的负责人。” 男知青们因为他的带头也就接着说了名字，轮到女知青这边，也是照旧。 周兰英心思一转：“葛同志跟朱同志模样真俊啊，不愧是京城来的，这看起来就不一样。” 葛婉莹被夸了心里自然高兴，她难得地给了周兰英一个眼神，笑了下，眼里写着那当然。 轮到苟岁岁时，她也直接就说了个名字，多余的一句话没说。 “你就是苟岁岁？” 葛婉莹眼里并没有多诧异，她刚才第一个注意到的人就是苟岁岁。 因为所有的知青里她最好看了，虽然穿着的衣服有补丁，但整个人看起来跟周围的人都不一样。 看着苟岁岁干净又美艳的脸，葛婉莹心里很难不生出嫉妒来。 嘴里却说：“也不怎么样嘛。” 就算她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是知道的，苟岁岁真的长得太好看了。 苟岁岁眉头下意识轻挑：“你认识我？” 葛婉莹一开始就盯着她看，苟岁岁心里就奇怪了。 听到自己说了名字后，葛婉莹的眼神更是变了。 一种果然是她又很不甘心的眼神。 葛婉莹想要开口，但被朱婷婷拉了一把，朱婷婷道：“不认识的，只是来知青点的路上，听附近的男同志说苟知青长得很好看，是知青点最漂亮的人呢。” 第103章 能高兴吗 第103章 能高兴吗 朱婷婷脸上的笑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单纯，她看着苟岁岁，由衷道：“果然，苟同志你比婉莹都好看。” 她这话一出来，氛围就轻松了不少，男知青那边笑：“哈哈，朱同志你还是别说了，再说下去苟同志就要不好意思了。” 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苟岁岁目光一深，她看了朱婷婷一眼，冷淡道：“好不好看的也不能当饭吃，两位还是先安置下来吧。” 这个朱婷婷还真是有意思，说这话不是讨人嫌吗？ 她并没有被夸到的高兴。 首先，说路上听到附近的男人说苟岁岁好看，这是什么好话吗？ 这不是拐着弯的说苟岁岁招人？ 至于后边那句疑似拉踩的话，更是在给苟岁岁拉仇恨了。 啧啧，看看葛婉莹的脸色吧，简直难看得能滴墨了。 “你们收拾吧，我就不打扰了。” 苟岁岁说完后半点不带停留的，抬脚就走。 王巧茹虽然人挺八卦的，但自从上次的孙瑶事件后，她跟着苟岁岁一块儿住，也就跟知青点别的同志没怎么说过话。 苟岁岁一走，她看了看周围，“岁岁说得对，新来的同志就先收拾屋子吧，我也回了。” 一下子走了两个人，别的知青都没有什么想法，苟岁岁二人本来就不住这里。 葛婉莹因为朱婷婷开口就夸苟岁岁本就不高兴了，没想到朱婷婷竟然还拿她跟苟岁岁来比较。 气得想要说朱婷婷，但一想到朱婷婷是陪着自己下乡来的，又不好对着她撒气。 葛婉莹当即提着包，语气很是不好地问：“我们住哪里？” “咱们知青点是新建的，两人一个屋子，葛同志这边来。” 周兰英很是热情伸手去接葛婉莹手里的背囊。 她明显察觉到葛婉莹不喜欢苟岁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苟岁岁过于亮眼，太抢风头了。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只要葛婉莹不喜欢苟岁岁，周兰英就觉得自己是可以结交一下的。 葛婉莹看了周兰英一眼，现在只想离朱婷婷远一点，表明自己在生气。 正好有人凑上来，葛婉莹自然跟着周兰英走了。 “那个苟岁岁，还有那个王什么的，他们刚才说回去是怎么回事？ 他们没在知青点住？” 将行李递过去，跟着周兰英进了两个空屋子中的一个，葛婉莹就开始问了。 周兰英眸光一转，笑着道： “前阵子山体滑坡，知青点的房子塌了，苟同志跟王同志两人就搬去了村里林阿娘家，现在一直在那里住着。” 她半个字不提自己也没有回知青点来住。 院子里，朱婷婷还愣愣地站着，好似不明白怎么葛婉莹突然就不搭理自己了。 一开始大家没觉得有啥不对，直到葛婉莹被周兰英带进屋，大家才反应过来。 这朱同志当着自己朋友面说那话，朋友能高兴？ 朱婷婷拒绝了笑着要帮她提行李的刘草，跟着进了葛婉莹的那个屋。 “周同志，谢谢你，这是家里带的罐头，你拿着吃。” 进了屋，朱婷婷放下背囊就掏出两个罐头来，二话不说递给周兰英。 周兰英看了下朱婷婷手里的罐头，回头看了看葛婉莹。 第104章 她哪有你好看 第104章 她哪有你好看 葛婉莹轻哼了声别过脸去，却没有说话。 周兰英很有眼色的接过罐头提出告辞。 周兰英走后，朱婷婷见葛婉莹别过脸不愿意搭理自己，目光闪了下，她笑着道：“婉莹，屋子里有点灰，咱们收拾一下吧？” 葛婉莹这才皱着眉头四下打量，随即道：“我不想住在知青点，要跟一群人一起吃饭，他们做的饭能好吃吗？” 再说了，她不惜放弃那么好的前途，不顾家里反对执意下乡，难道是来这里吃苦的？ 朱婷婷拿着一块布，将葛婉莹放包的床擦拭一遍，拉着她坐下： “婉莹，事情不能急的，得慢慢来，再说了，咱们这才第一天到，今天先安顿下来，之后的事明天再打算？” 葛婉莹想了想，觉得朱婷婷说得有道理，但之前她夸苟岁岁的事情，还没跟她计较呢。 “你刚才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那个女的？ 也就一般吧？ 土包子似的，衣服上还有补丁。” 葛婉莹哼了哼，一脸的鄙夷。 朱婷婷听了这话，下意识拉了拉自己的衣摆。 她缓缓笑道：“我只是想缓和气氛罢了，她哪有你好看？ 不过那么一说，你还真信了？” “不过你要是信了那说明你谦虚，她要是信了，那就是个笑话。” 葛婉莹这才露出笑来，面上还略有些不好意思。 她带着几分矜娇：“哎呀，好啦好啦，哪有那说得那么严重。” “不过，南生哥驻扎在这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人。” 说起来，葛婉莹面上又忧愁了几分。 朱婷婷起身，帮着她将被褥铺上。 很是随意道：“既然贺大哥都已经打了结婚报告，说明他们经常走动，指不定这两天贺大哥就会来找她呢！” 是啊，南生哥竟然打了结婚报告！ 葛婉莹脸上的轻松瞬间没了，眉眼里都是不服气与不甘心。 她当初为了进部队文工团，可是废了好大劲学舞蹈的。 可谁知道贺南生竟然一声不吭的就打了结婚报告呢？ 等葛婉莹知道的时候，报告都已经批下来了。 当时葛婉莹都快疯了，她想让父亲帮忙将贺南生的结婚报告拦下来都来不及。 但好歹打听到贺南生还没有跟那个女的领证。 只要还没有正式领证，那她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所以，葛婉莹通过她父亲，直接下乡来了。 “婷婷，你说得对，南生哥一定会来找她的，但她不住知青点，就算南生哥来找，我也见不到南生哥啊。” 葛婉莹有了点精神，想到了关键的。 她跟贺南生其实也没见过几面。 前两年正是运动火热的时候，葛婉莹带领一支激进分子去京大开展革。 有个老教授硬气得很，不管大家怎么往他身上砸东西，言语上怎么羞辱，甚至拿他那个宁愿吞枪自尽也不屈服的儿子来刺激他，他的背脊都不曾弯曲一下。 葛婉莹很是愤怒，她当即就要带头拿铁帽子往老教授身上砸。 这个时候不知道在一边看了多久的贺南生，终于忍不住拔了枪，冲天一放，冷眼睨着他们这群愤慨的学生。 “组织已经给了判决，将人送往农场，不需要你们来动手。” 第105章 给他牵线 第105章 给他牵线 贺南生身后的士兵将老教授押走，葛婉莹这边自然有很多人不干。 但人家有枪，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葛婉莹记住了贺南生，那个模样俊美，却一身冷气的军官。 她当时就想：这才是她命中的白马王子，她要嫁给他。 不服气学生事后就开始查贺南生的身份，想要将他也捆起来斗一斗才消气。 葛婉莹也没拦着，她还让自己的父亲帮忙调查当天去京大的青年军官。 她还让父亲将调查谈话的机会给了她，才有了后来的几次见面。 记忆回笼，葛婉莹见朱婷婷将床铺给她收拾好了，脸上也有了笑意。 朱婷婷一直都挺照顾她的，这一点不会变，葛婉莹道： “好啦，先休息一下，坐了几天车，累死我了，你去问一下有没有热水。” 说完葛婉莹就躺下了，没有去管朱婷婷。 见她闭上眼睛，朱婷婷勾唇笑了下，垂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不一会儿就出去了，好半天才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烧了热水。 朱婷婷端着热水回屋的时候，葛婉莹已经睡着了。 —— 山里，野战军驻扎地。 外出采买的士兵叽叽喳喳，拿着一封信一声吆喝，“有咱队长的信！” 正训练的一溜人当即抛下训练，围了上去。 胜子：“贺队的信？ 哪里来的？ 谁写的？” 石头：“胜子你问那么急，难不成还怀疑事哪个小姑娘写的？” 其他人：“咋的？ 咱们队长还不能收到小姑娘的信了？ 你以为咱们队长风姿绰约，能没个小姑娘喜欢不成？” 胜子看石头一眼，眼里满满都是你完了：“怎么？ 咱们队长在咱们面前魔鬼，你觉得他在小姑娘面前能是个魔鬼？” 石头一脸的那还能有例外不成？ 像上次在军区医院里的那个小护士，还有上上次去军区的时候，文工团的那个一枝花，咱们队长那脸都快结冰了好不？ 胜子笑：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小姑娘，最好看的那个。 “做什么呢？ 任务都做完了？” 贺南生一出来，就见这伙人围着采买回来的小伙，手里捏着一个信封，还对着阳光企图透视。 这群人瞬间站直了，拔腿就离开现场。 “啊，对对对，我训练还没完呢，小张你吆喝啥呀！” “就是，影响咱们训练！” “动摇军心。” “居心叵测！” “不怀好意！” 贺南生冷嗤：“滚蛋！赶紧训练去。” 采买的小张同志抖着手递上被塞回手里的信封：“队长，你的信。” 哦，原来是他的信，难怪这群崽子这么激动。 贺南生唇角缓缓一勾，看得小张同志神魂一颤，大写的两个字刻在了他脑门上：药丸啊—— “小张，放完东西跟着他们一块儿加练，极限加练，不趴下不准停！” 小张看着贺南生捏着信封毫不留情地离开，伸出尔康手：不要啊，队长，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贺南生回到室内，往椅子上一坐，腿往桌子上一抻，看向手中的信。 省城来的，地址的话，他有个老首长是那里的。 撕了信封一看。 落款确实是老首长，但要给他牵个线是什么情况？ 对象还是个知青…… 第106章 岁岁是个好姑娘 第106章 岁岁是个好姑娘 贺南生同志： 许久不见，想来你小子过得是好的。 如今年纪不小了，不考虑你个人，也要想想你家里不是？ 我也是前不久你来才知道你小子来c省快两年，来了也不知道跟老子打个招呼，上次来也不跟我见一面，你说说你…… 又扯远了，看你单身可怜，我这有门亲事要说给你，是个好姑娘，跟你有缘呢。 上次你来我光激动去了，倒是忘了这回事。 我昔日旧交的闺女，下乡到黎明公社当知青，跟你应该是一个地儿的，她在向阳大队。 你得了空去看顾一下，她独身一人在此，家里又……总之，甭管看不看得对眼，都给老子去看一眼，没要求你一定娶了人家，岁岁是个好姑娘，指不定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好了，别的不说了，一定去看啊，最好能成，这般我也算对得起我那兄弟了…… 信看完了，贺南生满心复杂。 通篇的意思就是给贺南生做媒，也没有介绍女方叫个啥，长的啥模样。 贺南生是看在对方是自己刚进部队时候的老首长的面子上，才耐着性子看下去的。 不过…… 贺南生将信纸重新拿起来，盯着那句“岁岁是个好姑娘”，一瞬间，脑子里像是放了烟花似的，有些发懵。 等等，他老首长给他介绍的对象竟然是他对象？ 但这个事贺南生觉得他该去确认一下，要是事情真的这么巧，他也凑了巧算是给他那老首长有了个交代不是？ 这么想着，贺南生将信收起来，起身来到门口，看了看天。 嗯，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探望一下女朋友。 向阳大队。 苟岁岁绕到了她的新家。 房子早在半月前就建好了，虽然她算定了居住时间不会太久，但怎么说也得有个差不多两年的时间。 怎么着也不能太含糊。 整个屋子构造是石头与木材混搭而成，有别于村子里的其他房屋，但又不显得突兀。 造型很好看，外面还用篱笆围了一圈，苟岁岁打算在篱笆上种一圈的荆棘，美观为其一，其二则是为了防贼。 青色的石板从院门蜿蜒至屋檐下，缝隙处随意散布着各色的鹅卵石。 本来负责帮苟岁岁建房子的林大全能够看懂她的图纸，还能提一些建议，苟岁岁已经够惊喜了。 如今再看成品，苟岁岁还是难免被惊艳到。 房屋建的不大，二层的复式结构，也没有普通的二层楼那么高，只是加盖了屋顶显得跟没有屋顶的二楼房子差不多。 一楼除了背着外边大路的厨房门外，堂屋的门是双开的，这个村子里也有，倒是不稀奇。 但稀奇的是整个房屋的配色，村里人说不上哪里好看，但就是看着顺眼，莫名的舒心。 纯色的木材与石头碰撞搭配，也差不多是同一色调，属于极简风格，颇有几分后世现代化结构中的田园风野趣。 但放在这个年代的村子里，就显得独特多了。 一楼三个窗户都开着散味透气，二楼的窗户也开着。 苟岁岁进屋一瞧，屋子里还有些潮湿，要想住人的话，还得再过好些日子呢。 第107章 你家这个也太吓人了 第107章 你家这个也太吓人了 如果是夏天的好就好了，夏天天气热，屋子晾上个把月就能够住人了。 厨房里灶台按着苟岁岁的要求修的，除了做饭的灶台之外，靠着窗户的位置还用石头搭了个台子，洗衣槽也在屋子里，洗衣粉洗菜都很方便。 除了厨房和堂屋，一楼还有个仓房，用来放东西的。 苟岁岁顺着木质楼梯上楼，不是那种坡度很陡的一截式楼梯，而是跟后世的寻常水泥灌注的楼梯一般分了拐角。 楼梯下用了石头稳固着，很安全。 二楼采光很好，要不是怕太惹眼，其实苟岁岁还想要落地窗的。 但条件不允许，目前只能这么着了。 不过窗户也修得很大，玻璃什么的还得是后边想法子上玻璃厂去订做，家具也还要打。 所以现在苟岁岁这个家里还很空。 “岁岁！” 王巧茹站在院子外冲二楼窗口的苟岁岁挥手：“我一猜你就来这里了。” 说着她也进去了，溜了一圈很是羡慕，来到二楼。 “岁岁，你这里可真好，等我有钱了，也要建一个这样的房子。” 王巧茹眼里都是羡慕。 苟岁岁笑：“等风干得差不多了，家具买来，门窗装好，你就跟我一起搬过来，给我做饭。” 做饭嘛，苟岁岁也不是不会，她刚醒来的第二天在知青点就做饭了，味道还行。 但她不想做，只好奴役王巧茹了。 王巧茹一愣之后，眼泪汪汪地看着苟岁岁：“岁岁你真好，我还以为你房子建好了，就要抛弃我了。” 说完她一把将苟岁岁抱住，心里的感动自是不必说。 至于做饭，她现在可喜欢做饭了。 跟着苟岁岁有肉吃啊！她就是给苟岁岁做一辈子饭也愿意！ 苟岁岁受不了她这样：“行了啊，别恶心我，不然我就改变主意了。” 王巧茹才不理她，抱着不撒手，这条大腿她抱都抱住了，还想她松手是个什么道理？ 两人正闹着，院子里传来声音：“岁岁姐姐，贺连长找你！” 是林丫，身后还站着一个贺南生。 贺南生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二楼窗口被人抱在怀里的苟岁岁，他目光一深，看向王巧茹。 王巧茹瞬间跟被刀子割了似的，忙松开手，将手背到身后去。 “呀，是贺连长来了？ 贺连长找岁岁吧？ 你们聊，呵呵，呵呵呵……”王巧茹说着往后退两步，躲到苟岁岁身后去。 “岁岁，你家这个太吓人了，我不过就是抱抱你，被他看得冷汗都出来了。” 听着王巧茹的小声抱怨，苟岁岁想笑。 她看了眼楼下的人，随即一翻身从窗户跳下去。 贺南生脸色一变，忙伸着手几步跑过去。 然而苟岁岁在他之前先落了地，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楼上的王巧茹嘴巴都张成了o型，知道苟岁岁有些身手，谁知道她身手这么好的！ 苟岁岁整理了下衣服，看到已经站在身前的贺南生，发现他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 苟岁岁下意识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生病了吗？ 脸色这么难看。 贺南生咬牙切齿：“苟！岁！岁！” 真是胆儿肥了，虽然接近三米的距离不算太高，但这也太吓人了。 第108章 女朋友是个好战分子 第108章 女朋友是个好战分子 更何况她还是翻窗，翻窗就是三米多的高度了，直接落地，连点缓冲都没有。 天知道贺南生心都快跳出来了。 虽然知道苟岁岁有些身手，但说实在的，贺南生其实也并不知道苟岁岁的身手到底怎么样。 苟岁岁见他这副模样，显然是生气了，虽然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突兀，但被贺南生盯着，莫名觉得心虚。 “你，有话好好说。” 不要激动呀，不就是从二楼翻窗台跳下来吗？ 大惊小怪的。 贺南生没好气：“你倒是能察觉我生气。” 但是就是毫无悔意，没有半点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一点很让人生气。 贺南生见她确实没有受伤，活蹦乱跳的，忍着没发火：“跟我来。” 说完拉着苟岁岁就往一边去。 苟岁岁：“你生什么气？ 这点距离我还不至于受伤，怎么，你不信？” 经过这几个月过去，苟岁岁的精神力差不多都恢复了。 尤其是在空间能够种植之后，她这具身体的素质也跟着提升了不少，起码与前世自己的巅峰时期有的一拼。 说实在的，贺南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呢。 这可不是她吹牛。 “合着你还挺骄傲？” 贺南生脸都黑了。 他没忍住伸出手指在苟岁岁光洁的额头上戳了戳。 苟岁岁皮肤白皙细嫩，贺南生的手指上带着轻微的薄茧。 就那么轻轻的一戳，苟岁岁额头就红了一个点。 衬得苟岁岁模样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媚意。 贺南生见了，心里虚了一下，但更多的是生出了一阵阵的痒意来。 他将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碾了碾，只觉得指尖滚烫。 苟岁岁捂着额头瞪他：“说话就说话，别对我的脸动手动脚的，你要是想活动，我们换个宽敞没人的地方。” 要不然让人看见贺南生这么大一个军官被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仙女揍了，那他多没面子。 嗯，苟岁岁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她多体贴啊。 贺南生一脸：？ ？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动手？” 贺南生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或者是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 苟岁岁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是不相信我身手吗？ 那咱们就找个地方比划比划，没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了。” 好家伙，贺南生有些无言地看着苟岁岁，他心头的火气在看见苟岁岁安然无恙地落地后本就散了些。 现在更是所剩无几。 好不容易抽时间出来找女朋友谈个恋爱，女朋友竟然要跟他打架。 哦，不对，是切磋。 敢情他这女朋友还是个好战分子呢？ 贺南生抿了下唇，见苟岁岁不似在说笑：“你说真的？” “那还能有假？” 苟岁岁跟他牵着手，两人往避开村里人多的地方，一路来到村子西头。 贺南生虽然那么问，但认识这么长时间，对苟岁岁还是有些了解的。 即便是谈不上了解透彻。 但苟岁岁说一不二的性子，贺南生还是知道的。 他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这会儿天色微暗。 村子西边本来就没什么人来，更何况这是在冬季，更是没人会来。 贺南生看着苟岁岁，眼里带着纵容：“你想怎么比划？” 第109章 会不会被打一顿 第109章 会不会被打一顿 苟岁岁冲着贺南生一笑，二话不说直接就出了手。 她拳风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若不是贺南生本身反应迅速，加之战场上鲜血换来的经验，才躲过苟岁岁的攻击。 贺南生心中大震，之前他还以为苟岁岁的身手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好。 这下手干净利落，丝毫不留情啊。 苟岁岁见了贺南生诧异的目光，眉毛一扬：“小贺队长可要当心了，若是你再这般不当回事，伤着了疼的可是你。” 苟岁岁知道自己这样的身手必然会引来贺南生的猜疑，但她行得端站得正，这身手她本来就有的，她可没有打算藏着一辈子。 再说了，如果贺南生真的要跟苟岁岁在一起，就算她藏着自己的本事，难道还要藏一辈子吗？ 苟岁岁向来是个自由惯了的人，不喜欢拘束，更不喜欢束缚自己。 如果贺南生不能接受，或者说他执意怀疑什么。 苟岁岁也不是非他不可，更不是一定要有个伴的。 贺南生不知道这么一瞬间，苟岁岁连分手都想好了。 他只是端正了自己陪苟岁岁玩玩的态度：“那你可就要小心了，我要开始认真来，若是伤到了你，心疼的还是我。” 苟岁岁被他这句话一激，出手越快，两人拳脚相接，一时之间难舍难分。 两人切磋的地方原本距离穆思远的屋子还有一段距离的，但打着打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穆思远家附近。 天色渐晚，穆思远原本正打算煮点吃的，听到屋外动静不小，他小心地推开了门。 结果就看到打得几乎不分伯仲的二人。 穆思远：…… 就很离谱，以及幻灭。 这个苟知青怎么就跟一个解放军同志干上了？ 这都不是最让穆思远震惊的。 最让他躺目结舌的是，苟岁岁明明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然跟身高腿长，一看就不简单的解放军同志打得难分难解。 甚至穆思远觉得，苟岁岁还隐隐险胜那么一丢丢？ 不不不，幻觉，这都是幻觉！ 苟岁岁察觉到穆思远的存在，她收了力道。 跟小贺队长切磋是一回事，但要是被人看见小贺队长被自己压着打，那小贺队长面子可没了…… 贺南生没有苟岁岁那么收放自如，但他也及时收了力，将挥过去的拳头变成掌，拉住苟岁岁的手腕，一拽，将她反手扣进怀里。 贺南生抬眼看向苟岁岁盯着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目瞪口呆的穆思远。” 认识？ “贺南生小声问。 他松了苟岁岁，但拉在她腕上的手滑至掌心，扣住不放。 苟岁岁扭过脸扫了他一眼：”合作伙伴。 “ 说完，苟岁岁看向穆思远：”穆同志，傍晚好啊。 “ 穆思远脸上扯出僵硬的笑，不得已将门全打开，他走出来：”苟知青，你们这是？ “ 要不是看到刚才凶狠冷厉的苟岁岁，穆思远还以为苟岁岁只会做生意呢。 这么一想，穆思远就忽然想到。 要是当初苟岁岁来找自己谈合作，他要是拒绝了，会不会被苟岁岁打一顿？ 第110章 靠谱吗 第110章 靠谱吗 正这样想着，却听苟岁岁没有丝毫羞涩：”这是我男朋友，贺南生。 刚才在切磋。 “ 穆思远默默吞咽了下口水，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穆思远：好的，我懂了，这就是输了才是男朋友的吧？ 什么切磋？ 怕不是为了翻身？ 穆思远的表情很是微妙。 “没想到苟知青这么厉害，”穆思远一时无言，但还是干巴巴：“那什么，你们要不要进去坐坐？ 喝口水？” 大家都不说话的话，场面会更尴尬，穆思远不得已开了口。 这个贺南生同志一看就不会是个话多的，在穆思远的认知里，苟岁岁几乎不说废话，起码他们两人没有熟悉到说废话的地步。 贺南生看苟岁岁。 苟岁岁想了想，生意上的事该让穆思远扩展一下了。 “好。” 苟岁岁点头，示意穆思远带他们进去。 穆思远：其实我就是客气一下。 但话都说出去了，穆思远也就开了屋里的灯。 倒了两杯水放桌子上，招呼两人坐下。 穆思远虽然是个独身男人，但他还挺爱干净的，屋子里收拾得还挺整洁。 “穆同志，合作的事情，你要是能把控整个红星镇的地下市场，我可以给你更多的货，保证供给。” 苟岁岁并没有闭着贺南生的打算。 至于贺南生听见苟岁岁的话，目光一闪，很是隐晦地打量了穆思远几眼。 他的视线在穆思远与苟岁岁身上来回的转。 贺南生知道苟岁岁口中的那个地下市场应该是黑市，但不知道是不是他意识中的黑市，就怕那个所谓的货，是更了不得的东西。 穆思远乍一听，心脏砰砰直跳，瞳孔放大。 红星镇的黑市他的确有在慢慢收拢，掌控在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悄悄做生意其实在穆思远看来，并不是村里人所谓的不务正业，他始终就是觉得，社会总不会永远禁止私自经营，但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强忍着心里的激动，穆思远理智还在，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贺南生一眼，见苟岁岁面色坦然，松了口气。 “苟知青，你这话要是作数，我要的东西可不少……” —— 苟岁岁二人也没在穆思远那里待多久，两人只是敲定了增加供给物资的事情。 天差不多黑了，只能勉强看到路。 贺南生沉默地跟着苟岁岁身后，直到快到林阿娘家，才开口： “岁岁，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比如你跟那个合作伙伴说的货的事情。” 苟岁岁停下来，回过身看他，随即一笑：“还以为你能憋一路，不会再问了。” “是黑市，镇上供销社的东西就那么些，而且要各种票啊券的，这也不是人人都有，且也不足，我有路子搞到多的物资，就想着挣点钱。”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苟岁岁敢说，自然是不怕贺南生会举报。 但若是贺南生不接受她“投机倒把”，那他们正好就说开了，好聚好散。 贺南生眸色深沉，他默了半晌，才问：“你说的那个路子，安不安全，靠谱吗？” 至于合不合规矩，那肯定是不合的，贺南生也就不问了。 但是门路是否安全、靠谱，贺南生还是问了一嘴。 第111章 热闹起来了 第111章 热闹起来了 苟岁岁没有想到贺南生关心的是这个，她心中倒是有些诧异。 不过她没有问，而是直接点头：“很安全的，百分百的靠谱。” 贺南生听了其实很好奇，但苟岁岁没有说，他出于尊重也就没有详细问，只要苟岁岁没有干触犯他底线的事情，贺南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他也不是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 从刚才苟岁岁跟穆思远的谈话，贺南生能够分析得出来，苟岁岁负责的是货物的移交。 只要苟岁岁的门路是稳当的，行事上再多加小心，她就很安全。 这个时候什么都是国家的，是集体的，是共有资产。 对于私人经营是绝对的禁止和严厉的打击，但却屡禁不止。 贺南生没有开口劝阻苟岁岁的想法。 将人送到后，贺南生就离开了。 苟岁岁站在那里看着贺南生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进灶房。 贺南生没有多问一句，苟岁岁惊奇之余更多的是满意，这个对象，似乎还挺不错的。 王巧茹炒了盆土豆丝，见苟岁岁进来：“回来了？ 天都黑了，还以为那位要带你吃啥好吃的，你舍不得回来了呢。” 因为苟岁岁不在，王巧茹叫了林丫帮忙烧火。 林丫听到王巧茹的话，伸长了脖子，露出个头来：“岁岁姐姐回来了？ 巧茹姐姐你说的是谁啊？” 王巧茹就是顾及林丫在，就没有提贺南生的名字。 林丫知道了，就意味着林阿娘知道了。 苟岁岁的房子起好了，林丫知道她快搬走了。 苟岁岁一走，家里的日子还能这样三不五时的吃肉吗？ 苟岁岁笑：“没谁，我俩说笑呢。” 林丫烧着火，苟岁岁也就没有往灶前凑。 今晚的菜很家常，一个竹笋炒肉，一个土豆丝，外加一个萝卜大骨汤。 家常是相对烧兔子野鸡野鸭而言的，在村里能在不年不节吃上肉已经是好日子了。 几个人围着桌子吃饭，林阿娘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几次三番看向苟岁岁，欲言又止。 苟岁岁自然注意到了，但她没有理会，假装没看见。 饭吃到一半，林阿娘开口了：“苟知青，你一个女娃子家，天黑透了才回来，怕是有点不太好哦。 你在我们家住一天，就不能干有损我家颜面的事情。” 王巧茹嚼东西的动作都慢下来了。 林阿娘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苟岁岁慢吞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好，我下次注意。” 林阿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苟岁岁脸上带着笑意，没有要跟自己辩解什么的意思，她心里一堵。 苟知青这么好说话？ 不是说刘老婆子杨菜花被她打过吗？ —— 翌日，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很好，冬日里还算暖和。 只是林满仓就不那么好了。 新来的两个女知青娇滴滴的，在知青点住了一夜，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那的，总之就是不想住知青点。 林满仓原本还耐着性子劝了几句，但没有用。 索性他就撂挑子不管了，只给葛婉莹二人一句“自己找大队的人商量”，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随着寒冬来临，安静不少的向阳大队热闹起来了。 第112章 震惊早了 第112章 震惊早了 老刘家自然也知道葛婉莹跟朱婷婷要入户住的事情，一家子都可积极了。 杨菜花从老三媳妇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当即就穿上鞋子，颠颠地往知青点去。 “葛知青，朱知青在吗？” 进了知青点的院子，杨菜花就开始扯着嗓子喊。 知青点重新建好后，杨菜花还是头一次来呢。 她不知道葛婉莹二人住在哪个屋子，只有边喊边找了。 大家看到苟岁岁住到林阿娘家后，林阿娘家的伙食标准直线上升，那叫一个期许。 谁都想葛婉莹二人住自己家去，但也没人直接找来知青点。 杨菜花觉得自己要把握时机。 葛婉莹哪里会愿意跟向阳大队的这些泥腿子打交道呢？ 她就等着人找上门来呢。 虽然朱婷婷嘴上劝着葛婉莹不能端着，影响不好。 可实际上朱婷婷也是不乐意跟这里的人打交道的。 至于入户，不过是一个接近苟岁岁，从而接近贺南生的借口罢了。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葛婉莹翻身做起来：“婷婷，外面是谁啊？ 是来请我们入户的人家吗？” 朱婷婷起身去开门：“看看吧，应该是。” 葛婉莹也跟着起身，心里想着：朱婷婷说得还真没错，她放出去话要入户，大家还不得上赶着请她去吗？ 哪里用得着她去问能不能让她跟着搭伙呢？ 杨菜花正挨个推门看葛婉莹二人住哪里，就见朱婷婷二人从隔壁屋子出来了。 她当即收回推门的手，抹了把头发，有些拘谨地凑上去。 “你们就是新来的知青吧？” 杨菜花一张老脸笑得宛如一朵菊花。 葛婉莹目光在她身上留了一圈，衣服整洁，模样亲和，倒是可以说说话。 至于住不住，聊聊再说。 “你是？” 葛婉莹跟朱婷婷相视一眼。 杨菜花笑得更亲和了：“我听说你们两个要找人搭伙啊，就来找你们了嘛，你们说的搭伙的事，没有骗人撒？” 葛婉莹抿唇没说话，朱婷婷便道：“自然不是骗人。” “那就好，先前的苟知青跟王知青两个就住在我们家坎上的林阿娘屋头，离得近，你们要是有啥子也好照应……” 杨菜花开始说住自己家的好处，但一开口还没有说两句，就被打断了。 葛婉莹两眼放光，觉得没必要听下去了：“我们住，就跟你家搭伙，什么时候可以住进去？” —— 刚吃了午饭，苟岁岁跟王巧茹各搬了一个小板凳到坝子边坐着晒太阳。 听到坡下的老刘家热热闹闹的，不禁有些诧异。 “岁岁，我听说新来的那两个知青在找人家搭伙，不知道会找谁家，你觉得她们会住谁家？” 王巧茹问出口才意识到，她跟苟岁岁同村子里的人都不太熟的。 哪里能那么巧，葛婉莹住的就是她们认识的人家呢？ 苟岁岁刚才下意识将精神力探了出去，已经知道的这老刘家为何这么热闹了。 “喏，就她家。” 苟岁岁抬了下下巴，指了指老刘家。 王巧茹：“不会吧？ 这住谁家不好，能住她家？” 虽然震惊，但是王巧茹并没有当回事。 她只以为苟岁岁是说不上来胡乱指了指。 但很快她就知道，是她震惊早了。 第113章 目的太明显了 第113章 目的太明显了 葛婉莹二人带着行李，跟着老刘家的三儿媳妇，往老刘家来了。 王巧茹这下不只是震惊了：“不是，她们要找人搭伙，不了解一下这是什么人家的吗？” 而且，苟岁岁怎么知道的？ 她是能掐会算吗？ 不过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胡说的，王巧茹很知道分寸，但是她眼里都是震惊。 苟岁岁自然不会说自己“听”到了那刘老婆子是怎么激动的了，只是神秘一笑：“我猜的。” 嘴上是这么对王巧茹说的，但是苟岁岁心里也还是有些狐疑。 前两天葛婉莹跟朱婷婷刚来的时候，苟岁岁敏锐的发现，在她说出自己名字后，葛婉莹看着自己的眼神尤其不对劲。 那眼神中很显然的带有敌意，但苟岁岁却没有触发原主的记忆。 很显然原主曾经也应当是不认识葛婉莹的，那么问题来了，葛婉莹为什么对自己抱有敌意，而且还是头一次见面。 难不成因为她好看？ 这是苟岁岁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了。 不过苟岁岁觉得不对劲是一回事，但她并没有打算深究，毕竟女孩子之间的这种敌意，在苟岁岁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就算是对方想要算计她，那也要能算计得到。 王巧茹听到苟岁岁那一句“我猜的”，神情倒是一松。 她就说嘛，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就被苟岁岁算到了呢？ 就是碰巧罢了。 这两人也就震惊了那么一会儿，除了奇怪葛婉莹二人不先了解一下搭伙的是什么家庭，也没多注意那边的情况。 只是她们没有注意人家，葛婉莹和朱婷婷倒是走到老刘家小院外，就停住脚步，往四周打量。 刘家那三儿媳妇拉开栅栏做的门，正要笑着将人请进去，一转身，好好跟在后头的两个人却站在边上不动了。 “葛知青，朱知青，这都到了，你们咋个不走了呢？” 难不成都到了家门口了，还反悔了不成？ 葛婉莹皱了下眉，没有想理会她，眼睛在四处看。 不是说苟岁岁住这附近？ 怎么她搬来这里，都不见苟岁岁出来瞧热闹呢？ 朱婷婷眼尖地看见坐在坎上八字边缘的两个人，她捅了捅葛婉莹的腰。 “婉莹，你看那里，是不是苟岁岁同志？” 距离并不远，苟岁岁那么亮眼的人，朱婷婷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很不文雅地坐在矮板凳上，姿势就跟村姑一样。 但她身后是土房青瓦，身侧被雾气萦绕的远山，那么衬托之下，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土，反倒是显得悠然恬静，颇有几分世外闲人的意味。 超凡脱俗这四个字从葛婉莹脑子闪过，但她绝对不会用来形容苟岁岁。 “哼，大剌剌坐在路边，粗鄙不堪，丢人显眼，也不知道南生哥看上她什么了！” 葛婉莹咬牙切齿。 朱婷婷小声：“婉莹，你别这样啊，目的太明显了，咱们刚来，才认识苟同志呢，若是表现得太明显，容易惹人怀疑的。” 葛婉莹恨恨地瞪了苟岁岁一眼，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注意到，但好似瞪一眼能出气似的。 第114章 一人一个屋 第114章 一人一个屋 “葛知青，你们……”刘三婶穿着一身补丁衣服，面容上是风吹日晒的沧桑。 在这两个一看就身份不一般的女知青面前，她尤为自卑。 “婶子，先前忘了问了，您家多少口人？ 够我跟婉莹住下吗？” 朱婷婷笑容适宜地面向刘三婶。 她看了一眼刘三婶身后不算大的屋子，那屋檐下就站着坐着的好几口人呢。 当即朱婷婷就意识到不对了，难道这家人是想她和葛婉莹跟他们的家人睡一个屋？ 刘三婶脸上的笑一僵，随即笑得更谄媚了： “够够够，咋个不够呢？ 我家上头一个大伯，一个二伯，家里好几间大屋子呢。” 葛婉莹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她瞪眼：“那你先说说，我跟婷婷住哪里，怎么住，你们这屋子这么小，住这么多人？” 好家伙，这么多人挤一起。 葛婉莹瞬间就不乐意了，她来这里可是想要一人一个屋子的，才不想跟这些个乡下人挤。 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住知青点跟朱婷婷一起呢。 朱婷婷自然也是一个意思，两个人盯着刘三婶。 刘三婶被她们俩看得心慌，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而早就在老刘家门口坐着等两个新来的知青搬来她家住的杨菜花脖子伸老长了。 这三个人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但等了半天都不见人进来，脸上的笑瞬间就落了下去。 咋个回事？ 都到家门口了，不进院子，在院子外头站着做啥子呢？ 怕到嘴的鸭子飞了，杨菜花心里骂着老三家的没用，脸上重新带着笑就出来了。 “哟，这是咱们大队新来的知青吧？ 可长得真乖啊！” 杨菜花看着葛婉莹与朱婷婷那叫一个两眼放光。 尤其是葛婉莹，多好看啊。 杨菜花眼里的光一个劲的闪烁，说起来啊，她家大孙子被苟岁岁弄进局子了。 可家里还有二孙子三孙子呢。 这么一想，杨菜花脸上的笑更深了：“站在门口做啥子呢？ 进屋呀，外头太冷了，小姑娘家家的，冻着了可不好。” 杨菜花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出了院门就朝着葛婉莹二人过来，伸手要拿两个人的行李。 她还给刘三婶使了个眼神，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要将人往院子里拉。 葛婉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不说葛婉莹了，朱婷婷也没有见过啊。 葛婉莹平素在京城，也是人人巴结的，但敢上来碰她拉她的可没两个。 尤其是这还是一个乡下的老太婆，瞧瞧，那双黑乎乎的手，指甲都是黑泥呢。 葛婉莹当即一阵头皮发麻，连连后退： “做什么就拉拉扯扯的？ 你们还没有说你们家里几口人呢，我们要是搬进去怎么住？ 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住进去的！” 朱婷婷更是怕得瑟瑟发抖，她抓着葛婉莹的胳膊：“对啊，你们说清楚，我跟婉莹是想要一人一个屋子的，你们家要是做不到，我们是不会住的！” “啥子呢？ 一人一个屋子？ 我跟我男人结了婚才两人一个屋子，生了娃就多了娃，你们还想一人一个屋？” 第115章 计上心头 第115章 计上心头 杨菜花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刘三婶就吵嚷起来了。 现在村子里哪家人不是好几口子一个屋子住着呢？ 哪怕是在知青点，也是两个人一个屋子的，就是以前的知青点好一些，一个人能一个屋子，但是那不是屋子小又破吗？ 刘三婶对于朱婷婷的话自然不满意，她虽然没有见识，说白了就连镇上都没能去过几次，可这不代表她没听过。 城里虽然说得好听，可也没有一个人一个屋子的。 大家都挤在一起。 这想要跟村子里的人搭伙，还想一个人一个屋子，这不是白日说梦话吗？ 杨菜花：“你闭嘴！” 她怒斥了刘三婶一句，随即看向面色大变的葛婉莹二人： “姑娘，咱们家虽然看着小，屋子也确实跟你们婶子说得一样，挺大的，若是你们住进来，我们会腾出一个屋子给你们住，来先进家里看看啊。” 刘三婶瞪大眼睛，脸色慌张，她娘说啥子呢？ 腾屋子？ 谁的屋子腾得出来？ 腾出来的人住哪里？ 在刘三婶开口之前，杨菜花狠狠一个眼神瞪过去。 这败家娘们真的是半点都不给她省心，有啥子事不能将人带进家了再说？ 非要在这个院子门口？ 这只要是进了她家的院子，她杨菜花还能让人跑了？ 但很显然，杨菜花的一番安抚并没有什么用。 葛婉莹皱着眉：“我跟婷婷想住的是空屋子，万没有让大家腾屋子给我们住的道理。” “对啊，你们家没有空出来的，那我们就换一家啊，反正我俩要单独住的。” 朱婷婷也看出来有猫腻，她哪里肯跟着一起进院子。 这怕不是就等着她们进了院子，到时候扣下行李不让她们出门？ 杨菜花脸色有些难看了，但好歹憋住了。 “姑娘诶，你们先进屋看看啊，保证给你们单独住，好不好？ 看看再说？” 杨菜花算盘都打好了。 她家如今两个可以议亲的二孙子和三孙子的媳妇，现成的送上门来的，只要进了她家，能跑？ 但要是这两人连她家屋门都不进去，那岂不是她白忙活了？ 葛婉莹二人见杨菜花婆媳俩来拽她们的行李，当即连连后退，恨不得拔腿就跑。 但这路又不平，她们被这刘三婶接来的时候，知青点其他人可都看着呢。 若是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葛婉莹一抬眼对上瞧热闹正起劲的苟岁岁，感到丢人却也计上心头： “苟同志说她就是住的空屋子，我们上她家去问问，有没有空的。” 朱婷婷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苟同志，王同志，你们恰好也在，评评理，我们想住空屋子，这个大婆家没有，那我们换地方住，没问题的吧？” 并没有看热闹，且在神游天外的苟岁岁：…… 真正看热闹且想嗑瓜子的王巧茹：…… 两人相视一眼，苟岁岁站起身：“大队长说你们想找人搭伙是自由的，可以自己选择。” 这离着岸老远，都能被扒拉一下，这两个新来的女同志也真能折腾。 苟岁岁可不打算帮着谁，她就很老实的说了句实话，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第116章 瓜不甜还硬 第116章 瓜不甜还硬 王巧茹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吃个瓜，还能磕了牙，说明瓜不甜还硬，她也不打算吃了。 跟在苟岁岁屁股后头也要进屋：“啊，你们想住哪里，就跟人商量啊，要是不想住，谁能逼你们？” 不过看着这两个知青有些单纯，王巧茹也不想她们陷进老刘家那个泥坑。 说不准被生吞了呢？ 既然自己知道，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王巧茹觉得说句公道话也是可以的。 葛婉莹二人见苟岁岁两人起身就要往回走，哪里肯？ “苟同志，王同志，咱们同是知青，怎么也要帮衬一下吧？ 我们现在不想住到这家，你们不是说了可以自己选择，可是这大婆大婶看样子是不乐意我们不住的呀。” 葛婉莹跟朱婷婷相视一眼，大声嚷嚷，想将苟岁岁跟王巧茹叫下来帮她们。 她们俩着急，杨菜花跟刘三婶更是着急。 “葛知青，朱知青，先前你们可是说好了要来我家的，这会儿怎么能说不住就不住了呢？ 屋子都还没看呢，咋个就先走了哦？” 刘三婶被杨菜花瞪了一眼，哪里还敢磨磨蹭蹭？ 当即上前帮忙拽着两人的背囊，就怕人跑了。 杨菜花更怕苟岁岁下来帮着葛婉莹二人，使了个眼神让刘三婶将人抓好： “苟知青，你可不要在那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哈，葛知青她们今天还就住我家里头了，要是让你搅和了，我天天上你那里闹，让你不得安生！” 杨菜花跳着脚威胁，苟岁岁并没有想管，没有在意。 王巧茹听她这么说，也不敢再说话了。 之前苟岁岁拿出肉来做饭吃，被老刘家闻见了味道，这家人就一个劲的跳上跳下的骂也就罢了，还被林阿娘说了一顿。 林阿娘可不是什么拿得清的人，杨菜花闹起来，到时候林阿娘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王巧茹想了想，打了个摆子，拖着苟岁岁就要往屋里跑。 朱婷婷听出来了，这杨菜花跟苟岁岁之间有龌龊啊，看来必要拉着苟岁岁，她们才能不住这家人家里。 “苟知青，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说你跟大队里一家人有矛盾，不会就是这刘大婆家吧？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应该听你的，更不能住了。” 说着，朱婷婷抓着行李不松手，为难地看向杨菜花： “刘大婆，我们跟苟同志同是知青，你们跟她有矛盾，我们是不能住你家的，这样是不利于知青同志间的团结的。” “对，就是，刘大婆，婶子，你们这样，是破坏我们知青同志之间的团结，到时候我要上报到公社，让你们接受批评教育！” 葛婉莹眼睛一亮，连忙着帮着朱婷婷说话。 两人声音可没有半点放低，苟岁岁跟王巧茹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怎么这样，胡乱说话！” 王巧茹都震惊了，还没见过这样胡乱攀咬的人。 看着模样清清纯纯的，没想到说话这样不负责任，太不要脸了！ 苟岁岁拧眉，站住脚，看着坡下那几个人站在院子门口扯来扯去。 听到这番言语，刘三婶浑身一抖，哪里还敢拽着人不放手？ 被叫去公社批评教育，能是啥子好事情吗？ 第117章 打量林阿娘的房子 第117章 打量林阿娘的房子 杨菜花心里也怕得很，但更恨的是苟岁岁。 “好你个苟知青，真的是个贱皮子，老娘怎么跟你产生的矛盾？ 还不是你个不要脸的破烂货勾引我家大军不成，反倒是将他诬害进了公安局，现在又来污蔑老娘的名声，呸！你等着，你今后别想安生了！” “事情是怎么回事，刘大婆你心知肚明，若是你再这样青口白牙的诬赖岁岁，我们就公安局去说话！” 王巧茹快气死了，这个杨菜花，真是一天不败坏苟岁岁的名声就不罢休。 他们吃肉，杨菜花骂，岁岁修房子，杨菜花也骂。 整天就窜上窜下的骂，也不知道有什么劲，光恶心人了。 王巧茹觉得苟岁岁对自己好，她自然要帮着维护苟岁岁。 苟岁岁停下脚，转身冷眼看着杨菜花，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 那一眼看得杨菜花浑身一抖，又想起了之前在知青点呗苟岁岁暴打的经历，浑身都开始疼了。 看着苟岁岁开始扭动手腕，杨菜花把身子往刘三婶身后缩了缩，好歹是不敢再骂了。 葛婉莹跟朱婷婷没想到，原来苟岁岁竟然还跟杨菜花有这样的渊源。 虽然她们不太相信杨菜花的话，可却觉得苟岁岁就是那样不检点的人。 若不是苟岁岁蓄意勾引，贺南生怎么会选择跟她结婚，连结婚报告都打了！ 葛婉莹越想越气。 朱婷婷趁着杨菜花婆媳不注意，跟葛婉莹拉着手往坡上跑去。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苟岁岁二人面前。 “你们做什么？” 苟岁岁扫了两人一眼。 葛婉莹冷哼：“刚才那个刘大婆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勾引她孙子还反咬一口？” 她一脸的要为人民群众做主，征讨苟岁岁的语气。 苟岁岁最不想搭理的就是她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事情怎么样公安同志那边早下了定论，事情过去很久了，我不想再提。” “苟同志，婉莹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对同志的关心，”说着，朱婷婷看着眼前这座房子，一看就比别的人家好。 “诶？ 这家看起来好像不错诶，屋子够大，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屋子。” 朱婷婷说着就看向苟岁岁。 王巧茹拧眉：“朱同志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跟岁岁已经住在这里了，林阿娘不喜欢别人住她的家，咱们住这里都是岁岁的朋友说了好话的。” 葛婉莹没有理会王巧茹，反而是顺着朱婷婷的话，开始打量林阿娘的房子。 整体外观看起来就比坡下那家人要干净很多，条件也好上不少。 葛婉莹觉得，这样的屋子，自己勉强住一下还行。 “我们能参观一下你们的房间吗？” 朱婷婷见葛婉莹开始打量了，她便扭头冲苟岁岁二人一笑。 苟岁岁拒绝：“私人空间，不便不熟悉的人参观，你们若是想要找人搭伙，趁着天还早可以去找别家。” 王巧茹自然也不想同意，再说了，她们两人的屋子里还放着《数理化丛书》，还有英文词典，若是被旁人看到，那还得了？ 不过两人也没有歪缠，很快就走了。 第118章 搬新家 第118章 搬新家 苟岁岁直觉敏锐，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就找了林大全，催问之前交给他的家具门窗进度。 除此之外，苟岁岁在屋子里摆放了更多的活性炭，加快了屋子风干的速度。 这个时候苟岁岁就不由得开始想，自己要是有风系异能就好了，裹挟着空气里的湿气，一下子就干干爽爽的。 这两天林大全开始给苟岁岁的房子装门窗，还感叹： “这屋子里堆了些碳，还真干得快多了，幸好这几天天气还不错，都有太阳，在这样下去，过两天家具打好了搬进来，苟知青就可以住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林大全却知道，林阿娘家里可以住，苟岁岁再晚点搬也不是事。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日，王巧茹正扒拉着柴火，一边对苟岁岁道：“岁岁，你觉不觉得，今天早上起来，婶子看咱们的眼神儿就怪怪的？” 林阿娘那种略有些心虚，欲言又止的神情，跟这段时间来都不一样。 林阿娘一个人拉扯林丫不容易，怕别人贪她家便宜，一心想着帮林丫多挣点无可厚非。 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苟岁岁二人住进来这段日子怎么改善伙食，尤其是王巧茹还将林丫当妹子看待，但林阿娘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更是在苟岁岁被人眼红之时出言责怪，王巧茹只想说离谱。 “是从昨晚开始的，吃了早饭就回屋收拾东西吧。” 苟岁岁心里并没有波动，林阿娘态度如何，影响不到她。 跟苟岁岁一起那么长时间，王巧茹自然听懂了她的画外音： “你是说我们这两天就搬出去？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之前你不是说最好晾上一阵子？” 苟岁岁：“是有的人等不及了。” 王巧茹一时还不明白，直到吃完早饭。 林阿娘没有如往常一般收拾碗筷去灶房，而是看着王巧茹与苟岁岁。 “苟知青，你的房子也建好了，门窗也装上了，打算什么时候搬啊？” 林阿娘语气好似很随意，但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巴不得她们俩现在就搬走。 “婶子，这个月的房钱我们交了的，不还没有到月底吗？” 王巧茹没想到真让苟岁岁说中了，林阿娘竟然着急让她们搬走，这是为什么？ 她不是要给林丫存钱吗？ 林阿娘正色：“王知青，我跟林丫还是不习惯有别人住家里。” 言下之意，既然你们都自己有房子了，那就赶紧搬走啊。 “这个月的房钱，我会退给你们，你们尽快吧。” 说完，林阿娘就收拾了碗筷去了灶房，也不给苟岁岁二人再说话的机会。 王巧茹眨巴着眼睛看向苟岁岁，苟岁岁淡声拍板： “搬，现在就收拾东西，中午之前搬过去。” 王巧茹高兴了，跟着岁岁不只有肉吃，还有新房子住。 林阿娘见两人收拾东西搬到院子里也没说什么，只是林丫会躲在门后红着眼睛看着二人。 苟岁岁去林满仓家借了推车，跟王巧茹一起将二人的行李推到她的新屋。 搬完收拾好东西差不多就是中午饭点了，王巧茹很兴奋，精神十分饱满地做了两个好菜。 第119章 都抢过来 第119章 都抢过来 这边二人开开心心的用餐，另一边，林阿娘家。 林阿娘在二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见林丫盯着她们不眨眼，就支了林丫去知青点叫葛婉莹二人了。 葛婉莹二人这几天都勉勉强强地住在知青点，但每日都会找上林阿娘，表明她们有意搬进来住的意思。 林阿娘虽然不是很喜欢苟岁岁，总觉得因为苟岁岁，他们家惹上了很多事，比如老刘家就经常站在路边跳骂。 但是苟岁岁住进来后他们家的伙食简直上升了不止一个度，隔三差五的就有新鲜肉食不说，平时每天也会有荤菜。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日子。 所以一开始林阿娘并没有同意葛婉莹二人要搬进去，将苟岁岁她们赶走的想法。 但葛婉莹跟朱婷婷将房钱加到了十五块钱一个月，虽然是两个人一共十五，但苟岁岁跟王巧茹一人才一块钱呢。 这下林阿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一个月十五，一年就是一百八呢。 葛婉莹跟朱婷婷分别住进了苟岁岁与王巧茹之前住的那两个屋子，现在人走了，屋子里虽然也干净，可看着还是让人不舒坦。 葛婉莹：“这屋子就这样的？” 跟她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朱婷婷倒是觉得挺好：“哪天咱们上镇里买些报纸来，将墙贴上应该会好很多。” 她更好奇的是苟岁岁跟王巧茹离开林阿娘家，也没回知青点，她们能住哪里呢？ 葛婉莹也在想这个：“不过一想到这是从苟岁岁手里抢来的，我就觉得这屋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婷婷，你说苟岁岁她们能住哪里去？ 听说这个房子是村子里条件最好的。” 葛婉莹自然想不到苟岁岁已经在村子里买了宅基地，也没人给她们俩说。 昨天知青点的人就知道她跟朱婷婷要搬林阿娘这里，大家甚至还以为二人。 跟苟岁岁她们关系不错，是商量好了的。 毕竟苟岁岁的房子修好快一个月了。 “待会吃了饭咱们去问问吧？ 婉莹，你不必觉得愧疚，你应该住最好的地方。” 朱婷婷很是理所当然。 葛婉莹经过她这么一说，眉头一扬：“那是自然，我倒不是愧疚，只是想让苟岁岁知道，她既然动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她拥有的，我都要一一抢过来！” 朱婷婷笑容一滞，随即扩大，拉着葛婉莹的手往外走：“走吧，据说林阿娘家几乎顿顿肉香，咱们去瞧瞧，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 “巧茹姐，你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苟岁岁捧着饭碗，夹了菜赛嘴里，味蕾得到满足，她直眯上了眼睛，跟个馋猫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鱼似的。 王巧茹今天做菜没有像在林阿娘家一样有意控制调料，而是全依着苟岁岁的意思在做，见苟岁岁吃得开心，她也很高兴。 “这不是你指导有方吗？ 不过这么吃下去，咱们会不会过两天就出不上饭了？” 王巧茹还是有些忧心的，炒菜可废了不少油呢，菜籽油不便宜不说，还要票，就是她爸妈都是工人，家里发下来油券也得半年才有两张呢。 第120章 眉梢温柔 第120章 眉梢温柔 苟岁岁：“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王巧茹猜到的就是苟岁岁上山打野物去黑市里换钱换票这个办法了。 她并不知道，如今不只是整个红星镇的大半地下物资是从苟岁岁手里出，就连县城里的黑市，也一半靠着苟岁岁。 她只是个供货的，压根不出面。 就算是打击办的，也抓不到她。 别说县里的孙海压根不知道苟岁岁名字，连她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就是一个村的穆思远，他更不会出卖苟岁岁了。 穆思远是一个极具前瞻性的人，据苟岁岁推断，这人在开放之前就有敏锐的直觉，等时机到了，必然会靠着他与生俱来的敏锐嗅觉，成为一方首富。 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苟岁岁小金库的存款已经过万了，不过她觉得还不够。 翌日，苟岁岁算着时间，准备去玉青山看看小贺队长。 上次跟贺南生交手，虽然不相上下，但苟岁岁并不是很满意，身体的强度还不够，得锻炼一下。 最快的锻炼方式，自然就是实战了。 苟岁岁的身子宛若灵猫一般在林子里穿梭，往山林深处而去。 贺南生所在的部队驻扎隐蔽，苟岁岁也没有直接摸过去，否则到时候可不好解释。 她发现隐在暗处的哨兵，当即现身。 那哨兵在苟岁岁现身的同时出生：“军事重地，请勿靠近。” 苟岁岁：“我找贺南生，麻烦你们联系一下，就说我是山下的知青，姓苟。” 哨兵趴在地上的身子动了动，说了句等着。 没过多久，贺南生从山路另一头走出来，看见苟岁岁时眉梢都染上了温柔。 “岁岁。” 贺南生加大步子，走近了苟岁岁才瞧见他神色有些疲惫。 “你刚回来？” 这模样看着像是被狠狠蹂躏了一番似的。 看得苟岁岁都不好让他给自己当陪练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贺南生嗓音低沉地嗯了声，看着苟岁岁的眼神中带着缱绻：“你怎么来了？” 若不是还知道周围布着岗哨，贺南生想一把将苟岁岁按进怀里，下巴靠在她肩上，抵着她的颈窝吸一口属于她的味道。 几日不见，贺南生心里很想她。 苟岁岁却没有那些顾虑，她一把拉住贺南生的手，摸着上面的薄茧：“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四下里的树叶晃了晃，贺南生扫了一眼不远处，收回目光，咳了两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二人走到哨兵看不见的位置。 “我搬家了，上次你去的那个地方，下次你去找我，就到那里。” 苟岁岁的手被他反握在掌中。 贺南生心里生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暖意，他知道苟岁岁跟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没想到她还特意来告诉他。 “下次这样的事，我去村里问就好了，你不用费心跑一趟。” 虽然见识过苟岁岁的实力，但贺南生心里，苟岁岁始终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总担心她会累着。 苟岁岁：“我也想来找你。” 她看了贺南生一眼，心里叹息，看来这次是没办法让他陪自己练身手了。 第121章 一起练练 第121章 一起练练 贺南生耳朵尖发红，他轻轻揉了揉苟岁岁的手背。 原来不止他会想念，他的岁岁也是想念他的。 两人也没能聊几句，贺南生刚回到营地就听说苟岁岁来了，他丢了东西就出来。 这会得赶紧回去给领导汇报呢。 苟岁岁：“小贺队长，你的那些兵，下次一起练练呗？” 贺南生：？ ？ 以为她是想见他，没想到她只是想来找人切磋？ 贺南生满头雾水，他甚至想问一下那些有了媳妇的战友，他们家媳妇也这样动不动就找他们比划？ 不过见苟岁岁一脸认真，贺南生心想：算了，女朋友年纪还小。 能怎么办呢？ 惯着呗。 告别贺南生后，苟岁岁想着不能白上山，往另一头去打了些野物扔空间里。 苟岁岁空间里兔子数量早就上千，猪崽子几乎隔两天就出生一批，成猪的数量完全能够撑得住一个镇半月的供应，只是她的量依然控制在半月两头，县里增加到三头。 山里转悠了一圈往队里走的苟岁岁并不知道，她在贺南生营地外出现了一遭，现在整个营地都流传着她的传说…… “这都两天了，怎么每天都吃这个啊！连肉沫子都没见到一块！” “林婶子，我们可是听说了，苟同志跟王同志在这的时候，可见天的都有肉吃，我跟婉莹给的钱不少，你怎么能就给我们吃这个呢？” “……” 苟岁岁路过林阿娘家时，听到了两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那副高高在上跟人说句话仿佛都是在抬举你一样，苟岁岁眉梢一动。 好的，她这下是知道了，原来那天林阿娘催着她跟王巧茹赶紧搬走，是收了葛婉莹和朱婷婷的钱啊。 苟岁岁不想去评价什么，反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相应的后果。 回到家，王巧茹的饭刚做好：“诶？ 岁岁你回来了？ 你说有可能不回，我还以为你要跟你家贺连长在山上逮兔子吃呢。” 苟岁岁：“他刚回来，今天没时间，我改天再去找他。” 王巧茹熬了一锅汤，香得苟岁岁口水直流。 “巧茹姐，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开个馆子，生意一定很好！” 王巧茹笑：“我开馆子你天天来吃？” 苟岁岁捧着碗直点头，但王巧茹一本正经道：“这话可别往外说，让人知道了，得批你一个走资思想，说你思想错误。” 苟岁岁没有说话了。 “你知道不，新来的葛知青跟朱知青上林阿娘家住去了，咱们搬走的当天，她俩就搬进去了。” 王巧茹说得还叫客气，准确的说是她俩刚搬走，新家还没收拾好呢，人家就搬过去了。 苟岁岁点了下头，正要说话。 外头响起林丫的声音：“岁岁姐姐，巧茹姐姐，你们在家吗？” 王巧茹跟苟岁岁相视一眼，苟岁岁想起刚才路过林阿娘家听到的对话，她心下便将林丫出现的原因猜了个大半。 “你坐着吃，我去看看。” 王巧茹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 走出去就将门半掩上，从外头看不见屋里，王巧茹脸上带着笑：“哟，丫丫来了？ 吃饭了吗？ 这会儿来做什么呀？” 第122章 探亲假 第122章 探亲假 林丫往王巧茹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苟岁岁的影子，也看不到屋子里，她眼里露出失望。 “巧茹姐姐，我们正在吃饭，只是没有肉。” 林丫吸了口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自从苟岁岁二人搬走，她们家的饭桌上已经两天没有肉味了。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王巧茹听了想笑，但她忍住了：“害，这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能见天的吃肉呢？ 我们不是一搬走就住了知青进去，你想吃让她们给你买呗。” 真是有意思了，林丫这孩子也不说有啥毛病吧，只能说让林阿娘给养歪了。 想吃肉不让家里人给买，反而来找她们？ 王巧茹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林丫见王巧茹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叫她进屋吃两口，也不给她点肉让她拿回家跟她娘一块吃。 她心里更失望了，果然还是岁岁姐姐好，会给她肉吃。 “巧茹姐姐，岁岁姐姐不在吗？” 林丫有些不死心。 王巧茹皱了皱眉：“在呢，屋子里吃饭，你找她有事？” 小孩子终究面皮还是比较薄，没有好意思说明自己的来意，当即就红着脸跑了。 进了屋，王巧茹就开始说了：“林丫来了，闻见咱们屋子里有肉味儿，刚一个劲往屋里看，我没让她进来。” 苟岁岁：“她应该是吃过饭的。” 王巧茹总觉得苟岁岁过于大方：“我没说让她进来，她还不乐意走呢，问你在不在，岁岁，以前咱们住她家我就不说了，现在咱们都搬出来了，别她一上你跟前哭，你就可怜她。” 在她心里，苟岁岁就是这么的的善良，实在让她忧心。 林阿娘家是烈属，王巧茹觉得自己跟苟岁岁租住在她家里，房钱粮食给着，还吃上了肉，这已经是帮助了。 再是别的就没有了，而且林阿娘不是做出了选择，让她们搬出来换了葛同志两个住进去吗？ 难不成两头的便宜都想占？ 谁也不欠她的呀。 苟岁岁笑了笑：“巧茹姐，再有一个月就是过年，你要回家探亲吗？” 在看见钱叔的来信时，苟岁岁就已经打算好了要去冀省，打听家人的下落。 钱叔既然没有在信里写明，就说明她的爷爷奶奶身份不方便在信上说，去处自然也不便说。 知青回乡探亲是需要提前给队里说的，下午苟岁岁就跟王巧茹一起去了林满仓家。 苟岁岁给林满仓媳妇怀里的小孩塞了两颗大白兔：“满仓叔，我跟巧茹姐来找您登记一下过年探亲假的事。” 林满仓对王巧茹跟苟岁岁二人最是满意不过，知青里就她俩的事最少了。 虽然下乡不满一年最好不要回乡，但凡事都有个例外。 “你俩搬进新房子住了？” 林满仓卷着旱烟，脸上带着笑。 “嗯，林阿娘家有别的知青搭伙，正好我那新屋也装修好了。” 苟岁岁如实说了。 林满仓皱了皱眉，王巧茹接嘴：“昨天阿娘婶子说让我们尽快搬出来，还以为她是厌烦我们住她家呢，结果是葛同志两个要住进去，听说她们给的钱多。” 第123章 腊八节 第123章 腊八节 王巧茹将苟岁岁没说的说了，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们俩想着住新屋，一点不念旧情。 林满仓听了这话，神色更是不好看了。 林阿娘以前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但这事儿她实在办的不太厚道。 林满仓可是知道的，将苟岁岁二人安排住到林阿娘家的贺连长，可是林阿娘儿子的领导。 她儿子牺牲后，贺连长帮了林阿娘家老多了。 不过林满仓也不好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转移了话题。 “行，我给你们俩登记上，到时候给你们批介绍信。” —— 腊八节这天，林启元作为知青点的老大哥，号召所有知青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王巧茹还是蛮喜欢热闹的，拖着苟岁岁一起去了。 两人也没有空着手去，带了风干兔子跟一条猪腿。 当然了，都是苟岁岁拿出来的。 二人到的时候，周兰英正拉着刘草几个在说话呢，她也拿了些东西来知青点。 可全被苟岁岁拿出来的一整只兔子跟一条猪腿给衬托没了。 “年底了，也就岁岁你能吃上肉了。” 周兰英好久都没有吃上肉了，看见苟岁岁二人手里的东西，馋得很。 怪只怪穆思远那个男人太难搞定了！ 她话说得酸，苟岁岁笑了下，没理她，而是对边上的林启元说： “林同志，兔子是我侥幸打到的，至于这条猪腿，家里寄来的肉票买的，想着拿来大家一起吃，图个热闹。” 林启元很高兴，不只是他，所有的知青都很高兴。 “大家都来齐了？ 什么时候开始吃饭？ 不是说一起吃饭吗？” 葛婉莹穿着一身干净整齐的草绿色军服，两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 众人听到她的话神色都有些微妙，朱婷婷目光扫了一圈： “婉莹的意思是她很期待跟大家一起吃饭，苟同志跟王同志带了肉来呢？ 那我们可有口福了。” 大家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不过苟岁岁并没有说话。 周兰英眼珠子一转：“葛同志你们来了，还真是有口福，以前啊，岁岁她们可没有想着给咱们知青点拿肉来做着吃，都是因为你们来了。” 这话说得可是给足了葛婉莹面子，说得像是苟岁岁一心想要讨好葛婉莹似的。 葛婉莹挑了下眉，她并没有觉得周兰英这话说得有哪里不对。 王巧茹拧了眉头，只觉得周兰英是不搞事情不自在。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做饭……”林启元看了周兰英一眼。 因为起头让大家聚一起的人他，所以林启元没说什么，反而是扯开话题，不让有心人发散。 苟岁岁跟着王巧茹处理拿过来的兔子跟猪腿。 不过是她指挥，王巧茹动手。 葛婉莹跟朱婷婷都不想进灶房，怕染上油烟味。 她们拿了些瓜子薄荷糖过来，跟周兰英几个在院子头坐着嗑瓜子。 “苟同志，你这兔子，真是你逮着的吗？” 谭文青吸了下鼻子凑过来，看着在王巧茹的摆弄下变得越发诱人的兔肉。 王巧茹就笑：“谭同志，你退开一点，带回哈喇子都流肉上了。” 第124章 眼馋 第124章 眼馋 最开始苟岁岁拿回去兔子的时候王巧茹自然也是怀疑过，觉得是运气，可接二连三的，她也就习惯了。 也更加坚定了王巧茹抱大腿的心。 苟岁岁挑眉：“吃到嘴里才是真的。” 谭文青讪讪点头，退开了一步，可眼珠子一直黏兔子身上没动。 他现在抱大腿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qaq。 灶房门口的刘草缩回脖子，调头跑葛婉莹几人身边去。 苟岁岁扭头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抬了抬眉便收回目光。 “苟岁岁跟谭文青两人是不是在谈对象啊？ 他们两人说话凑老近了。” 说着话，刘草还神秘兮兮地往灶房看了一眼。 葛婉莹登时就瞪圆了眼睛。 什么？ 苟岁岁勾着南生哥，还在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联系上南生哥，让他知道苟岁岁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朱婷婷注意到葛婉莹因为愤怒而捏紧的拳头，拍了拍她的手。 “苟同志跟谭文青同志，关系很亲密？” 朱婷婷眼里闪过精光。 刘草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眼珠子咕噜转的周兰英抢了话头。 “谭文青长得眉清目秀，岁岁自然跟他关系好，至于是不是在谈，就不知道了。” 朱婷婷看了周兰英一眼。 她从周兰英眼里看出来对方对苟岁岁心怀恶意。 一小时后，长桌上摆着大家拿出来组合得像样的一桌菜，最让人口水直流的就是炖猪蹄跟烧兔子了。 饭桌上，谭文青可谓是对苟岁岁大献殷勤，虽然苟岁岁不怎么搭理他，可他一直拉着苟岁岁说话。 葛婉莹见到这一幕全程冷脸。 并不像周兰英跟刘草所说的那样，是苟岁岁勾搭谭文青。 但在葛婉莹看来，要不是苟岁岁勾三搭四，谭文青哪里会对她献殷勤呢？ 吃过饭，朱婷婷将葛婉莹拉到一边：“刚才你看见了吗？ 谭文青明显对苟岁岁有意思。” 一个男人一直找那个女人说话，除了是对她有意思，还能是什么呢？ 葛婉莹不高兴地撇嘴：“我看见了！骚狐狸样儿！” 朱婷婷唇角僵硬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 “不论是什么，只要苟岁岁跟他纠缠在一起，到时候贺同志自然不会要她，会回到你身边来。” 听她这么一说，葛婉莹神色凝重了下，觉得有道理。 “不过，苟岁岁竟然在这里买了宅基地，没想到将她从那对孤儿寡母家赶出去，她倒是有更好的去处！” 葛婉莹咬牙，本来她还想着借此羞辱。 可谁知道人家本来就是要搬走的。 葛婉莹感到不快：“她哪里来的兔子肉，我们都好一段时间没吃肉了。” —— 林启元等人也有在山里挖陷阱，时不时的会掉进去一两只野鸡野兔的，但得看运气。 快傍晚的时候，谭文青拎着一只灰扑扑的兔子兴高采烈回到知青点。 中午才吃了肉，这兔子可以留到明天。 葛婉莹跟朱婷婷有事找谭文青，一直在知青点跟几个女知青聊天。 “谭同志，你抓到兔子了？” 葛婉莹舔了舔唇瓣，中午拿点肉，十几个人每个人分下来也吃不到几块。 这会儿看见，自然眼馋。 第125章 互利互惠 第125章 互利互惠 谭文青防备地将兔子藏到身后：“葛知青，朱知青，你们还没回去呢？” 葛婉莹眼里闪过懊恼，觉得谭文青不识相。 朱婷婷也馋肉，但她知道什么事要紧，拉了葛婉莹一把。 葛婉莹当即反应过来：“谭同志，有点事想要跟你说一下。” 谭文青拎着兔子跟二人走到一边。 “你也瞧见了，苟岁岁她们现在住的自己家，听说顿顿有肉，你就没什么想法？” 葛婉莹话语里都是暗示。 朱婷婷：“我们都瞧见了，你对苟岁岁殷勤得很，若是跟她在一起了，还用指着吃这瘦巴巴的兔子？” 谭文青皱着眉头看了两人一会儿，眼睛就开始发亮了。 葛婉莹二人见他明显是被勾得起了心思，相视一笑。 向阳大队地处偏远，位置偏深，二号领导上午去世的消息传过来，再通知到每个人那里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举国哀痛，走在路上仍然能听到一阵阵压抑的哭声。 不过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 翌日，山间雾气深，但是天气还算不错。 苟岁岁琢磨着在篱笆里外种上荆棘类的作物，防偷防盗还防小人。 “苟同志，忙着呢？” 谭文青一来就看见苟岁岁拿个出头锄头在篱笆里翻土。 苟岁岁诧异地看着他：“谭同志来做什么？ 借粮食？” 这是苟岁岁刚穿过来的时候谭文青一脸理所当然给她说的话，还说什么会还。 苟岁岁当时没理，后来也不知道谭文青怎么过去的，不过那跟她无关。 看谭文青这比当初更瘦的模样，也知道他在知青点的日子不好过。 谭文青打量着苟岁岁这座别致的房子，再看她面色红润，昨日被勾起来的心思更深了几分。 他只当没听到苟岁岁的奚落，腆着脸进了院子，走到苟岁岁身边：“这种粗活，苟同志有需要尽管叫我来便是。” 苟岁岁扬了扬眉，由着他把锄头接过去，也不问他到底来做什么。 反正最后憋不住的人一定不是她。 谭文青原本以为苟岁岁会看着自己勤快帮忙的份上搭话，可谁知道她将出头往自己手中一递，便走到屋檐下坐着了。 谭文青：…… 他也不是真心来帮工，白干活的。 “那什么，苟同志，你下乡来也快半年了，有没有找个人结成革命战友的打算啊？ 以后这些粗活就有人帮忙了。” 谭文青一开始的确是想着回城，没有半点跟人在乡下结婚的打算。 可若是长得好看还能让他不饿肚子的话，谭文青倒是觉得，貌似也不是不能结个婚。 他自然没有打消回城的心思，可这样饱一顿饥一顿，几乎顿顿吃不饱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苟岁岁眼里闪过了然，原来谭文青是打着这个打算呢。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我没有，你找别人去吧。” 苟岁岁倒是没有看不起的念头，她语气很是平淡。 可就是这样，谭文青心底还是生出了窘迫来。 不过很快想要饱腹，想要吃肉的念头又给了他勇气：“苟同志别那么不近人情嘛，我帮你干活，你让我吃饱饭，互利互惠？” 第126章 捞田螺 第126章 捞田螺 苟岁岁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正好王巧茹想做吃食挣钱，不如就让谭文青负责找食材？ 这段时间，两人搭伙做饭，苟岁岁提供食材，王巧茹加工。 对于苟岁岁去镇上以及县里黑市的事情，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王巧茹除了关心一下安全性问题，就没有多干涉。 相处起来倒也还算融洽。 王巧茹想做吃食挣钱，也是觉得自己免费住着苟岁岁的房子，虽然负责做饭，但总体来讲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占了苟岁岁便宜的。 毕竟就算是她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天天都能见荤腥。 苟岁岁自然是支持的。 思索了一番，苟岁岁看谭文青的神色更和蔼了。 白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谭文青注意到苟岁岁神色的变化，虽然感觉心里毛毛的，但还是厚着脸皮：“苟同志，你咋想的？ 说说呗。” 苟岁岁：“你平常没事的话，往河沟水渠走走看看，田螺认识吧？” 谭文青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怎么就提到了这个：“田螺我认识，但为什么让我去那些地方？” 大冬天的，就算是晴天，往这些地方去，脚滑了一不小心栽沟里了，冻死人的好吧？ 苟岁岁挑眉：“你不是想帮忙干活吃饱饭？ 多捞些田螺来，会让你吃饱饭的。” 谭文青有理由怀疑苟岁岁在逗他玩，田螺能有多少肉？ 估计捞一天的不够他吃一顿饱的。 “你要田螺做什么？” 机会在眼前，谭文青不死心，多问了句。 苟岁岁没有多说：“这个你就别管了，你要是想帮忙干活，就先做这个。” 言下之意，只有这一条路。 你要是想找人结婚来吃饱饭，那找别人去吧，她不奉陪。 谭文青面色纠结，苟岁岁都看在眼里。 她并没有打算多做解释，反正路给他了，走不走是他的事情。 大概是苟岁岁神色太过平静，也是谭文青实在是苦日子过够了，他决定赌一把。 他最终咬牙道：”行，我帮你捞田螺，但是你怎么保证我能吃饱饭？ “ 苟岁岁并不诧异他会同意，没有回答他问题，而是扭头：”巧茹姐，你来一下。 “ 毕竟是王巧茹的生意，货源方面她还是自己来的好。 谭文青神情一滞，面上闪过窘迫。 不知道苟岁岁怎么好好的要将王巧茹叫出来。 知青们都羡慕王巧茹。 几乎大家都知道，她跟着苟岁岁一起后就没挨过饿。 甚至身体还变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 王巧茹一出来，苟岁岁起身在她耳边简略交代了让谭文青捞田螺的想法。 说完苟岁岁就回屋了，将空间留给王巧茹。 王巧茹心里很感激。 虽然还没见着钱的影子，但她就是盲目的相信。 苟岁岁提出来的法子，一定能够挣到钱的。 王巧茹跟谭文青定下田螺的进价。 若是捞出来算钱，就一分钱一斤。 若是帮忙淘洗，剪了螺尾就算三分钱一斤。 谭文青在还不知道加工工作量的情况下，跟王巧茹敲定了三分钱一斤。 头一天谭文青做起来不习惯，不过也捞了近二十斤的田螺。 帮着王巧茹将田螺清洗干净才回去。 第127章 定什么价 第127章 定什么价 苟岁岁全程指导不动手，看着两个人大冬天的折腾出一身汗。 谭文青一边清洗一边心里骂。 走之前从王巧茹那里拿到了钱，脸上都笑出了花来。 王巧茹按二十斤算的，谭文青第一天收入六毛钱，还蹭了一顿饭。 第一批田螺王巧茹做得很小心，因为是准备要拿出去卖钱的。 比不得自己做来吃，自然是要更加用心一些。 苟岁岁步骤讲得很细致，王巧茹先是听她口述一遍，再边做的时候边让她复述。 头一次做味道这么重的食物，王巧茹呛出了眼泪。 她捧着成品，眼巴巴地看着苟岁岁品尝，像是等法官的判决一样。 苟岁岁洗了手，拿起一颗放在唇边，用力一嗦。 小小的田螺肉进了嘴里，带着麻辣的香味以及淡淡的酸香。 苟岁岁也是许久没有吃到这个小吃了，法子全是按着c省特色来的。 不得不说王巧茹很有天赋，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做饭，味道自然是不错。 王巧茹眼巴巴的看着苟岁岁吃了几个，终于说出“不错”两个字。 她登时就激动了。 苟岁岁带着王巧茹，将剩下的一点试验品带着去村子西头找穆思远。 穆思远见苟岁岁又带了一个人来找他，挑了下眉。 他并没有凑上去跟苟岁岁打招呼，毕竟他成分不好。 要是苟岁岁不是来找他，他凑上去就是给对方招闲话了。 王巧茹见过穆思远，也听村里人说过他，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此时没有露出怪异的神色，很是乖巧地跟着苟岁岁。 苟岁岁清了清嗓子，示意穆思远她们就是来找他的。 两个女同志，穆思远也不好往屋里带。 他引着二人来到屋后，这个角落就算有人路过也看不见。 “穆同志，巧茹姐手里有一个小吃，带给你看看，有没有市场。” 说着，苟岁岁看了王巧茹一眼。 穆思远没吭声，看向王巧茹。 王巧茹有些紧张，心下觉得穆思远就是决定她以后能否挣钱的拍板。 不过她苟岁岁都说了能挣钱，那就一定能。 将篮子上的布拉开，露出一个装着小半碗的炒田螺，王巧茹有些局促。 “穆同志尝尝？” 天气原因，又没有刻意保温，田螺差不多已经凉了。 不过暴露在空气里，味道还是挺重的。 穆思远闻着味道倒是不错，他将碗端出来，凑近了闻，更香了。 一闻就知道放了重料的。 “田螺？” 穆思远有些诧异。 他出生后家里就没落了，只是偶然听说这玩意在他爷爷那个年代很受欢迎。 至于他几乎饱一顿饥一顿的长大，饿急了也吃过田螺。 不知道怎么处理，直接火里烧熟了吃，不顶饿，就没再吃过。 馋肉的时候尝个味道。 穆思远看了满是期待的王巧茹一眼，捏了一颗放嘴边嗦。 他脸上有惊讶，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并没有他曾经吃进嘴里的那股子泥腥味，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怎么样？ 能卖出去吗？” 王巧茹看出他的表情变化，当即问。 穆思远没有直接回到，而是反问：“你打算定什么价？” 第128章 不速之客 第128章 不速之客 穆思远跟王巧茹商量了一下，炒田螺最终定价为二毛五分钱一斤，二八分。 王巧茹让穆思远明天一早去取货。 回到家，王巧茹面上的激动再没掩饰，她抓着苟岁岁的手。 “岁岁，法子是你出的，食谱是你口诉的，调料也是你买来的，到时候挣了钱，除掉穆同志跟谭同志的，咱俩五五分！” 苟岁岁见她双颊通红，心里觉得柔软：“挣了钱再说。” 之后，谭文青每天都拎着篓子布袋。 在田边河沟附近转，早上起很早，晚上回去很晚。 葛婉莹得知谭文青最近都在苟岁岁家进出。 一边鄙夷觉得苟岁岁不知检点，一边又很得意。 苟岁岁果然是个虚伪又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觉得自己抓住了把柄。 —— 腊月二十四这天，王巧茹精神饱满地起来炒了田螺给穆思远交了货，就收拾屋子。 还将苟岁岁薅起来一起打扫。 苟岁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没多少灰尘啊，不用一大早就打扫吧。” 她是越来越懒了，反正冬天几乎都没事情做。 睡醒了看看书，出去转悠一下，饭也有人做。 钱也在挣，半月一次交货。 只是快过年了，需求量大一些，苟岁岁的收入也更多些。 比起前世朝不保夕来，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也就是没什么自由，不能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就去看看。 “一日之计在于晨，就是没少灰尘，打扫起来快，不耽误事呀。” 王巧茹见她一脸的不满，丝毫不在意，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皮肤好嫩好滑，柔柔软软的，手感不要太好。 王巧茹没忍住就多揉了一下。 苟岁岁一脸黑线：“巧茹姐！” 王巧茹收回手笑了笑，就拉着人去洗漱。 简单吃了早饭就开始打扫屋子。 “苟岁岁，王巧茹，你们在家吗？” 苟岁岁二人头上戴了各块白底碎花的三角巾，脸上蒙着自制简易口罩。 听见声音就跟王巧茹一起来到门口。 来人是葛婉莹跟朱婷婷。 穿得整洁干净如头一次见面那般。 看到苟岁岁两个这副打扮，葛婉莹跟朱婷婷都愣了。 苟岁岁二人正做大扫除呢，穿的就是补补巴巴的旧衣服。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怎么这副打扮？” 简直就是村姑本姑嘛，葛婉莹看见就没忍住笑。 但一想到贺南生递交了跟苟岁岁的结婚报告。 嘴角往下一拉，又笑不出来了。 “打扫卫生，还能做什么？ 今天扫尘啊。” 苟岁岁一脸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的表情。 难道这位大小姐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家务，还没看见过人家做家务？ 王巧茹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葛婉莹跟苟岁岁就像天生不合似的。 当初刚见面，葛婉莹就对苟岁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还有上次这二人搬家的事…… 今天上这里来做什么？ 做客吗？ 那也是不速之客。 葛婉莹感觉自己被怼了，更觉得苟岁岁态度好差。 她不是还没说什么吗？ “你这什么态度呀，我就是问问而已。” 葛婉莹没受过这种委屈。 苟岁岁面无表情：“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这个态度不好？” 第129章 暗里挑拨 第129章 暗里挑拨 王巧茹差点笑出声。 她抿紧唇瓣，绷着脸。 不然要是笑出来了，葛婉莹这姑娘估计得抓狂。 确实是问什么答什么没错，但就是噎人。 葛婉莹也说不出哪里不好，但更气了：“你……” 朱婷婷没想到这两人的第一次较量以葛婉莹落败告终。 她不得不重新打量苟岁岁了。 原来只以为以为她话少性子淡，没想到说话这么冲。 一点不给人面子。 “苟同志，婉莹她没别的意思，我们来，就是想着都是知青，相互熟悉一下。” 朱婷婷目露不赞同：“婉莹她打个招呼，你语气这么不友好，是对她有什么意见吗？” 她说话的时候上前一步，将葛婉莹护在身后。 俨然一副好姐妹受了欺负，朱婷婷这个好朋友温柔又坚定地站出来给好姐妹出头。 只是可惜在场的人里也就葛婉莹会觉得她好。 王巧茹听着觉得朱婷婷这话说得有毛病。 但又一时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甚至仔细一想还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 苟岁岁眼神微妙地看了朱婷婷一眼，目光掠过因朱婷婷说话而抬了抬下巴的葛婉莹。 朱婷婷被她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有些慌张。 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让朱婷婷很不适。 苟岁岁却是一笑：“我向来都是这个语气说话的，你不是说相互了解？” “既然是相互了解，那我跟你们客气岂不是太过见外？” 苟岁岁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朱婷婷虽然表面上一直帮着葛婉莹说话的，可她话里话外却都是在展现自己。 但话里却在暗示苟岁岁说葛婉莹的不好。 这分明就是明着说和暗里挑拨。 朱婷婷一噎。 苟岁岁竟然拿她的话来堵她。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朱婷婷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面上的笑容依然温温和和的：“苟同志说得是，相处就是要真实才好呢。” 葛婉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朱婷婷在说什么？ 干嘛突然向着苟岁岁？ 不是跟她一起来找茬的吗？ 葛婉莹没忍住伸手拽住婷婷的袖子。 朱婷婷拉了她的手轻轻一捏，笑着道：“苟同志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进来吧。” 苟岁岁无所谓。 别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都来了。 她倒是想看看，这两个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之前二人没有细看，进了院子才发现。 苟岁岁这屋子起得挺雅致，有一种居士居室的感觉。 走过鹅卵石铺就的路，进到堂屋，王巧茹让二人随意在木质沙发上坐。 拉着苟岁岁去灶房提水壶，王巧茹不明白：“你不是不喜欢这两个人？” 苟岁岁挑眉：“那么明显？” 王巧茹：还以为是她误会了呢。 四个人坐在客厅东拉西扯的说着话，主要是朱婷婷说，王巧茹时不时的接两句。 苟岁岁倒是很舒适得抱着抱枕靠在靠背上。 葛婉莹却浑身不自在。 朱婷婷说了那么半天，怎么还不说到点子上！ 葛婉莹心里着急，朱婷婷也觉得累。 她总觉得苟岁岁跟看乐子似的看着她。 喝了口水，朱婷婷这才停下来，看向苟岁岁。 “说起来我跟婉莹这两天倒是听到个有趣的事情，想问问岁岁你的真假呢。” 第130章 跟你们不熟 第130章 跟你们不熟 苟岁岁瞬间回视，眼神疑惑。 心里却道：来了。 朱婷婷似乎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 葛婉莹见状，不等她继续，便抢着问：“听说你跟谭文青同志在谈对象？” 她的话刚出口，院子里响起沉重的脚步与喘息。 “哎哟，今天收获不错，我去得远一些，隔壁村的水渠里好多田螺！” 说句话的功夫，谭文青就大剌剌站在堂屋门口，微蹲下身将背篓放屋檐下。 刚站起身，谭文青看到屋子里坐着四个人，愣了会儿。 “葛同志和朱同志也在呀？” 谭文青觉得那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葛婉莹心下冷哼一声，看了苟岁岁一眼。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她一定要赶紧给南生哥说。 朱婷婷目光在苟岁岁跟谭文青身上一转：“谭同志这是帮岁岁干活吗？ 刚听见你说田螺？” 谭文青其实不大愿意让人知道他在帮王巧茹做事的事情。 不是说觉得丢人。 主要是这样能挣钱的活计，肯定得捂着呀！ 闷声不响发大财。 于是谭文青也就支吾了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这副样子在葛婉莹二人看来就是羞涩，被人发现奸情的遮遮掩掩。 葛婉莹想到贺南生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狗岁岁蒙蔽，她就很生气。 气苟岁岁诓骗了贺南生，且不知道珍惜！ “刚我们还跟苟同志说起谭同志呢，你们若是谈对象，就光明正大的谈，这是好事呀，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葛婉莹直接将事情点了出来，她就是要戳破这层窗户纸。 苟岁岁眼神微妙：“葛同志对别人的感情生活这么感兴趣？” 王巧茹很是诧异：“不是啊，岁岁跟谭同志没有谈对象，葛同志你们可别胡说。” 这人怎么回事？ 谭文青更是瞪大了眼睛：“葛同志，你可不能污蔑我的清白，我没有谈对象，跟苟同志更没有！” 谈什么对象？ 他还想回城呢！ 挣钱不香吗？ 谈对象…… 葛婉莹脸上笃定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怎么会没谈？ 没谈谭文青跑那么勤干什么？ 朱婷婷眸子里闪过精光，她目光落在谭文青扶着的背篓上。 “婉莹就是好奇问一下，大家都是同志，开个玩笑不会介意的吧？” 说着，朱婷婷咦了声：“谭同志捞这么多田螺做什么？” 而后她狐疑的目光看向苟岁岁跟王巧茹：“岁岁跟巧茹很喜欢吃田螺吗？” 谭文青动了下唇瓣，想要解释，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每天他捞的田螺量大，王巧茹都收了，他只管拿钱。 除了头一次三分钱一斤，后来的价格都是八分。 最多的时候，他一天有几块钱的收入。 王巧茹也有些紧张，她支支吾吾：“当，当然喜欢啊，田螺很好吃的。” 早前和穆思远定下来的价格是二毛五，但穆思远卖了三毛八。 不好吃怎么会那么挣钱？ 每次都卖光了？ 苟岁岁轻笑一声，她眼神冷淡地扫向朱婷婷：“朱同志还是叫我苟同志比较好，毕竟跟你们并不熟悉，我也没有跟不熟的人开玩笑的习惯。” “还有，我跟巧茹姐在家喜欢做点吃的，怎么，要跟你们详细解释？” 第131章 好久不见 第131章 好久不见 苟岁岁说完撇了一眼葛婉莹。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个眼神的意思摆明了是“你算什么东西”。 王巧茹拼命咬着下唇，她都没有去看葛婉莹的反应。 目光瞄到谭文青，却见他一脸震惊又无辜，坐立不安恨不得离开现场。 王巧茹唇瓣抿得更紧了。 葛婉莹眼眶登时就红了：“苟岁岁，你……” 她气到手指发颤。 朱婷婷眉头都打结了，她语气很是复杂：“苟岁岁同志，你这说的什么话？” 近几年葛婉莹在京城走到哪儿，不是人前人后被人簇拥着？ 她要是多看谁一眼，那个人还不得高兴死？ 可这一下乡，就碰到苟岁岁这么个硬茬儿。 葛婉莹都快气哭了。 她颤抖着唇瓣，像是缓了过来：“苟岁岁，你的思想很危险！大家都是同志，你竟然分得那么清楚，你是不是要跟我这个革命战士作对！” 王巧茹瞳孔一缩，咽了咽口水拉了苟岁岁一把。 示意她软和一下，眼前这个葛婉莹，看样子是个红小兵呀。 苟岁岁唇角泻出笑意：“若是人民赋予的葛同志权利，是让你用来钻字眼，鸡蛋里挑骨头，一意孤行将自己同志鉴定为敌人，那你的工作可以说毫无底线。” 葛婉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白。 空气瞬间就安静下来，对于这一方面，大家都不会多说。 朱婷婷尝试着转移话题。 “岁岁，你家有客人？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贺南生不知何时站在堂屋门口，目光在屋里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苟岁岁身上。 谭文青离他最近，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扶着背篓蹲在地上，假装自己不存在。 苟岁岁是第一个注意到贺南生存在的，她冲他眨眨眼。 王巧茹长舒一口气，贺连长来了，葛婉莹再上纲上线，看在军队的份上也不会说什么。 葛婉莹愣愣地看向门口逆着光的那道身影。 他还是如同当年，伟岸又高大。 不，又不一样了。 记忆中的贺南生眉梢棱角间都带着瘆人的寒意。 可现在，他眉目温柔，原本冷硬的脸庞都柔和了。 可他的目光…… 葛婉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苟岁岁，心头一酸。 她咬了咬舌尖儿，看向贺南生，往他那边走了两步。 她一动苟岁岁就注意到了，挑了挑眉。 “南生哥，”葛婉莹极力压抑着的情感，却在开口的瞬间倾泻：“好久不见。” 朱婷婷盯了贺南生半晌，这时也反应过来了。 她面上带着笑，走过去站在葛婉莹身边，笑得仿若两人不是初见：“贺同志，我听婉莹提过你，我是朱婷婷。” 王巧茹张了张嘴巴，她看向苟岁岁，眼里写满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认识”。 苟岁岁也挺想知道葛婉莹跟贺南生怎么认识的。 她饶有兴致地看向贺南生，目光里没有丝毫醋意，也不震惊。 像是简单的对二人的过往感到好奇。 王巧茹见了她的神情，也淡定了。 她看向贺南生，跟苟岁岁一起等着他的反应。 贺南生听到葛婉莹的话眼里也闪过诧异，他看了对方一眼。 朱婷婷的话一出口，贺南生下意识看向苟岁岁。 第132章 不认识怎么叙旧 第132章 不认识怎么叙旧 看到自家女朋友的神情，贺南生莫名心口一堵。 这是什么眼神？ 就是单纯的好奇？ 就半点都不生气？ 难道别人家的媳妇在听见有人亲昵地叫自家男人时，也是这个反应吗？ 空气瞬间静谧，大家在等贺南生的回应。 葛婉莹见贺南生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淡漠，她嘴巴一瘪险些委屈得哭出来。 拼命抿住了唇角才忍住。 贺南生终于将目光重新落在葛婉莹身上。 看着眼熟，但不记得有过交集。 “这位女同志是？” 贺南生说着，疑惑地看向苟岁岁。 俨然一副等着苟岁岁给他解惑的模样 看着葛婉莹瞬间傻眼，抿紧的唇角都松开了，颤抖着说不出话。 王巧茹简直快憋不住了，她招呼贺南生坐下：“贺连长来了？ 快进屋坐呀，岁岁，你怎么也不不招呼着些？ 贺连长可是你对象，我去给贺连长倒水喝。” 说着，王巧茹出了堂屋。 她一把将蹲在地上装蘑菇的谭文青拽起来进灶房，倒了杯水给他。 苟岁岁看了满眼不可思议与委屈的葛婉莹一眼，声音淡淡的：“知青点前段时间新来的两个知青，京城来的。” 说着她一脸“人家叫你南生哥，你问我她是谁”的表情看着贺南生。 贺南生拧了下眉头。 京城来的吗？ 他随即想到了来c省前，曾经莫名其妙被安排的那些个任务。 好似有个小姑娘凑他跟前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几次三番，贺南生这才申请了外调。 离开京城，这才清净下来。 贺南生猜测地看向葛婉莹，这一细看好像就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抿了下唇瓣，贺南生举步走到苟岁岁跟前。 “看你今日忙，是没空陪我说话了？” 贺南生好似因为苟岁岁那句满不在乎的话，而就当葛婉莹二人不存在了似的。 苟岁岁偏头看他，眼里写着，你怎么会这么想。 “葛同志跟朱同志都快走了，没什么不方便的。” 苟岁岁说着看向那二人。 葛婉莹还没从被遗忘的失落中走出来。 朱婷婷眼神晦暗不明，她曾经也是见过贺南生的。 只是当时不知道他的姓名。 “岁岁，我跟婉莹头一次来，你都不打算留我们吃顿饭吗？” 朱婷婷挽着葛婉莹的胳膊转过身来，她语气很是熟稔。 只要苟岁岁不想让贺南生觉得她小气，便不会拒绝。 朱婷婷眼神笃定。 苟岁岁粲然一笑，随即很快收敛。 她上下扫了朱婷婷一眼：“刚才就说了，我跟你不熟，称呼苟同志就好，吃饭也大可不必。” 朱婷婷笑容瞬间僵硬，她又一次被苟岁岁出乎意料的举动惊讶到。 苟岁岁这样，就不怕贺南生觉得她不和气吗？ 像是贺南生这样强势的男人，多半喜欢温柔笑意的女孩子。 朱婷婷僵着脸色，看向贺南生：“贺大哥，婉莹她都好久没见你了，难道你们就不想说说话，叙叙旧？” 若是说先前苟岁岁半点没有生气。 那她现在真是气笑了。 她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个平淡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他目光落在朱婷婷身上，语气平直，没有半点情绪。 第133章 我在看蓝颜祸水 第133章 我在看蓝颜祸水 “这位同志，请称呼我贺同志便好，至于你旁边的那位同志，我不记得认识过，更无叙旧的必要。” 贺南生好似在谈论公务。 苟岁岁嘴角无意识地勾了勾，她看向想赖着不走的两个人。 “我这来了客人，不方便招待你们。” 说着，苟岁岁看向门外。 意思很明显，你们走吧，我不送了。 葛婉莹回过神，她瞪着贺南生，眼里都含着泪要掉不掉。 倔犟的模样像极了盯着负心汉…… “南生哥，我是婉莹呀，葛婉莹，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葛婉莹用力抿着唇瓣。 贺南生平静地看过去：“葛同志，请称呼我贺同志，我不认得你。” 葛婉莹的眼泪“啪啪”往下滚，她抿紧唇瓣垂头闭眼。 显然是伤到心了。 若不是贺南生确信自己并没有伤到脑子失忆。 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跟这个女同志有什么关联。 “贺同志也没必要为了讨好他人，这般伤婉莹，”朱婷婷心疼地帮葛婉莹擦掉眼泪。 她扭过脸瞪着苟岁岁：“苟同志，这下你满意了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名声有毁，也不替贺同志前程考虑？” 王巧茹端着杯子，刚进来就听到这威胁。 “朱同志，我跟谭同志也在，岁岁跟贺连长怎么就孤男寡女了？” 朱婷婷眉头轻蹙，刚才倒是把这两人给忘了。 贺南生奇怪地看了朱婷婷一眼：“我跟苟知青都打了结婚报告了，就算共处一室说句话，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女同志思想有问题。” 朱婷婷脸色一白，她没想到贺南生竟然会将二人结婚报告的事情说出来。 葛婉莹更是猛地抬头，她恼怒地瞪了朱婷婷一眼。 转眸见贺南生走到苟岁岁身旁坐下，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刚才她落泪，他都没有分半点注意力给自己吗？ 葛婉莹没脸再待下去，她一跺脚跑了出去。 朱婷婷自然焦急追上。 王巧茹看了二人背影一眼，撇了撇嘴。 将水杯放贺南生身前：“你们慢慢聊，我跟谭同志处理田螺去。” 目送王巧茹离开，苟岁岁好整以暇地看着贺南生。 视线在他越发硬朗刚毅，却依然不失俊美的脸庞上转了一圈。 啧啧出声。 贺南生被她这眼神看得出来头皮一紧：“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苟岁岁：“你以为我在看你，其实我在看蓝颜祸水。” 都能把人从京城勾着道这穷乡僻壤来。 贺南生不做声，甚至觉得心里委屈。 “我真没啥印象，她说她叫葛婉莹，我才想起来，是有那么个人。” 苟岁岁对葛婉莹的身份有些好奇。 贺南生这么个性子，若不是她一碰面就撩，估计对她也不会有太深的印象。 但能够让贺南生有印象，估计是葛婉莹不普通。 心里盘算着，苟岁岁挑眉故意逗他：“不是说不认得？” 贺南生瞬间百口莫辩。 觉得苟岁岁故意的。 但内心里却因为她不似刚才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又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贺南生叹了口气。 “京城的革委会主任姓葛……” 贺南生粗略讲了一下，但他印象更深的是这个葛主任。 当时因为一个老教授的事情，他才被葛主任注意到。 为此还生了些事。 不过这些没必要提…… 第134章 后悔争吵 第134章 后悔争吵 说完为什么会对葛婉莹有印象，贺南生抿唇看向苟岁岁。 一脸的我不是真的记得她，是对她爹有印象才想起来了。 却见苟岁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贺南生：瞬间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看着贺南生。 贺南生：…… “讲完了啊？” 苟岁岁反应过来。 贺南生更无语了，他眼神里带着控诉。 明明不感兴趣，为什么要问？ 关键是还问得那么认真。 苟岁岁：“你还有什么事吗？” 贺南生心塞，他用略有些别扭的口吻：“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培养一下感情？” 完蛋了，女朋友是不是忘了他们在谈对象的事？ 苟岁岁耸了耸肩：“刚才不是聊过了？” 贺南生：总觉得女朋友自从知道他打了结婚报告且批下来后，就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呢。 憋了半天，贺南生起身整理了下帽檐：“我来是想说一声，下午我要去南边，归期不定。” 苟岁岁眼神认真地看着他：“嗯，注意安全。” —— 回到林阿娘家，差不多临近中午。 葛婉莹抿紧了唇瓣，脸色很难看。 朱婷婷几乎劝了她一路，但也无济于事。 “你要不那么说话，南生哥怎么会公然说出结婚报告的事情？” 葛婉莹瞪了朱婷婷一眼，沉着脚步进屋。 灶房一点动静也没有，葛婉莹跑了一趟，早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她拉着一张脸，走到灶房看着正默默洗米的林丫。 “葛姐姐……”林丫注意到门口的黑影，当即抬头眼里有期待。 以前苟岁岁她们在的时候，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带回来好吃的。 林丫觉得葛婉莹出去一趟，回来应该也会有。 葛婉莹冷淡地应了声：“你洗米？ 你娘呢？ 怎么还不烧火做饭？ 我们拿那么多的房租，口粮也交给她了，这几天吃的都是些什么呀！” 她语气很差，林丫有些被吓到，她缩了缩脖子，咬着嘴巴不敢吭声。 听到动静的林阿娘和朱婷婷当即赶来。 林阿娘见林丫这副模样，她二话不说推开挡在门口的葛婉莹。 一把将林丫拉进怀里，不满地瞪过去：“葛知青有什么话冲我到说，对孩子撒啥子气！” 她如今就林丫这么一个丫头了，哪里见得别人欺负？ 葛婉莹猝不及防被推那么一下，手一下子就按在门口的柴堆上。 娇嫩的手心当即见了血。 葛婉莹痛得还顾得上什么礼仪？ “冲你说？ 好，那咱们就好好说说，钱给你了，粮也给你了，这几天你都做的些什么吃的？” “来之前还听说你给苟岁岁她们顿顿做肉吃，干什么就做给她们？” 朱婷婷站在葛婉莹侧后方，扫了一眼她冒血珠的手掌。 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 “婉莹，你怎么样？” 朱婷婷上前抓着葛婉莹的手腕。 她瞪向林阿娘：“林阿娘，你这是做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婉莹她身子较弱，你看她都流血了。” 林阿娘脸色越发难看，她听葛婉莹提肉的事，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当初真是被这二人的一张巧嘴糊了心，将苟岁岁往外赶。 第135章 贪钱收拾 第135章 贪钱收拾 一提起来林阿娘就满肚子火：“做肉吃？ 苟知青在我家的时候，那些肉都是她想方设法到山里去套的野东西。” “你们让我做肉，我倒是还想让你们拿肉出来吃呢！如果不是你们拿钱哄我，我会把能让我们娘俩吃肉的苟知青往外头赶？” 林阿娘越说越气，林丫在她怀里更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要岁岁姐姐来家里住，我不要她们，岁岁姐姐她们在的时候都做肉给我们吃，娘，我们让岁岁姐姐她们回来嘛——” 林阿娘扶着林丫的脸，眼神怨怼地瞪视着葛婉莹二人。 朱婷婷先是被林阿娘这近乎不要脸的话语震惊到。 愣住之后更是瞪大了眼睛。 林阿娘她们刚才说的什么？ 苟岁岁去山里打野物来做好了给这母女吃？ 有这样的好事，林阿娘怎么还把苟岁岁两个赶出去了？ 不就是为了她跟葛婉莹二人那十五块钱的房钱吗？ 贪钱还想肉…… “我不住了！我不在你们家住了！” 朱婷婷还在消化，葛婉莹却受不了了。 拿了她的钱还指责她不给肉吃。 哪里来的脸？ 葛婉莹捂着手心，指着林阿娘：“你，把剩下的房钱退给我，我不住你家了！” 朱婷婷被葛婉莹挤到身后去，她抿唇看着葛婉莹闹，并没有插嘴的打算。 林丫哭得更大声了。 林阿娘拍着林丫的肩膀试图安慰，咬着牙瞪葛婉莹。 “退钱？ 葛知青，是你自己求着我要搬进来的，为这我赶走了苟知青她们。” “你要是不住了，可以，自己想搬走就搬走，但退钱，不可能！” 葛婉莹气到面红耳赤，却无可奈何。 从来没有吃过亏，却没想到来向阳大队被人这样欺负。 朱婷婷扯了扯葛婉莹的袖子：“婉莹，你消消气。” 随即朱婷婷看向林阿娘：“房钱我们交了，伙食费跟粮食也给你了，现在差不多饭点，你做饭吧。” 葛婉莹一听这话，缓过来了。 她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对，房钱我是给了半年的，想让我走昧下我的钱，不可能，你赶紧做饭。” 说完葛婉莹就出去了。 朱婷婷看了林阿娘懊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脸，弯了弯唇角，转身出去。 —— 转眼又过去两天。 苟岁岁跟王巧茹都是腊月二十八那天的车票。 今天二十六了，二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苟岁岁之前就给冀省的钱叔家去了信，说了今年过年会去拜访。 她自然是要准备一些东西的。 王巧茹头一次离家那么远又那么长时间，自然也是想要带东西回去。 而且她这近一个月来还挣了不少钱呢。 苟岁岁空间里从水果蔬菜到鸡鸭鱼肉都不缺。 腊月以来也拿了些兔子鸡鸭的让王巧茹做成风干肉。 “你回家，风干兔子鸡鸭的也带一些。” 苟岁岁盘算着需要带哪些去拜访钱叔。 王巧茹摆手：“不了吧，这都是你辛辛苦苦打来的，我平常做来一起吃就不说啥了，哪有往家里带的道理？” 苟岁岁看她一眼：“是朋友就带着，哪里那么多话。” 王巧茹：……这语气让人拒绝不了。 正收拾着东西，院子外头传来哭声。 第136章 找她们当枪使 第136章 找她们当枪使 王巧茹停下手，拧眉疑惑：“好像是林丫？” 苟岁岁努了努嘴：“走吧，一起去看看。” “你就别出去了吧？” 王巧茹怕苟岁岁烂好心。 她觉得苟岁岁这么善良，要是一个心软给林丫递东西，可得不到林阿娘一句好话。 但苟岁岁坚持，王巧茹也拦不了。 “呜呜呜——岁岁姐姐，巧茹姐姐，呜呜呜……” 林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还摆出奇怪的姿势。 王巧茹跟苟岁岁对视一眼。 “哟，林丫呀，你这是咋啦？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你娘骂你了？” 王巧茹率先开口。 苟岁岁看着林丫，目光从林丫红肿的双手上扫过。 林丫哭得直打嗝儿：“呜，呜呜……巧，巧茹姐姐，葛姐姐跟朱姐姐让我给她们洗衣服，水好冷，呜呜呜，丫丫的手好疼，呜呜呜——” 王巧茹无语了。 谁能想到葛婉莹跟朱婷婷两个快二十岁的人，竟然大冬天的将衣服塞给一个孩子洗呢？ 难道她们的手金贵，孩子就该帮她们干活了？ 王巧茹看了苟岁岁一眼。 苟岁岁耸了耸肩。 “你娘呢？ 她们两个大人的衣服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孩子洗？ 你娘就没有拦着点？” 苟岁岁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看着林丫。 林丫却眼神时不时地往苟岁岁的身上瞄。 很明显是期待她能够说点什么。 苟岁岁只当没看出来。 “我，我娘说了不给她们洗，可她们说，说给了那么多房钱，那洗衣做饭都是包含的。” 林丫嘴巴瘪着，哭得嗓子都哑了：“巧茹姐姐，岁岁姐姐，你们帮帮我们好不好？” 王巧茹没有当即吭声。 这个事，想让她们来管？ 她们怎么管？ 苟岁岁盯着林丫，轻声道：“林丫，告诉姐姐，是你娘叫你来的吗？” 王巧茹一愣。 林丫也愣了下，眼神闪躲着不敢跟苟岁岁对视。 她坑坑巴巴道：“我，我娘说，岁岁姐姐人好心善，会心疼丫丫。” 王巧茹震惊。 苟岁岁倒是没有多意外。 她随意地点了下头：“所以，本来衣服是葛婉莹她们让你娘洗的，你娘让你跟着洗，将双手浸在凉水里泡红肿了，你娘就让你来找我们？” 林丫哭声止住了。 她微张着嘴巴，惊奇地盯着苟岁岁看。 好似奇怪为什么苟岁岁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巧茹瞪眼：“是这样吗？ 林丫，是你岁岁姐姐说的那样？” 她实在是难以置信。 这算什么？ 想把她跟苟岁岁当枪使？ 林丫捂着嘴巴，哑着嗓子小声说：“娘，娘不让丫丫给岁岁姐姐你们说。” “娘说了，岁岁姐姐既然能拿肉肉出来给丫丫吃，那就会心疼丫丫，丫丫受了欺负，岁岁姐姐会帮丫丫出头。” 王巧茹有种颠覆三观的感觉。 这，林阿娘还真是，没有下限啊。 这不是让她们跟葛婉莹二人直接结仇嘛？ 苟岁岁却突然笑了，她上前一步，站在王巧茹身侧。 “既然丫丫你来找我们帮忙，我们自然是要帮的。” 王巧茹皱眉，不赞同地看向苟岁岁。 林丫眼里露出欣喜，期待地看着苟岁岁。 第137章 团圆饭出发 第137章 团圆饭出发 苟岁岁继续道：“只是这个事情，丫丫去找林满仓林大伯，他是大队长，你去给他说，有人在使唤你跟你娘洗衣服。” 林丫懵懂地看着苟岁岁，像是不懂。 她娘是让她来找岁岁姐姐，不是把她找去家里吗？ 苟岁岁在王巧茹复杂的神色下，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娘既然让你来找我们，我跟巧茹姐，以及住你家的两个姐姐都是知青，这件事，只有大队能管，若是管不了，那就找公社。” 王巧茹满眼惊叹。 林丫似懂非懂，扭头哭着往林满仓家走去。 王巧茹竖了个拇指：“还是你厉害。” 现在这么敏感，一个下乡知青跟村民搭伙，竟然出钱使唤上村民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这个知青会怎么样？ 苟岁岁神色平静，并没有什么波动。 这不过是她的一个试探。 她倒要看看。 违反下乡规定，突然来到的这个葛婉莹。 她那个在京城的爹，权柄能有多大。 从那天葛婉莹跟朱婷婷来家里找她，恰巧贺南生来跟她道别。 苟岁岁就意识到，葛婉莹对她的恶意，来源就是贺南生。 心下啧了一声。 苟岁岁倒是从来不惧什么权势，但毕竟人家都针对上门了，她是要侧面探听一下对方到底有多能耐。 至少，在今年十月之前，起码不要让自己着了别人的道。 至于十月之后。 数字帮不复存在，这场运动结束，届时葛婉莹她爹那群人，便是强弩之末了。 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 要紧的是赶紧收拾东西，明天林满仓要给知青们过年，没多少时间给她们。 车票是后日上午八点半的。 后天凌晨就得起床，还得去镇上赶早班车去县里，才有火车呢。 隔天中午，苟岁岁跟王巧茹跟在林满仓身后，一起到知青点吃了个团圆饭。 算是简单过了个年。 本来该是晚上吃的，但林满仓知道有半数知青都要回家去。 火车点又早，团圆饭才改到了中午吃。 吃过饭，一群人聊了聊天。 葛婉莹跟朱婷婷自然也在，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听知青点的人说，这两人在林阿娘家闹得可凶了。 林阿娘是个欺软怕硬的，又不敢跟她们硬来。 拿了钱也不好找大队。 苟岁岁跟王巧茹相视一眼，没说几句话就回家了。 路上王巧茹看了看身后：“林丫不是找了大队长吗？” 苟岁岁耸肩：“这马上就过年了，有什么事都得等过个安生年，兴许是等年后。” 王巧茹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腊月二十八凌晨三点。 苟岁岁是在空间里找了个闹钟定时，闹钟一响就醒了。 她敲了王巧茹的门，将人叫醒，一同洗了把脸。 将昨天下午回来准备的干粮嚼着对付两口。 锁了门到村口跟别的知青汇合，坐上村里安排的牛车前往镇上。 冬日的凌晨寒风刺骨，四周一片寂静。 好的是没有下雪，不然路更难走了。 天地之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路上全靠有手电的知青打着电筒看路。 苟岁岁还在牛角上固定了个电筒…… 第138章 火车上 第138章 火车上 一行人到火车车站的时候已经八点。 王巧茹家是豫省的，跟苟岁岁是一个车。 两人在车站门口跟别的知青道了别进站候车。 接近年尾，现在坐火车的大多都是回家探亲的知青。 好不容易挤上火车，苟岁岁走在前头，拉着王巧茹找到座位。 刚一坐下来，就看到谭文青。 “苟同志，王同志，你们也是这个车？” 谭文青先是一愣，而后满脸兴奋。 苟岁岁点头笑了笑。 王巧茹：“啊，对，谭同志你家是冀省的，不是说不回去吗？” 今天回家的知青不少，凌晨那会儿黑黢黢的，大家又都困着，也没有注意有谁。 刚才在车站门口分开前，都急着看公示牌上的候车信息，更是没注意。 谭文青摸了摸后脑勺，他这会儿看王巧茹二人就跟看摇钱树似的。 “本来不打算回的，但家里来了信，昨天才收到，我回去过个年。” 王巧茹点了点头。 谭文青看向苟岁岁：“苟同志，不好意思呀，一直没有给你道个歉，我以前误会你了，也谢谢你给我，那个机会。” 他那被太阳晒得发黑肤色还没有捂回来，但耳朵红彤彤的。 苟岁岁自然看出来他的羞涩，她笑着摇了下头：“不打紧，都过去了，至于田螺，是你跟巧茹姐的事。” 王巧茹：“对呀，也是你肯干，大家都是同志，互相帮助嘛。” 谭文青笑得露出大白牙，傻乎乎的。 他心头自然知道，肯干是一回事，若是没有苟岁岁牵头，他也挣不到钱。 凌晨三点就起来，大家几乎都没怎么睡，这会儿自然是困了。 苟岁岁还好，有异能撑着，王巧茹跟谭文青就不行了。 谭文青努力撑着眼皮：“你们困了吧？ 先睡会？ 等你们醒了再换我。” 王巧茹胡乱点头。 苟岁岁：“你也睡吧，我现在不是很困。” 她一看谭文青那样子就撑不了多久。 谭文青看了苟岁岁一眼，见她精神还不错，也不再坚持头靠着座椅睡了。 王巧茹靠着车厢，坐她对面的也是个知青，不过是别的公社的。 苟岁岁看着车厢里说笑吵闹的旅客，心里其实是有些慌的。 见了钱叔，打听到爷爷奶奶的下落，她就要去见原主的亲人了。 自然也是她的亲人。 只希望，他们两位能够等到她去寻。 苟岁岁有些失神，等她收回思绪。 目光正要从车厢尽头的接口处收回来时，突然一顿。 车厢接口处的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着灰蓝色装束的中年妇女。 她虽然神色如常，但却下意识左右巡视。 明显是戒备的姿态。 中年妇女甩了下手上的水，她浑身一僵。 故作不经意间扭头，视线对上苟岁岁平静的目光。 中年妇女瞳孔一缩。 这副皮囊倒是生得极好…… 苟岁岁见对方看了过来，她淡定地转移视线。 好似刚才她的目光并非刻意停留。 —— 火车一路走走停停，第二天天亮才到豫省。 王巧茹下车后不久，火车又继续行驶。 昨晚三个人轮流守夜，都睡了一会儿，但白天苟岁岁就没睡过。 谭文青还挺不好意思的。 “下午一点到石市，苟同志你睡一会儿吧，我不困了。” 第139章 石市钱家 第139章 石市钱家 苟岁岁摇头：“我也不困。” 她不习惯将安危交给旁人。 昨天那个形迹可疑的妇女让苟岁岁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对方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物品，让苟岁岁寒毛倒立。 不过直到火车在石市站停靠，苟岁岁都没有再看见那个妇女。 下了火车，谭文青很绅士地将苟岁岁和行人隔开。 “苟同志家里可有人来接？” 谭文青大冬天的挤出一身汗水。 苟岁岁走出站台，四下里一看，就看到路边一名小战士举着一块写了自己名字的木牌。 她冲那边抬了抬下巴：“喏，就在那边，谭同志你也回吧。” 谭文青看了一眼那名战士身后的军车，对苟岁岁的身份更是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很自觉的没有问。 苟岁岁没有心思去想谭文青的想法，她提着行李，走到那举牌子的小战士跟前。 “同志，是钱叔叔让你来接我的吗？ 我是苟岁岁。” 举着牌子的小战士正伸长了脖子盯着出站口看呢。 听到苟岁岁的声音，他当即面色一喜。 目光落在苟岁岁干净明媚的脸上，小战士黝黑脸顿时黑红。 “苟同志？ 你好你好，首长让我来的，我是首长的警务员小王。” 小王同志动作僵硬地将手里的牌子放下，伸手去接过苟岁岁的行李塞进车厢。 然后给苟岁岁开了后座的车门：“苟同志，请上车。” 苟岁岁见他这么客气，挑了挑眉。 能被称为首长的，大多都是中校以上的衔，苟岁岁猜测。 上了车，苟岁岁笑着道：“辛苦王哥来接我了。” 小王同志招呼着司机开车，扭过头来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应该的，应该的，首长下达的任务嘛，”说着，小王同志摸了摸后脑勺：“首长原是想亲自来接你，但临时有要事，首长还说让你别在意。” 苟岁岁笑着摇头：“钱叔让王哥你来接我已经很好了。” 垂下眸子，苟岁岁掩住复杂的思绪。 这个钱叔对她实在是有些好过了头。 苟岁岁不禁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小王同志一路上怕苟岁岁会觉得不适应，指着外头的建筑给她介绍。 “不过石市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若是苟同志你待的时间久，不妨去京城走一圈，爬长城……” 苟岁岁都微笑着应下。 车子驶进石市军区大院，在一栋二层带小院的别墅门口停下。 苟岁岁下了车，小王同志帮着拿行李，没让她再动手。 “苟同志要来，家里就等着你来了一起吃饭，苟同志这边来。” 小王让司机打开院子，去敲门。 别墅门开了，门内出来一个穿着草绿色上衣，下身灰色长裤，留着一头齐脖短发的女人。 模样很是干练，温和的目光落在苟岁岁身上，热情地招呼着：“来了？ 这就是岁岁吧？” 小王同志笑着做了介绍：“嫂子，是苟同志，苟同志，这是嫂子。” 苟岁岁露出乖巧的笑容：“婶子。” “来来来，快进来，坐了一天半的火车，肯定累坏了，”钱家婶子伸手拉着苟岁岁，将她带进屋。 “也饿了吧？ 先进屋洗手，吃了饭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呀，等吃过饭休息好了，咱们再聊。” 第140章 父亲家华 第140章 父亲家华 苟岁岁欣然应下。 她被带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外面传来车辆熄火的声音。 想来是钱叔回来了。 “慧芳，岁岁来了吧？ 哪儿呢？”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嗓门儿。 厨房里吴慧芳扬声应了句：“来了，正洗手准备吃饭呢，老钱，你也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苟岁岁刚走出洗手间，就对上一双虎目。 钱为国方方正正的脸上凝出一丝笑：“这就是岁岁丫头吧？ 赶紧，去坐着吃饭。” 苟岁岁冲他颔首，乖巧地喊了声：“钱叔。” 钱为国呼吸一滞，他眼睛微微发酸。 半晌后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把脸：“好好好，先吃饭啊，咱们边吃边聊。” 餐厅里，吴慧芳正将做好的菜一盘盘端桌上，招呼着苟岁岁随便坐。 苟岁岁听话坐下，菜上全了，吴慧芳递了双筷子给她。 “岁岁先吃着，你钱叔就来了。” 吴慧芳笑容和蔼。 苟岁岁笑了笑将筷子搁桌上。 钱为国擦着手过来，他眼眶稍稍有些红，一落座就道：“赶紧吃呀，岁岁几点下的火车？ 饿坏了吧？” 苟岁岁摇头，拿起筷子：“一点到的站。” “岁岁这丫头，长得可真好。” 吴慧芳坐在苟岁岁对面，目光温和地看着苟岁岁。 说话间就夹了一筷子鸡肉，又盛了碗羊肉汤递过去：“别客气，来这儿就当是在自己家，喝口汤暖暖胃。” 苟岁岁先是谢过，就听钱为国说：“是，甭客气。” “岁岁丫头这眼睛鼻子，就跟家华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钱为国目光盯着苟岁岁的脸。 好似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苟岁岁面色不改，垂下眸子，轻轻戳着碗里的饭菜。 钱叔口中的家华，是原身的父亲吗？ 吴慧芳瞪了钱为国一眼：“好端端的，又说那些做什么？” “岁岁，你吃，别理你钱叔，他就是上了年纪，比女人家还爱唠叨。” 苟岁岁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钱为国又抹了把脸，眼眶更红了：“嗐，看我，不该提你父亲的，来，岁岁吃。” 吴慧芳怒目而视：“你还提！” 苟岁岁脖子一哽，好似这具身体自带的情感。 虽然不知道她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就是忍不住心里憋闷，鼻子酸得厉害。 夫妻俩见苟岁岁将头埋下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钱为国自知理亏，后头就没有再提。 “岁岁下乡这半年，可还习惯？” 钱为国转移话题。 苟岁岁吸了下鼻子：“挺好的，多亏了钱叔的帮衬。” 先头两个月寄钱寄票，后头虽然钱票没寄了，但糖果罐头也是三不五时的寄。 对此，苟岁岁很是感激。 她能够猜到原身家里或许是成分问题遭了难。 可越是如此，钱叔这份心意就越是难能可贵。 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吴慧芳扫了钱为国一眼，看向苟岁岁：“习惯就好，别的不提了多吃点。” 一顿饭边吃边聊，吃到快两点多才结束。 吴慧芳拒绝苟岁岁帮着洗碗，钱为国将苟岁岁叫到一楼的书房。 门半掩上，钱为国进屋先点了支烟，抽了一口。 转过身时面上已尽是严肃：“你这次来，是想知道苟老先生他们的下落？” 第141章 青川农场 第141章 青川农场 苟岁岁抿了下唇：“我爷爷奶奶在一个地方吗？” 钱为国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沉声：“他们二人身份特殊，你若是去探望，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苟岁岁不在意地笑了下：“钱叔，爷爷奶奶能在微末时为我安排妥当，我自当在安稳后去探望他们。” “这是作为孙女的本分，更何况，”说到这，苟岁岁眉眼舒展：“黎明会到来的，我相信。” 钱为国心神一震。 他料到苟岁岁会问两个老人的事情，可没有想到。 会从苟岁岁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黎明会到来，钱为国自然也坚信。 可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尤其生活在苦难中的那些……那些本该享誉的人。 叹了口气，钱为国没再多问：“青川农场，在西北，地处偏远。” “我尽力了，可他们处境并不好，你确定要去？” —— 苟岁岁到石市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自然是在钱家过了年，还见了钱家的两个哥哥，都是在部队上的。 初一一早，苟岁岁便提出告辞。 吴慧芳有些不愿意：“哪有大年初一的就往外跑的，岁岁，听婶子的，明天你姐她们回娘家，见一面，后天再走？” 钱为国倒是没有挽留的意思。 他叫了警务员小王安排了车，送苟岁岁去车站，还打了电话帮苟岁岁订了卧铺。 “岁岁有她的事情，什么时候不能见？ 事情要分个轻重缓急……” 吴慧芳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知道苟岁岁要去青川农场，说什么也不要苟岁岁带来的那些风干肉。 苟岁岁提了提另一个包：“婶子，我带着呢，带多了人家也不让留下的。” 小王将苟岁岁送上火车，卧铺还是下铺。 初一倒是没几个人，空间很大。 苟岁岁那包行礼里其实就是看着鼓鼓囊囊的，在小王离开后，她就将肉跟罐头转移到空间里了。 冀省到西北很远，火车更是到不了大西北。 苟岁岁先是在火车上晃悠了一天一夜，再转汽车。 中途换了拖拉机，最后坐着驴车到的青川农场所在的沙镇。 黄沙漫天其实也还过得去，就是这种不出来粮食的戈壁滩，是最受苦的。 苟岁岁到了地方，先是找了个老乡家，塞了半袋五斤的大白面粉住下。 她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青川农场如今的管事人脾性。 然后苟岁岁就提着包来到青川农场。 门卫听说苟岁岁是来找人的，就被直接带到办公室。 她先是拿出之前找孙海给弄来的两条大前门，塞给农场管事的二把手黄卫川。 “黄领导，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这个做孙女的不放心，想来看看，您看……” 苟岁岁直接表明来意。 黄卫川是个老兵油子，还是杆老烟枪。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明晃晃的大前门，原本的严肃消融成了笑。 “啊，苟同志是吧？ 你把门关上，关上咱们好好说。” 说话间，黄卫川将两条烟塞办公桌下的柜子里。 苟岁岁将门掩上。 “你说的爷爷奶奶是？” 拿了东西，黄卫川自然是要办事的。 第142章 照顾不知好歹 第142章 照顾不知好歹 黄卫川这个人浑身上下拿不出一点好，但有一点，这个人只要有好东西，他就好说话。 苟岁岁再三保证自己会遵守青川农场的规矩，黄卫川这才叫来一个叫刘三的小队长。 黄卫川先是让苟岁岁去门外等着，嘱咐了刘三一阵。 刘三从办公室出来，上下瞅了苟岁岁几眼。 他面上的笑意很不友善，随即才带着苟岁岁去找人。 “来咱们这儿的人，可不是来享福的，喏，你看，这些还是正经的工人，根正苗红的革命同志，也要下苦力。” 刘三在前头带路，一边不忘说话吓唬苟岁岁。 苟岁岁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原本她以为青川农场那破败的大门以及门口内纷乱的场景就是全部。 没想到，办公室后头，更是一片混杂。 各种动物的粪便气味哪怕是冬日里也让人屏息。 工人们拿着工具挥舞胳膊，就算是刚过年，这农场里也没有一点节日气氛。 刘三回头扫了一眼苟岁岁没什么表情的脸色，扭过头去。 走过一排排简陋但像模像样的房屋，过了近半个小时。 成排的房屋消失，隔了一大片空地之外，被凿出来的矮矮的崖洞边上，挤着一个又一个不挡风的矮棚。 苟岁岁见到这副场景，很是难以置信。 先头那些房屋住人已经是勉强，这株在矮棚里，怎么生活呢？ 刘三停下脚，注意到苟岁岁神色的变动。 “那里就是被批坏分子居住的地方。” 刘三看了看苟岁岁。 他舔了舔唇瓣：“你家什么人在这儿？” 苟岁岁这才回了句：“爷爷奶奶。” 刘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哟，老家伙的话，更不好过了，怎么样，要不要哥哥帮你打招呼帮着照顾照顾？” 苟岁岁眸子沉了沉，随即看过去：“条件。” 刘三眼里的淫笑不加掩饰：“还挺上道的，你说说什么样的条件，我肯冒着危险帮你照顾人？” 他没有明说，但看着苟岁岁的眼神越发黏腻。 目光中明目张胆的打量，好似穿透苟岁岁身上厚重的衣服，从她的脖子往里头滑。 苟岁岁眼神一厉：“黄主任应该不知道你私下的举动吧？” 刘三这个人，苟岁岁听过一嘴，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矮棚区的小队长，若是得罪狠了，不将这个人按死，那遭罪的会是谁可想而知。 初来乍到，苟岁岁还留有余地。 果然，刘三一听她提黄卫川，当即收敛了。 不过还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小丫头，别不识好歹。” 说完，刘三大步走向矮棚区。 排房区的工人都还在干活，矮棚区的坏分子们自然更不可能休息。 这周围一大片地区，都是他们工作的地方。 刘三抓起胸前的口哨吹了一声。 留在矮棚区做饭的人出来了：“刘队长。” “你家人叫什么？” 刘三扭头问苟岁岁。 苟岁岁：“苟利民是我爷爷。” 刘三扬声：“苟利民两口子在不在？” 做饭的那人看了苟岁岁一眼：“在的，苟利民生了病起不了身，陆蔓华陪着呢。” 冬日里青川农场取水不是很方便，渠道冻住了，矮棚区气味比前头养家禽的地儿还臭。 第143章 爷爷奶奶 第143章 爷爷奶奶 刘三待不下去，一挥手：“你带她去，苟利民家人来看他们了。” 见刘三走远了，做饭的那个人才将头上的帽子往上顶了些，露出一张满是风霜的脸。 他打量着苟岁岁：“苟老他们住最后头，你是他们的？” “孙女。” 苟岁岁回了句，便抬脚跟上去。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看见，这老人腿脚不太灵便，走路一瘸一拐的。 不知道为什么，苟岁岁心里有些难过。 老人只带了十来米的路，手指往山壁最里头那个破烂的看不出能住人的矮棚处一指。 “就是那儿，你自个儿过去吧，我得看着火。” 苟岁岁谢过老人，抬脚一步步走向那个住着她爷爷奶奶的矮棚子。 她站在棚子外，看着那薄薄的几块碎布衣服拼凑起来的门帘。 “利民，你可不能先走了啊。”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挺到见着岁岁吗？” 沧桑而温和的声音略显颤抖，毫无阻碍地钻进苟岁岁耳朵里。 她呼吸一滞，掀了门帘钻进去。 矮棚里的陆蔓华眼神温柔地看着昏睡中的苟利民，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撑着床边起身。 一转身就看见了苟岁岁。 可是陆蔓华这两年身体也很不好，眼睛看物颇为费劲。 尤其，矮棚里就苟利民躺着的床旁边的棚布上划了个不大的洞，蒙上透明塑料做窗户。 光线昏暗，陆蔓华也就没认出来人。 她皱着眉，眯着眼睛很认真地去看，只觉得人熟悉。 万万没想到，这人就是自己跟老伴儿心心念念的小孙女。 陆蔓华一身灰扑扑的，但仪态气度却还是在的。 她声音平淡而疑惑：“您是？” 苟岁岁走近了两步，她目光从苟利民身下那张几根木棒拼凑的简易床上扫过。 “奶奶，我是岁岁呀，我来看你们了。” 一喊出口，苟岁岁心里头的那点别扭都没有了，她将手里的包丢地上。 又迈了两步站在陆蔓华跟前。 陆蔓华轻轻眯着的眼睛骤然一缩，眸子渐渐涣散。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苟岁岁的脸，双手哆嗦着握住苟岁岁的胳膊。 “你是岁岁？ 你真的是岁岁？” 苟岁岁伸手搂住老人瘦弱的肩膀，钻进她怀里，下巴搁在老人的肩膀。 她微笑着轻声道：“是啊，真的是我，奶奶。” 陆蔓华手指颤了颤，随即抱住苟岁岁的后背，哽咽了好半天：“真的是岁岁，真的是你——” 苟岁岁轻抚着老人的背脊，等她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陆蔓华抹了把泪，拉开苟岁岁上下打量着。 “你过得好不好？” 话一出口，陆蔓华神色一紧：“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好不容易把你撇出去。” 苟岁岁掏出绵软的手帕给老人擦了擦泪水，她摇头一笑。 “来都来了，”说着，苟岁岁担忧地看向苟利民：“奶奶，爷爷他……” 陆蔓华怕苟岁岁也被发配到这里来过苦日子，但人都来了，她就是再心急也无用。 听她问及老伴儿，陆蔓华眼里闪过悲切。 深吸了口气，陆蔓华咬着牙：“入了冬以来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年前就短短续续的高烧，农场里的医生来看过……” 第144章 见到遗憾 第144章 见到遗憾 说到最后，陆蔓华说不下去了。 她忽然想到，若是给这孩子说她爷爷身子骨不行了，怕是她不会安心。 陆蔓华将眼泪憋了回去，她拍拍苟岁岁的手：“你爷爷他就是老毛病，烧退了也就好了。” 苟岁岁虽然前世亲缘淡薄，但也知道奶奶是怕她过于忧心。 “奶奶，我帮爷爷看看吧，下乡的村里跟人学过两手。” 苟岁岁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她说完就坐在床边，拉过苟利民的手，模样看似在把脉。 其实是在用精神力检查苟利民的身体状况。 这一检查，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陆蔓华没想到自家原本娇娇软软的小孙女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不过她也没打算问，毕竟想也知道，孙女独身一人，吃的苦头必然少不了。 见苟岁岁皱眉，陆蔓华急问：“岁岁，你爷爷他，怎么样？” “身体太虚弱了，各项免疫功能都罢工，所以才高烧昏睡的。” 苟岁岁叹气。 陆蔓华心里咯噔一声：“那，那……” 苟岁岁起身，将之前丢一边的包提过来，伸手进去一掏。 其实是从空间里，将早早备好的去掉外包装的退烧药，以及提升免疫力等一类的药物掏了出来。 陆蔓华就眼睁睁看着苟岁岁动作熟练地给老伴儿喂下药物。 葡萄糖液什么的，都是苟岁岁用身子挡了陆蔓华的视线，喂苟利民嘴里，而后将瓶子扔空间垃圾箱。 苟岁岁的精神系异能不如治愈系异能，不能让人当场痊愈。 但却能梳理人体神经系统，引导药物起作用。 做完梳理，苟岁岁冲陆蔓华点了下头，安抚：“爷爷吃了药，退烧了顶多一个小时就能醒。” 陆蔓华心里狐疑，但又不好问，免得小孙女还以为她不信任她的话呢。 苟岁岁自然看出奶奶神色纠结，她也不解释，等爷爷醒来就好了。 陆蔓华想了想，总归是吃了药，希望能有效吧。 再怎么，也要让利民睁开眼看看他们的小孙女呀。 陆蔓华拉过苟岁岁的手。 苟岁岁看了眼奶奶布满茧子与各种伤口的手，一阵心疼：“奶奶，你们受苦了。” 陆蔓华原本想问苟岁岁这两年过得怎么样的话一瞬间哽住。 双眼带着湿意：“不说这个，既然来了这儿，干活是自然的，我跟你爷爷呀，就盼着能见到你。” “今天见到了，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苟岁岁一听这话，心里酸涩得厉害。 她想起来书里的原身直到凄惨死去，都没有再见到爷爷奶奶。 那个时候经济已经开放了。 像是她爷爷奶奶这样的知识分子，在恢复高考后便平／反回归校园。 可书里却没有提到爷爷奶奶去找原身。 是不是意味着书里的爷爷奶奶没有等到恢复高考的时候？ 苟岁岁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她看着陆蔓华跟苟利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两位老人。 让他们能够看到经济腾飞，健康富足。 陆蔓华见苟岁岁久不说话，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 当即敲了敲脑袋：“看我，说那些做什么？ 差不多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岁岁饿了吧？” 第145章 醒来 第145章 醒来 说着，陆蔓华就要起身去找吃的，可又突然发现。 他们两个老人平常自己吃饱都困难，更何况这几天都没有干活，更是没什么吃的。 陆蔓华都饿习惯了。 她当即很是慌张，开始在矮棚子里翻来翻去，企图找出能够招待孙女的食物。 苟岁岁看着很是不忍，当即拉住陆蔓华：“奶奶，您不用忙活，我给你们带了吃的。” 她从包里拿出风干肉，用麦乳精罐子装的奶粉，以及各种各样的吃食还有两件用破旧衣服缝补在外头用作掩饰的厚棉衣。 从进屋以来，矮棚里就没暖和过，陆蔓华穿得也不厚，她的手都是凉凉的。 两张简易单人床的被褥更是单薄，苟岁岁既然来了，怎么能忍心地看着两个老人再这样受苦？ 陆蔓华就看着苟岁岁拿东西出来，面色从震惊到麻木：“岁岁，你这，这些东西，你……” 知道她要说什么，苟岁岁安抚：“奶奶，你们给我留了足够的钱，我一个人用不了多少。” 陆蔓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矮棚区的灶台是统一的，就是给苟岁岁指路的那个老人刚才待的地方。 陆蔓华不放心苟岁岁一个人去，领着她到灶台做饭。 苟岁岁刚才用精神力也给陆蔓华检查了一下。 陆蔓华的身体也营养不良，她准备做点养生肉粥。 暖胃还不至于营养过剩。 矮棚区的大锅饭已经做好了，干活的人陆续回来。 看见苟岁岁都很诧异，一个个跟看猴子似的。 “蔓华，这女同志是？” “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模样可真标志……” 苟岁岁切了盘风干肉撒了把干辣子送到给她指路的老人手里：“多谢你们这两年照顾我爷爷奶奶，不成敬意，让大家都尝个味儿。” 对方再三推迟后收下了。 陆蔓华染着风霜的脸上笑容温和：“这是我家孙女。” 只此一句，没有多谈。 众人也不是没有眼色，用各自的饭盒子装了吃的，盘子里捡一块肉干回各自的屋里吃饭。 灶台处重新安静下来，苟岁岁烧火，陆蔓华做饭。 看见陆蔓华好几次欲言又止，苟岁岁自然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切出去的那半块肉。 一个小时，两人端着粥回到矮棚子里。 “奶奶不是小气，只是这两年来几乎没人跟咱们打交道，大家巴不得离我跟你爷爷要多远有多远呢。” 说起来陆蔓华就忍不住辛酸。 有一次苟利民下工的时候摔到刚挖的沟里了，但每一个帮她扶一把的。 陆蔓华知道，是有人打了招呼。 也知道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可终归是意难平啊。 她们两口子刚来的时候，身上勉强带了点药。 当时有人发高热，他们是二话不说就将药拿出去了。 就怕人有个好歹，可得到的是什么？ 陆蔓华咬着牙，心里憋着劲儿，忍住眼泪。 这些，都没必要让岁岁知道。 苟岁岁摇了下头：“奶奶，我不求他们能帮您们什么，只是想堵住他们的嘴，只此一次。” 她是不想惹来麻烦。 但若是有人吃了她的肉还敢作妖。 苟岁岁想了想，空间里应该是有麻袋的。 “蔓华……”苟利民醒了。 第146章 黎明回家 第146章 黎明回家 陆蔓华当即什么都忘了，将碗筷随手往柜子上一放，来到苟利民床边。 “利民，你可算是醒了，你看看，谁来看咱们了？” 陆蔓华握着苟利民的手。 苟利民浑身发着热，直冒汗。 他喘着粗气，顺着陆蔓华的视线看过去。 现在，他想不到还有谁会来看他们这两个老东西。 苟岁岁：“爷爷，是我。” 苟利民雾沉沉的视线逐渐清明，看清楚了昏暗光线下自家孙女的脸：“岁岁？” 苟岁岁走到一旁，倒了碗水过来：“爷爷，您刚醒，先喝口热水。” 陆蔓华当即接过碗送到苟利民唇边，嘴里道：“就是岁岁丫头，她来看咱们了，带了好些吃的呢，你刚吃的药，也是她带来的。” 苟利民喝了水，看着苟岁岁的目光很是和蔼，下一瞬变了脸色，嘴里说：“胡闹！谁让你来找我们的？ 你赶紧走，别待在这里。” “利民——”陆蔓华拿着碗的手发抖。 苟利民别开视线，眼眶微红：“听话，快走。” 不赶紧走，谁知道会不会被留在这里再也走不掉？ 苟岁岁知道虎着脸对自己说话的爷爷是担心她。 心下一暖，她语气镇定，好似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爷爷安心，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苟利民一愣，他恍然地扭过头来，怔怔地看着苟岁岁。 记忆中好似有个青年，也说过相似的话——爸，您放心，我会学成归来，报效祖国。 苟岁岁看见老人泪光闪烁，像是在透过自己看谁。 她也不揭穿，当即出声：“现在大家都吃了午饭了，我早饿了，爷爷奶奶，咱们吃饭好不好？” 陆蔓华当即道：“瞧我，看见你爷爷醒了就忘了，咱们吃饭，利民，今天咱们喝粥，岁岁带来的大米，可香了。” —— 吃了饭，苟利民精神好了不少，他跟苟岁岁询问这两年的生活。 “爷爷，我很好，您跟奶奶给了我足够的钱票，我一点苦头没吃。” 苟岁岁自然不能跟两个老人说原身已经没了。 先不说他们信不信，说了后能不能承受住。 单说这么玄幻的事情，如果不是苟岁岁亲身经历，她也不信还真的有穿越这回事。 苟利民听她这么说，便没有再问，只说：“照顾好自己，以后就别来了。” 苟岁岁笑笑没有应声。 苟利民见她如此，便知道她没有听进去，直叹了口气：“你呀，也是倔。” “这不是像爷爷您吗？” 苟岁岁腆着脸卖萌，抱着爷爷的胳膊撒娇。 苟利民一脸无奈，又心里软和。 这两年来啊，什么苦都吃过，唯独没有尝到的甜。 如今也尝到了。 他偏头看着透明塑料外阴沉的天空：“我跟你奶奶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可得好好的，爷爷还以为这辈子临了也见不到你，现在见到了，也没有遗憾了。” 苟岁岁听得鼻酸，她紧紧抓着苟利民的胳膊：“爷爷，您可不能这样想，黑暗总会过去，黎明终将到来，爷爷，您不妨等等看？” 黎明，会到来吗？ 苟利民扭头看向苟岁岁，粗糙的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影儿的事，不可在外头胡说。” 但他内心里流淌出一阵滚烫来，难以抑制的期盼。 第147章 引诱威胁 第147章 引诱威胁 苟岁岁看出来他眼底的情绪，坚定道：“爷爷，您跟奶奶好好的，到时候，我来接您们回家。” 苟利民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 回家—— 准备掀帘子进去的陆蔓华等两人的话说完，才抹了把泪进去。 “岁岁你放心，我会跟你爷爷好好的，等着你来接，咱们一块儿回家。” 苟岁岁在农场陪着两个老人吃了晚饭，盯着爷爷吃了药。 见老爷子精神头更是好了不少，苟岁岁也放心了些。 天色也快暗了，她就提出要离开去镇上老乡家住。 知道她给自己安排妥当了住处，两个老人不是很放心，再三交代了一番，才目送她离开。 青川农场里没有给苟岁岁住的地方，她自然要去连队的镇上住。 看着苟岁岁的背影快消失，左邻右舍的人才凑过来。 “这是苟老的孙女？” “长得可真俊呀！” “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从哪里来的呀？” “怎么这两年都没来，现在才来呢？” 大家的话逐渐变了，苟利民跟陆蔓华打着哈哈就回了矮棚。 见两人不愿多说，有人心里不满，但也没有再追去问。 —— 走到连房区，苟岁岁眉毛一动。 下一秒，一个人影凑了过来。 “苟同志，爷爷奶奶看完了？” 是刘三。 他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苟岁岁不动声色地往边上走了两步。 但刘三见状以为她害羞，便凑了上去：“苟同志你得知道，在这想要有安生日子过，就得有人照应。” 话语里的暗示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苟岁岁扬眉：“哦？ 不知我该找谁照应呢？” 说着，她脚步不停歇地往前走。 刘三不满她不停下来跟自己好好说话，但也不好开口让她停下来。 “我刘三虽然在这青川农场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但照应两个老人，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 刘三说着扬起了头，眉眼里都是小人得意的姿态，他眼神瞅着苟岁岁。 苟岁岁当即笑了一下，奉承道：“那我爷爷奶奶，就劳烦刘同志抬抬手了。” 话虽然说得让刘三满意了。 可他见苟岁岁到此没有了下文，等了半天，都快出农场了。 苟岁岁还是没有下文，刘三急了：“苟同志，你要知道，求人办事，得要有态度的。” 说完，刘三别有深意地往苟岁岁身上看了一眼。 黏腻的目光从她白皙漂亮的脸上一点点滑到纤细的腰肢，大腿—— 苟岁岁：“刘同志的意思？” 刘三一脸真上道的神色，往周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里。 他粗糙黝黑的手指朝苟岁岁伸了过去。 苟岁岁移开一步躲开。 刘三脸色冷了下来：“苟同志，你别不识抬举，老子抬抬手照应一两个人不是问题，但动动手指要一两个人的命也不是问题。” “你不会以为什么人都能在农场当小组长吧？ 老子可是清河垦区公会办公室主任的亲侄子。” 言语引诱不成，就换地位威胁。 苟岁岁勾了下唇角：“你让我考虑两天。” 她那一笑，直接把刘三勾得身子都酥了半边。 手痒想将人搂过来，想也知道这白白嫩嫩的模样有多软。 第148章 这特爹的是 第148章 这特爹的是 但刘三还是有几分脑子，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强来。 苟岁岁嚷嚷的话，青川农场里有的是人盯着他呢。 在刘三那势在必得的让人作呕的视线里，苟岁岁离开青川农场。 走了十来分钟，回到借住的老乡家里。 “哟，大妹子回来啦？ 吃饭了不？” 主人家姓王，说话的是王家的婆娘。 王大娘将桌上剩下的一个大白面混玉米面包子塞小孙子嘴里，接着道：“你看咱家也没吃的了，你要是没吃，有没有粮食？ 婶子给你煮去？” 这大白面虽然是苟岁岁为了借住给的，就住个十来天，给的叫多了。 白面多金贵呀。 但给了自家就是自家的东西，自家吃都不够，哪里能给外人吃？ 苟岁岁只当没看见：“吃过了。” 王大娘眼里的光暗了暗，一脸遗憾地干巴巴道：“啊，吃过了？ 吃过了就好，省得麻烦了。” 苟岁岁点了下头。 王大娘家的闺女半年前出嫁了，空了个屋子，苟岁岁才有的地方住。 苟岁岁进屋将门插上，在空间里烧水洗了个澡。 再从空间里抱出被褥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几天基本都在路上，没一天消停的。 一觉睡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外头已经有了走动的声音。 这边是垦区，哪怕是冬日里也没什么空闲日子，得开垦土地出来，才能有饭吃。 苟岁岁动作轻，收拾了屋子，就出门了。 她找到昨日打听消息的那户人家，问了一下附近空房屋的事，打算租几天。 刚巧这家人有个空屋在镇子东头，距离政府大院不远。 苟岁岁跟着去看了地方，当即交了半个月的租金拿了钥匙。 换了身装扮，苟岁岁锁了门便摸去了这里的黑市。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需求。 清河垦区临近边境，地理位置极为偏僻，这里的大多数工人都是内地转业来的军人。 虽然工资说不上多高，但至少比内地的工人平均工资高。 苟岁岁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上头搭着布遮挡视线。 她慢慢悠悠在黑市这条巷子走了一圈，看见有两个人抄着手立在一个屋子的后院门口。 没多久，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挑着担子从那间屋子出来，走到边上蹲着等人来问价钱。 苟岁岁走过去看了一眼。 箩筐里装的是成色不太好的橙子和苹果，以及萝卜白菜。 男人看了她一眼：“要来点吗？” 苟岁岁没有回答，转身就走，她慢悠悠走到两个守门的人跟前。 “做什么的？” “买东西那边去，上这里做啥？”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凶。 苟岁岁压低了嗓门用腹腔发声，声音很是中性：“我手上有一批货，想跟你们上头的人做笔买卖。” 那两个人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哪里有这样直接上来找他们说的？ 怕是没挨过揍。 “瞎说嘛呢？ 啥上头下头的，不买东西就滚远点！” “走走走，别来这里碍事儿啊！” 苟岁岁闪身避开二人的推攘，伸手从篮子里掏出来一个红彤彤溢着果香的苹果：“你们可以拿进去给人看看。” 二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 这特爹的是苹果？ 第149章 想不想摆正 第149章 想不想摆正 在黑市干了这么些年，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 咕咚—— 两个人同时咽口水，相视一眼。 同时觉得要是他们直接拒绝了，顾及老大会捶死他们。 “等着！” 其中一人将苹果夺过去，推门进了院子。 另一个人盯着苟岁岁眼睛不眨。 准确的是盯着她手里的篮子。 很快，院子后门重新打开，出来一个模样凶神恶煞，个子约莫一米九高的男人。 他唇厚说话嘴也张得大：“妹子，敢不敢进里头说话？” 苟岁岁自然没有什么不敢的。 进了院子，她一眼没有到处看。 但院子里有多少人，手里拿着什么家伙，屋子里有什么货，有多少货全在她观察之中。 “妹子真是好胆！这苹果，你那还有多少？ 可还有别的？” 壮汉应该是是这群人的头子。 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苟岁岁，见苟岁岁不东张西望，神色淡然自然。 只觉得她是个正直又胆大的姑娘。 这样的姑娘，手里又有这样连省里供销社都拿不出来的好货，必然是背景很深之人。 苟岁岁随口说着：“货我有的是，但不能白拿。” 壮汉目光闪了闪，随即大笑：“哈哈哈——妹子说笑了，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规矩，不会白拿你的。” 苟岁岁将头上的草帽往上头抬了抬，平静如水的眸子盯着壮汉：“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通透清澈的眼神好似能将人给看穿，壮汉心下大为震惊。 他垂下头沉吟了会儿，觉得这姑娘要求的事不会简单。 不想惹麻烦，但又眼馋她手里的货。 壮汉心急如焚。 苟岁岁收回目光，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不疾不徐。 好半天后，壮汉一咬牙：“先说说什么事？” 苟岁岁笑了下，声音压低放轻：“清河垦区的公会副主任，想来是想被称为胡主任的吧？” 那壮汉眼睛顿时瞪得铜铃大。 “你到底是谁？” 他起身紧紧盯着苟岁岁，眯起眼睛神色很是危险。 苟岁岁见状心下一定。 她打听空房屋的时候问了一嘴清河垦区那公会主任的事。 人家顺嘴提了一句正副主任不合。 刚才在门口等人的时候，听那拿着苹果进屋的人叫这壮汉胡哥。 青川农场是清河垦区最大的农场。 能在农场外的连队看黑市，能是个一清二白的？ 原本她还是猜测，不过看这胡哥的反应。 啧，赌对了。 苟岁岁没有抬头看这位胡哥，一如既往地敲着桌子。 她缓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副主任想不想摆正。” 胡哥眉头皱得死紧，他重新坐下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水果看来是不能要了，壮汉胡哥心里可惜。 这突然找上来的人，难保不是对手派来下鱼饵的。 苟岁岁唇角一勾：“做个交易吧，若是副主任近日摆正了，你帮我个忙，如何？” 壮汉胡哥盯着苟岁岁，半晌后嗤笑了声：“行啊，到时候你来找我，我叫胡杨。” —— 快中午了，苟岁岁去了一趟青川农场，陪爷爷奶奶吃了顿饭。 见苟利民已经不烧了，放心了很多。 给两个老人说了自己下午有事，晚饭再来，两个老人也没有多问，只让她小心。 第150章 他们该死 第150章 他们该死 苟岁岁离开农场的时候碰到刘三，没有理他快步离开，她时间紧着呢。 刘三却骂骂咧咧的，苟岁岁不耐烦，精神力控制一个石子狠狠击到他后膝盖。 刘三直接跪地上了，半天起不来。 苟岁岁到了镇上，拦了辆去县里的采购车，塞了包烟。 一个多小时后，苟岁岁在县镇府家属院外，用糖果给几个小孩子换了公会刘主任家的住址。 还听到了小孩子们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八卦编成的打油诗。 反正就是关于这个刘主任及其家人做的鸡鸣狗盗的事情，让人敢怒不敢言。 苟岁岁一刻不停到了刘主任家。 这刘主任家是个三合院的建筑，里头还布置得很有一番文人风格。 想来这地方以前是给员外住的。 苟岁岁没功夫欣赏，先是将空间里之前从废品回收站淘来的俄语书册，跟前世不知从哪个收藏家那里扫进空间的苏／联旗帜一起塞刘主任的书房去。 原本她还想着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太缺德。 但刘三能够仗着这个刘主任猖狂，想来刘主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加上刚才又听到了那些打油诗…… 放完东西，苟岁岁就准备去胳膊的办公楼。 正要出门，就听到书房对面的房屋里传来一声声呼救。 苟岁岁猫着身子过去，凑到窗户纸边往里一看。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在撕一个小姑娘的衣服。 苟岁岁拧眉，以为是两口子，她没动。 “媳妇儿，媳妇儿，你是我的媳妇儿——”一脸油腻的男人留着哈喇子，被满脸横肉挤成逢的眼睛色眯眯的。 那小姑娘拼了命扭着身子：“滚！不要！你走开——我不是你媳妇！你滚啊——” 男人不满小姑娘的反抗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姑娘被扇得鼻血都出来了，她张着嘴无声地哭，鼻血都流进嘴里了。 男人见她安分了，急切地解着小姑娘的领口。 看到这苟岁岁动了。 她的精神力凝成一根针，往男人的脑海扎去。 男人脸色一白，整个人直直倒向小姑娘。 小姑娘不知道这人怎么了，她恐惧地身手推攘，一用力就将人推到了一边。 她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跑到门边，开了门出去就看见了苟岁岁。 “你，你……” 苟岁岁看了里头一眼，肥胖男人还抱着头滚过去滚过来。 “你跟刘家是什么关系？” 苟岁岁声音平静。 那小姑娘也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什么，她当即就给苟岁岁跪下了。 “我是青川农场的，跟着家里被下／放到农场，我跟刘家人没关系，是他们说给我安排了个轻松的活儿，结果就是让我来，来给这家的傻儿子做老婆……” 小姑娘泣不成声，苟岁岁内心复杂。 “你来刘家多久了？ 家人呢？” 苟岁岁扯着她胳膊将人拉起来。 “没了，没有了，爸爸跟小叔年前被安排去炸／洞，去了就没有回来。” 小姑娘摇着头，眼泪哭得满脸都是，鼻血还没止住。 苟岁岁将手伸到挎包里，掏出一卷粉色的纸扯了递过去：“别哭了，你想怎么办？” 小姑娘擦鼻血眼泪的动作顿了顿。 她咬牙切齿，眼神里带着恨意：“我巴不得他们去死！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第151章 气派完了 第151章 气派完了 原本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出去上工的人不止爸爸跟小叔，为什么所有人都回来了。 比爸爸跟小叔年纪大许多的人都回来了，唯独她的亲人都没有回来。 被带到刘家来，她才明白了，或许爸爸跟小叔的死，是因为她呢。 “他们是畜生！以权谋私，草菅人命！” 小姑娘恨极了。 苟岁岁拿出半张写了俄语的纸递过去：“去吧，隔壁就是政／府办公楼，我听说今天有省里的领导来视察。” 小姑娘懵懂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当即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苟岁岁：“这，这是……” 苟岁岁笑了一下，带着安抚：“不想亲手报仇吗？” 小姑娘狠狠点了头，拔腿就跑：“我这就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拉去批／斗，看着他们被打死！” 苟岁岁也没有闲着，将给小姑娘那半张纸的另外一半带着书一起丢这肥头大耳的男人房间里。 然后她就走到家属院对面看着。 此时街道上没多少人。 没多大一会儿，众人簇拥着的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左边上衣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的中年男人走出办公楼。 苟岁岁站在街道边，看着小姑娘哭喊着跑过去，在十步之远被人拦住了。 “领导，您是省里来的大领导吗？ 我是青川农场的，我要举报，举报公会主任刘前进家里私藏禁书！” 小姑娘声嘶力竭，但她还是挺聪明的，没有先说自己被刘前进骗来当儿媳妇。 中年男人身后原本点头哈腰的刘前进当即瞪着小姑娘：“胡，胡说什么！你这是污蔑！竟然还当着省领导的面污蔑公会主任！” 真是要命了，那废物蠢就蠢了，竟然连个丫头片子都看不住，还让人跑了出来！ 刘前进一眼认出来小姑娘，言语之间威胁她不要乱说话。 小姑娘将手里的纸扬起来：“大家看呀，这上头应该是俄文吧？ 刘前进将我骗到家里做轻松活，其实是想骗我给他家的傻儿子当老婆，这是在他儿子家里捡到的。” “我虽然跟着家人到青川农场劳动，但思想已经得到了进步，我们一定要严惩破坏分子，不给坏分子一点可乘之机！” 那中年男人看了刘前进一眼，刘前进想去抢纸的动作当即就僵住了。 清河垦区的陈书记当即满头大汗，他冲中年男人道：“这是我对下面干部家庭了解的疏漏，此事一定严查！” 说完，陈书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杨书记，咱们不如一块去瞧瞧，若是刘主任被冤枉，咱们也好还他一个清白，若是这小同志说得属实，那此事必然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省里来的杨书记点头，他看向小姑娘，和蔼道：“小同志，你来带路。”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点了下头：“这边来。” 一群人从街头路过，小姑娘看见苟岁岁，苟岁岁冲她点了下头。 小姑娘扑通乱跳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刘前进连声委屈冤枉，一声声地恳求，但没人理他。 他恶狠狠地盯着小姑娘的背影。 到了刘家，一进门，省里的杨书记哟呵了声：“这小院子，住得怕是比京城的领导还气派。” 一道霹雳击中刘前进的脑袋，他脑子里就两个字：完了！ 第152章 裴媛家人 第152章 裴媛家人 “不，不是，这，我搬来就是这个样子，分到了这样的屋子……”刘前进捶死挣扎。 陈书记一个头比两个大，他记得这套房屋以前没这么奢侈的，就是土房子。 他瞪了刘前进一眼，一挥手：“给我搜！” 一种青年干事分别冲进几个屋子里，在刘前进那肥头大耳的儿子屋里拿出一本包了革／命书籍壳子的俄语书。 刘前进的书房里出了俄语书还拿出了苏／联旗帜，撬开地板还找到了金条翡翠挂件玉镯子…… 刘前进面色苍白。 一定是有人陷害，有人陷害他—— 不过没人给他喊冤的机会，不止是他如丧考批，陈书记也面如土色。 “愣着干嘛？ 还不押下去？” 陈书记觉得清河垦区的脸都被刘前进丢尽了！ 杨书记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陈书记一眼：“希望清河垦区能给省里，甚至中央一个交代。” 说完杨书记就走了。 陈书记掏出小手帕擦着汗水，还没来得及追上去，刘前进那个肥头大耳的傻儿子跑出来。 他盯着小姑娘就开始流口水喊：“媳妇，跟我回去生孩子，不听话，打死——” 小姑娘脸上的巴掌印还在，红红肿肿的。 陈书记脸上烧得慌，他挥手让人将这傻儿子也带走。 “小姑娘，你放心啊，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 陈书记要派车送小姑娘回青川农场，小姑娘问了苟岁岁，知道她也要回，就将苟岁岁带上了。 下了车，二人站在农场门口。 苟岁岁看着神色轻松不少的小姑娘，若有所思。 “你家里的亲人都不在了？” 苟岁岁问。 小姑娘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缓缓摇头：“没有了。” 其实有的，但大伯跟大姑他们揭发检／举爷爷奶奶，举报爸爸跟小叔。 气死了爷爷奶奶，逼得她妈妈跳了湖。 她不会承认他们是亲人，断绝了关系的。 苟岁岁没有多问：“我叫苟岁岁，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看着苟岁岁：“我叫裴媛，我十六岁了，不对，今年十七了。” 苟岁岁没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我年长你一岁。” 裴媛原本有点婴儿肥，但是现在脸上瘦瘦巴巴的，看着很是可怜。 “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奶奶，要是你愿意，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苟岁岁拉着裴媛走到爷爷奶奶的矮棚子。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给你们带了个孙女回来。” 苟岁岁安抚地看了裴媛一眼。 进到棚子里，光线一暗，苟岁岁当即将电筒打开：“奶奶，这棚子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电筒我准备了好多，你们在棚子里的时候就开着手电。” 两个老人笑笑没接茬，随即看向裴媛。 “这是？” 陆蔓华目光温和。 裴媛被两个老人慈祥友好的目光注视，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奶奶。 她顿时眼眶红了。 苟岁岁走过去小声说了裴媛的经历，陆蔓华当即心疼得不行。 骂了几句畜生后，就拉着裴媛的手：“好丫头，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我跟老头子当你的爷爷奶奶，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农场里不安全，以后就跟着我们老两口。” 第153章 诚意 第153章 诚意 翌日，苟岁岁起得早，但不着急去黑市。 她出门转悠了两圈，听到的都是昨天的事。 刘前进私藏禁书，贪赃枉法，疑似苏／修、间／谍的消息如同油锅里进了一滴水，瞬间在整个清河垦区传开。 清河垦区的胡副主任负责彻查刘前进，且升为主任。 直到快晌午，苟岁岁这才慢悠悠走到黑市。 她一出现，在巷子口张望的守门的那两个人就激动了。 一个回去报信，一个搓着手笑得一脸傻气：“同，同志，你来了？ 胡哥等你很久了。” 苟岁岁但笑不语。 两人刚走到院子后门，门就开了。 胡杨那么一个高大英武的汉子，搓着手干巴巴地看着苟岁岁，面色紧张。 苟岁岁自在得很：“胡哥不请我进去说话？” 胡杨一拍脑门，像是才回过神来：“哎哟，瞧我，您请进，屋里说话，屋里说话。” 带着苟岁岁到屋子里，将旁人赶出去院子里守着。 胡杨道：“妹子，不，这位同志，昨天那事儿，是你干的？” 胡杨今天一早刚睁眼就得到了消息，起床的时候差点闪了腰。 他一上午都在等苟岁岁来找他。 可是等啊等，等到快中午才看见人来。 苟岁岁神色平静：“我姓苟，家里有人在青川农场矮棚区。” 她没有回道胡杨的问题，反而是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 胡杨黑市里混了这么些年，自然也不单是上头有人那么简单的。 苟岁岁一说，他就明白了：“苟小姐的家人，包在我老胡身上，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是个明白人，苟岁岁满意一笑。 “我不在青区这边，只有过年才能来走一趟，往后我会往这边邮寄东西给家人，但明面上会过不了，我到时候寄给你，你帮我给他们。” 苟岁岁也不拖泥带水，她要胡杨做的，就是帮她捎东西。 其余的，自然是看她在胡杨心里的价值了。 胡杨颔首，这个不算多为难。 “苟小姐，那个，苹果……”胡杨搓着手，一脸傻笑。 苟岁岁：“不急，东西我让人放在了一处院子，很难弄到的，就这一批。” 胡杨当即道：“这老胡自然懂规矩我照价给您。” 约定了午饭后带胡杨去拿货之后，苟岁岁便起身离开。 回青川农场跟爷爷奶奶以及裴媛吃过饭，苟岁岁便来到租借的院子。 她放开精神力，确定周围没有人窥探后。 一筐又一筐的苹果从空间挪出来，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随即橙子，圆白萝卜大白菜也摆了几筐。 苟岁岁琢磨了下，确认都是应季会有的水果蔬菜。 虽然数量多，能让人忌惮又不至于让人怀疑。 苟岁岁锁了门就绕道去胡杨的的那个小院。 胡杨午饭都没吃多少，就等着苟岁岁带他拿货。 比起政／治，他更关心自己的生意。 到了苟岁岁租借的小院。 开了门进去，推开屋门，就被满屋子的果香蔬菜香刺激到了。 胡杨长大了嘴：“这，这么多？” 苟岁岁：“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她一语双关。 弄得胡杨有些尴尬，忙合上了嘴。 他怎么感觉在这苟小姐面前，他跟个土包子似的。 第154章 找死的刘三 第154章 找死的刘三 “苟小姐，这些货都是好东西，我不能给你往常的价格，您开个价吧？” 胡杨这会儿倒是像个老实人了。 苟岁岁摆了下手：“一千五百斤苹果，三百斤橙子，萝卜白菜各一百斤。” “两千斤的东西，五百块钱给你。” 胡杨咽了咽口水，光这一千五百斤的苹果，这样的成色，就算是收购价一块钱，他也有得赚。 “不不不，苟小姐，这不合适，这不是我白拿吗？” 苟岁岁：“就这么着，青川农场的家人对我很重要。” 钱货两讫后，苟岁岁直接将这院子的钥匙给胡杨。 胡杨顿时觉得苟岁岁为人大方又信任他，他打定了主意要将事情办妥当。 心事了了，苟岁岁一身轻松。 回到青川农场，刚走过连排区，就看见刘三拎着跟鞭子耀武扬威。 看到被一声声骂着的人时，苟岁岁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快步走过去，一手扣住刘三扬起的鞭子：“你这是做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离她几米远。 一个个震惊地瞪着苟岁岁，难以置信她竟然有胆子反抗小组长。 她再厉害能在这长待？ 等她走了，这老两口不知道咋被欺负呢！ “哟，苟同志回来了？ 前儿说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刘三被人忤逆的气愤在看见苟岁岁脸庞的瞬间消散。 他说着话，眼珠子色眯眯地在苟岁岁脸上流连。 陆蔓华刚才被苟利民护着，倒是没有伤到。 这会儿看见这流氓竟然调戏自家孙女，哪里受的了？ “岁岁，你过来，来奶奶这里来。” 陆蔓华都快哭了，在农场两年，她已经学会了忍气吞声看人脸色。 苟利民一脸寒霜，原本这两日调养得不错的气色已经荡然无存。 “刘组长，岁岁不是咱们农场的人，你别为难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说着，苟利民忍着被鞭子抽痛的腿，走过去拉过苟岁岁，将她挡在身后。 苟岁岁看着面前瘦弱却努力挺直的背脊，眼里发酸。 裴媛刚才就是被两个老人护着，才没让刘三动手动脚。 这会儿她泪眼婆娑地错过来抓着苟岁岁的手。 她小声抽噎着将苟岁岁来之前发生的事情简短说了。 原来是刘三一直惦记着苟岁岁说的考虑两天的那个两天时间。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是他都没瞧见苟岁岁的踪影。 刘三光是想着苟岁岁那纤细却有料的身段，白得发光的脸蛋，一看就嫩得出水的肌肤。 他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一阵阵的火气直往小腹窜。 等不及了，又觉得苟岁岁会跟他耍心眼子，刘三自然就来了矮棚区。 本来想折腾一番苟岁岁家的两个老人，可哪里知道他们俩老不死的竟然还藏了一个青葱似的小丫头？ 虽然长得不如苟岁岁，但那小模样一看就惹人疼。 正没处泻火的刘三一把抓住裴媛。 但被苟利民打了一下，脱手了。 刘三气得将两个老人赶出矮棚，自己也好办事儿。 可死老太婆拽着小丫头不撒手，刘三眼睛都红了。 当即不管不顾就开始抽人。 苟利民怕刘三报复，不敢还手，只好将陆蔓华死死护在瘦弱的身躯后。 第155章 一表人才 第155章 一表人才 苟岁岁听完气得牙痒。 “裴媛，你去农场门口办公室，找黄卫川主任来。” 裴媛没有问理由，拔腿就跑。 刘三满不在乎，虽然黄卫川这个人他不喜欢，但黄卫川想要收拾他，可要掂量掂量他那个公会的主任叔叔！ “哼，苟同志，好话说尽了你不听，想来是敬酒不吃想要吃罚酒了！” 苟岁岁冷冷看着他，安抚地拍了拍两个老人的手。 她站出来：“我吃敬酒还是吃罚酒是小事，我倒是想要知道身为农场小组长的刘三同志，你明知耍流氓违法，还要对裴媛动手动脚，是为什么？” 这个年代耍流氓可不是小事，轻的下／放，重的就是吃枪子。 但刘三也不过心虚了一下。 他痞里痞气一笑，眼珠子滴溜溜黏糊糊地盯在苟岁岁的腰肢上。 “违法？ 违什么法？ 别说在这青川农场，在这清河垦区，劳资就是法！” 刘三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嚣张。 周围的人听见他的话，个个脸色都变了，甚至有的还出口劝：“算了，也没有怎么样。” “苟老，你也劝劝你家孙女呀。” “是呀，刘组长也是一表人才。” “你家孙女能被人看上，不亏了……” 苟利民跟陆蔓华脸色难看得很，两人气得浑身发抖。 只有一个老人啐了一口：“瞎胡咧咧什么？ 帮不了忙也别他娘的落井下石！” 刘三本来听到有人劝苟岁岁他们一家子，正心花怒放呢，听到竟然有人帮苟岁岁说话。 当即目光一扫：“好你个死老头，干活偷懒，劳资问你话了吗？ 你就说！” 刘三看见苟岁岁冷笑，觉得脸面无存。 走过去抬脚就要踢那帮腔的老爷子。 苟岁岁面色一寒，大步过去抬脚一踹。 刘三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众人吸了口气。 看着苟岁岁的眼里都写着三个字：她完了。 刘三龇牙咧嘴摸着臀起身，见是苟岁岁动的手。 他冷笑：“臭女表子竟然敢踢你男人，是欠收拾了吧？ 劳资就是在这当着所有人办了你，又有人敢说什么吗？” 他威胁地往四周一看，众人通通避开他的视线。 刘三满意一笑。 苟利民跟陆蔓华急得不行：“岁岁，回来。” 苟岁岁气笑了，她抬脚又是一脚。 刘三看见，心说刚才背后没长眼睛让你踹了，这还能被踹？ 他想闪身躲过，可不知道为啥，双脚就跟长地上了似的，被苟岁岁踹了个正着。 刘三这下气疯了。 他刚站起来，就听到一声爆喝：“刘三你个狗娘养的在干什么玩意儿！” 黄卫川来了，裴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抓着苟岁岁往后退了两步。 刘三看见黄卫川，面露不喜，觉得黄卫川不给自己脸。 “哟，黄主任怎么有功夫来这了？” 刘三嬉皮笑脸没当回事。 黄卫川不只是人来了，还带了一队民兵。 “刘三耍流氓欺辱妇女，将他拿下！” 黄卫川没功夫跟他说笑，直接挥手。 刘三脸色变了：“黄主任，咱们可是自己人，不兴这样的啊，当初我叔叔怎么说的，你忘了？” 见黄卫川来真的，刘三搬出刘前进。 第156章 不知随了谁 第156章 不知随了谁 黄卫川冷笑：“叔叔？ 你叔叔刘前进已经在监狱等着了，你会看见他的，带走！” 民兵押着滋哇乱叫的刘三走了。 黄卫川这才看向苟岁岁：“苟同志，没吓着吧？” 苟岁岁摇头：“麻烦黄主任了。” 黄卫川看了周围一眼，众人避开视线不敢跟他对视。 心里想着，这苟老的孙女什么人呀？ 农场的黄主任为啥对她态度那么好？ 黄卫川没有久待，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走了。 苟岁岁看了之前帮他们说话的那个老人一眼。 看着是她来这里的第一天给她指路的做饭老人。 陆蔓华一手拽着一个姑娘回了矮棚，苟利民慢悠悠跟着。 “你呀你，说你什么好？ 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 陆蔓华刚才心都提起来了。 倒不是担心苟岁岁得罪了人，她走后有人会给他们老两口难堪。 就是怕苟岁岁吃亏。 刘三那个人向来在农场里要风得风的，他们这两年也是看在眼里。 苟利民：“岁岁做得对，但就是鲁莽了些，要不是这次运气好，刘三的靠山恰好倒了。” 他赞同苟岁岁的奋起反抗，但也担忧她的冲动性子。 会吃亏的呀，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 裴媛吸了吸鼻子，她看了看两个老人。 再看看一脸乖巧的苟岁岁，想到昨天她面带微笑递给自己的东西…… 再想到今天刘三直冲着苟爷爷这里来，进棚子的时候嘴里喊的苟同志应该是苟岁岁。 所以她是一早就准备收拾人，凑巧救了自己。 好厉害呀，裴媛双眼崇拜地看着苟岁岁。 “爷爷奶奶，这不是巧合，”裴媛纠结了下，还是出声。 两个老人看向裴媛，眼里都有疑惑。 苟岁岁虽然没有打算说，但也没阻止裴媛。 “刘前进就是岁岁姐送进去的……” 裴媛边说边两眼放光地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面色如常，但心里却有些紧张。 她有些担心爷爷奶奶会觉得她手段狠毒。 不过她没有打算掩藏自己，与其隐瞒两个老人，装单纯善良。 不如先打个预防针，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 陆蔓华听完先是一愣，跟苟利民相视一眼。 她爱怜又心疼地看着苟岁岁，伸手想要摸摸苟岁岁的头。 却又没忍住扭开头，捂住脸。 苟岁岁更紧张了，难道这是被吓得都不愿意看见她了？ 苟利民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 他拍了拍老伴的肩，见苟岁岁目光忐忑强装镇定的模样。 心中一叹，终究还是个需要大人肯定的孩子呀。 “岁岁，这两年苦了你了。” 苟利民终究万般念头化作一句话。 苟岁岁懵了。 就，就这？ 陆蔓华一把将懵住的苟岁岁搂怀里：“奶奶的乖孙女……” 啜泣听得苟岁岁有些不适应。 她对于危险的处理办法，就是釜底抽薪。 虽然本来就是想要找人照应老人。 但既然有人不长眼，那就直接连着根一起拔了。 陆蔓华与苟利民的心疼让苟岁岁心里生出一阵阵的暖意。 裴媛看着苟岁岁被陆蔓华搂着，她鼻子一酸扭开头。 陆蔓华自然看见了，松开苟岁岁，将裴媛拉过来。 “媛媛也是好样的。” —— “秦爷爷。” 苟岁岁看着勾着身子，坐在火炉子边上啃饼子的老人。 第157章 有事找卢兵 第157章 有事找卢兵 老人嘴里不停，抬眼看了苟岁岁一眼，又低下头去。 “秦爷爷不如跟我爷爷奶奶搭个火？” 苟岁岁将收拾好的包裹放在老人脚边。 苟岁岁从爷爷奶奶嘴里得知帮腔的老人姓秦，叫什么没人知道。 只知道秦老身体不太好，平日里干不了多少活儿，负责做饭才有一口吃食。 但大家好像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吃。 苟岁岁想着老人一个人日子艰辛，爷爷奶奶也缺个说得上话的伴儿。 裴媛年纪太小，跟两个老人也没什么话说。 秦老在所有人都帮着刘三的时候，出来帮她说了句话。 苟岁岁觉得这样的人，不该过得这么凄惨。 秦老：“东西拿走。” 苟岁岁站着没有动。 秦老：“搭伙可以，东西拿走。” 苟岁岁想了想，觉得也是。 秦老一个人，东西放棚子里，什么时候要是缺心眼的来拿走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苟岁岁刚到青川农场，就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是黑市那后院守门的其中一个。 “苟同志。” 那人一看见苟岁岁，就咧嘴笑着走过来。 苟岁岁挑了挑眉。 两人一路往矮棚区走，那人自我介绍：“我叫卢兵，胡哥让我来农场干小组长，就负责矮棚区那一块儿。” 苟岁岁点了下头，带着卢兵去爷爷奶奶面前简单说了两句，卢兵就走了。 “爷爷，卢兵是我找来照应你们的人，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给他递句话。” 离开向阳大队到今天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苟岁岁的假去了大半。 隐患基本都处理了，爷爷奶奶这里有人照应，苟岁岁也放心了许多。 苟利民心头酸酸胀胀的，他家孙女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十八岁。 就要操心他们两个老家伙的生活。 “好，好。” 苟利民除了说好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蔓华比苟利民仔细些，她拉着苟岁岁的手：“岁岁是不是要走了？” 苟利民一愣，瞬间心里的不舍就起来了。 裴媛知道苟岁岁要走，但没想到这么快。 苟岁岁吸了吸鼻子：“奶奶，年底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陆蔓华一时之间伤心过头，说不出来话。 苟利民心里一叹，面上依旧沉静：“准备哪天走？ 走的那天让你奶奶给你多备点干粮。” 苟岁岁摇头：“不用太多，卢兵外头的人我也打过交道，到时候找他们买点就是了，奶奶不用太辛苦。” 陆蔓华不愿意了：“要的，要备上的。” 苟岁岁没再劝，对老爷子说：“明天就打算走了，还要去钱叔家一趟。” 离别的伤感有点浓重，苟岁岁有些不适应。 这一天都陪着两个老人，吃饭的时候苟岁岁叫了秦老来。 秦老跟苟老爷子说了几句话，面色倒是松缓了许多。 听说苟岁岁要走，秦老没多说什么，只道了句：“你家这孙女，是个好的。” 一夜过去，苟岁岁怕两个老人不好意思给卢兵提需求。 临走前她提了两包东西放矮棚里。 裴媛跟秦老的棚子都搬苟利民两个旁边了，离得近方便照应。 “爷爷，卢兵那里您放心，我跟他老大做了笔交易……” 苟岁岁再三说了有事找卢兵。 苟利民这才知道自家孙女冒险干的事哪里只是打抱不平？ 第158章 态度争吵 第158章 态度争吵 更是给他们老两口的生活提供了保障。 该说的都说完了，苟岁岁看了一眼包着眼泪红着眼眶的陆蔓华。 “我走了，你们，大家都要保重。” —— 苟岁岁将昨天让胡杨给寻摸的坚果特产塞空间里。 她坐上胡杨给找的车子一路直接到省里火车站，节省了一天的行程。 火车上晃荡了两日，这才回到石市。 就算是苟岁岁，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她真的无比想念后世的飞机高铁悬浮列车，这快车坐着真是要人命了。 苟岁岁到军区大院自然被门卫拦下，登记了之后门卫往钱家打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吴慧芳这才出来。 “回来了？ 吃了饭没？” 将苟岁岁打量了一番，吴慧芳语气平淡。 苟岁岁本来扬起的笑脸收敛了几分，点了下头：“下了车到国营饭店吃过了。” 吴慧芳点了下头，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带着苟岁岁回去。 “生产队那边请了几天假？ 准备在石市待几天啊？” 一路上吴慧芳没有吭声，直到临进门，才问了句。 苟岁岁嘴角弯着：“过来跟钱叔和婶子打声招呼，买了明天的票。” 吴慧芳愣住了，她以为苟岁岁会在这里待几天的。 “怎么这么着急？ 多留几天呀，上次就没在市里逛一下。” 但嘴里这么说，吴慧芳心头还是松了口气的。 苟岁岁笑容不变：“队里的假期快到了，回去晚了要扣工分的。” 吴慧芳脱口而出：“你钱叔给你的钱不够你吃的？ 你还要上工？” 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口吻跟话都不太对。 苟岁岁眼神闪了下，心下明了了。 吴慧芳动了动嘴唇，想解释下。 但她闭了闭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钱为国回来，看见苟岁岁很高兴。 可餐桌上的杂粮馒头，连肉菜都只有一个蒸腊肠，钱为国脸色冷了下来。 他看了吴慧芳一眼。 “怎么就吃这个？ 岁岁难得来一趟。” 他心里憋着火。 钱为国知道吴慧芳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上次知道了他给苟岁岁寄钱的事，跟他闹呢。 可他也没想到，吴慧芳会这么办事。 吴慧芳也不高兴，她冷声道：“你钱都给别人了，家里自然没钱吃肉，腊肠不是肉？” “别家一年到头可就只吃得上一顿肉。” 苟岁岁垂眸看着饭碗，她默默听两人拌嘴争论。 钱为国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吴慧芳，半天说不出话。 吴慧芳觉得自己有理他没理，没理自然说不出话。 随即冷哼了声，吴慧芳看向苟岁岁：“岁岁自己吃，随便吃，只管把这里当自己家，别客气。” 钱为国不想在苟岁岁面前跟吴慧芳吵。 吃了饭，苟岁岁洗漱后回了客房，听到书房里传来两人大声的争论。 她叹了口气。 第二天。 苟岁岁吃早饭的时候吴慧芳就出去了。 吃完苟岁岁就将钱叔寄给原主的钱拿出来放餐桌上，用水杯押着，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她并没有买今天的票，但也知道钱家没法待了。 苟岁岁用介绍信在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个单人的套间，拿着钥匙出门了。 在苟岁岁转遍石市四个黑市，大赚了一笔时，钱家发生了争吵。 第159章 买车了 第159章 买车了 中午钱叔回家，没有看见苟岁岁，问了一句。 吴慧芳拿出钱跟纸条递给钱为国。 “现在满意了？ 岁岁将钱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钱为国盛怒不已。 吴慧芳没想到苟岁岁这么实诚，她也没想着让苟岁岁还钱。 但就是觉得钱为国拿钱给苟岁岁自己不知道。 “老钱，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我……” 钱为国：“你是觉得她没有将东西一起还，觉得还不够？” 吴慧芳脸色变了，她心里委屈：“老钱，我不是这个意思——” 钱为国没心情吃饭了，他将钱塞吴慧芳怀里。 转身拿着大衣跟帽子出门了，这一出门，就住在了部队。 这些事苟岁岁自然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苟岁岁坐上去c省最早的那趟列车。 一路颠簸，苟岁岁下火车已经是隔天午后。 她到国营饭店吃了东西，回小院换身去黑市常做的装扮。 刚出门不久，孙海就眼巴巴过来了。 “苟小姐，您可算是出现了，手里有没有货呀？ 什么都来点吧？” 自从在苟岁岁那里拿货，孙海就已经赚了好几番。 每次不管货多货少，只要是苟岁岁手里拿的。 基本就是刚到手就被抢购一空。 他从年后初几头就开始等，等到现在才看见人。 苟岁岁挑了下眉：“就是猜到你需要才来，我手里有一批柚子，类似你们这常说的大麦柑，不过口感要好一些。” 孙海面色一喜，他欢喜地搓手指：“别的，肉呢？ 粮食布料有没有？” 苟岁岁目光闪了下：“有，另外我去了一趟青省，带回来十几床青省棉花弹的优质棉絮。” 孙海眼里精光大放，他一拍大腿，激动得不行。 “棉絮？ 您还莫说，我家里也缺暖和的棉絮呢，正巧我都拿下。” 孙海已经在盘算他这次能赚多少钱了。 苟岁岁照旧让他在院门外等自己，将东西从空间搬出来，布置好了再让人进来。 这次她拿了几筐柚子，红心白心都有。 苹果和橙子自然少不了，还有好几袋没有任何标志的面粉。 面粉是拆了外面的石棉袋子，就里面那层透明塑料装着。 也不容易破就是了。 大米和稻谷也各自拿了几百斤。 这次苟岁岁是将东西放屋子里的，孙海进来后看见这么多东西。 高兴之余更是为苟岁岁的身份震惊，这些东西没有点背景还真不好拿。 孙海跟苟岁岁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也不过知道她姓苟。 名字知道的并不全。 不过他也不在意，能挣钱就行了，好奇害死猫。 孙海这近半年来挣了也有上万的钱，这次直接就能提交全款。 苟岁岁给了孙海半天时间搬东西，自己去了县里的百货大楼。 用从胡杨那里搞来的自行车票，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 苟岁岁骑着车在县里逛了一圈，得到了一路羡慕的神情。 回到小院的时候孙海刚好搬完。 看着苟岁岁的新坐骑，孙海也很眼馋：“哟呵，苟小姐买车了？” 苟岁岁也很高兴，有了单车，以后进出方便了不少。 至少不用走路了。 她拿着新到手的几千块钱，骑车去招待所住了一夜。 翌日，她带着自行车坐上汽车回到红星镇，然后骑着车子回向阳大队。 第160章 有人盯着 第160章 有人盯着 进村钱，苟岁岁将整理好的两个包从空间拿出来吊在车后架两边。 刚进村，有人看见苟岁岁骑着自行车，瞬间震惊得说不出话。 然后就听见有人大声喊着：“苟知青回来了，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于是苟岁岁车屁股后头先是跟着跑过来一个小孩儿，没过一会儿一连串的孩子追着跑。 苟岁岁皱眉：“别追了，不安全！” 她看这些孩子还想身手拉车后座的架子。 就翻身下了车，改为推着走。 索性也没有多远。 她推着车走，调皮的孩子果然没有再追，也不敢伸手了。 林满仓听见动静过来：“哟，苟知青回来啦？ 这趟还顺利撒？” 苟岁岁笑着点头，然后停稳车，从后架的一个包里掏出一包一斤左右的坚果递过去。 “这坚果是我探亲时亲戚送的，林叔，给您带回去给家里尝个新鲜。” 林满仓脸上笑出了褶子，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推了几番才收下。 他媳妇出来看了眼，林满仓顺手将东西塞媳妇怀里。 背着手跟苟岁岁聊了几句，目送苟岁岁推着车走远。 到了院子外，苟岁岁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孩子。 有的还留着鼻涕，眼睛盯着她的包看。 皱了下眉，苟岁岁叹了口气。 掏出一把薄荷糖，一人手里分了两颗。 “回家去吧，这是过年给的，下次可没有了。” 说完，苟岁岁看着孩子们抓着糖转身你追我赶地跑远。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心的人，更不会白给别人东西。 刚才那么说，也是怕这些孩子拿着糖回家，家里再让他们来要。 她手里是有很多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大人都会喜欢的好东西。 但给不给在她。 摇了摇头，苟岁岁推开院子门，看见厨房挂的锁取掉了。 苟岁岁就知道王巧茹早就回来了。 将自行车放院子里停好。 苟岁岁掏出一个匕首，用了巧劲儿将门插挑开，提着包进去。 刚走到楼梯口，楼上就传来一声惊呼：“谁呀！” 苟岁岁顿了顿，抬脚走上去：“是我。” 到了楼上，看见双手握着一根锄棍严阵以待的王巧茹，愣了下。 “你这是做什么？” 苟岁岁蹙眉。 王巧茹看见苟岁岁，这才瞬间放松。 她整个直接瘫坐在地板上，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 “别提了，我前天回来的，回来之后发现锁被人撬过，但是没有撬开，有人想要进咱们屋。” 王巧茹脸色有些难看。 “这两天夜里外头也有动静，我都不太敢睡觉。 天快亮了才睡着，出门总感觉有人在盯着。” 苟岁岁脸色一冷：“咱们的屋子除非身手极好，否则没有钥匙进不来，你说有人盯着你？” 王巧茹点头，下一秒她转动脖子，机械地看向苟岁岁：“你不是说没有钥匙进不来吗？ 你怎么进来的？ 难道我没有锁门？” 就，很惊悚。 苟岁岁无奈一笑：“我设计的门插，你觉得我开不了吗？” 王巧茹这才松了神经。 “快中午了，你饿不饿？” 苟岁岁看她脸色苍白，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你歇着吧，我去煮碗面条吃，你吃不吃？” 苟岁岁觉得自己不是周扒皮。 第161章 胆子一下子就大了 第161章 胆子一下子就大了 话一落，王巧茹肚子“咕——”一声。 得，这都开始唱歌了。 王巧茹很是不好意思，她脸红了一下：“我去给你烧火。” 苟岁岁拿出空间里储存的五花肉臊子，煮了两碗挂面。 吃完了，苟岁岁才问：“感觉屋外有动静的事情你有没有给大队长说？” 王巧茹刷着碗：“说了，但是头一天大队长就带着人过来看，说是没有人。” 大家还以为她是想多了，一个人住害怕呢。 苟岁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王巧茹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现在苟岁岁回来了，她安心了不少。 刷完了碗就上楼补觉去了。 苟岁岁面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她看了眼厨房和堂屋的门插，都有撬过的痕迹。 什么人想着进她的房子？ 目的又是什么？ 苟岁岁放出精神力，从一楼厨房开始一寸寸铺开，随即往楼上而去。 扫描了一番，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苟岁岁确定了，看来是真的没有进得了屋子。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贼胆子不够大，应该是头一次作案。 那就看今晚，那人会不会再来。 苟岁岁将一楼的门都关好，上楼补觉。 这两天她也累得够呛。 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正月还没过，看着天黑，其实也才五六点。 苟岁岁下楼，王巧茹也醒了。 两人商量着做晚饭，王巧茹精神好了不少，做了蒜苗回锅肉，煮回锅肉的汤炖了萝卜。 饱了肚子，两个人半躺在堂屋的座椅上。 堂屋门开着，外头黑黢黢的，只有屋子里投出去的煤油灯光。 “对了，还有件事，我觉得挺可笑的，”王巧茹噌一下坐直，扭头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歪头看着她。 王巧茹笑：“那天我给大队长说屋子歪头有动静，你知道林阿娘说什么吗？ 她说我一个人怕的的话，可以去跟她一起住。” 别说王巧茹觉得可笑了。 苟岁岁直接笑了：“她这是，想你搬回去住，想你了？” 王巧茹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猜，她呀，就是被葛婉莹两个指挥得团团转，想我去帮着做饭洗衣？” 说笑了几句，胃里不那么撑得慌，两个人用锅里热好的水洗漱，上楼看书睡觉去了。 快十二点，苟岁岁睁开眼睛。 她动作极轻地掀被子穿衣下床。 苟岁岁的窗户是半开的，她没有王巧茹那么惧冷。 走到窗户边，往下探头。 楼下的人正在跟门作斗争，好似进不去不罢休。 双手在窗台上一撑，苟岁岁身姿轻灵地跃下，稳稳站在屋檐下。 “弄不开吗？ 需不需要帮忙？” 说话的同时，苟岁岁打开了手电。 明亮的光线下是一个佝偻着腰背，穿着一身破烂棉袄的男人。 头发乱糟糟的一股一股，那张脸也黑黢黢的没洗干净的模样。 “你，你……”男人紧张得结巴起来，瞪圆了眼睛盯着苟岁岁。 但很快，他左右看了看，夜幕下除了他就是苟岁岁。 这个时候别说狗都睡了，更何况也没人养狗，至少向阳大队没有。 男人吞咽了唾沫，胆子一下子就大了。 他露出淫／笑：“苟知青怎么在外头，这么晚不回屋，是晓得我要来，专门在外头等我哈？” 第162章 是不是你 第162章 是不是你 在男人走近伸手的同时，苟岁岁捏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推，两人位置调转。 苟岁岁松手，看了眼手心，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那男人愣了下，还以为苟岁岁跟他闹着玩。 随即流里流气道：“苟知青这是玩的啥子花样？” 苟岁岁抿唇，抬脚上前就是一巴掌。 男人被扇得腾空七百二十度旋转后重重落地。 “怎么了，怎么了？” 王巧茹在楼上叮叮咚咚地爬起来跑窗户边。 一露头就看见苟岁岁，她赶紧跑着下楼。 这才看到地上躺着的人。 “这，这不是村里的二流子林二狗吗？” 王巧茹瞳孔地震。 她咔吧咔吧转头看向苟岁岁，眼里带着询问。 “我听到有人撬门，人逮到了，就是他。” 苟岁岁手电筒晃了晃。 王巧茹张了张嘴：“之前，之前的人也是他？” 说着，她扭头瞪着趴地上半天起不来，直叫唤的林二狗。 苟岁岁抬腿就是一脚：“前两天是不是你？” 林二狗“嗷”地一声：“痛痛痛——” 他咬死了不说话的样子，苟岁岁冷笑。 “巧茹姐，拿绳子，绑起来。” 王巧茹当即跑灶房找了根麻绳，苟岁岁接过去打了个专业的水手结。 双手双脚都捆着，堵了嘴扔外头。 “就，就让他搁这儿？” 见苟岁岁拍了拍手进屋，王巧茹烟了咽口水。 苟岁岁挑眉：“等天亮了送大队长那里去。” —— 翌日。 苟岁岁两个慢腾腾地吃了饭，才拽着绳子一步一脚往林满仓家里去。 到的时候，林满仓一家正吃饭。 听到有人在外头喊，林满仓端着饭碗就出来了。 “苟知青和王知青啊，这么早吃饭没得？” 林满仓好奇这俩来干嘛。 苟岁岁踹了林二狗一脚，将人从墙跟踹到林满仓眼前。 “昨晚半夜撬我家门，被我逮住捆了。” 苟岁岁简短说了缘由。 林满仓惊得碗都差点掉了。 他单手拿稳碗筷，几步迈出门槛，踹了林二狗几脚。 “偷鸡摸狗啊你！狗东西不干人事！” 林二狗被踹的滋哇大叫，昨晚被苟岁岁打的还疼着。 又在外头冻了一夜，现在又饿又冷。 林二狗哭喊：“幺爷，幺爷莫踹啦，痛，好痛——” 林满仓啐了他一口，满脸纠结地看向苟岁岁。 “苟知青，林二狗打小没爹没娘，这家喂一口那家给一点，这才长大了，这娃儿就是不懂事，你说该怎么办？” 苟岁岁看了王巧茹一眼。 王巧茹气愤道：“前两天岁岁没有回来，我回来当天发现门锁被撬过，就是没有撬开，晚上我还感觉有人撬门。” “大队长，这些我都给你说过，只是没有证据，昨天恰好岁岁回来了，晚上就抓到人了。” 林满仓也反应过来：“你说，前几天是不是你？” 林二狗呜呜哇哇地，看见林满仓又要抬脚踹。 他连忙磕磕巴巴：“不是，我昨晚头一次去撬门，我也不晓得苟知青回来了啊，不然我哪敢……” 苟岁岁冷笑一声，林二狗当即想到昨晚他因为起了色心被揍了一顿。 “我知道之前撬门的是谁。” 怕再挨揍，林二狗当即嚷嚷。 “我也是看到有人撬门没撬开，这才想来试试的……” 第163章 是林阿娘 第163章 是林阿娘 这种鬼话别说苟岁岁跟王巧茹不信了，就是林满仓也不信啊。 他恨铁不成钢：“你说不是你？ 不是你还有谁？” 他还就不信了，难不成这向阳大队还有比林二狗更混的人？ 林二狗不干了。 没想到自己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他言之凿凿：“真不是我，在王知青回来的前两天，我饿了想去地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正好就看见阿娘婶在苟知青家附近转悠。” “当时我还跟她说话呢，她急急忙忙走了没有理我。” 林二狗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跟着她，在她家外等着，还被刘老婆子骂了一顿。” “天黑了后，阿娘婶就抹黑到苟知青家撬门，头天忙活了整晚，第二天又去，昨晚她没有去，我就想着这个门就一个门插，还能撬不开？ 就被抓住了……” 林满仓对林二狗敢于尝试的行为有些无语。 但更让他哑口无言的是，那个撬了苟岁岁家门好多天的是林阿娘？ 他没听错吧？ 不只是林满仓惊讶，王巧茹跟苟岁岁更是无言以对。 有林满仓说好话，林二狗保证每天给苟岁岁他们砍柴赔罪，苟岁岁才勉强答应放过他，不送公安。 林二狗只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谢了。 “真是林阿娘？” 离开林满仓家，王巧茹跟着苟岁岁往山里转悠。 苟岁岁在林二狗说话的时候放出了精神力，他说没说谎苟岁岁心里有数。 “他没有说谎。” 王巧茹瞬间感觉一阵恶寒：“那天我给大队长说的时候，林阿娘居然还邀请我去她那里，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可能就真的去了。” 苟岁岁不知道该什么反应。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逼我去她家？” 王巧茹表示不懂。 苟岁岁摇头：“谁知道呢？” 上了山，这会儿雾气已经散了不少，阳光露了出来。 c省过了元宵，差不多天气就开始渐渐暖和了。 有太阳的时候甚至还会觉得热。 苟岁岁眼尖看见一只灰兔蹦蹦跳。 王巧茹就看见她捡了一颗石子随意一丢。 灰兔瞬间歪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苟岁岁打猎。 王巧茹佩服得五体投地：“呜呜呜，岁岁，我真的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才能认识你，是你让我不愁肉吃的……” 苟岁岁白了她一眼，走过去将兔子拎起来：“抱着吧，咱们回。” 王巧茹开心地抱着兔子。 下山选了另一条路，两人挖了一些鱼腥草，这东西凉拌来还不错。 但也有人受不了那味儿，苟岁岁两个是能吃的。 二人拿着兔子和鱼腥草打算去溪边洗了才回家。 但一到溪边就看见坐在石头上洗衣服的林阿娘。 苟岁岁看了她一眼，当没看见。 王巧茹有些紧张，但见苟岁岁脚步不停，也就没说什么。 只是有些怕怕地挨紧了苟岁岁。 林阿娘自然看见二人了，她原本挤出笑容要打招呼。 却发现人家并不搭理自己，林阿娘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洗的衣服好像不止她和林丫的。” 王巧茹瞅了一眼，扭头对苟岁岁小声说。 第164章 活久见 第164章 活久见 苟岁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王巧茹觉得也是。 说起来，她还想起年前林丫哭着来找她们，岁岁不是让林丫去找大队长？ 林丫没去？ “苟知青，王知青，你们上山打猎了？” 林阿娘当两人眼瞎看不见自己，但她却是看到两人手里的东西了。 鱼腥草她不在意，但那只绑了腿扔二人身后的灰兔，挺肥的。 林阿娘一时心又痛了，要是当初没有把这两个逼走，是不是这个兔子她也有一半？ 王巧茹冲苟岁岁挤挤眼睛。 “嗐，打啥猎呀，就是运气好，上山就瞧见这兔子撞树上晕了。” 王巧茹糊弄道。 林阿娘抽了抽嘴角，她要是以前不知道苟岁岁每次上山必有收获，还就信了。 “哟，这好运气呀，你们婶子我呀，就没有这个福气咯，好长时间都没有沾荤腥了，今天倒是运气好遇到你们了。” 说着，林阿娘馋得忍不住，她也不管衣服在不在水里，起身就往这边走。 “之前我心好让你们住我家呢，这兔子你们怎么的，也舍得分我一半的吧？” 王巧茹嘴巴微张，觉得自己真是活久见。 苟岁岁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离得近了，林阿娘发现这兔子还真的是肥嫩。 她见二人没有说话，只当她们默认，伸手就将兔子捡起来。 王巧茹哪里能让她将兔子拿过去？ 但是林俺娘这会儿手脚利索得很，抢在王巧茹之前摸到了兔子腿。 苟岁岁捏着一颗鱼腥草，手指一弹，鱼腥草好似铁钉一般直直扎向林阿娘的手。 “哎哟——”林阿娘缩回手捂着痛呼。 王巧茹趁机将兔子拎回怀里抱着。 林阿娘看见落在地上洗干净的鱼腥草，就知道是苟岁岁搞的鬼。 她又惊又怒：“你……” 苟岁岁没打算跟她客气：“林婶子，住你的房子我们是给了房钱的，粮食跟肉你们母女当时也跟着我们吃，我们不欠你什么，这兔子，你别想了。” 林阿娘自然知道是自家占便宜，但她哪里知道苟岁岁竟然这么不近人情。 她年纪大，这苟知青咋就这么不尊老呢！ “当时我可是给贺连长面子才让你们住的，你还成天给我添麻烦，我还没找你算账。” 林阿娘不忿。 “这兔子你舍不得就舍不得，没良心就没良心，扯啥子欠不欠？ 我不让你们住，你们能住了？ 我缺你那几个钱？” 林阿娘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这兔子，你们给我，我就原谅你们没良心，要是不给，等啥时候见到贺连长，我是要跟他说说的。” 说到贺连长，林阿娘忽然想到，当时贺连长将人带来，别是这两个女娃子勾搭贺连长的吧？ 王巧茹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快气哭了。 “是吗？ 你要跟贺连长说我们没良心？” 苟岁岁真的笑了。 林阿娘看了看苟岁岁的神色，这应该是怕了。 她一挺胸膛，瞬间来劲儿：“那肯定要说的。” 苟岁岁很是随意地点头：“那就让贺连长来找我要兔子。” 林阿娘一噎，她不怕吗？ 不怕贺连长不理她？ 苟岁岁往林阿娘身后看了一眼：“你衣服掉水里了。” 第165章 知错就改 第165章 知错就改 林阿娘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苟岁岁却没再跟她说话，扭身蹲回水边继续洗鱼腥草。 王巧茹指着水里：“婶子，你的衣服顺水飘走啦！” 林阿娘“啊呀”一声大喊，急急忙忙捞回了两件衣服，还差点掉水里。 有两件衣服直接到溪中间了，林阿娘骂骂咧咧干跳脚。 边上唯二的两个人只当没听见，赶紧洗了鱼腥草，起身离开是非之地。 只是两人回到家，正烧水收拾兔子，院子外头就吵嚷着来了人。 “苟岁岁，你给我出来！” 葛婉莹趾高气昂。 苟岁岁刚将兔子皮剥下来，王巧茹舀烧开的热水混了凉水给她洗了手。 两人这才从灶房出来。 “葛知青，朱知青来啦？ 我昨天刚回来，你们今天就来，是来请我去吃饭？” 苟岁岁扫了眼跟在二人身后的林丫，脸上的笑意揶揄。 葛婉莹噎住，没想到苟岁岁会是这个反应：“谁要请你吃饭了？ 你害我衣服被水冲走，得赔钱！” 朱婷婷跟着道：“苟知青，你这人这么能这样厚脸皮，干了坏事就罢了，还想让我们请吃饭，没你这样占便宜的吧？” 年后不久，也没啥农活。 闲着没事干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还有些好事的男人们，看到葛婉莹气冲冲来找苟岁岁，吆三喝四的跟着来看热闹。 王巧茹匪夷所思：“谁害你衣服被水冲走？ 我们探亲回来这才头一回看见你们，说话得讲良心。” “还有你，朱知青，无凭无据上门就说咱这不要脸，那干坏事，又占便宜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拿出证据来！” 王巧茹都快气死了。 朱婷婷拧眉，看着王巧茹一脸不赞同：“做错了事没关系，只要你们肯认错，知错就改，就还是好同志。” 葛婉莹没有她那么客气：“跟她们废什么话？ 就说赔不赔吧！” 王巧茹张口就要怼，她几乎每次能说话都出言维护，苟岁岁心里温暖。 苟岁岁拉了下王巧茹的手，撇了眼满脸高高在上的两个人。 她一脸不解地问：“葛知青口口声声说我害你衣服被水冲走，乡亲们都在这，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害的？” 葛婉莹冷嘲：“还能怎么害？ 林阿娘在溪边洗衣服，你们拖着她说话。 她没注意，衣服就顺水飘走了，要不是你们故意的，衣服能被水冲走？” 苟岁岁好似恍然大悟，她长长地“哦”了声，随即问：“既然是林阿娘的衣服，她为什么不找我，跟你的衣服被水冲走有什么关系？” 朱婷婷心头一惊，暗叫不好。 “林阿娘洗的是我们的衣服，又不是她的衣服，你别给我扯这个，你承认你跟林阿娘说话了吧！” 然而葛婉莹被苟岁岁的装模作样气得不轻，朱婷婷都没来得及拦住，葛婉莹就说出来了。 朱婷婷扯了葛婉莹一把，正要说话。 苟岁岁看了她一眼，没给她机会：“你们？ 是你跟朱知青的衣服？” 葛婉莹不知道苟岁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是不耐烦：“不然呢？ 不仅是我的，还有朱婷婷的衣服，你都得赔！” 朱婷婷脸色都白了。 葛婉莹没有注意到，她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乡亲看她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第166章 哭哭啼啼 第166章 哭哭啼啼 苟岁岁瞬间脸色一变，冷笑道：“你们自己的衣服为什么要给林阿娘洗？ 你们俩不也是下乡建设农村的知青吗？” 她这话一出来，原本看热闹的乡亲们更是开始七嘴八舌。 “是呀，非亲非故的，干啥子给她们两女娃子洗衣服？” “这俩女娃子娇滴滴的，跟资本家小姐一样，一看就不像是来干活的。” “我还老是听到林丫这娃儿哭，也不晓得是不是被这两个欺负的。” 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扯着林丫问：“她们在你家干活吗？” “平常都谁做饭？” “衣服她们都让你娘洗？” 林丫本来心里就憋屈，现在有人问，她也有倾诉欲。 “葛姐姐跟朱姐姐从来不干活，饭娘做，碗我洗，她们的衣服都扔给我，我跟娘轮着洗，我手都冻烂了……” 说着她还怯生生地看向葛婉莹和朱婷婷。 见两个人扭头看过来，林丫怕怕地缩了缩脖子，往一大婶身后躲。 “哟，还耍威风呢！也不看看这是哪块地，就敢来这里耍威风？” “看林丫这娃儿都怕成什么样子了？” “不行，这件事得找大队长说说，别的知青都要下地干活，自力更生，她们倒好，享福来了！” “完全的资本家小姐做派——” 看着群情激愤的乡亲们，别说朱婷婷怕，就是葛婉莹也有些畏缩。 她梗着脖子：“胡，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欺负她们，林丫，你别乱说话！” 朱婷婷梨花带雨：“各位大叔大婶，我们没有欺负人，更不是什么资本家小姐，我们都是响当当的造／反／派，你们不要被人误导了。” 葛婉莹的话没得到什么反响。 朱婷婷的话让乡亲们安静下来了。 他们瞬间没有再嚷嚷资本家小姐，但还是不忿地瞪着二人。 造／反／派是做什么的，就算向阳大队再偏远，这么多年也能知道得清楚。 朱婷婷松了口气，只要没人乱嚷嚷就没事了。 听到动静的林满仓赶过来，得，又是苟岁岁家。 一时之间，林满仓真的不知道该说是苟岁岁两个不安分，还是遭人恨。 “都聚在这里做啥子？ 家里饭都做好了哦？” 林满仓端着大队长的架子，虎着脸。 乡亲们将葛婉莹二人让林阿娘母女做饭刷碗洗衣服的事情说了，但是没有扯东扯西说什么资本家做派。 不过林满仓一听脸色就不对劲了。 这不是资本家小bsp; 一时之间，林满仓真的不知道该说是苟岁岁两个不安分，还是遭人恨。 “都聚在这里做啥子？ 家里饭都做好了哦？” 林满仓端着大队长的架子，虎着脸。 乡亲们将葛婉莹二人让林阿娘母女做饭刷碗洗衣服的事情说了，但是没有扯东扯西说什么资本家做派。 不过林满仓一听脸色就不对劲了。 这不是资本家小姐做派吗？ 知青下乡是干嘛的？ 就是来劳动的，而不是让你来奴役百姓的！ 但是林满仓是大队长，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葛知青，朱知青，大家说的，有没有这回事？” 葛婉莹本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林阿娘收钱了，拿了那么多钱不干活？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说。 她抿着唇脸色难看。 林满仓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确有其事。 朱婷婷啜泣着：“我跟婉莹身体不舒服，不能碰凉水，也是没有办法，但凡我们能自己洗，也不会辛苦婶子的呀。” 林满仓头都大了：“好好说话，哭哭啼啼的做啥子？” 人家身体不舒服，林阿娘也没来找过自己，他能说什么呢？ 第167章 对峙 第167章 对峙 朱婷婷再接再厉：“苟知青她们拉着林婶子说话，害得我们衣服被水冲走了，我们来找她赔，她不认，还讽刺我们。” “挑拨大家说我跟婉莹是资本家小姐，一竿子就把我们敲成敌人，大队长，我们冤枉呀，她这是挑拨知青跟乡亲们的关系，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我们是不认的！” 最后，朱婷婷一脸决绝。 好似慷慨就义的革／命战士，让人神魂一震。 林满仓张了张嘴，看着几人只觉得头疼。 “苟知青，你怎么说？” 林满仓无奈得很。 苟岁岁：“我说什么？ 事情得问当事人，别问我，我怎么误导大家了？” 说着，苟岁岁眼神一利，冰刃一般刮过朱婷婷的脸。 朱婷婷浑身一哆嗦，苟岁岁看向周围：“我说她资本家了？” 众人摇头，苟岁岁：“我不过说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也不对？” 乡亲们这会儿反应过来：“对呀，人苟知青没说你啥，现在劳动人民最光荣，你不劳动指使人干活就是不对。” 见乡亲们又吵嚷起来，林满仓怒喝一声：“好了！都别嘴！” “苟知青说的不错，问当事人。” 林满仓话一落，问群外头有人扯着嗓子喊了句：“大队长，我把林阿娘叫来了。” 说话间，林阿娘已经被推到众人眼前。 朱婷婷眼里闪过晦涩。 葛婉莹捏紧了裤子神色紧张。 林阿娘看着哭红眼睛一脸委屈的林丫。 她当即一把将林丫拉怀里护着：“做啥子，做啥子？ 你们这是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林满仓头更疼了：“没得人欺负你们，只是找你来问一下，往天里葛知青跟朱知青有没有做事，有没有指使你们干活？” 林阿娘看向葛婉莹和朱婷婷。 这两人都死死盯着她，尤其是朱婷婷，眼里带着威胁和警告。 葛婉莹眼里有些惧怕。 林阿娘移开视线：“说啥子哦？” 她这话一出来，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林满仓也没说话了。 王巧茹上前一步：“林婶子，林丫是不是个满嘴谎话的姑娘？” 林阿娘扭头瞪过去：“你张口就冤枉人！我家林丫最是老实听话了，哪里说得慌话！” 王巧茹点头：“那她刚才说的，葛知青和朱知青在家指使你们做事，连衣服都没洗过都是真的了？” 林阿娘低头，对上林丫委委屈屈的眼睛。 “林阿娘，你不要怕，这是咱们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有这回事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们不得冤枉任何一个人！” 林满仓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他拧眉看了葛婉莹和朱婷婷两眼，这两个知青已经脸色发白了。 他叹了口气。 也没有指望知青能挑梁子做啥子大事，只求不给他添麻烦就是了。 你说她们让人做事就做事，要是对人态度好点，跟苟知青两个一样，林丫能哭着说被欺负了？ 林阿娘恶狠狠瞪向葛婉莹和朱婷婷：“是，她们从搬来我家，房钱给得是大方，从来没有捡过一个碗，收过一双筷子，连贴身穿的衣服都要林丫帮着洗，鞋子也是我们刷。” 瞬间，乡亲们都炸了。 第168章 没有证据 第168章 没有证据 啥子呢？ 摇裤都要别人洗？ 这简直是不要脸哦。 人群中的男人们一个个眼神都变了，隐晦地往两人腿间扫。 朱婷婷和葛婉莹两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林满仓将围观的乡亲们轰走，带着两个人就要去大队部教育一番。 苟岁岁出声：“等一下，这两个人上门来找茬，无缘无故冤枉我们，不道歉吗？” 葛婉莹难以置信扭头盯着苟岁岁。 朱婷婷更是眼含屈辱，垂下眼睫遮住眸子里的恨意。 最后两个人还是道了歉，灰溜溜地走了。 至于衣服被水冲走这件事，哪里还有脸再提？ 只是回了林阿娘家，进了屋，关上门。 葛婉莹脸色黑得不能看。 朱婷婷看着林阿娘：“我跟婉莹的衣服，都是家里人托人从海市带回来的，没有穿几回，林阿娘，你得赔的。” 葛婉莹的衣服是海市买的，但朱婷婷的却并不是。 但这不妨碍她怎么说。 林阿娘愁苦的脸当即就变了：“你们自己不洗衣服，让我洗，你们不知道溪水是流动的？ 既然知道，那就是做好了被水冲走的准备。” 要她赔衣服，做梦！ 朱婷婷说不出话来，葛婉莹更是气得快要掉眼泪。 林阿娘才不管她们，一扭身去了厨房捣腾吃的。 但她只做了两个人的饭，用野菜和粗粮一起做了实实在在的杂粮粥。 虽然油水是半点没有，好在能够饱肚。 葛婉莹两个来厨房，林阿娘母女已经吃完了，连碗都刷好了。 朱婷婷尖声问：“饭呢？ 我们的饭呢？” 林阿娘一个白眼：“你们是知青，可不是资本家小姐，我也不是你们家老妈子！” 从今天开始，她不伺候了。 葛婉莹又饿又气。 林阿娘懒得理她们，拉着林丫回了屋。 朱婷婷也饿得不行，她和葛婉莹哪里会做饭？ “葛知青，朱知青，你们在家吗？” 朱婷婷听到这声音，跟葛婉莹相视一眼，一同出去。 周兰英手里端着一个大海碗，碗里装了两个白生生的馒头：“我想着你们可能没来得及做饭，就给你们送点吃的。” —— 苟岁岁家里也在吃饭，两人吃得很想。 王巧茹甚至幸福得想流泪：“自从跟你一起，我吃得比在家都好，过年回家，我妈还说我胖了。” 苟岁岁笑着摇头：“也是你做得好吃。” 王巧茹点头，半点不带谦虚的。 “对了，你家里是不是可心疼你了？” 王巧茹想着去年苟岁岁每个月收的那些包裹。 苟岁岁想着青川农场的爷爷奶奶，笑了下：“是啊，心疼坏了，但看见我没掉肉，甚至还胖了，我就说知青点有个做饭好吃的姐姐，他们还说以后有机会要见见你呢。” 王巧茹被她这么一说，脸都红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给家里提到你，说你会打猎，”说到这里，王巧茹压低声音：“不过我没有说咱们卖东西的事情，免得他们担心。” 王巧茹还怕自己挨骂，要是啥都坦白，不是找骂吗？ 苟岁岁笑着，塞了最后一口饭咽下。 “对了，刚才我还以为你会将林阿娘撬咱们门的事情说出来。” 王巧茹转移了话题。 苟岁岁摇头：“没有证据，林阿娘可以直接否认的。” 第169章 怎么是这种人 第169章 怎么是这种人 不过两个人都想不太明白，林阿娘做什么要撬她们门呢。 偷东西？ 一次没有撬开不死心，还撬了两三次。 知青点的人也在这两天都陆续回来了。 谭文青一回了知青点，就笑呵呵跑到家里来。 王巧茹正好想着要做什么东西拿去卖，两人接着年前的田螺开始捣鼓。 两个人的这门生意苟岁岁自然没有掺合了。 她照旧半个月往镇上县里租下的小院去一趟。 交了货拿了钱，再提着些水果面粉罐头之类的回来。 转眼就是阳春三月，该是春耕的时节。 林满仓开始拿着个铁皮卷的喇叭，开始宣传劳动口号。 从他继任大队长以来，收了苟岁岁不少好处。 自然就给苟岁岁安排了比较轻松的除草的活计。 王巧茹向来跟苟岁岁一起，自然也得了便宜捡轻松活。 虽然知青里也不是没有人私下咕哝，但她们的活轻松，工分也少。 活重的工分自然也多一些，所以就是心里不满的也没有拿出来说。 毕竟可以申请干轻松活，但这样一个月就没有多少口粮了。 平时苟岁岁就不太爱往外活动，没事的时候就窝在家里学习。 王巧茹不是没串过门，但若是去乡亲家，总是会被人打量。 这让她很不自在。 去知青点，又有人掐酸说这说那的，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下次拿肉去一起吃。 一来二去，王巧茹也开始窝家里跟苟岁岁一起学习了。 两个都不怎么出门的人，春耕大家都聚一起的，不是人聚一起，是田地。 “要说没良心啊，还是喏，那两个没良心，阿娘嫂可是个好脾气的人。” “哪个说不是呢？ 好歹也收容过，但哪个晓得人家一点不记这个恩呢？” “出个门钥匙总该给阿娘婶留一把的撒？ 结果，一把不留。” “我倒是觉得不留钥匙没啥子问题，但是搬家都不请个客，过不去撒！我们这些人没跟她们接触过就算了，阿娘婶都不请去吃顿饭，啧啧……” 苟岁岁割着草，跟王巧茹相视一眼。 “你说，她们在说谁？” 王巧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 苟岁岁善于抓关键词：“她们说出门该给林阿娘留钥匙？” 王巧茹恶心坏了：“这要是说的咱们，我的天，林阿娘怎么是这种人？” 苟岁岁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啥。 这种感人的逻辑，苟岁岁自然不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她并不感动就是了。 两个人并没有搭腔，动作也麻利，一上午除了半块田的草，翻地的人也轻松不少。 那些人见她们当没听见，说着说着也觉得没意思了。 不过觉得不痛快，啐了一口不要脸。 林满仓拎着喇叭扯着嗓子喊午休回家做饭，地里的人一个个都蔫吧了往回走。 回到家，苟岁岁拿了快卤制的猪头肉，让王巧茹切了。 就着早上熬了一大锅粥，坛子里捞出泡的萝卜白菜，吃着还挺香。 睡了一觉，到了下午上工的点。 两人又爬起来，冷水洗了把脸出门。 刚到地里，周兰英就找来了。 苟岁岁扫了她一眼，当没看见。 不过周兰英这次倒不是来找苟岁岁的。 瘸蹲派ぷ雍拔缧莼丶易龇梗乩锏娜艘桓龈龆寄璋闪送刈摺?br/ 回到家，苟岁岁拿了快卤制的猪头肉，让王巧茹切了。 就着早上熬了一大锅粥，坛子里捞出泡的萝卜白菜，吃着还挺香。 睡了一觉，到了下午上工的点。 两人又爬起来，冷水洗了把脸出门。 刚到地里，周兰英就找来了。 苟岁岁扫了她一眼，当没看见。 不过周兰英这次倒不是来找苟岁岁的。 第170章 有口福 第170章 有口福 她一双眼睛盯着王巧茹，像是盯着勾搭自己丈夫的妖精一样的眼神。 “王巧茹，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周兰英说了句话就走到路边的林子口上。 王巧茹一脸迷茫。 她皱眉：“她找我做什么？” 嘴里念叨着，还是跟了上去。 苟岁岁回头看了一眼，对上周兰英的目光。 周兰英没想到苟岁岁会回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冲她笑了下。 苟岁岁看着那么古怪的笑，淡淡收回目光，转身走到上午除草的位置。 她蹲下继续。 过了几分钟，王巧茹一脸莫名地回来。 在她身边蹲下，手里动作不停。 “你说周兰英是不是有病？ 她问我跟穆思远怎么认识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巧茹气呼呼的。 苟岁岁手里的动作停了下，又继续除草：“她看见你跟穆思远一起了？” 王巧茹想了想：“昨天谭知青不是在水田里摸到了好多泥鳅？ 我去问穆同志要不要，说了两句，走的时候看见的周兰英。” 苟岁岁随意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小心点，别让她发现你跟穆思远有生意往来。” 王巧茹自然知道：“我会小心的，周兰英跟疯子一样，我才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你说她干嘛管穆思远的事？” “谁知道呢。” 苟岁岁没有打算将周兰英觊觎穆思远很久的事情说出来。 王巧茹倒是想起了：“我记得去年有一次咱们去县里，回来刚到村口，，周兰英问你认不认识穆思远？” 苟岁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有吗？” 她没想到王巧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王巧茹道：“有！那个时候起，周兰英就看上穆同志了吧？ 不过我看穆同志看不上她吧！” 苟岁岁没吭声。 王巧茹继续：“虽然穆同志成分不好，但他人不差，长得也算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周兰英人品不行，穆同志要是瞎了眼睛，也许会看上她。” 苟岁岁噗嗤一声乐了。 第一天林满仓给了大家一个适应期，从第二天开始，就追进度。 大家都埋头干活，干完回家生火烧饭，吃了饭躺一会儿又到地里干到天黑。 忙活了七／八天，翻了地，就开始播种。 播种完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忙完最后半天，苟岁岁腰都差点直不起来了。 她都这样了，王巧茹更惨，前两天不小心，腿里还进了蚂蝗。 苟岁岁拍了半天才给她拍出来。 王巧茹吓得直哭。 谭文青还拿这件事笑话她。 “王知青，明天休息，我能上你家蹭饭不？ 这阵子都没沾荤腥，我快瘦没了。” 谭文青看着互相搀扶着回家的王巧茹二人，腆着脸过来。 王巧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炒的泥鳅你吃得少了？” 谭文青嘟嘟囔囔：“那哪里够？” 说着他花蝴蝶似的跑到苟岁岁那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苟知青，能不能带我一起打猎？ 带我吃肉呀！” 他还卖萌似的眨眼睛。 苟岁岁无语：“明天你跟着吧，能不能逮到再说。” 谭文青瞬间蹦了起来：“好呀，明天有口福了！” 王巧茹道：“你干嘛答应他？ 你出马还有没肉的？” 苟岁岁摇头一笑，不接话。 第171章 误会 第171章 误会 谭文青也不生气，狗腿道：“今儿我就上你们家当烧火工去！” 王巧茹没法拒绝，苟岁岁无所谓。 谭文青如愿以偿坐在灶前，苟岁岁拿出一只风干兔子，看得他口水直流。 王巧茹嘴里直骂：“瞧你那出息。” 谭文青这会儿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他乐呵呵的：“要是能天天吃肉，我倒是宁愿没出息些。” 王巧茹白了他一眼。 兔子炖干货，盖着锅盖香气都从缝里往外头钻。 但几个人的饭还没好，外头就闹闹腾腾的。 王巧茹凑到窗口看了眼，看到一行带着红袖章穿着草绿衣服的人。 她瞬间脸色惨白：“岁岁，红，红小兵——” 苟岁岁到窗口看了一眼，她皱了下眉。 谭文青也很是紧张。 外头已经在叫人了：“人呢？ 快出来！” 苟岁岁拍了拍王巧茹的肩，示意她不要慌。 王巧茹强撑着胆子，忍着害怕走出去：“你，你们这是？” “接到群众举报，你们私藏禁书，我们来查一下！” 领头的红／小／兵毫不客气地推开院门往里走。 谭文青走出来，一把拉过王巧茹挡在身后。 当即就有人嚷嚷：“你跟这个女同志什么关系？ 怎么从一个屋子出来？ 是不是在乱搞男女关系！” 苟岁岁这会儿也从灶房出来，她神色冰冷。 出来后脸色才缓了缓。 “谭同志也是知青，他今天来我们这里搭个伙，吃顿饭，有什么问题吗？” 质问的人瞬间泄气，目光在苟岁岁脸上刮了好几下，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苟岁岁垂下目光看着地上的石子。 刚才她放出精神力将家里的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 包括数理化丛书在内的所有书籍都塞进意识空间，各放了一本红宝书在她与王巧茹的房间里。 家里不该存在的东西，都被苟岁岁塞空间了。 她的意识空间，只要精神力覆盖上，不超过一定距离，就能直接收空间里。 并不需要接触。 领头的红小兵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三人一眼：“接到举报，请配合调查！” 说完他一挥手，一行人推推嚷嚷地进屋，有人从灶房开始搜，有人直接上了楼。 厨房里的锅盖被揭开，王巧茹跟谭文青面色一紧。 但揭锅盖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将锅盖放回去，去了别处。 没多久，红小兵们无功而返。 领头的见他们都是摇头，他皱了眉。 苟岁岁：“怎么？ 搜到东西了吗？” 领头的一梗，看向苟岁岁：“看来举报有误，我回去核实一下。” 苟岁岁嗤笑一声：“核实？ 不知道是谁举报我们家里藏了禁书，我敢保证，我家里绝对没有一本书！” “你放屁，没有书的话，红宝书算什么？” 质问男女关系的那个人一脸不服气。 苟岁岁拧眉：“原来在你的眼里，红宝书是禁书？” 领头的心里骂了一句，正要开口。 苟岁岁直接道：“看来戴红袖章的不一定思想纯洁啊，竟然污蔑我们比生命还贵重的红宝书。” “你，你胡说！我没有……” 那人刚开口就被领头的一巴掌扇得鼻血都出来了：“闭嘴！” “误会，都是误会一场，我一定严惩污蔑生事的人，不让苟同志跟王同志白受委屈。” 第172章 什么仇怨 第172章 什么仇怨 领头的人说是严惩，但其实苟岁岁几人并不会知道有没有严惩。 “不知道是谁给同志举报的，竟然这么笃定。” 刚才苟岁岁巡视了一下。 发现空间里多了两本禁书，一本是中译的《安娜》，一本是《红岩》。 都是从头房间里转移到空间的。 “这不能透露，但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领头的人郑重其事，但苟岁岁并没有当回事。 闹了一通没有收获，一行六七个红小兵也就走了。 王巧茹腿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谭文青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苟岁岁站在院子里，往二楼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窗户是开着的。 看来，有人觉得日子太平淡了呀。 “岁岁，怎么突然来了红小兵，谁那么缺心眼举报咱们？” 王巧茹吓坏了。 她下乡之前，可是看过不少被抄家带走的人，一个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 苟岁岁：“谁知道呢。” 说完，她先一步进灶房，将换进空间的锅重新换回来。 房间里的东西也重新规整好。 锅里的兔子炖好了，谭文青很是积极地盛饭。 美味下肚，刚才的惊惧才散了不少。 “苟同志，我觉得可能是你们经常吃肉，惹人嫉妒了，所以才去举报你们。” 谭文青煞有其事的分析。 王巧茹觉得不对：“我们有什么好举报的，家里也没有……” 说到这里，她猛然想起放在楼上的书籍，一下子卡壳了。 谭文青眨了眨眼睛，盯着她。 王巧茹清了清嗓子：“家里没有什么违禁物品。” 她心里也奇怪着呢，就算是数理化丛书，被搜到也会被说成这个那个的吧？ 苟岁岁：“是呀，我们吃肉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偏偏今天被人举报了？” 说着，她起身，假意去了堂屋一趟。 再次出来，手里拿了两本书。 正是安娜和红岩。 谭文青瞪大了眼睛，王巧茹捂嘴。 “家里多出来的东西，就这个。” “有人往你们家塞这东西？ 这是要害死人呀！” 谭文青愤怒不已。 王巧茹咬牙切齿：“哪个缺心肝的这么恶毒！这是什么仇怨！” “最近都要小心点，巧茹姐，炒田螺炸泥鳅暂时停一下，既然被人盯上了，就先安生一段时间。” 苟岁岁倒是没有当回事，反正不管家里被塞了什么，只要不是搜查的人带进来的，她都能让它们消失。 如果是搜查的人放的，那更好说了，进门先查搜查的人就是了。 —— “怎么回事？ 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人呢，不抓吗？” 葛婉莹也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但失败了还是心有不甘。 领头的红小兵看了她一眼：“葛同志从哪里知道苟知青家有禁书？” 葛婉莹沉默。 朱婷婷叹气：“偶然听到她说一些反／动的话，觉得不对劲，就想着请你们来查一查。” 不管两个人怎么说，终究还是没有证据。 目送人走后，葛婉莹低声：“怎么会没有？ 就在她房间呀！” 朱婷婷也不明白。 她们是看准了时机的，那个时候都刚回家做饭，根本来不及上楼查看红小兵就来了。 怎么会没有找到呢？ 第173章 名额 第173章 名额 王巧茹按苟岁岁说的，去给穆思远说了暂停和他的生意。 穆思远没有说什么，虽然王巧茹的炒田螺在镇上还是挺受欢迎的。 不过说起来也不算多大的生意。 倒是王巧茹和谭文青都有些不高兴。 “好不容易能有个挣钱的门路，这倒好。” 谭文青念叨着。 苟岁岁：“你照样可以捡田螺来，先泡水里，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王巧茹一听，觉得也是：“对啊，再不济，还可以吃。” 谭文青琢磨了下，当即拎着袋子就出门了。 王巧茹见他这么风风火火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苟岁岁拿出数学开始刷题，王巧茹见了一阵头疼。 但闲着也是闲着，也没别的事情做，跟着她一起学习。 王巧茹上学时成绩就不差，虽然这几年忘了不少。 但这半年来几乎有空就跟着苟岁岁一起看书，刷题，相互讨论。 两人还互相出题，王巧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成绩比以前学校的时候还好。 一晃两个小时，谭文青回来了。 他一点不客气，从背篓里提出袋子，将田螺倒进淘洗的大盆里。 端着装了凉白开的碗到堂屋，看见两人挤在木制沙发上写东西。 谭文青一脸兴味地凑过去：“呀，你们这是，学习呢？” 王巧茹正被一道复杂的数学题难住，听他这么悠闲就生气。 “来，你来试试，这题会不会？” 话是这么说，但王巧茹不信谭文青会。 谭文青歪着头撑在桌子上：“公式给我看看？” 王巧茹将书推过去。 谭文青看了看公式，例题，接着拿起笔…… 王巧茹简直震惊了。 苟岁岁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谭文青形象都高大了不少。 “不错呀！你这什么脑子，竟然这么好使！” 王巧茹惊叹。 谭文青得意了会儿：“那是，可惜呀——” 他长叹一声，王巧茹和苟岁岁自然都知道他在叹什么。 “诶，去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给谁了？ 回来后也没有去知青点，现在才想起来这个事。” 王巧茹突然问。 她这么一提，苟岁岁也来了兴趣。 谭文青眼神黯淡：“没谁，去年向阳大队就没名额，知青点垮塌那个事，大队长、村长、支书都被批了一顿，名额的事情自然就被取缔了。” 王巧茹想到那次塌方，依然感到后怕。 “那事儿还真要感谢岁岁，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谭文青点头：“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看向苟岁岁，像是等着她说话。 苟岁岁：……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不提我还忘了。” 说到这里，苟岁岁停顿了下：“不过，我有个疑惑，知青点垮塌死了人，虽然大队有责任，但受伤害的是知青，按理说名额是给知青的福利，不是应该多给名额安抚知青吗？” 对啊！ 怎么反倒是打压呢？ 批评大队是一回事，但知青们就不安抚了吗？ 谭文青如梦初醒，但是现在找谁说去呀！ “我就指着这个名额能回城呢！” 想来想去，都没有门路，谭文青直接红了眼睛。 王巧茹也想回城，但她性子比较佛，没有谭文青那么强烈。 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第174章 馋虫都出来了 第174章 馋虫都出来了 “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多难得呀，你在知青里的也没多吃得开，就算去年没有被压名额，也轮不到你呀。” 听了王巧茹的劝慰，苟岁岁见谭文青都快哭了。 王巧茹一脸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的表情。 她又接着劝：“谁说只有这一条路了，你看你这么聪明，要是哪天恢复高考，你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谭文青都不敢这么想，不过这下确实有被安慰到：“真的吗？” 他求证地看向苟岁岁。 她正一脸错愕地看着王巧茹呢，这会见谭文青盯着自己。 她郑重点头：“没错，我就是想着，国家的建设缺不了人才，没事多学习，指不定哪天就用到了呢？” 之所以错愕，她是怀疑王巧茹嘴巴开了光。 现在才1976年，还不到四月，距离明年恢复高考的通知下来，还有一年零六个月呢。 谭文青一脸凝重地思索了会儿，才缓缓点头：“你们说得不错，我也看看书吧。” 虽然恢复高考什么的，是做梦都想的事，但怎么想怎么遥远。 他还是关心现在的事。 “快中午了，你们不饿吗？” 王巧茹无语了：“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又想起来吃了。” 谭文青一脸理所当然：“为国家添砖加瓦也要吃饱肚子呀，说好的今天搭伙。” 苟岁岁也是笑得不行，以前只以为谭文青是想占人便宜的性子，哪里知道还是个活宝。 “做饭吃吧，柴房里有我早晨刚抓的兔子，灶房里的猪脚炖个汤吧，林启元不是给了咱们海带？” 既然说好了让人蹭饭沾荤腥，没有应付的道理。 谭文青光是听着，口水就已经快包不住了。 他吸溜了下，脸红道：“说好的今天跟你一起打猎，我还是去捡田螺了。” 王巧茹瞪眼：“猪脚也炖了？ 咱们不过啦？” 苟岁岁好笑：“捡田螺也是帮巧茹姐干活嘛，哪里有不过了那么夸张？” 谭文章坐在灶前烧火，水翻滚后，等苟岁岁宰了兔子，他再剥皮清洗干净。 然后苟岁岁就负责坐在堂屋看书，等着他们两做好了吃。 尖椒兔子的香味绵延出去，隔老远都能闻得见。 周兰英闻着空气里的香味，肚子“咕——”一声，叫得她脸上燥得慌。 田昌国媳妇也因为涉嫌包庇，年前就被抓了。 周兰英依然住在田昌国家里，林满仓说过让她搬回知青点，她不愿意。 一个女同志，林满仓也不好说什么。 “葛同志，朱同志，你们看，这院子多好，你们俩搬过来，咱们一人一个屋，我饭已经做好了，你们尝尝，总比那个林阿娘做得好吃！” 周兰英是做好了饭，才将两个人叫来的。 目的自然就是让葛婉莹和朱婷婷来跟她一起住。 她虽然不清楚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总归不会低。 周兰英对前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印象中并没有这两个知青的记忆。 葛婉莹跟朱婷婷进了院子，见打扫得还挺干净的。 两人闻着空气里的香味，勾得馋虫都爬出来了。 也是饿得不好受，当即去了厨房。 第175章 要是没有贺连长 第175章 要是没有贺连长 周兰英收敛思绪，盛了饭菜出来。 为了留住这两个人，她可是下了功夫的。 狠心放了油盐，炒了碗青菜，虽然都是素菜，但好在味道还是不错的。 但这是在空气中没有尖椒兔香气的前提下。 就着香气，三个人的饭吃得很是憋屈。 葛婉莹和朱婷婷在下午就收拾着搬过来了。 不过林阿娘那边怎么都不肯退钱，葛婉莹直接闹到了大队部。 林满仓一个头比两个大，听到林阿娘哭诉丈夫没了，儿子又为国捐躯。 他被逼无奈提出让林阿娘还一半，另一半他想办法。 林阿娘心有不甘直接去了公社，林满仓因为打算自己出另一半还差点被媳妇赶出家门。 但事情越来越大，林阿娘直接上公社举报。 说葛婉莹和朱婷婷使唤她们孤儿寡母，资本家小姐做派。 公社来人将葛婉莹和朱婷婷带走，周兰英直接吓傻了。 但让人膛目结舌的还在后头。 当天傍晚葛婉莹和朱婷婷就被公社书记客客气气送了回来。 连带着还给了一些面粉粮油做补偿。 周兰英无比庆幸她当时吓傻了没有落井下石，不然也没法得到公社书记的感谢。 而林阿娘母女却因为不善待知青，克扣知青口粮，反手被押去公社游了两天街。 送回村里的时候头发都白了一半，林丫更是一脸痴傻的模样。 母女俩的砖房被公社勒令收回，发去了牛棚。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自从在苟岁岁这里蹭了顿饭，肚子里油水足了后。 谭文青就隔三差五找理由来蹭饭吃，捡田螺，捉泥鳅，甚至下水捞鱼无比积极。 王巧茹跟苟岁岁商量了一番，倒是觉得多他一个也不是不行。 苟岁岁不用帮着烧火了，王巧茹也多了一个可以使唤的人。 天气回暖以后，王巧茹也开始重新做吃的拿给穆思远带去镇上。 苟岁岁就给她出了更妙的主意。 将做好的炸泥鳅麻辣鱼干装罐子里，一罐一罐的卖。 这样一来，王巧茹的小生意就做大了。 连带着原本不怎么看好她这门生意的穆思远都上了几分心。 玻璃罐头更是他帮着从外头低价批发来的。 挣的钱多了，王巧茹高兴得不行。 “要是没有贺连长，我觉得这穆同志除了成分之外，模样倒是跟你挺合适的。” 王巧茹数着钱念叨。 苟岁岁一言难尽：“知道穆思远让你腰包鼓了，你也不必这么拉郎配吧？” “别说，穆同志挣钱真有一手！” 王巧茹毫不吝啬地夸，转头又说：“贺连长还没回来哦？” 苟岁岁嗯哼了声，为数学题扣脑壳。 “你就一点不担心他呀？” 王巧茹看她这样子好似半点不放心上，倒是有些可怜贺南生。 苟岁岁耸了耸肩：“担心呀，但也没用，半点消息没有的。” 王巧茹叹了口气，不再提。 转眼过了五月，天气越来越热。 不过苟岁岁还是更喜欢夏天，穿得清薄，不像冬天得裹成个熊。 虽然她有异能护体并不觉得冷，但为了不显得特殊，她冬天也得穿得厚厚的。 “岁岁，这都半年了吧，贺连长有没有给你来信？” 王巧茹手里忙活着，见苟岁岁懒洋洋瘫在椅子上，摇了摇头。 觉得她真是越来越懒了，坐没坐相的。 第176章 有了着落 第176章 有了着落 苟岁岁半点不觉得自己懒，要是能躺着她只想躺着呀。 但躺着的结果就是被巧茹姐拉起来。 “没有，他是军人嘛，自由自然是没有的啦。” 她三不五时地这么一提，苟岁岁倒是真的有些想小贺队长了。 但想也没用呀，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王巧茹想想觉得有理：“也是，跟军人谈对象，也是辛苦，以后结了婚，更辛苦吧。” “岁岁她本来就不坚定，王同志还在这里给我敲退堂鼓，要是我媳妇没了，是要找王同志算账的。” 贺南生没想到一回来，就凑巧听到这两人的对话。 女朋友的话让他心里酸涩的同时还有一丝被理解的甜蜜。 可王巧茹的话，直接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本来苟岁岁对于跟他结婚这件事就一直退缩不前的—— 而苟岁岁…… 她手里的桃子都差点掉了。 她蹭一下坐直，愣愣地看着立在她眼前挡住阳光的人。 王巧茹除了一开始惊讶外，倒是先反应过来了。 “呀，贺连长回来了？ 都说人经不起念叨，这不，把贺连长给念叨回来了。” 王巧茹笑嘻嘻的：“我那不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了吗，贺连长这样好，岁岁才舍不得不要你。” “你们聊，我今天中午多做点菜。” 王巧茹说着，将原本计划处理了做成罐头的鱼，拿回厨房咔咔几下剁了，中午炖个汤给贺南生接风。 “这样看着我，是不认识了？” 贺南生见苟岁岁盯着自己，长久的沉默。 他有些想笑，但又有些紧张。 这近半年的时间，他总是会想起她。 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时候，受了伤想要休息的时候，以及看着战友倒下的时候。 他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她搂着自己，笑嘻嘻地说：小贺队长，你要对我负责呀。 是啊，他还要对她负责，他答应了的，不能食言。 原本这次的侦查任务要不了这么长时间，但他受伤了，养了两个月。 这才重新完好地站在她面前。 可看她的反应，贺南生又心里怯怯，她会不会都快忘了自己。 贺南生现在的状态说不上不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光洁的下巴覆上一层青色胡渣，头发也长长了，带着一身风尘仆仆。 苟岁岁看出他眼里的忐忑，她歪了歪头，坏心眼地开口： “这是谁呀？ 不是小贺队长，小贺队长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一说，贺南生倒是窘迫起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的泥土。 又摸了把下巴的胡渣，贺南生顿时开始后悔。 他该在镇上的理发店打理一番，回营地换身衣服再来的。 苟岁岁噗嗤一声乐了，她起身，将贺南生按在椅子上：“等着。” 她到楼上，从空间里找了一套贺南生能穿的男士短衣裤，布料一般都没有标签。 拖鞋也拿了一双，跟这个年代差别不太大的。 另外拿了毛巾和香皂装一个深口盆里，再找了一块布。 下楼来除了布都塞他怀里。 贺南生默默接着。 而后她去厨房给王巧茹说了下，还被打趣一番。 苟岁岁提了一桶热水出来。 贺南生见了起身去帮她。 她自然撒手，带他到房子另一侧专门修的浴室：“缸里就是凉水。” 贺南生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他看着她，心头某处好似有了着落。 第177章 香得没空说话 第177章 香得没空说话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要是热水不够的话，叫我就行。” 她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他这模样应该也不舒服。 贺南生瞬间黑了脸：“不用了，你出去吧。” 苟岁岁没有太在意，出去后带上浴室门。 但还没挪步就听到里头传来别扭又沉闷的声音：“我用不了太多热水，不用也行，我习惯凉水洗，身体好。” 这话差点让她笑喷。 怕她以为他不行？ 苟岁岁快笑死了。 原来男人都计较行不行的问题？ 她进了厨房，脸上的笑容不减。 王巧茹见了就打趣她：“哟，你看你，脸上跟开了花儿似的，这笑得一脸灿烂那个劲儿。” 苟岁岁：“小贺队长回来了，我自然高兴。” 她不加掩饰的话，更是让王巧茹好笑：“你呀，厚脸皮。” 苟岁岁从灶房里头的柴房里提出一只兔子，一条新鲜的猪蹄。 “巧茹姐，中午辛苦你，烧个兔子，外加一条猪腿。” 看贺南生那个样子，就是受了大罪的。 身为女朋友，哪里能不心疼一下呢？ 王巧茹自然不会说不：“做好吃的哪里有什么辛不辛苦？” “对了，谭文青今天不知道来不来。” 她刚说呢，谭文青的声音就传来了：“王同志这话说得，我能不来吗？” 说话间，谭文青就进门了：“哟，可巧我来了，不然吃不上这些呢，今儿什么好日子呀？” “岁岁她对象回来了，不然呢，你以为是为了招待你呀？” 王巧茹直接就怼。 谭文青越来越厚脸皮了：“王同志这话说得可就让我伤心了。” 这几个月来几人熟悉了很多，王巧茹半点不客气：“来了就干活，少啰嗦。” “得嘞！” 那么多好吃的，今天更是有口福了，谭文青更是积极。 苟岁岁把兔子宰了，三下五除二十分轻松地剥了皮，准备剁成小块。 猪腿也拿火钳烧了，正要洗干净剁好。 贺南生洗完澡换了衣服，头上的水擦了半干出来。 他将衣服泡了水放外头，进灶房来。 看见苟岁岁拿着菜刀正要剁肉。 “岁岁，我来吧。” 贺南生看了谭文青一眼，他年前走的时候见过这个人。 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苟岁岁便将刀递过去，指点他怎么剁。 这个时候贺南生一身短袖大裤衩，脚上穿着拖鞋，十分休闲。 没有一身军装时那么吓人，谭文青也冲他龇牙乐。 王巧茹没眼看谭文青这模样，刷了锅，锅干了倒油。 依次放入豆瓣酱香料，将出过水的猪蹄放进去，翻炒均匀倒了水，盖盖子焖着。 因为赶时间，小灶也利用起来烧兔子。 烧火的谭文青大汗淋漓。 地锅上闷的饭已经好了，端出来后开始做鱼汤。 一个半小时后，几个人将堂屋里的大圆桌搬院子里的阴凉处，围在一起开始吃饭。 烧猪蹄和兔子贺南生不是没有吃过，但是这个做法好似有些特别。 一入口他眼睛就亮了。 “这菜烧得确实很有味道。” 贺南生不吝啬夸奖。 王巧茹自然高兴，含蓄地笑。 苟岁岁：“那是，巧茹姐厨艺一绝。” 贺南生笑了下，夹菜扒饭的动作加快。 谭文青香得没空说话，一个劲吃。 第178章 钱够吗 第178章 钱够吗 吃过饭，刷了碗，谭文青跟着王巧茹一起继续忙罐头的事。 苟岁岁拉着贺南生出门遛圈。 “这次回来，还出去吗？” 出了院子苟岁岁就松开手，她走在前头，两人很是随意地转悠。 贺南生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柔和下来：“不确定，等通知吧，命令下来就动身。” 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 他们去不去的，不由自己做主。 苟岁岁点头说了下过年去青省的事：“我过年的时候去农场看了爷爷奶奶。” 这还是她头一次跟自己说起家人。 贺南生眼里极快闪过一抹光亮。 “他们身体可还好？” 她的家人，贺南生自从知道是下／放农场，便没有继续往下查。 苟岁岁并没有说她刚去的时候爷爷都快不行了，只点头：“挺好的，今年若是有假，我还去看他们。” 每个月寄东西的事也没有说出来，没必要让贺南生知道。 贺南生看着她，虽然背脊挺直，但想到她独身一个女孩子，没有家人陪伴。 他不由得心生怜惜：“我到时候要是有假，也陪你去。” 苟岁岁转身看向他，然后眯着眼睛笑：“看来小贺队长着急见家长？” 现在阳历的六月，到过年还有七八个月。 数着觉得时间挺长，但很快就过去了。 贺南生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回过神来，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是啊，想快点转正，在爷爷奶奶面前露个脸，不然到时候你不要我了，爷爷奶奶还能帮着说个话。” 他轻轻戳两下，苟岁岁的额头还是红了。 贺南生眼里闪过心虚，想伸手揉一下，但又太亲密了，毕竟是在外边。 被人看见的话，对她的名声不好。 苟岁岁自己揉了下额头，瞪他：“你以为见了面爷爷奶奶就会喜欢你呀？ 这么自信？” 贺南生很臭屁地扬眉：“不然呢？ 他们的孙女都喜欢我，我相信他们也喜欢我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贺南生这么想了，心里还是难免紧张。 苟岁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觉得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说不得贺南生又会往结婚上扯。 她眼睛一转，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就没有问过我们怎么另外修了房子住吗？” 贺南生倒是让人侧面打听过，只知道林阿娘家里住了别的人。 “这种事随你开心，宅基地是你买的吗？”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只要知道她没有吃亏就好了。 苟岁岁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嗯，跟大队长打好关系，花了钱，就批下来了。” 比起入住乡亲家里，其实村里给知青批宅基地，更有利于知青融入。 但村里也不能白批就是了。 贺南生听她说得那么轻松，皱了下眉：“虽然户口落进来了，但毕竟是外来，宅基地不便宜吧？” 自然是不便宜的，苟岁岁点头。 “你的钱够花吗？” 贺南生忽然想起之前她还毫不避讳地带自己去跟人谈生意。 “还行吧，饿不着。” 苟岁岁敷衍。 贺南生看了看她，下意识的觉得小姑娘要面子，不愿意喊穷。 这会儿刚吃了午饭，太阳又烈，也没几个人在外头走。 就算有人看见他们，也只嘀咕几句，没凑上来问。 第179章 别想着赖账 第179章 别想着赖账 回了家，贺南生将换下来的衣服搓洗拧干，提着就走了。 午睡的苟岁岁并不知道。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贺南生已经换了干净的制服，在楼下跟谭文青聊天。 冷水拍了拍脸，苟岁岁睡得迷糊的脑子清醒了些。 她一出来，贺南生的目光就追过去了：“醒了？” 她点头：“你们聊什么呢？” 谭文青这个喜欢脑补的傲娇性子被撕下来了，越发厚脸皮不着调。 她不觉得两个人有什么好聊的。 “生哥给我说他们单位有意思的事情。” 谭文青家里也没人穿那身衣服，不过这个年代的人生来就对这个职业有着天然的崇拜和认同。 苟岁岁挑眉：“你这么感兴趣，想去？” 随即她看向贺南生：“你看出她是个苗子了？” 谭文青感兴趣是感兴趣，但并不想去，他觉得自己的使命不在此。 “我想学习呢，就算在这方面不是苗子，在别的方面说不定就是呢。” 他不满苟岁岁调侃的语气。 贺南生：“随便聊聊，谭同志身子骨不合适。” 说起学习，苟岁岁点头：“他确实在学习上挺有天赋的。” 可以说是个天才了。 谭文青瞬间挺直腰杆，十分得瑟。 王巧茹刚去通知穆思远明天早上来拿货，一回来就看见谭文青这模样。 她瞬间道：“谭同志，你眉毛都飞起来了。” 说笑了会儿，贺南生将苟岁岁拉到堂屋，掏出两个存折递过去。 “这是我的老婆本，现在交给你了。” 苟岁岁满眼复杂，看着他手里的存折。 在贺南生忐忑不安中，她还是拿过来。 翻了翻，一个存折上的钱多些，有六千多。 另一个存折虽然少些，但在这会儿也不少了，三千多。 两个本子加起来就是一万。 苟岁岁明显发现六千多那个本子，这两个月他的工资翻了翻，一看就是升职加薪。 “啧，想不到小贺队长竟然是个隐藏的万元户。” 贺南生的忐忑瞬间没了，被她逗笑：“我在单位吃喝拉撒睡全包圆了，家里也不需要我上交津贴，我也没啥花钱的地方，自然就存下来了。” 苟岁岁拿起另一个本子：“那个是津贴，这个呢？ 灰色／收入？” 贺南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词，一下子憋了口气。 他没好气地揉了把她毛茸茸的脑袋：“出任务的补贴，我进单位早，能力突出，出的任务多，自然补贴就不少，还有一部分没有下来。” 意思是还不止一万。 苟岁岁捏着存折拍了拍手心：“你这么快将家底儿都给我，就不怕我拿着钱跑路？”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么多钱呢。 他们虽然认识挺久，说开了谈对象的时间也大半年。 可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他就这么信任她？ 贺南生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嘴里狠狠道：“你试试？ 跑哪儿我都能将你逮回来。” 苟岁岁挑眉，他接着补了句：“到时候作为补偿，你就得嫁给我，一辈子给我当媳妇。” “听你这话，要是不跑就不用给你当媳妇了？” 她还没听过这种补偿。 贺南生顿时皱了皱眉，好似在思考。 “逃不逃都是我媳妇，你别想着赖账。” 第180章 有些心软了 第180章 有些心软了 不管苟岁岁心里多复杂，反正贺南生递过来的“老婆本”她收下了。 她手里有钱，甚至没有比这两个本子上的钱少。 没想着花他的，所以收起来毫无压力，哪怕她现在也没有打算结婚。 大不了就是以后走不到一块儿去，分道扬镳的时候还给他就是了。 倒是贺南生看她收下了心里松了口气。 并不知道苟岁岁心里的盘算，不然得抱着树干哭。 自从贺南生从南边回来后，几乎每天都来家里蹭饭。 当然每次来都会提上一两支野物，甚至有的时候训练遇到野猪也会分点肉。 等苟岁岁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从空间里拿肉食出来，她掰着手指头算里算。 贺南生将近一个月天天来，她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你天天往这里跑，领导不说啥吗？” 苟岁岁突然良心发现的关心了一句。 正在屋子左侧不远处的山壁下，从一个山涧水坑里舀水的贺南生有些委屈地看了她一眼。 “所以你是嫌弃我来的勤了？” 贺南生升了职除了日常训练，休息时间不用一直待在山里。 这阵子跟她之间越来越亲密，他正暗自高兴呢。 他以为苟岁岁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直到听到她那句话。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莫名被他这眼神看得心虚，她摸了摸鼻子。 “哪有，你来了家里活都少了好多，我巴不得你住下呢。” 苟岁岁眼神一飘，看向别处。 是啊，贺南生经常来，偶尔周末还有一天假。 这一天几乎上就耗在这里。 像是挑水，劈柴这样的重活，几乎都是贺南生的。 水桶满了，贺南生将水瓢放桶里，挑着水很是轻松地走过来。 苟岁岁正要让他先过去，谁知贺南生站在她身前幽幽叹了口气。 “哎，原来就是干活才想起来呀。” 说完挑着水往家里走。 苟岁岁听着他这语气，心里更虚，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把他当个苦力？ 她抬脚跟上去，正要开口解释。 贺南生停下来，扭过头：“岁岁刚才说巴不得我住下，是不是打算跟我去领证了？” 虽然他心里知道，苟岁岁既然没有开这个口，那肯定是没有这个想法。 但他还是抱着期待。 苟岁岁解释的话都咽下去，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等着他。 “我……”她就是顺嘴一说。 好像这么说，更伤人？ 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贺南生看出来了她眼里的意思。 眸光一黯，说不失望是假的。 不过早有准备，贺南生还是道：“那我可不能住下，毕竟还没有结婚呢，让人知道了不好听。” 说完没几步路就回到家里，将水倒灶房的水缸里。 今天正好周天，贺南生休息。 这是最后一挑水，他花了一上午挑满灶房和浴室的水缸，够用几天了。 苟岁岁看着他将水桶放好，眼神有些复杂。 刚才他眼里的失落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她还是看见了。 不得不说，苟岁岁那么一瞬间有些心软了。 但要是真的顺他心意说去领证的话，那她心里也不愿意呀。 第181章 难道还有别的 第181章 难道还有别的 贺南生一转身，见她看着自己出神。 苟岁岁面上的神色纠结又复杂，他叹了口气，走过去。 伸手将人按在怀里，干燥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脑袋。 贺南生轻声道：“你不用纠结，也不用为难，我说了，会给你时间。” 他这么一说，苟岁岁心里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冷漠得很。 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这个人的确是将自己力所能及的都捧到自己面前。 他们两个开始得算不得美好，但见了几面慢慢熟悉后，他的好自己是能看见的。 而且，认真说起来的话，这个人还是自己撩回来的呢。 苟岁岁深吸了口气，伸手还住他的腰。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她的脸在贺南生怀里转了个面，将额头抵在他胸口。 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听在贺南生耳里却异常动听。 因为他听出来了，她有明显要松口的意思。 贺南生是什么人？ 看准时机直接突破，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发顶，微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 “不要让我等太久，不然……” 他话还没有说完，苟岁岁退出来仰头看着他：“不然怎么样？” 眼里都是威胁：你敢不好好说话试试？ 贺南生眼里噙着笑看她：“不然，要是等太久，我老了你看不上我了怎么办？” 苟岁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道：“看不上你肯定是你老了就丑了。” 不是因为她变心，而是他丑了。 苟岁岁觉得自己逻辑满分。 说完她就抬脚走出去。 贺南生摇头一笑：“那不会，等老了我也是这一片最好看的。” 这话说得，虽然没有哪一个词出格，但苟岁岁的耳朵就是莫名红了。 她后知后觉，刚刚自己那话不就是承认自己是看上他了的，而且老了也不会变？ 这么一想，苟岁岁脸更热了。 活了两世，头一次谈恋爱。 苟岁岁也是这个时候头一次开始思考。 若是跟贺南生结婚，他们两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单身太久了，前世是没有想过成家。 这一世，之前更是觉得结婚跟谈恋爱不一样。 谈恋爱，不想在一起了还能分开，毫无压力。 可若是结婚的话，那就得负担起家庭的责任，还有前世听说过的那些什么婆媳矛盾什么的。 如今看着贺南生，苟岁岁突然觉得，好像这辈子跟他一起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这一片最好看的？ 你俩说啥呢？” 王巧茹听说外头有热闹，出去了一圈。 回来恰好就听到贺南生最后一句话。 苟岁岁思绪收拢：“你去看了什么热闹了？” 这种小情侣之间的对话，多一个人听到都让人尴尬。 王巧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往身后看了看。 扭过头来才才小声道：“前阵子林阿娘跟葛知青和朱知青的事儿，不是一直在闹吗？” 这个苟岁岁知道，上次还是谭文青听了回来说的八卦。 “这我知道，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大队长让队里还一半给她们，林阿娘还一半？” 难道还有别的情况？ 第182章 帮过了 第182章 帮过了 贺南生在两人开始说话的时候，他看了眼手表，该做午饭了。 没有出声打扰两个兴致不错的人，他转身去淘米烧火了。 因他不是第一次做饭，王巧茹见了也没有不好意思，她还没有吐槽呢。 “嗐，解决？ 哪里解决了。 大队长是这么说，但林阿娘哪里肯，她那个钱袋子只有一个进口。” 苟岁岁听了点头：“然后了？ 她拖着没给钱，那两个做啥了？” 她这么一问，王巧茹的脸色就更精彩了。 “葛婉莹不像个缺钱的，大队长说了办法她就回周兰英里等，朱婷婷自然也是等着。” 说着，王巧茹穿了口气，她眉飞色舞：“可谁知道林阿娘竟然硬气起来了直接坐牛车上了公社，将革／委／会那群人招来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苟岁岁眨了两下眼睛。 她没有别的反应，王巧茹也不觉得扫兴，继续：“现在葛婉莹和朱婷婷已经被带走了，我还以为她们俩会极力反抗呢，毕竟那么凶的两个人。” 但让王巧茹很惊奇的是，除了一开始的惊慌外，这两人表现得比来抓人的还淡定。 说到最后，王巧茹总结了一句：“看来这两个娇小姐要吃苦头了。” 苟岁岁摇头笑了下：“那可说不定，得看后续呢。” 还有后续？ 王巧茹一脸迷茫，她觉得到这里林阿娘已经胜利了，钱不用还了，还把人弄走了。 不过苟岁岁没有解释，只说等等看。 王巧茹听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腮的，但见她只笑不说话，就知道问不出来。 “我做饭去了。” 王巧茹没法，起身不理她。 没过一会儿，谭文青也来了，背篓里装了一个桶一个盆，有鱼有虾。 一看就是大丰收了。 苟岁岁伸了把手帮他接下背篓。 谭文青拿了别的桶和盆子将鱼虾分散了装，续上清水，这才去帮着做饭。 饭菜上了桌，谭文青才将憋了一个来小时的话说了：“诶，我给你们说，我今天可是瞧到了热闹了……” 苟岁岁眼角一抽。 王巧茹倒是兴致勃勃：“是林阿娘那吧？” 然后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讨论。 贺南生淡定吃饭。 他跟苟岁岁二人都没有参与。 听到王巧茹朝苟岁岁努了努嘴：“岁岁说葛知青两个不一定吃苦头，问她为啥这么说，她也不解释，可急死我了。” 她这么说，谭文青也咽下嘴里的饭，抹了把嘴好奇地看向苟岁岁：“为啥呀？” 苟岁岁塞了口菜进嘴里，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无奈一笑：“最迟明天早上，你们就知道了。” 苟岁岁这么说就算了，连贺南生也这么说。 王巧茹和谭文青两个都快好奇死了。 但他们什么都不说，只好耐着性子等明早。 苟岁岁是真的对谭文青很无语。 自从本性暴露，她发现这个人没比王巧茹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八卦到一块儿去了。 一个男人，竟然这么八卦，还丝毫不感到羞耻。 苟岁岁甚至觉得他有后世那些狗仔的天分。 因为谭文青打听到的细节比王巧茹知道的更全面。 说起来，要是林阿娘当初没有对苟岁岁不好，贺南生说不得会帮她一把。 但这件事贺南生没打算伸手，能帮的单位已经帮过了。 第183章 能不能带上我 第183章 能不能带上我 没有等到第二天，在晚饭后，林阿娘和林丫都被带走了。 态度嘛，还挺客气的，说是让去问话。 不过第二天一早，葛婉莹和朱婷婷二人都被大张旗鼓地送回来了。 “公社书记亲自送回来的，还给了米面粮油，说是补偿，啧——”王巧茹摇了摇头。 早饭端上桌还没有吃，就听到动静，谭文青也来喊她一起看热闹去。 刚才回来吃上饭。 “林阿娘和林丫还没回来，说是母女两个犯了错，要教育一下才送回来。” 谭文青说起教育一下就打了个抖。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 王巧茹虽然不喜欢林阿娘是一回事，但葛婉莹和朱婷婷是什么好东西吗？ “啧，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还以为那两个会爱处罚，结果倒是掉了个个儿了。” 谭文青深以为然：“就是贪了点钱，让退回去不就得了？ 葛知青两个让那母女洗衣做饭，不知道你们冬天有没有看到过林丫的手，冻得红肿，看着快烂了。” 两人说完，同时看向苟岁岁：“所以你跟贺队长是咋知道的？” 从今早看见的热闹，他们自然猜出来，这两人身份应该不一般。 但怎么个不一般，能让公社书记这么客气？ 说是客气好像都太客气了。 苟岁岁嗤笑一声：“你们忘了她们哪来的了？” 哪来的？ 京城来的呗，还能哪来的？ 王巧茹和谭文青对视一眼，随即想到。 那就是人家关系硬了。 这天贺南生没有来蹭饭。 第二天，村子里响起汽车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贺南生就来了。 “又要开始忙了，不过在离开之前，来跟你打个招呼。” 贺南生直接说明来意。 “你要去县里？” 苟岁岁想到刚才的汽车声音，这会儿看见贺南生，觉得应该是他开来的。 贺南生点头：“嗯，到部里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我之前让人帮我搞了些东西，顺便去哪，你今天回来吗？” 苟岁岁早就想接自来水管了。 但是不能什么都从空间里拿，毕竟空间里的铝合金什么的，这个时候拿出来太惹眼了。 她让孙海帮她找的东西，孙海在黑市上混，这点东西应该也找全了。 上次去的时候，他还说差了点东西。 贺南生问：“回，什么东西？” “我想从崖壁接自来水管，到时候就不用挑水了。” 苟岁岁虽然没挑过几次水，贺南生不在，王巧茹和谭文青几乎是抢着干活的。 她觉得有些辛苦。 贺南生觉得这个很有必要，不然他不在的时候苟岁岁多辛苦？ 跟王巧茹打了招呼，问了她和谭文青要带的东西，苟岁岁就跟着贺南生去了村口。 刚到，就看见葛婉莹站在村口，笑盈盈地看着贺南生。 “南生哥。” 这不是这一个月来葛婉莹头一次“偶遇”贺南生，每次她都满眼期待地看着贺南生。 不过贺南生没怎么理。 她倒是一点不失望。 贺南生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声。 葛婉莹目光瞄了苟岁岁一眼，眼里闪过嫉恨。 很快重新看向贺南生：“南生哥，你是要去县里吗？ 能不能带上我？ 我不舒服，想去县里医院看看。” 第184章 可算来了 第184章 可算来了 贺南生给苟岁岁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等她上去后关上门。 随后一声不吭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正要关门，葛婉莹双目含着晶莹：“南生哥，我真的不舒服，你要见死不救吗？” 说着，葛婉莹一副要扑上来拽门的样子。 贺南生拧眉，带上门，钥匙一转，车子发动机嗡嗡作响。 他方向盘一打，调转车头，见葛婉莹忙不迭躲开。 他才在出发前降下车窗：“这不是挺好的？” 随后只留葛婉莹站在原地跺脚生闷气，还吃了一嘴的尾气。 苟岁岁双手环胸，靠在座椅上挑眉看着他。 贺南生专注看着前方，但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 瞥了眼一副要算帐模样的苟岁岁，他的喉咙下意识吞咽了下：“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明知故问。 苟岁岁抬了抬眉头：“我不过是在感叹啊，咱们小贺队长魅力无限，纵然一面之缘，也让人念念不忘。” 贺南生气笑了：“我可没看她啊，这怪不到我头上的。” 长得太帅也不是他的错不是？ 确实怪不到他头上，苟岁岁自然知道。 “你看不看她我可管不着，若是你真被她勾走了，那我倒是还要感谢她。” 苟岁岁松开手，煞有其事地摸着下巴，还点了下头。 贺南生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是那么容易被勾走的人嘛？” 他控诉地看了她一眼。 还说什么要感谢？ 苟岁岁耸了耸肩：“我说了你要是，我得感谢她帮我扫除渣男。” 贺南生默默无言。 憋了半天，才开口：“岁岁，我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苟岁岁听了，没怎么当回事。 她更是没有将葛婉莹拦车这个当回事。 到县城是两个小时后，快中午了。 两人去国营饭店吃了饭，贺南生要去部里。 苟岁岁就在百货商店门口跟他分开，在他离开后，去了县里的院子换了装束。 她摸到之前的那条巷子，却发现没什么人，还看见有带着红袖章的人在走动。 苟岁岁拧了下眉，假装路过，并没有当即转身就走。 她走了几条巷子，绕了路，直到身后没人跟着了，才回了院子。 现在黑市应该换了地方了，看来最近是在严打。 不过她没有看见孙海，孙海倒是看到她了。 但当时有红袖章在，也不好贸然漏头。 苟岁岁到了院子，就看见孙海蹲在院子门外不远处的树荫下。 看见她回来了，当即掐了烟凑上去。 “苟小姐，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是真没法子了。” 孙海也不知道苟岁岁是哪里人，住在哪。 每次两人见面，都是在这院子或是黑市里。 而且也只能等着苟岁岁来联系他，他是一点没有法子联系对方的。 不过苟岁岁不说，他也没法问。 “我刚去了你们之前的黑市，换地方了？” 苟岁岁开了门，两人进去后合上院门。 孙海叹气：“也不知道哪个砍脑壳的搞的事……” 原来他还差点被抓住，这要是被抓住了，挣的钱全没了不说，人多半得牢底坐穿。 “还好我机灵，见不对劲就跑了，不过有几个兄弟进去了，这事儿闹得，之前的货也被缴了，好在货剩的不多了，不然我真的是要哭死。” 第185章 我对象 第185章 我对象 孙海唉声叹气。 苟岁岁点了下头：“被抓几个兄弟？” 孙海以为她要动用自己的关系，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些人都是从我这里拿东西的，不过人还算仗义，没有将我供出来，但他们也不老实，价出得高。” 苟岁岁也没有解释：“之前我让你帮我找的东西？” 孙海摸了摸头：“在我那呢，待会儿我给你整过来，东西多，你方便弄回去？” 苟岁岁让他去家里将管子开关阀门之类的拉过来，她则还是从空间里将水果粮食，以及肉禽搬出来。 孙海过来后，将她需要的东西搬下来放院子里，看了货，算了钱交接完后便等着天黑来运东西。 苟岁岁从来没有管他怎么运货的，她算着时间，想来贺南生那边应该忙完了。 她去了百货商店那边，贺南生的那辆车正好就停在百货商店对面。 苟岁岁小跑过去，贺南生看见她过来，倾身开了门。 “现在去哪？” 见她没有买东西，倒是有些诧异。 苟岁岁：“你往前开，我给你指路。” 然后贺南生就在她的指引下，将车开到她租的小院子。 孙海这会儿正守在院子外头呢，院子里那么多的好货。 要是被人摸进去看见了，再偷走，那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守在院门对面树荫下的孙海，坐在他自己组装的三轮自行车上，看到一辆威武霸气的墨绿色汽车开过来。 他一脸骇然，吓得从车斗里跳下来，以为是来搜查的。 可看见苟岁岁从车里下来，瞬间放心了。 再看到一身制服，高大英俊的贺南生，孙海愣住了。 以前猜测这位苟小姐有背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 贺南生刚才开车过来时，就看见孙海蹲树下盯着他们。 下了车见他还盯着，就转头看过去，眼神锐利。 苟岁岁自然也看到孙海了，知道他在守什么。 用钥匙开了院子门，拉着贺南生进去搬水管。 孙海被贺南生那个眼神吓到，但见两人去搬东西，当即拍了拍身上的灰，跟了过去。 “苟同志，我来我来，我来搬。” 孙海见贺南生搬了一半，剩下的苟岁岁要动手。 他当即就阻止了。 苟岁岁挑挑眉，也就让他帮着搬。 孙海挤了挤眼睛，压着嗓子：“苟小姐，这位同志？” 苟岁岁笑了笑：“我对象。” 贺南生见孙海把剩下的水管都搬过来了，也没说什么，装好后关了尾箱。 目送威武的老解放远去，孙海再次感叹自己当初果断搭上苟岁岁的线，简直太机智了。 另一边，回了向阳大队，苟岁岁两个一人抱一点，将水管和零件抱回去。 路上也有人问，但苟岁岁敷衍过去了。 谭文青看见两人回来，看到熟悉的管子，当即撸起袖子就嚷着要帮忙。 贺南生也不让苟岁岁动，他带着谭文青从崖壁那边，一点点将管道接过来，浴室和灶房分别安了两个开关阀门。 王巧茹直呼这样简直方便了不少。 不过平常还是需要蓄水在缸里，不然也这大热天的也不够用。 这边的动作，葛婉莹出门听到乡亲们说起，就知道那管子是做什么的。 农村人很少见识城里的水管，她自然是知道的。 就觉得是贺南生以权谋私给苟岁岁找的，她一下子就气疯了。 第186章 没他不行 第186章 没他不行 朱婷婷听着葛婉莹嘴里的分析，拧着眉头： “这苟知青也是，仗着贺同志喜欢，不仅公车私用，还以权谋私，婉莹，不如你给叔叔去个信，让他查查贺家，贺家人的工作一停，贺南生自然就没有车用，也没办法以权谋私了。” 葛婉莹正愁着拿苟岁岁没有办法呢，这一听就来劲儿了。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引起贺南生的厌恶。 可是，她也是为了他好呀。 贺南生早晚会知道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苟岁岁只会拖累他，而她不同，她能让他的仕途更进一层。 停贺家人的工作只是一时，相信贺南生能够理解的。 这么一想，朱婷婷瞬时安心了许多，狂跳的心脏渐渐平稳下来。 又一个领导逝世的消息传来。 晚上七点多，大队长叫了乡亲们和知青，到大队部进行了哀悼。 村里的气氛一下子又消沉了不少，有人隐隐私下说，今年有些不对劲。 但说得很是隐晦，不敢明目张胆，毕竟让人听到举报了，被拉去游／街都是轻的。 给苟岁岁他们装了水管，贺南生就回了营地，拉练了半月。 省里对抗演练的决定也下来了，跟着下来的，还有贺南生的停职通知。 准备带队的贺南生被临时叫到领导办公室。 “小贺，来来来，坐。” 领导满眼感慨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真年轻啊，几乎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好，职务提拔全是用命拼打出来的。 没有靠家里半点关系，都是实打实的。 只可惜…… 贺南生看到领导的神色，心头微动，他整理了下帽檐：“领导有事尽管吩咐，队伍已经整合完毕，就等着出发呢。” 言下之意，他正忙着呢，紧要关头，领导来跟他谈心不是捣乱吗？ 领导气笑了，虚点了点他：“你呀你，真是把心思都放工作上了。” 贺南生一脸“那不然呢”的目光回视。 领导拉开抽屉，拿出红头文件：“这是上头下来的停职指令，你看看。” 贺南生喉结滚了滚，接过来。 一眼扫过去。 审查阶段，勒令停职？ 他嗤笑了声：“领导要因为这玩意儿停我职？” 还真不让他干了？ 领导眨了眨眼睛，瞅着他：“那你看看，现在风声鹤唳，谁不都得小心着点。” 贺南生点了下头，随即拉开手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 “行，那我就歇着呗。” 装吧，让他装。 贺南生坐下后靠着椅子，感叹：“好不容易能休息，领导，准我假呗，我去陪对象？” 领导瞪眼，他说不让他干了？ “做梦！上个月还没休息够？ 一周还有一天休息时间。” 领导哼了声。 随即又嫌弃：“不是结婚报告早批下来了？ 还以为上次回来就能带人去把证领了，啧，贺南生同志，你行不行？” 贺南生脸一黑：“停我职，又不让我休假，那我干啥？ 看你们耍花枪？” 领导瞬间血压就上来了，这小子真以为他们没他赢不了？ 瞬时又想，这次的对手，是这小子的老领导。 嘿，这小子就是那老东西带出来的，手黑得很。 没他还真不行？ 第187章 癞蛤蟆吃天鹅肉 第187章 癞蛤蟆吃天鹅肉 气闷了一瞬，领导怒骂：“给你提个醒，这玩意没有咱们最高指挥单位的章，哪个瘪犊子玩意才认这个东西！” 管东管西，管天管地，还管到他头上来了。 将在外还军令有所不受呢。 这是个什么玩意？ —— 又是一年双抢季。 大家伙从天刚亮就出门，弯腰在地里干活，直起来就是中午了。 苟岁岁热得满头大汗，擦都不敢擦一下。 要是用割了稻草的手去碰脸，那叫一个火辣辣的疼。 苟岁岁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刚要走回家那条路。 眼前就挡了一个人。 苟岁岁抬眼一看，贺某人的桃花。 “葛同志拦路做什么？” 看对方身上一身清爽，做的是记工分的活，就没有下地抢收。 苟岁岁不耐烦了，她还饿着呢，中午休息不了多久，下午还得干。 葛婉莹盯了她好一会儿，看了王巧茹一眼：“苟岁岁，我有话跟你说。” 王巧茹被她那个眼神看得发毛：“那不然我先回？” 她刚一动，苟岁岁就将人拉回来，胳膊搭她肩上，冷清的气质瞬间转变。 “葛同志有什么话摆明了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苟岁岁哼笑着。 葛婉莹看她突然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正经的样子：“终于暴露了吧，苟岁岁，你在南生哥面前装得多好，这下全暴露了。” 苟岁岁挑眉：“有话说，有屁放，没事别挡道。” “王巧茹同志，请你先离开。” 葛婉莹深吸了口气。 苟岁岁缓缓站直，收回胳膊：“巧茹姐先回去吧。” 王巧茹有些不放心，但想了想苟岁岁的武力值，再看葛婉莹细胳膊细腿的。 她走前凑到苟岁岁耳边：“你要是忍不住动手，记得轻一点。” 然后在苟岁岁黑脸前跑开。 苟岁岁看她走远了，才抱着胳膊，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说吧，什么事？” 葛婉莹深深看了她一眼：“苟岁岁，你还不知道吧？ 南生哥被停职了。” 苟岁岁蹙眉，这她还真的不知道。 见状，葛婉莹心头生出一阵阵奇异的痛快，她语气恶劣：“都是因为你，他以权谋私，京城那边已经开始查了，连带他的家人一起。” “你说说，就算你暂时勾搭蒙骗着南生哥，他就算娶了你，日后会让你跟他回家吗？” “苟岁岁，贺家要是知道因为你的原因，一家子的工作被停，遭到审查，他们会让你进门吗？” 好的，她听明白了。 葛婉莹别不是把那天没坐上车的事给她爹说了，让她爹查贺家？ 苟岁岁手指敲了敲胳膊，歪头看着葛婉莹。 “说完了？” 葛婉莹愣住，没想到她就这反应。 “你，苟岁岁你有没有良心，南生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半点不愧疚吗？ 你不觉得无颜面对他吗？” 葛婉莹气急了：“你根本就不喜欢南生哥，你若是真有点良心，就该离开他。” “得了吧，葛婉莹，空口白牙的就让我离开贺南生，离开他我能有啥好处？” 苟岁岁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 葛婉莹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苟岁岁，我就知道你是图贺家家门，真是不要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188章 还能嫁给谁 第188章 还能嫁给谁 苟岁岁心里无语，嘴上说：“嗯，所以你自己想要天鹅，让我放弃，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葛婉莹拧眉：“你真答应离开？” 苟岁岁看着她，没吭声。 葛婉莹：“我知道你是图钱，我可以给你，但先说好，给了你钱，你就离开南生哥，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听到这，苟岁岁笑了。 她捋了捋刘海，耸肩：“那么葛同志觉得，多少钱能给换这只天鹅？” 葛婉莹反应过来了：“你耍我！” “葛同志你还是省省吧，我回去吃饭了，”说着，苟岁岁站直身体，路过她时，一语双关：“时间不多了，葛同志。” 现在七月下旬，距离这场大运动结束，貌似不到三个月。 嗯，时间确实不多了。 葛婉莹只以为她说的是下午要双枪，没听明白更深一层的意思。 七月二十八号这天凌晨，大地颤动。 苟岁岁夜里惊醒，但没感觉到有什么，只是一瞬间的颤动。 看来动静离得比较远。 她也没多想，毕竟这个年代距离前世她生活的年代隔了一千多年呢，她也不知道这一年会发生什么。 况且这个世界并不是她原来的世界。 她有的，不过是原主的记忆。 二十八号下午，大队长去了镇里开会。 当夜回来，着急大家开会，下达招募志愿者的号召。 冀省东北临海的一个市凌晨时遭受严重地震，损失难以估计。 各地召集官兵志愿者前往救援。 正在进行对抗比赛的贺南生以及对手单位被叫停，双方均驰援冀省。 双抢结束，已经是八月底了。 苟岁岁累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能躺下，她直接就在屋檐下的躺椅上躺平了。 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葛婉莹这一个月不是没有来找过事，但苟岁岁没有搭理她就是了。 “有人落水了，被穆思远同志救了，听说那女同志说要以身相许！” 谭文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咋咋呼呼地飞奔过来，冲进灶房灌了口水，就开始说刚才的见闻。 王巧茹来劲儿了：“谁落水了啊？ 哪家的姑娘？ 穆同志这是福气到了？” 谭文青顿时一言难尽，捧着碗靠在灶房门口看着王巧茹：“啥福气，霉气还差不多，是周兰英同志。” 苟岁岁睁开了眼睛，王巧茹一拍大腿：“好家伙，穆同志答应了？” 谭文青摇头：“没呢，正在水潭那边闹呢。” 溪流中段有个水潭，夏天村子里的崽子们都喜欢来这里洗澡。 王巧茹一听，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他一把拽起苟岁岁。 “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苟岁岁：“……”并不想凑这个热闹。 话都没来得及说，她就被劲儿大的王巧茹拖着跑了。 谭文青本来就是通风报信的，这会儿自然也屁颠颠地跟着去了。 水潭四周的田里只剩下脱了稻谷的稻草，现在田坎土地里都站着人。 王巧茹拖着苟岁岁，在谭文青开路下挤到前头。 “穆大哥，你总归是抱了我的，我身子都被你碰了，还能嫁给谁呢？” 周兰英深情款款看了穆思远一眼，随后暗自垂泪。 第189章 抱还是没抱 第189章 抱还是没抱 周兰英面上期期艾艾，垂下头遮住眼里的神情。 她是故意落水的没错，也是知道穆思远就在附近。 这都大半年了，她经常去穆思远面前晃悠，可穆思远压根就没有多给她眼神。 就算是看着她的时候，神情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这让周兰英很是难堪。 重生后，除了开始的那个月苟岁岁听她的话，她要什么给她什么之外。 从设计刘大军跟苟岁岁被人捉奸失败，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苟岁岁突然就对她爱搭不理，周兰英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骂刘大军那个废物！ 后来知青点垮塌，本来以为苟岁岁能就此死了。 谁知道苟岁岁运气那么好。 她也尽量远离苟岁岁，不再招惹她，觉得这个人邪门得很。 不过葛婉莹和朱婷婷来了，这两人明显跟苟岁岁不对付。 周兰英乐得看戏，在林阿娘举报人来抓她们的时候，她还有些可惜没人能治的了苟岁岁。 谁知道第二天这两人不仅没事，还被人恭恭敬敬送了回来。 周兰英有些庆幸自己在头天这两人被抓的时候没反应过来。 因为她要是反应过来了，一准会踩这两人一脚，怕被牵连啊。 那样的话，她估计现在就跟林阿娘母女一起被送农场去了。 她这半年一心对穆思远，给他送吃送喝都被拒绝了。 非但没把人的心窝子捂热，穆思远甚至还在躲她。 周兰英哪里受得了这个？ 只好出此下策，装作落水让穆思远救自己。 她知道，虽然穆思远躲着她，但这人心善她也是知道的。 他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但周兰英没有想到。 穆思远竟然没有跳水救她，而是砍了根竹子将她拉起来。 她也不会水，还差点真的呛到水，有杆子递过来她下意识抓住。 等周兰英反应过来要松手，人都被穆思远拖上岸了。 然后她就往穆思远怀里扑。 谁知道穆思远竟然看她没事，也不管她哭不哭。 竟然扭头就走！ 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周兰英怎么会放过？ 她就是赖，也要将穆思远给赖上！ “穆思远，人周知青可说了，你抱也抱了，是该负责啊！” “是啊是啊，你一个黑／五类，周知青漂漂亮亮一姑娘，你就偷偷笑吧！” 四下里被周兰英声音引来的乡亲嘻嘻哈哈的。 周兰英嘴角上扬。 看吧，她说了，穆思远哪里躲得掉她？ 苟岁岁几个也是这个时候到的。 穆思远垂在腿边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眉宇之间尽是漠然。 他隔周兰英几米远，冷冷看着她：“我没碰她。” 起哄的人顿时安静了一瞬，目光在他根周兰英两个之间转。 周兰英一身衣服湿淋淋贴在身上，身材暴露无遗。 这个时候也没人想起来给她披件衣服遮遮身形。 再看穆思远，洗得发白的衣服上全是补丁，也还破破烂烂的。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衣服一点没湿。 刘家三婶也在，她最好事，眼睛一转。 一脸的不怀好意：“哟，周知青说穆家这狗崽子抱你了，那为啥子他衣服还是干的，没得水印子，你看你衣服湿淋淋得哟，抱了他身上还能干得了了？ 早让你的水浸湿了吧？” 第190章 不想还钱 第190章 不想还钱 围观群众一听她这明显有着颜色的话，当了媳妇婆子的妇女一个个顿时放开了声音笑。 汉子们挤眉弄眼地盯着周兰英瞧。 周兰英不是没有感受到那些下流的打量，她也想有人能给件衣服让她遮丑。 可她要是走了，这一次让穆思远跑了，还有下一次吗？ 她哀求地看着穆思远，牙齿咬着下唇。 穆思远移开视线当没看见。 在将人救起来，她哭着往自己怀里扑时，穆思远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后来周兰英尖声引来围观群众，穆思远脸色黑着就没下去过。 这个知青就是想让他负责？ 穆思远心头嗤笑，不过是不想还钱罢了。 不还钱是不可能的，娶她更不可能。 周兰英的神情大家看到了，也看到了穆思远的冷漠。 顿时有人顺着刘家三婶的话：“刘家老三家的，你说这话让人家知青好没面子哦，她倒是想让自己一身的水湿别个，但是别个穆思远不愿意啊！” “哈哈哈哈——你这话更让人没面子吧？ 周知青这是看上穆思远了？” “要不是看上了，能一个劲想弄湿他吗？” “穆思远，你是不是个男人哦，别个周知青都这么主动了，我要是你，早抱上去自己湿了。” 话是越说越难听了，穆思远沉着脸，没吭声。 他说了没碰周兰英，大家也看到了他衣服干的，自然知道他没有碰。 所以多余的话，穆思远不会说。 如果周兰英还要脸，就不该再缠着他，自己去换衣服。 但显然，周兰英这时不想要脸。 “穆大哥，你就算没有抱我，我这一身，你也看到了，要是你不娶我，以后我在大队里是会被人欺负的。” 说着，周兰英就开始哭。 开始哭是装的，但这会儿却是真的哭了。 她都这样被所有人看了，大队上游手好闲的人不少，喜欢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的男人也有。 如果今天不能让穆思远应下娶她的事，周兰英知道，以后她就完了。 穆思远听后眉头拧得打结，神色之间有了松动。 周兰英看见了，心里一喜。 “周知青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撒，你这湿淋淋的样子可不止穆思远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你为啥子只要穆思远娶你呢？” 旁边看热闹的人半点不消停。 这话一出来，大家又吆喝上了：“对啊，周知青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我祖上八辈贫农，成分可比穆思远这个黑／五类好！” “周知青你凭啥子看不上我们，偏偏看上他这个成分不好的？” 一声声的质问让周兰英闭嘴了。 穆思远神色瞬间恢复冷漠，他也没看周兰英，扭头就走。 周兰英心头一慌：“穆大哥——” 一个人出来挡住她，低头看着周兰英，压低声音：“周知青，我知道你是故意落水的。” 周兰英不耐烦的神色一收，惊愕抬头。 她看着面前这个支书家的儿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建设长得方方正正的，浓眉大眼，鼻子偏大，嘴巴有点厚。 看起来是个老实憨厚的人，虽然长得说不上好看，但也论不上丑。 只是比起穆思远来差远了。 “建设拦着周知青干啥子？” 嘻嘻哈哈的人从林建设站出来，就没说话了。 第191章 结婚的事 第191章 结婚的事 他们盯着林建设的背影，周兰英娇小的身躯被他遮了个严实。 背对着众人的林建设伸手，一把将周兰英按怀里，隔着贴身的湿衣服摸她的腰臀。 这一幕看得人目瞪口呆。 不得了了，村支书家的儿子当众耍流氓了！ 林建设抱了一会儿，就松开周兰英。 也没有给她时间酝酿情绪，扯开衣服脱了披在她肩上，将她的身形遮住。 “我娶你。” 林建设咽了咽口水，方才身上的柔软触感，让他浑身都烧起来了似的。 周兰英震惊，她才不要嫁给这个人！ 脱了衣服后，林建设上身就一件破烂得发黄的白色背心。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压低，周围离得近的都听到了。 “建设要娶周知青？ 周知青不是上赶着穆思远吗？” “是啊，建设你要娶，也得周知青愿意嫁撒？” “周知青刚才没有推开建设，建设衣服给她穿她也穿了，肯定是默认了撒，这还用说？” 周兰英此时是百口莫辩。 但要让她现在将林建设的衣服脱了，她也不敢。 那些在刚才丢掉的耻辱感重新回来了，她没有勇气再面对那些下流的眼神。 周兰英泪眼朦胧。 一抬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苟岁岁。 她脸上一阵空白，屈辱感更是放大了十倍不止。 又让苟岁岁赢了，她是来嘲笑她的吧！ 苟岁岁：谢邀，勿cue，我是被拖来的。 虽然天还热着，但水潭温度并不高。 就算是假装落水，但周兰英毕竟是在水里泡了一阵的，被救出来后又折腾了一会儿。 风一吹，加上情绪起伏大，这会儿就没有顶住，脑子一阵阵的发昏。 林建设在她倒地前一把将她揽腰抱起来，大声喊着让开，往大队的医务室跑去。 “啧，精彩，太精彩了。” 王巧茹吃完了瓜，一脸满足。 谭文青：“看样子林建设同志要娶周同志并不容易呀。” 王巧茹倒是不赞同：“周兰英都被他抱了，两人那叫亲密接触，若是不嫁，以后村里的二流子不成天扒她房门窗口的？” 谭文青没吭声了。 苟岁岁慢悠悠往回走，王巧茹凑过来问：“岁岁，你说呢？” 苟岁岁：“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最后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王巧茹眨巴了几下眼睛，看向谭文青：你听懂了吗？ 谭文青耸肩：你俩成天在一起，你都听不懂她说什么，我就懂了？ 然而事实就是，没过两天，林建设要跟周兰英结婚的消息，就传遍了向阳大队。 这天清晨，王巧茹照常早起，将准备好的罐头交给穆思远。 “穆同志，周兰英跟林建设要结婚的事，真的假的？” 王巧茹看冷着一张脸的穆思远接了罐头就要走，连忙将人拉住。 穆思远眼皮一跳，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自己的手腕。 王巧茹讪讪松手，但还是盯着他一脸好奇。 穆思远无奈，默默告诉自己：这是合作伙伴，不能无视。 “嗯，周知青欠我的钱，林建设帮她还了。” 第192章 别冤枉人 第192章 别冤枉人 说完人就走了。 王巧茹还想问呢，结果诶了两声，只见穆思远脚步更快，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撇撇嘴，这穆同志没意思，还是跟谭文青讨论八卦有意思。 谭文青来蹭早饭，王巧茹就叭叭叭地跟他分享了早上新出炉的瓜。 苟岁岁虽然不意外周兰英会同意嫁，但没想到是林建设帮着还钱后换的周兰英同意。 她默默盘算了下，到现在，那重生女主逆袭的剧情是完全跑偏了。 原主这会儿时间线上应当是在老刘家当牛做马的。 只是周兰英既然是重生的，那就会知道明年恢复高考。 想来她就算是真的会跟林建设结婚，也不会领结婚证的吧。 苟岁岁只是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往深了想。 九月上旬，大领导去世的消息传来。 整个村子都蒙上了一层阴云一般，大家都悲伤不已。 中旬举行完哀悼仪式后，形势越发紧张。 葛婉莹这段时间跟盯梢似的盯着苟岁岁，像是一定要抓到点什么错处，最好给她定个罪。 但却发现她根本抓不到苟岁岁的错处。 一直到十月初。 “我观察了你一个月，苟岁岁。” 葛婉莹一脸打了胜仗的神情，她叫来的人里有革／委／会的。 “这一个月来，你们平常吃香的喝辣的，几乎顿顿有肉，明显就是资本／主／义／作派，说，哪里来的肉？ 别不是投机倒把来的！” 葛婉莹上个月得到家里通知才知道，贺家虽然被暂停职务，但贺南生身在c省，山高水远的，也不是她爸想伸手就能伸手的部门。 所以贺南生依然在职。 怪不得苟岁岁一点愧疚都没有！ 葛婉莹每次看到苟岁岁，都很是反感。 她竟然还说自己是癞蛤蟆！ 这下被她逮到了，她倒要看看，苟岁岁还能怎么狡辩！ 她会用事实证明，苟岁岁才是那只癞蛤蟆！ 葛婉莹和朱婷婷带着人来的时机很巧，苟岁岁他们三个正在吃午饭。 桌上的辣子鸡丁，拍黄瓜和炝炒土豆丝很是惹眼。 以及一人一碗的白生生的米饭，看得来的人里没一个不眼馋的。 王巧茹已经慌忙撑着桌子站起来，她心里害怕，但还是反问：“因为我们吃得好，所以就污蔑我们投机倒把？ 葛同志真会给人扣帽子！” 谭文青也慌的不行，但他一看屋子里除了自己就两个女孩子，若是他这会儿怂了，那以后岂不是都不能来蹭饭了？ 那怎么行？ 谭文青梗着脖子：“葛同志，说话要讲良心的，我跟王同志和苟同志她们搭伙做饭，咱们三个的工分难道还吃不起个肉菜吗？” 葛婉莹身后的人不知道苟岁岁基本不做什么事，平时自然没什么工分。 听了二人的话都觉得有些道理，但他们是葛婉莹喊来的人，自然听葛婉莹的。 葛婉莹冷笑：“谭文青你家里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苟岁岁平常挣的工分并不多，难不成你要说你们两个挣工分养她？” “那她就就更是资本家小／姐做派了！” 谭文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王巧茹气得不行：“葛婉莹，你不要空口白牙冤枉人！” ; 葛婉莹身后的人不知道苟岁岁基本不做什么事，平时自然没什么工分。 听了二人的话都觉得有些道理，但他们是葛婉莹喊来的人，自然听葛婉莹的。 葛婉莹冷笑：“谭文青你家里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苟岁岁平常挣的工分并不多，难不成你要说你们两个挣工分养她？” “那她就就更是资本家小／姐做派了！” 谭文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王巧茹气得不行：“葛婉莹，你不要空口白牙冤枉人！” 第193章 开大会 第193章 开大会 葛婉莹没理她，盯着苟岁岁：“苟岁岁你不是很能说吗？ 怎么现在哑巴了？ 没话说了？ 既然在这里不说，那就去大队部顶着大家雪亮的目光说吧！” 她这话一出来，身后的人就吆喝着要带苟岁岁去村里游一圈。 苟岁岁看着葛婉莹，轻笑了声：“葛同志想问我怎么天天吃肉？ 你要是上山能打到猎物，自然也可以，大可不必自己不行，反倒是来污蔑我作奸犯科吧？” “你！” 葛婉莹没想到自己都带人上门来了，苟岁岁竟然还敢这么横，她瞬间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深吸了口气，看着苟岁岁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葛婉莹也懒得跟她废话了：“同志们，苟岁岁顽固不化，实在是需要好好接受批评教育，她既然不肯听，那咱们就只好将她带走了！” 她这话一出来，朱婷婷故作为难地扯了她一把：“婉莹，苟同志好歹跟咱们一样也是知青，虽然她的行为作风确实不干不净的，但你这样确实有些不大好看了。” 葛婉莹扬声：“她既然敢做，就不怕今天的局面，将她带走！” 她身后的人涌进来，作势要把苟岁岁拖走。 谭文青吓得腿软，跟强撑着的王巧茹一起去拦。 “你们这是做什么？ 难道想要被一起带走吗？” 葛婉莹冷眼看着。 “葛婉莹，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王巧茹梗着脖子吼。 苟岁岁一把拉住王巧茹，不让那些人推攘伤到她：“好了巧茹姐，我跟他们走，你放心，待会儿我就回来。” 王巧茹看着苟岁岁，见她冲自己点头，只好拧着眉头让开。 葛婉莹冷笑，苟岁岁竟然还敢说待会儿就回来？ 她哪里来的底气？ 苟岁岁看了眼要伸手抓自己的人：“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走。” 她那一眼很是平淡，但生生让人不敢再伸手。 原本应该是葛婉莹一行人押着苟岁岁往大队部走，可被苟岁岁这么一说，好像他们都成了跟着她的小弟。 这滋味别提多憋屈了。 葛婉莹愤愤不平，这不是她想要的场面，她要苟岁岁低头。 朱婷婷跟她认识时间那么长，自然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思。 当即就开口道：“婉莹，以后日子长着呢，这会儿且让她嚣张，待会儿她就嚣张不起来了。” 这边事情闹得大，林满仓带人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苟岁岁身后跟了一群人。 他瞬间一怔：“你们这是？” 他询问地看向苟岁岁，还以为是苟岁岁带人闹事。 但苟岁岁并没有说话，葛婉莹率先走了出来，挺直腰杆，高抬下巴，义正言辞：“林队长，苟岁岁生活奢靡，有投机倒把之嫌，我们拿她去接受教育！” 林满仓张了张嘴，而后又闭上了嘴巴。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苟岁岁一眼，这一年多了苟岁岁虽然话不多，但为人处事很让人舒服。 不像这个葛知青，见面虽然笑嘻嘻，满嘴的大道理。 可活了这么大岁数，林满仓还能瞧不出来，葛知青看不上他们这些泥腿子吗？ 但林满仓不说话，葛婉莹可没打算放过他：“林队长，烦请你召集乡亲们，今天要在大队部开一个苟岁岁的批评教育大会！” 第194章 你们来证明 第194章 你们来证明 苟岁岁来向阳大队一年多，除了刚开始的那一个月以样貌过于出众，而在村里被人嘀嘀咕咕外。 往后村里所传的都是：苟知青今天又打到了啥，今天苟知青家又传出来啥味道。 所以，她吃得好，完全是自己有能力。 这事村里都不是秘密。 有羡慕的，眼馋的，自然会想法子去山上走一趟。 运气好一点自然会打到东西，但运气不好的话，就什么都打不到。 “是啊，苟知青也就是打猎厉害，哪里是知青说的那样？” “诶，这也不一定……” 围观的村民不少，听了二人的争辩也议论纷纷。 林满仓刚赶过来，他累得气喘吁吁，抹了把汗瞪着葛婉莹：“葛知青这是做啥子？ 苟知青打猎的事情我们大队上哪个不晓得？ 你不要冤枉人！” 葛婉莹脸色很阴沉，她阴测测看了林满仓一眼：“大队长，我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的，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难道大队长要包庇？” 林满仓一时无言，他询问地看向苟岁岁。 对上苟岁岁坦荡的目光，他心头一堵。 且不说苟岁岁是不是真的如葛婉莹说的那样，先说他带领的大队要是真出了这样的事。 大队长还保不保得住两说，说不得他也要被牵连。 林满仓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比起苟岁岁来，他更埋怨葛婉莹。 一个招呼不打就把镇上的人喊来，一个台阶都不给他！ 叹了口气，林满仓抹把脸，看着苟岁岁道：“那不然苟知青就去一趟？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只是，葛知青，批评大会先不说，查清楚了再说。” 葛婉莹虽然对林满仓的话不满，但他不再阻挠，她还是满意的：“林队长，叫大家都来，苟岁岁是个什么人，让群众来说！” 王巧茹登时凑上来抓着苟岁岁的手腕摇头，这要是被带走了，怕是不能好好回来了。 谭文青也急得不行。 苟岁岁拍了拍王巧茹的手，她也知道林满仓尽力了，他本就是大队长。 葛婉莹来者不善，林满仓若是执意要保她，说不得他自己也要完蛋。 苟岁岁面不改色，与葛婉莹对视：“那就走，只是，若葛同志冤枉了我，怎么说？” 葛婉莹之前去镇上，该打的招呼都打好了，就算查不出来苟岁岁有什么，她也回不来！ 这一点葛婉莹很是放心：“冤不冤枉，查了再说！” 葛婉莹气焰一下子起来了，想让人拿绳子绑人。 苟岁岁神色一冷：“既然还没有查，绑我做什么？ 不是要去大队部？ 我自己会走。” 葛婉莹莫名被苟岁岁那个眼神看得心虚。 也就妥协没有执意要绑人了。 王巧茹等人自然跟在众人身后，一路来到大队部。 葛婉莹和镇上来的那些人站在台子上，将苟岁岁控制在他们跟前。 “苟岁岁骄奢淫逸，贪图享受，十足的资本家小姐做派！在此，她不认罪，各位乡亲，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来证明，她是不是每天都吃肉，一点也不勤俭，搞特殊？” 第195章 滚下来 第195章 滚下来 葛婉莹义愤填膺，满脸的正义。 她指着苟岁岁，像是指着阴沟里的老鼠。 乡亲们纷纷赶来，原本不知情的也在知情人的告知下知道了情况。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葛婉莹是小题大作。 但大家都知道苟岁岁生活滋润，吃得不差。 虽然清楚这是她有本事，但这本事是让人嫉妒的。 顿时就有人出言指责：“我就说，苟知青成天娇气得很，活儿也不干，打猎倒是有力气了！” “哪个说不是呢？ 分明是享乐主义！” 刚开始大家都抓着苟岁岁吃肉干活少的事情说。 王巧茹很怕，但是她还是梗着脖子：“双抢的时候岁岁没有干活吗？ 你们没人看见吗？ 什么叫不干活？ 不干活的是葛同志吧！” 她这么一说，乡亲们咦了声，随即想到。 双抢时确实看到苟岁岁挥舞镰刀拼命干活的，葛婉莹和朱婷婷倒是做的活是轻松的。 但他们脑子里更清楚的是葛婉莹二人被送回来还送了慰问品的事情，没人敢吭声。 葛婉莹看到乡亲们变了的眼神，也没人指责苟岁岁了。 她当即气愤不已，瞪着王巧茹：“王巧茹，你这是帮着坏分子说话，与群众对立，分裂群众！” 一个个帽子扣下来，王巧茹脸色有些白，但她硬生生挺着。 跟苟岁岁对视一眼，看到她依然淡定的神色，王巧茹不由得焦急：“葛同志，我说的有什么错？ 不是事实吗？” 葛婉莹脸色很难看。 这会儿刘老婆子一家也赶来了，她看着被押在台子上的苟岁岁，眼里闪过精光。 “苟岁岁就是坏分子，打倒她！不能让歪／风／邪／气污染我们！” 刘老婆子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喊就对了。 这会儿一看就知道是苟岁岁栽了，她不落井下石就不是她了！ 葛婉莹虽然很厌恶刘老婆子，但不得不说，现在看着这老婆子的面孔，倒是觉得她慈善了很多。 “看来还是有清醒的人，同志们，不要被她误导了，坏分子会腐蚀我们——” 葛婉莹长篇大论，总而言之就是一盆盆脏水往苟岁岁身上泼，还说得头头是道。 乡亲们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个看着苟岁岁的眼神都变了。 葛婉莹很是满意，她还不忘看向苟岁岁：“你还有什么话说？” 苟岁岁无所畏惧的神情，完全没有葛婉莹意料中的害怕和颤抖，让她有些不安。 “葛婉莹，我不认你说的那些，我没做过，你既然说是我，便请拿出证据来，不是你张口嘴皮子一碰，就能给我定罪的。” 苟岁岁背脊挺得笔直，自带一股气场，让人心悸，也让人想把她的骨头打折。 乡亲们听了苟岁岁的话，并没有压下情绪。 不过他们还是看向葛婉莹，希望她能够拿出证据，将苟岁岁的罪名钉死。 镇上来的那些青年小伙也看向葛婉莹。 朱婷婷是站在葛婉莹身边的，她正要开口，就听到人群外的路口传来一声怒喝。 “狗日的龟／儿子些！哪个准你们乱抓人的？ 还不给老子滚下来！” 苟岁岁看向路口穿着白衬衣黑裤子，满头大汗的中年人，而后收回目光。 第196章 给他找事 第196章 给他找事 她眼神讥讽地扫向葛婉莹和朱婷婷：“你们好像没办法给我扣屎盆子了。” 苟岁岁今年下半年开始，去县里都会买报纸看，自然知道数字帮消亡就是这段时间。 但具体哪一天，她确实不清楚。 但现在看来，就是这个时候了。 她的运气一向都是很不错的。 葛婉莹和朱婷婷相视一眼，眼里都有不可能。 然后葛婉莹上前一步迎着那个中年男人：“这位同志你是做什么的？ 我们正在进行批评大会，还希望你不要捣乱。” 那中年男人一听就知道是葛婉莹带头捣乱的，出发来向阳大队的时候就听人说了，向阳大队有个姓葛的知青背景深。 “你是葛知青？” 中年男人试探着问了句。 他脸色很不好看，葛婉莹脸色也不好看：“我是，同志有什么事情等我这里先处理了再说。” 中年男人心头堵着一团火，很是想骂人。 但四周都是乡亲，眼前这个还是知青，还是一个女同志。 他也不好爆粗口，顿时鼓着眼睛：“处理什么事？ 都给我安生点，别给我惹事！” 说完，中年男人将事情问了一遍，然后再盯着葛婉莹：“你说苟知青走／资，拿出证据来！有切实证据一切都好说，没有证据，就别冤枉人！” 葛婉莹震惊，她看着中年男人的眼里充满了怀疑，只以为这个人就是苟岁岁请来脱罪的。 她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游移。 只是不等她开口，见识多大中年男人眼神一冷：“你别又扣屎盆子！苟知青打猎是好手，自己有能力吃好些是她自己的事情，葛知青呀，你要是也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你也可以，乡亲们也不说二话，是不是？” 说着他还把目光转向四周瞧热闹的乡亲。 乡亲们只有少数几个认识中年人的，林满仓身为大队长，自然是认识的。 林满仓刚才看见中年男人还有些震惊，心里惶惶不安，这会儿倒是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来为难苟岁岁的呀！ 林满仓这才上前一步，跟中年男人打招呼：“彭主任，你看今天这事情闹得，还劳烦您特意来一趟。” 其实也不是林满仓心里又多关心苟岁岁，只是因为苟岁岁现在是向阳大队的人。 他是向阳大队的大队长，若是苟岁岁真被扣了帽子，那他能好过？ 彭主任来了，看来葛婉莹是扣不了帽子了。 周围的乡亲不认识彭主任的人听到林满仓的话，顿时一阵哗然。 而后自然是应和着说：“对对对，彭主任说得对，没有调查哪来的发言权！” 彭主任脸色瞬间温和了许多，这个关头向阳大队出了点名堂，他这个镇上的主任也别想安生。 “林满仓同志，今天事情到此为止，但是葛知青的事情责任在你，都说了，大队的生产要抓，队员们的素质也要抓，你可不能把知青不当队员，忽略了知青的教育！” 彭主任正了正衣领，一开口就是老干部了。 林满仓顿时满头大汗，心里埋怨得不行。 不管苟岁岁有事没事，总之葛婉莹就是在给他找事！ 还有那个朱婷婷，也不拉着劝着点！ 第197章 一点不客气 第197章 一点不客气 林满仓将彭主任请到大队部的办公室去说话了，葛婉莹和朱婷婷自然挨了批评。 先是彭主任没好气地用“女同志心眼不要这么小嘛”，将葛婉莹二人说得个没脸。 彭主任离开后，被彭主任用官腔教训了一顿的林满仓自然是劈头盖脸地将葛婉莹训了一通。 只是林满仓就没有彭主任那么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骂了。 从来没有挨过骂的葛婉莹直接被骂哭。 林满仓看她哭哭啼啼的更是闹心，本来他之前就劝过，让葛婉莹不要冤枉好人。 早听他的劝，也不至于让他被训那一顿。 —— 苟岁岁被王巧茹拉着好一阵长吁短叹：“娘诶！好险呀！还好那个主任来了，不然真要是让葛婉莹得逞，岁岁你岂不是要被拉出去……” 谭文青也吓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后背都湿了，凉风一吹，浑身发冷。 “行了，王同志你快带苟同志回去歇着，这这么大的阵仗，我也得回去歇会儿。” 当事人都走了，只剩下一群乡亲站在场子地里。 对于事情起来的突然，又结束的迅速感到迷惑。 刘老婆子瞪大了眼睛：“就这么完了哇？ 苟岁岁那贱皮子坏东西不处理了？”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已经回过神来的大婶偏头啐了她一口：“说啥子哟！主任都说了苟知青是凭本事吃饭，你要是能，你也可以，你不能，就闭嘴！不要给我们妇女同志丢人，我们才不是都跟你和葛知青她们似的，小心眼！” 刘老婆子顿时遭到了围攻，大多是想证明自己并没有眼红嫉妒苟岁岁的妇女同志们。 葛婉莹原本计划的大闹一场成了一场闹剧，没有成功给苟岁岁扣上帽子就罢了，反倒是受了不少委屈。 她自然是不肯放弃的，在安静如鸡了几日后，拍到京城诉苦后的回电来了，看完回电，葛婉莹也直接消停了。 而盯着事件发展的周兰英自然也是想要苟岁岁受尽羞辱，之前的事情没成，她看着葛婉莹跳上跳下联系京城的家人。 还以为葛婉莹有法子，没有想到葛婉莹收到回电后就沉默了。 朱婷婷也不知道，为什么葛婉莹拿回电报反而整个人都蔫吧了似的。 “婉莹，你这是怎么啦？ 是不是去镇上的时候受委屈了？” 朱婷婷言语之间都是打探。 周兰英装模作样在边上洗头发，实际上竖着耳朵听后续。 葛婉莹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从回电得知现在家里的境况不比之前，所以她不能透露出去。 要是让朱婷婷知道自己家里可能在接受审查，像朱婷婷这样的墙头草，说不得会离自己十丈远。 最重要的是，还有可能会到处去给人说自己的闲话。 葛婉莹知道自己有时候很容易被人挑拨情绪，但她也不是个傻子。 真心假意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要不是…… 她才不会让朱婷婷跟着自己呢。 “谁能让我受委屈？ 就是见不得苟岁岁嚣张罢了，我要是受了委屈告诉你有什么用？ 难道你还能帮我报仇？” 葛婉莹本就心里糟糕，这下子是一点不客气。 第198章 争分夺秒搞学习 第198章 争分夺秒搞学习 朱婷婷目光闪烁了下，而后好脾气地笑着：“婉莹说的什么话？ 你受了委屈我自然是要跟你一起报仇去呀，谁让你受委屈，咱们就让她受受委屈！” 话谁还不会说了？ 但最后还不是她说她的，事情最终也还是自己去办的。 葛婉莹心里嘀咕了句，面色不耐，没有再吭声。 周兰英洗完了头发，将盆子里的水倒院子外的水沟里。 她用毛巾包着头发轻轻的擦着，这块毛巾还是去年苟岁岁刚来时给她的。 用了一年多，都旧了。 周兰英一个没注意，将头发扯痛了。 眼里闪过一抹暗色，若是苟岁岁一直听她的话，她现在至于还用这块旧毛巾吗？ 而现在，看样子葛婉莹也是靠不住了。 周兰英就算是心里想法再多，也只能暂时憋着。 中午还是她做饭，饭还没有熟，外头就传来林建设的声音：“兰英，做饭呢？ 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周兰英脸上闪过一阵厌恶，但很快被她压下去。 不痛快的葛婉莹也很烦这个林建设，明明是来看周兰英，但却每次来眼睛往她身上看。 “周同志，你未婚夫来了，你还不快出去迎迎？” 葛婉莹自然看得出来周兰英看不上林建设。 但在她看来，周兰英配林建设已经不错了，本来就是个眼皮子浅的玩意儿，还以为自己能有多高尚？ 之前她还听说周兰英缠着村里那个坏分子呢。 那个穆思远葛婉莹也见过，长得确实是不错，可以说跟贺南生不相上下。 但是这身份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也就是周兰英这样的人才看得上那样的坏东西。 这不是葛婉莹第一次这样调侃自己了，周兰英很厌烦，但也不敢贸然反驳。 只能皱着眉头出去：“林建设同志，你又来做什么？” 林建设好似看不到周兰英脸上的不耐烦，笑呵呵将手里的鱼和山上逮的鸡递过去：“兰英你太瘦了，我给你抓的，你吃点好吃的补补。” 葛婉莹和朱婷婷也出来，站在门口看热闹。 林建设看到葛婉莹眼睛亮了亮，随后对周兰英说：“兰英，你也别自己吃，跟葛知青两个分分，你们也吃。” 说完冲葛婉莹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 葛婉莹恶心得一个激灵。 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想吐。 朱婷婷倒是假装没看见林建设眼里的心思，一心盯着他塞到周兰英手里的鸡和鱼：“周同志，今天能改善伙食了吗？” 说着，她笑着继续道：“还得多谢周同志的未婚夫。” 嘴里说着谢谢，也没有多给林建设半个眼神。 林建设心说，还是知青有文化，未婚夫，嘿嘿—— 只要缠着周兰英，这院子里的两外两个，不早晚都是他的吗？ 林建设这么一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周兰英厌恶归厌恶，好东西自然不会推拒。 自从林建设缠上她，她们三人的伙食确实好了不少，能吃上肉了，还不用花钱。 这边的热闹苟岁岁半点不知情，算算时间，还有一年恢复高考的通知就下来了。 她没有忘记拉着王巧茹和谭文青争分夺秒地学习。 第199章 再到清河 第199章 再到清河 王巧茹擅长文科，谭文青擅长理科，不过两个人差的都是外语。 苟岁岁前世外语还不错，末世那几年也遇到过几个老外，反正底子没丢。 三个人相互帮助，学习起来也还算不累。 从十月开始，时间过得飞快。 三个人挣钱学习两不误，到年底的时候各自的钱包都充足了不少。 苟岁岁一直都在用空间里的物资挣钱，倒是没有太大的感慨。 王巧茹比去年挣得多了几倍，也就是谭文青很是幸福地说：“以前没有跟苟同志和王同志认识的时候，我一个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现在倒好，不只是我，家里的生活都宽裕了不少。” 王巧茹听了这话说：“那你自己也要存点钱呀，不能老是你补贴家里吧？” 谭文青听了也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地点头：“我自己也存了点钱。” 谭文青家里下有弟妹，上有结了婚的兄姐。 说起来本来下乡的人应该是他姐姐，但姐姐在上报名字之前，就在他爸妈的工厂里找了个男人领了证。 下面弟妹又还不到年纪，这才轮到谭文青下乡。 原本他心里是怨恨的，哪里能不怨恨呢？ 要是下乡的人是姐姐，那他妈妈的工作就会是他来顶替。 最后也是没法子。 谭文青虽然抱着一腔愤恨下乡，但他妈妈工作给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姐姐，一家子就靠他爸那点工资养。 谭文青的哥哥婚后也有小家，自然不能全上交工资。 他只能自己省吃俭用，想法子给家里寄粮食。 总不能看着弟妹饿死。 幸好抱上了苟岁岁的大腿，跟王巧茹合伙做起了生意。 买卖虽小，但也存了点钱。 这会儿谭文青心下甚至有些庆幸，要是当初留在城里的人是自己。 那他顶替了妈妈的工作，拿的工资必然是要全部上交的。 就算只上交一半，他姐也会让他将另一半的钱邮寄给她。 而现在呢，他甚至小有存款。 王巧茹听他那么说，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就怕你傻乎乎的全给家里，到时候自己什么剩不下，说不得还不讨好。” 这样的事情，王巧茹可见得多了。 又是一年春节将至，王巧茹今年也是要回家的。 苟岁岁自然要去看爷爷奶奶。 谭文青没有打算回去，不过倒是将二人送到了镇上。 一路火车换乘辗转的，苟岁岁再次踏上青省的土地。 她先是去省里的百货商店买了烟和风干肉，红糖和时下流行的布料等一应物品。 随后便乘坐班车前往清河垦区。 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苟岁岁依旧找了去年入住的那户人家，付了房钱后，在知道房主家上个月刚出生了个孩子，又给了一斤红糖。 房主家自然欢喜得不得了。 安顿好后，苟岁岁趁着天还没有黑透，往黑市胡杨那个院去了。 小院后门照样有人守着，只是都是生面孔。 苟岁岁径直走过去，那两人神色一下子严肃。 见苟岁岁走近，其中一人便盯着她冷声问：“干什么？” 苟岁岁：“找胡杨。” 那两人顿时就惊了。 也没见过眼前这女的呀，怎么她还知道他们老大的名号呢？ 第200章 苟同志来了 第200章 苟同志来了 不过这两人也不傻，一个人直接进了屋。 很快两个人的脚步声出来了。 只是来的人并不是胡杨，而是去年跟着卢兵一起守后门的另一个人。 卢兵则是去了青川农场盯着，防止有人欺负苟家两个老人去了。 “哎呀，苟同志，稀客呀！” 那人一看苟岁岁就想起来了。 他搓着手有些拘谨：“我是卢浩，卢兵的堂弟，胡哥现在不在这里，我这就让人去叫他过来，要不苟同志里边坐一会儿？” 苟岁岁闻言皱了下眉，摇头拒绝了：“不是什么要紧事，明天我再来，你们就给他说我来清河了。” 卢浩连连点头。 不过卢浩也没有等到明天再去找胡杨，而是看着苟岁岁没影了，他也闲不住，当即跑去找人了。 胡杨今天在家属院，他大伯升了正职，他也没有瞒着自家大伯，就将当时苟岁岁给他说的那些话如实说了。 正巧马上过年，胡主任叫来胡杨就是想要打听苟岁岁今年会不会来清河垦区。 因为去年胡杨是在苟岁岁离开了青省，才想起来给自家大伯透露的，也方便他照顾苟岁岁的爷爷奶奶。 只是胡杨没想到，胡主任竟然想要见见苟岁岁。 胡杨也想知道苟岁岁会不会来，他也没有把握。 毕竟每隔一个月，c省就有包裹寄过来，苟岁岁爷爷奶奶现在什么都不缺，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就算苟岁岁今年不来，胡杨也不会不照应这两个老人。 所以，胡杨也没有给自家大伯一个确切的答复。 刚从大伯家出来，胡杨就在楼下遇见了卢浩。 “你小子不在院子待着，什么事这么猴急着找我？” 胡杨有些诧异，没有要紧事，卢浩不会轻易来找他。 卢浩一脸兴奋，他虽然不知道去年苟同志给他们的那批货具体挣了多少钱。 总之他们这些跟着胡杨喝汤的人，可是都沾了油荤喝得肚子滚圆的。 “胡哥，你猜谁来了？” 卢浩冲胡杨挤了挤眼睛。 胡杨瞅着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有些辣眼睛。 但下一瞬，他心头忽地一动。 莫非是—— “谁呀？ 你整这么神神叨叨的，有话快说！” 胡杨没好气。 卢浩关子也卖够了：“嘿，胡哥，刚我正在屋子里打盹儿呢，你猜怎么着，后屋守着的两个兄弟说有个姑娘找你，我一寻思，哪个姑娘呀，这出去一看啊，嘿——” 胡杨心头一跳，大概猜到是谁了，但这小子不说，他瞬间心急。 “绕那么大圈子，是苟同志吧？” 胡杨打断卢浩的表达欲，直接问了。 卢浩瞪大眼睛：“不愧是胡哥，这你都能猜得到！” 胡杨都不想理他，看天色差不多快黑了。 瞪了卢浩一眼，拔腿就跑。 卢浩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追了上去：“胡哥，你等等我，嘿，跑那么快，天都黑了，人没在小院等着，说明天再来找你。” 但胡杨已经跑没影了。 —— 翌日一早，苟岁岁提着一包很有分量的土布长包到青川农场。 照例到黄卫川的办公室，递上烟和风干肉。 寒暄一阵，得到了探亲许可，苟岁岁也没耽搁，提着东西往矮棚区去。 第201章 到哪都饿不着 第201章 到哪都饿不着 走过了连排房，苟岁岁远远看到跟记忆中有了差别的矮棚区。 去年来的时候，矮棚区就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壁里。 说是背风，但压根就挡不住风。 但这次来倒是不同了。 矮棚依然是矮棚，但三面用厚厚的木板做了遮挡，只留一面真正背风的出口供进出。 看样子，矮棚区的人这一年倒是过得没有往年那么难。 苟岁岁脚步顿了下，脸上有了些笑容。 她来得比较早，到了矮棚区，就听到高高低低的谈话声。 苟岁岁抬脚往爷爷奶奶的矮棚走去，近了才发现，这矮棚虽然还是去年来时的模样，但触手却是不一样的。 里面缝了防风的旧衣服，自然也有一定的保温作用。 “爷爷奶奶，我又来看你们了。” 苟岁岁掀开帘子的同时钻了进去。 由于整个矮棚区装了木板，矮棚里更是暗无天日。 苟岁岁暮一进来，一片漆黑。 “岁岁？” 陆蔓华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阵摸索声，电筒也跟着打开了。 屋子里亮起来。 陆蔓华看着拎着包站在门口的人，眼睛一红，接着她抹了把脸，笑着走过去：“你这丫头，爷爷奶奶这里不缺吃短喝的，你可以不用来的。” 说是这样说，可陆蔓华又哪里能不想孙女的呢？ 苟利民精神头好了许多，但时间还早，他还躺着呢。 听到苟岁岁的声音，这才跟老伴一起套了衣服坐起来。 苟岁岁将包放下，看爷爷奶奶身体康健，便笑着说：“我想爷爷奶奶了呀，自然是想要来看看爷爷奶奶的，难道奶奶不想我吗？” 她挽着陆蔓华的胳膊，如同小女儿一般撒娇地蹭蹭她的老人的肩膀。 陆蔓华顿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奶奶自然想岁岁，是你爷爷说不让你来的。” 苟利民瞬间不高兴地看了自家老伴一眼，他是这么说没错，那不是怕连累丫头吗？ 但岁岁都来了，怎么能说这个话呢？ 苟岁岁挽着奶奶走过去，松开奶奶的胳膊，一屁股坐在苟利民身边：“爷爷竟然不要我来，是不想孙女吗？” 说着，她故作生气地鼓了鼓脸颊。 苟利民顿时手脚无措，一副犯了错的模样：“不是，爷爷不是这个意思，岁岁，爷爷也是想见你的，可是……” “可是爷爷怕连累孙女，所以才忍着想念宁愿岁岁不来？” 苟岁岁将话接了过去。 苟利民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还来。” 苟岁岁自信一笑：“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有人发现，就算有人拿这个说事，到时候我也来青川农场好了，正好可以陪爷爷奶奶。” 反正她有空间，到哪里都饿不着，自然是不怕的。 更何况现在局势日渐明朗，不到一年，以爷爷奶奶大学教授的身份，定然会平／反的。 苟利民和陆蔓华听后却很是心颤：“别瞎说，虽然这一年来日子好过了不少，可这地方也不是你待的。” 苟岁岁没有再提，怕吓着两个老人。 她随口问了听到周围矮棚里几乎都有人的事情，才知道因为卢兵管事，又有人打了招呼。 今年临近年关，大家几乎都不出活了。 第202章 有蹊跷 第202章 有蹊跷 除了真的缺吃缺喝，需要做活来保证口粮，原则上是不强制过年前后做工了。 而且有卢兵关照，苟利民和陆蔓华几乎做的都是最轻省的活计，甚至连带裴媛与秦老都没有再干过重活。 苟岁岁心里是感激的。 尽管她知道因为自己出手，让胡杨的大伯得以晋升，再加上她曾低价给了胡杨一批水果蔬菜。 可对方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而且依苟岁岁看来，两个老人的身体精神明显比去年好了不少。 卢兵和胡杨都是有功劳的，苟岁岁决定这次来再多给胡杨一些好东西。 陆蔓华准备去做早饭了，苟岁岁也还没有吃，本来就是想着来陪老人们一起吃饭的。 “奶奶我跟你一起去吧。” 苟岁岁哪里好让老人一个人动手。 正说话呢，矮棚帘子再次被掀开，裴媛钻了个脑袋进来。 看到苟岁岁顿时兴奋大叫了声，整个人也钻进来了：“岁岁姐！你来看爷爷奶奶啦！” 苟岁岁看到这么欢脱的裴媛，不禁露出笑容：“裴媛，好久不见。” 裴媛跑进来后拉着苟岁岁的手，听她说了这句话，眼泪顿时弥漫：“岁岁姐，我好想你呀。” 苟岁岁摸了摸她的脑袋。 陆蔓华看着两个女孩子笑了笑，对苟岁岁说：“岁岁和媛媛说说话，奶奶自己能行。” 裴媛听了顿时扭头：“奶奶是要做饭吗？ 我也去，岁岁姐跟爷爷说说话吧，我跟奶奶去去做饭，岁岁姐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呢。” 说完她就松开苟岁岁，转而挽着陆蔓华的胳膊出去了。 陆蔓华也没法，叹了口气随她了。 苟岁岁转头看向苟利民，走到他身边坐下：“爷爷，裴媛比去年开朗了许多。” 苟利民叹息了声：“这孩子也是命苦，她很懂事，不想我们这些大人担心，有时候难过也背着咱们呢，你秦爷爷就看见过。” 苟岁岁闻言也只有沉默，这个她还真的没法子。 不过苟利民道：“当时她跟着你回来，你不是说她爸爸跟小叔被人派去炸／洞没回来吗？ 我拜托卢兵打听过。” 苟岁岁挑眉：“爷爷是怀疑他们没死？ 结果呢？” 苟利民摇了摇头：“虽然这地方人命比草还贱，但真的能狠心杀人的还是少数，刘三那畜生也不是个有种的，我就怀疑那二人被安排去了别的地方，但一直没有消息。” 从他有所怀疑就开始拜托卢兵去查，卢兵得了胡杨的嘱咐，对两个老人很是尽心的照顾。 苟利民拜托的事情他也尽心去查了。 但没有结果，他也去事发地看过，毫无线索。 苟岁岁顿时觉得有些蹊跷。 青川农场就这么大，但清河垦区却不是只是这一个农场。 难不成将人送到了别的农场去了？ 苟岁岁琢磨了会儿，没有想明白，顿时不再想。 反正待会儿要去见胡杨，到时候让他想办法查查，去年清河垦区内的农场有没有人员调动，自然知道了。 有了打算，苟岁岁自然将事情放下。 早饭做好了，陆蔓华熬的杂粮粥，裴媛炒了个土豆丝，蒸了苟岁岁刚拿来的腊肠。 秦老自然也是一起来吃的饭。 第203章 久等了 第203章 久等了 这次见到苟岁岁，秦老终于有了好脸色，不再像去年一开始看到苟岁岁时面无表情。 “丫头又来看爷爷奶奶，真是难得啊。” 秦老感叹般道。 苟岁岁看着老人眼里惆怅的神情，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苟利民和陆蔓华也是相视一眼，默默用饭。 裴媛倒是很兴奋：“岁岁姐，你在c省怎么样呀？ 这次来你也带了好多东西，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她语气里不免带着担忧。 爷爷奶奶听了也紧张地看着苟岁岁，他们怕她太辛苦，累到了自己。 苟岁岁笑着摇头：“没有很辛苦，我有我自己的路子能够轻易拿到这些东西，爷爷奶奶，裴媛，你们不用担心我。” 陆蔓华还是心疼得抹眼泪：“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c省，那么辛苦，还有想法子两个月一次的给我们寄东西来，岁岁，这次回去就别寄东西了，你多顾着点自己，爷爷奶奶就放心了，啊？” 苟岁岁听了只想叹气，她是真的没有多辛苦啊，别人挣钱需要躲躲藏藏。 她只需要定期从空间里拿出一批货就行了。 可这也不能给两个老人说呀。 苟岁岁只好敷衍了两句，便转移话题：“奶奶，我知道了，我会顾好自己的，你们也是，要照顾好自己，裴媛和秦爷爷也是，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在别的地方相聚的。” 苟利民听了眼里不由得露出期盼来，他还记得去年孙女找来，说黎明终将会来的！ 秦老神情恍惚，也不知道是在期望那一天，还是在想什么。 倒是裴媛瘪着嘴强忍着不哭，她垂眸盯着饭碗。 苟岁岁很是无奈，她真的一点不会安慰人啊。 她求救地看着陆蔓华。 陆蔓华这会儿也擦干了眼泪，接收到孙女的信号，顿时嗔了她一眼。 看着奶奶将裴媛揽怀里安慰，苟岁岁这才松了口气。 吃过饭，她就找了借口离开农场去了镇上的黑市。 胡杨从昨天傍晚得到消息后，夜里也就在小院住下了。 就怕苟岁岁今天会来很早，结果等到天色大亮了，都没有看到人来。 胡杨顿时又说了卢浩一通，卢浩垂头丧气，只期盼苟岁岁快些来。 也许是听到了卢浩的祈祷，在他刚祈求完没多久，苟岁岁就出现在小院后门。 卢浩看见人出现在巷子里，顿时面色大喜，一边招呼人进门通知胡杨，一边跑向苟岁岁。 “苟同志，你可算是来了。” 卢浩神色兴奋，语气更是带了点埋怨。 苟岁岁听了挑眉：“怎么，等我很久了？” 卢浩挠了挠头：“可不是吗？ 昨天苟同志你走后，我就去找了胡哥，胡哥还说我呢，不留你等会儿。” 苟岁岁笑了下，这说话的功夫，后院的门再次被拉开。 胡杨也出来了，看到苟岁岁来，他脸上写满了高兴。 “苟同志啊，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今年你不会来农场。” 胡杨说着，话里还带着庆幸。 苟岁岁有些不解：“胡哥这话，像是很期盼我来？” 胡杨一拳砸手心里，道：“先别说苟同志手头的货有多好，另外，我大伯想要见你，让我务必通知他你来清河垦区的事情。” 第 204章 改良品种 第 204章 改良品种 听到最后，苟岁岁就皱眉了。 她是出手教训了前任主任没错，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想要跟借机上位的胡主任打交道。 胡杨说话间就将苟岁岁请进了小院的屋子里。 看她皱眉，胡杨心下思忖着，道：“苟同志可是不愿见我大伯？” 苟岁岁抿了下唇瓣，道：“我当时只是想要教训人，若是没有我出手，胡主任升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见面还是没有必要吧？ 胡杨这人仗义，虽然也是一个大院子弟出身，但身上没有那些架子，苟岁岁不讨厌接触。 可胡杨的大伯不一样，这人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人，打交道的都是些人精。 总之，苟岁岁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 胡杨自然也听出来了，想来也是。 他看苟岁岁的模样，一看就年纪不大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不满二十的小姑娘，就算他大伯见了，估计到时候也是白见。 更何况苟岁岁这里还不愿意见呢。 “这自然是遵循苟同志的意愿来，我大伯那边自然由我来说，不过，不知道苟同志这次来，可带了多少货？” 说到底，胡杨也不关心他大伯如何，他关心的就只有苟岁岁手里的货。 她一年到头就来这么一次，也就这么一次能够大赚。 虽然胡杨平时赚得也不少，可苟岁岁手里的货新鲜呀！ 苟岁岁心里琢磨了下，随机看向胡杨：“胡哥，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这么说吧，比去年的东西多，去年的那个院子还在吗？” 去年的院子本来是苟岁岁租来存放交接货物的，只是东西太多不太方便搬来搬去的。 苟岁岁也就将钥匙给了胡杨，让他处理。 胡杨就是在这片混的，谁都买他的面子。 不过他将那个院子拿手里了，现在钥匙正好在他手上。 听苟岁岁提起，他自然是将钥匙给掏出来了。 “喏，钥匙就在这里，苟同志你要用的话，我先把钥匙给你。” 胡杨其实心里也痒痒着，他也很好奇这货是从哪里来，怎么来的。 可苟岁岁没有那个说的意思，胡杨也不好问呀。 毕竟谁没有点秘密？ 胡杨也心里有数，就算自己问了，苟岁岁多半是不会说的。 更何况，他这一问出口，恐怕那点交情就到头了。 苟岁岁也没有跟他客气，将钥匙收下了：“货物到了，我自然会通知胡哥。” 说到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胡杨起身，将苟岁岁送到院子后门。 嘴里嘀咕着：“哎，要是咱们这里能有那技术种出苟同志手里的果蔬就好了。” 苟岁岁听了后沉默着没有吭声。 回青川农场的路上，她心里也一直在想。 虽然现在她空间里的种子几乎都是后世末世前胡乱收刮来的，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年代的。 很明显，空间的土壤对种子有改良作用。 那空间内的土壤是否能够改良这个时代的土壤呢？ 想到这里，苟岁岁又想着，是空间的土壤能够改良种子，还是空间里的水？ 这样想着，苟岁岁心跳不由得加速。 不管是空间里的土壤还是空间里的溪流能够起到改良作用，只要能改良这个时代的土壤，那这个时代的种植业岂不是能够得到改善？ 第205章 执拗秦老 第205章 执拗秦老 苟岁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准备到农场里做个实验。 心里想着事情，苟岁岁回到农场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与爷爷奶奶们一同吃了饭后，她就要拎着个桶，准备去挖土。 这举动看得是个人都有些发懵，苟利民一脸不解：“岁岁你这是要做什么？” 苟岁岁一手提着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爷爷奶奶说呢。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在盘算可能性，也就没有开口。 众人见她不说话，时不时的拧眉，以为她心里有事但不方便说，也就没有问。 但没有想到苟岁岁吃了饭，就一幅要出门干活的模样。 苟岁岁拍了拍头，想来是自己鲁莽的行为下着雨爷爷奶奶了，顿时笑：“我想试试这里的土壤，有没有可能改善。” 然而她这句话一出来，除了听不太懂的裴媛之外，不管是秦老还是苟利民夫妇，都很是震惊。 尤其是秦老，他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大了，盯着苟岁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热切与难以置信。 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秦老赶在苟利民夫妇二人之前开口了：“岁岁丫头，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真能改善这里的土壤？” 苟岁岁不知道秦老怎么比自己还激动，她挠了挠头：“不知道呀，总要试试的。” 苟利民和陆蔓华相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也没有出言阻止，更没有多说旁的话。 只要苟岁岁有兴趣，愿意去做的事情，只要不是违法犯罪，他们自然都支持。 难得苟岁岁有那个兴趣呢。 秦老更是对苟岁岁所说的改善土质很是热忱，一点不听苟岁岁劝，硬是要跟着苟岁岁一起往外跑。 “你知道哪里的土能用？ 这里的土大多都盐碱化，一片戈壁，要走很远才能找到能勉强种植的土壤。” 这是秦老的原话。 说得苟岁岁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原本是想着秦老年纪大了，外头那么冷。 若是秦老跟着她一起跑出去，回来再冻感冒了，就算是她有药，也是对秦老身体不好的呀。 但是秦老这人就是执拗，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苟岁岁还能说什么呢？ 裴媛则是屁颠颠跟在苟岁岁后头，她想多黏着苟岁岁，一年到头就见这么一次，下次见面就得是明年年底了。 苟岁岁不知道裴媛的小心思，她自然不阻止裴媛跟着。 于是一老两小一人提着一个简易桶，苟岁岁又让卢兵给准备了一把锄头一把铲子，三个人出门刨土去了。 如秦老所说的，能种植的土壤就是不多，三个人脚程不慢，都走了快两个小时，才七绕八拐找到了秦老说得地方。 苟岁岁倒是有些庆幸将秦老带出来了，不然她要找这片地不是找不到，只是真的费劲。 按照秦老的指示，苟岁岁动手开始挖。 也没有挖太多，三个桶每个桶里装了一半的土。 这里是大西北，风沙尤其大，绿植少，又很荒凉，挖出来的说是土，其实是沙。 就算注了水，土壤的粘性也不够。 秦老倒是没有泼苟岁岁冷水，垂眉搭眼的，一幅就看苟岁岁要怎么改善的模样。 第206章 摸索中 第206章 摸索中 将土搬回矮棚区，回去后还有人问：“诶，苟家丫头，你这是挖的啥呢？ 难道就是土？” 苟岁岁淡声回答：“嗯，就是土。” 另一个人说：“哎呀，这出去大半晌就为了挖土？ 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嘛？” “是没有别的好玩吧，都无聊的去挖土了。” “……” 总之没有一个不是在奚落嘲讽的，苟岁岁也不在意。 倒是裴媛很是不忿，很想咆哮一声：岁岁姐是想要做好事，改善土壤，你们懂什么？ 但她也没敢开口，要是说出来了，岁岁姐最后却没有做到，岂不是会遭受更大的奚落？ 苟岁岁救了裴媛，她不能恩将仇报的。 秦老就算是再热忱，这几年来身体的亏空也不是一年就能补上来的。 今天能跟着苟岁岁跑出去一趟再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加上天寒地冻的，吹了半晌风。 所以回了矮棚区，吃了午饭后，秦老就有些受不住回去歇着了。 苟岁岁在爷爷奶奶和裴媛的矮棚之间的矮棚后头，发现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正好可以圈起来用。 她将挖回来的泥土分成了等量的几份，铺在让卢兵找来的半米宽，约莫两米长的木板上。 然后分别一部份混合进不同比例的空间土，一部分不同比例的空间水。 充分搅拌均匀后，她将小白菜种子撒了进去。 而后将剩下的几块木板装订成没有盖子的箱子，比盛土的木板稍微宽了几公分。 高度则是在一米多左右。 然后苟岁岁就回了爷爷奶奶的矮棚，假装从带来的包中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棚布。 她拿着棚布将木箱子三面罩住。 完工后看着简陋的小棚子，苟岁岁有些汗颜，不过今天就先这样吧。 虽然知道这里气候寒冷，但现下她能想到的就这么些，先过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想了想，苟岁岁决定在箱子下做个小炉子，紧贴着箱子，然后箱子外开一个专供烧火的小孔。 这样能够给箱子里升温，种子能发芽也说不定。 想到就干，苟岁岁一点不含糊。 既然有了要改善土壤的打算，那她自然要将发自都试过了才甘心呀。 其实上辈子大学学的东西，在历经末世三年后到现在，她该忘的都忘了。 最关键的是，她前世不是学生物学，也不是学农业的，对于大棚种植技术也就是脑子里有那么一个概念，具体怎么做，还需要慢慢摸索。 好歹就是空间里的土和水给了她一个方向。 虽然她觉得空间里的水和土定然是有一定作用的，但苟岁岁还是没有办法保证。 毕竟气温问题实在是有些难解决。 炉子她打算今晚进空间整一个耐用的，而且箱子的孔子也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弄。 起码烧炉子的时候，不能将箱子给破坏了，不然全白瞎。 苟岁岁正琢磨着呢，陆蔓华就已经在叫她吃完饭了。 这会儿苟岁岁才醒神，已经傍晚了。 晚饭自然还是裴媛和陆蔓华一起做的。 秦老一来就问：“岁岁丫头的实验怎么样了？” 苟岁岁还没开口，裴媛就道：“岁岁姐姐做了个木箱子，又用棚布把箱子罩住了，这样土里就能长出东西来吗？” 第207章 如何应对 第207章 如何应对 秦老听了倒是若有所思：“看来岁岁丫头对引进的技术还是有点了解的嘛，只是大棚技术光靠着有棚布可不行。” 苟岁岁苦笑了下：“就是一个想法，想着实验一下可行性，还有东西没做，这里没有材料，我今天出去托人帮忙做一个。” 她忽然又想到，这里可不止是气候寒冷，空气还干得不行。 明天不仅要烧炉子，还要弄点水在箱子下里头。 秦老听后笑了下：“年轻人敢想敢做很不错，苟老将岁岁这丫头教得很好。” 苟利民看了秦老一眼：“我家孙女自然是极好的，她的动手能力是有家学渊源在的。” 陆蔓华一听就知道，苟利民虽然面上一本正经，但心里指不定怎么嘚瑟。 秦老也是噎着了，虽然苟利民说的一点毛病没有，但怎么就那么气人呢？ 吃过了晚饭，苟岁岁陪着爷爷奶奶在外棚区外头走了几圈，而后将两个老人送回矮棚，就离开了农场。 回到小镇借住的地方，跟住家打了个声招呼后，苟岁岁一点没有耽搁。 她回屋锁了门，直接就进空间了。 其实苟岁岁之前有考虑过，在空间里做改善土质的实验。 但她又想到可能空间里的空气，也会对作物产生影响。 所以，其实除了在矮棚区弄了一个小小的木箱子，还剩了一半的土，被苟岁岁以同样的方式分成两列不同的调配比例，用空间水和空间土壤分别搅拌。 不过在空间里就没有必要弄一个小棚子了，毕竟空间恒温。 之所以在矮棚区要弄个棚子还要做个炉子那么麻烦，只是因为温度光照的原因。 苟岁岁进了空间，也没有异想天开的想着几个小时的时间，外面的土和空间里的东西中和之后就会有反应，而是忙着翻找工具，做出她想要的炉子。 她曾经搜罗的东西千奇百怪，自然是不缺电焊铁皮，手动做个炉子对苟岁岁来说并不难。 毕竟曾经在末世出临，她还没有空间的时候，可是靠着用电焊和铁皮给自己做炉子，才保证能吃口热的。 煤气罐那些东西不是没有，只是当时太过菜鸡的她不配拥有。 做好炉子，苟岁岁为了保证明天能够将炉子放箱子里，想了想，又动手做了个同等大小的箱子，挖孔，放炉子，然后在炉子上做了个方便烧火，又不至于损坏箱子的烧火洞。 做完这些，苟岁岁进竹屋的浴室，泡了个澡才出了空间。 躺在床上后，苟岁岁不禁开始琢磨，若是空间土和空间水真的能够有效改变青川农场的土质， 那就意味着能够改变这个年代的土质，那提高作物产量自然不成问题。 毕竟土壤肥沃与否，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与作物产量挂钩的。 这一年多来，苟岁岁单是靠着出手空间出产的水果蔬菜，乃至放到空间里养的家禽，手里就有了一笔丰厚的资产。 所以她对空间出产的东西还算是有信心。 更何况是空间自带的水和土呢？ 不过，若是真的土质改善了，那摆在苟岁岁面前的问题就是，土质改善定然会引起关注，到时候她该如何应对？ 第208章 倒货的 第208章 倒货的 毕竟这不是小事，若是她没有应对之策，拿不出改善土质的方法。 那她的身份必然会遭到质疑，还很有可能影响到爷爷奶奶。 这么一想，苟岁岁心头的那点兴奋瞬间消失了。 明路是一定要过的，关键在于怎么过。 如果没有办法将土质有效改善这个方法过了明路，那苟岁岁想要靠单种植暴富的计划就会无疾而终。 想想都心痛。 她坐拥一个空间法宝，若是都不能光明长大躺着挣钱，难道还要像前世模式前一样996吗？ 光是这样想想，苟岁岁就摇摇头，她才不要。 不过现在考虑后续的一切都还太早了，土质改善到能够育苗需要时间。 而苟岁岁的发展也需要时间，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思索对策。 不着急。 第二天早上，因为昨天给爷爷奶奶他们说了今天上午要准备工具，所以她早上就不去陪他们吃早饭了。 小镇上虽然有国营食堂，但苟岁岁去年就看过，国营食堂里没有什么吃的不说，味道还一般。 所以她就在空间里先填了五脏庙才出门。 苟岁岁拿着胡杨给的钥匙，去了去年她租下来，现在在胡杨手中的小院。 进院子前，释放精神力探查周边的动静，确定没有人盯着，她才安心进了院子。 进院子后，苟岁岁关了门，直接进屋子，将准备好的应季瓜果蔬菜放出来，堆满了整个屋子。 箩筐摞起来两重。 除了瓜果蔬菜还有一些米面，差不多各五百公斤的样子。 应季的瓜果蔬菜都是全国各地有的，苟岁岁确定没有突兀的东西，转身锁了门离开院子。 随后就找来了黑市巷子的小院后门。 今天胡杨倒是在这里，准确的说，这阵子除了有旁的事情，他都打算在这个院子待着。 就是为了在苟岁岁来的时候随时能够见到。 苟岁岁来，自然是都不用通传了，胡杨早打好了招呼。 她一出现，自然收到了这些汉子们的热情。 苟岁岁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就跟前世他们异能小组搜罗物资，满载而归后，基地的群众也是这么热情的。 所以她没有一点不自在。 一进院子，胡杨就裹着军大衣，头顶垂耳帽，哈着热气笑呵呵地看着她。 “苟同志今天来得真早，吃了吗？” 胡杨语气很是熟稔，就跟两人很熟悉一般。 苟岁岁跟着他进了屋子：“吃过了，货已经存到小院里了，胡哥今天就可以接收。” 胡杨更高兴了，压着心头的激动：“苟同志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去年拿到苟岁岁手里的货，胡杨就知道她肯定有自己的门路，至于是什么门路。 不是没有查过，是压根查不到。 不过再查下去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胡杨也不想引人注目。 毕竟做的是上不了台面的生意，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 更何况他还想要苟岁岁手里的东西，也怕将人得罪了。 而他还知道一点，苟岁岁手里的东西，几乎是天南海北的，可以说她是一个倒货的。 所以，胡杨就想着将他们清河的东西也弄给苟岁岁。 只要她能弄走，定然会大赚一笔。 第209章 身上带伤的人 第209章 身上带伤的人 胡杨也没想着挣苟岁岁手里的钱，主要是为了跟她多点交情。 苟岁岁闻言，想了想。 去年她自己多方采购的棉絮等物，确实拿到c省挣了一些，不过她没有买多少。 若是有胡杨牵线搭桥，那货物必然量是足的。 心里盘算了一阵，苟岁岁也不磨叽：“那就麻烦胡哥帮我搞一些青省这边的特产，不拘吃的用的，只要是别的地方没有的，都准备一些。” 虽然猜测苟岁岁是在倒货赚钱，但胡杨没有想到她竟然一点不客气。 甚至半点不介意自己知道。 胡杨越想越心惊，不过面上依然是不露神色。 他先答应了下来，然后犹豫着开口：“我大伯知道你来了，他也知道你不想露面，只是，这件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胡杨也知道，苟岁岁昨天已经说了不愿意见。 他更是从之前的交往看出来，苟岁岁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但他大伯也很难缠啊，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苟岁岁这次听后倒是没有立即拒绝，她沉默着思索了一番，道：“我考虑一下。” “既然苟同志不愿意，那我……”胡杨就没有想过苟岁岁会答应，他下意识回答。 但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苟岁岁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的考虑一下。 虽然胡杨不知道是什么让苟岁岁改变了想法，他还是很欣喜：“那苟同志好好考虑，考虑好了给我答复。” 其实胡杨本来没有必要对苟岁岁这么小心翼翼，只是她倒货的渠道，路子都太过神秘，他查不到。 更是没有让大伯去查，若是让大伯去查，胡杨觉得还是能够摸到点端倪的。 不过那样就很不道德了。 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更何况苟岁岁一开始给他的让利就很大。 再说他大伯，想要见苟岁岁也没有必要等她同意。 而且在这个年代来讲，胡杨的大伯对于平常百姓来说，已经是一个大官了。 但是胡杨从他大伯那里知道，将上一任主任撸下去的，可是省里的书记。 苟岁岁可是在省里的书记面前将前任主任的把柄递上去的。 胡杨自然就知道他大伯在谨慎什么，也不好做太过分，本来是要感谢的，没必要弄成仇。 苟岁岁不知道胡杨头脑风暴了些什么，她忽然想起来有件事。 看向胡杨，苟岁岁拧眉道：“跟我爷爷奶奶他们一起生活的那个小姑娘，叫裴媛，卢兵有给胡哥提过吧？” 胡杨一听苟岁岁提起裴媛，顿时就猜到她想要问什么了。 “苟同志是想问裴媛父亲和小叔的事情？” 胡杨也跟着皱了眉头。 这个事情他确实在之前听卢兵提过，青川农场炸／洞死了人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 因为是苟岁岁的爷爷拜托的事情，所以胡杨是花了些心思的。 “这些年陆续有人送到清河垦区这边来，人口也杂乱，也有人会不停换地方，有的去了条件好一些的，有的去了更艰苦的地方，找起来很困难，所以我也是在半个月之前，才找到两个身上有爆／炸擦伤的人，只是不确定是不是裴家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媛的亲人。” 第210章 意味深长 第210章 意味深长 胡杨毕竟没有见过人，更不知道两个人的模样，也只是根据下边传来的形容，觉得像而已。 没有确认，也就没有将消息传去农场，怕空欢喜一场。 苟岁岁听完胡杨的描述，皱了下眉：“能麻烦胡哥看一下这两个人的伤势吗？” 胡杨摆了摆手：“谈不上什么麻烦，他们在青叶农场，我在那边也有场子，已经让人联系青叶农场，想法子将人转到青川农场这边来了，年后就能有消息。” 胡杨手里关系多，要两个人自然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是两个本来就干不了事情，还病歪歪的人。 苟岁岁当即表示了感谢。 从黑市出来，苟岁岁再回了之前放东西的小院一趟，将昨晚加班制作的炉子拿出来，提着去了农场。 到农场的时候差不多中午。 苟岁岁给爷爷奶奶打了招呼，没有忙着去一起吃饭，先到后边将炉子塞箱子里，用刀比着画了个洞。 她将精神力附着在刀上，自然是不用什么力气，就做了个合适的孔，然后将炉子里的碳点燃。 秦老眼睛一个劲儿往苟岁岁手里的刀上瞄，看着就是寻常的道具，也就是锋利了点，怎么就那么轻松在板子上钻了孔？ 刚才秦老就是跟着苟岁岁一起出来的，他想看她怎么做。 苟岁岁自然知道，她也没有阻止。 见秦老神色微妙地看着她手里的刀，苟岁岁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道：“秦爷爷有什么问题吗？” 秦老：“你这刀，给我看看？” 苟岁岁将刀递过去：“我找卢兵大哥借的，炉子也是他们给我做的。” 秦老将刀看了一遍，摸了又摸，没有发现问题。 然后他就盯着苟岁岁的手：“岁岁丫头的力气很大？” 苟岁岁点头：“是有点大。” 秦老一脸恍然。 苟岁岁没有要解释更多的想法，她道：“秦爷爷，炉子装好了，火也燃了，咱们去吃饭吧？” 回到矮棚里，秦老脸上还带着几分恍然，苟利民和陆蔓华自然都有注意到，不过他们没有问。 两个老人看向苟岁岁，对上自家孙女无辜的神色，一时心里复杂。 不过没人多问，只是招呼着一起吃饭。 裴媛看向苟岁岁：“岁岁姐，你拿来的那个炉子，能够让土壤改善加快吗？” 苟岁岁摇头：“并不能，只是我在土里撒了种子，若是温度和湿度适宜，说不定种子能发芽。” 裴媛虽然也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但她的知识面并不涉及农业这一方面，自然是似懂非懂。 秦老和苟岁岁的爷爷奶奶则不一样。 他们可是知道，这里的土壤要是能够生长出东西来，可不只是湿度和温度的问题。 若真要只是湿度和温度的问题，就不会缺粮了。 不过三人没有说话，秦老则是看了苟岁岁一眼，那一眼很是意味深长。 苟岁岁有所察觉，但当作没有察觉。 因为今年她没有在冀省耽搁，也早出发了两日，到这里的时候腊月二十八，所以明天过年。 吃完饭，跟爷爷奶奶聊了会儿天，苟岁岁若有所思地看了裴媛几眼。 虽然这姑娘没有说过，但她好几次在自己和爷爷奶奶说话的时候，都羡慕地看着。 第211章 改善了个寂寞 第211章 改善了个寂寞 苟岁岁一时之间，只希望胡杨查到的那两个人，真的会是裴媛的亲人。 虽然希望不大。 今年的年夜饭，有五个人之多。 苟岁岁很高兴，其他四个人自然也很高兴。 说起来，这还是四个人进了青川农场以来，最热闹的一个年呢。 苟岁岁一早就从镇上来到农场，包里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年货。 鸡鸭都是宰了褪干净毛的，就等着剁吧剁吧下锅。 最让苟利民老两口，以及秦老和裴媛惊讶的是，苟岁岁拿来的竟然还有鱼。 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而且这东西是有钱几乎都没有地方买。 秦老倒是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苟岁岁，不过并没有吭声。 裴媛则是满眼欣喜，光是看食材都能够想象得到，今晚的年夜饭定然很丰盛。 苟利民和陆蔓华更多的就是心疼自家孙女了，不过心疼的同时，还有自豪。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家孙女不仅能够照顾自己，而且还能照顾得很好。 苟岁岁今天带来的菜不止有大鱼大肉，还有海带豆腐和白菜萝卜。 中午的饭虽然吃得简单，但也有肉，晚上他们一家做的饭更是香味飘了很远。 不过苟利民和陆蔓华很是会做人，他们将炖的鸡汤和各种肉都分了一点出去，让矮棚区都沾上了年味。 矮棚区的人都知道，自从去年年底，苟利民老两口的孙女来了一趟青川农场，这老两口的日子过得不说是舒坦吧，反正比往年要安生得多了。 而负责矮棚区的队长更是换了个阳光爱笑的小伙子，连带着整个矮棚区的日子都好过了些。 对此，虽然矮棚区的人心里嘀咕苟岁岁怎么办到的，又不禁羡慕眼红苟利民两个。 但哪怕有些人不愿意承认，他们也算是承过苟岁岁的情。 若不是她将刘三搞走了，矮棚区的日子依然是水生火热。 年后初二这天，苟岁岁正无聊地打算在网炉子里加碳火之前，掀开木箱看看里头的情况。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箱子，看着经过几天时间，本来满满当当的水槽里只剩了薄薄一层。 趁着没人来，苟岁岁赶紧将空间里水桶中的水舀了两瓢水倒进去。 然后看了看试验土的湿润度。 土壤看着倒是还行，就是种子没有动静。 她之前就盘算过，这么小的空间，以小炉子的功力，这几天种子要是能发芽的话，是能够看见绿芽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培植失败了？ 还是说土壤本没有得到有效改善？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很让苟岁岁挠头。 她意识探入空间，看了眼空间里准备的试验土，试验土里的种子似乎有了点绿芽芽？ 虽然发芽很小，但是苟岁岁因为精神力的缘故，将几乎不可见，刚冒出头的的绿芽捕捉到了。 所以，就不是土壤不可改的问题？ 难道一定要在空间里才能有效？ 那她岂不是改善了个寂寞？ 苟岁岁一时之间，很是郁卒。 纠结了会儿，苟岁岁伸手把拉开一堆试验土，想看看里头的种子还在不在。 刚一上手，苟岁岁瞬间感觉身后一道风袭来。 第212章 明早送回 第212章 明早送回 要不是苟岁岁反应及时，意识到来人是谁，或许她就直接出手了。 “你这丫头干什么呢？ 这才几天？ 你刚将不知道什么东西跟土壤混合，就将种子撒下去，土壤都没有开始改善，你倒是心急，这会儿又着急翻看种子发芽没，要是种子已经发芽，只是还没有露头，你这一动，岂不是功亏一篑？” 秦老见苟岁岁将手缩回去，还是有些不忍气，开始斥责。 苟岁岁略微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实在不是她心急，而是她又不能在农场待太久，再过几天，她就要打道回府了。 要是到那个时候种子还没有发芽，可怎么办？ 种子能在空间发现定然是空间里的空气和温度的问题。 秦老见苟岁岁心虚的模样，也不好斥责太过，将人赶走，自己来将箱子盖好。 苟岁岁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也不继续留下讨嫌。 至于种子发芽的事情，晚点也好，正好给她时间编个正当的法子。 她走到爷爷奶奶的矮棚门帘，就听到有人叫她。 回头一看，是卢兵。 苟岁岁心头一个念头闪过，当即转身，朝卢兵打了个手势。 卢兵顿时明悟，等苟岁岁过来后，两人一起出了矮棚区，找了个宽敞的地儿。 “苟同志，胡哥来消息了，裴媛的家人找到了，只是……”卢兵面色有些为难。 苟岁岁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那两个人调离到青川农场的的时候，登记信息，胡杨自然就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了。 不过看卢兵这么为难，苟岁岁试探着问：“可是这两个人身上有伤？” 卢兵心想，不愧是苟同志，连这个都能够想得到。 叹了口气，卢兵道：“裴媛的爸爸腿伤到了，怕是以后都……” 苟岁岁听后，心头倒是松了口气，腿废了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原本以为已经没了的人，现在还活着，不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想来，裴媛会很高兴的。 她之前就是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裴媛的家人，就没有透露一句。 现在好了。 “这倒是没什么，人活着就好，什么时候能送来这里？ 给他们安排的矮棚位置……”苟岁岁语气很是无所谓。 卢兵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 然后保证道：“矮棚位置就在你爷爷奶奶旁边，既然是一家人，就安排在一块儿，这也符合规定。” “他们明天早上就到青川农场了，苟同志给裴媛说一声吧，我就不过去了。” 虽然卢兵这一年跟苟利民老两口接触比较多，裴媛也经常见到他。 而且他的态度很好，半点都不凶。 但裴媛毕竟遭受过很大的伤害，且还因为刘三失去了爸爸和小叔的消息。 所以，哪怕裴媛知道卢兵是个好的，但也下意识的排斥。 苟岁岁点了头，卢兵就走了。 回到矮棚，苟岁岁见裴媛正在看书。 书是苟岁岁空间里的。 “裴媛，我有事情要给你说。” 苟岁岁进了矮棚，看了裴媛一阵，才开口。 裴媛一愣，苟利民和陆蔓华都看向苟岁岁。 “岁岁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裴媛可能是感觉到什么，她心头一跳。 第213章 本就该张扬肆意 第213章 本就该张扬肆意 苟岁岁道：“你爸爸和小叔还活着，明天早上就回青川农场，我给你说是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苟利民和陆蔓华很是震惊。 裴媛更是彻底愣住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里已经含了泪水：“岁岁姐……” 陆蔓华顿时就心疼了：“不哭哦，乖丫头，这可是好事情，你爸爸跟小叔大难不死。” 苟利民看着苟岁岁，想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他商量一下，就直接给裴媛说了。 但是苟岁岁才是他孙女，他怎么也不会当着别人说她的不是吧？ 而且孙女一年才来一次，也待不了几天，他哪里舍得说什么呢？ 苟岁岁对上裴媛想要她肯定的眼神，点头：“你没有听错，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裴媛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哪怕是再一次经过苟岁岁确定，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岁岁姐说，爸爸跟小叔还活着！ 明天就回来了？ 明天她真的就能够见到爸爸跟小叔了？ 裴媛脑子里懵懵的，眼泪从她眼睛里滑落。 她又哭又笑，跟个傻子一样。 苟岁岁沉默了半晌，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应该给裴媛一个缓冲。 突然将消息说出来，裴媛不会一下子接受不了，直接傻了吧？ 苟岁岁顿时觉得心虚。 然后就看到自家爷爷无奈地看了自己一眼。 苟岁岁更心虚了，她摸了摸鼻子。 然后苟岁岁就求救地看向自家奶奶，希望她能帮忙将裴媛安慰好。 陆蔓华无奈地摇头，摸着裴媛的脑袋，低声道：“媛媛乖，你爸爸跟小叔回来了不是好事情吗？ 他们还活着就是好事情了，咱们不哭了，好不好？” 裴媛在陆蔓华轻声安慰下，逐渐平稳了情绪。 她吸着鼻子点头：“嗯，奶奶，我知道，爸爸跟小说还活着，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我不哭了。” 见状，苟岁岁才松了口气。 她更想抹把汗水。 因为得到消息，接下来的大半天，裴媛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于是今天一整天，都是苟岁岁帮着陆蔓华一起做的饭。 陆蔓华对于苟岁岁脑子里的菜谱表示震惊：“你这孩子，在c省待了一年多，别的没有学会，倒是很会吃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陆蔓华还是很高兴地在苟岁岁的指点下做她想吃的菜。 然后陆蔓华也知道了，苟岁岁不仅是会吃，还很会指使人。 好几次陆蔓华都很想拿锅铲揍人了。 偏偏苟岁岁理由还多：“奶奶，我烧火，您炒菜，我们这叫合理搭配。” 陆蔓华白了她一眼：“那你来炒菜，我来烧火。” 苟岁岁义正言辞：“这怎么行呢？ 奶奶挥舞锅铲很是优雅，这灶前灰好多的，不适合奶奶。” 陆蔓华也是没有脾气了。 不过越是跟苟岁岁相处，越是觉得她开朗了很多。 比起当初事情发生一言不发，且很是怯懦的样子，陆蔓华倒是很喜欢苟岁岁这个样子。 他们家的孙女呀，本就该活得张扬肆意的。 这么一想，陆蔓华趁着苟岁岁没注意，扭头抹了下眼角的湿润。 是他们老两口拖累了岁岁呀，害得她小小年纪没了爸爸，她的那个妈又…… 第214章 不利于长个子 第214章 不利于长个子 想到这里，陆蔓华顿时心里又有了一股子信念。 不成，她跟老头子一定要多活几年，陪着岁岁，就算她妈妈不要她，他们要！ 以后总不能让岁岁再被人欺负了。 就像岁岁说的，黎明终究会来的。 她也信，她相信她的国家！ 苟岁岁虽然敏感的察觉到陆蔓华情绪有些波动，但是并不知道她转瞬之间的心思转换。 但她觉得，大概是农场还是太苦了，单就是寒冷，便很难忍受。 只是她这一年来不停往这边邮寄东西，给了老两口信念。 若是她前年年底没有来青省，苟岁岁真的不敢想，两个老人是否能够平安。 但总归她来了，不是吗？ 第二天一早，苟岁岁很早就来了农场。 她一来，刚路过裴媛的矮棚，帘子就被掀开。 裴媛从矮棚里出来，眼巴巴地看着苟岁岁。 她脸上带着些疲倦，但眼里却亮晶晶的，有忐忑不安，也有期盼。 苟岁岁见了顿时就问：“你不会一整晚都没有睡觉吧？” 裴媛摇了摇头，又点头。 “岁岁姐，我睡不着，但是后来又睡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就再也睡不着了。” 裴媛跟苟岁岁一起，拿了东西去做饭。 煮了一锅粥，蒸了馒头和包子。 包子是昨天五个人一起包的，这个天气也坏不了。 早饭做好，陆蔓华也起来了。 “你们俩怎么起这么早？ 岁岁你也是，这么早就来了……”陆蔓华念念叨叨的，说苟岁岁还小，要长身体，应该多睡会儿的。 过几个月这个身体就十九岁的苟岁岁：…… 裴媛更是被念叨了一阵。 陆蔓华一看她昨晚就没有好好睡觉。 不过说是念叨，不如说是分散裴媛的注意力，她怕这孩子神经再绷紧一些，待会儿估计得晕过去。 裴媛经过陆蔓华那么一顿东扯西扯的说，顿时趁着吃饭的时候戳了戳苟岁岁。 “岁岁姐，说不好觉，真的会长不高吗？” 裴媛是年尾的生日，满打满算比苟岁岁小了一岁半。 现在她才十七周岁，按照人体骨骼增长来说，她还是能长高的。 苟岁岁也才十九不到，说不定她也还会长个子。 但是她现在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她觉得比起前世来也差不多。 身高上她没多少要求，会不会再长个子，她都无所谓。 听裴媛这么问，苟岁岁道：“睡眠好确实有助于长个子。” 这么说，睡眠不好的话，就不利于长个子了？ 裴媛脑子里自动翻译，然后就在想。 一晚上睡眠不好，不会有什么的吧？ 可是之前爸爸跟小叔失踪之后，她都没有睡过好觉，直到遇到了岁岁姐…… 这么一想，裴媛不禁有些丧气。 看她蔫了吧唧的样子，苟岁岁还能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虽然苟岁岁并不觉得裴媛一米六五的个子矮，但她能理解这姑娘自己要求高。 “想什么呢？ 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自然能长个子，着什么急。” 裴媛对苟岁岁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听她这么说，裴媛顿时松了口气，决定以后就这么做。 三个老人这些年身边就这么两个小姑娘，这一年来，更是只有裴媛陪着他们。 第215章 多谢照顾 第215章 多谢照顾 他们自然也担心裴媛忧心过度，脑子里的弦绷太紧，到时候见到她家人的时候会绷不住。 这会儿好了，这小姑娘已经在忧心自己身高了。 三个老人摇头一笑，有些无奈。 还是小孩子呀。 吃过饭没多久，卢兵就带着人将裴家兄弟送来矮棚了。 苟岁岁他们依旧在苟利民老两口的矮棚里东南西北的聊天，听到外头的脚步声。 几个人的谈话声才止住了。 他们一同起身，走到矮棚外。 裴媛站在苟岁岁身边，看着被人搀扶着的爸爸，眼眶盈满泪水。 年长一些的男人被卢兵和年小一些的男人扶着，他有腿膝盖微曲，腿侧两边绑着夹板，但一看就能够看得出来，是刚绑上的。 “爸爸，小叔——”裴媛呆立了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小跑过去，看着胡子拉渣的两个男人，尤其是自己原本伟岸，这会儿连独自站立都成问题的爸爸。 “爸爸，你的腿，腿怎么了？” 裴媛眼里含着泪，声音都在颤抖。 裴媛爸爸名叫裴学礼，原本生得白净儒雅，但在农场来几年，肤色已经晒黑了些。 这倒是没有什么，看起来反而健康许多。 只是从那次炸／洞失踪后，到现在，裴学礼伤了条腿，又救治不及时，整个人颓废了不少。 弟弟裴学兵倒是精神好一些，脸上还有点笑意。 裴学礼脸色带了几分阴沉，是与以往不同的气质。 裴媛走近了才注意到。 裴学礼盯着裴媛看了好一阵，才伸手去摸女儿的脑袋：“媛媛，你这一年……” 他想问裴媛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害。 但裴学礼在腿受伤的时候，就听那些人说了。 说裴媛好福气，要给主任的儿子做媳妇了！ 去他娘的好福气，若是真的好福气，为什么不来跟他提亲，反倒是要让他跟弟弟去死？ 但这会儿，裴学礼不敢问，怕事情真的发生了，怕因为自己的话，再次伤害到女儿。 裴媛流着泪点头：“爸爸，我很好，有岁岁姐还有爷爷奶奶照顾，我过得很好。” 裴学礼听到这话，才看向裴媛身后不远处，站在矮棚边上、三老一年轻的四个人。 卢兵有些见不得这个气氛，他语气轻松道：“路上就跟你们说了，裴媛在苟同志一家的照顾下过得挺不错，现在你们瞧见了吧，她面色红润，总比以前胖了些吧？” 裴学礼沉默着没有说话，裴学兵接过话头：“是是，卢同志没说错，小媛儿，快给小叔跟你爸爸介绍介绍人呀。” 裴媛这会儿才从见到爸爸和小叔的兴奋里拔出来，她抹了眼泪：“对对，爸爸，小叔，这是岁岁姐，都亏了她，我才……”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然后转移话题：“我才能跟苟爷爷和奶奶认识，还有这是秦爷爷。” 裴媛搀扶着裴学礼，卢兵见状，知道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冲苟岁岁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裴学兵跟裴媛一起把裴学礼搀过去。 裴学礼将裴媛推开了些，同裴学兵一起：“多谢你们对媛媛的照顾。” 说着两人郑重其事地朝苟岁岁几人鞠躬。 苟利民和陆蔓华以及秦老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苟利民摆摆手。 第216章 不能胡来 第216章 不能胡来 陆蔓华道：“哪里用行这么大礼？ 媛媛这孩子我也喜欢得紧，岁岁也不在我们老两口身边，我们也是互相照顾。” 说完了，陆蔓华招呼着：“快别站着礼，进矮棚里坐着聊，媛媛快扶着你爸进屋，他站久了不好。” 矮棚里地方本就狭小，这会儿进来七个人，更是拥挤。 他们在平常吃饭的桌边挤着坐下，还好天气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若是天气热这样挤着，怕是会出一身的汗水。 裴学礼和裴学兵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再次表示了感谢。 因为卢兵说得没错，两个人都感觉到，裴媛比一年多前，跟在他们身边的时候看着要健康些。 “爸爸，你还没有说你的腿怎么样了？” 这是裴媛最担心的事情。 因为有夹板，裴学礼连曲腿都做不到。 裴学礼眼神黯然，面上失神了会儿，缓缓摇头：“没什么大事。” 三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是沉默。 三个老人都不是学医的，也不会看病。 农场这么个环境，听说裴学礼这腿又是被砸伤的，又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真的很难说。 裴媛自然不信裴学礼的话，她看向裴学兵：“小叔？” 裴学兵眼里闪过愤怒，而后又有些泄气：“二哥是为了救我，才伤了腿，当时腿断了，一路到了青木农场，遇到个赤脚医生，帮着接上了，但腿一直没好。” 为什么没有好？ 自然是腿接歪了呀！ 想起来裴学兵都不知道该气赤脚医生不专业，还是该气自己没用。 他更气的是，那些以权谋利的人，下狠心要他们的命。 虽然，回来青川农场的路上，听说那个刘主任去年就倒台了，但他心里的怒气还在。 裴学礼的腿成这样了，怕是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想到这里，裴学兵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恼恨。 裴媛听裴学兵说完，眼睛顿时又红了。 如果他们还在京城，她爸爸的腿绝对能好。 要不是大伯举报，爷爷奶奶怎么会死？ 他们又怎么会经历这些？ 裴媛咬紧了牙齿，拳头也捏得紧紧的。 苟岁岁看了眼裴学礼的腿，然后看了看自家爷爷奶奶痛心的神情，再看了眼面上满是愤恨的裴媛。 沉默了半晌，苟岁岁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裴叔叔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腿吗？” 这话一出来，苟利民皱了眉，陆蔓华脸上也带着不赞同。 秦老伸手抠了抠脸，然后默默看着苟岁岁。 裴媛眨巴了几下眼睛。 裴学礼看了苟岁岁一眼，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裴学兵满眼惊奇，他脱口而出：“难道你会治腿？” 惊讶的语气，难以置信的口吻。 说完，裴学兵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脑袋。 他想什么呢？ 这姑娘不过比小媛儿大了一两岁，能治什么腿？ 陆蔓华正要开口，却听苟岁岁道：“能不能的，总要看过了才能有结论。” 其实她不用看，只需要精神力往裴学礼那条断腿上一探，就能够探出来他的腿能不能治。 但现在不能这样，总是要看看的，不然怎么给爷爷奶奶解释？ 听苟岁岁这么说，所有人都震惊了。 陆蔓华和苟利民对视一眼。 陆蔓华道：“岁岁，你可不能胡来。” 第217章 那就麻烦了 第217章 那就麻烦了 看裴学礼那个样子，要是能治好腿还好说，要是治不好，岂不是让人更失望吗？ 这要是自家人，苟岁岁想试着怎么摆弄，陆蔓华老两口都不会说什么。 但这裴学礼，虽然是裴媛的父亲，但现在也不熟。 苟岁岁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突兀，不过她确实是觉得或许自己能治。 相不相信，要不要让她看，那就得看裴学礼自己的了。 谁知裴学礼看了苟岁岁一会儿，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学兵，帮我把夹板拆了，给岁岁同志看看，反正我的腿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神情之间带着些许不以为然。 很显然是并不觉得自己这条废腿，让一个小姑娘看了之后，会有多大的改善。 只是碍于老人们的面子，也不好让一个小姑娘没面子。 更何况这个小姑娘一家，还照顾着自家闺女呢。 裴学兵也没有想到自家二哥会这么说，在他的意识里，二哥就不是这么一个胡来的人。 不过他就算是性子再直，这会儿也不会说什么阻挠的话。 而且裴学兵反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想要看看苟岁岁这小姑娘到底能怎么圆她的大话。 “好的哥，哥你放松一点，把腿架这凳子上。” 裴学兵从凳子上起身蹲下，小心翼翼地将裴学礼的右腿，搬到凳子上。 拆开并不牢固的夹板，粗糙土布棉裤并不太厚，但也轻易撩不上去。 裴学兵一时有些汗颜，他怕使了劲儿会弄疼兄长的腿。 但不使劲儿又拿这棉裤没法子。 裴学礼：…… 兄弟俩对视了眼，相视无言。 似乎这样的情况，不是很适合看腿？ 毕竟起码要脱了棉裤才能看？ 可这大白天的，两个人又刚到，且这里又还是苟利民老两口的矮棚子。 在这里脱裤子…… 如果是裴学兵，他本身就是个憨直的性子，脱了也就脱了，不会觉得有啥，反正穿着秋裤。 可裴学礼是个斯文人，他很要面子的。 一时之间，矮棚里的氛围似乎有些安静。 裴学兵没想那么多，一挠挠门：“哥，棉裤撩不上去，怎么办，要不脱了？” 裴学礼听了这话想用鞋底抽他，他怕这傻弟弟真会扒自己裤子，警惕地拽着裤腰。 “你别……” 陆蔓华也是不赞同的，她家岁岁还是个小姑娘呢，哪里好当着姑娘的面脱裤子的？ 不斯文。 “要不等待会我跟岁岁一起去你们的矮棚，你们收整好了，躺床上的时候，再给学礼你看腿？” 陆蔓华清了清嗓子，提了个建议。 不管是苟利民还是秦老，亦或者是裴学礼本人，都再赞同不过。 但苟岁岁探了探头：“不用脱，我摸摸骨头就行，辨别能否矫正用不着那么麻烦。” 然后陆蔓华就不说话了。 同时跟裴学礼兄弟俩一样，也觉得更不靠谱了。 但未免伤及小姑娘的自尊心，作为亲奶奶，自然是不能拆自家孙女的台。 裴学礼不是自己也愿意让岁岁给他看腿的吗？ 陆蔓华这么一想，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裴学礼唇角抖了两下，然后开口：“那就麻烦岁岁同志了？” 第218章 不是小事 第218章 不是小事 苟岁岁心知对方虽然面上不露，但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裴学礼眼里的不信任。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两步上前，弯下腰，伸出手。 纤细的手指放在之前夹板虚虚固定的位置，力道不轻不重。 苟岁岁摸到腿骨断裂处没有接正位的地方，她皱了下眉。 虽然手下的土布棉裤不厚，且还有存在感，但苟岁岁本来也不是单纯的用手在摸。 她还用上了精神力，查探神经是否有损。 “岁岁姐，怎么样？ 我爸爸的腿还能不能治呀？” 裴媛注意到苟岁岁皱眉，心里就着急了。 不只是她，屋子里大家都不知道苟岁岁为什么皱眉。 难不成真的看出来点什么了？ 苟利民老两口更是有些不可思议：岁岁一个人生活的两年时间里，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怎么什么都会？ 裴学兵倒是没有想太多，他直接道：“岁岁同志看出来我哥的腿接错位了吧？ 但是发现的时候已经长好了，还能怎么办？” 裴学礼看了自家傻弟弟一眼，人家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全给说了。 心里很是无奈，但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反正裴学礼早就认命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好似将心头那点可怜的侥幸，全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来。 裴学礼那因为病了许久而略显苍白的面容上，露出无奈又释然的神情：“岁岁同志不用有压力，我的腿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左不过一辈子瘸腿，但我也不是半点用处没有，我……” “谁说你要一辈子瘸腿了？ 我又没有说不能治。” 苟岁岁奇怪地看了一眼神色虽然释然，但眼里闪烁着自我厌弃之色的裴学礼。 煽情到一半被打断的裴学礼刷一下看过来，张着的嘴因为反应不及而颤抖。 他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缓缓捏紧，指尖用力到隐隐泛白而不自知。 裴学兵很是激动：“岁岁同志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治？ 意思是说我哥的腿还能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了，也不等人回答。 他又看向自家兄长，抓着兄长的胳膊声音颤抖：“二哥，你听见了吧？ 岁岁同志说能治！” 裴学兵问的问题是所有人都想问的。 裴学礼没有理会傻弟弟，而是紧紧盯着苟岁岁。 苟岁岁倒也没有卖关子，她刚才皱眉不过是觉得，当初裴学礼断腿的场景应该很是惨烈，但是接错位的腿骨，想要让腿骨正位，就得打断了重新接。 就是不知道这位能不能承受了。 想了想，苟岁岁知道选择权在病人手中，便道：“没错，是有办法，腿骨错位罢了，只需要重新打断，再重新接骨，只要接骨正位，等骨头长好，就不会有瘸腿的问题。” 激动的裴学兵听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他拧着眉，心里觉得这个法子不靠谱。 裴学礼脸色变了变，他已经抿起唇角。 约莫是想到了当初的经历，眼里都是不甘和痛恨。 矮棚里又是一阵寂静，苟利民看了两兄弟一眼，而后看向神色认真的苟岁岁。 老人家也闹不清自家孙女的把握有多大，只清了清嗓门：“岁岁，让你裴二叔考虑一下吧，毕竟断腿不是小事。” 第219章 拉他出来挡刀 第219章 拉他出来挡刀 陆蔓华也说：“是呀，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今天中午弄点什么好吃的，给两兄弟接接风。” 说着，陆蔓华给苟岁岁使了个眼神。 苟岁岁恍然，随即直起身，跟着奶奶一起出了矮棚。 午饭做得算是丰盛了，腊猪脚炖汤，猪肉白菜炖粉条，酸溜土豆丝，以及主食米饭和馒头。 三个菜都是大盆装，加上米饭和馒头，七个人也吃得很满足。 味道够了，腹也饱了。 就算是斯文如裴学礼，都不得不感叹：“太长时间没有吃到这样的食物了，我都觉得这辈子值当了。” 裴学兵深以为然：“二哥说得是，我可太满足了。” 陆蔓华笑着骂了句：“你们兄弟两个说什么胡话呢？ 这才哪儿到哪儿？ 好日子在后头呢！” 苟岁岁不止一次这么说，苟利民和陆蔓华挺进了耳朵，也听到了心里。 他们也很愿意相信，好日子总是在后头的。 眼前的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心里一点埋下了希望的种子，生根发芽那就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他们老两口也希望身边的人也一起怀揣希望，不要自暴自弃。 吃饱喝足了，赶了几天路的裴家兄弟早已疲惫不堪。 裴学兵与裴媛一起扶着裴学礼，去了他们的矮棚。 地方和东西是卢兵安排的，就在裴媛矮棚的边上，就几步路。 裴家人离开了，矮棚里一下子清静了不少。 刷完了碗筷，苟岁岁将凳子椅子的东西收整好，心里头正琢磨着下午要不要去黑市看看。 一转眼就看到苟利民和陆蔓华都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似乎要自己给个说法的样子。 苟岁岁有些懵：“爷爷奶奶，怎么了？ 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苟利民老两口对视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苟利民清了清嗓子，率先道：“岁岁啊，你那个，那个打断腿骨重新接的法子，是哪里学来的？” 苟岁岁头疼了，她那法子自然是前世的医学知识，再结合实际操作的经验得来的呀。 可总不能跟爷爷奶奶这样解释。 秦老也在，他补了一句：“岁岁丫头是跟谁人学的？ c省的赤脚医生比青省的厉害？” 苟岁岁表示她并不知道呀。 只是，跟谁学的…… 下一瞬，她脑海里瞬时浮现出贺南生那张俊美又硬朗的面容。 行吧，就拉他出来挡刀吧。 “我在c省谈了个朋友，他因为职业的原因，在伤筋动骨这方面懂得比较多，我也算是耳濡目染，所以就会了一点。” 苟岁岁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很好，几乎没有什么逻辑上的毛病，只要某人不拆穿她，那她就是跟他学的。 秦老的反应倒是很平常，只是“哦”了一声，虽然声音婉转了点，但到底没有多余的话。 只是苟利民和陆蔓华相对反应大了些。 陆蔓华还好，她虽然心里很复杂，但也没有多余的感受，就是关心了句：“你谈的这个朋友，有机会的话，带来我跟你爷爷看看？” 陆蔓华这会儿倒是半点不考虑，苟岁岁口中的朋友是否会因为他们老两口的境遇，而远离她。 若是远离了，那就说明遇人不淑，早分早好。 第220章 决定 第220章 决定 若是没有就此与孙女分离，那说明人应该还可以。 到时候见上一面，他们老两口看了人，过过眼，自然能够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 相比起来，苟利民老同志要惆怅很多。 他紧皱着眉头：“岁岁，你才多大点？ 怎么就谈对象了？ 什么时候谈的，是不是那兔崽子哄骗你了？” 不管是苟岁岁接连两年，跋山涉水地赶来青省陪他们老两口过年。 还是这两次重逢她表现出来的、胜之以往的聪慧和懂事，对于苟利民来说，苟岁岁始终都是那个娇娇的小孙女。 所以，一听苟岁岁提起谈朋友，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有人哄骗自家不谙世事的宝贝孙女。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没有想到老爷子反应这么大。 她颇为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爷爷，您看我是那么轻易能被人哄骗去的人吗？” 苟利民哼了哼，还想再说话。 陆蔓华推了他一把，道：“什么样的人，到时候让岁岁带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别吓着岁岁。” 老爷子这才撅着嘴，满脸不高兴地看了苟岁岁好一会儿，欲言又止地扭开脸。 陆蔓华简直没眼看，她瞪了苟利民一眼：“行了啊，秦老还在呢。” 被点名的秦老咂巴了下嘴，也加入了规劝队伍：“苟老哥，我看岁岁丫头也是个聪敏的姑娘，随你，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弟妹不是说了吗？ 到时候总归是要见面的。” 其实秦老心里暗暗吐槽：这苟老头，平时板着一张脸，其实内里就是一个老小孩，幼稚。 不就是觉得孙女被人抢了吗？ 不过秦老也不是一个多言的人，也就没有揭穿苟利民。 只是这一年来秦老与苟利民老两口，以及裴媛搭伙吃饭，互相之间熟悉了许多，他才劝了那么一句。 苟岁岁很想捂脸，她是想将贺南生拖出来挡刀的，倒是忽略了老人家对自己谈对象这事儿的接受度了。 好在老爷子也就是乍一听苟岁岁有了对象的事情太过震惊，毕竟心疼孙女，加上又有人劝着，自然不会为难她。 不过无意中甩了颗雷的苟岁岁没有在农场待多久。 她在陆蔓华的旁敲下，简单交代下贺某人的基本信息，就随便找了个理由遁走了。 苟岁岁知道，能够顺利将裴家兄弟找回来，不只是胡杨的功劳。 想也知道，胡杨那个大伯，定然是从中出了力的。 心里琢磨了下，苟岁岁决定去见见这个清和垦区工会的胡主任。 不过，今天大年初三，也不知道胡杨在不在小院里。 苟岁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一个遮了块碎花布的篮子，跨在胳膊上。 穿过清扫过冰雪的长街，她七拐八拐来到黑市小院后门。 今天后门外倒是没人盯着，苟岁岁在门口站了会儿，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因为初一那天又下了场雪，这条巷子又不在垦区清扫范围内。 胡杨他们自发清理了条只供行走的小道，雪被铲到路两边，几乎堆了块半个孩童那么高。 真冷啊，苟岁岁缩了缩脖子。 她跺跺脚，等了会儿也不见人来看门，就想着改日再来。 刚转身，背后的门就开了。 第221章 将了个军 第221章 将了个军 “苟同志怎么这会儿来了？” 胡杨拉开门，一脸诧异。 苟岁岁双手缩在袖口里，戴着羊绒手套也还是感受到空气的冰凉。 她回身看向胡杨：“我还以为你不在呢，之前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拜访你大伯？” 胡杨愣了下，应该是完全没有想到，苟岁岁竟然会同意去见他大伯。 毕竟一开始他提的时候，苟岁岁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的。 “苟同志先进院子说话，外头太冷了。” 其实胡杨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小院待上一会儿，就是想着指不定什么时候苟岁岁会来。 若是她来，自己又不在，岂不是有些耽误事？ 前几天除了除夕和初一两天，胡杨没有过来之外，他都是中午在家吃了饭，到这边转悠一圈再回家的。 虽然冷是冷的点，但今天就让他碰到人了呀。 两人进了屋，苟岁岁摘下帽子，取下将半张脸都包住的浅灰色围巾。 胡杨将屋子中央的炉子揭了盖子捅了几下，火苗子窜起来，热气荡开，屋子瞬间有了丝暖意。 “苟同志坐炉子边烤烤火，驱驱寒。” 胡杨招呼着。 苟岁岁自然不矫情，一路淌着风雪过来，又在外头站了十几分钟，她这会儿巴不得将火炉抱怀里。 看来待会儿得再去一趟农场，爷爷奶奶的被褥也不知道够不够厚，要是感冒了可不好。 秦老那里也没有吭声，不行就让卢兵想办法，弄几个炉子放矮棚里。 心里嘀咕着，苟岁岁看向胡杨：“今天早上见到裴媛的家人了，多亏胡哥出了力。” 胡杨“嗐”了声，摆摆手。 苟岁岁接着说：“胡哥，我初八那天就得启程回c省，拜访胡主任的事情，安排在初五怎么样？” 她自然是知道年节还没有过，她一个外人上人家家里去有些不太好。 但是除了这几天，她也没有别的时间呀，总不能等高考恢复，她来接爷爷奶奶离开农场的时候来吧？ 这事儿总是宜早不宜迟的。 胡杨也知道苟岁岁时间很紧，一年到头就那么几天时间，所以也没觉得突兀。 不过他不觉得突兀是一回事，大伯那里总是要请示一下的。 胡杨就是再嚣张，也不敢贸然替大伯应下啊。 “苟同志要拜访我大伯，他应该也会高兴，只是时间上我需要先知会大伯一声，确认他初五那日有没有空。” 苟岁岁表示理解，该说的说了，她也就没有多留。 身子烤得暖暖的，随后将自己包裹严实，苟岁岁跟胡杨一同出了院子，走出巷道就分道扬镳。 回到农场，秦老正在跟苟利民下象棋。 象棋是苟岁岁去年年中整理空间的时候翻出来的，便邮寄来农场，给老人们打发空闲。 “爷爷奶奶，秦老，你们夜里睡觉冷不冷？ 被褥会不会不够厚？” 苟岁岁说着话，走到坐在床边纳鞋底的陆蔓华身边，伸手去摸被子。 苟利民一个炮打掉秦老的马，这才满面春风地扭头：“不冷，你别瞎担心这个那个的，倒是你，在外头住多留个心，平时小心着点。” 秦老没有理会苟利民的嘚瑟，直接把車推上去，将了个军。 第222章 农学家 第222章 农学家 然后秦老那平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自得：“你爷爷说得对，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不冷。” 苟利民抬着的手颤抖，一脸悔恨，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苟岁岁没有注意两个老小孩儿的巅峰对决，手一摸到被子就皱眉了。 “奶奶，被子有点薄了，我明天想办法给你们带羊毛被，那玩意儿轻省，还暖和。” 她并没有在跟几个老人商量的意思，只是说了自己的决定。 陆蔓华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无奈地看着她：“又让你操心，你送被子来，要是让人报上去，怕是会影响到你。” 苟岁岁摇头：“我让卢兵帮忙，他夜里送来，没人看见，不会有事的。” 陆蔓华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年来，苟岁岁每个月都会往他们这里邮寄东西，托卢兵拿到农场来。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已经将他们老两口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陆蔓华心里是又熨贴又酸涩。 那边又重新开局的两个老爷子动作同时一顿，苟利民已经知道自家孙女是个什么性子了，也就没有想着说不用麻烦的，说多了，还可能会伤了孩子的心。 毕竟是一片孝心。 秦老有些不太自在：“给你爷爷奶奶弄，不用管我，老头子一穷二白，也花不起那个钱。” 这下都不用苟岁岁说话，苟利民就开口了：“我们是什么交情？ 往年我跟蔓华刚来的时候，还多亏你照应，不然能不能等到岁岁来，还两说呢。 就不说那些见外话了。” “岁岁喊你一声秦爷爷，难不成还能白喊了？” 秦老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推拒的话。 吃过了晚饭，苟岁岁就准备走了，再晚些时候更冷。 秦老叫住她：“岁岁，我看你对种植上的事情有兴趣？” 苟岁岁心头一动，点头：“是有点兴趣，不过一知半解，了解不深。” 她就没有系统的学过，说是了解不深都有些牵强。 苟岁岁所谓的了解，也就是前世看过相关的电视节目。 再有就是这一年半在c省，跟着向阳大队的队员们一起下地的经历了。 这个秦老倒是并不意外，毕竟在他的眼里，苟岁岁就是一个未及二十的小姑娘。 从苟利民夫妻二人那里，他了解到的苟岁岁，三年前虽然已经高二。 但当时的课本已经学不到多少知识，不过对于苟岁岁有模糊的温室效应理念，秦老还是比较惊喜的。 虽然她的木箱操作谈不上温室效应，但秦老还是觉得，她有这方面的想法，都是难能可贵的。 更可贵的是，她不只是有想法，还付出了实践。 在他看来，苟岁岁所具备的求知和动手精神，是个好苗子。 秦老看着苟岁岁的眼神越发温和了：“你有兴趣系统的了解农业方面的知识吗？” 然后苟岁岁就多了个老师。 她也是才知道，秦老早年有过留学经历，是个农学家。 原本以他的资历，在目前广泛缺衣少食的年代，能够有极好待遇的，怎么也得是个大学教授。 只是因为某些因素，导致他独自一人下／放到青省，孤苦伶仃。 不过现在多了个徒弟，还有可以交心聊天的苟利民夫妻，也说不上孤单了。 第223章 有事商量 第223章 有事商量 苟岁岁满心复杂，离开农场的时候叫上了卢兵，跟她一起到租住的乡亲家里，她从屋子里提出三个有些壮硕的尼龙袋交给他。 她回来的时候，这家人都回屋了，只是听到动静问了句。 知道是苟岁岁回来了，就没有出来看，正好给她避免了没必要的麻烦。 翌日。 苟岁岁醒来的时候，昨晚从空间里拿出来塞被窝里的热水袋已经凉了。 她捂着被子伸了个懒腰，才艰难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穿衣服。 收拾好屋子里的东西，苟岁岁出门，谢绝屋主家一起吃早饭的邀请。 她慢悠悠往黑市走，几乎跟胡杨前后脚到小院。 胡杨是从昨天苟岁岁说了要见他大伯的事，知道她今天会来找自己。 一进屋，苟岁岁就假意从挎包里掏出油皮纸包着的烧饼，菜的肉的都有，一共好几个。 胡杨一愣，看着还冒热气的饼子，闻着味儿都觉得自己饿了，他也还没有吃早饭呢。 苟岁岁捏着一个烧饼往嘴里塞的时候，注意到他咽了下口水。 先是咀嚼着吞下嘴里的饼，她下巴点了点桌子上的油皮纸袋：“胡哥也没吃早饭吧？ 你自己拿着吃，我也吃不完。” 胡杨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也没有拒绝，便伸手拿了个饼咬了口。 味道出奇的美好，而且最让他惊讶的是，这饼竟然是纯白面夹肉的。 他三两口就干掉一个饼，嘴里甚至都没有品出多余的味道来，只觉得好吃极了。 胡杨略微尴尬了下，他也不缺钱，不说是在清和垦区，就算是在整个青省，论有钱的话，也没几个能比得上他的。 但是吧，有些东西，他因为地域，以及这个年代到哪里都需要介绍信的原因，他是享受不到的。 胡杨将火炉捅了捅，水壶放上去烧着。 “我跟大伯说了，五号那天你去就是。” 胡杨没忍住又捏了个饼吃。 苟岁岁点头：“行，我正好也有点事想要跟胡主任商量。” 胡杨有心想问什么事情，但是见苟岁岁没有要细说的意思，也就没好问。 “对了，苟同志年前给我的货，基本上全出出去了，清和垦区虽说不大，但人数够多，就这我都还限量出售的，不然有些客人买不上，我这也不好做。” 胡杨这么说，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苟岁岁离开前，有没有可能再拿出一批货出来。 但是他知道希望很渺茫。 毕竟过年期间，又加上大年初一那场大雪，路上的交通几乎都断了。 只有必要的军事要道经过抢修之后还能走。 苟岁岁听出他的意思，犹豫了下。 “我八号走，能不能有货过来，我得到时候才知道，若是有，我会给胡哥留上的。” 具体要不要再给胡杨一批物资，得在五号见过胡主任后，苟岁岁才能有定论。 她得看胡主任这个人，有没有合作的必要。 不过哪怕她没有给肯定的回答，胡杨已经很高兴了。 苟岁岁的货，不管是米面主食这类原料，还是白菜萝卜或是水果，只要拿出来，就没有卖不出去的。 而且还是高价卖。 第224章 第224章 仅仅是去年年初和今年年前苟岁岁拿出来的两批货，胡杨就差不多挣了快小半年的钱。 更何况去年年初那次，苟岁岁几乎可以是将货送给他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煤炉子上的水烧开了，胡杨倒了两杯水。 苟岁岁是等水温恰好能入口了，喝了这杯水后，才离开了小院。 说实在的，她对胡杨这个合伙人也挺满意的。 而且胡杨还很守信，帮她照顾爷爷奶奶，因为她爷爷一句话，帮忙找裴媛的家人。 苟岁岁心里对胡杨很感谢就是了，都是人情啊。 回到农场，苟岁岁还没有走到矮棚区，就看见裴学兵在矮棚区门口走来走去。 一转身看到她，裴学兵眼睛蹭一下就亮了，三两步走近：“岁岁同志，我哥想请你按你说的法子，帮他治治腿。” 苟岁岁轻轻挑眉，倒是一点不意外，也没有拒绝：“这会儿快中午了，吃了午饭我就给裴二叔治。” 裴学兵原本以为，苟岁岁看着不是多好接近，说不定昨天他们下午没有给她回复，她或许生气了不会同意呢。 苟岁岁直接就应下来了，裴学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了。 虽然说是下午给裴学礼治腿，但苟岁岁还是跟着裴学兵一起再次去看了裴学礼。 吃了饭之后休息了会儿，苟岁岁让裴学兵找卢兵借了把小洋锤。 苟利民和陆蔓华有些不放心，也是有些想看苟岁岁怎么治腿。 秦老则是单纯的好奇，自然也跟着一起围在裴学礼床边。 裴学礼因为躺在床上，这会儿宽松的裤腿都撩到大腿上了，露出肉眼可见的扭曲的小腿骨。 裴媛虽然昨天已经看到过了，但这会儿还是看了就眼酸，眼巴巴地看着苟岁岁，希望她能治好爸爸的腿。 苟岁岁拿着仔细观察了裴学礼的腿，找到腿骨断裂处，用精神力精准摸到他断裂的位置。 然后她抬头看向裴学礼：“确定要治吗？ 会很痛。” 裴学礼撑着床板，咬牙：“治，总不会更差了，死马当活马医！” 苟岁岁听后哼笑了声，而后扭头给了裴学兵一个眼神：“裴三叔，按住你哥的腿，裴媛，手里的帕子给你爸咬着。” 叔侄两个一一照做，苟岁岁眼疾手快。 虽然看着不急不徐，但手上的动作利落的很。 她在裴学礼断裂的腿骨上用力一敲，在洋锤上覆上了一层精神力。 保证力度和精准度的同时，还能避免敲伤腿部神经。 裴学礼满头大汗，眼睛都鼓起来了。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苟岁岁竟然只敲了一下，骨头卡擦一下，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裴学礼一个痛呼都没有哼出来，苟岁岁就已经动手开始接骨了。 她双手在裴学礼小腿上一推一掰，然后往膝盖部位用力一送，看着都痛。 裴学兵露出痛苦面露，差点没有按住自家二哥的腿。 骨头是接好了，但是还需要固定好，不然也有可能会再次歪掉。 做完固定，苟岁岁额角还是冒了点汗。 这还是她这辈子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拍了拍手，苟岁岁示意裴学兵可以松开了：“接好了，需要尽量卧床一个月，再养上半年，就能恢复。” 第225章 人不可貌相 第225章 人不可貌相 裴学礼接过裴媛手里的帕子擦汗，白着脸道谢：“真的很感谢岁岁同志。” 苟岁岁摇头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裴二叔客气了。” 让裴学礼好好休息，苟岁岁就跟爷爷奶奶回了他们的矮棚。 苟利民老两口也才知道，苟岁岁一晚上就多了个师父，而且还是秦老。 一时间老两口都很无奈。 苟利民瞪着苟岁岁欲言又止。 陆蔓华叹气：“岁岁，拜师可不是小事情，上午你怎么不说？ 得敬茶的。” 但是这环境，拜师礼是别想了，但拜师茶还是有必要的，该有的礼不能废。 炉子上头有开水，陆蔓华让苟岁岁拿了茶叶，只能用小碗泡了杯茶。 苟岁岁去将秦老叫来，苟利民将秦老请到上方坐着。 苟岁岁从陆蔓华手里接过茶水，恭敬地递给秦老。 秦老喝了茶，拜师礼就成了。 苟利民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苟岁岁：“岁岁，以后你要好好尊敬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陆蔓华赞同地点头。 老两口知道，秦老这几年不怎么说话，跟这青川农场的人也不如何往来，只是去年他们家岁岁，硬是以感谢秦老为他们说话为借口，将人拉过来一起搭伙吃饭。 不然秦老跟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是相处后，又能够知道，秦老其实也不过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他并非铁石心肠，只是遭了事了。 至于什么事情，都是那么过来的人，苟利民他们自然心照不宣，不会去询问，戳人痛处。 秦老跟他们老两口差不多的年纪，如今孙女给他当了徒弟，秦老晚景也不会太凄凉，起码他跟他们能说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了。 秦老眼睛有些红，但大家都当作没看见。 第二天，苟岁岁早上到农场吃了饭，就去黑市找胡杨。 胡杨带她一起去胡主任家。 政府大院距离黑市并不远，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胡主任家在大院左侧的倒数第二间屋子，门口用厚厚的门帘隔开冷空气。 因为打过招呼，胡杨掀开帘子推门进去。 胡杨长得有三分像胡主任，只是胡主任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威严，鼻翼更宽一些，脸庞更方正。 屋子里砌了火墙，自然是很暖和的。 胡主任就穿了一件薄毛衣，看到苟岁岁，眼里透出一丝打量。 虽然早就听胡杨说起，苟岁岁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 但这第一次见，胡主任还是有些惊讶。 他没有想到，苟岁岁这么年轻漂亮，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点也不像是那种有胆子敢作为的。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胡主任笑呵呵：“这就是苟岁岁小同志？” 苟岁岁面色坦然，随意一点头：“胡主任。” 胡主任见她这丝毫不惧，且罗罗大方的样子，心里嘀咕了几句，面上倒是很平静：“随便坐。” 胡杨很自觉地拿了杯子给自己和苟岁岁倒茶，见自家大伯杯子空了，也给添上。 胡主任喝了口茶，才开口：“我听胡杨说，苟小同志有事要跟我商量？” 从去年开始，他就很想亲眼见见苟岁岁了。 第226章 大棚蔬菜技术 第226章 大棚蔬菜技术 一年来，胡主任也对苟岁岁有些粗浅的了解，知道她爷爷奶奶下／放到青川农场，而她也是去年过年才过来的。 不过他并不知道苟岁岁具体从哪里来的青省，现在在做什么。 而且，她还能给胡杨提供粮食蔬菜，不仅量大，品质也优良，这就很了不得了。 胡主任就更是好奇了。 从刚才一个照面，再到现在的对话，苟岁岁自然能够察觉出来，胡主任对自己是有所怀疑的。 或者说是有所防备也没错。 这说明这个人小心谨慎。 苟岁岁双手交叉置于膝上，抬眼看向胡主任：“是这样的，咱们青省地处荒漠，土质比不得内地，而且气候干冷，冬天还有冻土，很不利于植物生长。” 胡主任听得有些莫名，直到苟岁岁说到植物时，他心头微微一跳。 苟岁岁还没有说完，她见胡主任目光微动，接着说：“我想说的，就是大棚蔬菜种植技术。” 这下不只是胡主任眼睛亮了，边上装哑巴的胡杨都扭头瞪着苟岁岁。 苟岁岁不慌不忙：“五十年代末，国内就已经有人无意间发现，用塑料包装带覆盖蔬菜地，能够提高地表温度，同时中和光合作用，使得蔬菜能够更好的吸收太阳光，植物生长得也会更好。” 胡主任一开始眼睛亮着，听完却皱眉头了。 不等他说话，胡杨也拧着眉头：“可是这对咱们青省作用不大，你也知道，地下有冻土，就算青省日照充裕，地表能够提高的温度也是有限的。” 胡杨可以说是清和垦区黑市小贩的批发商，他手里有货有路子，小贩可以直接从他手里进货再散卖给周围的百姓，百姓也可以直接从胡杨手里买。 他手里的货物，日用品之类的都不难搞到，蔬菜水果很是稀缺，成本高，价格自然定得也高。 所以，他还是挺关心苟岁岁说的蔬菜大棚技术的。 胡主任听了胡杨的话，他也在思考，但是想得比胡杨多。 不过胡主任也没有开口，而是看着苟岁岁，等她来说。 苟岁岁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除了塑料包装做地膜覆盖之外的，拱棚覆盖和大棚覆盖……” 苟岁岁粗略讲了下拱棚和大棚的区别，再提到可以再大棚里筑火墙，或者烧锅炉制暖，维持棚内恒温。 一口气说下来，苟岁岁口干舌燥，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 胡家叔侄俩已经两眼放光，大有立马拿着工具开干的架势。 胡主任是工会的，不管农业那块，但是如果苟岁岁说的可行。 那他在主任这个位置上，不用多久就能往上提，毕竟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胡主任斟酌了下语句：“苟同志，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有什么详细的依据吗？ 有没有实验数据？” 听起来很让人热血沸腾，但实际操作起来，能不能达到冬天有蔬菜吃，还不一定呢。 苟岁岁：“我知道理论，但没有实践过，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操作得当，冬天就不会缺蔬菜吃，至于最后结果如何，这就得看胡主任的说服力了。” 第227章 卢浩做菜很厉害 第227章 卢浩做菜很厉害 换句话说就是：法子我给你了，能不能干，干了能不能成，那跟我没多大干系。 这么说其实是有点光棍的，但很实在。 胡主任一时愣住，品了品苟岁岁最后句话的画外音，而后哈哈大笑：“苟同志真是，实诚。” 苟岁岁但笑不语。 胡杨也很无语，他没有想到，苟岁岁面对自家大伯的时候，不仅一点都不拘谨，而且还游刃有余。 他面对大伯的时候都不敢这么说话好吧？ 胡主任也不是个什么苛刻的人，他也知道苟岁岁说的意思。 不过，此前他们也没有想到过样的种植法子，苟岁岁能给他提供一个思路，就已经不错了。 而且苟岁岁明确说过，五十年代末期，国内就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个法子，那必然是经过实验论证的。 想要知道可行性，其实并不算太难，他找人查查依据就行了。 对此，胡主任也给了苟岁岁承诺，他会给青川农场的管事人打招呼，不会为难两个老人。 苟岁岁很懂得顺杆爬：“如今跟我爷爷奶奶一起的秦老，昨天我已经拜他为师了，我老师在农业知识领域方面颇有建树。” 她这么一说，胡主任就明白了。 别说是秦老在农业方面的建树如何，单就论他是苟岁岁的老师，胡主任照应两个人是照应，照应三个人也是照应，结份善缘，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胡主任此前也了解过苟利民老两口的为人，就连这一年来跟他们走得近的秦老，他也是了解过的。 都是踏实、不会胡乱搞小动作的人。 更何况，秦老还懂农业。 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兴许在大棚蔬菜种植技术方面，秦老能帮到他们？ 胡主任试探地问了句，苟岁岁也没有给肯定的答复，而是但笑不语。 但胡主任觉得，苟岁岁的意思是，兴许他们能够在秦老的帮助下，说不得在今年开春，冰雪融化之前，就能够吃到新鲜蔬菜？ 苟岁岁跟胡杨在午饭前离开胡主任家，胡杨叫来卢浩去小院做饭。 排骨炖萝卜，土豆烧牛腩，再加一个手撕包菜，主食是手擀面，和菜一起拌着吃的。 这还是胡杨从年前苟岁岁给他的那批菜里，自留出来吃的。 苟岁岁之前就给奶奶打了招呼不回去，胡杨说卢浩烧菜厉害，她自然也就留下来一起吃了。 这还是苟岁岁有一次吃这么具有青省风味儿的面食，觉得很新奇。 胡杨说得一点没有夸大，卢浩做饭还真的很厉害，排骨汤味道很是鲜浓，土豆炖牛腩恰到好处。 别说肉菜，单一个手撕包菜，都清脆爽口，手擀面也很劲道。 吃着饭，胡杨玩笑道：“苟同志藏得真深，没想到你不仅手里有路子能往青省送货，竟然还懂得怎么在冰天雪地里种出绿色蔬菜来。” 苟岁岁挑挑眉：“胡哥这是在怪我，之前没有给你讲这个法子？” 胡杨瞪眼：“没有，苟同志可别冤枉我，我就是感慨一下。” 第228章 能调养身体 第228章 能调养身体 说实话，胡杨心里是有点埋怨的，要是去年苟岁岁就讲这个法子讲出来，那现在他们可能都不缺蔬菜吃了。 不过他也就是忽然闪过的一个念头而已，并不是要怪苟岁岁什么。 只是他们这地方太过偏远，交通又多有不便，实在是比内地还要缺吃少喝得很。 加上土质的原因，大多数的东西也都种不出来。 苟岁岁并不在意：“我也是年前偶然想到，荒漠化的土质可以通过增加植被改善，才想到大棚技术。” 她还是做了个解释，不是她不说，而是没有想到。 毕竟爷爷奶奶跟老师还在青川农场，需要胡杨叔侄照应。 多解释一句，苟岁岁也不觉得麻烦。 她这么一说，胡杨倒是明白了。 顿时，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个，苟同志，我刚才就是……” 说到这里，胡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他自暴自弃：“嗐，总之是我想歪了，怪我，苟同志你别跟我计较啊。” 苟岁岁笑着摇了下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卢浩不太能听明白两人说的是什么，兀自闷声吃饭。 艾玛！他胡哥这菜就是苟同志给的那些吧？ 真好吃！ 其实胡杨压根就不是一个小气人，他对手底下的兄弟们也挺好的。 菜不只是自己留了一些，还分了一点给底下的兄弟，虽然不说能够放开吃一顿，但拿回家一人尝个味道还是可以的。 但卢浩他们家里条件不怎么好。 或者说胡杨手底下的那些兄弟条件都一般，基本上菜一到手里，转个手就换钱了，哪里会想着自己尝尝？ 吃过了饭，苟岁岁就离开去了农场。 爷爷奶奶也才吃过饭不久。 其实苟利民老两口以及秦老，再加上裴媛，他们四个人这一年来吃的肉，都是苟岁岁每个月做的风干肉。 禽类也都来自空间。 哪怕是风干的，只要处理好，烹饪出来，照样味道鲜美，完全不影响口感不说，还没有一点膻味。 苟岁岁到爷爷奶奶矮棚的时候，刚进棚子，就听到爷爷在感叹：“今年这么冻，我这双老寒腿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还真是奇了怪了。” 陆蔓华嗔了他一眼：“去年一年，隔三差五的炖肉吃，说不得都补起来了，那点湿寒气早没了。” 话是这样说，但苟利民一提，陆蔓华也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 难道真的是吃得好的原因吗？ 苟岁岁听到这话，心里也有狐疑。 她好似听孙海提到过，那些经常在他手里买菜买肉的顾客，气色似乎越来越好？ 难道她空间里的东西，还有别的作用不成？ 苟岁岁对这个的体验不是很深，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比起一年多之前刚传过来那会儿，确实要好太多了。 而她之所以没有往那边想，因为她一直用精神力来疏导调养自己的身体。 哪里知道，自己的精神异能变异开辟出来的异次元空间，产出的食物竟然还能调养身体？ 不过这些到目前为止，都还只不过是苟岁岁的猜想。 第229章 这也可以？ 第229章 这也可以？ 苟岁岁决定待会儿去问问裴媛。 去年这小姑娘曾说过，她一直体寒，经期时常腹痛，量多量少都是不定的，而且周期更是次次推迟。 “奶奶，我回来了，”掀开门帘进去，苟岁岁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看向苟利民：“爷爷，刚才我在外头听到了，你说你老寒腿，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我帮你带药泡脚。” 苟利民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被除了陆蔓华之外的人教训，是什么时候了。 这会儿听到苟岁岁的话，他一时之间有些心虚。 但转念一想，岁岁是自己孙女，她这个做孙女的也不能教训他这个当爷爷的呀。 苟利民别别扭扭：“我那老寒腿都是老毛病了，不疼的时候也想不起来，你看，我这一年都没有再犯了，何必跟你说？” 关键是，他知道自家孙女一个人在c省，孤孤单单的肯定也不好过。 哪怕她从来都没有提过一句，但苟利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一个人独在异乡的辛苦呢？ 说不得，有时候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光是想想，苟利民心里就可心疼了，像是看到孤苦伶仃的苟岁岁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捂着被子流泪。 苟岁岁完全不知道，她爷爷心里已经将她脑补成了一个小可怜了。 如果知道了，她多半是会哭笑不得的。 谁感到一个人孤单偷偷哭泣，都不可能时她好吧？ 别说上辈子跟异能者小队出基地收集物资，营救幸存者，回了基地也是自己一个人过。 就说她上一次感觉孤单，也是在末世前很小的时候了。 她早就习惯了啊，孤单这样矫情的感觉，她是不会有的。 苟岁岁见爷爷固执不愿承认自己不肯说哪里不舒服的事情，一时心里也很无奈。 老爷子固执，爱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心疼她，怕她担心，苟岁岁也不是不知道。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自然会拿更多给老人补身体的食材出来。 为了检验空间里的食物是不是真的有调理身体的作用，苟岁岁在农场吃了晚饭，就回到借住的屋子，锁了门进空间。 她调动精神力，将一颗油麦菜包裹住。 精神力化作千丝万缕，一点点往蔬菜里渗入。 紧接着，油麦菜里释放出一点不易察觉的能量，在苟岁岁精神力碰撞上去的瞬间，直接被精神力吸收了。 苟岁岁：？ ？ 这也可以？ 然后她就发现，手里原本葱绿喜人的油麦菜，这会儿已经蔫吧了，一点精神头都没有，颜色更是变更了墨绿色，黑漆漆的像是有毒。 是那种哪怕在末世后期，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存在，甚至还会觉得吃了惠染上丧尸病毒。 苟岁岁心里更好奇了，她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异次元空间，到底是怎么开发出来的？ 难道真的仅仅是她精神力变异后的伴生异次元空间吗？ 虽然上辈子苟岁岁被人推丧尸群里害死的时候，也才末世三年过了半。 但各大基地之间也并非是一点联系都没有的。 第230章 想不通就不想了 第230章 想不通就不想了 就苟岁岁所知的，那些大基地数一数二的异能者里，有精神力的并没有听说谁手里还能有空间的。 而是空间异能的，又不能种植，更别说像她这样能进人，还有垃圾处理场所的空间。 最诡异的还是，上一次苟岁岁无意间从废品回收站捡回去的那个铁盒子，不知道装了什么，竟然能让她的空间升级！ 最后土壤能够种植不说，种出来的东西还有特殊效果。 就连从外头抓进来的肉类，做成了风干肉，依然能够调理身体。 苟岁岁绞尽脑汁，都还是没有想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也没有过多的纠结。 总之，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就行了。 穿书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半，一开始苟岁岁确实脑子里没有多少规划，只想着保证空间能够正常使用，这才开始将空间里的东西倒腾到黑市里去卖的。 若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空间，没有这个限制，她就算这辈子什么都不干，守着空间里的物资，怎么都够她挥霍了。 到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原主一个心愿，找到并照顾她的爷爷奶奶。 苟岁岁自然也是发自内心的将两个老人，当作自己亲生的爷爷奶奶来对待的。 而且，她还找到了自己以后的路。 并且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以后铺路。 不管是将大棚蔬菜技术推广给胡主任，还是拜秦老为师，都有她自己的打算。 苟岁岁也不是执拗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再多想，调动精神力将空间里的水果蔬菜，大米小麦等收割下来，分门别类放入仓库。 再种下一批，又撒了一批小白菜种子到圈养鸡鸭鹅的院子里，给家禽们换换除了野草之外的口味。 喂猪的栅栏里还有不少长成的西瓜，苟岁岁也就没有管。 兔子都在半山腰的窝里，野菜野草是啃完一茬又长一茬，倒是不用她费心。 盘点完库存，苟岁岁将明天准备给胡杨的东西单独罗列出来。 出了空间，她躺进被子里瞬间睡了过去。 天亮后，苟岁岁进空间，取了份皮蛋瘦肉粥，就着小咸菜和四个小笼包解决了早饭。 出了门，她就直接去了跟胡杨交接粮食的院子。 钥匙是初三那天胡杨给她的，把整理好的货搬屋子里，锁了门，苟岁岁就去黑市找胡杨了。 虽然昨天苟岁岁没有表示，但胡杨还是存着她也许会有货要出给自己的心理，一早就来了小院等着。 果不其然，刚喝了糖水鸡蛋，就看到苟岁岁走了进来。 苟岁岁也没有多话，将钥匙套出来：“货是凌晨到的，天不亮他们就找我拿了钥匙，东西存在小院里，我也没看过。” 胡杨懂为什么凌晨才将货运来，也没有在意她说的他们是谁。 他虽然也好奇，但更知道，要是苟岁岁不愿意说，他问了也白问，说不得还得罪人。 两人一起去交接货物的院子。 盘点清楚货物后，胡杨直接就掏了钱。 虽然这次苟岁岁拿出来的东西没有上次多，但也少不到哪里去。 胡杨已经很满意了。 两千一百三十块钱的货款，因为面额原因，等同与后市两万款钱的厚度。 第231章 这样很好 第231章 这样很好 苟岁岁接过来，虽然是随意一点，但精神力已经数清楚了，确实是对数的。 她随手将钱往挎包里一塞，其实是塞到了空间。 告别胡杨，苟岁岁来了农场，跟爷爷奶奶和秦老说，自己后天就要坐车回c省。 爷爷奶奶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岁岁这两年能够千里迢迢，数次转车来看他们老两口，已经很不容易了。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虽然现在严格管控，但路上也不是没有坏人，自己注意安全啊，要不明年过年你别来了。” 陆蔓华别过头，揉了揉眼角，回过头就不放心地絮叨。 苟岁岁乖乖听着，听到最后她点头：“奶奶放心，明年我一准儿不来青省了。” 到明年过年，高考都结束，成绩几乎都出来了，大学录取结果也都下来了。 身为大学教授的爷爷奶奶，以及秦老，应该也在恢复高考的通知下发全国各地时成功平／反。 到时候，她说不得还要来青省接他们回去呢。 年可能就直接在京城过了。 不过这些话现在是不能告诉他们的，她怕吓着他们。 而且就算说了，几个老人也不会信，只当她是哄他们，鼓励他们的。 陆蔓华听苟岁岁这么说，一时有些梗住。 她没有想到，她一说苟岁岁就答应了。 难道明年她就见不到自己可可爱爱又贴心的孙女了吗？ 陆蔓华顿时有些难过，难过得不想说话了。 苟利民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还是说：“嗯，听你奶奶的，明年不来了，你的安全最要紧。” 苟岁岁乖乖点头一笑，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秦老没有那么多的离别愁绪，他看着苟岁岁：“你在矮棚后边倒腾的木箱子，已经七八天了，可以看看有没有变化。 要是后天你走之前都没有反应，或者你回到c省才有反应，你打算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苟岁岁也没有过多的担忧，她略微一琢磨，就道：“不管我之前的法子能不能改善清河垦区这边的土质，这件事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就算过阵子木箱子底下的土壤发生了质变，那也只是一点样本，我现在还没有想出能够大规模改善土质的法子，所以，这事儿急不得。” 原本秦老还怕苟岁岁会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心里有了点念头就琢磨着做，这样很好，让他觉得欣慰的同时，还担忧苟岁岁会急功近利。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要是换个人来，就算只是这一点样本，也够她骄傲的了。 不骄不躁，这样很好，秦老看向苟岁岁的目光带了几分赞赏。 苟岁岁并不知道秦老刚才那番话也是一个考验，看她是不是个有足够耐心的人。 毕竟做农业这一行，几乎成天都弯腰向下，背朝蓝天，短时间是见不到什么成效的。 这可不适合急功好利的人干。 苟岁岁还以为秦老只是出于担心这个样本，以及样本成功之后的事情。 接受完来自老师的教育，苟岁岁去了裴媛的棚子。 “啊？ 岁岁姐是问我经期的事情？” 其实裴媛也是去年疼得难受，又以为失去了亲人，将苟岁岁当亲姐姐，才忍不住抱着她哭的。 第232章 久等了 第232章 久等了 至于后来她睡着了，睡梦中还在疼得呻／吟，被苟岁岁塞了颗布洛芬才睡安稳的事情，裴媛是不知道的。 这会儿再被提及，裴媛面色通红，脸上都是羞涩和窘迫。 “嗯，我想知道你经期还那样疼吗？ 周期如何？” 苟岁岁只当没有看见，用很平常的口吻同她说话。 裴媛被她的轻飘飘如同谈论天气一般寻常的语气感染到，一下子就没那么紧张了。 “诶？ 岁岁姐你不说我还没有觉得，这半年来，我经期正常了，每次都很规律，不管是量还是周期，都没有差错，而且已经不疼了，肚子还暖洋洋的……” 说到最后，裴媛都已经忘了羞涩，巴不得将这半年来每个月经期的细枝末节都回忆清楚，一一说给苟岁岁听。 苟岁岁耐心听她说完，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她点头：“你之前身子受寒严重，这一年来休息得好，也没有亏着嘴，而且你还小，自然就恢复过来了。” “带我去看看裴二叔，我昨天托人拿了管药膏，帮助骨骼生长的，给他用。” 裴媛满眼感激：“岁岁姐，真是多亏了你——” 苟岁岁立即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别来这一套，要是想感谢我，来点实际的，别说这些虚头巴脑，又没什么营养的话。” 裴媛顿时委屈巴巴又无辜地看着苟岁岁。 “那岁岁姐要我帮你做什么？” 苟岁岁摸着下巴，做了个揣摩的动作：“明天你就知道了。” 裴媛才十七岁不到，脑子其实蛮机灵的，若是给她一套书，这里又有现成的大学教授可以指导她，想来刻苦学习一年年，考上大学不成问题吧？ 关键是，以后这孩子说不得还能给她打工呢。 苟岁岁眨巴了下眼睛，用略带挑剔的目光打量了裴媛几眼。 直看得裴媛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心里更是毛毛的。 岁岁姐干嘛那样看着她？ 看着裴媛缩了缩脖子的鹌鹑模样，苟岁岁心下“啧”了声，摇了下头移开视线。 现在这姑娘的样子指定不行，起码需要经过社会毒打才行。 到了裴家兄弟的棚子，也不知道裴学兵干了什么，正在挨骂。 裴媛没想到她这一带岁岁姐来，就听到爸在教训小叔。 这让裴媛有些尴尬，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小声的说：“岁岁姐，你先等我会儿，我先去给爸爸和小叔打声招呼。” 苟岁岁点头，面上并没有看笑话的神情，这让脸热的裴媛略微松了口气。 裴媛弯腰进矮棚，很快就传出她小声跟裴家兄弟的说话声。 没一会儿，人就出来了：“岁岁姐，让你久等了。” 裴媛打着帘子，苟岁岁进去后，一眼便看到裴学兵神色怏怏地缩在角落。 她只当没看见：“裴二叔，今天你的腿感觉怎么样？” 裴学礼温和道：“虽然有些疼，但还能忍，麻烦岁岁同志了。” 苟岁岁走过去，也没有让裴学礼掀裤腿，只是伸手摸了下他的腿骨。 而后，她将药膏拿出来递过去：“裴二叔，这是我托人找的，对铁打损伤很有效，每天睡前，你只需要将这药膏涂在患处，用掌心搓热，会加快骨骼恢复。” 第233章 羊脂白玉 第233章 羊脂白玉 原本蹲角落装鹌鹑的裴学兵坐不住了，他伸长了脖子凑过来：“这么神奇？” 裴学礼瞪了他一眼，嘴里道了声谢。 但他心里也清楚，他们裴家得了苟岁岁帮助良多，绝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感谢话能够抹除的。 只有等以后有机会再另行报答了。 想到这里，裴学礼不由得叹息了口气，他们如今都这个样子，还谈什么以后？ 苟岁岁送完药膏就走了。 裴学兵摩拳擦掌要帮二哥试药，裴学礼都不想说他了。 本来裴学兵就比裴学礼小了太多岁，算是他爸妈的老来子，也就比裴媛大了五六岁。 裴学兵按照苟岁岁说的法子，给裴学礼涂药，而后搓热了手掌，在患处轻轻揉按。 裴学礼原本还是觉得有点尴尬的。 尤其是裴学兵一边揉按一边还观察他的神色，而裴媛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似这么一下子，就能够立即有效果似的…… 然后裴学礼瞳孔微缩，他无语的表情变得惊愕，盯着裴学兵的手动了动唇瓣。 不是吧？ 这是什么神仙妙药吗？ 还是因为裴学兵先搓热了手掌再给他按揉的原因，所以患处会感觉一阵灼热？ 如果苟岁岁听了裴学礼的话，她自然是一点不会惊讶。 毕竟这个药膏算是普通的跌打损伤。 但是药膏里有苟岁岁用精神力从一些活血化淤的药材提取出来的精华，将精华融进药膏里，自然就不寻常了。 而这些药材，自然是苟岁岁将种子顺手往空间里一撒，它们自己生长出来的。 初七这天，苟岁岁分了两次，从外头提几个大包来农场，包里都是风干肉和一些日用消耗品。 初八的早上，她在农场吃了早饭，就辞别家人，坐车打道回府。 苟岁岁照旧在青省省城的各个黑市收购一批棉花被子，以及花纹很好看的、极具异域风情的手工毯子，这些东西带到别的地方去，能够以高出成本价两倍甚至三倍的价格出手。 这样她又能挣一笔。 因为苟岁岁出手大方，她从黑市出来时，五次里有四次发现身后跟了人。 不过有异能傍身，别说有人想黑吃黑了，到时候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每次苟岁岁从一个黑市出来，七拐八拐到巷子里，只要周围没有人，她就会闪身进空间。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打扮，就算是一直远远跟着她的人，亲眼看到她从巷子里再出来，也认不出人。 逛完了青省省城最后一个黑市，苟岁岁正打算走。 在巷子口看到一个穿着破洞棉袄的中年男人，他蹲在阴影里，面前铺了张满是污迹的拼接布。 苟岁岁停住脚步，在中年男人的摊子面前蹲下。 “这玉怎么卖？” 苟岁岁捡起一块乳白色半月形玉石，入手温润，可以说品质很好。 中年男人缩着脖子，抬头看了一眼被她捏手里的玉，压低了嗓子很小声：“这是我家祖传的羊脂白玉，要不是家里人病了急需要钱，我绝不会拿出来卖的，一口价两百。” 苟岁岁眸色微动，她记得前世在基地的市场里，她也曾买过一块这般品相的羊脂白玉。 第234章 来接你 第234章 来接你 只是那块玉就是普通的玉石，并不能激起苟岁岁的精神力一丝反应。 而手里这块玉石不同，刚才她不过是看一眼，精神力就活跃了不少。 更别说这会儿她将玉石捏在手里，直感觉精神力在兴奋。 不过苟岁岁并没有着急，她随手将羊脂白玉放下，精神力随着视线在摊子上逡巡，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能够刺激精神力的玉石。 只是毕竟有价值的玉石基本都是一石难求，更何况含有特殊能量的玉石了。 除了那块半月形的羊脂白玉之外，苟岁岁也就在一块墨玉雕成的弥勒佛上察觉到一点细微得极其容易忽视的异常波动。 虽然比起羊脂白玉带给苟岁岁的震撼来，墨玉带来的波动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但这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她也不嫌弃。 除了羊脂白玉和墨玉佛之外，苟岁岁还随便捡了两块没有能量波动，但品相不错，一看就有些年头的玉佩。 “这几块，我都要了，但你别想着狮子大开口，我是可要可不要的。” 这个时候别说古董玉佩了，就连黄金都要藏着掖着的，根本就开不了好价钱。 一般这种东西，只要懂点行的，除非实在没有办法，需要换现钱救急，通常是不会出的。 现下这中年男人很明显就是急需用钱的。 听苟岁岁说要四五块玉石，中年男人先是愣了下，而后急忙道：“你诚心想要买，我也不骗你，这几块玉里，羊脂白玉是最值钱的，其次就是你手里那块貔貅玉，这东西可是跟过皇家人的。” 说到最后，中年男人声音压到最低。 苟岁岁轻轻一笑，不置可否，等着他出价。 中年男人见苟岁岁不说话，也就打住了话头。 “四百，你给我四百块，貔貅算一百五，其余的几块收你五十，便宜给你。” 苟岁岁摆了下手，作势起身就要走：“三百二，貔貅一百，其余的二十。” 刚才这中年男人只说了羊脂白玉和貔貅，其余的一个字也没有讲。 苟岁岁就猜测，这些多半是他暗地里从别人家收来的，但是也不是很懂，不知道是什么价值。 果然，她这一说，中年男人就张了张嘴，然后一咬牙：“行，既然你是懂行的，那就这么着吧。” 苟岁岁当即点了三十二张大团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接过玉石直接塞包里，也不看中年男人抽搐的眼角，起身就走了。 苟岁岁前脚一走，那中年男人将地上的拼接布一裹，起身揣怀里抱着，七拐八拐就消失在巷子里。 两天后，苟岁岁在冀省石市下车。 刚出了车站口，就看到一道板正又熟悉的身影。 苟岁岁顿时惊讶极了。 不过她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她快步小跑过去：“贺南生？ 你怎么会在冀省？” 贺南生自然也看见苟岁岁了，他大步迎上去。 他控制着没有将人拥怀里，只伸手帮她把头发往耳朵后顺了顺：“前几天出车过来的，过年的时候去队上没找见你，谭文青说你去了青省了，我想着你也快回来，就来接你，一起回c省。” 第235章 御膳房当过差 第235章 御膳房当过差 苟岁岁可以说很惊喜了，她都没有想过，贺南生会来冀省，甚至还这么巧正好她一出站就看见他了。 “你不会是想着来接我，所以特意接了送到冀省的货吧？” 哪怕苟岁岁从c省到青省都是坐火车，她依然知道，这个时代是不存在高速公路的。 别说高速公路了，就连国道都很少有水泥路，现在基本都是土马路。 不过有些地方的官员有前瞻性的话，或许会号召国道附近的百姓捡碎石头或者鹅卵石来铺路。 贺南生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包，眉尾轻轻一扬：“自然了，这不是想着你早点给我转正嘛，可不得积极点？” 他不着痕迹地掂了掂手里的行李包，刚才看着她提着似乎并不重的样子。 一到他手中，才知道这包的分量并不轻。 苟岁岁笑了下，问他：“你总不会是今天刚到冀省？ 来了几天了？” 年后就出车送货，尽管不算上路上帮人带东西，也会比平时高出一部分红包的收入。 但很少有人会愿意。 知道他如果不是想着来接自己，恐怕也不会出这次车。 贺南生对她的心意如何，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她自然是清楚的。 贺南生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问：“从青省到这里得两天吧？ 火车上没什么好吃的，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这里有名的驴肉火烧，不知道你会不会吃得惯？” 驴肉苟岁岁并没有吃过，不过她也不挑食。 毕竟前世也不是没有饿过肚子，只是有条件会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其中包括饮食罢了。 “我没吃过，可以试试。” 贺南生带苟岁岁去的也不是国营饭店，而是一处狭小偏僻的胡同，角落的一个房屋门口放着个铁皮火炉。 看火的是个年纪有点大的奶奶，不过看起来挺精神的。 “我之前订的菜现在可以开始做了。” 贺南生领着苟岁岁走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奶奶从矮小的板凳上起身，目光从贺南生身上掠过，看了苟岁岁一眼，眨了下眼睛。 而后才道：“里面坐着烤火等一会儿。” 一进屋，就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领着他们路过外屋的灶房，来到院子里头的一间偏屋。 小姑娘给两人提了壶水来，两人就让她自己去玩了。 贺南生边清洗两人的杯子，边道：“这家小饭馆偷摸着开了有几年了，我以前就来过，机关大院里几乎都知道他们家，每个月也会来打几次牙祭。” 苟岁岁恍然大悟，看来这也是这家小饭馆能够存活的原因了，毕竟机关大院挂过名号。 好吧，不管什么时代，总有法子挣钱的。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嘛。 等了半个小时，灶台上做饭的老爷子端着托盘，将菜送过来。 笑着跟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贺南生给苟岁岁夹了菜，然后看着她：“尝尝？” 苟岁岁抬了抬眉，将菜塞嘴里，出乎意料的好吃。 甚至可以用美味来形容。 这个时候苟岁岁才看向摆盘和菜色：“这是？” 贺南生压低声音：“老爷子曾经在御膳房当过差。” 第236章 住同一间吗 第236章 住同一间吗 苟岁岁听到御膳房三个字还恍惚了下，才想起来，前世的宫廷剧和古代小说里才有的御膳房这个称谓。 她顿时边惊叹，边塞了口菜进嘴里，竖起拇指：“可以说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菜了，手艺是真的没得说，这要是能光明正大开个饭馆，绝对盆满钵满。” 贺南生听她一脸认真的说这辈子的时候，直接忍笑：“以后带你吃其他好吃的。” 苟岁岁笑了下，埋头苦吃，还给贺南生夹菜：“别光看着我呀，你也吃。” 其实她说得不对，今天这菜，可以说是两辈子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了。 而且价格还很便宜。 一顿饭吃下来花了八块钱。 不过对于苟岁岁二人来说的确是小钱，但是这八块钱却足够一家人省吃俭用半个月了。 吃过饭，贺南生就带着苟岁岁去了他住的招待所。 招待所就在火车站附近，火车是凌晨的，两个人都可以多休息会儿。 到招待所，前台扎两个麻花辫的年轻女同志今天特意在辫子上辫了了红头绳，衬得她面如娇花。 看到贺南生回来，前台抓着身前的辫子，手指一个劲儿绕着发尾打圈：“同志你回来了？” 她一脸欣喜，眼睛直直盯着贺南生，面色羞红。 贺南生淡淡“嗯”了声，然后说：“办理入住。” 前台愣了下，很奇怪：“同志不是昨天就入住了吗？” 还是说这俊同志要走了？ 苟岁岁是跟在贺南生身后进招待所的，按理说前台不应该没看见她。 只是从她跟贺南生一进门，这前台的目光就一直盯着贺南生，连一丝丝余光都不分给她。 苟岁岁戏谑地看了贺南生一眼，这人还真是会招蜂引蝶。 这都是第几个了？ 贺南生注意到苟岁岁的眼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见苟岁岁一副看戏，并不打算帮他解围的模样，转而侧身对前台道：“我接到我对象了，是她需要办理入住。” 前台女同志满脸笑容一僵，红扑扑的小脸肉眼可见地白了下来。 她机械地扭头，看向苟岁岁。 对上苟岁岁面上的浅笑，前台一下子愣住了。 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同志呢！ 肤色白皙没有一丁点的暇疵，五官都长得恰到好处，连电影明星都没有她好看啊！ 前台一下子就自卑了，原本还心酸，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男同志竟然有对象，但一看到苟岁岁，心里那点不忿顿时没了。 这女同志长成这样，她是女的都动心了好吧？ 然后前台收起娇羞，露出八颗牙齿微笑：“你好同志，是要入住同一个房间吗？ 请出示你们的结婚证。” 贺南生听了这话，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耳根爆红，那点平静冷淡尽数被打破：“不，不是，另外开一间，我和我对象还没结婚。” 苟岁岁见他这就害羞了，顿时挑眉。 不是想着跟她领证吗？ 怎么别人问一句是不是住同一间房，他就不好意思成这样？ 前台更是用一种怀疑的目光，从上到下将贺南生打量了一遍。 而后才缓缓收回视线，面向苟岁岁：“同志，你的介绍信。” 第237章 隐隐期待 第237章 隐隐期待 办理了入住信息苟岁岁拿着房间钥匙，跟在提着行李闷头往客房去的贺南生身后。 看了一眼牵头闷不吭声的男人，苟岁岁一下子笑出声。 这会儿已经走到苟岁岁房间门口了，贺南生听到她的笑声，但当作没听到。 转身看她：“开门吧。” 苟岁岁咳了声停住笑，钥匙刚一转动，贺南生就从她身后探手推门。 直到苟岁岁猝不及防被他带着进了房间，一个转身压在门板上，才瞪大眼睛：“你……” 但刚一开口，声音就被河南省尽数堵在唇齿间。 啃咬了会儿，两人红润晶莹的唇瓣分离，拉扯出可疑的银丝。 苟岁岁瞪他。 贺南生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哑着嗓子低声在她耳边问：“笑话我，嗯？” 苟岁岁直接翻了他一个白眼：“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想我了就直说，没必要找那么多借口。” 贺南生原本以为她会害怕。 谁知道，她非但是没有一点害怕不说，甚至还淡定得很。 听听她那语气，反倒是调戏回来了。 贺南生心里的滋味很是复杂。 怎么办？ 媳妇一点都不害羞不说，还把他给整害羞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贺南生面上虽然有些愣住，可他的心跳却越发剧烈了。 不愧是他媳妇，就是跟寻常姑娘不一样。 收回思绪，贺南生还是故作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 他在苟岁岁唇边啜了一口，道：“别激我，岁岁。” 这姑娘什么时候才肯点头跟他去领证啊，这都一年多了。 苟岁岁轻笑了声，将他推远了些，然后拽着他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你坐下，我有件事要跟你讲。” 其实苟岁岁在刚才那个隐蔽的小馆子里吃饭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念头。 只是刚才在外头，不方便说话。 贺南生挑眉，心里隐隐有了丝期待。 难道岁岁她要点头了？ 苟岁岁不知道贺南生心里在期待什么，她只看着他说：“现在局势越来越明朗了，报纸几乎每天都有被下／放人员平／反回家回城的报道，我想着，咱们国家的经济开放也是迟早的事。” 虽然没有听到想听的，但是贺南生在苟岁岁说完后，他还是沉吟了片刻。 细细一思索，就能知道，苟岁岁的推测并非毫无道理。 只是…… 贺南生无奈地看她一眼：“没想到你会跟我谈这个，你有什么打算？” 只是未来会明朗，不代表现在就能先行。 若是苟岁岁打算这会儿，就开始把她跟向阳大队那个叫穆思远的生意做大，贺南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劝劝她。 毕竟枪打出头鸟，只要还没有开放，该窝着还得窝着。 政策一旦下达，那苟岁岁想怎么折腾都行。 苟岁岁不知道他就这么一会儿，脑子里便头脑风暴了一波，甚至还连怎么劝她再等等的说辞都考究好了。 “你很熟悉冀省吗？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在京城？” 苟岁岁这话一问出来，贺南生直接愣了下。 她这话题转得还真是快，甚至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荒谬。 不过贺南生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确在京城长大，参军后时常到冀省公干出差，所以才熟悉。” 说完，他更疑惑了。 第238章 几乎不掩饰 第238章 几乎不掩饰 只是还没有等他问出口，苟岁岁就直接说了：“那正好，你在冀省有信得过的朋友吗？ 我想要收购一些东西。” 贺南生：“什么东西？” “玉石配饰为首要，其次古董字画，只要东西真，我都收。” 苟岁岁说完，贺南生就道：“原来你是想要古董字画，我倒是有一个懂行的发小，就在石市。” “当年我参军，他也离开了京城。 说起来，昨天到石市我联系他，他才知道我退伍的事情。” 贺南生前年退伍后，帮着原单位忙了一段时间人贩子的案子，直到现在都在运输队出车。 平时陪苟岁岁的时间都极少，现在也是接了个冀省的运货任务，这才来了石市。 不过他平时忙，他发小顾东野也忙，忙活着他的黑市生意。 想到这里，贺南生倒是觉得，顾东野跟苟岁岁都在黑市倒腾东西变现。 只不过苟岁岁是从前年开始，而顾东野已经干了很多年了。 苟岁岁听他一说，顿时眼睛都亮了：“你昨天休息好没？ 现在还早，不如让我见见你发小，正好问问他手里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见他发小是其次的，主要是问东西。 这还是两人相识这么久以来，贺南生头一次看到苟岁岁对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兴致。 眼睛里都带了光。 哪怕前年苟岁岁在他跟前同穆思远谈红星镇的黑市生意时，都是很平静的。 因此，虽然贺南生心里对她兴致勃勃提出要见顾东野有些吃味，但仍然不忍拒绝。 “这会儿才下午两点不到，你可以休息会儿，我再带你去？” 贺南生提议。 苟岁岁想了想，她在火车上摇了两天一晚，这会儿浑身都脏兮兮的。 尽管她有借着上卫生间的时间，进空间里洗漱，但为了避免惹人注意，她外头的衣服还是那一套。 所以贺南生一说，她很赞同：“一个小时后你来叫我？” 贺南生给她打了两壶热水供她洗漱，就回自己房间了。 苟岁岁锁了门当即钻空间里，将自己从头到脚狠狠洗了一番。 衣服也里里外外完整的换了一套。 换下来的衣服分类丢空间里的几个洗衣机里，洗完澡的苟岁岁只觉得连头发丝都透着清爽。 一小时后，苟岁岁准时拉开门。 但并没有在门口看见贺南生。 这会儿她就有些懵了，她刚才忘了问贺南生在几号房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懊恼，对门就开了。 出来的正是贺南生。 贺南生看着焕然一新的苟岁岁，眼里的诧异很明显。 他亲手打的两壶热水，自然知道这点水量根本不够苟岁岁清洗全身。 只是她现在明显就是从头到脚都清洗过的样子，贺南生心头闪过一丝复杂。 他垂下眼睫，遮住神色。 苟岁岁太过神秘了。 这一年多来，贺南生跟苟岁岁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了解也不算深入。 但他天生敏锐，加上之前从事的特殊职业，又自然而然地有了体察入微的习惯。 他知道苟岁岁不简单，但是她既然没有说，他便不会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南生虽然好奇苟岁岁的神秘，但直觉并不是很想去探知。 不过苟岁岁现在几乎都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神秘了。 第239章 不太聪明 第239章 不太聪明 “你不多休息会儿？” 知道她并没有休息，贺南生还是问了句。 苟岁岁摇头：“我就清洗了下，坐了两天火车，都馊了。” 两人中午吃了饭来供销社时天还是阴的，这会儿就已经在飘雪了，地上还覆了薄薄的一层。 两人坐了半小时公共汽车，来到和平路。 这个时候汽车很少，满大街可见的都是自行车。 顾东野在和平路有一个院子，平时他都在这里住。 苟岁岁二人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家。 “哟，生哥，昨儿才见，今儿又想哥们儿啦？” 顾东野正在屋檐下钉东西，听到院门口的动静，扭头看见贺南生就开始调侃。 而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这才看见站在贺南生身旁的苟岁岁。 他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而后一脸震惊地看着贺南生，手指都在颤抖：“生哥，这这这位是？” 天啦！生哥竟然带了个姑娘来他这里。 这还真是老和尚拜天地，头一遭哇！ 苟岁岁微笑着与贺南生相视一眼。 贺南生轻笑着给她整理了下围巾，这才转头对顾东野道：“这是你嫂子，苟岁岁。” 顾东野直接傻了，他一脸“你不对劲”的神色盯着贺南生。 我擦！ 刚才他可看见了，生哥脸上那玩意儿，叫温柔对吧？ 顾东野一时之间都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贺南生。 然后他将目光移向苟岁岁，乍一看惊艳，再看虽然视觉冲击小了，但就是漂亮。 真是想不到，生哥喜欢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一款的？ “你好，我是苟岁岁。” 苟岁岁笑眯眯地回视，并没有因为顾东野探寻的目光而生气。 顾东野还在神游，贺南生已经皱眉了。 他清了清嗓子，冷声：“东野。” “啊？ 哦哦，嫂子你好，我是顾东野，生哥最好的哥们儿！” 顾东野回过神，瞟到贺南生警告的目光，他顿时心下一颤，朝苟岁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苟岁岁：…… 这人，看着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真的懂古董玉石这一行吗？ 苟岁岁狐疑地看了顾东野一眼，而后询问地看向贺南生。 贺南生无奈：“他确实不太聪明，但古董这行，他就没走眼过。”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看来顾东野确实有点道行。 苟岁岁决定先看看再说。 听到贺南生提到古董两个字，顾东野看向苟岁岁，心里疑惑。 “嫂子对古董感兴趣？” 他看苟岁岁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这个年纪的姑娘，怎么会对古董这类无趣乏味的东西感兴趣呢？ 更何况特殊时期刚过，大家都还处于敏感期。 除非特别钟爱的老家伙，或者跟他一样想要从中挣钱的人，几乎没有人会提古董。 提都提出来了，苟岁岁自然不会遮掩：“是，我想收古董，还有品质上等的玉石配饰，听南生说你懂这一行，所以想请你帮我收一下，我按市价给你。” 顾东野听她这么一说，更好奇了。 “走走走，进屋说吧，外头太冷了。” 顾东野将人请进屋子，给倒了泡了茶。 苟岁岁目光在这间会客室里转了一圈，发现一整套桌椅都是黄花梨的，看来这顾东野手上的好东西不少。 第240章 看在贺南生的面儿上 第240章 看在贺南生的面儿上 不只是黄花梨家具，还有桌上杯面带着九种不同花色的九只茶杯，加上他们三人手边的三只，一共十二只。 这茶杯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苟岁岁并不懂古董这一行，不过她可以释放精神力，附着在物体上。 她也是这么做的，略微探出一丝精神力，包裹住每一只茶杯。 苟岁岁也只能知道十二只茶杯是同一时期制造的，约莫三百年。 别的就无法知道了。 顾东野见她盯着茶杯，眼里带车困惑：“嫂子认出这东西来了？” 还是说单纯的看着这茶杯好看？ 苟岁岁收回视线，看向顾东野：“我只知道大致年限，但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对古董其实不太了解。” 她这么一说，不只是顾东野不明白了，贺南生也有些迷糊。 既然不了解，那怎么看出来年限的？ 又为什么要收古董？ 贺南生倒是无所谓，只要苟岁岁喜欢就行。 顾东野直接脱口而出：“嫂子别不是在框我，你既不了解，又谈什么收藏？” 苟岁岁眨了下眼睛，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同样有这个疑惑的贺南生一眼。 而后转向顾东野，她坦然：“常言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如今这时代越来越好，古董必然会迎来属于它们的盛世，不在这个时候趁着大部份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赶紧收古董字画囤着，以后怎么发财？” 贺南生直接呛到了，顾东野更是夸张。 他看着苟岁岁一本正经地说着发财的计划，顿时觉得幻灭。 这嫂子跟他想的不一样呀！ 还以为不食人间烟火，谁知道偏爱人间阿堵物？ 还有…… “不是，嫂子，既然你都说了，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顾东野是个生意人，太明白生意经那回事儿。 嫂子这么单纯的吗？ 还是说信任他？ 顾东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向贺南生。 难道生哥就是喜欢嫂子单纯？ 贺南生默默回视，不发一语。 苟岁岁皱了下眉，更疑惑：“我一开始就说了，南生说你懂行，而我不懂，怕收到赝品。” 可是这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呀！ 顾东野有些暴躁了。 通过刚才苟岁岁的话，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古董行业的前景必然庞大。 可是就这么告诉他，就不怕他收了古董自己藏起来，不给她知道吗？ 他想都没想，直接将这话脱口而出。 苟岁岁眉头一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面上带笑。 顾东野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咕咚”咽了下口水。 紧张兮兮地转头看向贺南生。 没想到贺南生看着他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戏谑。 就算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顾东野还是看出来他们眼里的意思：你可以试试。 顾东野心里跟猫抓似的好奇。 贺南生有底气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跟贺南生的交情摆在那里。 可苟岁岁凭什么？ 就凭她是贺南生未来媳妇？ 说实在的，顾东野现在对苟岁岁客气，不过是看在贺南生的面儿上。 但若是苟岁岁不自知，恃宠而骄的话，那他又岂会给她好脸？ 第241章 您瞧吧 第241章 您瞧吧 “嫂子有话不妨直说，这么看着我，真慎得慌。” 顾东野干巴巴一笑，眼里带了几分不悦。 苟岁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道：“我相信顾先生不是短视之人。” “再说了，就算顾先生能吃下收进的古董，难不成你别的生意不做了？ 只等着古董升值？” 就一个意思：你的流动资金足够吗？ 顾东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苟岁岁知道他吃不下那么多东西，所以才这么有底气？ 可是这也不对呀。 他吃不下，难不成她就能吃得下了？ 顾东野心里较起劲来：“嫂子这话说得，若是我都吃不下，你又能吃下多少？” 贺南生听了这话，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有警告的意味。 顾东野直被看得心里发毛。 但是他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熊起来就算是贺南生他都不带怕的。 贺南生没再理他。 而且，他也有些好奇自家媳妇的身家到底多少。 顾东野在黑市里混了这么些年，就算家底儿不足十万，也差不离了。 贺南生之前拿给苟岁岁的钱也就一万出头。 同样他更是知道，穆思远在红星镇上的摊子，可没有顾东野的摊子铺得大。 苟岁岁虽然没有感觉被冒犯，但她也没有必要给顾东野解释那么多。 哪怕他是贺南生的兄弟，她也可以相信他。 但顾东野这么问，就是有些越界了。 “顾先生，我能不能吃得下，能吃下多少，这就要看你能拿得出来多少东西了。” 苟岁岁这话直接把顾东野气笑了。 如果这之前他都还顾忌着贺南生的面子，这会儿他真的看也不看贺南生。 顾东野直接“蹭”一下站起身，露出进出货时跟人谈价钱的标志笑容：“嫂子你稍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东西去。” 他倒是要看看，苟岁岁能吃下多少东西。 顾东野说完出了偏厅，去后面屋子了。 留下苟岁岁和贺南生面面相觑。 贺南生无奈地看着苟岁岁：“他脾气是急了些，没有恶意。” 苟岁岁耸了耸肩：“不这样的话，他还不知道要揪着我有没有钱这回事多久呢。” 贺南生眨了下眼睛，顿时笑了：“没想到你倒是一眼把他的脾性给看透了。” 笑完话头就是一转，他凑近了些，低声询问：“钱够不够？ 这小子虽然较劲了些，但手里头好东西应该不少。” 苟岁岁目光一闪，拍了拍鼓鼓的挎包：“就算手里的钱拿不下全部，订金是足够的了。” 贺南生知道自家那一万多点，在她手里恐怕也是个添头。 苟岁岁看着他，犹豫了会儿，才说：“我有挣钱的法子，也打算跟你这兄弟谈笔生意，只是这生意需要从你这过手。” 虽然她没有说太明白，但是贺南生心下微动。 他潜意识里觉得，也许他能窥见苟岁岁隐藏得很深的秘密了。 不一会儿，顾东野抱了了个大箱子回到偏厅。 他将箱子直接放在苟岁岁面前，把盖子掀开，冲苟岁岁挑眉。 “嫂子，您瞧吧。” 开了盖子，顾东野就翘着二郎腿，坐回椅子里，转着杯子打量苟岁岁的神色。 第242章 不能反悔 第242章 不能反悔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苟岁岁神色之间并没有惊奇。 相反的是很平淡，就像见的好东西太多，并不觉得他拿出来的东西珍贵似的。 贺南生清了清嗓子，示意顾东野收敛着些。 那是他媳妇，这臭小子盯着看什么看？ 顾东野确实收敛了，但也只限于没有盯着苟岁岁打量，企图看到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而已。 苟岁岁一一扫过，然后看向顾东野：“出价吧。” 箱子里有一些瓶瓶罐罐的古董，以及一卷卷的字画。 苟岁岁也没有打开仔细欣赏的想法，她就没有那个艺术细胞。 只精神力粗粗一扫，知道都是有些年代的家伙就得了。 反正不管这些东西是什么，过个几年十几年，通通千万倍地升值。 顾东野被她这直截了当弄得一时无言，半晌才回过神来。 “嫂子你都不看看？” 苟岁岁摇头：“你直接出价就行，只是别因为我说它们以后可能会升值就坑我，还得按市价来，你也知道，这些玩意儿现在在你的手里就是摆设，还不能给你带来收益。” 这个都不需要苟岁岁说，顾东野哪里不知道呢？ 更何况，当初他为了入手这些玩意儿，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的。 而且还花了他一些流动资金。 自从去年十月份宣布十年运动结束，石市又涌现出来好几家跟他抢生意的。 虽然大家都是背地里偷偷地干，但供货可就那么几家，市场却扩大了。 供货方可不就得坐地起价吗？ 尽管那些雨后春笋暂时并不能成为顾东野的威胁，可要是再这样下去，就不单是货源被抢的事了。 所以现在他其实也急需要一大笔资金来进货，进一些其他黑市头子手里暂时没法拿到的货。 顾东野沉默了半晌，没人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贺南生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这是媳妇的生意，他也不该过多的插手。 再说了，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媳妇，他也不能站两人中间去。 他肯定是媳妇这头的，所以默默看着就好了。 苟岁岁也不着急，自己提茶壶倒了杯茶，也给贺南生添上。 这个时候顾东野开口了：“嫂子，你是生哥带来的，我也认你这个嫂子，肯定不会坑你。” “兄弟我也不瞒你，这段时间我确实也是缺钱，不只是缺钱，还缺货，缺能够完全占领石市市场的好货。” 说到这，顾东野伸手合上箱子，轻轻拍了拍，叹息着：“这些玩意儿都是我这些年看上眼淘回来的，也有从废品回收站捡的。” “嫂子我也不坑你，这些东西，我一万块钱给你，嫂子觉得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顾东野也没有端着了，他直接开价。 其实想也知道，一万块钱是多，可以说相当于黑市一两年的收入。 但这不是有贺南生在吗？ 就算苟岁岁拿不出来，贺南生不一定没有。 苟岁岁没有犹豫，直接点头：“行，一万就一万，只是此后这箱子里的东西，都跟你没干系了，不管以后它们是什么样的价格，你都不能反悔。” 第243章 大跌眼镜 第243章 大跌眼镜 顾东野都没有来得及震惊苟岁岁一口应下，听到最后他大声嚷嚷：“嫂子把我当什么人了？ 要是我这样做生意，能混到现在吗？” 价格谈好了，苟岁岁也就直接掏钱了。 两个大男人谁都没有想到，苟岁岁竟然直接从随什么的包里掏出一万块钱。 十元的大团结，一捆一千，一共十捆。 “你就这样揣着钱坐火车？” 哪怕贺南生再是稳重，也难免瞠目结舌。 顾东野更是咽了咽口水：“我滴个乖乖，嫂子你还真是豪气啊！” 苟岁岁但笑不语。 她能告诉他们自己的钱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来的吗？ 那肯定不能。 顾东野另外拿了两个不打眼的牛皮袋出来，将箱子里的东西装好，易碎的瓶瓶罐罐都用报纸包上，以免磕着碰着。 贺南生一手一个袋子，提着跟苟岁岁离开。 顾东野送二人到巷子口的马路边上。 苟岁岁跟着贺南生来这一趟，收获了一批古董字画不说，还得到了顾东野帮着继续收古董字画的承诺。 顾东野看苟岁岁这么耿直，额外还将原本留着打算当作传家宝的祥云玉佩给了她。 权当是为自己先前的态度赔礼。 苟岁岁自然也没有白要他的，给了三百块钱。 回到招待所，贺南生放下袋子，在床边坐下。 “这些东西，咱们要怎么带回c省？” 若是昨天他没有让跟车的小李将车开走，倒是可以把东西直接放车上拉回去的。 但现在只能坐火车。 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安检，但也不保证不会突然发生意外情况要求开包检查。 就算没有这回事，万一在路上被磕着碰着了，岂不是可惜？ 苟岁岁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话早在顾先生那的时候你不说？” 虽然就算贺南生说了，她也不会放心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别人那里保存。 她这问题问得好，直接把贺南生噎住了。 他以为苟岁岁考虑问题挺全面，不会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所以刚才他那不过是在试探。 试探苟岁岁为什么这么有把握能将东西安然无恙带回。 “我以为你有办法。” 无语了半晌，，贺南生叹了口气，举手投降了。 他这么一说，苟岁岁自然就知道他刚才那个问题就是故意问的了。 既然以为她有法子，为什么不直接问什么法子，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不过苟岁岁既然今天将这两袋子东西拿回招待所，就没有想着隐瞒他。 然后，向来信奉无神论的贺南生同志，就看到了让他这辈子最为大跌眼镜的一幕—— 物体消失术。 贺南生眼睁睁地看着苟岁岁伸手就那么一挥。 整整两个活生生的袋子，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好似就没有在这间屋子里存在过一样。 贺南生双目睁大，脑子瞬间当机。 他瞪着那片空地，好半天才机械般转过头。 满眼复杂地看向苟岁岁，艰涩地开口：“东西呢？” 苟岁岁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反应，那模样竟然没有半点担忧，看得贺南生更是心头打鼓。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知道后反应太大？ 就不怕他转个身直接上报吗？ 第244章 麻了 第244章 麻了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怎么就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 贺南生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 他突然间意识到。 这是苟岁岁对他的信任，她现在几乎是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他的面前了。 这个念头涌起，贺南生心下一片炙热。 可是，这个秘密实在是太过于震撼。 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神秘莫测的事情。 苟岁岁并不知道自己毫不避讳的行径，在贺南生心里已经上升为她对他的完全信任。 虽然她的确是愿意相信贺南生的。 可在关于贺南生会不会出卖她，或者说会不会直接将她上交国家这一点上，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至于为什么在她面前使用空间。 自然是因为她有精神力这个底牌在。 若是贺南生表现出一点要出卖她的意思，她完全可以把他这一点记忆篡改。 只是这种法子也不能常用，她也会因此付出一点代价罢了。 欣赏完贺南生的反应，苟岁岁手一翻，两个蛇皮袋子再次出现在原地。 贺南生“噌”一下站起来，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你，你先收起来吧。” 苟岁岁挑了下眉，她从善如流，再将袋子收空间里。 而后贺南生也紧挨着苟岁岁坐下，抓着她的手盯着看了半晌，蠕动着唇瓣像是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道：“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这个本事。” 苟岁岁点头，她又不傻。 说完这句话，贺南生像是从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很不理解：“你为什么会突然告诉我？” 任谁有这种神秘莫测的本事，都会藏着掖着。 更何况苟岁岁还是那样一个谨慎的人。 其实苟岁岁也没有想着跟他透露。 只是现下的情况来说，她需要贺南生的帮助。 顾东野说的石市黑市市场的事情，她也难免动心了。 既然都透露了，苟岁岁也不藏着掖着。 她反手拉着贺南生：“你先闭上眼，我带你去个地方。” 贺南生满脸问号。 不过还是很顺从地合上双眼，只觉得耳边连风都没有变动下，就听苟岁岁道：“可以了，睁眼吧。” 贺南生满腹疑惑，睁开眼可以说是神魂俱裂。 此时他跟苟岁岁站在一片田野间。 空气中有花草树木的芬芳，有蔬果成熟的清香。 漫山遍野的稻谷和蔬果错落有致地分布，远处还有被栅栏圈出来养鸡鸭鹅的山坡…… 苟岁岁好似并不知道，她一下子将自己的男朋友给震惊傻了。 她牵着贺南生的手，来到竹屋，进门后就去煮咖啡，让他随意坐。 贺南生就看到了再次颠覆他世界观的东西。 宽敞的客厅里摆着浅色调布艺大沙发，光是看着就觉得柔软舒适。 此外还有茶几，吧台，厨房，冰箱…… 不论是哪一个拿到外面去，都足够让人生疑。 贺南生已经被震麻木了。 他站在吧台前，看了眼专心煮咖啡的苟岁岁。 垂眸扫了下身侧的旋转高凳，贺南生坐了上去。 然后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来。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内心，那种对苟岁岁几乎全然不了解的无助和憋闷一下子袭上来。 如潮水般注入他的口鼻，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第245章 该怎么办 第245章 该怎么办 苟岁岁煮好咖啡，用两个胖嘟嘟的白瓷杯子盛着端过来。 给贺南生那杯还特地蒸热牛奶制作了个心形，可以说很有情趣了。 只是这会儿贺南生全然无心顾及，他耷拉着眼皮，盯着面前的咖啡。 “你，到底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神话小说里类似于乾坤袋一样的存在？ 还是什么神仙洞府？ 这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与这个时代不符。 虽然贺南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有一点起码到了此时，他才真正确定下来。 眼前的苟岁岁，不是苟岁岁。 或者说，不是一开始下乡到向阳大队的那个苟岁岁。 其实他早在当初退役前，拿到审查结果时，就已经有怀疑了。 调查结果上虽然并没有异常，但因为他跟苟岁岁本人有接触。 贺南生自然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苟岁岁跟报告上的描述并不相符。 只是…… 那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神鬼之说，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苟岁岁低头轻啜了口咖啡，手指勾着勺子缓慢搅动。 她缓缓抬眼看向贺南生，直视他眼底的惊骇和一丝释然。 嗯？ 释然？ “你以为我是谁？” 苟岁岁不诧异他的震惊，倒是觉得他那丝释然挺奇怪的。 贺南生喉咙滚了两下，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抗拒了解她的秘密。 因为这个秘密实在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啊。 他沉默良久，苟岁岁有些不耐了：“你总不会以为我是什么神仙妖怪夺舍吧？” 贺南生依然沉默以对。 他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是这种想法。 苟岁岁抠了抠脸颊，摊手：“机缘巧合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睁眼的时候，就已经这个样子了。” 她刚一说完，贺南生就问了句：“你会走吗？” 苟岁岁被他问懵了：“去哪？” 说完，她才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摇头：“不会走了，我也走不了。” 然后她就听到贺南生松了口气，好似强行逼迫自己咽下这个秘密。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突然告诉我？” 贺南生这会儿倒不会只以为苟岁岁时单纯的信任自己。 苟岁岁看着他：“顾东野所说的石市黑市市场，我也挺感兴趣的。” 贺南生：？ 苟岁岁知道她这么说，贺南生没有明白。 她便伸手指了指窗外：“你看，我手里的粮食蔬果，以及各种肉禽，拿出去能帮顾东野稳定石市的黑市市场吧？” 说到这里，贺南生倒是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运输的问题让我来解决？” 苟岁岁点头，贺南生拧眉：“货源呢？ 这么大批量的东西，若是被人注意到，要查源头，查不到会怎么样？” 到时候查到苟岁岁身上，又该怎么办？ 贺南生简直不敢想。 苟岁岁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点了点额头：“所以，我打算在向阳大队租块地，种菜。” 贺南生听后略一思索，若是这个法子的话，倒还是可行。 起码东西的来处是有了。 “只是现在并没有土地租借的先例，比较麻烦……”贺南生又补充了一个问题。 苟岁岁在这方面没有考虑那么多，她知道现在一切归集体所有，私下不允许买卖租赁。 但并不代表一点空子没得钻。 第246章 说笑 第246章 说笑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一切等回了向阳大队再做说。 “只要你帮我解决运输方面的问题，土地跟产出我自己来。” 苟岁岁这句话让贺南生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觉得他再苟岁岁这里，似乎也就只有运输这点用处了呢？ 假如她自己能够解决运输问题，是不是都不会给他讲这个打算？ 他对她所有的了解，也都只会浮于表面？ 思及此，贺南生又不由得感激当初坚持转业，留在c省的自己。 话语在舌根处滚了好几圈，最终贺南生却只是说：“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苟岁岁看着他。 他手指敲了敲大理石砌的吧台，简约又美观。 随后视线又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贺南生苦笑着看向苟岁岁：“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贺南生虽然十六岁开始，就跟一群大小伙子在山野丛林里摸爬滚打，但曾跟队去过香江，也算见识过国外的稀罕物件。 苟岁岁这间竹屋里的摆设，跟香江那边引进的欧式风格挺像，只是这里的相对更超前一些。 是的，贺南生总算找到了一个符合这些装饰的词，超前。 尽管苟岁岁说了她不会走，但贺南生一时之间还是难以心安。 秘密揭开的时候，他惶恐不安。 他想知道苟岁岁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 贺南生都想唾弃自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苟岁岁一脸包容，语气里充满了理解：“你若是真的无法接受，我可以帮你去掉这段记忆。” 贺南生：？ ？ “你在说笑吗？” 记忆还能想去掉就去掉？ 苟岁岁微笑着盯着他惊愕的神情，半晌才笑意扩大。 她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轻声道：“当然是说笑了。” 这下贺南生是真的没感觉她是说笑，甚至觉得后脑勺发冷：真的吗？ 我不信。 但现在他也不想去计较那些了。 “岁岁，你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国家的事情吧？” 这是他的底线，不论如何都不能触犯的底线。 苟岁岁顿时收了笑容，神情严肃：“自然，我一直都是花国人，自然不会做不利于国家的事情。” 贺南生愣了下，在心里将苟岁岁刚才的话反复咀嚼了好几遍，而后眉头舒展。 她说她一直都是花国人。 这么说，她应该是来自未来的花国…… 若是这样的话，那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么一想，贺南生心头的憋闷都散了不少。 他端起咖啡，一口下去半杯，而后皱眉：“我还是更喜欢咱们花国的茶。” 苟岁岁见他喝了一口，就不再碰，也没说什么。 挑挑眉想起山上种了一颗不知品种的茶树，叶子还在树上的时候就已经清香袭人了。 她还没有采摘来泡制过。 既然他喜欢，改天采了炒出来给他尝尝。 苟岁岁将咖啡杯放洗碗机里，拉着贺南生就出了空间。 再次回到熟悉的环境中，贺南生心头才有了踏实感。 短短半天，贺南生所见所闻甚至比他这二十几年的见闻都要广。 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便回自己房间了。 距离火车到站还有两个小时，休息好的苟岁岁将贺南生叫过来，从空间里拿了饭菜出来吃。 饭菜都是苟岁岁仓库里隔世的存货，不过她为了避免再给贺南生解释，全分类装瓷碗里拿出来的。 第247章 给机会 第247章 给机会 贺南生也没有问是不是她做的，端起碗就埋头苦吃。 吃过饭两人就提着行李，退了房去火车站坐车。 苟岁岁的行李都扔空间里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拿了三个袋子，里面各塞了一床轻飘飘的羽绒被。 贺南生一手一个轻飘飘的蛇皮袋，还有些不习惯。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火车就到站了。 贺南生跟苟岁岁的座位是斜对面错开的。 不过这会儿刚年后，火车上的人也不是很多。 贺南生就坐在苟岁岁身边，侧头看着她：“你靠着我睡会儿？” 人不算太多，但也没有几个空位，只是刚好苟岁岁身边没人而已。 车厢里的味道并不好受。 贺南生这会儿才有些后悔，昨天竟然忘了让顾东野帮他找人换卧铺车厢。 顾东野在石市混了这么些年，加上本人家里也不是寻常人家，换个卧铺还是小意思的。 贺南生自己倒是没什么，在哪儿都能睡得着。 但他就是心疼苟岁岁，觉得她跟自己一起吃苦受罪了。 苟岁岁摇了下头：“不用，之前睡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还不累。” 火车缓缓启动，晃动间，阴冷的风卷着一股窒息的气味从车厢接口处，扫荡而来。 纵然前两天也是在火车上晃荡，但也不知道是因为贺南生在还是别的原因。 苟岁岁觉得自己也有些矫情了，她觉得今天的车厢气味尤其难闻。 皱了皱鼻子，苟岁岁拍了拍贺南生的胳膊：“我去一下卫生间。” 贺南生身子一侧，扭头看了眼车头卫生间所在的位置。 而后目光在车厢里一扫。 这会儿刚过凌晨没多久，两点不到。 车厢里大多人都半梦半醒，几乎没人会睡太死，怕丢东西。 “用我陪你去吗？” 贺南生不是很放心。 苟岁岁无语：“在这待着吧，没人动得了我。” 火车上的卫生间并不太干净。 虽然苟岁岁也没有那么矫情，但她有空间啊，空间里有干净厕所，自然就是钻空间里解决了。 出了空间，她照样冲了卫生间的水，开门出去。 有人从正好从另一个车厢厢尾来，差点跟苟岁岁撞上。 苟岁岁还以为是自己出去得太急，她道了声：“抱歉。” 那人抬头看了苟岁岁一眼，不耐的神色顿时消散：“不打紧不打紧，大妹子，我看你是个好人，你能帮我拿着包吗？ 我上厕所不太方便，也不好将包放位置上。” 苟岁岁目光在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的脸上一凝，她绝对见过这个女人。 中等个子，体型微胖，头发梳得很齐整，一身灰蓝色褂子。 眼角带着深浅不一的鱼尾纹，嘴角的法令纹更深。 且她的嘴角是向下的，刻意笑着的时候，都还微微向下撇。 在对方看向自己时，苟岁岁自然注意到这中年妇女的眼睛已经将自己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 苟岁岁好似愣住，而后露出羞涩又老实的笑容：“好呢，大娘，我帮你拿着。” 而后她就跟这个时代普通人家的大姑娘一样，将这中年妇女的包挎手臂上，背对着卫生间门站立。 门关上前，苟岁岁感觉到那妇女盯着自己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嘴角扬了扬。 不背对着门站，怎么给人动手的机会呢？ 第248章 柳姨 第248章 柳姨 没过一会儿，冲水声中，卫生间的门又开了。 苟岁岁正要扭头，但一个力道扣住她的肩膀，然后她的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嘘，大妹子你可别出声，不然大娘待会儿手里可没个轻重的！” 中年妇女此时的声音阴森森的，半点没有方才的温和。 苟岁岁眉头都拧起来了。 这人刚上过厕所，还没有洗手，竟然就来捂她的嘴！ 越想越恶心。 苟岁岁嘴里发出“唔唔”声，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瞎喊。 一股淡淡的乙醚气味萦绕在鼻息间，苟岁岁屏住呼吸。 她眼皮子一耷，看到捂着自己口鼻的是一张半干的帕子。 那妇女见她是个实相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但也没有立即松手。 她捂着苟岁岁的嘴，一手把着苟岁岁的肩膀，往另一个车厢门后，能遮挡视线的位置走。 苟岁岁眼珠子一转，卸去浑身力气，整个人的体重都靠在那妇女身上。 到这会儿，中年妇女才彻底松懈下来。 她撤掉用来捂嘴的手，将帕子塞裤袋里，两手揽着苟岁岁往她的位置走。 即便是大半夜，也还是有列车员巡视。 见中年妇女半抱着一个人过来，顿时就问：“咋回事儿？ 这是咋了？” 中年妇女很有经验，不慌不忙，笑得很是老实又本分，还带着一点窘迫：“我家姑娘，头一回坐火车，晕车了，刚上茅厕吐去了。” 果然，列车员没有怀疑，只嘱咐中年妇女：“过会儿有人来倒开水，多给你闺女整点喝，缓缓就好了。” 中年妇女点头哈腰地道谢，半抱着已经“昏迷”的苟岁岁回到座位。 “这？” “咳，咱闺女在别的车厢不好受，都晕车了，这没个大人看着就是不成，这不，我去解手碰着了，就将人接过来了。” 中年妇女给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 中年男人还是头一次见中年妇女这么激动，看来这到手的是个好货啊。 不然她怎么会一点不打听清楚，这么一会儿就直接将人给弄回来了。 两人也不是头回办事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中年妇女那么一说，中年男人自然就明白了。 “哦，也是，之前就说让她跟咱们一起，她非说给我们两个占了位置就去别的车厢，这孩子，你说，就是不忍心咱当爹娘的累着。” 两人将苟岁岁挤在中间，脑袋靠在椅背上很小声交谈。 “咱不去c省了，就在下一站下车，货太好，怕生乱子。” 中年妇女这般说。 中年男人没犹豫：“行，柳姨都说好的货，等天亮了我也得瞅瞅啥模样。” 中年妇女没吭声。 哪怕坐下来了，她也半抱着苟岁岁，生怕人醒了挣扎似的。 苟岁岁鼻息间都是两人身上的汗味、车厢里让人窒息的气味。 不过她这会儿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只一门心思在中年男人的称呼上。 他称呼中年妇女为柳姨？ 这个柳姨，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她是在哪里听过？ 人贩子，柳姨…… 电光火石间，苟岁岁脑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第249章 其余有我 第249章 其余有我 一年多之前，还是向阳生产队大队长的田昌国，被贺南生抓捕时。 似乎提到过柳姨这个人。 这么一想，苟岁岁记忆越发清晰的同时，还觉得很离谱。 不会这么巧，是同一个人吧？ 她同时还想到，前年去石市的火车上，她跟这个柳姨也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他们原本要前往c省，是做什么？ 贺南生不是说c省的人贩子都扫干净了吗？ 跑了个柳姨，又把场子拉起来了？ 苟岁岁正琢磨着呢，就听到柳姨说话了。 “东西还没有找到，钱家当初送往c省的是不是那人的闺女还没有确定，身份必须立即查实。” “明天我带人下火车，你不用动，直接去c省，查实身份后，必须将人掌控在我们手里，尽快把东西找到。” 柳姨的声音低得只剩下气音，苟岁岁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还很迷惑。 钱家送往c省的闺女？ 不就是她吗？ 柳姨说的那人是谁？ 什么身份？ 还掌控…… 他们想要掌控她？ 苟岁岁都想笑出声来。 只是，他们说的找东西，是指什么？ 难不成原主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柳姨的地位高，听后什么话都没有，只”嗯“了声。 又过了一会儿，苟岁岁察觉两人都闭上眼睛假寐，没有要再进行对话的意思。 她悄然睁开双眼，释放精神力刺入两人的脑神经，让两人陷入昏迷。 随后，她甩开柳姨的手站起身，从空间里扯出一条破布。 用特殊的打结方式将两人绑在一起，而后轻轻拍了拍手。 一转身，就对上贺南生带着焦急又诧异的脸。 苟岁岁：”你怎么在这里？ 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 她也只是愣了一下。 车厢里黑漆漆的，光线极其微弱。 火车外更没有什么灯光照进来。 苟岁岁掏了个手电出来，光线一亮。 贺南生见她完好无损，顿时松了口气。 而后看到座椅上两个被捆成一团的中年男女，皱眉：”怎么回事？ 我看你去卫生间时间太长，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 过来就看见卫生间并没有人，他登时就慌了。 哪怕知道苟岁岁有空间在身，身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的。 但在贺南生的眼里，苟岁岁这样单纯的姑娘最是好骗，说不准就被人骗走了。 他刚过来这个车厢，就看到苟岁岁的身影了。 只是太黑，看不清她在干什么。 苟岁岁努努嘴，下巴点了点两个人：”这女的，我听男的叫她柳姨，你有没有印象？ “ “柳姨？” 贺南生诧异：“她做了什么？” 苟岁岁将刚才的经过给贺南生说了，只是略去了柳姨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份的事情。 只告诉贺南生，柳姨让中年男人坐火车继续南下去c省。 而柳姨则带她明天下一个站到站就下车。 贺南生一听，庆幸苟岁岁机警之余，还叮嘱了句：“这样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要以身涉险，你只要动手将人打倒，其余的有我。” 苟岁岁听后顺从地点头，至于到时候怎么做，那得到时候再说。 贺南生一看她这模样明显就没有听进去，正想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第250章 生疑 第250章 生疑 苟岁岁抬手打断：“我在这盯着他们，你去叫乘警来，先让他们将人看住。” 贺南生眨了眨眼睛，而后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且还被捆成粽子的柳姨二人。 他点了点头：“成，我去叫人。” …… 贺南生很快带着乘警过来，他大致给乘警说明了下柳姨的通缉犯身份。 苟岁岁给乘警讲了她从发现柳姨，到将人拿下的过程。 收获乘警诧异中带着佩服的眼神。 几个乘警同志显然是没有想到，苟岁岁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小姑娘。 足够机敏意识到是坏人就算了，还能反杀，将两个人贩子都敲晕绑起来。 记录完信息，苟岁岁二人目送乘警离开。 他们也回了自己的车厢。 人抓到了，贺南生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想着回了c省后，得跟老单位的领导打个招呼。 既然柳姨提到要回c省，那说明c省定然还有他们的窝点。 苟岁岁对于柳姨所说的东西，仔细一琢磨，发现一点印象没有。 原主也没有提过，爷爷奶奶更没有一字半句。 想到这里，苟岁岁睁开了眼睛。 她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怀疑。 苟岁岁看向贺南生。 贺南生原本也在假寐，她一动，他自然就睁眼了。 “怎么了？ 坐着难受吗？” 贺南生侧过头，在她耳边低声问。 苟岁岁：“不是，我有个问题。” “你还记得田昌国吗？” 贺南生眉头一挑，没想到苟岁岁提起这个人。 他点头：“记得。” “田昌国被抓捕后有交代什么吗？” 苟岁岁刚才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贺南生看她眉毛几乎都拧作一团了，心里难免担忧。 “一年多以前我带人抓住田昌国后，他在公安局扣了几天，他倒是有说自己刚入伙。” “他跟刀疤年轻时认识的，是刀疤找到他，还没有来得及合作，就被我抓了。” 苟岁岁听他说到最后句话时，带着不易察觉的迟疑。 她眨了下眼睛，盯着他：“田昌国是不是还说，他准备将我当做投名状，送给刀疤和柳姨卖掉？” 贺南生对于她的直白很是无奈：“当时田昌国扣留你的包裹和信件，就是怕将你卖出去后，你知道钱家地址，会找机会给钱家寄信。” 当时贺南生跟苟岁岁并不熟悉，且查嫌疑人社会关系本就是必然的。 所以苟岁岁并不意外他并没有看过她的信件，却知道是谁给她寄信。 苟岁岁：“不对！田昌国的说法前后矛盾。” 贺南生皱眉思索。 苟岁岁直接道：“当时我才下乡不到两个月，并没有得罪过田昌国，他要送人给柳姨等人贩子做投名状，为什么一开始就选中我？” 贺南生：“田昌国说过，他本来没有选中目标，是周兰英找到他，他试探之后发现你性格……” “性格软，脾气好？ 是能够控制的？” 苟岁岁嘲讽。 贺南生心里也不是滋味。 以前的苟岁岁受了很多委屈。 虽然他知道，以前的苟岁岁若是没有被害死，那他多半是遇不到眼前人了。 但那怎么也是一条人命。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苟岁岁仔细想了想：“若是田昌国因为周兰英，选中我做目标，那为什么还连同刘家对我意图不轨？” 第251章 谜团 第251章 谜团 “这从常理上来讲就有矛盾。” “一个青头姑娘，跟经过事的女人，在人贩子那里，价格是不一样的吧？” 贺南生拧眉沉思，苟岁岁的话糙，但确实是这么个理。 田昌国的话就存在纰漏。 他说谎了。 但为什么要说谎？ 难道说他企图将苟岁岁送给柳姨他们，有别的目的？ 苟岁岁知道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转而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向阳大队的人大多都姓林，老刘家是当年战乱逃难去的，田昌国两口子，似乎刚到向阳大队没多久吧？” 经她这么一提，贺南生就想起来了：“我看过他的资料，是75年年初从c省另一个县城调遣到红星镇的。” “这么说，只比我早半年到向阳大队？” 苟岁岁心思流转。 贺南生“嗯”了声：“没错，向阳大队前几年都没有分配知青，红星镇位置本来就偏僻，向阳大队又只是红星镇的一个小村庄，没有知青名额指标。” 说到最后，贺南生心头也生出一种诡异感。 总觉得…… 他盯着苟岁岁：“你是怀疑，田昌国跟柳姨等人本就是一伙的，他去向阳大队就是为了蹲你？” 苟岁岁对原主去向阳大队之前的生活一直没有记忆。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碰到记忆触发点。 但跟爷爷奶奶接触两次，都没有触发记忆。 对于这一点她原本不是很在乎的。 可现在，原主身上似乎藏着一个谜团。 苟岁岁就不得不在意了。 她看着贺南生：“之前柳姨跟那个中年男人讲的话，我没有说全。” “柳姨让中年男人查实我的身份，把东西找到。” 贺南生之前的职业性质摆在那里。 苟岁岁这句话一出来，他登时神情就严肃了。 “什么东西？” 都不用苟岁岁再多说什么，他就察觉到。 柳姨二人的身份怕不是人贩子那么简单。 苟岁岁摇头表示柳姨并没有明说。 天一亮，贺南生就去找了乘警。 告诉乘警柳姨二人极可能是敌特。 他去的时候，昏迷一夜的柳姨二人已经苏醒。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醒来发现被手铐铐在列车员休息的车厢，两人面面相觑。 竟然双双在阴沟里翻了船。 常年河边走，没料到好不容易碰到个好颜色，竟然还直接被拽河里了。 柳姨跟中年男人都是老手，知道那有心眼的死丫头也是一面之词，纷纷大喊冤枉。 贺南生跟着乘警一起来到列车员车厢，就听到二人破口大骂，一副老实人被冤枉后的样子。 乘警：“他们的包都在这里了，我们也搜过，车票是到c省的，人也是c省人，介绍信上说，他们来冀省探亲。” 贺南生给乘警出示过身份证明，乘警自然也知道他以前的职业。 不然是不会跟他说这么详细。 “身上有没有搜过？ 鞋底，衣角缝隙，包括头发里。” 贺南生冷眼旁观柳姨二人演戏。 两人在他说出详细的搜身位置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乘警原本以为贺南生说的线索是关于二人贩卖人口的。 贺南生一开口，乘警的神色就诡异起来。 他顿时仇恨地瞪向柳姨二人：“贺同志的意思是，这二人是敌特？” 第252章 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 第252章 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 贺南生：“不确定，先搜身。” 柳姨二人慌乱地互看一眼，不再喊屈，闭口不言。 乘警当即动手搜身，在二人鞋底的缝隙里，以及衣角分别搜出了密报，还需要破密。 不过这也不是乘警能够查的事情了，只等到站将人移交公安。 公安方面都还需要联系特情组。 这事暂时就跟贺南生二人没有关系了，如果公安那边查到东西，自然会联系他们。 两天后，火车到站。 贺南生要去县城运输队露个脸。 到站天已经快黑了，苟岁岁这次也不去招待所折腾了，直接提着东西去了小院。 正巧遇到忙活了一天，趁着天黑前来小院转悠的孙海。 “呦，新年好啊，苟老板。 这是刚从外头回来？” 孙海原本也没想着能够碰着人。 只是年前从苟岁岁那里拿的货快见底了，现在正限着量呢。 苟岁岁知道他没事干啥转悠到这里来，一笑：“是啊，我已经联系了运输队，明天一早你来取。” 孙海顿时眉开眼笑：“那敢情好，我正好东西快卖完了，想着苟老板要是再不来，就得用次货补，还怕大家不买帐呢。” 兴许是这一年多来不差钱了，日子舒坦了，人也圆润了不少。 他这会儿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完全不见初见时的瘦黑愁苦模样。 苟岁岁但笑不语，知道他这话多少有掺水的成分。 她空间里的东西是好，同样孙海卖价也不低。 现在也不是人人都不愁吃穿的时候，有粮食有肉就不错了。 她这出去的叫物以稀为贵，市面上的货才是真正的大头。 见苟岁岁风尘仆仆的样子，孙海也不会一直拉着她问这次的货有啥，那不是讨人厌吗？ 就自觉告辞了。 苟岁岁关了门进屋，直接进空间。 在卫生间洗了个舒服的澡，她刚换上毛茸茸的衣服，就听到空间外院子门敲得梆梆响。 苟岁岁套了棉衣，头发上裹着毛巾就去开门了。 “我一猜你就在这了，过来看门没锁，”贺南生原是想着去招待所找人，但想到苟岁岁提过这个院子是她的，就过来了。 “你刚洗完澡？” 贺南生见苟岁岁小脸粉红，头上裹着毛巾，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后的馨香。 苟岁岁点头，侧开身让人进来。 贺南生：“那你赶紧进屋去，别在外头冻着，头发怎么不吹干？” 他就不信苟岁岁空间里没有吹风机。 想着之前见到的“大场面”，贺南生直觉苟岁岁的吹风怕是比现在的高级不知多少。 苟岁岁觉得他有点唠叨：“刚洗完出来就听到有人敲门。” 回屋后，她直接拉着贺南生进了空间。 再次进来，贺南生觉得视觉冲击还是有点大。 “你自便。” 苟岁岁说着往卫生间去。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看着苟岁岁去吹头发，自己就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他是看什么都好奇。 苟岁岁吹完头发出来，就见原本气质高冷，成熟稳重的某个男人，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这摸摸，那碰碰。 苟岁岁不禁轻笑了下，摇了下头。 贺南生听到声音回头，然后冲她招手：“这个是未来的电视机？” 第253章 要不要试试 第253章 要不要试试 苟岁岁走过去，见他小心翼翼第触碰挂在客厅墙上的液晶电视。 薄薄的一片，质地还是偏透明。 若不是有电视柜和遥控器，贺南生都没敢往那猜。 苟岁岁“嗯”了下，看了贺南生一眼。 果然男人天生就对科技和机械感兴趣。 这么一想，她眸子一转，拉着贺南生的手腕往后院走。 “我带你去看个大宝贝。” 贺南生：？ 他心里也好奇，尤其见苟岁岁这么兴致勃勃的，好奇更深了。 两人来到后院，苟岁岁的下巴点了点车库所在。 贺南生看过去就挪不开眼睛了。 他看了苟岁岁一眼，快步过去。 手指划过菱线型车前盖，他拍了拍车身：“这是装甲车吧？” 苟岁岁双手环胸，走过去：“装甲越野，进口车，骑士x，是在重型军用装甲车基础上创造出来民用车。” 贺南生眼底一片火热，对车，也是对未来世界的发展。 装甲车都能民用…… “国产有这样的车吗？” 苟岁岁点头：“有是有，除了这样的suv外，还有装甲房车，我当时是见着什么好就收空间，也没讲究国内国外的。” “普通小轿车不耐造，这辆骑士是一直开顺手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后院位置宽阔平整，差不多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跑两圈过个瘾是够了。 她都这么说了，贺南生早就蠢蠢欲动。 苟岁岁给他开了车门，他一上车就发现车钥匙就插孔里，只要一踩油门就能使。 贺南生喉咙动了动，他其实很想知道。 是怎样的生活，让苟岁岁说出普通轿车不耐造的话来。 其实到了苟岁岁那个时代，基本上都不需要钥匙，指纹解锁后开了车门，系上安全带脚一踩就能开。 智能自动驾驶自然也有，但末世逃命，苟岁岁还是没想着想把生命交给机器。 至于钥匙嘛，是她自己的一个习惯。 苟岁岁还是喜欢不那么智能的东西。 贺南生开车溜了两圈，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外，越开越顺手。 到后来下了车，他一副要将车辆拆卸挨个检查零件原理的模样。 看得苟岁岁眼皮一跳。 “你不会是想拆了我的车吧？” 苟岁岁眯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 贺南生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既然有苟岁岁这空间里的优越条件在，他若是能够将这些玩意儿都折腾清楚。 那国家工业制造岂不是能够加快速度？ 日后不至于落后国外，可以与欧美比肩，甚至超越…… 只是这辆车，看苟岁岁那个样子，是舍不得的。 贺南生难免叹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拆了这车之后，能够完整组装。 组装之后，是否还能使。 苟岁岁：“我有一个专门屯放汽车的仓库，你要是想拆，别动我这辆车，别的车你想怎么拆都行。” …… 火车上没能休息好，苟岁岁也没心情看贺南生兴奋，兀自去睡了。 留贺南生一人跟中了彩票似的跑去苟岁岁放车的仓库。 第二天，苟岁岁先是将要给孙海的货倒腾出来。 孙海也来得早，还借了两辆三轮，跟他自家的一起三辆三轮车，一趟就拉走了。 苟岁岁回到空间，将钱放专门用来放钱的盒子里。 第254章 像老夫老妻 第254章 像老夫老妻 除了最开始穿过来，苟岁岁将爷爷奶奶给原主的钱财，存信用社获取利息外。 不管是兜售空间物资，还是产物的钱票。 她都没有再储存信用社，而是全放这个盒子里。 就连最开始用来做流动资金的两百块钱，苟岁岁也分开拿出来没有再动用。 她打算等爷爷奶奶回了京城，将这笔钱花在两个老人身上，权当是原主尽孝了。 —— 苟岁岁从地窖取了两碗粥，包子馒头若干。 东西放到餐厅，精神力一探，就看到贺南生正摆弄着手里的零件。 苟岁岁：…… 她直接到车库逮人。 结果看见某个兢兢业业的男同志双眼通红，但精神亢奋地看着自己。 他眼里有疲惫，但更多的是她看不太懂的热忱。 “你不会一整晚都在这里，没有休息吧？” 苟岁岁震惊。 贺南生拍拍手站起来。 他一身衣服上都沾了机油，不过神情愉悦之余，叹了口气：“当初我刚入伍啥都想学，跟连里学修车，对这些零件都不陌生。” “干了几年也就学了几年车，一般车子出的毛病，修理难不倒我，可到这会儿我才意识到，我也就会修车了。” 说到最后，贺南生眼里带着遗憾：“这玩意儿还是要学理论知识……” 通过他说的话，再结合他从昨晚到今天的反应。 苟岁岁心里也有猜测，他应该是想要弄清楚后市新型汽车的构造。 想要弄清楚汽车构造的原理，确实不是会个汽修就完事的。 苟岁岁看他拆了几辆电动车，这还是她前世初期在小区楼下收的小电驴。 拆下来的零件，贺南生都是分门别类放一起的。 看来他并没有冒进地直接动手拆汽车。 苟岁岁想了想：“走吧，你先去清洗一下换身衣服，吃了饭再给你个惊喜。” 贺南生熬了一宿也是累了，乖乖去卫生间洗了澡，换上苟岁岁拿出来的衣服。 空间里四季如春，苟岁岁给他拿的就是春秋睡衣。 洗完澡出来，贺南生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再看了眼苟岁岁穿的也是睡衣。 登时他耳根子就红了。 他跟苟岁岁在屋子里穿睡衣一起吃早饭。 这让贺南生此心里升起奇妙的感觉—— 他们俩现在就像老夫老妻，今天不过是寻常起床的某天早晨。 不过贺南生也就心里想想，没有明着说出来。 吃过饭，苟岁岁依言带贺南生到书房。 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图书室。 图书室在二楼，一整个二楼都是苟岁岁当初收起来的，某市图书馆尚存完整的书籍。 涵盖了各行各业的专业书，也不乏小说儿童读物。 苟岁岁也没有详细看过，只是想着哪怕末世。 有条件的话，书籍能保存多少，就保存多少。 当初是连着书架一起收进空间，这会儿依然是那个样子。 “这些书，你都可以看，只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不能带出空间。” 苟岁岁看向说不出来是震惊还是惊喜，但属实愣住的贺南生。 他回神，终于控制不住一手揽过苟岁岁拥进怀里。 “岁岁，多谢你愿意信任我。” 多谢你让我看到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也多谢你支持我去做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见贺南生就要抓着机械工程方面的书籍开始啃，苟岁岁直接将人拽下楼，勒令他休息。 第255章 发烧烧坏脑子 第255章 发烧烧坏脑子 贺南生年初就出了趟活，运输队里便给他批了一个月假期。 他决定这一个月都要泡苟岁岁空间里抄书啃书，方便以后可以随时学习。 苟岁岁没有拒绝他留空间里学习的事，只是提醒他：“你想过考大学吗？ 去学校系统学习专业知识，有老师指点，兴许比你自己琢磨要更好？” 贺南生听苟岁岁说今年会恢复高考，心里就一个念头。 他得考大学呀。 于是贺南生又开始着手准备高考。 苟岁岁没在空间里久待，出了空间，坐汽车回镇上。 刚好村里有牛车来公社，苟岁岁就坐牛车回生产队了。 到家的时候，王乔茹正跟谭文青一起做午饭。 “岁岁回来了？ 我正寻思你就今明两天到呢。” 王巧茹笑容灿烂。 虽然苟岁岁平时话少，但她总觉得人不在，就少了点热闹似的。 谭文青也笑：“王同志都念叨你两天了，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苟岁岁：“新年好啊，给你们带了青省的风干肉，这会儿来不及，晚上咱们炖来吃，味道不错，不膻。” 谭文青听得口水直流：“你们一走小半月，我在这里可馋肉了。” 有他帮着看家，王巧茹早了两天回来，倒是没有见到有人在家附近偷偷摸摸了。 冬天湿冷得很，王巧茹也不大想动手。 中午她本就多做了些饭菜，预备晚上跟谭文青糊弄一顿的。 苟岁岁上楼放了行李，去灶房取了碗筷。 刚到堂屋坐下，王巧茹就道：“对了，这两天周兰英都上门了，一来就问你回来没，她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不然她当初干了那么恶心的事情，没被公安抓到农场劳改就是好的了。 还来找岁岁，是想干嘛？ 苟岁岁筷子顿了顿：“她没说找我做什么？” 王巧茹摇头，而后笑得一脸鸡贼：“她没说，不过从去年开始，林建设就一直缠着她。” “就咱们村支书的那个儿子，给她送吃送喝，经常往她那儿跑。” 说到这里，王巧茹一脸鄙夷：“周兰英几乎每次嘴上都说拒绝，但哪次不收着？” “听说林建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队长家的刘婶子说。” “有人几次看到，林建设一瞅着葛婉莹和朱婷婷两个，都挪不动脚。” 苟岁岁：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有理由怀疑这是周兰英有意设计的。 埋头干饭的谭文青听到这里抬头，抹了下嘴巴。 “可不止，葛同志和朱同志也吃林建设拿去的肉啊蛋的……” 听了满耳朵的八卦，吃过饭，苟岁岁正打算回屋去，进空间跟贺南生同志一起学习。 但还没有上楼，院子外就传来周兰英的声音。 “王巧茹，苟岁岁回来了吗？ 听陈二叔说她回来了。” 苟岁岁跟王巧茹对视了眼。 王巧茹挤眉弄眼了一通，抓起围裙一角擦着手走出去：“回了，刚吃饭呢，你到底干嘛来了？” 周兰英也走到屋檐下了，只看到王巧茹一个人出来。 她皱眉：“她人呢？ 我找她有事，她怎么不出来？” 王巧茹乐了：“你以为你谁啊，找岁岁，她就要出来见你？” “你不会忘了你以前干过什么缺德事吧？” 第256章 有没有这回事 第256章 有没有这回事 周兰英噎住，瞪了王巧茹一眼：“我不跟你说，我找苟岁岁。” “苟岁岁，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她直接冲屋里嚷嚷。 苟岁岁都不想搭理她，但她实在是不依不挠惹人烦。 若是不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了周兰英呢。 苟岁岁站在屋门口，看着外头伸长了脖子的周兰英。 “说吧，什么事？” 真正见到人，周兰英又嫉又恨，一段时间不见。 苟岁岁怎么气色越来越好了？ 她心里恼恨，但还是按着计划好的开口：“我想跟你和解，我们谈谈吧。” 和解？ 王巧茹一脸不可思议。 苟岁岁玩味一笑：“和解？ 若是你说这个话之前，将脸上的讨厌收一收，或许会真诚些。” “说吧，到底想干嘛？” 她对周兰英没有半分好感。 刚穿过来的时候，苟岁岁就像是一个游离在人群之外的人。 她并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是其一，其二就是，这个世界是本书。 所以除了死皮赖脸让她非动手不可的人。 苟岁岁都选择无视。 别说原主的死是周兰英造的因，她占了原主身体就要帮她报仇。 当初岁岁心里就没这想法。 人家是原书女主，哪怕在她看来，这人三观不正。 但人家有主角光环啊。 一年前，周兰英因为冒领他人财物进了公安局，陈警官当时还帮着苟岁岁呢。 可结果怎么样？ 周兰英哀求她说会还钱，苟岁岁没同意。 但周兰英最后还是跟她一块出了公安局。 人家红星镇公安局副局出面调解。 苟岁岁当初就一个初来乍到的，能跟副局刚吗？ 除非她不怕后头麻烦不断。 所以没有能够将周兰英一棍子打死，送到农场去劳改。 苟岁岁也觉得无碍。 只要她不在自己面前晃就好了。 去年周兰英去缠着穆思远，也就很少出现在苟岁岁面前。 眼不见就心不烦。 可周兰英现在又来找她干嘛？ 是觉得时隔一年，过去的都过去了？ 还是想要上门来找顿打？ 周兰英最讨厌的，就是苟岁岁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她咽下不甘，捏紧手指：“我是真的有事想跟你说。” 苟岁岁哼笑了下：“嗯，说吧，我听着。” 就一副，好似周兰英是来给她汇报工作的下属一般。 这让周兰英屈辱极了，她脸色急速变换，活像一个调色盘。 半天才压下去恼意，周兰英深吸了口气：“得私下说，这样谈不方便，你跟我出来一下？” 苟岁岁仔仔细细看了周兰英好一会儿。 短短一年时间，周兰英没了田昌国的庇护，也没有原主无条件的帮衬。 她这会儿脸上肤色暗黄，头发也枯燥得跟稻草一样。 一双本来还算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明晃晃的算计。 她唇角紧紧抿着，看着苟岁岁的神情里，带着几分压都压不下去的急迫。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什么事都找上她了。 苟岁岁腹诽了句。 “我没什么不方便的，还是说周同志你要说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没必要听，我还是个小姑娘，不听那些。” 苟岁岁一句话差点把周兰英气死。 她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除了…… 周兰英压不住怒火了，她恨恨地瞪向苟岁岁。 行，既然苟岁岁自己都不怕，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他们只让她确认身份就行了，别的也没她事情。 周兰英直接撕掉面具，不再假惺惺。 恶意满满地盯着苟岁岁：“苟岁岁，我听说你爸爸当初，泄漏国家机密畏罪自杀，吞枪自尽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第257章 背后有人 第257章 背后有人 “我还真是奇怪了，像你这种毒瘤的后代，你这样的坏种，是怎么下乡的？” “苟岁岁，我要去举报你，你爸爸泄漏国家机密，你没资格下乡，你干什么都没资格，你这样的人，就只配在阴沟里活着！” 越到最后，周兰英的神情越是癫狂，跟疯魔了似的。 王巧茹心头乱跳：“闭嘴，你瞎胡说些什么？ 你跟我是一个县城的，你怎么知道岁岁家里的事？”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闭嘴吧！” 王巧茹急得不行，她担忧地看向眼神发直的苟岁岁。 恨不得去撕了周兰英。 她才不信苟岁岁爸爸是坏分子。 苟岁岁那么善良。 教她做饭，让她有肉吃，让她有钱挣。 家里怎么会有那样……的人？ 王巧茹都没心思想，苟岁岁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她家里有什么样的长辈，其实本质上是不沾边的。 谭文青都惊呆了，若真是周兰英说的那样。 那苟岁岁的身份恐怕要重新核查。 而苟岁岁现在脑子里闪过一个个画面。 书房被砸得乱七八糟。 她躲在柜子里紧捂着嘴。 以为这就是爸妈又一次的争吵。 可爸爸大吼一声后，直接拔枪塞嘴里。 “砰——” 他半个脑袋都没了，血水迸溅得很远。 甚至透过缝隙溅到她鼻子上，惊惧到痴傻的眼睛里。 妈妈很生气。 骂了句废物，就走了。 接着小红兵来了，家没了。 苟岁岁跟爷爷奶奶分开，被妈妈送去舅舅那里…… 原主的记忆又触发了。 苟岁岁揉着太阳穴，冷脸朝周兰英：“我也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爸爸的事情？” 记忆里，因为爸爸的出国经历，爷爷奶奶才受到牵连下放。 妈妈在爸爸死后直接断绝关系将原主带走。 没有半点跟泄漏机密挂钩。 爸爸的死，究其原因，在妈妈身上。 苟岁岁盯着周兰英，眼里都是困惑。 原书中也没有这一段，周兰英并没有问过一句原主家里的事情。 火车上柳姨在她装晕时嘱咐中年男人的话，跟周兰英的话交织在一起。 苟岁岁脑海中隐约摸到了线头。 周兰英刚才的话，怕是替别人问的。 苟岁岁从王巧茹身后走出来，一步步走向周兰英。 她每说一句话，化针的精神力就刺入周兰英脑海一寸。 她紧盯着周兰英的脸：“你似乎对我的身份很好奇？” “你想知道我爸爸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嗯？”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下乡的，是吧？” 周兰英面色一寸寸苍白，脑神经受创带来的剧痛刹那蔓延全身。 她浑身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冷汗如瀑，整个人也瘫软在地上。 苟岁岁并没有让她昏迷过去，更没直接将人搞疯。 周兰英被刺激得疯魔中抽离出来。 现在她就跟衣裳豁了风似的，遍体生寒。 被苟岁岁步步紧逼，周兰英脚蹬地不断后退：“你，你别过来！” “不是，我没有！你别倒打一耙！” 周兰英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头痛欲裂。 自己刚才的出其不意，不仅没有能够让苟岁岁承认自己的身份。 反倒是让苟岁岁反应快地直接把问题又一个个给她抛回来了。 本来周兰英就是想的循序渐进，刚才就是被苟岁岁刺激到了。 苟岁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吓人？ 周兰英心里的寒意还没退去，她咽咽口水，眼里迸发出恶意。 不行，她不能再让苟岁岁脱离她的掌控成长下去。 就算苟岁岁不是他们想要的人，她也要给那些人说是！ 苟岁岁不能再留了。 想到这里，周兰英连滚带爬退出院子，跟逃命似的跑远了。 苟岁岁看着周兰英的背影，眼神幽深。 周兰英背后有人。 这背后的人，跟柳姨等人有什么关联？ 周兰英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跟那些人搭上关系的呢？ 第258章 开荒 第258章 开荒 王巧茹担忧地问：“岁岁，你别听周兰英瞎胡咧咧，她分明就是……” 苟岁岁转身摇头，打断她的话：“我没事，有些累了，我回屋休息啦。” 说完她就进屋了。 王巧茹满腹忧心，余光瞄到愣在一边的谭文青。 她面色一变，一眼瞪过去，咬着牙齿凶神恶煞：“刚才你听到的，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谭文青做懵懂状，摸着后脑勺看过来：“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怎么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着啊？” —— 空间里。 苟岁岁满脑子都是刚才回忆里的画面，眉头都皱得跟打了结似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贺南生坐图书室抓紧时间汲取知识刷高考题刷累了，就换脑子抄理论书。 苟岁岁进来，他才放下笔。 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当即起身，走过去伸手抚平她的眉心。 “这是怎么了？ 怎么苦着脸？” 苟岁岁对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不太了解，她就说出来跟贺南生分析。 也没有自己一个人憋着苦想。 “刚才有个知青来问我爸爸的事情。” 苟岁岁没有讲原话。 只说周兰英问她爸爸是不是自杀了，她怎么下乡的。 贺南生自然也想到柳姨。 “这事你再多观察一下，看有没人什么人跟她联系。” 除此之外，贺南生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法子证明，周兰英是不是真的跟敌特有关。 都说到这里了，贺南生想起另一个事，也想借机转移苟岁岁的注意力。 “对了，昨天我从队里出来，又去了趟县公安局，跟我以前的战友碰了个面，他是专门抓敌特的。” “我把柳姨是敌特，以及田昌国两口子跟柳姨曾经联系密切的事情给他说了。” “这事儿我战友那边会跟进，不日就要把田昌国两口子从农场提回重审。” 苟岁岁精神了不少：“前年，田昌国跟周兰英合谋扣下我的包裹，周兰英冒领我的财物，这事儿，她是不是本该去农场劳改？” 贺南生点头，他也奇怪呢，既然周兰英冒领他人财物，怎么这会儿还好好的。 苟岁岁把副局长亲自出面调解的事情说了，贺南生眼神一深。 他心里有了另一个想法，但若是这样的话，那这群敌特还真是无孔不入。 “我会跟战友提周兰英和田昌国之间的联系，让他从田昌国那边突击试试。” 不过贺南生认为，周兰英知道的或许不多。 但她真的私下跟敌特接触。 那不管她知道得多还是少，监狱她是蹲定了。 贺南生也没有一直在苟岁岁空间里待着。 第二天就出了空间，白天在苟岁岁家里，跟着三个人一起看书，讨论学习。 平时也帮着去山上砍柴，烧火做饭。 吃过晚饭，才假装离开向阳大队去镇上，其实是进苟岁岁空间里了。 四个人里，也就苟岁岁这个非本土人士需要背语录了。 不过她有精神异能，背诵倒是难不倒她。 苟岁岁也没有忘了要跟村里申请土地，好光明正大将种植拿出来的事情。 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她也能够直接从空间溪流里提取能量。 融合到空间外的土壤中，突然会带有能量，产出的蔬菜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经过稀释后，效果自然减少，二次产出的能量等同于无。 苟岁岁提着东西先后到林昌国家，表示自己有使粮食增产的法子。 林昌国就算对苟岁岁再有好感，也不会将生产队的地交给苟岁岁糟蹋。 苟岁岁一点不意外，随即提出：“那大队长能帮我在后山批一块地，给我做实验，若是成了，法子我就拿出来，到时候还能赶上二稻。” 宅基地的事情林昌国一个人就能批，但土地的话，就得村里干部都过一过了。 不过有林昌国帮苟岁岁背书，村长支书那边自然问题不大。 再说若是真能增产，对他们村好处自不必说。 若是不能增产，后山的地本就没开出来，他们也没有损失。 不过开荒只能苟岁岁自己想法子，且不能影响春耕。 苟岁岁拿了条子，每天半夜叫上贺南生，开车空间里的翻土机偷偷翻土。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可能是贺南生神出鬼没的，基本上也没有跟大队其他人碰面。 直到他真的离开向阳大队回县里运输队工作。 葛婉莹也都没有带着朱婷婷来找苟岁岁麻烦，更没有出现碰瓷。 第259章 春播 第259章 春播 贺南生回运输队这天，苟岁岁跟他一起去了县里。 把给孙海的货交接后，她在小院给贺南生放了一车能保鲜一周的果蔬及各类粮食、风干肉。 贺南生回了运输队，找单位批了条子，问火车站要了一个车厢。 而后他直接拉着货上火车站，随车去了冀省。 贺南生出发前给顾东野拍了电报，让他两天后在车站接人接货。 冀省一筹莫展的顾东野拿到电报，火急火燎等了两天。 看到贺南生后双眼发光。 尤其看到一车厢惹眼的粮食果蔬肉类时，更是恨不得抱着人亲两口。 贺南生一巴掌把人拍开。 靠在边上看着顾东野跟大马猴似的上蹿下跳，招呼他手底下的弟兄们卸货装车…… —— 有王巧茹和谭文青这两个八卦小能手在。 没两天，苟岁岁就知道了—— 葛婉莹跟朱婷婷春节回了一趟家，再回到知青点时就气势大消。 听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而且这两个人的关系崩了，朱婷婷没以前那么捧着葛婉莹，事事以她为先了。 苟岁岁也就听了一嘴。 这段时间她的心思都在后天那块地，以及周兰英的动向上。 她自然没有贸然出现在周兰英的住所，而是抓了糖果给村里的小孩儿。 找了小孩儿里的领头羊，让她将糖果分下去，让他们帮忙盯着周兰英。 还特别交代了别告诉给别人，不然没有糖吃。 小孩儿嘛，不管烈日炎炎还是寒冬腊月，都爱往外撒欢。 在哪里玩都不会引起注意。 只要周兰英有动静，苟岁岁立马就能知道。 穆思远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苟岁岁批了地搞实验的事情。 他提出帮苟岁岁侍弄土地。 穆思远偷偷开了片地在山里，想要她增产的法子。 苟岁岁虽是为了推广，为以后能够大张旗鼓搞种植打基础。 可东西自然也不是白给穆思远的。 十毫升一瓶的能量液，稀释后能够灌溉一亩地。 她直接一口价五百卖给穆思远。 穆思远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手里拿出来的果蔬是不是也用了这个药？” 苟岁岁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轻笑了下：“要不要在你，我只能说，我出手的东西，品质没有差的。” 穆思远二话没说，回家拿了钱。 …… 三月犁耙水响，四月人人脱脚。 苟岁岁这一盯，就到了三月初。 春播时节一到，大队长林满仓又开始吆喝大家搞生产。 知青社员齐下地，整田待播。 育秧和整田的活儿都是分好的。 女知青自然不会被要求去犁田，苟岁岁跟王巧茹一组搓泥团。 她们两个分的地正好跟周兰英的分一起。 周兰英却是跟林建设在边上浸种子方便催芽。 明眼人都知道，林建设一个大男人跟周兰英一起做工。 是走了他老子村支书的脸面，林满仓才这么分的。 林满仓老实巴交地劳作，还让周兰英站边上休息。 别处有不少女社员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周兰英一点都不舒服。 她都快烦死了。 这阵子林建设老是跟她提结婚，周兰英每次都用给家里人去信了，在等回信来打发他。 几乎快要糊弄不过去了。 她又怕把村支书得罪死，不敢直接甩脸子拒绝。 得罪了村支书，以后高考村里卡她的户口咋办？ 第260章 人跟人不一样 第260章 人跟人不一样 他们知青的户口可是挂在村里的。 一想到这里，周兰英更是郁结。 穆思远那里她也努力了，可这个人就跟块石头一样，怎么都捂不热。 对她爱搭不理的，现在更是见了她扭头就走。 就像她是苍蝇一样。 要是一开始穆思远同意娶她，她怎么会被林建设缠上？ 林建设就是个下流胚子！ 当她不知道，他每次来找她，眼睛都到处瞟。 要不是她总引导林建设打葛婉莹和朱婷婷的主意，估计这人早就不老实了！ 周兰英眼珠子一转，看向苟岁岁。 收回目光落在一身臭汗，衣服上带着泥土粪便的林建设身上，心思一动。 当下她就有了主意。 “林同志，你看，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岁岁皮肤可真好，大太阳下头晒着，一点没黑不说，脸蛋水润娇嫩得很，还白里透红，我可真是太羡慕了。” 周兰英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语气却满是羡慕。 林建设听周兰英这么一说，扭头看过去。 眼睛一下就直了。 他之前老听他娘念叨，说苟岁岁长得标志，但人太凶，不适合做媳妇。 他娘挺同意他娶周兰英的。 是个知青，又温温柔柔的。 他上周兰英这来表现，还是他娘给出的主意呢。 说周兰英不同意跟他结婚，多半是想看他够不够勤快，在拿捏。 可这会儿林建设看到苟岁岁，眼珠子那叫一个发光。 记分员一吹哨子，该下工回家做午饭了。 苟岁岁揉着发酸的胳膊，跟王巧茹一起回去。 刚走上小路，就被人拦住了。 正是林建设，他也没顾着周兰英会不会介意。 反正之前他跟葛知青和朱知青两个说话，她也没生气不是？ 林建设直勾勾盯着苟岁岁的脸：“苟知青，那么大的太阳，你热不热呢？ 看你满头大汗的，要不要喝水？ 我水壶里还有。” 说着，他拿出自家的水壶，递到苟岁岁面前。 壶口上还有他的泥手印。 王巧茹又累又饿，想骂人。 苟岁岁看了不远处看热闹的周兰英一眼，收回目光。 “我不需要，谢谢。” 说完脚一抬，越过林建设，从边上过去。 林建设急了，想伸手去拉。 苟岁岁躲开，冷脸：“林同志这是做什么？ 要耍流氓？” 林建设可不敢承认，缩回手还推了两步。 苟岁岁冷笑：“没有就好，要是林同志想耍流氓，公安局应该还挺欢迎你的。” 林建设心里打鼓，不敢再造次。 娘诶，他娘说的还真没错。 苟知青就是太凶了，说个话就说他耍流氓，还要送他去公安局。 “苟知青说玩笑话哦，我就是关心一下知青同志，对，就是关心一下……” 苟岁岁懒得跟他扯，她也很饿了，直接扭头走了。 林建设转脸就埋怨：“周知青，你咋个这样，要不是你，我得去跟苟知青说话吗？” 被人甩了脸子，林建设自觉难堪。 一下就怪到周兰英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林建设就是那种有贼心也有贼胆的，但贼胆的前提是人家不拒绝。 人家一硬起来，他就萎了。 周兰英恨得牙痒痒。 但她现在也只能装委屈，装无辜。 这下流胚子自己废物没得逞，反倒是来怪她了？ 她只恨时间走得太慢，巴不得马上就高考。 这样就能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 第261章 副局长 第261章 副局长 周兰英从去年开始就买书准备考试了，她是想着一定要考上大学的。 只是现在想考大学的心情更加迫切。 她都不想再去捂穆思远那块石头了。 等她去了大学，总有她翻盘的机会。 她总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到时候，她要穆思远跪下来求她，她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回到家，王巧茹都在骂：“周兰英是不是有病，她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住？” 苟岁岁从水壶里倒水，递给她一碗：“那你可能猜错了，林建设或许还是她支过来的呢。” 王巧茹人都傻了。 还能这样？ “周兰英不是要跟林建设结婚吗？” 哪里有把自家男人往别人那里推的。 苟岁岁笑了下：“从去年到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 结了吗？” 王巧茹捧着碗呆滞。 苟岁岁：“你再想想，一开始周兰英想赖上的人是林建设吗？” 对啊！周兰英一直想赖的人是穆思远。 只是人家穆思远不稀罕她。 王巧茹一口干了碗里的水：“说起来，周兰英虽然人不行，但眼光挺好的。” 她觉得，穆思远撇开身份不说，确实是个挺靠谱的男同志。 这点苟岁岁倒是很赞同。 人家重生回来的，看得到这个村子最有出息的男人是谁，自然眼光好了。 王巧茹吐槽完就忙活着做饭。 谭文青跑回来得比两人快，先蒸了米，菜也洗好了，就等她们回来炒菜呢。 王巧茹对谭文青大加赞赏，直言他以后结了婚，能是个好男人。 苟岁岁让人盯了周兰英也有一段时间了。 糖果撒出去一大把，却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一直都没有见周兰英跟村里谁密谋过什么。 更没有陌生人来村里找过她。 这阵子更是春播农忙，她也一直没机会出去。 苟岁岁都开始怀疑是她想太多了。 直到忙完春播，五一这天队上给放了天假，让大家伙儿都歇一歇。 邮递员来了村里，通知周兰英去镇上收电报。 是大队长家的小侄女儿跑过来给苟岁岁讲的。 苟岁岁没有犹豫，当即推着她的自行车，远远跟在牛车后头。 她一路尾随，看着周兰英来到公安局门口。 苟岁岁扶着自行车隐在公安局斜对面的巷子口。 前头又有树挡着，从公安局看过来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周兰英没有进去，只是跟门口的值班人员说了句什么。 值班人员起身进去，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苟岁岁看到这个中年男人，脑子里一阵火光乱窜。 这个人，就是当初将陈公安叫走的副局长。 苟岁岁释放精神力，尝试着去听这两个人在谈什么。 她下意识觉得，周兰英说的事情必然跟自己有关。 那边周兰英正跟副局长提提苟岁岁：“你们让我盯着的苟岁岁，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已经问过她了。” 副局长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里夹着根烟。 他垂眸看着周兰英：“你没有暴露吧？” 周兰英一下子就想到当时苟岁岁质问自己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还浑身发冷。 周兰英摇头：“没有，怎么会，苟岁岁再聪明也想不到这茬。” 她都想不到，敌特分子竟然会盯上苟岁岁。 况且，她又不是傻了，跟这些人接触还能透露出去？ 那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第262章 五日后 第262章 五日后 要不是为了早点将苟岁岁从她的世界里清除，她才不会跟这伙人合作。 副局长点了下头，左右看了几眼，看到熟人还会笑着点头示意。 等周边没人了，他才道：“你先继续盯着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叫人把苟岁岁绑走，你给我小心着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说到这里，副局长脸色一变，阴狠地盯着周兰英：“若是你敢暴露我们，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兰英浑身一哆嗦，后退了两步，白着脸讨好：“不会不会，您放心。” 苟岁岁看着两人说完话，周兰英从副局长手里接过十几块钱，点头哈腰地走了。 副局长抽完烟，看着周兰英离开，掐了烟头踩地上，离开公安局。 苟岁岁眉梢一动，推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黑市附近的巷子口。 苟岁岁见没人注意，直接将自行车收空间。 她扯了块蓝底花布包住头，裹了件灰扑扑的褂子。 前头副局长走到一个墙角边，挪开拐角中间的一块砖。 他摸出纸条在上面写了几笔放转头下面。 见人走了，苟岁岁过去将纸条拿出来一看。 上头只写了三个字：五日后。 苟岁岁将纸条转头恢复原样。 她直接上车站坐车去了县里。 来到运输队，恰好贺南生刚出车回来。 在运输队员的起哄中，贺南生将苟岁岁带到宿舍。 “你怎么来了？” 贺南生话语里带着欢喜。 这还是苟岁岁头一次上运输队来找他呢。 苟岁岁：“我跟着周兰英到镇上公安局，公安局副局长有问题。” 她周兰英跟副局长的对话，以及副局长在转头下留纸条的事情，都告诉他。 贺南生神情一肃，当即道：“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县公安局找我战友，他已经顺藤摸瓜，查到红星镇了。” 苟岁岁等着贺南生上澡堂洗了个战斗澡，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二人一起上县公安局。 贺南生的战友秦越比他大两三岁，一脸正气，是个流氓地痞见了都心底发怵的模样。 秦越见贺南生带了个姑娘来，一挑眉，冲贺南生挤了挤眼睛：“这位是？” 贺南生一本正经：“我对象苟岁岁，有正经事给你说。” 言下之意，别乱说话。 秦越只想说他装象，不过人对象在，还得给他个面子的。 “你带弟妹上我这来，咋的，好事将近了，要请吃酒？” 秦越冲贺南生调侃了句，转而对苟岁岁伸手：“弟妹你好，我是秦越。” 苟岁岁正要伸手，贺南生直接在她之前伸手将秦越的手握住。 两人在那较着劲，看得苟岁岁很是无语。 “秦队长你好，我是来跟你反应情况的，红星镇公安局副局长，有敌特嫌疑……” 苟岁岁直接开门见山。 把副局长让周兰英盯着自己，大概率会在五日后对自己动手的事说了。 秦越跟贺南生同时松手。 他询问地看向贺南生。 贺南生点头：“岁岁不会无的放矢，她这么说，九成九的就是这么回事。” 秦越招呼两人坐下，才缓缓道：“我也不瞒你们，这阵子咱们队里有几次抓捕行动都被人提前泄漏，导致无功而返。” 第263章 电灯泡 第263章 电灯泡 “很巧的是，这几次抓捕行动都是在红星镇，所以我不怀疑弟妹的话有假。” 他早就怀疑内部有鬼了，只是一直没有抓到这只鬼。 “我需要南生跟弟妹的配合……” 苟岁岁自然无不可。 涉及敌特分子，她身为国人，又牵涉其中，自当尽一分力。 谈完了正事，秦越看向贺南生：“头一次见弟妹，没什么好招待的，不如我做东，请你跟弟妹吃顿饭？” 贺南生有点不大乐意。 他跟苟岁岁也一个多月没见了，还想好好过一下二人世界。 贺南生看电灯泡一样看着秦越：“你中午不回家吃饭？ 小心嫂子让你跪搓衣板。” 秦越白他一眼：“别拿你嫂子吓唬我，我让人去我家打声招呼就成，你嫂子不会介意。” 说到这里，秦越看向苟岁岁：“弟妹，要不要赏个脸一块儿吃顿饭？”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容苟岁岁拒绝。 也快到下班时间了，秦越队长提前早退，也没人说他。 三个人一块儿来到国营饭店。 点了菜，秦越坐下就问：“弟妹你跟南生咋认识的？” 那话在苟岁岁听来就是：你咋看上他了？ 贺南生看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满满。 苟岁岁就笑：“巧合。” 秦越点头，然后又问：“南生追的你？” 贺南生：“嗯。” 苟岁岁：“我追的他。” 秦越一下子乐了：“我刚才就看你挺不一样……” 这会儿人不太多，菜也上来了。 贺南生直接打岔：“吃饭吧秦队，我看你肚子都在造反了。” 秦越更乐了，“啧”了声，念叨了句：“有些人啊，早年一块儿的时候，还嘴里嚷嚷媳妇儿有啥好的……” 贺南生脸黑了。 苟岁岁倒是觉得这战友之间感情还真好玩，平时随便损，要紧时候都个顶个的靠谱。 吃过饭，秦越很有眼色没有再当电灯泡。 不然他都怀疑贺南生能将自己这灯泡给砸了。 现在风气虽然没有前几年那样紧，但街上的小情侣也不会太亲密。 贺南生想拉个小手，光天化日的又怕被人看见当流氓抓了。 “要看电影吗？” 贺南生眼巴巴看着苟岁岁。 从来没有跟异性看过电影的苟岁岁觉得挺新奇：“走吧。” 进了电影院，苟岁岁就有些后悔了。 这个时候的电影院小不说，影片翻来覆去就那些红色经典。 她也没看过，随便选了一个，就还挺催眠的。 她完全没有贺南生那种，在黑暗里跟女朋友偷摸着拉小手的兴奋。 看完电影出来，她都瞌睡了一阵。 “困了？” 贺南生觉得自己选错电影了。 苟岁岁伸了个懒腰：“不，睡醒了。” 贺南生：…… 苟岁岁看他一脸失落，眨了眨眼睛，拉着他的手腕往百货大楼走。 原本打算给贺南生买皮鞋，但这里头卖的皮鞋还没有他脚上那双三接头的好看。 转了一圈，就买了一身贴肤的棉布白衬衣。 从百货大楼出来，贺南生将她送到车站。 回到向阳大队，苟岁岁在村口推着骑行车往家走。 就看到周兰英鬼鬼祟祟地站在她家外面的路上。 第264章 行行好 第264章 行行好 接下来几天，周兰英时不时地在苟岁岁家外晃悠。 王巧茹几次看见都犯嘀咕。 到了第四日晚上，苟岁岁跟王巧茹讲：“明天你跟谭文青一块儿去田里扯稗草，我就不去了。” 她不知道副局长那些人会什么时候来，不过她不能让这些人伤及无辜。 王巧茹没有怀疑，也没追问她有什么事。 第二日。 苟岁岁在山脚开荒种下的早稻再过几天就能收了，今天正好可以去看看。 村西头几乎没有什么人，她一个人往荒凉地去，也便宜某些人行事。 在金黄的稻田里转悠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她。 “苟同志，苟同志！” 苟岁岁扭身一看，是朱婷婷。 “你有事？” 她有些诧异。 别说她跟朱婷婷没什么交集，有交集的还都是不欢而散。 朱婷婷好似被她的冷淡噎到，迟疑了会儿才焦急道：“哎呀，苟同志，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跟你有过口舌。” “但那都是小事，苟同志，婉莹她病了，浑身都发烫，严重得很，我想跟你借自行车，送她去医院。” 苟岁岁没有丝毫动容：“向阳大队不止我一个有自行车，你找别人吧。” 朱婷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苟同志，我以为你向来大度能容，婉莹再不去医院可就危险了，你要见死不救吗？” 苟岁岁弯腰从稻穗上摘了一颗饱满的谷子，掐了下：“那你以为错了，村支书家也有自行车，你找他，他会借。” 朱婷婷眼睛都红了：“苟同志不会不知道村支书家的车子都谁在用，林建设就不是个好东西，他……” 说到这里，朱婷婷说不下去了，她面色羞恼，一脸屈辱。 俨然是受过欺负的样子。 苟岁岁也想到林建设那德性，无语至极：“你不是跟葛婉莹闹翻了？ 还这么担心她？” 朱婷婷跺了跺脚：“都是她自己爱瞎想，说家里没落了，我就看不上她了，可我哪是那种人？ 她现在烧成这样，我哪能看着什么都不做？” “苟同志，你行行好，我代她跟你道个歉，她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行不行？” 说到底，葛婉莹也不过是个被她以为的爱情糊了眼的小姑娘。 苟岁岁也不能真的看着她去死。 她点了头：“走吧，跟我回去拿车。” 回到家，苟岁岁把车推出来塞给朱婷婷。 “拿去吧。” 朱婷婷一脸纠结：“苟同志，我一个人也没法把她弄去医院，别的女知青我也不熟悉，能不能……” 所以问她借车是其次，主要是想她帮着把人送到医院？ 若是平时无所谓，但今天不行。 苟岁岁想了想：“我可以帮你把她固定在车上。” 跟着朱婷婷一起来到原来的田家。 朱婷婷没有撒谎，葛婉莹确实烧得都意识模糊了。 苟岁岁让朱婷婷先骑着车，她三两下将葛婉莹绑后座上。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朱婷婷瞪大了眼睛。 接着破风声直冲苟岁岁而来。 她一抬手，针尖儿透过指缝触碰到她的脖颈。 鼻息间是淡淡的麻药味。 苟岁岁眉头一动。 在精神力运转将麻药抽空的瞬间，让针头扎进皮肤里。 她也直接晕倒在地。 第265章 你也跑不了 第265章 你也跑不了 周兰英听到惊呼和车子倒地的声音跑出来。 看见苟岁岁脖子上扎了个针管到地上不省人事。 一旁的朱婷婷也吓晕了。 葛婉莹本就烧得意识模糊。 周兰英心头大喜，知道那些人来了。 她正要四处看，就见有个人从院子外进来。 他脸上裹着层黑布，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 “愣着做什么，快搭把手，是这个人吧？ 我听那女的喊她苟同志。” 那人恶声恶气，直接吩咐周兰英。 周兰英心头害怕，不敢违抗，上前帮着将苟岁岁往麻袋里装。 “是她，她就是苟岁岁，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怎么大白天就来了？” 周兰英以为他们会晚上才行动。 “白天你们村里又没人，都在地里，这会儿正好办事，问那么多做什么？ 少废话，快帮忙！” 周兰英不敢问了。 她心里只嘀咕：那他们怎么知道苟岁岁会来这里的？ 难道是一直跟着的？ 扎上袋子，那人冷眼一扫：“你，前面给我开路，遇到人做警示。” 周兰英忙不迭点头。 这个人看起来实在太凶，她怕不听话被他给杀掉。 周兰英还是更愿意跟副局长那样的人打交道。 按着那人的指示，周兰英在靠近清溪山脚下停下来：“不能往这里走，这里有军队驻扎，换条路。” 她虽然不知道军队在清溪山哪里。 但前年知青点倒塌，军队的人这么快来救援，就说明离很近。 那人往清溪山看了一眼：“换个方向走。” 刚一开口，就听到一长一短两声哨音。 是他们接头的人发出的。 这样说周兰英没有撒谎，那人扛着麻袋恶狠狠：“快，赶紧带路，要是老子被抓住了，你也跑不了！” 周兰英不敢想自己被抓住的事，当即带路往村西头跑去。 目送那人扛着苟岁岁下了山，奔向等候在山脚的卡车。 周兰英才真正露出笑容来。 她相信，苟岁岁这一去，绝对回不来了。 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的，只要跟他们有来往，下场就不会好！ 她等着看苟岁岁受尽折磨，声名尽毁！ 另一边。 在清溪山口抓到几个接应人的秦越跟着贺南生一起进了村。 找到田家，正看见晕倒的朱婷婷和葛婉莹。 秦越当即挥手让人去查看情况。 贺南生盯着自行车：“这是岁岁的车，她的确来过这里。” 秦越眼尖瞧见地上有一小团不明显的水渍。 他蹲下用手指捻了一点，凑鼻子边闻了闻：“这是麻药。” 贺南生脸色铁青，他猜到苟岁岁可能以身犯险，顺势而为了。 秦越以为他是在担心苟岁岁的安危：“你放心，弟妹会没事的，咱们这就追。” 贺南生：“他们绑了岁岁却没有原路返回，也许是知道山里有我们的人，去村西头看看。” 秦越让手下的人将昏迷的朱婷婷二人送去医院。 他带着剩下的人跟贺南生追过去。 刚到苟岁岁的稻田，就看到周兰英从西山下来。 周兰英神色一慌，看到穿着公安制服的秦越以及贺南生更是脸色发白。 “你，你们……” 秦越看了眼贺南生。 “她就是周兰英。” 贺南生冷冷盯着她。 秦越：“抓住她。” 周兰英被扣住，她拼命挣扎：“你们做什么？ 公安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 第266章 占几成 第266章 占几成 绑架的人对麻药很放心，直接将装着苟岁岁的麻袋丢车斗里，人去了前头副驾驶里坐着。 苟岁岁掏刀子直接划破麻袋钻出来。 车斗里除了她，还有一些箱子，但看着大多都是空箱子。 驾驶室里两个人正在交谈。 “老麻几个多半是着套了，不知道咱们那副局长能不能给捞出来。” 这是绑了扛着她跑了一路的那个人。 “最近镇上风声紧得很，那些条子多半是察觉了什么，副局长也不敢再动，就今天这行动，他不是也没敢来吗？” 司机嘴里应该叼着烟，说话含糊。 “也是，不然这功劳也落不到咱们头上。” 安静了会儿，绑苟岁岁的那个疑惑道：“说到底，这女知青身上有啥好东西，值得咱们费那么大功夫？ 为了她，可折进去好几个人了。” 苟岁岁也屏息听着，她也想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好东西。 司机猛抽一口烟：“哼，这都是上头的人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干，哪轮得着咱们过问？” 苟岁岁有些失望。 但接着司机又道：“我也是听说，他们军工的一个师傅，搞出了一个先进设备的设计图，那师傅人没了，图纸也没找到，咱们的人都找了好几年……” “胡扯什么几把蛋呢？ 军工的设计图，跟她一个山村小知青有啥关系？ 还能是她藏起来了？” 绑她的那个人直接破口大骂。 司机就笑：“谁知道呢，我也觉得扯淡，但上头就是这么说的，估计是这知青，跟那个死了的师傅有啥子关系吧，别说了别说了，这些不该咱们知道的事情，咱们就别问，干就对了。” 车斗里，苟岁岁浑身一阵恶寒，凉意爬上背脊。 零碎的记忆冲进脑海。 “说啊，你爸当初给你的东西，你放哪了？ 快说！” 眼前的女人衣着齐整，神情疯癫。 这是原主的妈妈。 她蹲在墙角，头发衣服无一不凌乱。 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她捂着耳朵摇头：“我没有，妈妈，我不知道，我要奶奶，妈妈，爷爷奶奶去哪里了？” 女人揪着她的衣领扯到窗户边上：“我再问你一遍，你爸爸给你的东西，你放哪里去了！” 这是在筒子楼里，窗户外是公路。 她都不敢往下头看，只觉得好高好高。 “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 她哭得更大声了。 哭得外头的人都开始拍门喊：“做什么呢？ 你们母女俩干嘛呀？ 不兴这样打孩子的。” 女人自然没有把她丢下窗户，而是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 门被踹开，接着一片混乱。 苟岁岁看着原主被送进医院。 后来钱叔就出现了，直接强硬带原主去了军区医院。 再后来，原主情绪崩溃谁都不认得，等到半年后情况稳定，就被送下乡到向阳大队。 真是麻烦，这记忆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 她只知道，原主被妈妈暴力逼问的事，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上这么一次的。 只是原主在家里出事之后，没有跟着爷爷奶奶下放。 而是被原主这个妈妈带去了筒子楼，她舅舅家里。 原主不能出门，吃饭都是那家人端到房间里的。 苟岁岁按着胀痛的额头。 今天这个事，不知道她那个疯癫的妈，占了几成。 第267章 免受皮肉之苦 第267章 免受皮肉之苦 贺南生跟秦越翻过山头，只来得及看到卡车尾巴掀起的一窜灰尘。 秦越让人带着周兰英直接到镇上公安局，将直觉不对想要跑路的副局长给扣下。 贺南生开了秦越的车一路追着卡车。 秦越抓着手环东倒西歪：“兄弟慢着点啊，人跑不了，放心吧。” 贺南生冷脸：“若是岁岁落到他们的人手里，会遭受什么伤害，你能想不到？” 尽管他心知苟岁岁有武力傍身，要实在不行她自己还能躲空间里，找机会逃出来。 可贺南生就是难以安心。 他知道苟岁岁是想深入虎穴探查幕后之人，但这也太危险了。 也没有给他们提前透个风。 当然了，给他们说了，贺南生头一个不会同意就是了。 另一边，苟岁岁在车斗里，精神力已经释放出去。 车辆经过的路线已经形成一幅地图在她脑海里。 马上就要出省了，车是往北边去的，他们难不成要带她去京城？ 苟岁岁发现有辆车在百米外紧追不舍，省界线内外都有人员布控。 想来都是秦越他们的人。 到了省界线，卡车停下来了。 驾驶室的两个人去跟对面轿车的人交涉，也没人来车斗看一眼。 过了会儿，两人带着接应的人往车斗来了。 苟岁岁也没有躲，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直接跳下车斗。 那三个人过来就被吓了一跳，不过也没有把苟岁岁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当回事。 接应的人直接怒骂：“你们怎么办事的？ 要是人跑了，老子怎么交代？” 那两个都不敢吱声，绑苟岁岁的那个人嘀咕了句：“娘的，这都能醒？ 我可是下足了量的。” 被人直接无视的苟岁岁挠了挠脸：“你们绑我去京城？ 想做什么？” 接应的人抬脚上前一步：“哼，做什么，当然是送你回家了，苟小姐，既然你人已经醒了，那就识相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苟岁岁揉了揉手腕，直接拉住那人的胳膊，手快到看不清，三两下将人的胳膊卸了。 她抬脚将人踹飞撞上公路边的巨石，那人直接昏了。 另外两个瞪大了眼，只是反应过来要应对的时候。 苟岁岁已经欺身上前，抽掉一人的腰带做鞭子，挥鞭将二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后将人绑一起。 贺南生开车赶到，周围惊呆了的公安军人也围了过来。 秦越看着鼻青脸肿的三个人，拍了拍贺南生的肩膀：“都说了，不会有事，你看，这里咱们那么多同志呢。” 公安里有个小同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秦队，这都是这位女同志自己搞定的，咱们都没来得及动手。” 秦越惊呆：嚯，好家伙。 贺南生沉着脸走过去，看苟岁岁完好无损，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不好看。 苟岁岁也没看他，她觉得这人知道自己的武力值，应该不会太担心。 她看向秦越：“秦队长，这三个人已经接上头，石头边上那个，说要将我送回京城，京城有他们的人。” 秦越神色一敛，让人将三个人铐住：“我会仔细审问，只是他们不一定知道具体情况。” 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轻易交代。 这就是秦越的事情了，苟岁岁只眨了眨眼。 第268章 身份可疑 第268章 身份可疑 秦越看了眼臭着脸的贺南生，冲苟岁岁使眼色：“咳，你们知青点的周兰英，我已经抓着了，红星镇公安局的副局长也扣下来了，这老小子打算跑呢。” 苟岁岁：“秦队长辛苦了。” 秦越赶紧去招呼着手小公安们将三个匪徒抓上车。 匪徒的小轿车跟卡车都要开回去，他要好好安排。 卡车这边就只剩下苟岁岁跟贺南生。 苟岁岁偏过头，注意到他的脸色。 “你没事吧？” 苟岁岁眼皮跳了下，这人还真是在担心她？ 贺南生一把将苟岁岁拽过去，上了他开过来拿辆车。 “以后这种事，你至少提前给我知会一声。” 苟岁岁动了动唇瓣，想说自己的本事他还不信吗？ 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她直觉，自己要是这么说，这人想必会更生气。 虽然她并不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但该有的求生欲，她还是有的。 苟岁岁碰了碰他的手，看了他一眼。 没感觉他生气到要不理人，心里就松了口气，直接抓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贺南生冷眼看着她动作，抿唇压着不让嘴角上扬。 苟岁岁摇了摇他的手：“别生气啦，下次我以身犯险会跟你说，嗯？” 还有下次？ 贺南生胸口一堵。 可他也知道，苟岁岁身边不会莫名聚集这么多的敌特。 若是不搞清楚，不将这些人背后的指使者抓出来，怕是别想安宁。 回到县里，苟岁岁二人也跟着来到公安局。 周兰英和红星镇公安局副局长早就被送来了。 秦越一到局里，都没工夫坐下喝水，端着搪瓷水杯直接去了讯问室。 周兰英只是个知青，他的背景资料早就被秦越翻了几遍。 知道她接触敌特时间不长，秦越第一个讯问的人就是她。 周兰英已经被关公安局几个小时了。 她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 可她是跟镇公安局的副局长一块儿送来的县公安局。 都这样了，她若是再不知道，她跟很可能是敌特分子的副局长等人接触的事败露了。 那她才真的是白活了两辈子。 怎么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明明老天爷让她重生一遭，本来就是莫大的机缘。 她非但没有活得张扬，反倒是把自己折腾到公安局了？ 秦越敲了敲桌子：“周兰英，说说吧，怎么跟他们搭上线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坦白从宽！” 周兰英眼里都是怅然，她自嘲地摇头，而后娓娓道来。 原来她跟真公安局副局搭上线，要从田昌国说起。 她知道田昌国在镇上有关系，不然一个外来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在向阳大队站稳脚跟？ 要知道前几年那个年月，村民们大多可都是排外的。 田昌国被抓后，周兰英细细回想他帮着自己对付苟岁岁的所有细节。 推敲一番，觉得田昌国图的，并非苟岁岁那点钱财，至于是什么，她无从知晓。 而跟副局长搭线，就是被叫去公安局，陈公安硬要将她送农场开始的。 她原本以为副局长帮她跟苟岁岁调解时贪图她的身子。 直到后来，副局长屡次问她苟岁岁下乡后的所有事情。 她才明白过来，副局长身份可疑。 第269章 并非无意 第269章 并非无意 “公安同志，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镇上公安局副局长为何让我盯着苟岁岁，我确实不知情。” 周兰英自然不会傻到坦白自己怀疑那些人时敌特，那岂不是往别人手里递把柄吗？ 秦越不置可否，只看着她。 周兰英双目紧紧盯着秦越，想要看出他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 不过很可惜，面对嫌犯，秦越向来喜怒不露于色，她也瞧不出什么来。 “公安同志，镇公安局副局长不是你们的人吗？ 他跟我说，咱们知青点的苟岁岁身份有问题，说她父亲泄漏了国家机密，让我盯着她。” “我是听从号令下乡的，觉悟自然没得说，我自然愿意帮着公安同志抓住害虫……” 周兰英说得义愤填膺。 秦越双眼眯了下，据他所知，贺南生跟苟岁岁相识时，他还没有转业。 因此，若是苟岁岁的身份真的有问题的话，贺南生不会跟苟岁岁在一起。 不过秦越也没有必要告知周兰英他们掌握的情况。 “你说明的情况我们会核实，在此之前，你就先在这待着吧，”说到这里，秦越停顿了下：“希望你没有隐瞒。” 秦越跟另一个负责记录的公安离开。 周兰英浑身一激灵，她仔仔细细回想了下，自己确实没有在那些人面前表露过，她怀疑他们身份的事情。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说明自己怀疑苟岁岁的身份。 公安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 秦越回到办公室，喝了几口水，不动声色地看了苟岁岁一眼。 “周兰英否认知道敌特身份的事。”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至于苟岁岁父亲的事情，他需要让京城的同志查一查。 苟岁岁二人没多在公安局久待。 不管是查幕后的人，还是审讯抓到的几个敌特，都需要时间。 苟岁岁自然不会耗在那里，公安局也没地儿给他们待。 天色不早了，两人先去国营饭店吃了饭。 回到小院，贺南生捧着拆下来的小电驴零件研究，苟岁岁洗了澡看会儿书就睡了。 隔天，苟岁岁就要回生产队。 贺南生：“我送你回向阳大队再回来。” 苟岁岁没有拒绝，毕竟昨天这人好像真的被她吓到，她确实理亏。 两人坐车到红星镇，准备在镇上吃了饭再回去。 苟岁岁刚点完菜，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神色冷淡，那两个人倒是挺激动的。 “苟同志，你没事了？” 朱婷婷一脸欣喜，拉着面色还有些苍白的葛婉莹过来。 苟岁岁看了眼她的神情：“运气好，公安来得快。” 朱婷婷笑容真切：“见到你没事就好了，不然我还真的过意不去。” 说着，她目光流转，好似才看见贺南生：“呀，南……贺同志跟苟同志一起的，婉莹，你可真得要感谢贺同志，昨天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我那会儿也吓晕了。” “医生可说了，要是你再晚点到医院，可就坏了。” 葛婉莹苍白的脸上染出红晕，她这会儿见到贺南生，羞涩又紧张。 眼里却又带了些欣喜，从醒来她就一直听朱婷婷说，事贺南生救了她。 还说贺南生很是紧张，脸上都是担忧。 说不得，他对自己并非无意？ 葛婉莹：“南生哥，多谢你救了我。” 第270章 不要挡路哦 第270章 不要挡路哦 苟岁岁一抬眼，目光扫过朱婷婷落在葛婉莹身上，就看到这姑娘双目含情。 半年没有来她面前挑衅，她还以为葛婉莹对贺南生死心了呢。 只是朱婷婷这话，可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贺南生看了两人一眼：“要谢就谢县公安局的秦队长，是他让人送你去医院。” 葛婉莹面色僵住，手指紧紧掐着袖子。 家里还没有消息传来，上面仍然在清查。 她得给自己寻一条路，贺南生是不错的选择。 之前她是喜欢贺南生这个人不假。 但现在于她来说，他无疑是救命稻草。 现在局势变了，日后回城必然艰难。 她都不敢想，一个人孤身在乡下，或许到老死都这样了。 光是想想，葛婉莹就一身鸡皮疙瘩。 不，她不要这样！ 贺南生是运输队的，跟了他，哪怕回不了京城，就算在县里，也比乡下好。 “我跟秦队长不相识，若是没有南生哥，秦队长不定会安排人照看我，还是要谢谢南生哥的。” 葛婉莹重新努起笑，一派天真模样。 贺南生没有再说话。 苟岁岁点的菜上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时间还早，还有红烧肉跟豆腐，苟岁岁就又点了个青菜豆腐汤。 汤里加了点猪油，味道很是鲜美。 贺南生抽出筷子递给苟岁岁。 苟岁岁接过来，端起饭碗前扫了桌边站着的二人一眼：“我自行车呢？” 葛婉莹还陷在被忽视的难堪中，朱婷婷指了指外边：“就在门外。” 苟岁岁点头：“车也不用你们还了，待会儿我自己骑回去。” 一看贺南生昨日连个话都没说，这两个就谢来谢去的。 朱婷婷下意识地：“那我们呢？” 苟岁岁回视。 虽然没说话，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我管你们呢。 葛婉莹回过神来了，拧眉：“苟同志，我虽然退烧了，但身体还是不舒服，若是没有车……” 苟岁岁淡定抬手一摆：“来吃饭前我跟你们南生哥去了一趟供销社，里头刚来了一辆自行车，凤凰牌的，你们是来吃饭的吧？ 吃了过去买，来得及。” 要不是看朱婷婷说得情真意切，她还真不会借车。 虽然借了车被绑了，她将计就计还抓了几个人。 但这事儿跟这两个有没有关联还不一定呢。 结果这两个连个谢都没有，人都好了还想要她的车，想屁吃。 她这么一说，朱婷婷跟葛婉莹都很难堪。 但两人坚持着没走，一个劲用眼神刮贺南生。 一看就是希望贺南生帮她们说句话。 贺南生确实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要是来吃饭的，就去点菜，不吃就去买车。” 葛婉莹两个的脸都白了。 窗口那边的服务员大声嚷嚷：“那两个女同志做啥子耶？ 要吃饭就过来点菜，不吃就出去，不要挡路哦！” 朱婷婷埋着头拉着葛婉莹过去了，回来想要拼桌。 苟岁岁哪里会同意？ 两人只好去隔壁桌坐着吃。 吃了饭，苟岁岁很自然要将自己的车子推走。 贺南生接手过去推着。 两人走了一会儿，贺南生才驮着苟岁岁回了向阳大队。 第271章 早稻丰收 第271章 早稻丰收 国营饭店里急急忙忙吃完饭，抱着侥幸出来，没有看到自行车的朱婷婷两个一脸郁闷。 若是放以前，对葛婉莹来说，买一辆自行车不过是抬个手的事情。 但现在，家里不会再给她寄钱了。 她现在手里虽然还有几百块钱，买个车不是问题。 可这是她仅有的钱。 最后，两个人还是走路回的向阳大队。 出了一身汗，脚上都快起泡。 葛婉莹倒是精神了许多，但她不感谢苟岁岁就是了。 五月下旬，苟岁岁的早稻大丰收，亩产估算下来八九百斤。 结果上报到村里，林满仓惊得烟袋都掉了。 “苟知青，你说啥子呢？ 亩产多少？” 震惊的不止林满仓一个人。 这段时间村干部几乎都在大队部。 村长跟支书都不敢置信。 苟岁岁：“粗略估计八九百，不到一千斤。” 她记得去年向阳大队的粮食大丰收，亩产近六百斤。 所以她严格把控了提取的营养液稀释比例。 不然亩产还会更多。 她不想被抓去切片，还是低调的好。 只是这已经足够村干部们震惊了。 前几天苟岁岁拉着王巧茹和谭文青，以及一直任劳任怨当劳工的穆思远，收了一亩地的稻谷。 趁着太阳好晒干了。 林满仓等人跟着苟岁岁来到她家，看着满地颗大饱满的稻谷，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 他们蹲下抓了把稻谷，搓了搓，捻起一颗塞嘴里嚼了嚼。 稻谷清香，手里的这一把，就没有空壳的。 “苟知青，你说的那个啥子试验，这是成功了？” 林满仓抖着嘴唇，话都差点说不利索了。 苟岁岁抠了下脸：“我只能说初步成功，若是进一步试验，以后产量还会有更大的提升。” 若是搁以前，苟岁岁这话说出来，谁都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不一样了，实验结果摆在眼前。 几个村干部都到她家了，她早就跟王巧茹他们商量着用新米做顿饭出来尝尝。 林满仓等人自然不会拒绝。 新米做的米饭颗粒分明，入口更是带着稻谷特有的清香。 不管是从口感还是味道，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别说几个村干部又惊又喜，苟岁岁也挺意外的。 吃过饭，林满仓几个一商议，表示要拿一升稻谷，一升新米去镇上。 这样大丰收的试验结果，就该报上去。 到时候他们向阳大队，就出名了！ 光是想想，几个人就热血沸腾。 村支书眸光闪动。 月初周兰英被县里的公安带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还有公安上他家询问周兰英是否跟他家定了亲事。 这哪敢认？ 只敢说救了人，不好不对人家负责，但周兰英不愿意，他们就没有强求。 但公社上对他的态度有些模糊了。 之前明明话里话外说可以将他提到公社做事的。 林满仓和村长提着米离开，村支书找了借口留下来。 “苟知青啊，你这试验，有个啥子道理呢？” 村支书笑眯眯的。 苟岁岁这段时间也想好了理由，植物提取的元素，中和而成的营养液。 到时候上交给研究所。 既然她能够通过精神力从植物里提取，那提取出来的东西，实验室应该也能够研究出来。 只是研究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 效果又能持续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272章 快上来 第272章 快上来 苟岁岁能够明显看出这村支书眼里的算计，她挑了下眉：“涉及专业知识，我说再多您也听不明白。” 村支书噎住，心说：这苟知青还真是一点都不好相处，怪道社员跟别的知青都不爱跟她接触。 目送村支书满脸不高兴地离开，苟岁岁回到灶房。 跟王巧茹两人一起收拾碗筷。 谭文青兴奋劲儿还没有下去：“岁岁，你还会这一手呢！粮食产量上去了，以后咱们都不愁吃不饱了！” 王巧茹也用力点头。 她爹妈都是工人，可家里姊妹也多。 她爸时不时还有补贴爷奶叔伯，所以就算是双职工家庭也是饿过肚子的。 苟岁岁扫了两人一眼：“这两年饿着你们了？” 王巧茹跟谭文青相视一眼，而后笑着很是狗腿：“哪里哪里，这两年多亏了岁岁你，不然我俩还在吃糠咽菜，哪里能见天儿吃肉？” 苟岁岁名义上的早稻试验结果已经出来，村干部们一致协商后拍板，同意苟岁岁对村里的水稻田进行改良。 苟岁岁自然也不推辞，将营养液稀释到每亩地的浇灌比例。 知青点的林启元找上门，表示浇灌任务由他带着知青点的知青们进行。 苟岁岁略作思考，跟大队长林满仓商量后。 浇灌人员由社员跟知青两部分交叉组队，两人一组。 —— 苟岁岁的早稻和亩产产量结果被村里送到公社，公社大为震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子，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农业人才。 而且这叫什么，明晃晃送到眼前的政绩啊。 公社又将成果送到县里，正好遇到省里有专员下来巡查。 六月下旬，县里的领导跟省里的专员来到红星镇向阳大队。 就算苟岁岁自己出钱租地种植，但出产的粮食所属还是集体所有。 先前稻子出来，大丰收的消息让向阳大队很是热闹了一段时间。 因为稻子都是苟岁岁几个自己收割摊晒，再收到家里的仓库。 向阳大队的社员们差点集体闹起来，纷纷指责苟岁岁贪公粮。 让苟岁岁将粮食交公社粮库去，再分发到各家。 苟岁岁这次早稻就收了不到两千斤粮食。 就算是下发到各家各户，也不过一人能够吃一顿的。 这可不行，村干部们为啥子报上去？ 这要是将粮食下发了，那公社里的干部要是来。 结果一问，全被他们给吃了？ 村干部顶着压力作主，粮食暂时存放在苟岁岁家里。 社员们就是想闹，也闹不出什么来。 但私下里嘀咕是少不了的。 苟岁岁听到过几次，半点不在意。 她对此就一个想法——有本事来抢啊，能抢到是他们的本事。 直到公社干部带着县里省里的领导来到向阳大队，走过沉甸甸下垂的稻穗田。 村干部得到消息，飞奔着去迎接。 看到领导们站在路上指着稻田交谈，林满仓几个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 林满仓领着领导们来的时候，苟岁岁正跟王巧茹几个埋头弯腰在村西口的田里扯稗草。 她的田里如今二稻也长势喜人。 跟空间里唯一一点不同，空间里的地不长杂草。 这外头的地里，营养丰富，杂草也长得更快。 “苟知青，快上来！” 第273章 所有人都能回城 第273章 所有人都能回城 苟岁岁直起腰，看见林满仓几个村干部，领着一堆不认识的人站在路边。 她跟王巧茹几人说了几句话，就从田里出来。 “领导，这就是搞出高产早稻的苟岁岁，苟知青。” 林满仓做了介绍。 省里那边还带了个农业方面的专家来，听说苟岁岁是拿了一种能够改变水质土质的营养液，直接浇灌在水里，就有了亩产近千斤的成果。 专家很是兴奋，想要知道苟岁岁手里的营养液是什么东西，怎么来的。 苟岁岁本就没想着藏私，只是她还没有说话。 边上听着专家抓着苟岁岁不停问问题，省里来的专员就表示，“苟同志，你的成果我们会如实报上去，不会让任何人顶了本属于你的东西。” 苟岁岁领着一群人回家，假意上楼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管。 她将玻璃管递给专家：“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东西，来自清溪山上一种浆果，我也是偶然发现它能够让作物生长得更好，提升作物机能，味道。” 她这是在解释搞出高产早稻引起注意的原因。 农业专家及一群领导看着她递过来的那么一小管绿油油的东西，谁都眼热。 一个个纷纷追问：“浆果提取的？ 什么样的浆果？ 还有没有浆果？” “这就是你说的营养液？ 让作物高产？” “还能提升作物机能，味道？ 什么样的机能？” …… 苟岁岁耐心地一一回答。 “我发现浆果有这样的作用，就寻遍了大山，也没有发现这种果子，鸡蛋大小，紫红皮外表，绿色蒂，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 话虽如此，但苟岁岁知道，自然是没有。 “经过营养液改良的土壤种植出来的作物，似乎对身体也有一定的好处，不过这个我目前还没有数据。” 领导们拿着营养液离开向阳大队，这东西他们必须要交上去，让国家出人来找苟岁岁所说的浆果。 苟岁岁还有模有样地给他们画了个图。 大队的人都知道苟岁岁被领导们重视，有羡慕的，也有眼红的。 七月初，抢收抢种。 知青都是划在一个区域。 苟岁岁左边是王巧茹和谭文青，右边是朱婷婷跟葛婉莹。 忙活了一上午，到了中午该回去做午饭的时候。 葛婉莹拉了朱婷婷一把，说话声音大得好似半点不累：“苟岁岁，你找到浆果弄成营养液，怎么也不跟咱们知青商量一下？ 你也太自私了吧，咱们都是知青，就你一个人出风头，到时候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肯定是你的。” 她这话一出来，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知青点的知青们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现在大家伙儿想要回城，可都全指着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 苟岁岁一个人风头出完了，那他们呢？ 去年前年两年，莫名其妙没了名额，但今年也许就有了呢。 就连一向老大哥的林启元，也意味不明地看了苟岁岁一眼。 苟岁岁轻笑了声：“葛婉莹，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私？ 咱们这一群人谁能自私过你？” 说着，她把作壁上观的朱婷婷也扫了一眼。 葛婉莹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有你自私？ 要是你把浆果拿出来，说不定今年咱们知青点的推荐名额都会多一些，所有人都能回城！” 第274章 闷不吭声搞大事 第274章 闷不吭声搞大事 虽然她这话说得无厘头，但无疑挑起了一众知青心头的渴望。 其他知青难耐地对苟岁岁生出了怨怼。 是啊，葛婉莹说得对。 苟岁岁要是拿出来，由他们知青点一起交上去，那他们是不是都能回城了？ 王巧茹气得呼哧呼哧的，苟岁岁拦着她没让她跳脚。 “说不定的事就别拿出来画大饼，给我拉仇恨了，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葛同志你。” “前年十二月，你跟朱同志下乡的事情是走了关系吧？ 之后咱们大队本来的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就莫名其妙飞了。” “去年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半点，葛同志能给大家解释一下，是什么原因？” 苟岁岁即便是没有明说，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能听出来这弦外音。 这两年没了声儿的推荐名额，跟葛婉莹和朱婷婷两个人走关系在不正常的时间下乡，有莫大的关系。 这没人提还不会发觉，一有人提出来。 知青们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苟岁岁说得一点错没有。 就是葛婉莹跟朱婷婷两个搞特殊下乡，占了他们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葛婉莹说苟岁岁自私，那是人家找的东西，人家拿不拿出来，那是人家的事。 可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那是知青点所有知青唯一回城的指望！ 是本就属于他们的利益。 “葛同志，朱同志，你们两个给我们个说法，你们到底是怎么下乡的？” “对！我们要个说法，是不是苟同志说的那回事？” “你们说啊！是不是？” 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都很愤怒。 葛婉莹跟朱婷婷还真的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前年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的事情，她们刚下乡，自然不关心。 且当时葛婉莹的心思又全都在贺南生身上，想着怎么遇到他，怎么跟他表白心意。 但一直很少遇见，每次遇见都有苟岁岁在。 她又哪里顾得了别的？ 去年倒是听知青们说起，村长说没有名额。 直到春节回京城，葛婉莹才知道。 她跟朱婷婷两人下乡那一次，直接让向阳大队没了两年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 一年才得一个，她们下乡是两个人，就占两个。 知青们见两人不说话，自然当她们默认了。 一个个愤慨不已。 林启元不得不站出来压住：“行了，都别说了，有事咱们回知青点说，别在外头闹笑话。” 葛婉莹这才松了口气。 朱婷婷感触倒是不大，决定是葛婉莹做的，走关系的是葛婉莹那个被调查的爸，跟她关系不大。 知青们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能盼着今年的名额。 不过苟岁岁这么亮眼，今年就算有名额，也是苟岁岁的了。 双抢一个月，结束后，就算是苟岁岁，也都瘦了一圈。 转眼八月中旬，林启元找来了。 “苟同志，我见文青在知青点时会看书，可是你有什么消息？” 林启元平常话不多，属于比较老练的。 去年谭文青也看书，但他都没有来问过苟岁岁。 今年来问，因为苟岁岁开始大出风头。 林启元觉得苟岁岁不是高调的人，可今年一开年，就直接闷不吭声搞大事？ 出钱租地，西山开荒，找到能够改良土质的浆果，种出高产量水稻。 还引起了省里的关注。 第275章 帮我下田 第275章 帮我下田 林启元是高中毕业下乡，他为人老实，眼界并不狭隘。 自然能够推断出，日后苟岁岁的营养液必然引起国家重视。 说不得会扶持研究室专门研究营养液成分，用来改良土质。 到时候黄土高坡，沙漠荒地是不是都能种出高产粮食？ 不过眼下，林启元关注的只是，苟岁岁为什么会在今年开始搞事。 苟岁岁看了林启元一眼，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多看书自然大有裨益，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林启元目光闪烁了下，脸上浮起真切的笑容：“我知道了，苟同志，多谢你。” 当天他就去了县里回收站，买了套高中课本。 苟岁岁并不知道这些，知道了她顶多也是在叹一句聪明人不少。 向阳大队双抢结束没几天，队里就发生了件大事。 说起来也不叫什么大事，不过是林阿娘跟林丫母女俩从农场回来了。 村里也没有将她们母女的房子充公，那是部队给她们建的。 几个村干部家里的亲戚婆娘有眼馋的，但他们不知道利害关系，村干部们可知道的。 不管是大队长林满仓，还是村长都晓得，林阿娘母女早晚会回来。 她们也没犯什么大事。 母女俩去农场一遭，回来都瘦了好几圈。 林丫更是瘦得好似没长个不说，一张脸巴掌小，眼睛老大。 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人，怪瘆人的。 林满仓也没有为难她们，当初是怎么一回事，别人不清楚，他还是知道个一二的。 林阿娘一个寡母，领着唯一的幼女，贪了点，想给女儿多存点东西。 要他说，还是葛婉莹那个女知青成天找事情。 林阿娘跟林满仓说起来还算是出了五福的堂姐弟。 如今看着她这副样子，林满仓自然也不好受。 不过他也不能说太多，劝林阿娘以后好好过日子。 林阿娘点点头，扯着林丫的胳膊回家去了。 苟岁岁的二道谷也是时候收割了。 虽然是二道，但产量也不算太低，跟本地原本早稻产量相差不大。 这天，苟岁岁跟王巧茹几个刚去大队部借了镰刀下地，还有最后一点稻谷。 就听到一阵发动机声响。 车子就停在西山脚下。 苟岁岁看过去，就见贺南生从驾驶座下来。 “听说你的二道谷收了，接下来准备种什么？” 贺南生几步跨上田坎，作势下田要帮她们割稻子。 苟岁岁摇头：“不种了，在院子的自留地种点蔬菜，你这是，休息日特意开车来帮我下田？” 王巧茹听得直乐：“岁岁，人家贺队长来看你，你还不乐意啊？” 苟岁岁耸了耸肩。 贺南生动作挺快，伸手冲她要镰刀。 苟岁岁自然没理由拒绝，有人帮忙干活就没有不好的。 她把镰刀递过去：“真是特意来帮我割稻子？” 贺南生“嚓嚓嚓”几刀下去，就割了好几茬。 他头也不回：“省里书记的秘书上咱们运输队来，让我们派人到向阳大队来拉稻谷，就是你种的这些，两个月前公社不是来人给大队打了招呼，让你把早稻留着？” 苟岁岁也就没有再问。 等稻谷全割完，脱粒挑回家。 王巧茹先提了同水去浴室冲洗，苟岁岁才拉着贺南生问。 第276章 都能吃饱 第276章 都能吃饱 “省里让把稻谷拉去，是打算从稻谷里提取营养液？” 苟岁岁觉得她多半猜对了。 营养液的事情，贺南生听苟岁岁提过。 他知道营养液不过是个幌子，主要是她空间里的水。 不过她是怎么搞出来绿油油的液体，贺南生不清楚。 他不愿苟岁岁为了提高粮食产量暴露自己，同时又很感激她这么做。 贺南生：“不清楚，营养液的事情，会不会怀疑你？” 他说最后句话时，声音压得很低，除了苟岁岁也没人能听见。 苟岁岁抬了抬眉：“不会，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他们想不到。” 贺南生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即点头。 “你说得对，就算亲眼所见，我也匪夷所思。” 下午，林满仓号召村里的壮劳力到苟岁岁家背谷子到马路边，装车。 除去今天那一担刚收回来的，之前收回来的二道谷跟早稻都是晾晒干的，要全部拉走。 因为林满仓说了算公分，自然没有壮劳力不干。 更何况，村里的稻田早稻也晒干了，就等着上交了公粮，每户领回家能煮来吃呢。 村长大队长都说苟知青弄出的啥子营养液，煮出来的米味道更香。 净是白米饭哪有不香的？ 杂粮饭吃得多了，偶尔吃一次白米饭，还能不香？ 社员们不信邪，但又觉得村长大队长家都是不缺粮的，说不得是真好吃？ 苟岁岁也是见贺南生抄书辛苦，让他找来大量纸张，教了他怎么复印。 所以现在贺南生换了一本他自己复印，自己裁剪的线装书。 苟岁岁空间里的扫描复印机可以选择字体，她让贺南生选的行楷。 外加纸质原因，复印出来还真就跟手写没多大差别，就是规整了些。 八月十九号这天，林满仓领着向阳大队的人到粮站交了公粮。 一回来就被催着发粮食。 林满仓笑骂了几句，他也馋新米的味道，让会计带着社员们上大队部仓库领粮食。 这才早稻呢，也不是一年年尾，自然不可能全发下去。 顶多按人头一家能吃一顿的量。 大家都想吃新米，林满仓索性大手一挥，直接让会计叫人将要分发的谷子背到大队部，统一脱米后再领回家。 当天晚上，向阳大队弥漫着一股清香。 有些人家的小孩儿都馋哭了，只喊着要吃糕。 实际上哪里来的糕，不过是在蒸新米。 知青们也一人分了一份米。 谭文青自然领着自己的口粮来了苟岁岁这里。 他塞了口米饭进嘴里，享受地眯起眼睛：“不管吃几次，我都觉得这米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之前苟岁岁早稻丰收，并没有去借用村里的打米机。 她是直接用空间里的智能打米机。 为此，她还特意割了猪草，和着糠是直接煮了一锅猪食喂猪。 王巧茹疯狂点头：“真的，不是我说，要是这样的浆果再多一点就好了，那样咱们全国人民都能吃饱肚子，不用怕被饿着。” 苟岁岁闻言只笑不语。 她知道会的，这书里的世界跟她前世所在的国家有极大的相似性。 所以，在二十一世纪之初，花国人将不再饿肚子。 同时还能让其他国家缺衣少食的人能吃上饭。 第277章 大火 第277章 大火 初秋天气好，夜晚繁星似锦，恍若银河。 苟岁岁跟王巧茹一人搬了把椅子，躺院子里看星星。 真美啊。 苟岁岁想着。 前世她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星空。 末世来临后的环境有多糟糕自不必说，就算是末世前的那些年。 离开城市中心地带到郊区，也就是绿植多一些的区别，依然大厦林立，商业街比比皆是。 至于农村，就算她儿时在乡下姥姥家，也依旧是住楼房，出门车水马龙，远处工厂排污。 别说星星了，蓝天都罕见。 “岁岁，我还是想回城。” 王巧茹突然长叹一口气。 苟岁岁双手交叉叠在脑后：“没人不想，知青点有一个算一个，都想回城。” 王巧茹一下子就笑了：“是啊，咱们都想回去，要是以后能正经做买卖了，我就在咱家附近租个铺子，开个店卖炒菜。” “那巧茹姐你一定生意兴隆，到时候我想吃你做的菜，估计都排不上号。” 苟岁岁觉得王巧茹以后指不定还真的开店呢。 虽然听起来就不现实，但王巧茹很高兴。 她正要说话，突地一簇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随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起，整个大队的灯光都亮起来了。 王巧茹“噌”一下坐直，扭着眉头仔细听了会儿：“好像是朱婷婷的声音？” “还有葛婉莹？” 她起身后不确定地补充了句。 苟岁岁也站起来，看向火光的方向：“那个方向，以前是田昌国家吧。” 王巧茹面色惊恐：“出啥事儿了？ 咋这么大火？ 咱们也去瞧瞧？” 几乎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去了，他们既然看见火光了，去瞧瞧也行。 苟岁岁进屋拿了手电。 向阳大队的人几乎都来了，林满仓正吆喝大家伙儿打水灭火。 也有人折路边的树枝试图将火苗扑灭。 苟岁岁二人跟听到动静赶来的其他知青站一块，默默看着。 人太多了他们也插不上手。 “这怎么突然就起火了？” “葛婉莹跟朱婷婷两个呢？ 出来了吗？” “别不是还都在里头吧？ 她俩这是做饭把屋子点了？” 几个知青嘀嘀咕咕。 说葛婉莹两个自己做饭烧了屋子不是没可能。 实在是这俩人出工磨蹭，基本上都是跟村长家，林满仓家拿口粮搭伙。 这两人不会做饭，大家怀疑她们半夜饿了想做点吃的，结果把屋子点了。 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苟岁岁并不这么认为。 噼里啪啦的火焰迸裂声带来的热风里，她闻到一丝煤油味。 社员们齐心协力总算灭了火，一个个灰头土脸。 葛婉莹跟朱婷婷是昏迷着被人抬出来的。 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光看着就吓人。 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给看了下，是被浓烟呛晕过去的，还有气。 村干部当即让人拉来牛车，连夜送这二人去医院，只希望还有救。 林满仓抹着脸走过来：“你们知青出两个人，跟着一起去医院。” 林启元是知青点默认的负责人，他自然责无旁贷。 只是他是个男人，两个女知青昏迷不醒，他不好去照顾。 林启元看向女知青，刘草几个默默看向别处。 明显就是不想去。 第278章 出钱出力 第278章 出钱出力 “王巧茹同志，你跟苟同志能不能跟着去一趟医院？” 林启元无奈，只能看向苟岁岁二人。 没人愿意去也不难理解。 葛婉莹两个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不能活是一回事。 再有就是医药费。 这么严重的伤，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 知青点的知青家里都不宽裕。 平时吃喝花用都是省着来的，哪里能拿出钱来给两人治病？ 要是人醒了，能还还好说。 可要是醒不来呢？ 苟岁岁跟王巧茹互看一眼，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王巧茹点了头：“行，我俩去。” 那几个女知青瞬间松了口气，也把头扭过来了。 苟岁岁补充了句：“我们去可以，但垫付的医药费得咱们所有知青一起出，不能就让我俩出吧？” 她是有那个钱，但是凭什么要她跟王巧茹出钱又出力？ 这话一出来，不只是女知青，有几个男知青的脸色都变了。 林启元倒是觉得有理，他点了头：“成，我们几个凑钱，今天就先麻烦你们两个。” 刘草家里最困难，她一点不乐意。 “林启元同志，这么大的事情不经过咱们知青点讨论决定吗？ 苟同志又不是没钱，她跟王巧茹垫付不就行了？ 用得着这么麻烦？” 林启元皱眉看过去，满脸不赞同。 但见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可脸上都是这个意思。 他顿时感到一阵难堪。 “她们跟着一起去医院本就是出了力，你们不想出力，钱也让她们出？ 要不你去医院，不让你出钱？” “大家都是知青，理应互相帮助，现在葛同志跟朱同志遭了难，她们醒了自然会还。” 刘草才不想去医院，而且大晚上的那烧伤的两个人是死是活的都不知道。 多晦气？ “万一醒不了呢？” 她脱口而出。 林启元胸口一梗。 苟岁岁跟王巧茹也没有搭腔。 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了阵。 林启元才硬邦邦开口：“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钱，一人能拿出来多少那多少，就是她们醒不了，作为同志，都该出这个钱。” 说完，他就掏了一叠毛票出来，看样子有七八块。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遇不到事，要是你不需要人帮，这个钱你爱出不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知青们代入了自己，自然解了钱包。 有出两块的，五块的。 谭文青拿出十块钱：“岁岁跟巧茹同志既然出力，就不需要出钱了，你们今天先去，明天我去医院看你们，到时候要是钱不够，咱们再凑。” 他平日里经常跟苟岁岁两个混一块儿。 几个长舌的知青私底下不是没有讥讽过的。 可人家吃得好，谭文青原本又瘦又黄。 这会儿身强力壮，长得还跟个小白脸似的。 几个女知青里，还有人动了跟他谈对象的心思。 不过谭文青钢铁直男，一心搞钱。 不管是谁明里暗里跟他透露想跟他处对象，他压根就没理解那个意思。 就是理解了，也当听不懂。 谭文青：她们就是想花我的钱！ 十三个知青一共凑来五十几块钱。 林启元拿给王巧茹。 牛车也拉来了，人也抬板车里了。 林满仓在那边喊。 苟岁岁：“大队长，我俩骑车去，让牛车先走吧。” 林满仓没意见，让人先拉着葛婉莹两个走了。 第279章 无端还是故意 第279章 无端还是故意 苟岁岁跟王巧茹回家锁好门，谭文青有灶房的钥匙。 她们没回来的时候，他平常就自己来做饭吃。 苟岁岁车技一般，自己骑着还行，就是不能带人。 王巧茹带着她，没多久就赶上牛车。 她们跟在牛车后慢悠悠骑。 “岁岁，你说她们俩会没事吗？” 王巧茹虽然不喜欢葛婉莹两个。 但还不至于盼着她们去死。 苟岁岁用精神力探了下：“应该不会，就是吸入浓烟多了点。” 死倒是不会死，就是这两人醒来怕是会生不如死。 葛婉莹右脸颊一道灼伤很是严重。 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复原。 且现在国内还没有植皮技术。 苟岁岁摇了摇头。 王巧茹对苟岁岁的话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即便还没有到医院，她听苟岁岁这么一说。 心里也不那么憋闷了。 “这火也不知道怎么起来的，难不成还真的是大家说的那样，她们自己烧火做饭把房子点了？” 说完王巧茹又摇头：“她们俩也不像是会大晚上做饭的人。” 苟岁岁想起之前闻到的煤油味，问她：“在田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 王巧茹想扭过头来看苟岁岁，可路不平，这样的操作太过危险。 她想问苟岁岁是不是怀疑什么。 不过经过苟岁岁这么一提，王巧茹还真认真想了下。 漫天火气里，除了草木灰和布料焦臭外。 好像还有油味儿！ “我好像闻到一股煤油味，难道是她们睡觉都点着煤油灯，不小心打翻了？” 王巧茹就没有想到别的。 苟岁岁：“也许吧。” —— 到了镇上医院，值班医生只看了眼两人的情况。 就让他们把人送县里去，镇上没办法治。 林满仓身为大队长，自然是跟着一起来的。 这会儿听说镇上没法子，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就怕葛婉莹两个真的醒不了。 这会儿大晚上的没有车。 他找了镇上的亲戚，想法子找了个小三轮，亲自骑着三轮，让苟岁岁两个人跟着一起去县里。 牛车自然是让二叔赶回村里。 从镇上到县里差不多二十多公里，这大晚上没有路灯，智能靠手电，不知道得骑到几点去。 苟岁岁两个将自行车寄存在镇医院。 王巧茹跟林满仓轮着骑小三轮，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县医院。 晚上没法缴费，值班医生叫人帮着将病人抬治疗室，给开了住院单。 忙活了大半宿，三个人去了招待所。 林满仓抹了把脸：“这真是天灾人祸，好好的两姑娘，给烧成这样。” 苟岁岁：“大队长，这是无端起火，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她这一问，林满仓跟王巧茹都震惊了。 尤其是听到故意纵火这个词。 “你是怀疑有人要烧死她们两个？” 林满仓后背一阵恶寒。 王巧茹更是抓紧她的胳膊，浑身发凉。 苟岁岁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我这不是问大队长你吗，起火原因没有找到，一切都有可能。” 林满仓默了下，沉下脸：“没影的事，苟知青还是不要乱说。” 若是有人故意纵火。 那纵火人无非就是他们向阳大队的。 第280章 就是她 第280章 就是她 这阵子向阳大队在红星公社出了好大一阵风头。 骨子眼上呢，哪里能出这样的事？ 不能是故意纵火！ 哪里能是故意纵火？ 又没人跟葛知青两个有仇，谁会这么干？ 想到这里，林满仓心思一顿。 脸色更难看了。 葛婉莹两个在向阳大队也不是没得罪人的…… 想到这里，林满仓看了苟岁岁一眼。 见她面色如常又有些疑惑。 苟知青是怀疑，林阿娘报复葛婉莹两个害她们母女进农场？ 林满仓从苟岁岁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他心头也生了怀疑。 明天他回村里问问就知道了。 不过这会儿他心里已经有五成怀疑了。 苟岁岁跟王巧茹两人开了个标间。 “岁岁，你的意思是怀疑有人故意放火，要杀葛婉莹她们？” 刚才在招待所外头，看见林满仓脸色难看，王巧茹一直憋着没问。 直到关上门，才敢问出口。 这简直太惊悚了。 向阳大队小小一个地方，竟然也敢杀人。 而且一杀还就是两个！ 王巧茹都没往这块儿想。 苟岁岁看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好笑。 “我只是合理怀疑，什么可能性都有，但也仅仅是怀疑，最好是意外。” 不过苟岁岁知道，多半不是意外。 王巧茹听后倒是感觉被安慰到了。 她大松了口气，觉得后背不发凉了。 “希望是意外。” 不然也太吓人了，以后他们在村里还怎么安心住下去？ 岂不是时刻有生命危险？ 苟岁岁要是知道她这么想，定会告诉她：敢下死手报复的人，并不多。 且她又没得罪谁，没事瞎担心。 第二天，林满仓先是跟苟岁岁二人一同到医院看葛婉莹两人的情况。 苟岁岁拿着知青们凑的钱缴了费。 医生已经将两人的伤口处理好，这会儿她们正在打吊瓶。 葛婉莹的意识已经恢复，就是精神不大好。 身上的烧伤也疼，醒了就睡不着了。 “我怎么了？ 脸好疼，我的手……”葛婉莹刚醒，看着包成粽子的右手，一动更是火辣辣的痛。 脸上也火辣辣的，说话更是刺痛。 只是她一开口，林满仓跟王巧茹同时变脸。 林满仓沉着脸色没吭声。 王巧茹还带着一点侥幸，艰涩开口：“葛婉莹，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你们睡觉是不是都燃着煤油灯？” 葛婉莹看向病房里站着的医生和苟岁岁三人。 她猛然想起。 昨晚她是被火灼伤了才醒的！ 但火势太大，已经逃不出去了。 眼泪落下，葛婉莹狠狠看向林满仓：“大队长，有人放火要杀我们！” “是林阿娘，就是她，我看到她站在火光外头。” “她还在笑，疯了似的笑！” 想到林阿娘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神情，葛婉莹依然后怕不已。 王巧茹满脸荒唐。 林满仓盯着葛婉莹，没想到她竟然当着医生的面就大剌剌说出来了。 更没想道，真的是林阿娘放火，而且竟然还让葛婉莹看见。 医生看了几人一眼，拿着病历离开病房。 林满仓这才沉声：“你确定真的看到林阿娘了？” 第281章 你记清楚了 第281章 你记清楚了 葛婉莹要开口，但停顿了下。 她转眼看向苟岁岁，紧紧盯着：“我真的看到了，就是她放的火，苟岁岁，我知道你认识公安，帮我报警，求你！” 她突然意识到，林满仓跟林阿娘都是一个村的。 自然会下意识维护。 她承认自己嫉妒苟岁岁，但也相信，苟岁岁不会让林满仓包庇。 他们都是知青，始终是一体。 不管平时关系多恶劣，今日林满仓能包庇林阿娘故意纵火。 明日就能让人占了苟岁岁的功劳！ 葛婉莹觉得苟岁岁这么聪明，应该比谁都清楚。 苟岁岁倒是不觉得林满仓能占自己什么便宜。 向来都只有她愿不愿意，除此之外，谁能占她便宜？ 苟岁岁表情淡淡的，也没有去看林满仓盯着自己的神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相信大队长会秉公处理，是吧？” 林满仓一噎。 但见王巧茹跟苟岁岁都看过来。 病床上泪眼模糊的葛婉莹更是盯着他。 “是，那当然了，只要葛知青你说的是真的，我肯定不包庇。” 没过多久，朱婷婷也醒了。 林满仓也离开县医院回了向阳大队。 朱婷婷脸上倒是没有伤口，但身上烧伤面积比葛婉莹严重。 好在救火也算及时，两个人反应也不慢，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神经骨骼。 只是这几天是别想下床了。 苟岁岁跟王巧茹在医院食堂给她们打好饭送去，趁着两人吃饭时，苟岁岁开口。 “你们住院的钱是知青点一起凑的，你们现在醒了，之后的钱就不用知青点操心。” 朱婷婷醒来后性子变化极大，她不耐地看过去：“苟同志就不能晚点再说吗？ 我们刚醒。” 苟岁岁还没说话，王巧茹就怼回去：“早说晚说有区别？ 反正你们都要还给大家。” 朱婷婷脸色阴沉沉的：“王巧茹同志，我没说不还，也没有几个钱，用得着这么步步紧逼？ 我们受伤这么严重，你们看不到吗？” 葛婉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看了苟岁岁两个一眼，默默扒饭。 王巧茹莫名其妙地看着朱婷婷：“什么叫步步紧逼？ 我们不过提一句，又没让你现在还，你们受伤的事又不是我们的责任。” 虽然她也觉得在两人刚醒就提钱确实有点不近人情。 但王巧茹也没觉得苟岁岁哪错了。 朱婷婷闻言脸色更难看。 王巧茹看着她：“你们受伤难受我们也理解，但我们能来照看你们已经仁至义尽，我记得咱们关系可不好。” 要不是知青点没人愿意来，她跟岁岁还不如在队里上工呢。 朱婷婷没话说了。 她也知道，要是再说下去，把人气走了。 她跟葛婉莹躺病床上只能依靠医生护士。 但那显然不现实，县医院每天病人都不少。 吃完了饭，葛婉莹看向苟岁岁，语气别别扭扭：“苟岁岁同志，我很感谢你们能来照顾，等回去后我们就还钱。” 她的钱票存根是放在床底牛皮箱子里的，灭火及时应该没有烧毁。 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好像经历过生死后醒悟了，看苟岁岁也没那么讨厌了。 苟岁岁点了下头，她看了眼沉着脸报复式戳饭盒的朱婷婷。 “我们不是你爹妈，你心里有什么气也别往我们身上发，朱婷婷同志，你记清楚了。” 第282章 表彰 第282章 表彰 苟岁岁并不大在意朱婷婷的话，但她也不会任由朱婷婷想怎么说怎么说。 惯的她。 侥幸活着就自己偷着乐吧，还怨天尤人。 朱婷婷动作停下来了，她抬眼跟苟岁岁冷漠的眼神对上。 心头一寒，更是不敢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敲响，接着进来两个公安：“同志，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我们接到报案……” “同志你好，我是县公安局的秦越，我们接到报案，向阳大队昨晚起火伤了两个人，是吗？” 秦越一身笔挺制服，目光如炬。 他接到医院的报警电话，说向阳大队有人故意纵火，烧伤两人。 受害人看见纵火犯了，但大队长疑似要包庇罪犯。 秦越一听这地方，就赶来了。 医院那边有别的同志去。 林满仓没想到自己刚到村口，正人说看到林阿娘家早上有炊烟，他正要去找。 就被开车赶来的秦越叫住。 “公，公安同志你们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公安同志调查。” 他心头一抖，暗暗揣度。 在医院时葛婉莹说要报警，可她还躺病床上。 显然报警的另有其人——是苟岁岁？ 林满仓心思复杂，他不是说了不会包庇吗？ 这些知青怎么也不知道缓缓？ 就不能让他先调查清楚了？ 鲁莽！ 秦越一眼就能看出林满仓风尘仆仆。 明显刚赶回来，他估计这就是向阳大队的大队长林满仓。 秦越颔首：“那就麻烦同志带路。” 林满仓本来要去找林阿娘。 但现在肯定不能去，他心里慌。 这会儿谁都不想看见公安，总觉得见公安准没好事。 更何况他心里还有鬼。 林满仓：“同志要去看起火的地方吗？ 成，我这就带你们去。” 秦越不置可否，跟跟在他身后。 反手给身后一个同事打了个手势，让他去找嫌疑人。 到了几乎烧成废墟的田家，秦越跟两个同事一起勘查现场。 他在坍塌的屋子里走了一圈，出来后队林满仓道：“麻烦同志去请人召集昨晚救火的同志，我们需要比对现场脚印。” 屋子虽然烧毁了，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哪两间是住人的。 两个屋子床底都有一块干净的痕迹，明显原本有东西被人拿走了。 林满仓只能配合：“好，我是生产队大队长，我就能召集，公安同志你们稍等。” 他转身去叫人，秦越让人跟上去。 向阳大队来公安调查昨夜的起火，社员们又是害怕又是奇怪。 昨晚几乎每户人家都参与了救火，林满仓一吆喝，家家户户都来了。 没有救火的也跟着来看热闹。 进屋子救火救人的都是男性。 然而两个屋子里分别有小巧的女人脚印。 秦越目光从人群中扫过，看到两个眼神飘忽，滴溜溜乱转的妇女。 他不动声色：“对救火的好同志，我们会予以表彰，但我发现有同志喜欢当无名英雄啊，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参与救火，竟然没站出来。” 他话一出来，社员们沸腾了。 昨晚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进去救人了。 这会儿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在想着谁那么高尚。 有人问了：“领导，啥表彰啊？ 有啥子好处呢？” 第283章 敲掉砂罐 第283章 敲掉砂罐 秦越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那神色有异的两个妇女中，年纪大的那位。 “自然有，我们会酌情考虑，给大家争取进城做工的机会。” 这下更不得了了。 别说那几个真正参与救人救火的，周围看热闹的社员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问话的妇女当即拽着儿媳，昂首挺胸走出来。 “是我跟我儿媳妇，公安同志说的进城做工，一口唾沫一个钉，要做数啊！” 秦越的表情耐人寻味。 围观群众不可思议：“刘大婆跟刘三婶？ 她们救火？” “真的假的哦，她们确定不是趁着葛知青们还躺医院，进去捞偏财的吗？” “看不出来杨菜花这个老婆子，跟她三儿媳妇还是个好人嗦……” 杨菜花跟三儿媳妇满面红光盯着秦越。 听到大家的一轮，杨菜花不满瞪过去：“咋啦？ 我们就不能做个好人了？ 那也是人命……” 话刚出来，秦越就点了头：“这位同志说得对，人命关天。” “我需要比对一下脚印，证明脚印是两位同志的。” 杨菜花一听，当即接连抬起脚给他看，还扯三儿媳的衣服，让她照着做。 “哎呀，你们看嘛，我们鞋子上还有黑灰呢，就是我们的。” 秦越看了眼记录的小公安。 小公安点头，确认。 秦越一个眼神，两个公安掏出手铐直接扣在杨菜花婆媳手上。 “趁火灾盗窃他人财物，你们现在被捕了。” 秦越声音冷凝，一派正气。 这反转给社员们搞懵了，同时又觉得这才合理。 杨菜花叫嚣挣扎，但于事无补。 “公安冤枉好人啦！” 秦越将发现的痕迹大致讲了下，然后让人带他们去老刘家。 将葛婉莹和朱婷婷的箱子找了出来。 原是杨菜花婆媳趁着天色早没人看见，就到葛婉莹两人这里捞偏财了。 林阿娘也被小公安带过来了。 她一点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而且还拉着林丫一起过来。 “公安同志，我知道我可能会敲掉砂罐，蹲鸡圈也好，我女儿你们给我安排好就行。” 向阳大队因为林阿娘故意纵火，谋杀两个知青的事情，很是热闹了一阵。 秦越几个带着三个犯人一个小孩，准备回去。 谭文青知道他们去县城，厚着脸皮搭了车。 秦越先将人带公安局，跟去过医院的同志了解了情况，决定再去一次。 到了医院，看到苟岁岁也在，他颔首打了招呼。 秦越跟葛婉莹和朱婷婷谈过话之后。 确定林阿娘是报复性谋杀，他心里也是很复杂。 像林阿娘这样偏激的人格，确实比较危险。 谭文青跟苟岁岁二人眉飞色舞地讲述。 秦越去村里带走了林阿娘和杨菜花婆媳。 又过了几天秦越带来消息。 林阿娘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她还说原本计划了要将苟岁岁跟王巧茹也烧死。 只是葛婉莹跟朱婷婷都没能烧死。 经常上山能打来猎物的苟岁岁，林阿娘更不觉得自己能成功。 王巧茹都惊呆了：“林阿娘跟林丫被葛婉莹她们搞到农场去，跟我和岁岁有什么关系？ 她还想对我们下手？” 第284章 高考恢复 第284章 高考恢复 秦越干这一行，见过心理扭曲的人不少：“她说，要不是你们搬离她们家，葛婉莹两个不会住进去，而且是你们撺掇林丫去找大队长的，她才想起闹到公社去，这才被罚到农场。” 王巧茹被这逻辑震惊到了：“当初我跟岁岁是因为贺队长牵线，才住她家，我们平时负责做饭，口粮都是一块儿吃的。” “岁岁每次猎到肉，都没限制她们母女吃，时不时还会给林丫罐头，没想到倒是养出狼来。” “再说了，当初是她提出要不让我们住她家的，要不是岁岁花钱申请买了宅基地，搬出来我们只能回知青点。” 苟岁岁原本对林阿娘母女好。 一是因为她们无处可去时，林阿娘愿意收留，虽然是看在贺南生和房钱的份上。 但人家还是收留了。 再就是，出于对军人，对烈属的尊重。 后来发现林阿娘这人不识好，便只一起吃饭，没再给东西。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等待林阿娘的将是死刑。 公安局也按她的遗愿，将林丫送去孤儿院。 林阿娘手里的钱，在去除罚款跟葛婉莹两人的医药费后存入信用社，供林丫上学用。 村里人很不能理解，明明大家都是亲戚，干嘛不把林丫给他们带。 林阿娘就是担心把孩子给亲戚，一两年他们会对林丫好。 但时间长了，她留下来的钱，指不定花在谁身上。 葛婉莹两人能下床走动，苟岁岁就跟王巧茹回了向阳大队。 她们并不知道拆了纱布后，看到身上恐怖的伤疤，而且得知去不掉后，葛婉莹跟朱婷婷几度崩溃。 一直到九月底，两人出院就回村里收拾了东西，申请了病退。 村里没为难，直接同意了。 公社也怕留下两人她们会闹大，到时候追究起来，公社讨不了好。 两人走那天，知青们都在村口目送。 有人看着葛婉莹脸上的纱布幸灾乐祸，但同时也掩盖不了羡慕。 “烧伤一次，能活着不说，还回了城，烧伤的人是我就好了。”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知青们更是又羡慕又眼酸。 十月上旬，高考恢复。 中旬，这一消息传达至各省。 向阳大队才装上不久的喇叭里，广播员激情洋溢地通知，高考恢复了！ 地里干活的知青跟村里的年轻人都停下手，恍惚又不可思议地看向远处的电线杆。 “你们听到了吗？ 高考恢复了？” “我没听错吧？” 知青们互相求证，广播又重复了两遍。 大家每一遍都认真听，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林启元握紧拳头，他的书没有买错！ 谭文青兴奋得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全然没有当初那副自矜书生的模样。 王巧茹也含泪看着苟岁岁：“岁岁，咱们能回城了！” 苟岁岁故意拿话逗她：“是啊，可以参加高考就意味着能回城，巧茹姐，你是要在学校门口开馆子吗？” 王巧茹破涕为笑：“也行啊，高考都能恢复，总有一天也能光明正大做买卖。” “要是我考不上，就弄个板车推着学校门口卖饭去！” 高考时间就在十二月上旬，时间很短。 但苟岁岁、王巧茹以及谭文青三个人已经准备了一年多。 比起别人，他们的准备可以说相当充分。 知青们兴奋不已，都知道苟岁岁家里有书，没书的都想上门借。 第285章 想当老板 第285章 想当老板 林启元的书都被几个人分别借走了几本。 “镇上，县里，回收站多的是高中课本，你们自己去买，买不着再来借。” 苟岁岁没应承下来。 有几个知青不想跑，高考就剩一个多月时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岁岁同志，大家都是知青，要互相帮助的呀，你借给我们暂时不看的，这样谁也不耽误……” 苟岁岁不惯着：“可以借，每个人每本书只借两天，一天五毛钱。” 刘草也在其中，听到要花钱就不乐意：“岁岁，这你咋还要钱呢，你这是投机……”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其他人打断。 “行了，你不借我们借，别说有的没的，你要是不借就去镇上县里买去！” 恢复高考的消息一下来，书店的书直接断了货。 预定都排到一周后了。 回收站里的高考课本也被一扫耳光。 没买到的人只能抄书。 这样的事全国各地，几乎每个角落都在发生。 苟岁岁手里有一整套的数理化丛书。 谭文青知道苟岁岁借书收钱后，当即将自己这一年多做的笔记拿出来。 他一点不吝啬地表示：“这些笔记都是数理化丛书上的经典例题，我有好几本笔记，谁要借的可以来拿，一块钱一本。” 高中课本都卖脱销了，更何况数理化丛书这样有价无市的宝贵资料书。 这样一来，谭文青就挣了几十块钱。 吃饭的时候他还乐颠颠地给苟岁岁两个炫耀。 王巧茹直感叹他脑子灵光。 苟岁岁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谭文青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岁岁同志，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有啥话你直说。” 苟岁岁：“谭文青，你想挣钱吗？” 谭文青一下子就精神了…… 隔天，苟岁岁直接带着两人来到县里的小院。 说是小院，有三间屋子，一个堂屋，地方也不小。 这里王巧茹来过。 就是上次葛婉莹和朱婷婷住院，除了第一天有林满仓在，她们住招待所。 后头十来天，她们都是在苟岁岁这小院住的。 有贺南生常来收拾，只要铺上床单就能睡。 谭文青则很震惊：“岁岁你说的挣钱是？” 苟岁岁：“你的学习方法很有效，学得很扎实，想来将例题整理出来，再换汤不换药的出题，对你来说不难吧？” 她这一说，谭文青跟王巧茹都明白了。 “你是说，我们给大家做补习？” 谭文青脑子一转，就知道这么干很挣钱。 都说这么明白了，王巧茹眼睛也亮了：“在这小院做补习吗？ 可大队长能同意？” 苟岁岁摇头：“不是我们，是你，巧茹姐要是想给大家补习也成，我提供地方。” 她出地盘，他们出力。 当然，试题卷子的花销她也出。 她要当老板，不想做打工人。 王巧茹虽然没谭文青那么自信，但也很期待。 三个人说干就干。 小院的堂屋跟库房是打通的，地方也够大。 他们去回收站花几块钱，论斤买了桌子长凳，再找了块门板当黑板用。 一天就将教学用具搞定了。 粉笔苟岁岁空间里也有。 谭文青他们自然没问怎么来的。 准备好一切，几人回了向阳大队。 至于上工的事，出工才有工分。 不要工分的话，林满仓这些村干部自然也没有理由阻止知青们学习。 他们当然也希望这些知青能考上，生产队也光荣。 第286章 前功尽弃 第286章 前功尽弃 谭文青回到知青点就给知青们说了。 “你们也知道，苟同志跟王同志爱看书，我这一年多跟他们一起学了数理化丛书。 我呢，想着把自己的学习方法告诉大家，也打算出题给大家一起学习。 大家都是知青，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也希望咱们都能考上大学回城。 但我也不能白干，一个月突击高考，想考上的就在我这报个号。 今晚我就带大家一起试着学一小时的。” 本来距离高考的时间就比较紧，知青们丢掉书本已经有几年了。 需要复习的知识那么多，想要学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谭文青提出来要带着大家一起学，简直就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嘛。 消息从知青点传了出去，晚上谭文青吃了晚饭回到知青点。 还没走近，就看到乌泱泱一群人挤在知青点的院子里。 苟岁岁跟王巧茹也是来围观的。 王巧茹是想看谭文青怎么讲课，偷师一下。 苟岁岁则是来看能招到几个人，关系到她这个老板能不能挣钱。 看到这么多人，王巧茹有点怂了。 她扯了扯苟岁岁的袖子：“岁岁，这么多人啊？” 苟岁岁看她那样，心觉好笑：“多半是有知青没憋住说出去了，你看，几乎全村青年都来了。” 免费的补习，不来白不来。 “那到时候正式开始补习，就没这么多人了！” 王巧茹长舒一口气。 苟岁岁点头。 就算在后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花钱去上补习班。 更何况这个时候？ 当然也有来看效果，讲得好就参加后续补习的。 向阳大队知青点头一次这么热闹，县里被拘在看守所将近半年的周兰英着急了。 “同志，公安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关了我这么久，现在能放我出去了吧？” 周兰英原本以为只要查实，她的确不知道那些人是敌特，她就能离开。 可这都是月下旬了。 高考恢复的通知都下达各个省市，她怎么能在看守所待着？ 前年，她刚重生回来，就买了书，开始准备参加第一年高考。 如果还不放她走，真的就前功尽弃了。 苟岁岁不是还好好待在向阳大队吗？ 周兰英都快着急死了。 这些天吵着要见秦越，但看守的公安并没有搭理她。 “放我出去！你们关了我这么长时间，凭什么？ 我是不知者无罪！” 周兰英拍着门嘶吼。 秦越今天才忙完手里的工作，敌特那边又有了新线索。 他这会儿是来提审的。 听看守说周兰英这阵子总吵着见他。 秦越脚一拐，就过来了。 “周兰英，你吵什么吵？ 老实点！” 一来就听到周兰英在咆哮，秦越示意看守打开门上送饭的窗口。 看守呵斥周兰英一声就退开。 秦越站在门口，看着周兰英狼狈狰狞的模样。 周兰英看见他，面露欣喜。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几乎要将脑袋从小窗口塞出来：“秦队长，我能出去了吗？ 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问题都查清楚了吧？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半年了，也该放我出去了。” 秦越等她说完，才慢悠悠开口：“是，敌特分子也说没有给你透露他们的身份，这一点你的确没问题。” 第287章 她完了 第287章 她完了 周兰英松了口气，又听秦越继续讲：“但是，我们查了你的案底。 1975年，你屡次与田昌国合谋，冒领他人财物并据为己有，构成犯罪。 过几天就给你挪地方，你也别急啊。” 他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哗嚓一下直直砸周兰英脑袋上。 “什么？ 什么冒领财物？ 我没有，我……” 周兰英瞪眼，说到一半见秦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然后她就想起，当初拿了苟岁岁的包裹和钱。 周兰英不可置信：“我还给她了啊，秦队长，钱我还了，东西也折现的，你们不能因为这个抓我，我还给她的！” 都过去两年了，现在还来算账？ 周兰英觉得太离谱了。 这个公安就是故意针对她的吧？ 秦越哼笑了声：“周兰英，抢劫不是你把东西还回去，就不构成犯罪的，你们的行为就是强盗。” “钱该还，局子也该蹲。” 周兰英垂死挣扎，在她看来，这些事一向是民不告，官不究：“苟岁岁她没告我，你们就不能关我！” 苟岁岁又不缺钱，怎么会为了那百多块钱，在两年后来报案？ 秦越一言难尽：“很遗憾，你的强盗行为，是苟知青给我们说了，我们才去调档案的。 而且，就算她不告，我们掌握了证据，也是可以定罪。” 周兰英气血倒流，面色惨白。 她完了。 重生一遭，却连上辈子都不如！ 还落到坐牢的下场！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明明她应该前途光明才对啊！ 她知道不久后经济开放，早就在谋划怎么挣钱，让忽视她的穆思远刮目相看。 可是现在她连高考都不能参加了。 “不，我要出去！我要参加高考！” 周兰英崩溃了。 “你们不能关我，我要高考，我要考大学！” “我要当大学生，我要开公司，做老板，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不能坐牢——” 秦越听她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都没听清。 什么开公司当老板的，这女人八成疯了。 跟看守一起出来的时候，秦越问了句：“你们给周兰英说高考恢复的事了？” 看守一脸严肃，果决摇头：“没有，秦队长，我们可都知道纪律的，哪能呢。” 秦越点头，以为周兰英知道高考恢复，不过是看了报纸。 看守所看守不得与嫌犯交流，但他们还是可以阅读报纸书籍的。 看守将今天新到的报纸递过来。 秦越一看，头版头条正好是报道高考恢复的新闻。 “之前的报纸，有高考恢复的消息吗？” 看守表示没有。 秦越将报纸折起来，扭头看向关押周兰英的那个房间。 还真是奇怪了，明明没人给她说，报纸也刚出来。 周兰英怎么就笃定高考恢复的事？ 这段时间，她可都在看守里。 这样一联系。 秦越马上就想到她刚才的话，开公司当老板。 现在做买卖的都被打上投机倒把关起来，东西没收还罚款。 尽管秦越消息灵通，知道上面就经济问题开了无数会议，也一直在研讨。 可周兰英一个普通知青，是怎么笃定能光明正大开公司的？ 秦越有个可笑的想法。 不过念头一闪而过，他都觉得自己被周兰英的疯病传染了。 他摇头一笑，抬脚离开看守所。 第288章 不干销售屈才了 第288章 不干销售屈才了 向阳大队，知青点。 苟岁岁和王巧茹坐在角落里，看谭文青唾沫横飞。 “距离高考也就个把月，所以咱们的重点在突击薄弱环节，同时增强优势。 自己擅长的科目模块，大家自己清楚，薄弱环节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 今天我不讲这个，我们来看这个方程式……” 谭文青先废话了一波，拉高了逼格，才开始带着大家做题。 他激情洋溢，屋子里一群人如痴如醉。 最后谭文青讲完题，有人激动得面红脖子粗。 巴不得上去抢了谭文青的手稿来学习。 “今天的例题讲完了，同学们都很聪明，想来也有收获，如果咱们接下来一个多月，四五十天的时间都这样一起学，不说华大京大，本地的大学一准儿没问题！” 最后这个总结，更是让在场的年轻人热血沸腾，好像录取通知书就在眼前似的。 苟岁岁摸着下巴点头：不错嘛，谭文青这个同志很有前途！ 不干销售都屈才。 本地的大学，又没说本科专科。 而且这会儿，就算是专科，出来也安排工作，不愁没出路啊。 这个年代的专科生，含金量比后世许多本科生都高。 生产队的社员们一步三回头地各回各家。 知青们想凭着近水楼台拉关系，被谭文青打发了。 他灌了大半碗水，走过来：“怎么样？ 我讲得还行吧？” 王巧茹竖大拇指，满脸佩服：“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呢，我有的学！” 谭文青矜持一笑，但下巴抬着明显很骄傲。 他看向苟岁岁，想听她怎么说。 对于勤恳员工，苟岁岁自然不会吝啬夸赞：“很棒，继续保持，应该能招到人。” 谭文青更高兴了。 殊不知在苟岁岁这里，已经给他定位为勤奋好员工。 第二天一早，谭文青手里就有二十来个报名要参与补习的名单。 他乐颠颠拿着名单来家里，直接拍桌上。 “喏，知青除了刘草，都会来，生产队也有将近十个人。” “我给他们说了，过两天，带足口粮，辈子和吃饭的家伙，到县城去补习，一个人一张大团结，到时候考不上退一半。” 王巧茹看着名单，嘴里无声念叨。 然后她惊呼：“天啊，一个人十块，这上头有二十几号人呢，一共就是两百多！” 就这么一晚上功夫，谭文青就挣了两百多块钱。 知青的钱，谭文青都收上来了。 社员们的钱，有两三个说出发当天给。 谭文青也没有在意，说不得他们就不去了。 但这两天可能也还会有人参加。 他已经是见过大场面的了，一点不慌。 “喏，收上来的钱都在这里了。” 谭文青把钱又数了一遍，再恋恋不舍地摸了一通，递给苟岁岁。 苟岁岁接过来，看向眼巴巴的王巧茹。 她把钱送王巧茹手边：“你要不要也摸摸？” 王巧茹愣了下，哭笑不得地扭开头：“我才不摸。”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两天谭文青一有时间，就在知青点跟大家一起做题。 大多数之间是他讲，别人听。 到了出发去县里这天，村支书儿子林建设在内的一些年轻人临时加入。 还有好几个脸生，一问才知道是邻村的。 第289章 还想收房租 第289章 还想收房租 向阳大队的知青办高考补习班。 有心又不缺钱的外村知青和社员，得到消息就背着被子口粮来了。 这下就有三十几号人。 加上向阳大队，一共三四辆牛车送三十几号人去镇上。 几个生产队的自行车都借来了。 苟岁岁跟王巧茹也是骑车。 到镇上后，自行车让驾车的二叔用牛车运回生产队。 好在也不是赶集的日子，镇上去县里的人不多。 一群人全塞一辆车里，就跟堆红薯似的，挤得几乎喘不过气。 县城也不算大，苟岁岁的小院距离车站并不远。 下了车，苟岁岁就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到小院。 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行人要不是见这伙年轻人背着扛着包，还以为又要折腾啥动静呢。 “哟，苟知青，这是你们租的院子？ 要不老少钱吧？” 林建设一到小院，就丢了行李四处打量，双眼冒光。 向阳大队的人都知道苟岁岁有钱，但谁知道她还能在县里租这么大院子呢？ 来之前，他们都以为是跟县里的学校借地方。 他这话一出来，几乎所有人都默默看向苟岁岁他们。 就算没有看过去的，也下意识竖起耳朵听。 谭文青直接皱了眉头。 林建设这人一看就不老实，他不是很想带。 但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况且林建设还是村支书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苟岁岁知道，虽然大家都是提着行李来的。 但总有人会想搞事情。 “西厢两个屋子，男女同志分开住，炕肯定不够，但可以支门板。” 苟岁岁只扫了林建设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话。 “床位你们自己分配。 大家来这一趟，都是为了考上大学，环境就别挑了。” “厨房做饭也轮着来，当然也可以让我们做，需要另外给钱。” 林启元率先反应过来：“能给咱们提供安静备考的地方就已经很好了，来来来，女同志先选房间。” 一群人当即点头，王巧茹带着女同志去选房间。 谭文青也带着男知青跟过去。 等女孩子们选好了，他们就将行李先放屋子里，帮着她们搭门板做床。 苟岁岁去厨房放好了今天中午的食材。 第一顿饭，她还是可以出食材的。 也让大家吃得好一点。 提高学习的积极性。 食材刚放好，王巧茹就来了。 “诶？ 你什么时候带菜了？” 王巧茹看着灶台上的东西吃惊。 苟岁岁耸肩：“上次准备教学用品，离开前我给贺南生留了纸条，让他准备的，还挺齐全。” 嗯，反正王巧茹又不会去问贺南生。 推给他就好了。 王巧茹没怀疑，反而是冲她挤眼：“贺队长对你还真好，啥都听你的。” 苟岁岁并没有这感觉：“这房子还是我的呢，他来住我也没收他房租。” “你还想收他房租？ 他不是老婆本都给你了？” 王巧茹直接瞪眼。 “是啊，我老婆本都给你了，你还想收我房租啊。” 厨房门口传来幽怨的声音。 两人同时扭头，看到贺南生斜靠在门口。 王巧茹当即笑得不行，把苟岁岁往外头推：“你出去跟贺队长说话吧，做饭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第290章 摸底 第290章 摸底 苟岁岁摆手：“说话什么时候都能说，既然贺南生同志赶着做饭点来，烧火吧。” “行。” 贺南生点着头，到灶前坐下，乖乖烧火。 三十几号人的饭菜，消耗的食材很可观。 谭文青带着林启元和几个知青过来帮忙。 他看到贺南生，还挺开心：“贺队长也来了？ 真是赶巧，咱们也刚来。” 贺南生点头给几人打了招呼。 林启元他们都是见过贺南生的，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 饭菜做好了，其他人自觉端菜摆碗筷放置桌子。 吃饭在客厅，几张课桌拼成两个大长桌，人也能坐下。 看着桌上有肉有菜，米饭里更是糙米少，白米多。 一个个看得直咽口水。 这伙食…… 有个衣服上摞着补丁的姑娘咽了咽唾沫，弱弱开口：“那个，这顿饭咱们要给钱吗？” 恶狼一样盯着饭菜的众人一下子就回神了。 这菜色看起来比国营饭店的都好。 要是给钱的话，得给多少啊！ 王巧茹笑了下：“这些都是苟岁岁同志准备的，算是给大家打打鸡血，吃了这顿，大家好好学习！” “要是下顿你们还想这么吃，也行，给钱就成。” 苟岁岁点头，目光温和。 她就不信下一顿没人定菜。 谭文青清了清嗓子，又给大家打了一波鸡血，然后宣布动筷子。 一伙人吃得又幸福又难受。 幸福的是饭菜太好吃了。 难受的是，下一顿就吃自己带的口粮了。 尝过美味之后，谁还能安心吃糠咽菜啊？ 吃过饭，没帮着做饭的负责收拾碗筷。 一个小时休息时间，过后谭文青就带着大家开始学习。 第一堂正式课自然不是盲目带着刷题。 他拿出一套题，做一个摸底测试。 先看看基础。 每个人的基础肯定不一样。 谭文青为人踏实，虽然是想着挣钱，但也是真的本着大家一起考大学的目的。 人家既然报了名，他就要负责。 知青们大多都是高中生，落下了几年基础也还在。 题虽然不会做，但起码能看懂。 大部分村里的社员们，连题都看不懂。 林建设是初中生，高中没考上。 基础也差，做题抓耳挠腮，还企图左顾右盼。 谭文青点了他名字，他还不乐意。 其他人都快烦死他了。 这些人里，就他一来就想搞事情。 到现在都状况不断。 林建设心里也记着苟岁岁不搭理他的仇呢。 只是中午吃饭看到贺南生在，他心底畏惧贺南生，就没敢做什么。 贺南生也是听人说，看到一伙人大包小包往这边走。 他就猜到是苟岁岁他们带着知青们来了，想着过来看一眼。 下午他就回了单位，没打扰苟岁岁。 摸底测试就花了一下午时间。 谭文青跟王巧茹商量着出题的时候，苟岁岁直接让他们分文理两部分试卷。 只出基础类题型，一个科目几道题，凑成两套卷子。 尽量花少一点的时间在摸底上。 测试完，就到了晚饭时间。 小院的厨房外头有个棚子，苟岁岁给搭了个简单的灶台，方便大家做饭。 手头钱不宽裕的，自然忍着没花钱吃苟岁岁他们的伙食。 林建设是花钱的那部分人。 吃饭的时候，他没看见贺南生，就想往苟岁岁身边凑。 第291章 现在就想走 第291章 现在就想走 “苟知青，咱们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你咋个对我这么生分呢？ 上午我跟你说话，你还不理我。” 王巧茹就在苟岁岁身边，林建设一个劲想要把她挤开。 她眉头皱紧：“林建设同志，你干啥呢？ 往女同志身边挤什么？ 在这里你还想耍流氓不成？” 林建设脸色就变了：“王知青，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不是有问题要请教吗，你咋个说话恁么难听？” 王巧茹简直气炸了，但他说要问问题，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怼。 谭文青一把拉过林建设的胳膊：“来来来，林同志有啥问题来问我，岁岁她又不讲课，不负责给你讲。” “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啊！” 林建设甩开他。 这些知青的户口在村里挂着，到时候高考还得通过村里。 林建设就觉得他们不敢得罪自己。 “我正跟苟知青说话呢，你扯我干啥子？” 谭文青想把他拽走，他可不能让这人纠缠苟岁岁。 不只是苟岁岁，谁都不行。 在这里，这人除了学习，想搞破坏就是不行。 他刚一伸手，林建设就吼了一声。 这下子埋头吃饭，自我催眠，意图忽略苟岁岁他们这一桌香喷喷饭菜的人好奇扭头。 所有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林建设。 怎么又是他？ 苟岁岁吃饱了，放下碗筷起身看向林建设。 “说吧，你想说什么？” 林建设眼里闪过喜色。 看吧，他就知道苟岁岁不敢得罪他！ 至于苟岁岁在村里揍人，那都是啥人啊？ 他可不一样，他是村支书家的公子！ “这儿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私下说？” 林建设说话就要伸手，想扯她胳膊。 苟岁岁冷冷看着他，也不躲：“你爪子不想要了吗？” 她语气挺平淡，但林建设就莫名心下一抖，手也缩了回去。 “私下说？ 不方便？ 林建设，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村支书的儿子，咱们知青不敢得罪你，所以来补习班耍流氓？” 苟岁岁直接撕开遮羞布，将他心底的想法暴露出来。 林建设脸色白了下，他想否认。 苟岁岁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移开目光，看向周围的人。 “这样的事，下不为例，若是有心捣乱，趁早收拾铺盖卷走人，我这里只欢迎一心学习的人。” 大家被她看得连口保证，自己肯定不搞事。 开玩笑，他们还想跟谭文青和王巧茹多学一点，争取考大学的机会大一点呢。 谁跟林建设似的，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众人鄙夷嘲讽的眼神刺得林建设脸发烧。 有多想挖坑遁走，就有多记恨。 “行行行，不谈就不谈，开个玩笑，用得着说那么严重？ 苟知青还真小气……” “没错，我这人开不起玩笑，林建设，明天你收拾东西回向阳大队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苟岁岁直接打断他。 刚到小院，林建设说那话时，她没搭理就已经给了机会了。 这人一而再再而三，还不知悔改。 那就滚吧。 屋子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谭文青跟王巧茹都有些担心地看向苟岁岁。 林建设瞪圆了眼睛：“你敢撵我走？” 苟岁岁侧头，目光冰冷如刀：“怎么？ 难道你现在就想走？” 第292章 没有回转的余地 第292章 没有回转的余地 今天是十月二十四日，晚上六七点，c省的天还不至于完全黑到看不见。 但肯定走出去没两步，必定两眼一抹黑。 而且，这还是县里。 林建设长这么大，统共来县里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得出来。 他就是再没脑子，也不敢耍脾气直接走人。 同样也是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让他深感颜面扫地。 他就那么瞪着苟岁岁，脸色难看至极。 没有再开口，但他也没动一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是多希望苟岁岁能将这句话收回去。 苟岁岁并不打算跟他僵持，和王巧茹一起收拾自己的碗筷去厨房。 从晚饭开始，自己的碗筷自己洗。 王巧茹心里都快乐死了：“该！就该这么怼他！什么东西？ 大家都是来学习，他偏要搞点花样出来。” 她也想怼，但不太敢。 说完，王巧茹又有点担忧：“可是岁岁，你明天真要让他走啊？” “话都说出去了，没有回转的余地。” 苟岁岁并不觉得是个什么大事。 若是今天说了让他走，明天却让人留下。 接下来一个多月，别想消停。 不说其他人心里怎么想。 但就说林建设，他还会有下次。 那这补习班就别办了，大家都回家去吧。 王巧茹刷着碗：“你也说了，他就是仗着他村支书的爹才想胡来，咱们户籍还在这呢……” 苟岁岁无所谓地耸肩，很快把灶台收拾好：“巧茹姐，那咱们就看，他能卡什么。” 王巧茹心底的隐忧，被她这一句话打破。 是啊，当下要紧的是准备考试。 以后的事情，那到时候再说。 他们要是考上大学了，村支书能卡什么？ 王巧茹有一定的语言天赋。 英语的学习就由她带领大家一起。 准确的说，文科这边的课程都是她带着大家一起学。 晚上的课，林建设厚着脸皮，安静坐在角落里跟着听。 他倒是没有再作妖，只是有没有真的在听，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王巧茹见了也没有管，反正她知道岁岁不会改变主意。 大家自然也都当他不存在。 不过同时也在观望，想看明天林建设是不是真的会被赶走。 学完习，回屋里睡觉差不多就是十点了。 谭文青直接睡客厅的门板上。 林建设来向他探口风，谭文青只说：“你也看出来了，我跟巧茹同志负责带大家学习，岁岁管事，反正我是不敢惹她。” 王巧茹跟苟岁岁睡她那个房间。 这房间是贺南生给她收拾出来的。 上次给葛婉莹她们陪床时，王巧茹跟她来睡过的。 到县里正式开始学习的第一天，大家都挺兴奋。 躺床上几乎快胳膊贴着胳膊，好在天气也不热。 没几个人能立即睡着的，都希望自己能在这一个多月汲取更多的知识。 到时候上了考场，也能多答对几道题，更有把握一些。 即便是睡不着，也没人说话，都在酝酿睡眠。 毕竟明天六点多就要起床学习呢。 林建设就跟床板烫一样，翻来覆去像是要把自己当饼烙了。 一整晚都没有睡。 天刚泛起鱼肚白，就是六点多了。 第一天早读安排是读语录，背诗词。 第293章 道歉就不用了 第293章 道歉就不用了 早饭是王巧茹跟谭文青一起做的，熬了一锅杂粮粥。 粮食用的是每个人带来的口粮。 苟岁岁说早上早读时间很宝贵，谭文青二人就跟大家说了。 “早上记忆好，每天早饭我们做，中午晚上你们自己做。” 同学们都挺感激。 早读完，粥也熬好了。 配着昨天做的跳水泡菜，一个个吃得都挺香。 林建设也吃得很香。 这会儿才不到八点，苟岁岁还没起床。 他并不知道人没起。 早读的时候很是忐忑，但到这会儿已经在吃早饭了。 苟岁岁人还没有出现。 林建设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苟岁岁心里还是不敢得罪他爹的。 看吧，这会儿都没有出现，不就是想要把话收回去，又不好意思了吗？ 女人嘛，口是心非，脸皮子薄一点也正常。 吃完饭，林建设嘴巴一抹，很是积极地将碗筷拿厨房刷了。 而后就去屋子里收拾东西。 心里想着：既然苟岁岁不敢撵他走，那她就必须得给自己道歉！ 昨天他可是当着三十几号人的面儿，被苟岁岁挤兑得头都抬不起来。 今天她想避着不见人，他就当昨天的事情没发生吗？ 不可能！ 他现在就收拾东西，让他们着急！ 林建设越想，心里越是得意。 昨天的饭可真是油水足啊！ 他在家里吃这样油乎乎的肉，还是过年的时候呢。 昨晚吃还得花钱，他以后要免费吃！ 还要想吃什么吃什么。 不然休想让他留下！ …… 吃过早饭，大家都搬了凳子坐院子里聊天。 见林建设提着行李出来，纷纷止住话口。 谭文青正在跟林启元谈昨天的某道数学题。 他只是扫了林建设一眼，就低头继续点着纸上的解题步骤讲解。 林建设本就没想着走，他见谭文青开口留他，心里就不高兴了。 “谭知青，我这会就走了，昨天苟知青把话说到那个份上，我也不是啥子死皮赖脸的人，你们放心，我晓得是我的问题，我爸那点我去说，他不会难为你们的。” 林建设几乎是在扯着嗓子喊。 心里很是唾弃谭文青。 觉得他没有一点眼色，苟岁岁没出面，不就是要反悔吗？ 也不知道留他。 谭文青挠了下后脑勺：“行，你出去后左拐，沿着巷道走到外头马路上，然后右拐直走就是车站，挺近，要是找不到，路上问问人就行，待会要上课，我就不送你去了。” 林建设压着火，想骂人。 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谭文青能这么蠢。 跟着这么蠢的人，能学到啥子？ “谭知青，苟知青人呢？ 我跟她道个歉就走，不然我心头过意不去。” 林建设没见到苟岁岁，哪里会真的走出院子？ 谭文青拧眉，正想说：不用了，话我帮你带到，岁岁还睡着呢。 就看到东厢屋门拉开，苟岁岁打了个哈欠走出来。 林建设当即下巴一抬，想着接下来每一顿都有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说不定苟岁岁还会讨好自己。 他都要压不住嘴角了。 “苟知青，我……”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苟岁岁递个梯子的。 但一开口就被苟岁岁抬手打断。 “行了，刚才你们的话我听到了，道歉就不用了，你走吧，记住你说的话就行。” 第294章 好戏 第294章 好戏 说完，苟岁岁直接拉上门去厨房觅食。 王巧茹给她留了饭菜。 院子里，所有人都看着林建设那张异彩纷呈的脸。 开始他们以为他真的知道错了。 这会儿看他这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就是想以退为进吧？ 单纯如谭文青，联系林建设扯着嗓子嚷的那一句，也明白了。 他很是无语。 林建设立在那里半晌，看到众人想笑又忍得艰难的表情。 哪里还站得住？ 他扭头走了。 人刚一出院子，大家伙都憋不住乐出声。 “天，他怕不是以为苟同志早上没来吃饭是想反悔又不好开口吧？” “啧啧啧，你不说我还没有想到，这么一说，多半是了。” …… 谭文青跟王巧茹带着同学们继续学习，苟岁岁则出了门。 她今天打算去一趟黑市。 刚走出院子，就看到靠树边的孙海。 她正要去找他呢，他就来了。 “苟同志，我听说昨天你这里来了好多人，还以为你把院子租出去了。” 孙海一看到她，就赶忙小跑过来。 他还有点焦急。 毕竟要是苟岁岁把院子租出去了，那以后是不是就不能从她手里拿货了。 他不关心院子的事，就关心能不能再拿到货。 苟岁岁看得出来他的担忧：“院子给生产队的知青们准备高考，你放心，我正要找你给你说货的事。” 她前一句话让孙海的心跌入谷底。 听到后面，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既然苟岁岁这么说，那说明生意还能继续做。 “诶，你说，只要还能继续供货，你说上哪取货，我们就上哪去运。” 孙海知道，院子给知青学习了，那交货肯定不会再在院子。 苟岁岁也考虑过。 最迟年后，她就要去京城。 c省这边可以说是她的发家地。 今年在向阳大队搞那一波种植，已经把营养液的事情过了明路。 这条线还是可以继续做的。 只是要怎么做，交给谁做，得早做打算。 “明天下午三点，城西口的林子地，到时候在那里交货，你准备好车。” 苟岁岁给了这次交货的地址。 孙海念叨了一遍：“记下了，接下来一个多月，苟同志都在县里？” 苟岁岁看了他一眼，摇头：“不确定，你要是有事找我，我不在，就报谭文青或者王巧茹的名字，给他们说你找我就成。” 说完，孙海就走了。 野外交货肯定没有院子方便。 院子里还能慢慢转移。 但在野外不成，也容易让人发现。 他得多点时间去准备。 苟岁岁则是晃悠到运输队，去看看贺南生。 到运输队门口，给门卫打了招呼，登记信息就直接进去了。 只是苟岁岁没想到，这一来，倒是看了出好戏。 “贺同志，这是我亲手蒸的红糖发糕，可香了，你尝尝嘛。” 苟岁岁刚走到车库这边，就听到一个含羞带怯的声音。 她眉头一挑，寻着声音过去。 正好看到侧对着自己站立的两个人。 贺南生手里拿着块抹布，看样子刚才正在擦车。 他跟前站了个一身焦黄色的确良，土棕色长裤，扎了两个麻花辫的姑娘。 那姑娘手里还捧着一个饭盒，往贺南生那边送。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刘如月同志以后别再送来了，我对象看到会误会的。” 第295章 不熟悉 第295章 不熟悉 贺南生声音硬邦邦的，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叫刘如月的姑娘眼睛都红了：“你胡说！我来这么多次，都没有看到你对象，贺同志是不是讨厌我，不然怎么一直拒绝我？” 她不是第一次来。 刘如月家里是肉联厂的，爸爸是肉联厂的屠夫。 有时候她会跟着来运输队送肉。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挑一个运输员的对象。 她家隔壁就住着一对夫妻，男人是运输队的。 那媳妇说运输队来了个很好看的男同志，什么剑眉星目，反正一顿夸。 刘如月当时好长时间没来了，这一听自然不信。 一来就看上贺南生了。 她变着花样打扮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结果这人就是个木头！ 她只好自己主动了。 可贺南生说他有对象了。 但刘如月就没见到过啊！ 贺南生侧开一步将桶拖过来，手中抹布往水里一绞，拧干继续擦车。 “你要这么想，也行。” 他轻飘飘一句话，刘如月眼泪差点掉下来。 “贺同志，究竟是我哪里不好？ 你说，我改行不行？” 刘如月哽咽了下，跟着贺南生打转。 贺南生没有再说话了。 跟这样一根筋按着自己的想法走的人说话，挺累。 也说不清。 他不接话，倒像是给了刘如月什么希望似的。 不过一会儿，刘如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活过来了似的：“所以你就是没有对象的吧？ 贺同志，你会喜欢我的，我……” “他不会的哦。” 苟岁岁听到这里，突然有点嫌弃贺南生，连这都搞不定。 说着话，她从拐角走出来。 贺南生抹布往桶里一丢，手在身上蹭了蹭，大步过去。 “你可算是知道来看我了，”他的声音里竟然还有点委屈，后面句话都压低了嗓子，“你不来，别人都不知道我有女朋友。” 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孩儿。 苟岁岁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就一天晚上的时间，他就变得这么黏糊。 贺南生旁若无人地拉着苟岁岁的手，眼巴巴地看着苟岁岁。 她要是再不来，他还得被人骚扰。 刘如月随着贺南生的反应，目光落在苟岁岁身上。 那一瞬间，她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贺同志，她是谁？” 还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 贺南生自打苟岁岁出现，眼里就没有别人，“介绍一下，我对象。” 他眼神很是温柔，完全没有刚才的冷漠。 语气甚至带着几分炫耀。 苟岁岁看了他一眼，想笑。 她也看到了刘如月正脸。 刘如月是普通人里偏好看的长相，也就是面相刻薄了些。 影响了她整体的美感。 “这位是？” 苟岁岁配合贺南生。 她就当自己没听到两人方才的话。 刘如月目光灼灼盯着贺南生，期待他的回答。 贺南生眉头拧了下，思索了会儿才道：“哦，肉联厂来送肉的，不熟悉。” 苟岁岁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是真的没去记刘如月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知道名字嘛…… 待会再算账。 刘如月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捂脸，哭着跑了。 第296章 举报 第296章 举报 苟岁岁把手抽出来，交叠环胸。 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贺同志行情不错啊，说说吧，这是第几个？” 贺南生一点没有心虚，认认真真看了苟岁岁半晌。 看得苟岁岁心里别扭得很。 想移开视线，但心虚的该是他，她干嘛别扭？ 然后就听贺南生轻笑了下，“你在吃醋？” 苟岁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放下手，抬脚就想走，“你想多了。” 贺南生笑着摇摇头，没有揭穿她。 他拉住苟岁岁，“行，没有就没有，走什么啊，不是来看我的吗？” “看到了。” 苟岁岁不高兴了。 人现在看到了，不走留在这看他的小迷妹怎么表心意？ 她可没那么闲。 贺南生喉咙滚了下，他含笑看着苟岁岁。 知道她看到刚才那一幕心里不舒服了。 他不仅不觉得厌烦，甚至还挺开心的。 这不正是说明苟岁岁心里有他，在乎他吗？ 即便是苟岁岁带贺南生进空间，让他知道她最大的秘密。 贺南生心里也没有多踏实。 直到现在看到苟岁岁吃醋，别别扭扭的小模样。 他才有了跟她谈恋爱的真实感。 两人并不知道，刘如月跑开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运输队。 她在运输队门口站了会儿，恨恨地瞪着跑来的方向。 贺南生跟苟岁岁两人站一起，十分契合的场面狠狠刺激了她的神经。 刘如月长这么大，向来都是别人喜欢她。 尤其因为她爸爸在肉联厂的原因，挺多男生都想跟她处对象。 贺南生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运输车司机。 她都打听过了，他就一个退伍兵，要是真能耐，能退伍？ 就算是转业，有点能耐的，也该去公安局。 越想，刘如月越是忿恨。 贺南生没有介绍苟岁岁是干什么的，什么身份。 刘如月也能看出来，那一看就是个城里姑娘。 比她还讲究呢，能看上贺南生，还不是因为他那张脸？ 刘如月冷笑。 她要让贺南生知道。 等他声败名裂，会一直陪着他的人，只有她刘如月！ 那边贺南生刚把苟岁岁哄好，他同事就来找他了。 只是同事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贺南生眉头动了下，挑眉，“主任找我？” 同事朝苟岁岁点了下点头。 而后拉着贺南生的胳膊到边上，眼神甚至带着同情，他提醒道：“就之前经常来找你的那姑娘，跟主任举报，说你乱搞男女关系。” 贺南生脸色沉了下来。 今天是刘如月第几次来找他，他都没有注意。 但每次他都是直接拒绝，并明确表示自己有对象。 可刘如月半点听不进去。 今天一看到苟岁岁，谁想她非但不放弃，还举报他。 这姑娘，真是…… 贺南生看向苟岁岁，“我有点事要处理，你等我一起吃饭还是先回去？” 他同事的声音确实很低，但苟岁岁还是听见了。 她摇头，冲贺南生微笑道：“我跟你一起去，毕竟我也想知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贺南生默了下，他同事很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两人一起来到办公室。 敲门进去，刘如月扭头看过来，面上的得意在看到苟岁岁时瞬间僵硬。 第297章 你有证据吗 第297章 你有证据吗 主任看到苟岁岁，诧异了下。 随后他对打趣贺南生道：“这就是你对象吧？ 之前老听他们说你对象跟仙女一样，果然是一点没说错，贺南生同志，你好福气啊。” 贺南生下巴微抬，淡淡的表情上带着不太明显的骄傲。 不过主任晓得他，一眼看出来。 要这里没有旁人在，他早就笑骂出声。 “苟同志，欢迎你来视察咱们运输队的环境啊。” 主任脾气很好，对苟岁岁态度也很好。 苟岁岁笑着摇了摇头，“主任抬举了，贺南生还多亏您照顾。” 打官腔嘛，她也不是不会。 人家客气一下，要是当真，那就是脑子光溜了。 贺南生听她这么说话挺有意思，尤其她一副把他当自家人的口吻，他很喜欢。 主任哈哈一笑，又看了贺南生一眼。 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眼光不错啊，这挑对象的标准还挺高。 贺南生回以理所当然的眼神。 三个人氛围和谐，一下子把之前办公室里的紧张给化解了。 刘如月被忽视了个彻底。 她刚才来的时候，这主任还拍桌子要帮她做主呢。 这会儿怎么对贺南生态度这么好？ 尤其对苟岁岁的态度，比对她热情多了。 刘如月清了下嗓子，拉过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挺着胸膛，提醒道：“主任，我的事，您还没说呢！” 主任脸上的笑一下子就落下来了，他扫了刘如月一眼，而后咳了下。 心说：这姑娘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 他态度不够明确吗？ 从贺南生两人进门，他就问苟岁岁是不是他对象，果然跟下面人说的，跟仙女似的。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就是在表明。 贺南生有对象的事，运输队上上下下就没有人不知道。 “咳，哦对，贺南生同志，这女同志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说说吧，怎么回事？” 主任板起脸，还挺唬人的。 他斜眼睨着贺南生：瞅瞅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净招蜂引蝶，给单位惹麻烦。 贺南生冤得很，他冷着脸，半个眼神没给刘如月。 自然没看她脸上有凝聚起得意的表情。 “主任，谁举报就让谁拿出证据，叫来证人，我没干的事，总不能让我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干了。” 主任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谁主张，谁举证嘛。 这还没完，苟岁岁好似听到笑话，她笑了下。 “贺南生乱搞男女关系？ 是这位同志举报的吗？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哪来的底气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 “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就说明是污蔑，对贺南生同志的名誉造成了损害，我若是因此怀疑他，他同时还会失去他对象的信任。” “所以，你可想好了，有没有直接明确的证据，若是没有，那我可以就这件事，去法院告你。” 说到这里，苟岁岁看向主任，“主任应该也会出于对运输队队员，以及整个运输队名声的维护，出面作证吧？” 她噼里啪啦一顿说，主任听得有些糊涂。 这还能告上法庭的吗？ 不过这不影响他表态，“嗯，对，所以，刘同志，你有证据吗？” 第298章 他还委屈了 第298章 他还委屈了 刘如月自然没有证据，她哪里知道这事儿还是要证据的？ 不是向来都是她举报了，事情就直接定性的吗？ 贺南生对象说什么告法院，那她岂不是要坐牢？ 刘如月脸色发白，直接吓得后退了几步，眼里都是心虚和害怕。 “我，我不举报了，不举报了还不行吗？” 主任当即板起脸，严肃地看着她道：“刘同志，你这一会儿来举报，这会儿又说不举报，事关贺南生同志的清白，你得说清楚，你说他乱搞男女关系，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刘如月被吓住，她往门边挪了挪，同时摆手摇头，“没有没有，都是我瞎说的，我瞎说的，我回去了，我爸妈找不到我该着急……” 主任也没叫住她，只是扬声警告：“念你这次是初犯，但以后咱们运输队，你没事别来晃悠，肉联厂那里我们运输队会打招呼。” 这会儿刘如月是真的怕了，她半点不敢停留。 运输队主任要跟肉联厂打什么招呼？ 她爸爸会不会受牵连？ 光是想想，刘如月就打了个哆嗦。 要是让她爸知道，因为她来运输队闹事连累了他，她岂不是得被她爸打死？ 主任收回目光，严肃的脸色转变，重新挂上笑意。 他隔空点着贺南生，“尽给我惹事。” 贺南生冤得很，他看了苟岁岁一眼。 苟岁岁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他还委屈了？ 主任直接给贺南生半天假，让他陪对象。 两人从运输队出来，也没有去国营饭店吃饭。 直接回了小院。 王巧茹见贺南生来了，中午加了个菜。 吃过饭，王巧茹带着同学们学英语。 贺南生跟谭文青在院子里谈论机械。 谭文青就属于理科天赋型选手，同样对机械方面的兴趣也极大。 贺南生跟他一提，他靠着浅显的物理知识就能摸到一点深层原理。 也就是相关理论知识缺乏，不然贺南生也许还不如他懂得多。 这样一来，贺南生对谭文青好感倍增。 直到王巧茹的课结束，该谭文青去讲课时，两人还意犹未尽。 王巧茹直给苟岁岁吐槽：“他们两个大男人说啥呢，能说这么长时间，刚我看谭文青一脸没说尽兴。” …… 第二天下午。 两点左右，苟岁岁就来了城西的林子地。 她找了个隐秘的山坳，不凑近了，是不会注意到这里放着东西。 山坳在林子往里三四十米的地方，南北两面都是矮坡。 这地方几乎没有人的足迹，一看就很少人来。 不过她也没有立刻把准备好的粮食蔬果弄出来。 差不多到了两点半。 苟岁岁放出去的精神力告诉她，孙海来了。 她就将东西挪出来。 慢慢走出去。 孙海跟着她过来，往山坳一看就大笑道：“还是苟同志会挑地方，这地方好找，又隐秘。” 苟岁岁不置可否，“这是这次的量，下次在哪里交货我再通知你。” 孙海没意见。 只是将钱给了苟岁岁之后，他摸了摸头顶的寸发。 “苟同志，你是不还给县里其他人供货了啊？” 第299章 没给你打招呼 第299章 没给你打招呼 话一出来，孙海才觉得自己这话有质问的嫌疑。 他忙摆手解释，“我不是在质问你啊，就是昨天傍晚，城东出了一批果蔬，跟苟同志提供给我的货品质一样……” 要不是这两年，他已经靠着苟岁岁的供货，几乎将县城的黑市把控了，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城东那批货，虽然也是送到他手里来。 问题是提供货的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不是苟岁岁。 孙海一下子就有了警觉，认为这是有人想要来县城黑市分地盘。 苟岁岁听他说完，心里就有了猜测。 不过她也没跟孙海说，只道：“不是我。” 孙海跟她做生意这么长时间，也知道她向来话不多。 既然她说不知道，那就跟她没啥子关系。 苟岁岁等他们将东西倒腾到几辆三轮里，拉上篷布遮住，目送他们走远。 才将空竹篓收空间，回小院。 她刚进院子，看到了个不速之客。 不过苟岁岁结合刚才孙海说的话，倒是没有多意外了。 穆思远见她回来了，起身跟她打招呼：“回来了，苟知青。” 苟岁岁点了下头，看他这幅模样，更加印证了猜测，“穆同志来是？” 穆思远知道她给自己粮肉蔬果的同时，还供应更多的给县里。 而现在县里最大的黑市贩子就是孙海。 他把种在山里的蔬果收了一部分，分批送到镇上，昨天送了一部分来县里。 原本他是打算先给苟岁岁打个招呼，再将货转给县里黑市。 没打算散卖。 只是手底下的兄弟等不及，没等他发话，就把东西拿出去了。 穆思远更没想到的是，孙海经常盘桓在城南这边。 城东那边他也掌控着。 今天又是苟岁岁跟孙海交易的日子。 这会儿苟岁岁铁定知道了。 穆思远有些尴尬，不过事情都这样了，摊开了说比遮遮掩掩的好。 “苟知青，是这样的，”穆思远跟苟岁岁走到离客厅稍远的院墙下，压着嗓子，“我正在山里的蔬果收了，昨天拿了一批来县里，事先没给你打招呼，所以……” 苟岁岁脸上有了笑意。 她本就不在意这回事。 苟岁岁从来就不搞垄断，而且再过不久她就会离开c省。 到时候县城，乃至以后整个c省，供货都有穆思远，不是更好吗？ “穆同志没必要觉得抱歉，市场是整个县城民众的市场，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有货供应，尽管出就是了。” 穆思远倒是诧异得很。 当初苟岁岁让他保证拿下整个红星镇的地下市场，就给他足够的供应。 他以为她不会是那种，允许别人从她碗里分一杯羹的人。 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番话。 穆思远愣了好一会儿神，才恍然道：“是我想窄了。” “县城地下市场的供应，穆同志现在加入正好，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c省。” 还没等穆思远彻底回过味来，苟岁岁又甩下一个霹雳弹。 不过这倒是合情合理的，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 苟岁岁考上大学肯定就走了。 就算有什么意外。 知青不也被准许回城了么。 只要家乡那边的社区能接收，就不是问题。 第300章 还有四年多 第300章 还有四年多 穆思远迅速思索，手里的东西能够供应县城多久。 若是货没了，他又该上哪里去弄。 这一想，却头疼了。 苟岁岁这一走，不只是县城。 红星镇上的优质果蔬，以及肉类，都会断供应。 这样一来，损失的就是很大一笔利润。 穆思远想了想，试探着问：“苟知青，你给我的营养液，土质改良是永久的吗？ 还是说有什么限制？” 苟岁岁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而且，她可还记着周兰英还能蹦跶的时候，可是铁了心缠着穆思远不放。 苟岁岁没想着抱这个未来可能是什么领域大佬的大腿。 不过跟他的合作还是可以进行下去的。 对了，承包土地是从哪年开始施行的来着？ 苟岁岁拧眉沉思，她历史知识实在匮乏，只能找时间进空间的图书室里翻翻，应该能翻到。 她这幅样子，看在穆思远眼里就是为难了。 穆思远抓了抓后脑勺，“若是苟知青不好回答，可以不用说。” 苟岁岁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不好回答，我给你的配比，并不能彻底改良土质，而且产出的作物品质是降低的。” “第一次产出的作物种子里，会带有营养液的效果，同样品质一次差过一次，直到第三次产出，就会彻底失去营养液加持。” 听她说得越详细，穆思远心里越是失落。 他还以为能够凭着这营养液一劳永逸呢。 要不了一年，他的摊子就得回到解放前。 穆思远想了又想，终于没忍住问出，可以说是冒昧的问题。 “苟知青，我能问你是从哪里拿的货吗？” 既然苟岁岁有这类果蔬稳定来源，那他要是可以接手的话…… 苟岁岁摊了摊手，“抱歉，这个我不能透露给你，不只是你，谁来我都不会说，不过，产出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说，穆思远敏锐地闪过一个直觉。 果然，苟岁岁道：“当初谈合作，我就说了，可以拿出供应整个红星镇的货来，不能因为我要走，就断了你的粮，我的路子我没法给你，但我能让你有货。” 穆思远心里的想法得到证实，他露出来到这里的头一个真切笑容。 苟岁岁没有立即给他说自己的打算，穆思远自然也不着急问了。 跟苟岁岁打了近两年交道，她就没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穆思远愿意相信他的合作伙伴。 苟岁岁目送他离开，折身回院子。 这会儿已经下课了，一部分同学开始在后头棚子里做饭。 王巧茹也正忙着。 见苟岁岁进了厨房，她便好奇道：“穆思远找你做什么呢，你俩谈了那么久。” “没啥大事，他种的菜送县城来，说给我打声招呼。” 苟岁岁没有详谈，王巧茹纳闷穆思远怎么什么都要给她说。 不过既然苟岁岁没讲，她就不会问。 晚上，苟岁岁把历史书翻了个遍，才找到土地承包制度的初始时间。 而且还是前世那个世界的。 不过这个世界虽然是虚构出来的异时空，但时间走向基本跟前世一致。 可以说相当于是个平行异时空。 那岂不是还得有四年多？ 第301章 肯定是那搅屎棍 第301章 肯定是那搅屎棍 半个月过去，苟岁岁跟孙海交货的地方，依然选在城西的林子地。 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往外跑，而是跟着谭文青他们一起刷题学习。 十一月八号，满打满算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 谭文青和王巧茹就商量着，给大家来了个大的测试。 也好看看补习了近二十天，效果如何。 苟岁岁也参与了。 不过这次测试，并没有像头一次摸底一样，就只分了文理两科，两套题。 而是分门别类进行测试，相当于是模拟考。 谭文青刚公布要考试，同学们有的期待，有的则抓耳挠腮，心里没底。 直到十号这天下午，考试结束。 试卷一收，大家纷纷凑在一起谈论试题。 凡是跟大家答案相左的，都扼腕叹息，捶胸顿足，恨不能时间倒流…… 这两天的考试，谭文青跟王巧茹自然也跟着一起做题了。 试题都是从数理化丛书，以及高中课本上摘录的。 今晚准备加班加点把成绩给批出来，明天就进行试卷评析。 大家伙正准备去做饭。 院子门就传来一阵吵嚷。 “开门开门！” 门被敲得“梆梆”响。 王巧茹跟谭文青相视一眼，同时看向苟岁岁。 同学们也停下讨论，看向院门。 这个点，加上敲门动静这么大。 听着都是来者不善。 他们办补习班的事情，被人举报了？ 苟岁岁自然也想到这个可能。 若是被举报，那多半是来这里第二天，就被赶回去的林建设干的。 只是当天不来，偏今天来，选的日子倒是巧。 苟岁岁去开门，王巧茹他们自然跟着。 大家的想法就一个，总不能事情让苟岁岁一个人担。 开了门，外头站了十来个人。 有几个穿着暗灰色中山装的，带着红袖章。 看见苟岁岁等人，领头戴眼镜的男人毫不客气指着苟岁岁等人就呵斥：“敲了这么久门，现在才来开！你们一群人在这院子里做什么？ 给我进去搜！” 不管是知青还是社员们，都很是愤慨。 “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不过是在这里学习，准备高考。”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让开，哪怕大多人眼里脸上，都有出于对红袖章本能的害怕。 但也站在门口挡着。 跟着谭文青他们学了二十来天，同学们是能够明显感觉自己水平有上升。 比起刚听到恢复高考，哪怕买到了课本，也一脸抓瞎来。 现在的情况实在好太多。 他们并不愿意这个学习环境被打破。 苟岁岁跟王巧茹三人见状，心里不免安慰。 总算是没有白瞎了他们冒的风险。 只是硬抗没有好处。 眼镜男已经暴怒到红了脸，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们，你们这是阻挠公务……” 苟岁岁侧开身子，让出路来，也给大家挥手示意。 “同志想搜什么，大可自便。 只是，我们这里确实只是一个学习的场所，也不知道什么风，把打办的同志给吹来了。” 同学们先松了口气，还以为今天没法善了。 眼镜男见她态度还算好，脸色好了些，严肃道：“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在这里搞投机倒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想法得到印证，同学们都出离的愤怒。 肯定是林建设那搅屎棍！ 第302章 你说呢 第302章 你说呢 苟岁岁面上还带着笑，倒是没有生气。 “绝对没有这回事，同志要是不信，大可进去搜。 只是屋子里都是大家的学习用品，还希望各位手脚轻一些，别翻乱了，弄坏了。 现在高考好不容易恢复，说明领导们是期望咱们这些有志青年一心向学，努力成才，早日为国家尽心尽力的。” 眼镜男听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你们别什么都没搜到，弄坏、弄乱了东西，到时候我们可不会轻易让这事过去。 他们也能举报，说打办的同志阻挠他们的进学之心，就是不遵守领导的号召！ 同学们也一脸坚定地站在苟岁岁身后，显然她怎么说，他们怎么做。 眼镜男知道现在教育复兴，即便感觉被威胁了，也没露出不满。 “那是自然。” 眼镜男带人分头将小院的三个屋子，客厅，厨房，全都搜了个遍。 确实没有违规物品。 王巧茹呼出一口气，扯了下苟岁岁的袖子，“这下他们该走了吧？”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苟岁岁摇头。 果然，眼镜男走过啦，上下打量了苟岁岁好几眼，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谭文青跟王巧茹同时站到苟岁岁身边来，异口同声道：“我们都是。” 眼镜男神色不好看，苟岁岁拍了拍王巧茹。 她看向眼镜男，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脸上没有一点担忧害怕不说，还很从容。 “我们是没有搜到东西，我们接到的举报是，你们招收的这些学生，是交了钱在你们这里学习的，这是不被允许的，你们并没有教学资质！” 这话一出来，不只是后头那些同学，王巧茹心底也慌了。 谭文青也难免担忧。 他们确实是收了钱。 这下可怎么办？ “我们确实收了钱。” 苟岁岁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 王巧茹跟谭文青不敢置信，这怎么能认呢？ 后头的同学震惊之余一脸失望，看来今天之后是不能继续在这里学习了。 谭知青跟王知青带着他们学得多好啊？ 苟知青怎么这么老实呢？ 只要她不承认，他们也极力否认不就得了吗？ 眼镜男眼里迸发出精光，盯着苟岁岁三人，像是看着敌人。 “那你们就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苟岁岁却摇头，“怕是不能，这位同志要知道，学习也是有成本的，我们三人都是知青，下乡几年了。 知青们都想回城，这次高考是个机会。 农村想要学习的青年也想进城，想上大学。 但是放下书本时间太长，大家都需要一个地方安心学习，备考。 我正好有这样一个地方，谭文青同志和王巧茹同志这两年跟我一起看书学习，两人都很有天分。 这阵子就带着大家一起学习备考。 笔墨纸是成本，电费住宿、煤球柴火也是成本。 我们收的钱，就花在这些上面。 难不成要让我们自己掏钱供大家吃喝住，大家都不是贪婪不要脸的人，同志，你说呢？” 苟岁岁这一连串的话下来，王巧茹和谭文青也醍醐灌顶。 身后以林启元为首的知青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让我们白吃白住，不出一分钱就能有纸有笔，还能提高成绩，那我们也不安心呐！” 第303章 不允许存在了 第303章 不允许存在了 “今天我们就考试了，试卷上的笔墨印刷很是清晰，肯定费不少钱，这可都是算在咱们一起凑的钱里的。” “苟同志他们也不是为了挣钱，没干薅羊毛挖墙脚的事，也不知道哪个缺心肝的，生孩子没屁眼的，净干丧良心的事！” …… 眼镜男身后的人觉得很有道理，跟着点头。 确实太没良心了些，人家不过是一起学习罢了。 眼镜男听着后头的手下赞同跟着嘀咕，脸都黑了。 “可你们违规办学，就是不对……” 苟岁岁当即点头赞同道：“同志你说得对，没有办学资质不能违规办学。 不过，我们这里也不是办学。 这里没有老师，大家在这里不过是一起交流学习，努力提升自己。 外加拿钱出来，凑一起买学习用品，有个好的学习环境罢了。” 同学们更是一口一个“没错”。 眼镜男没话说了。 收钱是买学习用具，这确实没法说。 而且按苟岁岁的说法，她一人收十块钱还少了呢。 不说笔跟本子了，单印刷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去。 刚才在屋子里他可看到试卷了，那成本…… 更别说还有三十几张桌子，即便是回收站买回来修补的，也不是捡来的啊。 眼镜男这一寻思，心里的天平就往一边倒了。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没有证实，误会了，只要你们没有做违法违规的事，我们也不会为难……” “同志，他们撒谎！他们就是投机倒把，当初谭文青，就是他，可是大张旗鼓的说办补习班的！”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外头等着看热闹的林建设急忙冲进来，指着谭文青义正严辞。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眼镜男皱眉，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合规矩了。 谭文青还没有开口，林启元就先盯着林建设，目光灼灼。 “林建设同志，说话要讲证据，当初谭同志一开始就说的带着大家一起学，并没有说办什么补习班，这不过是生产队里的人误传。” “对啊，谣言可不信！” “不造谣不传谣啊，林建设同志还是村支书的儿子呢，咋这么没觉悟！” 知青们一个接一嘴。 林建设被看得眼神慌乱。 他等着今天带人来，就是为了等他们学一段时间，然后打断他们。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有没有心思准备高考？ 既然不让他来学，那谁都别学了！ 他考不上大学，他们也别想考！ “不是，我听到的就是他们要办补习班，是吧，刘草？” 刘草？ 向阳大队的知青们愤怒地看向门口。 刘草慢慢走进来，脸上有尴尬。 不过她很抱歉地看了苟岁岁这边的人一眼，而后点头道：“没错，这位同志，我就是向阳大队的知青，谭文青同志确实是说的办补习班。” 然后刘草还为一副为难的样子，继续道：“林启元同志他们帮着谭文青同志说话，不过是为了留下学习，他们已经被坏思想，歪风邪气腐蚀了！” 王巧茹气血上涌，恨不得冲过去撕了刘草。 谭文青赶忙拉住她，可他也满腔怒火。 两帮人，两种说法。 都各有各的道理。 眼镜男一时为难了。 不过刘草说的问题很严重，要真是她说的那样，那可大条了。 不管这院子里是不是真的用来学习，也不允许存在了。 第304章 诈他们的 第304章 诈他们的 苟岁岁哼笑出声。 当即成为焦点。 她幽幽地看着刘草，“你敢保证你说的话是事实？” 刘草当然敢，只要她一口咬定，这补习苟岁岁他们就办不下去！ 她没钱，不能来补习，那都别补习了。 大家同一个水平参加高考，都考不上，才公平。 苟岁岁都没听她的保证，转而对眼镜男道：“请问这位同志，恶意诋毁，污蔑，中伤他人名声，是不是也应该接受教育？” 涉及到眼镜男的盲区了，不过听起来很严重，他点头：“歪风邪气绝不允许存在。” 苟岁岁点头，让他稍等。 而后在刘草和林建设的不安中，苟岁岁拿着收音机走出来。 “当时谭文青的发言挺热血的，我就录下来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听听吧。” 就连王巧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录音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录音的存在，会减少很多麻烦。 起码刘草和林建设对他们的指控，将不复存在！ 刘草跟林建设面面相觑，他们传递着同一个意思。 不能，不能让苟岁岁放录音。 刘草作势要去抢收音机，被苟岁岁轻易躲开。 苟岁岁讥诮地看着她。 林建设见刘草这么没用，猛扑过去，想要直接把收音机摔坏。 谭文青和林启元一群人也不是瞎子，哪里会眼睁睁看着，让他摔了收音机？ 看着两人先后意图阻止苟岁岁放录音，眼镜男及他身后那些打办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个就是仗着人家没证据，想要给人家扣帽子呢。 但谁知人家不仅有证据，还是最瓷实的录音。 “就算有录音又怎么样，就算当时没说是办学，也不能否认你们就是违规办学，你们就是不对，就是坏分子……”林建设没忍住自曝了。 这下子录音都不用听了，眼镜男再怎么也是一个干部，被两个小年轻当枪使，哪里会饶了他们？ “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何况你们就是往人家头上扣帽子，我看你们两个都需要带回去接受教育！” 眼镜男瞪眼怒斥。 刘草恶狠狠瞪了林建设一眼，这个蠢货！ 她咬牙，红着眼睛，好不可怜地看着眼镜男。 “同志，我没有钱，但我谭文青他们是一个生产队的，他们因为我没钱就不带我一起学习，这不是瞧不起我这个穷人……” 她话还没有说完，知青里就有人开怼：“刘草同志，你别信口开河，林建设来了都被撵回去，你以为是为什么？ 他没钱吗？ 他就是跟你一样不安分！” “对啊，少拿没钱有钱说事情，你没钱你有理？ 咱们都是省吃俭用凑的钱来学习，你少吃点，少穿点，不就有了？” 眼镜男不再听她废话，直接让人把林建设跟刘草带走了。 隔老远都能听到两人哭爹喊娘地嚎。 小院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王巧茹看着苟岁岁问：“你什么时候录的音？” 大家都很好奇，苟岁岁则耸了耸肩，“哪来的录音，诈他们的，这两个人都不是有定性的，一诈一个准。” 同学们愣住，你看我我看你，同时大笑出声。 第305章 压抑自己太多 第305章 压抑自己太多 这一耽误，就六点多快七点了。 苟岁岁今天心情好，一挥手表示：“今天大家就别分开做饭了，在厨房做了一起吃，庆祝赶走想要搞破坏的臭老鼠！” 她这话一出来，还没闻到味儿，同学们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这半个月来，虽然大家隔几天，就会忍痛花几毛钱，去吃苟岁岁他们的伙食。 但是不解馋啊，吃一顿念一顿，又不能顿顿都吃。 而且有的人还舍不得，舍得的人吃得也不痛快。 饭嘛，要大家一起吃才香！ 王巧茹带着会做饭的人去厨房忙活，按着苟岁岁的要求做了份量充足的两个肉菜。 素菜更是有四个，外加一个大骨萝卜汤。 香得一伙人舌头都快吞下去。 苟岁岁对大家在面对危机时没有明哲保身，而是站在她面前的举动很欣慰。 所以，开饭前，她甩了个重磅炸弹。 “从现在开始，以后来我们厨房搭伙不再需要另外给伙食费。” 王巧茹跟谭文青在内的所有人都“刷”一下看向苟岁岁。 其他人都快按捺不住兴奋了，觉得今晚的饭菜格外的香。 只有王巧茹两个知道，苟岁岁还有个但是。 果然苟岁岁看着激动不已的同学，微笑着说完后半句话。 “但是，得是成绩排在前十的同学，今天咱们进行的摸底也算上，今晚我会跟巧茹姐和文青同志一起批改试卷，明早你们就能知道成绩。 此外，以后每天都会有小测试，想来厨房搭伙，可以，拿成绩说话。” 瞬间，面前的饭除了香之外，还多了一丝别的意味。 同学们顿时没了之前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友谊，什么友谊？ 有面前的饭菜香吗？ 没有！ 从这天开始，小院的学习氛围又一次高涨。 成绩前十的同学每次都会到厨房跟王巧茹一起做饭，顺带吃饭的时候嘲讽挖苦其余同学几句。 然而往往这样做的同学，转眼就成了被嘲讽的对象。 高考志愿填报完毕后，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来到十二月。 距离高考还有两天时间，大家争分夺秒地学习。 就连贺南生也早在半个月前给运输队请了假，每天来小院跟大家一起学习，晚上再回运输队的宿舍。 在考前一天，苟岁岁拿出从百货商场买来的笔，用透明文件袋装着发给所有人。 “备考时间大家都倾尽全力，相信不会成绩辜负我们的努力，多的话我不说，明天考试加油。 考完一门大家别着急对答案，会影响下一门考试的心情，切记考完一门扔一门。 所有科目考完，你们想怎么对答案都行，考完试咱们在小院吃顿好的，提前对答案的可没有份啊。 “ 苟岁岁要是单让他们别对答案，可能还有人忍不住。 但若是加上一顿饭，那他们就是忍不住也要忍着。 为了一口吃的，他们真的压抑自己太多。 高考两天，加试半天的英语， 第一门政治考完，出了考场大家情绪都还算稳定，毕竟政治考的大多都是语录，不算多难。 至于当天下午的史地和理化分别考完后，见到的考生很少有脸上带笑的。 第306章 电报 第306章 电报 苟岁岁所在的考场，还有拿到卷子就哭出声，并表示不考了而被直接带出考场的考生。 所谓愁云惨淡莫过于是。 第二天的数学又哭了一片人，下午语文有的考生心态都崩了，直接就没来。 最后一天上午的外语考完，这一年冬天，十年来的首次高考，成功落下帷幕。 不是所有人都要考英语，这是看个人填报的志愿决定。 考完试，苟岁岁刚走出考场，就看到贺南生已经等在校门口对面的树下。 两人回到小院时，王巧茹他们大多都已经回来了，并且已经开始动手处理食材。 一群人正吃着饭畅谈人生理想，未来志向的时候，穆思远来了。 “吃着呢，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穆思远跟孙海直接搭上了线，在得知穆思远也从苟岁岁那里拿过货之后。 孙海一开始还拿穆思远当竞争对手，可他知道穆思远手里能够拿出跟苟岁岁那里同样优质的货时，那态度就不一样了。 有孙海在里头牵线搭桥，穆思远的摊子想要铺开自然是什么难题。 毕竟在整个县城来讲，对他来说，唯一可能是阻碍的孙海，并没有做拦路石。 知青里头除了苟岁岁，王巧茹和谭文青三个，其余人都跟穆思远不熟。 倒是向阳大队的那几个社员，看到穆思远时面露尴尬。 毕竟穆思远之前可是被打成坏分子，往前数几年，年轻一辈哪个没欺负过他？ 这会儿见了面也尴尬，尤其看到王巧茹和谭文青对穆思远态度还挺好，他们更假装没有不认识穆思远这个人。 “哪里来的不是时候？ 穆同志可是来得正是时候，你吃了吗？ 没吃就一起，人多热闹。” 毕竟是刚开始帮着自己挣钱的人，王巧茹对穆思远的态度，比苟岁岁对他的要亲热些。 穆思远也只当不认识向阳大队的那几个年轻社员，接过谭文青递过来的碗，跟着坐下吃饭。 不过吃之前，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电报，递给苟岁岁。 “苟知青，这是邮局昨天下午送到生产队里的电报，我给你带来了。” 苟岁岁有点诧异，她在这个世界亲近的人就这么几个，能给她发电报的人不多。 打开一开，果然是爷爷奶奶他们的消息。 电报是胡杨那边发来的。 这人倒是一点不嫌费钱，先是对她提供蔬菜大棚技术表示感谢，让他们在今年冬天吃上了蔬菜。 后面说她爷爷奶奶已经得到通知，这个月底就能回京城。 看完电报，苟岁岁算了算时间，她说好的要去接爷爷奶奶，那就不能食言。 “岁岁，什么事情啊，我看这上面挺多字的，不是什么难事吧？” 王巧茹关心了句。 不只是她，谭文青他们都看着她。 贺南生倒是因为坐在她身边，把电报看完了。 “好事，我爷爷奶奶月底能从农场回京城了，我打算过几天就出发去接他们。” 苟岁岁说着，脸上的笑也多了。 这些知青里，也有家里人下放农场的，听了这个消息，自然问的就多了。 苟岁岁心情好，能回答的都耐心回答了。 吃过饭，一部分人就回屋收拾了行李，准备坐下午的汽车回红星镇。 一部分则选择明天再回。 毕竟今天刚高考完，红星镇还不知道来了多少考生呢，今天去挤汽车，也不知道能不能挤上去。 第307章 被罚了 第307章 被罚了 贺南生拉着苟岁岁出去轧马路。 “你去西北，我陪你一起吧？” 他正好可以趁机见见岁岁的家长。 在长辈面前露个面，争取早日得到认可。 苟岁岁不知道他心底的打算。 “你去干什么？” 她接爷爷奶奶回家，顺便熟悉家里的环境。 要是不去接，不跟着爷爷奶奶回一次京城家。 而是等拿了录取通知书再回京城的话，到时候找不到家门。 难道要说离开几年忘了家门朝哪开？ 贺南生直接噎住，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她，自己身为对象的身份。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岁岁，我认为有必要见见家长，你没有跟爷爷奶奶提过我？” 若是换了别的女同志，这么长时间不见家长，都该着急了。 经过他这么一说，苟岁岁倒是想起来。 年前她去青川农场时，有给爷爷奶奶提过自己处对象的事。 这次他跟着去，似乎也行？ “当然有提过，我跟爷爷奶奶提过谈对象的事，你想去就跟着吧。” 正好在爷爷奶奶面前露个脸，而且也能让他照顾两个老人。 贺南生当即眼里浸了笑，看得苟岁岁有些晃神。 他确实很迷人，尤其这双眼睛，笑起来很深情。 足够让人心动。 贺南生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越发幽深。 难得苟岁岁盯着他出神。 贺南生心生愉悦。 不过苟岁岁很快回过神来，见他含笑看着自己，眼神温柔。 她心头生出一丝奇妙的羞涩感。 不由得恼了，她慌不择言，旧事重提。 “对了，你说跟我去西北，运输队的事呢？ 以及，之前去找你的那个叫刘如月的小姑娘，还去没？” 她可还记着的，长得好看是这个男人的资本。 但同时也足够招蜂引蝶！ 贺南生眼里的笑意更深，他故作疑惑，“哪个刘如月？” 苟岁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贺南生又好似才恍然大悟般道：“哦，你说那个跟着肉联厂的人来送肉的同志？ 我们主任当初说要给肉联厂打招呼不是说说而已，主任告诉我，肉联厂的屠夫已经换人了。” 那个刘如月不会再有机会来找他。 “至于运输队的事，年后我也会辞职，现在辞了也成。” 他没有说的是，媳妇都去京城了，他一个人留c省做什么？ 不过他没明说，这种事说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两人没有在外头蹓跶太长时间。 贺南生既然打算辞职，就需要去运输队做好交接。 接下来几天都会忙手里的事情。 苟岁岁自然也有的忙。 隔天一早，苟岁岁跟着大家一起去车站坐最早的汽车回镇上。 一下车，苟岁岁就看到穆思远站在路边。 显然就是特意来等他们的。 一起回镇上的同学见状三三两两告辞，只剩向阳大队的知青还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特意等在这里，想提醒一句。 昨天回队里的知青，都被村支书罚去翻地除草了，就他们几个人，十多亩的地。” 林启元和几个男知青，还有生产队的社员都是昨天回去的。 今天跟着苟岁岁他们回来的就是几个女知青在。 她们不解，但听苟岁岁问道：“因为林建设的事？” 第308章 还了没 第308章 还了没 好的，这下大家就知道村支书为什么刁难知青了。 干活没事，可林启元他们刚考完试，回去就直接让人去十几亩地拔草。 这不是刻意针对，说出去谁信？ 穆思远轻轻点了下头，叹了口气，“你们最好有准备，毕竟户口还挂在生产队里，录取通知书……” 知青们都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 不过这个事情他们倒是不担忧。 “填志愿的时候，我让他们把通知书的邮寄地址填到县城小院。” 这是在将林建设赶走之后，苟岁岁就已经计划好的事。 为的就是防止生产队有这样那样的人捣乱。 穆思远笑了，他可是听村里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提过一嘴。 村支书已经在计划让林建设顶替知青去上大学了。 只要知青里有人考上了，就顶替谁。 要是不止一个人考上，就顶替学校好的那个。 原话不是这样，但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通知书都到不了生产队，那支书的如意算盘算是白打了。 苟岁岁给穆思远使了个眼神，表示换地方说话。 然后跟王巧茹打了个招呼，就和穆思远走到马路对面。 “通知书的事情，我还要摆脱给你，过几天我就准备去西北，你在山里的地，我给你想办法，县里的小院我可以给你做大本营。” 穆思远听到这个，神色收敛。 但这个时候的他还很年轻，苟岁岁能够看出来他眼底压抑的兴奋和蠢蠢欲动的野心。 “你有什么条件？”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天上也不会白掉馅饼。 穆思远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当然，跟苟岁岁的结识是个意外。 也是到今天为止，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幸运之一。 她之前给他的货物，是他的机会之一。 再就是改良土质，进而改良作物品质的营养液。 穆思远有预感，今天摆在他面前的机会，将会为他以后的事业打下坚实基础。 苟岁岁缓缓笑了。 怪不得之前周兰英一直想要抱穆思远大腿。 这样有野心，有远见，同时还不贪婪的人。 苟岁岁已经开始期待，经济开放之后，穆思远究竟会有怎样的成就。 “我们是合作伙伴，我给你前期投入，你负责经营和售卖，四六分，你六。” 她没有卖任何关子，直接把合作模式点明。 穆思远只稍做思索，他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其实正经说起来，跟苟岁岁合作的买卖，主要是前期投入。 就连出货的地方都不用另找，到时候孙海都需要从他手里走货。 只是没有了苟岁岁每半月一次的供货，确实量会少一大截。 但同样的，供货跟不上民众需求，就可以适当上调价格。 总之，他们这些做买卖的，是不会亏的。 生意谈成，苟岁岁便说：“合同我走的那天咱们再签。” 苟岁岁给他供货也好，这会儿合作也好，都会提到签合同。 穆思远对此印象深刻，并觉得很有必要。 苟岁岁过马路之前，忽然想起一个事来。 “对了，之前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之前周兰英不是在你这里借了一百二十块钱，还了没？” 第309章 多谢吉言 第309章 多谢吉言 毫无意外，穆思远脸黑了。 苟岁岁笑了下，头也不回地过马路。 跟王巧茹等人汇合后就出发回生产队。 穆思远一言难尽地站在原地。 就挺晦气的。 苟岁岁要是不提，他都快忘了周兰英这么个人了。 不过既然想起来了，那一百二十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穆思远跟镇上的兄弟交代几句，就坐车去了县里。 他直接来到县公安局，表示要见周兰英。 秦越一听有人要见周兰英，当即跟穆思远见了面。 “是你要见周兰英，你跟她什么关系？” 秦越看着穆思远的目光都带着审视。 穆思远一摊手，有些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 “她欠我一百二十块钱，两年了还没有还给我。 要不是有人提醒，我还忘了这回事。 你说这，一百多块钱呢，地里刨食一整年，得一家三口年轻力壮才能存下来。 她又让你们公安同志给抓了，我能不着急吗？” 秦越一听，就知道跟周兰英的疯癫，以及敌特没有关系。 只是，要真着急，能等两年这么长时间？ 还是在周兰英都蹲监狱大半年，才来问？ 还别人提醒。 他看这样子也不是很着急嘛。 秦越一言难尽。 穆思远追问：“那么，公安同志，我能见她吗？” 当然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尤其穆思远还拿出了借条。 周兰英都没有想到，第一个想着来看她的人居然是穆思远。 这让她难以抑制地生出期盼。 “穆大哥，你……” 只是她刚一开口，就被穆思远抬手打断。 “别，别这么称呼，我跟你就是债务关系，周知青，你欠我的一百二十块钱，你不会忘了吧？” 周兰英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都进监狱了，还不够惨吗？ 穆思远竟然还要让他还钱？ 周兰英瞬间丧失希望，很是光棍地回答：“我没钱，穆同志，我都在监狱里了，没钱还你！” 然后她就要求要回去，拒绝跟穆思远再说下去。 穆思远也没有阻拦，就像是走任务一样起身离开。 周兰英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反正她也没钱。 穆思远出了会见室，见到带他来监狱的秦越。 他当即义正严辞道：“公安同志，周兰英欠我钱还不了，我可以告她吧？” 这当然可以。 欠钱换不了，只要债主告上门，自然是要处罚的，后面会走程序。 秦越这会儿甚至怀疑，这才是穆思远的最终目的。 甚至是穆思远口中，提醒他借钱那位的目的。 此时，已经回到向阳大队的苟岁岁打了个喷嚏。 知道他们今天回来的村支书，已经等在她家院子外。 “苟知青回来了，你们搞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个个都能考上大学了。” 听着村支书的阴阳怪气，苟岁岁脸上的笑容不变。 她甚至还给他道谢：“那就多谢支书同志的吉言了。 要是都能考上，那不是正好！ 说明我们知青不仅能响应号召积极上山下乡。 更能时刻跟着领导的指示，在国家需要人才的时候回到学校去！” 边上王巧茹僵住的脸也顿时笑开，“是啊，这不就是我们这些知青该做的吗？” 第310章 还回吗 第310章 还回吗 “对，有志青年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绝不能做一个搅屎棍，专门搞破坏。” 谭文青也没有忍住，他还学会内涵了。 村支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甚至没法去反驳他们的话，他说不过这些读书多的知青。 所以村支书就换了个路子，他黑着脸道：“我不跟你们论长短，苟知青你先跟我讲。 我家建设怎么惹到你了，你要把他撵回来，就因为跟你多说了两句话？” 这明摆着就是要算账。 苟岁岁平静回视，“村支书如果真要计较这个事，在当天为何不去找我们，而是要在考前一个月让林建设带着打办的人上门？ 不就是想搞我们心态，让我们无法参加高考吗？ 林建设捣乱，我们学习的场所就容不下他，我并不认为我要为此做解释。” 村支书一口气补上不下憋在心口，老脸都憋红了。 林建设在那个时间点去，他确实知道原因。 正如苟岁岁所说的那样。 村支书败退，他想仗着自己村干部的身份压一压苟岁岁。 但苟岁岁压根就不如他所想那样，她一点不怕他刁难。 村支书离开了，王巧茹跟谭文青都有点紧张。 “岁岁，你这样直接，他不会做更过分的事吧？” 王巧茹心里忐忑。 毕竟他们人在村子里，要是村支书联合村里人对他们干点什么。 还是轻易而觉的事情。 苟岁岁开了门进屋，同时道：“向阳大队不是村支书一个人说了算，起码那几个跟着咱们一起学习的人家不会。” 只要是村子里的人，都离不开沾亲带故。 高考结果还没有出来，那几个社员家里既然同意跟着他们去县城。 就足够说明这些人家里的长辈有远见，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在村支书那边。 当天下午，苟岁岁就去了穆思远在山里偷摸开辟出来的土地。 确定周围没有人，她手里握着一颗空间里刚采出来的野山参。 同时调动精神力抽取出野山参里的能量，再分而化之到这片十来亩的土壤里。 这些能量粗略估计能过维持土壤产出五年。 五年后，这片地的土壤条件改善是一定的，但产出的作物能量如何就不一定了。 做完这些，苟岁岁下山，路过穆思远家。 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苟知青你这是？” 看到她从后山下来，穆思远目光闪了下。 苟岁岁耸肩，“你应该猜到了，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样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穆思远欣然点头，眼里带着激动道：“你放心，我自然明白闷声不响发大财的道理。” 他完全没有想道什么异能之类的，听起来就很离谱的事。 只以为苟岁岁当初交出来的营养液并不是全部。 不过后山的地他知道有多少，苟岁岁手里就是有营养液，也用完了。 他要是说出去，他就不用想靠着这地挣钱了。 按苟岁岁的话来说，叫做积累资金。 苟岁岁相信她选择的合作伙伴。 至少现在是可以信任的。 傍晚，回到家。 王巧茹跟谭文青已经做好了饭。 见苟岁岁回来，就端上桌。 王巧茹想到一个事，问她：“对了，你去西北接爷奶回家，还回c省吗？” 第311章 过得舒心 第311章 过得舒心 苟岁岁也不是很确定，这就要看后续的事情安排了。 “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王巧茹笑，“我想问的是你这个房子，回城之后打算怎么安排？” 这个谭文青就能回答：“知青回城，户口一旦跟着迁回，没落在向阳大队，买的宅基地也要退回生产队的。” 这话一出来，王巧茹就一脸可惜。 “这么好的房子，就这样退回生产队了。” 当初苟岁岁修这个房子，人工加上材料可花了几百块钱。 谭文青也很痛心。 倒是苟岁岁这个房主表现得还挺淡定的。 “当初修这个房子，就是为了住得舒坦，吃得舒心，收回去就收回去吧，咱们回城后应该少有机会回来。” 哪怕是抽空回来转悠，那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 至于费钱？ 苟岁岁不管在何种环境，都会在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内，对自己好一点。 这是她的生活态度。 哪怕上辈子身处末世，除了必要之外，她也很少委屈自己。 至于费的钱，过得舒心就不叫费钱。 不过这话她就没有说出来了，不能影响两个小伙伴淳朴节俭的价值观。 第二天一早，村支书果然让所有知青都必须去翻地拔草，不然年底一个工分不给。 这话也只能威胁一下资金紧张的同志，对苟岁岁来说不痛不痒。 她只当作过耳风，村支书也拿她没办法。 几日后，苟岁岁拿着林满仓批下来的介绍信，收拾了屋子里自己的东西准备前往县城。 由于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回来，她也把王巧茹和谭文青当自己人。 两人留了足够两个月的风干肉和活兔活鸡。 东西肯定不白给，她只让两人给极低的价格，跟白送没差别。 王巧茹两人自然不好意思，给多了苟岁岁并不会收。 毕竟这也算是她的投资。 谭文青和王巧茹被苟岁岁笑眯眯的样子看得浑身不自在。 一直到后来，他们想起今天才突然意识到。 苟岁岁这副神情，分明就是周扒皮在看自家的储备长工。 知青们得知苟岁岁要走了，相互约着要来送一下。 只是他们来的时候，苟岁岁已经离开生产队有一会儿了。 大家自然也不会追着去送。 只是暗自在心里叹息。 要是苟岁岁不会再回来向阳生产队，那他们以后要想再见面就难了。 另一边，苟岁岁骑车到镇上，找了个角落将车跟行李都收空间里。 她身上就挎着一个米白色自制挎包，坐车前往县城。 到县里已经中午。 她回小院蹓跶一圈，出来碰到同样来小院的贺南生。 “我正好算着时间你要来县里，拿不准时间，就来小院碰运气的。” 贺南生率先开口。 苟岁岁回小院也是想着看看贺南生忙完自己的事情没有。 他要是忙完了，自然会来小院等她。 两人到国营饭店吃饭，苟岁岁想到见面时他的话，问他。 “你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毕？” 贺南生摇头，“结束了，知道我要走，不少人请我吃饭。” 好吧，这家伙在同事关系混得还挺不错？ 吃过饭，贺南生带苟岁岁找到秦越，让他帮忙预留了两张卧铺。 第312章 前往农场 第312章 前往农场 秦越是京城人，家里关系广，路子深，这点事都不是问题。 然后贺南生就遭到来自秦越的无情嘲笑。 “我还记得当初有人说，女人不过是身外之物——” 如今眼巴巴跟着去见家长。 贺南生回以冷漠，道：“大家彼此彼此。” 都是被打脸的真香人，谁也不比谁高贵。 车票是明天早上的，贺南生知道秦越早晚会回京城。 跟他约了回京城请客，便带苟岁岁走了。 翌日，天还未亮，苟岁岁跟贺南生已经来到车站。 出示身份证明从车站取了预留票，火车没多久也抵达。 直到火车开始前行，苟岁岁才后知后觉有点紧张。 贺南生看出她情绪不大对劲，以为她晕车。 “你晕车？” 年初那会儿硬座会来也没见她会晕。 难道晕卧铺？ 苟岁岁翻了他一个白眼，不过还是说：“我没有提前给爷爷奶奶打招呼。” 贺南生愣了下，旋即就明白过来。 她这样子是因为想着带对象见家长，开始紧张了？ 他想笑，又怕苟岁岁炸毛忍住了。 “要见家长的人是我，该紧张的人也是我。” 她能不知道？ 贺南生终于没忍住闷笑两声，夹杂着愉悦的低沉嗓音再次道：“还是说，岁岁你怕我得不到爷爷奶奶的认可？” 苟岁岁什么都还没说，这人又郑重其事。 “放心吧，我会努力得到他们的认可，你要对我有信心。” 哪怕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或许她潜意识里的确有这个层面的担忧。 毕竟听了贺南生这话，苟岁岁的紧张情绪就消失了。 两人一路倒车，到青省时已经是第五天中午。 在省城吃了饭，好一番梳洗，才又坐汽车前往清河垦区。 二十三号下午，苟岁岁和贺南生才从拖拉机上下来。 可算是到青川农场了。 这次过来有贺南生跟着，苟岁岁就没有去前两次落脚的地方租住。 而是带着他找了胡杨，租了两人交货那个院子。 胡杨打量了贺南生一眼，觉得这人气质不寻常。 拿出钥匙后，他也没闲话，私以为两人是夫妻。 苟岁岁带着贺南生来到院子，进屋后就拉着他回了空间。 她洗完澡出来，正要拿仓库的熟食应付晚饭。 却看见贺南生早洗完出来，站在厨房炒菜。 比起他会用厨具这事，苟岁岁更惊讶他会做饭。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不像。 “你这什么眼神？ 我进你这里的次数也不少了，说明书还是会看的，就琢磨着学了这些高科技。” 贺南生将菜盛到盘子里，转身对上她的目光。 以为苟岁岁是诧异他会用厨具。 “我只是好奇，你会做饭？ 我现在才知道。” 苟岁岁抽筷子尝了一口。 味道还挺不错的。 贺南生轻笑，盛了两碗饭坐到她对面。 “我打小一个人生活，什么都会一点，做饭是基本功。” 自己生活还不会做饭，能饿死。 苟岁岁想说她也一个人生活挺长时间，但她就不会做饭。 不过她有外卖可以订，能下馆子。 路上颠簸好几天，吃了饭没多久，两人就各自入睡。 一觉到天明。 吃过早饭，两人出空间前往农场。 第313章 见家长啦 第313章 见家长啦 一进农场大门，苟岁岁就看到办公室平房两边是两排大棚。 棚子的后墙和山墙做得很厚，整体看起来比她印象里的温室大棚简陋不知多少。 不过在现在来说还是比较不错了。 离得近了还能透过棚膜看到里头绿油油的蔬菜。 大棚周边的地上堆着很厚实的草帘子，一看就是用来晚上给保温用的。 “温室大棚？” 贺南生有点诧异。 他知道温室大棚这个概念，但真正见到这样大规模的还是头一次。 苟岁岁边走边讲，她给胡杨大伯提供了一个温室大棚理念的事情。 话说完，两人到了矮棚区。 今年开春青川农场就作为试验点，搞了温室大棚。 农场里的人这会儿也比去年要忙。 “岁岁姐！” 两人一进矮棚区，裴媛就看到苟岁岁了。 她一脸欣喜，小跑过来。 才注意到苟岁岁身边还站着个人，她瞬间拘束起来，“岁岁姐，你怎么这个时候会来？ 爷爷奶奶月底就能回京城，你是来接他们的？” 苟岁岁发现一年不见，她欢脱了不少，点头道：“对，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放心他们自己回去。” “他们见到岁岁姐来肯定很高兴！” 说着，裴媛掉头往苟利民老两口的矮棚跑过去。 苟岁岁摇头一笑，给贺南生介绍，“这就是前年我救下来的小姑娘，叫裴媛，她爸爸跟小叔也在这。” 然后就听到还没有跑到矮棚子前，就已经大声喊着爷爷奶奶的裴媛，嗓门儿都透着股欢乐。 “奶奶，您快出来瞧，是谁来了！” 她这一嗓子，直接把隔壁的秦老和她爸爸跟小叔都给喊出来了。 苟岁岁无奈地同贺南生相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笑意。 裴学兵跟裴学礼前后出来。 两人都是一眼看到苟岁岁身边的贺南生。 裴学礼盯了贺南生好久，眼里都是审视。 裴学兵则“哟呵”了声，“岁岁，你这是带对象来见家长啦？” 话一出口就挨了他哥一拐子，痛呼还没发出就被一个眼神瞪回去。 苟岁岁面上还稳得住，笑了笑没点头。 那边苟利民老两口和秦老也出来了。 “岁岁？” 陆蔓华先是惊讶，接着又是欢喜又是责怪，“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跟你爷爷这马上就回京城了，你还来这一趟做什么？” 苟岁岁走过去亲昵地挽着奶奶的胳膊，“奶奶，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们两个独自回去吗？ 那么长的路呢，要是路上磕着碰着，我想想都放不下心。” 卢兵给老两口说过，他们要回京城恢复任教的事，胡杨给苟岁岁发了电报。 只是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苟岁岁会来接。 听苟岁岁这么说，别提心里多慰藉了。 苟利民眼神温软慈和地看着苟岁岁，又是心疼又是暖心。 陆蔓华则红了眼眶。 儿子没了，要了他们两个老家伙半条命。 还好有岁岁在，她一个小姑娘，体贴他们两个老东西，时刻都想着照顾他们呢。 苟岁岁一家人又是近一年不见，裴家兄弟和秦老都没去打扰。 何况还有一个贺南生跟着。 苟岁岁叫了秦老一句“老师”，就跟着爷爷奶奶回了矮棚。 贺南生默默跟在后头。 他这会儿脑子还有些懵。 第314章 老小孩儿 第314章 老小孩儿 入伍后，自打立功提干，周边围着他转的姑娘就不少，他也没记住谁。 但对于有些特别的人，贺南生就会印象深刻。 看见苟岁岁爷爷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四年前的那个下午。 京大那个宁折不屈的老教授，同现在这个面色古板，眼神温和的老人重叠在一起。 贺南生无声轻笑了下。 他知道这位老人姓名，所以当初知道岁岁姓氏时才略带惊讶。 只是没想到两人竟然是爷孙。 他现在有种，和岁岁的缘分早在几年前就定下的奇异感。 苟岁岁并不知道他这念头。 知道了就会告诉他：你要是知道周兰英重生过，就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一进矮棚，苟利民就坐下，小臂撑再桌面，坐姿笔直，显得整个人很有威严。 他目光直直盯着跟随进入的贺南生，话却是对苟岁岁说的。 “这位同志是？” 他的眼神十分挑剔，像是要用鸡蛋里挑骨头的姿态，把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是未来孙女婿的人判个出局。 他家岁岁可还小呢！ 陆蔓华跟他夫妻多年，一瞅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是别扭了。 登时瞪他一眼，招呼贺南生坐下。 贺南生这会儿可不敢坐。 苟岁岁正要做介绍，接收到他一个“我来”的眼神，她便没张口。 “爷爷奶奶，初次见面，我是贺南生，您孙女的对象。” 贺南生礼貌欠身，态度恭谨又不卑不亢。 苟利民哼一声别开脸，像个闹脾气的老小孩儿，嘴里还说：“叫谁爷爷奶奶呢？ 还不是呢。” 陆蔓华笑着“诶”了一声，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拍他胳膊。 “说啥呢？ 人孩子来接咱，不叫爷爷奶奶，叫你啥？ 叫苟利民？” 苟利民一脸不乐意，嘟囔着，“大家都是同志，叫名字也没什么不对。” 陆蔓华的良好教养不允许她翻白眼，只得不跟他计较。 转过脸对贺南生笑呵呵的，“贺南生，南生是吧？ 就叫爷爷奶奶，别听你们爷爷瞎胡乱说，他搁那别扭呢。” “来来来，坐吧，别站着了，矮棚简陋，你随便坐，啊？” 贺南生自然不会介意苟利民的那点别扭劲。 他毕竟要拐了他们家的宝贝孙女，难道还不让人家心里难受一下了？ 苟岁岁也跟着坐下，奶奶笑着瞥了她一眼。 接着问贺南生的年纪，家人，以及工作。 贺南生都如实说了。 听到他家里没人了，陆蔓华眼神中多带了丝慈爱。 这也是个可怜人，只是家里没人，以后岁岁跟他一起，能照顾好岁岁吗？ 苟利民见没人理他这个老头，脸色不好看。 不过还是伸长了耳朵去听老伴儿跟贺南生的对话。 他跟陆蔓华的反应不一样。 贺南生没有家人，岁岁就没有那些婆媳妯娌的关系要处，麻烦会少很多。 至于能不能照顾好岁岁。 住家里不就行了？ 苟岁岁绝对想不到，贺南生才露了个面。 爷爷奶奶就考虑到两个人的婚后生活。 这也是两个老人对她很放心，知道她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 既然都带来他们跟前了，那肯定是考虑着结婚的。 几个矮棚就秦老那里东西少，地方相对宽。 中午在秦老那里摆桌子吃饭。 第315章 准备 第315章 准备 其实这一年来，多了裴家两兄弟，苟利民老两口那里压根坐不下，都是在秦老这摆桌子吃饭。 几个人凑一块儿，又老又少的才热闹。 裴学礼的腿早好了，如今行动方便。 他把苟利民老两口当自家长辈，自然也将苟岁岁当自家侄女看。 他跟老爷子的态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是看贺南生眼神清正，礼貌有度。 饭桌上照顾岁岁却也没有太过惹旁人厌烦。 裴学礼旁观着，对这个年轻人第一印象还挺好的。 吃过饭，苟岁岁同贺南生一起收拾了碗筷，再来找秦老。 秦老没有对贺南生到来表态。 只是看着苟岁岁，有些没好气道：“你年前做的简易暖箱，改良土壤的实验，你是不忘了？” 还真别说，苟岁岁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会儿看老师态度不怎么好，她难得心里忐忑。 不过都不用问，她似乎已经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秦老见她愣住，以为她就是忘了。 然后他扫了贺南生一眼，收回目光压低嗓子训斥。 “你走后不过半月，土壤就由沙化土质转化成粘性土壤。” 最关键的是，苟岁岁还在土头撒了种子。 要不是他时不时去看，及时发现里头菜秧子能吃了，就把箱子搬回矮棚。 外头冻土融化还早着呢，这就能种出蔬菜了，让人见了怎么得了？ 小白菜当天就炒着吃了，别说，味道一点不差。 秦老没有把话说太明白。 但苟岁岁已经脑补出来了。 这真的是个意外。 “这是个意外，老师，这次回京城，您也应该是一块的吧？ 咱们一起回呗？” 秦老确实也接到返校复聘的通知，不过他在犹豫。 回了京城，还要继续去学校吗？ 贺南生找了借口出去。 秦老这才叹气，“就一起回。” 苟岁岁听出他这未尽之意，她犹豫了下才开口。 “您的意思，是不准备再回学校了？” 秦老这一生也算是顺遂，不曾想老来苍凉。 前几年被他一个得意门生举报，亲朋唾弃远离。 像是将前半辈子享过的福气，都要通通还回去似的。 遭了几年罪，又在心如死灰时碰见苟家人。 他死寂苍凉的内心，终于挤进了一丝暖意。 “我年纪不轻了，再回学校又能带几年学生？ 没得给人添麻烦。” 秦老摇头轻笑，语气似乎轻松。 苟岁岁却觉得并非如此。 若他真的不喜欢，又岂会收自己这个学生？ “老师做您喜欢的事便好。” 她不会去劝秦老放下过去，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这样做与“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区别。 秦老把收起来的箱子交给她，让她自己处理里面的土壤。 晚饭后，贺南生端着箱子跟苟岁岁离开农场。 回到院子，她直接把箱子丢空间里。 苟利民老两口离开的日期定在二十八号，秦老跟他们一起回，也是这天。 二十六号，裴家兄弟也得到平反通知，只是他们回去的日期会在下个月。 二十八号当天，苟岁岁在离开前，将答应要给胡杨的货挪出来放屋子里。 这还是贺南生头一次看她从空间里倒腾出来这么大量的东西。 他还有些担忧，问她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第316章 上火车 第316章 上火车 苟岁岁心里好笑，说了没有，没做过多解释。 贺南生观察了一阵子，看她确实没有大碍才放心。 苟岁岁考虑到三个老人的身体，原本是打算上胡杨大伯，胡主任那里借个司机开车送他们去市里。 从清河垦区到市里没有汽车，只有镇上农场的拖拉机来往。 再就是干部们的配车。 农场主任黄卫川说前两天就给他们打了招呼，农场那台车会送他们去市里。 苟岁岁知道这不合规矩，黄卫川表示：“我们也是得到省里通知，务必保证送两位教授到市里，苟同志也不必操心接下来的行程，省里那边都安排好了。” 苟利民和陆蔓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们似乎习以为常。 苟岁岁不禁好奇，但她没有开口问。 这件事她并不知道原主是否知情，她觉得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她这会儿没有相关的记忆。 黄卫川安排的司机是卢兵，想也知道，是胡杨那边做了安排。 清河垦区的路很平坦，但因为有积雪，并不好走。 卢兵的车技不错，几乎没有怎么颠簸就到了市里。 将他们送到市政，卢兵摸着后脑勺，“苟同志，黄主任让我送你们到市政，有人会送你们去省会，一路平安！” 苟岁岁点了头，跟家人们一起目送他掉头离开。 “请问是苟利民教授和陆蔓华教授吗？” 众人看过去，一个身着黑色中山装，样貌端正的青年走过来，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苟利民点头，“我们是，你是？” 青年笑容随和，只一双眼睛时不时闪过锐利。 苟岁岁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贺南生身上停留了几秒。 “两位教授好，我负责送你们几位前往省会坐火车，这会儿中午，我带你们去吃饭，如何？” 苟利民只询问了秦老，秦老表示他随意。 至于贺南生，这会儿是没有发言权的。 青年带几人去吃了饭，到招待所办理入住。 隔天，青年早早来到招待所，拉着已经穿戴整齐的一家子，出发前往省会。 出发前，他们买了些馒头饼干做干粮。 从清河垦区的市里到青省省会，得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 行驶五个小时后，哪怕青年看起来精神饱满，贺南生也不放心他一直驾驶。 贺南生就跟青年换了座。 两人交替两次，终于在晚上九点左右到了省会。 火车是凌晨四点左右的，还有将近七个小时。 苟岁岁跟贺南生还好，但三个老人明显精神不济。 青年将几人送往去招待所，凌晨三点又送他们去火车站。 一直把五人送到站台，青年才离开车站。 他需要回招待所休息到天亮，去省政汇报。 省里给苟利民五个人订的都是卧铺。 这个软卧车厢，只有六个床位，上下铺。 规格不是一般的高。 这个年代的火车软卧车厢只有一节，铺位极少，就算是有关系也订不到。 车厢两边的门都是可以从车厢内反锁的，列车员都不能随意进入。 贺南生心里那丝怪异感又冒出来了。 在清河垦区市里，看到那个青年时，他就有了疑惑。 第317章 住所 第317章 住所 青年明显不是寻常司机，对方身上的气息跟跟特殊作战人员几乎一致，但他身上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贺南生心里很清楚，单凭苟利民和陆蔓华的教授资质，是达不到这种规格的。 他询问的目光看向苟岁岁，也看到她也茫然着。 苟岁岁其实有猜测，这些特殊待遇背后，显然跟她那个神秘的，吞枪自尽的父亲有关。 只是，她并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身份。 火车要在石市转京城，两天多的车程很是漫长。 好在车厢里就他们几个人，很安静，软卧的床铺也还算舒适。 每次吃饭，都是苟岁岁跟贺南生去餐车买回来的。 三个老人接连赶路，都很疲惫。 苟利民和陆蔓华一路上也没有做解释。 苟岁岁也不着急。 第三日下午三点，火车在石市停靠。 三个小时后，又踏上前往京城的火车。 石市到京城只需要几个小时。 下火车的时候快到十点。 贺南生对京城就熟悉了，他带着四人招待所，安顿好三个老人，就跟苟岁岁一起出了门。 “我知道有一家小馆子，养生汤炖得极好，爷爷奶奶和老师他们赶了这么多天路，身子骨肯定吃不消，晚饭也没吃，咱们去买回来，他们吃了也能休息好。” 苟岁岁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好东西。 跟着贺南生来到一个僻静的胡同，里面黑漆漆的。 她不禁怀疑，这都大半夜了，不会已经睡了吧？ 贺南生敲了几下门，很有规律，一看就是约定好的暗号。 苟岁岁暗自挑眉。 进屋后，贺南生点菜，她假意从包里拿出一棵干瘪的野山参。 实则是空间里拿出来，这野山参自然也产出空间。 “炖汤的野山参用我这个吧。” 苟岁岁目光带着询问。 贺南生顺手接过去，递给中年人。 饭菜做好，两人提着餐盒回到招待所时已经十二点了。 听爷爷奶奶和老师房里的动静还醒着，就把人叫起来，在爷爷奶奶的屋子里吃饭。 京城的招待所东西齐全，有个办公桌。 贺南生给收拾出来当餐桌。 “这大半夜的，还让你们这么折腾。” 陆蔓华喝了口汤，因奔波劳累皱起的眉心这才松缓开来。 这汤倒是很不错，喝下去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畅了。 听她这么一说，秦老和苟利民也跟着喝汤。 果然味道鲜美，就这一口，精神状态都好不少。 贺南生推荐的那家小馆子，主人家手艺好是一回事，但也绝不可能有这个效果。 苟岁岁的野山参可是在空间里收割的，其中营养妙处自然不用多说。 更别说寻常的野山参都有提气的效果了。 吃过饭聊了会儿天，眼见三个老人精神松缓下来，苟岁岁也就跟贺南生回了各自的房间睡觉。 天光大亮，昨晚喝的野山参汤时一点没白喝。 苟岁岁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精气神比前几日好上不少。 皮肤更是白皙光滑，好似坐了贵妇级美容。 一行人去国营饭店吃了早饭，才慢悠悠坐上公交，前往京城大学。 既然是邀请他们回学校任职，学校就会有教师公寓安排。 至于苟利民原本在京大南门不远处的小院，收回来还需要手续。 他们刚回来，不着急去办。 第318章 有缘 第318章 有缘 贺南生送他们到京大门口，就去联系以前的朋友了。 苟岁岁陪着爷爷奶奶去教务处，不过她和无意继续教学的秦老一同在楼下等候。 “你参加了这次高考吧，报的什么学校，有信心吗？” 秦老领着她在教务处楼下蹓跶。 苟岁岁点头，道：“报的就是京大，农业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她这么说，秦老神情略微凝重。 看着有几分纠结，苟岁岁不禁挑眉，“老师，您在想什么？” 秦老沉默半晌，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也得上去一趟。” 不行，这可是他的学生，他得亲自带。 苟岁岁眼里弹出一个问号。 只是秦老并没有接收到，他背着手转过身，往办公楼走去。 看着他走远，苟岁岁有些哭笑不得。 秦老莫不是听到她说报的农学，就决定要继续任教了？ 这属实让苟岁岁受宠若惊。 她以为秦老伤透心，不愿意再继续教学工作的。 她不由得轻笑，摇了摇头。 三个老人回学校登记之类的手续没有那么快结束，她可以提前逛逛校园。 刚走没两步，就有一个模样清俊的男学生过来了。 身后还跟着两个勾肩搭背的。 这应该是十年来通过推荐名额上大学的工农兵学生。 苟岁岁挑眉，看着拦路的男生不语。 “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我以前没见过你，现在见了说明咱们有缘，认识一下，我叫吕志远。” 男生也不知道在模仿谁，学了个四不像。 这礼貌颔首的风度翩翩，硬是让他凹成个四不像。 关键是说话还油腻。 苟岁岁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我一天遇到无数个人，你想多了。 学生要一心向学，同学，你成绩多少？ 上学期拿助学金了吗？ 这学期能拿到吗？” 她致命三连问直问得吕志伟脸色发白，面露难堪。 吕志伟出师未捷，反而吃瘪。 身后的两个男生更是嘻嘻哈哈，毫不客气笑喷。 吕志伟努力维持温和，没有回答苟岁岁的问题，而是道：“既然同学还有事，我就不耽搁了，再会。” 接着跟背后有狼撵似的，脚步慌乱地跑了。 那两个男生倒是没有动，依然在那里笑。 苟岁岁冷淡地扫了一眼，两人笑声顿收。 她直接走了。 “哇，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来的这么个女同志？ 跟教导主任有得一拼！” “可不是，哪有女同志遇到男同志搭话，上来就问人家成绩助学金的？” 苟岁岁走远了就没有再听到了。 她觉得很好笑。 推荐上大学的学生别说品行究竟如何，单说资质就是良莠不齐。 目前大学里的学习氛围并没有那么厚重。 但这一切，在明年开学后，都将发生改变。 明年来上大学的学生，都是通过正经高考考进来的…… 苟岁岁也没有走远，就在教学楼附近蹓跶。 不过她神色冷淡，自带一股生人勿进气场。 也就没有人敢再贸然上前搭讪了。 差不多快两个小时，苟利民三人才从办公楼出来。 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是带他们去教师公寓的。 教务处知道苟利民老两口跟秦老关系近，给他们安排的房子也是相邻。 中年男人将他们带到就离开了。 第319章 家具 第319章 家具 教师公寓里除了床板和衣柜，就一张吃饭用的桌子和木沙发。 床垫之类的都需要另外买。 苟岁岁拒绝老人要跟着一起去买东西，让他们先在屋里收拾打扫。 她离开学校，琢磨着去置办东西。 出校门没走两步，就跟往这边走的贺南生碰上了。 “南生？ 你不是去见朋友吗？ 怎么就回来了？” 贺南生轻笑，“就是约了个时间，爷爷奶奶刚回来，我想着就是住教师公寓，也有不少需要干的活，我就赶紧回来了。” 苟岁岁听后边点头，同时道：“那正好，我正准备去置办家具，分配给老师他们的公寓就只有床板木沙发，床垫沙发垫都需要。” 她给贺南生使了个眼色。 贺南生自然就明白过来。 她这是打算用空间里的东西，只在外头罩上这个时代的套子？ 他没有意见，毕竟岁岁手里的东西，可比百货商场外贸区的进口货，都要高档不知多少。 只是三个老人需要的东西不是一星半点。 又不能直接揣口袋里，到了地点就拿出来。 贺南生直接道：“我一朋友，手里有辆车，你跟我去取。” 能借到车那就更好了，总比引起人怀疑的好。 两人借来车，找了个僻静地方，进了空间。 一起从仓库里找合适的沙发垫和床垫。 用花色款式复古的灯芯绒布料，制作沙发套套上去。 床垫就直接选了看起来跟这个年底没什么差别，实际却舒服很多的那种。 书桌书柜也准备了两套原木的。 至于台灯之类的小东西，苟岁岁拉着贺南生一块去百货商场买的。 两人到百货商场时，床垫之类的大东西已经放车厢了。 用篷布罩着，没人能看到里头是什么。 返回学校，苟岁岁在门口做了登记。 贺南生一路将车开到教师公寓楼下。 他让苟岁岁手里就拿小东西，大样全是他自己搬上去的。 床垫比较重，但比起原木书柜来，那都不算什么。 贺南生搬运书柜时，脱了外套给她抱着。 外套是苟岁岁空间里的男款羽绒服，外头的朴素罩衫是贺南生亲手缝上去的。 就连沙发罩也是他缝的。 他单穿一件白色棉质衬衫，能够看见肩背以及胳膊上的肌肉全都鼓起来了。 苟岁岁挑了下眉。 她跟贺南生拥抱过，自然知道他身材不差。 肌肉线条很是完美流畅。 只是那都隔着衣服，还没有看见过他肌肉暴起的模样。 这会儿看见了，确实给他增添了几分魅力。 苟利民三人听到楼下的汽车声音，开了窗看见苟岁岁两个。 贺南生已经开始搬东西了。 他们就把门打开，方便贺南生进出。 秦老跟苟利民他们住二楼对门，一梯两户。 搬完所有东西，贺南生衬衫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 他头发上都是汗水。 苟岁岁给他塞了快毛巾和一件干净的衬衫。 “你擦擦汗，把衣服换下来吧，别感冒了。” 贺南生嘴里道着不会，也还是进屋把衣服换上了。 “哎哟，你看看，这得多亏了有男生跟着，不然这些物件，我们三个老家伙，岁岁又那么纤弱，得麻烦别人才能搬上来呢！” 第320章 去街道办 第320章 去街道办 陆蔓华这会儿看贺南生，那叫一个越看越满意。 苟利民也没得说，总算是没给这个未来孙女婿摆脸色了。 秦老看着他们，脸上又了丝笑意。 苟岁岁回来的时候，有叫贺南生去招待所，将三个老人从西北待会俩的被褥一起拿过来。 她又另外拿了新的被子。 以前的直接铺床垫上做褥子，新被子盖身上。 苟岁岁一心就想着让三个老人生活得更舒适，他们自然也看在眼里。 陆蔓华跟着贺南生一起安置沙发垫，铺床，同时还不忘跟孙女儿念叨。 “你这些东西，都买得不便宜吧？ 我们以前留给你的那些钱，是不都花完了？ 你还有钱吗？ 岁岁，我们三个都是老东西了没那么讲究的。” 苟岁岁知道奶奶这是担心她手里没钱呢。 她摇头笑着，“奶奶，我有能挣钱的门路，这个您跟爷爷，还有老师就不用操心啦，就算我没钱，这不是还有贺南生在吗？ 他工资本都在我手上呢。” 陆蔓华这倒是头一次听她说起。 她没想到，贺南生这孩子这么老实，早早就把工资本都给岁岁了。 这孩子倒是对岁岁倒是一心一意，她心里更是放心了许多。 苟利民跟秦老最喜欢的就是给他们分别买的书桌和书柜了。 原木材质，颜色，看起来大气又低调。 两人也听到苟岁岁跟陆蔓华的对话。 苟利民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笑着附和苟岁岁的话。 “是啊奶奶，我的就是岁岁的，您们三位安生享福就好。” 摆上家具，换上灯泡。 苟岁岁还把之前时不时从回收站几毛钱一斤的书全放车里拉回来了。 量也没多大，但种类倒是挺杂的，什么类型都有一点。 还有她那套数理化丛书。 书装在几个纸箱子里，贺南生也给搬上来了。 这会儿书柜摆放好，两个老人正喜滋滋挑选各自喜欢的书籍，要摆他们书柜里。 屋子收拾干净，时间也不早了。 陆蔓华就在阳台上的炉子里生火煮了简单的阳春面。 五个人都累得厉害。 两个屋子都两房一室的。 较小的那个房间里也有个一米二左右的单人床。 上头也铺了床垫被褥。 吃过晚午饭，贺南生跟秦老去了对面，进屋倒床上就睡了。 贺南生跟苟岁岁从c省一路颠簸到青省，没几天又一路颠簸着回来。 休息肯定是没能休息好，今天从上午忙到下午，又累又困。 苟岁岁也是一样。 三个老人也累，招待所哪有自家好？ 几个人这一睡，晚饭直接就没起来吃。 第二天，休息了十几个小时，几人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吃过早饭，陆蔓华道：“岁岁，今天我跟你爷爷和老师打算去街道办处理房子的事，我跟你爷爷在南门有个院子，还有你爸爸西景的别墅，都能拿回来。” 既然现在安顿好了，手续就要尽快办好。 不然到时候一直拖着，不是问题都要拖出问题来。 “那行，我们一起去。” 苟岁岁听到奶奶说到父亲时，目光闪了下。 西景的别墅她倒是有印象。 第321章 胡搅 第321章 胡搅 爸爸就是在二楼的房间里自尽了。 陆蔓华摆手笑道：“不用，你们可以在京城多转转，去天安门，长城看看也行，你好几年没回来，多熟悉一下京城，看看有没有变化？” 她跟苟利民虽然上了年纪，可耳清目明着呢。 哪里就事事都要年轻人陪着了？ 年轻人也要过自己的生活才对嘛。 苟利民听了也没有反对，只是看了贺南生一眼。 苟岁岁戳了他一下。 贺南生秒懂，“奶奶，我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呢，认认门，到时候别家门朝哪开都找不着。” 这下苟岁岁心里算是大囧了，她就是这样想的来着。 陆蔓华听了倒是很高兴，也没有再拒绝。 秦老家的院子也在京大南门附近，跟苟利民的一条巷子，就隔了个院子。 只是门开的方向不在一边。 先是去学校南门的街道办做了登记，证明房子产权归属。 街道办安排了一名干事跟着几人前往院子。 一路听着陆蔓华念叨，苟岁岁也才知道，爷爷奶奶的院子是三进四合院，院子挺大。 “苟利民教授，你们能回来我们也很高兴，就是吧，当初你们下放后，这院子就被划分出来，给了几户人家住，现在一下子要他们搬，他们也找不到地方，可能需要时间。” 街道办的干事是这样说的。 苟岁岁一行人里就没有傻子，谁能听不出来，他这意思明摆着就是那些人家不想搬走。 想死赖着就能占了四合院。 “同志，我们这群人平反复职的消息应该一个月前你们就知道了吧，这些工作你们该早做好才对。” 苟利民一点不含糊，直接将街道办干事遮遮掩掩的事实点透。 这干事脸色不好看，能看出来很是恼怒。 但他面前的可是京大的老教授，他就是有火也不敢随便撒。 尽管前几年对老师，对这类老资格的读书人嗤之以鼻。 但谁心里又一点也不敬重读书人呢？ “苟教授，话不是这样说的，咱们也劝了，可是人家就是联合起来死赖着不走，您说咱们也不能暴力将他们赶走吧？ 这事要是做了，老少爷们儿不得骂咱们不当人？” 苟利民知道他们也难，但这不是借口。 困难就一个，办法却有很多种。 这伙人摆明了就是不想得罪人，把问题留给他们自己回来解决。 苟岁岁和贺南生对视一眼。 很快到了苟家的院子。 院门紧紧闭着，一丝松动的痕迹都看不见。 显然是怕街道办的人找上门来，好装着不在家。 街道办干事摊了双手，示意他们自己看。 他叹了口气上前敲门。 “我知道你们有人在，别胡搅蛮缠，宅子主人回来了，人家心好，同意给你们找房子的时间，别不识好歹，再这样就是犯法了啊，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真的没人一样。 苟岁岁用精神力一探，就发现里头有十几个人。 听到有人敲门，就都安静挤在门口，手里还各自握着家伙。 秦老一看这情况，也不着急自家院子了。 都不用街道办的干事说话，他都能猜到他院子是个什么情况。 第322章 蛮缠 第322章 蛮缠 苟利民则是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家那破了一大块，又不知道被哪里找来的破门板钉了个大补丁的院门。 这可是好木头做的门，怎么就被人给破坏了？ 这些人真是不知道珍惜东西哦！ 街道办干事敲了半晌门，里头也没个应声的。 他无奈看向几个人，“你们看吧，每次都是这样。” 苟利民和陆蔓华都是读书人，面对胡搅蛮缠的还真搞不来。 苟岁岁轻笑一声，扬声道：“大家都是老百姓，谁也别为难谁，我们也不为难人。 但你们真要把我们当傻子糊弄，我们也只好找到各位的工作单位。 你们既然能在这里住着，总不可能没人工作吧？” 她这句话刚出来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动静。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一群老的少的都挤出门来了。 “房子当初就是政府安排给我们住的，既然政府安排给我们，那就是我们的，哪里就成了你们的房子了？” “是啊，我们几家人老老少少都在这里住好几年了，突然就要赶我们走，凭什么？” “我们一家都好几口人，出去能住哪里？ 说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 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政府既然安排我们住这里，现在要让我们走，那就给我们安排好房子！” “……” 一个穿蓝色粗布的老太太开了口，接着其他人就七嘴八舌。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就像是他们人多，说得大声，就占了理。 他们一口一个政府，实际还是在说街道办。 街道办的干事一手叉着腰，一手伸着企图讲道理。 “什么叫突然让你们搬？ 我们也给你们时间了，这都一个月了，你们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尽管去找房子，手续方面我们会帮你们办……” “找房子？ 找什么房子？ 谁说要搬了？ 我们不搬，我们就在这里住！” 老太太手里拉着一小孩儿，扭过脸啐了街道办干事一口。 她往苟岁岁几人那边一看。 见他们三个老的，就贺南生一个男人，苟岁岁有看起来娇滴滴的。 老太太就是一笑，“真是稀奇了，这房子的事，扯上咱们家孩子的工作了，我说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搞上威胁这一套了？ 你这是跟咱们搞地主老财的做派？” 这几个人衣着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补丁。 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有关系的，她家小儿子是半年前刚毕业，现在就在财务局工作。 小儿子可说了，他那可是跟着局长身边干的。 很受器重呢！ 这些人，她看啊，就是在乡下待了几年，待出来一身泥巴土气。 “房子咱们住几年也住习惯了，再说了，你看我们几家人住这里，你们一家才五个人，怎么你们不去找地方住，偏偏要跟我们抢房子？ 没这道理啊！” 老太太说到最后，底气就越发足了。 街道办干事该说的都说了，他的责任是尽到了。 人家不搬，他确实没办法。 他就看向苟利民等人。 “同志，我听说法院已经恢复工作。 这院子是有主的，他们也提早一个月得到搬离通知，既然现在不愿意搬。 那行，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 第323章 大家都是文明人 第323章 大家都是文明人 “他们属于非法侵占他人财产，阻碍街道办工作进程。 凡是成年了的，都该承担法律责任。 别说关几年了，工作单位首先就会开除吧？” 贺南生面上带着询问，他好似在跟街道办干事咨询。 法院恢复工作的事街道办干事知道。 这种事会被抓去坐牢，他不知道。 但现在不知道也要知道。 街道办干事点头，煞有其事道：“没错，是这么个理。” 说完他看向那几家人，“搬不搬，你们看着办。” 那几家人开门之前在院子里就商量过了，他们是坚决不搬。 这现在一听要上公堂，那事情可就大了。 他们一个个都扭头看向老太太。 “杨大娘，你不是说他们不敢闹咱们工作单位去？ 现在可怎么办？” “是啊，他们要闹上公堂诶，听那意思，咱们不仅工作要没，还要坐牢呀？” 杨老太太被他们一个个问题问得脑瓜疼。 她也不懂这个，提到公堂心里也虚。 “杨婶子，咱们可都是听你的，才坚决不搬的，要是闹上公堂，我可要搬的，我前几天已经看好了一出房子了。” 站在后头门边的一个中年女人眼珠子一转，伸长了脖子说了句。 杨老太太听她说另外找了房子，气得更是胸口起伏好几下。 苟岁岁跟贺南生都听在耳朵里。 她在心里给小贺队长点了个赞。 接着开口道：“搬还是不搬，你们给个准话，要是不搬，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要是你们打算搬，我们自然会给你们时间找房子，不会为难你们。” 说到这里，苟岁岁见那杨老太太瞪着自己。 她并没有太多感受，接着说：“不管是走法律，还是我们给你们时间直接搬，总归最后你们都要搬的。 说到底，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让事情那样难堪？” 说完，苟岁岁觉得有点不对味。 她说这话，怎么这么像反派非法逼人拆迁？ 那边又有一家人不再坚持，拉扯着自家孩子往院子里退。 同时不忘对杨老太太说：“杨婶子，你一开始就撺掇咱们不搬，听人家这意思，咱们不管怎么样都得搬。 我男人最近已经在找房子了，看中的就有一家，今天下午我就去商量，赶明儿咱们就搬过去了。” 苟家的院子现在一共住了四家人。 已经有两家人明确表示找了房子。 杨老太太有些无法接受。 这些人怎么这样？ 不是说好了硬抗到底吗？ 还好，还有一家人没那么没良心…… 念头刚起来，除了杨家之外的那家人就表态了。 “我下午，下午就去找房子，同志，你要明白的，咱们都不容易，还请宽限时间，找到房子，我们一定搬！” 苟利民和陆蔓华对视一眼。 秦老眼里也忍不住有了笑意。 道理讲得再多，不如说点有用的。 “你去！你去告，我活了一辈子了，就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 这房子我们一直住，怎么就非要我们搬了？ 我告诉你们，他们怕，我可不怕！ 我家小儿子可是财务局局长身边的红人，你们给我掂量着点！ 威逼恐吓我们搬家，小心你们两个小年轻在京城找不着工作！” 第 324章 侥幸 第 324章 侥幸 苟岁岁心里算是明白了，难怪这老太题啊这么有底气呢。 她一本正经地点头，“行，我记下了。 不过，这位老同志。 你家那位财务局局长身边的红人儿子，叫什么名字？ 给我们说了，我们也好记深刻些？” 杨老太太还以为苟岁岁这是怕了。 就算不是怕了，也是想要知道她小儿子的名字。 打听证实一番。 总归以后是不会来为难他们，逼着他们搬家的了。 “听仔细了，我小儿子叫杨宝文，财务局局长秘书处的干事！” 这话一出来，苟家院子内外一片唏嘘。 这苟家四合院里住着的人家，从半年前杨宝文大学毕业。 到现在半年了，一直听杨老太太吹嘘，她家小儿子多么有出息，跟着局长干的。 但具体什么职务并不知情。 这下可算是知道了，确实是个好差事。 能够直接接触一把手领导，要是能干点，说不得就被领导看中。 到时候领导上哪儿都带着，可不是升职加薪不愁了？ 只是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就看笑话似的看着杨老太太。 儿子工作的确不差有前途。 可让她这一嘴巴出说来，那前途可就堪忧了。 更何况还是因为胡搅蛮缠的事？ 街道办干事忍不住多看了苟岁岁几眼。 好家伙，这姑娘白生生娇嫩嫩的，这是打算釜底抽薪啊？ 贺南生注意到街道办干事打量的眼神。 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苟岁岁神情不变，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再耗着也没什么意义。 苟苏岁一行人就调了个头。 街道办干事询问秦老，“秦教授，现在是去看您的房子？” 秦老摆手，“我不急，等苟教授他们的房子先解决了，再去看我的院子。” 街道办干事听他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 苟岁岁他们走了，苟家的四合院可就热闹了。 “杨婶子，您还真不打算找房子搬出去啊？” “是啊，杨大娘，人家可说了要闹上公堂呢，那可不是好玩的。” “杨婶子，要不你也找地儿早些搬了吧，省得生事啊……” 三家人都在劝。 杨老太太冷哼一声，下巴一抬。 “搬什么搬？ 我们住进来，是政府点的头，要让我走，除非让政府来。” “什么房主？ 还不是黑五类，是坏分子？ 他们的房子都是国家的，都是给咱们穷苦人住的，为啥不该住，就住着！” 杨老太太越说越得意，“要我说啊，你们就是骨头软，人家一吓唬，你们就怕了，我才不怕咧！我看啊，他们可不敢告什么公堂。” 那三家人互看一眼。 虽然说找房子，但这四合院住着多舒服，多宽敞？ 还不要钱，一搬就得租房子，买也买不起。 大家都开始侥幸。 两天时间过去。 杨老太太看说这要搬的三家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唾弃又不屑，心里想着他们还不是得沾她跟小儿子的光？ 平时见了，也话里话外奚落。 三家人也当她撒撒气就没了火了。 又过了一周。 这期间苟岁岁几人也没有来过，大家就放下心了，认为他们不会再来。 这天上午，杨家的杨宝文回到院子。 第325章 调回来了 第325章 调回来了 “娘，最近是不是有人上咱们家要房子来了？” 杨宝文今天回来就是单位给批的假。 秘书给他的话是，给他时间去找房子搬家。 杨宝文也知道近几个月，平反回京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住的房子也是人家的。 但也没有在意。 他娘说得对，这院子里头可住了几家人呢。 他们就是不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没想到，今天他一到单位，秘书就让他回家了。 杨老太太不明所以。 前些天苟岁岁一家人上门让他们找房子搬走的事情，她也没给小儿子说。 只觉得压根没这必要。 “咋啦？ 他们还真的找你单位去了？” 杨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杨宝文问：“他们？ 谁？ 娘，是不是房子主人上门让咱们搬走？” 杨老太太还没有说话，杨宝文就摸着头嘀咕。 “管不的呢，今儿一早上我刚到办公室，秘书就让我回家找房子。” 杨老太太给听糊涂了。 “咋？ 秘书？ 你不就是秘书吗？ 你领导让你回家找房子？ 你跟着你领导干这么长时间，他不护着你？” 杨家门外的墙角暗戳戳蹲着几个人影。 都是其他三家来的。 他们都是看到杨宝文着急忙慌回来，觉得有蹊跷来听。 没想到还真是因为房子的事。 杨宝文听了杨老太太讲完事情经过，急得直抓头。 他根本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他娘一点不给他透露。 害得今天秘书找到他的时候，他一脸抓瞎。 “娘！您怎么一点不给我说呢！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也好应对啊！” 秘书可是当着整个办公室的面给他提出来的，话说得是客气。 但谁听不出来是他们家占着人家房子不想还？ 以后他在办公室还怎么干？ 杨老太太看小儿子着急，心里也慌了，拉着他直问：“你领导还真不护着你啊？” “娘，局长秘书办公室好几号人呢，而且一年的实习期，要是不合格肯定就留不下，这事要是我不尽快处理好，下个半年干完我就别想干了！” 杨老太太不明白儿子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还能干不了了？ “那，你领导让你找到房子搬家这话了？” 杨宝文仔细回想了下，摇头，“倒是没有明说，只是说给我假让我回来找房子。” 杨老太太一拍手。 “那不就得了？ 你咋这么糊涂？ 既然没明着说，那不就是应付一下那些人吗？ 回头你就说，房子在找，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领导都是干大事的，哪那么闲成天过问这样的事？” 此时，贺南生正带着苟岁岁出门。 秦越已经调回京城，前两天人已经到了，下周就上任。 贺南生跟他约了今天的饭。 吃饭地方就在城北的国营饭店。 两人坐公交到地方，看到饭店门口停着的车。 贺南生认出来那是秦家的。 他订了个包厢，进门给服务员一说，服务员就领着两人上楼。 “秦队，嫂子。” 贺南生给苟岁岁介绍了秦越身边的女人，同时让服务员上菜。 秦越媳妇汪兰心模样大气，实打实的大家闺秀。 苟岁岁跟着叫了嫂子。 汪兰心性格很温和，起身拉着苟岁岁跟坐她身边。 第326章 真是没用 第326章 真是没用 “早就听秦越提起你，今天见着，他还真是一点没吹嘘，南生遇到你啊，还真是他的福气！” 汪兰心拍着苟岁岁的手，眼里带着打趣。 苟岁岁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她倒是没扭捏，笑着道：“我也早听贺南生和秦队提起嫂子你，秦队他福气一点不比贺南生差。” 说完，两个女人对视一眼。 同时噗嗤笑出声。 汪兰心笑着伸手虚点，“刚看你第一眼，还以为你是个性子冷的，没想到这么自恋，夸我的同时还不忘了把你自己给夸了。” “嫂子这话说得，我这不是赞同你的话吗？” 苟岁岁无辜地眨了下眼睛。 汪兰心对她的欢喜更上了一层。 提了茶壶给她倒上，“你也别叫我嫂子，叫兰心姐，亲热些，咱姐妹儿的关系，可跟男人不搭噶！” 苟岁岁从善如流，举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个，“那兰心姐叫我岁岁就好。” 两人跟喝酒一样，豪放地一口喝掉茶水，而后又笑着对视。 边上两个男人默默对视。 这才一碰面，两个女人就快义结金兰了？ 还有，什么叫她们俩的关系跟他们两个无关？ 这俩不是因为他们才认识的吗？ 但这话他们敢说吗？ 包厢门敲了两下，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 吃着饭，汪兰心也知道苟岁岁他们现在住京大那边。 “你秦哥回京城就在城北分局干，有什么事结局不了的，找他。” 贺南生倒是问秦越：“怎么是分局？” 秦越笑着看了他一眼，贺南生就明白了。 这就是个过渡。 毕竟秦越还年轻。 “说起来，倒是有个事需要秦队帮忙。” 苟岁岁也没有客气。 秦越看过来，她就直说：“我爷爷有个院子在京大南门的胡同里，现在里头住了四家人……” 她将情况都说了，秦越挑了下眉。 汪兰心拧着眉头，“给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没有去找房子，这就是不想搬，秦越，我看这确实需要你们帮忙。” 这不是想耍无赖嘛？ 苟岁岁前两天已经给财务局的投诉信箱写了信。 但人家还是没动静。 礼尽到了，该走兵了。 “小事，什么时候需要，弟妹你吆喝一声就是。” 秦越本就没想过拒绝。 他跟贺南生什么关系？ 这都不叫事。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出包厢时，汪兰心还拉着苟岁岁的手，一个劲让她有时间上家里去坐坐。 一行人走过拐角要下楼，楼梯口被挡着了。 “白姨，你不是说爸爸会来吗？ 他今天怎么没有来？” “你爸工作忙，他说了今天中午尽量到的，可能是有事情耽误了吧。” “忙忙忙，你总说他忙！白姨，你当初的厉害劲儿哪去了？ 连爸爸都叫不来，真是没用！” 说这话的年轻女孩儿穿着红底碎花的连衣裙，头上戴了个姜黄色发箍。 远看着侧脸倒是娇俏，只是说的话很是刁蛮任性。 让人听了心生不喜。 “凡凡，你怎么能这么跟舅妈说话？” 另一个年轻女生拉了她一把。 转而对“白姨”和和气气道：“舅妈，凡凡她就是难过舅舅没有来而已，您别当真啊，她心里还是尊敬您的。” 叫“凡凡”的小姑娘生气道：“朱婷婷！你叫谁舅妈呢？ 你舅妈，我的妈妈，她已经死了！” 第327章 好久不见 第327章 好久不见 “白宁微，我叫你一声白姨，你别真以为自己就是我的长辈了！ 你嫁给他不就是为了保全自己？ 当初你干的缺德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小姑娘气性大得很，好似要将积累多年的怨气都给发出来。 “也就我爸真当你单纯无辜，还不是你装得好！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倒好，呵—— 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我邢家的门！ 整个京城，也就是你这蛇蝎女人，才干得出逼死自家男人的事了吧？ “ 邢凡菲越说越激动，死死盯着白宁微。 “我早就说过，可是我爸傻，不信，你能逼死你前头那个，也能逼死我爸，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宁微一耳光扇得头都偏了。 邢凡菲红了眼眶，捂着脸瞪过去。 “好哇！你打我！白宁微，我爸都没有打过我，你凭什么！” “好了，凡凡，你别说了！这里不是家里，你干什么呀！” 朱婷婷拉着邢凡菲，担忧地看向双手颤抖的白宁微。 白宁微没想到，平时邢凡菲娇纵些就算了。 她竟然在外头也口无遮拦。 她当这里是什么场合？ 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去，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些话，邢凡菲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白宁微气得手抖，她深吸了口气。 压下心头火，好声好气劝着。 “凡凡，白姨不是故意的，你看，咱们有什么事回家说，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影响多不好？ 白姨就是想让你冷静下来。” 邢凡菲胸口起伏很大，显然没有消气。 但理智已经回来了，咬着牙没再吭声。 拐角处被迫听了一场隐秘八卦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秦越明显知道邢家的那点事。 只是对白宁微逼死前夫这一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岁岁？ 你怎么了？” 贺南生注意到苟岁岁脸色不对劲。 苟岁岁在听到白宁微名字，看到她模样的时候，脑海里满是她那张丑恶的嘴脸。 白宁微狰狞而扭曲的面目，透过衣柜门缝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底。 她父亲就是被这个女人逼死的。 苟岁岁回神，摇了下头，“看到熟人了。” 贺南生以为她说的是朱婷婷。 而那边，朱婷婷也注意到拐角处的四个人。 “苟岁岁？” 朱婷婷下意识开口。 身边的白宁微身体一震。 她疑惑地问了句：“谁？” 同时扭头看过来。 跟苟岁岁的眼睛对上。 苟岁岁神色很淡，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 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当初做到逼死丈夫，又囚禁女儿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个模样！ 白宁微长得倒是让男人心生怜惜的小白花，也很是可人。 甚至没有一点扭曲丑陋，一点也不让人生恶。 这会儿她面色苍白，一脸憔悴错愕的样子，更是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她保养的很好，脸上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多，似乎还三十几岁。 “岁，岁岁？” 白宁微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她没想过，跟苟岁岁再次相见，会这样措不及防。 苟岁岁眯了下眼睛，轻笑了声：“好久不见啊，我的……母亲？” 第328章 疑惑 第328章 疑惑 秦越跟汪兰心相视一眼，双双都是一副吃了大瓜的震惊表情。 贺南生伸手牵住苟岁岁。 他这才发现苟岁岁的手有些发凉。 心里生出疼惜。 苟岁岁拍拍他的手背，给他一个无碍的眼神。 她又不是原主，对白宁微没有感情。 只不过是在看到白宁微的脸时，她狰狞又疯狂的神情让苟岁岁一瞬间代入了原主。 好像她就是那个躲在衣柜里，捂着嘴默默流泪，看爸妈争吵的十四岁的小姑娘。 甚至还亲眼目睹了爸爸的自杀。 “母亲？” 朱婷婷跟邢凡菲同时出声。 相比朱婷婷的惊讶，邢凡菲是疑惑更多。 目光在苟岁岁跟白宁微脸上转了一圈，邢凡菲更是怒气冲冲。 “好哇，白宁微，白姨，你今天跟我在这里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我跟你女儿见面是吧？ 你这是想要带你女儿进我邢家的门？” “我告诉你，你休想！” 她指着白宁微的鼻子骂完，气势汹汹走到拐角这边。 想要接近苟岁岁，但被秦越和贺南生挡下了。 汪兰心挽着苟岁岁的胳膊，轻拍着以示安慰。 “苟岁岁？ 当初你妈将你送出京城，时隔三年，现在又接你回来，以为我就能同意你进我邢家的门了？ 我邢家不给别人养女儿，你死了这条心！” 邢菲凡一心以为苟岁岁这会儿出现在京城，就是为了跟着白宁微去她家。 “邢家还真是好教养！ 许久不见，邢菲凡，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大庭广众就对你长辈大呼小叫。 这要是传出去，邢家的名声就更大了。” 汪兰心将秦越扯到边上，挽着苟岁岁胳膊，唇边含笑，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和轻蔑。 一开始邢凡菲都没有注意到秦越和汪兰心。 她看过来第一眼就盯着苟岁岁的。 这会儿听到汪兰心说话，她才看到这夫妻俩。 “汪兰心……”邢凡菲嘴里念了句，而后视线就落在秦越身上，“秦大哥，你，你回京城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也没听秦伯伯说？” 汪兰心眼里闪过讥诮，也没有阻止她跟秦越对话的意思。 秦越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若你提前知道，我也瞧不到这么嚣张的邢家大小姐，不是？” 邢凡菲脸色一下子僵住，她嘴角动了动。 而后又转移话题，看了汪兰心和苟岁岁一眼。 邢凡菲对秦越道：“秦大哥，汪同志跟这种人在一起？ 伯母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汪同志明知道，还要故意惹伯母生气。 秦大哥，你真该好好说说汪同志了。” 苟岁岁注意到，汪兰心挽着她的手僵了下。 看来汪兰心跟秦越母亲之间的婆媳关系处得不好。 “邢同志是吧？” 苟岁岁打断邢凡菲滔滔不绝的表达欲。 邢凡菲看过来，“是我，怎么？ 你想讨好我，方便你进……” 汪兰心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跟邢凡菲硬来。 苟岁岁抬手打断邢凡菲，有些纠结地看着她。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个疑惑，想要请邢同志帮着解答一二。” 邢凡菲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觉得苟岁岁敢得罪自己。 她抬着下巴道：“你问，我看心情回答。” 第329章 怒气冲冲 第329章 怒气冲冲 苟岁岁轻笑，认真地请教：“邢同志说我不三不四，那么我想问，邢同志是想当三儿呢，还是想当四儿？” 邢凡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想问苟岁岁什么意思。 汪兰心掐了掐苟岁岁的胳膊，她的教养不允许她挡着这群人笑出声。 那边追着过来的白宁微和朱婷婷自然也听仔细了。 白宁微脸色难看，瞪着苟岁岁就开始训斥。 “岁岁！你怎么说话的？ 回京城了也不告诉妈妈，当初你一声招呼不打的离开。 三年了，一回来就呛你凡凡姐，你把教养都丢了？” 汪兰心跟贺南生都担忧地看着苟岁岁。 苟岁岁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想笑。 “白女士不会以为我刚才称呼你一声母亲，你就真当自己是我母亲了吧？” 白宁微脸色更难看了，她死死盯着苟岁岁。 眼里有怀疑，也有威胁和警告。 苟岁岁能够理解她是警告自己别乱说话。 可威胁，她能威胁自己什么？ “白女士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已经跟我们家断绝了关系，不承认你是苟家儿媳的事实，现在来跟我谈感情，我看你没到年纪啊，怎么糊涂了？” 苟岁岁一点没打算遮掩，更没打算给白宁微留脸面。 贺南生都觉得有些奇怪。 苟岁岁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汪兰心跟秦越可以说不了解苟岁岁，但也很震惊。 不管白宁微干了什么，她始终是苟岁岁的亲生母亲。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她这样大庭广众地跟白宁微对着干，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她不孝敬。 虽然三个人没谁觉得她有错。 但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 “苟同志，你怎么能这样跟舅妈说话？ 她可是你的妈妈呀，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朱婷婷听完整个过程，也知道苟岁岁跟白宁微之间的关系。 白宁微脸上还带着错愕，显然没想到苟岁岁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反应过来后，她心头怒气翻滚，脸上也全是伤心欲绝和不可置信。 白宁微这边走几步，指着苟岁岁想要扇她耳光。 但前头有贺南生和秦越在，她根本挤不过去。 “苟岁岁，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带离苟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跟我大小声？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当初……” 苟岁岁平静地看着她装腔作势。 “你当初把我带出苟家的真正原因，又带到哪里，干了什么，以为我失忆了吗？” 白宁微被她打断，呼吸都停了下。 她拧紧眉头，目光在苟岁岁的眼里脸上细细甄别。 好似在鉴别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记得。 苟岁岁面色平静，别说怒气和恨意了。 连情绪起伏都看不出来。 白宁微就有些拿不准了。 她怀疑苟岁岁是在诈她，她也知道现在她不能再跟苟岁岁多说了。 只见她脸色变来变去，而后就是泪流满面。 转眼就伤心欲绝到快要站不稳。 身边的朱婷婷下意识伸手扶着她。 白宁微抓着朱婷婷的手，收回目光不再看苟岁岁。 “走，我们走，我不想看见她狼心狗肺的样子！” 第330章 做什么的 第330章 做什么的 朱婷婷只好扶着她转身。 “苟同志，你真的太伤舅妈的心了，”说这，朱婷婷看向邢凡菲，“凡凡，我们回去吧？” 邢凡菲这才头脑风暴结束。 她明白过来，苟岁岁刚才是在骂她是小三。 “苟岁岁，你……” 刚开口，就看到秦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邢凡菲脸色胀红，不敢再说下去。 她一跺脚，凶狠地瞪了苟岁岁一眼，跟在朱婷婷二人身后走了。 这会儿来国营饭店吃饭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不过来二楼包厢用餐的人少。 所以听到刚才那番对话的人也没几个。 那三个人一走，二楼就安静下来。 贺南生和秦越小两口都看着苟岁岁。 苟岁岁也看看他们，耸耸肩道：“不走吗？” 秦越看了贺南生一眼，点头。 汪兰心直接拖着苟岁岁往楼梯口走，“走啦走啦，被堵了半天，空气都不好了。” 出了饭店，秦越发出邀请。 “南生，我送你们回去，上车。” 苟岁岁没拒绝，跟着贺南生一起上了后座。 上车后，秦越果然没有着急开车。 他手撑着方向盘，扭头看向后座的二人，“五月份的事情之后，就没有人再去向阳大队找弟妹了吧？” 苟岁岁知道，是刚才跟白宁微的对话，让这位敏锐的公安生了警觉。 “是，秦队将c省清理得很干净，敌特分子就是想，也不敢顶风作案。” 汪兰心知道他们在说一个案子，没有插嘴。 但听到苟岁岁提敌特分子，心下一跳。 那事情就不小了。 苟岁岁那话有拍马屁的嫌疑，秦越一下子就笑了。 “弟妹别吹捧我，我也是尽本分。 方才白宁微说你离开京城三年，你是75年一月离开京城的？” 苟岁岁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或者更准确一点，我是那时候离开白宁微。” “你当初被白宁微从苟家带走一年时间？” 汪兰心没忍住插嘴。 秦越也很惊讶。 得到苟岁岁的肯定，更是疑惑。 当初苟家华自尽，白宁微登报宣布跟他离婚，义正严辞指责苟家，并正式与苟家脱离关系。 转身就成了邢凡菲的继母。 当时她身边可没带着苟岁岁。 这一年时间，苟岁岁就跟消失了一样。 可却还在京城。 “我可以问，74年那一年，你在什么地方吗？” 秦越出于一种直觉，觉得苟岁岁消失的这一年，并不简单。 贺南生也看向苟岁岁。 这个事她一直没有提过。 “我在白宁微哥哥家，一个筒子楼里，她把我关在里面，关了一年。”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苟岁岁也不隐瞒。 她也想知道白宁微逼问她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苟家华手里，又有什么是白宁微一直想要的。 这个东西，应该跟苟家华的死也有关系。 贺南生手一抖，伸手握住苟岁岁。 秦越和汪兰心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惊骇。 苟岁岁冲贺南生笑了笑。 她转过头来看向秦越，“秦队，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我爸爸苟家华，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爷爷奶奶并没有告诉我。”